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想(校园)》 分卷阅读1 ? 内容简介: 程扉是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种男生,看到他的第一眼,你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别人。 赵稳稳曾抱有幻想,让程扉那张无情无欲的俊脸,为她一个人动容。 后来,程扉确实为她动容了,却是在他压着她狠狠干她的时候。 过渡期练笔文。剧情向。 校园H 1 误入(H)强占第一次 他是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种男生。 冷俊的一张脸,身材高大,肩宽腿长,很会穿衣服,运动也很好。 偶尔会开车来学校,银蓝色的高级轿车,电影里停在纽约帝国饭店门口的那种。 听别人说,他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钢琴家。 迎新晚会,他穿一件象牙白衬衫,弹奏了巴赫的平均律。 神秘。 高贵。 天之骄子。 军训的时候赵稳稳就注意到他了。 放课的傍晚,他跟几个个子都很高的男生走在一起,白T恤迷彩裤,手指夹着烟,微微眯着眼睛侧过脸听别人说笑打闹,神色 轻慢,有种放荡不羁的模样。 迎面走过来时,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擦过,好像专注地看了她一眼,又好像谁都没看。 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程扉。 整队休息时,赵稳稳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人的脸,心中默念他的名字。 程扉。 很好听。 有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就像他这个人。 几次在校园里擦肩而过,赵稳稳也曾抱有希望,他会不会注意到她呢。 直到他身边开始出现了女生。 慵懒的长卷发,身材高挑,面容张扬。 听说是传媒学院的校花。 才开学没几天,就交到女朋友。 像他这样的男生,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军训结束后,快到国庆假期,学校索性没开课。 学生们如出笼的鸟儿,结伴奔向各地旅行。 赵稳稳留了下来,大多数时间在校园里晃荡,偶尔去图书馆自习。 A大很古老,校园有种沉淀历史的美。 赵稳稳最喜欢半坡上一片别墅群,其中有一间是绿色的。每次经过的时候,总不由地想象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 这天午后,她照例在校园里游荡。 突然一场急雨。 她急急忙忙往前跑。 视线正前方,是那栋绿色的房子。 赵稳稳用手遮着头跑过去。 这个时节常有阵雨,下一会儿就停了。 赵稳稳躲在门廊的屋檐下。 等了半个多小时,雨却越来越大。 被打湿了的裙子黏在身上,她觉得有点冷,想要借把伞。 没想到敲了好久的门,也没人回应。 那个门也是绿色的,棕色厚重的实木门框,显得很高档。 大约是主人不在家。 搓了搓手臂,冲入雨帘。 突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在耳后响起。 赵稳稳回过头去。 BWV639。 从那天起,她一直在听巴赫。 琴声如雨点一样敲打在她心上,如泣如诉。 她就这么呆立在雨中,甚至没注意到什么时候钢琴声停了。 绿色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赵稳稳用手背擦去睫毛上的雨水,猛然看见站在门内的程扉,他黑衣黑裤,黑发凌乱,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等了这么久,就这么走了?”他的声音响起,跟他的表情一样淡漠。 是在说她吗?赵稳稳诧异地看着程扉。 程扉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手插在裤袋里往后退了一步,高大的身形半掩在门后的阴影里。 像是被蛊惑了。 她走了进去。从此走入了她的“良夜”。 门被关上。 赵稳稳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门背上。 脸贴着冰凉的实木门板,程扉高大的身形从背后压过来,按在她赤裸的大腿上,从后面掀起了她的连衣裙。 赵稳稳一惊,还没来得及动,他又直接拉下了她的内裤。 白嫩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唔……” 赵稳稳用力挣扎起来,却被他按住,死死钉在门板上。 下一刻,他的手便插入了她腿间,剥开层层软肉,径直找到那个点,重重揉拧了一下。 “啊!”赵稳稳惊叫出声,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很敏感嘛。”男人的气息贴到耳边,赵稳稳感到一阵滚烫。 再下一刻,另一个滚烫的东西贴到了她屁股上。坚硬如铁。 意识到那是什么,赵稳稳再次挣扎起来,“不……” 只是徒劳,她的抗拒如此微弱,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这么快就受不了了……”随着话音落下,那根滚烫的东西挤入她紧俏的屁股缝里,在入口刮了刮,径直穿透而入。 一阵剧痛袭来。 赵稳稳咬住嘴唇,泪眼模糊中,不敢置信。 感受到阻滞,铁棒卡在入口,稍微顿了一下,又毫不犹豫地刺入,一插到底。 很紧。 紧的要命。 很烫。 很软。 像柔软的口腔。 程扉挺腰放肆抽动起来,一手从背后勒住她的腰,阻止她微不足道的抗拒。 从后面看,洁白瘦弱的背脊下,腰与臀之间凹成一条月牙般的弧线,显得腰极细,屁股极翘。 赏心悦目。 程扉抓了一把白生生的臀肉,呼吸粗重起来。 大力抽插了十来下,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稍稍退出来一点。 艹! 肉棒上都是血。 鲜红色的。 程扉皱了皱眉。 程扉退出来的时候,赵稳稳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便感到一阵虚软。 一被他放开,她便顺着门滑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眼泪夺眶而出。 程扉赤着脚走到旁边的厨房,抽了两张面纸,擦掉自己性器上的血,随意扣上长裤。 回到门厅,地板上也有几滴。 他蹲下身把血迹擦干净,扔掉了面纸。 随后,他掀 分卷阅读2 开盖在赵稳稳脸上浓密的长发,看到她发丝凌乱的一张脸上,满脸泪水。 程扉眉头皱的更紧,“你是处女?” 也是明知故问,他经验老道,伪装的那些糊弄不了他。 今天真是不对劲,早知她是处女,他就不下手了。 赵稳稳没有回答,伸出手拉了拉裙子盖住腿,偏过头把脸埋在胳膊里。 片刻后,腿上一阵凉意,她转过脸,看到程扉又在掀她的裙子。 赵稳稳又是一惊,被他按住。 “不要……”赵稳稳乞求道。 “不想做为什么来这里。”大概是她的眼泪让他感到厌烦。 “放心,不插进去了,全是血,没有胃口。”程扉冷冷地说。 赵稳稳被他的放肆弄得胆战心惊,不敢动弹。 程扉的手移到她腿间,修长白净的手指捏着她的小阴唇,往上勾了勾,摸到一处硬核,按揉起来。 力道由浅加重,起初是轻的,慢的,打着圈。很快加重了速度和力道,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指尖下硬核开始变软,阴蒂肿了 起来。 一股酸痒难耐在腹部堆积,越来越高,越来越急。 赵稳稳轻喘,呻吟出声。 片刻后,一阵快感直冲头顶。 “啊……”没忍住,叫了出来。 手底一片潮意,程扉抬头看了她一眼。 湿了…… 明白发生了什么,赵稳稳面红耳赤地别开脸,歪头咬着右胳膊,羞耻地不敢看他。 程扉冷冷一笑,松手。 低头,却是他的性器又抬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到她露出来的细白的手臂。 她跑过来躲雨的时候,程扉就看到她了。 当时他午睡刚醒,在北面的小阳台上抽烟,雨来得很急。 后来听见敲门声,他在心里冷笑。 就没有一点悬念。 开学不过十几天,个个都跑来说喜欢他。 可笑。他们真正了解他吗。 他被教导过,爱是一件神圣而慎重的事,不应该被随随便便说出口。 被来来回回骚扰的很不耐烦。 不如直接拉进来操一顿,反正他们图的也不过是他的皮相和肉体,做过了,女人就老实了。 弹完了一段BWV639,心也没静下来,他起身走到窗口,发现她竟然还在,被淋得湿透。 雨中俯视,白色的连衣裙变得透明,紧紧贴在纤瘦的少女身上。黑发湿漉漉的,一张脸孔被冻得白生生,嘴唇嫣红,很有一点 动人的意味。 欲念横生。 程扉视线滑过白色裙子下起伏不定的胸口。 赵稳稳刚感受过人生第一次高潮。灵魂出窍了一般。 “爽到了吗?”冷冷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赵稳稳难堪地抿着唇。 正不知道如何面对,却被他一把抱了起来,穿过玄关,抱到餐厅,放在餐桌上。 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让她打了个冷战,头脑清醒了几分。撑着手臂想要爬起来。 却被他又按下去,白色连衣裙掀到胸口上面。 她穿的是法式的bralette,橄榄绿色的蕾丝布料,很薄很透,衬得乳房莹白,锁骨纤细。此刻,潮湿的蕾丝下面,粉色的乳头 若隐若现。 程扉眼神暗了暗,拉下裤子,扯出早已蓬勃张扬的性器。 硕大的一根差点戳到她脸上。赵稳稳腿间还在隐隐作痛,无法想象,刚才就是这个东西,插入了她体内。 痛死了。 “轮到我了。” 程扉俯下身来。 赵稳稳往后缩了缩,又要哭了。 “不是不做了吗?” 程扉感到好笑,这么单纯。 扯开内衣,不再理会,握着肉棒便插进了两个乳房之间。 程扉轻轻抽动,满意地看着自己粗大的性器插在她乳沟间,鲜嫩的乳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画面淫靡,血脉喷张。 蕾丝来回刮擦过龟头,让他轻轻发抖,两侧的乳房淋了雨有些冰凉,娇软滑腻,包裹着滚烫,说不出的舒爽。 她的胸不算非常大,但胸型漂亮,饱满挺立,乳尖粉嫩。 程扉恶意地用龟头去戳她的乳头。尖端充血变硬,擦着前端的马眼,爽意喷出,汹涌如潮。 抽插了百来个回合,浑身滚烫,一抖,抽搐着全射了出来。 结束后,他靠在餐桌上,抽了面纸随意擦了擦射在她胸口的液体。 “你叫什么名字?” 他果然不记得她。赵稳稳一阵失望难过。 “看我做什么?”程扉问。 赵稳稳没有回答。她坐起来穿衣服,看到胸口被他摩擦出的红印,火辣辣的。 看她不说话,程扉便不再理会,径直离开。 算了,不知道更好。 这种小清新乖乖女孩,随便给一点温柔便会当真,最麻烦不过。 走到楼上,想起刚才地板上的血迹,他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件衬衫。 下楼,她正在清洗被弄脏的脸和脖子。 程扉把衬衣随意扔在水池边。 赵稳稳抬起湿漉漉的脸,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无声的驱逐。 冰冷,无情。 ———————————————————— 第一次写小黄文。有点迷大学校园这种隐秘肉欲的关系,有人看吗? 2 教室(上)H 又纯又骚 忘记那天是怎么一个人走回去的。 总之是哭了一场。 转眼假期结束,开始上课了。赵稳稳便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 那日下午的经历如此不真实,至今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偶然还是会在校园里见到程扉,身边一群漂亮朋友,男女都有。人群中他依然是那么出众,高大帅气,英俊冷漠。 虽然知道他根本不会记得她,她还是避开了视线快速走过。 这天上马列的大课,几个学院混在一起上的,在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 主讲的教授口才欠佳,才上第二次课,已经逃了一大半。 教授气得一个个点名。 赵稳稳站起来答了到,坐下来继续背单词。旁边的同学突然捅捅她胳膊,“那边有人在看你……” 她抬起头,顺着视线看过去,只模糊看到一个后脑勺。 也没在意。 没 分卷阅读3 想到刚下课人就直接过来要号码了。 现在追人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赵稳稳根本不认识他。 不想给的,但身边好多同学,已经有人在起哄了。 赵稳稳感到很窘迫,随手写了号码扔桌子上就跑了。 反正到时候不回不接就行了。回宿舍的路上,赵稳稳抱着鸵鸟心态想。 “有人追你耶,怎么不高兴?”同学不解道。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经历了那件事,她有点心灰意冷,原本充满期待的大学生活一下子暗淡起来。 “那你还给人家号码?” “就……不知道怎么拒绝。”直接说不给,会不会让人家很没面子。 “乱写一个号码不就行了。”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她觉得自己好傻。 程扉第一次进男生宿舍。里面通风不太好,有种奇怪的味道。 他没有申请住宿,这次不过是跟陆群上来拿点东西。 进了室内空气更差,他有一点洁癖,只虚靠在陆群的床边刷着手机,一边等他找笔记。 斜对面,几个男生赤着上身在吹牛逼。 “赵稳稳,”其中一个男生突然说,“不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很妙吗?” “怎么了?” “一听就想把她压到墙上去亲。” 其他男生一起猥琐地笑起来。 “亲也亲不够,还想干她,从后面上,干他妈个爽!” 笑得更大声。 “说那么多没用,下手了吗老三?”有人问。 “号码都已经拿到了,还不是迟早的事。”叫老三的男生舔了舔唇,意淫到不行。“我跟你们说,这一款的最容易泡,看着腼 腆内向,上了床以后反而很放得开,你叫她干什么都能配合,又纯又骚……” 一说起淫言秽语,整个寝室的气氛都热了。 陆群终于找到笔记。 程扉把手机塞回裤袋里,站直腿,伸手接过来,“谢了。” “再玩一会儿?” “不了。” 门打开,高大的身形消失在门口。 同学回过头来,“谁啊,这么拽?” 陆群笑笑。 体育课打了网球。大汗淋漓。 在网球服外随意套了件红蓝色运动服,从球场出来,沿路经过宿舍区,背着黑色球袋的陆群和程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嗨,陆群。”上次那个叫老三的同学跑过来搭上肩膀。 陆群笑笑,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 “听说你们组了个赛艇俱乐部,带我一个呗。” “可以。”陆群笑眯眯。 “爽快!”老三重重拍一下他肩膀。 一旁的程扉不解地看了陆群一眼,陆群微微摇头。 幸好这时有谁经过,老三松开了手,冲过去一下拽住那个人。 “赵稳稳!” 赵稳稳被吓了一跳。 远远地就看见程扉了,她还故意绕开了一点, 没想到半路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把她拦住。 她不认识这个人。 “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啊?”语气故作亲昵。 赵稳稳张大眼睛,不说还不知道,他一提赵稳稳就想起来了。 自从给了号码,她就收到了好几次色情短信,无奈之下拉黑了。 赵稳稳动了动被捏住的手腕,想要挣脱。 那人却抓得很紧,反而背过身,低下头来。 从后面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很亲密。 “我不认识你。”赵稳稳往后退了一步,莫名有点害怕。 视线无助地乱看,突然对上程扉。几步之外,程扉漠然而平静地旁观。汗水打湿的黑发被暗红色发带束起,英俊的脸庞上五官 深邃。 他真是好看,纵是无情也动人。 “晚上给你电话,记得回信息。”那人只管自说自话。 真是莫名其妙。 赵稳稳用力一扯,终于把手给扯回来。她不知道拿这种人怎么办,转头飞快的走了。 “追上了啊?”陆群在一旁随口道。 “嗨,还害羞了。”老三没想到她跑了,给自己找补。 陆群笑笑,转脸看程扉,“怎么了?” 程扉收回视线,“走吧。” 赵稳稳在教室后面的水池边用力洗手。刚才那个人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左侧的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哗哗。她转头,程扉弯下腰,用双手接了水往脸上泼。 她下意识就想走,双腿却仿佛失去了力气。 “你叫赵稳稳?”程扉抬起脸,随意扯下头上的发带,抓了把湿透的黑发。发丝凌乱,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狂野。 赵稳稳一阵紧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程扉也没在意,脱下运动服搭在背上,拎起球袋,“过来。” 往前走了几步,没听见动静,便转身看了她一眼。 她不应该过去。赵稳稳心想。 然而那个人,天生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气势。 穿过黄昏时分的走廊,老教学楼里一阵阴凉和昏暗。 程扉打开了一楼右手边的一间教室。学生会经常要借多媒体教室开会,钥匙一直在身上。 门在背后被锁上,赵稳稳顿时心脏狂跳。 程扉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件红白条纹连衣裙。脑中浮现的都是那天男生宿舍里的字眼。 “一听就想把她压到墙上去亲。” “亲也亲不够,还想干她,从后面上,干他妈个爽!” “看着腼腆内向,上了床以后反而很放得开,你叫她干什么都能配合,又纯又骚……” 不是他想听,无奈记忆力太好。 “跟他亲了吗?”他撩起她一边的长发,带着凉意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耳垂。 “什么?”赵稳稳莫名,发抖。 程扉收回手,手指滑过她的唇,重重揉按了一下。 那天的记忆一下子汹涌而出,疼痛、羞耻和快感交织,滋味复杂,最后只剩下心酸。赵稳稳眼角倏地红了。 “不想说?”程扉松开手,“那就检查一下。”说完,他的唇就落下来。 “唔……”赵稳稳想躲,下巴被他捏住,舌尖也跟着抵了进来,卷住了她的舌头用力吮吸,舔舐,勾缠,模拟着做爱的频率深 深浅浅地来回舔弄,渐渐唾液相交,汁水淋漓。 分卷阅读4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赵稳稳被程扉舔的浑身酥软,下身突然一阵空虚发痒。 这种感觉陌生而难耐,她羞耻地想要并拢腿,却被发现。 程扉的手探到裙底,贴着内裤一摸,果然已经湿了。 第一次亲就这么敏感。他暗笑。手指撩开内裤的一边伸了进去,入口滑腻,沾满汁液。 确实,一亲就很想干她。亲不够,想狠狠地插进去操个够。 赵稳稳被他摸得无地自容,只能别过脸不敢看他。 “想不想我插进去?”他舌头舔了舔她耳垂,身下的手放肆的在内裤里摸索,指节曲起,蹭着她的软肉。 一片泥泞。 想起那天的疼痛,赵稳稳一阵轻颤,她转过脸看着程扉,乞求他放过她。 程扉看着她,她脸色潮红,眼里被陌生的情欲熏得雾气氤氲,却还在摇头。 “身体已经想了,”他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到她心底去,英俊的脸布满欲望,变得凶狠起来,“不要说谎……” 赵稳稳张了张口,无法辩驳。 “说呢。”又突然温柔起来。这人总是忽冷忽热的。 “想……”赵稳稳羞耻地闭上眼。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想怎么样?” “想要你插进来。”身体空虚得一塌糊涂。 “进去干什么?” 痒意布满身体,她说不出那个词,只是用双腿绞着他的腰,贴着他下身,难耐地蹭着。 真是又纯又骚。 程扉目光沉沉,拉开运动服,性器顶到她大腿上,“看看你让我多硬。” 赵稳稳不敢睁开眼。她上次已经见识过它的尺寸了,令她感到害怕。 “第二次不会疼了。”看出了她的不安,沉声诱哄道。这种时候他又显得很温柔。 抄起她两条白生生的腿,程扉一手托着屁股,让她背靠着门板,双腿盘在他腰上。 “这里是教室。”一墙之隔就是走廊。赵稳稳搂着他的肩膀,非常不安。 “这个时候没人会来。”程扉毫不在乎地撩起她的连衣裙,半卷在乳房上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bralette,黑色蕾丝精 致,清纯又诱惑。她选内衣的品味很对他胃口。 “穿这么骚给谁看?”这么多天,他一直回味着那天在她内衣下的乳沟里疯狂抽插的场景。要找到她并不难,但最终还是作 罢。女人嘛,什么时候都有。 没想到,她就又把自己送到他眼前来了。 “有没有被别人摸过了?”他玩着她的乳房。 赵稳稳摇头,莫名有点委屈。 程扉低念一声,抱着她的高度,嘴唇正好贴到她胸口,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鲜嫩的乳尖,一口含入嘴里。 “……”被温热潮湿的口腔包裹住,舔弄,赵稳稳差点呻吟出声,死死咬住嘴唇。 大口吞吐着她的蜜乳,早已滚烫坚硬的性器再也忍不住,手扶住,径直捣入早已泥泞不堪的小穴。 “嗯啊……”被填塞满的一瞬间,挺翘的前端劈开层层褶皱直到深处,无法言喻的充实感灌满全身,赵稳稳一阵抽搐就达到了 顶点。 身体剧烈的收缩不断挤压着他,随着高潮涌出的汁水淋在性器上,滚烫如浆,程扉爽的头皮发麻。 太敏感了。怎么有这么敏感的身体…… 3 教室(下)H 被他操到昏过去 程扉控制不住地抽动。 还在兴奋中的身体被他一顶弄,更加强烈地抽搐起来,身体内部仿佛有个黑洞,贪婪又恐惧,赵稳稳手撑着程扉的肩膀害怕地 往后缩,“不要了……” “这就不行了?”程扉缓缓抽出,冷笑,“我还没开始……” 赵稳稳呜咽一声,穴口被他的粗大的前段来回刮擦,说不出的舒爽,她忍不住夹紧腿,紧紧地缠着程扉劲挺的腰。 “轻点……”他拧了一下她的乳尖,淡淡的,“别把我夹射了。” 这张脸说着这样的话。他曾经遥不可及,现在却居然跟她在做着如此私密的事情。 赵稳稳仰起脸,出神地看着他俊美的脸。意乱情迷。 突然程扉一记重击,她后背撞到了门板上。裙子半掩的胸口,两只莹白的奶子被撞的不停上下晃荡,艳冶放荡,配上这张清纯 无辜的脸,强烈的视觉冲击。 “哐哐哐……”身下连续重重撞击,修长的手指也没停,按在软肉间的硬核上,不住揉搓挤压,内外一起夹击,刺激成倍叠 加。 “不行了,慢一点……不要了……唔唔”她初经人事的身子如何受得了,快感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啊……”她要死了。 程扉不为所动,摸到她腰臀上一层薄汗。她面色潮红,双腿已经夹不住他的腰,软软的就要滑下去。 伸手托住她的屁股,往下压了压,让肉棒一下下插得更深。身体交接处,水意泛滥,打湿了两人蜷曲交缠的毛发。交媾间滋滋 的水声在寂静无人的教室中不断放荡。 “这么淫荡的样子,还有人见过吗?”程扉一下一下地插着她,面无表情地问。 赵稳稳目光迷离地看他一眼,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软趴趴得任他玩弄。 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赵稳稳一下子清醒了,身体瞬间一僵。 大约是有人来上自习了。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多久。 程扉却仿佛没听见,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人……”她急得直捏他的手臂。 “怕什么,”程扉稳住她的屁股,悬空抬高,往自己腰下撞,入得又狠又深,“听见了也没人敢进来。” 紧张和快感刺激得下身剧烈收缩,“……”赵稳稳捂住一声差点溢出口的呻吟,又急又怕,眼泪都出来了。却根本无力阻止 他。 耳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程扉的性器却仍插在她身体里,愈发凶猛肆虐。在一个抽出又插入后,突然,前端劈开 肉壁,狠狠撞上某处,霎时,如同冲开了身体某个临界开关,窒息般的快感劈头盖脸浇下来,将赵稳稳推到九霄之上。失控瞬 间,程扉按下她的头,堵住了全部声音。 被她紧缩的内部绞得眼睛通红,阴道深处仿佛有张小嘴在用力吸着他不放。程扉加快了冲刺的频率,在灭顶的爽意失控前拔了 出来,尽数射在她肚子上 分卷阅读5 。 托起赵稳稳软趴趴压在他肩膀上的头,才发现她居然昏过去了。 赵稳稳睁开眼,看到了教室窗外树梢上的夕阳。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靠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程扉的运动服。 衣服上有他运动过后淡淡的汗味和某种洗衣液的木质香,刚才亲密的时刻,她鼻尖全是他的气味。 她坐起身,看见程扉半倚在讲台边,手里拿着本字典在读。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醒了?” “dumnademigensamochblevandashantmigverkasreeingendast……”修长的指尖在纸张上滑过,比平时更低 沉的嗓音念了一句外语。 像英语,又不是英语。 赵稳稳愣愣地看着他。 “玫瑰没有刺,就变得任何人都可以采摘。”他又用中文说了一遍。 把书合在手里,程扉站直了双腿。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高大冷漠,难以企及的模样。 赵稳稳滚烫的血液突然冰冷。 刚才的情欲,温柔,毫无保留,以及若有似无的亲密,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别让其他人碰你。 走的时候,他说。 身体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看时间却有些晚了。 程扉一手夹着烟,另一手反手拎着随意甩在肩上的衣服和球袋,长腿懒散地穿过暮色中的校园。 令人瞩目的高大身材,健实的体魄,沿途不断有女生回头看他,他习惯了这样的视线,视若无睹。 回到绿屋,淋浴的时候,就着刚才身体里未散的韵味,他用手又释放了一回。 不够,还想要更多。大口喘息着射在淋浴房的玻璃上。 没想到这么上瘾。只是想一想,他觉得自己又要硬了。 用毛巾擦着头发,随意套了条运动长裤,他赤着脚走到琴房。 在昏暗中随意弹了一段tata BWV147。 巴赫《心 口 行为与生命》的终曲,《耶稣,众人仰望的喜悦》。 这节课讲语法。 赵稳稳写着笔记,摊在课本旁调成静音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她拿到课桌下,打开,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哪里?” 几乎下意识的,就知道是他。 赵稳稳心脏一阵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天在教室,他要了她的号码,却没有给他的。 这像是一种暗示,他可以找她。 反之,不可以。 隔了差不多一个礼拜了,一直没什么动静。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自己不过是他众多发泄对象之一吧。 犹豫了大概一分钟,赵稳稳缓缓打出两个字,“上课。” “位置?”几乎没有间隔,那边又回了过来。 “理学院。” “出来。” 赵稳稳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讲台。 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之间的小歇,她收起桌上的课本,塞进背包里。 同学看了她一眼,惊讶道,“专业课也逃?” 要知道,赵稳稳连校史这种从不点名的选修课都去乖乖报道的。 “回头笔记借我抄一下。”赵稳稳没法解释。现在不走,第二节和第三节课教授大概率是连着一起上了。 那个人是不会有耐心等她那么久的。 她也可以不去,但她不知道自己不去是什么后果。 未知才让人恐惧。 走出蓝色圆顶的老理学院楼,沿着台阶往下走。 “穿过红场。”手机里继续发来提示。 赵稳稳站在石阶上,俯视着底下那片红色的运动场,午后的校园静谧而空旷,阳光洒在高大的梧桐树间,跑道上落叶缤纷,她 从树丛间的小道穿梭而下,走过操场,像穿过一片历史。 “上坡,左手边有条小道。” “看到一片松林了吗?继续往前走。” 她依言走去,不时上上下下,最后穿过一条绿荫小道来到一片长满爬山虎的红色旧楼,她没来过这里,看起来像是附中的教工 宿舍。而他似乎对校园非常熟悉。 一辆黑色的大休旅车停在篮球场的网围栏边。阳光下,黑色的漆面闪耀着高级的光泽。 程扉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路张望着缓缓走来的赵稳稳。 她走路跟别人不太一样,有点漫无目的的样子,晃晃悠悠不慌不忙的。 明知是来赴一场情事,却一点都不着急他在等她。 她这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牛仔连衣裙,很宽松,裙身上一排纽扣。背着一个棕色的双肩背包,浓密的长发有些自然卷,白色球 鞋,典型的学生打扮。 其实把她放在人群中很普通,每天在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女孩子,身材中等,长相中等,打扮中等,他经过时甚至不会多看一 眼。 程扉这天没课。这段时间结识的女生说要不去爬山,在山上野餐。 天气很好,他答应了。 几个人结伴一起去的,中途有段他们避开了人独处,女生问他要不要在野外做,他瞥了眼树根上的苔藓,淡淡地拒绝了。 女生大概觉得有点没面子,回来的路上闷闷不乐,小声嘀咕她今天还特意穿了新买的镂空内衣。 程扉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脑中想的尽是赵稳稳瘫软在他身下时的蕾丝胸衣。 把女生送到宿舍区,他没再说一句话。感觉到他似乎不高兴了,女生自觉地下了车。 不知道今天这条裙子底下穿的是哪件?带着这样的念头,程扉喉头微微发紧,动了动曲起的长腿。 车门打开,她小心地坐上来,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抱在胸前,却垂着头不看他。 “不高兴?”程扉侧过身,瞟了她一眼,声音不带感情地问。 赵稳稳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没回答。 她没有办法拒绝他,沉默是她唯一的武器。 “要不要喝水?”手推开身侧置物箱的滑盖,取出矿泉水给她。 他的车里几乎纤尘不染,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唯一的装饰是后视镜上挂着的一串玉牌。第一次在他家里她就注意到了,他有 洁癖。 一路走过来,赵稳稳出了一些汗,正口渴,便接过来,拧开瓶盖。 仰头喝水的时候,感觉到他在看她,视线在 分卷阅读6 她身上缓缓游移,像一个国王高傲地检查自己的所有物。不由就紧张起来,差点呛 到。 ———————————— 4 车内(H)找她,最终还是要做这种事。 程扉淡淡挪开目光,按下CD播放键。哈曼卡顿的车载音响将车内与车外隔成两个世界。 音乐流泻而出。BWV1034-3.Andante 巴赫E小调三重鸣奏曲,长笛和钢琴,美得像童话。 他转过脸,看到她沉迷在乐曲中。 有些好笑,“喜欢巴赫?”所以那天被雨淋成那样都没走。 赵稳稳睁开眼,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喜欢巴赫,更喜欢弹奏巴赫的你。 想听他弹琴,更想被他热恋和珍视。 程扉眼中情欲浮起,他调整驾驶位,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手圈住了她的腰,在臀上缓缓揉捏。 找她,最终还是要做这种事。 不应该意外的。 赵稳稳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失望。 很快,他的手就叫她无法思考更多了。 音量降低,车内随即响起急促的喘息声。 “嗯……嗯……嗯啊……”她的身体已经被他调教的很诚实了。 程扉的手指深入,在潮湿温暖的阴道内中轻轻抽动,一边抽插,指尖一边在内壁上摸索寻找,渐渐,摸到一处粗糙的褶皱,指 尖加重力道,重重摩擦了一下。 “啊……”赵稳稳几乎是瞬间就叫了出来,绷紧了脚尖。 手指持续按压刺激那个点,那天那种窒息般的快感又来了,有什么在脑中炸开,身体深处如泉眼喷涌而出。 他找到了那天无意间摩擦到的G点。 程扉感受着她身体的剧烈抽搐,手心里都是她喷出的淫水。 真是尤物。 一根手指都被缠得那么紧,可想而知,那么粗的肉棒进去会有多紧致销魂。 念头浮起的时候,程扉已经硬了。 赵稳稳好一会儿才从欲念中回神。 他连裤子都没脱,她就已经高潮了一次。真是羞耻。 身下硬硬的抵着她,赵稳稳徒劳地动了动,收到他警告的眼神,便不敢动了,只虚虚的攀着他。 程扉把她拉低一点,单手解开领口的扣子,伸了进去。 