《休夫》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庞六儿是大寨村最香艳的妇人,郑荀让她等着他,当官夫人,有大轿坐,有婢女使。 乖乖听话的庞六儿最后自缢在颗歪脖子树上。 SC,1v1,女主重生,小可爱帮忙收藏下,投个珠呀~ 香艳的妇人 院子里第一声鸡啼的时候,庞六儿醒了。 庄户人家不舍得上灯,屋子里黑乎乎的看不清,她感觉身上趴了个男人,男人下面那根东西正埋在她大腿中间,硬邦邦撑得庞 六儿生疼。 她脑子迷糊,刚醒来还不甚清醒,直到她听着男人气息不稳的喘息,庞六儿身子猛地一颤。 这声她再熟谙不过,完全和那人,一模一样。 庞六儿性子泼辣,此刻她捏紧了拳,骤然伸出手去,结结实实甩了男人一巴掌。 “六儿!” 男人措手不及被打蒙了,嗓音里蕴着微微的愠怒。 她却癫狂地大笑起来:“郑荀,你竟也死了!哈哈,你竟也死了!” 她嗓门清亮,好在周围并无什么人家,郑荀拢着眉僵硬片刻,自她身体里退出来,下了炕。 他摸索着披了袍衫出去,端着盏油灯回来,屋子里好歹亮堂些。 昏黄色炕上妇人鬓丝凌乱,洁白如脂的嫩躯露在被褥外,胸前那白花花的两团还依稀可见着齿印和指印。 她也不管,甚至绞着的双腿也开了,小腹下光滑白嫩,几乎见不到多少杂毛的痕迹,任由那堆白浊沿着穴缝往外流。 庞六儿生的美,她虽然年纪不大,才17岁,但毕竟是成了亲圆了房的妇人,腰肢纤细,一团红玉拥雪成峰,浑身透着股别样 的风流。 大寨村子里大半后生都慕着她,要不是庞家当时条件太过苛刻,要求男方做上门女婿,怕庞家门槛都能给踏破。 郑荀站在原地看了她会儿,只觉喉咙干得厉害,袍衫下刚泄过的男根骤然发紧:“六儿,怎么了?” 庞六儿魔怔了!她边哭边不停地摸自己脖子,又揉又掐。 不疼,一点都不疼。 郑荀坐在炕沿边低低地跟她说话:“六儿,前天县太爷说的那事,你要是不愿意,就暂且作罢。” 庞六儿心想,什么县太爷,什么事儿,不都说阴曹地府阎王爷说了算么。 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郑荀又道:“次月我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你……” 屋子里忽地静了,庞六儿止住哭声,动动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天甫亮,郑荀就坐着别家的骡车去了镇上,他近来在镇上的书籍铺抄书。 庞家有供他去京城的银子,可他偏生不用,以前六儿不懂,如今她终于清楚,他这是早就打算好的呢。 庞六儿一整天不吃不喝,坐在院子里望着那颗歪脖子树发呆。 上辈子她就是在那颗树上吊死,自己踹了杌凳,可疼。 身后三间青灰色的砖瓦房还是她爹在世时候盖的,庞六儿她爹是个盘炕的手艺人,这西平乐镇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炕他都盘过。 在这乡下有门手艺就有饭吃,庞家家境要比村子里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家殷实许多。 可惜庞家是个绝户,庞六儿她爹娶妻陈氏,两人生了六个孩子,最后只有庞六儿这个女儿养活,没办法便让庞六儿招了赘。 六儿记起来了,郑荀入赘到庞家是签了招婿文书的,如今他成了举人老爷,只待来年春闱,不管会试如何,替补个小官小吏总 不在话下。 上辈子就是这时候,县里官老爷屈尊纡贵亲自来劝说庞六儿改了文书,毕竟这赘婿于郑荀的名声终究有损害。 庞六儿牢记着庞老爹临终时的话。 “六儿,万一哪天郑荀反悔要改了文书,你万不能应他,你降不住他啊。” 庞老爹看人厉害,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利诱着郑荀做了上门女婿。 庞六儿就是听了她爹的话,到最后都没有松口。 ______________________ 捂脸,灯灯开了个古文~小可爱们帮忙加个收藏,投个珠珠呗~友情也行哒,一颗也好呀~爱你们~ 惦着你一身肉 “六儿,你男人回来了!我刚在村口那边瞧见他正往山上去。”说话的是庞六儿的二婶乔氏。 郑家的坟地就在山上头。 庞六儿抬头,冷冷看了她眼,那脸色像刚从棺材里扒出来的样。 乔氏缩了缩脖子,暗啐道:“这小蹄子今天是怎么了?” 乔氏最爱四处打秋风,舔着脸进了院子,眼便闲不住往旁边篱笆鸡窝里瞅:“六儿,不然你家公鸡借只我回去抱窝,回头鸡仔 孵出来匀你几只,我想着多存点银子,把狗子送去念几天书,以后也跟他堂姐夫一样当个举人老爷!” 庞六儿性烈,旁人几乎占不到她什么便宜,不过乔氏生的儿子庞狗子却是庞六儿的亲堂弟,庞六儿打小疼着呢。 她手扶着篱笆,已是准备自己动手,还在那儿说道:“我家六儿如今成了举人夫人就是不一样。” “滚。” 乔氏没听清。 “给我滚!”庞六儿不知从哪掏了把柴刀出来,径直向乔氏扑去。 乔氏见状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往外逃,见庞六儿并没追上来的意思,便躺在那泥地上放刁撒泼。 “庞六儿你个克父克母克兄克姐的天煞孤星,非要把你们老庞家给克绝了是不是!可怜我家狗娃儿香儿……” 坑洼的泥地走来个人。 乔氏眼瞟见,忽放开了嗓子嚎:“个骚蹄子,谁不知道你十二三岁就会勾汉子了,那冯商讨婆娘了还惦着你一身肉!谁不知道 他婆娘是被你……” “二婶慎言。” 是郑荀。 郑荀如今有功名在身,连向来德高望重的里长都对他尊敬得很,乔氏怎么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举人老爷,你是不晓得……”乔氏正欲说话,却尖叫一声。 庞六儿抬脚出了院子,单手提只鸡,手举刀落,竟直接将那鸡脖子给砍下来,往乔氏身上扔去,腥臭鸡血溅了乔氏一脸。 “杀人了!杀人了!庞六儿你给我等着!庞青川你个挨千刀的,你看看你的好侄女!” 庞六儿根本不欲跟她逞口舌之快,看也不看郑荀,弯身捡起地上的鸡扭头走了。 庞六儿蹲在院子里拔鸡毛,青丝随意挽着,一身的麻衣粗布。 郑荀站在原地看了她会儿。 她向来最是宝贝她这二十来只鸡,最近天冷,黄大仙夜里出来觅食叼走两只,她气得一天没吃饭。 这好容易养了半年,鸡快能下蛋了,她竟舍得杀? 郑荀眸色黯了黯,今天庞六儿很是怪异,他未说什么,拿着自铺子里带的包裹准备回屋。 庞六儿将鸡收拾好,柴火架着炖了一大锅汤,母鸡油花儿全给熬出来,肉炖得入味。 她也没唤郑荀吃饭,还是郑荀闻到香味出来,庞六儿已坐在桌子前手撕着鸡腿在啃。 郑荀一向寡言,他给自己盛了碗粟米饭,干巴巴吃完。 -庞六儿爱干净,但是乡下哪里来那么多穷讲究,她端着木盆到侧 分卷阅读2 间,用帕子大小的细棉布将身子一点点擦洗干净,这才爬上 炕。 被褥里很快钻了个人进来,男人拥住庞六儿,将她肚兜和亵裤给扯去,小妇人浑身肌肤娇嫩,全不像庄户家的:“六儿,二婶 一向都是如此,你莫气坏身子。” 郑荀知道她心里憋着气,却不只是对乔氏的。 庞六儿背对着郑荀,干涸眼眶里涌出晶透的泪珠。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庞六儿没念过书,也知道百岁姻缘难得:“明天我约了翠萍去镇上,县令之前那话,我应了。” 郑荀未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要个崽子 “六儿。”郑荀只觉手背蓦地被烫了瞬,“我也应你,绝不会让庞家绝了后。” 不管怎么样,两人成了亲,他也要了她的身子,他会对她负责。 庞六儿默着,一室静谧。 两人其实没什么话好说,庞六儿言语粗鄙大字不识一个,她听说郑荀如今不止是举人老爷,还是什么解元,庞六儿不懂,总归 就是举人里最厉害的那个。 他与她成亲时候,她才13岁,没多久庞老爹过世,郑荀在州学读书,一旬才回来十天。 这样聚散,也就月前他过了秋闱,两人圆房后方好些。 小妇人被他抱在怀里打了个颤,郑荀搂紧她:“冷?我下去把炕烧热些。” “不用,家里柴火不多了,恁的再去麻烦大喜哥。”六儿摇头。 大喜哥? 郑荀在暗处抿紧了唇。 六儿身上衣物早让他褪尽,露出娇嫩的肉体,胸前一双硕乳在他的揉捏下几乎变了形。 她咬着牙,任由郑荀在她身上摩挲。 郑荀很快倾身覆住了她,欣长而滚烫的身躯将她牢牢固固压制在炕间。 庞六儿只维持着沉默,便是看不见,她双眸视线不知落在何方,如同具失了魂魄的躯壳。 六儿身子娇软,翘乳抵着他的,郑荀转手摸向小妇人双腿之间,那处芳草萋萋,仅长了些许杂毛。 郑荀就着那处搓揉探弄,两瓣肥厚的穴肉夹紧他的手,她脸儿长得姣好,这处尤甚。 他比庞六儿年长三岁,以前她还没长开时郑荀就有了欲望。 亵裤夜里弄脏,庞六儿不知事抱着他的衣物跟着一堆成亲的妇人去溪边,最后倒闹出笑话。 屋子里未上灯。 郑荀脑子里尽是身下这小妇人开着腿,手勾缠着他脖颈,粉嫩花肉尽张裹着他的硬物,扭着腰娇喘哭求的模样。 似山精,似花妖,比书中勾勒精致的避火图要美上许多。 那股子风骚劲儿,半点不像是刚破瓜的妇人。 郑荀莫名觉得口干舌燥,下腹长物肿胀欲裂,早挺直了身高昂起头,怕只要是个洞它都能不管不顾立马钻进去。 “你快些进来啊。”庞六儿不知怎突然变了性子,夹着他的腰轻啼。 六儿听那些成婚生子的妇人讲过,这事做多了就能怀上崽子。 重生后的六儿想了一天,她要,也需要个崽子。 有了崽子,乔氏也不会再以此为借口,将庞老爹留下的几间屋子都给霸占去。 至于她这男人,六儿不想再扒着了。 郑荀听得头皮发麻,略弓起背,捏住她的腰肢猛然俯身,沿着肥穴口直接将长根抵了进去。 庞六儿身子敏感,穴内渐渗出水珠,花肉被粗壮的硬物挤压得见不出原来的样子,甬道似受惊过度般,搅得他更紧。 他若不是使了力,几乎寸步难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唔~小可爱们~求赏赐点珠珠呀~ 甚是爽利 郑荀被她吞咬住欲望,他摸索着扶住了她的腰,开始急促地抽插起来。 他是荥阳郑氏第三十四世孙,高祖乃沛国公郑广元,光复数百年的家族荣光都系于他一人之身。 他肩负着的,是这从小与鸡鸭作伴的乡下小妇人所不明的。 然而手抚着身下丰乳翘臀,郑荀呼吸渐重闭阖上双目,这会儿唯一的念想竟只是,要是能上盏灯便好了。 夜里上灯对庄户来说太过奢靡,油膏价钱并不便宜。 可他想看看她,看这香艳妖媚的小妇人在自己胯下辗转呻吟,看她如沐雨露的娇海棠,袒胸露乳,毫无顾忌地仰起脖颈。 “郑荀。”小妇人溢出娇软声态。 郑荀黑暗中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揉搓两番温和道:“荀哥,六儿,唤荀哥。” 庞六儿捏紧了掌心,一声不吭。 “六儿,你等着我回来。”郑荀将她的手整个裹住,跟她身上不同,庞六儿手很粗糙,到处都是厚厚的老茧,天渐冷,甚至又 开始龟裂开。 她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才会去灶房的油碗里挑出几滴抹在伤处。 “好啊,我等你。” 坐大轿,使婢女,最后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六儿说完,又落下一滴泪。 男人胯下动作未停,他俯下身去,喉结滚动了数下,舌尖轮流在那颤巍巍的奶子上咬舔,后索性将头整个埋进右侧乳间。 他张口囫囵咽下娇小的乳头,裹着卷进自己唇舌间撩拨、啃咬、撕扯。 郑荀端得体型修长,看着瘦,身下之物却比常人长许多,抵得太深,径自叩开门户,欲往宫口处挤。 庞六儿被戳撞得迷迷糊糊,穴洞里被她塞得满当,已经触到底端了,那根滚烫又粗壮的孽根还不知餍足地戳着。 “胀,荀哥好胀,莫再进了。” 还是遂了他的意。 六儿受了刺激,半身酥麻,甬道剧烈收缩绞缠着逞凶的硬物,不肯退让半步。 她半仰起身,娇嫩的乳尖还在男人嘴里,庞六儿被逼得香汗淋漓,陡然掐住了他的腰。 十根小小的脚趾蜷缩卷起,哆嗦一下花房倾倒出玉露,泄了身,炕上被褥犹被骤雨掠过,湿淋淋浸了大片。 郑荀欲起身。 庞六儿双腿大开分在他腰身旁,身体内含着他的阳根,手却搂着他的脖颈不肯松开。 “六儿?”郑荀狐疑地问她。 就听得这娇滴滴的小妇人痴醉道:“荀哥,甚是爽利。” 这话还是他自避火图中瞧见,手指着图上颠鸾倒凤的男女,一字一字教她的。 郑荀口干舌燥,拥着六儿在炕上翻了个身,硬物因着翻身的动作而抽离半分,后又猛地戳进。 庞六儿跨坐在郑荀腰间,男人扣住她的腰肢,自己重重往上顶,同时指掐着她的细腰使力向下。 硕根终于彻底嵌入她体内,没留下丝毫缝隙,花道死死咬住入侵者。 ———————————————— 谢谢宝贝儿们喜欢~帮灯投个珠珠呀~点“我要评分”就可以哒,爱你们呀~ 庄稼汉 他快要将她彻底毁了。 小妇人尽沉沦在这情欲间,总算后知后觉看到自己这媚态横生,扭着臀儿,纤腰肥乳轻摇向男人求欢的境况。 她神志错乱,脑子里忽地掠过无数画面。 庞六儿陡然尖叫声,声听着凄厉瘆人。 “六儿?” 分卷阅读3 她其实是生生让自己给吓到。 六儿死后其实并未立刻离去,魂魄在院子里徘徊数日,尸身也没人来收敛。 那会正是仲夏,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躯逐渐腐烂恶臭,并不断有蛆虫从四处爬出。 六儿胆子大,不过也有怕的,她平时最是恶心这些东西,可她离不开这院子,听说横死的人连胎都投不得,只能去枉死城。 直到木门被人踹开,浓眉虎目的庄稼汉子“扑通”声瘫软坐地。 “商哥……” 庞六儿双眸紧闭呢喃声,骤然失了力气,整个伏在郑荀身上颤抖。 郑荀未听清她的话,还当六儿受不住这刺激,只手抬起她的臀,上上下下不停往自己棍棒套着,她光溜溜贴着他,诱得男人贪 婪而癫狂地耸动腰身。 窄小口子让人接连入着,那处小缝无意识裹紧了阳具,每块嫩肉频频痉挛收缩着,绞住他的肉身。 “六儿。”郑荀抚摸着她的背,浑身哆嗦,又在她体内泄了次。 郑荀知道她的习惯,提着庞六儿的腰身抱起,拔出。 两人交媾处只听得一声响,郑荀往她腿间摸了摸,那处湿得厉害,淅淅沥沥还在往外淌着东西。 郑荀起身去了灶房。 屋子里上起灯,男人很快端着盆进房,庞六儿抬着腿在炕上,臀下垫着谷壳枕,见他进来又很快挪开。 郑荀递了她的细棉布过去,庞六儿粗粗在肉穴附近擦了擦,往炕内侧躺去。 小妇人近来两天一直背着他。 郑荀钻进被褥,向她近了些:“六儿,我给你捂捂脚。” 庞六儿浑身冰冷,他揣在怀里好会儿,也不见暖和多少。 当夜无话。 -翌日天未亮,两人便同时起身。 庞六儿圈养了头猪还有二十来只鸡,她将煮好的麻子羹和上小麦糠搅拌后端去喂食,郑荀抱了堆桔梗。 六儿养的那头猪之前配过种,还有十多天就能下猪崽,这天渐冷,她每天都会换些干燥的麦桔梗,草帘子也早早编备下,就搁 在那里屋内。 等忙完这些,她才开始做饼,面引子泡开揉进面粉发酵。 外面天亮堂,郑荀坐在院子里抄书,庞六儿裹好饼进了屋子,从樟木柜里抱出陶罐,掏了一锭银和五六十个铜板出来。 赵翠萍前年刚从隔壁村嫁过来,她按着约好的时辰来找庞六儿。 “六儿。” 出声的却不是赵翠萍。 庞六儿刚从屋子里出来,闻言怔了瞬,抬头往门处看去。 外面停着辆骡车,骡车装着篷布,冯商就站在车旁。 虽说自从冯商成亲后搬到镇上,两人便没再见过面,不过她记得最后那一眼,怕还是冯商将她的尸身给收敛了。 庞六儿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记着冯商的恩。 “举人老爷也在家。”那边赵翠萍跟郑荀打了声招呼。 郑荀应了她,又看向庞六儿,她似红了眼。 “我正好要回镇上,翠萍她男人问能不能顺道捎你们过去。”高大的汉子样貌不错,只因长期农作,肤色要黝黑些,他对着院 内道。 庞六儿轻笑,鬓发垂落,“好啊,那麻烦商哥了。” 郑荀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出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宝贝儿们的喜欢及支持呀~ 四婚命 天冷,乡下的路冻得硬邦邦,反比平时要好走许多。 冯商不像那些“车把式”只顾赶路,他专挑着平崭的地儿慢慢走,时不时扭头来问:“六儿,要觉得颠簸的话你说声。” “好的,商哥。”庞六儿点点头。 赵翠萍是外嫁妇,不知道冯商与庞六儿那些纠葛,尤其自郑荀考上童生后,除了乔氏那个嘴上没把门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当年冯商可是死活要入赘庞家,他虽说上面还有个兄长,但这“爹娘疼幼子”,要不是冯商他娘张氏以死相逼,冯商指不定已 成了庞家的赘婿。 她只觉得庞六儿命好,这整个西平乐镇上也不过就出了两三个秀才,她男人说郑秀才以后说不准比那县令还要厉害,让她好好 巴着庞六儿。 真定县县太爷黄损来大寨子村时,赵翠萍也跑去看热闹了,远远地站在田垄间,看着那前簇后拥的青天大老爷进了庞家院子。 “六儿,你以后是不是要离开大寨村啊?” 要去当官夫人的。 庞六儿没吭声,她半掀开帘子,给冯商递了块饼过去。 三人很快到镇上,集市刚开张,街头正是热闹的时候。 冯商对二人说道:“我先去铺子,回头你们到那铺子等我便是。” 冯商在镇上开了家打铁铺子,他家妇人两个月前死了,冯商如今成了鳏夫,张氏忧心,近来他回大寨村的多。 他说完目光闪了闪:“若要挑些农具,可来我铺里看看。” 话对两人说的,他却刻意避开了庞六儿。 庞六儿这会儿眼瞄向不远处,心不在焉应了声。 冯商很快走开。 “翠萍,你先去选头花,我得给去那摊子上给我男人请个卦,他这不是要上京城。” “是该的,是该的。”赵翠萍不疑有他。 庞六儿直奔摊子。 却闭口不提算卦的事,就听得她道:“烦劳帮我代个笔。” 她又从包裹里取出一纸文书:“苦主名字都在这。” 庞六儿花了一锭银子,满意地自摊子上离开。 那算命摊子上满脸皱纹,面色蜡黄的老者忽摇头道:“命也怪哉,倒是个四婚命。” 庞六儿办完事,只随着赵翠萍买了妇人爱用的头花、脂粉,念及没几日冬至需祭祖,她又在肉铺上割了一斤肉。 赵翠萍还打算去冯商铺子里瞅瞅,让庞六儿给拦了下。 “我身上可就剩十文,一会儿要贴给冯商车资的。” 赵翠萍这才消停。 正值日落,寒风萧瑟。 村口站了个人。 那人背对骡车而立,明明一身麻布圆领袍服,却端得萧萧肃肃,那般清新隽永,朗朗似日月之入怀的人物。 冯商说不出当下的感受,但觉雀跃悸动了整天的心顿时就熄灭了,他险些忘记,他与那人,着实差着太远。 犹隔天堑。 冯商在这近乎碾压式的氛围下想道,六儿以后就是官太太了。 何况,六儿那时还很小,怕也是分不清情爱的。 六儿,不该长在这乡间。 冯商停了骡车,张张嘴,最后干涩道了句:“郑举人。” 郑荀却从袖口内摸了个荷包递过去:“我家六儿今日劳烦了。” 又对着车内唤声:“六儿。” 冯商不肯收。 “不能让你白跑两趟,无端招的人口舌不是。”这话直接将冯商欲出口的话给堵上。 —————————————————— 宝贝儿们帮忙加个收藏,投个珠珠呀,谢谢宝贝儿们 崴脚 倒是银货两讫。 冯商个只知道打铁抡胳膊的庄稼汉子,哪里比得上郑荀那些弯弯绕绕。 冯商的脸很快红了起来:“还是郑举人想得周全,六儿, 分卷阅读4 我和翠萍先回去了。” “商哥你慢走。” 郑荀面无表情看向庞六儿,小妇人正眼直勾勾望着骡车走远。 庞六儿不对劲,自打前日她抡了自己一巴掌就这样了。 郑荀似有话想对她说,最后只化成声无奈的叹息:“六儿,你跟我来。” 郑荀牵着庞六儿的手去了山上。 郑家几辈人都葬在这儿,这里却不是郑家的祖坟。 “曾祖,父亲,一辈子都想死后葬回开封去。” 荥阳郑氏,荥阳才是郑氏的兴源地,祖坟自也在那儿。 六儿不大听得懂郑荀的话,什么“三代不得为官”,什么“高祖太宗”。 她家祖祖辈辈都没离开过大寨村,专靠着在地里刨食吃的庄户人家,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官老爷便是里正,哪管外面皇帝换了 几茬。 庞六儿蹲下身,顺手拔了一把杂草:“我爹当时把你从山里面背回来,拿救命之恩让你入赘庞家。”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害你摔断腿的那陷阱就是我爹挖的,你放心,我不会反悔,你下月不是要入京么,我与你一同将文书 送到官府。” 她说这话时很平静。 但那音半点都不似先前的清脆,反透着股迟暮老者的沧桑。 “下山吧,天要黑了。”庞六儿走得飞快,未留神脚下藤蔓,一下被绊倒。 她崴了脚,郑荀替她看了看,足踝处很快肿起来。 庞六儿抱着自己手里的包袱,郑荀一路将她背回了家。 自家屋前却站了好几个人。 乔氏,庞青川,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乔氏一脸谄媚,把两个孩子往前推了推:“狗娃,香儿,快跟你们堂姐,堂姐夫说。” 人要脸,树要皮,可就怕这人没脸没皮。 庞青山局促地搓着手站在一旁。 庞家人长相都不错,细看着庞六儿和她堂妹还有几分相像,只一家子都由着庞氏这妇人作妖,大的小的三人低垂着头,一副没 种的样。 “你们来这作甚?” 郑荀只觉背上的小妇人又要发作跳下来,怕她再伤到自己,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他冲几人点点头:“二叔,二婶,六儿脚崴了,我先背她回屋,你们院子里坐会儿,有事我们一会儿说成么? 好在六儿的脚并无什大碍,郑荀用冷水帮她敷了敷,眼见着肿块消下去些,才对着她道:“我去看看。” 庞六儿梗着脖子:“郑荀,你让他们滚。” 郑荀没应她,起身出去了。 男人站在院子里与庞青川他们说话,庞六儿一动不动坐着,屋子里背光,谁也看不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 宝贝儿们,求加个收藏,求个珠珠呀~ 卖地 那样复杂。 庞六儿着实不该活成这样的。 郑荀关了院门,很快走进屋子。 “没什么大事,你二婶把人给弄伤了,明天我去找找里正,让他帮忙斡旋。” 乔氏养了几只鹅,放任去吃隔壁菜苗,隔壁婆娘也是彪悍的,直接把鹅给打死,乔氏哪里肯依,这就才又闹出官司。 庞六儿顿时炸毛,憎恶道:“你管她作甚!” 郑荀这才发觉,她脸上的表情丝毫不作假,那样子完全是将乔氏当仇人看。 庞六儿平时虽不肯吃亏,可看在堂弟、堂妹的份上,惯来不大愿意与乔氏计较,如今倒像是恨毒了她。 不只是对乔氏,对自己也是,郑荀隐约觉得,六儿并不是因着文书的事在生气而已。 “那就不管。”她话既已撂到这儿,郑荀自也不会再去戳六儿心肺馆子,跟她逆着干,“乔氏作甚了?” 庞六儿会骂人,却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 六儿没答,抬头看了他眼:“你明天能送我去找趟里正么?” 郑荀还是没忍住,问她道:“作甚。” “我想卖地。” 郑荀一愣:“怎现在要卖地了,麦苗还在地里。” 庞家有二三十亩地,如今都佃出去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佃户帮忙种着,收四成租子。 “多卖出的银子再添点补给佃户就好。”看样子庞六儿是早打算好。 卖地这在乡下可是大事,弄不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毕竟祖祖辈辈数代人就指着这些地。 这绝了子孙根活计的事,不到不得已谁也不会做。 郑荀不大同意。 退万步说,就算将来有点什么,庞六儿也能靠着这些过活。 但这毕竟是庞家的,郑荀没多少置喙的余地。 郑荀还想说说些什么,那边庞六儿却向他伸出手:“天将要暗,你抱我去洗漱,该安置了。” 郑荀眉心直跳,他低头看去,六儿正连羞带媚地瞧他。 她这两天,在这事儿上倒是很热衷。 小妇人颜色好,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儿半分不少,长得恰到好处,青丝随意挽着,一身的麻衣粗布,樱唇未染口脂,端 得十分百媚千娇。 “郑荀。”她见他迟迟未动,又唤了他声。 他俯下身,凑近了六儿就能闻见他身上那股子纸墨香气。 小妇人勾住了郑荀脖颈,眼亮亮地望着他。 郑荀咬住她的唇,哑声道:“先别洗了,趁着天尚未暗,六儿……” 郑荀抱着六儿,往炕口添了柴火。 -六儿躺在炕间,郑荀蹲跪在她腿心,低头看向那团肥厚的嫩花,甚至掀开两瓣肉仔细瞧。 郑荀这样看了会儿,忽将她腿更往外掰开些,直接埋头进去,轻轻舔舐,啃咬腿间花芽。 娇媚的小妇人不禁夹住男人的头,扭动着腰:“唔……” “六儿,你再张开腿,我使你更快活些,可欢喜我吃你这里,上次我们一起看过的。” 两人也有红袖添香的时候。 他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就在那案前,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较真说起来,六儿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她会写自己的“六”。 圆房那晚,一同看着郑荀找来的画册,羞得六儿满面通红,赤条条由着郑荀吃个干净,初时好不疼痛。 六儿有些惧这事,轻易不肯让他近身,最近倒是让男人吃得滋味。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 水漫炕头 这会儿哪还有什么仁人君子。 男人盯着那几乎紧闭成条线,微微沾了些液体的白嫩穴肉,吃了一遍又一遍。 六儿觉得羞耻,却又心思混沌想着,这样多来几次总该有个小崽子的。 他双眼迷离,额间汗珠滚落尽数坠在她肚脐附近,左边肩胛出还留下了圈不浅的指印。 男人还在往她那里面钻。 六儿不懂那处有什么好吃的,他的舌搅得她直哆嗦。 她越发掐紧了他,下面湿了,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男人的涎水。 直到最后抹暮色消逝。 她觉得胀,细细叫着,似泣似笑。 庞六儿浑身痉挛颤抖着,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出来,又很快让他吮吸干净。 郑荀捏了捏她的花瓣穴肉,硬铁般的硕物整个牢牢霸占着她腿间,抵着 分卷阅读5 缝隙,一个沉身就全挤了进去。 被男人压在炕上的小妇人,硬生生被他捅开,撑破。 郑荀捏着庞六儿粗粝的手。 六儿,怎这么饥渴,倒像个妖精,非吸干了为夫精气不可。 六儿,以后你总会如那些氏族阀门贵女般,羊乳沐浴,珠粉敷面。 他捧着她一侧酥乳,就这样抵着她,次次入到深处,棍子近乎疯狂地戳进捣弄。 肉根被提了大半出来,穴肉几乎吞裹不住,而后又狠狠往下戳。 庞六儿但觉自己被他钉在炕间,又小死了数回。 炕上动静终于停了。 庞六儿早昏沉睡去。 -翌日大早。 郑荀陪庞六儿去了趟里正家,六儿脚尚未好,依旧是郑荀背着她去的。 村里人都觉得庞六儿这是要银子为郑荀铺路呢,怕就连郑荀也是这般想。 卖田这事竟没人指指点点,意外地异常顺利,庄户砸锅卖铁供出个童生已是不易,何况还是个举人老爷。 就单看庄子上那个吴家的吴圭,考上童生后,哪家婚嫁丧娶不请他去执笔,吃饭总归不成问题。 庞家二十六亩地。 良田十八亩,十六两银子每亩;劣田八亩,十二两银子每亩。 去除补偿佃户的二十六两,庞六儿最后共得了三百五十八两银子。 进入霜月,郑荀开始准备入京。 庞六儿如个称职的妇人,在灶房里帮他准备饼食。 灶房都是烟火气,比外面要暖和许多,庞六儿脖颈处起了层薄薄的湿汗,她将袖口稍往上卷了卷。 出了灶房也忘记捋下。 郑荀看着庞六儿光裸的手腕,忽问道:“六儿,我之前送你那镯子呢。” 白天也不见她戴着。 那镯子是羊脂玉,据说是他高祖当年赠与高祖母的东西。 庞六儿将袖口抚平,目光闪了闪道:“我这磕磕碰碰的,怕弄坏了。” 放妻书 “日后再戴着也无妨。”郑荀叹了声道,也知她整日喂猪饲鸡确实不便。 “嗯。” 那镯子前两天就让六儿给当了,死当,六儿去的隔壁镇子,没想到就那么个镯子铺子老板竟开价五十两银子。 六儿那会儿眼睛都瞪圆了。 春闱在二月中旬。 如今霜月初,路中需二十来日,腊月至京城,还要有些事宜要准备,时间已有些赶。 而郑荀因着六儿近来磨人,又额外在家多待了五六日。 昨儿竟让她勾着,白日宣淫了整日,郑荀没见过那样的庞六儿,褪了裤儿,白肉赤条条的妇人,只身大红色鸳鸯肚兜横卧在棉 絮之上。 冬日暖阳覆在她身上,任由他轻薄抚弄。 一番云雨毕后,郑荀指着院角一簇蔷薇枯枝道:“六儿,明年这花开时候,我便回了。” 六儿不语,但往他身上坐。 那样张着腿,穴儿主动套着驴般的物什,直把他榨干精液,在她肉缝里泄了数回,灌得六儿缩腹撅臀,捂着肚子半跪在炕间低 声闷哼。 瞧着很是可怜。 郑荀坐在床沿,手却往她缝儿下面钻,入了根指进去:“六儿,我给你掏摸,那处容不下这么多。” 庞六儿不肯,挡住穴肉哭着让他别再继续。 “你去烧些热水啊。” 她将他支使开。 每月上旬几日是庞六儿月事的时候,这个月却一直未来。 郑荀临行前一天,六儿往郑荀囊里塞进五十两银子。 “六儿,我身上银子足够,府州那边先前送了二十两,还有抄书,帮人代写牌匾的。” 村子里不知哪谣传的,说是庞六儿将卖地的银子都贴补给了郑荀。 六儿将包裹理好,只道:“该你得的,你莫多心。” 郑荀要去真定县城拜别县令黄损。 庞六儿将当年立了契约的入赘文书取来,租了辆骡车,两人中途同去了趟府衙。 官府衙门里那媒氏正欲接过庞六儿手里的东西,这边郑荀忽地脸色骤变,伸手取过,低头细看了好会儿。 郑荀脸已黑了,对着那媒氏道:“暂对不住,我夫妇二人还有些事需商榷。” 他将庞六儿半扯出来。 那车把式见二人出来,忙上前问:“可是要走了?” 郑荀看着他,掏出两个铜板递过去:“劳烦你先去那边铺子喝口茶。” 却是郑荀见庞六儿手中书,竟写着“放妻书”三字。 立书人郑荀,乃常山郡真定县大寨村人,熙和初年请媒入赘至同村庞氏。乾为男,坤为女,初初情意两和谐,奈何收离聚 散……今遣夫郑荀讫,若本妇身孕,所生子归于庞氏,自此各自婚嫁,以书为凭。 “六儿,你这是甚意?”郑荀拽住了她的胳膊。 街头很是热闹。 庞六儿冷笑一声:“我答应过我爹,只招上门婿,你既有心反悔,自然做不得我庞家的女婿。今后你远远地在京城再娶一门妻 不是更好。” —————————————————————— 唔~宝贝儿,求点珠珠和收藏呀~灯会乖乖加更哒 孤女 她挣开他的手。 庞六儿干惯了农活,力气可不小。 “六儿,你恨我,为什么?”郑荀自觉从未做过对不住她的事,就算初时有些不甘愿。 可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小妇人,成亲四年,郑荀哪能真没有半点感情。 “是因为那冯商?”莫不是见那冯商成了鳏夫,庞六儿就动了心思不成。 郑荀没忘了庞六儿那天望着冯商泫然若泣的模样,他心里隐约生了疑惑,方会故意去村口等六儿。 庞六儿却楞了瞬。 她惦着死后的那一幕,确实是想过要与冯商在一起的。 然而这忡怔落在郑荀眼里,却是她做贼心虚,郑荀忽地自嘲笑了声,难怪近来她对自己阴晴不定,原是早做打算。 他将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还给庞六儿。 庞六儿却道:“这该是你的,你那镯子我给当了。” 郑荀闻言站在原地未动,良久才讥讽道:“好,也好,庞六儿,这银子你还是收下,你爹当时给了我四十两银子做束脩,这权 当还的。” 威逼利诱。 当初所谓救命之恩,囊中羞涩,才造就了这番姻缘。 六儿只管接过:“好,我爹诓你,你骗我,我们互不相欠了。” 两人又进了府衙,只离开时双方脸色都不大好。 郑荀面色复杂地看了眼庞六儿:“六儿,若你只是一时激愤……我……” “郑举人。”庞六儿已及时打断他的话,“你快赶路吧。” 那车把式看来已等得有些不耐烦。 语毕,庞六儿匆匆扭过身。 郑荀盯着她的身影,庞六儿三步并作两步,步履错乱。 君子当言而有信,郑荀也从未当自己是君子,按着庞六儿的那说法,当真该做到两清。 可郑荀突然意识到,就算她这会儿说得言辞凿凿,想跟着别人,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放不下她。 不过片刻,郑荀就后悔了。 他想去追上庞六儿。 恰见那纤腰柳肢的小妇人走了百米,忽又扭身,向他走来。 “六儿,我们……” “啪” 分卷阅读6 得声,小妇人却踮脚甩了郑荀一巴掌:“郑荀,这是你欠我的,往后再也不用见了。” 她那么信他,生生等了他大半年。 听说他跨马游街,要当大官了。 可惜与她都没什么关系。 县太爷逼她签下文书,乔氏买通了那里正和庞家族长,让她交出田契及地契。 怀璧其罪,六儿生的那么美,又是个无父无母无夫无子的孤女。 “六儿!”他紧攥住她的手腕。 六儿却哭了,她仰面看他,泪眼婆娑。 郑荀心霎时软得不像话,他松了力道,但没放开她:“那不作数,你等我回来可好。” 庞六儿似个泼妇,狠狠咬住他的手腕,郑荀吃痛松开桎梏,六儿已跑远了。 -郑荀去见县令黄损,说了两人和离的事。 “这倒是好事,我这正愁着如何帮你呢。” 郑荀却皱眉道:“大人,妇人年岁尚小,行事颇为冲动,我实并无另娶的打算,还望大人能帮忙照拂一二。” 他已说到这份上,黄损如何不懂。 ———————————————————————— 乖乖加更的灯,求点珠珠和收藏那~宝贝儿点“我要评分”,有珠珠的留下颗珠珠呀~ 前世(一) 照理便就是郑荀如今举人功名在身,黄损当也不必对他如此客气,黄损是庄户子弟,天佑十年三甲五十六名。 有资历无门路,黄损自己在县令这位置上磨搓了二十年。 但这郑荀却有些特别。 黄损作为当地一县之主,自是翻阅过郑荀户籍。 郑家祖上乃衣冠士族,只郑广元这一嫡支,当年因跟随萧珒(追谥号文忠皇帝)而得罪太宗帝,被贬至此,三代不得为官。 到郑荀这正好是第四代。 如今的熙和帝并非天佑帝亲子,而是自宗亲中过继而来,算来恰是当初那位萧珒的玄孙辈。 熙和三年,熙和帝追封萧珒为文忠皇帝。 这是帝王的心思,同时也是郑荀的机缘。 黄损清楚,郑荀此去,怕再不是小小的真定县能容下他。 只没想到,郑荀倒是个念情分的,待那乡妇还有几分真意,那妇人颜色不错,以后纳作个妾室,侍奉枕席也未尝不可。 -黄损将郑荀的话放在心上,隔了两天就让人去了趟大寨村。 没想到衙役回来报,庞六儿并不在那处。 庞六儿送走郑荀当晚,屋子里油灯一夜未灭。 郑荀走了,家里又只剩她一人,这场景似乎跟上辈子并没甚区别。 上辈子虽然两人因着郑荀入赘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庞六儿叱骂郑荀忘恩负义,只是郑荀性子温和,全由着她,后来他走时两 人也是如胶似漆。 庞六儿日日在家焚香,希望他能高中。 不过三四月后,官府衙门里媒氏忽带着几个乡亲上门,俱是替郑荀作证的,当年庞青山如何胁迫郑荀做了上门婿。 就连当年替二人主婚的里正也在其列。 里正毕竟还有一丝良知,私下拉着庞六儿到一旁道:“六儿,这事你爹糊涂,你可不能糊涂,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早应了,终 究也是他的发妻。” 庞六儿这才知郑荀高中,喜报早至县里。 六儿性烈,直接将几人扫打出去:“呸呸呸,他郑荀就是再也能耐,那也是我庞家的人,死后要入我庞家坟的,当年要不是我 爹心善,哪里会有他今日,我庞家可曾按着规矩要他改了姓氏!” 什么三元及第,六儿不懂。 她只知道,她自己那男人出息了。 她想着,郑荀分明说过,他要她等他,那事等他回来再论的。 如今已经三月末,再一月郑荀就该回了。 只自古民不与官斗。 六儿数日不肯松口,官府那边已认证物证俱在,判决婚书作废,庞家父女成了欺压良善的恶霸,郑荀倒变成那苦主。 庞六儿在牢里呆了三日。 回去大寨子村没多久。 庞氏族长忽领着乔氏及一堆不相干的族人上门。 只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借据,指着上面的手印道是庞青山在世时所押,庞青山去世四五年,骨肉都快化没了,谁还能不清楚 怎么回事。 无非她如今无夫无子,守着这么大的家业,能不招人惦记。 这缺了大德的事在庄户人家眼中着实算不得稀奇,哪个村子里没几个“吃绝户”的事。 要他们说,还是那妇人命硬,克夫克子,该一辈子叫人戳脊梁骨。 —————————————————————— 宝贝儿们~求点珠珠和收藏呀~还有珠珠的话,点“我要评分”,给灯留一颗呗 前世(二) 屋子里被搬空了。 连六儿成亲时的被褥都让乔氏给扒拉回家。 好在天热,也要不着那些。 夜里庞六儿借着月色出去小解,刚提好衣服,只见从院外跳进来一人。 这人六儿认识,是村子里有名的无赖,李三。 那李三喝得醉熏熏,见到庞六儿就往她身上扑,嘴里不干不净:“六儿,给我吃吃你的嘴儿。” 让庞六儿给挣脱开。 “六儿,你不若也关了门做些生意,隔壁村王寡妇日子好过着。” 什么生意? 那王寡妇,周围几个村子常有人去她家,日落去,日出离。 这些个丧天良的,穷生奸计,见人死了男人,又夺了人的地,不给人半点活路,最后只道那王寡妇伤风败俗。 庞六儿趁手端起墙角的铁锹,往李三身上砸去:“呸,好你个李三!当初你娘只剩口气,你来问我爹借银子,后来你娘去了, 我爹管你要过没!你个活该断子绝孙的!” 六儿身子板小,手上力道可不小,她破口大骂,直将人撵出院去。 “好!好!你看着,你以为你那二婶是个什么好东西,她想着要占你家屋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呢,你那二叔,就是个孬种, 屁都不敢放个!”李三捂着脸。 六儿挥着铁锹追来:“你个狗皮倒灶脏了心肝的,滚!” 没两天,庞六儿在庄子里的名声就有些不好起来。 乡下人最重名声,庞六儿在乎,可她没办法。 庞六儿很凶,谁离她家院子近点都能让她追着打骂。她夜里甚至不敢闭眼,就坐抵在门后,总有人想来闯她家院子。 六儿越来越瘦,摸着都有些硌手,她浑浑噩噩,每天心惊胆战地等着。 五月初的时候,郑荀依旧没有回。 乔氏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想着要住上这三间大房子。 六儿已不再像先前那般浑身是刺,她只对乔氏道:“就两天,你后日搬来。” 当天夜里,庞六儿将埋在地里藏起来的镯子给砸碎了。 她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吊在那颗歪脖子上的尸身,还有心思想着:“都说吊死鬼舌头长的,这瞧着也还好。” 六儿看见乔氏连滚带爬逃离了她家院子,那裤裆部湿漉漉的。 她捂着嘴,肆意笑,笑得痛快,笑得花枝乱颤,因为她瘦,胸前那对乳儿像兜不住了样,轻颤着。 可惜没人 分卷阅读7 看见。 六儿就呆在院子里,她也没想着要出去。 直到她看到自己尸身上堆满了蝇子,那堆黑乎乎的飞物把庞六儿吓了跳,她往院门处飞。 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 当人累,做鬼也不得消停。 庞六儿想哭,可是她连眼泪都没有,就那么坨雾气,风吹过就散了。 —————————————————————— 求点珠珠和收藏呀~宝贝儿们留个珠珠再走,抱住大腿。 崽子 郑荀不在,只六儿一人,那屋子是断然再住不得。 翌日天方破晓。 庞六儿就去镇子上寻牙保帮忙找处屋子。 等契约定下来当天,六儿便卖掉猪搬了进去,鸡养到可以生蛋了,她没舍得都卖,留了四五只带到镇上。 一进院落的宅子,坐北朝南,正屋两侧各有两间耳房。 镇上房子比乡下贵些,庞六儿共花去二十五两。 前主人是对商户夫妻,日子过得细致,院内青石板铺地,种了许多蔷薇花,另有口井,汲水也方便。 尤其屋子不在街口,胜在清净,屋后是条小巷,穿过去就是闹市。 等大寨村民知道庞六儿跟郑荀和离已是半月后的事。 大寨村庞姓与冯姓居多,里正一直由冯姓把持着,庞氏多不忿。 那族长领着庞青川夫妇并两三个庞氏族人同找上门来。 “六儿,你是糊涂啊!糊涂啊!” 乔氏只在那院子里哭天喊地。 庞六儿将自家田都卖了当然不在意,可那庞氏族人个个的还指着郑荀免赋税呢。 举人免百亩税,进士免两千亩,村民投靠郑荀,每年给他上缴一成收,不但免了先前的三成税,连徭役也可免除。 那族长更是盼着能促成此事,说不准大寨村的里长就得换人来做了,谁让庞氏能耐呢。 如今可都让庞六儿给毁了。 那几人来闹腾了一回,让庞六儿直接给打撵出去。 她以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谁知竟再也没来过,还是听冯商讲,几人不知道犯了甚事,被捉进县衙,挨了板子,在大牢关了四 五日才放回去。 冯商家就在街上,前面做铺子,后面住宅。 冯商近来往庞六儿家跑得勤,偶尔还在六儿那蹭一两顿。 都说初嫁从父,再嫁从己,两人一个鳏夫,一个和离的妇人,任谁都看出了那么点意思。 冯商看着粗犷,其实性子温吞。 一来二去的,冯商好容易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庞六儿又迟疑了。 六儿怀崽了,在这之前她月事许久未来,她其实也有了猜测,不过那时她的想法很简单,这崽归庞家,她跟冯商的崽归冯家。 可真确认自己怀了崽的六儿想法自也就多了起来,六儿身上还有六百多两银子,这对普通农户来说,无疑是笔巨款,够普通农 家活一辈子。 崽是庞家的。 要个小子,庞六儿希望他能多读点书,去考举人考状元,郑荀的种,该差不到哪里去。 要是个闺女,也不能大字不识一个,同时六儿还要给她多留点银子傍身。 说来说去,都离不开银子。 庞六儿知道冯商不会亏待自己的崽,但十指伸出来还有长短,六儿不敢去赌。 六儿给冯商买了好些东西,却开始避开他,冯商要给她汲水,也让她给拒了。 “商哥,乡下妇人哪里兴讲这一套,翠萍告诉我,去年她生她家牛娃那会儿,她还在地里呢,生完两天她就去灶上忙活了。” ———————————————————————— 谢谢宝贝儿们喜欢呀~求点收藏和珠珠呀,还有珠珠的宝贝点“我要评分”留下颗珠珠再走呗~ 元正日 冯商渐明白过来六儿的意思。 他倒是绝口不再提先前的事,只还是帮六儿做些事情。 县令那边吩咐过里正及亭长,又兼有之前杀鸡儆猴的举动,庞六儿日子倒是过得顺遂。 冯商常在打铁铺里,铺子里火炉温度高,便是冬日,冯商也常光着膀子,只块粗麻布围在脖子间,举锤煅击着铁胚。 倒勾得不少妇人频频递来的目光。 偶尔庞六儿去买点东西,也能瞧见。只是她看着那大汗淋漓的汉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郑荀。 郑荀给她在灶房烧火,也常被烟火熏得汗直流,跟冯商不同,郑荀白净得很,缀着细密的汗珠,白而剔透。 郑荀是读书人却不迂腐,就连六儿她爹都遵循着“远庖厨”那套,可郑荀却不大在意这些。 六儿在豆腐摊前摸着小腹失神了瞬。 郑荀至京城已有二十日,他在家乡名气不小,至京城却如沙砾沉海。 但凡会试年份,考场附近的客栈价高且一房难求,郑荀最后找了家离考场稍远的民宅租住下,屋子朝向不好,价钱也颇为低 廉。 同屋子另住了两家境一般的考生,三人平日里均在房里埋头苦读,连对方样貌都未曾看清楚。 很快到了元正日前夕。 庞六儿早早在院子里竖起根长杆,将布旗子挂上去,为来年祈福,祈求人长久。 六儿心想,似乎有记忆来,除了上辈子那会儿,每年这日子都是两人过的,还好今年也不例外。 那边郑荀三人终于聚在一处,各吃了点吃食,饮着屠苏。 王义,枣阳县人士,年二十八,正是可以蓄须的年纪。 何璟却是关西延安府人,人端得豪爽,听他自己这已是他第三次入京,这一次若再不成,便再不考了。 何璟年三十四,长女都已在相看人家,家中也不是多富裕,权当最后再谋一回。 二人俱有子女。 “子辅,可有婚配?”王义开口问郑荀。 子辅是郑荀的字。 郑荀面色稍变,又很快如常,道:“与家中妇人已成亲四载。” 何璟哈哈大笑两声:“倒是可惜,子辅少年得志,又生得这般相貌,不知多少长安花等着榜下捉婿呢。” 郑荀低头咬了口胶牙饧,这种小麦制成的小食,甜腻得很,他吃在嘴里却莫名觉得苦涩。 他记得那小妇人最是喜欢这些东西。 夜深,三人各自回屋。 郑荀喝了酒,脸微微醺红,他上了灯,摆好纸砚,就站在那窗棂下作画。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 那纸上已现出女子样貌来。 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却开始学着那妇人盘起发。 她丝毫没有女子的娇矜,坐在车把式的骡车上,只在那书院门口大声喊道:“郑荀!郑荀!我来接你!” 庞青川过世,庞六儿不知,按矩她只需守孝一年即可,两人却楞是守了三年。 郑荀一夜未睡,至东方既白。 那画上墨迹早干透了,男人将它细细地卷起来,置入竹桶中。 ———————————————————————————————————— 谢谢宝贝儿的支持和留言~爱你们呀~还有珠珠的话,留个珠珠再走呗~点“我要评分”就可以啦~ 春梦(一) 正月刚过,二月始。 会 分卷阅读8 试第一场在二月初九。 小院里气氛逐渐变得焦灼起来。 三人约定好了时间,只轮流去灶房烧火做饼,各人连走路都刻意压低了音,生怕惊扰他人。 郑荀已四五日没怎么出过院门,困倦了只伏案休憩片刻。 他迷迷糊糊睡着,忽觉有人摇着他的肩。 “荀哥,荀哥,你醒醒。” 小妇人力气大,几下便将他给摇晃醒:“六儿,你怎么来了?” 入目的却是一片赤条条的雪白肌肤,小妇人站在案旁衫襦尽褪,只挺着双乳儿递到他唇边。 “荀哥,累了么,这个给你吃啊。” 郑荀将头凑过去,张嘴叼含住乳尖,舌裹着软肉吞咬,手摸着她另一侧乳揉捏:“六儿,你这处怎又大了?” 手间湿漉漉的,像有什么溢出来了样。 郑荀咬着那处尖尖猛吸,丁点大的肉被磨搓得又红又肿,他稍使了力猛地嗦吸,那处乳尖喷溅出股汁液来。 淡淡的,却跟水不大一样,有股子甘甜味。 郑荀一激灵,从她身上挪开。 这才发现小妇人肚子不知什么时候竟被撑胀大,圆鼓鼓的,看样子分明是有了身孕。 不知从哪本闲书上瞧来的,有些怀孕的妇人也会有奶水。 “六儿,你……” “荀哥,我怀崽子啦,你的小崽子。” 小妇人眉开眼笑,摸着自己肚子。 郑荀先是一楞,顺手欲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却叫她给闪躲开,她撅着屁股伏在案上,手绕到腿缝下面揉着自己穴肉:“你走了这么久也不回来,我想你了。” 郑荀记得,自己走前那一个月她有多贪念这个,成天就只顾着缠在他身上。 庞六儿是个喂不饱的,会勾魂摄魄。 郑荀忍不住将自己袍子给脱了,就让她维持着那姿势,六儿被困在他臂膀间,腿微微开着站在地上。 郑荀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肚子,指往穴里探去,轻轻掀开肉唇, 触碰到中间的小珠子,只捣弄揉搓了几下,就全沾染了她的 蜜液。 “六儿。”郑荀半撑着她,唇角笑意深邃,黏着晶莹液体的指尖触碰着庞六儿的脸。 六儿挪开脸,似山林间的妖精,哀哀求着:“我不要这个……” 她想换个物什,更粗长些。 郑荀遂了她的意。 红着眼挺腰将自己身下棍子给捅了进去,那里面又窄又湿,男人舔她的眉眼,咬住她耳垂道:“六儿,里头怎得又小了些,夹 得我动不了。” “唔,你快来呀。”庞六儿往他身上蹭了蹭。 甬道随着她的动作痉挛抽搐,搅得郑荀闷哼声,好歹他还是有丝理智的,急切地去稳住她身子:“莫急,这就给你。” 明明还是冬日,郑荀双颊已有汗珠滚落,眉头勾卷起,一手禁锢住她的腰肢,肉棒往里挤进了几分。 他到底顾忌着她的肚子,不再像平日里那番狠狠捣弄她,狰狞可怖的巨物没全捅进花口,仍留了大半在外面。 狭窄的肉穴紧绷着,似枷锁似的吞噬男人的长物,他每抽动,那洞口里面就随着他,往外翻出,露出嫣红的媚肉。 ———————————————————今天还有一更哒~宝贝儿们有珠珠的话,点“我要评分”,留个珠珠给灯呗 春梦(二) 男人阳物将小穴塞得满满,鼓鼓涨涨,花道里面酥麻得如针刺般,很是难受,她不耐地扭动着身子。 就这点也够她受的了,偏庞六儿贪心不肯松口。 她的手还往两人交媾处摸,摸到他有一截肉棒还留在外头,庞六儿嗔道:“你都进来呀,都能吃下的。” 娇嗔如鹅毛般掠过,游离于男人耳畔。 他顾忌着她的肚子,不肯应她,她却翘着屁股,自己往他肉根上撞,郑荀猝不及防猛地冲撞进去,身下重重地埋进去肉瓣。 “唔。”六儿不耐地哼。 郑荀有些被吓到,试图往后退,她却拽住他:“别呀,你这崽子结实着呢,前两天我摔了一跤还好好的。” 她甚至将腿再打开了些,使他入得畅快。 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郑荀在濒死徘徊,终忍不住尽根没入,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戳着她屁股缝,在她抽搐蠕动的甬道内挤弄。 阳具被她牢牢套住,六儿紧扶住桌案,随着身后律动娇喘低吟着:“轻点儿,轻点。” 郑荀这会儿怎么都听不进去,这姿势像极了村子里的那两条大黄狗,到了发情的季节就是如此,公狗趴在母狗背上,贲张的器 物钻进去。 庞六儿弓着身子,脖颈微向后仰,整个人喃喃哼着,双颊浮起层娇艳的红晕。 敏感花穴被撑开,庞六儿浑身僵硬了,终忍不住喷潮而出。 她夹紧男人的凶器,阴穴内一阵猛烈的痉挛,股股粘液径自浇灌上他的欲望前端,喷射出来:“唔……” 郑荀周身一颤,轻笑声道:“泄了?” 六儿眼眸闭着往他怀里倚靠。 “我腿软,这事比挑十担水还累呢。” “你再忍忍,这就给你。”郑荀轻扶住她肚子,腰腹间动作愈渐猛烈,越来越快,在她娇啼声中,浓稠白浊的液体悉数喷溅至 花心深处。 稍许平息后,郑荀从她身子里拔出,抱着她翻过身,双手虚虚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安抚着她的肚子。 六儿背靠在他怀里。 那处红嫩的蚌肉让人肏弄得狠了,肿胀着,花唇大开无法闭阖,男人留在她身体里的淫液直往下淌。 “六儿,我去烧点水来给你洗洗。”郑荀知道她的习惯。 庞六儿却忽地捂住肚子,脸痛苦地皱起:“疼。” “怎的了,六儿?”郑荀踉跄了下,忙去看她肚子。 郑荀瞧着少年老成,颇有泰山崩而容不改之态,然而这会儿他面色骤变,哪里还端得住什么风骨。 “可是肚子不舒服,六儿,你别慌,我去唤人。” 郑荀欲帮她穿好衣服,却如何都找寻不到,他蓦地想起,庞六儿是光着身子出现的。 “六儿,你衣衫呢?” 他扭头望她。 只见着那小妇人赤条条站在原地,捧着肚子笑:“郑荀,我骗你的,肚子不疼啊。” “你看,崽好好的呢。”她拍自己的肚子。 没等郑荀松口气。 她又轻哼道:“可这崽不是你的呢,是那商哥的。” 郑荀一怔,犹如雷劈。 他自觉眼角涩然,犹咽喉命脉被人死死遏制住,险些呕出血来。 庞六儿见郑荀此时这如割心剜肺的失态状,冷笑道:“郑荀,我们可是已和离了!” -郑荀彻底醒了。 屋子里哪有庞六儿半个影子,只案前油灯照着他。郑荀一摸裆下,那处已湿得不能见人。 男人心下一阵怅然,摸黑出了房门。 恰遇到何璟出来解手,两人俱吓了一跳。 “子辅,你这半夜在井边作甚呢?”何璟先开口问道。 “睡不着,将衣洗了。”郑荀面露赧然之色,幸而都掩在夜幕中。 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宝贝儿们呀~唔,雷打不动求点 分卷阅读9 珠珠,点“我要评分”就可以啦,留言灯都看了,明早来回复哦~ 这篇是1v1呀~ 小妾 郑荀将那亵裤洗完,悄悄挂于屋内,他旧时翻古籍,曾多次见着句:“不过妇人尔。” 此刻想来却甚觉荒谬可笑。 郑荀那边临近考期。 却不知自己早成了大寨村民口中的谈资。 大寨村谁不知道庞六儿背祖,为了他把家里的地都给贱卖,临了却成了弃妇,自觉在村子里没脸见人,人都搬走了。 还有那好事的打趣乔氏:“倒是便宜了你家,白得三间大瓦房。” 乔氏惯来爱打秋风,这会儿却不接对方话茬,提及庞六儿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支吾两句便匆匆走了。 乔氏可是之前吃板子吃怕。 县太爷虽已居官末位,可在这不小的真定县,他就是天,说话比什么皇帝老爷还管用,稍皱皱眉就能要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命。 乔氏在外面不敢放肆,回到家里却忍不住犯嘀咕:“都和离了,那小蹄子不会让县老爷给瞧上了,要纳做妾吧,不然能这么护 着。” 倒也不是没可能,庞六儿那长相,不说大寨村,就是周围几个镇子,都找不出比她更出挑的来。 庞青川幼时高热烧坏了脑子,人不算全傻,只比常人要迟钝些,没学会手艺,如今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乔氏心里憋屈着,那狗子和香儿也不知跑哪儿玩去,见着庞青川担子上没见少的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老庞家的侄女可是厉害着呢,这边刚被休了,转头又勾搭上县太爷,赶明儿县太爷成了你侄女婿,你让他给你个捕快当 当,好歹也吃上公家饭。” 乔氏嗓门可不小。 这厢说者无意,屋外却是听者有心。 六儿肚子里那块肉刚两个多月,还不怎么显怀,却已将六儿折腾得够呛。 她本来赁了个鱼摊子,就在街尾处。 可如今别说闻着鱼味,她连粟米粥都喝不得,早晚呕吐得厉害,只四五天下来,竟都瘦了不少。 六儿反应太大,她自觉身子好着,白日里忙活完全没有问题,却还是忧心肚子里小崽子有什么意外,豁出去使了银子去看大 夫。 “仁善堂”的大夫倒是个好的,替她把了把脉,最后只收了她一半诊费:“无碍,月余症状便能自行消失,可买些腌制酸枣食 用。” 那东西又酸又甜,六儿爱吃,七八月时漫山遍野都是,不过果期短,过了这两个月份只能去高价买些或腌或炒的成品。 郑荀以前拿了抄书的银子,曾给她买过当零嘴儿吃,六儿自己不稀罕白花这个钱。 六儿心想,怎么又惦着他了。 也怨不得六儿,她经历了大梦一场,如今虽说是已对郑荀完全死心,毕竟以前可是常把他挂在嘴边。 -二月初九,长安城内天刚蒙蒙亮,郑荀、王义、何璟三人俱换了新的袍子,偕伴出门。 自当日起,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共三场。 考生历经各项搜检,最后方能进入考棚,次日出。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哦~ 会元 这数日最是磨练考生的意志,何璟毕竟考过前两次,郑荀二人听他讲,考试途中癫狂的、溺尿的比比皆是。 很多考生为避免失态,只少食甚至整日不食。 因此不少手无缚鸡之力的考生刚考完试,就得缠绵病榻许久。 王义身子不算好,考完后每日仍用莲子汤、核桃乳服用,将将养了十来天。 饶是郑荀身子骨不弱,他至二月十六日从考棚里出来,也只觉吃不消,回到赁的宅子里头,蒙头大睡了整一日方才缓过来。 放榜乃三月中旬,这段时间长安城平康坊异常热闹,平康坊一带多妓,更要紧的,那离东市近,附近还是许多达官贵人的住 所。 许多举子考完后便在那附近找门路,或借由平康妓将自己名声传出去,或借此结交权贵。 便是王义与何璟,也在同乡的邀请下出去了两三回。 结交是假,嬉游却是真。 只有郑荀,每日还像考前那般足不出户,不知从哪个书肆里接了活计,老板听说他是常山郡府试的解元,不但多给他支取双倍 银子,还请他帮书肆题了匾额。 “依着子辅之才,定能高中的,倒是不必这么拼命。”何璟道。 郑荀却没放下手中的笔,只携笑道:“不愿家中辛苦而已。” 文人多迂腐得很,尤其他们这些举人,不事生产,若家里富裕还好,那些农家子弟哪个不是举全家力气供出来的。 说难听点的,跟水蛭没什么区别,将全家血都吸干。 