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分卷阅读1 ? 內容簡介 驺虞的初吻发生在初中四下无人的教室里,窗外正值雨季,连对方的呼吸都是潮湿的檀香。 后来她拥有了很多“情人”,也吮过很多双嘴唇,可兜兜转转甘霖还是成了她的合法丈夫。 甘霖:今日不宜上床。 驺虞:那时过午夜呢? 春日迷信系沙雕小甜文。 女主人间尤物演技满分*男主算命世家三代单传 PS:希望有人肯偷猪养我,圆个星星梦。 (满星必爆更 坑品有保障) 1V1校園都會奇幻羅曼史 潮湿(1V1 H)长吉美人痣 长吉美人痣 远处的背光灯上蒙了一层软纱。 于是,墨绿色沙发上的一对纠缠男女,也就被这层柔和的光泽从混沌的背景中分离了出来。 四处都是氤氲的朦胧,明明这间客厅不近水源,两个人却似刚出浴一般汗水淋漓。 被压在沙发拐角的驺虞赤裸着双臂白到发光,一手不堪其力地抓紧扶手抵御重击,另一只手还在奋力推拒着面前的男人。 脆生生的巴掌落下去的时候,她喉咙发紧,嘴里颤声嘶吼:“求求……求你别让我做错事!” 可这种声音更像雏鸟濒临死亡的嘤咛,更加鼓励到施暴人提枪上阵。 情欲无关对错,爱怎么会错呢? 起码剧本上的旁白是这么写的。 男人身体结实高大,虽然眼角有些许岁月途径的纹路,但身体爆发的肌肉力犹存。 背对玄关,身上笔挺的西装还在,可下身的裤子已经褪到膝盖,白色的四角裤来不及全脱,两瓣臀肉半掩在棉布下激动地收紧。 他被打到偏了头,可眼里还是亦正亦邪的柔情,他的吻在安抚她的情绪。 可身体没有,随即将怀中人的双手用扯下的领带狠狠禁锢,随着手臂下移用力掰开她裙装下的两条滑腻双腿。 视角从男人耸动的肩头下落,露出一张让人呼吸微微滞留的脸。 你问一张脸而已,怎么会让人屏息呢? 监视屏外的导演一定会告诉你:这是出于异性对美丽事物即将被摧毁的肃然起敬。 驺虞这个演员别的职业素养都不谈,但是这双眼睛它就是有戏。 换别人演这场桥段,大概十有八九一定会奋力表现出柔弱女人被侵犯的痛苦和扭曲,脸上那是必须要用力的,甚至脖子上的青筋都会爆出来。 可驺虞甚至没怎么使劲儿,就把那种心灰凋零的感觉给带出来了。 镜头切过来时她正迎着左脸,那无疑是她在荧幕上最美的角度。 明眸皓齿敛在暗处,只剩朦胧的剪影。 右面侧脸弧度上,眼位之下,不偏不倚落下一颗不大不小的美人痣,随着肌肤一颦一笑,那眼位也就跟活了一般洇出引人的色泽。 除了脸,这女人身上每一寸骨肉都是匀称的,称一句人间尤物也不为过。 饱满的红唇微启,里头的贝齿正在轻轻打颤。 男演员压住她耸腰用力,她睁大的眼睛就落下一滴珍珠眼泪,顺着面庞悄然砸进耳后卷曲的发丝。 让看客陡然手心瘙痒,内心软酥,狠不得把男演员救出来换上自己。 睫根下的双眸像宵禁中最后一丝暖灯灭了,透着让人一望进去就拔不出来的阴郁沉沦。 男演员越撞越凶,开始低头噬咬她的下巴,舔舐她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内衣,嘴里发出急促的呼吸仿佛困兽。 驺虞上扬的眼尾中蓄满泪珠,头一偏又将面颊压上了墨绿色的冰凉皮革,只留下一枚模糊不明的唇印和濡湿的泪痕。 “Cut!”监视屏外的导演喊停,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长吁一口起忙活起来。 男演员起身,身下的物件实际套着一只短袜,连带着两只精囊都被胶带严丝合缝的裹在布料里面。而驺虞这边就更简单了,裸露的两条大腿下还穿着肉色的安全裤。 其实情都没动。 不过白皙柔软的胸膛确实是毫无遮拦的,不过那又怎样? 为艺术献身,也算是乳房解放。 女助理很快拿着一方软毯将捂住胸口的驺虞从头到脚团团裹住。 收音师和摄像师回头相视无言的对了个眼色,都不约而同地弯腰压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虽然梁温言是真影帝,在现场没出一丝错儿,但是这位走流量的女演员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别说那身段,光是几声轻哼都惹得在场男性有了原始冲动。 网友诚不欺人:你问我为何鸡儿梆硬,只因多年前在三级片里多看了驺老师一眼。 不过拍三级片出名的驺虞今天拍的是正经文艺片。 剧本是影帝本人亲选,编剧是曾经在他失意时祝他一臂之力的良师。 最近找编剧有意深入探讨男性强权社会下关于女性的性开放与性自由,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缺少投资者的电影。 女主人公婚后一直同有隐疾的丈夫保持无性婚姻,直到遇到丈夫的上司。 在性与爱是否能分离的割裂与道德约束下,女主人公几番取舍下最后选择在她和丈夫初遇的海边轻生。 现实版的一女二夫以及出轨视角在当下还是很具有争议性的,而且男女主人公上半身的裸露镜头尺度稍大,所以在选角上导演组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他们看中的演技派犹豫再三,但愿意一脱成名的演员又很鱼目混珠。 最后还是梁温言破了这个局,他自己带资入场,顺便选中了这位年轻的三线女演员。 驺虞。 本文无原型勿考究。 信喜酌,收藏入股不会亏。 偷猪点星有爆更!! 恳请各位热情点。 回書本頁下一章 潮湿(1V1 H)他妈的老王八 他妈的老王八 深夜一点钟,下一场该是梁温言和配角对戏。 为了配合影帝的时间表,驺虞大前天开始凌晨起床一直泡在剧组,也终于可以暂时离开片场回家休息一天。 摄像机的红灯灭掉那刻,驺虞脸上的戏就散了。 只剩下些许透明的疲倦感好似南风过境。 有些荒荒凉凉的柔弱无力,让人好不怜惜。 她刚才被梁温言掐得有些狠厉,双腿酸软,起身时需要助理余双双扶着她的胳膊从沙发边儿上慢慢站起来。一旁的梁温言当然不像她一介女流这么弱不禁风,但同样也被私人助理殷勤地裹上了一件限量款的变色龙风衣。 毕竟都是靠脸吃饭的演员,两个人相对而立的画面还是足够养眼。 可是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驺虞太明白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不该过分高攀的道理,否则被在场有心哪个人拍了照片传播出去。 层出不穷的三线演员千千万,被大家磕做CP一夜爆 分卷阅读2 红那都是中彩票一样的几率。 跟这种身份过硬的影帝牵扯到一处,大概率她反而会被骂做不要脸皮捆绑营销的下三滥,被黑得很惨还差不多。 何况演多了剧本她也懂观众喜欢看什么,配神仙影帝的不是手段了得英气逼人的大女主,那就是必须是清纯无害我见犹怜的小白花。 至于她这种绯闻男友众多,性暗示擦边球的劲爆新闻层出不穷的现世狐狸精,何德何能? 明摆着只适合做个恶毒女配,领盒饭还被观众叫好。 顺便再拉出来被全网的键盘侠怒喷,把双亲挂在喜迎松上接八方来客。 虽然在网上顶着人间尤物的名头,但这点儿看清自己的自知之明,驺虞还是有的。 有的人是真火,有的人则是黑火。 她本人不幸,当然属于后者,波及到谁都得被叫做蹭热度吃相难看。 所以眼下也很避讳地利用助理隔开了一段距离,这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双眸饱含敬意地朝着梁温言点点头,才又走到导演跟前小声感谢交流一番。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这些大人物,她才长舒一口气跟着助理走回化妆间换衣。 不过后面跟过来的人大约是很没眼色,好像并没注意到她想要保持距离的态度,助理叫住了助理,把过道的私密空间留给了这场戏下的男女主角。 梁温言手里拎着一只半透明的白色塑料袋,上面方方正正印刷着绿色大药房的广告。 驺虞眼睛望进去,再轻轻地抬起来望着他,牙齿轻轻敲击吐出一句很无辜很懵懂地问句来:“梁老师?请问您是找我是?刚才我表现的是不是不好……” 影帝似乎没怎么主动搭讪过女孩儿,垂眸沉默了片刻,才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语气平平道:“早上感觉你有些发热,最近档期紧,明天来不及看医生还是吃点药比较好。” 驺虞一听这装腔作势的撩妹台词就想就地呕吐。 但面上是很感动的,立刻双手接住药袋,指尖伸进去拨弄了一下顺带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软声道:“啊,您瞧我自己都没发现,谢谢老师。我会暗示吃的。一定不会传染给您。” “您放心。” 一句话假装自己不懂他在表现什么关心,又轻车熟路把自己和对方的阶级拉开。 驺虞演小咖演得诚诚恳恳,可是内心几乎嗤笑出声。 声音大到堪比尖叫鸡,要不是演技好,一秒就破功。 好在梁温言虽然也是演技圈的多年从业者,但是说白了他也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不敌这套懵懂无辜的招数,等了两秒没说话,但看她的眼神很快就没了什么防备,还伸手出来拍了拍她的肩头。 这一幕就变成了充满人性光辉的片场师生情。 两个人这边简单聊了几句就道了再见。 化妆室的门一关,驺虞就把兜子往沙发随便一扔,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骂了好几句:“他妈的老王八。”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潮湿(1V1 H)还不是馋我? 还不是馋我? 驺虞自己个儿跑到明晃晃的化妆镜前脱掉了身上被撕烂的道具裙,就那么光着上半身对镜挺起娇乳,一脸嫌弃地用杀菌湿巾抹着自己的胸口和下巴。 当然,被梁温言碰到的地方都是重中之重。 后头跟进来锁门的小双助理大名叫做余双双,年纪比驺虞小了几岁,正是二十出头的青春年少。 今年是她做驺虞贴身助理的第三个年头,一开始是兼职,后来毕业了又依仗驺虞和她相处的不错,就直接被指派成了她的特助。 所以时至今日,她已经见过上百次驺虞的半裸体和全裸体。 由一开始被震惊到脸红心跳,做梦都能惊醒,到现在基本上完全可以无视这个女人散发出来的该死魅力了。 今天她的关注点显然也不在自己的艺人的裸体上。 反倒是跑到沙发饿狼扑食一样扯开塑料兜,一样样捏出来跑到驺虞面前挨个把药盒拿出来清点。 “宝贝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哇,中成药退烧药还有抗生素都齐活儿了,吩咐助理去给你买了这么多,你还说他不是暗恋你?听说他家可是在全国各地有做影视投资的,股市大亨啊!回头你们要是成了,你一飞冲天不仅成了影太还算跨进半个豪门哎!” “戏也不用这么辛苦拍咯。” 之前给过她小鞋穿的女演员,一个个扇回去打脸简直不要太爽。 Qq u n 4⑨6⑥3③1④3 驺虞对着镜子刚擦拭完胸前水感十足的奶桃。 顺便挖了一大坨的赫莲娜的黑绷带面霜,从脖子到胸脯反复仔细揉搓进去,用掉大几百块才算满意。 侧脸回头,她冷笑着用食指指尖挑了衣架上烟色的蕾丝内衣过来。 对着镜子整理肩颈上的系带时,一双水眸翻到了天花板上,声音也露出不加掩饰的讽刺:“呵,天真!你以为豪门那么好进的。白手起家也就算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有家底的old money。” “恋爱呢又不谈结婚,结婚呢又要使婚前协议,要是生下一儿半女还好,能靠着生产赚些子女的管理费。要是对方家庭发话,就是看不上你的身家不清不白呢?难道要我为爱息影?” “同居同成黄脸婆外加煮饭保姆,最后被家底殷实的富家千金一脚踢开,顺便扔套房子,我何苦呢?” “到时候人老珠黄,露胸有人肯买账吗?” 驺虞这种不着调的理论已经根基颇深,余双双早都听惯了她动不动粗俗直白的一面,不置可否还在把玩着手里的药盒,小声嘀咕一句:“那有戏拍又天天骂街,也没见你多热爱本行职业……” 余双双对梁温言以前还是蛮有好感的,起码人家做演员这行二十多年,真没什么绯闻,圈儿里头的风评都是压倒性得好。 要是真被驺虞收服了,也算一桩良配。 反正她这个艺人啊,心思很散,野心也不大。 一手帮驺虞系起身后连衣裙的搭扣,余双双一边垫着脚从镜子里探出头皱眉,仍然不死心地碎碎念:“还是别这么说吧,乔姐也有说这次你能参演都感谢人家提携嘛,还是留点口德。我觉得人家对你真的不错,有机会发展发展也不是不可以。总比那些……虚情假意的强。” 那些指的是这些年驺虞包过的牛郎,也就是狗仔屡次拍到的驺虞的“绯闻男友”。 虽然外人不知道她真正业余爱好,但经济人和私人助理是绝对不可能不知。 驺虞这女人,美丽得很肤浅,消费档次俗套万 分卷阅读3 分。 赚到的片酬和代言费大部分不是买奢侈品傍身,砸钱保养自己一身皮肉,就是喜欢去找年轻帅气的弟弟消费。 单点两千,包钟另算,还必须要货真价实的处男才配和她共度美好时光。 陪逛街,陪喝酒,陪她做头发镶指甲顺便去夜场贴面热舞,大约还要说尽世间所有甜言蜜语,服侍她老人家喜笑颜开。 总之男友和舔狗做的,他们都得做到,但晚上门一关,驺虞这妖精有没有淫笑着去给人家破处余双双就不知道了。 做艺人的,性生活方面还是要留有些隐私,是不好打开天窗说亮话的。 眼下驺虞对着镜子用鬃毛梳散开肩上的卷发,用力几次把浓密的发丝梳理开了才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 斜着眼睛,她唇边儿上不是好笑。 还要非常直白地打烂小助理关于爱情的幻想:“哦。他倒是不虚情假意,刚才拍戏下头硬得跟他妈炉钩子似的,一直戳我腿窝。 老变态,老淫棍,还是买点泻火药给自己个儿吃吧。我看他和那些臭男人一样,都是馋你姐姐我的身子!”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你不投珠她不投 阿喜何时能出头 再次多谢宝贝们偷猪养我! 潮湿(1V1 H)挺费钱 挺费钱 余双双自然知道驺虞这身段的好处,在网上求资源求成狗的万千屌丝也很知道。 光是那部她出道时拍的三级片,饰演的那个还未成年就染上鸦片瘾的民国交际花,跟军阀初见面就擦出火花那段戏就让多少人想入翩翩。 做梦都想见换自己提枪上阵。 可是进了保姆车,报出了环球一号的地址时,余双双还处于又一个卫道士被驺虞拉下水的震惊中。 小姑娘一脸愤恨地咬着手指,顺便把自己所有关注了梁温言大小号账户全部取关。 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吗? 本质就是,驺虞除了在荧屏上能给臭男人带来性幻想外,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高兴时笑得比蜜糖还甜,伤心时留下的眼泪也是黄连般的苦。 虽然肤浅又低俗,但驺虞在余双双心里比好多大明星都真。 光凭她做真正好事时从不张扬。 但没用的。 这些人事儿说出来也没人在乎,大家早给她立好了人设,别说那些让她一脱再脱保证票房的导演,还有务必她穿的暴露一点去参加节目的编导。 连梁温言这个人五人六的家伙也只会对着她硬,甚至连道歉都没说一声。 还用送药来欲盖弥彰,跟那些私下里瞧不起她的人一样。 余双双越想越气,现在又小家狗似的护上自己的艺人了。 恨不得去网上揭发影帝是变态的小道消息。 可她想的这些只能局限于想想,毕竟他们的娱乐公司也只是三线没上市的水平。 驺虞不知道旁边余双双的想法,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毕竟她的工作内容就是这样,她早都习惯了被物化和游走在性骚扰之间,用面上的无所谓来保全自己。 所以今晚想洗刷掉心里的恶心,她就要和最近的新欢见面。 前面开车小哥名姓马,也是驺虞的老司机了,一听这地界就知道他们邹姐今天拍戏又生气了。 生气呢就要消费,可大半夜没有商场开门让他们血洗货架,那奔着环球一号肯定就是去消费牛郎。 “邹小姐,今天待多久?要不要回头换辆车来接你。” 环球一号这地方鱼龙混杂,其实驺虞是不常来的,她这种身份平常需要掩人耳目,更偏爱消费高,私密性好的中海附近。 至于大学城附近最近也是常去的。 别说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姑娘。 有时候年纪虽然远超了少女时代,但她那颗永远追求十八的心,也是很想体验体验,偷偷坐在校园林荫后面,看自己包养的小狼狗在远处挥洒汗水。 引得一把年轻女孩子尖叫,再把篮球打得出神入化的感觉的。 那种满足感只能叫一个爽。 不过最近她包的这个体育级新生心血来潮,这一周一直泡在这附近一带的刺青店里,说是想给自己留下个成年后的永久纪念。 小男生这种心血来潮的热情驺虞不是很理解,但还在业余时间里装模作样嘱咐了几句,让他注意卫生,听说纹身过后发炎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不,今天对方终于弄好了成品。 就地在这儿找了一家夜场,问她有没有时间来一起喝酒。 喝酒当然有时间,尤其是今天她心情极其糟糕,非常需要充电。 立刻应承下来,还顺便打了五千两百块钱过去,让他开瓶好酒等自己一等。 想到最近在小狼狗身上花了不少钱,驺虞虚晃了一下失焦的眼帘,琢磨着明天下午的通告必须要好好表现,还是不能耽误了本职工作。 毕竟她喜欢的东西都挺费钱的。 所以拢了拢思绪,她头也没抬地回答司机:“还是在附近等我吧,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走了。” “双双你先送走,然后再来接我就差不多。车也不用麻烦换了。”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作者:你再不来她的男配们能凑桌麻将了。 甘霖:无碍,让她凑。 潮湿(1V1 H)胆大又不是良家 胆大又不是良家 深宵这地方驺虞走得轻车熟路,她向来胆大又不是良家,甚至第一次来,也一点儿也没被冗长昏暗的阶梯吓到。 何况才拐过楼梯口,那个浑身都张扬着年轻肆意的体育男生已经垂首等在大门外,正靠着斑驳掉皮的墙壁,低头在手机上快速回复着什么消息。 深秋里,对方还穿着一条轻薄的短裤,至于上面的肌肉,只能说很养眼。 游刃有余地躲开喝得神志不清的醉鬼。 驺虞靠近时有意踮起脚尖凑过去逗逗他。 五厘米的细跟像猫爪一样翘起来,她贴过去的时候肩头披着的灰色西装敞开了怀。 里头雾霾蓝的吊带裙领口从横一挤成了竖着一。 那点儿有厚度的布料有些裹不住的奶桃的重量,就在他后背两公分的距离肆意荡漾出一片风景。 但她很好地保持了这个距离,并没有贴上去。 只是用手搭上男学生的肩膀,顺便启唇在他耳边吹了一阵耳风,“喂,跟谁在聊天呀?” “别是兑付了我还有下家等你。那我可不跟你 分卷阅读4 喝这个酒了。” 前一句喜,后一句嗔,这女人把喜怒无形发挥到极致。 天知道,之所以叫“喂”是因为驺虞把他的名字忘了,随便撩几句也是信口开河。 可对面的李湛不知道,还以为对方在跟他卖娇。 口鼻里若有似无缭绕着驺虞喜欢喷的那种玫瑰油桃香水的味道。 回身再一看到她那一张好面孔,李湛连眼底都透出光来了。 立刻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锁了手机屏塞进裤兜道:“没什么,就是无聊人的短信。我最近,把那些客人都推了。为了你。真没有什么别人。” 既然是无聊人驺虞也不必多问,其实就算是他有其他客人,她也没有所谓。 精致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能盖住半边脸的黑色墨镜,正好用来盖住她眼中的疏离。 李湛熟悉她这个打扮,所以也不会问她为什么去夜店还戴着墨镜,反而还很神秘地压低声音对她讲:“我提前一周订了大包,进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好想你,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两人依偎着走进深宵,穿过糜烂的灯光同更糜烂的人群,很快由李湛殷勤地推开包房的丝绒门,做出个请进的姿势。 可进去了,看到桌上摆着的香槟和玫瑰驺虞却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香槟是她爱喝的那款,明显是需要提前代购的,玫瑰则是艳俗的路易十四,上面甚至还放了一只红色Cartier的首饰盒,也许是给她的礼物吧。 这就太没意思了。 当初她看上他,可是因为听说他性格高冷家境贫寒所迫,在夜场陪酒的时候得罪了不少权贵女客,她才想啃啃这根小脆骨。 如今才包了他三个月,他怎么就成了这么一副市侩俗媚的样子。 鲜花礼物,外加美酒夜场,狗男人会的东西他也学会了,叫人无端烦躁。 甚至没走进卡座里面,驺虞只是交叠修长的双腿坐在外沿,脚下的高跟鞋抖了两下。 连墨镜都没摘就有些不耐地问他:“这是做什么,今天有什么要庆祝的吗?” 对面李湛正沉浸在自己的欣喜里头,还没发现她的情绪,满心欢喜地来用手来勾她的发丝把玩,“傻啦,今天是你生日啊。我还想着约不上你,没想到你真的能来。” 李湛话毕,外面掐着点儿已经有人端着生日蛋糕走进来。 驺虞颦眉抬头,正要发作情绪,可眼神透过墨色镜片落到来人脸上时。 她连呼吸都没了。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潮湿(1V1 H)耻骨贴着小腹 耻骨贴着小腹 今天甘霖理应是不出门准备在家宅上一天的,因为黄历讲对他这种五行缺水的人来说不是好兆。 禁忌颇多,更险出行敛财。 偏偏半个合伙人白杨九点多就带了一队人来捧场。 他的面相外加四柱最旺财运。 往往只要他往店里一坐,那就是客源广进,连常驻服务生都应接不暇。 当班的打了几个电话求救,才把甘霖给喊来坐镇。 可无奈人也要生活,除了全然依靠这些个江湖相术,眼下讲对甘霖来说钱也是万分重要的。 所以也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先是顾好了楼上的几个老顾客,给白杨那桌发小开了三件福佳玫瑰。 再转回楼下,正巧碰上后厨备餐的小姑娘扯着嗓子又喊又叫。说是这客人的冰淇淋香草蛋糕放不了多久,怎么叫了半天也没有服务生来给包间端过去。 甘霖这人向来是个里外都温和的,面目生的秀气干净,无用的话也不怎么讲。 整个人的面貌神采飘逸,总给人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非要让人来形容:就是昆山美玉,蚌珠隐水。 妙的是这感觉不仅仅笼于外貌上,也处于他对事对人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上,对什么情况,无论好坏都显得很波澜不惊。 这种无事老板也最讨员工喜欢,大家伙儿都觉得他好说话,心底善,于是小姑娘又笑吟吟地拜托他给捎过去。 甘霖瞟了一眼上头的生日快乐和切成心性的草莓巧克力,没做他想,就端起来给驺虞这边儿送过来了。 不过不像驺虞,一直发愣似的盯着他的脸看。 甘霖进来后压根看都没看李湛身后,好像也不怎么对美丽的异性感兴趣,只是将这蛋糕放在了透明的玻璃桌面上,才回头和李湛说了一句:“蛋糕。” 直起腰转身欲走,手腕还没从托盘下面抽出来,就被一股软绵绵的力量给绊住了。 他体温常年偏低,可没成想对方的手指更凉。 凤眼一愣,再回头,驺虞已经勾唇笑起来,用自己涂着透明甲油的指尖握住了他的手腕。 非常放肆的用指腹的纹路,摩挲着人家皮肤下的脉搏。 一道斗轮换一下心跳,四舍五入,就好像她触到了他炙热的心脏。 顺便拉下了刚才怎么都不愿意取下来的墨镜,驺虞让两人的视线隔着外头吵闹的说唱撞在一起。 还没看清对方的表情透漏着什么讯息,她已经忍不住向前歪了歪头顺带微微眯起了眼睛。 忍下心脏乱跳,露出个少女烂漫的笑容来:“怎么不打招呼就走呢?好歹也祝我一句生日快乐。” 李湛先是讶异,以为两人是旧相识,但随后看着甘霖面无表情的模样,就明白驺虞只是把来人认成了另一个可消费的牛郎。 两男争一女,他难免眼神不爽,即刻充满不忿地上下扫了甘霖一通。 来人脸是一张好脸没什么可挑剔,身材偏瘦肤色莹白,但是又能把日杂风的及地长裤和亚麻衬衣给撑得恰到好处。 有种仙风道骨的意思。 不过李湛对着甘霖只露怯一秒,随即又想到驺虞的喜好,又放下心来眯着笑回头和驺虞打情骂俏:“认错人了吧?这是深宵的老板。霖哥今年可有二十好几了吧,指不定比你还大,可不是你想的那种。” 之所以要强调这个数字,是因为驺虞总是在牛郎圈子里找年纪最轻的。 二十的勉强,刚成年得更好。 如果不是找再小的有犯法的风险,他觉得驺虞都能跑校园里勾引高中生去。 可今天很奇怪,驺虞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对方的年纪。 跟中邪了一样,眼神近乎贪婪的黏在甘霖身上。 分出万分之一秒斜了李湛一眼,直接将手指从对方的手腕滑到了指尖,十指松松交握,她再抬眸对着甘霖露出个眼波如水的模样,声音也很轻柔:“真巧,我也没到三十,也能叫你哥哥吗?” 甘霖细算算应该有快六年没接受过任何 分卷阅读5 女孩儿的亲近了。 至于上上次,那就隔得时间更久,大约要细数到他还上初中的时候。 所以,驺虞这种胆大的行为有些惊到他,不过也就是两句话的功夫,他就回神了。 直接平静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眼神从她脸上过了一遍,淡淡说了一句:“如是凌晨四刻前出声,女士五行流通求仁得仁,道正行端大约也不用闲杂人等敷衍祝福。” 甘霖讲完这一句,李湛脸色又变得比方才更差一些。 二十多岁有分九个年纪,这也能算巧,那真是世间奇谈。 他不知道甘霖是不是没认出驺虞,但他又赞她道正行端这就更是扯淡了。 驺虞是个三级片艳星,私生活混乱,虽然他至今还没和她真正睡过。但也知道,这种会在床上勾男人精血的狐狸精,怎么可能是五行流通。 就好比说拾荒者命中有大富大贵。 简直是为了舔她睁眼说着瞎话。 可平常机灵的驺虞看起来很吃这套虚无缥缈的谎话,甚至她也没在意对方没认出她来。 立刻兴奋地惊呼:“我就是凌晨出生呀!老板哥哥怎么知道?” 唇角笑意更甚,她嫌抻着脖子说话不够近,直接站起来贴过去,两只小腿被裙摆搅来搅去,也不知道步伐是不是真的不稳,几乎即刻搂抱住甘霖的腰肢。 仰面随便往桌上扔了墨镜,她还要扎眼嘟唇道:“您还会看生辰八字?那今晚可得和我好好说道说道,我怎么道正行端了,以后又有什么事是需要避开的。” “我最近,可是觉得诸事不顺呢。正缺个人开解。” “防小人啊,整晚可都有空。” 甘霖抿唇往后退,这一身味道好似玫瑰肆意绽放的女人就逐步逼近。 直到甘霖后背抵上了墙面,驺虞就如愿将自己柔软的胸膛砸进他的怀里。 耻骨贴着小腹,她故意喟叹一声,柔白的面颊上浮现一抹羞涩的绯红。 “呀,不好意思。”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潮湿(1V1 H)可你还没看我的礼物 可你还没看我的礼物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这点命理相比繁杂的相术说起来简单易懂,但他刚才那句话已是多言,随便此刻便没开口,因为在驺虞水蒙蒙的双眸里,甘霖又看出了些和她生辰不同的怪东西来。 正邪交错难舍难分,这还是自从离开了故乡后,旁人第一次窥见甘霖的不温和。 他皱眉细细研判,怀里的女人也仰头和他大方对视。 桃花眼神出而入,是这女人情场浪荡的特征,可右眼位下钉着一颗长吉痣,反倒盖住这种邪气。 俏丽的鼻尖儿有光,应该是富贵闲人的好命,可鼻梁又点缀两股阴损的凶煞。 至于上下停更不用瞧,虽然可能她的长相实数世俗赞赏的尤物,但这女人整张脸整个人都在反复交织着一种混乱的错觉。 很容易让普通人望着她,就一头沉溺进去。 想不完也要不够。 可甘霖是普通人吗? 他双手向上高举,无意触碰怀里的柔软似水的女人,一双清澈的眼里也没有任何被点燃的炙热温度,只有对她行为的不耐,抗拒,还有浓稠的不解。 身体自然也是没有反映的,即便她再怎么用自己的好身段去轻轻磨蹭他。 因为他对粉红骷髅美女画皮向来没有任何欲望。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让她靠着,甘霖将狐疑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呼吸平稳地对着后面几乎咬牙切齿的李湛吩咐:“劳烦挪开她。” 李湛作为被包养的对象显然对金主是敢怒而不敢言,但他可是深宵的顾客,花了钱就有权利对老板表示不满。 他刚酸劲儿十足地握拳走过来准备给他一下,打掉他几颗槽牙不算解恨,驺虞倒是没有让这场闹剧发酵,自己个儿先吃吃笑着从甘霖怀里扭直了腰肢。 