指尖挑起内衣,白色的蕾丝花边,还算满意。重重揉捏了几下,他头凑过去,埋进饱满的双乳间。 扣子一个接一个全部解开,她在他面前袒露无遗。唇舌舔弄着白嫩的乳肉,双手从大腿摸起,沿着滑腻的曲线往上,在腰腹间 来回游移,最终回到臀上,扯下了她早已湿透形同虚无的内裤。 他让她在上面,托着她的屁股缓缓往他肉棒上坐,这个姿势让她变得更紧,紧的龟头一时都插不进去。便在阴蒂上来回蹭弄, 肉与肉相贴,坚硬攻击着柔软,蹭的赵稳稳浑身发软,潮湿的穴口一阵阵发虚。 “嗯……”龟头几次滑过那里,却有意不进去。她娇喘着,渴望地看着他。 “自己坐下去。”程扉用眼神示意。 她在他的目光中,胆怯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肉棒。 第一次摸到男人的性器,第一感觉是好烫,又烫又硬,暖暖地握在手里,十分舒服。低下头去,他好大,好粗,欲望使上面青 筋虬结,顶端充血而硕大,指尖划过冠状沟,硬得如棱。 只是握在手里,身体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程扉被她摸得大腿一阵紧绷,捉住她手腕引导着她将肉棒往她潮热的甬道里塞。赵稳稳扶着坐下去,龟头顶开阴唇,撑开穴 口,劈开肉壁,突破而深入。突然程扉把她用力往下一压,“……”性器深入到底,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动。”他捏着她的腰,教她上下动作,抽出又插入,来回吞吐,前后摆动。 “嗯……”赵稳稳难耐地摇动臀部起伏,与他吞吐衔接。快感如鲠在喉,迟迟得不到抚慰。乳尖被激得挺翘发红。 二十多个回合后,程扉嫌她动作太慢又无力,狠狠拍了下她臀肉,再也忍不住抬身耸动,扣住她的腰,健壮的腰臀弓起,有力 地快速地进出。 “哦哦……嗷……”赵稳稳被他顶的双乳如白兔乱颤,头时不时磕到车顶,只好往后仰,一手撑在玻璃上,免得被他直顶下 去。 “轻点……轻一点……啊”她娇声呻吟着,无力地仰起脖颈。 身体散发的热气模糊了车窗玻璃,程扉眸色愈深,更加猛烈的进出,她的水流得他毛发都湿透了,内部滚烫的包裹着他像是要 烧起来,他知道她又快到了。 青涩的身体这么快就变贪婪了,一波又一波高潮,绞得他忍不住深吸气,一种恶劣的破坏欲骤生,简直想玩坏她。 女上位的姿势很容易插到G点,在龟头再次摩擦到那处粗糙时,赵稳稳全身抽搐着往头顶冲,失神喊了出来, 程扉顶着非人的快感拔了出来,猛地将她翻转身趴在方向盘上,掰开臀肉从后面再次插进去,使尽全力撞击,“啪啪 啪……”大而沉的阴囊与臀肉连续快速地拍击,抽出插入,插入抽出,抽出插入,插入抽出。 还在上一波余韵中的赵稳稳被他插得神魂不清,几次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却又被送入新的一波,呻吟支离破碎,简直又要 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程扉一记猛挺,把她钉在方向盘上,沉甸甸的乳房压住了喇叭,发出一声长鸣,在同一时间,甬道深处剧烈地 颤抖吸绞,程扉终于不再跟快感做抵抗,犹豫了一秒,淋漓尽致地射在赵稳稳体内。 下车的时候,被叫住。 “去找医生开药,按时吃。”总是最后关头拔出来,难免不够尽兴。 赵稳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药,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 看了她一眼,程扉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离去。 赵稳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尽管刚刚已经清理了一下,身体里还有他残留的精液持续涌出。 拿出手机,发现自己还没存他的号码。 思来想去,用了绿屋两个字。 没有写他的名字,不是不想,而是因为,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是羞耻的,放荡不堪的,不该被公开知道的。 同学来图书馆找赵稳稳,说刚才在路上看到 分卷阅读7 程扉了。 “好像换了个女朋友,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学院,”同学艳慕道,“不过也是很漂亮啦。” 赵稳稳唔了一声,埋头在纸上抄抄写写。 “俊男美女,谈起恋爱来一定激情四射。”同学嘀嘀咕咕了一通,说了半天发现赵稳稳一点反应都没有,“咦,你难道不好奇 吗?” “算了,反正说到底也不该是我们这种人可以肖想的。”没等她回答,同学又自嘲道。 “……”赵稳稳停住的笔继续写了起来。 “你在自学这个?”同学好奇地拉过来一看,他们二外已经选了德语了。 “有点兴趣。”赵稳稳说。 “不出国也用不上啊。”就算出国也用不上,同学觉得有点浪费时间,倒不如再学个日语,国内日企也比较多。 赵稳稳笑笑。 程扉下了课直奔训练馆。 他要组一支赛艇队,跟B大比赛。A大从前没有这样的项目,他便跟学校申请了一笔经费,又利用自己的人脉找了一些机构募 集资金,要配置场馆,还要请教练。 从开学起,他就在物色合适的队友,陆群是一个。他在学生会,更方便帮他找人和持续筹款。 场馆前面在做体能测试,程扉从侧面进了更衣室,换上深蓝色运动服,找了条黑色腕带将额发束起。 陆群进来,程扉抬眉看他一眼,淡淡问,“你真准备让那个人来?” “赛艇可不是谁都能划的。”陆群抱起手臂,悠闲地靠在更衣柜边。 程扉耸了耸肩,关上柜门,不再说什么。 ———————————————————————————— 黄了四章了,下面走一走剧情。小黄文没啥三观和道德感的哈,可能玻璃渣中带点甜? 5 绿屋 (剧情章) 赵稳稳终于看到了程扉的新女友,在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 那个女生一头棕色的卷发,黑色的细肩带吊带衫扎在灰色西裤裤腰里,又瘦又高,很有气质,看起来就像杂志上的模特。香水 味很好闻。 大概他喜欢的就是这一类型的女生吧? 对视的时候,跟从前一样,程扉的视线轻轻落在她面上,大约一秒,便越过了她看向前方。没有任何异样。 那一刻,赵稳稳的心是麻木的。她隐藏起所有情绪,如平常一样跟同学一起去教室上课。 避孕药已经拿到了,每天一片,连续吃21天后停7天。怕被室友看到,她把药片拆出来装在维生素C的盒子里。 这天晚上,赵稳稳又开始收到色情短信。 “……舔你的奶子,添的你奶头红肿发硬发骚,一口嚼碎了奶肉吞到肚子里去,好香,好甜……” “想不想哥哥用粗大的鸡巴艹你湿淋淋的小逼,艹得你逼肉翻飞,逼水直流,大声浪叫哥哥用力艹我,哥哥的鸡巴好大,好舒 服,稳稳好想吃哥哥大鸡巴……” 陌生的号码。 不是程扉。 他想要她,会直接表达。从不玩这些下流的手段。 而且,即使在最激烈的时候,他也很少会说难听的淫词秽语。 赵稳稳把号码拉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根本没法跟同学和老师说。 接连几天,她上课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再碰上那个变态的男生。 周末,赵稳稳和同学一起去逛街,刚逛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绿屋的信息,“在哪里?” 现在?从商业区回学校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他们才刚到,赵稳稳不想扫同学的兴。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拒绝了,“我今天有事。” 等了一会儿,程扉没有再回她。 这样也好,赵稳稳自暴自弃地想,他大概去找别人了,不是还有女朋友么。 把手机装在随身的小包里就没再管。天气由秋入冬,有些凉了,他们是专门来买衣服的。同学买了一件风衣一件牛仔外套,赵 稳稳买了几件毛衣。 回去的公交车上,赵稳稳从包里拿出手机,才看到漏掉的一条回信。 程扉发过来一个定位,附加两个字,“等你。” 他太会拿捏她的心理了。 如果他直接说“过来”,她可能就抗拒不去了。 于是他说了“等你”,她怎么可能不去。 公交车到站靠边,她跟同学打了个招呼便下了车。 提着几个购物袋,赵稳稳站在某个酒店门口,觉得自己超傻。 酒店门口有个喷泉,站了半个多小时她就觉得有点冷了。几次想走,最终却还是没走。 等到天都黑下来,喷泉的灯亮起来。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视线中终于出现那辆银蓝色的轿车。 那一刻,赵稳稳觉得自己快哭了。 刚一上车,就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估计有不明液体喷到了原木色的仪表板上,她连忙掏纸巾去擦。 “对不起,刚才太冷了。”她赶紧道歉,才发现他今天穿的很正式,黑西服白衬衣暗绿色的领带,额发吹起做了造型,略显成 熟却更英俊。他真是好看,穿运动装好看,穿这种正装更好看。 程扉用古怪的眼神看她。可能是因为逛街,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有白雪公主的图案,扎了个丸子头,脸颊上 甚至还有一些稚气。 程扉突然有些好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这样一个小女孩躁动不安。 车子开回学校,开到绿屋。 中途在车上,赵稳稳再次收到了骚扰短信。“小骚妇为什么不回答?不想哥哥帮你舔小逼么?夜里痒不痒,有没有想哥哥的大 鸡巴戳进去……” 她没看完就飞速把手机关了塞在包里。明明已经拉黑了号码,那个人却换着号发过来。她简直对他产生生理恐惧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程扉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赵稳稳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看着窗外发着呆,两人一路沉默直到下 车。 本来想做的,用一场性事来放松紧绷疲劳的一整天。但看她似乎从头到尾都兴致不高的样子,程扉也不想勉强。把钥匙丢在木 质水果盘里,他上楼换了衣服,径直去地下室跑步。 看程扉似乎不管她的样子,赵稳稳放下东西,便在他的屋子里游荡。 这是赵稳稳第二次来这里。撇开上 分卷阅读8 次不美好的记忆,她简直非常喜欢这栋绿色的房子。 室内是棕色调,以实木为主。棕色的地板,棕色的门框,棕色的楼梯,棕色的整面书柜。用手抚过,厚重的实木散发着淡淡的 光泽,有一种历经岁月的沉淀。 厨房地面贴着墨绿色的仿古砖,客厅铺着厚厚的羊毛织花地毯,沙发旁有落地灯,背后就是整面墙的书柜,很适合直接躺下来 看书。 她沿着楼梯缓缓走上去,在二楼看到了他的钢琴。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黑色,高大,沉默,跟它的主人一样。 她还看到了他的卧室,门敞开着,赵稳稳没有走进去。 回到一楼,还是没看到程扉的身影。穿过客厅,在餐厅侧面还有一个小厅,摆着一张小沙发和一张实木长桌,桌上有台灯和一 些书,想来是他学习的地方。 赵稳稳没动桌上的东西,寻了个角落,拿出自己记单词的笔记本默读。 程扉运动完,洗好澡换好衣服下来,在起居室找到赵稳稳,她侧着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旁边摊着一本小小的本子,本子被她 的手肘压住了,露出来上面第一个单词,entée。大概是她的生词本,她写e这个字母时似乎喜欢倾斜一点,看起来圆圆 的就有些可爱。 程扉没有叫醒她。 友情性质的演奏会、无法推脱的商演、赛艇会的筹备、体能训练、专业课、期中大作业、辅修的语言……他有太多事情要做 了。此刻,白天刚结束一场为了拉赞助的钢琴演奏,他还要连夜赶周一deadline的报告。 他不想也不可能在男女情事上花太多时间,会把她带回家,大概是因为她很少会主动烦他吧。 不,应该是从来不会。 赵稳稳醒过来的时候程扉正快速敲着键盘,听见动静,他头也没抬,“饿了去厨房,有汉堡。” 赵稳稳愣了愣,不太清醒地飘去厨房,神游着吃完了他切开的留在白色瓷碟里的半个五层牛肉汉堡。洗干净手和碟子,终于想 明白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该走了。 把东西收拾好,赵稳稳去跟他道别。 “唔……”程扉仍埋头在电脑屏幕前,随口应了一声。 他换上了简单的棉质长袖和运动长裤,台灯的光线下,看起来比平日里温柔很多。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这么长之间,在没有做爱的情况下。 赵稳稳心头浮起一丝恋恋不舍。 察觉到她站着没动,程扉终于抬起头,用疑问的眼神看她,意思是还有事么? 赵稳稳摇头,转身迅速往外走。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出来时走得急没觉得,走了一段才觉得有一点害怕。从这里到她宿舍,要下山再穿过几乎一整个校园。平 时倒没什么,晚上也经常有课,她是在学校里走惯的了。只是自从收到那些变态短信后,难免就有些疑神疑鬼。 走了一阵,越走越怕。赵稳稳于是把买的衣服都装在一个纸袋里,抱在胸前,索性跑了起来。还好今天出门穿得很轻便,正适 合跑步。 程扉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10点了。拉开起居室的窗帘,外面一片漆黑。 他知道她走回去有很长一段路,并且这段路还有些偏。白天的校园宁静幽美,到了晚上可就难讲了,黑暗中危机四伏。 刚才站着没走,是想让他送她吗? 如果她开口了,他应该会答应的。 想起傍晚时站在酒店门口等他的那个小小的瑟缩的身影。程扉回到桌前,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赵稳稳正飞快跑着,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从来没有像此刻般高兴接到他的电话。 “程扉……”她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沙哑着喊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眼眶都湿润了。 “到哪了?”电话那头淡淡地问。 “快到了……”赵稳稳拿手背抹一下眼泪,努力平复情绪,不想让他发现自己这么胆小脆弱。 “……”通话沉默了片刻,在这彼此沉默的呼吸声中,刚才在黑暗中独自穿行半小时的恐惧被慢慢抚慰了。 “我把通话开着,到了以后你再挂断。”程扉没有拆穿她,“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 “嗯。”赵稳稳用力点头。 看来是又哭了,程扉把手机放到一边。 还是个小女孩。 耳边听着他在键盘上打字敲击的声音,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尽管还是一个人走着,竟觉得无比安心。 他没有再说话,赵稳稳也没有再叫他,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6 傲慢 趁着周三上午没课,程扉和陆群在训练馆的休息室讨论俱乐部的筹备。 船要定购。赛艇不是普通的船,船只狭长,船桨与船身皆由坚固且轻巧的玻璃纤维或铝合金制作而成。 场地要整改。俱乐部最好就在湖畔,方便随时下水训练。学校后湖倒是有个体育馆,不过肯定要改造一番。 要找合适的赛道。比赛要在直线水道上进行,宽12.5~15米,最长的比赛距离得2000米。学校后面的晚映湖还是美罗河?要 再去水面考察一下。 人员已经初筛出一批。全校一共300多人来报名,从中选拔出28人,可能过段时间能有10个人留下都不错了。 两人在纸上写写划划,正说到一半,突然砰得一声巨响,休息室的门被暴力踹开。那个叫老三的男生冲了进来,啪得一下把自 己的评分表拍在桌子上,瞪红着双眼朝两人大吼,“我要一个说法,这不公平!” 程扉皱了皱眉,陆群站起来,不动声色道,“你要什么说法?” “体能测试我分数不低,为什么就我没被录取?” “很多人没有被录取,367人取了28个,比例不到十分之一。”陆群温和地解释。 “我身高185,体重93公斤,为什么不能进?说说你们的标准,说不出我就不走。” “并不是身材高大健壮就适合划船,这跟每个人的体型有关。”陆群无奈道,“教练应该已经解释过了。” 老三重重地哼了一声,分明是不接受这种理由。 “少来糊弄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们就是在搞阶级划分。恐怕搞选 分卷阅读9 拔就是个幌子,根本就是你们有钱人才能玩这 个,我们穷学生就连进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要不要真的划船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你们想搞个什么高富帅俱乐部吸引女生用 来泡妞而已……”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程扉坐在桌后,冷漠而厌恶地看着他。 老三凶狠地瞪着程扉,眼里分明是一种哈,果然还不是被我猜中了的意思。 陆群了解程扉,他虽然看着平静,却分明是已经动怒了。于是拼着命把还在持续叫嚣的老三拉了出去。 再进来,陆群率先道歉,“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象所有人。” 程扉耸耸肩,扔了笔半靠在椅背上,“你许诺了他什么?” “下半年的学生会竞选。” “这是养虎为患。”程扉摇头,对这样一个人,没必要。 陆群苦笑,“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 老三不情不愿地走出了训练馆,心中仍是愤愤不平。 当初陆群可是一口答应了让他进赛艇队的。 一定是那个程扉搞的鬼。 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一副傲慢的态度,眼里分明一点都看不起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娘老子有点钱! 程扉,咱们走着瞧。 老三恶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 刚结束一场合奏,程扉在后台的休息室脱掉礼服,换上蓝色丝绒吸烟装,等待接下来的after party。 女士换衣服总要慢一些,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字典,指尖轻点着默读。 不多时,门被敲响。穿着普鲁士蓝丝绸礼服的美妇人走进来。 “母亲。”程扉合上字典站起来。工作人员很用心,给他们准备的礼服都是同色系。 美妇人一脸疼爱地看着他,“最近又在学什么?” “瑞典语。”程扉说。 “你父亲就是对你要求太高了。”妇人挽着程扉的手一起往宴会厅去。 某个珠宝品牌基金会举办音乐会,邀请了他们母子同台演奏。 他母亲已经很久不公开露面了,这次是为了他才出场。 他们一起合奏了巴赫的几首经典作品,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 派对上见了基金会的主席和好几个大财团的掌门人。 离开时,程扉拥抱母亲跟她告别。 “照顾好自己。”母亲摸了摸他的脸,“有困难就去找你父亲,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帮你说。” “放心,我能处理好。”程扉点头目送司机开着车远去。 他在路边抽了一支烟。 老三那种人怎么会懂?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活在父母的阴影里,一辈子拼命奔跑只是为了能够追上他们的脚步被平视一眼。 回到休息间换衣服,程扉扯松衬衫,拉开裤子,更衣间的门帘刷的一下被拉开。 “程公子还在?”来人是这次活动品牌方的负责人。 看到他在换衣服,本该避开,却大剌剌的没走,甚至眼光毒辣的盯着他半敞的裆部。 “余经理还有事?”程扉不慌不忙地任她打量,怎会看不出对方的来意。 “想请问您对这次活动安排满不满意,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改进的地方?”嘴上说着客套话,余经理顺手拉上了门帘,同时往 里走了一步。狭窄的更衣间顿时更拥挤了。 “余经理客气了。”程扉有些淡淡的,懒懒的。 余经理简直心痒难耐。作为一线奢侈品牌的负责人,她接触鲜肉的机会太多了,只要她出手,基本没有吃不到口的。 这次也是,刚才在台下看程扉弹琴的时候,她就已经暗暗垂涎。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程扉也算得上佼佼者。 英俊的外表,高大的体魄,更难得的是这种玩古典音乐的,随便一坐便几近完美的仪态,整齐到没有一丝褶皱的领口,在琴键 上敲击的修长白净的手指……无不透露出一种高贵的禁欲气质。 此刻程扉衣衫半敞,露出些许结实的胸腹,这种想要破坏他完美的禁忌感就更强了。 何况这个年龄的男人,正是所有男人一生中最朝气蓬勃的时光。 这么出色的青年,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觊觎。想来程扉也是深谙此道,从她闯进来是他镇定自若的姿态就知道了。 可惜她这几天正在生理期,余经理简直咬牙暗恨。 不过吃不到肉,就算能瞧一瞧摸一摸也是好的。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挑开西裤拉链,将他饱满硕大的性器勾了出来。 刚才只是侧身一撇,如今亲眼看见,实在是没叫她失望。 可惜,太可惜了。 手握着紧实的阴茎来回轻轻搓动,余经理抬眼轻笑,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凳子,“要不要坐着?” “不必。”那张凳子上也不知道坐过多少人。 程扉的态度既不主动也不拒绝,余经理扯了下紧身的半身裙,蹲下身去,把脸埋进他双腿间。 女人的舌头技巧很好,舔弄的极其到位。 然而程扉不喜欢陌生人的口水。 肉体上愉悦了,精神上却略有龃龉。两者之间的冲突让他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女人口了半天也没叫他射出来,看他也没有要动她的意思,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整理衣服的时候略有些尴尬。 这位程公子真是从骨子里透露着傲慢。余经理心里想着,面上却笑容依旧。 “如果想找我,你有我的号码。”走得时候,还不忘了留一线好日后相见。 程扉冷冷笑了下。 开车回学校,无意在路边看到赵稳稳正跟同学走在一起。 天气已经凉了,她穿着件粉紫色的小开衫,底下是同色系的浅香芋百褶短裙,很要俏的光着腿,就脚上穿了双纯白棉袜。清纯 中带点诱惑,沿途有不少男生在用眼睛偷瞄她的大腿。 走路还是慢吞吞的样子,程扉开着车一晃就过去了。 车子从身边经过时,赵稳稳看到了熟悉的车牌。 程扉有一段时间没找她了。 他是不是已经对她厌倦了? 他们的关系建立在纯粹的肉欲上,赵稳稳无法不这么想。 快到期末了,平日里忙着各种社团活动的新鲜人们一下子偃旗息鼓,纷纷又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上来。 上自习的人变 分卷阅读10 多了,这天午后,赵稳稳和同学照常到图书馆复习,明显感觉一向空旷的二楼人多了很多。 穿过一排排桌子寻找位子的时候,同学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惊喜道,“看,程扉也来了!” 赵稳稳循声望去,果然,程扉居然也在。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与他的黑发极为相称。少了平时张扬的侵略性,多了一丝书卷气。 与此同时,在他对面坐着一个面生的女生。 女生也穿着黑色的毛衣,低领,露出精致的锁骨。两人对坐在窗边,午后的光线投射在桌面的书本上,那幅画面就像是电影场 景。时不时就有自习的学生转过头去看他们。 “听说是法学院的校花,正在追程扉。”同学小声八卦,“看来上次那个超模女又黄了。” 认清自己在跟程扉这段关系中的定位后,赵稳稳已经很平静了。 找到位子做下来后,她摊开了书本,强迫自己专注,过了片刻后,便能看进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亮起来。 她拿起来。 “B4,外文教材中心。” 她抬起眼望向窗边,程扉已经没了身影。 ———————————————————————— 这几天没激情写黄,可能是因为没啥人回应?写肉比较费时间和精力,就只想写一写剧情了啊哈,这文大概上部性下部爱,因 为设定不适合发JJ就发到po来了。有人想看黄再写吧。 7 虚荣心和羞耻心 穿过AB栋之间的天桥,来到外文教材中心,赵稳稳是第一次来这里。 进门的时候被一位胖胖的管理员叫住,“哪个专业的?” 她没想到程扉叫她来的是这种地方,有点紧张,“法语。” “学生证和图书卡出示一下。” 难道她想错了吗,赵稳稳拿出证件。 沿着高大的书架往里面走,整个阅览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赵稳稳一直走到印欧语系那一栏,才看到程扉。 他拿了架子上一本书在读,背脊挺拔,略低着头。 黑色毛衣的下摆堆在腰间,腰下两条长腿自在而随意地站着。黑发散落额前,阴影中的侧脸深邃而沉静,眼神专注。 一副无情无欲的模样,似乎真的是来找书的。 她这样走过去是不是显得太直接了? 赵稳稳有点难堪,转身进了对面的一排书架,随意在视线中寻找自己可读的书籍。 好久终于被她找到一本,踮起脚正要伸手拿,身后却有手臂横过来圈住了她的腰。 赵稳稳转身,落入他怀里。 为什么他做这种事就能这么自然? 垂着头这样想着的时候,腰上的手环过她钻进了毛衣,将内衣撩开,拇指刮过乳尖,重重揉捏起了她一边的乳房。 被程扉的手一碰,赵稳稳敏感得全身发抖。 “嘘。”程扉薄唇贴在她耳边,很坏地警告,“不想被人听见就忍着点。” 赵稳稳哪里敢出声,咬着唇被他玩弄。一只手不够,他从身后抱着她,两只手一起伸进去,抓着她两个乳房一起揉捏挤压,两 根手指夹着乳晕,食指指尖分别抵在左右两颗乳头上,不停地打着圈圈剐蹭拨弄,乳头很快就被他拨弄地挺立起来,硬硬的想 叫人用嘴巴含住了舌尖去舔。 已经懂得情欲的身体空旷了这么久,被他这么一撩拨简直要命,赵稳稳拼命地夹着腿,也抵挡不住颤抖发软和下身涌出的湿 意。 脑中仿佛有了画面一般。 好热,好痒……好想要他……好想被他插进去填满……好想让他在她身体里抽动,让他的龟头擦过她的穴口,让他的肉柱重重捣 弄她的小穴,帮她摩擦止痒。 赵稳稳难耐地按住了程扉在她毛衣里放肆的手。 “不想?”贴着她耳朵勾了勾唇。 “不……”赵稳稳转身,把脸靠在他胸口,双手搂住程扉的腰。他的毛衣很细腻,她埋在里面,轻声说,“想要更多……” 察觉到她今天似乎格外热情乖顺,却果断拒绝,“这里不行。” 赵稳稳满面通红。 虽然这间阅览室知道的人少,但也不能保证没有人会随时进来。 更何况,门口还有一个老阿姨。 赵稳稳也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种地方,还以为跟那次在教室一样,是密闭的空间。 感觉他就是在戏弄她。 想到刚才窗前的画面,赵稳稳又清醒了一点。 她伸手想要推开程扉,却被他压住。 “乖一点,时间宝贵。”程扉把她抵在墙上。 拇指拨了拨她红艳艳的唇瓣,头靠过去,舌尖顶开牙齿伸进去,舌头舔遍她口腔里每一处,不轻不重地搔刮着她。 赵稳稳被吻得很乖。 又舔了舔她的唇,程扉颇为克制地放开她。 “晚上绿屋见。”指尖在她下巴上蹭了蹭,松开。 转身回到对面的书架,拿了几本书,去前面复印。 脸上的潮红还未褪,赵稳稳留在原地平复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程扉走了,她才出去。 回到A栋,她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才若无其事地回二楼自习。 向来是当事人自以为很隐秘,却往往逃不过有心人的双眼。 经过一下午的酝酿,晚上的这一场情事格外酣畅淋漓。 赵稳稳被程扉压在身下,眼神浓得像要滴出水,这晚的娇吟也格外甜腻,身体绵软得像一团云,最后被顶得濒临崩溃向他求饶 时脆弱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从餐厅到楼梯,从坐便器到穿衣镜,赵稳稳又解锁了无数做爱的新姿势。 程扉觉得她似乎开窍了。 她变得主动顺从,他自然更受用。 洗完澡下来,看到她在门口穿鞋。程扉拎起挂在衣帽架上的黑色牛角扣大衣,套在短袖T恤外,跟她一起出了门。 开了车库的门,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不由挑眉。 他是要送她吗?赵稳稳心情略微复杂。 大约是她今晚听话的奖励吧。 垂下眼盖住情绪,她上了车。 只是车开没多久,她又收到了骚扰短信。 “荡妇,贱人,不敢回我信息么,信不信我把鸡巴戳到你嗓子里,让你吞精…… 分卷阅读11 ” 手一滑,手机就掉到了座位缝隙里。 她急忙弯下腰去捡,摸了半天没摸到,有点尴尬。 程扉以为她着急要用,便靠边停了一下,侧过身来要帮她。 “不……”赵稳稳正要阻止,程扉指尖已经摸到手机,捞了起来。 正要递给他,一条新的短信进来,屏幕亮起。 赵稳稳瞬间心提到嗓子眼。 不要是那个人,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 程扉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在读什么深奥难懂的文字。 片刻后,他抬起脸看她,“你很紧张?” “我……那个……”赵稳稳张口要解释,但她也不知道程扉到底看到了什么。 程扉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她。 一行字浮在最上端:“臭婊子,淫荡的贱人,想操死你,操死你,操死你……” 赵稳稳面色惨白。 “有人骚扰你?”程扉又不是傻子,前后一想就明白了。 赵稳稳垂下头。 “多久了?” “两个多月吧。” “为什么不报警?”反向追踪一下又不难。 赵稳稳顿了顿,犹豫道,“我大概知道是谁……” 程扉脑中浮现出一个人选,危险地眯起眼睛。 对那个人的厌恶感不由更重,话出口却变了味,“不忍心告发你的追求者?” 赵稳稳知道他误会了,但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男女对危险有一种不同的出于本能的认识,程扉虽然也有点邪气,但那只是他傲慢的表现,从他身上赵稳稳感觉不到恶意。 那个人不一样,赵稳稳内心恐惧他,不知道一旦惹怒了他报复起来会如何疯狂。 毕竟他还没有实质性骚扰,她就一直忍着。 但,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他再发,我就去报警。”赵稳稳终于下定决心。 程扉不赞同地看着她。跟陆群一样,他觉得他们都对那种畜生太心慈手软了。 但这是她的私事,程扉无权插手。 把她送到宿舍区外,程扉停下车。 路灯下,赵稳稳在车内确认了四周没人才下车。 少女的心理很别扭。 如果此刻程扉正大光明跟她谈恋爱,她一定非常乐意程扉直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当着所有女生的面跟她晚安道别。 这是被学校里受欢迎的男生所喜欢而带来的微妙的虚荣心。 可是如果两人的关系只是建立在肉体上,那就不可告人。 赵稳稳至今还记得高中时学校里有一个很奔放的漂亮女生,以睡男神勾搭别人男朋友上位出名,在食堂里被别班的女生指着鼻 子骂骚货臭逼不要脸,私底下背后的指点谩骂就更恶毒了。 赵稳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在公开场合被骂会不会崩溃。 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错。 但跟程扉做的时候,她也许,的确是放荡不堪的。 尤其今晚在穿衣镜前,她被他掰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捏着饱满挺翘的双乳,从后面狂肆进占,肉体激烈相撞,淫液不断顺着 腿缝流下来。 赵稳稳在镜中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 …… ……隔几天再见面时,程扉给了她一张新的电话卡,“先把号码换掉。” 帮她从手机里换了卡,程扉把那张旧卡拿在手里,“这个我先留着。” 赵稳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总之她也没什么隐私不能给他看的,便给他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送珠珠和收藏的朋友! 8 不解释 (本章可以说是非常无节操了) 那次惊鸿一瞥后,程扉再也没当众来过图书馆自习。 同学对此叹息不已。 赵稳稳无力吐槽,也不知道法学院的校花有没有追到他。 “平安夜有什么安排?”同学突然问她,“听班长说,好像打算让我们班跟计科的人搞个联谊。” 