两人听了郑荀的话,顿时心生惭愧。 何璟与王义干脆闭门谢客,推说身体不舒服,拒了先前的邀约,只一心在屋子里抄书赚钱。 至三月十五日,会试放榜,三人一时竟都忘了时间未出门去看。 “咚咚锵,咚咚锵”,锣鼓声由远至近,几个报喜队伍同进了窄窄的巷子,周围邻人皆开了屋门来看热闹。 “恭喜延安府何璟老爷,第二百三十八名!” “恭喜枣阳县王怡老爷,第四名!” 又两人齐声道:“恭喜常山郡真定县郑荀老爷,第一名会元!” 巷子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三人掏出银子将报喜人打发走了,何璟对着乡邻作揖道:“改日定请大家吃酒。” 众人这才散去。 那房主本就住得不远,听到消息也匆忙赶过来。 一院三贡士,还出了个会元,指不定他日就是跨马游街的状元,他这院子改日连名字都可以换了,何尝不愁租不出去。 房主怎么都未料到自己会撞到这般好运,有意早早卖他们人情,硬是免去了七成房资。 院子里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夜里三人都喝了许多酒,何璟虽名次不怎么样,倒是表现最明显的。 “如今可算对家里有交待了,你们不知道,我这年纪,倒还要跟着儿子同读书,着实觉得羞愧得狠,我家妇人笑我怕是要跟孙 子同进学。” 王义笑了。 郑荀也跟着咧了咧嘴。 “子辅倒是不用忧心这,高中回乡生个公子,可是双喜临门。” 郑荀却若有所思地怔了瞬。 高热 他想起梦中庞六儿挺着个肚子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小妇人不知为何竟恨透了他,连梦里也非说怀了别人的种,搅得他不得安 生。 众贡生间都在传这位新出炉的会元是何方神圣,也没有见他出来走动过。 那边熙和帝阅过考卷,向一旁高自恩递过去个目光。 高自恩自幼就伺候着熙和帝,最是会揣度圣心,三两句便将郑荀的生平说了。 熙和帝听罢,倒是感慨了句:“竟是郑公的后人,若三元及第却也不算辱没了先祖之名。” 只单句话,就提前将殿试名分定了。 高自恩明白熙和帝的心思,熙和帝继位五年,如今皇位还做得不大安稳。 分卷阅读10 先帝无子嗣,不忍江山旁落,无奈选了父母皆亡的熙和帝,却又不甘心如此,楞生生选了三位辅国大臣出来。 若当年萧珒(文忠皇帝)顺利继位,他们这一支何故如此憋屈,小心翼翼至此,生怕招了几代皇帝的眼。 熙和帝对郑荀有几分兮兮相惜,移情的味道。 “若这位郑会元堪大用,陛下倒是可以稍稍安心了。”高自恩道。 - 郑荀一人去了延康坊南边的西明寺,据说那儿的签文最是灵验。 寺中善成大师乃儒玄佛兼通的高僧,常开坛论经,于士族高门间颇有几分名气。 郑荀不大信这些,却只为图个心安而来, 近来两天他莫名心慌得厉害,明明会元已是囊中之物。 “施主,我家师傅善成大师邀您一见。”忽有小僧侣双手合十立于他身侧。 西明寺占地极广,僧侣在前面引路,带着郑荀穿过几间寮房井亭方才停下:“施主,请进。” 善成看着刚至不惑之年,他身着僧伽梨衣正坐于禅榻间,右手执壶将滚水倒入茶盅内:“却是唐突,刚才你进寺时我见了你一面,觉得有缘,这才让人去请你。” 郑荀接住茶盏谢过:“无妨。” “可否让我替你算上一卦?”善成递了纸笔来。 郑荀几乎未加思索,只在纸上落下“六”字。 善成抿着唇盯着那字久久不说话,低垂着头静默片刻才开口道:“竟是正反象。” 正卦与反卦同现。 “施主日后必定位极人臣,只是这子嗣姻缘有些怪异。” 什么子孙满堂,亦或是茕茕孑立,郑荀笑笑,并不当回事。 郑荀出了寺门,至半山腰时忽地降起雨。 春雨易病,果然郑荀回去夜里就发了高烧。 何璟跟王义第二日见他久久不出现,这才破门而入,人都已经烧糊涂了,直胡言乱语。 三日后便是殿试,二人不敢耽搁,忙寻了个出诊的大夫来,那大夫药用了,甚至加重一剂,只人稍微有些好转,却又很快复烧 起来。 换了两三个大夫,还是如此。 何璟与王义轮流守了一夜,眼看着人都要烧没了,二人对看眼,几乎同时喟叹了口气。 “白日里我们同去鸿胪寺说明情况罢。” 这事可瞒不得。 荒诞梦境 四月初六殿试。 鸿胪寺官员将设置御座,再由光禄寺官员排定位次,会元乃案首,缺席的需鸿胪寺向御前说明,重新钦定。 谁知道等到天亮,郑荀这边竟苏醒了过来,只一直坐着不说话,样子表情有些怪异。 郑荀两天未曾进食,先就伏在榻间吐了,腹内苦水都让他给呕出来。 “什么日子了?” 见他开口,何璟与王义总算松懈下来。 “四月初五,明日殿试可有碍?”王义问道。 郑荀已能下榻,身子还有些虚弱,慢慢踱步至窗棂前,哑声道了句:“无碍。” 他看向两人,记得自己去西明寺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回来后头昏沉得厉害,记得自己如今乃头名案首。 只那梦却太过真实,真实得令人心生恐惧。 郑荀未再多说什么,望着四周长吁了口气。 次日便是殿试。 天刚破晓,三百贡生在大明宫前的丹陛上站着,由宫人赏赐宫饼,不过为了避免殿前失仪,这饼几乎没人会吃。 熙和帝示意鸿胪寺官员发放黄卷,考生一一跪着接受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熙和帝先前对郑荀有七分满意,此刻看了真人,见郑荀面如冠玉,更是中意几分。 郑荀却身颤了下。 尤其当熙和帝说道:“……不贪为宝,神物自还……” 郑荀脸色骤变,只死死撑着案板才不至于摔倒。 郑荀自幼记忆过人,此时心头一颤,弓着身不由踉跄两步,熙和帝这话,竟与昨日梦中分毫不差。 考生两侧聚着不少王公大臣,郑荀站在前排,本就受众人注目,这会儿其他考生已展卷答题,只他愣怔在原地。 连熙和帝也侧目过来。 郑荀定了定心神,方浑浑噩噩,如默背般执笔写道:“伏惟陛下,臣闻骊龙之珠……臣谨对。” 熙和帝两年前亲政,这是他亲政后首次开科举,题由他亲自拟定,有携私的嫌疑,说是谈论美德,却又涉及帝王之心。 该是你的终究还是会是你的,神物除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又会是哪个? 日落之前,郑荀终于停笔。三百贡士依次离开大明宫。 又次日殿试放榜,传胪唱名。 巷子里再次热闹起来。 郑荀连中三元,被赐予“一甲第一名”,状元及第。 周围人声鼎沸,锣鼓喧天,郑荀看着与梦中无异的场景,面上没有半点喜色,勉强将报喜人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回去屋子。 那边王义与何璟的报喜人随后至,谁也顾不上他。 大概没有人能猜到,那位新晋的状元公,却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哭了。 他知道那只是梦,可哪个梦能这样真实,似预兆般,一次又一次印证着将发生的一切。 梦里的庞六儿可是横死的。 他没有如约回去,只在院子里见到被吓傻,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的冯商,还有那悬吊在树桠间,尸身早腐烂发臭的庞六儿。 生得那样美,会扭着臀儿向他求欢,那么爱干净,长在乡间胆子极大的庞六儿。 地上玉镯被人摔成碎片。 庞六儿终究还是因他而死,梦中的郑荀怕庞六儿死不瞑目,将她葬进了庞家的墓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注:不贪为宝,神物自还,唐德宗李适,贞元七年殿试题。 归程 本来刘氏听着刘大的话还有几分将信将疑,直至她亲自去了西平乐镇,见到刘大口中的小娘们。 六儿早梳起妇人髻,原就粗糙的葛布衫裙,她还在腰间覆了块粗麻布,因常时间泡在水里,指腹及老茧微微泛白。 若略过她的脸,庞六儿似乎跟那些在底层挣扎的乡下村妇并没太大区别。 身上甚至有股难闻的鱼腥味,刘氏皱着眉,用丝绢掩住口鼻。 “夫人,您看看,今天的鳊鱼、鲫鱼都不错,若您要……”小妇人搓了搓手,对着刘氏谄媚地笑。 刘氏却未说话,只对着她身后的人微颔首,往边退了退。 几个仆从模样的人径自上前,一言不发直接将六儿摊子给掀了,鱼乍离了水,被甩在地上扑腾跳。 周围人不认识刘氏,可一看她这架势,就不是小老百姓会有的,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前阻止。 庞六儿哪里肯依。 她欲上前争论,可那些仆从可不是乡里只会动嘴的无知妇人,几下就将庞六儿推倒在地,庞六儿忙护住肚子。 恶仆见状,不知是谁,竟抬脚往六儿腹部踩去。 六儿已是准备跟对方拼命,却见着那冯商光裸着上身,抡把大铁锤冲过来,牢牢将六儿挡在了身后:“滚,都给我滚!” 黄损在此处当官数载,刘氏何曾受过这种屈辱,瞧着不屑一顾的面 分卷阅读11 上终于出现丝龟裂:“你给我等着。” 人群渐散去。 冯商将庞六儿扶起来,又帮她把摊子理好。 六儿坐在一旁凳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今天摊子先收了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六儿你这两天少出门,避一避再说。”冯商扭头对她道。 “好。”庞六儿点点头,将鱼装进筌箵里。 她又欠了冯商,庞六儿恩怨分明,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她回到家锁了院门,又将自己关在屋内,抱着肚子大哭了场,或许连六儿都没察觉,她除了对着郑荀,什么时候当着别人的面 哭过。 - 郑荀在传胪之后,参加礼部举行的“探花宴”,被熙和帝授予翰林院修撰,又额外得了恩许。 熙和帝允他回开封祭祖。 开封在长安与常山郡之间,自长安沿水路出发,十多日便可至开封。 郑荀知道,那梦中他便是如此选择的。 他先去了开封,路途中耽搁了七八日的功夫。五月初再回去,庞六儿已经死了。 郑荀觉得那梦境荒诞,却由不得他否认,更是不敢拿庞六儿去赌。 他金榜提名那日,人还在京城,高中的消息已连夜沿着官道发往真定县。 因此郑荀人尚在路途中,县太爷黄损已得了信。 黄损进了衙门后院,未来得及注意到刘氏面上的表情,只道:“你明日亲去西平乐镇年丰巷,邀那庞六儿来府中做客。” 刘氏白日里刚在那受了气,这会儿听到庞六儿的名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扔了手中娟扇骂道:“做个外室不够,你难不成还真 想将她纳入府中!” 黄损不知内情。 待刘氏道明后,黄损捂住胸口,面色哀痛道了句:“妇人误我!” —————————————————— 谢谢宝贝儿的支持呀~ 成婚 黄损这边暂时歇了透过妇人拉拢庞六儿的心思。 冯商忧着庞六儿,近来两天往庞六儿院子里跑的次数又多了些。 庞六儿前段时间已明显是拒绝了冯商,而这两日明显却又缓和不少,冯商明显察觉到她的松动。 这日冯商帮六儿汲满水缸,照例该走了,他却站在院门踟蹰:“六儿,那天你跟赵翠萍说的话我听见了,那个,如果我愿意入 赘的话,你能考虑下我吗?” 庞六儿楞神了瞬,看着冯商不说话。 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隔了好会儿才对冯商说:“商哥,明日我跟你讲行么。” 她没直截了当推了他,其实已有八成是应了。 冯商是个好人,庞六儿知道,他一直对自己挺好。 喜不喜欢的,六儿不大清楚,乡下哪家夫妻不是这么过来的,或者热炕头多睡几次就熟稔了。 夜里六儿蹲在院子里,身旁异常大方地上了盏灯,她手上握着根枯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 她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只一会儿就觉得不舒服,干脆半跪在那地上。 六儿写的“六”字。 这字还是郑荀教她的。 “六儿,你名字真好听。”那会儿她刚破了身子,郑荀喜欢抱着她坐自己腿上,手把手教她写。 “哪里好听了,爹不是怕我又养不大,又排行老六,干脆就叫这个了。”庞六儿虽这样说,可她挺喜欢郑荀喊她名字。 他嗓音好听,每次唤她都能带点旁人没法的亲昵。 庞六儿闭了闭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地上滚,她盯着那字看了会儿,又伸手几下给挠没了,指甲缝里黑漆漆的,沾满了泥 土。 - 庞六儿次日去铁铺里寻冯商。 “也不提什么入赘的话了,肚子里这崽子姓庞,以后要是有了崽的话跟你。我们都经过了次事的人,虚礼就不必再弄那些,我 这边屋子大,也安静,你明天搬过来住,回头去官府递了文书就行。” 冯商欣喜万分。 “六儿……我会对你好。” 这五大三粗,老实巴交的汉子,最后只磕磕绊绊挤出了这么句。 冯商回头给六儿送来了个木匣子。 六儿打开一看,里面十几锭一两左右的银子,怕就是冯商这些年打铁余下的全部家当。 六儿没要,又给冯商送回去:“你留着吧,以后有了孩子,给他花。” 冯商看了眼庞六儿的肚子:“六儿,我也会对他好的。” 六儿笑了笑。 冯商搬过来那日,他哥哥冯农和嫂子秦氏都来了,娘张氏却没到,看样子,也许张氏还不知情。 四人午后同吃了顿饭,庞六儿和冯商在两人面前简单拜了天地礼。 秦氏给六儿送了根木簪子:“六儿,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们也是有缘分,冯商他要欺负你,你只管 跟我说。” 冯商今年二十一,冯农比冯商大十岁,秦氏嫁过来那会儿,冯商还是个半大的小子,跟半个母亲也差不多。 六儿谢着接过:“谢谢嫂子。”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留言灯夜里来回复呀~ 六儿,我回来了 冯农和秦氏下午便回了大寨村。 冯商最近接了笔大生意,买家要得急,平日连夜里都不得闲。 不过他今天没再没去铺子里,先回了自己家,天气热了,也不用热水,就蹲在那井边,将自己身子上下搓洗干净。 手上长年累月留下的铁水污痕弄了半天也洗不掉,最后只得作罢。 酉时,鸡犬归家。夏四月,外面天还敞亮着,庞六儿家院门早就关了。 冯商脱去上衣,跟着庞六儿上了炕。 冯商成过亲,不是那不知事的人,只见着六儿背对着他,身上穿得清凉,这么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哪里能忍得住。 他的手刚碰到庞六儿,她却忍不住哆嗦了下。 “六儿,你别怕,我知道你有了崽,我轻点弄。”冯商低声道。 庞六儿深吸了口气,捂住小腹道:“商哥,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不然今天你睡隔壁那屋子吧。” 谁都知道不过是她的推诿之词。 冯商眸色黯了黯,不知道怎的,又想起去年冬日里那会儿,另一人背对村口,孑然而立的模样。 冯商跟六儿一样只会算点小帐,没念过什么书,反正庄户人,往祖上数十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家里也供不起,有力气使就好 了。 那人跟他们是不同的。 六儿,你是不是还惦着他。 这话在冯商嘴边转了数遍,最后还是给咽回去。 “好……六儿,你早点睡。”冯商下了炕,“我这几天活计有些多,夜里就先在铁铺那边住着了。” “好。” 庞六儿向来都是个有主见的,她从没想过要替谁守着,否则也不会就这样嫁了冯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是冯商更健壮些,那满身子虬结的肉她不喜欢,可郑荀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还是冯商身上味道重? 她却可以从他身上闻到股清新的皂角味,她知道冯商是特意洗过才回来的。 六儿望着窗棂喟 分卷阅读12 叹了口气,或者过几晚再试试就好了,反正做这档子事儿又不难受,她到最后也是享受得多。 到时候闭着眼腿岔开,将那肉棍子迎进来就是。 冯商没有去另一屋睡,他又回了自己的打铁铺,十来天前向他定了百根铁钎,单定金就给了十两银子。 冯商想着庞六儿,想让她过上好日子,比以往更卖力了。 - 那天闹事的妇人再没出现,六儿寻思着又把她的鱼摊重新弄起来。 她正低头给人加工鱼脍,六儿刀工已练得熟稔,尤其她手上这把刀还是冯商特意给她打的,分量轻刀口却锋利。 四周却忽地喧闹沸腾起来,又很快安静。 气氛有些怪异。 庞六儿将剔下的鱼骨切成块,用油纸装好,这才抬头望去。 摊子周围早空了,只站着几个差役。 六儿愣怔住,手一抖,刀没能拿稳直往下坠,站在摊子边上那人唯恐伤到她,忙上前拉开庞六儿。 庞六儿傻傻地任由对方拉扯着。 她听见那人说道。 “六儿,我回来了。” —————————————————— 小可爱们~1V1呀~灯是坚定的男主女主控~ 郑荀,我嫁人了 旁边几个差役是黄损嘱咐了送郑荀回来的,得了郑荀的吩咐到地方便回去了。 郑荀还如同他去时一般,穿着件麻布袍衫,只薄了许多。 不过终究是不同了,庞六儿知道,但看那些个平时作威作福的公家人跟在郑荀后面,气都不敢喘个就知道了。 庞六儿略有些狼狈,她脸上甚至还黏着一两片鱼鳞,手心手背都是鱼内脏溅出的腌臜物,她抬起头又很快低垂下。 地上多了一滴泪。 却不是为她流的,她只是突然想起那个苦等自己男人归来的庞六儿。 庞六儿心想,今天刚四月二十八,郑荀怎么就回来了。 她让郑荀当街搂进怀里,郑荀死死拥着她:“六儿,真好,真好,六儿,真好。” 郑荀连道了三句“真好”。 没像那梦里一般。 六儿胖了,抱在怀里肉肉的,肚子抵着他。 郑荀终于注意到不对劲,他忙低头去看她的肚子,那地方明明他走前还是平坦一片:“六儿?你有孕了?” 男人很激动,紧攥着她的胳膊。 庞六儿试图挣脱开,可惜郑荀根本不肯松。 她眼瞟见远远站在街角,赤着胳膊的冯商。 庞六儿低声对郑荀道:“郑荀,你先放开我,我们换个地方谈。” 她带郑荀回了自己家。 郑荀进了院子,六儿却站在院门口没动,不时往外看着似乎是在等人。 “六儿?” 郑荀唤她声。 却见冯商随后走了进来,他这会儿上身衣袍也套上了,六儿这才将院门关上。 “六儿,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郑荀看了眼冯商,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六儿走向冯商,道:“商哥,你先进屋去吧,我有两句话要跟他说。” 冯商应了句,转身往屋子里走。 这话并没避着郑荀,郑荀脸色不大好。 小妇人大概是怀了身孕,眉角柔和许多,郑荀眸光未从她面上挪开,他伸手将她脸上鱼鳞抹去,苦笑道:“六儿,我考中状元 了。” 庞六儿并不诧异,她搓着粘在手上的腥红物,波澜不惊道了句:“恭喜你。” “六儿。”男人小心翼翼去摸她的肚子。 “这崽子是你的,我做主以后让他姓庞了。” “好。”郑荀应得干脆。 “还有呀。”六儿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却仰头对着他轻笑,“郑荀,我嫁人了。” 她拍了拍肚子,那个说什么也不肯改了入赘文书的庞六儿,带着崽嫁人了。 郑荀没有说话。 庞六儿就站在墙边上,明明他稍伸手就能碰到她。 郑荀想起自己做的那个荒诞却又一一被印证的梦,想起庞六儿曾挺着个肚子去他梦里勾引他,也是这样笑着骗他:“可是这崽 不是你的呢。” 耳边不知让谁在轻声哼道,郑荀,要没了这小妇人,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梦里他果真也悔了一辈子,他历经两朝已位极人臣,身居宰辅之位,于这世间却无父无母无妻无子。 他养了几个孩子,两个记在庞六儿名下,还有两个跟着他姓,却算作他已故兄长的孩子。 日开始倾斜,小院里渐热起来,六儿脸上出了层薄薄的湿汗。 郑荀那么聪慧,他总能猜到的。 庞六儿那莫名其妙的癫狂,她只说自己已经死了,他欠了她的,她当了他送她的镯子,连田地都给卖了。 郑荀嘴唇动了动:“六儿,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你怪我回来晚了是不是?” 这话或许别人不解,可若庞六儿和他一样,她总能听懂的。 庞六儿并不擅于掩饰自己,她震惊了瞬,急忙抬眼去看他,干巴巴地反驳:“郑荀,你说什么……我……不懂。” —————————————————————————— 小可爱们,灯解释一下,四婚命:上辈子算一婚,这辈子和郑荀最初也算一婚,和冯商一婚 无媒苟合 庞六儿并不会骗人。 郑荀只觉心下一片苦涩,却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对庞六儿道:“六儿,是我对不住你,你嫁给他了?” 她点点头:“他对我有恩。” 这个长在乡下的小妇人,没什么见识,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这辈子连真定县都没有离开过,却比那些自诩读书人的清高之士要 明理得多。 小妇人生得美,她却不肯再让他触碰半下,退后了步笑着道:“郑荀,我要去摊子上了,也没人看着,别鱼都让人拿光。” 她又对着屋内喊了声:“商哥,我出门啦。” 郑荀,商哥,这样泾渭分明。 郑荀面色惨白,好容易出了她家院门,男人手撑扶着墙俯身呕吐不止,但是腹内并没什么积食,最后也只吐了些胆水出来。 六儿头也没回,只往前走。 郑荀盯着她的背影片刻,没追上去,倒是扭头又往她家院子里去了。 那边冯商锁上门,刚转身就见着个人站在井边。 那人看着他,眸光里瞧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冯商。” 虽说住在一个村子里年纪相仿,其实两人并没什么交集,后来郑荀成了庞家的女婿,冯商也成亲搬到了镇子上。 冯商对着这比他还小上一岁的男人,勉强开口道:“郑荀,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 竟是一时无话。 “你和六儿成亲了?何时?” 冯商不知如何说,想起庞六儿前晚那句搪塞的话,半晌道:“刚两日,郑荀,我们没圆房的,六儿她……” 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刚在街上见到六儿哭了。 郑荀紧拧着眉,闻言一怔,却道:“你成亲的事,你娘知道么?” 当年张氏又是绝食又是上吊的,闹成那样,村子里都知道。 “家兄和家嫂……”冯商脸色有些白,结结巴巴辩解了两句,母亲尚在,哪里 分卷阅读13 轮到兄嫂做主,冯商这话连自己都瞒不过去。 “无媒苟合,你就这么待她?” 郑荀冷道,话异常尖锐。 他自认从来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要真心胸坦荡,风光霁月怎么又可能在梦中爬到那般高位。 他心知如何攻其软肋。 冯商这样的庄稼汉,怕是再长十个心眼也不够他玩的。 冯商被郑荀话说得满面发烫,他皮肤本就黑,这样瞧着,半点都看不出来。 - 郑荀就住在镇子上唯一一家客栈里。 那边县太爷黄损得知庞六儿已与人成亲的事,只将刘大骂得狗血淋头。 刘大也是冤枉,县太爷自己没说清楚,惹得他姑去闹事,最后倒霉的却是他。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去查查看,何时的事?” 刘大去了衙门里寻看,赶忙回来将两人并未递交文书的事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庞六儿多想,自郑荀回来后,冯商这两天有些躲着她,她催促冯商同去府衙把文书办了,冯商只说铺子里货要得 急,等过了这几天。 庞六儿一想,他确实忙的,虽总觉得不妥当,却还是按捺下心思。 变故 冯商有自己的私心,他娘的事庞六儿没问他也没说,但他对庞六儿是真好。 郑荀那话如闷雷般在他脑子里炸开,冯商心里想着,万一庞六儿后悔了呢,他跟庞六儿到现在,只唯独拥抱过她而已。 或许她还有反悔的余地。 镇上的风向开始有些不对。 郑荀住的那地方每日里人来人往,都是来求见郑荀的,附近几个村子的里正都来了一圈,想着带着村子里的土地欲投靠郑荀。 什么是天子近臣,什么京官,庄户人不懂,但据说郑荀官比县太爷还大些,等吉日扶完棺椁,来年就要任职去了。 郑荀脾气好,没什么官架子,即使没应了人,却还是见了几面,唯独除了大寨村的。 也不知道大寨村人怎么就得罪了这位新晋的官老爷,要说人祖坟还在村子里,可稍微拿捏吧,皇帝已下旨允他扶灵归乡。 这个乡与大寨村没任何关系。 因着这,大寨村在周围几个村庄的名声传出去很难听,说什么的都有,这地方人恶,不然官老爷半点也不向着自己村子不说, 反而憎上。 至于庞六儿,她鱼摊子前每日越来越热闹,买鱼的少,看人的多,甚至十里八乡来赶集的,没事儿得空都来看看这位前官夫人 长啥样。 人都说,挺着个大肚子,去缠住官老爷怎么也比卖鱼强。 郑荀来六儿摊子上两次。 一次问她把镯子当哪家去了。 一次来她摊子上买鱼,要回去吃鱼脍,庞六儿将鱼重重往砧板上一拍,鱼尾扑腾溅了郑荀一身水。 庞六儿烦这些,她巴不得郑荀赶紧离了这地儿,日子不得安宁。 尤其她想不明白,郑荀怎么就知道了呢。 她搞不懂郑荀什么意思,她最开始那两天还想问问郑荀,他说的那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又想,不管如何自己都已经跟冯商一处了,郑荀看样子还想跟她睡同个炕上,最好忌讳点的好。 五月中旬的时候,冯商那笔铁钎生意终于出货,六儿收了摊子正好去找冯商。 买家就站在那清点货物,穿了身丝制的窄袖袍衫,该是个家有资产的商户老爷,毕竟出手就这么大笔银子。 听说这商贾家里有好几十间铺子,数百亩田地,这铁钎都是给家中仆役使的。 庞六儿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 六儿觉得怪异。 说是腰缠万贯的商贾,那手却比农人还粗糙,衣服也不大合身的样子,穿在身上空荡荡。 庞六儿进铺子里悄悄将事情跟冯商讲了。 冯商并不以为意,道:“富人多吝啬,我们只管收了银子,其他的我们也操不到那份心。” 再往外看,人已坐着骡车离开,六儿只得作罢。 “六儿,你想清楚了么?我看郑……”冯商抹了抹手道。 两人商量着后天得闲去衙门里递了文书的事儿。 “嗯,商哥。”六儿却打断他的话,“我想清楚了。” 冯商闻言,忍不住弯身亲了六儿的脸蛋。 六儿错愕地捂住脸,又很快笑了笑:“等办完,你搬回来住吧,我这肚子都快6个月了,到时候也不方便。” “好。” 哪知隔天下午就出了事。 —————————————————————— 不是荀哥干的,他暂且还没这么卑鄙呀~ 刀落头点地 庞六儿那边刚收了摊子,就远远瞧见一群穿着衙役服的人将冯商那铁铺子给围上。 六儿慌忙赶上去。 冯商不知怎么回事,竟叫人锁着正要带走。 “差役大哥,这是怎的了?” 六儿拦着一人问道。 那人不耐烦地推了庞六儿把:“滚滚滚,这是你该打听的么,滚远点。” 六儿踉跄了步,差点撞到后头的铁块上,好在领头的正是那刘大,六儿不认得他,他却对六儿一清二楚。 刘大一脚向推六儿的那人踹过去:“瞎了你的狗眼,手不想要了赶明儿就让邓广山给你一刀,你也好让他早点归家的,还不向 这妇人道歉。” 邓广山是县里的刽子手,真定县案子不多,尤其这种杀人越货的行当更是少,刽子手有个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断九十九人便得 收手,邓广山干了大半辈子都没能满个数。 “夫人,你这也别打听了,他犯的事儿可不小,赶明儿弄不好砍头都有可能。”刘大扭头面向六儿,换了副面孔道。 这可不是刘大吓唬六儿。 冯商被带走的事,还没有传到大寨子村,六儿闹不清楚事情,也不敢跟冯农胡乱声张。 次日一早,她忙租了辆骡车跟去县城,使了三四两银子,好容易才进牢里见了冯商一面。 冯商夜里已是叫县令开堂审了次,没用重刑,也被折磨得不轻。 “六儿,你怎么来了。”冯商见到六儿激动了瞬,又很快平复下来。 六儿递了个帕子过去。 “商哥,这是怎么了?” 冯商叹了口气,对庞六儿道:“六儿,你昨儿个见着的那人,你可知他是干什么的?” 说来也是冯商倒霉,当初没打听清楚底细,只顾着见钱眼开,就贸然接下活计。 这定下一百根铁钎的大主顾姓孙名方,之前与冯商交易的,不过是其家仆,孙方家住隔壁县里头,铁钎除了农用,还可用作开 矿,开山挖石头。 冯商怎么也料不到,对方买铁钎回去是开采私矿的,还是未过官府的铁矿。 铁矿冶铁,能大规模私造武器,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偏偏那孙方胆子大,见着矿在深山中,一时竟被暴利蒙蔽了眼,铤而 走险。 历朝历代,涉及金属矿,尤其兵器制造的铁矿,官府都严格把控,一旦被查出有几个不是血流成河,有错杀无错放。 冯商是无妄之灾,却也算不得冤。 旁人不清楚,他打了六七年的铁,还能不知道这东西旁的用处, 分卷阅读14 只对方银子给的多,前后竟有一百一十两,下意识存了侥幸心 理而已。 打铁人都有套自己专属的印记,好在冯商当时留了个心眼,什么都没留下。 六儿再无知,也知道冯商这是摊上了大事,保不齐还就真如那衙役说的,刀落头点地。 “六儿,我那银子都在我床下的匣子里,要真出不去了,你回头拿五十两给我大哥,剩下的你留着。” 六儿闻言脸色骤变。 “商哥,你别胡说,我出去再给你打听打听。” —————————————————— 晚安,小可爱们~我想和你滚炕 那边牢子已在催促,庞六儿没再多呆,匆匆往外走。 临走前她又给那几个牢子塞了五两银子:“差大哥,我男人在这儿,麻烦你们多照应照应。” 个娇滴滴的艳丽小妇人,肚子跟箩筐差不多大了,刻意轻声细语的,撩拨得人心都软了。 “你安心罢,定不让他受多大罪的。”其中一牢子接过,顺便蹭了蹭六儿的手,却只觉大失所望。 终归还是个乡妇,那手比他的还粗糙。 待庞六儿走远了。 另一狱卒捅了捅方才那人,笑骂道:“你何苦骗她,刘哥那边可是嘱咐过我们,要多关照关照这人的。” 这人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刘大,刘大那可是和县太爷连着关系呢。 可惜这关照跟庞六儿想的大相径庭而已。 “白送上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你瞧那妇人一副风骚的沉塘样,就里面那黑炭子能降得住?赶明儿也试试她在床上那股子劲 儿。” 庞六儿对此浑然不知。 那车把式将骡车停在离牢房远远的地方等她,牢房不吉利,一般人平时都只管离得远远的。 六儿手扶着车厢,无奈闭上了眼。 打听,庞六儿能跟谁打听,她迷迷糊糊听冯商说了半天,只觉得他捅了天大的窟窿,谁能想到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能摊上这种 事。 庄稼人都怕跟官府打交道。 庞六儿去了镇上客栈。 她去找郑荀,郑荀却不在,听那店里跑堂的说是去学堂里谢师了。 六儿扶着腰站在客栈外面的街头,眸底微微泛红。 她不想找郑荀,可跟冯商的命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 街上人来人往,庞六儿挡着路口,被人大声呵斥了声:“站这儿,赶着去投胎啊!” 她这才回过神,精神恍惚地拐进自家院子所在的小巷。 太阳西沉。 庞六儿家院门被人敲响。 郑荀一身青衣正站在外面,庞六儿侧了侧身子让他进来。 “我听客栈伙计说你有事找我?”郑荀低头看她,六儿脚拨着地上的碎石,再过些日子,她肚子许就大得连脚尖都瞧不见。 见她没吭声。 郑荀看着她的肚子,又移到她脸上,温和道:“是不是因为冯商的事,我听说他昨天被抓到县衙里去了。” 庞六儿点头,她正欲开口,却叫郑荀逾矩地伸出只指抵住了唇。 郑荀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眼:“六儿,你不要为了他求我,我没那么大气量的。” 六儿以为他就是拒了。 谁料想郑荀又道:“可六儿,我会帮他,明天我去县里打听下怎么回事。” 这话是骗她的。 郑荀一早知道冯商会出事。 就在那梦里,郑荀回去没两天,冯商就让衙门里给抓去,他惦着冯商在六儿尸身前的那串眼泪,不但帮了冯商,还给他谋了个 军籍。 专给那军器监铸造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可免全家赋税及徭役。 郑荀只奇怪着,怎会梦到冯商,原来竟印证在这里。 “多谢。”六儿道。 郑荀摇头:“六儿,轮不到你来谢我。我会帮他,是他欠我的,我自会向他去讨还。你欠了他的,我也帮你还了他可好。” 这话听着六儿头晕。 “他是我男人,你帮他就是帮我。” 着实有点诛心。 六儿想了想道:“郑荀,我身上还有六百多两银子,你使银子的地方也多,等冯商出来,我分你一半,还有一半我要留着养 他。” 六儿低头瞅着肚子,连冯商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大笔银子。 看得郑荀一阵眼热,他说:“六儿,我不要银子,你给我做饼吧,我想吃饼了。” 六儿没拒绝他。 郑荀跟她进了灶台,却舍不得她那么大个肚子站在那儿,面是他揉的,火也是他烧的,六儿只捏了几个花样。 等饼熟了,郑荀也不进屋,只坐在六儿放在院子里的杌凳上。 六儿看他:“郑荀,天快暗了,你早些回去吧,免得那些嘴上没把门的整天胡乱编排。” 郑荀身形未动,只细细嚼着饼,跟个妇人一样端着,也不对,六儿自己吃饭可比他要侉得多。 “胡乱编排什么?说我还想和你滚炕?”郑荀忽地问她,“可是六儿,我想。” 六儿顿时落了脸,“我有男人了。” “六儿,我知道那梦里你受了罪,我没脸去说什么,我回来时还想着你指定会很高兴,哪成想你就吊在那树上,冯商也算是个 有情有义的,他就在树下看着你的尸身哭。六儿我不瞒你,我今日说愿意帮他,完全是因为梦里他那几滴泪。” 郑荀顿了顿,续又道:“否则就依着他娶了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灯看到有小可爱说价格贵,之前灯大概就是40-50po/千字收费的,那灯收便宜些哦,这章1600字,60po,唔~捂脸~ 爱你们呀~ 哪门子的夫妻 庞六儿只嘀咕着:“我记得不是商哥替我收的尸么?” 这着实不是什么好话题。 郑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慎重道:“六儿,你不会有事的,它也不会。” 叫六儿一手拍开,“郑荀,你该走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闹不明白,不过你既然应了肯帮冯商,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六儿。” “郑荀,我们签和离书了,我和冯商拜了天地的,我要他给我暖一辈子炕。” 庞六儿惯来是个执拗的,她认定的事,你要逆着的话,她非得炸毛了不可,郑荀脸色不大好看,却不欲跟她争论。 郑荀拿庞六儿没办法,可这姻缘之事,哪里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就能成的。 男人往门外走,突然间,那院门被人敲得闷声响。 郑荀将门开了。 二人对看眼,皆是一愣。 张氏推开郑荀只顾着往院子里冲,身后跟着面露尴尬之色的冯农和秦氏。 “好你个乌龟王八蛋,冯农你娘我这还没死呢,我说我不过染个风寒而已,这大夏天的也叫我别出去串门子,要不是你三大爷 从县里回来讲,我还让你们蒙着,让他们成了夫妻,你这是把你弟往火坑你推啊!” 庄户人家的婆娘都厉害着。 平时邻里间因为一两只鸡鸭,半寸地的事有摩擦,两大老爷们在那儿骂街不像话,最后还不是得家里妇人出面。 那话 分卷阅读15 本里娇滴滴的闺秀,也就只有名门公卿才能养出来。 “你嫌我当年上吊没死成,想直接气死我是不是,你看这庞六儿,你们撺掇得商儿娶她,这好了,商儿被她克的还在牢里关 着,她倒好,在屋子里偷汉子来了!” “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商儿要是死了,这淫妇非得让族里沉了塘不可。”张氏指着郑荀,“庞六儿就是个丧门星,你要不是 先跟她分了,能有你今天么?” 郑荀已往前走了步,他根本不与张氏说话,只对冯农道:“赶紧把这疯婆子弄走,你告诉她,要再在这儿撒泼,明天就等着给 她儿子收尸罢。” 张氏登时被他给唬住,眼瞪得老大,半句话不敢再多说。 “还有。” 郑荀回头去看庞六儿,小妇人面无表情地倚着门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荀面骤沉,一甩袖子:“别乱攀关系,他们又算得哪门子的夫妻,可曾去府衙交换过文书?” 他这就是不讲道理了,文书交换是为了利于户籍统计,事实上官府并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 张氏被自己大儿子及大儿媳连扯带拖拉走。 -庞六儿和衣躺在炕上,脸色苍白。 只觉屋子里亮堂起来,身后多了个人。 庞六儿没吭声,一直维持着那姿势,她肚子大了,侧躺着会舒服些。 郑荀就坐在炕沿看她,也不说话。 隔了会儿,倒是她开了口:“郑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可笑的,死活跟你和离了,不然现在怎么说也跟你这官老爷扯上关 系。想着商哥喜欢我,报答他又闹成这样。” 以前张氏可是真自杀过一回的。 人已经往房梁上悬着,要不是冯商恰好回来,说不准人就去了。 冯商大概想着,反正自己跟六儿住在镇子上,等生米煮成熟饭,庞六儿有了一男半女的,张氏也不会怎么着。 庞六儿咬着被角,牙根险些给碾碎。 “不会,六儿。” 郑荀自后面亲着庞六儿的时候,她没有躲。 ———————————————— 终于要吃肉了,不容易~捂脸 肉欲(一) 六儿精神恍惚,心思也不知道飘到哪边去。 哪个成亲不指望着一杆子到底的,谁像她一而再,再而三。 郑荀将六儿衣衫给褪了,把她从束缚里巴拉出来,庞六儿整个人臃肿许多,臀肥乳儿翘挺,郑荀几乎环不住她的腰身。 怀里搂着温香暖玉,这小妇人肚子里还揣了个,郑荀忍不住喟叹了口气。 他不知如何说,初时心道庞六儿粗鄙,觉得断过不到一处去的,后来便也习惯了。 那会儿他没做过那奇怪的梦,她干干脆脆瞥下了自个儿, 郑荀这才发现,小妇人比他想象中的要磨人。 屋内一阵静谧,除了他们圆房那晚,两人几乎没上过灯办事儿。 窸窸窣窣后,郑荀也脱了自己的衫袍,他紧紧贴着她,蓄势勃发的硕物抵着她的腿,六儿腿心夹了根铁棍似的硬物。 郑荀呼吸渐粗重起来,他惦着她许久了。 男人拥着六儿的肩头,火热的掌心自后裹住她极富弹性的柔嫩娇乳,肆虐揉弄,轮流将她对奶子揉搓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六儿一言不发,只闷哼了声。 郑荀越发放肆起来,他起身挪了位子,似稚儿般钻进她怀里,拇指和食指夹住嫩乳上的小肉球。 两颗娇小的乳珠在他逗弄下越来越硬,战战巍巍在微薄的空气中颤着。 郑荀突然想起之前那荒淫的梦,低头将那乳尖吞含进嘴中,不断吮吸玩弄,他使了几分力,不曾想,还真让他给折腾出乳汁 来。 他将那些汁液一一咽了去,很淡,几乎没什么味道。 庞六儿察觉到身体异样,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觉得羞耻,见过妇人生完崽后喂奶,可没见过怀着崽子喂野男人的。 六儿开始推搡他。 郑荀暂时吐了她的乳,仰头看着她低声道:“六儿,这正常的,书上说许多妇人在身孕后期都会产乳。” 庞六儿“唔”声,别开眼。 郑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双眸深邃低沉,被浓浓的情欲熏染得几乎失去理智。 他低身来到六儿的腿心,轻打开她的腿,灼热眼神落在她肉缝处,软乎乎的肥厚花瓣紧阖着,挡住他一窥究竟的目光。 修长的指尖探入她双腿,拨开水灵灵花瓣,露出里面的小花核,手指不断按着肉色小点,轻轻揉弄。 郑荀递了根指进去,指尖立刻被穴瓣给吸住了,紧的没有一丝缝隙,穴口不断收缩痉挛着,死死缠住他的指尖,试图阻止他想 要往里插去的意图。 “六儿,你可真紧,把腿张开些。” 庞六儿不肯如他的意,男人单手将她腿分开,在小穴微松张的一瞬间,直瞬时插了进去,直戳而入,中间没有任何阻碍,完完 全全被穴口吞没。 她小穴内还很干涩,紧致狭窄的甬道受着突如其来的攻击,花穴激烈收缩着,排斥他的进入,同时将他长指裹得更紧了。 郑荀给她适应了片刻,指方才在她身体里开始抽插勾弄。 因着他的抽弄,阴唇下甬道渐渐湿润,有身孕的妇人本就比寻常要敏感许多,六儿湿了,下体很快变得湿漉漉。 肉缝含着根男人的指,顺着指泄出一股又一股晶透的黏液,六儿动情了,她心中难过,却不知如何纾解。 闹成这样,她未尝没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穴内酥酸麻痒的滋味让她难以忍耐,腰腹部不由地轻轻晃动,小妇人光裸着身,肤白,肚子滚圆,甚至那双乳尖端还悬着几滴 水珠子。 庞六儿低低娇哼着,那音听在男人耳中但觉销魂蚀骨。 “六儿,我轻点儿。”郑荀摸了摸她的肚子。 肉欲(二) 六儿阖着眼不说话。 郑荀俯身过去亲她的嘴儿,小妇人咬着唇不肯张口,他复又亲了亲她的眼睑,那处果然有些湿润。 庞六儿虽然凶悍,却也爱淌泪。 郑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明明这小妇人和肚子里的崽都是自己的,却硬是成了爬炕偷汉子。 他抱着庞六儿在炕上翻了个身。 六儿撅着屁股跪在炕上,郑荀在她身下垫了层薄薄的棉被,将她双腿往两边分得更开了些,他稍微低头就能瞧见那臀瓣下被淫 水浸得湿润的肉唇。 上面沾染着潋滟的水珠子,张开了个小口,是刚刚他用手指捅着撑开的。 郑荀喉头滚动,同样跪着挺腰靠近她的臀,肉棒顶端轻轻摩挲着湿哒哒的肉缝,两瓣嫩肉被拨开,他身子渐往前抵,双手稳稳 扶住她的肚子。 六儿里面很紧,毕竟近半年未叫人进来过,娇嫩的甬道被比手指更为粗大的东西压挤入,六儿难忍地溢出声。 花瓣都被强行挤入的硕大撑得变了形,紧紧贴着他阳具的每一寸,中间不留一丝缝隙。 温暖的嫩肉紧紧裹覆住他的阳具,难以言喻的舒适快感席卷着他。 郑荀低低地叹息,只静待在 分卷阅读16 她体内,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穴瓣太小,郑荀在她身体里几乎动弹不得,剧烈抽搐着抗拒他的抵进,温暖的花穴内壁痉挛收缩,包住他紫黑色的巨物。 她肚子那么大,郑荀根本不敢使几分力气。 虽然被包裹得有些疼痛,他却更加莫名地兴奋,这种夹杂着疼痛的欲望几乎瞬间就能将他推入灭顶的高潮。 “六儿,我有些受不住了,要是疼的话,你跟我讲。”郑荀虚虚趴在她背脊处道。 他这样说着,却已经在她身体里抽动起来。 郑荀没全部都插进她甬道内,塞了半截进去,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前后重复着进进出出的动作。 巨大的阴茎在她身子里搅拌戳弄,虽不像之前那样次次都抵到花心深处,不过足以慰藉她那些子欲望。 六儿不疼,弓着身子迎向他。 只是苦了郑荀,这着实太考验他的自制力,他抿着唇,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郑荀胯下香艳的小妇人赤裸着,娇躯上起了层薄薄的汗,媚眼惺忪,似乎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精魂也叫人强悍地夺走。 六儿颤着身子尖叫出声,娇娇软软地泄出身来,粘稠的液体冲刷着她体内的硬物。 六儿到了。 她小腹处却痉挛抽搐了下,郑荀手轻覆在她肚皮上,冷不丁似被撞了撞掌心。 “六儿。”郑荀很是激动。 庞六儿无暇分享他初为人父的喜悦,算上刚刚那回,她已经泄了两次,浑身乏味得只想躺着睡觉。 “不要做了,我肚子不舒服。”六儿这样说。 纵然郑荀才刚开始,阳具硬邦邦地埋在她穴缝里,可听到她这么说,男人丝毫不敢再放肆,忙从她体内退出来。 “六儿好些了么?” 庞六儿“嗯”声。 郑荀惯来知道她习惯的,扯了条薄被遮住她的肚子,这才翻身下了炕。 有了身孕后,六儿易乏易困,待郑荀烧好热水回来,六儿早昏昏沉沉熟睡了。 她似饮了酒般,脸色殷红,透着盈盈的光泽。 郑荀帮她擦洗了遍身子。 他修长的大手触到她腿间柔软的那部分,指腹轻轻揉搓着她的花瓣,手指将被撑爆的肉穴再拉开了些。 指往里面探了探,一股股晶透的黏液自洞口淌出,都是她泄出的那些。 夜里的时候,郑荀醒了。 庞六儿人没醒,却闭眼呓语着:“热。” 她迷迷糊糊,手下意识往炕里头摸,那儿放着个蒲扇。 ———————————————————— 谢谢宝贝儿们支持呀 你去京城另娶 却让人先一步拿走了扇子。 一阵又一阵的凉意吹来,比她白天里坐在巷子里吹着过堂风还要舒服。 庞六儿翻了个身面朝着郑荀,手无意识扒着郑荀胸前,又继续睡去。 不过刚没多久,她又开始闹腾,哭喊着她腿疼,郑荀忙捏着她僵硬的小腿,好容易等她完全放松下来,郑荀才停了手。 六儿心里装着事儿,却没料到这一觉直睡到了天大亮。 她身上只穿了件肚兜儿,男人赤条条的,那根东西似有生命力般抵着她手心,眼见着膨胀起来。 庞六儿尚未完全清明,愣怔看着自己手几秒。 “六儿,醒了?” 庞六儿一惊灵,挪开手看了眼窗棂外:“郑荀,你该走了。” 也得亏是在镇里,要庄子上面,这个点还不开门,是要被邻居讲闲话的。 六儿也不管他就那样大喇喇下了炕,她套好裤裙,趿着麻履走出了屋子。 郑荀跟在她后面。 看她举着个铁锹在院子里挖坑,她个子不算太高,举着那么重的东西郑荀在一旁瞧着心惊胆战:“六儿,你在做什么。” 六儿不理他。 没多久六儿从地里翻了个小木箱子出来,外面用油纸裹了一层又一层,郑荀帮着她把木箱子搬出来。 里面白花花的一片,都是些一两一块的碎银子,六儿所有的家当,这些银子可不少,大部分庄户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钱,够 一家人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 六儿虽然不识字,但她会算简单的数,她费力地蹲在那儿数,刚到“六十五”,便觉得肚子被挤压到。 “我帮你数吧。”郑荀看不过去。 待他数到三百,庞六儿看着箱子里剩余的银子道:“行,郑荀,我昨天说了,你帮着救冯商,这堆儿是你的。” 庞六儿去盖木箱子。 “郑荀,你也不要拗着了,我以前听魏、叔说,那京城东西可贵着呢,就那些人家给门子下人打赏都好多,不说别的,商哥关 在牢里,光给他打点就去了近十两。” 郑荀蹲在那儿,手下一顿。 “就昨天那样了,你还指着能跟冯商再过一辈子?” 看张氏昨天那架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那是两码事。”庞六儿歪头,脖子上还留着郑荀昨晚弄下的印子,已成了暗紫色,就在右侧肩颈上面,“他于我有恩。” 郑荀问道:“什么恩,我帮你还了。” 六儿当下从男人嘴里听来,忽觉得讽刺。 “怎么还,郑荀,那其实不是一场梦,你说最晚四月会回来,但你食言了,绳子吊在脖子上可真疼。我死了后还在院子里呆了 十多天。原来人死了后真有灵魂,就飘在那半空中,我能看得见你们,可没人能瞧见我,我出不去,就只能一天天见着身子腐 烂。后来,我一睁眼,不知怎么的,又重活了。” 郑荀身子一颤,他大概没料到庞六儿会说出这番话,他以为,两人最多不过是都做了场预警的噩梦。 “六儿……我不是故意食言,梦里我去了开封祭祖,那些事,不是我的意思,我绝不会……” 她直接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可是你怨我。” 庞六儿盯着他半晌,还有心情笑出来:“听说人横死以后要去枉死城的,我好容易得了次机会,郑荀,你别害我了好不好,我 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你去京城另娶。我和冯商,以后怎么着再说。” 总归与他没甚关系。 漏奶 郑荀看向面前挺腹的小妇人,扶了扶额,又蹲下身将她那堆银子重新装回去,放进坑中填上土:“我不要这些,六儿你既然要 谢我,又送得不合我心意,就先欠着吧。” 他用她的话将她给堵了回去。 看着庞六儿一时语塞的尴尬模样,郑荀竟心生股笑意。 他并非笑话她,只觉得她那楞怔怔的样子有几分可心。 不过男人的唇角又很快垂下去。 她不聪明,别人稍微下套就钻进去了,被逼急了也就只会破口大骂,梦里他怎么放心把她一人扔这儿的,说来还是不够上心。 依着那梦中,他离开大寨村进京时,面上虽不显,其实还是心存了芥蒂的吧。 只庞六儿看不出来。 想着这些,郑荀眸色忽黯淡了瞬。 “六儿,你多带些饼,我去赁辆骡车,一会儿我们同去县里。”郑荀低头思虑片刻,对庞六儿道。 庞六儿知道是为了冯商的事,虽下 分卷阅读17 意识觉得郑荀有些折腾,分明他一人去也行,不过她没拒绝。 郑荀只租了骡车,没要车把式跟着,庞六儿狐疑地看他:“你会赶骡子?” 郑荀“嗯”声,扶她上了骡车,骡车四面都围了布,车里面竟叫人垫了被褥,很干净,像没人用过似的。 庞六儿可不觉得车把式会弄来这个。 郑荀驶得慢,遇到那些坑坑洼洼的地儿都小心避开。 一个时辰的路愣是被他多走了半时辰。 等到了县衙门附近。 “六儿,一会儿该下车。”郑荀掀开帘子扭头去看她,庞六儿却躲在布帘内,外衣敞开着,只紧紧捂着胸口。 郑荀不期然会见到这副场景。 庞六儿白了他眼:“郑荀,你昨晚是不是把我那儿给咬破了。” 瞧她说的什么话,郑荀没明白。 “漏奶了。”六儿脸色泛红。 六儿里面肚兜贴着乳尖的地方这会儿全湿了,她从自己随身包袱里摸出几十个铜板:“郑荀,你把车找个地儿停会儿,帮我去 买点针线,还有那布店里的边角料。” 郑荀接了她的铜板,一炷香后回来,除去她要的东西,还自成衣店里给她稍了件肚兜回来。 肚兜摸在手上光滑又细腻,看质地比细棉布质量还要好上许多,六儿没用过这料子:“这是蚕丝?我不要,你去退了。” “这哪里能退,买都买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回头折半两银子给我。” 这么好的料子,六儿舍不得缝上针线,只还在旧衣上添了几块边角料,免得回头再把外衣给弄湿了。 那边冯农、乔氏并张氏三人已在县里守了一夜。 只是连冯商的面都没见着。 冯家在村子里算好的了,连骡车都是自家买的,张氏心疼幺儿,也不是舍不得银子,可那两牢子就是不松口。 牢房在县衙的西南角,郑荀见黄损去了,六儿在县衙外等他,那边张氏已瞧见了庞六儿。 让郑荀昨天那么一吓唬,冯农劝了半夜,在牢子这处处碰壁的张氏倒变乖觉得多:“六儿。” 张氏远远喊了六儿声。 六儿看了她眼,没搭话。 冯农也怕他娘再闹腾,勉强冲六儿打了个招呼,赶忙拉着张氏又走远了些。 不该你碰的东西别碰 倒是六儿对冯农道了句:“冯商不会有事的。” 庞六儿没在外面等多久。 “六儿。” 她又听到有人唤她,是郑荀的声音。 六儿扭头看去,这还是她头次真切地感受到,郑荀果真是不同了,以前县太爷给他脸,礼遇他,让他跟自己平起平坐。 如今黄损虽一身官衣,却是态度恭谨站在郑荀身旁,且站的位置往后退了寸余。 连六儿都在他口中都似是成了个人物:“夫人也来了。” 郑荀轻声对庞六儿道:“你莫担心了,县太爷已是查清,原来是那贼人随意攀咬,冯商一会儿便可走了。” 左右冯商不是主谋,这到底有没有牵扯,还真是县太爷一句话的事。 那边庞六儿陪着笑脸,花了近十两银子才见到冯商,而郑荀,不过只进去片刻,就能叫县太爷改口。 冯商受了罪,还是两牢头亲自搀扶着出来的,牢里面多得是整人的手段,几个囚犯得了牢头的指使,冯商力气再大,毕竟双拳 难敌四手,身上都挂了彩。 性命无甚大碍,但终归要养个十来天。 冯农三人根本不敢向前。 “郑大人,左右是误会一场,人既已是出来,下官县衙还有些事情,先行告退。”黄损对着郑荀作揖。 官大一级压死人,郑荀如今虽只是从六品,但却是京官,还是皇帝近臣,专替皇帝起草文书之类。 黄损很是知趣,见这乱遭遭的关系忙寻了个借口退下。 郑荀矜持地颔首,那做派,倒像是浸在官场许久,这位黄县令倒是个妙人,郑荀不知道他在那梦里结局如何,没梦过,许是并 未拿他怎么样。 庞六儿跟郑荀一处站着:“商哥,已经没事了,冯农大哥他们在那儿,你跟他们回去吧。” 冯商目光在庞六儿及郑荀间游移着,最后定定落在庞六儿脸上,六儿在笑:“快些过去吧。” “六儿。”冯商往右手边看了眼,自家的骡车停在那儿,母亲神情激动,大哥大嫂正死拽着母亲。 冯商只觉心下一片苦涩。 高大的庄稼汉竟“扑通”一声,双膝跪在郑荀面前,重重叩下去:“多谢救命之恩。” 郑荀未避开,生生受了冯商这礼。 郑荀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会儿,方才面无表情道:“那孙方全家都已经给官府拿了,左右也逃不过抄家问斩,冯商,这事你也算 不得冤枉,以后切记了,不该你碰的东西万不要碰。” 郑荀意有所指。 那副样子像是要将人碾碎,不过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冯商低着头,没有出声。 六儿有些见不得这情景,忙去将冯商扶起来:“商哥,你快些跟他们回家吧。” 她没提自己,冯商也知趣地没问。 待冯家母子四人走后。 郑荀的骡车在县里转了圈才往西平乐镇去。 —————————————————————————— 谢谢宝贝儿们支持呀 娶妻瞅娘 六儿恹恹地躺在骡车里,郑荀不时问她渴不渴,饿不饿,开始她还能耐着性子回他,后面干脆理都不理会。 她心里不爽快,要搁在以前,她整天要忙着喂猪、喂鸡,伺候着院子前后,想着要多存点银子,郑荀读书费银子着呢,哪有多 余的心思悲春伤秋。 现在肚子里揣了个崽,鱼摊弄不成,还闹成这样。 庞六儿算是看明白了,她跟冯商这回,是真不能成了,好在两人文书也没过了官府,省得再去走那么遭。 她这名声,倒比上辈子更恶了几分。 昨天张氏在那巷子里大骂,周围都住着邻居,怕没有听不见的,她如今是冯商的妻子,却与前夫通奸,还真该依着张氏说的沉 塘,或者干脆一绳子勒死自己了事。 庞六儿闭着眸子想了好会儿,她摸着自己小腹,暗忖这真定县怕呆不得了。 她两辈子没离开过乡下,镇上还好些,都是她经常去的,今天来县里她都觉得不适应。 县里人衣裳鲜亮许多,说话和大寨村的也有微微区别,像郑荀一样,平昔里词句她都有些 不大懂。 庞六儿脑子乱糟糟。 她跟冯商成亲后睡了炕,虽没真成事,也叫他亲了摸了的,但旁人可不知道内情,都一个屋子厮混了,哪有不行礼的。 庞六儿也不稀得敲锣打鼓逢人便说她和冯商没成。 郑荀这是还惦着她身子,想滚炕才不计较这事,连问都没问过她,她也没想过要再跟他一处。 都道“买房看梁,娶妻瞅娘”,有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娘,肚子里崽子论说其他,在这以后婚娶都成问题。 崽子有个官老爷的爹,可这和离随母姓的,还不如一般人家呢,况都说这崽不明不白的,指不定谁的。 “郑荀。”她忽地 分卷阅读18 喊了他下。 郑荀骡车慢腾腾地走,他掀开布帘子,庞六儿坐起了身:“郑荀,你什么时候离开大寨村啊?” 郑荀瞧眼她的肚子,估算道:“九月罢。” 那时她生了子,坐满月子,正好与他同去开封祭祖。 就怕是六儿断然不肯以郑家媳的身份去的,想着还有得磨。 