让出一点点门旁位置,挡住了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道了半句“日后再和您讨教”,甘霖没听也没回头,已经一脸被毒蛇咬了眉心的模样大步流星走出包间。 驺虞紧紧瞅着他最后一丝衣摆也从视线里消失,不仅没生气,还满脸兴奋地掏出手机回过头问一旁的李湛:“你有他电话或微信吗?推给我。 ” 李湛足足愣了一分钟都没有表示。 可驺虞能有那个好耐心吗?直接用尖尖的高跟鞋踢了踢他的迎面骨催促:“快啊。” 迎面骨挺疼的,可是没心里头疼。 李湛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可是手指刚按亮屏幕,又狠狠的把手机握在手里。那上面还有刚才他和朋友汇报的,今晚想跟驺虞表白的来回信息。 他脖子上青筋毕露,表情伤心又难过,“可你还没看我的礼物。你不想知道我纹了什么吗?” 驺虞指尖下空白的通讯录已经等待许久,她脸上的潮红是真的,眼里此刻对着他的厌恶也是真的。 不加掩饰的感情最能磨人。 她的话也是万分难听:“能有什么,我名字,我画像,再不济就是名字加我的画像。” “很恶俗你知道吗?你是觉得我成天出现在臭男人打手冲时的屏幕上还不够,还想把我自己印到男人的脏屁股上去?” “快点儿的吧,别惹我心烦。” 何况圈内人都知道,出道前改证件那都是常事,驺虞当年一不做二不休,填资料时连生日都一同变更过了。所以今天这个日子跟往常的所有日子一样,熟识的她的人都知道,她驺虞不过生日,她也没什么生日。 李湛眼睛红了,他还没明白到底今晚哪里出了错。 这纹身和礼物鲜花,明明是他想要取悦她的努力。 而且今天是个纪念日,他还想告诉她:自己以后不想干这个职业了,他想一心一意跟着她。 她不用给那些钱,他自己就算去卖肾也要自己负担自己的经济状况。 可她说他脏。 想到礼物,这个男孩子软烂的心底才勃发了一点点希望,他回身就去打开那只红色的首饰盒,将里面的钻石手链拿出来就要往她腕子上套,一边套一边还语无次:“我还买了这个,我知道你工作不方便戴对戒,但这个你肯定喜欢。钻石级别证书也是最高的。” 可平常对他柔情蜜语的女人今天好像换了个人,她一把扇开他的手掌直接夺过了他的手机。 从善如流地按下自己的生日解锁,她一边搜寻者甘霖的名字,一边有些意外的发现这男人竟然连微信号也没有,所有他和李湛的往来,都是那么一个孤单单的十三位数字。 分卷阅读6 觉得有趣之余,她头也不抬地轻声说:“小朋友,姐姐不喜欢这些。就算喜欢这些,也会自己赚钱买。再说,你拿什么钱送我礼物?不是讲老妈还躺在医院,用我给你的钱,还是别的女人给你的钱?” “当阶段你需要做的事情是好好上你的学,照顾好你双亲,看在这几个月你陪我陪得好的份儿上,之后我不介意给你一笔分手费。你要真的想上进,不想再做这个行业了,那你就说到做到。” “但我可不等你。”说着驺虞已经找到了甘霖的名字,顺利的将电话号码发给了自己,把手机重新塞回他的裤兜。 做完了这些,才重新从桌边儿捡回了自己的墨镜,戴上后语笑嫣然地向他点头:“何况我等的也不是你。懂吧?” “今天就算你给了我一份最好的生日大礼,回头咱呀,就别见面了。” “逼我说这种话,多伤感情。”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潮湿(1V1 H)沐浴焚香 沐浴焚香 后面李湛被她教育得面红耳赤。 驺虞才不管他那个自怜自哀的模样,已经款款摆腰推开包间的大门。 按理说她这拒绝是把快刀,捅进去再拔出来都不带血丝儿。 驺虞觉得他们的关系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 这么多次转账记录,花了她那么多真金白银,三个月近十几万块也不算小数目,不就是买个人货两清的主顾关系吗? 可李湛还是难过,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而且这份情谊远比钞票价高,所以难过得快哭出来了。 他可以不要他,但他不能接受她竟然要别人。 那她要是真的有原则,又怎么会做养牛郎的事情。 她又什么体面的?凭什么来教育他呢? “那你在等谁?等他?” “为什么啊。”只能说年少轻狂就是容易方寸大乱,李湛用尽力气扑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平常装出来的绅士风度没了,只剩下些难堪的怒吼:“他们都说他是性冷淡。他根本不喜欢女的。再说他从村里出来的,上的狗屁野鸡大学,连正经文凭都没有,他除了运气好现在有点臭钱,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不行……” “我跟你睡,你玩儿我这么久不就是想我说这个吗?今天晚上我就跟你睡。” “你别去和别人发骚!你就这么贱吗?” 说着李湛一把火烧上头,挽留不了她就去扯她的外套,廓形西装落在地上,他甚至粗鲁地揪断了驺虞肩上的一根吊带。 说是喜欢,原来也是扯到肉体上去,精虫上脑时,男人的恼羞成怒真是难看。 明明在做着占有强暴的事情,但是又要这责任都归功于女人。 有买有卖到底是谁贱呢?还以为她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吗。 驺虞真是恶心透了他这副面孔,回身立刻在他勃起的物件上狠狠一膝盖顶上去。 李湛惨叫一声,十分怀疑自己下体受伤,可对面女人只是露出一副冷热冰霜的模样。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裹紧自己,顺带揪起他的头发与自己对视。 面孔挨得很近,但她镜片下只有威慑:“贱又怎么了,以为跟我吃了几顿饭你就成我监护人了?告诉你,想当我爹你还不够格,你老娘想骚就能骚,这世界上就没一个人有权利能管我。懂吗?” “倒是你,不怕我把你当牛郎的事儿通到学校去你就作,回头别把自己作死了都不知道。” 司机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环线立交上慢悠悠地往深宵开。 他刚送了余双双回家,也不赶时间,就一边叼着烟一边把u盘里郭德纲的相声放得贼响亮。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还在被郭老师挤兑于老师烫头那事儿笑得“嘎嘎”响,可笑了没两声,他就止住了,立刻挂了电话把笨重的商务车当改装大牛开。 不过得亏他车技过人,没让驺虞在秋风中等了太久。 就一脚刹车停在了她身旁。 主动下车把车门给她拽开了,看着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红底鞋挪上车了,才又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驾驶位。 车子是往驺虞暂住的那个高档小区行,说是家其实不也算数。本来驺虞平时的据点是在江城,根本也没机会常驻蓟城。 但多亏这部电影。 拿到预付稿酬后,她半年前就雄心勃勃地在这地界儿租了一套房。 看样子,下个月杀青后也不准备再回去江城的老窝。对此安排公司的乔姐不是太满意,还派了司机和助理来钉梢,但是余双双挺满意的,因为这儿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城市。 过了几个红绿灯,司机才小心地瞄了一眼后面隐在昏暗里的人影:“邹小姐,出什么事儿了吗?需要我这边给乔姐打个电话,或者让双双过来陪您吗?” “还是再联系联系别人……” 司机是个眼尖的,刚才当然看到驺虞衣衫不整的模样。 但他有家了,虽然这时期出差在外,但他老婆可是个十里八乡的知名悍妇,平常被驯服得够呛,隔着几座城他也不敢多搞花花肠子,眼下怕要是再仔细多瞧一眼他接送的艺人,都能让他老婆把祖坟骂出青烟。 所以他没再瞧,也不敢瞧。 暗自琢磨着以为是李湛这小子平白无故的抚了邹小姐的意思,所以她才这么欲求不满。 可是将身体蜷缩在后座上的驺虞脸上没有一点儿不快,她正在笑呢,声音脆脆地讲了一句:“没事儿。就是碰见个妙人,剩下的俗物就看不上了。” 妙人自然是甘霖,俗物的名字她反正也懒得记。 “哦……”司机在前面耸耸肩,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她心情不错,那就他也就没向领导报告的需要,自己也松了神情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所以也压根没看见,驺虞在后面,一直把自己那桃枝般玲珑可爱的指头尽数贴在脸侧。 唇瓣微启,她正在用口鼻奋力汲取那上面,沾染的属于甘霖的味道。 那是种很微妙特殊的气息,这辈子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既不是某种批量调香,也不是市面上任何难找的沐浴露和香氛,那是种淡淡的属于潮湿木质的气息,裹挟着一丝若有似无冷冽的药香。 洁净又幽暗,让她心头上瘾。 光是一嗅就知道,来人今天出门前,有好好地沐浴焚香。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潮湿(1V1 H)食指送进齿间 食指送进齿间 虽然甘霖说的那番话表明了自己没认出她 分卷阅读7 来,但驺虞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那样的眉眼那样的气质,还有她贪恋的属于他的一切。 她根本没可能忘记他。 还好这些年不见,岁月除了拔高他的请骨,给了他具有男性魅力的身材,那张脸除了稍有成熟外,几乎没有任何衰老的痕迹。 不过也是,甘霖从小在那个连太阳都是湿漉的破烂村落里,就一向出尘得像桂树之枝,眼高于顶。如果现今再遇,他发福秃顶,甚至被酒色掏空精神,那才是万分罕见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简直令人更难以想象他洗澡的模样。 驺虞太兴奋,兴奋之余又像吸了情毒一般恍恍惚惚。 甚至将抚摸过他脉搏的食指送进齿间,悄悄用滑腻的半截软舌尝了尝。 闭上眼睛用力想象这味道的来源。 对方会用什么姿势一件件脱掉今天身上那套棉麻质地的衣服? 然后只剩下裹住性器的白色的四角裤呢。 再之后,身上再无他物,又苦恼不知道他的东西会是什么样子没法儿具体想象。 是大或小,色泽明或暗,但花洒下的水都不会在意,仿佛从万丈高空坠落的蝉衣,渐渐顺着他的头发侵扰他的身体。 可驺虞不满足于舔舐着指尖的肌肤,她更想将他身下的弱点纳入自己口中。 如果她挺着被半湿内衣裹住的胸膛,跪在他双腿之间,启唇含住他的茎身呢? 再抬眼的时候,他的表情还会这么冷寂吗? 如果她肯打开身体呢,臀瓣自己会帮他掰开,对方会翘着那根俗物插进她的穴里吗? 车子前行一路,驺虞就这样迷蒙着眼睛憧憬了一路。 一万种媚俗的手段浮上心头,可是于她对甘霖的了解来说,又是不能作数的悖论。 可就是这样越不能,又勾缠的人心直痒。 那种痒是属于两性的原始吸引,让她心潮澎湃地酥酥麻麻。。 也就是这样的酥麻触感,才会让她早就死了一半的心重新开始热气腾腾。 甚至这几天拍情欲戏时一直都干燥万分的腿窝,忽然都有些一夜春风来的濡湿触感。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一脚踩停,她不得不从从幻想中惊醒,下车前再细细闻一闻指尖,可惜那股难得可贵的香气已然散尽。 只是剩下她身上的胭脂俗粉。 天边的月亮被半片乌云勾缠。 半城之隔的甘霖当然不知道今晚巧遇的女人正在思念着他的味道,轻柔地抚弄着自己的身体,而那场面有多香艳不必多表。 他也不知道,在裹着纯白真丝床笠的大床旁,卧室里那些平常被驺虞视若珍宝的香水们,全都因为有了他味道的对比,而被比到了尘埃里。 蒂普提克的檀道不该掺杂腻人的花香。 芦丹氏的琥珀君王不该骚得那么浓墨重彩。 至于阿蒂仙的冥府之路,跟甘霖身上的味道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名字有了点儿皮毛画形,干脆被主人直接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 甘霖在驺虞走后不久就从店里出来了,解锁了停车场的车后一路开回自己的住处。 影响他的倒不是驺虞这个人,现在是个看脸的世界,何况他眼下这份营生的行业使然,也不是没被醉酒的姑娘追求过,无外乎她们都没有驺虞胆大罢了。 真正原因是他一周前就有些莫名失眠。 晚上睡不着,白天又难清醒。 这就有些难熬了,睡不好精气神就不好,精气神不好,这人他做什么就都做不好。 在店里忙活了一通,过问了酒水库存和现金流水,顺手调了几个兼职生来帮忙,嘱咐好了领班跟住驻唱歌手的后续邀约。 既然没别的大事,老板自然是要回家休息。 今晚甘霖的睡意来的太突然,开车时甚至几次险些打起盹来,强撑着精神才抚稳了方向盘,勒令自己在道路上趟直线。 刚进了房门,他连衣服都没脱就窝进了沙发里。 这件屋配他的身份不算大,甚至有些清贫寡淡的味道。 简约的黑色榻榻米上窝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委实有点儿可怜,可是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甘霖就合上眼睛,睫根沉静如水。 竟是睡着了。 原创独家发表po18 @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宝贝们 我的爆更存好稿了 你们的猪可以再热情点吗? 满星当日打底三更 或许我下周能拥有一颗星吗 潮湿(1V1 H)命定劫数 命定劫数 再度醒来时是凌晨七点,窗外鱼肚翻白,日出正从东边渐渐升起。 橙黄色的光线逐渐将这冷硬灰霾的钢铁丛林重新点亮,也把这个非黑即白的家染上一点点世俗人气。 甘霖光洁的额角因为凌晨的噩梦有些冷汗。 醒来时他盯着窗外的夹缝阳光有些恍惚,好像又被拖回了十年前高烧不退的那个夜晚,该回忆的,不该回忆的人脸都从股头缝里冒出来,争先恐后地在他的视线里争取一线被缅怀的希望。 可又在他睁开双眼是重新化为虚无的鬼火。 一吹就散。 人死如灯灭,只有活人需要被人记挂沉湎,这才是真理。 身侧的手机还在不依不饶的发出震动的提醒,他随手点开,看到不少言语大胆的短信索要他的微信联系方式。 那人叫他老板哥哥,无需质疑,来信人自然是凌晨邂逅过的驺虞。 他是老甘家三代独子,从来也没做过谁的哥哥,所以反手把她的号码拖进屏蔽箱。 可顺手翻了翻收件箱,那之后李湛的短信和未接也不少。 一开始他愤怒地指责甘霖无耻地勾引自己的金主,极近污言秽语之能事。 可是发泄了几十条,时间约逼近天亮。他的口气又重新软下来,又开始奋力娓娓道来,重新转移战略,向甘霖描述:驺虞是个什么样的一个烂婊子。 拍三级片不够,她还把骚浪贱充分运用进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光是他这种牛郎,她就包过几十个。人尽可夫,下面的逼估计都被日黑了,更没有任何贞洁可言。 但这让甘霖心里头恶心的话说了没几条。 最后一条李湛再度重新兜回了卑微,像条被人看穿心事的狗。 他说:“甘霖哥,求求你了,别和她在一起行吗?算我求你了,我还喜欢她。我觉得我还有机会,求你们给我个机会。” 甘霖面色如常地垂眸,把这些短信一一读完,才给他随便回复了一句:“我不会跟她在一起。” 一句话堵住他造口业的嘴,才又把手机落锁重新扔回了沙发。 这话不是作假,因为他从懂了男女之分起,从来也 分卷阅读8 没期盼过自己真的会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 现今这两人的爱恨纠葛不挂他的心,他反而觉得李湛有必要保重下自己才好。 因为自打第一次见他,他就看出来:这人虽然年轻有力,但额窄眉杂,看着孔武,但是个终其一生颠沛流离的苦相。 世人皆苦,但又多喜好话空话和大话,所以这种告诫他轻易不会逢人就讲。 几小时前和驺虞说的那些,也只是缺乏睡眠由来的不妥。 非常小概率的一件事。 起身撑起膝盖,甘霖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出一瓶纯净水。 拧开蓝色的瓶盖,仰头喉结攒动,往嘴里灌了几口水压住胃里的翻江倒海,他踏入浴室仔细的冲掉身上的冷意。 换了一身干净宽松的黑色衣服,才肯凝心静气走回卧室,打开衣柜。 内里就如驺虞昨晚设想的那样,摆放着一只黑胡桃的雕花佛龛。 有主之位供奉的不是各路常见鬼神佛尊,而是他们家历史历代侍奉的甘姓老祖。 面前香炉已空,甘霖便轻车熟路地执香重新点燃,举香齐眉,眸光签呈,深深默拜后重新将三炷香插入香炉。 平心静气地用过早餐,他思绪终于回到自己身上。 有多久没做过那个梦了? 甘霖不记得了,大概是大三那年吧。 那个学期还没到寒假里,他就被父母急忙叫回,从版图的最北面,风尘仆仆赶到最南面,却发现父母给他安排了一场欢天喜地的嫁娶。 面目陌生的女孩儿才刚过十六,是偏远山村的孤儿,五行旺水,所以父母就花重金买来给他挡劫。 那时候他已经因为旧事跟家族人员有了间隙,以往他只觉得他们无情,可没想到他们还会以身犯法。他当时一脚踢翻火盆,扯了那姑娘头上的盖头就摔在地上,可那女孩子却睁着圆圆的鹿眼,湿漉漉地望着他说谎。 她说她是自愿的,她愿意嫁给他,她是喜欢他的。 他不娶她,她就没了去处,再回村是死路一条,求求他给条生路。 没人知道听着这些甘霖心里像针扎一样,他冷淡地望着她,想到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十六岁少女倔强的眼神,那个女孩硬得像陡峭的石头,更不会下跪求饶。 所以他也永远不会被面前人所谓的“爱慕”打动。 如果他毕生只能救赎一人,那他心里早有万分笃定。 那日起他没再回过湾城,也没踏足过仿佛遗失了现代文明的海云镇。 作为当地的甘姓,这个行为无异于割舍属于家族的一切。 但说割舍也不可能真的放下,起码衣柜里叩拜的老祖相和他久不见又来缠身的噩梦还在提醒着他:属于他的身份,和属于他的过往,都明明白白的搁在那里。 他犯过的罪像条甩不掉的疯狗,有朝一日一定给他好看。 因为想到生日,甘霖走到玄关的黄历前,手指剥开余下一月。 果然,距离那个日子又不远了。 对于命定的劫数来说,失眠和噩梦也就不算罕见。 必经更离奇的事儿,他也经历过。 不同于甘霖,昨晚驺虞潮后难得睡了个好觉。 要她来说,女人更懂怎么取悦自己的身体,那些片儿里的强制捆绑和荡妇羞辱都不能使她快乐。 她本人更热衷于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剥光一个永远不会喜欢上她的男人。 一个特定的男人,一个曾是少年的男人。 让他耳畔绯红眼神闪躲,可比让一个思想本就淫邪的臭男人进入了她强上千万倍。 比如一同逛街,她在试衣间里伸出一只胳膊拉他进来,怎么用双手托起自己的乳根摇晃上头的两抹樱粉,对方才会选择瞧上一眼。 又或者是说她裙下未着丝缕,静静走在他前方佯装看风景,要等到何时风来,才能将自己的更奇妙潋滟的风景暴露给他一人。 想得太过,夜又太深,所以昨晚她的手指先替那人开了荤。 驺虞:干嘛拉黑人家 甘霖:没想做你哥哥 潮湿(1V1 H)多亏手指灵巧 多亏手指灵巧 好久没被取悦过的身体被揉弄得,浮现出透润的珠光粉黛来。 又小又嫩的乳尖被驺虞的手指掐成了饱和度极高的嫣红,腰肢动情地拱起来,可桃臀重重压在床单上,下头还要欲拒还迎地夹住双腿并拢着膝盖掩饰。 腿心的缝隙很紧,肥嘟嘟的软肉聚在一处。 指尖好努力才塞进双腿之间,拨开湿哒哒的两片水粉豆腐撩拨了两下。 没有从流水的窄口里探进去,驺虞只是叹口气惋惜地将手指挪回了顶端,摩挲着已经开始肿胀酸软的蒂珠。 不到五分钟,她就面色绯红的呼出一股湿热的甜气儿,欢喜得咬着抱枕上的流苏在床上打滚儿。 殊不知光是体外的阴蒂高潮,都要比她拍片儿时的场景令人怦然心动。 多亏自己的手指灵巧,今早一起床,驺虞那是神情又气爽,好像心中万年的郁结一洗而空,连皮肤状况都透了好几个度。 给她送早餐的余双双大力咀嚼着手中的三明治,翻出手机,给她看着下午品牌方需要她站台的造型。 驺虞人是带着刚起床的慵懒。 头发随便的在头顶挽了一个发髻,披着素白的日式浴袍,大方地展露着衣襟下更白皙的弧度。 肚脐上三寸松松垮垮地系着天空蓝的丝绸腰带,下头显然是真空上阵,没来得及套上内裤,所以只能站在厨房案台前和助理讲话。 女演员当然是不吃烤芝士烟熏火腿外加培根鸡蛋三明治的,尤其是去年过了二十五生日后驺虞明显觉得自己新陈代谢慢了下来,这三明治的名头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发胖。 她的好身材除了一周三次的普拉提外,自然也是需要在口腹之欲上努力保持的。 面前那份绿油油和黑漆漆,照例是标配的特选柚子醋沙拉和消水肿的冰美式。 余双双在旁边不停叽喳,她则用饱满多汁的臀轻轻靠着厨房的案台,淡色的唇一边吮着焦色的咖啡一边歪头露出玉雕美人相的温和微笑。 她脑子里多半还是装着今晚的计划。 把牛油果送进嘴里的时候,她努着嘴,显得很心不在焉。 随便指了指助理屏幕上面一套透视意向图说:“也不是不行啦,本来就是内衣品牌。不露点儿是差了些意思,好像品牌爸爸说得也对。” “没必要和钱过不去。这次代言费不是给得挺足的嘛。” 余双双在这边皱眉,她已经丢下了塑料叉,脚步轻快地哼着歌直接扔了浴袍,赤身走到主卧套件里的花洒下去冲澡。 顺便叫她帮自己去衣帽间,拿一套品牌方老早之前寄过来供她挑选的性 分卷阅读9 感内衣。 小助理收拾完了案Qq u n 4⑨6⑥3③1④3台上的食物垃圾,才洗了手走到衣帽间帮她选衣服。 要搁在平常,驺虞心情一般的时候,大概因为起床气先要对工作内容抱怨上半小时,然后再和乔姐据理力争个大半天,直到把活动时间线都拖到底,才能赢得一点点穿衣不那么暴露的自主权。 但今天,她明明听楼下司机说了昨晚的不欢而散,但驺虞还心情这么好,那就比较奇怪了。 掏出一身奶茶色的内衣套装,余双双对自家艺人的审美还是日常在线的。 再或者说这女人身材好,脸又好,穿什么都能降得住。 在她那些还没有剪标的连衣裙里面翻了两下,就找出几件虽然透视但细节繁琐的复古纱裙来,冬天驺虞在泰国工作时顺带买的一些设计师品牌,算是透视,但整体效果还是偏向梦幻和仙气。 助理搞定了她要试穿的几套裙子,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环,给她往浴室送过了贴身衣物,助理才想起来最近驺虞请的那位小时工阿姨,因为家里有事这整周都没来打扫过卫生。 闲着也是闲着,余双双一向手脚麻利。 取了厨房柜子里的鲜花保鲜剂和剪刀,才跑到她卧室去给那些洋桔梗和仙客来换水。 驺虞喜欢缤纷多彩的花,所到之地总是要买很多鲜花来插,但时常懒得打理换水,所以这些不会说话的小生灵也就由他们这些稍微上心一些的人来滋养。 可一进卧室,她就知道今天驺虞为什么心情大好了。 床上的真丝床笠被扔到了地板上,上面还留有大片暧昧不明的痕迹,而床上就只单着一个床垫,月白色的被子裹得皱皱巴巴。 显然这床的主人昨晚是垫着一半被子,仿佛睡袋一样把自己裹住入得眠。 至于为什么,小助理默默红了脸。 那肯定是因为床单湿到睡不下人呗。 明天的我会拥有五百猪吗 有的话我要准备爆更了! 兴奋搓手.jpg 潮湿(1V1 H)这事儿还分男女 这事儿还分男女 挥洒一天的余晖从窗外落下,驺虞也完成了今天的品牌商的开业活动。 出席站台活动如果按合同来讲,其实是来钱最快又不累人的差事。 可这只针对于一线明星,人家敢晚到早走,端着一副我就是来捞金的敷衍态度,但人比人能气死,驺虞这号三线选手就是不行。 不仅被把无赖当有趣的主持人捉着回答了好多私人问题,最后过了活动时间,她要离场,品牌商竟然还给她临时加了个和应邀嘉宾亲密互动的环节。 说是应邀嘉宾,其实也没什么含金量,有人是品牌方的VIP顾客,有的则是小平台的签约网红。 鱼龙混杂请了五六十位,还有不少闻到味儿的黑牛,堂而皇之地收了钱,带着几个自己的追星顾客往里头送,一个个都叫着自己有权利要求跟她合影留念,顺便拿个签名。 按平常,这号招人恨的互动驺虞是不耐烦应付的。 可谁让人家品牌后背老板关系过硬,又说什么自己是他们公司股东的朋友。 强压之下,工具人断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驺虞呢,就得全程一直端着空姐般的服务微笑,甚至中途有个不入流的记者在被安保赶走前,一直蹲在地上,朝她的私密部位特写。她也只能巧妙的用手交叠在裙摆上,假装没有在心里给对方的母亲开光,教养良好地目视前方。 重要的是各处都是摄像机,她可不想让有心人逮住稍微松懈的表情,骂她耍大牌。只好一副好像和这些嘉宾很熟的样子,对着镜头甜笑。 就这么一拖再拖,等到她被几个安保人员护送着离开商场的时候,进了保姆车拿出化妆镜一瞧,脸上的妆都快花了个一干二净,着实不体面。 但余双双琢磨得没错,驺虞今天确实心情不错。 这样的工作收尾,此刻还能做到语笑嫣然地慢慢把妆容卸了,再淡淡的补一个裸妆,一指头伸出去又让司机把车给她往环球一号的方向开。 一副万事ok的菩萨像。 思及刚才在台上主持人问驺虞最近交了几个男朋友,自己有没有荣幸得到她的青睐,又挪掖她找男友是不是不挑剔,什么条件的都可以时。 驺虞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做出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娇羞模样。 反而仔细盯了盯对面一直偷瞄自己胸的主持人,才笑眯眯地讲:“现在起确实是单身,其实我这些年都没有时间好好谈过恋爱,但我一直相信真爱和一见钟情,总有一个人会让我一眼就能确信。” 抛出了鱼饵,再任由对方怎么追问,她都不打算回应,引得一片闪光灯狂亮。 鉴于驺虞刚才发表了这么一番言论,余双双相信这几天的狗仔绝对会把视线全都聚集在她身上,现在再往夜场里跑,摆明了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手上的新戏还没拍完,要是因为她的黑料,连带影响了剧组的前期宣传,那驺虞可就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估计不用梁温言,张导的一句话,就能给她从大荧幕的市场里封杀掉。 皇上不急太监急,她是真担心。 于是避开司机小声贴在驺虞耳侧道:“不然今天别去了,明天凌晨不是还要拍戏,你要真想……叫李湛直接去家里不就完了吗?” 眉毛用染眉胶刷出淡色的毛流感,液体高光和若有似无的腮红至关重要。 驺虞那边还在用唇刷补着自己少女感妆容的重点:玻璃唇釉时。 闻言眼珠滑向眼角看了她一眼,才接着抿了抿唇,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梳理到耳后,朝着镜子露出眼下那颗美人痣。 声音带着轻飘飘的不在意:“谁是李湛啊?” 驺虞还在纳闷,经由助理提醒才知道昨天那个学生姓李,她撇了撇嘴,打开保温杯,直接捏着一根纸吸管去喝里面的蔬菜混合青叶汁,吸了一口才去点她不争气的额头:“叫他干嘛啊?我昨天晚上就和他掰了,马哥没跟你说?” 司机当然有跟她大嘴巴过。 那昨晚的床单怎么解释呢?助理还在构思这个问句。 驺虞这只精怪已经洞悉了她的小脑袋,差点儿把嘴里的绿汁子喷出来。 一边笑一边怪叫:“我说小双双呀,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女的自慰。怎么了,这事儿还分男女,只能他们男的叫自己快活吗?” 再者讲又不是只有男人的几把能让女人湿润。 在她这里,甘霖的味道显然也是万能的。 晚十点前如果满500猪请到微博喊我来加更。 啵唧! 潮湿(1V1 分卷阅读10 H)逮到你 逮到你 一杯果腹的东西喝完,驺虞用纯净水漱了口,又含了一颗木糖醇的清口糖,才把后备箱的假发给翻出来戴上。 今天她就没戴墨镜,但是一头柔顺蓬松的自然黑发被装进了半截齐肩的蜂蜜茶色的假发里。 拉了帘子遮挡司机的视线,换下了今天那身透视裙,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短到肚脐上方的灰色卫衣,下身套一件很显翘臀的lululemon脚上的则是今年春季联名的薄荷子弹。 鸭舌帽一盖,连帽衫一兜,这是她平常去私教课时的装扮。 蓟城从不缺青春靓丽的女学生,随便背个logo不明显的白色pouch挎包,所以她也能做到像普通人那么不引人注目。 车子停在了环球一号附近的街边,她跟余双双再三保证了自己明天会按时归组,才跳下车子,一头钻进了大厦对街的一家通宵快餐店里。 快餐店专做对面住户的生意,卖的也都是便宜实惠的煲仔饭和各色小食。 甚至还不到午夜,已经有过路回家的工人走进来就着一碗鸡蛋炒饭咬开了手里的小瓶二锅头,用廉价酒水来驱散一天的辛劳。 在这里,谁也别瞧不上谁。 