赵稳稳倒是没听说这事,说到平安夜,“我有事,大概不会去了。” “哟,”嗅到了一丝八卦的苗头,同学的眼睛亮起来,“有人约?” “是谁,之前那个问你要电话的,还是我们班据说那个谁?” 都不是! 赵稳稳摇摇头,“音乐会。”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自己去听。” “交响乐那种?”同学一脸饶了我吧的表情,摇头为她痛惜,“赵稳稳,你这样曲高和寡孤芳自赏,是找不到男朋友的啊。” 转眼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要过去,起初看到那些一开学就谈起恋爱的同学,还会惊叹人家速度之快。 到这个阶段,已经司空见惯。 每天晚自习回去,都能看到宿舍楼下一对对抱着在啃。 其实只要女生要求不太高,找到一个男朋友是很容易的事。 赵稳稳内心苦笑。 她整个大学时代应该都不会有谈恋爱的机会了。 换了号码后,很是清净了几天。 赵稳稳松了口气,但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虽然那天跟程扉说了去报警,可是迟迟迈不出第一步。 程扉早猜到了赵稳稳不过嘴上说说。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很有一些鸵鸟心理。 他查了些案例,性骚扰这件事,很难定罪量刑。 放在学生之间,更是可大可小,没有实质性侵犯,往往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旧卡找了个手机装上,程扉讥诮地看着这些装腔作势的淫言秽语,眸光渐沉,唇边渐渐浮起一丝兴味。 那天马列期末考。 赵稳稳试卷写到最后一道文字题,察觉到教室里突然一阵骚动起来。 她抬头,随着众人的目光往外看去。 程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教室门口。 军绿色廓形风衣,洁白的衬衫,细窄的黑色领带将挺括领口紧紧束起,浅灰色高级羊毛围巾随意搭在肩上,黑色长裤包裹住两 条腿,又长又直。 考场里简直要疯掉。 是程扉啊。 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突然出现在这里,引得所有人惊奇不已。 各种好奇揣测的都有,只恨现在还在考试,不能交头接耳。 分卷阅读12 赵稳稳感到不可思议,目光望向程扉。 几百人中,程扉一眼看到她,四目相对了两秒。 赵稳稳看到他目光沉静,深晦如海。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显然不是来找她的。 于是低下头,平静地把最后一道题写完。 负责监考的博士学长拿书本在讲台上拍了拍,以示纪律,总算把沸腾的教室平息了一点。 程扉却还站在门边没走,他走过去,“同学有事?” “等人。”淡淡的,冷冷的,却很勾人。 教室里又是一片人头骚动。 虽然低着头拿着笔,却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学长很无语,“现在还在考试。” “我知道,”程扉勾唇笑了笑,“不妨碍你们,就是怕人跑了。” …… …… ……铃声响,等着看场大戏的同学们纷纷交了卷却没走。 然后在一众八卦的目光中—— 程扉友好地勾住了老三的肩膀,把他带走了。 “我还以为程扉是来等哪个女生呢,”从教室出来,同学说出了一干人内心的大跌眼镜。 “这么兴师动众,居然……” 赵稳稳却在想别的事。 她不知道程扉准备对那个人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报警了吧? “你不觉得程扉今天穿那件风衣特别好看吗?”同学仍在回味程扉出场的那一刻,“白的白,黑的黑,外松内紧,有种……叫 什么,制服诱惑?” 赵稳稳:“……” “天呐……”走了几步,同学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该不会?!!!” “什么?”赵稳稳本来在走神,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 两个身高超过185的男生肩并肩搂着走了,这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同学捂脸,“太重口了……” 赵稳稳:“……” 教室的门被关上。 四面墙上,两侧的窗帘都严严实实拉上了。 后面是白墙,前面是黑板。 黑板现在被投影仪的白色幕布遮住了,蓝色的光投在上面,显示出一个播放器。 播放器上现在一片黑暗。 老三不知道程扉要干什么。 别人看见了以为他们是说笑着走在一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程扉架住了带来这里的。 他没想到程扉的力气竟这么大。在他看来,程扉这种个子,甚至有些偏瘦了。 而且那双手,不就只是用来弹弹钢琴在一群无知少女面前装装逼的吗。 更可怕的是,从进了这间教室开始,程扉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 脱衣服。 先是围巾。 然后是领带。 扯松了,随意扔在椅背上。 然后是风衣。 布料一定很好,随着他脱衣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然后是衬衣的第一颗扣子。 第二颗。 第三颗。 ……当他开始往下松腰带的那一刻,老三终于受不了了。 “你,你要干什么?”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很凶的,开了口才发现声音居然那么小。 还那么哑,就像是卡在喉咙里。 程扉轻蔑而高傲地看着他,“怎么,不是你约的在教室?” 是……但是,他约的是赵稳稳啊。 而且也不是这间此刻看着就很诡异的教室。 他本来是想等考完试留在教室里,用她跟程扉的事威胁她的。 想到赵稳稳,愤恨顿时冲上头顶,他气势又鼓起来一点。 “程扉,你真卑鄙!”是他先发现的,是他先追求的赵稳稳。 程扉漠然地看着他,手中动作没停,将皮质柔软的腰带抽了出来。 “那天,我想起来了,那天你也在……”程扉一定是故意的,他那天在宿舍炫耀拿到赵稳稳号码的时候,程扉也在。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要去赛艇队,你从中作梗。我喜欢的女生,你横刀夺爱,程扉,你这个无耻败类,伪君子!” 程扉继续拉下了黑色长裤的拉链。 老三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能继续叫嚣着给自己壮胆。 赵稳稳也是个贱货,婊子,看到程扉就腿软了,还主动送上门给人家艹。 他给她发那么多信息她一个都没回,程扉随便勾勾手她就把逼往前送。 亏他还觉得她对他的追求爱理不理是害羞青涩,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个如此淫荡的贱货。 只是想象了一下赵稳稳躺在程扉身下被他操的浪叫的样子,老三眼里一片血红。 “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伪君子,一个装纯情,我一定要在全校同学面前揭发你们的真实嘴脸!” 程扉随意靠坐在课桌上,扯开黑色的内裤。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硕大的性器释放出来的瞬间,耳边的谩骂叫嚣瞬间停止,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与此同时,死寂一般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喘息声。 不是虚伪做作的大声浪叫,而是一种难耐的,黏腻的,索求似的,藕断丝连的呻吟。 时而甜腻,时而痛苦,时而高亢如释放,时而满足地吟哦,每一声都像打在心尖上,颤颤巍巍,欲罢不能。 衬衣半敞,内裤半褪,一片乌沉的毛发间—— 程扉的性器,在娇声中一寸寸抬起。 他用手缓缓搓动,瞬间又膨胀了一倍。 老三感到冷汗贴着头皮滑下额角,一滴,接着一滴。 任何一个正值血气方刚的男青年听到这种声音,都会血冲到头顶硬到要爆炸。 除非…… 那个人天生硬不起来。 老三夺门而逃。 门被拉开时带起一股风。 程扉按下播放器的暂停键,面无表情地看着腿间的庞然大物。 想追求女生,打嘴炮可不行。 先硬起来再说。 他倒是硬起来了,可是……真想把那个始作俑者叫过来泻火。 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经浪费了他一个小时。 他7点钟还有另一场考试。 算了,这笔账留着以后跟她算。 压下心头的欲火,程扉站起来,把脱下的衣服又一件件穿上。 删掉音频,关投影,锁门。 隔天还钥匙给陆群。 分卷阅读13 陆群咂了咂舌,颇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扉一眼。 程扉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群表示不相信。 程扉表示那就这样吧。 不解释。 —————————————————— 刚写完,还滚烫。有小可爱在上班吗?上班看这章会很危险,哈哈哈哈哈。PS1:是不是要卖力吆喝才能得到珠珠上新书推荐?来吧,求珠珠,帮帮我这个新人小白!一个月内上不了推荐大概就沉没下 去没人看了? PS2:养肥再看的请不要吝啬举起你们的小手手,本人玻璃心,写到第五章的时候差点心一凉直接坑了,幸好底下些微几个善 意的留言鼓励了我继续写下去。 来吧,珠珠、收藏、留言,看到你们的回应我会卖力更新的! 9 献给小女孩 校园里最近的风气好像有点歪掉了。 赵稳稳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程扉。 “那天你找那个人说了什么?” 程扉不答反问:“他还有继续骚扰你吗?” “没有了。” 前一天偶尔在餐厅遇见,那个男生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居然匆匆转身走了。 所以赵稳稳很好奇,程扉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的。 “达到目的就行了。”程扉俯身吻住她还欲再问的嘴。 “……” 赵稳稳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知道了—— 程扉为了她的烂桃花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平安夜这天,赵稳稳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干枯玫瑰色的无袖羊毛长连衣裙和一件白色的短貂。 不是纯白,是那种浅灰白。用手指在皮毛间轻抚,会隐隐有银色的光流动。 妈妈说这种白色比纯白更稀有,因为是动物皮毛原本的颜色,没有经过后期染色处理。 而且整件貂是用一整张皮做成的,只在袖口处因为设计处理成花瓣造型,让贵重的皮草看起来更年轻时尚。 这是整批货中最好的一件。 他们家是做皮货生意的。 送她来学校的时候还是大热天,妈妈不管她跳脚反对硬要给她留在衣柜里。 害她一直以来都只能找件衬衫套起来挂在衣柜最里面。 赵稳稳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机会在学校穿这件衣服,差点都把它忘了。 直到程扉给了她音乐会的票。 只有一张。 但她还是很高兴。 当天,怕被同学看到,赵稳稳把衣服装在提袋里,出了学校才找了个试衣间换上。 短貂是圆领,她又没有首饰,就翻出条同款的貂毛围脖。 坐在出租车上,赵稳稳捏着手中的入场券,满心雀跃又仍旧有些不可思议。 手腕翻转,又看了一眼印着“The Little Bach Book”主题的票面,淡淡的绿色底纹,上面有一个穿着西装短裤弹钢琴的 小男孩。 程扉在票根上写了五个字。 “献给小女孩”。 当时她为这个称呼还有点黯然。 她在他眼中就是个小女孩吧。 可他找女朋友的标准都是那种高贵冷艳的熟女啊。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期待,程扉莫名看了她两眼,还解释了下,“是巴赫的专场……几个学古典乐的朋友一起凑热闹的新年表 演。” 她不是喜欢听巴赫嘛。程扉又随意问了句,“最喜欢巴赫哪个作品?” 其实都很喜欢,其中最喜欢的可能是,“BWV933。” 听了她的回答,程扉扶额,又说了声,“小女孩……” 赵稳稳就有点不高兴。 然而此刻,想到不管怎样,能够再次坐在台下亲耳听他弹奏,还是高兴的。 在音乐学院附中下了车,今晚的表演地点是附中的音乐厅。 验了票进场,才拿到了今晚的节目单。 确实是巴赫的专场。 可能是附中内部的音乐会,看到好多家长还带着孩子一起。 都穿的很正式,连小朋友都是西服领结梳着小油头。 赵稳稳庆幸自己认真打扮了一下,没有太丢脸。 找到座位坐好,翻开节目单,从上往下寻找程扉的表演曲目。 看到作品名时,她惊讶地捂住了嘴。 程扉坐在附中简陋的后台,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灰色毛衣随意搭在肩背上。 老友们纷纷过来打招呼。 “每逢候场背单词,除了程扉还有谁。”其中一位笑道。 程扉淡笑着合上字典。 附中的惯例了,每年平安夜的新年音乐会,都是轮流邀请校友回来表演的。 这几个都是他当年一起被平均律折磨过的同窗。 整个小学和七八年级,他是在附小和附中度过的。9年级开始,他去了欧洲的私立公学。12年级后,他按照父亲的要求回国参 加高考,读大学本科。 未来的硕士和博士阶段,他应该会在美国。 打开节目单,又有人笑了,“真是不忘初心,啧啧……” 初学者用的六首小前奏曲C大调BWV933-938,程扉今晚选了其中的一首表演,BWV933。 “师弟师妹们会恨你的。” “我看你们谁都没有程扉会做人,今晚丁老头听到了绝对热泪盈眶。” 程扉淡定的任他们调侃。 活泼轻快的音符如泉水般淙淙流淌。 这晚程扉一共表演了两首作品。 一首经典的哥德堡变奏曲,另一首就是正在弹奏的BWV933。 献给小女孩。 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坐在最好的位置,赵稳稳却全程泪眼模糊的连程扉的脸都看不清。 结束时,她跟全场的小朋友们一起站起来拼命鼓掌。 散场后,赵稳稳随着人流走出音乐厅,找洗手间洗了把脸。 这晚也许是她长这么大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走回大厅时,赵稳稳还有些像踩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不真实。 把柔软的皮毛围脖重新戴上,正准备回学校,却意外收到了程扉发来的信息。 “Upperhouse,我留了房卡在前台。” 还没回,又来了第二条。 “会比较晚,自己先叫东西 分卷阅读14 吃。” 程扉跟这帮人久未见面,自然是要聚一聚的。 由于他这个人从小就是一副很欠揍的傲慢模样,从冰山正太到冰山美男,从来一直都是众人的调侃围攻对象。 “手居然没生,一定是每天还在偷偷练琴吧。” “又有专业课又要学语言还要泡妞,程扉你忙得过来吗?” “他从前就这样,疯起来不要命,你们难道忘了……” “还没稳定的女朋友,眼光也太高了吧?” “你能信?程扉身边怎么会没有女人……” “也是,15岁就破处的家伙,啧啧……” “说得好像当年你没在音乐夏令营乱搞一样。” “全部大概15个女生?你至少睡了三分之一。” “你们谁还记得那个女生,好像当时是声乐班的。” “听说好像去了乌克兰还是维也纳,记不清了。” “随口一说你还真知道?说,是不是一直惦记着人家?” “你们都猜错了,这个我还真知道,去年选秀出道当明星了。” “嗳程扉,什么时候再来欧洲?” “确定真的不走音乐这条路了吗?” “下次美国再聚吧,我在耶鲁等你。” “我在茱莉亚等你。” “我在柯蒂斯等你。” “靠,看不起我们伯克利啊……” 你一句我一句,这群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程扉已经很久没跟这么多人一晚上讲这么多话,整晚就像有几百只鸡一直在你耳边叫个不停。 被吵得简直头疼。 捏了捏眉心,程扉走出电梯。 —————————————————————————————— 继续求珠珠,看完的朋友别忘了顺手点一下评分送上珠珠,谢谢大家! 下章150珠珠加更H,差点要忘记自己在写小黄文。 10 第一口水(H) 掏出备用房卡开门,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1点多了。 推门进去,房内的小女孩,自然是,早就睡着了。 赵稳稳侧身趴在洁白柔软的鸭绒被上,脸陷在枕头里,吹卷的长发密密披散在背上。 细白的胳膊和小腿,从玫瑰色的无袖连衣裙里露出来,有种纤弱和惹人怜爱的感觉。 华丽的皮草被随意扔在一边,显示出主人对它的轻慢。 程扉不禁伸出手抓了一把,滑而轻,柔而绵,手感极佳。 今晚她盛装打扮了一下,走进来的时候,程扉从幕布后看了一眼。 设计这件短貂的人一定非常懂一个形容女性的词语—— 我见犹怜。 花苞状的袖子,九分长,手臂从袖口里垂下,恰好露出一点玉色的皓腕,瘦棱棱,俏生生。 皮毛没有选纯白,白中带灰度,就显得手腕比皮毛更白。 他甚至觉得她变漂亮了一些。 玫瑰,本身就是需要持续灌溉和滋养的。 愈发玲珑的曲线,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 程扉感到一阵非常热。 解开衬衫扣子,将下摆从裤腰里扯出,他趴下身,低头在她的小腿上,用力咬了一口。 身体有沐浴过后的香气,甜腻,芬芳。 手顺着滑腻的腿往裙子里摸,贴着掌心的皮肤光滑、凉爽。 程扉来回轻抚,像口渴的人喝到了第一口水。 继续往上摸,摸到腿心和屁股…… 唔……内裤已经自己先脱掉了。 很乖。 赵稳稳是被程扉咬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她浑身赤裸,程扉正在她腿间舔她的阴蒂。 察觉到她一动,他便在阴蒂上用牙尖咬了一口。 一阵过电般的感觉急窜过小腹,赵稳稳轻叫出声,下意识就要并拢腿。 当然被程扉阻止了。 他手扶着她的大腿,头又埋下去,温热的舌尖在她腿心里滑动。 舔过还在颤动不止的阴蒂,一直舔到顶端,舌尖压着软肉里的硬核,不住地舔触,顶动,吸含。 硬核被舔的又热又软,小腹泛起一阵酸麻,赵稳稳轻轻扭动,感到穴口有了潮意。 程扉不等给足她,舌尖又滑下来,灵活地拨开她肿胀的小阴唇,舌头卷起来勾了勾。 被搔到穴口痒处,“嗯……”赵稳稳脚背绷直,舒服地呻吟出声。 抬起欲念深重的双眸扫了她一眼,在她失神的片刻,程扉的舌头舔了进去。 “不……那里……那里……”赵稳稳喘息着用胳膊支起上身,想要阻止他。 那里,舌头,也能进去的吗? 她现在也渐渐懂一些了,这些叫前戏。 程扉几乎不做前戏。 比起那些隔靴骚扰,他一向喜欢直接利落的肉搏。 对于男人来说,只要有足够的体力和硬度,持续的抽插被绞和喷溅出的瞬间空白才是最爽的。 前戏,往往是女人更享受一些。 今晚,也许是,有些上头了。 程扉的舌头在她小穴里快速地进出,唾液与体液相交,丝丝黏连。 舌尖灵活地拍打着她的内壁,水声滋滋泛滥。 尽管已经先洗过澡了,赵稳稳还是觉得,这对程扉是一种亵渎。 他有洁癖的。他怎么受得了给她舔。 赵稳稳抬起一条腿,足尖虚弱地抵在程扉锁骨上,似是要阻止却无力。程扉反手握住了,将她的腿架在他肩膀上。 双手一分,直接把她摆成M字型,娇嫩潮湿的阴户整个大喇喇暴露在他眼前,他舌头从泥泞不堪的湿穴里退出,贴着她整片花 心重重往上一舔。 舌苔上粗糙的颗粒滑过本就充血泛红敏感不堪的肉蕊,“啊……”赵稳稳瞳孔微缩,一阵剧颤,脖颈高高昂起,两颗蜜桃型的 乳房随着弓起的腰身抬起又落下,摇曳生姿,饱满欲滴。细白的乳肉上被情欲激起漂亮的玫瑰色。 不等她平复,程扉伸出干净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拂过自己沾满汁液的薄唇。 象牙白色的衬衣已经被她的足尖勾得凌乱不堪,结实平滑的胸膛微敞,黑发乱了,黑眸沉沉,一瞬不瞬地穿透了她。 那个台上侧身而坐斯文冷俊的高贵青年,此刻,色情,狂放,邪气。 他用来弹钢琴的纤长手指,现在,上面沾满了她的液体。 赵稳稳痴 分卷阅读15 迷地看着程扉。 在她迷离羞囧的目光中,程扉弯下身,将那两根手指,贴上她下身早已肿胀待抚的硬核,按住了缓缓擦磨,另一只手搂了细腰 将她空虚挺立的乳送到唇边,张嘴一口含住大半颗乳球,舌尖绕着玫瑰色顶端重重吮吸。 “啊啊……啊……”上一波余韵仍在,快感尖锐到可怕,一股更强烈的失禁感瞬间窜过四肢百骸,赵稳稳无法控制地喷了出 来。 连续两波高潮,她几乎快要虚脱了。 抬手脱掉衬衫和长裤,将柔若无骨的赵稳稳抱起来,程扉往落地窗边走。 大手托在她屁股上,摸到腰臀上一片薄汗。 现在,他们的体温一样滚烫了。 42层,几乎看不清底下的灯火流光。 没有拉窗帘的干净的落地玻璃上,映照出两具赤裸相叠的年轻美好的肉体。 被程扉从身后压住了抵在玻璃上,胸乳上的凉意让赵稳稳不由瑟缩了一下。 按在她臀肉上的大手滑到腿心,拨开因高潮而剧烈收缩的阴唇,另一手扶着早已肿胀庞大的性器,从穴口往阴蒂,来回滑动。 软硬适中的龟头蹭过充血肿胀的阴蒂,轻轻下压。 “嗯……”赵稳稳从喉底哼出一声酥骨的呻吟。 硬太久,程扉被她叫的有些受不了,扶着肉棒便往肉缝里钻。 紧…… 无论是第几次插入—— 依然还是那么紧。 肉棒坚定地劈开层层缩绞的肉壁直抵深处,肉与肉滚烫相贴,毫无阻隔,销魂的紧致和暖意让程扉头皮泛起一阵激灵,整个人 犹如泡入一池热水般通体舒畅。 他轻轻抽动,仍在高潮余韵的身体紧缩推挤着他的肉棒,他重重深入,身体又如褶皱被撑开,将他紧紧勾住不放。 舍不得太快结束这刺激的感觉。 时轻时重,深深浅浅,赵稳稳被程扉顶弄得欲罢不能,难耐呻吟。 想要他更深一点,更重地撞击她,更快地从她身体里进出。 察觉出她的躁动,程扉伸出手到身前揉弄她随着抽插不停耸动的嫩乳,唇贴着她的脖颈吮吸噬咬,终于加快了身下的挺动。 从背后看,程扉覆在赵稳稳背上,结实有力的臀部不停耸动着攻陷她的娇嫩柔软,肉体相撞,啪啪啪,滚烫硬挺的阴茎在甬道 内一下下直戳到宫颈口,挺翘的前段来回磨蹭过肉壁上每一处敏感点,身体多处的虚空终于被彻底喂满,“呜呜……”赵稳稳 呜咽出声,爽得眼眶含泪。 全根拔出又全根撞入,程扉快而重地插着她,同样被她的敏感抽搐绞弄得浑身发麻,轻轻颤抖。 夜还漫长,连续几十下重重的刺入后,他释放了第一回。 11 青春就要无怨无悔 一片雪花黏在了玻璃上。 接着,又是一片。 “下雪了。”赵稳稳睁大眼睛,滚烫的呼吸氤氲了窗户。 背后同样赤裸着紧紧贴着她的身体,闻言,随意吻了一下她细腻泛红的后颈。 她转过身,踮起脚抬手勾住了程扉修长的脖子,指尖动情地抚摸他短短的发根。 程扉低头吻住她,把她抱了起来,一起跌入窗边的双人沙发。 吻从嘴唇移到脖颈,滚烫的呼吸继续向下,舌头滑过乳尖的硬粒。乳房因高潮而变得更柔软,他用手揉着,坏心地咬一 口,“揉大了?” 赵稳稳红着脸浑身娇软地被他揉弄,丰润的乳肉被他的五指抓挤变形,感到腿上刚才半软的性器又迅速硬了起来。 她曲起酸软的腿,程扉抓住她的手,健实的长腿插入她腿间,让她扶着他的肉棒再次塞入她身体的缝隙里,一手掐着乳房,下 身缓慢进出。 这次做得慢一些。 就着彼此高潮的余味,让那种极致销魂的感觉绵延更长。 里面还很湿很烫,粗硬的棱柱来回刮过穴口,赵稳稳仰头哼得更软更酥。 程扉恶意一挺,“唔……”赵稳稳往后瘫倒在沙发上,细白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来,随着加剧的动作一下下晃动。 再一次被抱到洗手台上时,赵稳稳推着程扉的胸膛往后缩成一团。 “不行了,不要了……” 已经高潮了七八次,子宫强烈抽搐到她简直害怕了。 程扉拉开她一条腿环在自己腰上,挺身再次占有了她,“那怎么行,这是你欠我的……” 她什么时候欠他了,赵稳稳气喘吁吁地想。 然而很快,他攻陷的频率让她没力气也没时间再问了。 她大概没睡几个小时。 因为客房服务送来了早餐。 门敲响后,程扉起身去开门。 赵稳稳从被子里钻出来,闻到咖啡和面包的香气。 她精疲力尽,很想赖床。结束的时候她被程扉抱去洗澡,泡在浴缸的热水里,又累又困眼皮都睁不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时候睡着的。 在被子里摸了摸身体,已经被仔细洗过了,很干净清爽。 赵稳稳发现了,他其实很会照顾自己,以及照顾别人,只要他愿意。 程扉把餐盘放在茶几上,端着咖啡回到桌前坐下。 赵稳稳就不好意思再睡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一时没找到衣服。 “拿去送洗了,烘干后会送上来。”程扉背对着她,笔尖在厚厚的课本上快速点动。 赵稳稳踮着脚尖过去拿沙发上的浴袍,“你没睡?” “我九点半还有一场考试。”程扉头也没抬,“等下回学校?” 是问她么,赵稳稳唔了一声。 一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赶紧去洗漱。 喝了咖啡吃完三明治,正好衣服送过来。 穿好裙子,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短貂,被他挂得整整齐齐。 她把皮草收起来,换上了带出来的简单的白色大衣。 走出去时,程扉恰好抬头,看到她,皱眉道,“怎么不穿那件了?” 皮草吗?赵稳稳摇头,“在学校里太惹眼了……” “你喜欢隐藏自己?”程扉不解地看着她。 赵稳稳顿了顿,“我爸爸说,财不外露。” 程扉认真看了她一眼。 “那为什么让我知道?”他反应很快。 因为喜欢你啊。 赵稳稳没有回答。 因为他什么 分卷阅读16 都知道。 “过来。”片刻后,程扉放下手中的笔。 她走过去,程扉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落在他腿上,被他虚抱在怀里。 “大三上学期,我要去HK交换半年……毕业后,我会去美国,待很久。” 他不会也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羁绊。 赵稳稳听懂了。 他给了她人生最美好的一个夜晚。 现在,也是他,亲手撕碎给她看。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眼尾有些发酸。 回应了,那就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程扉摩挲了下她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回学校吧。” “欸,你要去看赛艇队的训练吗?” “当然,为了程扉也要去看啊。” 走在校园里,沿途都在讨论最近学校里最受瞩目的一支队伍。 赛艇队的12名男生,个个身高腿长,身材健壮,简直比男模还要养眼。 托程扉的福,划船现在已经超越了篮球网球和游泳,成为A大最潮流尖端的运动项目。 赵稳稳也被同学拉去了当赛艇队的花痴女孩。 四月天,正是美罗河上最好的季节。 可惜这是清早六点,呼出的气息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白雾。 尽管这么冷,沿岸以赛道一溜排开,站满了痴心等待的女孩子。 有不少爱美的,甚至光腿穿着短裙。 赵稳稳被同学从床上拖起来,随意裹了件羽绒服,站在岸边,像只大白鹅。 看她捂着嘴打呵欠,同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冬天都没觉得你那么怕冷啊。” “春捂秋冻嘛。”赵稳稳笑眯眯的又打了个呵欠。 真的很冷嘛,又困又冷。还是大周六,她好想回她的被窝。 “来了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船桨破开平静的水面,由远及近,快速荡开。 两岸草木葱茏,晨光熹微,宽阔的河面上,两人一队,几个错身,很快拉开了距离。 “好快!” “快看,那是程扉!” 一支赛艇破水而来,把其余五支队伍狠狠甩下一大截。 双人赛艇上,程扉和陆群穿着黑色运动服,白色发带,动作整齐有力,飞快地从眼前划过。 赵稳稳用两只袖子捧着脸,看着河面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形。 她知道的,他六点钟在这里划船,可能四五点钟已经起来跑步。 午夜12点的时候在写隔天要交的作业。 深夜的时候要练一小时琴。 傍晚时分,则要听外网的早间新闻。 有些人,是理所应当被人爱的。 女生们追着船队奔向终点。 赵稳稳扯扯同学的袖子,“回去吧。” 同学说:“这么早回去干嘛,等下可能还有四人组训练。” 赵稳稳摊手,上个周六来看了,上上个周六来看了,上上上个周六也来看了,难道还没看腻吗。 被窝不暖吗,床不舒服吗,早饭不香吗…… 同学失笑,“你以为是来看划船的,都是来看程扉的好吗。” “已经看到啦。”不然这么冷她也不会来。 其实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想这么远远看他一眼,知道他在那里,他在做什么。 “也是,反正现在过去也挤不进去了。”同学指指前方被花痴女孩们包围住的赛艇队,望洋兴叹。 赵稳稳把手缩在袖子里,挽住同学的手,“走吧,去吃早饭!” 就这样吧,就让她藏在人群里,默默地爱着他。 陆群累得简直想骂脏话。 程扉靠在更衣室的储物柜上,沉默着往手掌上贴胶布。 两个手全都磨破了。 其他人全都瘫倒在更衣室的地板上,甚至连去冲个澡的力气都没了。 教练刚来公布训练成绩,两人一组的个体差异太大,划船是团队合作,不能有任何一块短板,既要持久性,又要爆发力。 要组成一支合格专业的四人赛艇队,他们的路还很长。 洗了澡换过衣服,一起抽着烟懒散地往学校走,陆群终于忍不住问程扉,“你16岁时的训练强度有这么大吗?” “比这大多了。”程扉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浅浅吸一口,语气轻描淡写。 “天天在河上,天热的时候会晒到脱水,下雨的时候,不小心就会掉水里。” “靠,那你当初怎么不说?”陆群深深觉得自己被骗上了贼船。 说了你还会来?!程扉吐出烟雾,勾起唇角。 幸好陆群是个好脾气。 其他人可没这么好说了。 人人都觉得这项运动很时髦,谁真的准备好了来“玩真的”? 手掌根部连着手腕的地方,还痛得火烧火燎一样。 程扉不太乐观。 也不知道最终能留下几个。 最理想的,当然是能在毕业前组成一支8人队去比赛。 不过这些都急不来。 “下午刘教授的讲座你还去吗?”陆群抽完一支烟,总算缓过来一口气。 “当然。我下学期要选他的课,先去混个脸熟。”程扉把烟掐灭,万一到时候选不上,也方便加课。 “我就不去了,有PPT的话拷贝给我。”他当然也没时间休息,学生会还有一堆事。 想到程扉的目标是全A,陆群就忍不住想大吼一声。 疯子! 认识程扉之前,他不知道有人竟能这么疯狂。 比你优秀的人,还远远比你更努力。 而且,也没见他少玩。 女人从来没断过! 陆群捏了把酸痛的肩膀,哎…… 也许青春就是要拼尽全力吧。 不然以后怎么有资格说无怨无悔。 12 庭院(微H)甜一甜 空气里弥漫着开学的躁动。 赵稳稳和同学坐在体育馆前的台阶上,躲在榕树下的绿荫里,注视着底下操场上来来往往报到的新生。 转眼间,他们就成了大二的学姐了。 “这届男生的颜值不太行啊,没一个能超越程扉的。” “女生倒有好几个不错的苗子,看看看,那个,黑长直,绝对是未来的校花热门人选。” 同学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津津有味地点评。 赵稳稳侧过脸看一眼,又低下头,靠在树身上,拿着笔在纸上圈圈画画。 分卷阅读17 她背单词有个习惯,一边在纸上写,一边在心里默记,似乎这样,才能记得牢一些。 “说起程扉,他好像很久没换女朋友了……”同学突然察觉到什么。 赵稳稳歪头看了她一眼。 没等开口,同学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大概是赛艇队太忙了吧。” 唉,赵稳稳在心里叹气,有好几次,她几乎就忍不住想和同学坦白她跟程扉的关系了。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算她说出来,同学也不会相信吧。 没有人会相信。 还是算了,赵稳稳把视线落回生词本。 咔嚓一声,同学又咬下一口苹果。 “真是流水的校花,铁打的程扉。” 午后,赵稳稳走路去绿屋。 九月的骄阳,尽管打着伞,细嫩的皮肤还是被晒得微微发红。 进了屋里,一路穿过空荡荡的屋子,来到前院。 经常进出的绿门,其实是别墅的后门。在向阳的南面,才是真正的大门。 由于很少往南面出入,整个院子中间铺着一整块绿色的丰茂的草坪,草坪四面栽满了层次错落的花木,深浓浅绿,因此便有了 一个相对封闭、私密的庭院。 赵稳稳在花廊下找到程扉,很难得的,他居然在午睡。 本该摊在膝头的一本书,现在盖在了他脸上。大概是午后阳光刺眼,程扉靠在白色藤椅里,偏着头,睡得沉沉。 花架上的藤蔓垂下来,开着淡紫色的花。 记得庭院里有个水池,赵稳稳于是把带过来的葡萄拿去洗,顺便洗一把脸。 程扉只是眯了片刻,听见庭院里哗哗的水流声,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赵稳稳发丝和脸湿漉漉的,正低头拂开手边的棕榈叶,拎着一串碧绿的葡萄,朝他走来。 天气溽热,她在黑色的无袖背心裙里叠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裙下是两条光裸的骨肉匀称的大腿,脚上穿一双白色棉袜,长发 随意扎在脑后,仍有一种清纯掺杂稚嫩的少女感。 程扉本来没觉得口渴,此刻却突然很想吃她手里的那串葡萄。 