不过再怎么着,他总归要把她带走的,好好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六儿“哦”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发话。 - 六儿再见到冯商已经是近二十天后的事,六儿肚子六个多近七个月,那鱼摊收了,她无什么事做,又在院子里圈了个地儿,把 先前种芫荽的地方腾出来,养了堆鸡。 冯商在乡下养了二十天其实早已经大好,张氏左右威逼劝说,使他立了重誓,与庞六儿再无瓜葛,才肯放他来镇子上。 “商儿,我知道你喜欢她,当年她家强势,哪有自己绝了户就祸害别家的。如今我也算看出来,她对你有几分心肯求人去救 你,可你看那郑大人,你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你没瞧见如今县太爷在他面前都跟孙子似的吗,这是多大的造化哟!” 连平昔里不大赞同张氏做法的冯农也道:“娘说的有理。” ————————————————————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呀,宝贝儿们有珠珠的话可以点“我要评分”给灯留颗珠珠呀~谢谢~ 我要跟他离开这里 兄弟两个感情好,冯农一向都护着这小十来岁的弟弟,可这会儿这汉子却蹲在门前猛抽了口旱烟。 “前段日子,村里面有人说闲话,六儿怀着的崽子是你的,郑大人这才恼了村子里的人,里正那儿不知道暗地里说了我们家多 少回,冯商,你养不住她。” 冯商有自知之明,当他看到庞六儿站在郑荀身侧,他在那男人面前跪下的那刻起,他就明白了。 冯商敲门的时候,六儿正在鸡窝里捡鸡蛋,匆匆将鸡蛋搁在筐里走过去开门。 “六儿……” “商哥,先进来吧。”六儿看了他眼,拎着筐往院里走。 院门敞开着,并没关上,冯商往里走了两步就站在那儿道:“六儿,我有话想你跟你说。” 庞六儿点头:“商哥,你等我会儿。” 她随手将鸡蛋搁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转身走进屋子内。 冯商独自在院子里站了会儿。 这时,巷子外走来个人,那人到院门前便停下又退了出去,冯商背对着人并未注意到。 却是郑荀。 庞六儿拿帕子包了点东西出来。 冯商也是有东西要给她,他先将东西递给六儿:“六儿,这五十两银子给你,郑大人他看着不像是要抛妻弃子,你跟着他,以 后会好好的,你以前不是最爱听那庙会上唱戏么,什么奴仆成群,像那些个小姐公子,以后就过那样的日子。” 庞六儿一声不吭,不肯接。 “我身上银子比你多,你留着罢,商哥,你伤好了么?” “早好了,六儿,郑大人说的对,是我自己太贪心,贪图那些我不该得的东西。” 庞六儿道:“哪有什么贪不贪心,好日子谁不想,不过日子怎么都是自己过出来的。郑荀跟我不是同路人,以前是我和我爹迷 窍了。” “六儿……” 六儿将手帕递给他,里面两根簪子,木的是乔氏给的,银的那根是冯商特意去首饰店里买的。 “替我谢谢乔嫂子,这东西你代我还了。” 冯商却想着庞六儿之前的话,似乎根本没有跟郑荀复合的意愿:“六儿,你要不想跟他好,那我……” 六儿摇头:“我要跟他离开这里。” 冯商不懂庞六儿的想法,她刚刚那意思分明是和郑荀没戏。 那边郑荀却骤然明了。 男人神色淡淡地依靠在墙边,听着六儿在那边说话。 庞六儿不想在这儿呆了,可她连真定县都没走出去过,就算是想走,连个奔处都不知道。 “商哥,你低头。” 庞六儿挺着个大肚子勾住冯商脖子,她稍愣怔,最后还是只亲在男人颊边。 冯商呆住了。 院外骤然沉寂,郑荀就站在那儿看着院内的两人。 谁都没想到。 庞六儿松开手,竟长叹了口气道:“商哥,要是那晚我没推说肚子疼,我们是不是就成了。” 依着冯商的性子,怎么也不会轻易就放手。 冯商翕张了下,不知怎么回她,因为院内已走了个人进来。 “六儿,我给孩子取了几个名字,你来选个。”郑荀像什么都没看到,哑声对庞六儿道。 乡下人给崽子叫的名字都是什么“牛蛋”、“铁蛋”、“狗儿”、“花儿”、“山”、“水”之类的,稍讲究点的人家则会出 十几文钱请算命先生取个。 不过哪里比得上状元公亲自取的,人都说状元公是天上文曲星转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 生崽(一) 冯商作揖,躬身道:“郑大人来了。” 终究是欠了人一条命,冯商无端就矮了人半截。 小妇人与冯商站在一处,当即扭头瞧向他。 郑荀不自在地扯了扯唇道:“冯商你不用如此,要谢也该是谢六儿,毕竟你帮忙照顾过她。” 这话一出,院子里全没了动静。 冯商走了。 郑荀跟庞六儿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庞六儿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挑名字,听郑荀念了几遍,觉得头疼。 “你定吧,我又不认识字,你不忌男女都挑个,姓庞就行。”她瞧着不甚在意道。 郑荀看着她:“六儿,我这几月闲着无事,教你识字吧。” 庞六儿却摆手道:“我没事学那劳什子作甚,平时又用不着,难道还能对着这群畜生念诗不成。” 六儿指了指她那群鸡,鸡是她买的下蛋鸡,算上她从大寨村带回的几只,每天都能收摸个三四十个蛋。 又不是什么官家小姐,整日里不知世事,只顾着吟诗作赋,红袖添香。 六儿也不是没动过识字的心思,不过那会儿郑荀还在忙着读书考功名,哪里有功夫教她,后来好容易得空,刚学了个“六” 字,两人就闹出事。 “你不是最喜欢庙里看戏么,认识些字也好自己看话本子,就是以后讲给他听也好。” 郑荀提及崽子,六儿有些心动,不过想想还是给拒了。 - 庞六儿是在中秋节过后两天发作的。 天气有些冷了,那会子天还未黑,六儿已早早上了炕,肚子却一阵一阵地疼,忽觉身下似小解般淌出水,她勉强下了炕。 炕上湿漉漉的。 六儿忙披了件厚衣捂住肚子出门,郑荀早没住在客栈了,就在巷口那附近赁了间屋子住着。 “郑荀,郑荀!”六儿拍着郑荀家的院门。 郑荀闻声忙来开了门。 “六儿。” “郑荀,我怕是要生了,肚子疼,之前我跟前街那稳婆说好了,你去喊她过来。” 郑荀闻言忙把 分卷阅读19 六儿打横抱起来,就往自家屋子进。 六儿襦裙下全湿透了,男人少年得意,平素稳重,大概没人记得他不过才二十一岁而已,这会儿终于现出点慌乱姿态。 “六儿,你别怕。” 六儿反瞧着他有点怕。 她抓着郑荀胳膊:“别,去我家,你这房子赁的。” 都道说是“借死不借生”,房主怕刚出世的孩子借了屋子的运气,都不会应允在屋子里生产。 好在六儿家很近,郑荀将六儿安置在炕上,匆匆跑出去喊接生婆。 那接生婆黄氏被郑荀连拖带扯拉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她站在炕边喘了会儿气,伸手就往六儿下面摸。 六儿浑身哆嗦了下,直往后缩。 郑荀坐在炕沿搂着庞六儿,见她这样,声难免重了些:“您做什么。” 如今这镇子上,就没不认识郑荀的。 那黄氏笑道:“状元公,都做过那事的妇人,我就没见过像夫人这么紧的,怕一会儿要遭点罪,这才刚开始,离生还早着呢, 先让夫人垫点东西吃吃吧。” 这接生婆委实不会说话。 六儿叫她说得心里直发毛,小声嘀咕道:“莫不成还能比脖子断了疼。” 黄氏年纪大了,耳朵不灵敏没听见,倒是郑荀听了个分明。 “六儿。”男人捏紧了她的胳膊。 六儿疼得不算特别厉害,黄氏又在那边嘀咕:“唉哟,家里竟没个别的妇人,这一会儿热水谁来烧。” 甭管那些传闻,说来两人也是可怜,家中亲人一应俱无。 却听得那状元公道:“有什么要做的事,您吩咐就是了。” 黄氏吃了一惊。 生崽(二) 论说像郑荀这样的状元公,就普通小门小户有几个男人往灶房里钻。 黄氏道:“状元公可真是个会疼人的,不是我说,我接生过这么多家,可没见过像状元公你这样的。” 又对着炕上的庞六儿道:“夫人水已经破了,虽不疼也不能再下炕走动,这离生还有会儿呢,闭上眼眯会儿,免得脱了力。” 六儿哪里睡得着,肚子隔会儿就一阵阵抽搐,不过还能忍得住。 只阖眼躺在那儿,她跟郑荀道:“郑荀,你出去吧。” 总不能一会儿生崽的时候也在这守着。 郑荀没走,帮她捻了捻被褥。 黄氏嘴虽然碎,不过经验倒是在这儿,计算得挺准,六儿直到夜里才是真正发动起来。 小妇人躬身躺在炕上,疼得脸色直泛白,鬓角边早让汗浸湿,她咬着被襦低低地呜咽,不知道在哼些什么。 “六儿。”郑荀唤她。 六儿哪里听得清。 黄氏喊了声:“状元公,您就别在这添乱了,快将灶上热水备着,这就是快要生了。” 郑荀把灶上滚了两锅热水。 六儿她娘生了六个,虽没能养大,不过生的时候倒都是顺遂。 六儿随她娘,生得也快,从真正疼痛至生时隔了两个时辰,刚是天欲破晓。 郑荀摸黑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冷风,忽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啼。 紧接着便是黄氏高昂的报喜声:“状元公可放宽心了,恭喜状元公,夫人生了个小文曲星!带把的,母子平安着呢!” 郑荀望着东方依稀泛红的天色,长吁了口气。 郑荀进了屋内。 黄氏将屋子里收拾干净,六儿躺在炕上,头往里偏着,她刚生的崽子让黄氏擦洗干净了,用襁褓裹着。 “夫人没事,只是累睡着了。”黄氏看见他的目光,忙道。 黄氏又将孩子抱给他瞧:“状元公您看,公子可漂亮着呢,长得像您,这头发浓密的哟,我经手了百十来个孩子,就没见过生 下来这么漂亮的,您看这嘴儿……” 郑荀不甚熟练地接过奶娃儿,盯着小家伙看了会儿,头发倒真的如黄氏说的,长得不错,但皮肤皱皱的,漂亮谈不上,像谁更 是丁点也看不出。 郑荀心情有些复杂。 那梦中他也是有孩子的,不过几个都是五六岁后才从“病坊”领回来,上了族谱,让家中仆役好生伺候着,他最多每月过问下 学业功课。 可这孩子不一样,是他和六儿的孩子。 梦中那郑荀在六儿死后,守了三年,也不是没动过续娶的心思,那尚书左丞有意将自己的嫡次女许给他。 只这事尚未过了明路,他就让熙和帝召过去,熙和帝有意先让他外放,而那尚书左丞却是刘丞相的人。 刘丞相却是先帝留下的,迟早要站在对立面。 郑荀明白了熙和帝的意思,孤身去了外县,他由始至终,都走的条孤臣的路。 县里给他当主薄的吴举人有个适龄的女儿,郑荀已经二十好几了,跟他同辈的人,儿女过几年都能到说亲的时候。 那吴举人见他有松动之意,寻机会让两人见了面,他瞧过那小娘子,只觉有些眼熟,那样子长得颇合他心意。 他刚有了些想法,夜里就梦见了旧人。 那身子娇软的小妇人站在棵歪脖子下仰头看他:“郑荀,你是不是要娶新妇了呀。” 她发髻散了,眉眼弯着,郑荀这才察觉,那吴家小娘子可不就有几分像她么。 像那个大寨村的庞六儿。 —————————————————————————— 崽子:求各位漂亮姐姐留颗珠珠,给崽子买糖吃~灯说点“我要评分”就可以啦 金镯子 郑荀另给包了块银子给黄氏,黄氏一连说了许多好话才走了。 六儿身子不错,不过这产子也折腾掉了她半条命。 她醒来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人正说着话,歪头便见着自己身旁躺了个崽子,小脸揪着裹在襁褓里,睡着正熟。 黄氏报喜那会儿她还有意识着,听到了黄氏的话。 庞六儿心想,可算有个崽子了。 什么庞家有后,六儿吊死的时候就绝了这心思,只是六儿想活着,她不想死,还有啊,六儿太寂寞了。 以前庞青山在世的时候盘炕,常要在人家家里住个十天半月的,庞六儿常一人在家,后来得了郑荀也是。 六儿把他们当作能依靠的,可他们哪个又真正让六儿靠着了。 六儿如今给自己生了个会靠着她的。 她还躺在炕上发呆,郑荀已将人领了进来,个腰肥体圆的中年妇人,瞧着挺面善的样子。 “六儿,我请了张婶儿来帮忙伺候你月子,这一个月她都住你家,饿了么,先吃点东西。” 张婶去了灶房。 她这才对郑荀道:“作甚花这个冤枉钱,哪就要人伺候了,谁家媳妇不是生完三天就下地干活的。” 就是有娘家母亲来伺候着,也顶多三五天就回去了。 郑荀坐到炕边上:“书上说月子不做好年纪大了要留下病根的。” 六儿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张婶已经端着碗进来,六儿闭了嘴。 她刚吃完,那边小崽子就醒了,只舞着藕段般的胳膊嚎啕大哭,他这一哭,六儿顿觉胸前湿漉漉的。 还是张婶在一旁道:“夫人喂奶吧,孩子这是饿了,要开始觉得乳涨出不来可让老爷 分卷阅读20 帮忙吸通了。” 六儿觉得有些臊,她可没有这问题,那奶早通了,前些日子,她不得不多备了几件肚兜。 但看郑荀,丝毫不见难为情。 张婶识趣地走了出去。 孩子在六儿怀里哭得厉害,六儿忙掀了衣服,将那滴着乳汁的奶头塞到他嘴里,小崽子没费什么力气,巴巴吮吸起来。 “帮我那块棉布来吧,就在那个小筐里。” 六儿漏着奶,没被吮吸的另一侧用棉布捂了半天总算不再往外滴。 “六儿,你看元儿长得多漂亮,像你。”郑荀想着之前那接生婆的话,干巴巴挤出句话。 名字是郑荀之前取的,六儿让他自己挑了个,庞承元。 小名干脆元儿,元儿地叫着。 庞六儿看着小家伙,委实看不出来哪里像自己。 - 都是借郑荀的光,六儿这生崽生的悄无声息。 孩子洗三的时候却来了不少人,自己家叔叔并狗子、香儿,乔氏没来,连县太爷都带着夫人到场,还有几个是郑荀之前在学馆 读书时候的友人。 六儿认出了县令夫人,不就是之前趾高气扬喊人来砸了她铺子的那位贵妇人么。 她脸上闪过丝讶异。 刘氏此刻完全不见当时那副嚣张跋扈,一味陪着笑道:“可真是对不住夫人,那日完全是个误会,希望夫人不要挂在心上,这 是给公子的贺礼。” 刘氏塞了个镯子过来。 金光闪闪,像是金的,六儿被唬了一跳,她茫然了瞬,想起先前那会儿这人看她如蝼蚁般的眼神。 外间堂屋黄损也在跟郑荀提起这事:“也是下人没说清楚,才导致家中妇人捕风捉影,差点就好心办成坏事了。” 黄损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郑荀笑了笑 我不想成亲了 洗三婆婆也是郑荀请来的,将元儿抱了出去。 六儿这小院里的数人,除了庞青川父子/女三人,其他的跟庞六儿压根没什么关系。 六儿有些烦躁,她其实并不稀得元儿以后去沾郑荀的光。 庞青川脑子不好使,还是记得将乔氏嘱咐的话说了遍:“六儿,你婶子让我告诉你,她只是嘴快,其实对你没什么恶意的。” 自打郑荀考中状元,又开始跟庞六儿牵扯不清后,乔氏的日子便有些难过起来,村里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 乔氏知道自己之前骂得狠得罪了庞六儿,自己不敢来,只推了庞家这三个过来。 六儿并没理会她二叔的话,看着狗子和香儿道:“以后对你们爹好点。” 她以前确实是疼狗子和香儿,可庞六儿不知道乔氏能黑心肝成那样,她原就指着两个孩子以后来得了六儿家的屋子呢。 尤其狗儿出生后,那乔氏常讲:“狗儿可是你们庞家唯一的根独苗苗。” 六儿那时权当没听见。 她如今怎么都没法对面前这三人心无芥蒂,直接道:“吃完饭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权当我们没什么关系。” 她做得这么绝。 回去后别说乔氏,就是庞家族长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更不会再来找庞六儿。 - 庞六儿把县太爷夫人刘氏给的那只金镯子拿给郑荀。 “那县太爷夫人给的,未免太贵重了些,你拿回去还给人家。” 郑荀连看都未看一眼,只让庞六儿收起来,郑荀道:“你收着吧,要还回去,说不定对方还以为我们对她有意见,你不收对方 反而不安心。” 庞六儿目瞪口呆,这镯子好歹也值个一两百两银子,六儿活到十八岁都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金子。 六儿不懂官场上的事,她直接将镯子塞给郑荀。 在那梦里,郑荀成了熙和帝最锋利的一把刀,他手里自是没多干净,自己那两个养子,替了他的位置,他那两养女出嫁时十里 红妆,哪里是他那点子俸禄能办到。 九月中旬的时候,六儿出了月子,那张婶的银子她又补给郑荀,她赁了辆车抱着元儿同去乡下。 她是去给庞家人上坟的。 这不逢时过节的,也非忌日,只有出了大事才会跑去哭坟。 元儿让她用包裹绑了吊在胸前,唯恐呛了风,这一大一小恭恭敬敬在庞青川夫妻坟前磕了三个头。 六儿将奶娃儿护好,在坟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子话。 她什么话都说,一会儿道了她跟郑荀和离的事,又说自己跟冯商成亲又分了,还指着元儿笑言庞家终于有后。 郑荀就站在她后头,看着小妇人拽着个包裹又是哭又是笑。 他没跟她一辆骡车回来大寨村。 他听见庞六儿讲:“……我要离开这儿,以后将元儿好好养大……我还等着他给我弄顶轿子坐坐呢……” 六儿起身时看见了郑荀,郑荀要在坟前跪下,却让六儿给拦住:“郑荀,他们担不起,你莫要折了他们的阴寿。” 郑荀盯着她,半晌才道了句:“六儿,我们和好罢。” 这还是他自京里回来后,头次这样直截了当地跟她讲。 六儿却摇头,她反问他:“郑荀,你要入赘庞家么,我那天说了,我只招上门婿,就连冯商,也是亲口应了的。” 庞六儿在故意为难他,两人心知肚明。 郑荀迟疑了瞬,因为那荒诞的梦,那六儿说真切发生的过梦。 那边庞六儿却再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骗你的,郑荀,我不想成亲了,跟谁都不想。”你们跟我一道么 那些情啊爱的,六儿哪里需要懂,她原本的心思只是想着能过好日子,伺候着屋前屋后,有个男人暖炕头便好。 郑荀于她自然是不同的。 以前她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在郑荀常假和田假的时候,郑荀似乎什么都懂,他比她高了那么多,麦熟的时候,他会领她去山上摘 果子吃。 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庞六儿并未再多纠结这些,有些事情太复杂她也想不明白。 郑荀看着庞六儿:“六儿,那梦里你过世后我没有续娶。” 六儿倒是楞了下,反问道:“咦?为什么?” 时人不拘着寡妇鳏夫再嫁再娶,说句不中听的,要不是她自己历经了这堆子糟事,假使郑荀去了,她断不会为他守着一辈子 的。 郑荀让六儿给问愣住了。 为甚? 说是因她么,也不全然对,梦里他是动过再找个妇人的心思的,开始因为熙和帝的心思,他也不欲娶个高门绮户的官家女。 后来遇到那吴举人家的小娘子,他彻底熄了那想法,却是因为她的缘故。 郑荀暗叹口气,要真就放手离了这小妇人,他怕是这辈子都寝食难安,但当日若不签了那文书,他依旧还是庞家的赘婿,这又 非他所愿。 郑荀神色复杂地看了庞六儿眼:“六儿,无论如何,我只想跟你滚一辈子炕。” 六儿看着墓碑上的碑文不说话,那字还是庞老爹去世时跟她娘合葬在一起,郑荀写下,让工匠临碑的。 郑荀早让车把式先走。 回去的时候他跟六儿坐的同辆车,元儿喝过奶水没多久尿布就湿透,六儿之前有张婶帮忙照应,顾着孩子 分卷阅读21 也不熟稔,郑荀忙搭 了把手。 小家伙不甚配合,大冬日的,帮他将尿布换掉,穿好衣物,两人额间都出了层薄薄的汗。 六儿觉得好笑,道:“照顾这个小崽子比伺候十来只猪仔还累人呢。” 郑荀也看着她笑。 男人破天荒顺着她的话打趣了句:“不是还指着元儿给你挣个诰命么,那猪仔能给你?” “六儿,下月初我要走了,你们跟我一道么?”郑荀在西平乐镇呆了五个月,原本他早该离开,只是当时六儿肚子大了,怕她 受不住奔波。 六儿点头:“走的,这儿再呆着也没甚意思,元儿以后还得叫人说闲话。” 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办了元儿的洗三,如果六儿母子俩不跟着走,怕元儿这半生都要活在别人的猜忌中。 她跟郑荀走。一来她身上有银子,再不济也够母子俩过一辈子,寻个地方重新过活。二来她从未出过县,带着元儿,孤儿寡母 的独自上路也不安全。 但她并没有跟着郑荀去京城的打算。 “大寨村那房子你不用担心,我跟里正讲过了,没人再敢占了去,那乔氏,以后她自有她的孽。” 下午到了镇子上,郑荀回屋子取了张舆图来。 挤奶 他来那会儿,庞六儿刚准备进屋,见状只暂停了脚步。 “元儿睡了?”郑荀问。 六儿不自在地拽了拽衣角说是:“他睡得早,这觉要到半夜了,你有什么事么?” “你来看看着个。” 两人就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郑荀瞧着真心是为六儿想着:“你不愿跟我去京城,总不至于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让我们相见了罢,你看看想去哪,等扶椁回了 开封,我送你们。” “他也是你的崽,元儿长大后自随他的。”庞六儿顺着他的话,低头看那幅舆图。 “边境不安临,且极热极寒,六儿你看江南如何,那处山清水秀,自古富饶,是个养人的地,只言语多复杂,跟我们不通。雨 水多了些,稚儿或容易起胎毒。” 六儿初时有些心动,后听着顿觉不行:“也不是要去那儿,周围这些地儿也行。”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硬邦邦的胸,开始隐隐作痛,她勉强在舆图上虚虚画了个圈。 “那中原腹地?洛阳如何?或者开封?” 庞六儿看向他指着那几个地方,张了张嘴唇,一时也没个主意。 最后还是郑荀道:“途中会经过不少地方,到时候你要觉得合适,就在当地住着也行。” 庞六儿点头应下,已是打算进屋:“郑荀,我还有些事,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掩了院门。” 郑荀却没有走。 那边庞六儿匆匆进了屋子,径自开始解开衣服,一对白花花的乳全露了出来。 她顾不得其他,忙取过一旁的瓷碗搁在板上,两指夹着乳尖,另只手揉松乳房,六儿动作熟练,很快自那尖尖的小孔内喷出一 股稀白的液体。 元儿食量不大,睡的时间也久,六儿胸常胀得跟石头似的,还是张婶告诉她,待不适了要自己及时挤掉。 如果任由奶胀着,以后奶子松了,垂到肚脐附近的妇人也有。 六儿此时浑然不觉屋子里多了个人。 只听着自己名字让人唤了声:“六儿。” 嗓音嘶哑低沉,令人不由地心搐。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胸前乍觉一阵湿漉漉,郑荀不知什么时候低了身来,他搂着六儿的腰,已将她冒着奶水的乳头送进嘴里含 住。 大片耀眼的雪白中,男人一头青丝贪婪地埋着,怎么也不肯挪开。 男人的唇舌软而有力,不像元儿不懂事,只会闭眼死揪着奶头,也不像她,指生生捏着疼。 相反的,乳没方才那么胀了,庞六儿舒服许多,手胡乱攀着,甚至弄散了郑荀束好的发:“郑荀,你换一边啊。” 她还嫌不够,指使他去吃另外的乳。 都是老夫老妻,不知在炕上滚过多少回,那结下的果子还正在炕上熟睡着,六儿对着郑荀时,便就是袒胸露乳也没那么羞涩。 元儿睡在炕里面。 六儿比先前丰腴不少,肚子还有些肉肉的没消下去,郑荀搂着她,瞬时抱着她上了炕,完全覆住她的身子。 怕冻着元儿,刚回来那会儿她就将炕烧热乎了。 ———————————————————— 费尽心思搞点肉的灯,捂脸~咬着棍子睡觉 两具赤条条的肉体交缠在一起。 六儿两只奶都让郑荀给吸空了,男人还叼着她的乳头不肯松口,好在元儿这会儿睡了,他玩了好会儿才放开她。 六儿双腿紧紧地交叉在一起,挡住了阴阜之下的美景。 郑荀将手摸去,生孩子有段时间,也旷了许久的小妇人根本禁不起如此挑逗,下身花谷已是泥泞一片。 “六儿,那日接生婆怎说的,六儿太紧,你受苦了,还疼不疼。”他虽这么说,却早探了根指进去。 他手顺摸到穴口进入她体内抽插起来,本就让他刚啃过乳的六儿,经上这异样刺激的撩拨挑逗,嘤咛了声,在他身下轻轻地扭 动着。 身子好空,好涨,想要更多。 郑荀明显察觉到,六儿身子比之前敏感了不少。 郑荀搂住小妇人肉肉的腰,紫黑色的物什抵在穴肉入口,男人一个挺身,狠狠地往她湿润的洞中顶进去。 凭借着身体的重量,一次到底。 “唔......”两人几乎在同瞬间,长长吁了口气。 本就娇小紧窄的密地被男根撑得满满的,有些胀痛。 多日未行床笫之事,她穴儿紧得厉害,便是流再多水也不管用,郑荀胯下硕大炙热坚硬,只挤进她的甬道里半分,就被夹得受 不住了,他伸下手去拉开她的腿,帮她全打开来。 两人身子贴得很紧,胯下交媾在一起,几乎半丝缝隙都没有留下,男人胸膛下紧贴着的小妇人那对嫩乳,因他吮吸过久,两粒 娇小的乳头充血勃起而硬挺。 巨棒开始在紧小的穴中一上一下地顶动起来,美艳动人的小妇人在他身下被他搅弄得面靥晕红。 郑荀伏下身,转而又埋首在那诱人的乳间,随着他越来越迅速的戳挤、顶入,她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剧烈,直仰起身把乳头往 他嘴里送。 粗壮的肉棒又狠又深地插入她的肉壁最深处,搅弄着她紧致的甬道,小妇人紧紧缠夹住他的凶器不断痉挛抽搐。 庞六儿双腿不自觉地盘起,紧紧缠绕在他腰间。 阴物更入了些,最顶端狰狞的龟头不断挤压她体内深处,看着像是要挤进孕育生命的宫内才肯罢休。 郑荀握紧了她的大腿,一次比一次加重了力道,肿胀的肉棒重复往她下身塞进去,花肉被撑着绽放开来,无力地做着吞吐动 作。 多次猛烈的抽动下,龟头前浊白色的粘稠在瞬间爆发出来,灌满她的小腹处。 “唔……”小妇人满面绯红忍不住溢出声,埋下头,牙死死咬进他肩处。 郑荀抱着怀里的小妇人停歇了片 分卷阅读22 刻,不属于她的硬物尚未从她体内移出,他忽抱着她一个翻滚,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她坐在 他的腰间,面对面地赤裸相对,那处还是紧紧粘着。 “六儿,你睡吧。”郑荀轻拍她的背。 自有了元儿后,庞六儿惯来会上着灯。 她跨在男人身上,身体里还吞咬着他的东西,六儿拍他,扭头去看小崽子:“放我下来,我给元儿换个尿布,一会儿把炕都给 淹了。” 郑荀没拦她。 小妇人撅着屁股在那儿帮元儿换尿布,奶娃儿让人叨扰了睡眠,哇哇张口嚎了两嗓子,六儿忙低声哄着。 声腔温柔平缓,郑荀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男人晃神了瞬。 郑荀在这刹那间,同次跟六儿站到了一处,忽觉得像这般婆娘孩子热炕头似乎也不错,可惜没人能给他答案。 他自己也不能。 郑荀又把六儿抱到了自己身上,棍子直驱而入,嵌进她穴内。 “这样睡不着。” “之前不是睡过么?”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 记挂 半夜那会儿,小崽子醒了。 迷迷糊糊扯着嗓子要吃的,六儿趴在郑荀身上,听到哭声便不自觉往孩子那儿挪。 郑荀那东西,埋在她身子里大半夜,其实早就软了,只是还硬堵在她里面不肯出来,让她这么不管不顾磨蹭两下,陡然又硬了 起来。 六儿才不理他,她随意扯过一旁衣物披上,裹抱起元儿,主动将奶头塞进小家伙嘴里。 男人看的一阵眼热。 说起来两人刚成亲那会儿,庞六儿才多大呢,如今这小娘子低垂着眉眼,成了小妇人,连崽子都生了。 元儿奶啃了一边便不肯再吃,六儿起身想去挤,直接让郑荀给压在炕上,目光灼灼盯着她:“六儿,我渴了。” 看着清净自持,少年老成的状元公在炕上也不过是这模样,一味含着妇人的奶子。 元儿自是不知道,他余下的口粮都便宜了他爹。 - 露月初,六儿就要随郑荀离开西平乐镇。 镇上这宅子,她住了近一年,心里舍不得,却也心知肚明,自己再回来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她寻了牙保,想把这屋子给卖 出去。 挂出去的价比她之前买时贵了三两银子,屋子里那些后置的物什,六儿都打算一起卖了。 没想到来买宅子的人竟是冯商。 说来六儿有近四个月未见到他,牙保给两人立了字据凭证,六儿照规矩付了半两银给牙保。 待那牙保走后,六儿方问冯商:“商哥,你怎的要买宅子?” 冯商刚也不知道卖房子的是庞六儿。 此时听到六儿这么问,面上反现出丝窘态:“六儿,之前我娘给我相了邻村的孙寡妇,那边连着打铁铺有些吵,我怕……这 才……” 张氏怕冯商还惦着庞六儿,四处扒拉着给他介绍婆娘。 冯商不可能一辈子都单过着,他跟六儿无缘,他也断了那心思,不如再寻个妇人好好过日子。 那妇人没六儿长得美,年岁和冯商相仿,也是个命苦的,男人死了没留下一男半女,好在娘家也在同个村子,家里还有好些个 兄弟。 乡下人没那么多繁琐的礼节,如今虽然没正式办事,却已差不多是走了明路。 “商哥,恭喜你。”六儿这话说的诚恳,她心里没丝毫芥蒂。 那汉子不安地搓着衣角:“还有件事,六儿,上个月郑大人帮忙替我弄了个军籍,我知道他是因着你的缘故,本不想应,可我 知道的时候,娘和大哥那边早应下了。” 正因为这样,冯商他娘恨不得他一天内就成了事,别再没眼力劲拿鸡蛋去碰石头。 六儿道:“既然已弄了,你接着就是,他也不指着你去还他什么。” 要说庞六儿在这整个西平乐镇还有牵挂,也就勉强冯商算得上,如今连那点子记挂都没了。 回开封 六儿转身欲从茶楼里出去。 那边冯商却叫住她:“六儿,你坐着等我会。” 镇子并不大,冯商很快跑回来,拿了对银手镯回来,镯子不大,一看就是给小孩子戴的。 “郑大人帮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他,前两天刚请人打了这对镯子权当送给孩子玩玩。”冯商只推说是因为郑荀的关系。 六儿也没有戳破他。 六儿知道,其实这镯子几个月前冯商就已经备下。 “我替元儿谢你。”六儿见那镯子不大,这才收了装进荷包中,“商哥,我走了。” 六儿鼻头有些发酸。 她心里着实恨透了这地方,可真要离开了,她倒怅然若失起来,这些人,怕是一辈子都再见不到。 她和元儿这两天搬到郑荀赁的院子里。 六儿回去的时候,郑荀正抱着个奶娃儿手无足措地哄,甚至把指伸至娃儿嘴里让他嗦:“元儿乖,你娘很快回。” 六儿眼眶泛红,接过元儿抱坐在炕上,小妇人将衣服掀了,就那样奶头塞进奶娃嘴里。 “院子卖了?” “嗯。” “我午后再去趟镖局,后日便出发。” “好的。”她喂完元儿,将小家伙放回炕,哄着他睡着了,方从荷包里将对镯子取出来套在他手腕间。 郑荀一手去摸她的奶,眼盯着那镯子轻声问道:“这谁送的?” 庞六儿丝毫没那心思,神色恹恹地推搡着郑荀,也不瞒他:“商哥送的,说谢你给他办军籍的事儿。” 郑荀抿唇另手摸着元儿腕间的银镯子,半天才忍住要把它给撸下来的念头。 日子过得快,转眼郑荀他们车队已在官道上走了十几日,他们临走那天,黄损带着衙门里一群人亲送到县界处。 因顾着六儿和元儿,车队至开封时已是月底。 冬阳照雪。 他们到达次日开封的雪下了一夜,直至午后才停。 郑家除去郑荀这嫡支一脉,在朝为官的并不算得少,开祠重入族谱并不是件小事,便就是大雪封路,郑家祖宅仍旧是来了不少 年高德劭的宗亲。 待郑家几位长辈棺椁入了土,郑荀将元儿抱过去,却只在祖宗坟前面前磕了头,那日也未曾入籍。 之前路上因为运托着先人棺椁,郑荀一直守着礼,如今事刚落地,他倒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都尽往六儿身上使了。 几番下来,六儿每日喂完小的,又要喂大的,委实有些吃不消,乡下小妇人在这男女之事儿上没那么端着,像她和郑荀这无媒 苟合的关系也维持不了几天。 “郑荀,你回京城后赶紧找个婆娘,你这天天的跟元儿抢食算怎么回事。” 郑荀没搭她的话,只身往她穴里更沉了几分。 郑荀之前虽说过让六儿途中遇到合适的地儿可留下,但他们那一路,都的都是官道,住在驿馆里,六儿连城镇都没进去过。 六儿在开封当地停留了几日,这还是六儿第一次见到真定县以外的地方。 开封比真定县繁华热闹许多,六儿跟稚儿似的,对什么都感到 分卷阅读23 好奇,街上不用骡车,更常见的是高大的马车,车四周围着花草 图腾的帷幔,比她成亲时用的料子还好。 她动了在这住下的心思,唯独有一点,当地价贵,她那点子银子,怕买个小宅子就所剩无几的。 还是郑荀给她建议了个地:“六儿,你看郾城县如何,它离开封近且地势平坦,今上已有重开前朝运河的打算,这处不出几 年,必有变化。” 不论她待郑荀态度如何,他的判断六儿却还是信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可爱们,求点珠珠呀,抱着大腿求 父子缘浅 郑荀说的如此笃定。 皆因为在他那梦里,他便外放至郾城县五年,开河建码头,还是他拜相前最初的功绩。 但是那时候庞六儿尸骨都化了,哪里知道那后面的事。 郾城县说是离开封近,也需要近一日的车程。 郑荀似轻车熟路般带着娘两个转了圈,六儿只顾着四处瞧,丝毫未意识到不对劲。 “六儿,你觉得如何?” 六儿看着还算满意,抱着元儿道:“挺好的。” 郑荀帮六儿同相看了个不大的一进宅子,原房主开价四十八两银,尚在六儿可接受的范围内,就在郭寺巷里头,离县衙不远, 周围也清净。 郑荀帮她办完文书,却没有走。 “过了元正日我便入京,六儿,总该让我们多处处的。”郑荀指了指元儿。 庞六儿一时语塞,最后指着东侧的屋子道:“你暂住那儿。” 郑荀虽在她家住下来,六儿却轻易不肯让他出门,她搬来第一日跟左邻右舍道自己是个丧夫的招赘寡妇,男人留下个孩子跟着 她姓,六儿不想再成为别人的闲话。 好在这时间段外面冷,街上人本来也就少些。 郑荀说住在东侧屋子,有大半时间都是往六儿炕上爬的。 六儿生了元儿身子长开,这事儿还别说,她觉得舒服,她之所以如今还肯纵着郑荀上炕,大半也都因着这缘故。 至于是不是非郑荀不可,她想着未必,要搁这会儿,她和冯商没散的话,指不定也就成事儿了。 庞六儿其实对郑荀的心思浅了,上辈子那些恨亦或者怨都消磨得差不多,就像她对冯商说的“与他不是同路人”,自然也走不 到一处去。 从刚开始就如此。 去年冬月时郑荀正赴京赶考,如今元儿都已经三个月,会抬头看人,会冲着自己笑,会拽着他的手指啃,啃得口水到处都是。 跟梦里他那几个名义上的孩子完全不同,那些个孩子更像是他的下属,哪像元儿,完全不怕他,乌溜溜的眼睛紧瞅着他,郑荀 完全撒不开手。 都说“抱孙不抱子”,郑荀却很喜欢抱元儿。 天冷了,也不敢带他出去,屋子炕上烧得暖和,给元儿穿少些衣物,郑荀就坐在一旁,看着小崽子掰着自己手脚,试图翻身。 六儿并不大乐意郑荀跟元儿这样近,不是别的,六儿还真是为了郑荀着想。 她想着很简单,郑荀跟元儿注定父子缘浅,元儿是没有上郑荀家谱的,前些日子郑荀重入郑家族谱,他那妻子处皆空着。 元儿大名庞承元,他在庞家族谱上,虽确实是郑荀亲生,还是长子,但他出生时父母亲早和离,说来他实际与郑荀已没甚关 系。 如此真有了牵挂,郑荀以后岂不是自添烦恼。 郑荀听了庞六儿的话,半晌道:“终归血脉连着,无论日后如何,天地人伦,哪里真能割舍了去,是吧,六儿。”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眸光直直落在了面前的小妇人身上。 六儿让他看得莫名心慌,寻了个借口跑出屋子:“我去给元儿煮米糊糊。” - 冬日里没什么活计。 郑荀闲着无事,教了六儿几个字,六儿根本没法拒绝。 郑荀写的是元儿的名字。 让她跟着你罢 不过郑荀想象中共话西窗的场景断然不会再出现了。 小妇人站着,他刚落了几个字,那边元儿就在炕上哭闹起来,六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忙扭身跑过去。 年轻的小妇人心里只装着柴米油盐,幼稚小儿,根本无暇配合男人那点子风月。 郑荀走过去帮着将元儿哄睡,一番手忙脚乱后,两人都没了学字的兴致,六儿想着还是得再缝些尿布,总不能来不及换,炕都 要给摊满了。 …… 元正日过后两天,郑荀已准备进京。 他没什么东西,也就几件衣服及些书册而已,自己整理收拾好就大喇喇搁在屋子案上。 也不知郑荀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包袱敞着,六儿打旁边走过,只一眼便瞧见了那只通体翠透的玉镯子。 六儿摔了,后又死当的那只,六儿望着那镯子晃神了瞬。 郑荀不在屋内,一大早就出了门。 今日外面阳光暖和,风也不大,六儿将摇篮抬了出来,摇篮四周撑着细竹竿,用薄透的蚕丝布遮住顶端部分,怕伤了元儿的 眼。 布还是以前郑荀送六儿那肚兜改的。 元儿半倚靠在摇篮里咿咿呀呀,玩着自己的小手小脚,他如今快五个月,已经能独自坐会儿不用人搀扶着。 六儿蹲在井边上帮他搓洗尿布,不时瞅他两眼。 院门被人自外面推开,郑荀走了进来,还是元儿先注意到他,伸着胳膊指向郑荀,想要他抱。 郑荀却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他一早去了趟牙市。 丫头名叫喜鹊,皮肤黝黑年纪不大,瞧着却很结实,家里头实在过不下去,不能看一家子都饿死,父母心也偏着,便将她给卖 了。 郑荀将元儿抱起来,小家伙一身的奶香味。 喜鹊机灵,见状忙跑过去替六儿:“夫人,这活交给我就好。” 六儿满脸诧异,拿眼神去瞄郑荀,郑荀抱着元儿进屋,六儿跟了过去。 那边六儿刚听郑荀说完便要炸毛,不过怕吓到元儿,只强迫自己压低了音道:“郑荀,你如今是官老爷不一样了,但我可用不 着,况我哪来多余的银子养她,你自己把她领走。” “买都买了,又送哪儿去,难不成再送到人牙子那发卖一次,小丫头也可怜。” 六儿没那么心狠,她想了想道:“那跟着你罢。” “哪有男人身边跟个丫鬟的。” 庞六儿忽想到那话本子,对郑荀开口:“不都说当官可以娶妻纳妾,不行你让她跟着你就好了,我看着她年纪,比我那会儿也 小不了多少。” 六儿往他胯间瞧了眼,谁能想象的到,这人在炕上是那副样子。 郑荀抱着元儿陡然脸色铁青,他比六儿高了近一头,那样居高临下地冷冷看她,她别开脸,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郑荀盯着他良久,道了句:“六儿,你何必如此。” 郑荀抱着元儿走了出去。 六儿低头看了眼自己粗糙的手,是啊,何必如此。 她的命是她自己 分卷阅读24 挣来的 庞六儿命硬,虽然什么活都干过,但她十七岁前,何曾真正吃过多少苦,庞家除了没儿子,其他并不比别人差,她又生得副好 样貌,小时候就招人喜欢,都说她是当夫人的命。 她走那天,西平乐镇上哪个不觉得她走了天大的好运,郑荀高中后还愿意巴着她,带她离开,这是她几世修来的福。 郑荀他只道这辈子再不会让她有事。 就连元儿,郑荀这些个日子的举动无疑都在昭告着,当个状元公的儿子,怎么都比跟着她这村妇强。 可她庞六儿和元儿的命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六儿没生那么个剔透的心肝,她以前多听话啊,听庞青山的话,听郑荀的话,她把他两人当天。 郑荀在家时,她心疼他念书辛苦,咬咬牙连鸡都杀了,还哄他是黄大仙咬死的。 她捞到什么好了。 假使她没在那歪脖子树上死了一次,她这会儿还能站在这么。 要不是她跟郑荀和离,那县太爷会放过她么,要不是她在田卖后,早早在村里放出声去,说银子给了郑荀,乔氏和族里那些人 能不闹腾。 还有元儿,又哪里来的元儿。 那边郑荀抱着元儿出去,男人蹙眉思虑了会儿,对院子里搓洗着尿布的喜鹊道:“喜鹊,你先别洗了,我带你去找人牙子。” 他明日便要暂时离开,总要将事情解决了。 喜鹊听闻自己这又要被发卖一次,元儿的尿布还捏在手里,竟“扑通”声对着郑荀跪下:“老爷,可是我犯了什么错,您留下 我吧,我签的死契,再回到人牙子那里,他只觉得是我得罪了您,又能有什么好?” 郑荀有些为难。 庞六儿却不知何时走了出来,默默不语,站在那儿手扶着门框。 郑荀扭头看向六儿。 喜鹊直对着六儿嗑了声响头:“夫人,您留下我吧。” “你留下吧,只要有我和元儿一口吃的,断不会饿了你。只有一点,你以后别称我夫人了,唤我六儿罢,我比你年长几岁,你 叫我姐也成。”六儿开口道。 喜鹊名字取得好,可这样子长得可着实不讨喜,能使得起丫鬟的人家,哪个不图丫鬟长得顺眼些,买回去伺候人,又不是图力 气大让下田种地。 她在人牙子手上蹉跎了段时日,这点子眼力劲还是有的,忙从善如流唤了声:“六儿姐!” 郑荀听起来怪怪的,然而元儿一直揪着他衣襟玩很快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也不知郑荀忘了还是怎的,喜鹊那卖身契,他并没有交给六儿。 六儿让喜鹊住在西侧的屋子。 夜里郑荀又摸上六儿的炕。 郑荀明日便要离开,按着梦里那轨迹,熙和九年末,他会外放至这郾城县,而如今刚熙和七年初。 郑荀今晚有些急切,他只稍稍在六儿裆下摸了两把,便迫不及待将那根东西戳挤了进去。 —————————————————— 灯今天上鞭腿啦,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灯wb:十夜灯灯,小可爱们可以关注下呀~ 六儿,替我含一含 六儿心不在焉,只觉腿心小缝让人骤然塞了根铁棒进来。 她浑身一哆嗦:“郑荀,你想吓死我么。” 郑荀不搭话,抵着六儿的肩在她屁股后面蹭来蹭去,元儿大了些,六儿除了那对乳,该瘦的地方早瘦下来。 他手摸在两人紧黏着的地方,闭合的口子裹着昂扬,他伸手往两边拽了拽小肉瓣。 “唔。”六儿嘤哼了声,却不是疼的,叫他这么一扯,下体猛然升起股酥麻的快感,蔓延直尾椎骨处,小妇人背脊都僵硬绷直 了。 “郑荀。”她双眸紧闭,细语低喃唤他的名字。 郑荀咬着她耳后软肉含糊不清地应她,又拉着她的手往下探,直覆上那处。 本该软糯的地方,这会儿平白插了柱肉棍子在里面。 他引着她的指摸到他小腹根处,其余部分都埋着,她两指勾不住那儿,不由地吃了一惊,溢出声道:“这么大。” 郑荀闻言,哑着嗓子笑了:“六儿,想不想看看它长什么样。” 开过年六儿都十九了,该爽利的时候半点都不会藏着掖着,比郑荀这表面满口经纶,却常做些令人咋舌事的道德君子要好得 多。 说实话,六儿有些好奇。 六儿没怎么仔细看过男人那处,以前舍不得上灯,两人都是摸黑办事,现在全托了元儿的福,夜里要给他换尿布,喂奶,灯一 夜都上着。 郑荀强忍着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男人藏在温穴里的巨物露出来,棍身上还黏着可疑的稠液,他伸手捞过她肚兜随意擦了几下。 男人抱起怀中的小妇人转了个身,六儿脑袋低垂着,猝不及防直接对上了郑荀胯间那粗黑骇人的巨棒。 六儿的脸有些红,就是这东西把她捅得喘不过气,最后还把元儿给弄出来。 “长得丑。”小妇人睁大了眼,愣了会儿道。 郑荀肤尚白,那根东西却黑得丑陋,棍身缠着狰狞可怖的青筋,只上面长似菌子的那部分色稍淡,也光滑些,顶端小孔冒出几 滴白浊。 郑荀嘴角微抽搐,幽深的眸子里泛着不知名的火,似瞬间就能将她吞噬,男人声音低沉,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六儿。” 他扯过她粗糙的手,直接覆在那欲龙上,昂扬直直地站立着,龟身涨得越发黑紫,让六儿布满老茧的掌心摩挲几下,男人加快 了动作,禁不住接连抽搐。 “六儿,还记得那张渔船图么?”郑荀终于停了,却没泄出来,只揉着她的唇,若有所思道。 六儿哪里能不记得,她怔住了。 还是前年那会儿,郑荀赴京赶考前搂着她瞧的,那会儿还是白日,他带她看那图册,江边停着艘渔船,那渔人坐在船头穿着蓑 衣下身却光裸,一丰腴的妇人埋头在他腿心。 郑荀那日就想试着让庞六儿做,不过六儿一心想要个崽,又怨他,哪里肯配合。 明日他都要走了,不知怎的又生了这种心思。 六儿还没回过神,愣愣地跪坐在炕上,郑荀站起身,令她意想不到的,男人竟挺着东西贴着她面颊,粗而长的凶器就抵在她唇 边。 “六儿,我明日就要走了,你替我含一含。”郑荀惦着她的嘴许久,这会儿哪里还记得道义。 这辈子也不会再娶 她唇微张着,前端龟头细孔处渗出几滴白浊,趁着六儿失神的瞬间,郑荀已直接将肉棍喂进了她嘴里。 六儿呆住了,睁大了眸子仰头瞧他。小妇人嘴被迫张到最大,让巨龙塞得满满的,舌头挤压在一旁连点空间都不剩,软嫩的舌 尖不自觉扫佛过男根。 郑荀俯视着自己胯下呆傻了的小妇人,贲张欲发的硬物险些熬不住,顷刻便想在她嘴里释放了去。 而这小妇人还什么都没做呢。 郑荀盯着她的脸不放,他的阳具对她而言太过粗长了些,才入了小半,就堵着小妇人口不能言。 两人这姿势荒淫,可这小妇人面若桃 分卷阅读25 花,眸底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哪里看得出半丝乱象。 六儿不知道男人心中其实早有谋算。 “六儿。”郑荀揉着她顺滑的发,温声道:“下次莫要再说白日那些话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娶。” 那“也”字重了些。 郑荀话自然不是乱说的,自打跟六儿在庞家夫妇坟前说了求和的话,他就这么打算着了,或者在更早之前。 在他远在京城该一心备考,却常梦见她的时候。亦或是做了那般的噩梦醒来,他早告诉过自己的。 失了这小妇人,他半辈子都不得再安生,哪怕这小妇人铁了心思不愿再跟自己过。 那个后来不但拿回了高祖爵位,还大权在握的郑丞相,哪里是什么好人? 否则他何必费尽心思把她骗到这郾城县。 六儿听见了,却丝毫没作什么反应,她嘴里含着男人膻物,完全说不出话,心想道郑荀挺爱干净,这根东西腌臜味没那么重。 她阖了双目,乖顺地咬着棍子只觉得舌头无处安分,不断在他茎身上磨蹭,郑荀哪里顾得上其他,他被庞六儿这笨拙的动作弄 她根本不懂,分明还是生涩的紧,男人黑紫色阳物上黏满了湿哒哒的唾液,高高翘着的棍子大半露在外面。 六儿吞了片刻就开始觉得嘴酸,她樱唇本就小,何况这会儿还撑至极限,憋着似喘不过气来。 她不耐烦,想退出。 却顿时让郑荀攫住,男人掐着她的肩十指收紧,小妇人肌肤上指印渐明显,嘴里那根东西不断痉挛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郑荀低哼声,硕物抽搐数下,再不受控制地倾泻,粘稠精液尽数喷溅至她嘴里。 郑荀忙抽出来,六儿措手不及,瘫在炕上捂着唇吐不得咽不得。 男人伸了手,掌心向上:“吐吧。” 郑荀这是稍稍纾解了番,可六儿下面刚让人塞了棍子,又拔掉,正空虚着。 六儿想着,难怪人说什么“寡妇门前多是非”,被喂饱后尝到这事儿的滋味,一旦旷久了身,指不定还真会干出点什么事。 郑荀说不娶的话她听见了,六儿那会儿被他堵着嘴,哪里能开口。 郑荀打定主意不叫她开口说些戳心窝子的话,才会在那当下说,不过他却是多虑,六儿到这会儿也没做声。 六儿背对着他去看旁边被窝里的元儿。 郑荀凑过去亲着她的背,六儿动情了,穴处湿漉漉的,郑荀探手过去,她就双腿夹紧了。 “松开,让我进去,嗯?” 那缝隙还是太紧,郑荀索性将六儿一条腿抬高了,穴肉被迫张开,手捏着她的大腿,挺腰狠狠地往前冲刺律动,像有使不完的 精力般。 男人坚挺的巨龙在嫩穴里出入,不断将它撑大,又拔出,小妇人滑柔软的身子倚在他胸前,随着他的动作而急剧颤动着。 六儿觉得热,将自己跟郑荀身上被褥都掀了。 前面喂着娃,后面喂着娃的爹 炕上缠着两个人,一旁睡着个裹得紧实的奶娃娃。 身材修长的男人环着小妇人,这会子两人都赤条条的,男人只在小妇人屁股后面不停地耸动,手则绕到她胸前揉捏起她的乳。 小妇人在郑荀戳弄下瘫成了一汪水,犹似无根的萍,随着他而扭起身子。 “六儿,怎那么湿。”郑荀咬她的耳垂,那处都湿透了,每次抽插都能带出阵“噗噗”的水声。 六儿哪里顾得上回答他,她半仰起头,贴在他颈侧,青丝凌乱地散在他胸前,双颊染得红通。 郑荀身下重重往前撞击了下,已抵到花心底端,还试图往里面挤,恨不能戳到养育元儿的那地方。 “别,别进了。”六儿捂住了肚子,“肚子疼。” 郑荀已将龟头塞进宫颈口几分,唇角弯起丝笑意:“元儿如今都出来了,哪里还会疼。” 六儿也分不清那是什么,小妇人扭着身,一对奶子在男人手下轻晃,她埋在他颈间,低低呻吟了两声。 却就在这当口。 旁边那奶娃儿醒了。 郑荀没放开六儿,伸过手去摸了摸奶娃屁股底下,尿布还是干的。 男人轻车熟路,将奶娃连人带被拉到六儿怀里:“元儿怕是饿了,你喂他罢。” 他下面那肉棍子还插在六儿穴里,半撑着身子,托着六儿一侧的乳,将那嫩嫩的乳尖往奶娃嘴里塞。 元儿闭眼吮吸了两口乳汁,便不再嚎哭。 六儿她被郑荀肏得迷迷糊糊,由着他把元儿塞过来,这前面喂着奶娃,后面还要喂着奶娃的爹。 元儿容易满足,他爹可不成。 郑荀肉贴肉拥着六儿停在她身子里不动,六儿怀里还有个小的,小家伙如今五官长开了些,那双眸子像极了六儿,每次看着能 叫人心都化了。 奶娃闭了眼,一味地进行着重复的动作,大口大口吞吐六儿的乳,生怕旁人来把它口中的美味夺了去。 郑荀看得眼热,手揉着另侧硬硬的一团,此刻里面蓄满了乳汁:“元儿怎么还没吃饱。” 他却是已等不及了,不由地加快了速度,在她痉挛的甬道里抽插挺进,层层媚肉紧缚着昂扬,被花肉牢牢套住挤压着。 六儿身子被撞得颤巍巍,她呜咽着,好在为人母尚还留着些分寸,另手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奶娃。 “郑……荀,等……会儿啊。” 她整个人靠在他怀中喃喃哼着,娇喘吁吁,随律动所燃起的欢愉,几乎要将所有一切烧毁殆尽。 “唔……” 敏感的花穴被挤压着,六儿终于忍不住喷潮而出,花肉夹紧男人的巨棒,阴穴内一阵猛烈的痉挛,股股粘液浇灌上他的欲望前 端,倾泻出来。 透明淫液沿着她的大腿流下,六儿无力地咬住了唇,承受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抽动。 元儿丝毫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做些什么,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手抱着娘的乳,那乳上面怎么会多了他爹的手。 更不明白,他娘怎哭成了那样。 他刚吃饱就叫他爹挪走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爱你们~ 伺候你 郑荀在六儿身体里接连冲刺数十下,欲望终受不住刺激泄出来,他很快退出,抱着六儿翻了个身,六儿穴口合不拢,不停往外 吐着粘稠的白液。 元儿吃奶只吃一边,中途不肯换奶,也得亏了这段时间有郑荀在,否则依着张婶那说法,六儿胸怕是要不成对了。 男人伏在她身上,埋头吮吸着她的尖尖,这处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要柔嫩、敏感些,喂元儿那是天经地义,喂着郑荀难免叫六儿 往歪处想了。 尤其男人那咕噜咕噜的声可不小,他一直含着她的胸,乳房都空了也不撒手。 “郑荀。”小妇人猫似的叫唤了声,音又娇又媚的。 郑荀嘴里叼着乳头,脸颊贴着她的右乳,含糊不清地低声笑开:“这才刚要过,六儿这是又旷了,六儿刚帮了我,我也伺候你 好不好。” 他今晚上怕是不打算睡。 分卷阅读26 六儿穴处一片泥泞,要是她的东西倒罢了,大多数还是自己弄出来的那些,郑荀想了想还是披衣下了炕。 男人很快回来,端着水坐在炕边。 大掌攫住她的腰肢,另手食指从娇红的阴户门前穿过,猛地一下没入穴洞内。 插在紧密穴道里的手指直往里探去,温润至极的小密洞,渐渐适应了手指的动作,男人则曲起指往外抠着淫液。 小妇人腿敞着,成大字型地分开,娇嫩的馒头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郑荀面前,稀稀疏疏的耻毛散在粉色肉瓣周围。 花瓣包裹住穴口,因她的姿势,紧闭的小肉芽也被迫分开了丝细缝,似在迎着什么人趁虚而入。 郑荀覆着六儿的身子,牙齿兀地在乳头上噬咬了几下,明明那处这会儿半滴都挤不出,都让他们爷两个吸空了。 六儿推了推他,郑荀松开口,两粒乳尖直挺挺立着,沾满了唾液。 郑荀的吻沿着小妇人平坦的腹部,凹陷的肚脐,一路向下,再往下,最后抵在她最娇羞的秘处。 男人头颅埋在那儿,六儿慌乱地揪住他的发:“郑荀。” 他凑近花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大腿内侧肌肤,六儿不由打着哆嗦。 “唔……那里……不要舔……”小妇人言不由衷,全身已软绵地如同羊羔般任由男人宰割,白嫩小腿间张开小口的地方,乍受不 住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不自觉收缩了数下。 郑荀倒吸了口气,几乎将鼻尖完全埋入其中,湿漉漉的唇舌掠过花瓣,小妇人身子里有股幽香,叫人欲罢不能。 他张口便含住了花瓣间的小肉芽,不停地吮吸舔舐,甚至将舌头探入搅动,六儿穴肉里流出的那些液体尽被他裹走。 “唔……好痒……”小妇人哪里禁得起他这番逗弄,浑身似有无处蚂蚁爬过,不耐烦地扭着身子,那穴里面瘙痒空虚。 “六儿。”郑荀抬头,细声细语地安抚着。 他挪了挪身子,巨大的阳具早已高高抬起,粗壮地骇人的欲龙对准花穴再次插了进去。 郑荀她双腿打开,环上自己的背部,胯下那根硬物因着这姿势又往蜜穴里抵了几分,他身下动作未停,低头含住她的乳尖,不 停地用舌头卷席,牙齿轻轻碰触咬着。 “六儿,等他满了半岁便给他断了吧。” 小妇人已完全沉浸了里面去,哪还能细细听出他说了什么,只是毫无保留地低低呻吟着,否则听到他这话,怕是要瞬间跟他翻 脸。 ————————————————————离开 郑荀真在炕上折腾了六儿整夜。 开始六儿还能配合着他,到后面累乏得很,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抓也抓了,他依旧不肯放了她,六儿没法子,穴险些让他给 肏烂。 连给元儿换尿布,也是他抱坐在腿上,那东西仍插在身子里换的。 等鸡鸣的时候天尚未完全亮,六儿面向元儿沉睡着,男人悄无声息地下了炕。 喜鹊确实是个勤快的,这会儿子不用人催,她已自己起来将院子里扫干净。 郑荀穿好衣物出门,将她唤过来叮嘱两句,又塞了张字条及锭银子给她:“若真有事可让人给我带信。” 他又盯着院子看了会儿才进去屋子。 娘儿两个在炕上睡得正熟,郑荀俯身去摸了摸小的,又去摸大的,大的眉眼柔和,如今瞅着比小的要耐看许多,他捏着她的手 腕缓缓揉搓,最后套了个镯子上去。 郑荀清早独自离开郾城县。 他走前没跟六儿跟元儿道别,元儿还小,即使身边少了个平素里疼爱他的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依旧只会吃睡。 倒是六儿醒来,她愣怔怔盯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那只通体碧透的镯子,失了神。 六儿昨天刚在郑荀包袱里见过,那会儿他追问镯子下落时说过,那是他家里长辈的东西。 郑荀留下来的念想,以后倒是可以给元儿留着。 庞六儿思绪跑远了,她一天都没出院门,喜鹊将饼热了给她送来,六儿就半倚在炕上陪元儿玩。 六儿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难过。 她抱着元儿喂奶,平时吃不完的奶,今天有些不够吃,大概因为她思虑过重,这竟是回奶了。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郑荀。 不过六儿的伤感也就只一天而已,到第次日喜鹊见着她的时候,她大早便起了,笑着对喜鹊道:“一会儿我们抱着元儿出去, 寻个摊子吧。” - 郭寺巷里住着好些户人家,巷子里人闲来无事,就坐在巷子里闲聊,郑荀走后十来天过去,也逐渐跟六儿家主仆两个熟悉。 