点餐吃饭的人摩肩接踵,气味难闻,可无论是暗娼还是醉鬼,都是要讨一碗人间烟火。 更不会有人想过一个平日里珠光宝气的电影演员会跑进来,缩在窗边的位置,点了一碗连肉都很少放的馄饨和加了很多明矾的小米粥,假装用勺子搅和着实则等人。 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店里人稍微少一点,老板不学好的儿子瞥见她的细腰有意叼着烟过来搭讪,直接被她撂下一百块再要三样最费时的煲仔饭外带。 这里没人知道。 荧屏上艳丽有余的小明星曾经历过什么,她真正怕的从不是脏乱差和臭流氓,人的欲望就那么几种,这种地方在她眼里和奢华的私人俱乐部其实没什么差别。 苍天不负有心人。 等了不到两个钟,驺虞就看到甘霖推开环球一号的大门走向停车场。 她隐在帽檐下的眉眼一下就变成了新月,心里隐隐欢呼了一句:“终于逮到你。” 不顾后面店家的叫骂,兔子一样从店里窜出来,直接招手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 上去后就开价三倍让对方跟上甘霖的那辆黑色辉腾。 换电话号码是没用的,如果对方摆明了已经会持续拉黑她的联络。 所以驺虞今天这计守株待兔也是实属下策。 没功夫玩儿那套欲擒故纵。 因为时间确实很紧,明天归组后,直到杀青,她大约有一周时间都要老老实实地扮演敬职敬业的女演员。 这么大的城市,巧合不过一次,再没有了通讯传情的方式。 如果今天再不见一面一劳永逸,她真怕甘霖转眼又把她给忘了。 哪个出租车司机一年总有那么几天会被要求上演公路追逐。 不是寻衅滋事,那就是捉奸在床。 可驺虞看起来年纪轻轻,说话又脆又灵,听起来是个好人。本来师傅在前面都准备怒闯红灯换红颜一笑了,没成想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对方开的是低调万分的大众,开车速度也是雷同,老干部似得稳到不能再稳。 严格遵循城市道路限速,甚至在没有礼让行人探头的路口,还故意停车等了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让他们先行。 至于目的地,那就更无聊了。 既不是难钻的偏僻酒店,也不是坑洼不平的大野地,而是三个街口外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量贩超市。 二更 潮湿(1V1 H)太重了帮帮忙 太重了帮帮忙 甘霖今天又是早退,回家时理应顺便补给一下冰箱里的食材。 他自从成年离家求学后,长年一个人租房生活,性格使然又没什么交心朋友,所以他最常做的消遣活动,也就是买菜,做饭,一个人在家看书打发时间。 寂寞太久,便不觉孤寂,何况他天生就是神经不敏感的人。 对痛对难过,容忍度都相对很高。 今天超市的蔬菜很新鲜,他买过了牛腩和排骨,又选了一捆笔直的大葱,绕过小山状的可爱南瓜,弯腰去捏起一颗红彤彤的西红柿。 可是伸了手,握住。 手下的触感不是西红柿,竟然有呼吸有脉搏,再眨眼,他要拿的东西已经被另一只单薄的手掌握住了。 而他则握住了对方细瘦的手腕,带着一丝玉质的凉意。 “哇,好巧,老板哥哥。”驺虞左手还拎着墨蓝色的购物框,里头满当当地放着水果,似乎逛了很久。可再红透的草莓尖儿不如她的笑容亮眼,她凑过来冲着甘霖稍微拨开了自己的帽檐,让对方能看清她的容貌,又迅速压低遮挡旁人的目光。 “你也来买东西?家住这附近吗?一起随便逛逛?” 甘霖手从她腕子上松开时,带走一丝驺虞身体里的窃喜,他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点点头道了一声平平的:“邹女士。” 她问了两个问题,他都不答,可就是这句老气横秋的称呼又让驺虞重新欢喜起来,亮晶晶的唇角微微翘起上扬。 甘霖推着车错身而过,大概觉得自己的冷淡能成功结束这段无用的闲聊。 驺虞又怎么可能真正被甩掉,她等足两个钟不就是为了现在。 从他身后绕过来,反手把自己的塑料框架进他的推车,不用他肯定回答。 人已隔着十五公分的安全距离走在甘霖身侧。 右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左腕,透明的视线是落在另一侧的。 好像事不关己,真的巧遇而已。 驺虞知道他在颦起眉心看自己,所以只露出个精致的侧脸来,捏住一瓶无糖酸奶,她顺手放进他的车里,才有些抱歉地装作后知后觉:“老板哥哥,太重了,帮帮忙总可以的吧。” 怠慢女士不是甘霖的脾性,他更擅长无言的拒绝。 把对方的沉默当成默许,驺虞有一万份耐心把自己种进他的心里发芽生根,所以随着他的步伐逛了一阵,才挡着侧脸,垫脚好奇问他:“昨晚好像没跟哥哥说过我的姓名。” “是因为感兴趣,检索过我,还是说只是观相,名字也能神机妙算呀?” “要不要再帮我看看手相?好得话我可以多付相应报酬。” 她白腻的手掌摊平伸开,上面的线肆意伸展,大有任他揉捏的意味。 报酬说的大概也不是流通货币。 甘霖对这种近乎无耻的纠缠的行为面上显得很八风不动,但脚步染上些急躁,不知不觉已经止在结账排队的人群后。 他对李湛的污言秽语有所保留,所以只是稍显冷淡地摇摇头,也没去看 分卷阅读11 她的掌心把头扭到另一侧道:“没检索过。也不会看相。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不如去吉祥街找找。” “还有,我不见得比你要大。” 这是不想让她亲亲热热喊哥哥的意思。 曾经同上过一个初中部,又在一间教室里度过了三年漫长岁月,驺虞当然知道他们两个是同年出生,称呼只不过是种女人对男人示好的方式罢了。 不会看相四个字刚才落地,驺虞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吉祥街是蓟城有名的看相一条街,她又不信,去那地方干嘛呢? 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哦。”驺虞拖了拖长音,又回头逗他:“那宝贝儿也没观摩过我的,电影?” 本来“片子”两字预备好脱口而出,可此刻不知道怎么,又生生卡在喉咙里,随着津水咽下去。 曾经属于少女的娇羞死灰复燃,重新回到她成熟的身体里,好像怒放的花园中偏偏一株名不经传的冬青被簇拥着做了主角,颇有些诡谲青涩和欲盖弥彰的味道。 天知道,一名向来以艳星自居的演员,竟然有些找不准自己同甘霖对话的定位。 隐隐有些期盼着,能从对方口中听到相反的回答。 前面的人头一个个挪动,甘霖的目光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那句随口就来的宝贝儿可能太轻佻了,他选择回避。 一高一矮两个人隔着一只手推车矗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气场就不似情侣,更像是一对不远不近的仇敌。只有矮的那个正用炙热到能剔骨刮肉的眉眼拢住高的那个。 可就算仇敌也要遵循问答规则,有问就要有答。 驺虞追问了两遍,最后将称呼换成了“甘先生。” 甘霖才垂眸看了看她帽檐下沁水的眼睛,缓缓道了一声“没。” 三更 晚十一点前再更一章。 感谢宝贝们送我一星。 多谢 睡前记得来刷! 潮湿(1V1 H)送我吧,恩? 送我吧,恩? 驺虞从影那年也是小姨在江城确诊乳腺癌的那年,她十八岁生日刚过,本来是该好好去参加高考,然后做只普通的飞鸟自由自在享受平凡人生。 可小姨三十六岁孑然一身,只有她这个半大过继来的孩子可以指望,误了两个月的重要学时,跑前跑后陪着小姨去签那些家属同意书,也去求着医生给他们尽快安排手术。 掉了不少眼泪,花费了所有积蓄,做了手术和后续化疗,最后医生竟然在复查时告诉他们,该死的癌细胞扩散到了肋骨,长势凶猛,小姨没救了。 这一点终锤落音医生到是说得没错。 从确诊不过四个月而已,驺虞甚至没来得及参加高考,那天夜里小姨人就没了。 只剩一声绕梁的痛吟。 虽然小姨生前总是骂她嫌弃她也没对她多好过,但是没了她,驺虞在这诺大的世界里又变得孤孤单单。 于是,这样一个孤孤单单的她,就抓住了手边一切能抓住的绳索,奋力向上爬。 走学习这条路太长了,长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她都看不到尽头。 所有下海急需变现的女演员可能都有个凄惨的身世:豪赌的父亲,烂病的母亲,年幼嗷嗷待哺的吸血弟妹同胞。 可驺虞没有这些牵绊,她甚至有时总安慰自己:圈子里比她惨的人大有人在,自己的身世也就是一般般得可怜,起码还有些被挖掘的幸运成分。 没沦落到站街的份儿上。 再说,人活一世,谁又能不惨? 她就单纯希望能赤脚狂奔,踩了玻璃留了血都不要紧,只要她能像以前的自己证明,她不是烂命一条,她就有快乐的资格。 认真想活的人绝不该呆在谷地。 也正因为入这行的时间够早够勤奋,驺虞至今年龄二十有六,片子产出大大小小十几部,电影配角要演,电视剧跑龙套要演,内衣卫生巾情趣用品,能找上门的代言广告向来不打磕巴,更别说那些被有心人截成短视频的恶俗混剪。 驺虞从不拒绝任何一份工作,所以产出的点击量即便质量不好,但数量放在那里,跟病毒似的传播着,要想没被男人看过,还真的挺难能可贵。 除非这人年过花甲,不会上网,再不然这人性别男,喜好也男。 甘霖明显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 可驺虞却在甘霖说没的那刻默默地想: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好色说谎,只有甘霖不会。 因为这层坚定到骨子里的断定,他摇头,她便信了。 瞬间喧闹的杂音在她耳膜里被一线抽空归于平静,驺虞听见自己松气的声音,也听见自己轻轻地和自己那刻不肯停止乱撞的心脏说:“哦,那答应我永远别看好吗。” 起码在他心里,她想保留一些些属于过往的纯真。 虽然他不记得。 熙熙攘攘的人群盖过她本就不大的声音,甘霖更不可能去注意她自言自语。 但分开结账后,许是出于善意,甘霖还是顺便拎起了她那只分量不轻的购物袋,低头询问她的车子停在什么位置。 这还是今天甘霖第一次对她发问,虽然关联物品是她的车子,但也足够让她欢呼雀跃。 驺虞抿着柔软的唇,笑眯眯地仰面信口胡诌:“保姆车在附近让人追尾了去修,我就在这里打发时间,没想到一时开心买了太多,不然好人做到底,你送我回家吧。” “作为感谢,我请你吃宵夜。” “你喜欢甜的还是辣的,又或许是咸鲜的?吃的满意,就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这买卖你总不吃亏。” 这边驺虞还在畅想今晚他们接下来可行的发展,巧克力要融化在两个人的口气才叫甜腻。 那边甘霖已经将购物袋重新塞进她的手里,撩开厚重的塑胶门帘:“还是约辆出租,我先……” “走一步”这个动作被晴天惊雷打散,不过两秒钟,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天气预报分明断定过今日是无风又无雨。 甘霖犹豫着,刚把手臂伸出房檐,外面就“唰”一声从云端同时降落了亿万只雨滴。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还在道路上步履匆匆的人群,立刻爆发出惊叫,双手顶住头部四下奔跑躲雨。 似乎是要配合这一出无可奈何的倒霉天气。 驺虞立刻拎着摇摇欲坠的购物袋从后面可怜唧唧地挪过来,左手上的手机屏幕递过来给他看,声音是委委屈屈的,也是湿湿嗒嗒的,“拜托了,下雨啦,我被司机拒单了。” “送我吧,恩?” 四更达成! 或许明天的我会得到很多猪猪奖励今天的勤奋吗? 分卷阅读12 潮湿(1V1 H)手掌搁在了她的额头 手掌搁在了她的额头 窗外是突如其来的暴雨,屋内书桌上红木的钟表刚走过十点,梁温言就准时看到了面前笔记本屏幕上跳出来的新闻通告。 那是助理发过来的讯息,也是这些年一切关于驺虞的报道备份规律。 梁温言承认自己一开始看着那些低俗报道是有解恨的成分,也有挪掖的考量。他想看看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姑娘怎么从泥潭里一步步滑向深渊,被大众的娱乐消费到精神失常。 但是习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看得时间长了,这些东西也就成了他平时不可或缺的娱乐项目。 昨天驺虞在哪里深夜买醉,前天又和哪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出入娱乐场所,再加上她住的小区,几乎是狗仔的常驻根据地,时不时还会放出一些她没来得及拉窗时,上身乳尖激凸的刺激密照。 不过驺虞进圈子的第三个年头,这些私密照就很少出现了,因为梁温言觉得她每天到底穿什么睡衣底裤入眠,只有自己如数家珍就差不多够了。 旁人只懂她是个物质欲女,个中细节似乎也无需知道的那么清楚。 总保持这一个胸大无脑的人设也蛮贫乏,五六年来也算是乏味了。 甚至梁温言在昨晚送药的举动后,已经有些开始后悔会一时兴起,把驺虞拉来跟自己配戏。但今天驺虞在品牌活动现场说的那几句话,让他即刻燃起了久违的兴趣。 “一见钟情相信真爱”这四个字,以他的了解,是怎么也不会出现在驺虞这种鬼话连篇的女人口中的。 谁都可能相信爱情,但是驺虞这人绝对不会是任何感情关系的信徒。 那她何出此言呢? 难道是骚狐狸也知道累,终于肯走条捷径,准备接受他发出的信号。 讯号断然不是给老淫棍的,之所以驺虞会在今天公开发表心绪,是因为推测甘霖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时过今晚会看到她的新闻。 她想对隐晦地讲一见钟情,塑造一个痴女等爱的形象,又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唐突至极。 可惜,果然胜率不高的赌注注定是失败的。 蛛丝马迹的线索留下来,却没人肯抽丝剥茧。 车窗外是朦胧的雨雾,加之柏油马路上那一层薄薄的积水面。 镜像影影绰绰,倒影着过路的车灯,车廓,还有天空中已经随着黑夜干枯掉的云雾。 除了面前驺虞同甘霖身处的这条五号环线公路,好像在地面的另一头,也有一对他们并排沉默着,任由车子在倾盆大雨中疾驰。 让人不禁出神懊恼,如果换种人生呢? 他们会不会不是在沉默,而是在贴面热吻。 驺虞坐在副驾驶,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冒雨跑过来已经有些微湿,她很忍受不了这空间内的尴尬空气,尤其是旁边人的身上,还在不停的散发着那种让她心口发麻的味道。 想扑过去吻他,想咬他的嘴唇,想大声质问,也想如窗外的雨声对他细声绵绵。 脑中的思绪太纷乱,让她舌尖酸麻地顶住上颚。 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急躁,她如今已经不是初中时那个营养不良身材干瘪的卑微少女,她如今有很多本钱,也有很多时间陪他玩儿下去。 解开安全带俯身,车内立刻响起间断性的警示音。 驺虞手指拨弄了一下中控台下的储物格,没找到任何一只装着歌曲的U盘,则活动几下连接了自己的手机,靠回座位播放了一曲老歌。 甘霖因为她的胆大行为终于肯注意她,余光瞥到她歪歪扭扭的身体,眉心稍有不快,出声提醒了一句:“安全带。” 歌里唱的是海与天连成一线,可旁边人则突然趁着无拘束的空间靠过来,用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慢慢敲击轻声埋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系上,你很讨厌我吗?” “生日祝福不给,还要拉黑我号码。就算是萍水相逢,是不是也太不友好。” “我只是喜欢你。有些喜欢你。” “你看老天都让我们在二十四小时内巧遇两回,不如给我个机会表现。” “我床上功夫很好的。试试再说也不迟?”驺虞撒起慌来不打草稿,生日是假的,拉黑是真的,喜欢的情愫很主观,可能是模棱两可的。 今天的巧遇和所谓功夫则都是虚伪的。 纸老虎在虚张声势,因为窥到方才跟踪他时,他不仅礼让老人,进超市前还会为孕妇掀开门帘。 而这些话里头还透着一股古怪悠长的哀怨。 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无论过了多少年,他总是这么假善,却不施舍她一丝柔情。 难道她如今的模样,仍然没有任何魅力? 但没关系,干净不屑如甘霖,他根本不会多去思考一个陌生人埋怨的情绪。 她话音刚落,思绪未完,车外突然响起一声大到惊人的噪音,将一切暧昧中断。 爆胎后的车身剧烈摇晃,点踩的刹车失效,连方向盘都拉不住,自住的癫狂旋转起来。 一片水光里车身不受控制地在水面上打滑,目的地向着道路外的高空。而驺虞碰巧没有被束缚的身体就轻飘飘地往前挡风狠狠撞出去,毫无疑问,下一秒可能就会折断细瘦脖颈,折了翼的残鸟一般飞出皲裂的车窗。 一秒经年,甘霖瞧见她身体前倾时心脏猛地收缩,身体绕过思想,连想都人没想就伸手过去用进全力抵住了她。 不用怀疑:这对CP是宇宙级最佳倒霉情侣 做好心理准备 潮湿(1V1 H)我背你呀男朋友 我背你呀男朋友 “嘭”一声巨响。 好在甘霖及时制止住方向盘。 大雨中黑色的车子骑上了公路旁的石台,流线型的车头被石柱撞成破碎几何。 发动机仍然贼心不死,在淅淅沥沥的黏腻中冒出滚滚白烟。 而驺虞好像被抽空的肺部空气,无声尖叫之余再睁开眼帘,甘霖同她已经被裹在了白色的安全气囊里。 她的太阳穴剧痛,睫毛上还蒙着一层黏糊糊的血雾,而额头正被甘霖的掌心稳稳压在颈枕上。 血不是驺虞的,而是属于甘霖那条手臂的。 车窗炸裂,飞溅的玻璃在他干净莹白的手背上划出很多到清浅的伤痕。但这是小伤,因为扭身抵挡她没有系着安全带的身体,车祸发生时甘霖的头部撞击到A柱,此刻昏迷着大有脑震荡的风险。 救护车来得很快,驺虞的棒球帽在帮着医护人员去拖拽变形车门时不翼而飞,连头上的假发也不知道跌落毁损车下的哪个角落里。 坐在嗡鸣的呼吸机前,她一直双眼无神地望着甘霖那只流血的右手。 可脑子里的东西却飞到很多年前,手还是那只手,但 分卷阅读13 有什么东西变了。 变得太不同,让她内心虫蚁啃噬般难安。 直到医护人员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其中一位似乎认出了驺虞狼狈的脸,从车祸发生起,她一直处于麻木震惊的面孔才稍微恢复了血色。 手指拢了一把因为冷汗雨水而黏在自己耳畔的长发,重新罩上卫衣的帽子,近乎不舍地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好在兜里的手机无碍,她冷静地拨通助理和片场常务的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出了车祸,明天不能按时去到片场拍摄。 档期可能要延误。 “不,不严重。”驺虞说这话眼睛又情不自禁地飘到了甘霖的身上。 她数不清自己心里到底装着几种情绪,有种显而易见的抱歉,又有种隐隐的快活,还有后怕和没由来的兴奋。 这次,她的眉眼在细细的描绘他脸上的每一丝轮廓,嘴唇轻启,驺虞捂住电话小声说:“但是这周都没办法工作。我也没有办法。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她语气着重在意外两个字,到最后念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旁边正在帮甘霖处理手上伤口的医护人员不免回身多看了她几眼。 心想:爆胎当然是意外,谁要是知道在这种雨天里会爆胎车祸还坚持上路,那才真是不要命了。 全身CT外加脑部核磁共振,排除了致命危险的可能。 轻度脑震荡仍然需要回家观察,至于甘霖皮外伤的手背和扭到筋骨的脚踝也就不那么需要特殊处理了。 输着葡萄糖液体的时候,甘霖已经从病床上慢慢转醒。 甘霖醒来时没什么怒气,似乎早对爆胎的情况有所预料,也可能是今晚就算在车祸中丧生,他也有所心理准备。不过抬眼在一片刺目的白里看到驺虞那张更惨白的侧脸正贴在他的大腿上休憩时,他瞳孔有些不自然地放大。 这弧度和他噩梦里人的侧脸精准地吻合着,像一出无声的皮影戏。 但还好,驺虞正合着会灼人的眉眼,小幅度地翕动着鼻翼。 没注意到他在一片清冷中略带柔软的眼神。 这是一间普通的四人间病房,甚至没拉开隔离帘,旁边还有一对年轻的病人也在打着点滴,并且指点着他们小声耳语。 “驺虞”的名字反复出现在甘霖的耳朵里,他才止住了困住驺虞眉眼的肆意目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讨论上半身趴在他腿上沉眠的女人。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目光,他看到自己短袖外的亚麻衬衣被脱下来搭在床头的白色栏杆上。 展臂用左手拿起衣服,他便将黑色的衣服轻飘飘地罩在了驺虞的脸上,阻挡了对面正欲盖弥彰,悄然举起来的手机摄像头。 一瓶液体输完,对面的男女已经讪讪离开,甘霖即便是有心让驺虞多休息也只能按响床边的提醒铃。 关掉点滴的塑料搓轮,直到有回流的血液被倒灌进塑料细管里,血丝像蔓延的雾气不停地升腾。 端着治疗盘的小护士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她一句“你醒啦”惊醒到驺虞,她猛地抬头,像卡通片里搞怪的女鬼一般,手上胡乱地扯着头顶盖住视线的衣服。 小护士对她不感兴趣,又或者是说本能对这种“出格”的女人抱有敌意。 态度也是莫妙的不忿,“呦,你瞧你睡得比病人还沉呢,醒了就快带回家吧。医生说的听到了吧,这两天得注意观察,如果回去发现有头痛加重,呕吐等症状要立刻再带你男朋友来医院知道吗?” 驺虞脸上还留有被褥的纹理,可能是因为还没睡醒,她身上褪掉了很多车祸前刺眼的锋芒,再或者是因为对“男朋友”这个词很受用。 她没在意对方口中的尖酸,仰脸笑笑答应地很爽快,不顾小护士对她这态度发愣,又立刻站起来挤到两个人中间,一屁股把人撞走,弯腰在地上摆好了甘霖的鞋子。 真像个勤勤恳恳又老老实实的便宜女友。 做好了这一切,又来主动扶着他的肩膀殷勤道:“能走吗?男朋友,不然我背你吧。” 今日无奖竞猜:请猜甘霖到底认出自己的初吻对象没有? 认出来了但一直憋着扣1 眼睛瞎一直没认出来扣2 潮湿(1V1 H)蹭他 蹭他 背是自然不用背的,而且驺虞的身高矮甘霖一头,虽然身上有常年运动的肌理,但她毕竟是个女性。甘霖十分怀疑自己如果放任身体重重地压在她的肩头,她马上就会像一株从枝头掉落的饱满花球,顷刻间被沉重的脚步压成扁平的残瓣。 所以他用单腿撑着自己的力量,只是一只手臂借力搭着她的肩膀,他手心攥着支起来,尽量不去触碰她身上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可这种僵硬的姿势驺虞捕捉到了,干脆直接紧紧搂住他的劲腰,顺便还抓了他的耻骨一把小声威胁:“你可靠稳了,别一会儿咱俩都摔坏了。” “知道我这张脸值多少钱吗?当然还有胸和腿。” 两人贴着对方,无声地挪动到医院门口。 驺虞一直在时不时用自己的翘臀去蹭他胯下的包裹,不过还没好好感受那一团沉甸甸的东西,对方就皱眉冒着冷汗,用力扭动被冰敷过的脚踝躲开了。 如此几下,驺虞怕他真的把脚弄大发劲儿了,撇了撇嘴角也就不去磨他了。 在外面一直等着的余双双正焦急地靠在一辆的深色的卡宴旁边接听电话。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可剧组那边儿还在拍摄,她一直在和公司还有剧务沟通,其实也就是一直被骂的意思。 到了拍摄进程后期,这种时间和意外,谁也拖沓不起。 看到驺虞拖着一个陌生男人走出来,她下意识把自己头上的粉色帽子扣到驺虞的脑袋上,又从兜里抽出一只随身携带的,新口罩递给她遮脸。 驺虞不觉的自己这钟咖位会有人愿意大半夜还来医院跟梢,懒洋洋地戴上了,这才开了车门,把身边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装进车厢。 等驾驶位的人挂了电话,驺虞就撩着甘霖的衣摆像小朋友似的轻轻扯了扯,抬眼问他:“送你回家呗。住哪儿?” 甘霖声音挺好听,高山流水也就这动静,冲着余双双礼貌地报出了自己的地址,外加一句多谢。 余双双对这受伤了还温文尔雅的男人气不起来,则一直在后视镜不停的像驺虞使眼色。 可驺虞不接这眼色,反倒是往甘霖那边儿凑了凑,直到她的膝盖蹭上他的大腿,驺虞才笑眯眯地跟前面的余双双打岔:“双双,这谁的车啊?大半夜你家小区还能借来这么好的车?” 余双双被她噎了一句没吭声,之后干脆忍不住问她:“你又没受伤,干嘛请假。你不知道剧务跟张导说完 分卷阅读14 ,他那一通脾气发的。本来现在就是节点,你那场重头戏还没拍呢,还有宣传照呢?你总不能让人家影帝配合你的时间。” “不然还是算了,既然你没事儿,明天去给他道个歉,要不是副导拦着,他估计现在电话都直接打到你这里来。那违约金咱也赔不起。忍一忍海阔天空……” “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滚。”驺虞在后面默默念着这几个字,自己先乐了一通,这是张导在片场的口头禅,她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那就不拍咯,横竖也是让人占便宜。知道昨天戏散了他当着副导的面儿跟我说什么吗?说是我戏还是接的不行,梁温言太满,我太空,让我从明天归队开始,在剧组换个房间,专门住到他隔壁去,方便他给我讲戏。” “副导还在旁边小声说,房间都给我换好了,行李中午就搬过去了。” 驺虞说得挺和颜悦色,声音也蛮动听,像只树梢上的低鸣的小夜莺。 可是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眼色都冷了一些。 成年男女,谁不知道什么叫来我房间讲戏。 总不能真的是饮着清茶坐在那儿纯聊天,八成是想给她讲讲什么叫被强奸和真做爱。 余双双愣了半天,突然猛地对着街口亮了绿灯又不走的车子拍着喇叭,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靠。” 而驺虞迎着甘霖从旁边扭过来的侧脸,轻轻地,试探地,把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觉察到他没有绷紧肌肉试图推开自己,也没那股子抗拒劲儿了,才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满意地合上眼说:“所以,先休息一周再说吧。” “借着这次意外。” 潮湿(1V1 H)她应该是冷的吧 她应该是冷的吧 甘霖不知道眼下驺虞是怎么把病人送回家这个简单情景,演变成死赖着留下同居照顾他的。 她就像只窥见鱼腥味儿的野猫,他一解锁房门,她就抛下他这个伤患,先扭着身体钻进来了。翘着尾巴信步查看了一会儿这房间里少到可怜的物品,她又双手掐着腰甜笑起来说:“你一个人住啊,好棒,正好我不去剧组就没地方睡觉。借住一周我顺手照顾你吧。” “这拖鞋一双,凉水杯一只,看来你也是单身?孤男寡女应该方便的吧?” 方才余双双送他们到了楼下倒是没多说什么,一直红着眼圈儿,似乎憋着一口恶气。立刻开着她爸的豪车一脚油门杀去了剧组。 至于她要去做什么,是不是要为她打包不平,驺虞这个当事人显得很无所谓。 总之她余双双大概率不会受到为难。 其实余双双从做她助理那天起,就隐瞒着自己其实是乔姐的裙带关系这件事儿,还老是撒些没用的谎,说自己家就是蓟城最普通的一家工薪阶层。 可这吃穿用度可以藏,但一个人的为人处世里,是能看出人的阶层的。驺虞早就琢磨出她和乔姐的关系有点儿不一样,八成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想出来体察下艺人疾苦,顺带圆一把自己能近距离见到明星的追星梦。 这事儿驺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余双双不捅破,她也没那个必要。 毕竟除开这件事儿,要是余双双真的能上心照顾到她一点,稍微帮她在乔姐那儿说几句话,她也乐得给自己省劲儿。 虽然甘霖不清楚。 可驺虞太清楚了,她的重心从假生日见到甘霖那刻起,就放在追求甘霖上头,电影什么的暂时都抛到脑后。这两天她试了装天真,装大胆,可这些招数甘霖统统不接,唯一让他心软的,竟然是她身处危险这件事。 既然他乐得做拯救“失足”女性的大英雄,那她肯定要打气十二分精神跟他对戏。 这不,甘霖正立在客厅里有些无奈地喊她全名赶她去酒店,她便轻车熟路地拿起了灶台上的烧水壶。 打开了煤气灶将这水烧上,她才翻出了柜子里的普洱茶块儿,仔细的掰碎了扔进被子里备用。 