赵稳稳迎着程扉的视线走过去,走到他身前,弯下腰,把那串葡萄放到圆形小几上的果盘里。 程扉稍微坐起一些,背靠着藤椅,支起腿,把她拉过来靠在他身上。 赵稳稳伸手摘果盘里的葡萄,喂给自己一颗,又喂给程扉一颗。 搂住她的腰,程扉的手伸进她布料柔软的棉质背心裙里,揉起日愈沉甸甸的乳房。身体因为走路出了汗,手下的皮肤有些黏, 有些凉,很软,很满。 嘴巴里又被塞进一颗,他皱一皱眉,有点酸,有点失望。 她倒是吃得满不在乎。又一颗喂过来,程扉摇头,谢绝了。 胸口被他揉捏的渐渐发热,呼吸变急,赵稳稳稍稍挪了下腰,侧身窝在他怀里。 她的发丝缠在他锁骨上,程扉低下头,唇正好吻住她。 嘴巴里还有葡萄的酸味,幸好清香扑鼻,尚能接受。程扉加深这个吻,两人的舌尖搅在一起,情欲顿时如浪潮汹涌,铺天盖 地。 这种天气,抱在一起犹如酷刑。 程扉很快松开她,推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厨房旁边的储藏室,拿一下野餐毯。”他把书本扔到一旁,往庭院里走。 野餐毯? 现在还不到下午茶时间。 赵稳稳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也乖乖照办。 去拿了垫子出来,铺在庭院里的树荫底下,赵稳稳在草坪上找到程扉。 他手里拿着长长的喷水管,正在往草坪上浇水。白色T恤已经脱掉了,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深蓝色运动长裤。 阳光下,紧实平滑的胸腹肌肉,年轻,健康,泛着光泽。 弯下腰,程扉把喷头对着头脸一阵猛冲,强烈的水柱浇在头上,黑发瞬间湿透。 清凉的水流瞬间冲去黏腻的暑意,他直起身,仰起头闭着眼,索性把自己浇了个透。 听见脚步声,程扉侧过脸,半睁开眼睛。成串水珠沿着他干净利落的下颚滑下来,在面上随意揩了一把,他略一扬头示意她过 来。 赵稳稳走过去,离程扉还有一步距离时,他将湿透的额发拨到脑后,突然勾唇轻笑一笑,把手里还开着的喷头转过来对准了 她。 猛烈的水花喷溅在她手臂上,赵稳稳惊叫一声,就要跳着逃走。 却被程扉捉住,他随便扔掉手里的水管,长臂一伸拦腰抱住了她。 她在他手臂里挣扎,白费力气。 他身上全湿了,她很快被他沾湿。 闹得满脸通红,发丝凌乱,气喘吁吁。 闹够了,程扉松开她,用眼神示意她将双臂抬高。 赵稳稳一抬起手,他就从下面卷起她的背心裙,掀过头顶,直接脱掉。 里面的白色棉质吊带也脱掉,扔在草坪上。 她身上只剩babyblue的蕾丝内衣裤,粉嫩的天蓝色,全身肌肤像牛乳一样白。 和赤着上身的他相对而立,站在阳光下的草坪上。 地上的喷水管没人管,水流汩汩而出,濡湿碧绿的草坪,浸入黑色的泥土。 光天化日。 光天化日啊。 也许是晒的,赵稳稳觉得自己又热又软快要化作一滩泥。 幸好程扉的身体很快贴了过来。他刚淋过水,裸露的皮肤沁凉,让她不由自主就想紧紧贴住他。 大腿蹭着大腿,唇舌就没有分开过,短暂平息的欲望又卷土重来。 程扉的手往下摸到她的腿弯,顺势抄了起来,抱着她往树底下走。 现在,她知道野餐毯是做什么用的了。 将蕾丝胸衣拨到一边,程扉伏在她身上,唇从下巴移到胸口,舌头舔过乳沟,手指往下隔着薄薄一层蕾丝内裤抚摸着她。 赵稳稳羞涩而愉快地闭上眼睛,感到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在她眼皮上落下光斑。 他分开她的腿进来时,不管多少次,每一次她都会因为这个动作而习惯性紧张收缩。 而不管多少次,每一次程扉也自然是毫不犹豫、强势贯穿到底的。 自从加大了体能训练后,他的体力变得更好了。 仿佛都做不够。 她往往只能跟到一半,就腰酸腿软坚持 分卷阅读18 不住想要快点结束。 赵稳稳被程扉顶得咬唇吟哦,午后静谧的庭院里,只有蝉鸣和她隐忍的呻吟一起,在寂静中被数倍放大,听得人脸红心跳。 ———————————————————————————— 谢谢大家,留言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们送珠珠,上榜了很开心。 更新慢是因为写得慢。 结局HE,文不长,除非不可抗力,会努力写完。 13 与虎谋皮 大一有个直系学妹每天来跟着程扉上课。 直到在某一堂专业课上,被一个出了名老派而古板的教授直接拎出教室。 一时成为校园里的笑谈。 尽管程扉对她不理不睬,女生却锲而不舍,我行我素。 每个周六早上赛艇队的外训,她是人群里冲在最前面、喊得最大声的那个。 死缠烂打,旁若无人。 偏偏还长得挺美,胸大腰细。 赢得了一众花痴女孩鄙夷而忿恨的目光。 鄙夷她的出格,又忿恨她的大胆。 一边心里觉得程扉肯定看不上这样没脸没皮的疯婆子,一边又担心说不定程扉真的被她缠上。 一天中午,同学从餐厅打饭回来,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怎么了?”赵稳稳明明让同学带的白粥,结果却给她打成了炒饭。 “别提了,”同学义愤填膺,“靠,居然真被那个女的给追上了。” 赵稳稳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程扉啊,”同学翻了个白眼,“我刚刚在三楼餐厅看到他俩坐一起吃饭。” “跟程扉一起吃饭的人太多了。”赵稳稳不太在意。 “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吃完饭接下来干什么,谁知道呢。”同学痛惜道。 说不在意,其实还是在意的。 周末晚上,她在绿屋跟程扉一起学习。 赵稳稳从书本中抬起脸,看着他,咬着唇欲言又止。 “我脸上写了字?”程扉头也没抬,却准确地捕捉到她的视线,顺便纠正了她刚才一个语法错误。 赵稳稳把脸又埋进课本里。 长得好也就算了,连辅修的语言都要碾压她这个专业学语言的。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又抬起头,试探道,“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程扉笔尖在纸上滑动,漫不经心道,“说说看。” “至少,”她鼓起勇气,羞怯道,“至少在你离开之前,可以让我……独自拥有你吗?” 程扉手中握着的钢笔停下来。 他抬起头。 这一次,赵稳稳对上他的直视。 “想管我?”程扉冷冷一笑。 “不是……”赵稳稳心中一黯,睫毛垂下来,盖住了所有情绪。 “要求我?”程扉放下笔。 赵稳稳难堪地别开脸,却被他伸出手,捏住了下巴,对上他沉静看不出情绪的眼。 “既然开口说了,”程扉淡淡道,“就别怕。” 赵稳稳睁着眼无辜地看着他。 “求我。”程扉抬起她巴掌大小薄薄的一片脸。 “求你……”眼眶倏地红了。 “说你要我。”低声诱哄。 “我……要你……”声音哑了,带着哭腔,鼻尖发酸。 “变贪心了……” 松开她的下巴,程扉修长的食指拨开她柔软的唇瓣伸进她嘴巴里,在整个口腔里不轻不重地搔刮着,勾着她的舌尖撩拨了一会 儿,把她上下都弄得汁水淋漓。 他冷着一张俊脸,表情无欲无求,动作却邪恶至极。 “怎么回报我,嗯?” “……”赵稳稳被他搅弄得根本说不出话。 “答应我三个条件……” “唔……” …… ……退出来后,他抽了张面纸,慢条斯理地把整根手指擦干净。 “我考虑一下。” 拣起落在桌上的钢笔,视线又重新回到书本上。 把交叠的腿松开,赵稳稳脸皮滚烫,感觉又被他深深戏弄了。 赛艇队突然改了外训的时间,让每周六固定守在河边的女生们空等了一上午。 结束了室内的练习,程扉和陆群惯例留到最后才走。 锁了门往外走,陆群正要掏烟,一抬头突然看见那个猛追程扉的直系学妹,还一直守在训练馆外没走。 天气挺冷的了,她还穿个漂亮的小风衣,光着腿,看起来冻得有些可怜。 “程扉学长……”看见他们出来,她眼神发亮,欢快地跑过来。 陆群笑着调侃,“要不要我先走?” “不必。”程扉皱一皱眉,“等我几分钟。” “那我去旁边抽支烟,不着急。” 陆群走到河岸边,倚在树旁,点了支烟。 隔着烟雾,他不经意地瞟过去,那头两人说着说着,女生突然从身后抱住程扉,看样子像是哭了起来。 陆群很不厚道地笑出声,颇有点同情程扉。 说是几分钟,到底难免纠缠了一番。 程扉走过来时,陆群一脸看好戏的意思。 “吃完不认账,不像你啊。”照从前,大家各取所需,怎么也要好聚好散吧。 程扉脸色很不好看。 他一贯都来你情我愿的。 所以才说小女生麻烦,早知道他就不碰她了。 当时也是被烦透了,有点恶意。 程扉很少因为两性关系烦恼,既然事情解决了也就算了,不想再提。 接过陆群给的烟,点着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时间不多了……” 陆群点点头,“是啊……” “再说……”程扉顿了顿。 “什么?”陆群转过脸,好奇。 等了片刻,程扉没再说话,沉默着抽完了一支烟。 赵稳稳看到同学一脸失望地回来,才知道赛艇队今天放了所有人鸽子。 因为天气冷她这周就没去凑热闹,好好躲在被窝里一觉睡到了快中午。 难道是因为她跟程扉提的那个要求吗? 她忍不住这么想。 又觉得可能纯粹是自己自作多情。 太自大了啊你。 赵稳稳捂住脸,对自己说。 膨胀是不对的。 与虎谋皮,贪心就是铤而走险。 又一次坐在一起复习的时候,赵稳稳托着腮,目光落在对面 分卷阅读19 的程扉身上。 黑发黑眸,俊脸深邃,收紧的下颚,高鼻的侧影,他经得起任何角度的考验。 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只要一抬起来,你就会不由自主被他带入他的世界。 要多冷酷有多冷酷,要多美丽有多美丽。 赵稳稳有时会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此身此地,正在做梦。 小型的,白日梦。 “满意了?”程扉突然抬起脸,把赵稳稳吓了一跳。 “什么?”她脉脉无语。 “没发现你在傻笑?”程扉冷冷道。 啊,她赶紧抿住嘴巴,样子看上去更傻了。 程扉嫌弃地冷哼一声。 “上次没完成的姿势,晚上再试一下。” 他说得像天气一样无关紧要。 赵稳稳顿时想到,“三个条件之一?” “用脑子想想,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 “还有,别再做到一半就喊累,不行,受不了……” “……” “体力不够的话,地下室有跑步机。” 赵稳稳拿起书本捂住脸。 14 男更衣室 暑假来临的时候,赵稳稳决定这一次就不回家了。 妈妈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程扉琴房里的落地窗前。 “过年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一放假就去你小姨那里度假。”妈妈对她的临时变卦很不满。 赵稳稳确实很想去新西兰玩,但是,新西兰一直在那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和程扉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暑假,过去了就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她注视着窗外雨中的庭院,给自己找借口搪塞。 “学校要求做暑期社会实践,没办法嘛。” “你这个孩子……”妈妈责备道,“你小姨都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行程,当时说要去看火山和买包包的也是你……” 赵稳稳挂了电话。 微雨,却一直没停。雨滴从庭院里的橘子树上滚落。 隔着窗户,鼻尖仿佛都能闻到,楼下被雨水沾湿的茉莉,清甜的香气。 “说谎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稳稳回过头去,程扉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了门后。 她坐在地板上,从这个角度就变成了仰望他。 她也一直都在仰望他。 对他的欲望有过心碎却更加火热,心里因此添了一种寂寞的滋味。 灵魂里留下来蚀骨的爱。 本来跟家里撒撒谎也没什么的,被他一说就突然有些不自在。 程扉收起微曲的腿,赤着脚背走进来,在他的钢琴前坐下。 “今天弹什么?”赵稳稳没话找话。 “想听什么?”程扉突然把决定权给她。 赵稳稳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想了想,她说:“想再听一次平均律。” 赵稳稳永远难忘第一次看到程扉在台上弹琴的那一刻。那一晚,正是所有心动的开始。 程扉不置可否。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双手搁在琴键上,静置片刻后,干净利落地按下了第一个键。 他换了一种演奏方式,钢琴上的articution,手指断奏的感觉,出来的音有如颗粒感般纯粹,低沉而有力。 这样跳跃的平均律,也很适合今天的天气。 柔和的宁静,节制的纯真。 反复好几遍,最后结束时,赵稳稳眼眶里不由自主地蓄满了泪水。 程扉合上琴盖,走过来,“哭什么?” 赵稳稳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摇头。 “报项目了吗?”程扉走到落地窗前,整个人气压突然变得跟窗外的天气一样低。 当然没有,只是随便用来应付家里的借口。 她一向对集体活动兴致缺缺。 赵稳稳也站了起来,走过去,脸轻轻靠在程扉背上。 背后,肩下的位置,一片冰凉,潮湿,又有点黏,有点烦。 她的眼泪沾在他衣服上,仿佛沾在他心上,想要忽视,又挥之不去。 程扉终于转过身,“赛艇队整个暑假都要留校训练,还缺个经理,你可以把这个当实践项目报上去,算学分。” 顿了顿,他又说,“天气热,会很辛苦。” 赵稳稳怎么会退缩。 被程扉带去赛艇队的那天,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程扉带个女生过来,简直太正常了。 反倒是陆群,别有深意地看了赵稳稳几眼,又看了看程扉。 程扉不动声色地迎接了陆群深究的目光,同时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之前那些事都是你在处理,跟她交接一下。” 陆群简直求之不得。 一上午,赵稳稳拿着小本本跟在陆群身后狂记。 安排训练课程表,按时订餐取餐,记录每一个队员的训练成绩,统计每次比赛的数据,管理和整理运动器材,还要注意天气, 还要跟B大协调练习赛的时间…… 赵稳稳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琐碎的事情。 也是才知道,所有队员的饮食都是由专门的营养师搭配的。 他们甚至对体重有严格的控制标准,为了维持在线内每天要进食大量牛肉。 陆群看她认真地拿着笔一项一项记,不由笑了起来,“别紧张,大家都会帮你一起做的,有任何问题你也可以直接问我。” 他真是个叫人如沐春风的人,赵稳稳想,不知道他跟程扉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刚刚凌晨五点,队员们四人一队抬着倒合过来的狭长的船往河滩上走。 尽管已经起这么早,天气还是热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再过两小时,太阳就会明晃晃地像火一样悬在头顶,到时连空气都是烫的。 赵稳稳戴着蓝色棒球帽,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短裤,跟在教练身后随时听从安排。 船队像离弦的箭一样在水面散开。 随着训练结束的哨声吹响,所有人一扔船桨,扑通扑通径直往河里跳。 愉快的口哨和欢呼声四起。 在河面上被活活烤了那么久,此刻,没有什么比直接跳下去游个泳更爽的了。 赵稳稳推开休息室的门,被里面几乎全身赤裸光着身体走来走去的几个男生吓了一跳。 面红耳赤地又急忙退了出去。 等到确认里面真的没有人了,她才再次进去,收拾扔了一地的训练服。 分卷阅读20 放在脏衣篓里,一般钟点工来了以后会清洗和烘干。 赵稳稳不忙的时候,也会顺手帮忙洗了。 程扉走进来。 他从水里上来后,就直接去跟教练商量事情了。 此刻,他正需要再洗个澡。 看到站在洗衣机前的赵稳稳,程扉走过去,从柜子里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一起洗?”他邀请她。 赵稳稳没听见他进来,不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往后撑在洗衣机上。 “我……回去再洗吧。”这里可是男更衣室,没有女生淋浴间。 程扉看她脸晒得泛红,往前凑近了一点,在她颈间轻轻嗅了一嗅,“不热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今天有些亲密,赵稳稳被他的动作弄得想入非非。 她来这里这么多天,他一直对她有些冷淡,甚至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赵稳稳一度觉得他可能是为了避嫌,也可能他不喜欢在公开场合表露他们的关系。 于是她也就装作若无其事,有什么事都尽量找陆群。 幸好陆群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赵稳稳在这边胡思乱想,程扉却没什么耐心,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径直把她拉入了后面的淋浴间。 磨砂玻璃门被关上,水龙头打开,清凉的水流浇了两人一头一脸。 连续的骄阳,两个人都晒黑了一点。 抬手掀掉她那件将胸部包裹的紧紧的白色纯棉T恤,看到她颈后被日光晒到过敏泛起红色颗粒的皮肤,程扉有一些后悔了。 玫瑰娇妍,是要养在温室里的。 “明天开始,待在馆里,别出来跟着训练。”他单手解开她牛仔短裤的扣子,手贴着平滑的小腹往下伸进去。 “我没关系,你们在河面上更辛苦……啊……”赵稳稳被程扉摸得轻喘一声。 “裤子太短了……”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记,其他人都在偷瞄她的大腿,当他没看见么。 “……”天这么热,赵稳稳有些委屈。 手指由后往前,滑过穴口,拨开稀疏的毛发,贴着滑腻的阴唇揉开,温热的指腹因为握船桨而变得粗糙,拨弄她的花心,激起 层层战栗。另一只手揉上了她饱胀待抚的胸乳,用力挤捏。 “嗯……啊……”极力压抑,呻吟还是忍不住从唇边溢出。 陆群推开门。 洗衣机间歇运转的工作声中,隐隐有一些引人遐思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来。 他笑了笑,把门又从外面带上了。 —————————————————————— 今天来不及写了,H留到下章。 上了推荐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谢谢大家,请继续给我留言帮我偷猪上首页,么么哒~ 15 最后,最后的温柔 背后的瓷砖有些凉,有些滑。 赵稳稳被程扉钉在墙上,从她身体里快速进出。 程扉最爱这个姿势,他托住她,他肉棒的前端就很容易顶到她肉壁褶皱的深处,于是她会在一瞬间剧烈抽搐起来,于是他反复 去顶,她就反复抽搐缩紧,甚至可以连续高潮四五次。 这种当头淋下神魂俱灭的快感,让灵魂有了一种再也无法超越的体验。叫他常常回味,不由上瘾,再三尝试,停不下来。 又一波高潮冲过头顶,赵稳稳掐住了程扉的肩膀,身体如过电般猛地颤抖起来,他的前端仍在持续抵入刺激着她的宫颈口,她 不堪承受一样想要把他推开,里面深处却仿佛期待着更深重的肆虐。 “快喂不饱你了……”程扉舔了口盈盈欲滴的乳尖,重重撞入几下又整根拔出,把她翻转过来双手撑着墙壁,扶住了她纤细的 腰,将屁股抬高翘起,双手掰开肉缝,对准了穴口又整根撞进去。 这个姿势,她会变得更紧,紧紧地咬着他不放。 “唔……”赵稳稳被他撞得差点贴到墙壁上去,虚软的手勉强撑住了,沉甸甸的乳房挂在胸口,随着他撞击的节奏一下一下晃 动。 程扉插得又深又狠,每一下深入,都顶到她身体最酥痒最贪婪的地方,反复叠加,然后快感便如同烟花一般在脑中炸开。 “啊……”又尖叫着高潮了一次,敏感的身体回报给他同样极致的享受,肉棒被疯狂收缩的内壁拼命绞着往外挤,在即将被挤 出体外的一瞬间,程扉忍着非人的快感迎头再次冲了进去,将两人一起推上更高的顶峰。 …… ……程扉和陆群泡在清凉的河水里,目光恰好对上正在岸边记录着数据的赵稳稳。 虽然跟她说了不用出来,她倒是一点不会偷懒耍滑。 有些过分老实了。 陆群想着,转头看程扉,“你这是在考验她?” 每天跟着他们这帮人风吹日晒,早起晚睡,对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来说,实在太苦了些。 “给她找些事做,”程扉收回目光,翻腾过来仰躺在河面上,“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什么时候变这么仁慈了,”陆群摆动一下手和腿,学他一样仰躺着,“没见过你这么为别人考虑……” 程扉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陆群都以为他已经结束这个话题了。 程扉开了口—— “往后还长,好聚好散吧。” “程扉走的第100天,想他,想他,还是想他……” 赵稳稳推推同学,“别忘了明天下午还要考试。” “程扉可是我的精神食粮啊。”男神不肯营业,他们这些路人粉就无瓜可吃。 同学一头栽倒在书本上,无聊地转着笔。 赵稳稳无奈,只好低头继续看书。 “我还想说你,”同学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大学三年了,你一个社团都没参加,班级活动也是几乎能不去就不去,恐怕到 现在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全,难道你读大学就只是为了来学习的吗?” “那你觉得读大学应该做什么?”赵稳稳认真问道。 托程扉领跑,她已经开始在自学第四门外语了。 “就……”同学一时也说不上来,“反正不该是我们现在这样,天天泡在图书馆,A大这么美,光用来念书实在太可惜了,应 该好好谈场恋爱的。” 赵稳稳知道同学就是个行动的矮子,从大一就叫嚣着要谈恋爱,却直到现在还是 分卷阅读21 条单身狗。 然而她自己也是一团乱麻自顾不暇,便很少去干涉别人的人生。 但这一次,赵稳稳却诚恳地建议同学去谈一场恋爱。 没想到,三天后,同学就跟她宣布,她脱单了,在光棍节这一天。 “对不起啦,以后就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了。”同学高高兴兴地道歉。 虽然为她高兴,赵稳稳觉得还是挺伤心的。 她就这么,彻底变成了一个人。 除了学习之外无事可做,赵稳稳便去学生会找陆群,看看赛艇会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陆群当然很欢迎。 程扉将她保护得很好。 站在半山顶的校学生会办公室窗口,陆群望着底下台阶上穿着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正往下走的赵稳稳。 初初第一眼的时候,你会觉得她是个很普通的女孩,顶多气质不错,白净纤细而温和。 再仔细看,你又会觉得她胜过了很多人,自有一种宠辱不惊不疾不徐的节奏。 陆群猜想,他恐怕是唯一一个主动知道了他们关系的人,而这还是因为程扉愿意让他知道。 可是当局者迷,程扉恐怕把她看得太脆弱了些。 程扉一直把她当玫瑰,如果她的本性并不是想当一枝玫瑰呢。 陆群以为赵稳稳会来打听程扉的消息。 可是她从头到尾连一个字都没提。 “你该不会是,跟学生会会长在一起了吧。” 同学再来看赛艇队的训练,才发现她当了队里的经理,并且跟陆群走得很近。 “啊?”赵稳稳很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你怎么会进赛艇队?”同学问,恐怕在场的所有女生也都抱着这样的疑问。 赵稳稳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陆群,那么就是程扉咯,不过这怎么可能?程扉甚至都不在学校里。 同学想,自然还是陆群的可能性大一些。 “别不好意思说呀,”同学悄声说,“我给你保密。” 赵稳稳被她笑得很尴尬,但也解释不清,就索性不解释了。 结果,误会就产生了,并且越传越大。 慢慢的,几乎全校都差不多知道了,赵稳稳跟陆群有不一样的关系。 每当他们站在一起讨论事情,便会有各种好奇猜测的目光传来,毕竟陆群在校园里也算个人物,很多女生还是很羡慕赵稳稳的 好运气。 啊,居然能被学生会会长看上,对她好奇的人就更多了。 走在路上,也经常会被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了。 临近毕业,一向恨不得当隐形人的赵稳稳,反倒突然享受了一回校园风云人物的待遇。 她哭笑不得地跟陆群道歉。 陆群对此倒是不在意,多几桩绯闻对一个男生来说,那是受欢迎的表现。 只是在接下来的某一天,他突然接到了程扉的电话。 “你跟她在一起了?”程扉开门见山。 “操!”陆群骂了一句,“你人在HK,该不会还在学校安插了眼线吧。” 程扉低笑一声。 陆群也笑了,腾出手摸了支烟,点上。 “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大四吧,”程扉很有默契地隔空同时抽起了烟,“顺便把实习也一起弄了。” 要提前修满学分,还要申请学校,陆群想,他确实是够忙的。 “记得回来比赛就行。”他说。 “当然,还欠着一场仗没打。” “你……”陆群突然欲言又止。 算了,多管闲事不是他的风格。 程扉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他也选择不提。 他们很自然地换了话题。 这一年的圣诞节,赵稳稳收到了来自HK的礼物。 一张巴赫作品的黑胶唱片,未公开发行的。 蓝色如深海一样的封面上,用黑色油性笔写着,“献给小女孩”。 赵稳稳把唱片带去绿屋听。 门锁的密码一直没换,里面却人去楼空。 她把唱片插入唱机,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来。 第一首便是钢琴改编的大无,对巴赫经典的现代演绎,去掉了所有装饰音,只剩下钢琴最纯粹、简约、真实的音色,甚至仿佛 能听见每一下手指按下琴键的声音。 第二首,BWV54,平静而喜悦。 第三首,BWV855a,无尽的坠落。 第四首,BWV847,冰冷的质感。 第五首,换一种方式再演奏BWV855a,above and below,像溺水的人。 第六首,BWV106:1,回到了最巴赫的庄严理性之美。 第七首,平均律的又一个版本,雨天,雨水滴落在湖面的回音。 ……这一定是他最最私人的巴赫曲目了。 所以她当年说出口最喜欢BWV933,多么无知无畏的小女孩啊。 赵稳稳把整张特别灌制的唱片听完,又回过去重新听第一首。 冷酷中又听出了温柔。 这大概是程扉能够给她的,最后的温柔。 A大和B大的那场校际划船联赛,势必要在整个毕业季画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校的学生接近两万人,汹涌而至,把整条美罗河赛道围了上上下下好几层。 为了这场终极竞争,赛艇队的选手们从10月起,便开始接受了超过半年、每周6天、每天4小时左右的严格训练。 中间,大大小小的训练赛、选拔赛、对抗赛几乎没有断过。 然后,最后的最后,这一次,这一年,A大赢了。 喧嚣沸腾的人群中,赵稳稳看到程扉被队友高高扔过头顶。 领奖台上,香槟四射,鲜花遍地。 有些人是理所当然值得被爱的。 赵稳稳觉得自己的青春值了。 六月骄阳,毕业前的这场大赛,为整个炽烈的青春划上句点。 A大赛艇队的合照被挂在A大的校史陈列墙上,永恒地印在了校友纪念册里。 他们本就是两条不同起点不同方向的射线,因为不平行所以在某一点产生了交汇,最终要分开,驰向各自不同的未知的远方。 赵稳稳踏上了去巴黎的航班。 ———————————————————————————— 分卷阅读22 我终于可以去写下篇了啊啊啊啊啊 激动地搓手 16 沙漠 (加更) 一辆白色的休旅车行驶在沙漠间的公路上。 两侧沙丘起伏。 如果此刻在空中鸟瞰,便会发现眼前脚下的地貌仿佛身处火星之上。 落日余晖将沙子染成深粉红,随着车子前行的光线迁转,一点一点加深。 美妙,奇异,壮丽,不似人间。 这就是—— 非洲。 趴在车窗上的年轻女孩手持GoPro,记录着这无与伦比的沿途风景,不断发出连连惊叹。 又经过一处沙丘时,女孩连忙轻拍身侧正在驾驶的男人,“停停停,程扉哥哥,快停一下。” 程扉无奈地轻踩刹车,打了转向灯缓缓在路边停下。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在途中停下来了,原本计划今天要在太阳下山前赶到下一个露营点,这么一来,恐怕又要耽搁。 不过这趟行程本就是为了陪她,程扉自然由着她高兴。 爬上沙丘打了几个滚,程扉又帮她拍了几张站在沙海中的照片。等到达露营点,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程扉沿着国家公园的指示牌,寻找扎营的地方。说是公园,其实就是一个自然的保护区,到了晚上黑黢黢的,连路灯都没有。 开进去好一段路,才终于看到灯光和人影。 是这里了。 程扉靠边停车熄了火,叫醒身侧已经累得睡着的雍有有。 “到了呀。”雍有有揉着眼睛下车,伸了个懒腰,帮程扉一起拿帐篷和行李。 朝着灯火亮起的地方走去,隐隐有人声和笑语传来。 迎面有人走来,跟他们随意打招呼,“你们才到?” “是呀。”雍有有用英语回答,“今天人多吗?” “都在前面呢,”那几人说,“你们来晚了,我们正从水潭回来。” “哇,水潭有什么?”雍有有惊奇地睁大眼睛。 “大象和长颈鹿会来喝水。”几人笑着夸张地描述,“简直是神的世界!” “现在不能去了吗?” “动物们已经回去了。” 雍有有听了便十分神往。 都怪自己在沙漠里耽误太多时间。 找了块空地把帐篷放下,程扉回头见她还一脸遗憾地望着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便说,“想看的话,我们可以多留一天。” “真的吗?不会耽误你时间吧。”雍有有又高兴了。 真是小姑娘,程扉摇摇头,就着昏暗的灯光和篝火开始搭帐篷。 雍有有见自己帮不上忙,便往露营区的餐厅去。 走进去,里面聚集着各种肤色的人,讲什么语言的都有。 见她进来,大家纷纷自然地跟她打招呼,在国外自助旅行就是这样,雍有有一路已经很适应了。 “你们怎么来这么晚?”有人问。 “在沙漠里看日落忘记时间啦。”雍有有哈哈大笑。 见她性格开朗友好,又是个极漂亮抢眼的年轻女孩,一些人便围过来跟她攀谈。 雍有有一边随口应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坐在餐厅里的人。 无意间,视线扫到一张东方面孔。 是个女生,正和几个外国青年坐在一起。 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同胞的几率很小。不过,即使只是看着像华人,也够让人觉得亲切的了。 雍有有正想过去攀谈,却听见程扉在身后叫她。 她转过头,对程扉大声笑道,“程扉哥哥,我给你顺来了两瓶啤酒。” 程扉站在门口,正要说她两句,视线不经意在餐厅里扫过,突然顿住。 大概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程扉收回目光,对雍有有说,“回去吧,吃点东西睡觉了。” 雍有有其实还想多待一会儿,她还是爱热闹爱交朋友的年纪。 非洲实在太大了,公路上好几个小时几乎只能看到自己一辆车在开,只有在露营点才能见到这么多人。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还是起身跟其他人告别。 程扉已经开了一整天车了。 她才刚考到驾照,这里的路况,前方与地平线相接,视野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沙海。像她这样的新手开车,很容易就犯困睡着 了。 嘻嘻哈哈地拎了两瓶酒回去,程扉正在用一口小小的锅煮意大利面。 全程自驾游,又是在热带,不能要求更多了。 看见她还真抱了两瓶酒回来,程扉淡淡道,“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知道了。”雍有有吐吐舌头,真啰嗦,像个老人家。 本来就是给他拿的,反正她也还没到法定喝酒年龄。 把番茄酱罐头挤在煮好的意大利面里,拌匀,两人简单快速地吃完。 雍有有抢着要去洗碗,程扉也随她,叮嘱了两句别乱走,他便拿了衣物去淋浴。 雍有有去水池边洗了碗,看到有几个帐篷前正点了篝火在烧烤,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她有些羡慕,恋恋不舍地回到帐篷边。 程扉洗过澡回来,看到雍有有正趴在垫子上,从手机和相机里翻看白天拍的照片。 这是她每晚睡觉前的固定行程,有时候甚至为了发一个ins一直修图弄到一两点不睡。 从100张里大概选出了五六张,雍有有把手机递过去给程扉看,“这张和这张,选哪张?” “第一张。”程扉头也没抬。 “这个滤镜和这个滤镜,哪个好看?” “浅色的好看。” “哇哇哇,你根本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这样,雍有有抱怨着抬头,程扉靠坐在她身侧,正拿着便携灯看书。 雍有有皱皱眉头,暗自腹诽。 虽然从小就喜欢着这个男人,但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没有ins也不用Facebook,不玩社交媒体,不暴露个人隐私,生活健康规律,除了工作就是看书,也压根不爱凑热闹。 本来像这样的旅程,多么适合交朋友啊。 