喜鹊只听着周围人称六儿庞寡妇,她觉得奇怪,六儿姐分明是有男人的,喜鹊心想六儿姐那男人可比她以前看到的地主老爷贵 气得多。 不过喜鹊人机灵,何况她签的是卖身契,不该多嘴的话绝不会说。 六儿姐待她好,日子可比她以前在家时好过许多。 过了一个月,元儿半岁的时候,庞六儿真如郑荀所说将他奶给断了,不是别的,六儿又做起了鱼的生意,没办法整日喂着他。 郾城县境内果真如郑荀所说,有条前朝运河穿县而过,六儿再次将鱼摊弄起来。 那河道经着县里好几个村子,六儿逢三日会下去收鱼,来往着不便,索性最后狠下心花七十两银子买了个骡车回来。 有了骡车,做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 弹劾 六儿带着喜鹊及元儿将运河连着的几个村子都跑了遍,渐渐的,跟几个村子村民都熟稔起来。 而六儿去石磨村的次数最多。 喜鹊见六儿常去石磨村,觉得有些奇怪:“六儿姐,这边村子地势高,鱼并不多,你怎的每次都来这儿。” 六儿如今有了骡车后还会贩鱼,自村子回县城时特意绕些路,就在沿途经过的地方卖些。 也不知郑荀打哪儿寻来的,喜鹊看着年纪小,力气可大,两个成年男人未必就能撂得过她。 六儿对喜鹊道:“这处地势高,庄稼却比其他地方长得好。” “六儿姐想买地?” 六儿站在河堤边摇头,她只是忽地想起郑荀的话而已,那运河周围以后迟早要建埠,这地方怕要比县里头还好些。 “暂且看看吧,我们也留意着,日后这附近有人卖地的话可以打听打听。” 喜鹊不明白庞六儿的想法,点头应了声。 - 郑荀元月中旬时进了京城。 王义当初一甲第三名,与郑荀一般,俱入翰林。 而何璟如今还在京城里四处走动,谋着任职的机会,这考中进士,离做官还有段路要走,什么时候做官也得看运气,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 若无人举荐,进士等个五六年的也有。 郑荀在升平坊内购了间宅子,离王义住的永崇坊较近,而何璟一直租住在宣平坊,那处达官贵人聚集,门路也多。 何璟年岁最大,三人当日 分卷阅读27 一同赴考,只他如今还没捞到个一官半职,他虽焦急,好在生性阔达,心态还算是不错。 三人当还在同处饮酒,王义将妻儿同接了来家中不便,何璟那地方小,倒是郑荀孤家寡人一个,住着两进的宅子,三人便常聚在他那儿。 长安城夜里宵禁,坊门闭后只容得在坊内活动,好在郑荀那处地方足够大。 “子辅兄可是打算在京中再寻一门妻室,倒真应了我当日所说,子辅这是要娶高门妇呢.”何璟酒喝多了,犹记得当日郑荀谈及妻子之言,“却也是不对,子辅本就是高门,谁不知荥阳郑氏……” 何璟惯来是直来直去的脾气,怕心里早存着想法了。 王义拉了拉何璟:“何兄,你醉了。” 郑荀却丝毫未感到被冒犯,只饮了口手中的松叶酒,苦笑了声,并未说话。 王义与何璟很快明白郑荀苦笑的意思,郑荀和离自是瞒不住,后面还因此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御史台洪御史以“其身不正,抛弃糟糠”为名弹劾新科状元郑荀,却没料到反被尚书左丞抓住小辫子。 熙和帝听闻后,直接罢免了洪御史的官职。 尚书左丞魏婓,便是梦中差点成了郑荀岳父的那位。御史监察百官,尚书左右丞却有纠弹御史之责。 郑荀的事并不难查,只因着御史台急于立功才在事实未明前直接上书弹劾,如何料想得到,竟有妇人会这般刚烈做出“休夫”之举。 当时郑荀与庞六儿的那封文书,明着是“放妻书”,实与“放夫书”无异。 要搁在以前,怕还有不少人拿郑荀曾入赘的事大做文章,不过由于熙和帝的态度,那股子风往哪吹自然明了。 堕胎药 六儿日子渐上正轨。 她自渔民那处买了鱼,再送往各村,渐渐的,县里那摊子也开得少,六儿带着喜鹊专心做起生意,成了二道贩子。 三人整天在外面跑,早出晚归的。 元儿几乎是在骡车上长大,他八个月大已经会爬了,六儿把骡车改了翻,中间用棉絮、竹竿隔了块地方出来,让元儿呆在里面,小家伙倒也不嫌弃那鱼的腥味。 六儿胖了,她自己没怎么察觉出来,天渐热起来,她舍不得做新衣,穿的还是怀元儿那时候的衣服。 还是喜鹊跟她讲道:“六儿姐,你似乎是胖了些。” 六儿摸了摸自己的脸,肉似乎是多了些,轻笑:“是不是这段时间吃得多?” 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即便回去时天已经将将要黑了,也忍不住再吃点东西,许是活儿做多了,人容易饿。 喜鹊呆呆看着她:“六儿姐,你可真漂亮,难怪那大牛哥……” 大牛哥是石磨村的渔夫,她们的鱼有部分是从他手里收来的,喜鹊及时噤了声,她没忘了她卖身契还在那位老爷手里。 元儿九个月大的时候,已完全进入夏天,六儿刚换了单薄的夏衫就觉得不大对劲,她的肚子又鼓了。 要六儿还是不知事的少女,她大概根本不清楚,可六儿生过元儿。 她听人家讲,生完崽子半载内基本不会来癸水,也不会有孕,一些妇人甚至会维持整年,因此六儿先前完全未曾在意到。 第二日出门时,六儿特意在隔壁镇子上的药铺停了会儿。 喜鹊抱着元儿坐在骡车前面等她,六儿隔了片刻才从药铺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袋药包。 “六儿姐,你哪儿不舒服么。”喜鹊问她。 元儿前两天刚会讲一两个简单的词,见她过来咿咿呀呀喊着:“娘,娘!” 六儿眼霎时便红了圈。 她抱过元儿,脑子里乱糟糟,只留着那大夫的话:“夫人,恭喜你,你这是有孕了。” 六儿早有心理准备,平静地对着那大夫道:“烦您给我开副堕胎药。” “孩子已四个多月,若要服用堕胎药恐有血崩之忧,或造成终生不育,夫人可要三思。” 六儿以为自己想得很清楚。 这崽子不能留,她如今是个寡妇,元儿本就是遗腹子,这丧夫三年未满,哪里来的崽子,别人的唾沫水能将她们母子淹了。 六儿不就是想重新过活才离开西平乐镇的么。 况且如今三个人吃饭还好,她若有了生孕,这生意要能撑着还好,若不能,以后四张嘴都等着她喂呢。 元儿再大些,就要送他去念书,这些哪里不要花银子。 但是六儿枯坐在炕上一宿也没能下定决心,元儿睡得正香,六儿盯着他发呆。 不知怎的,她想起自己怀元儿时的雀跃与踏实,都是她的崽子,一个却连降世的机会都没有。 六儿舍不得。 心里把自己和郑荀骂了千百遍,都是他们造的孽。 有孕的妇人 只这样留着崽子断然也不是个法子。 搬走,又往哪里去搬,文书不好办,六儿埋在地底下的银子被她花去不少,如今日子刚好过点。 六儿不聪明,她想了一夜不舍得这崽子,却也清楚地知道这崽子不能由她生出来,否则那是母子三人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六儿次日一早就唤了喜鹊过来。 “喜鹊,我们今天不去石磨村,你跑远些往隔壁县去一趟,去寻人牙子。” 人笨也有笨的想法。 喜鹊独自驶着骡车出门,六儿呆在家里陪元儿,天渐热起来,元儿只穿了件小兜在炕上爬。 屋里没有旁人,六儿也只褪剩了件肚兜亵衣,小妇人身子圆润,肚子那处这样明显能瞧出凸起。 元儿像往常一样,要往她身上爬,让她陪着玩的时候,六儿虚挡下,护住了自己肚子。 “元儿乖,可别伤着弟弟妹妹。” 庞六儿捂着小腹,长长喟叹了口气。 喜鹊隔了天上午才回到郾城县,正是家家开门扫户的时间,喜鹊依着六儿的嘱咐,特意将骡车慢慢驶进郭寺巷。 郭寺巷里正热闹着,不时有人探出 身,有些就端着碗坐在院门边聊嗑。 喜鹊嗓门也不小:“哎,三婶,你如今有身子可坐稳了,回头还是要求着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个心善的,怎么也会收留你。” “喜鹊,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我家六儿姐心善,这两天让我回家了趟,这不我三婶有了身子,家里又出了点事儿,来投靠我家夫人些日子。” 几个妇人往骡车上打量了眼,那坐在喜鹊旁身边的妇人神色木讷,像是压根没听到旁人的话,人拘谨得很,肚子已是能看出来四五个月的模样。 “也就是你家夫人心善,才容得你这样,哪有还接人来的,大肚子不好伺候人,还多张嘴。”县城里好些人家也买个小丫头片子回来伺候着,可没哪家待个奴仆这样好的。 喜鹊比那乡下种地、做饭的村姑日子过得舒坦。 “六儿姐心善,可是个好人咧。”自己个签了死契的丫鬟,连命都是主人的,六儿每月还另给她两百个铜板。 喜鹊家可不在隔壁县,她十岁不到就转了好几手,家在哪儿早就给忘光。 喜鹊那嗓门大,六儿在院子里都听见了。 她忙过去 分卷阅读28 将门栓开了,喜鹊将骡车驶进院子,那大腹的妇人也跟在后面走进来。 喜鹊跟六儿进了屋子:“六儿姐,这妇人人老实着呢,又聋又哑,那人牙子领我去她家时,她家人直说给一半的银子也成。” 六儿给的银子,再添个二三两都能买下这妇人了,自己不就是老爷花了六两银子买回来的。 难得喜鹊个小丫头竟把事儿给办成,还是人牙子及那人家见利心大,这说家里需要帮工个半年左右,连喜鹊来历都未多加过问。 月姐儿 聋哑的妇人不会讲话,但手脚利索,家里活计还有六儿在院子里养的十几只生蛋鸡都由她帮忙照应。 出门的时候就由喜鹊领着,将那肚子缠成有孕模样,在巷子里坐着聊会儿天。 “哎,这两天怎不见你家夫人的。” “人那边鱼紧着要,元哥儿今日又闹腾得厉害不肯跟着,这才让我在家帮忙看着元哥儿。”喜鹊逗了逗怀里的小家伙。 “你家夫人可是能干呢,倒是谁也比不上她,等她这过了三年孝期,赶明儿我定给她寻个妥帖的男人。”说话那妇人也是个热心的,平时爱做点闲媒。 喜鹊初时并不知道六儿有了孕,待六儿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才发觉到,喜鹊不大明白的是,孩子六儿姐瞧着并不想叫人知情。 “六儿姐,那老爷……” “喜鹊莫再提他了,与他无关。”这个问题六儿似乎根本不想提及。 喜鹊知道有些大户人家是会在外面养着外室的,难不成六儿姐是那老爷的外室,那老爷家中妇人并不想让六儿姐进门。 否则老爷也不会临走前留下话,让她看着点六儿姐点。 那“看”的意思,喜鹊明白。 虽然卖身契还在老爷手里,但喜鹊一颗心早往六儿偏了去,自然六儿说什么,她就依着照办。 如此竟也撑到了熙和七年十月初二,毕竟没谁会扒着她家墙头去打探。 家中接生婆六儿早几天就让喜鹊寻了来,外乡的,并不在这县周围住着。 六儿这次生得快,下午时候发作,到亥时初便生了崽,洗干净了抱出来,是个乖巧的小娘子。 周围人都知道借居在六儿家的妇人生产了,却没隔两日,又在听到风声说六儿在帮忙打听可有愿意收养的人家。 据说那妇人家里已有了三个姑娘,如今这个,自己委实不想养着,左右人家的,大都有几个孩子,哪有多余的闲钱来养,主要孩子这还小,又不是养个几年就能挣副嫁妆回来的年纪。 还有人道干脆把孩子送病坊算。 不过那庞寡妇心可真是良善,人亲娘都不担忧要送出去的,亲娘走后,她却将孩子留了下来,权当自己亲生的养着。 名字也给取好,因为生在十月,便唤作庞良月,小名月姐儿这般叫。 元儿已经会走路,跟六儿一起瞅着睡在炕上的月姐儿,咧开嘴笑道:“妹,妹……” 六儿将他抱起坐在炕边:“元儿可记着了,这是你亲妹妹。” 元儿哪里懂这些,不过还是一味地盯住炕上的奶娃,又看了眼六儿点头。 庞六儿心底觉得对不住月姐儿,好在这时候都依着族谱讲话,生恩不及养恩,对外月姐儿说不是她生的,实际没人会刻意提起这。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月姐儿这事儿,还真不是男主故意的,那时代普通人家并没有刻意想着避孕的想法。 况且六儿权当没来月事就不会怀孕呢。 相看 如此在外人瞧着,月姐儿权充作庞六儿的孩子养在郭寺巷。 元儿比月姐儿长了近十四个月,月姐儿周岁的时候,元哥儿已两岁多,兄妹两个长在骡车上,与鱼虾作伴,却也不嫌弃,都习惯了泥腥味。 庞六儿领着喜鹊两人,楞是顶撑住将生意做起来,喜鹊开过年来就已经满十五岁了,六儿拿喜鹊当了亲妹子看,并没有把她拘在身边一辈子的打算。 改良籍要主家往官府里递去银子,六儿倒不是心疼这钱,只喜鹊的卖身契并不在自己身上,只得暂时作罢。 喜鹊年岁不算的大,郑荀入了京,有官有名,再作打算也不迟。 元儿长得像庞六儿,月姐儿却跟她爹更肖似些,一家母子三人,都长得不孬。 不过六儿这一两年来,越发不理会妆容,只身粗布麻衣,常年累月在外面跑。 她五官依旧是漂亮,但她那皮肤不禁吹晒,比以前黑了些,中原地区风大而野,皮肤吹得干裂脱皮,乍看倒和个普通的村妇没什么两样。 不过庞寡妇能干得很呢,周围哪家妇人能比得上她。 她那三年孝早过去,旁的没啥,开始给六儿做媒的人渐多了起来。 六儿没答应着要相看,倒是巷子里周围几个妇人比六儿这还上心,开始觉得六儿心高气傲,一般的瞧不上眼,后来瞅着她也不像那种人,大家不以为意,权当她年轻脸皮薄。 六儿隔壁住着户陈姓人家,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果子树,去年初夏那会儿桃树沉甸甸的挂到六儿这院里,那户人家妇人是个热情的,全叫六儿摘了给娃吃。 他家近来借居着乡下的子侄陈仲尚,陈仲尚近来在县学里求学,先前未考中秀才前定过一门亲事,只后来人嫌他家穷苦,不肯将女儿嫁过来。 陈仲尚一直蹉跎到现在,自打见了庞六儿,又常在家中听婶娘提及六儿的婚事,竟开口道:“婶娘,不如给我俩拉线如何?” 他亲叔父听闻一拍炕沿:“不成,那哪成,那妇人丧夫又养着两个孩子,你如今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她哪里配你。” 陈黄氏扯了扯她男人的袖子,却有些动心,道:“仲尚这主意也不是不行,别看她是个寡妇,一般男人还真比不上她厉害,她那样貌,不是我说,稍打扮打扮县里大家的小姐怕也比不上呢,也难怪仲尚瞧上她。” 男人只抽着旱烟不吭声。 “嫁过人更知道疼人,还有,仲尚这读书考举人处处都要花钱,咱哥哥嫂子年纪大了,哪里能变出钱来,要他二人成了事,还要愁这么。” 这话正是说到点子上。 改日,陈黄氏便寻了个机会去找庞六儿。 “……六儿,也不是我自夸,我这侄子品行没得话说,如今秀才功名在身,以后你再不济也是个官太太,福气还长远着呢。” 老实说,六儿听人说了这么多,怕这个条件是最好的,六儿闻得那句“官太太”失神了瞬。 陈黄氏却误会了,忙不迭道:“那便好那便好,等我那侄儿后日自县学回来。” —————————————— 小可爱们周末快乐呀~ 县令补缺 不止是陈黄氏,就是喜鹊怕也以为六儿是动心了,毕竟做个正头娘子要比当人家外室有底 分卷阅读29 气得多。 喜鹊忧心忡忡了整日,到傍晚时分时,喜鹊自屋子里捧出了张纸及一锭银子:“六儿姐,我对不起你,这是老爷临走前留给我的,他叫我看着你呢,你不要管了,自顾自挑个称心的。” 六儿不识字,不过那上面乱七八糟的字迹她能认出来,是郑荀写的,她左右看了眼问喜鹊道:“他可有说过这是什么?” “老爷说这是他在京中的住址,若有事可派人送信给他。” 六儿一时语塞,捏着怕是有十两重的银子,说不清当下什么感受,不过喜鹊那个卖身契倒是有着落。 她沉默下来,脑子里忽闪过那人的身影,六儿苦笑了下,转身逗元儿和月姐儿去。 “你起来罢,我不怪你瞒着我,你那卖身契,我会请人帮忙带信给他的。”除了官府的信件,私人往来通信并不容易,要么请同乡帮忙,要么就只能雇请镖师专门跑一趟。 庞六儿压根没把陈黄氏的话放在心上,夜里睡觉前对喜鹊道:“后天跟我一起去趟石磨村,前两天里正不是说村子里有人要卖地么。” 她根本没打算去相看。 如今六儿忙着生计呢,忙着攒银子,养孩子,哪里有空去管那么多。 开始那会儿,她还会偶尔惦记起郑荀。后来六儿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因着前世那些噩梦,纵然这附近靠着府衙也没法叫她放宽心。 不过也不知是六儿幸运,还是这郾城县确实民风淳朴,六儿这两年就没遇到过次贼人骚扰。 六儿先前送过不少好处给石墨村里正,有他的撮合,六儿很快和卖家的签了契约文书。 她在石磨村买了二十亩地,前朝运河附近的十亩价要贵些,还有的位置不大好,都到了村尾那地方。 二百八十两银子,六儿花得不心疼,一来她这两年攒了些,而来她总归还是乡下长大的,对地有感情,何况郑荀说了,这儿的地迟早要值钱得很。 自打六儿放了陈仲尚鸽子,陈黄氏心里不快,陈仲尚对六儿确实有几分真心,接连几天故意在六儿门前晃悠,想着能遇上庞六儿,亲口与她谈谈。 可也就三四天,后面人就突然不见踪影。 六儿那附近再也没人给她扯过红线。 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连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都瞧不上,那谁还能给她介绍,莫不成真要介绍个官老爷不成。 有人暗地里嘀咕,都道六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伤不着名声,六儿也不在意。 倒是隔壁那陈仲尚不知怎的,近来走了霉运,在路上走着时无端让人给打了顿。 天渐渐冷。 六儿闲时听人说的,这郾城县空了半年的县令缺终于要有人替补上,住在巷口的赵大娘家里有个后生在县衙里当差,还是他透露的。 不过这跟她们这些百姓并没多大关系,没事谁愿意跟官府打交道,管好自家门前地就好。 —————————————— 郑大人没有对六儿不闻不问哒,不然六儿哪里真能这么顺遂 市井妇人 新来的县令刚到郾城县那日,郭寺巷好些人都跑去看热闹,听说这位可是自京里来的,来替皇帝老爷办差事。 六儿有事要出门,张离村那儿的赵坑饪(厨子)专帮人忙活红白喜事,周围大大小小的宴席都找他,他前些个日子刚找六儿订了二十来斤的鱼。 外面天寒地冻的,六儿不放心两孩子出门。 元儿如今快三岁半,已经是有些知事,元儿自幼聪慧,六儿自己有个记账的小本子,数量都用横线代替,每次都得数上好些遍,生怕数错,元儿在一旁听久,竟也学会了些。 六儿有些后悔以前没跟郑荀识得一两个字,不然如今教元儿和月姐儿念些《千字文》也好,她怕自己耽搁了元儿,打算开春就把元儿送去附近私塾。 月姐儿还小,很是黏六儿,扎着双丫髻泪眼汪汪拽着六儿衣角要跟着去,怎么都不肯让喜鹊抱。 还是让元儿给哄了去:“妹妹,我领你去吃蒸饼,喜鹊姨刚做的,还热着呢。” 六儿让喜鹊在家陪两孩子,自己驶着骡车出门,刚出巷口正遇到在县衙附近瞧热闹的几个妇人。 “庞寡妇,这天还要出门呐?” 冬日里无论庄户人家,还是这小县城里的市井人家都闲着,除了些缝补的活计,大都没有什么事要做,这才结伴跑街上去。 “给人送鱼去。”六儿将骡车往边上偏了偏,常年跟鱼打交道,这身上、车上都一股子土腥味。 “哎,你可是没瞧见,那县官老爷还是个年轻的后生,俊俏的很。” “要我年轻个五六岁……” “那人也瞧不上你!” 几个妇人说说笑笑走远,六儿车子一拐,驶出了郭寺巷,她往县衙门前瞥了眼,那处人散去,已经空了。 六儿回来晚了些,冬天鱼不好收,她出门的次数也少,便绕到南街那边扯了几尺布,寻思着给元儿和月姐儿做几身衣服。 喜鹊也已经是大姑娘,六儿续又添了几尺,想着什么时候给郑荀去封信,把喜鹊的卖身契拿回来才好。 六儿将骡车停在自家院门前,敲了好会儿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风刮在脸上生疼,六儿冻疮又犯了,她站在门口跺脚搓着手取暖,门终于“吱呀”一声自内叫人给开了。 “喜鹊,怎……” 却不是喜鹊。 来人身材颀长,这会儿已换下官服,穿着件乳白色的圆领袍,袍子似是丝帛的,绣着飞鸟鱼虫,六儿没抬头,只一味盯着他脚上的胡靴瞅。 “六儿。” 郑荀低头,凝眸望着面前的小妇人,她如今二十一了,刚只那眼瞧着,似乎比印象中瘦了些许,也黑了些。 六儿如今真跟那市井妇人没甚大的区别了,身上还一股子难闻的腥味,然而男人此刻却红了眼,心情毫不亚于方才见到那丁点大小娘子时的情形。 郑荀自顾自帮她拉过骡子,进了院子。 爹 自然得似跟两人未和离一般。 但郑荀和庞六儿从官文上来说,其实已没任何关系。 郑荀熙和七年初走,熙和九年末归,他自京城至郾城县其实已有几天,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怎的,他竟没直接来寻庞六儿,而是先叫人打探了番。 六儿未见到,倒是听人说那陈秀才常在庞寡妇门前不安好心地徘徊,如今郑荀已买了几个家奴跟着,家奴见他皱眉,忙问:“大人,可要给他些教训。” 这话,郑荀没反驳。 六儿将骡子拴好,见喜鹊僵硬地站在门槛边抱着月姐儿对她挤眉弄眼,元儿也在一旁,几人谁也未出声,六儿心知这是已都见过了。 她道:“进屋去吧,这冷。 分卷阅读30 ” 又把月姐儿自喜鹊手中抱过来,牵着元儿:“喜鹊,你回你屋子吧,这儿不用问了。” 她把两个孩子抱坐在炕上,月姐儿胆子小,对屋子里乍多出个陌生的男人很不习惯,直往六儿怀里钻,却边偷瞄着郑荀。 倒是元儿,紧攥着妹妹的手,探究地仰头望向郑荀,又去问六儿:“娘,他是谁?” 刚瞧着喜鹊姨很是害怕他,都给跪下了。 元儿再聪慧也理解不了大人间的这些恩怨,巷子里玩伴不懂事说他跟月姐儿都是没爹的孩子,元儿回来追问的时候,六儿并没反驳,想着等孩子再大些告诉他们。 可男人这会儿就站在屋子里呢。 六儿以前怨他,怨明明自己那么信任他、依赖他,却落得个前世那样的下场,后面渐渐的,对他连那点子怨都没了。 纵然她也说不清那股子偶尔生出的怅然是因为什么,他在这院子里住过的屋子一直未动过,那案桌上还留着他滴落的墨汁。 纵然六儿常望着月姐儿的脸发呆,月姐儿真的很像他。 只不过日子总要向前看呢,就像六儿自己说的,她那么忙,哪有空想别的。 六儿做不出当着郑荀面说他死了的事,她扭头温和地对元儿道:“元儿,他是你爹,你名字便是他取的,以前他常抱你,你还记得么?” 郑荀走时元儿才五个月大,怎么会有印象。 元儿疑惑地看着庞六儿,又去瞧郑荀,说白了,他还处在六儿说什么他都信的年纪,生死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没摸清。 “爹。”元儿开口。 郑荀闻言,顿时神情激动,他蹲下身直视着元儿,刚欲抱起他,却又听得一声怯生生的音:“爹。” 月姐儿见她哥哥开口,也跟着唤道。 小娘子乖巧地窝在六儿怀里,郑荀扭头去瞧她,又牢牢盯着庞六儿,他打听过,那庞寡妇收养了个孩子,只刚他进院子里见这小娘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熟悉。 郑荀终于忍不住问道:“六儿,这孩子?喜鹊说是你收……” 郑荀望着炕上三双齐齐望向他的眸子,瞬间噤了声。 六儿显然不大愿意说,她低头看着月姐儿的脸,沉默半晌才白了郑荀眼:“不都是滚炕滚出来的,我个寡妇,难不成要告诉人家,我偷汉子了。” 她这么一说,郑荀如何不明白什么意思。 郑荀原蹲在炕前,这下猛地起身,将这母子三人都给抱在怀里,六儿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跟六儿身上尚未散去的土腥味不同,郑荀怀里带着股淡淡的墨香,元儿埋在郑荀怀里深吸了的口气,悄悄问六儿:“娘,爹他是不是读书人啊,身上有你说的那种味道。” 墨汁的味。 读书人都顶厉害的。 ———————————————————— 谢谢宝贝儿们呀~ 那是给你的 这话六儿不知道跟元儿念叨过多少次。 也不止是六儿,普通人都瞧着读书人厉害,会读书就能当官,即使当不了官也比一般人强些,做个教书先生,替人代写书信,都能谋生。 “嗯。”见元儿这样,六儿有点后悔将郑荀介绍给元儿了。 六儿以前彪悍且护犊子、心眼小,除了乔氏常借着两个老庞家崽的名义打秋风,旁人谁能占到她的便宜。 她把郑荀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不肯让人多瞅眼,只是这会儿,这人变成了元儿和月姐儿。 况郑荀离开好久,也不知他是否娶妻纳妾,他离去前嘴上说的那些六儿并不信。 “那他能教我识字么?”元儿说道。 “娘,爹是什么,跟大牛家一样,整天追着大牛打么?”月姐儿瓮声瓮气地问。 大牛家就住在附近,他爹是个屠夫,每次闹腾起来,都惹得满巷子的人出来拉偏架。 母子三个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悄悄话,郑荀开始觉得好笑,后面却红了眼眶,眼底泛着血丝搂紧了他们。 过了好会儿郑荀才松开他们,男人摸了摸元儿的头:“以后跟着我识字好不好。” 元儿看着他,点点头。 他又去摸月姐儿的脸,小娘子扭捏了下,还是乖顺任他轻揉。 “你叫什么?”男人哑声问。 “月姐儿。” 郑荀重复念叨了声:“月姐儿,真好听。” 庞六儿抬眼望向院子,那骡子不知怎的焦躁起来,把脚下土踹得到处都是。 她有话想跟他说,可不想当着孩子们讲这些。 好容易等到元儿和月姐儿都睡下。 六儿没梳洗过,郑荀却是特意换了身洁净的常服才来的。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天子脚下滋润过的缘故,越发显得好看,相较着六儿因为劳作的缘故,缺了以前那水灵娇媚劲儿。 她却丝毫不见局促,淡淡问他:“郑荀,你怎么来郾城了。” 郑荀站在炕边,就那样低头凝望着她,他忽地想起以前那打铁匠冯商的话,六儿不该长在这乡间,郑荀,你带着她去过好日子吧。 这点他不如冯商。 郑荀心知肚明,要不是冯商对六儿那些子怜惜,就冲六儿这一根筋的脾气,怕别说跟他做成真夫妻,连崽子搞出来也不稀奇。 没看银镯子还在元儿腕间戴着么。 郑荀不答,却盯着她的手腕:“六儿,我给你的那只镯子呢。” 那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收起来了,以后元儿娶妻给新妇留着。”六儿指了指她的那个大木箱子。 郑荀恍惚了瞬,在他心里,怕一直都觉得庞六儿还小的,她却连什么新妇都想到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六儿身上:“六儿,那是给你的。” 给你的,不是给元儿的。 男人目光柔和,六儿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视线:“你怎不在长安城好好做你的官老爷,跑这儿来做什么?” 六儿话有点呛,她以为自己想得再明白不过。 “六儿,你听过郾城县新来了位县令么?” 我甚是想你 庞六儿何止是听过,今儿还见巷子里几个妇人把这县令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恨不能拖自家炕上呢。 六儿诧异了下:“是你?” 郑荀说是。 六儿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好好的怎么会跑到县里来,这不跟黄损差不多么,可看当时黄损对他恭敬的那样。 “你可是在京里犯了什么事儿?” 郑荀坐到她身边,试图去拉她的手道:“嗯,不愿娶妻叫圣人责罚了。” 庞六儿闻言瞪了他眼:“呸,皇帝老爷那么闲呢,不想说就罢,何必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你觉得我愚笨,连这都不懂是不是,郑大人,您该走了。” 她不叫他碰,陡然涨红了脸,啐 分卷阅读31 骂声。 郑荀听她说自己的话又觉得不对劲:“六儿,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我并未娶妻而已。你还记得我那时跟你说这处有前朝运河么,圣人让我来办这事……” 漕运关乎朝廷根本,虽说如今郑荀官从六品降到正七品,不过谁也没当熙和帝这是厌倦了他,就连当地许州刺史崔知德不照样卖他几分薄面。 谁都清楚,圣人这是在给郑荀铺路。 这还是六儿第一次听郑荀讲这些官场的事儿。 她如今常年在外面跑懂得多了,打交道的也不只是普通的村民、渔夫而已,远的不说,就近处,前县太爷的管家六儿也照过一两面。 六儿听郑荀这么说,遂松了口气道:“这是皇帝老爷看中你呢,你干好了肯定还有别的好处等着你。” 庞六儿可是真心实意地盼着郑荀好。 她这样自然地替他打算并没叫郑荀高兴多少,这不像庞六儿,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么大的罪,独自生下月姐儿,该像以前那会儿一样,直接动手,或将他郑家祖宗十八代都咒骂遍的。 可六儿没有,她从傍晚那会儿见到自己就很平静,还让两个孩子认他。 郑荀想抱她,刚碍着孩子都在一直克制着,这会儿他心里不踏实,只伸手就将六儿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搂得紧紧的,郑荀可不是什么肩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六儿怕把孩子们折腾醒,拍了他两下:“郑荀,你弄什么。” “六儿,我甚是想你。”他却窝在她颈肩深嗅,张嘴咬她脖颈处的肌肤,连啃带吮,把六儿碰得直往边上躲,左不过还是在他怀里,“你受罪了,六儿,你信我一次,以后我护着你。” 他轻轻地舔她的耳垂,拿鼻尖去蹭她的脸,六儿脸吹多了风,有些粗糙,不像昔日那样,稍狠了力就会留下印子。 六儿自然不乐意他的话,她日子好着呢,如今有银子有田地,哪里受罪,也不需要人护着。 不过让他这么一碰,六儿身子里那点念头又被勾引出来。 本来都二十一岁的妇人了,在乡下有成亲早的,娃儿都七八岁,以前让他常在炕上弄着,渐咂摸出味儿来。 巷子周围妇人以前给六儿说项时,因着她是个寡妇,那话臊着呢,什么那活儿好,淹了炕都往外说。 甘愿当庞家一辈子的招婿 坐在郑荀身上的小妇人忍不住呻吟了声。 郑荀开始心觉她粗鄙,后于她有愧,怕是那会儿他自己也分不清,割舍不下庞六儿是因为责任愧疚,还是单纯因为她长得美,他只瞧着她就能下身失态了。 就像在他那当了一辈子鳏夫的梦里,他最终也没能闹明白。 郑荀喜欢她的脸,她的身子,否则也不会总拉她在炕上做那档子事,在她还不知事的时候,就弄脏了床榻。 六儿这样貌以前搁在京城那些贵女间也毫不逊色,然而她这两三年完全不加以调理,先前手糙着,如今的、脸都起了红皮。 可这会儿遇到与市井妇人几无两样的庞六儿,男人却将她的脸亲了一遍又一遍,他只亲她,却不说话,也不让她开口。 一旦她欲张嘴,男人就含着她的唇,仿佛要将她整个吞下去,六儿的拳似打在棉絮上,一番折腾下来,六儿嘴唇都肿了,红艳艳的。 六儿拍他:“郑荀,你魔怔了!发什么疯!” 郑荀却稀罕地瞅着她,又去亲她的头发丝,不去拽那些她听不懂的话,直白而粗糙道:“六儿,我是要疯了,想你想得要疯了,我后悔了,不该签下那和离书的,六儿,我不介意当一辈子庞家的招婿。” 六儿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郑荀怕真是妖魔附身才会说出这番话。 男人总算安静下来,他紧攥着六儿不让她逃离,却异常郑重道:“六儿,我说真的,我不介意。” 就是曦和七年自郾城县离开的郑荀,说这辈子也不会续娶时也是真心,想与庞六儿滚一辈子的炕。但若让他说“甘愿当庞家一辈子的招婿”,这话他说不出来。 如今不过过去两三年而已。 做再多的梦都是假的,只真正体会过才会清楚。 郑荀在长安城又入了几趟西明寺,那善成大师却未再见过他,如此想着当初那句“子孙满堂抑或是茕茕孑立”,哪来半句虚言。 男人动作那样急切,六儿横坐在他腿间,让他抱到炕上,几下就将衣物扯了去。 郑荀刚刚那话她听着,只觉荒唐无比。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她上辈子就因为这“招婿”二字丧了命,六儿心中莫名难受起来。 白条条的妇人,虽脸黑了些也红了些,但身上裹着的地方还是如从前般,又娇又嫩,她赤裸着身子躺着,原不应落入他人眼中的私密,都让郑荀瞧了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荀忽地躬身低俯下,一头扎进她双腿间,似饥渴的猛兽缠上那羞赧的私密处。 六儿在外奔波了一天,没梳洗过,她直推搡着他:“郑荀,别,有味儿呢!” 男人不管那些。 温热的风冷不丁从她腿根处窜入,自半张开的花穴口一路探入甬道,六儿毫无防备,不由地抱住腹部,却又被他扣住,含住软软的花瓣不肯松口。 —————————————————————— 郑荀以前对六儿的心思,从来都是复杂的,这其中有觉得她粗鄙,有愧疚,有做庞家婿的不甘,他或许是喜欢六儿的,却没那么深。 舔穴 那胸有丘壑,入得高庙的年轻郑大人,此刻心甘情愿雌伏在妇人胯间,伸出舌头往她穴内探,硬生生戳挤开甬道。 又寻到她花苞里藏着的敏感地儿,使了力压迫微凸起的肉珠子,甚至拿牙齿去轻啃它。 身子早动情的小妇人哪里禁得住这般折腾,蚌口半开半阖,渐从缝隙里渗出水来,把穴肉浸泡得粉嫩,透着晶亮的光泽,惹人垂涎。 “郑荀!”六儿失控地唤了他声,又扭头去看熟睡的元儿和月姐儿,唯恐惊扰了他们。 炕上妇人满面潮红,只不大辨得出是她原本的色还是当下因情欲染着的,她咬紧唇,面上闪过丝难堪,浑身紧绷着夹紧腿,小腹悄然往后缩了缩。 哪知道这动作恰好固住了男人的头颅,郑荀一时竟埋在她腿心动弹不得。 男人挣脱开,猛地抬头看她,唇角沾染的水光还没擦拭去,瞧着淫靡而色情。 “六儿,你淌了许多水。”郑荀眸眼清亮对着她道。 不待她回应,男人复埋了头去。 郑荀似饿食许久,见了这细流,愈发红了眼,吮吸舔舐着花瓣,贪婪汲取着她密处的甘甜。 炕上不时传来男人毫无遮掩的吮吸声,六儿浑然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近乎疯狂地蹬着腿, 分卷阅读32 不能自已地呜咽出。 “唔,唔……” 郑荀举止荒淫,他仍维持着跪趴的姿势,却低低笑着,亲执起她的手往淌着蜜液的穴口碰去:“六儿,你自己把它们分开。” 软软的,水润嫩滑的,比她粗粝的指尖要柔软数倍的肉花。 六儿自己摸过那地方,尤其刚生完月姐儿两个月,那时夜里但觉得空虚难耐,待两个娃儿睡了,六儿试着回忆男人那时的动作抚摸过几回。 可哪里像他这样。 郑荀迫使她以指勾开两瓣娇肉,将那处彻底掀开,原先裹着的淫丽光景露了出来。 他又牵扯了她另一只手,摸进了娇花儿内,一寸皆不遗漏,揉搓着,戳弄着,似殚思极虑的夫子,一心为她授业解惑。 “六儿,以前在册子上见过的,你还记得么,这处是溺孔甚是窄小,不过毫厘,向下这处是牝门,你方才泄出的那些便是自这里流出,你摸摸……它能叫你快活的……” 庞六儿被情欲所逼,含着泪珠子,细嫩的指尖被拽着钻进湿湿粘粘的花缝内,来回进出抽插,娇敏的甬道受不得这般刺激,接连吐出数股蜜液。 郑荀幽深的眸光从未自她身上移开,小妇人身子妖娆扭动本能向他求欢,他贪望着开阖的媚肉,红了眼再次埋头进去。 男人费劲心力用唇舌指尖专心侍弄着她。 “郑荀,你给我,给我。”年少的妇人面容娇似桃花,胸前哺育了两个娃儿的奶子轻晃,乳头怯生生立着。 六儿忍不住向郑荀靠近了些,挺起腰腹主动贴着他的面,男人俊朗的面容全然凑在汩汩泄出淫液的肉缝间。 寡妇神器 “郑荀。”小妇人扭着臀儿唤他。 郑荀抽出身去咬她的香肩,唇角仍挂着透明半粘稠的蜜液。 他胯下硕长的肉棒在她穴外轻磨慢蹭,六儿穴口被水泡得湿湿软软,男人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戳开了口子。 可他却不给她,龟头就堵在洞口处。 “郑荀,你进来。”小妇人早湿透了,她哑着嗓唤,胳膊后扬拽着自己的枕,无意识往枕下捏了捏,有一处硬邦邦的,六儿僵硬了瞬。 这片刻的怔忡没瞒过男人的眼,郑荀不动声色地诱她:“六儿,唤荀哥。” 另手却已经往她枕下摸。 郑荀摸了根柱状物出来,面容稍稍有些许扭曲:“六儿?” 六儿勉强睁眼瞧了瞧,脸都不要了,就光着身子往他胸膛上扑,想去抢那个东西。 可两人胯下连着呢,原只吞了半个龟头的穴肉,因着她这番动作,往她身体里又挤进了几分。 六儿敛眉闷哼声,顾不得这个,仍然去够郑荀手中的物。 郑荀又拿着那东西细瞅了会儿,这木头物什长四五寸,棍身粗于杯盏,一头圆润光滑,男人表情说不出的怪。 六儿一看,左右在他面前还有什么见不得的,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个官老爷拿着我塞将进去的物作甚,许你们男子去教坊,我个和离的妇人,怎么就快活不得。” 巷尾住着位守寡二十载的老妇人,老妇人寡居久了,那淫器巧具自比旁的妇人懂得多,那日塞了木棍及木贼草给庞六儿:“哪要那荒唐事,一天天守着的,活人难不成要被这个给逼死。” 她教六儿用木贼草将棍子打磨光滑了,状似驴物,往屄里塞了来回戳弄,跟男人那物什没啥两样。 六儿夜里拿出来打磨过几次,棍子早磨得一点毛刺都没有。 只她还没受用过而已。 郑荀将东西扔在一旁,听了她的话,低头将她胡乱说的嘴儿又给堵上了,腰腹重重往下顶:“我的六儿哪里需要这种死物,荀哥有好东西给你。” 男人整个趴伏在她身上,身下的巨棒猛然挺进,完全进入了她的体内,与她以最亲密的姿势融为一体。 “自渎哪有这个快活,六儿。”这话也不知道是跟她说的,还是只说给自己听。 妇人软嫩的娇柔紧裹住男人的硬物,不断痉挛收缩绞缠着,郑荀拥住她,凑了脸去,又把她面上搅得湿漉漉。 六儿双腿大开缠在他腰间,郑荀胯下速度一次比一次猛烈,粗大的肉棍毫不怜惜地往花道深处刺去。 六儿哀哀地叫,十根脚趾蜷缩勾起,鬓角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尽让他拭了去。 狰狞的孽根重复往她下身塞进,妇人腿缝间花瓣被撑着绽放开来,无力地做着吞吐动作。 就见根紫黑色的棍子在妇人媚肉间不断捣进捣出,往外捅出不少乳白色的粘稠液体,淅淅沥沥往炕上滴落。 六儿青丝凌乱,手勾着他的脖颈大口喘息,胸前一对奶子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乳头还在男人指缝间,被他揉捏把玩。 哪个肏得你爽利 郑荀的动作算不得温柔。 他本是想轻点待她,慢慢品尝,可这香艳的小妇人不过躺在炕间淫叫几声就已让他溃不成军,卸甲投降了。 他握着她的腿,一次又一次地深深刺入,硕大的欲望磨擦过她柔嫩的内壁,六儿被他撑得满满的。 她仰起头,微微的哭腔中抑出一串难以抑制的呻吟,“呜呜……轻点郑荀……胀……” 不亏是从大寨村山林间走出的妖精,连声音都这么勾人。 郑荀愈发下了狠手弄她,攥着六儿细腰,开始疯狂猛烈地动作起来。 那根棍子又粗又硬只往她身子里戳,肉花口被撑胀开,男人凶狠的利器在她腿间来回戳弄,狰狞贲张的巨物埋在小穴,抽出,腰身再次沉没,将柔软甬道内层层叠叠的媚肉给拉扯平了。 “六儿,是那木棍子肏得你快活,还是荀哥?”郑荀掐着她的腰肢,弓起身,叼含住她一侧乳尖含糊不清道。 男人胯下两颗圆润的精囊直往她阴户上拍打,小妇人被肏得辨不清他的话,每被冲撞拍打当下,她就抖着身不住哆嗦。 郑荀咬了口尖尖,惹得她一阵闷哼:“六儿,哪个叫你爽利?” 六儿哪里知道,那东西她就夜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打磨了几回,还没顾得上用呢。 郑荀却执意求个答案,硕壮的龟头直往她花心顶,他耻毛有些硬直磨蹭着她的肉,男人下身动作又狠又深,插入她的肉壁最深处,搅弄着她紧致的甬道。 庞六儿整个身子都缠在郑荀身上,勾着的脖子,双腿圈在他背间,连那处都含着男人的东西不肯放手。 她让他弄着直打颤,很快泄出身,郑荀也随和她的步子,接连数次猛烈的抽动下,龟头前白色液体在瞬间爆发出来,他搂着她好会儿。 这架势,是多久没找过妇人了,那液体又浓又稠。 “你,你……”六儿险些喘不过气,牙死死咬进他肩处。 “唔。”郑荀吃痛闷哼了 分卷阅读33 声,心觉肩上怕已经破了皮,却没再管。 六儿让男人翻了个身,小妇人四肢伏炕跪趴着,她有孕那会儿,郑荀最爱这姿势,不会压着她肚子,又能控制着力道。 庞六儿小腹还胀着,她这样的姿势撅臀跪在那儿,他刚抽出阳具,缝里的男人精液不停往外渗,太多了,她根本就吃不下。 郑荀哪有那么容易满足:“六儿,外面还早着呢。” 外面还冷呢,外面还早呢。 庄户人家冬天的时候最爱说这两句话,闲来无什么活计,除了滚炕也没别的消遣,因此这夏秋两季生出的娃儿总要多些。 郑荀手往她穴口摸了摸,硬邦邦的男根再次塞到她身体里,那里面叫精液和她的淫汁给泡涨开,又润又软。 他趴在她背上,几不可闻地感慨了声。 这可比在朝堂上跟那些老顽固据理力争有意思得多,如今仕庶相争厉害,郑荀夹在其中却显得有几分尴尬,他生于士族,却长于乡野。 纵有熙和帝扶持,然熙和帝要的终究是一把能够打磨锋利的刀器,而不是块朽木,郑荀的路并没表面那般好走。 安心当官太太 郑荀与六儿在炕上折腾了好几个来回,男人往她穴里射了太多,六儿忍不住歪在旁捧着小腹哼。 郑荀伸手按了按,硬得跟石块似的:“六儿,今天是我急了些。” 炕上湿了一大片,好在元儿和月姐儿那处还是干净的。 六儿想梳洗,想穿上衣服,郑荀离开屋子后她紧跟下炕,哪只脚刚落地,只觉腿软无力,大腿根部肌肉被撕扯着,生生的疼。 六儿直接摔在炕边,好会儿爬起来,两膝盖皮都磨破了。 郑荀进来屋子的时候,六儿已勉强用生水擦了擦身子,换好衣服弯身站在炕边擦着被褥。 “六儿,我烧了水,给你洗身子。”这惯是两人间的默契。 每次完事后,郑荀都会去给六儿烧水,他要得狠,六儿多数时候累得半根指头都不想动,身子也是他擦的。 六儿却往炕上躺,已面朝元儿和月姐儿,阖上眼准备睡了,轻声道:“不用,我已经收拾过,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没得浪费柴。” 郑荀如鲠在喉,端着温水站在炕沿莫名几分尴尬,更多的,却是说不清的难受。 他默默将那水端到了外间屋子。 六儿似是已睡着了,屋子内很安静,只偶尔传来两声幼儿的呓语,郑荀上炕抱住了她。 男人自后伸手摸着她的胸,她的腰,六儿浑身都酥软了,以前在大寨村那会儿,不知道多少人夸过,庞六儿合该是个官太太呢。 这里早不是大寨村了,六儿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庞六儿,那个养在乡下,活干归干,却也格外讲究的庞六儿,周围妇人哪个有她爱干净的,都说庞六儿连洗脚水都是香的。 郑荀搂紧了她,在她耳边哑声道:“六儿,我攒了不少银子,都给你好不好。明儿个再找几个婆子、丫鬟,你随我搬到后衙住,元儿该启蒙了,月姐儿再大些也要念书。” 男人自顾自说了好些话,他知道六儿没睡着,六儿身子颤了下。 他捏着六儿的手,比以前又糙了些:“我知道六儿很能干,以后荀哥再不走了,元儿跟月姐儿都跟着六儿姓……六儿安心当官太太……荀哥给六儿挣个诰命回来……” 官与民的界限犹如天堑,就算郑荀先前只是个从六品,如今更只是七品而已,但他们不仅能自朝廷那获得不少的俸禄,有米,有地,有银子,更多的,还有不少隐秘收入。 就像黄损,只孩童的洗三,出手就是个金镯子,还养活着那么些人。 这县令乃末品官,别的官员怕连瞧都不瞧上一眼,但于百姓便是天。 郑荀自也是没干净多少。 六儿不应,男人有些急,最后只无可奈何道:“六儿,我想和你好,跟你滚一辈子炕,给你暖被窝,六儿,跟我讲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炕滚得男人心里不舒坦。 他原先看她对自己的态度,以为她是有些松动,如今看着,哪里是这么个迹象。 推心置腹 六儿听闻他的话睁开眼,只一味盯着元儿和月姐儿。 盯了很久,郑荀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也不催促她,由着她慢慢地想。 六儿眼眶发涩,她眨了眨眼,然而那处一片干涸,最后半滴泪都没有挤出来。 “荀哥。”她背对着他轻声道,几年来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唤他。 “嗯。”郑荀应她。 “你幼时就不大爱跟村子里的孩子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们都说你家跟别家不同,那会儿我瞧商哥他们很羡慕你能有书读……我爹回来说给我找了个男人,我都忘了你长啥样了,跑去偷看过你一次,你坐在院子里念书,我动静大了点,正巧让你逮个正着。” 六儿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轻笑声。 郑荀也笑了,她那时候还个半大的小丫头,扎着髻,如今都生了两个孩儿。 “后来你去县里头的书院,三月才回来一次,除了这,你们那儿一个月休两日短假,我知道的,可你从未跟我说过,我想着你也许怕是心疼路资,又不肯多花庞家的钱,才每三月的时候都去书院接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落你面子的?” 郑荀因为什么没说,也没回去,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庞六儿又笑了。 她可是个得理不让的主,能因为一个铜板都跟小贩争得面红耳赤。 郑荀的话被生生堵在喉口,好久才寻回自己的嗓音,声低沉而暗哑:“六儿,以前都是我不好。” 六儿又不是个傻子,他如何想,她哪能半点都不知,只是她真正将他搁在了心上。 “荀哥,我那时可恨你呢,恨你食言,恨你自己一人跑到京城过好日子,再娶门贵女,我庞六儿坟前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想着我即使到阴曹地府也不让你好过呢,你要娶了新妇,我就天天吊在你们房梁上看着你们滚炕。” “……” “可后来我想通了,跟商哥一处时其实我就想通了,我们不该一处的,说得容易,我还惦着你,才没能跟商哥做成真夫妻。” 庞六儿惦着郑荀呢,才对他一再忍让,炕让他爬了一次又一次。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自然还有下文,郑荀将六儿翻了身,死搂在怀里:“六儿,是我错了。” “哪能怪你,都是我爹,你们那话怎么说来着,他其身不正在先,他诓了你。”庞六儿却摇头。 “你进不了庞家的坟,郑家的坟我也不进了,元儿和月姐儿,总归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荀哥,你放心,我有银子的,如今也有地,不会叫他们日子难过。要他们长大后怨我,想认祖归宗改姓郑 分卷阅读34 我也受着。” 郑荀刚开口的时候,六儿并不是一点都没动心。 六儿,六儿,听话又倔强的六儿,撞了南墙都不知道要回头。 庞六儿只觉自己胳膊都要让郑荀给捏碎了。 恍惚间,她听见了男人的音:“六儿,要能回到大寨村多好。” 他怎可能真想回去,无非是惦着那些个日子罢。 男人出没 要真让他在乡下当个庄户或者贩夫走卒之流,别说郑荀自己不愿,郑家先祖怕能自棺材里爬出再气死一次。 “我可不愿回去。”六儿道。 六儿恨透了那地方。 郑荀揉乱她的发,默了好久凑过去攫住六儿的唇道:“我们便不回去,感情之事向来都由不得人,你说我强求也好,妄想也罢,六儿,我等得起。” 再如何,都已是比那梦里境遇好得太多。 庞六儿并不搭他的话。 “睡吧。”她累了。 - 六儿这觉睡得久,冬日暖阳自窗棂照在炕上,六儿醒来扭头看了眼,炕上只她一人,元儿和月姐儿都不在。 六儿心中咯噔下,也不觉得冷,想都未想就这样披头散发赤足下了炕。 等跑到院子里方才停住。 郑荀还穿着他昨日那件白色衣袍,正抱着月姐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元儿站在旁,见六儿出来,两个孩子俱是满面兴奋地瞅着她。 “娘,爹说一会儿带我们去看昆仑奴呢,你见过么,跟我们长得不一样,头发是卷的,皮肤黑色,力气很大呢。”元儿跑过来。 六儿摇头,什么昆仑奴,她都没听过的。 郑荀放下月姐儿,往六儿这边来,他低头瞧了眼她露在外头的脚趾,竟径直把她打横抱起来:“怎么就这样出来,也不怕冻着了,那昆仑奴从海外来的,长得却是有几分稀奇。” “皮肤是黑的,那不多着么。”六儿道。 庄户人家就没几个白净的。 “他们天生肤色如此,可比农人要黑得多。”郑荀似看出她的心思。 六儿没什么兴致,又想起一事来:“喜鹊卖身契在你那儿么,她也到嫁人的年纪了,你把它给我吧。” 郑荀其实并不大赞同,六儿待喜鹊太好,导致两个孩子真拿喜鹊当姨看。 在郑荀看来,这界限还是分清的好,不过六儿终究没习惯,郑荀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她年纪不小,我给她做个媒嫁出去,卖身契也给她。” “那我问问她可愿意。”六儿答。 郑荀拢了下眉,念及喜鹊陪着六儿两三年的份上,他看着六儿道:“都依你,六儿,我那时把她留在你身边并无恶意,让看着你也不过是……” 六儿已将衣物穿好:“荀哥,你不是坏人,我知道的,不过这儿你常来也不合适。” 如今不用他在炕上哄着,她却主动唤了,不过这没叫郑荀高兴多少。 庞六儿的意思,是叫郑荀以后别来了。 “我应了元儿教他念书的,六儿,我如今也就这两个血脉,既已认了,总不好叫他们失望。”郑荀道。 六儿想了想,没再反对:“开春后我会把元儿送去私塾。” 郑荀初来乍到,前任县令致仕后县里大小事情都由县丞代管,如今积压了一堆事,郑荀忙得很。 这里离县衙并不远,他却每日都在宵禁前赶到郭寺巷。 冬日天黑得早,旁人虽没看清他的长相,一来二去的,倒是听说庞寡妇家里常有个男人出没。 下作 时人对寡妇再嫁并不苛刻,六儿过了孝期,再找个男人也是正常,只不过无媒苟合依旧是要叫人诟病。 旁人倒还好,也就私下闲聊时说个几句,只那隔壁的陈黄氏因着之前她侄子的事一直记在心里。 陈黄氏本就是个凑热闹的,她倒是想看看自己侄子庞六儿瞧不上,哪家的男人能入了她的眼,便时刻留意着六儿家的动静。 六儿家所在的坊一更三点宵禁,郑荀照常在那之前进入坊中,今日夜色好,他刚敲了敲门,尚来不及回头,就听得巷子里忽传来阵尖叫声:“有贼!” 倒顿时把左邻右舍都给惊动了,好在那边庞六儿已开了门,郑荀先入了院子。 六儿掩上门,还没走到屋里久听巷子里吵闹得厉害,那门被人敲得砰砰响:“庞寡妇,庞寡妇。” 六儿示意郑荀进屋,自己再次走过去。 “庞寡妇,可不得了,我刚在那儿瞧见有贼进了你家屋子。”陈黄氏站在人群中道。 六儿楞了瞬,道:“哪有什么人,黄婶你怕是看错了。” 陈黄氏指了指天:“今天月头这么亮堂,我哪里会看错,也是巧呢,我锁门时多事往巷子里瞅了眼,这才瞧见贼人。” 庞六儿不理会她:“我刚就在院子里,怎得没瞧见。” 她已准备栓上木栓。 门外却又有人道:“庞寡妇,这可大意不得,别说你这孤儿寡母在家危险得很,保不齐他今晚要将我们巷子偷个遍的。” 六儿单手扶着门:“那待如何?” “叫两三个力气大的妇人随你走遭看看,若贼人跑了或是陈黄氏看走眼还好,若贼人真进了屋子,你们便喊声,我们人多,这会儿坊门也关了,谅他也跑不出去。” 众街坊不知内情,也都是好心。 六儿似根本没反对的理由,可她却僵持在原地未动。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这下众人有些闹不明白了,怎的个事情就弄成这样。 倒是那陈黄氏忽地冷笑声道:“庞寡妇,你这左推右辞的,怕不是屋子里藏了些见不得人的吧!” 这倒是将大部分人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可是关乎妇人名节的事,哪能任由着信口雌黄,就她们,也私下谈论而已。 一个个地竟义正言辞起来。 “黄婶子这话哪里能乱说!” “就是,庞寡妇人怎么样我们还不清楚么!” “你忘了自己吃过她送的鱼……” 那人的话方说到一半,便停滞在嘴边。 六儿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却站了个人,还是个男人,那人冷冰冰反问了陈黄氏句:“什么是见不得人的?” 陈黄氏听闻,连头都没抬,忙一拍膝盖道:“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说的,这庞寡妇还真做出这下作的事,好好地保媒不要……” 郑荀面色不大好,月色挡着也瞧不出,只声音冷冽,险些冻着人。 “妇人慎言!” 他将六儿挡至身后,对着六儿的时候男人声音软了许多:“六儿,你先进屋子,刚吵着,元儿和月姐儿被吓到了。” ———————————————————— 宝贝儿们~不好意思啊,昨儿个晚上去健身房,回来后忘更了~ 身份不明 庞六儿一听这 分卷阅读35 话,便就是心里隐约觉得不大妥,却还是顾不上这些,只赶紧离开这边。 那厢六儿走远了些,郑荀这才扭头看向门外的一众人,男人眉紧拧着对陈黄氏道:“你就是陈黄氏?你夫家子侄可是熙和八年生员,家中长辈竟怎如此不堪。” 又看另一婆子及她家中男人:“你儿子吴二宝在县衙里当差?” 转而又面不改色将几户人家情况说了。 郑荀那日刚入府衙,在场的有几人倒是见过,只他那时身穿绿色官袍,前呼后拥,左右开道,别的不论,周身的气势就在那处,回来夸得不着边际,也就只见了那一眼而已,哪个看热闹真敢直盯着县爷瞧。 这会儿光线微暗,男人身着牙白色圆袍,一时竟没人能认出来他。 不过他这话已将众人吓唬得不轻,别说那秀才老爷,就是吃着公家饭的衙役在这些人心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他嘴里反是不值得一提。 众人面面相觑,谁晓得庞寡妇招惹的这人是个什么来历。 那胆子小的,已拉着自家妇人悄悄从后面走了。 - 郑荀回屋的时候,六儿好容易将两个孩子给哄睡下。 “睡了?” “嗯,今日元儿书怕是念不成了。元儿还好,月姐儿胆子小怕是有些吓到,直梦呓,明天我喊个婆子回来给她唤唤魂。” 六儿没问他外面那群人怎么办,只一心担忧着月姐儿。 郑荀俯身摸了摸月姐儿的脸蛋:“我让人去找个。” “不用,那周家的婶子就会这个,月姐儿以前常被吓到,都是找的她。” 两人间如今似乎除了孩子,再没别的话好说,六儿以前可是连鸡今日下了几只蛋这类琐碎的事也要跟郑荀讲的。 六儿先前水已烧好了搁在灶台,她端了盆水出来把身上擦干净,又重新换了水洗脸。 她自屋里取出个瓷盒,将盒子里浅红色的膏状物一点点涂抹至脸上,郑荀拥住她,帮她抹平开:“这才两日,像是有些用。” 这膏是三月时候桃花摘下,晒干磨成粉,并加以蛋清、珍珠粉等物,制成膏状,有美白嫩肤的功效。 六儿没理会他。 郑荀年纪轻轻,虽在庙堂上据理力争,私下并不大会说些什么小女儿的话,端着张老成的脸道:“不过这样也好,哪个都比不上六儿美。” 六儿:“……” “昨天你走得急,我也没问你在哪处买的,回头我折了银子给你。”哪个妇人不爱容貌,六儿如今不忙,手上银子也宽裕些,郑荀递给她,她便动了几分心思。 郑荀手下摩挲的动作顿住:“京中个婆子自制的,旁处也买不到,我请了她过来帮你调理身子,如今已在路上,就这几日到。” 这种婆子大都是宫里放出来,以前伺候过贵人的,能请过来定也是花了番功夫。 六儿一听虽不知道难请,也知道肯定要比膏贵得多,便有些急:“我不要,你让人回去,又花那个冤枉钱,多了我可没得补给你。” “哪里没有,我不是给了你个箱子。” “那留着给元儿和月姐儿的。”六儿倒是分得清楚。 郑荀心道若不借着元儿和月姐儿的名义,她哪里肯收下。 吃了郑大人 郑荀亲了亲她的发:“说好让六儿过上好日子的。” 男人最近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怪癖,尽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偏他郑大人表情又很是严肃,完全不似人闺中调情。 六儿将一头青丝散了,拿木梳子坐在小杌凳上顺着头发,小妇人眉黛如山,身态妩媚,外面衫夹子褪了,只件麻色的衫着在身上。 