甩掉湿漉漉的鞋子光着脚走过来,伸手就仰头去解开他领口的细小纽扣。 蓝色的火焰,冒泡的壶水,蜷缩的脚趾,还有周围家居环境里大面积的黑与白。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慢慢散去,只剩下那股勾人心扉的檀香气,正在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们。 禁欲感太强,则所有欲望都如春天的大地,蛰伏着让人蠢蠢欲动的神经。 何况这场景,窗外暮色四合下着绵绵细雨,窗内湿漉漉的空气里只有两人互换的气息,多像他们两个人接吻那天啊。 初吻总是让人心动的,驺虞也不例外。 这房间不大,可却很适合滋生邪恶的暧昧,比如一些饱和度很高的粉红肉体,最适合玷污这种非黑即白的死板。 驺虞想着,情不自禁地点着脚想挨他更近一点。 凑近了望着他稍显脆弱的喉结,自己喉咙率先生出些干痒,可是向下看又想去隔着宽松的裤子,去摸摸他下腹那东西的轮廓。 但这要是付诸行动就太过分了,她是勾引可不是卖淫,所以没忘记挪开了眼睛念念有词地讲:“先洗澡吧,洗了澡喂你吃药,淋了一身雨又在医院守了你大半宿,我好冷啊。” “你摸摸我腰,”她说着竟然用甘霖那只伤手去触碰她卫衣下的肌肤,那皮肤像冷凝的香膏,正散发着幽幽的微凉与光润,而她又好像天真的孩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也不在乎他在车上为了救她受了什么苦,还在微微嘟着唇珠同他撒女朋友一样的娇:“是不是很凉。刚才在医院就觉得这里头针扎得疼。” “你说我是不是着凉了?会不会落下风湿。腰坏了可拍不了戏了。” 皮肤擦着皮肤,甘霖手背上的伤口被她粗鲁的行为蛰得很疼,这疼让他有些难忍,但又不是那种笼统意义上的难受。 毕竟他多数时间,是很能忍受疼痛的。 因为行动不便,往后退开的时候领口已经被解开了三颗纽扣。 内里的短袖衣摆也被她拉高直到腰际,甘霖被侵扰了神经,思绪发散着,可心口又真的觉得微微颤动。 这是种心脏不受控制的特殊规律性活动,就像方才车祸时,他竟然用手去按她的头颅一样不可理喻。 起码她看起来是很冷的,甘霖这么游说着自己的原则。 对可怜人施善从来不违背他的三观与道德。 他所住的小区是集体供暖,时间还没到蓟城有暖气的日子,所以地板同空气都是阴冷的。清冷的眼神略过她的面庞,乌黑的湿发还柔柔弱弱地黏在眉毛同睫根上,像是脆弱的蛛网。 她应该是冷的吧。 一时甘霖忘了自己此刻的意愿是赶这只妖气四射的野猫走,下意识地谦让一句:“那你先洗。热水不多。” 分卷阅读15 节奏因为这句照顾的话乱了,他突然对两人的状况没了掌控。 潮湿(1V1 H)绵密的泡沫 绵密的泡沫 驺虞很久都没在狭小的浴室里冲过澡了,自从赚了钱,她就喜欢过奢侈的生活。 但眼下这小小的一间浴室倒是被打扫得异常干净。 墙面的瓷砖是纯白的,地上也是,上头被灰色的填缝剂整整齐齐的描上边儿,为数不多的两样无香精的洗浴用品就搁在墙边,连个多余的装饰都没有,看着倒是怪质朴可爱的。 驺虞虚掩着门,直接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扔进旁边的脏衣篓。 那套奶茶色的性感内衣也不例外。 这里头只有一面窄条的镜子,还小得可怜,驺虞只望了一眼就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看来在卫生间里,弥漫着氤氲水汽,看着他挺着那东西从后面进入她是不可能实现了。 还好热水器虽然小,但花洒的水压很足。 驺虞先鞠了一把热水从额头浇上去,之后虚虚弯腰,只翘出一只蜜桃般多汁的臀来捏住沐浴液的瓶子,再慢慢挺直身体,搓着甘霖的沐浴液清洗自己的全身。 她尽力在每一个步骤都凸显着自己的女性曲线。 修长的双腿紧紧闭合,桃臀上翘细腰扭动,更别说她用手揉弄脖颈时,胸前两只奶桃正在随着动作轻轻撞击出一阵阵勾人的乳波。 一头慵懒的长发盖住了振翅欲飞的蝴蝶谷,像道男人们的招魂幡。 可惜,那条充满诱惑同潮湿的缝隙外无人欣赏,甘霖也没有像她期盼的一样,在她洗澡时突然推门而入。 冲掉一身绵密的泡沫,驺虞带些失望地裹着甘霖的白色浴巾,在胸口打了一个松垮垮的结就开了门。 她肩膀上半湿的黑发滴答着水珠,一颗颗顺着肩颈的漂亮曲线往下坠。 妆容都洗干净了,可清透的皮肤和灵动的眸色更透着一种纯真留白的吸引。 没了那层浓重的香水和精心打理的妆面,她又好似一朵结苞的玉兰。 甘霖背对着浴室,还在刚才那个位置没曾移动,正站得笔直在沏茶。 即便是脚上有伤,这姿态仍然端静如桂。 这十年里,得益于混过的圈子,驺虞见过不少样貌姣好的男人,其中不乏英俊潇洒或乖张不羁还有阳光暖男,每一形每一款都有人偏爱。但就是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即便目光短暂被别的东西吸引,但她私心里仍然是喜欢这一款。 轻得像一阵风,透得像一池水,凡夫俗子伸手垫着脚想要祈求他的垂青,却怎么也不能把他的炙热采进怀里。 原来是这一款啊,需要她百般用心的一款。 驺虞看着他那个冷冷的样子心里就喜欢,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像条柔软滑腻的纤细藤蔓,将头从他肩膀旁边探过去问:“脚不疼啦?怎么一直站着。” 沙发的方向正对着浴室,他要坐,势必要窥到她的身体。 甘霖凝眉抿着唇不回答,似乎从可怜她那种短暂的怜悯中抽身。她又反手来拖着他的胳膊义正言辞:“洗洗吧,我没占用多少热水。好歹擦擦,不然你这样多臭呀。” 她作势轻轻捂着口鼻,还颇为嫌弃的挑起眉头。 臭当然是不臭的,驺虞瞎说的,折腾了这么一宿他身上连汗味儿都没有,只有钟檀香的微苦,嫌弃不过是她想看看他身体的借口。 甘霖身上的外衣被她纠缠着脱了,她又立刻去勾他的裤腰扣,甘霖的腰是偏瘦的,可是肚脐下也有紧实的流畅线条,驺虞着实惊喜,眼神略到他人鱼线下似乎有一块撞伤的淤青,不由分说就用指尖向下去探。 “这里青了,有伤到吗?” 指腹插进去裹到一团勾缠的浓墨,她“呀”一声,好像才懂得自己摸到什么,万分羞涩地撩起透着粉光的眼皮,嘟囔了一声:“怎么,好密,扎到我……” 她这话说的口无遮拦,评价的是他那里的毛发。 浓密可能代表着性激素分泌旺盛,让人对下面的东西浮想联翩。 甘霖终于有丝反应,面上是个忍无可忍的样子,耳畔因为气恼有些微微发红,用些力气扭住她的手腕,一双顶漂亮的凤目生气地看了她几秒,又没找她真正抱歉的证据。 才沉声说:“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 话说到这份上总不能再强求,驺虞扶着他进了浴室,看他立刻回身关门上锁,听到细细索索的衣料声和沾湿毛巾的水声,脸上才没了那种含苞待放等人采撷的表情。 一双狐狸眼垂着,她身体的支撑也虚散了,歪头借力靠着墙面,口中还在活跃气氛:“你脱光了吗?自己擦身无聊吗?我给你讲个故事解闷吧。” 潮湿(1V1 H)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 “其实那些人说的也没错,女演员呢哪有几个干净的。”甘霖不用说,驺虞也知道,既然没有检索过她的消息,那她的名字一定出现在闲杂人口里。 而这世界谁会去歌颂她?没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试戏吗?十八岁半,刚签了经纪人,以为自己能做大明星。楼道里一共二十几个漂亮女孩儿在排队进场,我竟然在三天后被选中了做主角。当时听到消息我兴奋地恨拧着自己的大腿,眼泪哗哗留下来才知道这不是做梦。可是开拍成队前,我经纪人带我去了场聚会。” “说是聚会,其实你也知道,一群肥头大耳的投资商,对着我和另一个女二号指指点点。还有好多女孩儿都是熟面孔,已经有了一两部作品。我那天不知道怎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就那么能喝,来者不拒,一直喝,一直喝,被灌了好几瓶洋酒,又被要求唱了好几首歌跳了好几支舞。中途去了四次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没想到这不算完,那个年纪都能做我爹的投资商最后散场时招手让我过去,塞给我一张房卡,让我洗干净过去。” “我当时多年轻啊,愤怒地说我不去,我是演戏不是卖身。他倒是笑了,黄牙喷出一口臭烟,他说他就喜欢我这种有骨气的女孩儿。既然不想在私下里脱,那就上台面去脱。反正都是脱,到底演主角,还是演配角,都看我怎么选。” “反正女主角还不好找,甩出几十捆钱,什么人不能捧成顶级。” 后来的事情她没讲,因为只要是看过她片子的人都知道,她没那么好运,以女主角出过道。甚至成名后的三四年里,她一直在演些靠脱衣赚眼球的小配角。 投资商们用她的料来保证票房,其实要捧红的都是另有其人。她就给人做嫁衣,做一套成一套。 大家都说她不干净,可那晚上抢了她女主角的演员就干净吗? 应该是干净的。 分卷阅读16 起码现在人家是当红的小白花,所有臭哥哥都想保护的那种清纯妹妹。 浴室里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甘霖穿着干净的长衣长裤重新走出来,她打醒精神又陪着笑贴过去,他吃药,她就用胳膊支着脑袋将胸前的柔软搁在案台上,“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你也觉得我不干净是吧?” “可是这东西不能只看表面现象,我要是跟你说,他们谁都没操过我呢?其实我真的不脏。起码里面还行,你要是跟我做,那你就是我第一个男人。” 处女如同禁果,对一般男人应该是有些许诱惑力的,心理上的独占快感远要大于生理。 这是驺虞的秘密,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可这么劲爆的消息没对甘霖造成任何影响。 他两片半透明的睫毛连颤都没颤一下,人家自己吃了药,又一瘸一拐准备回到卧室。 “你不信我?” “可以试!做过修复手术总和真的差那么点儿意思,你插进来就知道了。”驺虞人追在后面有些气恼,口无遮拦地说着直白的话。 甘霖打开衣柜那瞬间,驺虞本来气焰高涨的眉眼又有些缩涩下去。 有意跟佛龛错开视线,她没进卧室,就从门框那儿像只猫似的贴着半边面庞看他,还在小声嘀咕:“还说不看相,又烧香拜佛,不就是嫌弃我吗?还说我命好,男人都是骗子。我看你就是个大骗子。” 她嘟嘟囔囔地好一阵嘀咕,甘霖已经上好了香,齿间鼓动挪到床边重新将床上的床单换了,然后抱出一床新被子,出门前他拨开了床头电热毯的开关。 指了指床,语气平平地说了一句:“没说讨厌你,只是不喜欢。这是两种概念,现在不看相也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驺虞很擅长顺着坡儿往下溜,见他有回应就赤脚走进来问:“那,以前给人看过?你看得准吗?” 后一句话她一把清脆的嗓子好像被挑在刀刃上,理智告诉她她不该问的,可是又忍不住胸腔那股满胀同酸涩。 甘霖是这物欲横流世间中少见的绅士,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自己准备去睡书房的行军床。两人侧身的时候注意到她开始蜷缩发青的脚趾,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的拖鞋褪下来放在她脚边。 驺虞僵硬着视线,低头死死盯着那双看起来会温暖的拖鞋,双手握着拳没动。 可屏息半天,回应她问话的只有一声房门落锁的动静。 他人走了,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预告下《潮湿》四万字后会上架销售。 照例在微博搞个抽奖的活动,抓五个宝贝代充2万po币请看书。 感兴趣的宝贝移步微博参加。 PS:还有距离千猪两星蛮近了,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存稿了? 潮湿(1V1 H)荡漾的足尖 荡漾的足尖 驺虞本来是不认床的。 这些年她换了无数个住处,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哪里都是能睡的。 可今天夜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开着电热毯的床上还是觉得冷。本来用甘霖的被子全方位的裹住自己蒙上鼻息,终于有些阖上眼睛的趋势,六点多钟又被手机一条讯息吵醒。 驺虞点开短信界面,是助理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 倒不是乔姐终于肯为了她动用了硬手腕,而是正巧梁温言说自己下周开始突然有早就签约的工作,那边合同咬得死,遂这件事才变得不了了之。 驺虞没心思去考虑眼下这种状况,是不是梁温言给的体贴,她锁屏手机,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盯着左侧的衣柜。 说冷呢,这嘴唇又被热气烘得浮起一层干皮。 床另一侧的窗帘拉得很死,这屋里也没什么光线,可是她就是能在黑暗中清楚的勾勒出那柜门的模样。 世界上总不乏这样一群人,平常热爱吹嘘自己没信仰,更不用谈对假大空的东西膜拜供奉,但不同于真正不敬鬼神的狠角色。他们无论是走进教堂或是路过寺庙,却总是不由自语放轻了脚步,更有些不敢与十字架与莲座上的雕塑对视。 总觉得失礼或冒犯。 驺虞显然属于这类大军的其中一员,她口口声声事在人为,又不信命,可是知道那里头烧着香,供着甘家相术的鼻祖,她又有些寒从脚起。 一闭眼她又重回了雨夜的车祸现场,心中这次再怎么默念了意外也有些胆怯,她干脆不睡,起床蹬上了甘霖的拖鞋到客厅里准备早餐。 昨夜的浴巾被她重新挂在浴室,随便扯了一件阳台属于甘霖的棉麻衬衣,她挽好了袖子仍然是真空上阵,冲洗了手就去开他的冰箱。 昨天他们两个从超市采购的那些东西都毁于一旦,被保险拖车一起当垃圾似的拽走,还好冰箱里有剩下些鸡蛋牛奶和面包。 法式吐司太简单,她可是从小学开始就站到小板凳上给全家做过饭的人。 熟练地晃动手腕打好了鸡蛋,添加多少牛奶砂糖都做得游刃有余,不过这香喷喷甜丝丝的东西她一口都没尝。 端着盘子嗅够了这焦黄松软的味道,从咖啡机里萃了两杯热美式,她摆好了盘子,就美滋滋地去扭书房的门。 心想的是说不定还能撞见甘霖在被子下的晨勃呢? 可惜扭了半圈就知道对方有在里面上锁,驺虞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是在甘霖这儿接了个流氓色鬼逼良为娼的戏份。 一生气她自己先把咖啡喝了,就着一颗水煮鸡蛋,早点就算解决。 甘霖这屋子不大,但阳台的视野真不错,全景的玻璃窗,外头没有千篇一律的住宅小区楼,只有参差不齐比邻而局的高楼大厦。 那是层层拔高的办公楼,无一例外都反射着冷冷的镜面玻璃窗,里头不需多窥,一定不乏各路有头有脸的金领阶层。 反差感太大。 甚至第一缕日出从地平面升腾起来,坐在阳台望着窗户外的景致,给人一种很大隐隐于市的错觉。 窗外是新兴的闪闪发光的大楼,而窗内不是什么贵价小区,而是政府拆不起的老旧筒子楼。 透着糜烂和破败,被日益壮大的邻里新贵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来。 可就是这股老到迂腐的劲儿,却让驺虞觉得,他甘霖似乎就该住在这儿。 不是动辄千百平米的私家豪宅,也不是聚满年轻人的新型公寓。 就这么个普普通通的房子,他活该在这儿等着她,再遇见她。 迎着金灿灿的日光,驺虞心里挺愉快,打开手机健身软件,开始随着共放的清丽女声在阳台做拉伸动作。 于是甘霖照例七点半起床的时候,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一副这样的养眼画面。 灼人的光泽把驺虞本来就很白的肌肤点亮,整个人几乎半透明地洇出光泽。 分卷阅读17 她右手正捏着一只从碗柜里翻出来的旧茶杯在缓缓喝着热茶,腿上光裸无物,衬衣低垂在臀下,正在对着阳台缓慢打开一字腿。 身体缓缓下沉,足尖慢慢在地板上舒展开,她两腿绷紧更显得笔直修长,甚至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做起来本人一点不费力气,腰肢柔软却坚韧,面庞还在低垂着,专心吹着茶杯里袅袅的氤氲雾气。 她喝一口才听到后面甘霖的脚步声,反手搁在旁边的地上,转身躺下并拢双腿,又举起两条小腿在空中无声的踩踏着自行车。 原色的亚麻质地随着她的动作不停上移,两只小腿比例极佳,可更诱人的不是两只菱角似的足,而是大腿下若隐若现的,是一抹淡淡的粉色缝隙。 窗外哪个人也看不见这风景,她也无心给别人看。 “睡得好吗?头有痛吗?腿怎么样?” 驺虞仰面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又喜暴露的色情狂,期盼对面男人看到自己,又害怕他惊觉自己无耻,于是忘记做到第几组动作,只是一秒不落地侧脸细细打量他。 甘霖可能只看了她一眼背影,就走进浴室洗漱自己。 再然后又是上香,顺手还把她乱蹬的被子重新叠好放在床尾。 驺虞趿着他的拖鞋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坐在餐桌前,又拉开凳子十分惋惜地支着下巴道:“都凉了,刚才想给你端进去,可你怎么锁门呀?” 甘霖是不挑食的,他说了谢谢,又想说不必这样麻烦,但是想到这情况是暂时的,之后她也绝不会住在这里,又把下半句话直接同含着的食物一起咽下去了。 甘霖吃东西真得很慢条斯理,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驺虞在对面看到他唇边沾了一点点碎屑,不等他拿纸立刻就用自己的指尖伸过去帮他擦。 甘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没让她碰到自己,趁着手机响立刻站起来挪着伤腿将所有餐具收进水池,歪头夹住手机接通,他已经很自然地在冲洗那些驺虞用过的锅碗瓢盆。 手机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良久都是在听,最后才确认自己道:“是我没错,需要什么手续,我稍后可以去办。” 驺虞在后面竖起耳朵,可是越听她越确定,对面来电的是保险理赔员。 可是奇怪的是,挂了一个接着一个,等到甘霖把水池里所有的东西都洗干净了,他已经接完了整整四个保险电话。 潮湿(1V1 H)只想跟他睡 只想跟他睡 不到中饭时间,驺虞就叫来了司机接送他们一起出门办事。 上车前甘霖眼神略过车子完好的外表,并没有戳破驺虞昨天搭车的借口,仍然是先对司机马哥道谢。 多谢这两个字再听多几遍,驺虞都要捂嘴呕吐出来。 张嘴闭嘴就是谢谢劳烦,世界上可能没人比甘霖更爱用这些虚词。 余双双今天仍然是跟着,但是她可能睡眠不足,很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她从后备箱拎出一根拐棍时不停被驺虞清嗓提醒也没注意。 甘霖下车去保险大厦办事,人多眼杂,驺虞不便跟着就在后面轻声唤他,他们就在这里等。 甘霖刚走远,她就立刻捏住余双双的手腕尖叫:“叫你给我收拾一箱行李的嘛,你就给我带一套换洗衣服,还知道给他买拐杖?他能走了,我不也该滚蛋了?” 余双双脑子里还嗡嗡着昨晚张导那副理所当然的无耻嘴脸,他当着片场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说他要给驺虞讲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问问在场那个演员觉得这件事情会有问题。 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她驺虞那号烂东西,他才懒得染指,碰着怕给自己染上脏病。 这话不仅侮辱女性,还带有把性骚扰合理化的歪理邪说,可片场所有人都低着头装聋哑残疾。 没有乔姐出面,余双双是第一次当面和这些妖魔鬼怪对质,浑身发抖瞳孔放大,气得扔了他一个茶杯,声音炸开了反倒有人过来扭她肩膀,让她不要闹事。 闹事的是她?真是天大笑话。 可是在更衣间换衣服的梁温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了,他看了看余双双又看了看导演,就说出了那么一段话。 替她和她的艺人解了围。 这种善解人意的照料谁又能不动心呢? 现在小助理又有些绕回一开始对影帝的崇拜之情,所以上午收到梁温言消息的时候,不管这事儿合不合规矩。 她答应的也很快,现在等到“妙人”走了,她才躲闪着驺虞的手指埋怨:“不喜欢你就算了呗,干嘛这么上赶着啊,你这样追着人家我看也没好处。人都送上门看那样子还不是不领情,我说你还是多注意注意身边的壮年才俊。” “今天晚上梁老师约你吃饭,你赶快打发了这边儿去赴约吧。” 驺虞是一万个不愿意,心想人家雷锋都是做好事不留名,这个梁温言每次帮她点儿小忙都恨不得挂起条幅,把这些事情亮给所有人看。 驺虞不想跟什么影帝大腿吃饭,她只想跟甘霖睡觉,可是在车里等了整整两小时,也没等到甘霖重新拉开车门。 心下发慌,驺虞立刻跳下车要往大厦里追。 余双双对她这猴急得像没见过男人的态度嗤之以鼻。 制止了她的行为,赶在她前面下去了,可是去了十五分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前台说他早走了,这个留给你的,说是保险金的一半让你去住酒店。” 驺虞拨开牛皮纸袋,里头确实是厚厚一沓成捆的人民币,看样子得有小十万的样子。 “什么保险啊?”驺虞拿着钱哭笑不得,这还是她这些年“恋爱”史上第一次被人家“包了”,一出手十万,用途是打发她不要在他家借住。 要知道以往扮演豪气阔太的角色可是她,决定开始结束的也是她。 余双双也有点儿摸不到头脑,张了张嘴回忆着刚才打听来的缘由说:“前台说甘先生是他们的大客户,每年除了保额最高的车险三责和车损,他还买了多份意外伤害和身故大病,哦他固定资产也有保的,说是光保费一年就得几十万吧。” “这点儿钱估计是不在意。” 昨日的云雨早就将天空洗刷得分外明亮,驺虞今晚去的是北湖旁的米其林星级餐厅。 灰白的顶尖建筑,厚重敦实,好似散发着文化底蕴的博物馆典藏在方圆几公里的湖光水色上头。非VIP会员的车子开不进来,马哥只能在大门口停了车,然后由驺虞一个人坐着管家的高尔夫球车穿越几百米的殷实草坪。 这里驺虞知道,不少有钱人挤破了头都喜欢在这里小聚吃饭,顺便打打高尔夫。 跟有些乡村俱乐部和私人赛马场一样,这里是会员制,光有钱还不行,VIP入会还严格 分卷阅读18 按照你这人的名头和家产来划分。 再简单点说,这里做的是优质资源置换,只有蓟城上流社会里面那百分之十,才有可能跻身。 驺虞以前自然是没这个荣幸能作为plus one在这里就餐,但她也没什么好怯场的,甚至穿着短裙在车上眯眼吹风的时候,她一边儿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儿在心里冷嗤。 “装逼。”她对这地方的评价就是这两个字。 装逼的地方配装逼的人。 不过她这点儿心事也就只敢在心里头想想。 一下车,被服务生带着走过长长的水泥阶梯。 进入餐厅里,她看到远处那个一身暗红西装的男人在冲她点头示意,又很快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抬脸时冲着他无害地微笑。 潮湿(1V1 H)谁也别想勉强我 谁也别想勉强我 洁白的塔夫绸桌布,悠扬的现弹钢琴曲。 两个人寒暄一阵便默默咀嚼着依次端上来的精致食物,驺虞不知道梁温言想说什么,也不关心,但梁温言是一直在等她自己主动说些什么,所以才保持着缄默。 花样繁多的整套法餐都要吃完,驺虞伸手端起水杯,今天她一头蓬松的长发用缎带束起,做洛丽塔似得少女打扮,又要涂丝绒质地的蓝调的红唇来赚足眼球。 天真同诱惑集齐一身的尤物。 是有些玩弄男人的资本。 对面这个男人一直被她那抹唇色牵引,思索着可能是雅诗兰黛的322,也可能是迪奥的666,视线有些飘忽。 梁温言看着她吃饭一直很小心地在避开嘴唇直接含进齿间,现在要喝水,这颜色无可避免的在水晶杯上落下一枚唇印,而沾水的唇色也变得湿漉漉般诱人。 梁温言不动声色地同样举杯,压下一口冷水掩饰喉结耸动,他笑了笑朝服务生招手,袖扣上的蓝宝石闪着属于限量奢侈品独有的光泽。 随便选一瓶零五年的黑皮诺,才回过头给她台阶:“怎么一直不说话,怕我?” 驺虞怎么可能怕他,只是烦他,但她抿了抿唇接了这个台阶小声说:“恩,怕您因为我档期的问题生气。但是我是真的有些原因,对不起。而且,腰伤到了有些淤青……” 梁温言昨天晚上已经从余双双那里听来的那个原因,这些年剧组里晚上主动敲响导演房门的女演员不在少数,所以他也无意装什么懵懂。 只是这里,这餐厅和场地。 更像是他这种有资本人的主场,再加上今天对猎物落网的自信,欲望不再加以掩饰,眼神像野兽一样盯着她。手指在杯口摩挲了两下道:“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人没有靠山的时候是会受到不公,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驺虞微微垂着面庞,颈线出奇得漂亮,今天她没怎么隆重赴约,只是穿了一件干净的月白连衣裙,简简单单就足够让人喜欢。 她颦着眉不太懂梁温言的意思,不大自然地扭了一下腰调整自己的坐姿,才抬眼偷偷看他,把装傻做到极致:“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果然这样子的欲拒还迎是能让本来就猴急的男人急色的,虽然对甘霖是不管用。 对面的梁温言闻言已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指,一边色情地拢住捏动着一边说:“比如我。既然我能把你选来配戏,那我就能保你前途无忧。” “跟我,你以后不用再担心那些闲杂。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觊觎我的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 从一个老东西的胯下禁脔,换成另一个老东西的情妇,驺虞听着他自卖自夸真想捡起餐盘旁的餐刀一下子插进他不老实的手背。 叫他看看随便轻薄女性的下场。 可是这样是不行的,她还得维持着虚假的弱势,眨了眨饱含春水的眼睛问:“梁老师,您要我做您女朋友吗?您是在追求我吗?” “那,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您的名气太大了,如果因为这戏跟我公开,到时候因为我的关系牵连到您,那我就罪过大了……” “您打算恋爱多久考虑订婚呢?我小时候倒是计划过二十八岁结婚,但是那都是没从影之前的事儿啦……” “我们这样对电影票房会不会有冲击呢,您的经济人会怎么说。还有您家里的人,对圈里的人有好感吗?” 驺虞越说语气越快,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欢喜,她还没说完,对面梁温言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掌,留下令她恶心的男士海洋香水的味道。 再抬头对视,梁温言眼睛里已经升腾起不耐,他手指晃了晃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才皱眉道:“驺虞,你拎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和我的关系怎么可能公开呢?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母亲如今在监狱服刑,还有你们家当时那些丑闻。” 看到对面驺虞脸色突然泛白,他又不急不慢地打出一张柔情牌。 “我也是为了你好,到时候一旦被媒体捉到和我牵连的蛛丝马迹,我倒是没什么可怕的,第一个被曝出底的就是你。” “回头你还能演戏吗?一个社会渣滓的女儿?你这么久努力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你要想想以后的前程。资源和名分,你觉得哪个重要?你不想火吗?” 梁温言的话怎么听怎么像驺虞想跟李湛分手时说的那些话。 只不过她是甩人顺便指条生路,对面这人是卖人还要她跟着数钱。 