仿佛没看到她偷偷翻白眼,程扉翻书的手停下来,提醒她,“快去洗澡。” “等一下嘛,我先发完。”雍有有继续趴着,两条光滑的小腿向内勾起,随着动作不安分地晃动。 “等下可能会没热水,而且,”程扉故意停顿了一下,“熄灯以后就看不到墙上的蛇了。 分卷阅读23 ” “啊啊啊!”雍有有跳了起来,拎着洗漱包冲出去了。 程扉轻轻笑了笑。 书又翻过去一页,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把书合上,起身走了出去。 在公共洗手间外点了支烟,程扉站在树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帐篷前。火光中,前方人影绰绰,语焉不详。 他淡淡望着,心绪如夜晚的潮水。 雍有有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出来时,程扉在门外正好抽完一支烟。 想到他一定是专门给她守在这里的,雍有有顿时又觉得很甜蜜。 没有认识新朋友又怎么样呢,她有他就足够了啊。 她三两步跑过去,抱住程扉的手臂,拖着他一起回了帐篷。 17 你是华人! 两人各自一个睡袋。 雍有有缩在睡袋里,双手举着手机,又拨弄了一会儿,终于选到最满意的四张照片,发了出去。 有一张他们在公路上与动物同行,还有一张她坐在沙丘上裹着纱巾看落日的背影。 打上了非洲的tag,没多久,底下就刷出来一大堆恭维赞叹的评论。 雍有有刷了一会儿,又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转过头,程扉还在看书。 她眼珠一转,把手机扔到一边,从睡袋里一点一点挪过去,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蹭到了程扉身上。 瞥了眼还专注在书本上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悄悄拉下程扉睡袋的拉链,伸了进去。 手指刚触到他棉质T恤的一角,就被男人坚定有力的手隔着睡袋按住。 “有有。”淡淡的,警告的语气。 雍有有把手抽回来,扁扁嘴。 怎么会这样? 跟她预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当程扉答应趁着他赴任前的休假带她来非洲玩,作为她的成人礼时,她简直高兴坏了。 对成年,独立,自由的向往,再加上能全程跟他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干扰,简直百无禁忌。 一度光想想就激动地睡不着。 她好不容易等到20岁了,正是对性事感到新奇、想要冒险的阶段,这几天里几次试探着,跃跃欲试想要把他扑倒。 偏偏他像个道德模范一样,从头到尾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害她又羞又窘,简直丢尽了脸。 想想还是很不甘心。 雍有有索性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坐起来,伸出细长的双臂缠上程扉的脖子,不管不顾,径直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又蹭。 程扉被她猛冲过来的身体压得稍稍往后仰了仰。 无奈地将手里的书扔下,程扉腾出手托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开了一点。 雍有有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和他对视,“我已经20岁了。” 程扉油盐不进,“四年后再说。” “四年后你就是老男人了。”她气急。 “我对你而言本来就是老男人,”程扉云淡风轻,“你随时都有机会说no。” “我才不会。”雍有有又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你再老我都要定了。” 程扉对此已经有经验了,沉默着由着她发泄了情绪,最后又把她塞回睡袋里。 雍有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在抽泣声中渐渐睡着了。 程扉等她睡着才灭了灯,躺下来钻进睡袋,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很累,但是却睡不着。 也许是因为完全陌生的气候,也许是还没调整过来的时差,也许是连续开了一整天又一整天的车……他感到有种说不出的烦 闷,身体很不舒服。 程扉很少有这样的时刻,因为保持运动,向来身体很健康,作息很规律。 最后,程扉强迫自己睡着了。 雍有有醒过来才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她翻了个身,身侧程扉居然也还躺在睡袋里。 往常这个时候,他肯定早就已经起来运动过,吃过早餐了。 本来她还正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呢。 “程扉哥哥……”感到不对劲,她连忙从睡袋里爬起来,去推程扉。 程扉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人在摇自己。他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雍有有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程扉哥哥,你好像在发烧。”雍有有再次把手贴在他额头上,尽管她对此一点都不懂,但他额头的温度实在太高了。 程扉动了动唇,想要说话,才发现他的喉咙干得几乎像黏住了一样。 紧接着,他意识到了自己全身的骨头关节都在疼痛。 这下,不需要雍有有确认,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发烧了。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生过病了。 程扉拉开睡袋,坐了起来。 用手撑着头平复了片刻,他哑着嗓子开了口,“帮我倒杯水。” “哦。”雍有有赶紧站起来,从背包里找出矿泉水。 递给了他才想起来,病人应该喝热水? 正不确定,程扉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了,径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雍有有想给他找退烧药,在行李里翻了半天,才想起来,在机场的时候,她为了减轻负担,把一大包药都随手塞在了托运的大 行李箱里。 现在这个随身的登机箱,里面只有最基本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雍有有简直被自己蠢死。 她的人生20年来,有15年都奉献给大提琴了。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活白痴。 见她懊恼不已,程扉反倒不太在意的样子,“不用吃药,喝点水睡一觉自然就退烧了。” 雍有有觉得他肯定是在宽慰她,但她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先帮程扉去打点热水。 提着保温壶往餐厅走的路上,又有三三两两的人跟她打着招呼。 有些人已经收起了帐篷准备离开,又有新的人刚到这里短暂休息。 雍有有打起精神跟他们说笑,走到餐厅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在这里见到的那个疑似华人女生。 啊,说不定可以问问她有没有退烧药呢。 希望她还没走。 雍有有快速打了水往回走,找到昨晚攀谈的几个人打听那个女孩。 “哦,你是说wen啊……”果然有人记得她。 “她跟昆汀在一起的。”有人指指帐篷的方向。 “他们今天可能会走,你最好快去问一下。” 赵稳稳坐 分卷阅读24 在帐篷前大树底下的木桌子上,正在做下一段的行程。 昨晚在篝火前聊得太晚了,又因为去看了水潭,心情激动地久久无法平复,她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 早上起来,便跟昆汀商量在这里多留一天。晚上再去看一次水潭。 昆汀自然是愿意的。 正翻着地图,听见昆汀在叫她,她回过头,看见他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朝她走来,对她说,“wen,有人找你。” 赵稳稳有些惊讶地站起来。 “你是华人吗?”女孩用中文问她。 随着她点头,女孩欣喜地睁大眼睛,“你是华人!” 她的眼睛本来就大,大而明亮,精致地像个洋娃娃。 她肯定十分年轻,额角甚至还能看到毛绒绒的发际线。 看得出来她刚起床甚至还没来得及洗漱,微卷的长发有些凌乱,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裙。但这一切都丝毫没有减损她的天生 丽质,反而有种纯然纯真的美。 被她的喜悦感染到,赵稳稳也笑了起来。 在国外遇到同胞总是很高兴的。 “我叫赵稳稳,”她伸出手。 “我叫雍有有。”雍有有握住了她的手,“哇,我们都是ABB。” 也是很有趣的巧合了。 赵稳稳笑着问她,“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雍有有觉得她简直太nice了。 “我哥哥突然发烧了,想找你看看有没有退烧药。”雍有有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只是小事一桩。 “你稍等一下,我去找给你。”赵稳稳自然乐意帮忙。 帐篷的帘子从外面掀开,雍有有钻了进来。 程扉转过脸,“去哪了?” “我给你找来了退烧药。”雍有有摊开手,手心里是赵稳稳给她的布洛芬。 “哪来的?”程扉问。 “找咱们同胞要的,”雍有有高兴地说,“是一个女生,人很好呢。” 程扉伸手接了她塞过来的药片,一言未发,就着矿泉水吞了下去。 雍有有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合作,她本来还很担心他不肯吃呢。 肯定又要说什么不要随便拿别人给的东西。 他愿意吃就最好了。 “哎呀!”雍有有才想起来,她给程扉打了热水的。 对于她的“照顾不周”,程扉可以说毫不意外,也不甚在意。 看到程扉一手撑着头,还在看资料,雍有有探身过去把他手里的书稿抢了,凶巴巴道,“快睡觉快睡觉,不准看了。” 其实身体不舒服,看得很慢,不过是用来转移注意力杀时间罢了。 既然已经吃了药,程扉也不做抗拒,索性睡一觉便是了。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装冰。”赵稳稳还一起借给了她冰袋,说是用来物理降温会比较快。 想叫她不用管他,自己先去吃点东西。 没等程扉来得及开口,雍有有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 爆肝更新!请帮我偷猪、推荐、转发,哭唧唧 18 再见,再见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赵稳稳在走去餐厅的路上,路过了雍有有他们所在的帐篷。 远远地,就瞧见程扉靠坐在树下的野餐垫上,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浅色长裤,随意曲着一条长腿,袖子卷到小臂上,正在读 书。 真的见到了他,居然也并不觉得特别意外。 昨晚在餐厅隐隐听见有人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仿佛时空交错。 赵稳稳转过头去,却没有找到年少记忆中的那张面孔。 大概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呢。 原来是真的,程扉就在这里。 好多年过去了,赵稳稳以为自己不会再做梦了。 几乎没有思考,双腿就自然朝他走了过去。 “嗨,你退烧了吗?” 程扉抬起头,赵稳稳站在他面前。 她已经剪了短发,除此之外,时光很眷顾她,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但她一开口,程扉就知道她已经不一样了。 她像个老朋友一样问候他,平静,自然。 又或者说,她只是把他当成了旅途中遇见的一个陌生人。 昨晚在餐厅乍一眼看到时,她对陌生人也是这么亲切,友善的。 “谢谢……”程扉也淡淡的,随意道,“好多了。” 冷敷了冰袋后,再加上退烧药的效力,他连续出了大量的汗。 一觉醒过来,整个人和睡袋都湿透了,几乎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于是他去洗了澡,又重新换了衣服。把湿掉的衣服和睡袋洗干净以后晾起来。 这里的天气,只要晒两个小时就干了。 赵稳稳想,8年过去了,程扉已经不再完全是她记忆里的样子了。 那个穿着白衬衫,黑发,英俊,可望而不可即的青年。 可能在别人眼中的他,又是另一幅模样。 但他那种高傲的矜贵,冷淡的自持,仿佛已经刻到了骨子里,曾经是她内心最不可磨灭的悸动。 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晚上如果有时间,可以去水潭看看。”她友好地建议。 程扉看着她。 赵稳稳笑一笑,转身继续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屏息凝视,早早等在了水潭边。 天空是一层层渐渐暗下来的。 先是在黄昏中随意散步的长颈鹿。 然后,太阳落下去,地平线泛起柔和的橘红色。 然后,黑色弥漫在天空上,变成了微微泛蓝的深紫色。 长颈鹿低下头趴在了水潭边,在暗金色的水面上留下倒影。 犀牛和斑马也来了,泡在水中。 鸭子从水面上游过。 最后一层晚霞褪去时,月亮升起,水潭边迎来了电影场景般的那一刻。 展开的大地上,荒野中只有一棵大树。 一头大象姗姗来迟,与长颈鹿隔着水潭对视。 他们低头喝水,自在漫步,无声交谈。 即便是第二次看,赵稳稳依然感到肃然起敬。 全程,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唯恐打扰了这接近神一般的时刻。 最后,当动物们如来 分卷阅读25 时般依次离去时,赵稳稳伸出手,握住了身旁昆汀的手。 昆汀拉起她,回应她一个静静的拥抱。 雍有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已经直接被感动哭了。 转过头,看到正抱在一起深吻的赵稳稳和昆汀,她就哭得更加稀里哗啦不能自持。 世间有太多浪漫的一刻,太多复杂的情绪,无法直接用语言说明。 于是人类发明了拥抱和亲吻—— 以证明什么是爱。 她擦着眼睛回头,看到身后十步开外站着的程扉。 雍有有嗔怪道,“程扉哥哥,你怎么才来,都已经错过了。” “我看到了。”程扉说。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并肩往回走的时候,雍有有不由跟程扉说起赵稳稳跟昆汀。 整个一下午,程扉在休息的时候,她都跟他们在一起聊天。 “一点都看不出,wen居然已经30岁了,我感觉她才比我大不了多少呢。”她学其他人一样亲热地叫她wen。 “wen简直太酷了,她一路自己开车过来的,而且她会讲六种语言,包括阿拉伯语。” “又温柔,又坚定,简直就是我最希望成为的那一型女生。”想到自己的浮躁不安,雍有有微微叹气,她也好想快点到自己的 30岁呀。 “还有,你知道吗,Quentin比她小,才24,他们是在阿根廷认识的,不过Quentin是法国人。他说他一点都不介意wen比 她大,而且说她看起来甚至比他还小。”雍有有哈哈大笑。 程扉听她滔滔不绝地讲着,一直沉默着。 “欸,她跟你一样大呢,程扉哥哥,”雍有有说着说着,突然才意识到,“而且你也会好多种语言,你们说不定会很谈得来 呢。” “还有,”她回头望了望,压低了声音,似乎怕被别人听到,“我听说,法国人是不是很会接吻啊?” 程扉拍拍她的头,终于淡淡开了口,“说那么多话,不饿么……” “哦……”雍有有想起来,她急着去看动物,都忘记吃晚饭了。 这一晚,程扉人生中罕见地失眠了。 烧已经退了,身体却很疲倦。 一直到凌晨三点,他始终没有任何睡意。 便索性起来。 轻轻绕过睡得正熟的雍有有,程扉出了帐篷。 背靠着树,他静静抽着烟,在漫天的繁星下,静谧的虚空中,望着某个到达不了的方向。 他想起今晚,当他终于穿过夜色来到水潭边,正好看到她被另一个人拥在怀里。 那一瞬间,程扉脑中涌现出无数曾以为早已忘记的画面。 她曾靠在他肩头,她曾坐在他怀里,她曾听着他弹琴而流泪。 她也曾被他深吻。 那是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在此之前,程扉一直忙着在满世界奔跑,未曾察觉到时间的残酷。 事过境迁,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程扉淡淡捻灭了烟。 第二天上午,他们收拾好行李再次上路。 雍有有跟程扉说,“我想去跟稳稳他们告个别。” 程扉没有阻止她,但他觉得她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果然,她走了没几分钟又折回来,一脸遗憾道,“他们已经走了。” “我们也该走了。”程扉假装没看到她的失落。 白色的休旅车再次沿着指示牌,驶出国家公园。 沿路,他们再次遇见了动物们。 在一个岔路口,一群长颈鹿正在过马路。 程扉把车停下来等。 雍有有不由想,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昨天来喝水的那几只。 长颈鹿终于走完,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他们对面。 车旁,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亚麻长袖衬衫和牛仔短裤的女生,正拿着手机拍一块路牌。 认出那是赵稳稳,雍有有连忙大声喊她的名字。 赵稳稳转头,看见是她,便笑着走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雍有有下了车。 “你说昆汀吗?”赵稳稳平静道,“他跟Pablo他们走了。” “咦,你们不是一起的吗?”雍有有惊讶道。 “他要去撒哈拉,”赵稳稳解释道,“我们方向不同,就在这里分别。” 雍有有好奇地看着她,想问,又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最后,她挑了一个合适的问题,“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去看海啊。”赵稳稳笑道。 雍有有睁大眼睛,“沙漠里也有海?” “沙漠的尽头就是大西洋。” “哇……”听起来就好想去,“在哪里?” “堪市。” 雍有有看一眼程扉。 程扉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用眼神告诉她,该走了。 雍有有依依不舍地跟赵稳稳拥抱。 “再见,希望可以再见。”她说。 “再见。”赵稳稳对她说,也对车内的程扉说。 程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微微地,点了下头。 赵稳稳拉下架在头顶的黑色墨镜,跟他们挥手告别。 “我们也去看海吧。”车子发动,雍有有对程扉说。 程扉说:“我们已经开过那个地方了。” 那就是方向相反了,雍有有好遗憾。 “如果折回去呢?” “那大概要开,800多公里。” “哦,那就算了。”雍有有探出身子趴在车窗上,感受着流动的风,和头顶的云。 ———————————————————————————————————— 这三章算是过渡章,给后面铺一铺剧情。 我本意只是想写个小黄文啊,为啥现在这么认真在搞剧情?!!! 19 是你让我发烧 半个月后。 北非,G国,法语区。 周平开车来机场接赵稳稳。 “还稳定吗?”系好安全带,赵稳稳问周平。 “都好,前几天新收了一批皮料,常规款加上Chevre de andel,还有尼罗河鳄鱼,品牌方指定要的……” 赵稳稳靠在椅背上,旅行虽然好,归来时却总是疲惫的。 周平看了她一眼,犹豫道,“赵先生又在催你回国了……” 赵稳稳闭着眼, 分卷阅读26 “没关系,我来跟他说。” 这天下课后,学院管理人事的欧阳老师来给她送邀请卡。 “又来了新的外交官,周末一起去吧,去参加派对。” 欧阳老师是驻G国大使馆孙大使的夫人,也是汉办派驻在G国对外汉语学院的工作人员。 赵稳稳接过卡片,惯例是在绿洲别墅。 周末下午三四点,赵稳稳开车来到绿洲别墅。 这里曾是一处知名的私家花园。 绕过门口的蓝色喷泉往里走,庭院里郁郁葱葱。 凉风,水池,丰茂的绿植,摇曳的竹影,舒展的睡莲,隐约的蛙声,几乎让你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沙漠的国度,反而有一种莫 奈花园一般的法式浪漫。 赵稳稳穿一条墨绿色的吊带印花裙,在巨大的仙人掌林之间穿行。 蓝色的墙角开着粉嫩的月季和海棠,颜色绚丽的阿拉伯大花盆里栽着各种陌生的热带植物,又处处不经意地提醒你,这里在热 带。 走过一条蓝色柱子的花廊,一栋通体蓝色的别墅霎时跃入眼帘。 沿着窄窄的石径走过去,被绿植掩映的钴蓝色墙面上,雕着黄色、白色各式的花窗,充满了异域风情。 别墅前面有一个不大的花园,被改成了露天餐厅,头顶拉着白色的遮阳帘。 在一个小小的喷水池边,年轻的外交官被众人围在中间,黑发,黑眸,风姿俊秀。 因为是为他办的欢迎派对,他穿上了高支纱的白衬衫,简单的灰色西裤,单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端着透明的酒杯,正随意闲 谈。 其实上一次赵稳稳就发现了,跟大学时候相比,程扉清瘦了不少。 那时候的他热爱运动,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强势的力量感。 如今的他,更多了一份沉稳和清隽的气质。 随着走近,不断有说笑声传来。 是雍有有先看到她,回过头,挥着手热情地叫她,“wen!” 赵稳稳走过去,雍有有睁大眼睛笑道,“知道你也在这里,真是吓了一跳,简直太高兴了。” 赵稳稳也说,“怎么会这么巧?” 猜到了可能会是程扉,但又不希望真的是他。 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而来。 曾经为了忘记他,她独自来到了如此遥远的国度。 离美国和亚洲都已经足够远了。 其实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不然她又怎么会在沙漠里再遇见他。 也许是听见自己的名字,程扉回过头,准确地对上她的视线。 他大概是早已经知道了。 以他的关系,要认真去查她的履历根本不难。 “稳稳。”欧阳老师走过来叫她,“这是新来的外交官程扉,刚从西欧司调过来,跟你是大学校友呢。” 赵稳稳点头,“程扉当年在A大是风云人物。” “程扉哥哥怎么没说?”雍有有怪道,“原来你们以前认识呀。” 程扉低头喝了口酒。 赵稳稳朝她微笑了一下,“人人都认识程扉,反过来可就不一定了。” 欧阳老师笑道,“年轻人别这么拘谨,你们A大毕业的都足够优秀。” “就是,你们都这么谦虚干嘛,”雍有有一拍手,又去拉赵稳稳,“走,wen,我们去拿东西吃。” 派对从下午一直延续到晚上,不断供应的各式点心,酒水,随意闲坐、谈笑、赏花。 因为工作的关系,赵稳稳跟大使馆的人都很熟,她跟雍有有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聊天,不断有走过的人跟她打招呼。 “我喜欢你今天戴的耳环,是什么材质做的?”雍有有似乎对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赵稳稳很懂这个年纪的女生,“是琥珀,下次我送你一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过来叫雍有有,“有有,快来准备一下,该表演了。” 雍有有笑着站起来,“走吧,我们去听程扉哥哥弹琴。” 他们走进去,程扉已经在钢琴前了。 雍有有跟大家躬身致意,加入了程扉。 tata BWV106:神的时间是最好的时间。 巴赫的钢琴四手联弹。 上一次听,是作曲大师库塔格夫妇的合奏。 舒缓,浓情,沉浸,诗意,很适合今晚的气氛。 她弹奏的时候,他时而停下来在一旁静候。 穿着白底细花灯笼裙的明媚少女,和穿着白衬衫如清风霁月的男人。 连赵稳稳都觉得他们很相配。 曲子不长,琴声休止后,围站成一圈的众人一致鼓起掌来。 雍有有站起来,调皮地吐吐舌头,“这个礼拜现学的,钢琴弹得不好,给大家献丑了。” 毕竟大提琴才是她的专业,大家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女孩当真。 雍有有说完,随即便拿起摆在一旁的大提琴,开始她真正的表演。 赵稳稳从洗手间出来,沿着别墅的走廊随意欣赏。 墙上挂满了现代风格的画,一路往里面走,走到某一个房间前,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有人在里面偷情。 赵稳稳第一反应就是避开。 刚往后踏了一步,后背突然撞上了什么人。 她转过身,程扉站在她背后,她正要开口,他突然伸手轻轻嘘了一声。 不等她反应,程扉托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对面的房间。 门被他关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花园里的光,隔着花窗透进来。 也没人打算开。 程扉滚烫的呼吸落在她颈侧,温热的手勾着她细细的肩带,滑到她胸口,轻轻捏了捏她没穿内衣的乳房。 他今天才发现,原来短发竟更适合她。尤其当她穿着这条低领的裙子,从下颚到锁骨,便露出了修长的脖颈优美的曲线,显得 尤为柔美而清丽。 她比从前瞩目多了。 这算什么,赵稳稳想。 不想打扰别人,结果搞得自己见不得人。 她想也不想就推开他,手触到他衬衫的面料,又凉又滑。 程扉压住她,唇终于落到她下巴上。 赵稳稳一颤,偏过脸。 “你喝多了。”赵稳稳闻到程扉身上的酒气,她注意到,整个下午,他喝了很多加冰块的威士忌。 程扉捏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哑声道,“你有没有想 分卷阅读27 过我?” “……”赵稳稳没有回答。 许久…… 程扉也没有再问。 他们在黑暗中听着彼此的呼吸。 这是不对的,赵稳稳暗暗咬唇。 她的人生计划里没有再遇见程扉这一项。 被他捏过的乳房在发烧,乳头因为布料的摩擦而挺立起来。 他的胸膛紧紧压着她,一定已经感觉到了。 而他勃发的器官,撑起他合身的西裤,贴着她的大腿,隔着薄薄的一片裙子,她同样感受着。 他全身都很热,热得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程扉轻轻抚着她细滑的手臂,手渐渐往上,触到她胸口的皮肤,在她丰盈的乳沟间流连。 赵稳稳按住了他的手。 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程扉,你在发烧。” “是你让我发烧。”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埋在她胸口,吻一下,又一下。 过了一会儿,外面没了动静。 赵稳稳再次推开程扉,打开门出去。 在走廊上迎面遇见了正来找洗手间的雍有有。 赵稳稳顿时一阵尴尬。 她跟欧阳老师打过招呼,便先行离去。 ———————————————————————————————— 谢谢大家。 20 我要你爱我 程扉站在楼下。 联排的高层公寓,像欧式一样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单元。 建筑的风格,也跟周围本土的样式完全不同。 抬高了地基,从路面,要走一小段楼梯上去。 乳白色的外挂石墙,门漆成了墨绿色。 他已经查清楚她的履历。 三年前,赵稳稳来到这里,以自己的名义买下这块地皮,找建筑师专门建了这栋公寓,出租给来G国旅游和求学的短租者。 她很擅长经营。 在郊外,有一个超过10公顷的庄园。 除了大量购地之外,属于他们的那个家族企业,几乎是本地最大的皮料收购商。 夜色中,单元门口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 程扉不想承认。 从在国家公园分别的那一刻起,他几乎一直在想着她。 想着她的种种变化,判若两人。 从前她在他面前几乎都是低眉垂眼,他可能,从未看清过她真实的性格。 已经8年过去了啊,程扉从未想过跟她再见的可能性。 结果却在非洲…… 非洲,到目前为止他的人生中最不可抗力的地方。 在沙漠中发了一次烧后,刚到G国,他又开始连续发烧。 程扉一向很健康,他去过五十多个国家,适应能力算得上很好。 只有非洲,让他非常水土不服。 30年来,第一次,程扉对未来产生了一种不可控的预感。 明知危险,却又隐隐叫人着迷。 程扉按下了门铃。 赵稳稳在睡裙外披了件衬衫去应门。 她没想到程扉会连夜而来。 傍晚那时已经够难堪的了。 接通可视门铃,两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随后,程扉沉声道:“开门。” 赵稳稳轻叹一声,“你不该来的。” “赵稳稳……” “是你先不告而别。” 程扉至今记得那一天,当自己去打听她的去向时,她同学脸上震惊的表情。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冲动而慌乱了。 于是他很快离开。 后来他在外院办公室打听到,表格上登记着每一个学生毕业后的选择和去向。 她从来没跟他说过她会去哪里。 就在前一夜,他们还经历了一场无比美妙的性事,她什么都没提。 她抽身得如此之快,没有任何留恋的迹象,让程扉当时有一种自己被用完了就甩掉的错觉。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也许是从来只有他先转身,也许他也曾在其中迷失。 总之,他甚至莫名其妙有些生气。 但很快,他告诉自己,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她很清醒,这不正是他当初选择她的理由之一么。 程扉于是义无反顾地去了美国。 赵稳稳想,他怎么敢质问她? 明明是他先定好了格式合同,现在他却怪她没主动毁约? 啪得一声,她关掉了通话。 没隔多久,门铃再次响起来。 在深夜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赵稳稳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知道要是她不去接,他恐怕会不停按下去。 程扉有多强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 此刻,隔着门铃争执毫无意义,她站起来,给他开了门。 程扉坐电梯上来,到了这一层,门打开,整层是单独的一户。 门敞开着,赵稳稳站在门口,正充满防备地看着他。 他仿佛没看见她蓄势待发的情绪,走过去,经过她,就要进入室内。 赵稳稳拉住了他。 程扉停下来,用眼神询问她。 赵稳稳平静地与他对视。 “在过去的8年里,我谈过两次恋爱,有一段开放式关系。目前,我家里正希望我回国结婚。” “所以,”程扉犀利地抓住了她话里的过去时态,“重点是,你现在还是单身?” 怎么讲…… 然而正在赵稳稳试图想要说明的瞬间,就被他往里推了一步。 再退一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已经被他抱了起来,放在门口的收纳柜上。 她就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住,不管不顾地吻上来。 傍晚时没有完成的事终于如愿以偿,程扉深深吸一口气,吮住了她的舌尖。 她已经刷过牙了,嘴巴里有一股甜甜的薄荷味道。 他的舌头舔过她口腔里每一处,轻轻刷过她的上颚,像羽毛一样,一瞬间的痒意叫她几乎立刻缩起了脚趾。 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汩汩濡出。 赵稳稳被程扉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的手更放肆,径直伸进了她睡裙,抚摸着光滑的大腿深入腿根,勾起内裤的边缘,拨 动她已经柔软潮湿的花心。 赵稳稳被他的手指撩拨地想要尖叫。 她努力曲起膝盖,想要将他顶开。 当然是徒劳,她的力气 分卷阅读28 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无论心理上有多强大,做好了多么严防死守的准备,一旦进行直接的身体对抗,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 被咬紧的手指让程扉一瞬间被唤醒了所有的身体记忆。 濡软,紧致,滚烫,湿滑。 隔了那么久,他还是这么贪恋她的身体。 身体还在发烧,热度上升,他颈后的皮肤开始泛红。 当程扉终于分开赵稳稳的双腿,抵在她的入口研磨,赵稳稳使劲力气,用赤裸的脚尖抵住了他衬衫凌乱的胸口。 程扉往里进一寸,她便加一分力。 彼此无声地角力…… 程扉硬到要爆炸,被她箍住了进退不得,瞬间又胀大了一圈。 她始终不愿意,最后,他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停下来。 