郑荀低头,瞧着庞六儿默默梳发的模样,露出脖颈那处肌肤,透着层香艳的红。 她隔了半柱香的功夫,起身将脸上的桃花膏给擦去。 男人没等得到六儿上炕。 两人还在侧间的屋子。 六儿手勾着他脖子,下半身是光裸的,裙子早不见踪影,六儿怕摔双腿缠在他腰间,郑荀托着她的臀,单手分开她的肉花儿。 阴穴内还很是干涩,郑荀耐着性子捣弄抠摸了两下,没多久,那处渐开始渗出水,他不再迟疑,攥着她的腰下沉,将他孽根全吞了进去。 这姿势太深,六儿不自觉撅起屁股,试图从他肉棒上逃离几分,却叫他牢牢禁锢住。 小妇人又紧又滑,那处似有无数张小嘴吸吮咬着阳具,男人被她绞着,额角溢出细密的汗珠,尽滚到了她香肩处。 “六儿,这么爽利么?”他还没怎么碰她,但瞅挂在自己胸膛前的小妇人,眼眯成了月牙儿,浑身已似在水里浸泡过,软糯糯的。 郑荀眸色深了些,六儿发觉在她体内的那根棍子似又膨胀了圈,她捂住了肚子:“别,别了!” 小妇人如妖孽般紧缠在男人身上,青丝贴服在身后,腿缝与男人耻骨相连,肉穴紧碰着硕物根部,坐在男人耻毛上,扎着她有些不适。 她自己忍不住动了动,几乎在同时,埋在穴内的利刃已同时耸动起来,嫩色花肉吞裹着阳具被卷带翻出,又随着他的动作再次被戳回原处。 庞六儿樱唇半启,溢出明显压抑着的啼音,臀部托在男人掌心,随着他每次贯穿而微微晃动。 郑荀的眸光由始至终都未从她面上移开,他猛地往上顶了顶,望着她那张虽仍瞧不出红潮,但好歹光滑了些的脸:“六儿。” 硬物在妇人身体里来回戳弄,六儿如同尾濒死的鱼张着唇费力呼吸,贪婪地汲取着空气,夹着着微弱的呻吟声。 郑荀逐渐加快了身下抽插的速度,力道也愈发重了起来,狠狠往小妇人柔嫩的阴部撞击。 六儿拽着他胳膊,虚虚悬着的身子在男人猛烈攻势下被颠得一颤颤,六儿衣衫敞着,两只乳儿轻晃。 下面已让他给撑到极限,花心深处被迫挤开,肥嫩的两瓣穴肉张开,可怜兮兮含咬着狰狞可怖的紫黑色。 肉体相撞着,不断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啪啪啪”声。 六儿开始觉得不舒服,腿长得狠了,那处也叫他来回折腾许久,这会儿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六儿浑身打着哆嗦,偏郑荀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月姐儿不是你的种 “不要了,再不要了。”六儿眯着眼,胸前对奶子磨着男人的肌肤,她不肯再配合他,挣扎着要从郑荀身上下来。 甬道不自然收缩缠住了棍子,郑荀闷哼声,在她嫩白的屁股蛋上轻拍了下:“六儿,莫再乱动,要断了。” 六儿不管,那花肉还咬着青筋缠绕的丑物,她腿儿就试图往地上够。 郑荀这会儿没泄过,那根东西还硬邦邦地翘挺着,男人骑虎难下,迟疑片刻方才提起她的身子,“啵”得声,沾满淫汁的肉棒从她身体 分卷阅读36 里抽出。 郑荀帮小妇人拢了拢衣服,抱着她往外走,去的却是东侧的屋子,六儿不依:“元儿和月姐儿还在那儿,月姐儿要醒了会哭的。” “月姐儿那性子也不知道像谁。”郑荀无奈叹了声,转身又准备去孩子们睡的炕。 六儿却顿时恼了:“郑荀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月姐儿不是你的种,我告诉你,不止庞良月,连庞承元也不是你的!我跟商哥可是在一张炕上睡过,这郾城县也有我也有不少相好,我是看你有出息了,才想着给他们找个能耐点的靠山,把这盆子往你头上扣。 ” 郑荀不知道怎么句感慨的话就捅了她心窝子。 只听到后面,脸色也愈发不好,搂得她死紧,捏得她腰都要断了:“六儿,以前都是我的错,何苦拿这话来戳我,月姐儿长得那么像我,一看就是我的种。” 哪里能真的不在意。 平时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只郑荀当日高中自长安城回来后便知道了,就是庞六儿真跟冯商做了真夫妻,生了崽子,他也是放不下她的,怕还会把别人的种当成自己的养了。 男人抵着她的面,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六儿,这血脉之事哪能乱说,对元儿和月姐儿也不好。” 庞六儿气过,方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污了元儿和月姐儿的名声,只又梗着脖子道:“郑荀,虽我庞六儿的名声不好,可生的两个崽却的确是你的种,你要不认,我也不会强着你。” 郑荀略松开手:“六儿,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月姐儿胆子委实小了些。” “月姐儿生的时候就娘胎里带惊,猪面骨,狗牙都戴了也不管用,倒是周家婶子能缓些,等她再大点便好了。”六儿不欲多说什么。 “是我不好,六儿吃苦了。”男人音里似夹杂着痛楚及压抑的情绪。 而六儿并不需要他的怜悯。 郑荀抱着她上炕,将两个孩子轻挪了挪位置,好在炕也足够大。 经了那一出,男人挺着的欲望早熄灭了下去。 郑荀翻过她的娇躯,稍微使了力,六儿整个身子已跪趴在炕间。以前她怀着元儿时,两人常使这姿势。 小妇人屁股高高撅起,这样似狗交媾般使她后面娇花全然露了出来,穴肉被捅成了个口子还没恢复,汩汩流淌着粘稠的蜜液。 避孕 六儿不大喜欢这姿势,郑荀凑在她耳畔低声安抚了句。 小妇人乖巧抬着屁股的模样太过勾人,六儿全身最柔软的部分尽数落在男人眼中。 修长的指沿着她背脊一路滑至胸前,小妇人沉甸甸的乳房因这俯身的姿势怯怯坠着,被男人伸手全拢进掌心。 郑荀身子也跪着,往六儿身上趴,六儿个子要比他小许多,整个人叫他覆住,藏在男人身下。 郑荀将肉棍子贴着庞六儿湿漉漉的穴口轻磨慢蹭,那么长的一根,在小妇人两瓣嫩肉间自上至下摩挲数下,原先软趴趴的肉棒愈发硬挺。 男人圆润硕大的龟头堵在妇人私密处,腰腹重重往前一挺便撞到她花心深处,他没给六儿任何缓冲适应的余地,深深戳进去,猛地往前抵冲,又骤然拔出。 “六儿,其实我不是并什么好人,你下次莫要再提冯商了,我不会伤害你……”郑荀低低道。 否则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郑荀亲吻她的背,贯穿了她,硕大丑陋的顶端埋入更深的地方。 那冯商是郑荀心中的一颗刺,六儿可是切切实实跟他拜过天地的,不管在谁看来,这可比那纸官府承认的婚书要紧得多。 郑荀又撞下。 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威胁她。 六儿也不知听清了没,似吟似哭般地喘了声,浑身哆嗦打颤,却没能从他身下避开。娇媚的小妇人半仰着头,身子全然打开身子裹着他的。 郑荀稍低头就瞧清了两人紧黏在一处的位置,小妇人肉穴嫩而红肿,这会儿被强硬撑开,洞里塞着他紫黑粗壮的性物,瞧着荒淫而糜烂。 男人只盯着那处呼吸渐重,胯间利刃狠狠抽出,再重重插入,小妇人身子酥软,双腿无力地往两侧分开,摇摇欲坠,全靠他撑扶着她的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郑荀终于停下。 炙热温热的稠液一股股自马眼处喷射出,涌入穴道内,灌满她的身子。郑荀掐着她的腰身射了好会儿,方才抽离出阳具。 六儿下面涨得一塌糊涂,穴肉吞不下这么多津液,他刚离开下一瞬就泄了不少出来,更多的仍堆积在深处。 小妇人觉得涨,昏昏沉沉单手捂着小肚子,另手下意识去拉郑荀。 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郑荀抱住她,在她屁股下垫了块碎布,打开她的腿,将食指伸进去帮她掏了掏:“六儿,好些没?” 六儿应声,神志总算回来了点,六儿歪头看了眼元儿和月姐儿,温和道:“荀哥,你知不知道那些长安城贵人怎么避孕的,去找大夫么?” 听说越是门第高的贵人越是讲究,妾室虽多,但在正房夫人未生子前,断然不允许妾室有子,总不至于是怀胎了有一个落一个吧,那得多造孽。 郑荀一怔,神色复杂地抿着唇看她,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荀哥,我有元儿和月姐儿就够了。”六儿别开眼。 郑荀好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六儿,你别乱吃药,这事我去找人打听打听。”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 女难 庞六儿却道别的事:“荀哥,你年后都二十又五了,你要郑家先祖死不瞑目么。” 她是故意的,提及避孕之事,无非是想告诉郑荀,她庞六儿肚里出来的,只会是庞家的孩子。 郑荀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六儿那么倔,瞧着丝毫没软化的迹象。 “荀哥,我们这样算怎么回事呢?无媒苟合么?”她人还在他怀里,她不是不清楚,郑荀哪里能这样跟她拖一辈子,还招人诟病。 明明大寨村的庞六儿与郑荀是曾在天地前缔约三世,结发不相离的原配夫妻。前世郑荀抛下她一次,她如今也抛了他次,还与他人成过亲。 六儿泪在眸眶里滚了又滚,终究没落下:“你如何对邻人说的?” 这会六儿总算想起来问他。 “只招呼了几句,什么也未说,他们便走了。” 六儿拧眉:“他们认出了你?” “应该不曾。”郑荀摇头道,“不过你别担心,怕也没人在你面前说些什么。” 六儿又信了。 她抬眼看他:“荀哥,等过了元日,你便不要再来,元儿和月姐儿年岁小,忘性大着呢。” 其实是早该决定的事,她却因着心里那点子不舍而犹疑不决,庞六儿再贪欢, 分卷阅读37 贪的也是郑荀的身子。 “我不想再搬家荀哥,你说你等得起,可我不想你再等,荀哥,我终究再如何还是盼着你好,你先前在你爹娘坟前说了那么些,为何不重新寻一门亲,给你郑家留后。还有商哥,他怕早已成亲,崽子都有了,你不要去为难他。” 六儿刚听见了他的话。 郑荀自从京城至郾城县这些天,大惊,大喜,大悲,几乎什么感情都历经过了,接连让她戳着胸口都给捅成窟窿。 “好。”郑荀低声道,六儿提了那些个要求,也不知他应的是哪个。 - 果真如郑荀说的,那左右邻人见到庞六儿仍如往常般,丝毫看不出曾有过什么。 尤其隔壁的陈黄氏,自从陈仲尚事后就不大与她来往,这竟主动给她送了些甜饼过来,饼倒是不值得什么钱,不过她这举动有点无事献殷勤的意思。 六儿不想有这交集,寻了个机会,又让喜鹊还去她点东西,东西要比甜饼贵许多。 喜鹊打六儿那知道郑荀,原就是县里刚来的县太爷,自家六儿姐却是跟那老爷成过亲的,只是如今已经和离。 喜鹊不解,不过庞六儿将她的卖身契给了她,且去官府消除了奴籍的,六儿跟喜鹊商议:“这给了你,郑老爷说可以帮你拢一门亲事,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就去推掉。” 没料到喜鹊受苦怕,并没那嫁人的心思:“六儿姐,这世道嫁人有什么好的,像我娘,生了三个姑娘卖了两个,自己眼睛哭瞎了却还做不得主,怎么办呢,那一大家子。也就是我遇到您,跟在您身边才快活些,说句不知道自己身份的话,帮着您把元儿和月姐儿带大。” 六儿想了想:“也随你,总归你才十六岁,以后嫁人或想着自立女户都好。” 又问:“你想回去看看她么?” “早死了。我那时刚被发卖第一回还离家近些,就听说她死了,得了病不乐意治上吊死的。” 六儿闻言,心中咯噔颤了下,但觉浑身上下凉透。 徭役 六儿只道自己最凄惨不过,可看喜鹊她娘,生生摘胆剜心卖了女儿,最后仍不过那样的下场。 庞六儿再不说什么劝着喜鹊嫁人的话。 郑荀衙门里事多,日常狱讼需要他亲自坐堂,还有县中仓库、馆驿等虽有专人管着,不过岁末都要经他的手。 而且郑荀刚到郾城县没多久,名声便不大好。 只因他自上任那天起就让县丞、主簿统计各家人口情况,这可是要“取丁”了,这十几年朝廷无战事,郾城地处中原腹地,水灾也少,百姓已是五六年未服徭役。 如今他初来乍到就要“取丁”,还一取小半载,远超过之前一载二十日的正役,百姓如何能没有怨言,况且一户取一丁,有些庄户人家直接丧失劳动力。 不过水利兴修,疏浚河流乃民生大事,洛阳至汝南一线运河基本疏浚,这郾城石磨村据南北之间,地势平坦且高,最是适合建转运码头。 因着这中转码头,不消两年,郾城县将成为许州四县的第一大县,富庶繁华程度堪比长安城。 如今郾城县郑荀说了算,官府出了告示,乡民看不懂,只道要重徭役,政策没法一一对百姓解释清楚,郑荀派人将那几个闹事的乡民头子捉进牢里关了几日。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说来庞六儿说郑荀虽长在乡野却与别家不同,这话并非信口雌黄,郑家虽没落,不过好歹在郑父之前还有些家私,徭役均以缴纳绢布代役,到郑荀时男丁二十一入役,他早功名在身,哪里知道服役的苦。 冬日结了冰,鱼没之前那么好取,六儿十日才带着喜鹊和两个崽子去次石磨村。 六儿让喜鹊在骡车上看着两孩子,自己去取鱼。 “庞寡妇,待开春暂且不要来了,免得你白跑趟,到秋日也不知能不能。”那姜大牛只对着冻结实的河唉声叹气。 六儿道:“春日鱼多且比现在易取,就是你忙着家中播种,也不妨碍着这个,最多时间久些。” 姜大牛从前对六儿有过丝好感,不过见六儿毫无那心思,以后才彻底断了想法。 “庞寡妇你是女户自然不知,新来那县令刚上任不多久就说要征丁,时间又久,我家中只有寡母,开春粟米都没法播种,这县令听说是京里来的,还以为日子要好过点,谁晓得恶成这样。” 庞六儿想着郑荀这几日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免替他维护了句:“那县令瞧着也不是什么恶人,挺勤勉爱民的。” 勤勉是真,爱民却未必有多少。 “前两天村子里有人去县里说理,被关了三日才放回来。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敢去找官府。” 六儿不再说话。 回去路上六儿明显有心思,小妇人抱着两孩子歪头瞧向四周农田,如今她用着郑荀拿来的药膏、药膳,如今渐有几分十七八岁时娇艳的模样,糙了十多年的手都显得细滑许多。 大地主郑荀 都是托了郑荀的福。 郑荀找来的那个婆子六儿没要,郑荀养在后衙,郑荀把婆子制成的物交给郑荀,再由郑荀拿来。 郑荀今日照旧来得晚,如六儿所说,男人确实很勤勉,晚上他教元儿认字,六儿就站在他身后,在他满头青丝中竟瞧见了根银发。 他今年二十有四,还未到蓄须的年纪,离白发更是还远,六儿也知道是他思虑过重。 那边郑荀指着纸上的“元”字对元儿道:“元,谓‘始、初’,你是爹娘的第一个孩子,爹娘对你寄予厚望,方才给你取这个名。” 元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爹爹,那我呢。”月姐儿还不到他腰间,怯怯扯着郑荀的袍衫仰头望他。 小娘子轻声细语,不注意真听不出她说了什么。 六儿闻言面露赧然之色,月姐儿的名字是自己乱取的。 郑荀目光柔和看了眼六儿,俯身将小姑娘单手抱起来,换了张纸几笔落下“月”字,“月姐儿看,这是你的名字,月又作‘玉盘’,月姐儿可是爹娘的珍宝。” 两个崽子连同庞六儿都向他投去钦羡的目光。 六儿没那本事说出一大堆道理来。 元儿和月姐儿不愧是郑荀的孩子,习字可比六儿当年快得多,不过昨日加今日两个晚上,已能歪歪扭扭将自己及妹妹的名字写出来,母子三人在那儿,连月姐儿都写一两个字了,六儿还只能勉强将字认出。 那厢将两个孩子抱回正屋哄睡了,郑荀却站在院子里唤了喜鹊过来。 “你去陪着他们睡。” 其实不说官户,就是稍微富裕些的地主,家里也没有孩子跟着爹娘睡的道理,自有丫鬟婆子守着。 庞六儿只习惯了小门小户的做派,拉了下郑荀:“你作 分卷阅读38 甚?” “六儿,我有话跟你说。”郑荀低头看向庞六儿。 六儿与他对视眼,心想自己也是有话跟他讲的,便也不再说什么。 郑荀把六儿拉回自己屋子,那墨迹干涸的纸张还在案上摆着。 哪里想得到他说的有事就是教六儿写字,六儿现今生意广些,以前那点子老办法确实不怎么够用,不说别的,那么多横横杠杠数起来都麻烦。 更不论签订契约都得特意请人相看,一次就一两银子,花得六儿心疼。 教子和教妻可不同。 教子软硬兼施。 教妻那是闺房之乐,重不得半分。 六儿坐在凳上,郑荀自后牵引着她的手一笔一笔地教,先教她的名,再从最简单的数开始。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郑荀写得一手好字,时人多爱飘逸之姿,他笔下更是颇有翩若游龙神韵。 十多年后郑丞相的字帖千金难买,而今这人却拿着哄妇人:“我抽空写个字帖出来,你和元儿、月姐儿都好照着临摹。” “别了,你事够多了。” “无妨。” 六儿端坐在桌前,照着男人写下的字迹临摹,小妇人没得过目不忘的本事,却异常认真,灯火摇曳映在她面上,愈发显得动人。 以前夜里连敦伦时候上灯瞧眼她都是奢侈,如今就是将每间屋子都上了灯对六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更别说大地主郑荀了。 六儿不清楚,石磨村有大半地都是郑荀的,他既然经历了梦中事,连六儿都瞧见那处的商机,何况郑荀。 ——————————————————- 以为自己更了,上来看标题才发现没更新~ 祝小可爱们明天节日快乐呀~ 夜话 郑荀眼中有大公,同样也有私利。 郑荀这点怕注定要叫六儿失望了,她出生在大寨村,见多庄户人家的苦难,看不得也听不得,最是能感同身受。 而荥阳郑氏乃百年士族高门,就便是沦落乡野,三代而兴,郑家一直蛰伏着,等待复起的机遇。 六儿抬头瞧见站在自己身旁略走神的男人:“荀哥,你先去睡吧,我再誊抄几遍。” 郑荀听了,定了定神眸里含笑道:“六儿这么晚还不睡,这是真要当个女状元么?” 六儿瞥眼他没说话。 那边男人已走过来,将灯火移开了。 小妇人握笔姿势并不准确,这会儿触不及防光线暗了些,她停了笔杆子抵在唇边纳闷道:“荀哥?” 灯火昏黄模糊,一缕发自她鬓边垂落,小妇人但看着五官样貌自是不俗,原本还有红血丝的脸蛋此刻半点儿都瞧不出。 小妇人可真美,眉眼柔和又娇媚,对着她,似无论外面如何,也总能叫人安定了。 六儿又唤了他声:“荀哥?” 郑荀沉默着径自去抽了庞六儿的笔,将她拥在怀里。 六儿挣扎了下。 “六儿,让我抱会儿。”男人按着她埋入自己胸前,下颚顶着她的青丝亲了亲,却不说话。 只这吻很快变了质。 男人身向前倾,手开始不安分地摸着她胸前软软的两团,六儿被迫退至案前,臀抵着案板,他抬腿挤进她裙下,膝盖隔着布料紧抵压住穴花,来回摩挲。 六儿气息渐不稳,“荀哥,我有话跟你说。” “六儿你说。”郑荀不以为意,已脱了她的外衫,襦裙,又去扯里面的亵裤。 他的手自裤腰边缘探入,很快碰到她腿心软软的馒头缝,穴瓣紧闭着,周围毛发细软,男人狠摸了好几把才停手。 “荀哥,县里是不是要征丁了?” 六儿让他抱坐在案上,忽地开口问。 郑荀楞住,大概没料到六儿竟会问这话,六儿别说不懂,平时也不大关心:“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转运码头的事么,如今有眉目了,圣人派我来就是办这事。” 郑荀并没敷衍她。 只觉得奇怪:“六儿,你怎会问起这?” “我白天出去收鱼,听当地的渔民提过。”六儿想想又斟酌了两句:“我听大牛哥说,你抓了几个人?” 郑荀面上表情却是出现龟裂,大牛哥? 男人未作任何反应,端的镇定鼓励她继续:“嗯?” 六儿突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倒往别处胡乱扯了几句。 “荀哥,以前跟二叔早分了家,家里就我爹一个男丁,他去服正役,我才那么点大还没灶台高,在家烧火把房子都给点着,好在人及时跑出来,不然可就没了。也就打那以后两三年,我爹都拿银子代役。” “可也亏得我爹有门手艺,哪家缺得了炕,还能另谋点银子。” 郑荀听了庞六儿的话,眉头逐渐皱起,六儿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他揉着她的奶子不说话。 果然庞六儿隔了会又道:“荀哥,大家都可怜呢,没有比庄户人家更难过的,家里兄弟多的好些,要家里只个独子,但逢顾不上田里,一家都得去喝西北风。就这还不行,该上缴的税还得缴。”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 不患寡而患不均 六儿不懂得什么大道理。 其实自郑荀过来郾城县,六儿纵然不想占他的光,可郑荀是官,她是民,她也依旧是享了便宜,只她没法子那般心安理得。 六儿话说得实在,郑荀听懂了,她这是同情着人,为人抱屈呢。 “大牛哥是谁?” 六儿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个渔夫,我常去他家收鱼。” 郑荀抿着唇,手下动作越发激烈。 他揉了揉六儿的耳垂对她道:“这是官家政策,历来都是如此,如今疏浚河流,建中转码头,不出两年定比周围郡县都繁荣热闹,百姓多重利而已,那几人在衙门口闹事我也只让人关了关,刑都未动便放了。” 在郑荀瞧来,没动刑已是格外开恩,只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什么良策。 闹大了于朝廷不利。 当下气氛微微怪异。 郑荀只想着从小妇人身上得到些许慰藉,怕也未料到有天竟会和六儿谈及这些,男人已等不及抱着她上炕,只叫他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六儿拽着自己亵裤不让他碰。 个衣衫半解的小妇人喟叹了声道:“你们官家的道理我自是不懂,不过庄户人家哪个敢跟官府作对,要不是真活不下去了,哪里敢闹事的。你说什么郾城县繁荣热闹,可看着今年寒冬,明年开春播种,眼下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谁会去在意两年后的事,那时候有没有命还两说。” 她嘴上说拿郑荀当官,实际上哪有民敢这么跟官说话的。 郑荀开始当她是受了嘴中那“大牛哥”的教唆说这番话,而那边六儿 分卷阅读39 说着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六儿说该当如何。”郑荀或者只是随口一问。 庞六儿低头思忖了片刻道:“离了人家里的地就没法种,只有一男丁的不该拉去服役,若家里有两个就服一个。” 郑荀已顿停了手下动作,他根本没想到六儿会说出这番话,庞六儿言语直接,虽是想得简单,可简单却也有简单的道理。 那个大寨村每日只知道喂猪赶鸡的妇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悄然成长了,连他在县衙都听说了庞六儿的名声,据说前任县令家里鱼肉都是自她这儿买的,她这样直接搞定了全县最厉害的,别人哪里会不找她做生意。 郑荀几乎要忘了,六儿不怕生,他的六儿可不是一般的妇人,当年在大寨村可是敢把县太爷黄损骂得狗血淋头。 “六儿。”郑荀的眸光炙热而迫切,定定落在了她身上,男人很快褪去自己下身衣物,那根硕物顿离了束缚,弹跳出来。 巨大的阳具似有生命般对着她抽搐着,早剑拔弩张的利物堪堪抵着她的腹部,瞧着异常骇人。 郑荀抱着她,肉棒在她身上蹭了蹭:“六儿,无论人还是事向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家取,另一家不取,定然要乱套。不过六儿可真聪明,你这想法可比朝中那些大臣明智得多,榨取至极限,迟早要如前朝般出事。只这如何做,还是需费番功夫。” ———————————————————— 谢谢宝贝儿的支持和留言哦,灯明天来回复呀,谢谢小可爱们一直支持着灯,希望灯能和你们一起造更多的梦呀~ 嗦奶 小妇人想得虽不全面,却已够叫郑荀讶异的了。 他的六儿,不知不觉,在这两三年间早成长他不认识的模样,郑荀心里蓦地升起股浓浓的不安,他大概没有哪刻比此时更强烈地意识到,六儿是认真的。 就是六儿之前那样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他原本也是未真当回事,六儿并不缺什么,她并不需要他,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上的。 郑荀无法宽心,只一味攫住她的身子不松手。 夜色渐浓,月光落在这郭寺巷安静的市井小院里,丝丝娇媚的喘息呻吟勾得人面红耳赤。 那东侧面朝西的屋子里不适传来妇人密而细的呻吟,音中不时夹杂着破碎的啜泣及男人低哑的嗓音。 屋里糜烂的气息迟迟未能散去。 娇小的妇人被郑荀精壮颀长的身躯覆着,他全身重量几乎全部都压在六儿身上,翘挺紧绷的臀部不断起伏耸动。 她被他从案桌上肏弄了圈,又给抱回到炕上。 小妇人这会儿只剩下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十根脚趾全因为受不住刺激而死死蜷缩着,狰狞昂首的欲望猛戳入粉嫩肉瓣中。 明显让人插弄过度的花穴,可怜兮兮吞咬住巨棒,嫣红的媚肉被迫向外翻,穴里湿润得很,可经着男人疼爱狠了半点汁水都流不出。 庞六儿呼吸急促,嘴角还黏着不明乳白色的分泌物,郑荀换了个姿势,她也不知是不是刺激狠了,咬着唇浑身直痉挛哆嗦。 “六儿,元儿和月姐儿不在这儿,不用忍着。”郑荀指插进她嘴里。 小妇人下意识张嘴含住他的指,溢出微弱的泣音:“唔,不要了,郑荀你歇会儿呀……” 瞧着格外淫糜。 郑荀刚才玩得狠了,近乎掏干了庞六儿,做这事动的虽是男人,可妇人也不是干躺着岔开腿就好。 六儿腿心那块肉抽搐了太多次,一时肌肉疲乏,全然失去了张力,软软地缩着,任由他来回戳弄。 郑荀低下头咬她的乳房,奶头被他叼含在嘴里咀嚼吸吮,似执拗地想从她这儿再嗦出些汁水出来。因为她没功夫哺喂,月儿早断奶了,哪里还能有乳汁。 六儿觉得那处有些痛,唤了他声:“郑荀!” 郑荀终于抬头,盯着她嘴角瞧了会儿,忽地伸手将边上附着的黏物抹至她唇瓣,六儿又尝到了淡淡的腥味,是之前他射的。 就在炕下的案前,两人好端端地说着话呢,郑荀说了一大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话,六儿哪里知道郑老爷突然就跟发疯了似的,压下她的身子,直把男根往她嘴里送。 六儿只帮他弄过一次,男人也和她一样,硕物不管不顾挤了进来,插点戳到她喉咙口,见六儿脸色不对,慌忙抽出,只入了一半,就在舌心处来回地捅。 小妇人没甚经验,牙齿不免磕碰到肉棒,坚硬的齿撞到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分,郑荀不由地紧扣住她。 六儿含了好会儿,直到他将那东西射在她嘴里才放开她。 庞六儿模模糊糊想起方才炕下的事,又叫他哄吃了次,小妇人眸光涣散而迷茫,她不自觉伸出嫩舌舔了舔唇角。 小妇人不经意香艳的动作,倒把郑荀震得浑身一硬,已释放了三回的棍子似乎又在她体内膨胀了几分。 棍子戳着肚子疼 六儿不甚清醒全然放松着身子,肉洞叫郑荀胯下那根阳具撑涨许久,虽有淫水的滋润,六儿依旧再觉得难受。 小妇人唤到嗓子嘶哑,大冬天的,炕并没有烧热,那两具交缠在一处的光裸娇躯皆染上了剔透的汗水。 郑荀身上白净,六儿尤甚,肌肤上犹似覆了层珍珠粉,两鬓青丝叫汗水润湿,黏在她面颊上。 男人亲她的脸,怎么都亲不够,将那些汗珠都吮吸了去。 六儿娇娇地哼,郑荀却忽地自她身体里抽离,将六儿抱着翻了个身,六儿整个跨坐在他腿间。 他的掌抚在小妇人臀瓣上,轻捏了捏,男人叫她微抬起屁股往后坐:“六儿,你挪一挪。” 那处男人坚挺的棍子自黑色丛林间探出,高高地昂起头,肉身沾满稠液,顶端马眼不时吐出几滴白浊。 小妇人发现自己身子骨软得不像话,刚坐在他腹间瞬时就瘫下腰,脸贴着他的脖颈:“郑荀,我不舒服,那地方疼。” 她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六儿其实不爱端着,之前那样是顾及元儿他们还在炕上。 她话刚落,郑荀只觉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顿时断开,这小妇人愈发会蛊惑人心,如同灵魂让她紧攥在手心。 六儿分开腿,一直以跨坐的姿势半趴伏在郑荀胯部上方的位置。 小妇人不断涌出汁液的肉穴毫无缝隙地紧贴着他的小腹,黏黏滑滑的,她扭腰在他肌肤上轻轻扭动,转着圈儿,浸湿了大片地儿。 “哪里疼?”他这样问着,手却已往她屁股下面摸,小妇人腿心那块肉让人插久了,原本就肥厚的肉瓣肿了好几圈,下面那口子却还张着。 “别碰,你别碰。”她光着屁股扭了下身子。 郑荀闷哼声,拿开手转而扶住她的腰身,阻止小妇人这完全不解 分卷阅读40 风情的磨蹭。 他略微使了几分力,六儿屁股被迫抬高,穴口叫他捅大了,原先藏在内里的媚肉不断痉挛收缩,混着男人精液的蜜水淅淅沥沥往他身上落,将男人小腹四周弄得一片狼藉,就连黑色耻毛上也沾染了不少。 小妇人满面春色,只那低垂的眉眼带了丝羞涩,她懵懵地顺着男人的眸光往下看,阳具仅差半分就能碰到她的穴。 郑荀已开始急不可耐起来,他自己握着她的腰对准昂扬,手下力道略松,六儿身子沉落,男人粗壮的肉身瞬间叫她给吃了进去,巨物横冲直撞撑开甬道。 小妇人坐在他棍子上身上呻吟了声,双手捂住小腹,这姿势会肏得更深,穴道毫无保留地撑开,郑荀粗壮的利刃挤着软嫩的肉,撞开甬道一路探入极致。 六儿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吃力地扶着他撑起腰,撅起臀,郑荀腿心的东西从她体内挪出点,深色的狰狞凶物露出小半截在外头。 然而没等她稍稍松口气就已功亏一篑,男人陡然拽着她狠狠撞坐下。龟头刺向花心深处的瞬间,小妇人受不住这力道,浑身哆嗦着。 郑荀没有停手,一遍又一遍,支撑她的腰腹不断来回,丑陋的阳具一次次戳入娇穴。 六儿浑身失了力气,整个人干脆再次趴在他胸膛上,怎么也不肯起身,肉缝里还夹着根铁棍子。 他凝视着她,不断挺着腰腹,身子像失去控制般,那根孽物在小妇人体内戳顶越来越猛,她依稀听得男人喉咙发出低沉压抑的嘶吼。 吴家女 翌日宵禁前,郑荀没到六儿家,接连数日都是如此。 饶是郑荀先前已说过,两个孩子还是念叨得紧,六儿听闻元儿和月姐儿的无知呓语,不由得心里咯噔下。 才这般就已如此依赖郑荀,六儿也不知自己做错了没,只领着两个孩子把郑荀那日留下的字抄了数回。 六儿已认得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名字。 而郑荀那边,由县丞代管衙门事物,他则带着县里的吴主簿并个奴仆,脱去官衣乔装打扮,也不用骡车,只将郾城县下辖几个村镇,刘谷村、张沟村、石磨村等皆跑了遍。 郑荀自己初来乍到,各个村子里别说村民,就连里正都不认识他,装作赴京的读书人带着仆从,只往那庄户人家讨水、借宿。 庄户人家大都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敬畏,尤其郑荀又生得副好模样不像歹人,也不是白住人家的,给些碎银子,哪里会不愿意。 吴主簿开始并不知道郑荀是何意,看着那位坐在高堂上的郑大人丝毫不忌讳,就那样跟着地里刨食吃的泥腿子们扯些不着边的话。 什么都说,像什么家里几口丁,有什么别的营生,自己这一路经了不少地方等,反有些像是微服私访。 吴主簿心知肚明,这位郑大人刚到任一月,虽已在百姓口中留下了酷吏的名声,瞧着如何都不像是爱民如子的,但他胸有丘壑,这是来郾城县办大事来了。 都说“穷秀才,富举人”,他一个秀才能在县衙里混到主薄的位置,怎可能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只盼着那小门小户的泥腿子别乱说话。 郑荀叫他一一记着交谈内容,就连当日的吃食都不得漏下,吴主簿不敢懈怠。 如此在外奔波了几日,待到入城那日却忽地下起暴雨来。 冬天雨虽不常见,但是能冻死人,此刻被寒风这么一吹,落在脸上跟刀刮过般生疼,那仆人见了,忙脱下外衫替郑荀挡着。 饶是如此不多会儿,他身上厚厚的袍衫也湿了。 县衙离县门处还有段距离,郑荀几日未见庞六儿母子三人惦念得很,他急着回去,可惜这雨下得大,路上连辆骡车、马车都见得少。 还是吴主簿道:“小人家宅就在这附近,大人若不嫌弃,先随小人回家避一避。” 郑荀想了想,看了眼自己身侧直打着冷颤的仆从,点头道:“也好。” 吴主簿家中有妻有子有女,一家子坐在屋里烤火,见吴主簿满身狼藉地敲门并带了两人回来,三人皆吓了一跳。 吴李氏慌慌张张打算让儿女进别的屋子躲躲,吴主薄见了,轻斥责了声:“荒唐,这是县太爷郑大人,还不见礼。” 母子三人忙行了礼。 郑荀微扶了扶吴李氏,道:“起身罢,本官坐会儿就……” 男人话未说完,怔了瞬,看的却是吴家女儿的方向。 郑荀有些后悔来如今这遭了。 —————————————————————— 捂脸,走剧情啦~ 补丁 他从未将吴家女儿放在心上。 这在京中的两三年,全只惦着庞六儿和她生的崽子,哪里顾得上想别人,他是真不大想得起来,在那梦里,吴主簿可是差点做了他岳父的。 吴文锦确实有四五分像庞六儿,长相比六儿要秀气些,不似六儿那般勾人。 她父亲是秀才,自然也识得几个字,看着虽不及长安城里的贵女,也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子要好得多。 郑荀很快恢复如常。 但他这愣怔,吴家一家老小都瞧在眼里,吴李氏与吴主簿对看眼,两人互相交换了个心思,皆未说话。 吴主簿考了数年一直都未考上举人,虽不得志,但秀才在小小的郾城县也难得,吴家女儿又生的漂亮,上门求娶者并不少。 照理说吴文锦年过十五已及笄,纵然家中父母不舍,也该先定下来亲事,晚些时候再完婚,而她如今并未谈及婚嫁,吴家未必不曾怀了待价而沽的意思。 郑荀坐在正屋里烤火想着事情。 那梦中他有些对不住吴文锦,当时两人约看,他确是合心意,便收下了她的香囊,后来自己反悔,他在郾城县五年这女子都未嫁。 仆从阿大在门外屋檐下守着,吴主簿匆匆换下湿衣过来。 他手上拿了件外衫:“这是小人未曾穿过的,大人衣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干透,不如就暂且穿这件,您的外衫我拿去熏笼里烘一烘。” 亵衣薄易干,外衫湿透了确实难受,郑荀将衣服褪了,关了门,只穿着里衣坐下,也未披上吴主簿送来的衣服,待觉得稍干些,又唤了阿大进屋。 “外面雨可还在下?” 阿大应是。 郑荀想了想:“你去寻吴主簿将我衣服取来,借两把伞我们便走。” 阿大却隔了好会儿方回来。 他伺候郑荀换好衣服,那边吴主簿已在门外忐忑地候着。 吴主簿刚进屋就对着郑荀行了个大礼,郑荀不解,让阿大将他搀扶起,秀才也算是有功名在身,见了县令无需跪拜。 原来刚才吴主簿拿衣服去烘烤时,未曾注意将碳灰落在上面,外衫让烧灼了处。 郑荀连衣服都未再看一眼,只道 分卷阅读41 :“无妨。” “好在家中女儿缝补尚可,我让她帮着补了补。”吴主簿又道。 郑荀闻言,几不可见地拢了拢眉,沉默片刻道:“有劳,这本是拙荆的事。阿大。” 他抬腿往外走。 吴主簿叫他一句“拙荆”给惊到,别说他,就是衙门里众人,怕也没人知道郑荀娶了妻。 郑荀只叫他起身,雨下得大,伞不大管用,主仆两个冒雨走了段路。 他让阿大回后宅,自己则去了郭寺巷。 那边六儿和元儿还在屋子里抄字,月姐儿累了,喜鹊原本在陪她玩,听到有人敲门,喜鹊难免面上一喜,看向庞六儿。 郑荀这几日没来,喜鹊倒是替庞六儿操了些心,可看六儿不甚在意的样子,她也只得按捺下疑惑。 六儿姐跟她是不同的。 ———————————————— 谢谢宝贝儿们~ 衙香与针脚 但六儿跟郑荀也是不同。 喜鹊开了院门让郑荀进来,则回了自己的屋子。 六儿跟两个孩子俱仰头看郑荀,月姐儿年岁小几天未见已经有些认生,隔了会儿才向他伸手,元儿则跑去拉他:“爹,你来看看我们练的字。” 郑荀浑身湿哒哒的,略有些狼藉,六儿见状忙道:“元儿,你领着月姐儿玩会,等你爹换件衣衫。” 又起身看向郑荀:“你先去你屋子。” 郑荀其实并没有衣在六儿这处,他刚才来得急,也没嘱咐人送件衣物,不过总归不好在孩子们面前衣冠不整,他抿了下唇走出去。 谁知道没多久六儿却拿了件男人的衣物过来。 郑荀瞧了眼脸色瞬时不大好,也未出声,只蹲在那儿往炕里添了把柴:“六儿,我不用换,烘会儿就好了。” 声音明显有气无力。 庞六儿知道他的心思,将一套衣物递过去:“看看还合不合身。” 郑荀闻言大喜,猛地起身拽住她的胳膊:“这是给我做的?” 男人衣服上有股子陌生的香味,并不像他平时用的那些,六儿下意识拢起眉,听闻他的话后神色更是黯淡了瞬:“嗯。” 只没等郑荀再开口,她又补了句:“不是我做的,嗯,这样说也不准确,总归你先穿着罢。” 六儿这话虽说得奇怪,但郑荀一接过衣服就清楚了。 衣服自里到外,包括内里的亵衣都是麻布,不说郑荀,连六儿如今里面肚兜也是棉布的,她怎么会给他用这样的料子。 再看那衣服上的针线,分明已是有些年份。 只稍微琢磨琢磨就能知道个大概。 衣服是当年郑荀欲进京时那个庞六儿备下的,后来她自歪脖子树上下来又重活了回,哪里还会再把衣服给他。 这衣物就一直压在箱子底下,六儿舍不得布料,寻思着可以将它们改了,不过最后为什么搬了许多次家,连两个崽子都出生了也还是终究没改,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 郑荀展开袍衫细看了遍,手摸着布料笑了笑:“六儿手艺还是一样的好。” 六儿并不接他的话茬,站在原地没走,背倚着门板道:“你快换了,舍得一会儿受凉,元儿还等着你教他识字呢。” 郑荀也不避讳,三两下就当着六儿的面将自己脱了个赤条条,男人面容俊秀,身材颀长,此刻便是周身全无一物,瞧着竟也看不出任何荒淫的味道。 庞六儿眼落在他身上,不由往他胯下瞥了瞥,那根长肉棍半硬不软地垂在两腿间,随着男人姿势左右晃着。 郑荀弯身穿着里衣,看着她故意揶揄道:“六儿,现在可不行,你不说孩子还等着么?” 庞六儿啐了声:“你道谁惦记呢,你把递衣服给我,我去晾晒了。” 这几年惯了锦衣袍服,乍穿着这粗衣麻布郑荀有些不适,刚穿在身上就升出些痒意,不过叫他生生忍了下去。 六儿不知情,抱着他的衣服拿到外面,撑伞打了桶水,蹲在屋檐下简单用水泡了泡。 见那边郑荀穿好衣服出来:“你快去陪元儿和月姐儿。” 六儿性子烈,瞧着粗鄙,实际心也细,复杂点的事或者她是真的转不过弯来,但有些人情世故她也不是不懂,她是装傻呢,就像当年乔氏爱从她这打秋风,就像郑荀不告诉她书院里休沐的事。 六儿怕坏了那点子为数不多的情谊。 就像这会儿六儿注意到男人外袍上的补丁,那细密的针脚可不像郑荀身边婆子的手艺,妇人对这最是敏感,六儿鬼使神差地埋进袍子里嗅了嗅,淋了雨还有股衙香味,怕是刚染上没多久,她从未在男人身上闻过的。 ———————————————————— 这两天忙了些,明天开始应该可以继续两三更~ 娘,你哭了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1286 娘,你哭了 六儿在门外站了好会儿方进屋,雨下得大,甚至溅了几滴在她身上,她顺手拿过一旁的粗布擦了擦。 元儿和郑荀一坐一立,两人皆背对着六儿未察觉,倒是月姐儿拉扯着六儿的裙边,低声细语唤了她声:“娘。” 庞六儿思绪不宁,眨了眨眼才低头瞧月姐儿,把小娘子抱起来:“月姐儿怎么了?” 月姐儿两岁多了,分量也不轻,六儿胳膊有劲,只手抱着也没觉得多累。 月姐儿一脸的懵懂:“娘,你哭了?” 她看得清楚,眼眶里还红着呢。 月姐儿这话一出,原本在案前的一大一小两个都扭头来瞧庞六儿。 庞六儿让三人瞧得不自在,连忙道:“娘没事哭什么,刚在外面让雨水溅到眼里揉了两下,这不就已经好了,元儿、月姐儿跟你们爹玩会儿,娘做鱼脍给你们吃。” 六儿说的鱼脍并不是人们常食用的生鱼,两个崽子脾胃弱,吃不得那些,用了便会拉稀腹泻。 六儿便另想了主意。 她刀工好,将鱼起片去刺,暂搁置在一旁,再烧小半锅热汤,汤内放入花椒和芫荽,加以油盐后,将汤汁浇在鱼脍上,鱼片薄,很快被烫熟。 这样元儿和月姐儿也能食用。 两个孩子瞬时让六儿给哄住,哪里还记得哭泣的事,倒是郑荀,瞧着六儿略踉跄,几乎是仓皇而逃的步子,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身上痒,男人忍不住又 分卷阅读42 挠了几下。 郑荀在这儿,喜鹊向来都不同他们一处进食,就是六儿喊她,她也只道:“六……夫人,我吃过了。” 喜鹊看着郑荀,又给改口。 六儿不悦:“郑荀,你又跟她胡乱说什么?” “六儿,她既要呆在你身边,规矩便是规矩。”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在郑荀看来,六儿以后要面对的多呢,难道跟这些仆人个个称兄道妹不成。 六儿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发作,瞥了他眼未吭声。 她总归是做不到他那般的,转而当了官就端起那副架子,六儿默默捏紧了拳。 夜里喜鹊陪两个孩子,六儿跟郑荀睡在东屋。 郑荀褪了外衫,没像往常那般猴急地摸过来,反窸窸窣窣手伸进亵衣里挠着,刚在炕下还好,这会儿躺在炕上,浑身就跟有无处虫蚁爬过。 他挠了两下就停下,唯恐六儿瞧出端倪。 哪知六儿瞧出不对劲,竟直接将他衣服掀开,男人衣衫下的肌肤已不能看,大片大片的红斑块,肿了许多,规则不一的疹子因为被挠得狠,有些地方甚至出现血丝。 六儿不晓得这是什么,慌了瞬准备下炕去请大夫:“荀哥,这怎么了?” 让郑荀给拦住:“六儿,该没什么大事……明早许就会好。” 六儿不信,衣衫都顾不得多穿就要往外面去。 “刚袍衫穿在身上就有些痒,怕还是……”有些穿不惯,郑荀将身上衣服都脱了。 庞六儿眉眼低垂,闻言好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小妇人一声不响地又爬回炕。 动怒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1290 动怒 郑荀毫无遮蔽总算觉得好了些,六儿软软的,身上还带了丝寒意,搂着很舒服,郑荀瘙痒刚缓解会儿又去亲她的面颊,六儿避开了:“荀哥,我肚子胀,不大舒服,可能癸水要来。” 郑荀知道她的毛病的,掌覆在她小腹处轻揉着。 男人在外奔波好几天,今天又淋了雨,回来也不得歇还起了藓,这会儿真累了,没多会儿就搂住六儿睡着。 倒是六儿不放心,夜里掀开被褥摸着他身子看了好几回,那痕迹渐淡下去,后来再看,只剩几个浅浅的疙瘩,果真是如郑荀所说的,是衣穿不惯的缘故。 六儿松了口气,面上表情骤然变得古怪,似笑又似哭。 庞六儿一夜没睡,就那样睁眼到了天亮。 耳边不时传来男人低低呼吸声,六儿几乎以为自己要睡去,可终究还是没半点睡意。 她想着郑荀外袍上的熏香味,还有那明显的妇人针脚。 想着他如今连麻布衣都穿不得了,虽起了藓子也怨不得他。 庞六儿思绪很乱,郑荀因为每日要上值的缘故醒得早,小妇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跪在炕角将他昨日泡洗过的衣服放在那边烘。 郑荀眉心微动,掀了被子到她身后,咬着妇人白净的耳垂:“六儿。” 男人身上还没穿衣服呢,他啃咬着她的脖子,那点子调情的意味很快变了质,郑荀呼吸渐重,又唤了她声:“六儿。” 声音里藏着浓浓的情欲。 六儿却摸着外袍上细密的针线不说话。 郑荀瞧见了六儿的动作,他等着六儿来问他,依着庞六儿的性子,该不管不顾先骂他一通,郑荀知道,六儿还惦着他的,她自己承认了,惦着他又不打算跟他在一起,难不成好好的夫妻两个真无媒苟合一辈子。 男人心思诡谲,吴主簿那心思他如何看不出来,上辈子是他不介意给对方个机会,后来因为六儿而作罢,现他怀里揣着个真的,又怎会去要个假货。 郑荀故意的,昨日方才会连府衙都没回。 只小妇人却未如他意料中那般反应,她问了郑荀句:“荀哥,你累不累?” 郑荀不解。 “荀哥,你早不是大寨村那个会因一句救命之恩,会因为十两银子医药费和二十两银子束修就入赘了的郑荀。你看你,出门前呼后拥,穿麻布衣都会起藓,也用惯了仆人,你自己没有察觉么,这样窝在这小院子里,跟个市井妇人勾搭在一起,你累不累。” 六儿压根未提补丁的事。 郑荀听得庞六儿这么说,顿觉不对:“六儿……我只得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 庞六儿将衣服递给他:“差不多已干了,荀哥,还有十日到元正日,过后你莫要再来,你再来我就带着元儿和月姐儿搬走,这话我说了许多回,总该作数的。” 六儿没骂人,倒是重重拍开男人的手,郑荀吃痛松开桎梏,她已趁机下了炕。 郑荀想去追她,但自己身上还裸着。 玉簪子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1893 玉簪子 已至年末,郑荀更忙碌,吴主簿那边,私下与郑荀道了两句,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绝口不提自己昨日那心思。 倒真是个当官的料子。 郑荀轻笑:“无妨,吴主簿不用放在心上。” 面上瞧不出任何不满,郑荀性子跟六儿有些相似,是最不喜欢欠人情,梦里因着吴文锦错付的一片痴心,吴主簿在郑荀离开郾城县没几年后可是升了别县县令的。 一个举人、进士都未必能等到的位置,倒让他个秀才当了。 庞六儿那边这样的态度,郑荀也没有再瞒着,将前后事包括那梦里的一段孽缘倒都说了出来。 “六儿,当时也是我思虑不周。”要没后面那梦,吴文锦怕真会成了他妻子。 庞六儿听他说完,倒是不咸不淡地歪头问了句:“她和我长得很像么?” 郑荀点头:“大概几分。” “若有机会倒是想瞧瞧。”六儿丝毫未再纠结。 她自那日后,面上看着并没什么变化,但郑荀不清楚,六儿已开始给元儿寻学塾。 元儿年纪小,聘请位塾师来家里教授才最是妥帖,不过那银子不菲是一回事。 六儿听闻那些坊间香艳故事,竟有好些篇都是寡妇与先生的,遂直接断了请人回来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写故事和当 分卷阅读43 先生的大都是落第的穷秀才,别瞧他们圣贤书读着,那心眼子可同样不少。 隔壁陈家的侄子陈仲尚不就是个例子,三分真情,七分假意,最会骗人。 六儿这边左右未能定下来,腊月二十七,郑荀开始休沐。 他闲着无事,亲自抄录了两本册子出来,给元儿和月姐儿的,是千字文,另一本给六儿写的,则更实用些。 “待元儿先将千字文念熟了,再教他别的。”郑荀不知六儿的打算,只对六儿道。 今日已是岁暮,六儿在院子里架起庭燎,她不想跟郑荀争论什么,并未答他的话,只招手让元儿过来,指着郑荀道:“元儿,你爹可认识许多字呢。” 元儿围着庭燎将短竹子扔进火堆里,竹节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拍手笑:“我以后要跟爹一样厉害。” 庞六儿也跟着咧开嘴,庭燎的火光将印在母子两人身上,比远处落下的斜阳还要耀眼。 天色渐暗下来,熙和九年快要过去。 胶牙饧是郑荀一早从街上买好的,六儿和喜鹊在灶房里包牢丸,一个个用面皮裹成半月形摆在灶台边。 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无论郑荀如何不满,六儿也不肯让喜鹊独自守岁。 喜鹊站在原地没动。 郑荀道:“便就一起罢。” 还是因为六儿退让了一步。 元儿和月姐儿不喜欢酒味,自月姐儿开始,郑荀一人给沾了些屠苏酒,“小者得岁,先酒贺之”,图个吉利。 元儿还好,这却是月姐儿出生后头回跟着郑荀守岁,月姐儿不肯张嘴,直往他怀里钻,郑荀耐着性子哄了好会儿,月姐儿才将沾着的酒舔去。 郑荀将对金镯子套在月姐儿手腕间:“就图个吉利。” 元儿也是一样的手镯,不过郑荀却塞进了元儿兜里,元儿手上还戴着冯商以前给的那对。 连喜鹊郑荀也给了块银锭子,想来是临时起意。 过了子时,待将两个崽子哄了睡去,喜鹊也回了自己屋子,只郑荀和六儿两人坐在屋子里守岁,郑荀才自袖口里掏出个物来。 “六儿,给你的。”是个样式简单的玉簪子,这种玉的,可比金子值钱许多。 六儿还记得将郑荀那镯子当了五十两的事。 她恍惚了瞬,郑荀已替她给簪上,取了面铜镜出来:“六儿,你瞧瞧。” 六儿不想要他的东西,但往铜镜里看了眼,那眉梢长垂,肌肤似雪,见不到一处红斑的妇人,哪里还是两个月前的庞六儿。 都是凭着郑荀那些好东西,有银子也未必能买来的好东西。 说来讽刺,那日她还义正言辞地对着他来着。 六儿收了郑荀的簪子。 认出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4114 认出 两人直守着夜,六儿又喝了几口酒,头晕晕沉沉,郑荀褪她衣服时她也没多折腾,办完事,最后倒是由郑荀抱着睡了,等她醒来时,院子内幡子早竖好。 两个孩子站在竹竿下,仰头望着挂在高处的棉布幡子,见庞六儿出来,元儿指着那幡子道:“娘,爹还题了字呢,你看写的什么?” 六儿睁眼盯了好会儿,只认出个“日”字来,朝阳升起已是有些刺眼,六儿还想再看,忽地让人自后将眼覆住:“别久看了,日光伤眼。” 又对元儿道:“元儿,领着月姐儿进屋。” “不过个吉祥话,福延新日,六儿,一会儿我要去衙门里头,午后回来,你要累了就再去睡会儿。” 哪有人正日里锁门睡大觉的。 六儿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骤变,扭头问郑荀:“今日有人上门了么?” 郑荀摇头:“不曾。” 六儿遂松了口气。 郾城县小地方,家家户户元正日门开着,都设着简单的食物,邻里互相窜门,不忌谁家也吃点东西。 刚来郭寺巷那年,六儿忧心郑荀坏了她名声,初一都锁着门不见人的,他们那会儿初来乍到,却也正常。 后面一年时她已经生了月姐儿,便也入乡随俗,让喜鹊准备了好些吃食,大家都清楚她是个寡妇,只些妇人孩子上门玩耍。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六儿不清楚,左右街坊开始这是让郑荀那晚给惊吓住了,只道庞寡妇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时间久了,听说那老爷常夜里来,没名没分的,大家自然也就清楚,庞六儿怕是做了县里哪个贵人的外室,肯定要比秀才老爷要厉害些。 虽然平时面上不显,渐渐的大家也就疏远了庞六儿。 只是六儿忙着做生意,带崽子,郑荀又回来了,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郑荀在这巷子里走动,大多在天黑之时,也并非没碰到过人,不过一来大家有些惧怕他,二来市井小民,哪个没事天天去公堂上盯着绿服官袍的县太爷看,倒没让人认出过。 住在巷口的赵大娘,她家儿子吴大宝有出息,是个吃公家饭的衙差,人长得也不算差,元正日都有媒婆上门来谈亲事。 赵大娘认出了自家门口走的这位,不就是常进庞六儿院子里的人,她看了眼未敢说话,倒是那媒婆一张巧嘴:“好俊的后生,可曾说亲?” 媒婆已去拉郑荀的袖子。 没等着郑荀开口,倒是站在赵大娘后,刚叫媒婆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吴大宝竟扑通跪下。 赵大娘吓了一跳,忙去拉儿子。 只见吴大宝反将他娘给扯下跪,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郑大人。” 郑大人,哪个郑大人,赵氏不知。 “娘,这位便是咱们县的县太爷,郑大人。”吴大宝低声道。 赵氏一听,只觉头晕眼花。 那边郑荀已抬腿走了,“元日无需多礼。” 赵氏张了张嘴,拍着自己胸膛,“哎哟”一声道:“这……这可真是……命啊……” 不见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4501 不见 什么命郑荀不知道。 他自问行事光明正大,要不是六儿拦着不想让人知道,他何必跟个奸夫似的,每每入夜 分卷阅读44 了往这里头钻。 纵然吴二宝千万般叮嘱,郑县爷在郭寺巷出没的事依旧传了出来。 赵氏不提,当日可还有媒婆在场的,那媒婆巧舌如簧,走街串巷,虽知道厉害,可奈何管不住自己一张嘴,几杯酒下肚只将这风月之事传得天花乱坠。 不过可信度委实不大,除了赵家母子,几乎没什么人信,谁会把两人扯到一处,就是郭寺巷里其余人也是不信的。 也不是半点不信,而是不敢信,郭寺巷好些人见过那晚郑荀冷冰冰模样。 就是真的,民哪个敢跟官斗。 听说那众人眼里厉害的秀才爷,真惹怒了县令老爷,连秀才都没得当呢。 而在郾城县其余人看来,一个高不可攀的县令,另一个小门小户的寡妇,拖儿带女,怎么都不像是一对。 要说那小寡妇有几分姿色,可这郾城县也未必找不出个身家清白的小娘子,郑大人什么女人没有,何至于搅合个寡妇。 况且即便那媒婆说的恰如其事,旁人求证时赵家母子只推说不知。 待话到六儿耳里的时候,已是隔了几日,流言都淡了,六儿脸色沉着,好会方对喜鹊道:“由着她们说去罢,郑荀在,谅也不敢闹大。” 不得不说,小妇人现比当年心境可好得多。 自郑荀元正日那天离去后,庞六儿就没再让郑荀进过小院子。 六儿给元儿选了县里一处书塾,魏夫子是个屡屡落第不中的秀才,如今年近四十,家中实在维持不下去,子女也都大了,才彻底断了年头,办了这处学堂。 学堂收五至十四岁的学生,元儿还未到年纪,魏夫子问了元儿几句,又问元儿可曾开始习字。 元儿点头,在他案上写了几字。 幼子虽手腕力小,但笔触似银钩铁画,已有了些神韵,魏夫子感到惊奇,问庞六儿:“敢问夫人,之前公子何人给启蒙,非我妄自菲薄,公子天资过人,若跟着对方可比在我这好得多。” 元儿待要回话,六儿捏紧案角阻止了他:“庞承元!” “我既让他跟着您,自是信您的。” 魏夫子便也不再劝,他心中满意这学生,当即让元儿在孔夫子画像前恭立,给自己磕过头后便算作收下他。 元儿虽小,如今却已有了自己的思考,回去的时候问六儿:“娘,方才为什么不让提爹?他许久没来看我们了,他说过要教我念书的。” 郑荀其实是个好父亲。 庞六儿怔住,摸着他的头半晌道:“你爹很忙的,前两日不是让人送了书贴给你么。” 两三岁的孩子记不住事,再大些都忘了,郑荀那县令又能当多久呢,按他的说法,最多五年,他就要回京城去。 ———————————————————————————— 谢谢宝贝儿们~ 为妾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5824 为妾 元儿早慧,并没得那么好哄,只如何,六儿也没松口。 倒是夜里偷偷哭了两回,还叫喜鹊起夜时给听见了。 “六儿姐,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喜鹊实在没忍住,她不懂庞六儿,瞧着分明是舍不得郑大人,为何还生生将人往外推。 六儿不答。 虽然郑荀面上不显,但县里吴主簿日子却没像从前一般好过,郑荀以前看中他,俨然看作自己亲信,他比县丞还有几分实权,如今几乎不再吩咐他做什么事。 吴主簿在县衙里端的七窍玲珑,逢人挂着张笑脸,回去却发了老大一通脾气。 家中妇人子女靠着他过活,皆不大敢说话。 等晚上入夜时,李氏才对他道:“夫君,我这两日听闻了个传言,也不知真假……” 吴主簿听完却留个心眼,过几日寻到机会亲自去打听了番。 他对那庞寡妇依稀有点印象,听说很是会做生意,还颇得前任县太爷的眼,至于长相,他倒完全没在意过,主簿虽不起眼,也是九等末流的官,哪会看个市井妇人。 还是个拖儿带女的鱼贩子。 庞六儿常在外抛头露面,待吴主簿瞧清庞六儿的长相,反倒是笑了起来,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男人么,总好这么口。 