好久没被人提及过她家的那些烂事,驺虞装出来的好心情一下就敛了,反正这戏也做得差不多了,她脸上的欢喜也没有了,只是用手指拨弄着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花瓣,语气轻轻地问:“所以我们就保持地下关系,我做你没名分的情妇,你睡我犯不着花钱,我要是伺候好了,你顺便动动手指帮我上位,这样子理解对吗?梁老师。” 梁老师三个字咬得挺重,但没什么特殊尊重的含义。 更像是嘲讽。 梁温言被她这锋芒毕露的模样愣了两秒,就不加掩饰地咧开唇角笑了,驺虞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她把自己反扣在桌面的手机翻过来冲他摇了摇。 “看见咯?我可都录下来了存云端了。下次再哄妹妹的时候,可千万看着点儿别让她们私藏着手机。现在互联网多发达,您的声音这么有辨识度,回头在网上一爆,这万年不倒的好男人人设可是要崩啊。” “还有既然说到不中听的,当年那件事也不叫丑闻。充其量是知情不报,再说,犯罪的渣滓又不是我,我不就是跟个尸体在同一屋檐下过了几天吗?这也不叫什么把柄,连办案警察都那么说,现在演艺圈里心理疾病患者这么广泛,一个PTSD就能推脱过去的事儿,说不定还能给我涨粉呢?” “梁老师,就这么跟您说吧。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分卷阅读19 我不愿意的事儿,谁也别想勉强我。” “您帮我拖延档期,我万分感谢,这顿饭大几万我也得请回您,但让我脱裤子挨操,我不愿意。” 潮湿(1V1 H)热吻 热吻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没人再来殷勤的给驺虞拉门。 甚至从台阶上走下去,那西装革履的管家也不见了,驺虞跺了跺脚上的高跟鞋回头,果然那梁温言正站在餐厅一扇窗那里阴森森地盯着她看。 一个白眼送给他,驺虞笑骂了句没风度。 直接脱了两只鞋拎在手里赤脚走上了草坪。 到大腿的白裙配了反差色的波点吊带袜来穿,她花苞似的脚趾同纤细脚踝裹在薄软透肉的锦丝里。 脚下殷实的草坪是价高的冬季型,走上去倒也不算太难受,甚至软绵绵还有些回弹的触感。 驺虞一边大步走,一边深深地呼吸用以平静突如其来的情绪。 梁温言刚才说的事情确实是驺虞一直尽力隐瞒的事情。 在江城和乔姐签约的时候,驺虞对外一直声称无父无母,长期跟小姨生活。 既然小姨去世了,没人去揭穿她的谎言,有点儿同理心的人也不是很愿意去深究别人的成长伤疤。他们只知道她没有亲人,贫穷可怜,老家是在江城的,没半点门道儿。 但实际上驺虞在十六岁之前,不止有过数个另外的家庭。 幼年丧父,她九岁之前一直跟着母亲辗转在全国各地打工。 说是打工还不贴切,因为她母亲驺曼文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有姿色的贫穷寡妇总是拥有一些吸引男人的特质,但这些男人又总是出奇得很不靠谱。 她母亲的男友们,每一个都是声称Qq u n 4⑨6⑥3③1④3让他们母女两从今往后十指不沾阳春水,像只活脱脱的舔狗。但骗到了驺曼文的人,睡够了她,他们又开始颐指气使,嫌弃她带着的拖油瓶不是他们的种。 那些年里,驺曼文换了五六个男友,委身过煤老板,倒腾过破微商,可最后,那些男人无一不是终会离她而去,只留下仍然贫穷的她和女儿守着没盼头的日子。 也许是看清了有钱男人的口腹蜜剑,又也许是自己的姿色大不如前。 那年三十有四的驺曼文流落在湾城一家饭店打工收银,当那个不起眼又憨厚老实的后厨周继,向她提出可以一起回老家成亲给她个家的时候,驺曼文松了嘴,欣然同意了。 想到湾城,想到那个终年梅雨,湿漉漉的渔村,驺虞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回忆甘霖的模样。 清晨时路边花草上的晨露,比不过一个甘霖回头望过来的眼神。 那双凤眼好干净,睫根漆黑,眼帘下的眼神好透明。 没温度,却让她的心脏会莫名鼓动燃烧。 暗恋的苦只有暗恋者才知道,它们藏在每一个错身而过的瞬间,深埋在每一个夜晚旖旎的梦里。 好久没这么投入的想过以前的事情了,驺虞越想心里越空,像破了填不满的大洞,所有思念潺潺的流出来,让人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她脚步越走越快,直到后半程,看到不远处的铸铁大门,已经急不可耐地飞奔起来。 那么长的草坪,只差短短两步,没注意脚下,最后一步右脚细嫩的脚心踩上自动灌溉的粗粝滴管。驺虞疼得缩涩了一下肩膀,但头都没回,染上血的脚和破碎的丝袜重新伸进红色的漆皮玛丽珍。 一上车,驺虞就哆嗦着嘴唇让司机把车往甘霖家的小区开。 余双双前一分钟已经接到了剧务的电话,加上公司双重施压,虽然梁温言下周没空,但是她驺虞必须要到场完成和男二号丈夫的戏份。 一天休息已经是他们能施舍给驺虞的极限,即便是腰让车撞折了她也得爬过去开机。 驺虞心中冷笑,担又不觉得意外。 这是个声色犬马的名利场,拒绝了靠山,那不要怪自己只能由着人蹉跎。 可这是她的选择,她就是死也不要走驺曼文那条老路。 所以任由余双双怎么不解,怎么询问,她都拒绝开口。 她想见他。 只是相见见甘霖。 脑子里就这么一个念头来回的盘旋,余双双不肯让司机掉头,她就捂着一条丝巾裹在头上,在红绿灯的路口直接下去拦了出租。 好在甘霖家的小区是旧式的半开放,半小时车程后,付了钱,她绕过门岗直接可以奔向边缘处他家那栋。 从布满涂鸦的楼道跑到三楼,她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拍门。 “咚咚”的动静大到隔壁都打开门缝出来探头,她那股气势又消散下去,用丝巾遮挡着自己的面庞逐渐缩在楼道的阴影里。 脚上的伤口可能因为一直活动没有结痂,还在湿腻腻得疼。 总是这样,她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样? 无论是走不完的草坪,还是喜欢不够的人,再或者是拼了命忍耐也要垫脚去抓的名利和安逸。 驺虞这辈子就像个没充钱的低端玩家,在游戏里不停的反复打着无意义的怪兽。 一开始总是顺利地,甚至老天都会给她一点点甜头,让她飘飘然做起终要成仙的梦来。但无一例外,最后一步,临门一脚,她都会失败,不仅失败还要摔得粉身碎骨。 就像当年甘家给她算过的命一样,天煞孤星不得善终。 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泪的湿,她伸手抹掉那些廉价又毫无用处的水渍。 刚要咬牙站起来离开这里,拐角响起一阵拄拐棍的脚步声。 想也没想,也不需要多想。 就像十年前一样,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那么绝望。 所有感官都遵循本能。 扑到甘霖身上,不给他反应,驺虞已经把自己的唇送到他的颈窝。 嘟唇亲吻他的喉结,又争分夺秒去吻他的下巴,两瓣唇沾染着湿意来到他紧闭的双唇,驺虞含吸也舔舐。 她的吻那么热情又急躁,双手紧紧抱着他的颈,好像如果不在今天完成这个吻,她的灵魂和肉体就要原地枯萎死去。 和十年前那天的场景一模一样。 宝贝们,下章入V。 本文预计二十万字左右(在这里写几乎每本都是啦,三十万的小胖梨是个没刹住的意外)。 收费标准依旧千字50币,字数只多不少,实际V章也就是千字45po这样,整本十几块搞定。如果我写的东西能让你喜欢,娱乐到你的时光,请一定支持正版。 再次感谢支持正版的宝贝们。 有你们鼓励原创,真想一直写下去。 多谢。 潮湿(1V1 H)看着就让人欢喜 看着就让人欢喜 确切来说,驺虞第一次见到甘霖不是在镇上分班后的初中部。 那时候她还没有“驺虞” 分卷阅读20 这个洋气的艺名,曾用名是继父给改的,叫做周渔。 继父当年带着她们母女回到老家后,很快凭着家中老屋的拆迁费在海云镇开了一家湘菜馆。可是头一年收益还不错,但是从第二年开始,店里的生意就日渐衰落。 不是客流量不好,也不是味道不好,偏生周围几家小生意都做得红红火火,可就是他们家的生意死活也赚不上钱。 迎来第三年时,把老本赔光,生意上更是开始入不敷出,本来在家做清闲老板娘的驺曼文都要去顶替服务员和刷碗工,即便这样节省开支,两个人的运气也不算太好。 那年冬日,年尾时节大家都不怎么开张,两口子为了多赚些钱,所以接收熟客预定的两桌年夜饭。 也正是因为这年夜饭出了事,当晚顾客多喝了几瓶酒,非要扯着驺曼文唱歌。 驺曼文向来心高气傲,尤其是做了老板娘后,更是看不上这些下里巴人。她扯着嗓子叫非礼,又撺掇着周继说他老婆让人摸了不是个男人。 最后几个男人打得一片狼藉,斗殴现场全是血色。 人是轻伤没错,但是对方有些关系,赔偿款八万块,周继只能咬牙把餐厅低价兑出去才能弥补这个窟窿没去坐牢。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周继开始重新去别人的饭店里掌勺打工,也开始时常酗酒。 至于以前渔村老家里,本来就对驺曼文母女俩不满的亲戚朋友全都跳出来,说是他娶坏了老婆,个个都像苍蝇一样的围着他们这个重组家庭的三口嗡嗡。 两个人过不好,便天天斗嘴,甚至有时候还会拿出刀剪来互相比划。 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有个年迈的老人出来说话。 叫他们去甘家算一算。 是不是惹到什么邪气,所以才会霉运连连。知道了办法,也好解决问题。 不管是求符还是躲灾,总之比现在这样子望不到头是好的。 一开始,驺曼文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后来亲耳听说甘家是湾城有名的算命世家,亲眼也见到不少衣着不菲的中年人,专程包车去到那个破烂渔村,就是为了让甘家人给看看相,她这才动了贪念。 也许人家说的会准呢?这世界上哪对夫妻又想一直贫贱下去。 动身去往甘家老宅那天是暑假,才是清晨朦胧时刻,电风扇在头顶“吱扭吱扭”地转,驺虞也被驺曼文一脚蹬起来,耳提命面地去仔细洗了澡,换了身最合身的衣服。 三口人对着镜子仔细梳洗打扮出了门。 临走前驺虞又忘记什么跑回来,重新把电风扇关上省电,才又在驺曼文的叫骂声小跑着去赶小巴车。 去往渔村的小巴车一天两趟,他们去时还算和睦,坐在后排的周继拎着两袋路边摊的小笼包先给妻女吃,驺虞那年虽然才小学毕业,但换了太多好“爸爸”,小小年纪知道懂事的好处。 她从来不会贪得无厌,吃了两个小笼包垫底,就巴巴地把包子递给了周继,乖巧地说:“爸,你吃吧。小鱼饱了。” 可能是因为那天要去甘家看相,难得周继昨晚没有喝酒,他囫囵吞枣地嚼了塑料袋里的包子,还腾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头顶,低声安慰:“会好的,之后都会好的。” 那是驺虞觉得,这个“爸爸”还是喜欢自己的。还会爱怜地叫一声小鱼。 “小鱼啊,大家都说是很灵的。咱们家就要发财了。” 可是那时候驺虞还不懂,这种安慰多半是大人用来说给自己听的,拿了这些话来哄孩子是因为自己也不敢确信。 至今驺虞还清楚记得甘家和那个渔村的模样。 从记忆的抽屉里拎出来,好似有一套完整的摄影照片。 渔村里多半居民都已经外出务工,所以当天到达那里时即便是正午,街上也是空荡荡的。甚至因为依山傍水,空气中充满潮湿,很多荒废的住宅都已经爬满了厚厚的绿色苔藓。 徒步走了很久,他们来到了甘家的老宅。 那宅子可真大,在没见识的驺虞眼里,像宫殿一样恢弘气派。 里面可能只能住着神仙一样的贵人。 朱红色的房檐脊背上矗立着一排栩栩如生的走兽,四角古铜色的檐铃是兰铃状的,绵密而潮湿的风经过,就会响起清脆的铃声。 分外悦耳。 他们三个人叩门后被带着路过诺大的庭院,小孩子的眸光始终保持着好奇,进了厅堂,驺虞人还在瞧着窗外松柏下流水里的红色锦鲤,对面一位面目敦厚的中年人身着玄衣,已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坐在了屏风前的蒲团上。 屏风是明黄绸缎的,上面绣着些驺虞看不懂的图腾与文字,周围的红木展示柜上布满各路神相与古董花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尘土气息。 周继和驺曼文有些被这样大的阵仗威慑到,很快跪坐在地板上,向前恭恭敬敬递出了三口人的生辰八字。 中年人只扫了一眼,就定睛看着他们三个人的面庞。 不知道是不是驺虞的错觉,那中年人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全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中年人就已经起身回到了屏风后,随后沉吟一声。 周继和驺曼文立刻反应过来,打发着小孩子出去自己玩儿。 这是要讲一些大人才能听得事情了。 驺虞出门后回头偷偷地望,从缝隙里看到周继正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大厚厚的纸币。不过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门就被从里面死死的关上,再没透露出一丝光线。 驺虞看不到父母在做什么,就跑到刚才的假山流水旁去看里面那些摆尾的红鱼。 那锦鲤可真大,浑身透着金色和红色的喜气,游来游去时不时吐出几个透明气泡,看着就让人欢喜。 驺虞那时还小,要快过十二岁生日,不过一米四的身段,看得出了神,用尽力气掂起脚尖想去用手指搅弄一下冰冰凉的池水。 细瘦的双臂用力撑着石岩,双脚离地了自己都不知道。 摸到池水的那一刻,她自己也兜头从假山上掉下去,池水看着清澈见底,可是她却不懂这一池活水既然能养出这么大的鱼儿,毕竟是很有些深度的。 “噗通”一声,驺虞掉进去用力蹬着双脚,看着很清楚的池水底,竟然都碰不到一丝一毫。 空气从肺力绝望地挤出去,头发变成飞舞的海藻,就在她闭上眼要沉底的时候,一只手从有光的水面探进来,一下子扯住了她的衣领。 潮湿(1V1 H)胸骨上附着一层轻软 胸骨上附着一层轻软 同龄的少年总是比少女要高上不少,尤其甘氏家族在湾城已算富裕,作为三单独子从小起吃穿用度就透着矜贵。 不像驺虞一样缺少营养,才十一岁的年纪,少年的骨骼就像抽条的竹般清 分卷阅读21 隽纤长。 跟所有溺水的人一样,生的渴望让驺虞反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 她像小兽似的奋力蹬腿,拼死抱住他的胳膊往上纠缠,没等到甘霖站稳,她便像个沉沉的小秤砣一样把他也拉进了水里。 呛了几口水,但少年终究是个会水的,反手把她抱在怀里,用力往假山上拖拽。 屋内的大人们似乎陷入很胶着的沟通中,时间过去很久了,庭院里没人发现他们,只有一片清冷的水声和受惊的锦鲤不停跃出水面洒下几道透明水花。 等到少年把驺虞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紧闭着眉眼没了呼吸。 少年面上没有急躁之意,眼睛虽然有些蒙着水雾,但他从容不迫地狠狠下手掐她的人中,之后教科书般的按照正规急救步骤,有节奏地按压她的胸膛。 手下少女的胸膛很单薄,好像一只糖吹得花苞,稍微大力一些,就能把她的身体按碎。 而那脆生生的胸骨上,只附着一层软薄的皮肉,在他的挤压下,稍显一点点娇嫩的弧度。 “一、二、三、四。”少年嘴里数着数字,随后俯身捏住她的小巧的鼻尖儿,另一手撬开她的下巴让她露出柔软的口腔,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嘴巴堵住她的,连续向她的口内用力吹入了两股新鲜的空气。 再度双手交叠按在她的胸口,如此反复两次,驺虞终于咳嗦着呛出一大股水来,哆嗦着泪涕横流。 少年扶她坐起来,拍着她的后背终于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双手支在身后,直接伸展着短裤下的两条长腿仰头跌坐在一旁凉凉的鹅卵石上。 濒临死亡的恐惧另驺虞想放声大哭,可是却被旁边人的样子吸引到视线。 她手背蹭着眼泪,在一片朦胧里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他面容很白,长了一对精致的凤眼和秀气的眉毛。这眉眼是顶漂亮的,甚至有些像观音菩萨一般男女莫辨,可生在少年身上却完全不违和,也丝毫不显阴柔。 那鼻梁的模样也真好看,甚至在光线不明的松柏阴影下,都能被光影勾勒出雕塑的形状。 他正仰面垂着眼帘,睫根漆黑,可能是因为刚沁水的原因,眼帘下的眼神好透明。那一把黑羽似的睫毛,甚至还沾着几滴水珠。 少年一出现,就把这诺大精致的庭院都比到尘埃里去了。他就是这古色古香明晃晃宫殿里的一颗夜明珠。 可能是注意到她没有哭,少年起身时抬头淡淡望了她一眼。 水珠簌簌掉下来,驺虞张了张嘴,想说谢,却没喏嗫出任何语言来。 生平第一次,没毕业的小学生也知道对着异性羞怯了。 厅堂的木雕门逢时被全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驺曼文正跟在周继后面扯他的衣袖,可周继面色同刚才进来时天壤之别,他一手打掉驺曼文的胳膊,甚至看到这边的状况后连关心也没表示一下,立刻目露狠厉,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大步离开。 少年是甘家的掌心宝,不同于对驺虞漠视的母亲和继父,刚才还万分严肃的一群人立刻跑过来团团把他围住,有的去摸他额头,有的则去扯他身上的湿衣裳,其父甘景平还大声呼唤这妻子去找村医来给儿子看诊。 而驺曼文看到这边一幕,更是气得直接跳起脚来,一把扯住驺虞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上去就是一巴掌。 驺虞刚才吓得哆嗦都没哭,可是被打了巴掌,却因为委屈和羞耻立刻放声嚎啕起来。 母女两个渐行渐远,被簇拥着走回厅堂的甘霖不用回头,都能听见驺曼文的悠长谩骂声。 她说的是那几个词,“赔钱货,该死鬼,你怎么好去玩水呢?怎么不淹死你啊。淹死你我们都好过啊。” 想来也是从那时起,周继同驺曼文对待驺虞的态度变得十分离诡。 驺曼文以往只是嘴不好,可那天之后对驺虞的谩骂开始成倍地变本加厉,有时打麻将输了钱还会回家用苍蝇拍去抽她的大腿胳膊内侧的嫩肉,说的最多的也就是:你害我,你怎么不去死之类的咒怨。 而周继也不再选择对年幼的她施舍任何一点属于长辈的慈悲。 他多数情况下都会下班后在外流连酗酒,晚归后就会找借口对驺虞进行殴打。 不像驺曼文嘴里变着花样的怒斥,周继打她的理由有时是因为她的成绩不好,有时因为她递来的茶水太烫,更多时候他一言不发,直接踢开她的房门将她拎出来扔在客厅的地上一顿乱踢。 至于少数时间里,他酒醒后,好像根本不想看到她这个人一样,遮挡着视线,选择无视她的存在。 好在驺虞是个耐打的小姑娘,又也许周继下手总是寸着几分力气,暑假过去,初中开学,她立刻向学校申请了住校名额。 本来以为驺曼文会不同意,驺虞都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要节省掉早晚晚饭,只在食堂吃一顿午饭省钱的说辞来祈求母亲。 但出奇的,那天驺曼文和周继的心情都不错,似乎是很愿意将她远远送走,即便是海云镇的初中部距离他家的房子不过五条街区而已。 可以入住学校的前一天,打包了驺虞的一个破破烂烂的行李,周继同驺曼文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到学校宿舍大门口立刻掉头就走。 驺虞两只细胳膊颤巍巍地拎着行李上了宿舍楼,可发现宿管已经锁了屋门早就下班回家。 她扔下行李打开了走廊的破旧玻璃窗,想对着父母的背影喊他们等一等自己。 可是,触到驺曼文同周继亲密握手笑谈的侧脸,她舌下的话又重新咽下去了。 记忆里,自从生意倒闭后,父母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那双手不是用来指责对方,而是亲密地牵在一起了。甚至在等公交的车站,驺虞还看到周继搂住驺曼文的侧脸,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一口,惹得母亲脸颊通红。 那晚,年小懂事的驺虞没为自己伤心,她懂钱财多么来之不易,做梦时都在热切祈求着父母真的能发到大财,那样他们恢复当初的安宁,一定会永远开心。 躺在楼道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驺虞就被湿冷的风灌了一肚子疼痛。 原来是初秋时节,窗外又开始下雨了。 她从走廊里爬起来,又裹了一件外套遮挡手腕的淤青,才捏着自己的入学通知书去找相应班级。 学生宿舍就坐落在初中部白楼的旁边,驺虞佝偻着身体从楼梯上行。 声音逐渐喧哗着,很多父母都领着孩子等在教室门口互相大声嬉笑攀谈。 新年级总是象征着新的希望,除了驺虞,大概周围所有人都从心底感到那么愉快。 驺虞抬眼望了一下密压压的人群,只一眼。 她就看到站在人群外略显疏离的少年。 那个在池水中救过自己的少年。 分卷阅读22 潮湿(1V1 H)这里好胀啊 这里好胀啊 眼下这个少年已经拥有了成年男性的身材,尤其是驺虞在昏暗的楼道里缠着他抱着他,视线好似被一窄绸缎剥夺,所以触感听觉和嗅觉都变得无比敏感。 他的肩膀好宽,攀住向上登像委身占领一座白雪皑皑的高山。 他的味道好闻,吸进肺里好像每一丝毛细血管都在飘然醉氧。 甘霖大概没预料到会有人躲在黑暗蛰伏。 被她吻住颈窝的时候本能的张嘴轻轻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这声音没有平常的冷清,更像是雪水里掺了密密的金沙粒,顺着驺虞的耳廓钻进去,流动在薄薄的耳膜上,让她末梢神经都为之酥软。 不等甘霖反应,她已经踮着脚尖将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下巴,一个吻换一个名字,她像怀春的豆蔻少女把珍重之人的名字反复默念在齿间。 她叫他“甘霖。”他好像短暂愣神了一秒。 似乎认出这只非礼他的小动物是今早被他赶走的野猫。 就只要这一秒,驺虞已经吻上了他微凉的嘴唇。 四瓣唇相接,驺虞打赌自己听到了火树银花的骤响。耳膜轰隆着自己的心跳,甘霖含糊地怒斥了一句什么,驺虞根本没听清,但心下微哂,无非是叫她别闹或者滚蛋。 沸腾的血液才不要听这种没用的建议。 驺虞更加用力的去贴住他,非要做到身段上的私密契合。 趁他启唇把自己的软舌塞进去,笃定对方不会咬断她叫她流血,她就恬不知耻地去吮吸他口里的津水。那口水是丝丝凉的白茶味,也许是饭后刷了牙齿,又也许是喝过一杯香茗。 驺虞鼻翼急促地翕动,感受到他的手掌已经握在了她的手臂上,深知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他狠狠推开,甚至跌落楼梯摔得狼狈至极。 但她不在乎,就像那晚那个教室里一样疯狂,她更加用力地去抱住他的肩膀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 将他凉凉的唇都煨烤成自己的温度,还要把他严厉的低沉裹上湿漉漉的水声。 这强吻的时间不过十几秒,甘霖即便伤了腿但毕竟是个有力的成年男性。那双指节均匀的手立刻捏住了驺虞的双臂,随后便要用一些力气将她向外推拒的。 可做了几年住户,甘霖镇再熟悉不过这里走廊的构造,黑暗中,她身后不到半米是充满灰尘的楼梯扶手,再旁一寸就是生锈的围挡和十几节楼梯,他还记挂着她说腰疼,总不能尽全力真的把她掼在硬物上。 就是替她考虑这点儿犹豫时,他嘴里已经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舌很滑腻又软糯,好像贪婪的软体动物,不停的在他的腔肉牙齿舌尖上肆意游弋。 胸膛可能是热起来了,不然指尖发麻的感觉怎么会这么令人难忍。 甘霖在努力像合上嘴巴,可推拒之中,驺虞右脚踉跄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奶猫似的悲鸣。脑子里的判断告诉他:她脚受伤了。 有了这个认知,他更不可能用蛮力。 驺虞忍痛歪扭了一下身体,胳膊上本来向外的作用力,突然变成了向上,一下稳住了她的重心。 这次接吻的结果令她惊诧,她人没有像那天一样,被完完全全地推出去摔倒在地,反而被抱住了一般的温存。 老旧的楼道所有灯泡都已经破损,这档口突然出现一束强光。 光属于楼下走廊里刚推开单元门的住户,听声音还不止一位,几个人嘻嘻哈哈走起路来震到他们身后的墙壁都有剥落的嫌疑。 驺虞哪儿会注意这个呢? 她全部神经都集中在她和甘霖之间的互动上,甘霖此刻的温柔几乎要把她杀掉了,吻过那么多嘴唇,可这双最能让她心动。无妄地将鼻尖儿贴着他的面,驺虞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一边蹭一边呜咽着呼出甜热的气息,“瞧啊,你把我勒痛了。” “肋骨这里,好胀啊。” 潮湿(1V1 H)给狗嚼碎 给狗嚼碎 酥胸娇挺,在白色的衫裙下起伏着诱人的曲线。 衣裙的材质轻薄带着蓬松的空气感,可这样的衣料禁不住磨蹭和湿润,驺虞因为这个吻颈下耳鬓都在微微的出着薄汗,下面两只水感十足的奶桃已经显出了被半杯托举的圆润形状。 内衣是茭白色的,和下头的内裤是同一套,但吊带袜不是,那是鸦黑的,和她马尾上的缎带同属一个色系。 驺虞本人则是淡淡绯色的,好像唇上的口红浸润了双颊。 她因为这个黏腻腻的吻动情了,更是醉倒在他假意抱住自己的臂弯里。 轻薄的布料湿哒哒地蹭在她的腿心,双腿并不拢似得软了酥了被剃掉了骨头,膝盖抵着他的小腿骨,哆哆嗦嗦地就自己伸手去撩开了裙摆,指尖触到腿窝之前还不确信,可是光是碰一下那浸满汁液的布料就有要滴水的趋势。 她愿意跟谁睡,很明白清楚,身体它自己会讲话。 下一秒不用想,驺虞与已经分开双腿夹住了他的单腿,用满含湿意的腿心贴在他的长裤上,千娇百媚地仰面讲:“你把我弄湿了。得给我解决解决……” 她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都不设防,也不在意他们是在公共场合。 人像一颗从胞衣里刚挤出来的妃子笑,白嫩嫩的,浑身兜着一汪甜腻腻的水儿。 话音刚落,二楼拐角处那伙人已经“呦”了一声,把手电筒径直打在了驺虞的侧脸上,嘴里还称奇道:“哎?这儿怎么有人啊。操,俩,吓我一跳。” 不等来人看清驺虞的脸,甘霖已经用力抱住她的身体调换了一个位置,把她人挡在走廊的角落里,自己回头迎着对方的手电光冷冷地皱起眉。 这栋楼里的人都是老住户,上下都算熟,看到是甘霖邻居才恍然大悟,连忙说了句:“呦,301的,对不住啊。”就把手电光移到了别处。 不过这几个拼房的租户之前一直没见过他和女人同住,都私心怀疑着这男的长得挺好是不是不喜欢女的,这会儿见他抱着个人影堵在走廊,难免好奇地把眼睛往里面扎。 刚刚晃了一眼,长头发,连衣裙,身材还挺辣,应该是个女的。 他们步子慢慢地挪有意再看看,可甘霖就像后背长眼似的,将驺虞挡得密不透风。 他们走到了三楼拐角,闭了手电又屏息想听听动静,可是驺虞的嘴巴正被甘霖用手严丝合缝地捂住了。 几个看客是够闲的,喝了些酒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乐趣。 三个大老爷们儿突然在三楼上四楼的拐角处停住了脚步,齐刷刷探着脑袋眨眼准备观戏。 看看这是拥吻呢,还是闹别扭呢? 别是301的憋疯了,趁黑随便扯了姑娘揩油吧?那这可得报警啊。 甘霖手上放不 分卷阅读23 得,因为驺虞嗓子里勾勾缠缠的声音一听就不像是好动静,可是手掌堵住了她的呻吟,却堵不住她动作。 驺虞迷蒙着眼睛,借着一点点小窗外的月光痴缠地瞧着他,双腿突然慢慢地,重重地在圈住他的一条腿,有节奏地在膝头和大腿上磨蹭起来。 衣服摩擦的声音很细小,隔着两层布料,所以盖住了湿哒哒的水渍声。 甘霖手还捂在她柔软湿润的嘴唇和下巴上,等了两秒钟才明白她在对自己的腿干什么。 拐杖就倒在一旁,那是他还没好利索的伤腿。 此刻被迫用她饱满的腿窝夹住,然后小幅度的上下扭动腰肢,前前后后利用他大腿的肌肉揉搓快慰自己。 脚下已经消肿的脚踝立刻“噌”一声烧起来,这热度一直从蔓延到小腹也不肯停歇。 甘霖动了动胳膊要躲,她就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肢贴向自己,舌头伸出来奶猫喝水一般舔着掌心与他对视。 驺虞那眼神是含着春山般的柔软,可挑起的眉梢在不客气地威胁他,如果他松开她的嘴,她现在就要不管不顾地放肆喊叫把这楼里所有的住户都引过来围观。 多无耻的家伙。 他在好心维护她的体面,她却要把这体面扔进秋风里给狗嚼碎。 裙摆上移,吊带袜的边缘露了出来,一截圆润有光泽的肌肤,正在微微攒动用力。 而那被内裤与松紧宽带裹住的臀肉,则饱满得像两瓣蜜桃,随着腰肢摆动在有序地颠弄。 