赵稳稳终于踢开他,将身体往后收了收,拉下早就被卷到胸口以上的睡裙。 她单手捂住脸,难堪道,“程扉,我不会做你的情妇。” 程扉往后靠在墙上,任衣裤半敞,因为烦躁而想抽烟。 可惜手头没有,他难耐地捻了捻手指。 “我已经30岁了,我现在分得清欲望和感情。” 程扉抬起头,“你想要什么?” 赵稳稳看他。他的脸陷在门背后的阴影里,鼻梁挺拔,唇线分明。身体微微前倾,一双好看的黑眸里欲望未退,深浅难辨地直 视她。 他们曾有过淋漓尽致的性,赵稳稳想。 现在,她只想要毫无保留的爱。 “我要你爱我。”赵稳稳坦然地说出口。 …… ……程扉穿上衣服走了。 赵稳稳自嘲地笑笑。 你做得很好。她对自己说。 她终于会拒绝他了。 程扉送雍有有去机场。 一路上,他们正在冷战。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雍有有正在单方面跟他冷战。程扉才不会搞这么孩子气的行为。 就在她要回去的前一天,她突然闹起情绪来,跟他纠缠不休。 “我不要你把我当小孩子,”雍有有气得大哭,“我要你爱我。” 她也要他爱他,赵稳稳也要他爱他。 关于什么是爱,如何去爱,程扉没有答案。 得到是爱吗,占有是爱吗,责任是爱吗,关怀是爱吗…… 程扉不确定。 程扉只能对她说,“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别这么快决定你的人生。” “那要是你爱上了别人怎么办?”雍有有担心。 “是个好问题。”程扉冷冷地说。 她被他伤透了心,在车上一直扭过头不看他,进了航站楼,也是自己换登机牌托行李,别扭地不要他帮忙。 最后,在入关前,雍有有终于还是转过身,眼泪漫上眼眶。 “程扉哥哥,我们和好吧,”她哽咽道,“我不想一路哭着回家。” 程扉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她。 他健实的胸膛是如此让她有安全感,雍有有把眼泪蹭在程扉衬衫上,偷偷吻了一下他心跳的地方。 ———————————————————————————————— 谢谢大家。 请告诉我,如何上首页编推,好吗? 是要珠珠满5颗星,还是订阅满一定量? 另外,这个马甲没有开微博。如果在微博看到雷同账号,那肯定不是我。 21 及时行乐 赵稳稳收到昆汀的邮件。 “昨晚又梦到你了……” “wen,我后悔了,我要搬来G国跟你一起住,我还要开始学中文。” 不知怎么,赵稳稳因此突然想起了前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梦见一次程扉。 年少时喜欢的人可以在心里停留多久呢。 在其中一个梦里,他牵着她的手瞬时走过四季,他在街角亲吻着她的脸笑话她像个老婆婆,轻抱着转头时,赵稳稳看见身后一树繁花。 梦有多美好,醒来时就有多惆怅。 赵稳稳坐在书桌前一阵怅然若失,正准备给昆汀回邮件,门铃突然响起。 该不会已经来了吧,她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刚走到客厅,敲门声又响起。 赵稳稳拉开门,“Quentin!” 程扉一身黑衣黑裤,头发湿漉漉的,带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站在她门前。 “……”赵稳稳傻眼。 “看见是我,让你很失望?”程扉淡淡戏谑道。 赵稳稳握着门把手。 想要解释,顿了顿,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有事?”有点尴尬,却不知道他又是为何而来。 程扉单刀直入,“不是你说了要我爱你吗?” “……”那只是她拒绝他的借口啊。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前提是,你还爱着我?” 他分明有备而来,逻辑清楚,思路清晰。 赵稳稳顿时有一种挖坑给自己跳的悲催感。 所以他那天竟是故意的么。 试探她,逼迫她,摧毁她的防线,触及她的底线。 “这不重要。”一时间,赵稳稳只能随口敷衍过去。 “这很重要。”如果没有确认这样的前提,他如何心甘情愿来到这里。 程扉说得气定神闲,反倒显得赵稳稳有点捉襟见肘的心虚。 “程扉,如果我们没有再见呢…… “如果我们没有再见,你是否还想得起我?” 镇定了一点,赵稳稳平静而真实地反问他。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每一次,每一次从梦中醒来,那种未达成的、不圆满的心痛如此真实,以至于每当回忆起,都难以自已。 所以她选择了自我放逐。 没有得到想要的爱又怎么样呢,还是可以好好过好这一生。 自欺欺人。 “你现在看到的我,也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赵稳稳说。 也许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悲伤,程扉在一瞬间突然决定放弃原本准备好的所有外交辞令。 于是他放下了防备,说出了他们再见以来最诚实的一句话。 “never say never,永远都不迟。我已经来了,现在,决定权换到你手上。” 程扉不喜欢做假设,也从不说后悔,因为时间不能倒流,每个人能做出的决定都是当下最好 分卷阅读29 的决定。 那时候的他有太多太多需要追求的东西,而他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现在也一样。 赵稳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良久,她还是摇头。 “算了,程扉……” 她一生中最好的生活已经失去了。 我们最后得到的生活都不是我们最好的生活。 这是青春里付出的代价。 程扉第二次离去。 这一次,从墨绿色的单元门出来,他站在楼下,把黑色的行李箱随手扔在一边,卷起袖子,在深夜里静静点了支烟。 他仰头找到四楼,她房间的阳台。 第一次, 程扉对自己过去的人生进行了过滤和反思。 程扉认为自己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生活不是由自己定义的—— 这也许是人间最大的悲剧。 人的需要被时代所裹挟,从来无法随心所欲,也不能独善其身。 在热带,程扉第一次感觉到工作节奏可以这么慢。 等一个邮件或电话,可能一两天都得不到回复。 找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可能一整个下午都在失踪。 同一个问题,可能问了五个人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永远都在过夏天,按时上班的可能是稀有动物,更没有人自觉主动加班到深夜。 一切都让习惯了现代文明和快节奏的程扉同样很不适应。 但很快,程扉就选择了入乡随俗。 也许是身体经过发烧重塑了免疫系统,他渐渐又恢复了精神和体力。 因为他初来乍到,便有同事们轮番邀请。 每个周末几乎都出外游乐。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生活节奏,热带自然也有其迷人的地方。 这天上完课正是周五。 赵稳稳抱着教材从教室下来,穿过长长的白色的走廊,准备打伞。 在走廊的尽头看到程扉,夕阳中,他微微倾身,顶靠在一辆蓝色的敞篷越野车前,戴着墨镜,跟本地人一样打扮,穿着白色亚麻衬衫和长度到膝盖上的淡蓝色休闲短裤。 因为身材高大,容貌英俊,即使是很常见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是别样的好看出众。 他总是让人那么,那么难以忽视。 赵稳稳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程扉抬头看到她,摘下墨镜,“下课了?” “你找我吗?”赵稳稳淡淡的。 “明天跟几个同事一起去The Archaeological Site of Volubilis,要不要一起去?”他邀请她。 赵稳稳想了想,“可以。” 她总还要经常见到他的。 “上午九点半,我来接你。” 程扉说完,拉开了车门。 “要不要顺便送你回去?”上了车,他象征性地问候一句。 “没关系,我有车。”赵稳稳淡淡拒绝。 程扉略一点头,把车开走。 第二天上午,他早早在楼下等她。 赵稳稳准时下楼,怕考古遗址那边路不好走,她穿了蓝白条纹的衬衫连衣裙和运动鞋,背了双肩包。 她还带了一盒三明治和一大壶果汁。 把野餐篮放在后座上,她回身系好安全带,才发现程扉今天换了条纹T恤和米色短裤,跟她几乎穿成了情侣装。 这种时候回去换衣服就太刻意了,赵稳稳便当没注意到。 Volubilis是年代久远的古罗马废墟,相传曾是法老的宫殿。 一起来的同事已经帮他们买好了票。 程扉一手提着野餐篮,一手帮她打着太阳伞,两人并肩走在残垣断壁间,走在白色石圆柱和石块堆起的高台下,他照顾她走得慢,渐渐就与其他人拉开了距离。 他们一起辨识石碑上的古拉丁文,分析词根演变,还看到了青铜的维纳斯雕像。 回到门口的展览馆找了长椅坐下,两人都出了些汗。 赵稳稳从保冷水壶里倒了一杯还冰凉的果汁给程扉,他渴了很久,接过来一口气喝干。 他们坐在一起吃三明治,看着废墟外青色的远山。 走在前面的同事陆续回来,赵稳稳把食物也分给他们。 有人投来暧昧和会意的一笑。 在异国他乡,在热带,独身在此工作的同事之间偷情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没有天长地久。 所以要及时行乐。 赵稳稳把脸遮在米白色太阳帽下面,随意笑一笑,也不想去解释。 这一天,直到程扉送她回家,他们都没怎么交谈。 总共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又一个周末,程扉打电话给她,问她周末有什么安排。 如果没事,赵稳稳惯例是要去周平那边报到一下的。 “不邀请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家族生意么?”程扉突然说。 赵稳稳坦白道,“这可不是一个很干净的事业。” 血腥、肮脏、赤裸、残酷,被动物保护协会所诟病,又被高端奢侈行业所倚仗。 “这是G国第二大外汇收入来源,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程扉说。 尽管如此,显然他的身体并没有准备好。 原料皮的味道即使连作坊的工人都难以忍受。 远远地,空气里经年累积的味道已经让程扉屏住呼吸极力忍耐胸口泛起的生理性呕吐。 赵稳稳明智地带他去看成品皮革。 她跟程扉讲皮革的分类和等级,大致如何制作,原料成本和品牌溢价。 讲如何争抢特种皮料。 特种皮料非常细化,每一只鳄鱼的产地都将决定它能选用哪部分。 而每一部分又会被用在生产不同类型的皮具上。 讲他们怎么在本地艰难地打通商路,租用的国际物流,经营中的种种风险。 在她讲的过程里,程扉的目光几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只分出一半心思来听。 这是他从前没见过的赵稳稳。 如果她不说,你不会觉得她出生于一个经商的家庭。 但她身上分明有商人的理性和敏锐,低调、柔而韧,很识时务。 程扉意外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看她讲起这些时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的模样。 她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吗? 程扉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以前不喜欢 分卷阅读30 做生意这些,也是这几年才稍微有些了解。”赵稳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做得很好。”程扉由衷地说。 这一天,他们一直在交谈。 ———————————————————————— 谢谢大家认真帮助我的问题,感动得挥起小手手~ 就想先了解一下规则,上不上的也不着急。以后,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努力拼一把吧。 以及,无所谓he不he的,看到18章就可以当结局了。 想看he的,咱们继续。 22 三个条件之一 后一个周末,有人提议要去赵稳稳在郊外的庄园游玩。 赵稳稳自然同意。 她让周平找了几个人来帮忙布置。 计划是,可以在水池里游泳,在树荫下喝茶,在草坪上打球,在院子里跳舞。 把唱片机搬出来,寻找合适的音乐时,赵稳稳翻到了当年程扉送给她的那张唱片。 封面已经褪色了,上面的字迹也显得有些陈旧。 赵稳稳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听。 记忆一旦被重新经历,就会变味。 不要在深夜里听从前听的歌。 不要吃记忆里觉得特别美味的食物。 不要回去走从前走过的路。 这一天,程扉姗姗来迟。 敞篷车驶入墨绿色的庄园,从入口进去,两侧花园里种满了带刺的白色玫瑰。 整个白天,他在办公室临时要写一份发往国内的文书。 因为记挂着这里的聚会,他写得有点心不在焉。写到午后三点,他终于放弃,关上文档,驱车前来。 刚打完排球,大家都在水池边喝酒、玩水。 “程扉!”看到他下车,大家纷纷叫他的名字。 程扉朝水池走来。 不该怪别人懈怠,热带确实有一种魔力,叫他都不由自主想偷懒放纵。 抬起手臂利落地脱掉上衣。 程扉淡淡一笑,径直跳入水池。 “哇唔!”水花溅起,所有人都在赞叹他难得一见的好身材。 程扉在水底翻了个身,浮出水面,身后四个古拙的兽口不断往外吐着活水,他往后撩了一把湿发,揉去脸上的水珠,四处寻找 那个人的身影。 “稳稳去拿啤酒了……”有人笑着提醒他。 大家都直接默认了他们俩的关系,带着善意。 这对程扉来说,同样是陌生的。 他一向不习惯把私人的关系摊在公众面前,能被摆到台面上的,那都算不上真正的私人,私密。 水波荡漾,程扉注视着棕榈树下朝这边走来的赵稳稳。 如果说她身上有什么没变,那就是她一如既往走路的姿态。 稍晚一些的时候,程扉独自躺在庄园的草坪上看夕阳,没有遮挡的大片大片的原野,绵延尽头,巨大的一颗太阳在地平线沉了 下去。 程扉一手胳膊枕在脑后,微微侧过头,如泼上了油彩一般的天际,让他想起了国家公园水潭边的那场日落和月升。 仿佛亘古不变。 宇宙这样宽广,生命这般宏大,人生却如此了了。 只有在非洲,程扉第一次产生了虚无而寂寥的心绪。 在亚洲不会,在欧洲不会,在美洲也不会。 在城市里也不会。 只有非洲。 院子里点缀的灯亮起来,音乐随之响起,开始跳舞了。 听见脚步声,程扉缓缓转过头。 “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赵稳稳过来问他,他刚才来了便一直在游泳。 程扉自然饿了,但他突然有一点懒得动。 他散漫地拍拍身侧的草坪,示意她一起坐下来。 赵稳稳回头望了一眼灯火莹亮的地方,欢声笑语浮起在空气里。 她用手理了下裙子,在他旁边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她也躺了下来,学他一样。 程扉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随着她躺下,米色的长裙被腰部的动作牵起,露出了她的脚踝。 程扉的目光往上,沿着曲线滑过她的小腿,腰臀,胸部,颈项,嘴唇,直到对上了她明亮而柔和的双眼。 许久,他们静静地相望,彼此都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像是暂停。 有一刻,赵稳稳以为程扉会凑过来吻她。 但是没有。 程扉侧过身躺平,枕在胳膊上望着头顶如暗蓝色丝绒的天空,现在那片丝绒上,缀满了闪亮的钻石。 “你喜欢这里吗?”程扉突然问。 “非洲还是G国?”赵稳稳也看着头顶的星空,“我希望自己能去任何地方,能接受任何变化,不被环境和当下所束缚,永远 保持好奇心,保持热情,有所热爱。” “你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吗?”程扉又问。 赵稳稳笑,“没有啊,我以前只想着天天跟你在一起。” “……大学的时候。”她老实地说。 程扉再次转过脸,凝视着她,若有所思。 “还记得,你还欠我三个条件吗?” 赵稳稳失笑,“你该不会还要跟我算账吧?” “当然了,”程扉说,“还在有效期内。” 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答应的这三个条件呢,赵稳稳努力回想。 “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说说看。” “至少,至少在你离开之前,可以让我……独自拥有你吗?” “求我。” “求你……” “说你要我。” “我……要你……” “变贪心了……” “怎么回报我,嗯?” “……” “答应我三个条件……” “唔……” 记忆如潮水蔓延上来,赵稳稳一时竟觉得难以呼吸。 等她回过神来,不知何时,泪水已经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令她感到羞愧而不知所措。 她差点忘了,她曾经是那么喜欢他啊。 程扉抬手,用干净而温热的手指,帮她慢慢擦掉眼泪。 被包裹在这样的夜色里,他身上隐约又有了曾经对她闪现过的温柔。 “我以为已经过期了。”赵稳稳笑了一下,努力平复情绪。 “怎么可以,”程扉辩解,“有效期就是永不过期。” 赵稳稳想,他 分卷阅读31 真是狡猾啊,她不如就耍赖算了。 紧接着,不等她回答,他说出了下一句,又把她所有话堵了回去。 “第一个条件,每天跟我讲一件,关于你的事。” 赵稳稳被分配到新的教学任务。 教G国外交部的一批工作人员学中文。 培训完成后,他们将被派往G国驻中国的大使馆担任外交官。 关于教学内容,方老师让她去找程扉,由他们俩一起来定。 还是上班时间,赵稳稳打电话过去,程扉大概正在忙,他说,“我晚一点再回复你。” 这段时间,他们基本每天都会通话,他会听她讲一件关于她自己的事,偶尔,她也会问问关于他的。 比如昨晚,他们聊到了巴赫。 赵稳稳问他为什么选择弹巴赫。 “因为,”程扉回答,“我父亲认为我性格不好。” 快到下班时间,程扉再次接到电话,他以为是赵稳稳,接起来才看到来电提示。 程扉按下通话键,“母亲。” “有有休学了,你知道吗?”一道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扉一愣,“她没有跟我说。” “程扉,你不够关心她。”电话那头淡淡责备道。 “她已经成年了,没人该对她束手束脚。”程扉想,一直以来母亲都对她有点过度保护了。 不止是母亲,他也常常把她当小孩子对待。 而小女孩总要自己长大的。 “她一直很依赖你。”母亲轻叹一声,“我以为她跟你商量过了。” 程扉说:“我会抽时间跟她聊一聊。” 在通话结束前,他又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电话那头讶然,“在非洲?” “在非洲。” 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 程扉后来回想起。 那一定也是在国家公园的水潭边。 当你看到了世间绝无仅有的美景,然后你回头,你希望你身边恰好是一个真正懂你也爱你的人,这个人会陪着你,和你一起恰 如其分地感受,你们甚至不需要用语言倾诉。 那一刻,他像疯了一样嫉妒着和赵稳稳拥抱在一起的昆汀。 嫉妒而羡慕。 程扉对爱很苛刻,本质上,他算得上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年轻时的程扉从来不会觉得孤独,因为当时的他心里装满了东西,塞不下任何人。 在非洲的日子里,程扉渐渐寻到了答案—— 爱是平等的势均力敌。 爱是对抗虚无人生的唯一方式。 23 面纱 这晚程扉突然过来,赵稳稳有点意外。 他说了晚点给她回复,她一直没等到,没想到他就直接来了。 程扉带来了几大文件盒的资料,“不忙的话,今晚加个班?” “啊……”赵稳稳正要说话,身后有人叫她,“wen?” 程扉的视线透过被打开了一半的门,看到了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昆汀。大概刚淋浴过,他穿着一条长裤,裤腰很低,露出了漂 亮的人鱼线,光着的上身宽肩窄腰,皮肤白的发亮,正用毛巾擦头发。 昆汀没得到回应,抬起头,看到了僵立在门口的两人。 他挑起眉毛,用眼神询问赵稳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赵稳稳给了他一个无事的眼神。 昆汀耸耸肩,跟程扉随意打了个招呼,便走开了。 程扉收回视线,目光往下落在赵稳稳的睡衣上。 她穿着淡绿色的真丝睡衣睡裤,一套式,长袖,有领子有扣子,很正常。 他仿佛非要看出些不正常来。 赵稳稳被他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口干舌燥。 “看来今晚,不是很适合加班。”程扉淡淡调侃道。 “你应该先打个电话给我,”赵稳稳淡定回应,“我一直在等你回复。” “那么,文件我已经送到了。”程扉伸手按了电梯下行键。 赵稳稳站在门口,抱着程扉丢给她的一摞文件盒,被资料压得往下沉了一沉。 可恶,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程扉第三次离开。 又一次,他站在楼下抽烟。 夜风干燥而微凉。 仰望着楼上阳台的灯,程扉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苦涩的笑。 赵稳稳关上门。 昆汀套好了T恤,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帮她放在了长条实木餐桌上。 她没有准备书房,大概是大学时养成了习惯,她一向直接在餐桌上工作。 昆汀挠挠头,“上次你跟我说要回国结婚,就是他?” 赵稳稳轻轻叹气,“不是。” 昆汀眨眨眼,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迟疑片刻,“不如你现在打电话叫他回来?”他仿佛又明白了什么。 “算了。”赵稳稳打开电脑,认命地,一个人开始加班。 昆汀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要不要帮你煮咖啡?” “唔……没关系,”赵稳稳埋头翻资料,“我等下会自己煮。” “好吧,”昆汀又挠一下头,抓起挂在玄关的钥匙,“我回楼上了。” “等一下,”赵稳稳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真的想好了?” 昆汀摊手,“无论如何,反正,我还年轻。” 赵稳稳无奈,“那你明天白天来学院找我。” 赵稳稳却找不到程扉了。 她拟好了课件大纲要找他确认,打电话到他办公室去,却被告知,程扉陪G国的高官去中方的项目上了。 她等到傍晚,估摸着他应该没那么忙了,又打了他手机,却一直没人接。 一连三天,赵稳稳都没跟程扉联系上。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先把教学内容做起来。 又过了一天,程扉还是没有消息。赵稳稳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就算那天他有了什么异样的想法,他应该也不会因此而不跟她联系。 以她对他的了解,程扉是一个把工作和私事分很开的人。 打给大使馆估计也是讳莫如深,赵稳稳便去问欧阳老师。 欧阳老师只说孙大使也去了项目上,他们大概正在处理一个突发事件,具体是什么,就不方便告知了。 赵稳稳便放下心来,一边上课 分卷阅读32 ,一边继续做课件,一边等他。 这天夜里,赵稳稳正在电脑前工作,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收到一条新的短信,“交功课。” 她回过去一个问号。 “补上前五天的,再加上今天的。” 如果程扉去当老师,一定会比她更出色。赵稳稳失笑,“你回来了?” “明天下午。”仿佛能感觉到在另一端,他正长长舒了口气。 赵稳稳下意识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忍住了。 如果能告诉她,他自然会告诉她的。 赵稳稳把电脑挪到一边。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滑动,打下第一件事。 有一次坐飞机,飞过爱琴海上。 在舷窗里往下望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座漂亮的祖母绿的小岛。 后来有一段时间,为了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小岛,我坐了无数次这个航班。 第二件事。 比起冬天,我更喜欢夏天。 比起雨天,我更喜欢晴天。 第三件事。 有一种虾叫罗氏虾。 我妈妈的做法是,先把白胡椒拍碎了在油锅里爆香,然后下红葱头和姜片,和虾一起炒,快熟的时候再放红糖和酱油翻匀。 我一个人就可以吃一大盘。 第四件事。 喜欢的,其中一本,是毛姆的《面纱》。 如果我以后生了女儿。 那么我一定要按如下这段话教导她—— 【我要把女儿养大,让她成为一个自由的自立的人。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爱她,养育她,不是为了让她将来和哪个男人 睡觉,从此把这辈子依附于他。我希望她是个无畏、坦率的人,是个自制的人,不会依赖别人。】 第五件事。 第六件事。 …… …… 这天傍晚,当程扉出现在学院里时,赵稳稳正跟昆汀趴在二楼教室的窗台上聊他的家人。 他的父母,他的奶奶,还有他的小妹妹。 昆汀转头,目光落在楼下,轻声告诉她,“他来了……” “谁?”赵稳稳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到了楼下的程扉。 程扉长腿随意交叠,散漫地靠在车身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点,正仰头望着她。 程扉仰头望着赵稳稳,她单手托着腮,侧着身子半倚在窗台上,跟对面的人在聊天,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好一会儿了,落日余晖 打在窗前,将她的半侧身体蒙上一层淡淡的霞光。 热带的节奏很适合她,她总是这么不疾不徐的。 已经来到这里,程扉也不着急,便没开口叫她。 “你一定很喜欢他。”昆汀突然说。 “为什么?”赵稳稳问他。 “因为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昆汀认真说。 “是吗……”赵稳稳自己并不知道。 “你这是在,考验他?”昆汀好奇地问。 赵稳稳笑着摇头,“我们都已经过了玩这些花招的年纪了。” “那么……” “我想把他当成一个全新的人,就当是,一个以前没见过的人。” “嘘……”赵稳稳对他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昆汀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因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赵稳稳说。 她下了楼,程扉手里那根烟一直没抽,大概是为了解乏,被他夹在手指间灵活地翻弄。 “你忙完了?”赵稳稳先开口。 程扉点一下头,随着动作收起微曲的腿,站直了身体。 刚从南部赶回来,他一身疲惫,面上却不露声色,“到威利花园过个周末,去不去?” 那是一家热带花园酒店,赵稳稳不由问,“这次又是谁出的主意?” 程扉指间的动作停下来,直白道,“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俩。” 赵稳稳很自然得沉默了一下。 程扉黑而沉的双眸深深地望着她,仿佛在说,那么,还去不去? “把地址发给我。”赵稳稳伸出手问他拿钥匙,“我来开车。” ———————————————————————— 我写得太慢啦,还在写,下一更估计零点。早睡的明天起来看。 谢谢大家喜欢。 24 秘境(上)H 他们是坐船进去的。 溪流很窄,堪堪容一条小船通过,两侧砌着石岸,岸边栽满了鲜花。 夜色中,船身轻晃,桨声灯影,他们仿佛在花海里流淌。 划出一段后,溪流渐渐宽敞,两岸被生机蓬勃的热带植物覆盖,鸟笼形状的金色夜灯点缀在大而舒展的叶片之间。 水流静谧。 像进入了一个秘境。 一座灯火通明如璀璨琉璃的小岛出现在眼前。 上了岸,程扉帮她提着衣箱,由管家带领他们进入酒店。 走进金色的大厅,眼前一亮,一片奢侈的绿意迎面而来。 程扉把行李交给管家,他们先去餐厅吃饭。 这里需要提前预约,看程扉的样子,也不像是临时起意,赵稳稳便随他安排。 因为说走就走,她只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牛仔短裤,倒也不在意,将金葱编织太阳礼帽搁在桌面上,赵稳稳拿起桌上印着 花体罗马字的菜单。 程扉提醒她,“非洲也是有罗氏虾的。” “是吗?”看来是她先入为主了,赵稳稳眼睛亮了一下,手指往下滑动,在菜单上找到。 程扉招来服务生,将她说过的做法复述给他听。 赵稳稳合上菜单,“让这么一家酒店的主厨为我们做家常小菜,会不会太过分?” 程扉自有一种不以为然的姿态,“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赵稳稳失笑,还真是很程扉的做事风格。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个手,然后给周平打电话。 来的路上,她开车,程扉跟她讲了过去一周发生的事。 中方项目上的一个负责人,被当地人绑架了,就在他们陪同高官去参观的当天。 这几天,为了营救,他们多方斡旋,又因为时差,要随时等待国内的指令,一直在高压下工作。 幸好最后顺利解救了人质,和平解决了冲突。 赵稳稳提醒周平多注意南方的情况。 分卷阅读33 回到餐厅,罗氏虾正好被端上来。 姑且不论味道,每一只的个头都大得快赶上龙虾。 程扉几乎没怎么动,由着她一个人愉快地吃完了一盘。 “你想家了,怎么不回去?”程扉问她。 “一旦回去了,难免就要结婚。”赵稳稳拿洁白的餐巾仔细擦干净手指,坦然对上他的视线。 “你不想结婚?”程扉又问。 赵稳稳笑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你呢,跟我说一件关于你的事。” 程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一会,他沉声开口。 “我父亲因为工作全世界调动,我母亲则常年居住在克罗地亚。” “我母亲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年轻时因为对异性精神洁癖,一直未婚。后来在自己38岁那一年,她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生 下了雍有有。但没多久她就因为生育留下的并发症意外去世。于是我母亲便收养了有有,那一年她还不到2岁。” 赵稳稳有些惊讶。 她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起这个。 这实在是属于很私密的事情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程扉又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关于我自己,我就在你面前,随时随地对你敞开,请你指教。” 这样状似大方而又暧昧隐约的语气,大概便是今晚的前奏了。 赵稳稳被他说得有点脸红耳热。 她已经许久不会这样了。兴许是这晚喝了酒又吃了虾的缘故。 赵稳稳先回房间。 程扉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去了行政酒廊。 房间自带阳台,赵稳稳拉开落地门,白色的帘幔被吹起,感受着茕茕而立的小岛上来自热带的晚风。 威利酒店,沙漠里的绿洲花园,她慕名已久。 只是如果一个人专门而来,又显得过分隆重。 床边的吧台上摆着各种茶点和零食,她挑出一盒纯黑色包装的茶叶,打开,是酒店从印度采集了自制的花茶,用三面体的绿纱 布小袋一只一只装着,每一只香味都不同。 她选了一种自己喜欢的味道,丢进注满热水的茶杯里。 先用淋浴简单冲洗了一下,她裹上白色的浴袍,来到露天的阳台。 浴缸就在阳台上,已经放满了温水,脚边同样是鸟笼形状的金色夜灯。 这里是独栋的套间,又坐了落层设计,私密性极好。 赵稳稳解开浴袍,她没有开灯,就着夜色,缓缓泡入水中。 当那双健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上她纤细的肩膀时,赵稳稳一点都没觉得突兀。 仿佛天然就该是这样的。 用纤细反衬粗壮。 用柔软包裹坚硬。 “在想什么?”程扉动作自然,在她耳边沉声问。 赵稳稳微微摇头,此时此景,就该什么都不想。 程扉抬手捏住了她薄薄的一片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她。 室内不算非常暗,还亮得能看清眼神里的极度渴念。 室内也不算非常亮,些微的暗淡足以遮盖白日里的理性克制。 程扉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托起赵稳稳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被吻住的瞬间,灵魂仿佛契合了。程扉贪婪地吮吸她的唇,搅动起她的情与欲。 