自家女郎与这庞六儿像了五六分,说不准郑荀喜的就是这长相,难怪那日见到会失神。 怕真是看中了自家女儿,叫自己一下看透了心思恼怒,还有也是自己想岔了,郑荀再如何,都不会娶个九品官的女儿。 吴主簿想明白这些后,暗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纵然别的方面老成,终究在这上不如自己看得通透,女人哪有权力来得重要。 不过谁让人运道好,天子近臣,吴主簿想都不敢想。 吴主簿似终下决心,在街上转了圈才回了家。 回家后,他让小儿子与女儿回去房内,仅留下李氏谈话。 “不行,这如何使得,夫君,锦儿可是我们娇惯着长大的,这县里多少人家求娶,就昨日,那孙秀才又使媒人来了趟……那郑大人再好,怎可让锦娘去做妾……”李氏听完大吃一惊,连声反对。 李氏父亲虽没考上秀才,那也是个童生,她自幼也读过几本书,哪有好端端的让女儿做人妾的道理。 吴主簿沉了脸:“无知妇人!你可知郑大人是熙和六年的状元,曾入翰林院乃天子近臣,若不是圣人有要事嘱他办,又怎会让他来这小小的郾城县……” 但看郑荀来郾城县做的第一件大事,就知道他志不在此。 现开春,河里冰开始融化,郑荀已叫府下兵丁开始征役,只闹得民声渐哀怨也不曾缓下分毫。 李氏还是不肯:“不行,我们可就这么个女儿……” “你道我会害锦娘不成,锦娘跟了郑大人以后未必没有天大的造化,我家女儿自要寻个一等一的,在这郾城县,你难道还能找出第二个?” 李氏待要说话,那边门却叫人推开。 吴文锦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外,将她爹娘的话都听了进去, 她顿时在二人面前跪下:“娘,我愿意的。” 李氏但觉头晕眼花,半天喘不过气来。 ———————————————————————— 灯看到宝贝儿的留言,那个更新时间,不然就暂时定在每天中 分卷阅读45 午1点,以及晚8点呀~ 相见 < 休夫(1V1,H)(十夜灯)|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13465/articles/8346440 相见 这厢父女二人不知说了什么,李氏听着心惊肉跳:“何至于此,锦娘,你竟也同意,你读的书呢,可还知道礼义廉耻!” “住口!”吴主簿听到她的这番话,猛地怒道,拳捏紧了终究没落下。 吴主簿也非全然无心之人,好歹记得这是给他生了一子一女,缔结十数载的发妻。 吴文锦却在她面前磕了个响头:“娘,我愿意的,自那天见他起我……女儿只除他不嫁……你成全了女儿罢。” 吴文锦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许,她以前并未想过其他,只那天见了父亲领回家的那人,父亲说这是他的上官,那人当时其实尚有几分狼狈,她却也不知怎的竟入了心,像等了他许久般。 李氏看着这已然魔怔,异想天开的父女,又念及女儿这段时日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道怎凭空生了这么多事端。 可她无计可施。 她以前在家时指望着父亲,成亲生子后指望着夫君子女,纵然觉得他们千错万错,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 庞六儿那鱼摊子早就赁给了别人,对方的鱼也自她这儿买,每月再另付她两百个铜板的摊位钱。 这日庞六儿照例将鱼送来:“朱大,今天这鱼可不孬,我特意给你留了条大的,你瞧这鲫鱼,怕有一斤多!” 庞六儿自那大鱼筐里徒手提了条鱼出来,鱼身上还沾着水和湿泥,鱼尾扑腾直往她身上溅,六儿也没嫌弃,笑着道。 朱大摊子前已站了个人,自背影瞧着,似乎是个尚年轻的女郎。 她听闻二人谈话,矜持地往鱼筐里瞥了瞥:“却是不小,这条鱼便也给我吧,帮我做成鱼脍。” 声听着柔弱,像是养在闺中,娇滴滴的。 那女子掩住半边脸,却往庞六儿的方向看。 庞六儿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看了眼,女子倒像是受惊般,忙挪开眼去。 六儿未当回事,只瞅着她以绢丝捂鼻的模样,心道几分怪异,既然这般,来鱼摊上做甚,打发家里人来就好。 那边朱大对六儿道:“庞寡妇,你先等我会儿,待我将这两条鱼洗杀干净,片好。” “没事,你弄吧,别让人久等了。” 做鱼脍是个细活,鱼骨、鱼刺、鱼皮、鱼片一一分开,半点急不得。 六儿将骡车牵到一旁的树上栓上,自己就坐靠在车板上半眯眼打着盹儿,只眉头却紧皱着。 却不是六儿多想,那女子一直瞧着她呢。 六儿默了瞬跳下车,径自走到女子面前,坦然问道:“可是我有什么不妥?” 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恁谁也会觉得怪异。 谁曾想,女子却叫她这么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帕子就这么落在地上,地上脏兮兮的,想来也是不会再要。 只她这么抬头,六儿却怔住了。 吴文锦。 六儿记忆不算得好, 不知怎的却记住了郑荀那日提及的名字,郑荀那日未说清楚,这会儿看着竟有五六分像自己。 庞六儿稳了稳心,不管当下思绪如何,却很快移开了目光,对着女子微颔首,也不待她答话,又闭眼坐回自己骡车上去。 吴文锦不由地再次打量了眼庞六儿,听父亲说长得像她,不过是个鱼贩子,比她年长好几岁,还有儿有女的,无非姿色好了些才勾搭上郑大人,不过却是不及她的。 如今再看父亲那话却未免有失偏颇,说是二十多岁的妇人,道十六七岁也有人信,常年在外抛头露面的,那面颊肌肤,还有那双手,照理该粗糙的,却比闺中少女看着还要鲜嫩。 吴文锦初始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面上再如何鲜艳,年岁已经在这儿了,又生了孩子的,终究比不过自己。 吴文锦只往鱼摊放下铜板,连鱼都没要,转身便离开。 待朱大将鱼用油纸包好,人早不见了。 “庞寡妇,你说这人奇不奇怪,这买了鱼又不要的,好在银子是给了,不然我这可不就白忙活。” “可不就是怪,方才还一直盯着我看呢。”六儿数着朱大递来的铜板,笑道:“既不要,你自家带回去吃好了。” 六儿随意数了数,也不知数清了没,往钱袋子里装,牵了骡车就匆忙走了。 我见到爹了 六儿回了郭寺巷。 喜鹊陪着月姐儿在家,见六儿这么早回来吃了一惊。 六儿对她道:“你替我去趟宁坊的刘坑饪家,看他需要多少斤鱼,元儿那边,一会儿我去接他。” 六儿将身上衫襦、布裙都换了,理好发钗,这才领着月姐儿出门,元儿的书塾离郭寺巷并不远,穿过县衙门前的大路,拐过街角没多久便到。 也不知庞六儿是不是今日流年不利,母女已近县衙,那县衙门口正停着匹高头大马,来人自马背上翻身而下,马夫忙跑来牵走。 六儿远远瞥眼,手紧扯着月姐儿,欲忙把月姐儿拉走。 月姐儿却已经看到了下马的那人,小女郎胆子小,声若蚊蚋唤了句:“娘,爹在那地方呢。” 庞六儿低身哄她:“月姐儿瞧错了,我们去接你哥哥。” 月姐儿不想走,却拗不过庞六儿,何况她是最信着娘的,六儿将她抱在怀里,小女郎抽抽噎噎,叫六儿给抱远。 小女郎心里却一直记着这事儿。 待晚上庞六儿在别处忙,元儿就在案前习字的时候,她站在元儿旁边玩,玩了好会儿手指才轻声对元儿道:“哥,我今天瞧见爹了。” 元儿手一顿,看向妹妹:“爹回来了?” 月姐儿摇头:“哥,你知道街边那的大房子不,我今天看到爹进去了,可娘说不是。” 小女郎撅着嘴,她肯定没有看错的。 元儿揉了揉妹妹的发髻:“月姐儿想爹了?” 月姐儿眸子里含着泪,指着案上的那帖子道:“那还是爹给我们的呢。” 这屋子是郑荀以前住过的,六儿便充作元儿的房间,元儿过了三岁半,再跟妹妹睡在一处也有些不妥。 元儿盯着案上的字帖发呆。 - 书塾毕竟是幼学,学生旬给休假两日,元儿休假也要念书,可不能跟着六儿到处乱跑,庞六儿便留下喜鹊在家陪兄妹两。 喜鹊是个稳重的,谁道就这样出了事。 六儿回来天已经快黑了,院门半敞着,喜鹊就坐在院子里哭。 分卷阅读46 喜鹊哭得满眼通红,见她回来,才登时觉得有了主心骨:“六儿姐,怎么办,元儿和月姐儿不见了!” 六儿闻言几乎撑不住身子,勉强才挤出句话:“你别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鹊哭着将事情说了。 “……我只是去灶房做了会儿饭,出来时院门半掩着,元儿和月姐儿都不在屋内……六儿姐,我四处都问了,找了半天,哪家都没有,怎么办……” 庞六儿心下也是又慌又急,元儿和月姐儿就是她的命,要真丢了,她如何还活得下去,却还是宽慰喜鹊:“莫慌,院门从里面开着,怕是两个孩子跑出去玩了,我们再分头找找,总不至于跑出城。” 可郾城县那么大,凭她们两个,往哪里去找。 六儿心里想着,人已往院外跑:“喜鹊,你莫出去了,在家里守着,我去寻人。” 小妇人半点不敢停留,一路跑出郭寺巷,直到县衙门口方才停下。 整个郾城县,哪还有比他更能耐的人,为了元儿和月姐儿,论说去找郑荀,跪着求他六儿也愿意的。 她人还没到府衙门前,左右两个衙差已将她拦下:“要告状明早来,县太爷已离堂。” 县衙门前的红灯笼已挂起。 小妇人发丝凌乱,眼眶泛着红,她顾不得那些,将钱袋子拿出来,往那年纪大些的衙差手中递去:“还劳烦您帮忙通报声。” 那衙差打开钱袋子看眼,手掂了掂,又看庞六儿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道怕真是有大冤屈,由着她击鼓也不会遭了县太爷的怒。 就是没什么大事,挨板子的也只会是这不知事的妇人。 他只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郑荀刚至内衙不久,取了东西,想着一会儿再差人去趟郭寺巷,六儿不肯见他,郑荀心中早了有计较。 还没等他多想,府衙前堂鼓骤然响起,他套了官府匆匆往大堂走。 寻子 谁道那跪在堂下的人,郑荀再是熟悉不过。 郑大人连凳都尚未坐热,忙不迭自堂上下来,堂下此刻只两个方才守在门口未下值的衙役,两人俱是一惊。 就见着他们那位郑大人俯下身,小心翼翼托住那妇人,轻声问道:“六儿,你怎的过来了。” 这软和的声音,怎还像往日里不苟言笑,端得老成的郑大人,虽才二十多岁,却威严过甚,叫人站在他身边都不敢大喘气。 那妇人腿一软,几乎全倚在郑大人怀里,只揪着他圆领襕袍急道:“郑荀,你快差人帮忙去找元儿和月姐儿,他们人不见了!” 旁边两衙役在妇人喊出郑荀名讳时,就已是冷汗淋漓,怀里刚收的还泛着鱼腥味的钱袋子烫手得很,不过郑荀这会儿压根没心思注意到他们。 小妇人泪珠子直往下掉,郑荀半拥着她,纵然心中慌乱也未现出丝毫,只不动声色安抚着她,差堂后的奴仆去内宅将人都唤来。 “六儿,你莫急,我马上就让人去寻。” 六儿原本就是硬撑着,这会儿见到郑荀,不由地整个腿都软了,几乎站不住:“郑荀……去找他们……要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郑荀,元儿和月姐儿怎么说都是你的骨肉……” 郑荀扶住她,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泪,那泪珠子却怎么都擦不干。 郑荀将内宅里七个奴仆及三个婆子都喊了出来,衙门里差役大都已下了值,只剩牢头、更夫十数人。 郑荀叫个婆子把喜鹊寻来问话,只对余下众人吩咐几句,将元儿和月姐儿年岁样貌说了,又差那婆子就在院子那处守着。 站在两侧的衙役听着浑身直颤,其中一人忽猛地跪下:“大人,小人该死,日中时候曾有两个幼童来衙门,说要找爹,小人当时以为是幼童嬉闹,没当回事,只让他们走了。” 六儿闻言身子一僵,想起那日在县衙门前遇到郑荀的事:“会不会来寻你了,前两天我和月姐儿从街上走,月姐儿说瞧见你,可郑荀,他们没回去。” “六儿,他们该走不远,城门那边我已让人去问。” 天已暗下来,各坊一更三点宵禁,街上行人已少了许多。 衙门里可用的人手虽不多,但这样大张旗鼓,终究还是将县衙附近的人家都给惊动了。 听说不得了出了大事,衙门里丢了两个孩子,还是那位新来知县大人的亲身骨肉。 那郭寺巷里的人,虽各有各的算盘,心眼却没坏,毕竟是看着元儿和月姐儿长大的,好些个自下午就帮着喜鹊寻找了圈。 这会儿没睡的,谁曾想又听闻了这个惊天消息,震惊后来不及多想,只将家中男人、婆娘都唤出来,吴大宝家中连赵氏都去找孩子。 这些个人并上郑荀和庞六儿寻了半个多时辰,竟没个人曾见过元儿和月姐儿。 庞六儿原就是强弩之末,这下彻底崩溃,差点瘫软在地上,小妇人越发觉得害怕:“郑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能找回来,你……” 你将他们领走吧。 这话终究没有能说出口。 郑荀听着小妇人慌乱的心跳声,此时并不比她好多少,就着火光,他低头瞧向怀里的女人,阖着双眸,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都哭肿了。 男人顾不得其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俯身亲了亲她颤抖的眼睑:“六儿,都是我不好。” 他曾应过她的,要护着她,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 郑荀在原地站了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抱起六儿,小妇人窝在他怀里,男人脚步加快,一路竟是重新往县衙去。 跟着你元儿会更好 六儿却也没那么脆弱,小妇人稳了稳心神,自郑荀身上下来:“郑荀,怎么又回去了。” “我也只是猜测,六儿,元儿性子像你的。”执拗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六儿听了不大明白:“什么?” “要真照方才衙役所说,月姐儿又曾见我进过衙门,两个崽子怕还在这衙门附近守着呢。” 郑荀只带着她往县衙四周寻,连门口那对威风凛凛的石头狴犴都不放过,将这附近能藏两个小崽子的地方又细细筛了遍。 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人。 就在县衙对面的一处茶摊上,这摊主今日未出摊,炉子搬回去了,仅余几张板凳皆堆放在桌下空隙里,摊子三面撑着竹竿,顶上挂上麻布布幔,似乎一眼能瞧见里头的情况,是以方才见了谁也未留心。 郑荀将桌凳移开,六儿举着火把照了眼,兀自在原地楞了许久。 小妇人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被惊吓得不清,这会儿乍喜,却连笑容都很勉强。 “可真是前世欠你们的,从我身上掉下两块肉还不够,还要生生将我心肝都剜去。”小妇人又落下泪来。 这里头半倚着凳腿睡着的两个小崽子,可不就是六儿家的,小崽子们都睡着了,月姐儿趴在元儿腿上,元儿手圈在月姐儿背后。 外面因为他两早闹得人仰马翻,这里却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片安谧。 郑荀一手抱起个孩子,平素里那么严肃 分卷阅读47 的人,此刻跟木架子似的,让元儿和月姐儿趴伏在他肩头,瞧着有几分滑稽。 六儿跟在郑荀后头进了县衙,一路穿过仪门、大堂、宅门、二堂,直至内宅。 郑荀将两个崽子安置在炕上,这里是他一早给孩子准备好的卧房,六儿趴在炕沿,双目湛然清明直勾勾地盯着炕上熟睡的崽子瞧,似怎么也瞧不够般。 小妇人已经很倦了,却强撑着不肯离开。 郑荀去抱她,她乖顺地由他搂着,整个人像失了魂般。 小妇人这般模样,郑荀忽觉眼热,贴着她的耳温声道:“六儿乖,如今元儿和月姐儿已是找回来了,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这内宅里几人只专门伺候着郑荀,这处也不似六儿那个小院子,郑荀出门走了圈,连灶房在哪儿都未摸清楚。 郑荀呆呆立在院中,一时怅然若失了瞬,好在几个奴仆和婆子已给叫回来。 “大人。” 他方才回过神。 郑荀嘱咐声,转而又进了卧房。 六儿扭头看向他,他长在大寨村似花一般的六儿,眸子哭肿了,明明这会儿孩子都已找回来,她脸上一丝喜悦都无。 脂粉养了小半年,看着似乎与她十六七岁时并无太大差别,面容娇俏又艳丽的小妇人,却满面悲怆,浑身透着股无力的苍凉。 “郑荀,我是不是错了,我带不好他们,连元儿书塾里魏夫子都常说,跟着你元儿会更好,叫我别误了他。”六儿咬着唇,手却在颤抖。 要真当了寡妇便也罢了,可这崽子的爹分明还活着,不但活着,还是最会念书的,是个官。 六儿真的让两人吓坏了。 郑荀惯来是最疼两个孩子的,元儿出生后他带了五个月,自疼到心坎里去了,月姐儿更不用说,这小女郎于郑荀完全是意外之喜,她胆子小,郑荀平时连重话都不会说句。 郑荀这会儿却恨不能将两人都喊醒了给教训顿。 六儿让他箍在怀里,几乎喘不上气。 要在平时,六儿若露出这番心思,郑荀只有欢喜的份,但小妇人这会儿状态明显不对。 郑荀亲了亲她的青丝,低声哄:“六儿,你莫乱想,元儿和月姐儿都是我的骨肉,我不会不管他们,元儿以后也要当状元的。” 婆子将吃食做好送来,六儿压根没胃口,勉强吃了些,连身子都没擦洗,迷迷糊糊窝在两个崽子旁边睡了。 郑荀捻好被角方下炕。 他舍不得六儿哭,却由着喜鹊在院子里跪了半夜,虽明知怨不得喜鹊,不过郑大人便就是迁怒。 春寒料峭,郑荀并未睡着,守了大半夜,看着泪痕未消的六儿,忽想起喜鹊还叫自己跪在外面,怕伤了她六儿又难过,又匆忙穿了衣服。 他的六儿,对谁都心软,唯独待自己时心硬如铁,不肯再给自己一点机会。 男人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他远远地捂了好会儿,喟叹口气才又去抱她,他有千万种办法能叫她就范的,六儿的软肋太多,然而都抵不过这小妇人的一滴泪。 “荀哥,你县里头的书院一个月休两日短假,你从未跟我说过……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落你面子的?” 郑荀无数次想起她说这话时的表情。 他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很少受旁人影响,若十七八岁的郑荀知道以后那个坐着骡车,摘着野花的小女郎将扰得他一生难安,他当初还会那样待她么。 小女郎死过一次,长成了妇人。 郑荀揣着太多的事,衙门里事务繁重,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搂着怀里娇香软玉渐阖上眼。 郑荀又做梦了。 他梦到黄损在那儿劝六儿改了入赘文书,他只在旁一语不发,两人吵了架,六儿摔了被子,旁的东西她也舍不得乱摔。 她哭闹,将他跟村子里梅花讲过句话的事也拿出来说,说他心怀不轨,说他早存了这想法,发达了就想离开。 自己铁青着脸,由着她骂,六儿骂起人来很难听。 夜里夫妻两个又床尾和了,两人滚到一处,他在六儿身上折腾得汗水淋漓,六儿哭哭啼啼求饶。 “荀哥,求你了,不要改那个文书好不好,我不会叫你郑家绝了后,我答应过我爹的,万不能应你改了文书。我爹说的对,我根本降不住你,你会走的,跟那些戏文里一样,纳妾另娶,什么大轿、婢女,我都不要了。” 梦里小妇人哭得伤心。 炕上男人猛地睁开眼,室内寂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内侧小妇人及两个娃儿早熟睡了,皎皎月光自窗棂泻了满地。 唯那妇人满头青丝闪着可疑的晶莹剔透的水光。 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小可爱们~ 再生个崽子 六儿在郑荀幻境里的泪不知道真假,但留在她发间的水珠子却是真实的。 郑荀这么个人,他于大明宫前一赋成名天下知,何等的意气风发,谁会料到他有天会因个小妇人的泪而伤怀。 要郑家先祖知道,怕是掀了棺材盖的心都有。 郑荀睁眼看着不远处木架上的白釉黑彩灯,灯罩外绘着大片的花纹,这屋子里每样器皿不说价千金,也够普通农户吃上一两年。 男人不知道想着什么,小妇人睡得却不安稳。 炕里的火灭了,庞六儿怕冷主动往郑荀怀里靠,翻了个身,脸就抵在他胸膛处,腿却勾上他的腰。 六儿睡相不算太好,郑荀揉搓着她的面颊,小妇人肤白娇嫩,身上只穿着个肚兜和亵裤,晚间是郑荀帮着她擦身子,那会她哭成那样睡着,他不舍得也没心思想那事。 这会儿叫她在身上磨蹭,男人呼吸明显重了许多。 他许多天没抱过她,那对白嫩的乳就隔了层薄薄的布料贴着他,肚兜几乎要裹不住。 男人在锦被下面将自己和六儿身上衣物都褪去,紫黑色的巨物随即弹跳出来,抵着她的小腹。 “六儿,我轻点。”他低声道。 郑荀手拉开她的腿,使得她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他拨了拨她腿心那块肉花儿,粗壮的利刃在穴口打转,微挺胯,硕物慢慢沿着穴口往里面挤。 郑荀动作很轻,但凡察觉到小妇人拧眉,他便止住,开始亲她,在她耳畔低声说着各种话哄她。 “六儿,不疼的,再张开点儿。” “六儿,荀哥的棍子只叫你吃。” “六儿,你给荀哥再生个崽子,荀哥跟你一起进庞家祖坟好不好。” “六儿……” “……” 按着赘婿习俗,赘婿当改姓氏,随女方。 郑大人脸皮都不要了。 他如何小心翼翼,身子里突然叫人塞了根这么粗的铁棍进来,庞六儿再无知无觉也醒了,郑荀托着她的臀,一点点往她穴里捅,退出些,反复进出。 六儿仰头望他,眸子似蒙了层水雾,尚不怎么清明。 郑荀摸她的发,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唇,六儿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低哑的嗓音就在她唇瓣间道:“六儿,你睡你的。” 她哪里睡的着。 郑荀往她身体里又进了一分。 分卷阅读48 庞六儿被他肏得闷哼声,脑子仍有些懵,不过这副身子最是适应他,他轻轻戳插了两下,甬道里已不断渗出蜜液。 小妇人仰面躺在他身下,柔软的青丝凌乱地散在枕旁。 她好累,就这样还没完全清醒,又闭眼低声嘟囔:“郑荀,你做什么,还睡不睡了。” “六儿乖,你睡你的……”他气息不稳,不大自然哄她。 娇嫩的小穴肉口张开,不管不顾死死绞着他的棍子,郑荀难受得厉害,这样蜻蜓点水的插弄,只差让他把命交代在她身上。 瞧出个崽子 偏小妇人个妖孽,乳丰臀圆,这样赤条条光着身子勾着他的魂,还推搡着他,喊:“你走开,热,太胀了。” 郑荀面贴着她的脸颊,六儿浑身燥热,穴肉里不断抽搐,就听他在耳边道:“元儿和月姐儿还睡在旁边呢,别把娃弄醒了。” 他咬着她的乳尖,扶住她腰肢抬起身子几分,粗黑的巨物往外撤出几分,那根东西大半都露在她穴外面。 郑荀停了瞬,又慢慢地往里面塞,没有全部都埋进去,六儿甬道并不太深,戳到花心底部时,郑荀没像往常般强硬地往里面继续贯穿,而是止住了动作。 巨大的男根戳挤着肉花儿慢慢来回进出,郑荀没骗她,男人的动作轻柔,孽物总有小段没能叫她的娇嫩包裹住。 六儿浑浑噩噩睡着,瞧着并没有她嘴里说的那样不舒服,甚至还在身子颤抖时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小妇人拽着他:“唔……郑荀……郑荀,你再慢点儿。” 郑大人被她一声声唤的,险些直接缴械投降。 郑荀已经够慢的了,哪像以前大刀阔斧地往里面捅,六儿半点不知道怜惜身上的人,穴缝里层层叠叠的媚肉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拼命挤着他。 动作愈慢,摩擦引起的极致快感愈深,郑荀恨不能当下就莽撞地闯进她穴花中,狠狠地插她,插得小妇人连话都说不出,小缝隙塞得满满当当,叫她周身都是他。 郑大人在外头端着严肃,不说因为他“取丁”的事,百姓惧他、恨他,就这许州郡的刺史,也礼让他三分,此刻在个小妇人面前却是这幅模样。 小妇人渴睡不叫他乱来,郑大人还就真顾及着她,炙热狰狞的棍子中看不中用,在她温暖的洞穴里轻磨慢蹭:“六儿,可还难受?” 六儿久未答话,小妇人恍惚着想要更多,却又舍不得这样舒服的感觉,她乖巧地窝在他颈侧,轻轻低喃:“郑荀……” 小妇人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样毫不设防的庞六儿,暧昧令人的失控的嗓音扑在耳畔。 郑荀那根肉棍子还藏在她身体里,重不得,重了小妇人要唤,也退不得,这会儿拔出怕能要了他的命。 铁棍子一般的硕物分开两瓣唇肉,男人缓缓抽插着,小妇人半睡半醒,小嘴狠狠咬着肉棍子,两人交连在一处的地儿黏糊糊的,渐有湿液滑出。 小妇人大开着腿,腿间洞口被个丑陋的棍子不断地往里捅,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小妇人糊里糊涂做了场梦,又从梦里醒来,身上还趴伏了个人,还在肏穴,没个停歇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六儿烦了,她扭了扭身,伸手去拍他,就在男人结实的臀瓣上来了两下:“郑荀,你怎么还没好啊,快点儿,哪个跟你一样没得消停的,都要让你给弄肿了,我白天还要干活呢。” 也不知道那句话又触动了他,男人腰腹部动作忽地凶猛起来,一下又一下往她身上扑,连续抽动数十下,男人粗壮的阳物埋在她肚皮里头,一阵抽搐后,乳白色的黏稠自前端马眼处射出,尽数浇灌到她花缝深处。 郑荀揉了揉六儿的肚子:“六儿。” 有些话,郑大人也不会总挂在嘴边。 他眼盯着她那处瞧,好像瞧就能瞧出个崽子一样。 郑大人教子 外头头梆的声已隐隐传来,东方既白,卯时是衙门里上值“应卯”的时辰,胥吏衙役去衙署各司其职。 辰时初,郑荀便该起床,他在炕上磨蹭了会儿,扭头去看,元儿却已经是醒了,小崽子见到他似吃了一惊,待要说话,叫郑荀给制止了。 郑荀忙将六儿盖好被子,小妇人脖子下都好好地裹在锦被中。 郑荀将元儿穿好衣物抱了出来,院落内奴仆正在洒扫,见父子两个出来,忙躬身行了礼,郑荀挥手让他下去,将元儿放在地上。 郑大人皱着眉,教子的势头倒摆得很好,不过元儿哪里知道他爹在想什么。 小崽子兴奋地抱住郑荀,唤了他声:“爹。” 郑荀身微动,低头看着这张眉眼肖似六儿的脸,郑荀虽没那么色令智昏,但这崽子是自己跟六儿的血脉,自己心念着的,哪里能把庙堂上的那套用在他身上。 郑荀没训过子,此刻刚心软了几分,脑子里却又浮现昨日小妇人万念俱灰的模样,眉头紧锁着不应他。 元儿丝毫没察觉,还一心道:“爹,你怎好久都不回家,说好要教我们念书的呢,月姐儿果然没看错,我说便在那儿守着总能守到你。” 郑荀身形一僵,抬头看,后头小妇人不知道何时跟了出来,恰听到元儿那句话。 六儿脸色煞白,抿唇看着元儿的背影不说话。 郑荀又看了眼六儿,才俯身轻声对元儿道:“前些日子爹事儿多了些,以后每日爹都会在家。” 这话说完,便话锋一转,沉着脸道:“不过昨日你们怎好私自跑出去……将你娘都给急哭了,去那儿跪……一炷香罢。” 六儿没拦着,郑大人自持威严,动不动就叫人罚跪,不过他对着小儿已是留情了几分。 罚完长子,对着那稍惊吓点就掉泪珠子的幼女,郑荀是真没法子,话重点还怕把月姐儿给吓坏了。 “月姐儿若有什么事,要跟爹娘讲。”月姐儿坐在炕上,郑荀已换了官服,准备去前衙。 月姐儿似懂非懂,拽着他幞头上垂落的带子点头。 庞六儿与郑荀站在外面说了会子话。 “六儿,这内宅后面便通着街……只昨晚出了这事,这会儿外面怕是已传遍了,你和孩子不若就在这先住几天,还有这样总归也不是办法,悠悠众口,也该有个说辞。” 庞六儿心不在焉地点头:“好,元儿今日不用去书塾,你看着处理。” 六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郑荀本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内衙已响起第三梆,他抱了抱兴致缺缺的小妇人:“六儿,待我晚间回来再谈。” 又让人叫了个婆子来,就是那会儿让庞六儿拒之门外的顾婆子,嘱咐道:“伺候好夫人。” 郑荀往前头走,吩咐自己身边的阿大道:“回头你叫个牙婆子来,让夫人挑几个丫鬟小子。” 婆子 分卷阅读49 郑荀让照顾六儿的顾婆子心灵手巧,还是天佑帝年间自宫里放出来的,以前在宫里伺候着贵人,有个子侄可以养老送终,便也绝了再嫁人的心思,她身上有些银两,在京里买了处宅子,将侄子一家都接了过来。 头几年还好,一家子在顾婆子的帮衬下开了铺子,看着和和睦睦,后来她身上银子被掏空,侄子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看透侄子面目,彻底断了这心思后,就一心想找个主人家厚道帮着做事,在主人家养老。 顾婆子毕竟是宫里出来的,放出风声后,不晓得多少高门阔户要接她回去奉养,郑荀能将她寻来,自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别看庞六儿待郑荀那样横,真遇上顾婆子这种挂着笑脸,低声下气的奴仆,六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郑荀买来的喜鹊,最后弄得主不主,仆不仆。 顾婆子帮六儿重新梳了个京中贵妇流行的发髻,抹了胭脂,画了眉,那铜镜中的娇丽妇人,要不看她这身上的粗布衣,可真真不像个村妇。 “夫人可真美,说句托大的话,老奴见过不少人,您这打扮起来,就是宫中贵人也比不上您呢。”顾婆子端着铜镜道。 难怪那位大人这样宠着,恨不得将些好的都捧到她面前来。 顾婆子跟着贵人,懂得调养身子,羊乳沐浴、珠粉敷面等无一不知,甚至连腿缝间密处如何紧致,如何勾得主爷欲罢不能都晓得。 都是些以色侍人的手段,说来跟平康坊中那些妓子并无太大区别,只伺候的主爷不大一样。 好在六儿并不知道顾婆子如何想。 庞六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自小就颜色好,不晓得让多少人夸过,她扭头,没见到两个孩子,问:“元儿和月姐儿呢?” 顾婆子瞧了眼在外头的阿大。 阿大跟在郑荀身边好几年,怕是最了解郑荀的心思。 顾婆子道:“您坐着,我去问问。” 她走到门外,与阿大说了些话。 回来屋子道:“夫人,公子与小姐刚用完膳,让婆子及个小厮领着去玩了,夫人,阿大在门外候着,说大人找了个牙婆来,让您挑些丫头、小子。” “你让他走罢,这府里也不该我做主,让他问郑大人去。”六儿拢着眉。 顾婆子见她不应,又道:“说是寻着伺候公子、小姐的,婆子粗手粗脚,年纪又大了,就怕照料得不精心。” 庞六儿心想,以前大寨村哪家不是几个孩子,都散养着长大,别说仆人,能吃饱就算是不错了,不过搁到自己崽子这儿,昨儿个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六儿估算着自己手中的银两,过了会儿方道:“那行,你让人进来罢。” 哪有就在卧房里见个下人牙婆的,顾婆子面上神色不改,不动声色道:“那牙婆不敢让些粗人进主人家的地儿,阿大让她就在外面院子里呆着呢。” 这府衙后宅是个三进三出的地儿,这里是内院断也没有外人进来的道理。 六儿也不知道听懂了她的意思没。 只感叹了声:“那去见见罢。” 南辕北辙 六儿哪里管其中的道道。 选了两个丫鬟是一个比一个瞧着顺眼,那容貌姿色在常人中都显得扎眼,喜鹊跟那两人比较起来黑成了炭。 顾婆子闹不明白郑荀及庞六儿间的事,不过倒是一心为着六儿打算,在六儿耳边低声道:“夫人,这丫鬟成天在老爷面前晃,还是……” 顾婆子是见多,男人总是爱贪图个新鲜,姿色再丽也有想吃小菜的时候。 这话六儿却是懂了,她站在陌生的院落中,左右不过几个郑荀的奴仆婆子,唯有喜鹊她还是认识,听说郑荀来时还领了个昆仑奴来着,后来打发回长安城守着他那处的宅子。 六儿想起那日无故出现的女子,这怕是对郑荀上心呢,郑荀也不知是为表衷心还是出于什么诡异的心思,将梦境里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六儿讲了,包括吴文锦苦等他五年,他后来提携了吴主簿的事儿。 如今六儿不大理他,以前庞六儿可是连男人根头发丝都看得紧紧的。 庞六儿苦笑声,又点了两个小子:“便这样吧。” 她不再管这其中的事,径自带了喜鹊去寻元儿和月姐儿。 两个崽子在郑荀私人的书房里,公文一类的并不搁在这处,外面有仆从守着,仆从对六儿毕恭毕敬,却不肯喜鹊往里走。 元儿没在习字,两个崽子正站在墙边,围着墙上挂着的副画瞅。 见六儿进来,月姐儿忙去拉她:“娘,你看,这上面是你呢。” 庞六儿抬眼看去,可不就是她自己,大概才十三四岁的模样,身子还没长开,她额坐在骡车上,后面隐约可见的似乎是座学堂。 六儿怔忡了片刻,刚成亲不久的女郎手上还摘了朵花呢,她来接她男人的,她男人可厉害来着,什么都会。 别说大寨村,就是整个西平乐镇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元儿拉了她另只手,将她喊回神:“娘,这画的可真好,还有,这儿写着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庞六儿跟庞承元认识的字差不多,果真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六*元月。” 再多的字谁也也不认识,母子三人盯着那画看了老半天,都没能琢磨出个别的字来。 六儿不知念及什么,问元儿和月姐儿道:“在你们爹这处呆着好么。” 元儿和月姐儿哪里分得清什么爹的地方,娘的地方,小孩子不记仇,早上让郑荀罚了也觉得他好,元儿跟月姐儿喜欢郑荀,当然更喜欢六儿,喜欢大家都在一处呆着:“好啊。” 六儿笑着摸了摸两人的脸颊未说话。 喜鹊在这大宅子里虽然束手束脚,可她也为六儿高兴:“六儿姐,这里可是县衙后面的宅子呢,早上我去家里取东西,隔壁那黄氏见了恨不得叫我姑奶奶来着。” 六儿低着头,隔了会儿却道:“明天怕要多跑几个村子,如今大河都叫官府封了,好些渔夫被拉去服徭役,鱼不大好收。” 喜鹊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六儿姐竟是在想这个,肤色黝黑的女郎愣怔住,呆呆回了句:“是啊。” 不想要我和哥哥 郑荀晚间回来,衙门里众人今日都忙碌,他下值迟了些,身上官袍尚未换下,但瞧着威风凛凛,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元儿可不畏他,径直拉着他进了书房。 顾婆子在屋子里给六儿敷面,喜鹊在一旁守着,顾婆子刚伺候六儿卸了妆,那边两个崽子已连招呼不打声跑了进来。 顾婆子心觉不妥,不过见六儿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终究没开口。 “娘,那画上写的是曦和六年元月,娘,爹说我是那年生的,上面还有爹的字,爹说等我 分卷阅读50 及冠了也给我取个。”元儿献宝似的跟六儿道。 元儿喜欢郑荀或者跟喜欢六儿有那么一丝不同,他崇拜着郑荀,就如同当初那个庞六儿一样,觉得郑荀无所不能。 子辅。 亏得六儿还记得,这字还是郑荀自己取的。 “好啊。”庞六儿目光晦涩,咧开唇笑着道,“你爹能干呢。” 她这一整天心思不宁的,元儿毕竟是儿郎,不如小女郎心细,月姐儿许是察觉到六儿的情绪,往她怀里钻着要她抱。 六儿顺势将她抱起来,小女郎却莫名哭了,在她怀里抽抽噎噎,六儿不知发生了什么,那边郑荀已踏步走了进来。 他让顾婆子和喜鹊都退下。 这才低声去碰六儿怀里的小女郎:“月姐儿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月姐儿却扭捏着,不肯让郑荀碰,郑荀手尴尬地垂在半空,六儿觉得奇怪,温声哄着小女儿。 月姐儿睁大眸子,眼里含着泪珠子,扯着她的衣襟不松手,半晌才呜咽道:“娘,你是不是不想要哥哥和月姐儿了。” 小女郎怯生生的,这会子咬着唇,小脸蛋上的表情哪像问句,分明就似个被娘抛弃的可怜虫。 屋子里安静了瞬。 元儿愣愣地瞧着月姐儿和庞六儿,他压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郑荀同样看着那母女二人,脸上却是辨不出什么神情。 庞六儿听得小女儿的话,顿时如雷轰顶般,犹似刚刚惊醒,她硬是扯出了抹笑出来:“月姐儿在胡乱说什么,娘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和哥哥。” 然而小妇人面上的慌乱却怎么都掩盖不了,郑荀只目光沉沉着盯着她,浑身紧绷了。 庞六儿这会儿叫小女郎当头一棒彻底给打醒了,庞六儿啊庞六儿,你究竟在想着什么。 她这一天过得混沌,她真就如月姐儿说的那般生了将两个崽子给郑荀,自己离开的心思。 但是她如何舍得下,她把两个崽子当命根子守着,还不如真像她说的,把她心肝都直接剜去好了。 “月姐儿乖,娘不会的……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六儿哄了好会儿,才哄得小女郎止了泪。 寻死 庞六儿却早恢复了温和的模样,幼儿好哄,郑荀哪有那么容易被骗。 荀相信自己的眼睛,月姐儿问出口那瞬间六儿的错愕骗不了人,这小妇人或者心里还真这么想过。 他果真低估她了,买了几个丫鬟小子还叫喜鹊特意跑回去郭寺巷拿银子。 丫鬟小子让顾婆子领下去学两天规矩再来伺候人。 晚上将元儿和月姐儿哄着睡了,六儿坐在炕边瞅着两个崽子,这是郑荀给元儿留的屋子。 郑荀道:“月姐儿的屋子也备好了,以后自然有丫鬟小子守着夜。” “嗯。” “想不想泡澡,我叫人去烧些热水,那桶大着呢,我特意寻了个木匠箍的,能容纳两三个人。”郑荀见六儿拿个小帕子在擦拭着手,他以指顺了顺她的青丝。 六儿没见过那么大的木桶,吃惊了瞬,却仍是摇头,扭头去看郑荀:“不用了,那得多浪费柴火。” 这里不算干旱,水都是自井里取的,不值什么钱,但是柴火贵。 “无妨。”郑荀笑了笑,出去嘱咐了句。 灶房里热水一直备着,有个专留着烧水的铁锅,铁锅又大又深,木桶被抬至另外的屋子,婆子很快将东西背好,还撒了些花瓣。 蔷薇花的,这季节可没这东西。 庞六儿什么都觉得新奇,果真像郑荀说的木桶很大,还有那里面的花瓣,六儿想起大寨村那个小院里的蔷薇花,她从前顶喜欢。 “这是顾婆子拿来的,她会制干花。”郑荀走到她身后,弯身捞了片放在她手心,“要喜欢,让她再多弄点。” “好。”六儿胡乱应了声,自来了这郾城县衙,似什么都与以前不同了。 这陌生的,截然不同的环境,到处都有奴仆伺候着,六儿步步都觉走得难过,两个崽子倒是适应得不错。 真不愧是郑荀的崽。 小妇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天过的日子,可不就是那戏台子上说的一样,几个人都围着他们娘三打转,衣不用自己穿,吃食也有人弄好了送来。 就这样,旁人还得看着她脸色,战战兢兢,唯恐哪儿粗手粗脚没做好事。 六儿长这么大都没泡过澡,像这样身子全浸泡在水里,水温正合适,小妇人餍足地拨着水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整个人全埋了进去,只剩缕头发丝漂在水面上,倒把刚进来的男人吓得肝胆俱裂,大步走过去将小妇人自水里抱出来:“六儿!” 六儿并没想怎么着,只将面贴着水而已,猛不丁让男人抱在怀里,郑荀袖子全过了水,湿漉漉的,却紧紧搂着她,亲她的额:“六儿,你别吓我。” “郑荀,冷。”六儿裸着身子拍他,知道男人是误会了,“你胡乱想什么呢!” 她庞六儿要是想死,当初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根绳子吊死不是直接了事。 旁敲侧击 六儿才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死。 郑荀心下缓过神来,看她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男人手就托在她臀瓣下面,不由地低头瞧向怀里小妇人。 小妇人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沾了晶透的水珠子,白皙的肌肤摸在手心比桑蚕丝还要顺滑,还有那连口子都没露出来的娇嫩地儿,无一不再撩拨着他,男人身下渐鼓了块,好在让宽大的袍服给遮掩住。 郑荀眸色渐深邃了去,喉结不住滚动数下,六儿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扑在自己耳畔:“六儿。” 他掌心滚烫得吓人。 “冷!”小妇人打了个冷颤。 郑荀将她又放入水中,六儿往水里缩了缩,又抬头去看他:“郑荀,你出去啊。” 男人却站在原地未动,他手褪着衣物,圆领袍服下是结实的胸膛,他可完全不似个文弱的读书人,这点六儿再清楚不过了,常把她在炕上弄得只有求饶的份。 六儿仰着头,郑荀哑声道:“六儿,荀哥衣服都湿了。” 木桶足够容纳两个人,郑荀踏进水中,水花顿时四溅,庞六儿往桶边缩了缩,他伸手去抱她,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却没像往常般急吼吼地往自己已不受控制的肉棍子上套,他紧握着她的手:“六儿,我们说会子话。” 庞六儿低掩着眸子,心不在焉回了句:“唔。” 郑荀大概如何都猜不到此刻庞六儿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冯商,冯商那会子出事,她挺着个大肚子去求郑荀救自己男人。 就跟这次元儿和月姐儿丢了一样,她头个想到的还是他,她再如何嘴犟,依旧改不了骨子里下意识对这男人 分卷阅读51 的依赖。 这样想着,庞六儿跟失了魂似的。 “荀哥,你说该怎么办?”小妇人喃喃自语,没有前因后果,也未必就是想从他这寻找个答案。 “六儿。” 郑荀唤她,手抚着她滑嫩的背脊,谁知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头皮发麻,“你愿不愿意为了元儿和月姐儿去死。” 庞六儿猛地望他,眸子睁得老大,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揉着她脸蛋道:“你愿意的是不是?” 她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六儿,昨儿个晚上的那一出,怕在郾城县都瞒不住,就这不算,朝里稍打听便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你叫我去娶门贵女,你不知道京中高门绮户的小姐最是善妒,要晓得了元儿和月姐儿的存在,哪里能容得下,只怕到时候要害了他们。” 六儿呆愣住,脑子仍没回过来:“可他们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荀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去死?” “六儿,我哪里舍得。”郑荀捏着她的腰肢,温声道:“若我另娶了,心里又常惦着你们,怕对方有万般手段会来对付你们,我再如何也是鞭长莫及。” 这怕是六儿从来都没想过的,动辄要了人性命。 郑荀又接着道:“六儿,世上哪有多顺心的事,你虽不想再与我一道,但终究你不得不承认,这样才是对元儿和月姐儿最好。你既拿他们当命,难道这点子委屈都受不了?” 郑荀旁敲侧击半天,到最后只为了说这句话。 六儿沉默着没吭声。 “元儿和月姐儿仍跟着你姓,六儿,我不逼你,回头你细想想。” ————抱歉,小可爱们,灯今天有点事,八点更不了了哦,夜里应该会更哒 你何至于 庞六儿脑子有些乱。 可两人还光着身子呢。 郑荀哪里忍得住,不肯在这会给她思考的机会,搂着庞六儿啃也啃了,舔也舔了,身下坚硬的东西就抵在她腿根附近,稍扣住小妇人的腰身,就在水里将自己往她身体里送去。 紫黑色的龟身往两瓣蚌肉里挤,小妇人那地方让水浸润过,又娇又嫩,可怜兮兮咬着根黑色的东西往下坐。 庞六儿半点未有动情的迹象,她身子僵硬,穴花儿更是,窄窄的口子死命咬住入侵者,姿势叫他入得深,六儿不舒服,却一声不吭。 这男女滚炕的事要两人都舒服才行,郑荀很快发觉怀里小妇人兴致缺缺,他勾着她的脖颈,抬起她下巴使她抬起头,郑荀这才发觉她眼眶红红的。 郑荀心下一阵涩然,环着六儿的身子叹道:“就这么讨厌我,六儿,荀哥如今有很多银子和地契,都给你好不好,给你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花不掉你就埋起来,以后留着给元儿和月姐儿……” 六儿红着眼摇头。 男人默不作声揉了揉她的腹部。 曾经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妇人哪里一夜间成得了富贵花,六儿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这会听郑荀一提,她惊了瞬。 小妇人红了眼瞧他,她坐在他身上,吞咬着他的利器:“郑荀,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你可不能做那种坏事。” “自然不会,都是圣人赏赐的。”郑荀应得坦荡。 庞六儿哪里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听他这么说,小妇人倒松了口气,话说回来哪个官老爷没有银子使呢。 六儿不乐意做这档子事,郑荀却也没有勉强她,两人简单洗了番,拿锦布将两人身子都擦干,衣服早湿得不能穿,郑荀待要换人,叫六儿给捂住了嘴。 “别,没穿呢。”即使隔着屏风,六儿依旧不惯这种事。 最后还是郑荀套了湿衣服出去,帮她将衣物取进来。 庞六儿仍跟元儿、月姐儿挤在一处,郑荀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六儿没问,只眼看着炕上的两个崽子。 人能有多坏庞六儿不是没见识过,不然她上辈子是如何死的。 要真如郑荀所说的,他娶了新妇,那新妇介意元儿、月姐儿的存在该如何是好,她自己肯定愿意拿命护着他们,但恐怕根本护不住。 难不成母子三人真都死次不成。 六儿深吸了口气,就听到身后有了阵动静。 郑荀抱着个木匣子走进屋内。 六儿没转身,还是男人轻推了推她:“六儿,你坐起来瞧瞧。” 郑荀将木匣子打开了,里面一摞纸张。 小妇人认识的字没那么多,不过好歹能半认半蒙猜出些,地契她自己有,卖身契之前见过,不过这银票子,她连摸都没摸过。 六儿虽然爱财,也知道这个不能轻易拿,小妇人正襟危坐,看着他道:“我并不缺这些。” 郑荀却将那匣子搁在案台,上了炕。 男人紧抿着唇,好会才扯开:“我晓得,六儿,前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不想跟我再滚一辈子炕也是应该,不过我今日跟你说的那些也不是诓你,你细考虑考虑。” 庞六儿紧贴在他炙热滚烫的胸前,男人的声音渐飘忽。 “那天你跟我讲掏心窝子的话,说不愿意入郑家祖坟,六儿,你要愿意,我不妨再签次那入赘书,你不愿意再生崽,我便过继个,你看,再不济,你还有这么多银子,更为了元儿和月姐儿。” 庞六儿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腹部的手:“你何至于。” 她身后那人,隔了许久才道了句:“是啊,何至于。” 传言 这话梦里那郑荀踽踽独行了一辈子,不是没动过成亲的念头,也不是就真就心如止水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感兴趣了,偏偏就因为她在内心里留着的那点子魔怔,郑大人自意气风发的年纪守到耄耋之年,连个妇人肉都没吃过。 怀里小妇人揣着心思睡着了。 翌晨,郑荀去前衙后,庞六儿领着元儿去书塾。 魏夫子一瞧见二人,只恭敬异常:“夫人,这如何使得,原来给公子启蒙的竟是县令老爷,县爷当年刚刚及冠就连中三元,这份才智无人能及,小人不才,怕教不好公子……” 魏夫子将当时六儿教的束脩都还了她。 庞六儿见魏夫子拘谨的模样,也不再强求,又遂让元儿磕了三个头,算是成全这段师徒情。 昨日一天里,庞六儿与郑荀的事早传遍了郾城县各坊,前天夜里闹得太大,要遮人耳目已是来不及。 听说这市井妇人乃是郑县爷的结缔原配,郑县爷还是入赘庞家的,当年郑县爷高中状元,为了郑县爷的前途,庞六儿主动签了和离书,带着儿子搬到这郾城县。 郑县爷寻来后,庞六儿也不愿跟他走,可那京中任期已至,男人不得不离去赴任,那时庞六儿腹里已又有了他的骨肉。 庞六儿性烈,不想叫郑县爷知晓,恰好家中仆人喜鹊有个投靠的亲戚 分卷阅读52 也生产,只将小女儿说是对方生的。 不过血缘亲情哪里能凭言语就可以斩断,那小女郎长得肖似郑县爷,瞒都瞒不住。 好在郑县爷并非是那无情人,一旦发达便要抛弃糟糠之妻,连降调到郾城县也是他特意求来的。 百姓不知内里厉害,这话传得有鼻子有眼,毕竟为何好好的京官六品不做,要跑到郾城县当个小小的七品。 郑荀在郾城县的名声依旧不好,不过如今倒是多了些谈资,在这传言里,他成了个痴情的人,而庞六儿更是懂得大义。 与二人曾有些瓜葛的,自然是各自揣着心思。 庞六儿院子隔壁的陈黄氏已叫家里个老实的男人骂了一天,当初她去给庞六儿拉红线,还亲自闹事捉庞六儿的奸,现在想来,当时开门的那个奸夫可不就是县令老爷。 “也亏得庞寡妇心善,没与我多计较。” 陈黄氏刚感慨了句,忙甩了自个儿一巴掌:“呸呸呸,哪里来的庞寡妇!” 还有那吴主簿,在县衙上值时候心神不定整日,连文书都弄错了,好在郑荀只沉着脸训了几句,并未罚他板子。 他妻子李氏在家中对吴文锦道:“你们如今可知了,那夫人哪里是县令老爷的姘头,却是他的正经夫人,孩子都大了,你赶紧收起你那心思,回头我寻媒婆给你相看几个人家。” “娘,这不是正好,郑大人如何会只守着一个妇人,按着官家规定,他可纳二妾,那妇人年纪也大了,我也没图他的正妻之位。”吴文锦低眉顺眼道。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你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他心里只有他的前途,锦儿,好端端地做人妾有什么好,况且郑大人并不像贪念女色之人,他可是能任着你们摆布的!” “爹说他自有办法,娘,我并非贪念他的权位……” 李氏却没心情再听她说下去,捂着胸口道:“随你们罢。” 闹事 元儿离开书塾,每日呆在府衙内宅,郑荀如同之前一般,下值后教着他读书,元儿天资聪颖,郑荀也不拘着他按部就班。 庞六儿并没有应下郑荀,就这样无媒无约地住了几天,她照例出去收鱼,初时消息传得慢,村子里渔夫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人都晓得,跟庞六儿打起交道来就再没那么自然。 庞六儿心知肚明,有些事情渐着手让喜鹊去做,出趟的次数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县里头如今人心不稳,“取丁”的风波尚未过去,运河已投入治理疏浚,好在郑荀特意嘱咐过,不可粗暴对待力役,力役虽苦,日子倒也没那么难过。 不过石磨村却是民怨沸腾,原来这运河上游附近不少农田,地里麦子再一两月就可以收成,郑荀要将这些田地都填了,说是要修建码头。 这官府征用土地补偿皆有定数,每亩补偿八两银,这钱由县里银库拨出,层层剥削下来,到庄户手中时尚不足五两银子。 庞六儿当初在河道附近买的十亩地同样在其中,不过她的银子自然没人敢贪。 不过就算原来的八两也比市面上低不少,但官家的规矩就在这,郑荀一人治理着偌大的县城,自然不可能事事亲为,这些都让下面人依照旧例去办。 石磨村那边大牛哥去服徭役,另两个渔夫因为修整河道的关系,鱼也比之前少许多,六儿带着喜鹊出门将之前的账结了,郑荀将阿大留给她。 一行三人刚进了石磨村没多久,就见村口顿时叫一群气势汹汹的村民给围住,竟足足有百十人,都是些老弱妇孺,壮丁很少,手里却个个举着家里的锄头、钉耙,要不然就是路边随手捡的木棍。 原来这征地本来受影响的也仅仅十几户人家,却不知叫谁煽动说:“这郑大人又是要人又是征地的,现在虽只征了十几户,谁知道会不会叫我们整个村子人都无家可归了去,只补偿了那么些银子,现在叫人如何过活!” 一听说这郑县爷的夫人来了,不知谁带头纠集了起来,一群人聚在一处将路堵住,有些人还是六儿认识的:“庞寡妇,我们都知道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自县里郑大人来了后,我们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先是拉人,现在又征地,再这样下去,已是没有活路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带头的那个老妇人庞六儿认识,不正是大牛哥的娘,说来她家也是倒霉,唯一个儿子拉去充丁,家里地靠着河道又让征用了去。 “大胆刁民,你们既知这是谁,还敢拦着路,这是要造反么!” 阿大毕竟跟着郑荀许久,在庞六儿面前态度恭顺,对着一群乡民却丝毫不怯弱。 “哎哟!哪里敢造反,直求县太爷发发善心给条活路罢了!”周围哭天喊地地叫唤。 阿大会些武,喜鹊力气不弱,就连庞六儿,当年可是一刀切断鸡脖子的主,若这些妇人真动手了也就罢,偏一个个只是的举着锄头唬人,庞六儿没见过这场面,开始有些被吓住,还没等她开口,一群人已有好些哭哭啼啼起来。 百姓都怕跟官府打交道,要以前,把六儿等人打伤了,法不责众,里正还能帮着圆过去,但庞六儿可是官夫人,那里正急得上火,一路小跑过来,连拉带劝给庞六儿他们开了条道。 阿大使着骡车,护着庞六儿回到内衙后门。 六儿没什么事,元儿和月姐儿身后都有人伺候着。 顾婆子见庞六儿回来,取蜜浆泡了茶水递给她,蜜浆可不像是六儿平日里吃的饴,是从山崖边野蜂窝取的,比用谷物熬制出的饴要味正。 该到下值时分,郑荀却没回来。 六儿胡思乱想,惦着白天的事,将两个崽子都哄睡了,一直没休息。 直到已过了宵禁,郑荀方从外面回来,男人看似脚步踉跄,浑身上下酒气很重,见庞六儿坐在那儿,不管不顾低头就要亲她。 庞六儿避开些,却让男人一把攫住:“六儿!” 郑荀声音不小,她捂嘴都来不及,忙看了眼炕上,崽子没醒。 郑荀似乎是喝醉,六儿没见过他这样,怕弄得崽子们醒了,匆匆把喜鹊喊过来,自己则半拉着郑荀回到他的屋子。 庞六儿来内宅这么久,还没有进过他的房间,这会点灯看了,乍看觉得眼熟,这处跟元儿、月姐儿那屋子比起来可真够寒酸。 不过她完全来不及思考,另外一人已将她拖到炕上,半个身子都压着她。 “六儿,你也不信我是不是,不信我能只守着你一个。” 妥协 郑荀舔着她的眼眸,庞六儿下意识阖了眼,却不知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几乎同时变了神色,此刻眼底一片清明,哪有丝毫醉意。 男人非得从她身上磨出点答案,这可不像他,他全身份量都落在她身上,小妇人闭 分卷阅读53 眼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 郑荀却还在道:“六儿,荀哥就只得你一个的,便在那梦里,荀哥也没有去碰旁人,乖六儿,你对其他人那么心善,怎么唯独对我这么狠心,六儿,你应了荀哥好不好……六儿,荀哥以后天天在炕上伺候得你舒服……就像以前在大寨村一样……你勾着我……” 果真是醉了。 