这段纤细的腰肢明明好得不能够再好。 去做肚皮舞演员都是亏了。 泥泞的触感好情色,可羞耻的感觉却能让人越来越湿,湿势必要滑润,滑润得多了没东西可填又代表着空虚。 这是个欲望不得纾解的恶性循环,但驺虞却甘之如饴,像个色中饿鬼,面色越来越潮红,那胭脂水粉似的色彩都染到她的眼角了。 好像给无知少女摸了最冶艳的妆面。 一双夺目的眼睛盖着一层水雾,整个人从他指缝里汲取着空气,柔软艳丽地不像样子。 甚至在这种暧昧的行为档口,她还主动将胸口的柔软贴在他的臂弯里,不停地,小泰迪似的以一个非常猥亵的姿势往前撞击。 好去解解内衣下乳尖上的痒。 三四楼拐角处的三个人还在竖耳倾听,等了一分多钟只见两人就像雕塑似的站在那里,也觉得没了趣味,又开始缓慢的往上爬楼。 甘霖耳边是驺虞鼻息急促地动静,手心里则是圈着她的嘴唇和软舌。 这舌和这唇的触感他还记得,可是这次却像利刃一样将他从清明里破开。 跌跌撞撞陷入一片迷雾状的混沌。 他指尖好似扎了灸,胸腔被一把掏空了。 应该是事不过三吧,不然,他尾椎上攀上的异样该怎么解释? 驺虞:什么事不过三呀?这是我们第二个吻。 甘霖:把头不自然扭到一边.jpg 二星四更达成,宝贝们愉快! 潮湿(1V1 H)陪陪我不行吗 陪陪我不行吗 楼上的住户“咣当”一声甩上大门。 驺虞也颤抖着嘴唇攀上了浪潮的顶端,注意到对面甘霖在幽幽出神,她站直了身子,又嗔怪着去捏着他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口。 看到他抬眼,她有些怕他真正生气,又讨好地去用半截粉舌轻轻舔舐。 “疼吗,对不住。” 无辜到仿佛刚才强着人家用腿快活的不是她自己。 内裤黏着很不舒服,但驺虞乐得看到他裤子上被自己染了一大片濡湿的痕迹,像是弄脏了他的裤子,就能弄脏他人一样,驺虞刚才被勾起的烂情绪被一扫而光,像个床笫间餍足的男人似的坏笑着用手点了一下,才软声捏着嗓子:“不好意思哦,你一抱着我,我就忍不住……” “赔你条裤子?” 其实是想赔他身子。 驺虞还想往他胯下有意无意地去撩拨,可是她没摸到那根已经翘起来的大东西,甘霖已经转过身子先几大步下了楼梯。 驺虞愣一下,当然是不知道他身体变化,还以为人家是嫌弃了她的低俗。几步跟过去,可是她那双腿再怎么修长哪里是身高一米八几甘霖的对手。 对方身姿颀长,拐杖也不要了,跛着脚都能大步流星,她则只能捏着那根硬木头,有限地跨着小碎步在后面追。 眼看对方就要消失在旋转的视线里,她立刻跌坐在地上,“哎呦”一声,捂着那只伤脚嘤咛。 演戏她是最会,凄凄凉凉地叫得好不可怜。 可这扮可怜也要人买单,叫了有十几声,她也没听到对方去而复返的脚步。 八成又见鬼似的跑了。 数一数他都丢下她跑了三次,哦这当然是不算十年前那次的。 “妈的,这狗东西。老娘这么用心演一副活春宫。” 要是旁的男人,早就急不可耐地舔上来了,不禁舔还要又插又捅,快活不死她。 驺虞骂一句脏话,正用手撑着满是铁锈的栏杆站起来,弯腰拍着裙摆上的灰尘,视线里,她的红色高跟鞋对面赫然无声地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男鞋。 她低着头没敢抬,看了几秒,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没打算再走。 才讪着唇角与他对视,带些躲闪的,她又夹起了狐狸尾巴,吸了吸鼻尖儿嘟起失掉颜色的红唇。 “没说你,我说我这脚。”说着驺虞已经甩开了鞋子,恨不得把这浓重的血腥味儿直接摸到他脸上去郑证明自己,“你看,狗东西把我扎成这样。都流血了……” 鞋子叮叮咣咣地顺着台阶被扔到了一楼,甘霖视线随着那动静飘下去,之后又飘回来,一片云彩似的落在她眉眼,口气是妥协的。 “扶你去酒店。” 楼外夜风徐徐,一轮明月当空高,甘霖那只扭伤的脚踝是左边遂不影响开车。 两个瘸子互相搀扶着下了楼,甘霖就把她往一辆临牌的黑车旁边送,驺虞一点都不想去酒店,可是她私心贪恋着甘霖和她相处的时间。 皱眉瞅了瞅车标和车型,驺虞进了副驾驶,才知道他今天下午躲开她去干嘛了。 拿了车损金凑凑去提新车。 可买车怎么还能做到连车型都不换换样儿的,未免也太恋旧物。驺虞还没开口打趣,从驾驶位上来的甘霖就直接伸手过来把她右侧的安全带拉出来,直接插进了卡槽里。 一脸生硬地有备无患。 甘霖身体一瞬间离得很近,驺虞睫毛都能碰到他的耳后那片薄薄的,藏着脉搏的皮肉了。鼻息间有一丝属于她的味道,甜,又腥。 明明刚才还做过那么露骨的事情,脸皮都不要了,但是此刻驺虞却情不自禁地挪开了眼神。 咬了咬嘴唇的功夫,甘霖已经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 分卷阅读24 ,正襟危坐松了手刹。 驺虞明早是真的要归组了,扯皮耍赖只能跟甘霖这种正人君子耍耍,普天之下吃这套的少之又少,也就只是好人而已。 可惜好人太少,这世界向来是手持权利的恶棍可以霸道横行。 所以她只好把路指到蓟城西郊外,一处距离片场很近的快捷酒店去。 许是有了上次的教训。 这次路上驺虞不敢放肆,没拨弄中控台,老老实实地被捆在安全带里。 像被捆仙锁绑住了九尾的狐妖。 只是一张好嘴没话找闲话地问甘霖:“你平常很喜欢买保险吗?听前台说,你每年要花几十万在保单上,用这钱换成理财什么的不好吗?” 深宵再不济也是桩夜场。 驺虞不仅不觉得甘霖现在做的生意缺钱,而且她十分晓得他们甘家以前每年光是收取前来算命顾客的入账,就能顶上她现在两三年不吃不喝的收入。再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现在甘家落魄不再替人算命,那些个古董,老宅都是能变现用的。 他明明那么得宠,全家人都众星捧月似的热络。 真想钱,把这些放到债券股票和期货里,哪个不比保险来钱更快呢? 但眼下这几天她也明显观察到,甘霖在过生活上和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太清贫太极简,反倒是像自发受刑的清教徒,没了以前少年时那种娇矜在里头。 她不知道甘霖已经有五年没回过湾城了,也不知道从那时候起家族也就不再给他提供任何资金援助。 驺虞只是单纯用自己的思维揣测,开得起贵价车的人应该更有野心,去想想年度小目标怎么再多赚个千万,而不是选择保守的,用商业险去试图保护自己的资产。 一个人为么要买这么多保险呢? 除了杞人忧天,加上有富裕闲钱外,大概率是因为笃定自己一定会遭遇不测横死。 想到这儿,驺虞的心莫名紧了一下,不太敢放肆思维深究下去,但胳膊搭在身侧悄悄握住了拳头。 甘霖凤眼没什么波动,还在看着前面的车流和路灯,他刚才被驺虞沾湿又干燥起来的漂亮唇形一开一合,但说的是另外的话题,“今天那个姑娘,你….. ” 似乎是考虑了半天名头,过了一段红绿灯,他才接着把话续下去,“你助理,住得近吗?” 驺虞挑起俏丽的眉梢,下头灼人的眼睛斜了他一眼。 没细想,一张嘴就是醋歪歪地吃味,“干嘛,不喜欢我,喜欢她啊?你想和她去酒店?” 这话是完全的胡闹,前因后果间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关系。 甘霖被她噎了一句,沉默几秒才扭头到另一侧去看后视镜耐着性子道:“接她来陪你。” 一来一回,驺虞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思索着他是为自己考虑,刚才的问题也抛到脑后,神情放软了,手指绞在一起,拨弄了几下才羞羞答答撩起睫根:“可人家不想要她陪,你陪陪我不行吗?” 潮湿(1V1 H)不该跟着她上楼的 不该跟着她上楼的 珊瑚色的地毯上布满金色的大马士革花纹,上头额外赠送不少黑灰点状的污渍。 这间快捷酒店的走廊里全是反光的镜面,泛着黄色的旧暖光,一块儿跟着一块儿,把人的身体不停在影像里头割成凌乱的碎钻。 不该跟着她上楼的。 甘霖这么跟自己说。 可是驺虞的丝巾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在大堂开房时只能解开了头上的缎带,用一头比绸缎更柔顺的长发去试图遮挡着自己的面容。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至西,在雪白的医院里,黑暗的楼道里,甘霖都曾帮着她挡住旁人不善的视线,于是在这软装都是些暗红的快捷酒店里,甘霖也自然而然地用肩膀挡着她的脸,替她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房卡塞进驺虞的手里,可她不接,推拒着又紧张兮兮地缩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摆,“这,这里有些吓人。怎么好多镜子。送我到门口吧。” 镜子多辟邪,驺虞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他也就真的上了楼。 可扶着她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那门口,驺虞又有办法把他扯进房间里去。 她人软糯糯地往下坠着,腰肢像融化的白玉,好像是多一步都走不了了,非要喊着脚疼。 于是方才甘霖路过药店买来的绷带,棉签,还有紫药水和药粉就都有了用武之地。 驺虞的鞋子刚才是他在楼道里帮她捡回来穿上的,此刻又被他重新脱掉。 她坐在马桶盖子上翘着二郎腿,尽量抬高自己的脚背,他则弯腰俯身,解开了她脚踝旁边窄窄细细的皮带扣。 一穿一脱很有些暧昧掺杂在里头。 尤其是这个动作,她在高处,他在低处,分不清谁喜欢了睡,到底谁在纠缠谁。旁观者淡淡看着,更像是下头这位眉眼似雪的男士正在为喜欢的人甘心服侍着。 甘霖应该也觉察到了这其中的不妥,手像被烫到一样离开了她的脚踝,撂下了那只朱红色的鞋子径直走出狭窄的浴室去拎了药水来。 驺虞这会儿的扮相是娇中带弱的,跟刚才贴在他身上做那件事时带着不同的气场。葱白似的手指聊开了裙摆,解开了吊带袜又吃痛似的颦着眉,十分难熬,一点点褪掉那层波点的薄丝。 脚下的伤口撩起来给他看,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一寸长的伤口本是清浅的皮肉伤,但是不知道她穿着这双高跟鞋硬走了多久,血一直流,现在都把那层丝袜黏在了外翻的伤口上。 驺虞扯了扯那只高筒袜,布料沾着白白红红的娇嫩皮肉,咕哝着:“好疼……” 这个疼字是有力量的,是形容词,有感官投射,能让甘霖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好像能切身体会到那个流血的状态。 甘霖唇角发紧,眼下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道一句:“失礼。”很快捏着活动的花洒,对着地漏调好了水稳,才用手掌牢牢握住她的脚踝,水柱柔柔地对着她的伤口冲洗。 结痂的暗红被温水化成了刺目的颜色,顺着她的足尖往下滴答。 冲干净了伤口,这丝袜自然能够被轻松剥开,甘霖就用棉签蘸着红药水来给她的伤口杀菌。 浴室的灯是刺目的廉价白,可是这灯光却能照出甘霖一双秀气又干净的眉眼来。 那眸光蛮软的,淡色的唇角抿着,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心疼她啊? 驺虞心里轻飘飘的,想得意地笑,可又要万分忍耐地绷着自己。 今晚上的所有糟心事儿,她一仰头都忘了,果然这人是她的灵丹妙药。 能让她忘了对死人的恐惧,也能让她忘了对生的不眷恋。 但以往做梦也是没想到的,有朝 分卷阅读25 一日这高山流水似的人儿会这样蹲在地上,仔细地帮她处理脚上的污秽和伤口。 因为什么呢?深究起来不免平添古怪。 总不能是爱慕了她。 她挤了挤胸口,抬起眼睛从对面的镜子里着迷似的看着两个人的模样。是当年那点掉的痣换过的生辰真把她的相面改了,还是她已经是足够成熟,具有性吸引的魅力了? 这种自我欣赏的琢磨更像是自作多情。 心口像是煨了一过滚烫的奶油浓汤,甜,浓,但又烫得人发疼。 这感觉比她的长久存着的痴缠和不甘要危险。 驺虞想让自己的心跳和感动停下来,不停地用否定来刺激着自己,但是那腔子里跳动的东西不肯被授意也不肯停下来。 示弱好用那就一直示弱下去,驺虞定下了这个基调,又喏嗫着咬着自己的指尖说:“明天凌晨,我就回剧组了。” 果然,甘霖手上帮她按药的动作顿了一下,那些刺鼻气味的暗色粉末就天女散花散了一地,甘霖沉默几秒后接着取药帮她包了扎带。 这绷带打得很完美,贴合着她脚背的弧度,像是残破的艺术品。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起身看着她问了一句旁的:“助理什么时候到?” 潮湿(1V1 H)一地婆娑 一地婆娑 助理当然是不可能到的。 方才甘霖看到药店帮她下去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在车上根本就没给余双双打电话过去。 更有甚者,余双双给她发了不少消息和未接来电,她回都不回,之前去甘霖家的路上就已经把手机关了。 现在面对甘霖的质问,她小幅度地撇了撇嘴角,只好把手机重新开机。 屏幕刚亮,电话等不及就已经切进来。 接通,原来是余双双把状告到了乔姐那儿。 乔姐全名乔书雅,以前是U&G大娱乐公司带偶像团体出身的老牌经纪人,签约驺虞那年她和公司内部高层不和,本来要升迁到营销总监的位置专门处理些危机公关,结果人事斗争败落后被流放到旗下江城的宏美娱乐做一把手。 说是平调,其实宏美当时不过签约了几个武行替身,真正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乔姐有意将宏美发展成专职演员经纪公司,所以初期也就用一批非常压榨的十年长约合同,签了几个连影视学院都没上过的草根给自己卖命。 其中驺虞算一个,那年的清纯妹妹韩熙也算一个,都是她压中的宝贝。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圈子里新鲜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 除了驺虞和韩熙,当年跟他们一起入行的那几个姑娘早就息影的息影,嫁人的嫁人。现在的宏美娱乐,也不再刻意挖掘什么纯天然的素人,挑的员工也都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 最好还是没毕业,就在网上小有点儿名气特色的。 所以驺虞这号脾气臭的戏中油子,乔姐平常也不是很喜欢和她直接联络接触。能躲就躲,反正再过两年,他们的合约一到期,驺虞还能不能翻起水花,都是她自己个儿的造化。 可是这次不同了,和张导合作的这部《海平面》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但是投资方和剧组都在兴致勃勃地想要一冲电影节的作品。 业界都在把目光投向不成气候的宏美娱乐,这些年乔姐一直都铆着一股劲儿准备来个翻身仗。可除了流量花瓶,她手上真没什么好牌。 这次她必须要抓住这次冲击电影节的机会。 如今因为驺虞,这目标出了叉子,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电话里头的话不是很好听,多数是骂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本跟张导叫板。 驺虞如今是块滚刀肉,当初刚入行时险些被潜规则就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如今脸皮更厚,那种没用的法子就更不可能再用。 她晃动着脚尖由她骂,等她发泄够了才冷笑着问:“不满意你可以现在就和我解约,赔偿款给到了就行,以为我真在乎什么烂影后的名头呢?不用拿什么猫导狗导压我,我只认钱,这次光片酬你们就扣了大半,连合同的百分之十都没给足我,想让我好好配合,拿钱出来。” 这些话是激将的气话,甘霖听着刺耳,所以从她接电话起,就走出了浴室规避着,静静地立在玄关的一窄能伸缩的红色麻将灯下。 房间是平稳的。 这光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波浪一般在摇摇晃晃,照得一地婆娑让人眼前发晕。 连甘霖微微阖上的薄薄眼皮都是一片荡漾的血色。 他心里有股不知名的钝痛,指尖微微地蜷缩着,好像从刚才抱住驺虞起,这澎湃的感觉就没肯停歇过。 忽然一把抽了身旁卡槽里的房卡。 房间里终于落得一片漆黑宁静,光没了,他扔了房卡在热水壶旁边,也知道最好平静的办法就是扯开旁边那道发霉的木门,直接离开这个让他难受又不知道怎么难受的地方。 里面的驺虞也骤然静了,她屏息竖耳,等待电话里的乔姐单方面给她下达了死命令,挂了电话,玄关的门还没曾开启。 心里惴惴不安,赤脚走出来,驺虞看到昏暗中甘霖的影子,才呼出一口气。 原来他还没走。 快捷酒店的隔音是真的不好,她还没开口,楼道里很快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醉汉跌跌撞撞来到她门口,使劲儿扯着把手撞了几下,才谩骂着又去找下一个门。 驺虞后背起了一身薄汗,并不是害怕这里的治安状况,也不是因为脚伤包好的伤口,而是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不中听,是否触到了对方的逆鳞。 “也不是那个意思……钱当然是好……助理,助理和司机明天才来。”窘迫来得很快,这些年驺虞肆意惯了,也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爱财重欲,狐狸精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但是这些天她总会时不时,在甘霖面前失去拿捏人设的分寸。 怕什么呢? 不知道,也许是还存着一种希望对方能欣赏自己,爱上自己的无妄。 幸好甘霖没露出什么厌恶的情绪,一片黑暗中,他冷清清地抬起胳膊,重新把房卡插进了取电槽。 扔了一双拖鞋过来给她,他疲惫地捏着自己的眉心,这状况更像是对自己恼怒,恼怒被她牵着鼻子一步步地走。 行到远处那张单人床边,坐下后才淡声说:“等你助理过来。” “回剧组尽量不要落单。” 潮湿(1V1 H)随她说下去 随她说下去 房间是标准的商务间,双床的,不是因为开房时甘霖就想留宿对驺虞干点儿什么,而是烂酒店里只剩下这种最普通的房型。 驺虞洗了澡还是裹着浴巾出来,不过这次她没再卖弄身材,有些好事总不能一晚上重蹈覆辙数次。 分卷阅读26 她很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是得了便宜卖乖的时候。 只是很快地,像乖巧的小学生一样“呲溜”一下子钻进被子,随后从被褥下露出一双明眸,带些依恋地问他:“你陪着我睡吗?” “等我睡着再走吧。我怕黑。不敢一个人。” 她不怕黑,甚至有双在黑夜里亦能闪闪发光的倔强眼睛。 甘霖知道,可是从初见起就迎合了那么多她的谎言,这个小慌此刻随她说下去也无伤大雅。 得不到回应,驺虞就一直那眼睛去瞄他,情意绵绵地勾着他。直到甘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耳后,顺便揉了揉发热的耳尖,点点头,驺虞才抿唇笑着缩回了被子里。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一个你曾深深喜欢过的男孩子,在床旁守着你睡觉更妥帖的事情。 好像黑暗中保护你不被梦魇打扰的神勇骑士,只是用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望着你,就能点亮你梦中的灯塔,包你美梦安详。 驺虞睡意来得很快,也许这一天是真的让她累了,不到五分钟,床的那一边就传来轻微悠长的呼吸。 但是走入那片迷茫的混沌前,她没有忘记向他咕哝着要求,“电话……出了事我可以给你打电话给你吗?” “除了助理我没什么人……不敢保证。” 甘霖一动不动,背脊像是铮铮山骨,直入云霄,那么笔直又那么无情。 人还是坐在这边的床尾。 并没有因为她睡着了而生出什么旖旎的邪佞。 浴室的灯还亮着,在红金的地毯上,将这灰蒙的房间里开了一扇明窗。 手指伸向裤兜,掏出手机,把她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拖出来,简单的动作,却像手掌顶了千斤重似的。 所有走向都不对,但是心它自己偏想要去到不对的地方。 谁又能管束的了思想? 甘霖在这一片宁静中闭上眼,耳边浮现的确是身边人刚才在车上问过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买那么多保险。 因为五行轮回,每到水年他就要过个大坎儿。 出生那年他难产被脐带绕住脖颈,自那时候起,六岁十一岁十六岁,每五年他到了生日附近都有段时间里倒霉至极。 再怎么注意提防着,都要大大小小出事儿几次,轻则伤,重则死。 这是甘家人一辈子指点众人的命数,最后给自己的子孙算出的烂命。 十一岁时他曾因着救人干性溺水差点儿丢了性命,十六岁时深夜里撞见命案腐尸吓得高烧不退,所以二十一岁的时候,父母才会想出了那种办法替他孱弱的命相冲喜。 他要明媒正娶个旺他四柱的女人,最好掐着良辰吉日生个旺他的孩子。 五行缺水财运则晦,他这辈子霉运缠身,守不住财的命里,面相再好也压不住。 可他信这些吗?三寸不烂之舌,妄一眼看穿天命。 目睹了当年周家的惨案,他是最不该信的。 第二天早上时间刚过八点钟,余双双就守时守点地带了驺虞的早饭上来叫早。 她刚准备敲门,房门就自发地从里面打开了,余双双还在发愣,甘霖已经让开了位置自己走了出来。 可能是早上房间里的阳光太刺眼,照着这人的衣炔干净太像只雪白的仙鹤。余双双一下被他这跟驺虞过夜后还规整的样子看愣了,之后看人家客客气气地跟她点了头,才清了清嗓子皱眉小声嘀咕:“甘先生?您怎么从这儿出来……” 甘霖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房内若有所思,问她的是另外的话。 “驺虞和你们公司的合约,违约金需要多少?” 上午开机,驺虞和男二号演的是一出不需要脱衣服的情欲戏。 那是在秦蓝和丈夫的上司初次发生被强迫的关系后,她年轻的身体食髓知味,但是内心却饱受情欲同爱恋的煎熬。她这阶段仍然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丈夫魏问筠的,所以她想坦白,又想借此机会弥补自己的背叛。 布景是在他们那个“家”中,也是她被梁温言饰演的单炙第一次胁迫的地点。 整个房间是布景搭建的,透着一种品味极好的贵价感,因为戏里的丈夫魏问筠,是一名金融街得力的操盘手。 剧本里这么写,周天的早上,像以前所有温馨的上午一样,秦蓝和魏问筠两个人手牵着手出门逛早市吃早餐买鲜花。回家后,秦蓝站在开放样式的厨房里插着手里的雏菊,看到那张墨绿色沙发时,眼神一开始是闪躲的,可是看到丈夫走过去捏着一杯咖啡坐下来来读书时,她又得到了麻痹的安慰,眼里盛满了甜蜜的伤痛。 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不愿意碰她? 是她不能给他性冲动吗?是她不够好吗? 丈夫从来不跟她谈论这种问题,话题一旦开始,他总是用一种巧妙的谈话技巧绕开这种矛盾。 但秦蓝知道,他对着自己不能勃起。 谈恋爱时还能,但从结婚那天起开始就变成了无能。 手中的剪刀放下了,监视器里的驺虞穿着一件堪称朴素的鹅黄色两件套羊绒衫,以前的戏里她这个人物是个喜欢创作音乐的艺术家,爱好简洁优雅的衣着款式,但是自从和男主做过之后,她神经质地扔掉了衣橱所有的裙子,连圆领的开衫都要把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 好像是因为那天的伞裙,或者是V字的领口,是因为她无意流露的风情,才勾引着单炙犯下了弥天大错。 也就是这样一个外人看来的贤妻良母,今天却破釜沉舟,势必要像丈夫逼问出一个结果来。 潮湿(1V1 H)对戏 对戏 驺虞对这场戏的理解很到位,再或者说,她是有这种难言恻隐感情经历的。 饰演魏问筠的演员又一双刀削似的眉眼,很凌厉,但是看向她时又会透着一种隐隐的柔情。对方不难看,身材也紧实充满动感,虽然不如甘霖高挑眼里藏着流云华光,但是眼下这种场景加之昨天驺虞和甘霖在楼道里做的那些情事。 很容易的,驺虞就将对面的人移情成了甘霖。 她想象着这人是她忘不掉的初恋,想象着是昨晚的后续,她慢慢走过去,带一种风姿绰约的引诱和冶艳,摆动着纤细的腰肢,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魏问筠一开始是颦着眉无奈地笑,用手里的没看完的,村上春树的那本《烧仓房》轻轻地拍向她的额头。 可是秦蓝不仅不是在跟他玩闹,反而很快用滑腻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唇去含吮他的下巴,并且翘起臀开始摩擦他两腿之间那处的性器。 她想做爱。还是用一种非常主动,平常根本不会表露出来的激烈信号。 魏问筠一开始是呆滞的,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去反应,可是书本掉落在沙发旁的长毛地毯上,他也很快回过神,立刻捏住妻子 分卷阅读27 的肩膀,用力把她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口气有些气愤:“阿蓝,我说过,给我些时间。” 放在平常,这种拒绝很快会让腼腆的妻子羞红双眼,可是此刻他以往柔弱的妻子红了眼,却不是因为被羞辱,更像是兴奋起来,她像是没脸皮的发情母兽,立刻又跪在他两腿之间,不由分说的扯开了他的皮带。 “四年了,我给够你时间了……心理咨询你不要去,那我来帮你。” 秦蓝扯开了他的西装裤,这还不够,又去用手粗鲁地揉搓他软成一团的东西。 “以前可以的,结婚前明明可以的……” 他抱着她在酒店的床上,第一次结束,说要对她负责一辈子。 摄像机从驺虞的上半身上移,立刻对焦在男配角的脸上。 衣服的声音在摩挲,突然,魏问筠惊讶地瞪圆眼睛,向下望去,张开的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叫。 监视器里看不到驺虞的脸,但是剧本里写了,她这时候应该用口含住了那团东西的顶端。 画面里只有驺虞的半张脸,因为动作激烈而凌乱的额发,还有一双湿漉漉充满欲望的眉眼。 实际拍摄情况当然不需要她做什么,其实现场除了监视器,大家也能看到,驺虞只是假装含住了虚空的一点,然后很快开始上下浮动胸膛,好像是在用力圈住他含吮。 后期的水渍的动静可以加,所以驺虞也只是微张着口舌,发出一点点被插到深喉从而做呕的声音。 这场戏里魏问筠是疑惑的,不解的,但同任何一个被生理刺激的男人一样,他有一瞬间是沉迷的,沉迷在那种滚烫口舌给他带来的快感中。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硬了,于是用尽全力将妻子的脸推向一边。 用力太猛,甚至让秦蓝脸上浮现出几根红色的指印,好像巴掌落下似的。 羞辱甚于疼痛。 这场戏早上两个演员对过一遍,演得轻车熟路,可是就在大家都等着接下来撕扯的戏份时,一直没有好脸色的张导突然喊了一声:“Cut!” 情景被打断,摄像机关闭,大家面面相觑,张导却在众人瞩目下用剧本卷成团砸向监视器,大敲了三下才怒斥:“驺虞,你第一天演戏吗?深喉你懂不懂,动作太假!照这个角度,你连他几把都碰不到,以为他有二三十厘米的东西呢?” “这时候角色内心是矛盾的,还有周亚,这是你和你妻子第一次因为这件而迸发矛盾。你要带着羞耻,你要保守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可是这女人非要把你的秘密翻出来嘲弄!” 说完这些看似有道理的话,张导才押了一口茶水,挑着眉梢抹了一把自己快秃顶的天灵盖,充满嘲弄地吼:“给我重来!” 一段戏拍得太断,张导零零乱乱地喊了很多次卡,驺虞知道他是因为换房间讲戏的事情在整自己,但这是她的本职工作,摄像机一开,在镜头里她向来认真无比。 可是这种折磨苦了周亚这个演员,他和驺虞一样,以前总是演些小角色,但是不同于驺虞,男性在大屏幕上露肉没什么看头,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拍这种带颜色的剧情。 不知道NG了多少次,驺虞的脸越贴越近,剧本里的丈夫是个同性恋,并且拥有一个年少时期的同性爱人,所以才会因为结婚而对那人充满愧疚,继而不能对妻子实行正当权利。 