他们的舌头紧紧交缠在一起,赵稳稳抬起手搂住程扉,将他拖入水中。 她本来就不着寸缕了,而他瞬间衣衫尽湿。她在水里摸索着解他衬衫的扣子和西裤的拉链,而他嘴和手都没停,亲吻着,摸遍 了她全身每一处地方。 赵稳稳将他释放出来,右手顺势握住了饱胀而膨大的器官,稍微放松一下,又紧紧地握住。 程扉被她握得一阵微颤。 将赵稳稳抵在浴缸沿上,程扉一手掐住了她饱满的乳房,一手扶着她的臀部,用硬挺的龟头刮开娇软的花蕊,不由分说地直接 进入了她。 程扉开始抽动,几乎没有前戏,她里面还没有太湿,略微的干涩在抽插之间刮擦着他,有种被拉扯的紧绷感,让他头皮一阵发 麻。他忍住难耐稍停了片刻,随即继续缓慢抽动,让她随着他的动作刺激而变得更加柔软,濡湿。 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几乎击垮了赵稳稳。仅仅是被程扉进入和撑开,就已经让她得到了久违的快慰。他缓缓抽动带来的摩擦 刮蹭更是让她一阵阵战栗,轻喘,娇吟出声。 在水中浮浮沉沉无法借力,总有种不尽兴的感觉。 程扉索性抱起她,抬腿踏出浴缸,一起紧贴着靠在阳台上。 ————————————————————————————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写肉就更写不完了。 下章继续。 有错别字就见谅吧。25 秘境(下)H 当程扉短暂抽离她的身体,赵稳稳手搭在他的小臂上,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空虚。 程扉示意她站稳,他低下头,微微倾身,用一个缠绵的吻安抚着她,一边快速脱掉早已湿透了黏在身上的衣裤。 随后,眷眷地舔了舔她甜腻芬芳的唇,程扉退后一点,膝盖微曲,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猜到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赵稳稳不禁身体都开始轻颤起来。 程扉稳定的手握住了她细致的腰,抬起头炽烈而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赵稳稳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小腹紧绷,踩在地板上的脚趾 紧缩着向内勾起。 柔软的薄唇轻吻一下她平坦而紧实的小腹,湿热的舌尖滑过发热的皮肤,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沿着肚脐眼往下,延伸进稀 疏的毛发间。鼻尖蹭开阴唇,把脸埋进了她双腿之间。 程扉张开嘴,含住了她的阴蒂,用舌头舔弄。 赵稳稳重重颤动一下,伸出手抱住他的头,手指插进他被水打湿的黑发,无意识地收紧。 收紧,放松,再次收紧,“啊……”低叫出声。 被快感逼得想要弓起腰躲开,却被程扉用手压住了屁股死死按在他面前,他黑色的额发凉凉地贴在她小腹上,唇舌快速进出, 放肆撩拨。 第二次高潮比预料的来得更快,暗涌如潮,喷薄而出,程扉舌尖尝到了她的汁液。 没有太多耽搁,程扉迅速起身,扶着肉棒,再次进入了她。 随着高潮的紧缩,里面剧烈跳动,被他劈开深入的 分卷阅读34 感觉更加明晰,如此强烈的将赵稳稳又推上了一层。 就着这个姿势,程扉快走两步把她放在木台上,分开她的腿,分到最大,双手抄住她的腿弯。 这个高度正适合他站着从正面插入,程扉猛地整根抽出,又狠狠撞入。 太深了,每一下都连根没入,又搅动着肉壁整根带出,身体与身体相连,再也没有一点间隙。 她里面已经湿透了,内壁湿滑,滚烫的热流将他泡在里面,抽插间水声淫靡。 赵稳稳双手往后撑在木台上,被程扉撞地得一阵猛颤,丰盈的乳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嫣红的顶端傲然挺立、颤颤巍巍。 程扉低下头去品尝,舔上的瞬间,立刻感到了她内部缩绞的回应。 “程扉……”赵稳稳抓紧了他的手腕,“嗯……唔……” 程扉将赵稳稳的腿勾在他腰后,松开手,托起她的后背,搂紧了她。唇低下去找到细嫩的乳肉,张开嘴满满吃了一口。 将她的花蕾包裹在口中,身下加快了动作,快频地浅浅抽插了几十下,却始终不给她最期待最需要的那重重一击。 赵稳稳难耐地夹了夹屁股,用收缩的内壁刺激他,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程扉轻轻牵动嘴角,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记,顺势抱 起她。 他的肉棒还插在她体内,随着走动的动作前后顶动,不经意地蹭开她深处的褶皱,顶上她神秘的G点。 第三次高潮。 强烈的抽搐几乎把他挤射了。 暂时安抚了她的焦躁,程扉抱着赵稳稳进了室内,绕过四柱床的床幔,将她放在120支棉床单上。 赵稳稳侧过身子躺在床上,带着一些高潮后的慵懒,一些成熟的妩媚,看着程扉拨开米白色的床幔,手撑在床沿,将高大的身 形压在了她上方。 “还满意吗?” 床头点着喜马拉雅盐灯,在淡淡粉色的光芒中,程扉慢慢捏着她因高潮而变软糯的胸乳,温热的手来回爱抚着她的身体。 赵稳稳但笑不语,动作自然地抬起腿,将足尖抵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沿着他肌肉的线条往下轻点,滑进他茂密的三角地带,在 他腰侧轻轻蹭了一蹭。 程扉还硬着,赵稳稳满意地看到他因为她的动作瞬间又翘起了一点。 程扉的眼神变得更暗,压下来一个潮湿而缠绵不休的吻。唇舌相濡再次搅动情欲,他手伸入她腿间,摸到她大腿,让她翻过身 侧背对着他,将下身贴上了她的屁股,对准位置,从侧面插了进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这个姿势做,侧身相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像两把并合的勺子。 这是一个亲密的姿势,贴在一起的下身紧紧相连,程扉臀部抽动,不断进出,攻陷她的柔软,抱在赵稳稳胸前的大手捞起两颗 乳球,挤在一起揉搓,满得一手掌握不过来。 偶尔,他低头亲吻一下她修长的后颈。 这个姿势,她的甬道变得更深,更莫测,更充满不一样的期待,而他也插得更深,更实,更容易着力。 快感如海滩上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涌上来,一波比一波汹涌,卷起白浪,反复冲刷着地面。 她腰上渗出的汗沾在了他因为用力而坚硬的小腹上,再也分不清彼此。 程扉抬高赵稳稳的一条腿,加大了力度和速度,狠狠地进出,疯狂的摆动。 她身体深处骚动着,贪婪地接纳和吮吸着他,一次次地酸胀满足,又一次次地想要撞进来更多,再多一点,直到终于到达某个 临界点,在一片失神的空白中,“啊……啊啊……啊!”赵稳稳绷紧了足尖,无比愉悦地叫出了声。 程扉低喘一声,彻底释放,尽数射在了里面。 他们都出了大量的汗,浑身黏腻,一起又去洗了个澡。 泡在浴缸里,赵稳稳坐在程扉大腿上,手在他喉结下方和胸前隐约流连。 又往下,深入水下,去试探他的腰侧。 “嘶……”程扉抓住了她的手,挪回到胸口。 果然,赵稳稳暗笑,腰侧及以下,是他的敏感地带。 “刚射完,会比较敏感。”程扉淡淡解释道。 “这里呢……”她不怕死地又去摸他的大腿内侧。 程扉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制止她的动作,一副动了你就自己负责的态度。 赵稳稳又怎么会怕。 当他从水里站起来,赤身裸体坐在浴缸沿上。 她往前挪动两步,跪在水中,用手握住了他轻轻搓动。 然后,她在他面前低下了头,张开口。 程扉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只能选择一起沉沦。 程扉打开冷气,赤着脚走到阳台边,拉上了落地门。 赵稳稳短暂睡了片刻,听见动静,又醒了过来。 她侧过身趴在枕头上,看着程扉经过床边,绕到另一头,上了床。 床很大,几乎睡6个人都可以。 赵稳稳往里面滚了两圈。 床头摆满了各式大小不一的抱枕,程扉抽了一个垫在脑后,半靠在床头,将她搂在身前。 纵欲过后,只是这样平静地抱着,也觉得很舒服。 “今天的功课。”程扉柔声开口,几度放纵,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更沉。 “唔……”赵稳稳靠在他怀里,花了几秒钟,才恢复思考。 想了想,她说:“下一站旅程,我想去看看纳斯卡地线。” “南美?”程扉问,“你去阿根廷的时候没顺便去秘鲁?” “我大概就是那种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的人吧。”赵稳稳笑。 她从来没有他那么厉害。 程扉,他弹琴,可以演出的级别;他玩赛艇,达到专业运动员的水准;他学外语,辅修的比专业的学得还好;他工作,战胜了 处处不适应的非洲。 她从来都追不上他,那么,她就先把自己的路一步一步走好。 如果他愿意走慢一点等她,她早晚能够赶上他,与他并肩同行。 如果他没有等她,她至少也独自看过人生沿路的风景。 程扉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思索片刻。 “我去过秘鲁,等我休假,我们去走一走泛美公路。” 其实也不着急,说不定,过两年,他就调到南美洲去了呢。 赵稳稳握住了他修长干燥的手指。 ———— 分卷阅读35 ———————————————————— 想在12点前更新的,结果死活打不开PO18 一个还没有VPN的穷人。 26 三个条件之二 回去的路上,程扉开车。 他们在威利花园度过了一整个与世隔绝又清凉曼妙的白天,往回赶时天色已经从黄昏转入黑夜。 当车子驶入城内,异域建筑、幽然灯光和憧憧人影伴随而来,每往前开一段,便更把人往现实里拉回一些。 把车停在赵稳稳公寓楼下,程扉把顶棚收了,敞露在夜色里。 一时间,或许是还想延续先前那份感觉,谁也没动。 程扉摸到烟盒,点了一支烟,抽一口,夹着烟的手往外架在车门上,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他先开口,“如果这里还有空的公寓,帮我留一间。” “外交公寓不好吗?”赵稳稳说。 在城里,据说有200多平,充满设计感,还带一个独立的院子。 程扉一向直接,“离你太远。” 以致于他每一次铩羽而归,还要独自开很久的车穿过大半个陌生的城市,回到一栋空荡荡的并不真正属于他的房子。 赵稳稳靠在椅背上,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只是每个周末见一见。” 程扉侧过身来看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目光里忽然带了严肃的意味。 “是不是,我给了你只当周末恋人的错觉?” 程扉说。 赵稳稳一怔,然后坦然地反问:“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还是要认真一点。 程扉将剩下的烟一口抽完,然后熄了火。 他率先下了车,还顺便帮她拿了后座上的衣箱和礼帽。 赵稳稳只好由他一起上了楼,把她送到门口。 程扉把她送到门口,将衣箱和礼帽交给她,然后站定。 她这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连衣短裙,手臂纤细,曲线有致。 程扉庆幸自己总是习惯多带一件衬衫。 因此他现在正穿着工作场合用的高支棉白衬衫。 提要求的时候不会显得太失礼。 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总是陌生而不习惯的。 程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然后放下手。 抬起凌然的黑眸,那里面惯常是冷漠轻慢的,淡淡戏谑的。 此刻却仿佛有了温度。 “赵稳稳,我重新选择接近你的方式。你可以当做,我们刚刚开始。” 不必忘记那些年轻荒唐又不乏甜蜜的时光。 也无需纠结决然分离又骤然重逢的种种心情。 因为没有过去,他们又如何走到这里。 但是眼前的每一刻,与此前那一刻又已经截然不同。 细胞飞快老化脱落,大脑“火花四溅”产生新的神经联结。 他们每一刻都在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便是因为有了变化,才会产生时间这个概念。 “你要怎么做,程扉。”他这样严肃,她于是也变得认真。 “给你一个小时,够不够?” 赵稳稳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进来我的世界。” 他的声音放松下来,“这是第二个条件。” 赵稳稳进门后,再下来,只多拿了一台工作用的电脑。 她仍旧提着那个古董老花的衣箱,只是将里面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换过了。 程扉帮她把东西放在后座上,开着车驶回了外交公寓。 赵稳稳听欧阳老师说过,驻外外交人员配偶随任,每一段任期3年。 如果以后,以后他们一直在一起,那么她大概率就是要跟着他满世界“流浪”,住在这样的外交公寓里。 程扉带她进入房子,这本是一栋遗留着法式殖民风情的建筑,出于洁癖的生性,程扉已经把里面之前留下来的装饰都清空了, 但又没顾得上重新布置,所以显得空空荡荡。 已经拆掉了旧地毯的地板被重新清洁过,现在上面只摆了一张简单的双人沙发,沙发后面,淡绿色的窗帘被院子里的风吹得轻 轻鼓动。 “这是整栋屋子唯一能看得下去的东西,”程扉淡淡自嘲,“已经清洗过了。” 他直接带她进主卧。 他也不习惯用书房,只在卧室里拉了一张桌子,当书桌用。 书本、电脑、纸张、钢笔,都被摆放地很整齐。 程扉把她的电脑放在他的旁边,然后拉开衣柜。 赵稳稳走过去,看到他挂在衣柜里的一整排衬衫。 按颜色分类的,从浅到深,白色最多,黑色其次,中间的是灰蓝色。 每件上面都附上了一块原产地认证标记,巴巴多斯国家的西印度海岛棉,170支,或者200支。 程扉打开她的衣箱,把她带来的裙子整齐地挂在另一面衣柜里,免得皱掉。 他以前就这样,可能只是出于习惯自然。 但因为他这个举动,赵稳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程扉停下动作。 就是,还是会为此而心动。 赵稳稳把脸埋在他背上。 圣诞节假期,他们飞了一趟欧洲。 程扉带赵稳稳去了他在比利时乡下的房子。 那是他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几乎每次休假都会一个人回去的地方。 到达机场后,他们又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往山上的小镇去。 沿途,各式各样红白色的漂亮房子错落在半山和林木之间,门窗都偏瘦高小。花园里,门上已经挂上了槲寄生。 让赵稳稳想起了绿屋,问程扉,他解释,“那是我外公的房子。” 往村子深处开,遇见一大片宽地,程扉说,这是小镇居民养马的草地。 赵稳稳在法国待了五年,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来一下比利时。 说不定曾经有段时间,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不到200公里。 这里与法国、荷兰和德国三国接壤,讲三种官方语言。 赵稳稳想,难怪他那时候法语和德语就已经那么好了。 车子在一栋二层的别墅后门停下来。 白色的砖墙,红色的屋顶,黑色的门框和窗框,门洞窄且深,顶上有石膏的弧线。 不大,但是很别致。 门口有一个小小的开放的花园。两侧的树木已经很高。 程扉 分卷阅读36 告诉她,“夏天的时候会开白色的花,整个小镇被绿意覆盖,那时可以再来一次。” 一切都很好,除了天气,真的很冷。 一天之内,他们跨越了两大洲,三种气候,四个时区。 把车停在路边,程扉用大衣拥着她,两人快速经过花园进了屋里。 他去点壁炉的时候,赵稳稳便在屋里随意走动,四处参观。 一楼很大,挑高了,有四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起居室。 所以二楼其实只是一个阁楼。 赵稳稳在沙发侧面看到了深棕色的钢琴。 “这是我的第一架钢琴。”程扉抬起头,手中很有经验地拨弄着木头,将火势慢慢烧旺。 August Forster的立式钢琴,1958年制造。严格来说,这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结婚礼物。 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还算得上愉快的童年。 那个时候父母的感情还很好,不像现在,相敬如宾。 他们以后也会遇上这个问题的,程扉想。 不过可以留到稍晚一点再讨论。 火很快升起来了,室内暖和了一点点。 被冻僵的手指还不太灵活,程扉先去洗手,顺便做晚餐。 赵稳稳拿了被摆在钢琴上方的相框看,里面有程扉小时候的照片。 他真是从小好看到大。 “想吃什么?”程扉在厨房里问她。 赵稳稳回答:“都可以。” 在乡下也没有太多选择,程扉开了一个罐头,用机场买的吐司,做吞拿鱼三明治。 回到壁炉前,她正坐在地毯上,裹了条织花毯子,拿了他摆在茶几上的书读。 程扉把三明治和咖啡放在茶几上,赵稳稳目瞪口呆,他甚至还放了新鲜的罗勒叶。 猜到她在想什么,程扉的表情称得上满意,端起热腾腾的咖啡喝了一口。 赵稳稳咬了一口三明治,“该不会是你自己种的吧?” “我找隔壁的老先生要了一把。”他诚实地回答。 赵稳稳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扉一定对这里很有感情,她能感觉到他在这里是最轻松自然的。 “你很擅长处理这些。”赵稳稳想起他曾经留给她吃的汉堡,那应该也是他自己做的。 “因为我母亲不做任何家务,”程扉无可奈何,“我不得不从小自力更生。” 感谢你的母亲。 赵稳稳吃得很愉快。 屋里已经完全热了,可以听到火中木头燃烧时轻微爆裂开的声响。 屋外,有风呼啸过的声音。 分针又走过一圈。 程扉放下咖啡杯,坐到钢琴前。 修长有致的手指在琴键上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落下来,他用一段前奏试了下音,然后弹了巴赫的法国组曲。 BWV812,第一曲,阿拉曼德。 27 永恒的爱人 赵稳稳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露出脸来,看程扉赤着脚去门口关灯。 在热带居住,她已经好几年没盖过这么轻软而暖实的鸭绒被了。 1.5米的棕色胡桃木床大概是他青少年时期用的,床单和被套是墨绿色刺绣图案,还挺符合圣诞节的气氛。 没有地暖,没有最新的智能家居设备,这里的一切都是老式的。 有一点麻烦,但程扉有一种不想把这里改变的固执。 他也有不想去改变的东西。 金钱、地位、身份、名誉,现实中的这一切固然都很重要,也全力去争取了。 但说到底,日月更迭,夜深人静,每个人真正能独自拥有的,恐怕只有回忆跟梦境。 如果还能得到永恒的爱,那就更理想了。 关了灯回到床上,程扉钻进被子里,手触到赵稳稳真丝睡衣的衣袖。 刚才被他解开的睡衣,又被她在被窝里穿上了。 “这么怕冷?”他微微好笑,难怪要住在热带。 赵稳稳轻轻哼了一声,挪动了一下后背,靠在他肩侧。 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渐渐渗入她的皮肤。 一室昏暗和寂静中,电视亮了起来。 在一片黑白的沙影之后,又陷入黑暗。 然后,屏幕再次亮起,片头字幕上升,管风琴BWV639响起。 “主啊,我呼唤你”。 原来如此。 赵稳稳霎时心潮涌动。 黑暗中,他们在被窝里的手交叠在一起,程扉轻轻捏着她绵软的掌心。 上次她问他,为什么会弹巴赫。 他父亲认为他性格不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多的,也许是因为这部电影。 塔可夫斯基拍的索拉里斯星,1972年上映。 “俄语可以吗?”程扉问。 “只会一点点,”赵稳稳轻轻呼吸,有点惭愧,因为用得少,“还在学。” “没关系。”程扉说,“看不懂的地方我给你翻译。” 影片一开始,清澈见底的溪水中,成片碧绿色水草在水底轻柔地摆动。 男主角站在一片荒野之中,间或眺望着湖面,间或掬起一把湖水洗手。 长镜头扫过空旷寂静的树林,水流声带来一种湿漉漉的美。 有一天,人类在太空中发现一颗神秘的产生了智能的星球,索拉里斯星。 于是,人类派宇航员和科学家去研究它。 索拉里斯星能够窥探和影响人的意识,使得人意识中的记忆再次实体化呈现在人面前。 所以,行驶在索拉里斯星轨道上的宇宙空间站发生了很多诡异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男主角凯尔文是一名心理学家,他奉命去调查空间站里被认为已经疯了的科学家,却在空间站里看到了他已经死去的妻子,在 他面前一次次以实体复活。 当亡妻第一次出现,凯尔文用科学家的理性和戒备,果断地抵抗她,甚至狼狈地发射了一艘飞行器试图将她送走。 然而当他凝望着舷窗外的索拉里斯星时,妻子再一次到来。 每一次复活,她从一个记忆破碎的,懵懂无知的,只知道自己依赖着他这件唯一的事情的人,学会了思考,懂得了真正的感 情,有了爱,有了迷惘,从而有了痛苦。 她曾经是他的回忆,后来变成了实体。她看起来像人类,但她是人类吗? 她似乎还是他的妻子,但她又已经 分卷阅读37 不是他的妻子。 电影分上下两部,167分钟,里面有漫长的孤独,冷峻的拷问,平静的压抑,惊悚的滑稽,湿漉漉的伤感,还有温柔的、永恒 的爱。 程扉在很小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这部电影。 起初还是一盘录像带,不知道是他父亲,还是母亲随手买来的收藏。 他那时甚至还听不懂俄语。 后来有了DVD,有了BD,有了蓝光,被他一一收藏在这里。 程扉为这部电影深深着迷,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理性和想象,潜意识中很大地影响了他的世界观和爱情观。 爱情和审美的高度,都是电影教会他的。 这些都是很内心的事。 并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能够超越肯普夫管风琴BWV639的改编。 钢琴达不到这样接近神的领域。 程扉因此很少会弹BWV639,也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演奏过。 无论过去多久,赵稳稳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天—— 她在雨中他的窗外听到这首BWV639时的心情。 也许就是在这一天,她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让她即使被伤害,仍然一往无前。 他经历过她所有的稚嫩。 然后现在,他让她也看到了他心中的小男孩。 这真的是一部科幻太空电影吗? 不是。 看看里面简陋到几乎令人好笑的空间站。 宇宙世界只是一面镜子,每个人都在其中照见了自己。 “你知道吗,”电影结束后,程扉想起一件事。 “在沙漠里无意中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在那一瞬间还以为是幻觉。” 人何以爱上另一个人,是否活在自己和他人的幻觉里,又如何判断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 程扉花了一点时间,才确定那是真实的她。 也是全新的她。 赵稳稳想,在拥有了这么多这么多的程扉后,恐怕她今晚要彻夜失眠了。 不过还好,假期还长。 她还要花点时间再好好学一学俄语。 还有莱姆的同名Soris,也可以去读一读。 他们大概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离开非洲。 战争正是从南方打起来的,1月中旬的一个白天,反政府武装在南方发动了政变。 周平带来南方一批货物被劫的消息时,赵稳稳还在外交部的会议室给他们上每周三次的中文课。 他等在外面,一见到赵稳稳下课就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她在课上已经看到了他的电话,只是不方便接听。 “还好,上次接到你电话就做了提前准备,损失不大。”周平已经在G国待了12年,经历了无数变迁,早已处变不惊。 “这里的局势就是这样,我们可以再等等看,只要双方能和谈,很快就好转了。” 然而商人对风里的气息总是最敏感的。 最坏的情况,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的话,一两年他们都回不来这里,整个市场皮料的价格会非常受影响。 “我来是其他的事。”周平说,“赵先生希望你马上回国。” “情况还没那么糟糕不是吗?”赵稳稳摇头,“我在这里还有工作没结束。” “是因为那个人吗?上次你带来的那个人……”周平不赞同地看着她。 赵稳稳沉默。 “先不谈战争,他的人生注定要为了事业满世界奔波,赵先生不会希望你嫁给这样的人。”周平犀利地指出,“他顾不上家 庭,他没法时时陪伴你,等你们有了孩子以后,你会很没有安全感。” 比如此刻,据周平所知,程扉和孙大使就在南方。 就在前一天,他看了晚间的新闻,他们陪同G国的总统出席了一个中方投资项目的落成典礼。 “周平,我爸爸和你,你们的工作不也一样吗,”赵稳稳淡淡一笑,“跟全世界做生意。” 周平被她说得也无奈地笑了,他微微叹气,“还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年轻的时候,你们想要的爱情一定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等你有了孩子,你只希望她一生顺遂,没有波澜,过得平静、健康、 安全、幸福。爱你的人不会愿意让你吃一点苦。” 赵稳稳没有答应,也没有辩驳。 别人当然可以给你很多看起来是对的经验。 但是你的人生,说到底还是自己在过。 她已经30岁了,不再是个孩子。周平也只能言尽于此。 但是,“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只要有任何不利的情况,你必须立刻跟我一起回国。”受人之托,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关于这件事,赵稳稳只能点头。 周平离开后,赵稳稳发动车子,迅速往大使馆赶去。 程扉去了南方。 战争突然爆发了,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 谢谢大家抬爱。 网速太慢。 关于评论里提到的一些问题,我会在完结后开一个免费的章节统一回答。28 晚钟 G国总统提出的和谈直接被反政府武装联盟拒绝。 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 尤其是,项目才刚刚启动。中方45名工作人员才带着资金、技术和设备而来。 在跟国内汇报情况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首都的大使馆。 程扉回到使馆办公室,得知赵稳稳刚离开。 她在他桌上留下了一份庄园的建筑图纸,一份他们长期合作的包机公司名单。 赵稳稳没等到程扉回来,便收拾东西,回到自己的公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白天继续去授课,同时要处理公寓因为动荡接连到来的退租。 赵稳稳找来她的会计师和法律顾问,一起商讨如果战争大面积爆发,短时间内不会结束的话,她在这里的各种资产要如何处置 的方案,尽量把可能的损失降到最低。 还有大量的手续要办,还有无数的关系要考虑。 晚上,她抽出一段时间来专门学习俄语。 首都还算平稳,但已经有担心人身安全的人开始陆续回国了。 昆汀来跟她告别,虽然有法军驻守在这里,但他还是决定先回国看看家人。 “也许下 分卷阅读38 一次,我们可以在中国见。”昆汀说。 “也可以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见。”赵稳稳说。 “wen,真遗憾错过你,”昆汀紧紧地拥抱她,蓝眼睛湿漉漉的,“如果我早一点遇上你就好了。” 赵稳稳摸了摸他金色的柔软的头发,“我很珍惜我们的缘分,你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旅程。” 昆汀在她面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家里又打了电话过来,他们看不到真实的情况,只是心急如焚,责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去。 周平扛不住压力,又找她劝说了一次。 这一晚,在清真寺的晚钟声中,赵稳稳回到家,打开电梯门,看到正在门口等她的程扉。 程扉神色沉静,因为疲倦而愈发深邃的双眼凝视着她,在她走过来时,伸手抱住了她。 抱在一起时,压在彼此肩上的重担仿佛短暂地弥合,消解了。 静静拥抱了片刻,赵稳稳开门。她一身湿汗,而他满身疲惫。 他们先去洗澡,在花洒淋下的水流中,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慰藉了彼此的身心。 重新换好干净的衣服,他们出去吃晚饭。 “你先回国。”程扉用叉子卷了卷意大利面,因为饿过头而没什么好胃口。 “撑不了太久了,我们已经开始做撤侨的方案。” 赵稳稳平静地端起水杯,“我再等一等,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走呢。” “不,”程扉轻手放下刀叉,“国际航班说不定就要停了。工程不到万不得已,就还要继续。” “我们要留在这里确保47名技术专家和工作人员的安全,确保所有中国公民、企业还有使馆的安全,直到真正接到撤侨的命 令。” “还有小飞机,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可以包机走。”她给过他名单了。 程扉不赞同,“不安全,你不要陪我冒险。稳稳,答应我,你先走。” 他们都有各自的固执,这一晚,谁也没有说服谁。 就这么一天天拖了下去。 没有等来好转,陆路彻底切断了。 接下来,先是美使馆关闭。然后,所有联合国机构全部撤离。 课已经停了,首都再也没有了熙熙攘攘的游客,萧条了一阵后,当地人开始走上街头。 深夜,当程扉开着车经过一片狼藉的市中心广场,眼前与一个月前仿佛两个世界。 他抿着唇,表情肃然,目光像电影镜头一样抽离地扫视过沿途的景象。 他还记得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那个下午,炽烈的阳光,转动的风扇,白色的木百叶窗,庭院里不明植物的气味。 他把行李放下,坐在庭院前的台阶上抽烟,等待着与一个人再次重逢。 极不习惯的气候,因发热而混沌的大脑,还有显得略略焦躁的心情。 再后来的一切,怎能料到。 非洲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宏大叙事和个人情愫,在这里的半年,也许比他前半生经历的一切都更发人深省、刻骨铭心。 还太过年轻时候的他不会知道,有些人生中十分重大的决定,往往是在一瞬间做出的。 而此刻程扉再回顾从前,曾经人生中那些看起来很重要的事件,原来一句话就能带过。 这一天早上,当赵稳稳站在阳台上眺望正在晨诵中的清真寺,看到里面插上了红色的旗帜。 她知道,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也就在这一天,反政府武装已经攻到首都外45公里的地方,和维和部队进行对峙。 而程扉他们终于接到了通知,开始撤侨。 大使馆启动了应急机制,逐个通知还在G国的中国人立刻来使馆暂避。 程扉避开街上游行示威的队伍,飞快地开着车在街巷小弄里穿行,一路疾驰到公寓楼下。 赵稳稳等在门口,行李早就收拾好。里面只有最重要的资料和随身物品。 接到她,程扉又快速往使馆赶去。 “你还没有收拾行李?”赵稳稳没有在车上看到他的黑色行李箱。 “明天上午和下午各两班飞机。已经没有国际航班了。昨晚收到消息后,我们连夜找包机公司订了座,就是你给的名单里那家 黎巴嫩公司。”程扉说,“你坐第一班走,我会护送你们去机场,然后我坐下午第二班。” “我跟你一起走。”赵稳稳坚持说。 程扉沉默着没说话,只是飞快地开着车。 到了使馆,赵稳稳见到同样赶来的周平。 她感到愧疚,正是因为她的固执,周平一直留到现在。 一共89名人员到齐后,使馆的外交官跟他们详细说明了方案。 跟程扉说得一样,分两批走,第一批52人,第二批37人。小飞机会把他们带到相邻的M国,在M国机场由当地的中国使馆直 接办理入境,然后转机回国。 所有的使馆工作人员都被安排在第二批里面。 周平对赵稳稳说:“我们在第一批。” 赵稳稳点点头。 ———————————————————————————— 还有一更,还在写。 太晚了,不要等。 29 三个条件之三 赵稳稳敲开孙大使办公室的门。 正好欧阳老师也在。 他们正在百忙之中,赵稳稳很抱歉地说明来意。 她想换到第二班人员里,但是她不想让周平先知道。 只要周平先去了机场,她就放心了。 “我知道你想跟程扉一起走,”欧阳老师善意地劝她,“其实没关系的,上午和下午都是飞到M国,只要入境了就安全了,到时候还会一起转机回国。” 孙大使又进一步跟她解释说,“因为外交官要护送其他人员先走,确保所有人的安全,这正是我们的工作。” 赵稳稳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道:“可以把我放第二班吗?” 