庞六儿心想,不然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越说越不像话。 “六儿,应了荀哥好不好……” 男人已经在扯她的衣服,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庞六儿一时不由地怔住,她这些天却是真细细想过他的话,这样纠缠着终究不是个事,若她真想叫元儿一辈子安心当个乡下贩夫也就罢了。 可明明她也希望元儿能读书,当个官的,元儿和月姐儿跟着郑荀,以后跟掉在富贵窝里没两样。 她以前不是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有银子,有田地,也能养好他们,郑荀却将现实生生摆在她面前,跟着她元儿和月姐儿或者连命都没。 前几日两个崽子丢了,要不是郑荀,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庞六儿如今不是之前完全不知事的妇人,她慢慢在成长,虽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懂得愈多,也愈发明白她无力改变现状。 就像白日里拦她道哭得那些老弱病儒,就像郑荀曾跟她说过的“荥阳世家”。 她庞六儿再如何努力,也是平民,抵不过人家贵女的半根指头,还有像那魏夫子所说的,元儿天资聪颖也进不了国子监,那可比县学要好得多。 然而只庞承元不是官宦子弟便进不去那里。 说句不中听的,她就是不为自己想,不为元儿想,也得念着庞家祖坟里她的爹娘,那些列祖列宗。 庞家往上数十辈子,历朝历代都是在地里刨食吃,而只要她点头,或者庞家的命运就会因此改变。 还有她那五个年少早夭连祖坟都进不了,只随便找个地儿埋葬的兄姐。 她如今过着他们怎么都不敢想的日子,难道不惦着荣宗耀祖。 而自己身上这个男人,庞六儿真舍得让给别人么。 郑荀啃她的脸,酒气都扑在六儿面上,男人尝到了微咸的水珠,小妇人在他身下微颤,哽咽道:“好,我应你,我应你。” 庞六儿声音很低,男人喝醉了,许是根本未听见。 郑荀怕真如她所料的没清醒,他根本没回她的话,手扣着她的身子,自己往她身上贴,两人靠得紧紧的。 他搂抱着她好会儿,六儿呼吸不顺畅了,郑荀才松开她,又继续脱她的衣服,嘴里喃喃道:“六儿……六儿……” 肉香(一) 小妇人衣物都叫人褪光了,浑身赤裸地仰躺在炕间,羊乳般地身子让他插弄许多次,郑荀掌心似着了火般在她小腹处游移。 “六儿……你身上好香……这处也香……” 庞六儿好容易忍住了要将男人揣下炕的心思。 郑荀低头瞧着她腿缝处,屈起小妇人的双腿,让它们张开分至极限。 男人言语含糊,整个人蹲跪在妇人双腿间,昨晚他刚弄过这地方,插得淫液直流,水都淌到她臀瓣间去了。 这会子粉嫩的花瓣丝毫不见淫糜,又恢复成干净整洁的模样,两瓣穴肉染着淡淡的粉,六儿刚洗过没多久,用了顾婆子给的膏脂。 小妇人紧闭着鼓鼓的包子穴,将指大点的洞口藏起来,男人指往里面探,庞六儿受不得刺激,身颤了颤。 郑荀躬身向她臣服,抽出指,埋头凑近她腿心,张口吞咬住小穴,庞六儿那处完全让他裹在嘴里。 六儿将他束好的发给弄散了,郑荀长长的发散在她大腿上,又软又滑,挠得人心痒,庞六儿脚趾不自然地蜷缩起。 庞六儿其实喜欢男人舔她哪里,每次他咬自己花唇,不用多久下身就会全湿了。 郑荀该也是知道。 男人的齿抵着山苞,舌尖则不安分地戳着洞口上面的小肉块。 这处异常敏感,小妇人被他扣着腰死死按在炕上,猛受了刺激,她陡然惊呼声,上身微微躬起:“郑荀……” 郑荀察觉到她的反应,玩弄数十下还不愿意放手,甚至往下挪了挪,舌尖往她小洞里头挤。 “六儿,你抹了什么?”又香又舔,跟蜜似的。 郑荀舔舐吮吸着,舌在窄小的甬道里来回磨蹭,不多久涓涓溪流自洞口流出,花瓣附近一片泥泞。 男人忽地嗦了口,庞六儿浑身痉挛颤抖,胡乱攀着他,竟一瞬间到达了高潮。 郑荀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他衣物虽凌乱,大部分却好好地套在自己身上,硬邦邦的长物顶得袍衫凸起。 “六儿,你帮我。”男人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袍衫下钻,隔着衣物摸了摸他骇人的肉根。 庞六儿将他袍衫掀起,郑荀急着将下身袴裈褪至臀部,尚未完全脱掉,就这样挺腰猛地往她身体里挤。 六儿早足够湿润,又吞惯了他的,即使郑荀这会儿动作称不上温柔,强行往她洞里塞,她也没觉得有多疼。 软嫩的肉壁抽搐蠕动,卷裹住粗长得硕物。 郑荀掌停在她胸前,手没轻没重揉捻着两粒乳珠,又埋着头去尝,六儿如今哪里还有奶水。 利刃冲撞进小穴深处,将小妇人洞口撑至极限,蹭着层层娇媚的蚌肉往里抵。 不过这显然未叫他餍足。 浑身酒气的男人此刻心情不错,他手托着小妇人,让她更贴近自己,几乎瞬间便退出身,只留一半在肉缝里,再猛地沉入。 小妇人意识混乱,不由地呻吟出声,甚至挺腰主动迎合起他。 寻个吉日成亲 庞六儿让郑荀冲撞得有些疼,男人毫不克制,几乎每次都重重压覆在小妇人肚上,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她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穴肉又酸又麻,庞六儿抓着他紧实的肩背,背被他刺激得额不断哆嗦。 庞六儿开始觉得不舒服,原先那点子畅快感觉都饿被榨取干净,她伸手推搡他:“郑荀,别动了……” 郑荀却置若罔闻:“哪里还会疼,六儿又撒谎了。” 男人鬓间额坠下细密的汗珠,落在妇人脸上,他又去吃她的嘴儿,刚才吃过她生崽子和喂崽子的地儿,庞六儿嫌弃地的别开脸。 郑荀手往两人交媾处摸了把,哑声笑她:“有什么可别扭的,六儿……都湿成这样了,还喊疼?” 小妇人修剪整齐的指尖抓陷入男人脊背,郑荀吃痛地皱起眉,肿胀的肉根子也同时让她狠狠夹住。 郑荀似不知疲倦,接连在小妇人身上冲刺了数百下,庞六儿终受不住,昏死过去。 这大概还是她头次被男人干得昏厥,太丢脸了。 庞六儿白天虽然没怎么被吓到,不过毕 分卷阅读54 竟是经过慌乱,哪里禁得了他这般没轻没重地折腾。 她身上男人停下动作,俯身亲了亲无知无觉的小妇人。 在她身子里肏弄许久的阳物痉挛抽搐数下,随之喷出一股股白浊的黏液,温热的稠物直往里头灌去。 …… 翌日庞六儿起得早,郑荀早不知跑到哪里去,见她醒来,那顾婆子连同个小丫鬟忙走进来,伺候她梳洗,穿好衣服。 喜鹊也起了,就守在外面。 她这境况着实有些尴尬,主不主,仆不仆的,卖身契早在她自己手中,喜鹊如今可是良民。 庞六儿估算着时间,问顾婆子:“大人可去前衙了?” “应该还没,我帮夫人去问问。”顾婆子扭身走了出去,庞六儿招呼喜鹊坐下一起用膳。 喜鹊摇头:“六儿姐,我吃过了。” 庞六儿想了想,没再勉强她:“喜鹊,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 郑荀在前厅跟阿大讲话,阿大把昨日遇到的事都跟一一他禀报,郑荀听完,沉声道:“暂且先不动,那十几户缺的银子先从我这补上。” 这县里他刚处置完个主簿,又大张旗鼓地查贪污,只怕会闹得人心惶惶,况且这事过犹不及,郑荀再清楚不过。 不等庞六儿叫人来唤,郑荀嘱咐完阿大,自己则往后宅走去。 “六儿。” 见他进来,喜鹊他们连忙退了出去。 郑荀这会儿已换上官服,哪还有昨晚那醉醺醺,言语糊涂的样子,看到六儿,男人唇角不由地泛起丝笑容来。 “六儿,那婚书我已重新拟了,寻个吉日我们成亲可好。”男人心里快活,只盯着小妇人道。 庞六儿觉得不大对劲,狐疑地看他:“你昨晚不是喝醉?” 郑荀自知失言,忙道:“虽醉了却不是失忆,晨起全记起来了,六儿,你已经应下我,不能再反悔。” “不会。”庞六儿怔忡了片刻摇头,又道:“昨日我去石磨村时碰上点事……郑荀,他们怕日子真不好过。” “阿大已与我说过,怕是下面有人手脚不干净……”郑荀与庞六儿说了好会子话。 临走前又道:“六儿,你我再成亲一次,你县里可有什么平素里交好的人,到时请人来吃席。” “费那劳什子事做什么,又不是头婚了,拜个天地便好……”庞六儿不知想起什么,瞬间噤了声。 郑荀脸色微变,摸着六儿的手道:“也好,六儿,我之前应过你的不会再食言,只这事还要上达天听才好。” 认亲戚 庞六儿想了想,郑荀似是说过要入庞家祖坟的话,不过这话,莫说她不信,郑荀自己说来又有几分真心,不过她不愿戳了郑荀的话。 庞六儿低着头没吭声。 郑荀心情却好得许多,她低头瞧着他绿色官服的衣摆,男人道:“六儿,你瞧瞧这屋子里可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只管吩咐让人去办。” 郑大人春风得意,此刻心中酣畅,丝毫不亚于当年高中后大马游街的快慰,他自理了理官 郑荀走后,庞六儿唤了喜鹊前来,她让喜鹊坐下,瞧着壮硕肤色黝黑的女郎扭捏好会儿才坐下。 她这是叫郑荀敲打怕了,还有这府里的下人,哪个看着都比她能干许多。 “喜鹊,你刚来郭寺巷那会儿才14岁,如今都17了,这些年我们在一处,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子看,我和郑大人的事,你比旁人要知道得多,我也不瞒你,我又要与他成亲了。”六儿说这话时面无表情,毫不见丝毫喜色,她端起杯喝了口顾婆子泡的蜜茶。 喜鹊当下喜不自胜:“六儿姐,这是再好不过了。” 可她顿时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一时又呐呐说不出话。 “喜鹊,你既叫我声姐,我也是真心拿你当妹子看,还有元儿、月姐儿,从小也黏着你,以后这府衙里人多,都惯是会看人下菜碟,比不上我们那小院子清净,你卖身契在自己手上,你如今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喜鹊眼眶微红:“六儿姐,不若让郑大人把卖身契拿回去,让我仍跟着你罢。” “哪得那么傻,贱籍可是要祸及子孙的,如何比得上良籍。”就像民也终究比不上官,“喜鹊,不若我认你个妹妹,叫元儿和月姐儿给你磕个头,要我能长久,以后你嫁人也好,自立女户也好,我总能护着你一二。” 喜鹊闻言,忙扑通声在庞六儿面前跪下:“六儿姐!” 不过她却没反对。 庞六儿也不挑日子,跟喜鹊两个按着大寨村的习俗,在天地面前立过誓,又让元儿、月姐儿来给喜鹊磕了三个头,这事就算定下。 郑荀对此一无所知,待晚间下值,男人不知在前衙遇到了什么,脸色并不好,待在堂口吹了会子凉风,才去寻六儿和孩子们。 郑大人此刻方知道庞六儿不声不响给自己找了个姨妹,男人下意识觉得不妥,六儿便是这点最心善,当初把喜鹊奴籍消了已是天大的恩典,又认起亲戚来像什么话。 不过小妇人开始跟喜鹊朝夕相处三四年,喜鹊又帮着把元儿、月姐儿带大,这份情谊郑荀虽然不能理解,可他懂庞六儿。 现在好不容易磨得庞六儿松口,没必要在这点事上面惹得小妇人不快,就是以后不能将喜鹊随便拉个小子配了。 不过须臾间,郑荀心里已计较了许多,他比庞六儿想得要长远些。 ———————————————— 吴文锦没有这样不声不响地下线呀~ 却扇 熙和十年孟夏,郑荀与庞六儿重新缔结婚书。 这离他们初婚时候已过去九年。 两人都没什么高堂还在世,这次庞六儿是嫁给郑荀,因着规矩,只需在他爹娘牌位前拜天地便可成事,不过郑荀亲自去郭寺巷将庞六儿爹娘的牌位给请了来。 庞六儿可算是轻车熟路,她都成多少次亲,拜了第三回堂。 府里喜鹊不算,满打满算只四个主子,没有请任何亲友,热闹也热闹不起来,郑荀让阿大给几个下人发了些例银,也沾沾喜气。 行完礼,庞六儿就在顾婆子伺候下换了平常衣服,郑荀自外面进来,庞六儿已准备去瞧两个小的,郑荀对顾婆子道:“顾妈妈你下去罢。” 却不肯庞六儿出房门:“他们那自有人照应着,六儿,今日可是我们成亲。” 郑荀不晓得从哪儿拿了把团扇塞到庞六儿手中。 那小娘子一身礼服坐在花烛下,手执花鸟团扇,身侧是庞家请来的媒人,还有堆闹洞房的庞氏族人。 不知人群中哪个庞氏族人道:“我们庞家的女婿可是个童生老爷,可会做诗呢,来,做首大家来听听。” 新赘婿脸上并不见得多高兴,低头瞧着安坐着的小娘子,斟酌着开 分卷阅读55 口道:“莫将画扇出帷来……” 不过谁记得他说了什么,周围一堆泥腿子,大字不识个,根本不晓得他说的意思,那新嫁娘也不清楚,在他刚说完第一句,小娘子已将团扇挪开,娇羞地瞧了眼他,又很快垂下头,低眉顺眼的模样。 小娘子年纪虽小,却是眉眼如画。 心中想着“七家十姓”的新郎官当下就怔住了。 此刻郑荀也是。 小妇人顺着他的意,重新穿上婚服团扇半遮面,他站在原地迟迟没动静,还是庞六儿催促他:“荀哥?” 郑荀这才回过神,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念:“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1】。” 郑大人站在同大寨村那间屋子极像的房间里,念完当年未曾念完的诗,庞六儿虽然仍是不懂其中的意思,不过她并没说什么叫男人泄气的话,她看着郑荀似娇花一般笑道:“荀哥,待你明儿有空的话教我写啊。” 男人哪有不应的道理。 此刻烛火未灭,郑荀不发一语眼直直盯着小妇人,眸光是炙热炙热的,浑身血液似聚集在下腹三寸之处。 郑荀幼时读圣贤书,听家中长辈教导,深知人需自持不可放纵,他也并非喜爱荒淫,夜夜笙歌的人,却唯独在她身上破了功。 他压着她,不待两人衣服褪去就将粗物沿着她的穴口塞进去。 小妇人张开腿,堪堪咬住他的棍子,整个人浑身酥软了,男人坚硬滚烫的肉棒埋在她的窄穴中,不断抽动顶入。 “荀哥。” “六儿。”他任她抓着,前两日留在背上的痕迹才刚消去。 —————————————————————————————————————— 【1】《代董秀才却扇》【唐】李商隐 夫君 他们早过了十多岁那年纪,那时郑荀与她睡在一张炕上,成了亲一直没洞房。 开始因为她还太小呢,后来郑荀因着那点子不甘愿也因为庞父过世没多久,即便夜里常脏了亵裤,却楞是没碰她。 哪像现在,怎么弄都不知道餍足。 小妇人长开了,年纪轻轻的童生老爷也变成了郑大人,仍娇嫩的穴口竭力吞咬下男人狰狞的硕物,两具身子缠绕在一起。 谁的婚服都没褪去,她的绿,他的红,混在一处。 郑荀扣着她的双腿,腰腹部使了力一下比一下猛烈地往前冲,男人今日似很兴奋,叫她扭着身子穴肉夹了两下,男人轻易就抵着她泄了出来。 “六儿,荀哥迟早要死在你身上。”郑荀就压覆着她,那根孽物射了一波,疲软了几分,半软不硬地捅在穴里,可他不乐意退出去,硬是将那堆稠液堵了好会儿才抽离她。 小妇人裹在一层又一层绿白交错的袖衫长裙间,自里到外都让他开敞着,露出妇人白花花的身子,她胸前不断起伏,好容易才平缓了气息。 郑荀将她从衣物里抱出来,小妇人眉眼含羞,腿缝间花肉让棍子捅了没多久还未闭合上,洞口一张一阖,吐着白色黏液。 香艳又纯粹的景象乍入眼低,郑荀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眸色渐深。 完全长开的小妇人似个妖精,一颦一笑都在勾着郑县爷。 刚逞凶没多久的巨龙再次抬起头。 “六儿,你摸摸。”郑荀牵着他的手直往自己胯下,那东西刚从她身体里出来,棍身湿漉漉的,摸着黏手。 庞六儿下意识收回手,他却不让,还让她瞧着。 郑荀把自己也给剥光了,他并不黑,唯独那根硬邦邦的棍子黑了好几分,翘挺在男人胯间,青筋凸起由上至下缠绕着,看起来比她印象中的还要狰狞可怖。 他就着她的手,粗壮的龟头顶端贴在她腿心慢慢磨蹭,肉与肉紧贴着碰触,这感觉令人心悸,却真实。 郑荀抱着她翻身,让她整个人跪趴在床上,屁股撅起对着他。 郑荀喜欢这个姿势,他能够控制力道,也能入得更深,就像她坐在自己身上那般,同样的,还满足了他内心莫名的占有欲。 这小妇人是他的。 她身子里还留着他的东西,郑荀就着那些湿滑的液体,炙热的肉棒已遵循本能,沿着洞口直直捅了进去。 他摸了摸她的臀部及背脊,惹着庞六儿一阵轻颤。 贲张难耐的铁棍随着他下沉的动作,径自往两侧撕扯出道口子,往她肉洞里捅,他在她里面停歇了会儿,又往外抽了些。 阴茎刚离开几分,没待庞六儿喘口气,那东西又莽撞地撞击进去。 凶狠粗壮的利刃捅着她,来回做着,一次又一次,力道渐重,龟头往她更深处钻,娇嫩的地方被迫吞下它承受不住的东西。 “唔……郑荀……你不要动了……”小妇人看不见他,手扯着摊在身下的婚服,“我受不住了,荀哥,你饶了我。” 大山里走出的妖孽,只消这娇滴滴的求饶都逼得郑大人险些卸甲投降,诱发出男人隐在深处的兽欲。 郑荀低头看,他们身子连在一起,这般亲昵,似乎本就该如此。 “六儿,我们如今又成亲了,你该唤我什么?”郑荀狠狠往前顶了下,亲她滑嫩的脊背。 小妇人腿心肉缝早看不出先前的样子,蚌肉般的阴唇被撑开,庞六儿跪趴在炕上,背对着他歪头,似在思索着。 “荀哥。”小妇人低声又喊了他句。 “夫君,六儿,唤我夫君。”郑荀纠正她。 “夫君……唔……你轻点儿。”小妇人音真好听。 如今总算是名正言顺。 有孕 两人缔结文书后,郑荀将给庞六儿的那木匣子又取了出来,都交由她保管,这次庞六儿没拒绝。 这府衙内宅又添了几个丫鬟小子,如今奴仆竟有十数人,庞六儿身边如今也跟了两个丫鬟,叫盼春和迎夏的,还有顾妈妈,就是之前那顾婆子,她签的并非死契,六儿也学着郑荀这样唤起她,几人专门伺候着六儿起居。 可真应她离开西平乐镇时,镇上人说的那话,六儿可享福了,跟着郑荀走一起当官太太去,多给郑荀生几个崽子,就是他以后嫌弃糟糠,那也不用发愁。 六儿是个闲不住的,她那鱼摊子生意成亲后也一直没丢,只是自己基本都不亲自出趟,也不叫喜鹊去,而是专门雇了两伙计专门跑活儿,她与喜鹊管着账目。 好在郑荀并不问她这些事,不过就是问了,六儿恐怕也不会听他的丢了营生。 这几天庞六儿身子不大爽利,账目都交由喜鹊管着,六儿既认下喜鹊作妹子,也不好再当奴仆使,这府里也没有多余的院子空出来,喜鹊在内宅呆着不便,晚间郑荀下值后她又回到郭寺巷住。 喜鹊比庞六儿识的字还少, 分卷阅读56 将鬼画符似的账本拿给庞六儿瞧。 庞六儿随意翻了两下便放在边上,她神色恹恹地靠着榻,盼春站在一旁帮她扇着蒲扇,天热了,她一上午什么都没有吃,完全没有胃口。 “喜鹊,你说这可不就是个混世魔王,跑来折腾我的,每日上午都这样,这人还是不能闲,我怀元儿和月姐儿那会儿,五六十斤的鱼篓拎着都没事呢。”六儿摸了摸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她完全忘了,刚怀元儿那会儿,她呕吐得厉害,还跑去寻大夫的事。 元儿快四岁,月姐儿也两岁半,庞六儿又怀崽子了,她和郑荀如今炕上这么勤,她也没吃他找来的药,有崽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哪能和那时候比呢,怀月姐儿的时候,六儿姐你连门都没怎么出过,每天都心思忡忡,怕人发觉了,但现在这郾城县哪个敢叫你不痛快。”喜鹊坐在小杌子上笑道。 这倒是实情,庞六儿才成婚一个月,就隐约领会到黄损那夫人当初为何敢不管不顾砸了她摊子,连话都不多问两句。 郾城县许多人对这位县太爷颇有微词,那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官民泾渭分明,毕竟借鬼神之事揭竿而起的陈隐王也就那么多。 整个郾城县天高皇帝远,就郑荀一人说了算,庞六儿何来没有底气。 “还没得在那小院子里活得快乐。”庞六儿摇头直言不讳道,完全没避开身边丫鬟的意思。 喜鹊也觉得,每次在这内衙里感觉处处不自在,要不是惦记庞六儿和两个崽子,她都不想往这儿跑。 但她不能这么说,喜鹊想了想道:“六儿姐你这是在屋子里呆久了,等下午日头不烈,我们去街上逛逛。” 风流债 庞六儿听她这么说,道:“也好,我们去王记布店瞧瞧,扯几匹布给崽子们做两件衣。” 等下午出门,庞六儿只不让丫鬟们跟着。 顾妈妈道:“您如今身份可不一样了,怎能不带人出去,好歹也能帮您抱些东西。” “无事。”庞六儿根本未多说什么。 顾妈妈听了瞬间噤声,庞六儿带着喜鹊自后门去了街上。 县城里如今谁不认识庞六儿,那布店老板见了庞六儿,非要再多送她些,庞六儿无法,只好在离开店铺时悄悄搁了块银子在柜台上。 庞六儿肉痛,怀里抱着布匹跟喜鹊道:“可是大亏了,他送的这些不值得这么多银子。” “那可不。” 喜鹊要帮她拿些东西。 六儿不让:“你手上还有东西,我哪那么娇气的,当初怀元儿我还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卖鱼呢。” “如今可跟当初不同了。”喜鹊笑道,“六儿姐,你是有福气的,连我也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当初做了你的丫鬟,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 好像身边人都在提醒着她,如今不同了,她是县爷夫人,自然也要摆起那谱子才行,像以前当街杀鱼那种事,更是不能有。 “把日子过好就行了。”庞六儿扭头看她,想起什么又低声说:“我这两日寻思着不如盘个店铺,不过做什么我还没想……” 庞六儿话还没说完,却不知从哪儿冲了个人出来,扑通声跪在她面前。 庞六儿吓了跳,喜鹊见状,忙拉着庞六儿退了一步,下意识就去踹来人。 却在对方抬起脸时楞住了。 喜鹊没见过吴文锦,乍看这姑娘跟庞六儿这么像,还以为是庞六儿哪个亲戚来着。 庞六儿却面无表情看着来人。 “夫人,求您饶了我爹吧。”那女郎哭嚎着。 庞六儿拧眉,她认出了这人,但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最在意旁人眼光的,她往四周瞧了瞧:“那边有个茶摊子,去坐会儿,有什么事你再说。” 吴文锦不乐意起身,可庞六儿跟喜鹊都是混不吝的,喜鹊察觉到庞六儿的情绪,连拉带扯把跪在地上的人拽走了。 茶摊上老叟沏了壶茶便远远地站到一旁去。 吴文锦也不开口,只顾着哭,哭得梨花带雨,不时用帕子拭泪。 “你找我有什么事。”庞六儿坐了会儿。 她没假兮兮地问对方是谁,她心里有数。 不过总归跟郑荀脱不了关系。 庞六儿没跟这样的女郎打过交道,她成亲早,才十三四岁就混在妇人堆里了,别说大寨村,就是西平乐镇包括郾城县这些个平民妇人,大都嗓门响亮,惹急了能将对方祖宗轮个遍。 而庞六儿更厉害,要搁当初那会,谁敢来沾上郑荀,她怕能把桌子都给掀了,哪还能这么好声好气的。 大妇 她这么一开口,倒把还在哭泣的女郎给怔住了。 吴文锦失神地瞧着庞六儿,她上次见这妇人时只觉她容貌虽艳,却一身的荆钗布裙沦在市井间,终究粗鄙得有些掉价,上不得台面。 而这会儿,不过刚过去两个多月,妇人身着锦布罗衫衣裙,长长的画帛披搭在肩,那样端坐在那儿,姿态儒雅娴静,面上神情平和地睇视着她。 似压根没将这当作什么事,连个玩意儿都不算。 相较之下,吴文锦忽地瞬间自惭形秽起来。 有些人便是天生命好,长在穷山疙瘩里也能生成这般模样,撞上好运,碰到个不离糟糠的夫君。 吴文锦暗自咬了咬牙,眸里含泪对庞六儿道:“夫人,我是吴文锦,我爹是县里的吴主簿,前些日子让郑大人发落,如今朝廷里文书下来连官职都给撤了,求您发发善心,向郑大人求求情!” 九品主簿,官职再小,也由吏部管着,需要走个过场经由吏部任免。 不过其中关节大家都清楚,整个郾城县除了郑荀,哪有人会盯着这。 女郎寻得太突兀,庞六儿猜了许多,没想到她说的竟是这个。 庞六儿思虑了片刻反问道:“这做官的事也不归我管,你要真有这个孝心,其中或有什么误会,你自去衙门前敲堂鼓便是,郑大人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吴文锦却只顾着摇头。 她这样倒叫庞六儿奇怪起来。 要说郑荀这人,庞六儿虽有时候不懂他的心思,但还算了解他几分性子,他为人并非像郾城县百姓传言的那么苛刻,况且依着他的说法,他于这吴文锦有愧,上辈子既补偿她爹替补了县令,这辈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变故。 思及此,庞六儿只觉顿失了耐性。 “吴姑娘,这事我无能无力。” 庞六儿看向喜鹊:“我们回去罢。” 分卷阅读57 吴文锦见状,忙停了抹泪的动作,忽地跪下拦着她:“夫人,其实这事都怨我不好,之前误解郑大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爹也是爱女心切,这才会开罪郑大人。” 女郎妆容都给哭花了,看着甚是可怜。 这话言辞模糊,不过庞六儿一琢磨倒是听懂了,连旁边喜鹊也明白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好好的女郎,连脸都不要了,跑到大妇面前讲这些。 庞六儿点头:“我已说过了,这事我管不了,其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有事你自寻郑大人说去。” 庞六儿不再理她,从钱袋子里摸了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带着喜鹊,径自从吴文锦身前绕过去。 喜鹊看了眼庞六儿,两人已往前走了段路,庞六儿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喜鹊倒是在旁边欲言又止。 “你这丫头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庞六儿笑。 喜鹊磨蹭了半天方道:“六儿姐……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郑大人要是理过她,她也不会跑到你面前说这些,你如今还有孕呢。” 庞六儿腾出只手拍了拍她:“我都清楚的,倒让你来担心我了,你才多大点啊,我有分寸的。” —————————————————— 已经4000收了,谢谢宝贝儿们~ 不动声色 喜鹊担心她回去找郑荀闹。 但别看庞六儿这妇人今年才二十二,历经过的事可比旁人多得多,何况她跟郑荀间也不是一两句话旁人就能够懂的。 庞六儿不但没闹,崽子们长得快,她回去帮两个崽子量了尺寸,还照着郑荀的身形留了块布出来。 待晚上两个崽子睡了,庞六儿让随身的丫鬟妈妈下去,坐在旁边的小榻上向郑荀招手:“荀哥,你过来我比比。” 小妇人有了孕还没显怀,身姿婀娜,近着灯偏头望着他,唇角微翘起弧度,越发映得眉眼柔和,郑荀心一动,忙走过去。 “六儿,别做太多,免得伤了眼,交给婆子们就好。”郑荀话虽这么说,却已主动张开了臂膀,由她拿着布量。 “我又没有什么事,每日都闲着,连吃穿都不用自己动手,你说那京里的贵人们整天过的这种日子,不嫌枯燥么。”六儿一边在他身上比划着,一边道。 郑荀低头看她,想了想:“她们有那诗社、赏花游园、弹琴品茗,这郾城县你要没交好的便罢了,以后我们总归要回京城的。” 庞六儿笑着收了布,在那儿做好标记,将东西都拾掇起来。 这才说道:“还是算了,我大字不识的,也不懂什么琴,她们哪里能瞧得上我,倒无缘无故叫你丢脸。” 郑荀初始还没察觉,然而庞六儿这话他听起来越发不对劲。 不过瞧她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异常。 郑荀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会不会这些又有什么要紧,我有两个认识的同僚,他们妇人也在京中,保不准还没你习的字多,六儿,你爱做什么便做着,我不拘着你。” 京里可跟郾城县不同,依着郑荀现今这官职,就再有熙和帝的宠爱,还是太上不了台面,别说他个六七品,就是三四品大员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六儿开始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贵妇,待能够得着了,也该和郑荀有关系。 都捧高踩低的,也不定哪日庞六儿只往那儿一坐,除了天家,旁人只会应和她。 庞六儿应了声。 她掩饰得再好,也架不住如今郑荀十二番的琢磨。 “今日怎的兴致不高,可是身子不舒服得厉害,要不我明天再请个大夫来瞧瞧?”郑荀抱着她上炕,眸光深邃自她面上掠过,盯住她的肚子瞧了会儿。 “用不着,我有经验呢,最多再一个月便好了。”庞六儿浑不在意道。 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天热,庞六儿又是双身子更怕热,上身只穿了件丝质的薄肚兜,男人掌心滚烫,她往旁边避了避。 “只生完这个我们便再不生了。”郑荀不知打哪儿摸出把蒲扇出来,帮她轻扇着风,“明儿个我让人再送点冰来。” 庞六儿没搭他的话,小妇人闭上眸子,四周一阵又一阵的凉意,她很快就睡着了。 纵然两人又成了亲,但要是几年前的庞六儿哪里能藏得住半点心思,她什么都跟郑荀讲,连家里鸡多生了两个蛋,村里翠花家男人逮了头野猪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存留着等他回来,当个乐子说给他听。 庞六儿聒噪,嘴碎着呢。 打探 翌晨,郑荀起得早,将盼春和迎夏两个丫鬟叫过来问话。 “昨日夫人可有什么不适或是异常之处。”郑大人面无表情慢腾腾问道,两人听了俱是一惊,面面相觑对看眼连头不敢抬。 “并无。”迎夏道。 那会儿迎夏去厨下帮着弄些解暑的吃食,只有盼春在庞六儿跟前伺候着。 “夫人还是和前几日一样,没什么胃口。” 盼春见被问起,神色微变,想起庞六儿说呆在这府衙里不快活的话,小丫鬟内心挣扎半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其他倒没什么。” 她和迎夏进内衙后都经由顾妈妈调教过,为奴仆最忌一仆二主,她既跟了庞六儿,自然只以着她为重,何况庞六儿待她们哪里像个主子,最是温和不过,打骂更不曾有。 郑荀平日里坐堂,眼自然比旁人利些,只消一眼就能瞧出这丫鬟在扯谎。 不过郑荀却没再为难她,反道了句:“你们都是个好的,平日里用心伺候好夫人,下去罢,去找阿大领赏钱。” 没想到竟因祸得福,盼春顿松了口气,跟迎夏两个战战兢兢退下。 “你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监视着夫人么?”迎夏人老实,吃不准郑荀的心思,只觉领来的银子有些烫手,生怕郑荀时不时来上这么一遭。 盼春摇头:“我瞧着不像,大人跟夫人多恩爱,连夜里用水都是大人亲自去烧了来,不要我们近身伺候,得怕是借着敲打我们一番。” 迎春听着应和道:“我们是夫人的丫鬟,只管伺候好夫人便是。” “正是这个理。” …… 郑荀心中还是不大放心,听庞六儿午后跟喜鹊出去过,他没直接去问喜鹊,让阿大使人去打探了番。 那阿大很快回来,跟郑荀回禀道:“……只说见过,不过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是不知。” 郑荀面上似起了波澜,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郑大人一整天心里不舒坦,冷着脸端坐在那大堂之上,百姓骂他是酷吏,但他却不是个糊涂官,每日若非有事,必会亲自坐堂,除了在征丁、疏通运河上,其他倒也没有让人诟病的事。 分卷阅读58 今日太阳还悬在西边,没等下值堂鼓响起,他就在前衙专供他休憩的屋子里换下官服,那边阿大已将庞六儿唤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小的。 “荀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月姐儿非要跟着我呢。”六儿指了指拽着六儿裙边不放的小女郎。 小女郎向郑荀伸了伸手:“爹。” 郑荀低头看去,俯身将月姐儿抱起:“月姐儿乖,跟顾妈妈先回去,爹与娘有些事要办,回来给你带陶记的糕好不好,你不是最爱吃了。” 郑荀将小女郎哄了回去,却带着庞六儿出了县衙,也不叫身边随从跟着,两人走到离县衙不远处的饭馆。 “怎的来这儿了。”庞六儿道,不过小妇人心觉新奇得很,她还没在外面吃过呢,左右观望着。 掌柜将楼里最好的位置腾了出来,就在二楼临街的包厢,只他们两人。 郑荀看着小妇人脸上雀跃的神色笑:“这几天不是胃口不好么,这家店的羊肉脯不错,没膻味,用饴糖腌制过再烤,一会儿你尝尝。” “好。”庞六儿又往窗外探去,郑荀怕她摔了,忙起身挡了挡。 小妇人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自觉捂嘴:“荀哥,你也紧张过头了,哪就这么娇气。” 隔了会儿,店里掌柜亲自端了盘上来,还多附赠了两道,这掌柜诚惶诚恐,手都在抖,郑荀说话时,他腿直打着颤,恨不得给他跪下。 待掌柜下去。 庞六儿才狐疑道:“他怎这么怕你。” “许是之前在他店里发了顿脾气,吓坏了吧。”郑荀轻描淡写道。 野食 庞六儿闻言“咦”了声。 这可不像郑荀,她还没见过面前这男人发脾气的模样呢。 “他哪里惹到你了。”庞六儿总算将目光移到郑荀身上。 郑荀没答,而是夹了块羊肉递到她嘴边:“六儿,你尝尝看。” 庞六儿就着郑荀筷子尝了口,果真如他所说的,一点羊膻味都没有,还有股子饴糖的焦香味儿。 “好吃。”小妇人顿时喜笑颜开,“这味道好着呢。” “喜欢的话,我叫府里的婆子来跟他学着做。”郑荀盯着对面妇人,鬓发整齐服帖,双颊微微泛红,男人温声道。 庞六儿下意识要说好,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当:“人家指着这养家糊口赚银子呢,喜欢过来吃就是了,何苦要坏了人家的营生,对了,店家哪里得罪你了?” 男人面上罕见地出赧然之色,他看了眼庞六儿,似心里在计较什么,好半天才打定了主意开口。 “六儿,前些日子,我与县里吴主簿一同来过这儿……”郑荀有些说不出口,毕竟是面对着庞六儿,他心里莫名忐忑。 何况并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 “……我竟也不知他们会胆大包天生出这种心思,不过那女子过来时,阿大已寻过来了,六儿,我并未做对不住你的事,我已将吴主簿给处置了……他这些年在郾城县手伸得够长,贪了不少银子。” 其实郑荀已是格外宽容,只上报吏部撤了吴主簿的官职。 庞六儿坐在桌前听他说完这些,谁道却未发作,面上很是平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儿。”郑荀唤了她声。 庞六儿并没什么反应,让他喊了两声才回头来瞧他:“嗯。” “六儿,你不信我?”郑荀看她的反应,但觉一颗心渐落了下去。 小妇人又咬了口面前的羊肉,连忙道:“荀哥,不是不信,我知道呢,你在没在外乱来,这事我不是最清楚么,你每天都回内衙,又要得……以前听翠花她们说,男人要在外偷腥了,回家都提不起劲呢。” 郑荀几乎日日都要个两三次,也就晓得她有身孕这些天才缓了,哪里是像在外面打野食。 庞六儿一番话虽然糙,却说得通透,完全信任他,又很是识大体的样子,郑荀看着她的脸,丝毫笑不出来。 小妇人油水不进,她笑看着他,还叫他尝尝面前的菜:“说来人家掌柜也是无妄之灾了,生生叫你给唬了回。” 郑荀险些呕出血来,他总不至于问庞六儿为何不掀了桌子,臭骂他一顿罢。 若真这样,许郑大人心里还能舒服些。 偏偏小妇人什么都不说,连昨儿个吴文锦跑到她面前的事都没有听她提一句。 郑荀按捺下心思,心道她如今已又跟自己成了亲,肚子里又揣着个孩子,他们两个总归要过一辈子的,不可操之过急。 “荀哥回头给他赔个不是。”郑大人端得老成持重的样子道。 庞六儿斜眼瞅他:“可别了,再把人家给吓住。” 急事 庞六儿终究没跟郑荀提吴文锦来找过她的事,也不知道郑荀如何处理,但依着郑荀的说法,已是对那吴主簿网开一面,没抄家问监都是占了便宜。 庞六儿没那个闲心去管别人,其实要她说,这些扭扭捏捏的小姐才是连面皮都不要了,觊觎人家男人还拐了十个八个弯。 当庞六儿是什么善解人意的贤妻呢。 就是六儿如今没法子对郑荀全然放心,既成了亲,她也不会去做那缺心眼的事,好端端地往自己男人炕上送女人。 不过脱了衣服的事儿,郑荀哪次不是急切地往她腿缝里钻。 庞六儿肚子渐鼓起来的时候,已基本将贩鱼的活计全交给喜鹊去打理,另雇了两个肩宽腰圆的婆子帮忙。 都是使的她自己的银子,虽然和郑荀不能比,不过她花着坦然。 这宅子里人多,开销更是笔不小的数目,就单一个月丫鬟婆子的例银就近二十两,更别说平时吃的用的穿的,满打满算下来六七十两银子要有。 六儿头个月管家楞是被吓了一跳,这么多银子,都够买个宅子了,依着她,不如就一家人单过着,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她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还不够宅子一个月的花销,好在这也用不着她去多操心,郑荀有佃租,手头还在郾城县有两个铺子,赁给了别人,她只管攒着私房钱。 庞六儿习了近一年的字,毕竟是郑大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大部分常用的都能混个眼熟,会写的也有好些个。 天渐泛起凉意,娘三个都窝在郑荀和庞六儿住的屋子里,元儿端端正正坐在案边习字,月姐儿窝在小妇人怀里打盹,庞六儿挺着个肚子半依在炕那看话本。 讲的多是些情情爱爱,什么富家小姐看上穷秀才私定终身,或又是妇人成亲后再遇旧情郎干柴烈火、死灰复燃。 写这些的大都是些落魄的读书人,仕途不得意,编出这些故事来养家糊口,意淫的成分居多。 门外似传来阵动静,庞六儿抬头看去,原来郑荀已是下值了。 分卷阅读59 “爹。”元儿唤他。 月姐儿还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事。 “荀哥,你来得正好,给我讲讲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庞六儿忙跟郑荀道。 郑荀走近炕,刚接过庞六儿手中的书,就见迎夏匆匆自外走进屋内,站在屏风后面:“夫人,郑管家在外面寻大人,似是有什么急事。” 这不过前后脚的功夫。 “你快去看看罢,怕真有什么要紧的。”庞六儿催他。 郑荀在外面站了好会儿,也不知阿大对他说了些什么,她甚至听见郑荀在呵斥阿大:“叫人将她撵走,这点子事都办不好么。” 男人声并不大,只听着隐隐含着怒火,元儿印象里的郑荀向来温声细语,小家伙吃了惊,扭头去看庞六儿,有些被吓到。 庞六儿好容易才安抚好元儿,那边郑荀又进了屋子,不过却沉着脸,眉紧皱着。 “这是怎么了?”庞六儿问。 郑荀听到她的音,面上表情缓了缓待要说话,瞧了眼庞六儿隆起的肚子又生生咽下去:“不用担心,出了点事儿,我会处理好。” 庞六儿以为是前衙的事,便没再多过问。 去趟吴家 晚上郑荀照例检查元儿的功课,又教月姐儿念了会儿千字文,待两个孩子睡下,夫妻两个才有机会好好说会子话。 庞六儿肚子微隆起让男人抱在怀里看书,不懂的地方小妇人就让郑荀给她解说。 郑荀搂着个温香暖玉,她肚子五个月,男人过得那叫一个清心寡欲,前面她孕吐得厉害,连碰都不敢碰,近两个月笼统也就来了三四回,棍子都快生锈了。 “六儿,该睡了。”郑荀轻咬着她颈间,手摩挲着她肚子渐往下探去,嗓音暗哑,“我家六儿挑灯夜读,难不成真想考个女状元回来,这书里都是哄骗人的,哪个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抛夫弃子,跟情郎私奔。” 庞六儿不理会他,嗔道:“我把这处看完,这琴娘和李公子也是可怜呢,要不是当初琴娘父亲棒打鸳鸯,指不定就和李公子成了亲,何必闹到现在私奔的地步。” 小妇人的眼泪忒不值钱,这么个桥段都能叫她感动个两三回。 郑荀闻言脸都黑了,低头看去,却见庞六儿眼通红通红的,肩处直抽着,他抱起庞六儿跨坐在自己身上,伸手将她眼眶附近泪珠子拭去。 郑大人心里本就有点烦心事,这会更觉窝着气,什么棒打鸳鸯,怕这泪为了她自己流的,当初要不是冯商他娘横插一脚,后来自己又救了冯商的命,小妇人只怕早跟冯商一处去了,如今说是再嫁自己揣了崽子,也跟雾里看花似的,终隔着一层。 大寨村的庞六儿性子闹腾,也聒噪,一不顺心能拿刀去吓唬人,现在这个倒是软意起来,平时贴心抚慰,郑荀受用,只心里仍空落落的。 郑荀缓了缓心神,方开口道:“琴娘与她夫君成亲后,两人不说如胶似漆,却也是连拌嘴都没有过,又生了一子,平常人哪里会为了年少时的一点情谊就恣意妄为的,都是哄人的,乖六儿,我们安置罢。” 男人衣袍都快掩不住那高高昂首的物了。 不多会儿,小妇人衣服都给脱光了,半岔着腿儿跪趴在炕上,男人在后面扣着她的腰肢,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往她身子里挤。 狰狞的硕物掀开花穴塞入又拔出,温热的蚌肉被捅得汁水连连,郑荀不敢用力,动作虽慢,却也是饿狠了,迟迟不肯出来。 “六儿,爽利么,你腿张开些,那地方夹得荀哥痛,六儿,你可怜可怜荀哥。”肉棍子在她体内又膨胀了一圈。 男人哑声引诱着她。 庞六儿蹙起眉,倒是不痛就是那地方胀得有些难受,腿缝与男人耻骨处连着,嫩穴裹着棍子,小妇人忍不住扭了扭臀。 “唔,荀哥……崽子……” 她似娇似喘地呻吟了声,不知所措地唤他,惹得体内棍子猛然哆嗦了下。 郑荀亲了亲她的背:“乖六儿,我轻轻的心里有数,不会伤到它。” 粗大的肉棒在穴缝间缓进缓出,却始终有一截露在外面。 …… 待两人气息平稳下来。 小妇人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怀里,郑荀抿了抿唇,思虑好会儿方开口道:“六儿?” “嗯?” “明日我要去趟吴家……” 私相授受 吴家,哪个吴家? 庞六儿怔忡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吴文锦家。 那吴主簿早叫他给撸了官职,他莫名奇妙去哪儿作甚,只他一句话后,庞六儿心思已百转千回,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要将人抬回家里来。 小妇人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的,似早意识到会有这么一瞬间,她苦笑,默默盯着男人光裸的胸膛:“好啊,你去罢。” 男人都是饿不住的,她这有了身子不能喂饱了他,他自己打野食也拦不住。 郑荀将她脸抬了起来,小妇人这段时间让顾妈妈好脂好膏伺候着,肌肤嫩得似能掐出水来,她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眸子。 也不知道触到了他哪根神经。 男人长长地喟叹了口气,轻捏着她下颚不让她动弹:“六儿,我们自小都在一个村子里长大,虽不说青梅竹马,认识也有二十多年,六儿,你便这么不信任我么,你从未将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你当我不知么,我给你买的那些簪子你一次都未戴过,倒是给我买布匹花那匣子里的银子,六儿,你要与我分得那么清?” 庞六儿抿唇一言不发。 “还有这吴家的事,你疑心我跟吴文锦有苟且,却连问都不问过我,庞六儿……你打定注意一辈子都不理我了是不是。” 庞六儿觉得委屈,她成亲后哪里做得不好,连他贴身小衣都是她亲自做的,更没有跟他翻过旧账,肚子里这个崽子,她都默认了跟他姓的。 他还不满足,不满足什么呢。 这会子弄了场,都累得很,不睡觉好端端地作甚幺蛾子,扯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庞六儿脾气本就算不上好,见他这么咄咄逼人,连话都不想说了,直接伸手捶打他:“郑荀,好好的,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六儿,吴文锦找过你是不是,我怕你多想,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你却凭空就给我定了罪是不是。” 庞六儿一听这话,更气了:“郑荀,你竟叫人跟踪我!” 郑荀自知失言,道:“我见你那日不大对劲,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才让人打听了番,六儿,这事是我做的不好。” “这郾城县哪有你郑大人不晓得的事……我不乐意讲……你偏要来招惹我,郑荀,你总是一堆道理,我说不过你。”小妇人眼里已含着泪,“郑荀,你 分卷阅读60 到底要怎么样。” 郑荀要如何,要庞六儿像在大寨村那样,全然信着他,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跟他讲。 那时他不大有耐心听,现在他愿意听了,庞六儿却不想说了。 别说两个崽子,就连她那半路认来的丫鬟妹子,她都更上心些。 你偏要来招惹我。 她还揣着崽子,只个肚兜挂在身上,泪眼汪汪地控诉着他,她庞六儿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要不是自己连骗带恐吓,还拿两个崽子的命哄她,她哪里能在这儿。 郑荀瞧着她,见她这副模样,身子不自觉就已经服了软,等意识过来,人已让他给搂抱住了。 “都是荀哥不好,六儿,我不逼你,傍晚那会儿阿大来说,吴文锦她娘跪在堂鼓前要求见我,我让人将她撵了走……听阿大讲,吴文锦怕是有些不好,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六儿,吴文锦四处跟说我收了她的香囊应过她……” 他连吴家半块布都未收过,就是那件破了的衣服,郑荀再也没穿过,何谈私相授受。 除了那梦里。 庞六儿听了一怔。 “六儿,你莫多心,荀哥会处理好。” 驱逐 哪来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 庞六儿想不明白吴文锦是怎么回事。 “可别思虑过重,六儿,你睡吧,还记得大夫之前怎么说的么。”郑荀轻声哄她。 月姐儿总有惊的毛病,胆小,稍吓些就哭,之前郑荀特意请了位专擅此的女大夫替她瞧了瞧,女大夫讲这许是因着庞六儿在有孕时常忧心的缘故,娘胎里带出来的,待月姐儿长到五六岁,自然就好了。 庞六儿自责,郑荀比她还要难过,都因为他的错,才让小妇人这样遮遮掩掩生了月姐儿,有元儿的时候也是,她肚子都大了,也不愿意再跟他。 好在她肚子里的这个,他没有再错过。 郑荀又摸了几下庞六儿的小腹:“睡吧,生完这个我们再不生了。” 庞六儿身体好,但生娃也辛苦着呢,开始吐成那样,郑荀没忘记她生元儿那会,接生婆碰下就难受得直哭。 这话郑荀不是第一次说。 “是个小娘子怎么办?”六儿闭着眼却没睡,这崽子是要跟着郑荀姓的。 她竟在想这个。 “都无妨,要是个小娘子,就让她给我们招一门婿回来……” 郑荀话还未说完,就叫庞六儿给打断了:“招婿有什么好!我断不肯她们招婿的。” 男人大概没料到她竟会这般激动,一下被噎住,又凑到她耳边道:“我的女郎怎么着都好,她要不成亲,一辈子做个姑子也行。” 看这话说的,不过庞六儿却噤了声,没再跟男人争论。 …… 次日恰好是郑荀休沐,原先早跟元儿和月姐儿两个约好了教他们玩九连环,男人起得早,对仍背对着他的六儿温声道:“我很快回来,等元儿、月姐儿起来六儿你跟他们说声,月姐儿没见到我怕是要哭呢。” 小妇人不见任何动作。 郑荀瞧了会儿她的背影,迟疑了瞬,已是准备往外走去。 谁料身后竟传来声:“荀哥,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郑荀步子一停,扭头看着她:“六儿。” 庞六儿掀了被褥从炕上下来,也不瞧他,只低着头:“郑荀,你貌似心思多,偏连这个都想不明白,要你真就这样独身去了,没事恐也能传出点事儿,还是你对人有意思。” “我何时有这样想法。”郑荀忙上去搀扶住她,“六儿,你仔细点身子。” 庞六儿要跟着去,两人身边的随从顿时由阿大一人增至六人,这架势,不像是上门瞧病人,倒像是来找碴的。 郑荀下马后将缰绳交给一旁的阿大,亲自从马车里将六儿迎出来。 李氏和吴主簿早已在地上跪着。 吴主簿撤了官职,好歹这家里其余东西并没少,秀才功名在身,还有个可以待价而沽的女儿,郑荀那儿虽不成,但吴文锦在这郾城县另寻桩过得去的亲事不难。 谁知道吴文锦竟魔怔了,铁了心说要嫁给郑荀,四处跟人说对方已经收下她香囊,要娶她之类的,吵着闹着要见郑荀,不然就威胁要抹脖子上吊。 吴李氏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也是没有办法,才去府衙求见人。 吴李氏还是头回见到庞六儿的模样,当时郑大人在自己家失神,吴李氏也是看在眼里的,此刻见了才意识到,哪里是瞧上了自家女儿,或许只是因为和夫人有些相像才多留了眼。 只怨自己当日未拦住利益熏心的父女两个,才酿成今日之祸。 要不是听阿大说的那些香囊传言,郑荀如何都不会来今儿个这趟。 郑荀并不进屋,扶着庞六儿对吴主簿和吴李氏道:“去将她喊出来,本官可当面跟她对峙,若再有胡言乱语,别怪本官不客气。” 一群人皆站在院子里。 说话间,吴文锦从右侧屋子里走了出来,女郎看着并不像吴李氏口中说的那样,瞧不出任何毛病。 “郑大人。” 吴文锦看到郑荀,柔柔唤了声,眼中的光尚未来得及消逝,又朝庞六儿瞥去。 郑荀挥退随从,面无表情盯着她,把庞六儿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你不是死了么。”话是对庞六儿说的。 小妇人闻言一惊脸色顿时变了,不觉踉跄了步,让郑荀牢牢锁在臂膀间,他低声安抚了她句:“别怕。” 他这才抬头看向吴文锦,男人唇角紧抿着连一丝笑意都无,眸光冷冽直直向她,当下犹似渗了毒:“放肆!” 他对这女郎心含愧疚不假,不过那点子愧疚早在梦里就还清了,就是先前,他仍是心软,给他们留了条路。 庞六儿肯定也是瞧出来了,才会总疑心,说着自己要收了吴文锦的话。 那边吴氏夫妻两个早让吴文锦话给吓坏,顾不得失礼,吴李氏忙掩了吴文锦的嘴,拉他跪下:“大人夫人莫怪,小女这是让迷了心智。” 郑荀一语不发,旁人不晓得,郑荀此时瞧着吴文锦已经跟个死人无异。 郑大人文采斐然,丝毫不会舞刀弄枪,手上沾过人命么。 问问哪个当官的没沾过,文官比武官更毒,毒的是心计,就他最后做到宰相那位置,虽没亲手杀过人,但间接死在他手里的没有上千,成百总有。 郑大人变脸似的,目光柔和看向身侧摇摇欲坠的小妇人,忽觉得这趟折腾毫无意义,就是吴文锦同他一般,或者是同庞六儿一般又如何,这么荒诞的事,哪个会信她,不让人当作鬼怪沉塘已是万幸。 没得还把庞六儿给惊着了。 “吴耀祖,本官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祖籍该是在岭南道番禺县罢。”郑荀居高临下睇睨着几人 分卷阅读61 。 番禺县地处边境,离郾城县数千里远,便是车马不倦也需几月的路程。 郑荀丢下句话后不再多言,搂着庞六儿径自离去。 吴耀祖是个明白人,自会懂他的意思。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粽子节快乐 话本子 刚走出吴家,庞六儿身子就软了下去,郑荀及时稳住她,却让她吓得厉害,再往怀里看去,小妇人神识还清醒着,就是当下脸色惨白,瞧不出一丝血色。 “阿大,去医馆。” 阿大跟着郑荀几年,连姓氏都是他赐的,何曾见过郑荀这般慌乱的模样,郑荀抱着庞六儿上了骡车。 前头赶着车的奴仆连头都不敢歪一下。 郑大人半倚在车厢里,抱着小妇人一声又一声低喃:“六儿,你莫怕,就是去那阿鼻地狱,也有荀哥给你挡着呢,六儿你安心,再不会见到她了。” 男人身上味道好闻着,莫名叫人心安,庞六儿往他怀里钻了钻,将他袍衣都打湿了,带着重重鼻音的声模糊不清传来:“荀哥,我不想死。” 郑荀闻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他捧着她的脸,拿额尖去碰她的面颊,一下又一下地亲她眼睑:“不会的六儿,我们六儿还要长命百岁,当老太君的,看崽子们领着一堆崽子给你跪着磕头。” 别说肚子里的这个,元儿和月姐儿也才多大呢。 庞六儿还真歪头想了想那场景,让他哄得破涕为笑:“那得多远的事呢。” “也就十几年的功夫,莫再哭了。”郑荀帮她擦去泪痕。 一行人急匆匆进了医馆,大夫替庞六儿把了把脉,六儿并没无什么大的不妥,只是思绪不稳,因为她有了身子,不可乱服用药,安神的药也免了,回去好好休息两日便好。 庞六儿并没大碍,可郑荀还是不放心,拘着两个小的,让她在炕上安心躺了一整天,晚间回来还专给她念话本子。 隔了十几日,郑荀又拿了个话本子给庞六儿,说是刚从京里流传过来。 讲的是出生贫寒的少年夫妻薛良与赵五娘两个一路扶持,待薛良跃出农门当官后,夫妻两个仍旧志不改,恩爱终生的故事。 话本子不长,连点波澜起伏的误会或者磨难都没有,庞六儿粗粗从头翻到尾,大概瞄了些就扔在一旁,不乐意再看。 她是不懂,京城里面的人怎么就爱看这种,平淡无奇,一丁点儿意思都没得,还不如前两日叫喜鹊帮忙买来的最新话本《寡妇与先生》有趣儿。 小妇人读书认真,也不是为了明事理什么的,她就图能看懂账本,出门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当个睁眼瞎,还有就这打发时间的话本子。 郑荀许是太闲了,听说河道已开凿得差不多,征用的力役也陆续让放回家,他还得空问话本子的事儿:“六儿,前两天给你的话本看了么。” 郑荀往她那里瞟了眼,书中正写道:“那朱寡妇每日都借着给小儿送吃食的功夫去瞧陈夫子,这一来二去的,朱寡妇有几分姿色,又是如霜打的娇花久等着甘霖,干柴烈火,越发不可收拾。” 这都是些什么,男人皱了皱眉。 “看了,不好看。”庞六儿看得正入神,连头也没抬一下。 “哦。”郑荀难得地噎住,似嘀咕了句,六儿没听清。 —————————————————————— 留言晚上回来回复呀~爱你们 生子 熙和十一年元日。 郾城县内宅的幡子还没撤去,傍晚的酒席也刚吃到一半,庞六儿忽捂着肚子闷哼了声,郑荀如临大敌地站起身。 “六儿?” “荀哥,我怕是要生了。” 还是顾妈妈机警,早跑去叫府内的两个接生婆。 庞六儿这胎已迟了好几日,产房、接生婆包括伺候六儿坐月子的妇人,连给崽子喂奶的奶娘都给备下了,只待这崽子出来。 庞六儿虽说已经是第三胎,但生崽子哪里就像鸡抱蛋般容易,妇人难为,回回都跟在鬼门关里走了圈。 她肚子一阵又一阵地抽着疼,小妇人泪眼汪汪地躺在炕上,郑荀在她身边坐着呢,她咬他的手,疼得精神错乱,额上直冒着冷汗。 “郑大人……您怎么还在这产房里呆着,这可不妥,您安心吧,夫人便交给我们。” 当年庞六儿生元儿的时候,加上接生婆笼统就三个人,热水都是郑荀忙前忙后烧的。 而这会儿屋里屋外丫鬟婆子十几个,单灶房上烧水的就两人,屋子里烧得热烘烘的,绝不叫六儿和新出生的崽子冻着。 “无妨。”手让她狠狠咬着,郑大人连眉头都未皱半下,“你们忙你们的。” 两个接生婆面面相觑,谁都没再说话。 还是庞六儿松口,忍着痛道:“你出去罢,别在这儿碍事了。” 郑荀又坐了会儿方准备起身离去。 小妇人这段日子好吃好喝让人伺候着,郑荀又小意哄着她,丁点儿苦都不叫她尝,此刻乍疼得直掉泪珠子。 那婆子又把手往她身下面探,庞六儿迷迷糊糊直哆嗦着抽气,好容易才忍住了将人踹开的动作。 “你个天杀的郑荀,怎的每次都叫我受这个苦,你自己倒快活了!” 郑荀还没出屋子,就听得小妇人在后面骂他。 越骂不像话。 