但是周亚本人并不是同性恋,而且他之前对驺虞早就如雷贯耳,甚至还在拍戏前偷偷看了好几遍她所有拍摄过的剧目,私下偷偷撸过几次。 这样近的距离,即便是隔着内裤又没有碰到她,他也架不住不停的反复饰演这段被勾引的戏,后半程的时候,他下身硬了,甚至湿润的腺液把内裤都弄湿了。 在场人都看到了,女职员们脸色都是微红,可是张导不放话,这戏就要一直拍下去。 窗外太阳都快上升到了正午,光也渐渐不对了,被欲火攻心的周亚才下了死手,推开驺虞时,“啪”的一声,他手掌拍在驺虞的侧脸。 他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手这样重,可是驺虞承接得很好,甚至没露出什么委屈的样子,还是用那双更炙热的明眸盯着他,像个疯子一样再度扑上来撕扯他的衣服,也撕扯自己的衣服。 颇为得意喊叫:“你能硬,你硬了!为什么不和我做?为什么?” “我也有需求,我也是个人,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不爱我了吗?魏问筠,不能满足妻子,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秦蓝狂乱中将自己的长裤蹬掉,鹅黄色的蕾丝内裤下裹着娇嫩又圆润的臀肉,魏问筠的面目赤红,似乎也要流泪了,可他不肯看她姣好美妙的身体,反而像被毒蜂蛰到了眼睛,立刻扭头遮挡着视线。 秦蓝还在奋力地扑,像只饿狼。 他最终忍无可忍掐住她的脖子,双手用力将她扔在地上,一边用掉了拖鞋的脚踢她的腰一边大叫:“贱人,婊子,你他妈就这么不要脸?没有男人你活不了?真没看出来婚前你清高的样子都是假的,满口男盗女娼你真令我恶心。” 秦蓝终于哭了,身上的疼抵不住心里,她捂着脸,但眼泪从皙白的指缝里潺潺地流出来,像一粒粒滚圆的珍珠。 魏问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说出这种话。 平常的修养都没了,可是即将被她扫地的男性尊严让他疯了一样的往外跑,剧本里写,他要去见他少年时的爱人,他要去到那里,从他那里找回自己的爱和尊严。 房门被甩上,秦蓝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房间没人了,可她仍然哆嗦着用手去勾着地板上自己的衣服,用来裹住自己的衣不蔽体和毫无尊严。 这是AB镜头的特写,一个远景照着驺虞孱弱可怜又绝望的身体形态。 另一个则随着她的雾蒙蒙的眼神看向了掉落在地的那本书。 书的内容秦蓝看过,还是她买来推荐给丈夫的。 那是个关于毁灭自我和毁灭他人的故事。 指尖动了动,驺虞匍匐着到了茶几边上,眼里的绝望像是燃起了大火,就像旧仓房用最后的余热烧得满天通红,她反手拨通了单炙的电话。 潮湿(1V1 H)她很坏 她很坏 这场戏拍得太琢磨人,收机后驺虞半边儿脸上都不能看了,脸被推搡了太多次,盖了厚厚的蜜粉,这时候也开始高高地肿起来。 张导人显得万分快活,像是替谁出了一口恶气,临走去吃饭时还指着驺虞说:“戏不行就要谦虚,这不是能你平常拍的那些三流电视剧,随随便便糊弄过去。这可是大荧幕,拍不好,就反复一条条扣着拍,别想他妈浑水摸鱼。” 余双双在旁边气愤得不行,一边用冰袋给自己的艺人敷脸,一边就要梗着脖子大嚷 分卷阅读28 。 但这无异于给导演折磨她更多的机会,驺虞做出个很谦虚点头的姿态,暗地里用手指狠狠地掐了余双双的胳膊一把及时制止了她。 余双双皱眉不满,张导已经和副导演剧务他们鱼贯而出。 驺虞受了罪似的,攀着余双双的肩膀起来,穿好了裤子才往洗浴室里走。 刚才周亚那恶心的味道让她想吐,一直憋着,所以这会儿还没说话,就跑过去抱着马桶痛痛快快地吐了一次。 她在里面吐,余双双就心疼地给她撩着长发,顺便拧开一瓶矿泉水。 不过抱怨归抱怨,小助理方才也在监视器后面跟着大家看戏,不得不承认,最后一版里头,驺虞的情绪是最好,将那种毒怨绝望和出奇艳丽都饰演的分外动情。 还有那个实打实的巴掌,很具有视觉冲击力,就那一下子,她都听到很多人忍不住抽气。 这是能让人感同身受的好戏。 驺虞吐完了和余双双起身,准备去临时搭的餐厅里头吃剧组订来的盒饭,今天下午她的戏还是和周亚,是跳过他们两个人分别和梁温言见面的那段,魏问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抱住她跪着涕泗横流,说自己错了,自己罪该万死。 不料两个人刚一出浴室,场景里头还等着人。 是周亚,他显然已经用外面的洗手间整理好了自己,像个人似的,还举着一只口气喷雾献宝似的给驺虞,神情有些抱歉和讨好:“不好意思啊,张导实在不是个东西,脸怎么样,还想吐吗?” 驺虞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又或者说她对所有男人除了甘霖都没什么好感,对这种人也不装柔情似水了,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喷雾,冷冰冰地来了一句:“下次麻烦周老师贴上胶布套着东西,我可不想再闻那个味儿。咱们都有点儿职业素养可以吗?” 话毕,她连理都不理他脸上的青红交错,直接和余双双走出了房门。 饭吃的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汤是一小桶一小桶被包装好的软烂红豆汤,饭菜和米饭则装在塑料分隔饭盒里。 驺虞平常很少吃这种油水大的东西,但是今天一早上确实是被折腾的体力透支,所以跟余双双坐在角落空位里的时候,她先喝了一口暖融融的热汤,打开了胃口,才挑着菜里的西蓝花送到嘴里干嚼。 余双双在拍戏这点上一直挺佩服驺虞的,虽然爱吐槽工作,但那个吊儿郎当的状态都是在红灯没亮的时候,她私心看得出来,这次驺虞也在这部戏里面下足了心思。 当初光是拿到剧本,她就彻夜读了好几宿。 所以刚才让导演那么一顿借公折磨,她都没说一个不字。 眼下小助理还没出戏,有些恍恍惚惚,一边吃着米饭就着糖醋肉,一边皱眉问她:“姐,你说人对初恋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喜欢呢?” 她说的是戏里的魏问筠,他毕业后一只追逐着师哥的脚步,去了金融投行,又给他做得力手下,但那些年少的时光里,单炙其实从来没对他有过特殊的过分举动。 两个人在单炙那边儿,更像是个大哥和受宠弟弟的状态。只有一次,毕业酒场上单炙喝多了,魏问筠送他回宿舍,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宵禁,所以他又抱着他将这个英俊的男人带进了酒店。 那晚,在酒店里,对着神志不清的师哥,魏问筠第一次袒露了自己的爱意。 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磨蹭在一起,用手互相帮对方射精,可第二天一过,单炙把这件事归功于兄弟哥们儿之间互相帮忙的玩笑,再也没提过这晚。 每当魏问筠支吾起那件事,他都会怕拍他的肩膀,眉目深沉,告诉他是他喝多了。 可驺虞心没在戏里面,在她刚刚发出去的短信里头,刚一下了机位她就像个春心萌动的少女似的,找着空闲时间给甘霖短信。 “助理从今天开始跟我住在一起。不用担心我。” 对方慢慢回了个“好”字,果然是与愿意接她短信的,她又话锋一转拍了一张自己侧脸的照片,娇滴滴地发:“可是早上脸被打伤了,好痛的。” 照片朦朦胧胧,红肿一片的肌肤没有对焦,但是那后面的白玉耳珠和线条很美的颈却异常清晰。这种照片的目的显然不是耍娇,而是一种隐晦的勾引才会进行特写。 甘霖没回复,驺虞心不在焉地听着助理说的话,想当然的就以为两个人说的是一件事情。 她吃过了西蓝花又去挑饭盒里面的清炒荷兰豆,随便伸了伸筷子敲她的饭盒道:“谁说喜欢他了,只是忘不了他。” “你这是没谈过恋爱,要是让你暗恋一个人三五年,表白后又被人家弃之敝履,你也生恨,恨呢又不甘,忍着一股恶气,非要搞到他才行。” “搞到了还会喜欢吗?” 驺虞现在是不大确定的。 这种心情也许就像西游记里想吃唐僧肉的妖精一般,难道那些冶艳的女妖们也是想宽衣解带,然后同高僧日日欢喜求个细水长流? 不过是贪欲,尝一尝他的滋味是不是肖想的那个味道,之后一劳永逸罢了。再者说甘霖年少时是一盘子难见的珍馐,但这么久的好菜放个十年也该凉了。 驺虞这么想着,于是不客气地用桃花眼睨她嗤笑,“你还真把人人都当情圣了,你看我像吗?” 余双双皱着眉头低头吞了自己的肉,把自己的蔬菜让给驺虞时,也琢磨出对方说得不是戏里周亚的角色。 那这是说谁呢?保不齐是她自己和今早那个“妙人。” 原来那也是段无果的初恋。果然人生如戏。 像是吃了一颗跳跳糖压在舌底,小助理心里对他们的恋爱史有些隐秘的好奇,顺着她的话嘀咕:“忘不掉不就是喜欢吗?那不喜欢还说喜欢,这不是溜人玩儿吗?再说你这次也没给钱,还拿了人家的钱。” 况且今早甘霖问她的话,明明是想为她做点儿什么,小姑娘的天平又在倾斜了。觉着自己的艺人简直是戏演多了,没得真心。 这会儿以为是转了性子真的想好好定下来,其实又是琢磨着法子要去祸害人了。 驺虞耸肩,吃了八分饱,才起身准备去七层的跑步机慢慢走一会儿消食儿。 回房间换了紧身的运动服,她推开健身房的门时,手机才震了一下。 是甘霖,他回她:“冰敷。” 两个字而已,却让驺虞笑得像偷腥的猫,随手打了一个“好想你。这周末要不要见面?” 然后没等回复就把手机撂在跑步机上。 十五分钟之后她出了一身薄汗,撩起脖子上的速干毛巾擦拭汗水的时候才想起刚才助理对她的指责,娇笑着点了点手机没来的短信,心里想的是:“是啊,我很坏。可谁让你再碰上我呢。” “搞到你也真是活该。” 分卷阅读29 潮湿(1V1 H)嘴里没烟味儿了吧? 嘴里没烟味儿了吧? 这周《海平面》的戏说快也快,虽然被下了不少绊子,但在梁温言重新归队之前,驺虞和周亚的戏份已经大部分完结掉。 周亚暂时离队,也就等着濒临结尾时等通知,来补拍些和梁温言不多的对手戏。 梁温言手上还有两场和驺虞的重头情欲戏,两场里头对梁温言的要求都不高。单炙这个角色一直是炙热的,对女主角的感情是因欲生爱,不停地沉沦在这场偷情的快感里。 毕竟整部戏的看头还是着重体现在秦蓝这个矛盾的角色里,一个柔弱的女性怎么在情欲里挣扎,忍不住放纵身体却又挣脱不了属于世俗的束缚。 影帝归组这天也是周亚暂别剧组的送行宴,张导牵头,大家吃过饭之后又要去私密性好的夜场里消费。 一伙人喝得又醉又懵,临时订夜场,蓟城的好地方个个都是爆满。剧务支支吾吾,被张导骂得够呛,在包间外的大厅边儿,急地直抽烟,转着圈儿地找地方找门路。 碰巧驺虞出来透气,顺道借了个火点燃自己嘴里的绿摩尔。 今天是周末,驺虞有心假公济私去见见甘霖,所以红唇压住裹得细细的棕色雪茄纸,齿间在烫金的logo留下一圈儿暧昧痕迹。 唇缝里喷出丝丝薄荷味道的烟雾,脑子一转状似无意地撇头问了一嘴:“环球一号去吗,听说地下有个还不错的。叫深什么的,年轻人最近的朝圣地。” 其实没报多大希望,因为毕竟离着吃饭的地方有些距离。 但驺虞可不想最后落得跟这群人一起跑到农家乐的ktv里头消费,所以相比那个,环球一号还是要好些。 后面的门一开一合,梁温言出奇地也从包间里走出来了,听见他们的谈话,一个指头止住剧务就转头让自己的助理去包了深宵二楼的所有卡位。 吃喝玩乐,今晚的账务全记在他的头上。 梁温言来了,驺虞就没什么关注度了,刚才大家众星捧月似的跟他搭话。驺虞在饭桌上一直刻意在装低调,此刻神色和梁温言对上,没办法,对方冲她大方笑笑,她也只能扯着唇角回个虚假的笑容。 不知道梁温言为什么出手相助,但对方这次没那么直接,远远地,也是躲着她似的。 反而是差助理给她递了张纸巾过来。 顺便拍了拍剧务的肩膀说自己先回酒店,今晚就不和他们一起去嗨了,有事电联。 梁温言不去,那驺虞心里松快多了,何况张导最近又迷上了剧里单炙的混血秘书,那个演员也乐得被迷,每天都是张哥长张哥短,一幅你情我愿的样子。 所以一时半会儿,张导是不想睡她这根老油条了。 几个人洋洋洒洒装了两个面包车,驺虞才借着余双双的肩膀遮挡着旁人的视线,从手心里打开那张皱巴巴的纸巾。上头十三位写的是梁温言的手机号,还附带一串龙凤凤舞的手写字:“送你份大礼。” 纸巾握了一路,最后被扔进了环球一号大门口的垃圾箱里,一行人躲避着周围的目光钻进深宵。 一进了大门,驺虞就压下了鼻梁上的墨镜,一双明眸眯着在各处寻找甘霖的影子。 这几天她每天都按时给他信息,他也时不时会回复,两个人有点儿那么回事儿,就像是恋爱前的暧昧男女。 她想搞他,如今只差一个天雷勾地火的契机。 今晚的夜场里狭窄的卫生间,她觉得就挺好。 进包间前,驺虞扯住一个服务生的胳膊,在人家耳侧大声吼:“甘老板呢?跟他说他女朋友来了,在大间里。到二楼给我个电话,我就出来去那儿陪他。” 那儿说的是私密性好一点的卫生间。 说完不顾对方男孩子羞涩的抿唇和惊讶,又晕乎乎地拉着余双双的手一齐走进大间里。 嘴里喊了一颗清口糖,还在不停问余双双:“哎,我嘴里没烟味儿了吧?” 可刚撩开厚重的丝绒门帘,她就呆住了,因为这大间里,已经坐了三位油头大耳的老板。其中正中间那个,正讪着唇角如狼似虎地盯着她,不巧,就是梁温言给她的大礼。 王老板就是当年那个投资她第一部电影的商人,驺虞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人不高满脸横肉,肚子鼓得像是怀胎八月。 现在再定睛看看,这人看着是更有钱了,腕子上戴的是铂金款的劳力士,衣服也许是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 但没用,肉身是长得更丑了,这些年过去,这人不仅肚子更大了,那满脸横肉都又起了更多的褶子,像个狗不理包子成了精似的。 眼睛更是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酒色浑浊,看人专门往特殊部位去盯。 那眼神扫过来,一眼盯住混血女演员,恨不得把对方的裙子扒了直接观赏人家的胸脯。 一看就是精虫满脑的那种土味暴发户。 六七年前的事情,驺虞打赌这位老板根本不记得她,但梁温言那句大礼和电话号码,让她心下不免开始隐隐发慌。 看到混血女演员正在积极跟老板们互动。 驺虞屏住呼吸,不动声色随着余双双往卡座的边缘里面钻,可是她人还没坐下,不知道哪个那么眼尖,一下子高叫一声:“邹老师。” 再然后,她就被张导一把抓住了胳膊。 使劲儿往卡座里一推,剧组人员已经齐刷刷地站起来给她让地方。 早上还向她示好的周亚挑着半边眉毛,好像一只翻脸不认人的狗,正被旁边李总俯身在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很是鄙夷地抬起头瞧着她继续高声说:“李总给您留的好座位,怎么邹老师不给面子?” 潮湿(1V1 H)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 驺虞真想踢爆这小人的胯下,可众目睽睽,李老板也在盯着她的脸,笑吟吟地客气道:“小驺啊,怎么坐那么远?前天我还请了你去给我的内衣品牌剪裁,狠赚了我一笔,怎么也得陪我喝杯酒吧?” 原来是他。 驺虞那点儿在面上浮着的醉意很快清醒了,这是场鸿门宴。 她刚回头去看,余光里余双双直接被副导演按在了座位上,顺便开了几瓶啤酒给她满上,万分殷勤地讲:“小双,来跟咱们碰几个。之前那件事儿就是误会的嘛,为了你乔姐还专门打电话来嘱咐过,怎么不早说你爸是逐阳的老板,正好咱们张导有意把闺女送到国外留学呢,你们家银行能办吗?” 余双双刚开始是愣,之后又被抓到把柄似的,惶恐着瞪圆了眼睛看了一眼驺虞。 这一眼驺虞就清楚了,起码小助理今天是没有事儿的,人家有个好爸爸,今晚在坐这一圈儿里,有事儿的只会是她自己罢了。 后槽牙磨了磨,驺虞看了一遍周围这些同事低垂的眼 分卷阅读30 睛,转头露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在事先准备好的空位上坐下了。刚一坐下,李老板倒没有立刻动手动脚,只是大张着自己的肥腿,直接拎着几瓶白红啤,顺便掺着洋酒,往吃得差不多的果盘里一兑。 回头冲她吹着烟道:“小驺,大明星,听张导说你挺能喝?今天咱们就开开眼。” 这是人喝的东西吗?简直是灌死狗。 驺虞面露难色,摆了摆手:“不不,李总,我真不能喝。咱们碰吧,不然我先一圈儿打个样。” 她话刚说完,李总已经变了脸色,翻着火星的烟头在她脸上附近晃来晃去冷笑着说:“张导,你这演员不能喝啊,带来干什么?下部电影我看你是不想拍了,独立电影想法挺好,那你自己个儿筹资吧。” 这话是对着驺虞讲,但是说给张导的,果然张导一听立刻火上了眉毛,直接一巴掌拍上驺虞的肩膀,不停用眼睛给她使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为了面子,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这周戏拍得挺好,可别前功尽弃啊小驺。不就是喝酒嘛?思想别太低俗。咱们都是正经人,谁也不干强迫人的事儿。”张导阴测测在她耳边这么说了一句,驺虞就明白了。 今晚和当初一样,就算是爬到了这种级别的剧组里,也照样还是那一套谁弱谁就要被有钱人像耍猴一样的消遣。 躲不过去的事儿,再怎么磨蹭也是没用,驺虞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抱着那盆泛着苦气的酒水就往嘴里灌。 灌了一盆,食道被灼烧的生疼,她迷迷糊糊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催吐。 可是这下子李老板不干了,直接拽着她的腰把她按在卡座里,直接点了墙上的服务,又多叫了一批酒。 大手不客气地揉着她的脖子,嫌她的风衣布料太厚,还想往下,笑得很轻蔑:“是挺能喝,比当年能喝?这次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不趴下。” 三搀的酒太冲神经,驺虞确实酒量不错,但就照着这个喝法,都不需要她洗干净去酒店,估计再坚持个十几分钟,她就得倒在这群人里头任人为所欲为。 这个老板是色魔,保不齐另外两个老板就是好人。 没人会帮她,她也不信在场这些同事们有哪个会为她拼命,主持一个正义。 梁温言一定确信了在场每个人都不会为她出头,所以她才会去找那条让梁温言搭救的路。 所以,一边迷蒙着眼睛,她假装是笑眯眯得喝开了靠在李老板怀里,但是实际上右手伸到桌子下面,已经攥住了一把掉落的铁签子。 往肚子里捅应该会没事儿,那么厚的肚皮,大不了就是扎穿了脂肪,不过眼睛也不错,谁让他一直往自己身上乱瞄。 五分钟而已,包间里她面前的光晕已经开始四散成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眼睫垂着再怎么用力也抬不起来,神经也开始被酒精侵蚀到松散无力。 驺虞脸上是笑,正攥紧了手里的家伙,这笑里有绝望,让眼睛都快湿润了,正要抓住自己这最后一丝清明痛下狠手,大包的门突然让人直接推开了。 甘霖作为夜场老板未免也太经常给客人服务了。 他今天穿了件原麻衬衫,很像驺虞那天借用过的那件。宽宽松松的挽着袖子,露出一双干净有力的手腕,脸是一如既往的好,无喜无悲的,透着一股凉凉的薄情。 那手腕上拎了两提啤酒,照例没看这里头的一圈儿顾客,他径直走到驺虞这边,将酒搁在地上然后一支支码在桌上,顺便晃动手腕一个个开瓶儿。 有外人在李老板暂时消停了一阵,可是看到甘霖一时半会不打算走,又不耐烦地抖着烟灰问他:“哎你怎么不关门啊?懂隐私吗?麻溜儿地出去带门。” 甘霖起好了酒,突然抬着下颚不紧不慢地盯着他看了一眼。 目光由远及近,似乎是要把这张脸从头骨上剥下来观赏。 这目光太具有穿透性,好像被刀尖插进了灵魂搅弄,李老板被他看得有点儿心虚,下意识挡了一下鼻子问他:“干嘛的?” 甘霖目光这才斜到驺虞的右手里,晃了一眼又收回来,好像洞悉一切,开口平淡地说了一句:“印堂发黑,双眼凝滞,还是少近女色,早些回家休息,避免今晚有血光之灾。” 包外的dancer正在随着劲曲热舞。 旁的人没听到甘霖在说什么,可是驺虞耳膜轰隆着,手里的签子一下子就落地了。李老板不知道自己逃过一死,不满地拧着眉头,立刻冲旁边的张导和驺虞狞笑,再回过头像是让人踩了尾巴:“你他妈说什么呢?是不是找死啊?” 看出这小子要英雄救美。 他手故意要继续往驺虞的衣摆下头里钻,还没握住驺虞的小腿,突然脑子“嘭”的一声巨响,眼白翻到上面两眼一黑,再颤抖着双手一摸头顶,全是血色,竟然让甘霖捏了酒瓶直接开瓢了。 血顺着头皮潺潺地流,周围的人哪见过这种伪装成斯文败类的暴力份子,立刻尖叫着后退。 李老板因为失血晕厥,肥胖的身体滚在卡座的缝隙里,甘霖则直接不客气地踩上他的后背,一把就给驺虞从沙发上扯进了怀里。 其实也没必要躲的 周围是吵闹的尖叫,继而是亢奋的音乐,驺虞双手用力搂住甘霖的脖子,睫根降落得很慢,模糊的视线里好像一眼万年。 世界空了,她只能看到甘霖那双好透明的眉眼。 他搭救了她,可为什么? 脑子太昏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凌乱的碎片在拼凑。 从深宵出来,甘霖带着她走过不长的街道。 呼啸的车鸣和黑暗中闪烁的荧光成了一段影影绰绰的有声胶片,在驺虞搭在甘霖肩膀的脑袋里波动着回荡。 她从不怕泥潭打滚,只怕旁边人给她虚假的温柔。 可刚才的血是真的,搂着她腰的那只手为了她见了血也是真的。 被人呵护的感觉是好风凭借力,吹起来就能把她轻易送上高高青云。 把她安顿在酒店的房间,甘霖又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他可能处理好了场子里的混乱,带着一只保温杯,里头盛着暖融融的红茶。 驺虞仰面横在柔软的大床上,软绵绵地数着秒针的节奏,像鱼一样游动着四肢,这床就是她今晚的暖洋。 等到甘霖像捧着脆弱汝瓷一样把她的脸托起来喂水,驺虞才回过神似地笑。 她喝了一口茶水,把唇瓣浸润得水漾光泽,顺势把花团似的绯红面颊依偎在他胸膛里,手指放肆地摩挲他的胸膛,又扯开几颗 纽扣,一把伸进去让掌心贴着皮肉不停上移,痴痴地讲:“好好笑。” 她口齿不清,说了好几遍好笑,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懂她的意思,只知道像只猫似的讨好,用柔软的发旋蹭他的脖颈:“甘家 人算得确实,好准。你说他 分卷阅读31 ,他有血光之灾…….” “嘭。”驺虞嘴里的软舌轻轻卷曲抵住齿间,两瓣唇闭合再猛地用气冲开,发出一种黏腻的口腔音,之后万分迷醉地晃着腰 肢:“果然流血了。” 两根手指好顽皮,从甘霖的微微敞开的衣领钻出来。 指腹摩挲着带棱角的温温喉结,手指的主人还在呢喃,带着一股天真而不解的埋怨:“好厉害啊……真的好准。” 就像那时候甘家人说过的,周渔那张面向是杀父克母的天煞孤星,果然不用三年,她的十六岁生日,当晚驺曼文便举刀把继父 的肚皮豁开,那伤口真深,连肠子都露出来流了一地。 “好准”好两个字刺痛了甘霖的神经。 借着一层酒气,两个人此刻都没了装模作样,露出一副本来该有的面貌来。 昔日倔强的少女如今化妖喜嗔,他便要用十二分精神大度地容。 驺虞说得言之确确,隔着今天这桩意外,指桑骂槐的是十年前的旧事。 噩梦往事涌上心头,甘霖那双干净冷冽的眼睛里已经变了温度。 幸亏她醉了,不会深究他不加掩饰的愧疚。 没去躲她乱摸的手指,其实也没必要躲的。 他存了这么多年的纵容都是她的,只是她不曾知晓。 甘霖垂眸看着她,眸色像雪山下的瑶池水,轻轻波动着。缓和了几秒,才说服自己一般轻轻柔柔地哄:“睡吧,你醉了,睡一 觉什么都好了。” 没说出口的默语只有老天才知道,他在心里念,像这些年每一次拜祖上香祈祷的念想一样:甘家人说的从来不准。以前不准, 以后不准,你的命,你终要自己来定。 甘霖起身扯了柔软的羽绒被来盖在她的身上,可驺虞眯着眼睛,一副茫然的迷惑。 睡一觉事情就会变好,这大概也是成年人惯用的谎言。 就像那天车上,周继曾经告诉过她一切都会变好一样。 折腾着坐起来,裙摆在纠缠之际已经绊在了桃臀上缘纠缠,醉鬼才不会在乎自己的形象。 节奏被放缓,肢体变柔软,她踢掉身上的被子,已经露出了腿窝那抹称不上布料的细细窄条。 今天她穿长款的驼色风衣,布料挺括走路带风,头上长发密卷,面上睫毛刷得又密又分明。 精致的下巴裹在防风领里,像是美艳有余的靓女间谍。 不过整整一晚,驺虞都没解开过系得很紧的腰带,方才倒是趁着甘霖不在,她嫌热已经扔了风衣在地毯上头。 此刻诱人的身段上裹着一件齐臀的天鹅绒吊带裙,玫瑰色的,像是乳胶衣一样紧致又富有弹性,堪堪贴合着她的曲线。 这女人示娇的姿态真美,又美得越发糜烂。 胸前的乳贴露出一方暧昧的模糊形状,下身的丁字裤快兜不住她的翘臀。 滑腻的肌肤洇出微光,争先恐后的露出来招惹男人的视线。 脚上为过膝的棕色骑士靴是不适合助眠的,已经被甘霖弯腰仔细扯掉好好的摆在床尾,此刻她就裸着两条又白又直的腿,挺着 胸膛用膝盖着力。 如果有尾巴,也会在娇嫩的股见扬起来,又白又蓬松,尾巴尖儿带着玫瑰果的红,讨人疼得甩来甩去。 胸膛撞上胸膛,小腹贴着小腹,她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上挑的眼尾模糊着一抹脱妆的钻石亮片,眼睫下的眸光有些涣散。 女间谍今晚要窃取什么呢? 应该是面前这个人的阳精和欢喜。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即将激情开车的气息如此浓烈。 你们闻到了吗? (不许说是肠子的气息!) 之前扣2的朋友们出来挨打。 甘霖说他视力还成。 你乖一点 葱白双手扯着他的衣襟,驺虞跪在床垫上仰面望着他,这很像是真的在耍酒疯,眼神都不聚焦了,小下巴在对方的胸骨之间紧 实的肌肉缝隙里来回的磨蹭。 口红绵绵晕到了下巴,也蹭脏了他的白衣,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驺虞埋在他身上翕动鼻翼,周围有他泛着檀香的清 冷味道,就能露出安心鬼笑。 这样暧昧的距离不够近,还要拉近了他的面庞和胸膛,唇贴过去一开一合露出红到发腻的软舌:“我醉了吗?” “可,醉了,也,也要洗澡的……那肥猪碰我。要先洗个干净……” 驺虞在半透明的浴室里跌跌撞撞,甘霖护着她的腰又要去用掌心挡住她乱晃的手掌。 手腕失控地笨拙着,试了几次,怎么也摸不到肩膀上的那点布料。 反倒歪扭着,把蹭乱前襟,将两只丰腴软嫩的多汁白桃,险些从低垂的胸口双双挤压出来在空气中荡漾。 “你乖一点,我帮你脱。” 甘霖不知道自己耐着性子说了几遍这样哄词,说到嗓子都发紧了,才忍不住用些力气哑声叫她:“驺虞!” 说不上动怒,但是有种情绪在里头。 驺虞听到他大声喊她全名,眨眨眼稍微溜他一下,才老实了一点,乖乖地站在淋浴下头,垂眸让他帮自己剥开了肩膀上的细细 吊带。 从上至下的视线很刁钻,像是把那么多次的旖旎春梦,变成了第一视角的VR游戏。 他手指,修长又干净,指尖怎么微微泛着红,正在主动剥掉她身上的衣裙。 玫瑰色被剥开,可露出的颜色是比这颜色更加夺目的白,驺虞胸前的肉桂色的乳贴已经蹭掉了一只,可怜兮兮地黏在吊带裙的 里侧。可那下面晕出的色泽更嗲,光是一眼,甘霖就被那下面花苞一样的形状刺伤了瞳孔。 闭着眼睛弯腰,甘霖从她腿上扯下了裙子搁在洗手台上,他侧着一张好脸,眼神规规矩矩放在地上,手还搭在她的耻骨上,没 伸展只是握拳用腕子借她些力气道:“驺虞,转过去洗,自己扶着旁边的把手。” 这星级酒店的浴室够人性化,大理石的墙面上还有一只鎏金的黄铜把手,大概是用来方便孱弱老人和行动不便的顾客。 想洗澡的驺虞是个故作乖巧的模样,每个毛孔都懒洋洋地冒着酒气,可这男与女之间暧昧万分的场景没有因为她转过去而好到 哪里去。 她胸前的曲线带着肥美的水感,早不是那日他救过的少女,按过的轻软可以比拟的。 背对着他,驺虞急着去拨弄对面的热水,可一展臂,奶桃边缘的形状已经从她后背露出了鼓囊囊的形状。 世界上最软的羊脂膏,也不过如此。 乳波在前面晃,而后面蝴蝶骨中央一条滑腻精致的脊椎,扭动着延绵到深深的臀缝中央才肯消失,引人探究。 两瓣臀像浑圆的牛奶布丁,光是站着,饱满的裹住内里的芯蕊,都在勾人提枪上膛。 所有的感官,此刻都在充斥着满胀的欲望。 驺虞身上还穿着那条胭脂色的丁字裤,耻骨上打着漂亮的蝴蝶结,两根线而已,竟然能当做遮挡私处的衣物。 这一切对于甘霖来说 分卷阅读32 都是新奇的,新奇之中还带着巨大而可怕的反差感。 短短十年,沧海一粟,当年那个瘦弱的少女,竟然变成了面前这个妖精似的的样子。 水从上空喷洒下来,顺着驺虞的身体静静流淌到甘霖手心,很奇怪,拳头握得再紧水它就是有办法渗进去。 太阳穴突突地跳,对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来讲,最可怕的折磨不过如此。 何况,他们不是陌生的男女,漫长的岁月里总有一丝情分悬在心头。 