孙大使摇头叹一口气,打电话叫来程扉。 “如果程扉同意,我没意见。”他笑一笑挂上电话。 程扉把赵稳稳带进了他的办公室,关上门。 程扉不知道她竟能如此固执。 面对这样的赵稳稳,他连命令都凶不起来,只能请求。 程扉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把她拥在怀里,一起看着拉起的百叶窗外,渐渐下沉 分卷阅读39 的夕阳。 这也许是他们在这里看到的,最后一个夕阳。 “你坐明天早上第一班飞机离开这里好吗,这是我的第三个条件。” 静默片刻后,程扉开口请求。 “如果我不答应呢?”赵稳稳转过脸看他。 “你最好自觉一点,因为我也没有办法惩罚你……”程扉淡淡苦笑,“谁叫我爱上你了呢。” 赵稳稳抬手搂住他的腰,脸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呼吸。 “程扉,我坐下一班,我们一起走。” 程扉如何能再拒绝?! 只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 只要他们在一起,她迟早要与他一起面对种种,经历一切。 “好,我们一起走。” 第二天一大早,程扉和其他几名同事送第一班人员前往机场。 反政府势力箭指首都,总统被维和部队保护起来,局势完全一面倒,街上已经彻底乱了。 他们在乱糟糟的人群中艰难前进,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机场。 周平在机场没找到赵稳稳。 一共两辆中巴,他眼看着她上了车的,却没看到她下车。 坚守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所有压抑的情绪霎时转化成怒意冲上头顶,周平想也没想,径直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挥拳砸向程扉。 程扉在感受到的瞬间犹豫了一下,没有躲开,只是稍微偏过了脸。 拳头硬生生砸在他脸颊上,嘴巴内侧被牙齿刮破,舌尖立刻尝到了血腥味。 别看周平个子不高身材精干,他是练家子出身。没有这身本领也不敢在非洲闯荡十几年。 半边脸已经麻了,随即火辣辣地烧起来。程扉仿佛没感觉到一样,镇定地面对浑身怒气的周平,“我会保证她平安到达M国。” 周平正要质问他如何保证,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周平,”赵稳稳柔和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别担心,我们下午就见面了。” “稳稳,你太任性了。”周平怒火滔天,又不能真的去责怪她。 她难道会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有多么着急和心痛么? 她只是顾不上了。 “对不起。” 陷入爱情中的人总是不可理喻的。 周平最终无奈地坐上了飞机,率先离开G国。 程扉平安回到使馆,赵稳稳终于松了口气。 他什么都没说,但赵稳稳也猜得到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她找到一些冰块帮他冷敷,程扉按住她的手,“没关系。” 抓紧最后一些时间,他彻底清空了电脑里的数据,把没用的纸质文档一一塞入碎纸机。 赵稳稳在一旁帮他整理行李。 他也只带了最最重要的几件物品,所有昂贵的定制衬衫都被留在这里。 中午,他们又收到最新的消息。反政府势力将在明天早晨进攻首都。 紧接着,使馆开始断电、断水。 走! 必须走了! 现在就走! 马上就走! 车辆从使馆后门的小巷驶出,再次前往机场。 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刚驶出使馆区范围没多久,他们就遇上了暴乱的当地人,拿着棍棒和刀具,围住了使馆的中巴车。 棍子、石头、砖块……不停地砸在车身和玻璃上,没料到情况居然这样坏,坐在车里的外交官们一时之间也十分惊惶。 突然,司机慌张地大喊,“开不了了,他们在扎轮胎!” 一片混乱中,孙大使当机立断,“返回使馆!” 心脏无法抑制地狂跳,赵稳稳紧紧抓住了程扉的手。 他们一起靠坐在倒数第二排。 尽管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然而,当这些真的在面前发生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感到害怕,焦虑,不安。 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战争。 赵稳稳想,大概这就是她坚持不愿一个人先走的原因,潜意识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别怕,还有pn B、pnC,”程扉回握住她,再次保证,“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 他稳定有力的手让她安心不少。 再次回到使馆,所有人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已经停水停电,如果短时间内暂时无法离开,接下来面临的一切都将困难重重。 程扉从在车里遭遇打砸开始,就显得异常沉默。 赵稳稳猜测他在思考着什么慎重而又为难的决定,以至于他在门外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 当他走进来时,赵稳稳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在庄园里还屯了够用一年的储备物资,水、干粮、急救用品、冷冻的肉类、罐头、太阳能电池、睡袋、毯子……”前段时间,除了处理那些手续之外,她一直在忙这件事。 程扉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他往大使办公室走去。 与孙大使商量一致后,程扉拨通了一个电话。 “父亲。”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才想起来这一天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 凌晨3点,5辆商务车趁着夜色再次驶出使馆。 这一次,车队变换了路线,途径法军驻守的区域。 法国驻G国的大使让法军给他们沿途放行,护送他们前往机场。 天还没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却被机场的灯光照得通明,甚至有些刺眼。 两架30座的小飞机停在跑道上。 第一次,赵稳稳感受到了非洲凛冽的冷意。 程扉帮她裹了裹风衣,提起行李,陪她一起先登机。 安排她坐好,他还要再下去一趟。 “程扉……”一种莫名涌上心头,赵稳稳还没意识到是什么,就脱口而出,叫住了他。 程扉转过身,察觉到她的不安,快速地在她唇上吻一下。 “你一晚上没睡,先休息一下,等我,很快就起飞了。” 他也一晚上没睡,不,他已经很多个晚上没睡了。 赵稳稳看着他下了飞机。 陆续有人上来,因为安排了两架,大家随意坐得很空。 她确实很累了,连日的高度压力和休息不好。 赵稳稳大概只眯了片刻。 她是被枪声惊醒的。 还不知是爆炸声。 惊得她瞬间跳了起来。 心口 分卷阅读40 一阵狂跳,头痛欲裂。 透过舷窗,窗外一片火光模糊。 不知道为什么,飞机的轮子已经在跑道上滑动了。 停下来啊,停下来…… 赵稳稳想,她明明已经拼命呐喊了,为什么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机身拉起,轮子收起。 火光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程扉! 赵稳稳泪如雨下。 君想(大学校园H)30 孤岛 30 孤岛 “你在非洲待了三年多?” “非洲是不是特别热?” “很落后吧?” “都是黑人吧?” 对面的人张着嘴巴一句接一句发问,赵稳稳却在走神。 她想起那一次,她在沙漠里独自开车到堪市看海。 在沙漠的尽头,与大西洋连接的地方,海边有一座高级餐厅。 餐厅悬立在海岸上,栈桥成了一线,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孤岛。 她提前预约了晚餐,到的时候还早,便坐在餐厅下面的长椅上看海。 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那整个下午,就她一个人,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看着眼前蔚蓝的、静谧的大西洋,仿佛天荒地老。 后来,夜幕降临。她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餐厅,享用了一顿非常美味的晚餐。 非洲也许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但是也没必要跟你说。 因为,我所经历的,就是我一个人的非洲。 如果非要有一个见证者。 那么,很幸运,她也已经找到了。 人与人若是不能相互理解,那么即使坐得这么近,彼此之间也仿佛大洋彼岸的两座孤岛,中间隔着千山万水。 “好像还吃虫子和老鼠呢。” “听说传染病也很多……” 赵稳稳维持着微笑,“非洲很大……” “最近看新闻那边还在打仗,是不是挺乱的?” “稳稳姑姑!”一个小肉球挪动着小短腿跑过来扑到她怀里,终于解救了她。 赵稳稳笑着俯下身,把俊儿抱起来。 俊儿搂着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肩上,不停地蹭啊蹭。 赵稳稳感觉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稳稳姑姑,你又在相亲了吗?”俊儿抬起头,胖乎乎白润润的小脸上,一双黑眼珠到处乱转。 “又是谁告诉你的?”赵稳稳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听见妈妈跟敏敏姑姑说的……”俊儿在她手臂上侧转身,指着后面不远处。 在咖啡厅的米色屏风外面,几名身穿华丽皮草拎着高级手袋的女子正浅笑看着这边。 身后被冷落的男人站了起来,“我……” “今天不巧还有事,”赵稳稳笑一笑打断了他,“再见了。” “好吧,我晚上再打电话给你。”男人不甘心道。 赵稳稳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抱着俊儿往外面大堂里走去。 在墨绿色的真皮卡座里坐下,堂姐赵荣荣先伸手把儿子接过去,一边问道,“这个怎么样?” 赵稳稳无奈地摊手苦笑,“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不然,怎么会叫俊儿专门跑过来给她解围。 “也别怪叔叔和婶娘着急,咱们家最小的妹妹苗苗去年都结婚了。”赵荣荣说,“这个不行,就再看看下一个,总能遇上满意的。” “稳稳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赵敏敏猜测道。 “是吗?”赵荣荣惊讶道,“是什么样的人?” 程扉是什么样的人,赵稳稳想,她要如何向她的亲人描述他。 她陷入回忆,一边缓缓开口,“他是那种,当他在人群里出现时,你第一眼就能看到,并且不用怀疑,就是他了,这样的人。” 赵敏敏笑,“听起来是很心动的样子,难怪其他人都看不上。” 赵荣荣也笑,“那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赵稳稳苦涩地笑一笑。 那一天,至今提起,依然心如刀割。 沦陷中的首都成了一座彻底的孤岛。 她甚至从来不敢去想象她离开后的日子。 见她久久没说话,姐妹们便很知趣地不再问了。 “晚上一起去泡温泉吧,”赵荣荣转移了话题,“你姐夫跟朋友一起在山里弄了一个温泉酒店,人不多,环境挺好,东西也很好吃。” 一说去,就整整开了六辆车去。 这晚大汤池就不对外开放了,留给了自己人。 她的姐姐妹妹们几乎都已经有了孩子,此刻,大人小孩一起泡在池子里玩水,热闹地不得了。 赵稳稳倚在一块石头边泡了会儿,就起身裹上浴袍走进了室内。 回到房间,她重新淋了个浴,换上自己的睡衣,然后开始吹头发。 透过镜子,看到妈妈站在背后的门口,一副有话要讲的样子。 赵稳稳于是关上吹风机,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有一瞬的尴尬。 妈妈走过来,重新拿起吹风机,帮她把还半干的头发吹干,“天还凉,别感冒了。” 赵稳稳看着镜子里,头发又长了一点。 “秦阿姨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叫过干妈的。他们儿子刚从美国回来,跟你一样大,下周有时间你们见一面。” “好啊。”她拿起梳子,梳了一下头发。 她嘴上总是这么乖巧,很少会违逆别人。 但女儿是妈妈生的,没有人比妈妈更很清楚她骨子里的执拗。 她每天按时起床,跟他们一起吃饭,如常地工作、学习、生活,晚上还会陪他们散一会儿步。 但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 她的魂儿都像是丢在非洲了。 “周平都已经跟我说了。”妈妈手轻轻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当年送你去留学已经让我们很后悔了,你爸爸的家底都在这里,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就当是妈妈自私,妈妈舍不得你以后再去那么远,留在我们身边好吗?” 吃饭,饮茶,逛街,打麻将,接送孩子,随时出国旅游,追最新最火的连续剧,经营一项或几项生意,到全世界各地买房…… 如果她大学一毕业就回到这里,那么她大致也会跟她的堂表姐妹过着相似的生活。 有一天下午,赵稳稳开车替正在打麻将的一位表姐去接她正在上初三的女儿放学,发现她的侄女正在看一个女团的综艺节 分卷阅读41 目。 赵稳稳无意间在节目里看到了雍有有,十分吃惊。 为了确认,她又多看了两眼。 侄女给她解释,“她是从美国回来的华裔呢,考上了茱莉亚也没去念,超酷的。” “是吗……”赵稳稳完全没想到。自从绿洲别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雍有有的消息。 雍有有是一个很赤诚的女孩子,曾经毫无保留地把她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姐姐。 或许是因为她跟程扉的关系,雍有有对她感到失望。 “……从小就学大提琴,私服的品味也很好,这些学员里面我就觉得她最漂亮了。”侄女羡慕道,“姑姑你不知道,我们班上的女生都学她穿衣服,追着买她的同款。” 赵稳稳听侄女说得头头是道,不由笑着问,“你希望她能成团出道吗?” “当然了!”侄女夸张地叫起来,“我充了好多钱天天给她点赞呢,但是她气质太好了,哎,有点不适合女团呢。其实我更希望她能solo啦。” 她本应该站在古典的殿堂上,赵稳稳想。 但往往你以为的应该,并不是她本人想要的应该。 人生是做应该做的事,成为应该成为的人,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曾经,程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一种,而她选择了后一种。 至于哪一种才是对的,赵稳稳比雍有有虚长了10岁,同样没有正确答案。 冬去春来,赵稳稳在市场里再见到周平,已经是五月底了。 “那边已经签订了停火协议,”周平跟她说,“下个礼拜三,我会启程去G国看一看,切断的商路短期内能不能恢复。” 赵稳稳点点头,交代了一下要顺便请他代为处理的事宜。 周平一一记下,随后他看了看赵稳稳,欲言又止。 眼下局势还不明朗,但即使明朗了,他也不可能带她一起去了。 上一次,他差一点没有脸回来见他的老板。 有些话其实不适合他来说,周平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开口了。 “政权过渡需要一定时间,恢复和平邦交也一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言下之意,程扉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还要继续留在G国。 而她一个人,在这里,撑得住吗? 赵稳稳点点头,“没关系,我留在这里。” 君想(大学校园H)31 游园惊梦 31 游园惊梦 初夏的时候,家族里最小的妹妹赵苗苗生了一个女儿。 满月酒办在本地的国宾馆,前身是一个知名的中式古典园林。 为了符合时宜,当天男士都穿长衫,女士都穿旗袍。 赵苗苗请了专门的摄影师,在游廊前庭院里的千年古银杏树下,拍了一张大家族的全家福。 午宴后,大家四散各自活动。赵稳稳对打麻将和美体SPA都没兴趣,便抱着俊儿去水榭看养在石臼里的碗莲。 这里没有人听巴赫,没有人会静坐一下午,只为看一场日落。 她是寂寞的。 在石桥上看了一会儿水里游动的锦鲤,俊儿揉着眼睛犯困了,赵稳稳便抱他到山墙下的半面亭里避开日头。这个位置,整个园林层层叠叠的绿意尽收眼底。 阵阵凉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谈话说笑声被假山和亭台隔得很远了。 赵稳稳抱着孩子,一时间半睡半醒。 在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瞌睡之间,她做了一个春梦。 在梦里,她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印象中好像刚下过一场雨。 寺院里石板围起的方塘,水面渐渐停住了涟漪,古树一片湿漉漉的浅青或深绿,白色的栀子和紫色的绣球上饱满的水珠滚落于地,金合欢的香气隔着走廊都能隐隐闻到。 赵稳稳倚在窗前,木长廊上竹帘卷起,迎面有带着竹斗笠穿着灰布袍的僧人穿廊而来,双手合十跟她致意。 她微笑着回应,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后来窗户被关上,她坐回榻上,昏暗中有人走来,是她熟悉的人。 见到他,她心中一阵欢喜。 他过来拉她的手,俯身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让她小小的脸孔贴着他肩膀的弧度。 梦里,她仿佛还非常年轻。 她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动作,结实又亲密。 她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说:“因为你喜欢这里。” 她确实喜欢这里,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但她没有时间追究,只觉得能够见到他已经十分难得。 她对他说:“我再也不想去什么地方,只想跟你待在这里。” 他没有说话,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知道他在笑,也许是笑她说的话还那么天真吧。 她于是有些着急:“我好像快要忘记你了。” 他笑了:“现在,我不是来见你了吗。” 他一说话,她心情就莫名好受了些,于是在他低下头来吻她时,没有拒绝。 “稳稳,赵稳稳!” 赵稳稳睁开眼睛,一阵山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她看到坡下石板小道上妈妈正匆匆往凉亭赶来,有些着急地问她,“你去哪了?” 她茫然的怔了怔眼睛,“只是在这里打了个瞌睡。” 妈妈狠狠打量了她一会儿,仿佛不怎么相信她,然而最终还是泄了气一般叹道,“怎么能在这里睡觉,当心着凉了,快走吧,我们要回去了。” 赵稳稳站起来,妈妈快步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 小径右手边是寺院里栽种的茶树,左手则是一条小溪,沿着山路蜿蜒而下的泉水打在石头间潺潺作响。 溪水里有石雕的小沙弥合手打坐其间,神情喜乐安详,十分纯净可爱。 倏尔林中几声鸟鸣,将这夏日午后衬得愈发幽静。 在这蚀骨般的寂静里,刚才那个怪异的潮湿的春梦,蓦地上心来。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 一种熟悉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心中泛起,仿佛遗失了曾经内心最深重的欲望。 梦里,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溢出,淌过她的脸颊。 程扉站在她面前。 她倚坐在凉亭的石柱上,穿着一件牛油果浅绿色的蕾丝提花旗袍。 五分袖的倒大袖设计,让长度到手肘的宽大袖口随着动作而露出一双细白的手臂,有一种女性的轻快和纯真。 分卷阅读42 头发编起松松挽在脑后,露出来的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戴着一双简洁的珍珠耳钉。 胸前还揽着一个半大的穿着天青色桑蚕丝唐装的小男孩,被她搂在身前,跟她一样睡得很沉。 背后的芍药开得正浓。 让人甚至不忍心叫醒他们。 下一刻,他看见她倏地睁开眼,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她神情怔忪,带着午睡醒来的一丝慵懒,面含春意,目光盈盈欲滴。 “我还在梦里呢。”看到了他,赵稳稳轻声呢喃。 “是我。”程扉回答她。 赵稳稳答非所问,“我又进入一个新的梦境了。” “不,稳稳,我来了,”程扉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你已经醒了。” “这个梦好长啊,”赵稳稳在他手心里仰脸看着他,“程扉,我有点累了。” 程扉心口一阵钝痛。 她仍旧是不清醒的。 他索性抱起孩子,牵着她沿着池边蜿蜒的游廊往下走。 把孩子交给等在假山旁的保姆,程扉拉着赵稳稳,往宾馆里走。 这里一整天都已经被包下。 程扉随手打开一个房间,两人进入后,便关上门。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程扉俯身吻她的唇,吻她的脸,吻她的眼睛。 在疯狂的亲吻中,赵稳稳逐渐清醒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吗?真的是你吗?”她捧着他的脸,泪水盈满眼眶。 程扉一遍遍保证,“是的,你没有做梦,是我……” 程扉!赵稳稳浑身颤抖,眼泪簌簌而下。 她用浑身的力气抱紧了他。 亲吻已经不够,需要更亲密,更贴近,更深入,更有力的方式来验证彼此的存在。 当程扉分开她的双腿挺进时,她早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我不会再怀疑,你有多么想念我。”程扉在她耳边呢喃,深深地攻陷着,占有着。 赵稳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他深重的凝视里,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脸,手臂,身体,一遍遍地确认他的存在。 她挺起腰,迎合他的动作,深深地包裹着他,承载着他,感受着他。 被撩起的旗袍裙摆随着节奏,如水般荡漾,起伏,又滑落。 没有什么比这更完满了。 梦里梦见的人,一醒来就见到他。 ———————————————————————— 下章结局一起更完。 32 程女婿 (End) 程扉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女儿国。 赵稳稳、赵青青、赵敏敏、赵苗苗…… “你们家是很喜欢用ABB吗?”他略感好奇。 赵稳稳笑,“因为我们家都很宠女儿。” 程扉点点头,“这样很好。” 趁着晚宴,赵稳稳把程扉介绍给她的家人和亲友。 所有人围着他,毫不掩饰对他的惊艳和好奇。 赵敏敏对赵稳稳说,“你形容的一点没错。” 赵稳稳不解。 “在宾馆大堂,当他向我走过来想要打听你之前,我就知道是他了。” 程扉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找到赵稳稳在哪里了。 整个Z市,商贸、五星酒店、房地产、工厂……几乎一半支柱产业写着他们家的名字。 赵苗苗虽然已经当了妈妈,但还只是个刚满22岁的女孩,捂着脸忍不住惊呼,“他真的好帅啊!” 被她一带头,在场的女士们都放下矜持,大胆而热情地打量他。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看女婿了。 程扉想。 31岁的程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让这个好看的男人身上更添了一抹故事性、神秘性、复杂性。 他像是重重谜团,吸引人去探索解开。他又像是一本书,让人想要反复翻阅解读。 生活早把他历练出一身宠辱不惊,程扉泰然自若地迎接着各种视线,在跟赵稳稳商量好后,他开口对赵苗苗道,“来得仓促,不知道正在办喜事。不嫌弃的话,我弹一首钢琴曲,送给刚满月的宝宝。” 赵苗苗又惊呼出声,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 没想到,宾馆里还能找到一架博兰斯勒的中型演奏三角钢琴。 在琴凳前坐下时,程扉已经想好了曲目。 修长的双手轻抬又落下,他弹奏了莫扎特C大调第十六号钢琴鸣奏曲,第二乐章:行板。 赵稳稳倚在钢琴边。 曾经以为战争离他们很远。 曾经以为爱情只存在于传说。 曾经以为生活就这么一眼望到尽头。 在这一年里,她又重新感受到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爱情的热忱。 希望苦难、困顿、厄运都将过去。 人间静好,岁月和平。 赵荣荣来晚了一步,二楼的侧厅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家上一次有过这种盛况是什么时候了? 恐怕还是她结婚招婿的那次。 她在外侧看到了藏在人群背后的赵妈妈,笑道:“这就是程女婿?婶娘怎么不进去看看……” 赵妈妈轻轻叹息。 谁能想到呢。 第一个倒戈的女性竟就是赵妈妈。 尽管当晚,程扉那一首莫扎特,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女士都为他所倾倒了。 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满意的。 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赵妈妈翻来覆去,开始盘算要给赵稳稳准备多少嫁妆。 “一条街的旺铺够不够?会不会显得太俗气了?”她问一旁被吵醒的赵先生。 赵先生长叹一声。 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担心,“长这么好看,会不会太花心靠不住?” 赵先生用过来人的经验表示,男人花不花,靠不靠得住,跟他长得好不好看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二天,程扉吃到了赵妈妈做的罗氏虾。 他们在来年的春天结婚。 婚前,程扉带赵稳稳去克罗地亚见了他的母亲。 看到她,程母很是松了口气。 因为非洲,程母一直很担心程扉会带一个肤色不同的女子回来。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政治不正确,但也许人本能地还是乐于亲近同类。 他们一直没见到雍有有。 直到两年后,他们离开非洲,在美国停留时,短暂地见了一面。 那时,雍有有已 分卷阅读43 经告别了娱乐圈,重新回到茱莉亚学音乐。 赵稳稳终于送出了迟到的琥珀耳环。 雍有有回赠了瓷器作为新婚礼物,祝福了他们。 程扉送给赵稳稳的结婚礼物,是从伦敦佳士得拍卖行匿名拍下的一张巴赫《降E大调前奏曲、赋格和快板》BWV 998的手稿。 程扉教她读谱,从手稿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标记中,她看到了巴赫当时的创作状态,感觉自己离巴赫和那个时代又近了一些。 在赴任前的这个假期,他们按约定去走了泛美公路。 随后,程扉被派往维也纳中国驻联合国工发组织代表处,他们再次回到了欧洲。 从此,赵稳稳开始了外交官配偶的随任生活。她拿的红色外交护照里,职务一栏上,此后永远只有唯一一个身份——程扉的妻子。 但是,正如求婚时他对她说的那样: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在当我想你的时候,愿意回来我身边。 你需要接受任何变化,因为变化,即是宇宙一切的本身。 我希望你不被环境和当下所束缚,这其中,当然包括了我。 我也希望你永远保持好奇心,保持热情,有所热爱。 大学毕业20周年的那个夏天,他们带着儿子回A大参加130周年校庆。 赵稳稳的同学至今不敢相信她居然搞定了程扉,并且连连惊叹,“他都40岁了,怎么还可以这么好看?!” “居然也还没有发福?” “头发还是这么黑。” “居然发际线也还可以。”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赵稳稳只是笑。 陆群和程扉自觉主动去带孩子,留出时间让夫人们尽兴聊天。 孩子们在酒店的花园里奔跑,他们终于得以偷闲去树下抽一支烟。 多么怀念,曾经的校园时光。 程扉心血来潮,“要不要订个娃娃亲?” 陆群连忙摆手,“不要,我才舍不得让我女儿伤心。”看程扉那个儿子,以后绝对又是一张祸水的脸。 程扉摸摸鼻子,程小欧走遍四大洋七大洲所向披靡,居然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校庆结束后他们回到绿屋。 这栋房子已经被她的婆婆作为结婚礼物赠予了她。 赵稳稳站在楼前,看着庭院里的一树一木。 不敢相信,已经20年过去了。 这里是故事开始的地方,留下了她的少女时代。 “妈妈,快过来呀。”儿子正在草坪上,拿着水管,跟他爸爸一起洒水玩闹,两人身上同款的polo衫和西装短裤都被浇得湿透。 赵稳稳笑着,拿起一条干净的浴巾,朝他们走过去。 全文完 后记1:回答一些问题 1、关于过渡期练笔文 跟晋江的合同到期后,一直在找一个合适自己的平台。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年。今年,本来还考虑要不要继续在晋江开连载,后来因为想搞搞黄色就临时 兴起来了PO18。起初只是想写篇短短的小文作为重新拾起文笔的过渡,也还未确定以后到底在哪写,所以称之为过渡期练笔文。 2、关于以前的作品 以前的就别惦记啦。就当一切从这里开始。 3、关于以后 2020.2.16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来到这里。 缘分很好,很喜欢这里自由的创作环境和温暖的留言互动氛围,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晋江。 以后就在PO18专心搞黄了。 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下一篇我要往8000珠珠冲刺! 还请你们多多支持我! 4、关于结局 有个评论的读者看得很仔细,一共32章,抽掉中间16-18承上启下的三章,上下篇基本篇幅差不多。 结局是最初就想好了的,一定要经历一场战争,最后在一起。 落笔以后还是有一些偏差,本来是想让他们直到最后一章才确定彼此的。 男女关系最值得看的部分就是确定关系之前。此后的部分都会流于平庸,落入俗套。 所以全部一笔带过,适当留白,其他的就留给你们脑补。 5、关于番外 可能会补充个别不同视角的番外,看缘分吧。 6、关于几个细节 剧情的问题不回答。 作者只负责写,至于怎么解读,就都交给读者。 虽然每一章的字数不多,但我相信里面是埋藏了不少信息量的。 就说说几个细节。 程扉求助父亲那里,其实不一定要他出面,孙大使也可以找法国大使求助。这么安排算是程扉主动跟父亲的一场和解。每一个儿子的成长都是父权坍塌 的过程,最终,在他走向婚姻和家庭的过程,又会达到某一种默认理解的平衡。 时间线的问题,从30岁到31岁,他们一起在非洲大约待了1年不到。战争发生在1月份,稳稳回国,一直等到那年夏天8月份,程扉回来。 程扉求婚后,返回非洲参与重建。 第二年春天,稳稳也回到非洲,之后两人结婚。 婚后,他们又在非洲待了一年多,直到任期结束。 全文程扉演奏的都是巴赫的作品,最后一曲选了莫扎特,一是因为要送给刚出生的宝宝,二是考虑了在场的听众,程扉一向是一个很周到的人。 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一曲很适合用在战后返回家庭的时刻,当众人围坐在一起,他弹着琴,像是静静地倾诉。平静中饱含了忧伤,自然又充满生机, 低潮过去,对未来仍抱有愉悦和期待。 战争结束了,还有什么比回到家中和爱人身边更重要的事情呢。 7、关于创作起源 巴赫、非洲、梦境……还有,遗憾。 8、关于下一篇 给我半个月时间,现在开始存稿。 另外,我还是玩不来珠珠加更这种模式。 临时安排情节,会打乱故事的节奏。 所以,还是我努力写,你们自觉投喂,好嘛?! 9、最后 表白一下程扉。 渣不渣的,谁年轻时候没渣过呢。 我爱我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