什么炕上的话都出来了:“平日里让我张腿时竟说些哄人的话……你要崽子,怎不自己生……郑荀……” 屋子里两个婆子见庞六儿直呼郑荀名讳,早吓得不敢抬头,郑荀看了她们眼,又回过去哄庞六儿。 “荀哥就在外面,你安心生……省着点力气,生完了打骂由你好不……”温声说了好会儿子话,男人才走了出去。 两个婆子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县官老爷说的什么话哦,夭寿哦! 元儿和月姐儿由喜鹊一手牵着一个守在外面,见郑荀出来,两个崽子忙过去扯住了郑荀袍子:“爹。” 两个崽子脸上俱是担忧,只晓得娘疼得厉害,院子里都时不时听见娘的哭声,问喜鹊姨,喜鹊姨说这是他们要有弟弟妹妹了。 弟弟妹妹一早就在娘肚子里的,他们知道。 “莫担忧,娘没事的。”郑荀摸了摸元儿的头,又去揉月姐儿的脸蛋。 多余的话郑荀并未再说,以前这会儿,男人早把月姐儿抱起来了,当下却只是抿唇沉默地站在一旁。 怎么会有事呢,大夫早说过了庞六儿身子好着,接生婆那儿也都有经验,六儿胎位也正,以防万一,府里还有个大夫在候着。 郑大人把所有地方都捋了遍,仍是觉得不大安心。 天渐渐暗下。 分卷阅读62 喜鹊并丫鬟们把两个崽子带回了他们自己的屋子,六儿那儿还没生出来。 月姐儿悄悄问元儿:“哥,爹不会骗我们吧。” 元儿笃定地摇头:“不会。” 直等到下半夜。 终于听到屋内传来声响亮的啼哭。 平哥儿 外面天冷,产婆并未将孩子抱出来,只一人忙跑来报喜:“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生了,生了位公子,母子均安!” 熙和十一年元月初二,平哥儿出生,恰比他上头个姐姐小了三岁零三月。 平哥儿辈份随着元儿取的,郑承平,娃儿还很小,让产婆给洗干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庞六儿身边,眼睛尚未睁开,瞧不出像谁。 庞六儿刚生完,却没睡着,她头偏向孩子,这崽子和元儿、月姐儿都是她的心头肉。 “六儿辛苦了,崽子好得很。”男人坐在炕沿看着母子两个。 庞六儿私以为郑荀得偿所愿,怕他偏疼平哥儿,这会子刚生产完,产妇思绪不稳,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倒是如你的心意了,郑荀,你可不能心歪了长,只疼他,不疼元儿、月姐儿。” 郑荀低头看去,小妇人刚生了孩子,失血过多没什么精神,却眸子瞪得圆圆的。 “我哪里会,都是我的亲骨肉,他们也是同父同母根骨连着筋的,莫要乱想这些,六儿你好好休息,崽子一会醒了有人会照看,等他大些,朝局稳了,我带他回开封顶了我这一脉。”郑大人温声道。 却不是记在他名下。 庞六儿呆呆听他说着,男人这意思…… 他还活着呢,哪有叫崽子顶了老子,撑起门户的道理。 “睡吧。”郑荀忽地伸手遮住了她的眼,不叫她再胡思乱想,“六儿,哪个像你这样刚生完就想东想西的。” …… 庞六儿这月子坐得好。 顾妈妈和专门请来伺候庞六儿月子的婆子,两人一同将庞六儿照顾得水嫩欲滴,道这是妇人调理身子最好的时候。 待出了月子,小妇人往那院子里一站,紧腰肥臀,容貌姿色香艳,堪比那盛开的蔷薇花,哪里瞧得出她已生了三个崽子。 顾妈妈还教六儿如何收腹提臀,每日几组练下来,那容纳男人坚硬的地方反比先前更紧窒了些。 郑荀旷了近半年,这会乍又开了荤,夜里两人也不像从前那般忙里忙外要伺候着孩子,有奶娘带着呢,郑大人那点子精血恨不得都浇灌在她身上。 庞六儿原先是不肯用奶娘的,虽说如今虽然手上银钱多了,小妇人那点小家子气仍避免不了。 还是郑荀劝她:“先前生元儿那会儿,你那乳尖儿都叫他给咬破了,疼得哭,现在叫奶娘带着花不了几个钱,也没什么不同,大了依旧和你亲近。” 庞六儿松了口。 等出了月子,晚上还是夫妻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多。 郑大人似不知餍足的兽,在炕上把小妇人摆成各种姿势,翻来覆去地折腾。 炕上这事,庞六儿开始也想着,还能尽心配合他,等过了两三夜,她委实吃不消这个,晨起下炕时腿都直打颤,还要丫鬟扶着。 “郑荀……” 庞六儿跪在炕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许久,那处皮肉掀开,任由根黑色的肉棍子直往里面挺。 喂奶 “荀哥,你够了没呀。” 小妇人又年长了一岁,两人说是距初婚已十年,其实也就近一年里两人处的时间久些。 六儿腿觉着酸,身子摇摇晃晃,上半身几乎支撑不住,全靠他掐着她的腰肢,臀部高高撅起,又白又嫩的屁股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晃悠。 郑大人忍不住吞咽了下,看向那处雪白及咬着棍身的嫩粉,哑着音答道:“快了!” 偏他胯间搅拌的动作丝毫未停,灼热坚挺的硕物迫不及待次次往她深处戳。 她如今肚子没了崽子,郑荀不用像几个月前那样憋着,连点缝隙都没留在外面,他又戳到里面去了。 六儿难受地捂住肚子,差点儿让他给捅岔气。 腿缝间的娇花让郑荀占据着,他还腾出手去摸庞六儿的胸,鼓鼓的,捏着乳头还摸到一阵湿润。 “又涨了?”郑大人贴着庞六儿的背脊问。 郑荀那根硕物还埋在她身体里,手指冷不防捏了下乳尖,激得庞六儿一哆嗦,身子往边上倒。 郑荀顺势将自己仍肿着的长物抽了出来。 说起这个庞六儿就想骂人,平哥儿出生后连她一口奶都没吃过的,她这奶却到现在都没能断掉。 小妇人姿势淫乱地仰躺在炕上,身上没半点遮掩,腿敞开着露出阴户,胸前还淅淅沥沥滴着乳汁,她够着手去打他,连锤了数下才松手。 她刚被弄得狠了,一点手劲都没,打在郑大人身上不痛不痒。 六儿还没察觉,她如今对着这人可是张狂了许多。 郑荀只由她打着。 “你个半点不知丑的,没得喜欢钻妇人衣裳,平哥儿一点没喝,都进了你肚子里,平白叫我在顾妈妈还有那钱婆子前头没脸,你莫不成要学那高山王!” 生了平哥儿后庞六儿有奶,按着顾妈妈的说法,不用去管它,最多涨个两三天奶也就回了。 谁知道不过让郑荀帮着擦洗了回身子,就给破了功。 白日里顾妈妈和钱婆子伺候得多,郑大人晚上跟庞六儿睡在一张炕上,她这奶迟迟不止,两人如何瞧不出端倪。 庞六儿先前看的话本子里有位前朝的高山王崔宁,平日里最喜食人乳,还特意在府中养了七八个奶娘,专供他一人。 他这古怪的癖好,可不就跟高山王有些像么。 郑大人当年离开郾城县之前,可是夜夜抢着奶喝的,庞六儿喂了元儿还要再端着乳儿喂他, 上面喂完还得喂下面。 她坐月子的时候,下面肯定不能成事,但是两坨沉甸甸的乳都不知道让他啃了多少回。 郑荀听庞六儿说完哭笑不得,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哄了阵。 “怎么又扯到这儿,那高山王还喜欢捉些女郎回来吃药产乳的。我何曾那样荒诞,只吃你一人的,都是夫妻间的乐趣,你我都成亲了,恩爱、欢好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们便猜到了也不敢乱说。” 说着,就维持着这姿势把她往自己肉棒上套,庞六儿触不及防又让他给塞满了,粉嫩的口子吞咬下他不断吸吮。 小妇人但觉吃痛闷哼了声,抗议地推了推他:“荀哥……” 郑荀充耳不闻。 “六儿,叫我弄弄,我早就想这样了……还在京里那会儿就总惦记着,老梦见咱们的炕,京里人都不大爱睡炕,等回京了我们在匡床上试试,那没炕结实,偶尔翻身动作大些还吱呀吱呀响……六儿, 分卷阅读63 你身上可真香……” 他似乎是对这上了瘾,躬身埋在庞六儿胸口,叼着她的乳尖,下面也不肯停,腰腹不停耸动着。 胸前乳汁一股股往他嘴里冒,这感觉太怪了,庞六儿搂着郑荀的后颈,跟哄崽子那样环抱着他,六儿莫名有些母爱泛滥。 男人这会哪有一丝郑大人的影子,不肯露出脸,将她两个乳来来回回啃噬咀嚼了遍。 庞六儿腿间花瓣透着不正常的红,已有些肿了,可那洞穴还跟有生命似的,紧锁着他的坚硬。 “荀哥……我不舒服……”小妇人会示弱,她气息不稳央求着他,这炕上的事儿本来就是该两人都舒服爽利的,奈何两人体力不在一处。 庞六儿早透支了身子,泄了两三回,全浇在男人龟头上,但阴茎还始终硬着。 小妇人似呻吟似哭泣,勾得人心痒。 男人的声音自她胸前传来:“六儿,你忍一忍,快了。” 乳都被郑荀给吸光了,他的阳具戳着她,将小穴儿撑至极限,顾妈妈教的法子是真有用,那地方跟刚开苞样得紧,层层叠叠痉挛收缩,绞得郑荀发痛。 不过也是六儿底子好,生元儿的时候,她跟郑荀滚了那么多回炕,连婆子个手指都觉着疼。 “放松六儿,腿张开……”小妇人因着轻微的疼痛和不适开始紧张,穴洞紧得要命。 郑荀狠着心,连续拽着她的身子猛戳顶了数十下,总算才放过她。 庞六儿跟他滚个炕,滚得精疲力尽,小妇人累极,扭过头去恨恨道:“我要断奶……再不叫你吃了……” 转运码头 郑大人好歹还存留了些礼义廉耻,在平哥儿四个多月,勉强能坐会的时候,他总算将奶给戒了。 除了贩鱼外,庞六儿在郾城县城盘了家铺子,开始只做些如鱼脍、鱼锅之类的吃食,后面渐渐增加了饼、羊肉、猪肉、藠头、韭菜,浊酒及清酒也不缺,渐渐地,倒成了有模有样的食肆。 这食肆的掌柜据说是县里太爷夫人的义妹,口味还不错,生意也算过得去,毕竟郾城县就这么大点地方,不像京城人来人往,东西南北客多。 那些食客哪里知道,许自己吃的鱼脍就是县太夫人在后厨亲自片的。 庞六儿想的可不止是这个,她没忘了郑荀说石磨村那儿迟早成为郾城县第一村,甚至堪比京城的繁华地儿,她打着注意要将铺子开到那去。 熙和十二年夏,因着两年前县里征役、征地而元气大伤的石磨村终于渐缓过来,村尾那附近修葺了座官府粮仓转运码头,村子里南北主干道比镇子上的还宽。 开始石磨村民还未觉得有什么,待那南来北往的船只多了,在村子里借宿吃饭的人也渐多。 有眼力劲的发现其中机遇,石磨村好几户人家直接将家中屋子翻新改成了食肆及旅馆,手里有余钱的则直接将主干道边上的田地推平了建起房子。 地都是自家的,或是跟人买的,房屋建好后向官府申报便可。 在村民们看来,平时不干人事的郑县爷总算做人了回,吩咐手下官吏不可卡着文书不放。 村子里一家看着一家做事,见人日子红火,跟风的不少。 一时间郾城村土地地价暴涨。 庞六儿先前近运河的地都给征收了去,她还有十来亩在村尾,位置不大好,可听喜鹊说外村人来打听,竟有人给出到三十两一亩。 庞六儿暂时没卖地的打算,倒是想买主干道附近的地,她自己不好出面,只私下嘱咐了店里的伙计去找石磨村里正,里正道剩余那些大都是某个地主的。 具体是谁,连地主也不清楚,只每年都有人来收租子。 连买卖的人都寻不到。 庞六儿没法,退而求其次,已请了工匠,准备在村尾那处建房子。 六儿这几日忙进忙出,连晚间时候都在那儿看图纸,郑荀瞥了眼笑道:“我家六儿这是要当个匠人么?” 庞六儿白了他眼:“匠人银子多,要我是个男人,指不定早出去给人盘炕了。” 她盘炕手艺不错,不过盘个炕就要好几天,大都在雇主家里吃住,庞六儿再如何,也没法这样,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贩起鱼。 庞六儿把图纸递给郑荀看:“你先前不是说过石磨村的事么,我前两日去看了下,那地方如今可不孬,我在村尾有十来亩地,虽然位置不大好,但好歹是连着的,我想在把这儿都推平了。” “倒是可以,官家粮仓建在这处,迟早出现客商码头,走船的不会少。” “就是主干道那儿的地不错,也不知是哪家地主的,我本想商议着买下,店里伙计打探了番,连人都没摸清。”六儿道。 郑荀闻言,瞧着庞六儿的目光有几分古怪。 “六儿?” “嗯?” “我给你的地契,你未细看过是不是?”郑荀开口。 因为是郑荀的东西,庞六儿不过笼统过了遍眼,租子自然有人办好了交给她,她一年查对两次账本。 …… 不曾想那大地主竟是郑荀。 朝事 “荀哥?”庞六儿说不出话,去将那木匣子捧来细翻了翻,难怪每年收租都能交上来这么多银子,他单在石磨村的地就有上百亩了,还都是占据最好的位置。 村里主干道是他叫人修的,若说其中没点猫腻,谁信呢。 石磨村里的庄户人家沾了光不说,但哪个会比他郑大人更受益? 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银子,都抵不上男人说上一两句话。 庞六儿一时语塞,两三年里让郑荀给养在富贵窝里,元儿和月姐儿怕早忘了在郭寺巷撒欢的日子,平常出门身边都跟着几个丫鬟婆子,平哥儿更是,他生来父亲已经成了一县之主,如今养到一岁半何曾吃过苦。 小妇人只感慨了瞬,并未在其中纠结太久,要她苛责郑荀么,她却是既得利者,日子比凄凄惶惶的庄户人家不知好上多少,就她那铺子,哪个敢上门闹事。 郑荀对百姓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一心为民的好官,却也不是只拘泥于蝇头小利的恶人,这天下轮流做,皇帝家族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若说郑大人的志向,总还是有“天下安定”四字。 - 熙和十三年,县里又开始取丁。 郾城县虽说旱比涝多,不过万一哪天这运河到汛期溢满未能排涝,到时非但不能行船,或者还会淹没农田、家宅,所以听说县太爷才未雨绸缪,要在运河附近开凿支流并设置蓄洪渠。 自运河开通后,莫说石磨村,整个郾城县都比以前兴盛繁华不少,加之这次“取丁”跟以往都有所不同,百姓对郑荀倒不再像先前那样抵制。 以往以“户”为基量,一户一丁,这 分卷阅读64 次却是以每户男丁数量为基准,“二取一”,“四取二”,并非每家每户都需出壮丁。 竟与六儿当初随口之言不谋而合。 不过正如郑荀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此次又增加了项条文,服役满四十日可免一人口税。 这口税非同一般,郑荀一人自然做不了主,私自做了,弄不好还要抄家灭门。 若算上梦里之事,郑大人两世为官,最后高坐宰辅之位心计非常人能及,怎会犯这样的错,他发出榜文自然是得到熙和帝授意的。 六儿得知这事,比谁都要高兴,小妇人毕竟长于乡下,心又软性子直,因着这,夜里头对郑荀都殷勤了几分。 郑荀低头瞧着趴在自己腿间乖顺咬着自己肉棍子的庞六儿,心绪很是复杂,说来自己竟还不如旁人。 “六儿,就这么高兴?平时哄你十次才只肯弄一次。”郑荀轻摸她的面颊。 他自己已到蓄须的年纪,庞六儿虽看着跟额十七八岁似的,实际也不年轻了,他们最小的平哥儿都两岁,夫妻两个在炕上倒依旧好得很。 庞六儿将那根硬物舔得水渍渍,嘴角还黏着不明稠液,仰头去看他:“荀哥,其实你是个好人。” 庞六儿以前在这事儿上不是没对郑荀失望过,站在她的立场,免不了觉得郑荀心冷。 郑荀失笑,安民抚民之道庞六儿不清楚,不过男人却顺水推舟默认了她的意思:“庄户可怜,六儿,这全多亏了你,因你的话三年前我便在想着这事,不过奏折写好却迟迟未传至天听,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水路畅通,官家粮食顺利运至京城,因频繁取丁才向圣人提及,不过兹事体大,如今也就郾城县的如此。” 大寨村(一) 妇人点头:“荀哥,前两日我远远地听人说你是个好官呢。” 这可真不容易。 郑荀在郾城县四年,大部分时候都民生哀悼,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上任县令年纪大,半年几月不升堂的时候也有,哪里像他恪尽职守,田假、授衣假几乎没歇过,好歹如今做出了成绩。 熙和十四年三月底四月初,除了寒,天恰不冷不热。 郑荀却脱了官服,与庞六儿一起带着三个孩子并十来个仆从出了远门。 郑荀骑着马走在前头,六儿则带着崽子们坐马车。 元儿如今已近八岁,他长得很像六儿,只是年纪越长,性子越发像郑荀靠拢,在外人面前端得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他坐在那边看书,顺手塞了口糕点给平哥儿,旁边有人在扯他的袖子,月姐儿掀起锦帘往官道上瞧去,又来问元儿:“哥,我们这是要回爹娘家乡么,我听爹讲你出生在那儿呢,也不知怎样。” 元儿跟月姐儿只差了一岁多,两人一同长大,幼时在一处习字、玩耍,情谊旁人比不上,连最小的平哥儿都要靠后。 “那时我还小呢,该不会差的。”元儿放低了音道,离开真定县的时候元儿才两个多月。 孩子们在那儿说着悄悄话。 庞六儿靠在垫子上打着盹儿,没想到竟要回去了,当年她离开时,可是满腔孤愤,执意要做个挂名寡妇养活元儿的。 谁曾想,八年过去,还是跟郑荀搅合在一块儿,连月姐儿和平哥儿都有了。 就是那大寨村,她恨透了的地儿,走前发誓一辈子不回来,如今好日子过惯,想来竟也再没多大情绪。 前两日郾城县衙接了京中的旨意,拟郑荀迁度支郎中,从五品上。 郑荀道不久便要回去京城,恐七年八载的都没法出京,方跟庞六儿商议着要不要回大寨村拜祭爹娘。 庞六儿想了一夜方说要回去。 她还怕什么呢。 因有崽子们跟着,车队走得慢,等临近四月末的时候,一行人方浩浩荡荡进了真定县。 如今真定县令早换了人,黄损在熙和八年就已升迁,这真定县令亲自去来迎了他们殷勤招待,郑荀和庞六儿在真定县城呆了两日才动身回大寨村。 “屋子我前日已使人去收拾了,不用犯愁。”郑荀没骑马,与六儿同坐在马车内,三个崽子则换了另一辆。 庞六儿则掀开帘子望着隐约可见的大山,这里跟八年前并没什么不同,山里庄户人家,哪能有多大变化,连这条走惯了的路都是一样的颠簸。 庞六儿眼圈红了,也不算是近乡情怯,她厌恶这里,可大寨村于她的意义终究是不同的,她祖祖辈辈都是在这儿,哪像郑荀,说是他的家乡,他家那屋子早推倒了,连他爹娘的坟都早迁走。 妇人手扒着车厢沉默不语,眸子里却含着泪花儿。 郑荀意外地并没去管她。 马车驶进了大寨村,谁知道村口竟有人在守着,一行人进来,那人见了,忙不迭敲着手中的锣鼓往村子里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庞六儿与那年轻的后生对了眼,倒被吓了跳。 原来郑荀叫了两三个婆子丫鬟先回来收拾,庞六儿家虽偏僻,不过村子里家家都是熟脸,这乍进来了生人怎会不打眼。 几人去的还是庞六儿家的院子,可庞六儿早跟着她那位状元夫君走了。 再打听到他们要回大寨村,里正便轮流使人在村口守着。 马车没走多远,那年轻后生又很快折回,对着兀自发愣的庞六儿喊了声:“六儿姐!” 庞六儿循着声望去,面前这十几岁的年轻后生长得不错,正咧嘴对她笑,身上穿着麻衣粗布,乍看之下,还有几分眼熟:“狗子?” 庞六儿试探唤了声。 “哎。”后生大声应了句,哪还有半点当年那唯唯诺诺的样子。 庞六儿忙招呼他上马车。 庞狗子见到车里坐着的男人,一身的贵气,不免拘谨起来,正襟危坐唤了句:“姐夫。” 郑荀“嗯”声算是回应。 庞狗子性子比以前好了许多,庞六儿没忘记以前他跟在乔氏后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句。 “六儿姐,你真的是半点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呢,就是这通身的富贵,要不是知道你们要回来,我都不敢相认呢。” “狗子也大了,如今怎么样?二叔呢?还有香儿?” 却是未问及乔氏。 “先前念了两年书,却辜负了六儿姐的期望,我这实在不是念书的料子,如今在镇子上盘了两个铺子……都是沾了六儿姐您的光,日子过得比村子里人好多了……香儿她说了亲,是隔壁村的顾秀才,只待明年就成亲了……” 庞狗子心道六儿姐是个嘴硬心软的,当时虽说了那样的话,似要断绝关系,可这几年还不是靠她帮衬着。 庞六儿听着一头雾水,然而马车已停了下来,外面熙熙攘攘的,不时传来 分卷阅读65 熟悉的乡音。 原来是里正带着一帮子人亲迎了过来。 郑荀跟庞六儿下了车,人群中见了好些个熟悉的身影,有六儿她二叔、赵翠萍、冯农的妻子乔氏,不过郑荀与庞六儿两人这看着像画里走出的贵人,虽然眉眼熟悉,根本没人敢上前来认,里正也是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 这里头没有郑荀的亲戚,却是有庞六儿的,旁的还好说,可她二叔,庞六儿唤了声:“二叔。” 庞青川咧嘴应了:“哎!” 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老婆乔氏跟别个货郎跑了后,反而糊里糊涂走了大运,成了庞氏一族的族长,要不是他脑子委实不好,恐怕里正早轮不到冯氏族人做了。 因为谁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看这锦衣华服,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以前闹出来的那些事儿,哪个还敢再提及半句,只赵翠萍在那儿暗自拽了拽冯农的妻子乔氏。 当初冯商和庞六儿的事,村里谁不清楚。 冯商、冯农的娘张氏身子渐不好,这两天冯商跟他的妻子孙氏可都在村子里,冯乔氏眼神黯了黯,可别闹出什么事才好。 ——————————————————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呀,其实自郑荀对待黄损的事情上,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人了,唔,他终究还是没有何狗子那样舔狗的 大寨村(二) 一行人进了庞六儿家的院子。 早来的几个丫鬟婆子已在院里搭了简易的草棚,总共就三间房,除了主人,其余肯定是不够住的。 如今正是蔷薇花开的时候,旁边是那棵歪脖子树。 没想到这两棵树还都活着。 庞六儿失神了会儿。 直到月姐儿和平哥儿一人拉住了他一边手,元儿则跟在弟弟妹妹身后,他大了,已不像幼时那样黏庞六儿。 “娘,这花好漂亮。”月姐儿没见过,小女郎眼巴巴地仰头瞅着她。 庞六儿轻笑,小心翼翼地避开刺摘了朵下来,插入月姐儿发髻间:“咱们月姐儿跟花一样漂亮。” 小娘子是真的貌美,像她爹,如今年岁长了脸型像极庞六儿,就是夜惊虽没了,但胆子依旧不大。 平哥儿还不到三岁半,见娘亲给姐姐摘了,自己踮着脚也要去摘,却一时没站稳,松开了庞六儿的手往前摔去。 摔疼了,衣服穿得也不多,倒是没哭,自己又爬了起来,仍要去够。 几个孩子养在郾城县衙,不想倒是对这儿适应得很。 郑荀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庞六儿母子四人,院子里的鸡窝、猪圈都不见了,灶房里婆子已生起火,升起袅袅炊烟。 狭窄的地方挤了一堆人,下人各司其职,忙碌着干着自己的活计。 十多年前,这处只住着郑荀跟庞六儿两个,大多时候还是刚成亲的小妇人独自在家。 夜里安置,郑荀与庞六儿仍住在他们以前那个屋子,屋子里早已经让庞六儿给搬空,只留了个炕,丫鬟婆子又重新收拾了番,都是他们随身带着的行李。 这天炕不用生火,炕沿都铺垂着鸳鸯刺绣锦布,除了屋顶的横梁,几乎找不到半点从前的痕迹。 说来郾城县那间屋子,是郑荀记忆里的,却不是庞六儿的。 庞六儿望着房梁顶发呆。 “六儿。”郑荀自后头搂住她。 庞六儿这会想起白天的事,问郑荀道:“二叔和狗子香儿的事,是你帮他们弄的?” 除了他也没别人,庞六儿清楚,但她二叔、堂弟妹还有这大寨村的人不知道,都以为是庞六儿吹的枕头风。 庞六儿对她二叔并两个堂弟妹的感情,早因着上辈子那棵歪脖子树磨得差不多了,说句难听点的,叫郑大人不能接受的,大寨子村的活人,她唯独也就惦着冯商。 但她没想过见他,如今也不合适。 元儿手上那镯子带到四五岁,因着实小了点才拿下,她没忘了冯商,也不是非因为什么男女情爱,那点子思绪缠在庞六儿心里,任谁也无法说得清。 “旁人还好,那毕竟是你亲二叔,对你名声有碍。”上辈子发生了什么,郑荀知道,庞六儿也知道,但是村民不知道,只会戳庞六儿脊梁骨,说她半点血脉之情都不顾念。 又何况,郑荀又道:“爹娘坟都在这儿呢,他们一辈子守在这儿,也好替你照看一二,除除坟头草。” “随你。”庞六儿松了口。 大寨村(三) 夫妻两个声音都不高,几乎互贴着说的。 庞六儿家这三间大房,说是隔开了,但其实每堵墙都未建到房梁处,以前家里就小夫妻两个,自然没甚。 说了会子话,郑大人手已渐不安分,往她腿缝间摸。 “六儿。”做了这么年的夫妻,郑大人想要什么,庞六儿如何不知道,他已经二十又九,却还是个饿不得的主。 庞六儿扭了扭身子:“月姐儿和她的丫鬟就睡在正屋呢,你就不能忍忍。” “你摸摸,六儿,你可怜可怜我的。”男人重重的呼吸扑在她颈侧,他拽着她的手伸进自己亵裤里,往凸起怒挺的命根子上套。 手心下雄性巨物坚硬而滚烫,郑大人一手执着她,一手去褪自己的衣物:“六儿,我们音低点,不妨事的,六儿,你来吃这个。” 庞六儿比他还小三岁,这年纪正是情欲旺盛的时候,被他这么一折腾,也咂摸出点意思。 小妇人身子酥软得不像话,娇嫩的穴肉虽没叫人插进去,却已从中渗出几股溪流。 “六儿,你来坐,受不住了你便自己下来。”郑大人蛊惑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催促,又去扒拉她的衣服。 这天已经不算冷,郑荀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给掀了,男人仰躺在那儿,下身不着一物,只根深色的棍子自密林间窜出。 山中静谧一片,皎洁的月色自窗棂探入,山中虫鸣传来,庞六儿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又落到男人身上。 明明这儿她几乎已经忘光了,连见到歪脖子树她都没什么反应,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似乎早忘得差不多。 她看着男人,不知怎么又想起他们在这屋子过的快乐日子,太久远,已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在这就没留下什么好事。 庞六儿嗫嚅着,最终仍是未开口。 妇人扶着男人的臂膀,分开腿跨蹲在身上,上身趴在他胸前,屁股却半抬着没坐下去。 他扶着她的腰肢,把她身子往下按,美艳又敏感的妇人早湿透了,蜜液不断涌出的肉穴贴着男人龟头,黏黏滑滑,蚌肉因着她大腿大开的姿势开开合合,晶透的淫液淅沥沥坠落,自上而下浇灌着阳具。 妇人眉眼诱人,低头望向抵住自己的凶器。 扶着这棍 分卷阅读66 身对准穴口,庞六儿身稍晃动了两下,腰猛地沉落,男人粗大的阴茎瞬间消失,全让她吞咽了下去,巨物撑开甬道,迫使内壁褶皱完全舒展开。 她坐在他身上呻吟了声,不疼,却胀胀的,两人滚了无数次炕,六儿崽子也生了三个,要还像刚叫他开苞那会儿一样喊疼,未免有些扯淡。 不过郑荀寻来的顾妈妈是个能人,不知打哪儿知道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庞六儿照着练,下面那处倒是紧实如初。 两人这姿势肏得深,郑荀胯间似铁般的肉棒顺势挺进,撞开箍得紧紧的宫口,往花心处又捅了几分。 庞六儿忍不住抽搐,连带着裹着郑荀硕物的媚肉忽剧烈痉挛蠕动数下,郑荀险些抵抗不住,他撑着她的腰,哑声催促她:“六儿,你动一动……” 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比他们两更亲密的,连三个崽子都比不上。 妇人根本不待他开口,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处,她扶着郑荀的胯骨,下面咬着他的东西臀部前后蠕动,套弄起粗壮的肉身。 大寨村(四) 庞六儿脸色染成了坨红,神智近乎崩溃,她摇晃着头,唇瓣却牢牢锁着,生怕再像刚才一般溢出声。 月色姣好,她半仰起身,试图回忆并循着他平日里的姿势,结束这漫无目的的摩擦。 妇人手撑着郑荀的胳膊抬臀,欲望“啵”地一声拔出些,深色狰狞的棒身露出一大截在外,她又狠狠撞坐下,再次吞没他。 六儿没能控制好力道,叩击到宫口的瞬间,她受不住,身往前扑去,整个人伏在他胸膛上,瑟瑟抖着,轻哼了声:“荀……哥……” 连话都说不齐整,明明正经不过的夫妻,这会子在这看着简陋的屋子里偷偷摸摸,倒有了几分爬墙幽会的刺激感。 小妇人可真美,连蹙眉忧心的模样都透着股风情。 她在想什么,郑荀不是不清楚,刚进村那会儿,她目光往那中年妇人身上瞟了好几眼。 郑大人记忆向来不错,那可不正是冯商嫂子么。 捏着妇人腰间的力道不免失控,庞六儿吃痛,差点尖叫出声,嫩肉不住颤抖,绞紧了他的东西。 “郑荀,你做什么!”她跟他咬耳朵,揪着他的耳垂骂他,“要被月姐儿听见了看你怎么办。” 元儿和月姐儿小的时候,两个倒是常在旁颠鸾倒凤。 庞六儿不怕郑荀,她对男人感情其实挺复杂的,尤其这些年他坐小伏低,庞六儿不是没看在眼里,但由始至终倒是没怕过他,郑大人在外面瞧着可不好相与。 郑荀忽地就这样坐直了身子,六儿被迫面对面朝他。 “六儿,明天我要请两人来家里。”他低头埋在她颈间,眸光晦涩不明。 庞六儿以为是他旧时同窗要来,“唔”了声,没当回事。 男人解开她的短襦,掌探进去揉捏着她丰腴的乳,躬身叼含住一侧乳尖含糊不清道:“六儿,想喝你的奶。” 虽老夫老妻的,庞六儿那张脸还是骤然一红,她没忘了平哥儿出生后将男人当崽子哺育的事。 两人成婚后,庞六儿再没提过吃药的事。 后来没多久顺理成章有了平哥儿,也不知是不是她前些年生得频繁,这些年再没有过身孕。 郑荀很快掌握了主动权,他搂抱着她的身子,腰腹间不断耸动,且越发凶猛起来,庞六儿晕晕乎乎,只觉臀瓣叫他掐得疼,腿间媚肉不断被捅开,硬铁样的棍子直往里面戳。 硕物大得骇人,肉口被迫张开,含着这么粗的东西,时间久了不但小穴肿胀,她夹着他精壮的腰身,大腿根处也有些酸。 “好了……”她不敢多说话。 可男人一直亲她,亲得她从脸到胸都是他的唾液,粘糊糊的:“六儿,再吃吃……” 哪里知道吃了多久,穴里不断被射出淫糜的汁液,洞里都装不下,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借着她身体的重量往上捣。 花肉开始充血,透着不正常的红,因着他贯穿的动作,又哆嗦着吐了些出来。 庞六儿彻底失了力气,整个就含着男人的肉棒瘫软下去,气息不稳贴在他胸口处。 郑荀趁机禁锢住她的臀瓣,顶着妇人软趴趴的身子,挺腰向上急速戳插抽动,在她尚没回过神来时又将她身体里给射满了。 他抱着她的腰从自己胯上挪开,肉穴乍失了堵塞,又是这半蹲的姿势,黏液很快从里面流出,鼻尖尽是挥之不去的微腥味。 庞六儿这半个多时辰又累又倦,此刻姿势不雅地躺在炕上,面泛媚色,眼睑半阖着,完全就是刚叫人浇灌坏了的模样。 郑荀轻车熟路披着衣服下了炕,那院子口守夜的婆子见他起身,忙小跑过来:“大人,您需要点什么?” 郑荀道:“无妨,不用管我。” 他如数年前一般,进了灶房,柴火下人早备好了,不过不是郾城后衙用的木炭,郑大人常年未经手过这,火折子引了半天才将柴给点燃。 郑荀端了热水进屋,取出桑蚕丝绢替庞六儿细细擦拭了番,又帮她穿上小衣,方重新上炕拥着她睡去。 ———————————————————— 谢谢宝贝儿们,留言灯都看了,晚点回复呀~ 大寨村(五) 这一夜,庞家小院几乎没停歇过,那守在院子里的婆子们在郑荀上炕没多久便进了灶房,开始备着晨食。 而同个村子里的冯家,因着冯商夫妻带着孩子回来的缘故,屋子便有些不够住,冯家四个男人睡在一张炕上,秦氏、孙氏则带着冯商的小娘子一起睡在东侧屋子,冯农两个儿媳并个小崽子睡在西厢。 冯商一晚上都在床上辗转反侧,他那大侄子睡在他旁边,打趣他道:“二叔,这几天跟我们睡久,莫不是想二婶了?” 冯家男人皆是已成了亲的,这些荤话哪个不知道。 冯商说来比他这大侄子也就大了七八岁,叔侄两个关系好,没什么隔阂,惯是能开得起玩笑,谁晓得今天冯商却没有回他,反低低地叹了口气。 屋子里莫名沉闷起来。 原以为早就睡着了的冯农忽出声道:“冯商,你同我出来!” 把几人给吓了一跳。 冯农今年四十,他们母亲张氏早不管事,他在这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兄弟两个出了屋,又出了院子,往空旷的地方走了走。 繁星点缀、月色笼罩下的大寨子村可真美,尤其是这季节,天空深邃泛着蓝黑色的光。 庄户人家不懂那些东西,冯农却远远地仰头望了眼叹气道:“冯商,你哪能够得着天,母亲这儿身子好了些,你明天就带着孙氏母女俩回镇上去。” 冯商没说话,那么高大的汉子蓦地蹲下身,冯农也瞧不见 分卷阅读67 他面上的表情:“哥,你说什么呢,我没别的想法。” “你知道就好,孙氏是个好的,嫁给你这几年生了大丫,屋前屋后都伺候得妥当,娘喜欢她,说她适合过日子,冯商……你莫要做错事……你还有大丫呢。” 小丫头冯商喜欢得紧,日子不照样过,因为冯商有个军籍的缘故,冯家免了赋税,日子在大寨村可算数一数二。 可不就这么过么,娶了婆娘,生了孩子,有吃有喝的,家里都买了三辆骡车,出门哪个不羡慕:“冯商,你如今可是有出息了!”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前儿个听说她要回来,他便什么都做不成。 那娇俏的小妇人连喜服都未穿,跟他在天地间行了礼,他也抱过她的,没有哪个妇人比她更软,更香。 “我就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这念头盘旋了两天,谁都不敢说,这会儿还是没掩藏住。 她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听他大嫂说的,好几辆马车,就连丫鬟婆子都跟了十几个,庞六儿跟画上仙女似的,都不敢认了。 大嫂这话是特意说给他听的,冯商明白。 可他终究仍说出口。 “你要想害死自己,累了我们,你便去,你现在就去,她那院子现在可有人,你爬墙去看看,你不为我们想,不为娘想想,也得顾着大丫吧,你真当郑大人没性子么,如今他捏死你,可比蚂蚁容易多了。”冯农怒急攻心道。 大丫如今刚四岁,冯商平时可是疼爱得紧。 冯商蹲在那儿,痛苦地捂住了脸:“我知道,是我想岔了,这算什么呢。” 这算什么,这点子感情不能当饭吃的,他跟孙氏也处得不错,几乎从没闹红过脸。 兄弟两个回了屋子,这次冯商没左右翻身了,却睁着眼直到天发亮。 冯农好容易把冯商骂醒,谁知一大早家里却来了个小厮,说郑大人念着旧情,请冯商夫妻去叙叙旧。 孙氏笼统就没在大寨村呆过几天,不认识人,也因为村子里都禁了口,全家瞒着她,她并不清楚这。 旁边几人早变了脸色,只她喜滋滋对着冯商道:“你跟这位大人关系很好么?” ———————— 抱歉小可爱么,捉个虫,冯农妻子应该是秦氏~ 大寨村(六) 郑荀一早便使了人出去,庞六儿对此浑然不知。 她贴身的丫鬟盼春和迎夏伺候着她梳妆、换衣物,顾妈妈也跟着来了,她进宫时候早,后来年纪大了被出来又见惯了京城的繁华,就是郾城县,也是比这里强百倍的。 庞六儿没想到顾妈妈个最重规矩的人,倒比平哥儿还好奇,大寨村这时节花开得正好,屋前屋后的野花都要叫她给撸光了。 院子里挤了一堆人,大都是姓庞,过来陪着庞六儿去上坟的,毕竟都是同个祖宗。 庞青川跟狗子、香儿也都来了,郑荀叫人请他们去屋里坐着,庞六儿就在隔壁,可她没见他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你说我是不是太心狠了。”迎夏给她梳着发,听见庞六儿喃喃自语了声。 她偏生过不了这道坎,都是跟自己血脉相连着的人,虽比庞青山远些,比不上郑荀他们,可她也曾真心待过,搁在心上。 “乔氏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呢,你那二叔,就是个孬种,屁都不敢放个!” 那夜李三的话似犹在耳畔。 小丫头忙道:“夫人,您最是心善不过的了,府里上下哪个不说您好呢。” 这是真话,庞六儿对身边伺候的丫鬟连重话都没有说过,还有那位喜鹊姑娘,以前可是大人买来伺候夫人,如今竟走了大运,成了夫人的妹妹。 喜鹊已是例外,郑大人好端端地,也断然不会再给自己弄出十个八个小姨子,不过庞六儿说过:“等你们年岁到了,到时候要嫁人跟我说,总不会太亏你们。” 毕竟处了三四年,感情出来了。 庞六儿没再说话,待丫鬟们帮她收拾好,她又坐了会才出去。 “二叔。”她矜持地点头,又道:“狗子,香儿你来了,昨儿没见到,如今变漂亮了。” 香儿昨儿个去了镇上瞧她那位未婚夫婿。 庞香儿抬头看着庞六儿,她这位堂姐从来都是美的,如今果真跟弟弟说的一样,站在那里都不敢相认,说来她这婚事还是托了堂姐的福,她拘谨地笑了笑:“六儿姐。” 乔氏跟人跑后,这一家子性子总算比先前好了些。 庞六儿未再多说什么,径自出了门。 孩子们都在院子里,还有两三个同族的孩子,不大,庞六儿也不认识,元儿已过了在郭寺巷满地打闹的时候,月姐儿胆子小跟在元儿身后不敢上前寻玩伴,只平哥儿还不怎么知事,想往别的孩子身边凑,叫丫鬟、婆子不着痕迹地挡了挡。 “平哥儿,过来。”元儿见状开口。 小家伙见是哥哥,忙不迭小跑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酒食斋果、冥币香烛早备好,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往庞家坟地里去,后面还远远地跟着其他的一些村民。 庞氏夫妇的坟前早重新又修缮了遍,连荒草都未见半根,庞六儿亲将祭祀东西一一摆好,冥币、冥衣堆在前头,燃了火。 坟前顿时哭声四起。 里正是冯家人,年纪一大把跟在郑荀、庞六儿身后哭得比孝子还虔诚:“庞老弟,你可算是有福气了,如今谁不知道我们大寨村呢……” “是啊,是啊,我庞家祖上可是荫庇了……” “大伯……” 庞六儿身旁跪着元儿和月姐儿,听着四周嘈杂的哭声说话声,她反倒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好容易走了过场,人群散去,只剩他们一家五口在这儿。 庞六儿又扑通扯着元儿和月姐儿跪下:“爹、娘,这是给我们庞家生的崽子,庞承元、庞良月。”更多文请加群六三五肆八零久肆凌 元儿扭头看了眼郑荀。 郑荀搂着平哥儿跪在旁,颇有点可怜的味道。 好在又听见庞六儿说:“还有荀哥,他现在当官了,五品呢,比县太爷还要大许多,平哥儿还小……” 妇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父子/女四人就跪在那儿不吭声。 直到最后庞六儿又道:“爹,是我没对住你。” 元儿、月姐儿、平哥儿自然不晓得她的意思,但是郑荀知道,男人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却什么也没说。 话说了再多,她心里有疙瘩,也未必会信。 ———————————————— 商哥要出来了 大寨村(七) 天渐迟暮。 冯家,孙氏将头上木簪子取下,重新挽了个发髻,然后去问秦氏:“嫂子,我就带了这两身衣服回来, 分卷阅读68 你看哪身好。” 秦氏漫不经心指了身,望见孙氏头上的木簪子,也不知是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道:“这簪子配着不大好看。” 孙氏拿铜镜照了照:“大嫂,这还是你当年送我,檀木的呢,别的我也没带回来,就这个罢。” 秦氏想了想还是作罢,她自己节俭,其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两个儿媳虽然都有个银簪子,但她们做人婆婆和婶娘的,总不好去借小辈的首饰。 她又看了眼簪子心想,庞六儿哪里还会记得这些呢。 庞家老太太张氏已躺在床上好几天,如今她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除了孙氏,几个大的都不大摸得准郑荀的意思。 最后还是冯农又把冯商喊出去说了会儿话。 “去吧,当时郑大人既救了你还给你谋了份差事,想必你只要安守好本分,如今也不会多跟你计较,说是请你去吃个饭,说不准还请了别人,你媳妇那儿,不要让她寒了心,我们庄户人家守着地好好过日子不兴别的那套。” 冯商应了。 从冯家到庞六儿家并不算多远,夫妻两个带着小女儿出门,走得慢,快两炷香的时候才走到。 庞六儿那会子毫不知情,听顾妈妈讲,这蔷薇花做成干花、干粉都好,六儿便和顾妈妈一同摘着蔷薇花,月姐儿牵着平哥儿在一旁看,元儿早跟郑荀回屋里念书去了。 “夫人,这树好呢,花开得多还大。” “有好些年,可惜树挪死,不然还可以移走。”六儿摘了朵花放在竹篮里,又喊月姐儿过来,挑了朵最大的比了比:“月姐儿,你瞧瞧。” 正说话间。 院门被人叩响。 守在一旁的仆从将门打开。 庞六儿顺势扭头望去,一时竟呆在那里,连手里的花都忘了。 “娘。”月姐儿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花,小娘子蹲了身去捡起来,又塞给六儿。 冯商夫妻两个带着孩子局促地站在院外,看着这分明同普通农家没什么差别的小院,却是奴仆环绕,孙氏心想,难怪大嫂会嘱咐自己别乱说话,就这架势,她也不敢说话啊。 孙氏悄悄拽了拽冯商衣角。 “我……我们是……”冯商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 因白天里上坟的缘故,庞六儿穿得素净,整个人站在那儿跟天上下来的仙女儿没什么差别,身边一双儿女又生得好,童男童女似的。 冯商只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冯兄。”郑荀不晓得何时带着元儿出来,走到庞六儿身边,温声道:“我邀冯兄夫妻两个来家里叙叙旧。” 庞六儿险些将手心里花瓣捏碎,她仰头瞪了郑荀眼,眼眶微微泛红。 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纵然心里有点事,也跟男女之情无关。 他何必如此,非要闹得大家都难堪么。 郑荀心蓦地一紧,说不出什么感受,这些年了,难不成还放不下他。 郑大人望着那长年累月晒得黝黑的汉子,还有他身侧看着憨厚的妇人,笑道:“大家不必拘谨,来屋里坐吧,厨下已吩咐过了。” 丫鬟婆子领着大丫去别处。 冯商夫妻跟着他们在厅内坐下。 庄户人家,男女老少都是挤在同张桌子上吃饭的,没有分席这么一说,四人入了座。 灶房很快端了些吃食上来。 面饼、糕点,还有些说不出名称的东西,装在精致的白釉碗里,乡下人连见都未见过,孙氏抬头看了看主位上的郑荀,和一旁的庞六儿,哪里瞧得出这二位是和自家男人一同长大的。 “冯兄,嫂子,先尝尝这酒。”郑荀丝毫不见架子,亲自招呼道:“有道羊肉脯还在烤着,味道不错,一会儿你们尝尝,六儿最是爱吃。” 郑荀说完目光柔和地望向庞六儿,庞六儿勉强挤出抹笑,不忍下了他的面子。 孙氏瞧见了,不免艳羡了瞬,转头瞧了瞧冯商,汉子只顾低着头吃饼,她心道,自己也是不差的,汉子对自己好,当年她头个男人死了后,日子只怕要过不下去,哪里能想到会有今天。 自己家的虽木讷,但对自己好,也对大丫好,嫁过来这些年没给他生个小子,他却说自己喜欢小娘子,待大丫也好,孙氏知足了。 “以前在大寨村,多亏了冯兄照应,六儿也一直没忘了你的恩,我们夫妇敬你们。”郑荀却忽地拉着庞六儿欲站起身。 庞六儿在桌子底下踹了郑荀。 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真喊商哥夫妻两个来吃饭,说这些怪话,要不是看着这些年他对自己好的份上,庞六儿怕早掀了桌子出去。 男人话刚落,已端着酒一饮而尽,又持着酒壶给自己倒了杯:“多年不见,冯兄如今可好?” 郑大人心情不大好。 庞六儿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些年,哪会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可这人也不是自己喊来的,他发哪门子疯。 然而见他连喝了两三杯后,妇人还是心软了,道:“荀哥你少喝点,回头还要教月姐儿画呢。” 郑荀手顿了顿,倒是听话地搁下杯子。 “郑大人……”冯商磕磕巴巴,跟着站起身,“大人说笑了,要不是大人,我早就没命活到现在。” 猛喝了口酒后,这高大黝黑汉子忽地惊醒了,自己这是在作甚,他或者心里还惦记过庞六儿不假,可她的男人救过自己命的,郑荀跟自己何曾有什么情谊,可他仍是救了,还给自己谋了个军籍。 冯商一时羞愧难当。 大寨村(八) 冯商恨不得当即就带着孙氏和大丫离开。 可惜孙氏并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 孙氏见郑荀姿态摆得低,还以为自家男人真于他有恩,虽还是不敢放肆多言,却不再像先前那样拘礼,硬是挤出词夸了六儿几句:“夫人,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您和大人这般的人呢,您站在那儿跟画上出来的样。” 六儿笑了笑,看着孙氏道:“冯商哥他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呢,如今日子怎么样?” 她连商哥都不唤了,桌上另外两男人听见,皆没任何反应。 面前绫罗绸缎的官夫人半点架子都没有。 “回夫人,冯商他有个军籍,替官府做事,我也在镇子上开了家铺子,不瞒您说,我以前嫁过人,可男人命短,如今这日子比以前过着好呢。” “你跟夫人说这些做甚呢?”冯商涨红了脸,扯了扯孙氏。 他皮肤黑,也瞧不出有什么。 “无妨,日子过得好便行。” 庞六儿的目光在孙氏发间停留了瞬,一怔后又很快移开。 这场宴席可是宾客尽欢。 婆子把大丫抱了过来,庞六儿摸了摸小娘子的头:“几岁了?” 小娘子不怕生,见着六儿问,脆生生答道:“四岁。” “比平哥儿大了几个月,真乖。”庞六儿不知道他们要来,什么都没有准备,下意识去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可见 分卷阅读69 面礼直接给银锭子也不合适。 顾妈妈从后头很快递了个荷包过来,里面是对金镯子,庞六儿瞟了郑荀眼,笑着给大丫戴上:“我也没准备什么,这镯子权当给孩子玩玩。” 冯商夫妻两皆被她给吓呆了。 金子,那么大的两块金子。 “六……夫人,这如何使得,太贵重了……”冯商连连摆手。 六儿道:“给孩子的,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天色不早,我也不多留你们,你们路上回去注意点。” 冯商不再开口,接过大丫抱住,孙氏千恩万谢地跟了上去。 待院门关上,庞六儿不由地松了口气,扭头一看,始作俑者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庞六儿心里窝着火,郑大人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 夫妻两个这是闹冷战了,连话也不稀罕得多说。 直到应了月姐儿画的事,也检查完元儿功课,郑大人方回了自己屋子。 庞六儿并不在。 郑荀找了人来问。 那守在院里的婆子道:“夫人刚才出去了,说不许人跟着。” 月色清亮照着山中,郑荀在离庞家有段距离的小路上看见了庞六儿,那地方空旷,四周都只有田地。 六儿就站在那里看着地。 郑荀走到她身边。 “那片以前都是我家的地呢。”后来叫庞六儿给卖掉。 “我们将它买回来。” 六儿摇头:“算了,也没合适的人打点,拽在手里只能白白荒废了。” “也是,过去的只能是过去式。”郑荀已有所指道。 却冷不妨叫妇人打了下,庞六儿伸手锤他:“郑荀,你今天发什么疯把冯商哥他们喊过来,你打的什么盘算!” 郑荀箍住她,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咬着她的唇,扣着小妇人贴向自己:“六儿,你扪心自问,你没惦记着么,若我不喊他们过来,难道你要偷偷去见他?” “我根本没打算见。”六儿道。 郑大人却勾住她的下颚,再次吻了上去,舌抵开贝齿探入,将她唇间蜜津都汲取了去,六儿闻到重重的酒味儿,直到她觉得呼吸困难了郑荀才松开。 他抵在她唇瓣间哑声道:“六儿,冯商他如今日子过得好,他那小娘子都已四岁,你别记挂着了。” “想来其实我们早不相欠。”庞六儿“嗯”声。 六儿想起在桌上这人喝着闷酒的模样,以为这人忍辱负重着,遂叹了口气道:“荀哥,我细想着,与他并没什么男女之情的。” 她以为郑荀要找冯商麻烦,但他却没有,连见面礼都备好了,还是那样阔绰。 郑荀手顿了半下,也不知听清了没,又伸手隔着薄薄衣物揉着她的臀:“六儿,屋子里有些闷热了,不如我们……” 庞六儿听出他的意思:“呸,郑大人,你连脸都不要了!这话也能说出来!” 她往院子走去,刚走两步就让人捉回来,男人去掀她的襦裙。 “六儿,在屋子里连音都不能出点儿……这儿好呢,左右都没有人家……” 最后半推半就,还是叫男人得了逞。 两人下身衣物解开了,郑荀抱着庞六儿,妇人两腿架在他胳膊间,粗壮而滚烫的阳具挤在她腿缝间。 “六儿,四处没人。”他舔她的耳垂,稍将她身子沉下,男根沿着洞口径自捅了进去,“那话本子上不是有么,那相爱的男女最喜欢在这月色下……” “唔……闭嘴!”猛地被人撑开,庞六儿张嘴呻吟了声。 他扣着她,粗壮的性物撑开小穴,顺着手下动作腰腹急促耸动抽插,一下又一下往她身体里面去。 庞六儿身子摇摇晃晃,慌张地攀住他,搂着他的脖子不松。 妇人虽年纪不那么小了,但看着年少呢,尤其在这月光下被他颠得一颤颤,她腾出手摸着自己腹部,原先软软的肚皮这会儿明显硬了一块。 郑荀完全放纵自己在她身体里冲撞。 她逐渐意识涣散,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 “荀哥!” “嗯。” “荀哥。” “嗯。” 音渐渐飘远,低了下去。 离开 冯家那边见冯商夫妻及大丫全须全尾地回来,还平白得了两个金镯子,普通庄户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几个大人拿在手中轮流掂量了圈。 “大哥,这个给你。”最后转回冯商手中,他递给冯农个,两兄弟说不在一起住,可感情好,老娘又在世,没有分家。 “郑大人给大丫的,我们怎好要。”冯农、秦氏虽不要,但后头两个儿媳的眼神已变了又变。 “大哥,您收着吧。” 冯商情绪低落,将另外只又塞给孙氏:“太招眼了,还是收起来罢。” “是这话呢。” 汉子许是太累,回了屋,连洗都没洗就往那炕上一躺,院子外面孙氏跟秦氏说着话。 “大嫂,那官夫人可真跟咱们不一样呢,手比剥开了的鸡蛋还要白嫩,还有那长相,咱们村都挑不出的,难怪那郑大人挪不开眼,还有些惧内,那夫人一开口,郑大人连酒都不敢喝了。” “少年夫妻这么多年,郑大人心善,他夫人我们自小看大,也是个好的……福气这东西可真说不准。”秦氏叹了口气。 虽然她家二叔跟她半子也差不多了,但在她看来,郑大人哪处不比冯商要强些呢,也就是自家二叔剃头担子一头热。 “只是完全看不出那夫人和我一般年纪,说十七八岁也有人信呢。” 话透过窗户缝隙传进屋内,汉子渐闭上眼。 梦里却再没出现过那娇俏的妇人,只剩了个丁点大的女郎向他跑来:“爹……爹……” 冯商翌日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了西平乐镇上,走时再也没像往常那般,特意绕远路,打庞六儿家院前经过。 回了趟大寨村,许最高兴的便是郑荀了,庞六儿心思不难猜,有没有放下故人,他心里能感觉得出。 对待这些并非大奸大恶的乡民,哪里用得上什么计谋,只消把事情原委摊开了,郑大人轻飘飘几句话就叫人无地自容了去。 郑荀一行并未在大寨村停留多久,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自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离开,这次走时村民可比来时更殷勤了,里正对郑荀和庞六儿连连躬身,千恩万谢的。 庞六儿受不住这个,也不管失不失礼,带着三个崽子坐回马车。 待车队出发,庞六儿娘四个坐的这辆马车最大,一家子都坐在里面也不觉挤,她才顾得招呼郑荀上马车:“怎么这是,你又做什么了?” 郑荀笑看着几个孩子,对庞六儿道:“那天在爹娘坟前不是听他们讲过么,村里想办个学塾,就供村里这些孩子们念书,我叫阿大斟酌着办了办。” 庞六儿那日只觉耳边尽是聒噪之音,哪里会在意到底说了些什么。 “哦。”她到底只应了个字。 郑荀却让马车停下,几个婆子把儿女领了下 分卷阅读70 去。 郑大人教妻向来都是如和风般轻声细语的:“其他不论,就算是为元儿、月姐儿、平哥儿积福。六儿你知前事,如今再看心觉这些人嘴脸可恶,殊不知他们连叫我们出手的资格都没有,一点小恩小惠,连来日怎样都未可知,就已叫他们对你感恩戴德了。” 郑大人做人圆通,他性子使然,若非真妨碍了他,像吴家父女,像乔氏,他并不愿四处招敌。 还有两人这遭遇,不得不叫郑大人信了几分鬼神之说。 赴京(终) 郑荀在郾城县这儿当了五年的县令,虽初时多遭百姓叱骂,得知他要离开郾城县时,来送行的百姓还是围了三四里地。 郾城县可不再是当初那个中原腹地连名都称不上的小城了,许州下辖四县,没一处能比得上它,每日往来客商、行船不绝。 喜鹊是个聪明人,她得庞六儿喜欢,但郑荀其实并不乐意庞六儿与她太过亲密,因着郑荀的性子,也跟当年那卖身契有关。 卖身契在郑荀手中,她伺候的却是庞六儿,无论从哪处来说,喜鹊无论怎么选择,在郑荀看来都是背主。 他给人挖了个坑,却不给人上岸的机会,况在他看来喜鹊如今已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所以当庞六儿说起去京城时,喜鹊拒绝了。 “六儿姐,你看你把宅子留给了我,有我在这儿,也好帮你看着这处的生意。” 庞六儿在石磨村有好几间铺子的。 六儿没强求喜鹊。 她在郾城县待了七年多,刚来时,元儿才丁点儿大,月姐儿、平哥儿都出生在这,前两月离开大寨村时,她心中只有如释重负,这会儿却是不舍起来。 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呆在这的。 “六儿,我和孩子还陪着你呢,孩子们都是好的,如今元儿尚不足八岁,待他十四入国子监,总要去京城的。”郑荀对着她道,他没说什么还会回来之类的话,他对此心知肚明,这处非故土非祖籍,哪有再回来的道理。 六儿不知国子监最重官品门第,非三品官员子女不收,郑大人如今不过堪堪五品下,哪来这样的底气。 庞六儿扭头看郑荀,男人数年如一日温和地可能她,她良久低低应了声。 郑荀对她的心她不是瞧不见。 罢了。 就像郑荀说的,她为了崽子连命都可以不要,郑荀也没有要求她什么,况她和这人早就扯不清。 他们上月在开封府停留了几日,平哥儿被记入族谱,叫郑荀带入祠堂内磕了头才出来。 孩子们对姓氏尚没有什么明确的认知,郑荀和庞六儿其实也并未纠正过,终究说来还是一母同胞。 郑荀待元儿和平哥儿同样苛刻,许是因着两人都要撑起门户的关系,没因为平哥儿是幼子而松懈。 两个崽子因为郑荀,注定郑荀的路要好走许多。 月姐儿更不用说,她胆子本就小,养成了娇娇的性子郑荀也没有纠正过,说能护得住她一辈子,旁的小门小户哪里养得起这样的小娘子。 庞六儿这么一想,对入京之事坦然许多。 而郑荀尤甚,他终究要回去,要知道,在那梦里,他可是寿终正寝的。 历朝历代身居高位的宰辅有多少能功成身退,于他来说,已是极不易。 熙和十四年七月末,一家抵达京城。 ———————————————————————— 宝贝们,正文应该到此结束,至于京城发生的事,郑荀到底有没有兑现承诺~都会写在番外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