呼吸里都是氤氲的湿热,甘霖身上的衣料被打湿了,腔子里的心脏几乎是得了心律不齐的骤疾,他屏息松了手,目视她站得稳 了,才再度阖眼转身离开。 欲望挑在刀刃上,一把刀即将落下来,总要把隐忍清明砍落在地。 可前脚还没跨出去,后面驺虞像是背后有眼,回身一把抱住他的劲腰,搂着他的手来摸自己薄薄的耻骨,甜滋滋地撒着 娇:“男朋友,我穿这件不好看吗?今晚想着来见你,特意下机后回房间换的。” “你看呀,”她的手指拢着他的,轻轻一扯,一侧蝴蝶结松开了,像雨中飘零的落叶,可怜兮兮地挂在她另一侧的耻骨上,而 驺虞还在点着脚用红唇呢喃:“拆了它。我就是你的了。” “今晚我坐在那里怕死了,感觉自己脏透了。”驺虞眼睛是湿润的,眼角绯红,用力扯着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一场大酒仿佛醒 了,再或者说从刚才他再次进门起,她就存了哄骗他的心思。 此刻抱住他的腰,她又去解开他剩余的几颗纽扣,剥掉了他的上衣。 把耳朵靠在他急速跳动的心脏上,她迷离地呢喃:“幸好你来了,你来搭救我。” 又要将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双手拢着自己脆弱的一线生机,“不然又要见一次……” 见一次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宝贝们!为了加快车速今天我们加更一章吧。 或许勤奋的我能收割一波你们兜里的猪猪吗? 一定可以的! 晚十点来加更。 睡前请来二刷。摸摸我软不软? 火从尾椎燃起来,一直烧到甘霖满胀的胸膛里。 驺虞的神色太依恋,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耳畔沾着湿漉漉的发丝。 面庞则像只春雨后带露的娇嫩玉兰,在戚风中挂在枝头努力伸展着,向他摇晃着嘟唇索吻。 周家的命案是甘家的罪孽。 甘霖这些年有多想救赎那个藏在记忆里的倔强少女,现在就有多么被她这种忧郁萎靡的模样触动。那种成长的痛不会有人轻易 忘掉,如果她如今看着光鲜亮丽,像是没受过伤,大约只是因为足够咬牙强撑。 甘霖垂眸,他今晚从动手起就败了,只能抱着他的罪孽坠落在一潭泥泞。 其实跟李老板说的话也不是真的,要有血光之灾的分明是他自己。 感情也好,肉欲也好。 面前人才是他应该要戒掉的女色。 驺虞眼睛升腾起了一阵迷惘的大雾,湿漉漉的,亮晶晶地汇聚成碎钻,滑向眼角。 甘霖被她那滴垂在睫根的泪珠短暂迷惑着,手指收紧,情不自禁的,在绵绵不绝的水流下轻轻搓洗着她的颈线。 指腹上的纹路一寸寸摩挲她的皮肤。 下一秒他头晕目眩地垂下了颈子,没去亲吻她花瓣似的唇,只是轻轻地,下巴贴着她的脸颊,将那滴即将坠落的泪吸进了唇 里。 咸咸的,带着苦涩。 吞进口腔,压在唇舌下,仿佛要咽下了她心里所有的苦难。 羽毛般的睫根在他的唇峰一颤一颤地带来弥足痒意,他没多心,便启唇含住她那片调皮的睫毛在口里浸润。 今晚由这个吻按下开关。 驺虞被即将到口的东西冲昏了头脑,那个搞到的搞字在心田万分跳跃。 急躁地交握着他的手指,大胆放肆地落在自己奶油似的绵软双乳上,用力按了按,感受着乳尖迸发的痒意,和他指痕的形状, 她娇声催促着:“甘霖,摸摸我软不软?” 软。 像是指尖戳进了脂膏,好像再多用几分力气就能把两只奶桃捏得汁水丰沛,流出湿漉漉的羊脂。 他好似不带情欲那般,轻轻地帮她搓洗,可两只肥美幼滑的奶桃没有因为这种动作流出什么东西,反倒是他的耳畔已经渗出些 许热汗。 甘霖眉梢沾着几滴清亮的水珠,垂眸望着怀中人的脸,透明的瞳孔里倒影着对方眼角下的一颗美人痣。 他动容,一掌上移,拇指凑过去,轻搓一下。 但那小小的黑点纹丝不动,让他又多心痛几分。 这温温的水冲刷不掉驺虞当年故意烙下的痣,也冲刷不掉甘霖眉眼蒸腾起来的绯色,颚线下的喉结滚落几下,雪白的面容沉静 着,只是仔细再仔细的瞧着她的脸。 和当年多了些什么不同。 光是他面上这个发乎情,止乎礼的纠结的样子,看得驺虞已经忍不住悄悄分开了双腿。 胭脂色的丁字路顺着水流冲到了角落,腿窝的阴户幼嫩光洁,鼓囊囊的莹白肉身露出一线芯蕊淌蜜的媚色,已经沾了不少亮晶 晶的汁液。 驺虞全身赤裸着,柔软的身段弯下去,等不及对方来迎合自己,已经扯开了他的裤腰,哆嗦着嘴唇将他半勃的东西从湿透的白 色内裤里托出来。 她垂眸,眉眼轻轻跳动。 视线里那根东西颜色很干净,淡淡的肉粉上盘踞着几条狰狞的筋脉。 女人也是会馋男人身体的。 起码驺虞本人此刻的感官就是如此叫嚣的,不仅望着梅子一样,口舌生津般吞咽着丰沛的口水,手指也痒痒的,忍不住去裹住 那东西,从一团浓墨的底部圈住,然后慢慢地打到冠顶。 好像孩童的游戏,一来一往,她要圈住他的欲望。 没有几下,这根性器就像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一样,立刻被她玩弄得全部硬挺起来,顶端的赤红菇头将丝绒触感的皮肉破开, 大咧咧地杀出一道深深的凶悍冠沟。 这凹凸不平的一圈是用来搔刮她体内柔软处的凸起用的。 光是看看,驺虞已经觉着小腹酥酥麻麻得爽。 想要,真的太想要了。 甘霖闭着眼睛不出声,像一片霜花落入了炼狱的炸锅,双手垂在身侧紧握用于抵御情潮。 可驺虞并没有用绳子捆住他,所以困住他的到底是什么呢? 心里的欲望罢了。 他对她明明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原始欲望。 想着想着驺虞便欢喜地勾唇,慢慢跪在开始温热的瓷砖上,将那天初见时让她心潮澎湃的憧憬填满此刻互动的空白。 驺虞吻过那么多唇,戏里戏外相濡以沫,可是她没吻过这东西,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帮臭男人嗦屌。 但甘霖不是臭男人,他就是白骨精没吃到的那口神仙肉。 只是一念而已,驺虞便启唇去握着他去吸,东西太大像是色情 分卷阅读33 电影里才有的东西,想到电影驺虞就入了几天前强迫丈夫的那场 戏,近乎狂热地地“啊”圆了嘴巴露出内里柔软的腔肉。 她动作太具有指向性,还没吃进去,就被甘霖觉察着胡乱地躲避了一下。 硬挺的棒身一下抽在她的面颊上。 跟那天被打在脸上有同样的奇效。 可这不是戏,是活生生的甘霖变作了同她共同淋浴的情郎,驺虞不觉得难堪,因为窥见了对方的情动,反倒是故意挺胸将他的 又硬又烫的东西厮磨在唇边,一下下蹭着自己的面颊,启唇无声地给他个暧昧黏腻地口型:“给我吃。”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一个动词 一方濡湿浴室,两副顶漂亮的躯体。 “吃”是个关于口舌的动词,因为这一个动词。 喝了大酒的人不像醉了,明眸带着咄咄逼人的情欲。 甘霖从来是滴酒不沾的,可今晚却像是饮了馥郁芬芳的梅子酿,浑身清骨透着被酿制的酸和痒。 驺虞那句话递进他胸膛里,像无情的刽子手,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跳。 他身体各部位都开始先于头脑叛变,手掌想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指腹含情地揉搓那两只甜甜的腰窝,腰腹上的肌肉紧绷,想情 不自禁地耸动摆胯。而最可怕的是那根火烧火燎的性器,胀出疼痛,想钻进她的窄穴里肆意操干。 无师自通的两性欲望,该是这个顺水推舟的道理。 衣服可怜兮兮地瘫软在两人脚边,甘霖摇摇头,伸手拒绝让她吸舔自己的私处,驺虞便俯颈下去露出半截软舌,轻轻地从指缝 绕进去,舔舐他的两只精囊。 “唔。”甘霖被烫了一下,声音带着沙哑,会阴处立刻触电般的紧锁起来。 以为不能更硬的东西,再多膨大一圈儿,顶端翕动的铃口马上冒出一抹清亮的腺液。 呛人的麝香味道,沾湿他的手掌,也沾湿她的唇角。 指缝不能合拢,因为里头穿梭着她的软舌,一进一出,只是夹住,就像他在被她进犯一般可怕。 驺虞嘟着饱满的唇,看他眼睫抖动的反应像处子般有趣,反倒不准备给他吸了,只是露出红润的舌尖,胡乱插进他的指缝,舔 了两下茎身,便起身将自己已经俏立起的荷尖抵在他的胸膛。 两只乳鸽的眼睛通红,不需要指尖揉搓已经变了几个色调,驺虞故意画着圈儿用奶油泡似的皮肉摩擦着他,捏了他挡在下体的 指头循循善诱:“还有个地方没洗干净。” 至此,开弓的箭没有回头的道理。 甘霖清明丢了一半,全身的血液向下冲击,人被赤裸裸地被扔进淫糜的欲望,开口应该再次拒绝,可是却咕哝了一句:“哪 儿……” 话还没落地,手指就触到了一团湿黏媚红的东西。 她在握着他的手指,奸淫自己的逼穴。 按照驺虞平常自己取悦自己的套路,指尖先要顺着饱满的窄小缝隙,前后的摩挲几下,用来沾染润滑作用的黏腻糖浆。 之后再用中指的指腹,或轻或重的绕着褶皱里小巧的肉珠打转,慢慢得等它膨胀得好似晶莹饱满的石榴粒。 可是今天不必,因为光是让甘霖的右手摸着自己,驺虞就已经忍不住开始翕动着蜜穴佯装吞吐。那柔柔的唇瓣颤巍巍地绽开 了,内里的软肉和窄穴都充血似的肿胀着,光是被他碰到一下,已经忍不住打颤一样,去用双腿去夹他的手掌。 “里面……”驺虞近乎心焦地握着他清瘦的手腕,然后踮起脚去吻他的唇瓣,“帮我洗洗。” 男人的中指虽然漂亮,但比她自己要更粗更长,顺着蠕动的穴口插进去,很快就被幼嫩的腔肉裹吸着夹住。 何况驺虞自己玩儿的时候没试过真正的插入,这种被入侵的感觉好奇妙,满胀中又带着一点涩涩的酸痛。 应该是他的指头的纹路,在熨烫她肆意舒展的灵魂。 指奸毕竟不如真正的摆尾交媾,痛感不大明显,腔肉很快被一股股涌出的黏腻汁液冲击出痒意,顺着这种润滑的效果,驺虞自 己上下动了动身体,翘臀摇晃着。 唇舌同他湿吻,胸乳同他缠绵,嗓子里还要小声且热辣的低低呻吟。 甘霖不好形容掌上的触感,中指像是插进了一团多汁鲜嫩的枝肉,那饱满的果实内里像是活物,随着他的进出连带着腿心的唇 瓣,都在热情似火地吮吸着他。 好像红色的蜡烛化成了油水,烫在他的掌心,让人心痛。 手掌酸了麻了没劲儿了,滚烫的长舌却很有力,不自主地伸进她的口腔里搅弄,他咽下了她的津水,像是饮了情毒。下身勃得 发痛,半翘着抵在她的肚脐,甘霖突然喘息着小声说了一句:“在吃我……” 他说的是她的下面那张小口。 这一句不大完整的陈述性句,本来是没什么勾引意味的。更像是一种贫乏的赞叹,像人吃了刨冰冻到了神经,或者饮了热茶烫 到了舌头。 可这话从甘霖口里冒出来,听到了驺虞耳朵里,这身体的贪念就不够了,体内的手指它没意思了,她开始想得寸进尺了。 咬着娇嫩的嘴唇,拔出他的手指,放进自己口里小猫似的噬咬了几下,驺虞埋怨他的不主动。立刻转身趴在透明氤氲的玻璃 上,回头露出半张桃面,齿间的热气比氤氲的水汽更炙热,她眉宇间带着不耐,急闹闹地嗔他:“操我,快啊。插进来,等死 我了。” 她这个姿势是的淫糜下流至极的,腰窝深深地陷进去,饱满多汁的桃臀故意翘起来。 缝隙里的媚色夹不住,那一方本来细小的缝隙已经肿了红了,周围光洁幼嫩是从影前被助理陪着去做了冰点的,这样翘起来给 他看,更像是倒扣的胭脂牡丹,正在不知羞耻的露着隐秘的芯蕊。 甘霖看到了,不仅看到了下体还致敬一般微微耸动。 他闭着眼睛贴过来,抱着她的肩膀,垂着眸在她的耳畔吻了两下,口气有些少年般的执拗:“去床上吧。” “我们去床上做。”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书生气般的斯文 床上驺虞执意背对着他翘起多汁的桃臀,她拍过那么多影像,知道自己的曲线有多诱人。桃臀线条膨胀着,又在腰肢邹然缩 紧,后背清润的皮肉出着汗,没有人会不想伸手上去狠狠的揉搓摸一把。 脊椎摆动,稍微摇一摇腰,臀缝的颜色都能像水粉般洇开来。 可甘霖没入她,反复用手去掰开她的膝盖,拉平她的小腿不让她跪,一直抱着她的腰肢慢慢吻她的侧脸,像慢刀磨肉不肯给她 个痛快。 驺虞腿窝里满得能滴出水来,想看到甘霖像色情片里的猛男那样,看到她就丢盔弃甲,不管不顾地同她无隔阂的水乳交融。 有 分卷阅读34 今天没明天一样做爱。 最好像动物一样,套都不必戴,直接骑着她的腰肢撞进来,之后再像莽夫一样操干个痛快。 双手还要捧住她的奶,夸她又软又甜,一手一只用力揉搓,长舌就去卷她的耳珠要吞进肚子一般地噬咬。 可理想是好的,现实是他不肯给,甚至在床上,甘霖这个人是动情的,对待即将做爱的对象,都带着一种书生气般的斯文。 甘霖拒绝从后面骑着她进,大约是觉得不体面,要从正面最古板的姿势入手。 而且做爱之前,他还很煞风景地想到了避孕和安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耳尖,准备下床穿衣,到楼下的药店去买计生用品。 驺虞被他刚才愿意亲昵的样子弄得胸口酥软,满面都是潮红,全身的皮肉都软了,他忍得住压枪,可她忍不了发水。爬到床 边,伸长了胳膊捏起了自己的风衣,她不得不从内里抽出一沓有备无患的避孕套扔在他身上。 做完这串动作。 她气得咬牙,干脆撑着胳膊转过来,在他身下躺平了身体,用莹白的脚趾直接去踩他的胸膛,两只白腻的腿先是掩饰着虚夹 着,之后看他不急不忙地在按说明戴着避孕套,挤空储精囊,又恨到发笑,干脆放肆地直接屈膝大大敞开,冲他明晃晃的亮着 自己的腿心。 上挑的眼角沾着春水似的波光,已经是欲望旷得过了头,在吊顶灯下的雪白的光线中像一尾泛着红粉珠光的人鱼。 等足三分钟,她终于朝他不耐烦地皱眉显出原形,“磨磨唧唧,到底做不做啊?到床上了又不给操……” “真以为你那根是宝贝,不想就算了,也没人要勉强你,我多得是……” 驺虞是想说多得是备选对象,但话没讲完,对方已经用最古老的传教士,直接握着她两只精巧的膝盖骨,大力掰开她的两瓣 臀,直接从正面杀进来。 颤巍巍的牡丹是唇瓣大开的,像被人从内里拨开了芯蕊,何况窄穴刚才已经被他用指头玩儿得酸软。 对准地方,裹着乳胶薄膜的膨大的冠顶很容易就顺着湿漉漉的小嘴,一举插进了肥嘟嘟的嫩穴。 没有“噗嗤”一声,因为甘霖挺得很慢,几秒钟活活过去,那东西只入了一个冠顶而已。 “啊……”是从她喉咙里冒出的痛吟,可是驺虞刚叫起来,甘霖就有皱眉要往外拔的趋势,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能让他飞走 吗? 驺虞立刻咬住嘴唇,将这声音换成甜腻腻的软调子,主动弓起了腰去撞他。 粗长的性器插到最深处,两声男与女的喟叹发着同一个音节。 一重一轻,一硬一软,两具肉体终于在刺眼的灯光下中变成了最亲密无间的模样。 插入了有一阵,甘霖都没有动,只是用一双顶好看的,悲天悯人的眼,锁着她脸上的表情。 一手撑在她的耳畔,另一手用掌心揉捏着她大腿处紧绷的线条。 似乎在帮她放松自己。 可驺虞不觉得自己需要,她也在回望着他,被他自如收放欲望的样子弄得牙根酸胀。 眸光落下半分,仔细搜寻着对方身体上不同寻常的细节,她须臾间又开始洋洋自得起来。 原来他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胸膛那么性感,而眼神带几分迷离的样子更是惹人着迷,他的耳廓红了,像是泼了玫瑰水,戏竟然做 的比她还好,动情了也要装体贴伪善。 痛意因为数着他喉结的滚动次数而消减了一些,驺虞早读调笑着用小腿攀上他的劲腰,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这清冷的秋叶里出了 热汗。 也许是她,也许是她和他。 总之肌肤相触的地方是油光水滑的情色感,驺虞曲着腿,在他微微湿润的耻骨上摩挲着问:“怎么啦,不会插?还是没干过这 么紧的逼?水多不多?暖不暖?” 驺虞说脏话时紧盯着他的神色。 她刚才就看出来了,他做爱的样子同她一样,并不熟练,甚至恶意揣测一下,这些年他也根本没正儿八经儿谈过恋爱。 这感觉让曾经苦恋过他的驺虞畅快无比,像是哥伦布踏上了新大陆,埃德蒙在珠峰上插下了小彩旗,甚至如果不是碍于现在没 做完的爱,驺虞想跑到阳台对空叉腰大笑,笑够了好好指着他的鼻子讽刺他一顿。 当初拒绝了她他也没得意到哪儿去。 可甘霖不接她这个挑衅,手托着她的腿,好像在忍耐什么,喘了一口气,才沉声垂眸问她:“疼吗?”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了无生趣 疼吗? 这个词很久没人问过她了,年幼时被打得满身淤青时,没人问她,成年后被灌得吐出胆汁时,更不会有人来问她。 冷酷无情的世界里,她懂愿赌服输的道理,所以习惯了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总。 今天面对人生第一次性爱,她还是想做出个反唇相讥的尖锐模样来,不就是做爱吗?搞得像失去童真一样悲壮。 所以驺虞故意用舌尖顶着上膛,露出个漂亮的微笑说不疼舒服着呢,但不知道怎么,眼泪不耐重力,先从眼眶落下来了,之后又没出息地顺着耳畔滴滴答答。 哪个女孩儿变成女人的时候,又没点儿林黛玉似的无用脆弱呢。 她怕是也不能例外。 甘霖表情还是温温的,没探究她别扭的表现,指尖默默擦了这叫做“不疼”的眼泪。 她丢了份儿,不能够爽快,就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小兽般地吼:“流眼泪是因为旁的,你都不用力,用对力气我自然就爽到。” 后半程不知道是怎么过的,驺虞捂着脸遮挡一双红红可怜的兔子眼,甘霖就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昏暗中,他抱着她的肩膀与她亲吻交颈,肌肉纹理明显的腰腹很有力,紧实的臀绷着无穷的劲头,一下一下耸腰摆跨规矩地撞着她。 这种性爱的方式不算太放肆也不算太轻薄,甘霖没有刻意的去深插浅出,也没有那些浪子们撩人到欲罢不能的手段和花样。 只有简单的,抽与插,分与合。 但就着这种昏暗的环境,驺虞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有十几下就蹦着菱角似的足孟浪尖叫。窄窄的胭脂穴被干开了,裹不住的糖浆全都一股一股地被冠沟带出来,淌湿了两个人的腿根。 他们在床上像干柴同烈火。 十指紧扣,唇瓣缠绵,随着交媾的动作,驺虞在床单上甚至不停的扭动着,被干到体位上移。 想叫就放肆地叫出来了,夜里来酒店开房间的男女,多半在他们隔壁用肉身相贴,不也是要干这件很原始的事情?她才不会觉得害羞。 伴随着黏黏腻腻的捣浆声,驺虞叫床的声音像轻盈的丝绸,裹住这些水又要挤出这些水,那么频繁,大约绸缎也要被揉破了。 头抵在床头的皮革时,驺虞不仅婉转地嘤 分卷阅读35 咛,还要不停地尖叫,胸口的两只奶桃摇晃着被撞出了痒意,她就按着身上人的头让他来舔自己。 甘霖没张嘴,也当然不会去如她所愿,那么下流地去吮。 只是被她的力气拉下面庞,湿漉漉的唇锋刚擦上乳尖敏感的皮肉,她就忍不住像是被情人吸了奶的少妇似的,咬紧贝齿,小腹一浪一浪的波动着,无意识地半张着唇瓣。 来不及吞咽的津水沾湿了下巴,是高潮了。 浅滩小腹蜷缩着,甘霖遵循着她的身体线条的紧锁,下意识在她的呻吟里,去用干净的指尖抚摸她的肚脐附近。 这里面翻滚得太厉害,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患了急性腹痛。 内里的腔肉确实痉挛着,受不得这种皮肉上的轻微重量,他按着她的小腹,给胞宫里头施压,下头穴里的腔肉突然夹得很紧,螺肉般狠狠绞着他那根粗长健硕的茎身。 热升了几个度,红蜡似的滚烫。 夹弄,含吮,抽吸。 脆弱的精关即便是蒙着一层乳胶,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几乎同时,他在她体内挺动着性器,射出几股浊精。 天花板上缀着奥地利水晶的吊顶灯被重新打开,驺虞头埋在枕头下半梦半醒,整个人赤裸裸地搅和在柔软的羽绒被里。 此刻的潮后的心情说不上是畅快还是放浪。 一动不动,指尖都不想抬,只剩下沉沉地喘息和若有似无的哼唧。 甘霖体力不错,面上已经退掉了那种黑暗中无人察觉的如火热情,撸下了避孕套,眼睛受上头几丝血色牵引,重新回到她两腿之间,但看了一眼臀瓣上沾着的白白红红,食髓知味的性器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趁欲放纵的事,也是第一次进入一具女人的身体,但人又不是时刻想交媾的禽兽,那么不加节制,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快速离开案发现场,清洗过了自己,静下了心才捏了一方热气腾腾的毛巾重新走出来。 再度握住她的脚踝,拉开,这次不是为了插入,而是将湿热的白色贴上去。 血丝不算多,起码不如那些被磨蹭成黏腻泡沫的体液多。 几下就连同湿冷的黏腻,被甘霖仔细擦了个干净。 驺虞懒洋洋地躺着,双腿无力,像只任人摆布的白猫。 眼睛困乏想睡,但精神里又绷着一根弦。 没人告诉过她睡到了曾经暗恋过的人,要怎么具体执行下一步的报复。 是现在就撕破脸皮,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扯到台面上来对峙厮杀。 还是多睡他几次,等到他离不开自己爱上自己,再踢垃圾似的一脚蹬开。 也看看他这种人流着泪祈求爱情的戏份。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因为哪一样都不够让她心下畅快淋漓。 等到甘霖都已经整理好自己,用吹风机弄干了两个人湿掉的衣物,又没有要贴上来再来一发的意思,她才觉出了习惯风流之人一夜情后的那种了无生趣。 空虚,心灵它很空虚。 干脆扔了头上压着的枕头,默默爬起来赤裸着身体,驺虞跪在床尾去俯身捡起掉落床边的风衣。 是要走了。 潮湿(1V1 H)沾湿了灵魂 沾湿了灵魂 时间是凌晨三点,黑色的辉腾像一尾在深水匀速前行的虎头鲸,载着刚做过亲密接触的一对男女。 似乎他们总是在这样昏暗的夜晚里寂静相伴。 但还好今夜无雨。 车窗贴了深色的反光膜,全都严丝合缝地关闭着,只有外面可以忽略不计的胎噪持续地传播进来,好像蚀骨小虫。 身体餍足的男女偏偏精神都很飘忽,距离坐的这样近,但各自心怀鬼胎,谁也不知道对方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陈年往事。 甘霖瞧着仪表盘的水温上升,拨开了空调,不动声色地,将几个排风拨片齐刷刷地对准副驾驶。 窗外的车灯影影绰绰,时不时照亮两人的面容,一位清冷一位明艳,像是良配。 但其实老天知道,这是一段长久而不幸的罗曼蒂克。不是那种初见欢喜再见动情的火热爱情史,要真的细细研究起来,他们的纠葛过往更像是一部人间悲剧大全。 摆在旧街上的露天书摊贩售,十元一本保你深夜读起来痛哭流涕。 驺虞包里的手机也做安安静静的乖巧样子来,没有乔姐,没有小双,也没有剧务和媒体的骚扰。 估计剧组为了保全体面,自发地制止了舆论的发酵,富商参加剧组私下聚本来就遭人诟病,还被陌生男子暴力袭击,寻衅滋事争风吃醋的名头不好听,所以连警都没报。 至于那个李老板被砸成什么德行,驺虞不想去考虑,反正那老东西烂脑烂心罪有应得。 胭脂色的内裤直接扔在了酒店的垃圾桶,她风衣下短短的窄裙里下体肿胀着,还带着高潮后特有的轻颤,她第一次开荤,还是要吃下去那么可观的东西,即便对方刚才的动作再体贴温柔,下体的感觉也不那么爽利。 像是黏膜受损似的,有些若有似无的痛感。 于是连带着,人也烦躁,懒得计较旁边为了她伤人的甘霖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 会不会也说不好的,但跟她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她没有求他来搭救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自愿,总怪不了她。 吃干抹净,不用负责,她就是这样坏和善变的女人罢了。 这次甘霖不用她多言,也不提避嫌二字,直接送她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 酒店是带星的,被剧组连带办公区包下两层,即便是深夜,门口的停车场也被数十盏LED模组灯照得灯火通明。 今晚值班的泊车服务生着一身暗红色的制服,以为这二位是同行的露水夫妻,微笑着友好地靠过来准备从驾驶位接过甘霖的钥匙代客泊车。 甘霖眼神没动,还是望着驺虞的侧脸,手指刚搭上方向盘的右侧,驺虞这边自己主动扯开了副驾驶,撂下一句敷衍的:“不用送啦。” 甩甩长发,头都没回,眼神更不屑分一点给他,下了车就往大堂里行。 一副发怒又找不到发泄源头的无理模样。 甘霖没被她这个翻脸不认人的状态搞得勃然大怒,眉眼是浮起些许缱绻的,因为不是不知道她在气什么,那样长久的郁结不可能几日消解。 再遇上,她不提自己的身份,无外乎是要来隐藏着旧事,恶意戏弄他,消遣他,看他的吃瘪和狼狈。 他明白,清清楚楚,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去追逐她的背影。 车窗外的她扭腰摆腿的步伐很飒,风衣的衣角随风抽打在她的小腿,那上面隐约露出有一处红痕。 甘霖眉头皱一下,觉得那痕迹像自己的指痕,想着自己刚 分卷阅读36 才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用力握她。 他在思考的间隙,服务生在旁边觉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立刻抱歉地朝甘霖笑笑,追着驺虞的方向,小跑过去帮她拉开鎏金的玻璃把手。 几分钟,直到身后有急色客人入住,催促地抬了两下大灯,甘霖才收回视线,打了半圈儿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喷着泉水的假山环岛。 回程的夜太深了,接近黎明。 车内还留有驺虞身上的味道。玫瑰,油桃,细嗅下还有些柑橘的回甜,那是种很女性化的柔软香气,透过鼻息,直往男人的胸膛里钻。 但这些流水线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种属于她的甜和腥,这才是真正让甘霖觉得被侵扰的东西。 那味道是她的汗和水,擦掉了皮肉上的,却像沾湿了灵魂,无法擦拭。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更加暧昧湿软的画面。 甘霖关了空调,其实他也不冷,从刚才起身上的热度就居高不下。 拉下两排车窗,他慢慢地在郊区的环线上行驶。 车速不快,在分叉口右拐,走的不是回头路,所以在小径偶遇一片抓住他眼神的香樟树。 有些忘乎所以了,不管是今晚他们做的事,还是他们这种欲盖弥彰的,加之欲望的关系。 甘霖恍惚了一下,伸手出去,却被深秋泛黄的枝丫割痛了手指。 红色的血珠含进口里,他眨眨眼睫,突然想起在海运镇的初中部,篮球场的西侧,也长着这么几株瘦弱的香樟。 说是想起,其实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是会考结束的日子,下午四点钟,周围县城几百名即将毕业的初中生,洋洋洒洒地从参考地点鱼贯而出。 甘霖和几个同考场的男生在聊试题,不紧不慢地落在人群后,走回贴着他们学校班级卡纸的大巴车。 学生还不齐,司机正在车外的阴凉里和一群同行蹲着闲扯抽烟。 车内半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少男少女们,所以很有些人在年少时期特有的青涩和暧昧在发酵。甘霖人刚一上车,就注意到自己座位旁边有几个女生正在捂着嘴偷偷朝着他嬉笑。 互相脸凑着脸朝后座的方向指指点点。 坐在他身后的男生是个嘴贱的,看到他回来了,更是一个口哨吹响天际,抓着他座位上一枚粉红色的信封大肆嚷嚷:“行啊甘霖,这都毕业了还有妹妹给你送情书呢?来,快给大家朗读朗读。” 说着鼻子欠儿了吧唧地凑过去吸了一口。 “哎呦呦,这信封还喷了香水呢。嘿,粉红色的小秘密。” 今天本劳模准备再度双更一下 睡前来刷! 潮湿(1V1 H)第二棵香樟树 第二棵香樟树 甘霖模样生得兰芝玉树,肤白胜过新雪,个头又是难得高挑。 初中三年里,因为爱慕他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清风霁月,而给他的座位里塞情书礼物的早熟女生绝对不在少数。 不过这次不同,周围的同学们没了那种羡慕和嫉妒,反而异常兴奋,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不明又隐晦的把柄。 见当事人不理这茬,神色漠然地走过去直接坐下,前排女生便胆大地叫了一句:“啊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咱们班还真有这种不要脸皮的,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给班长送情书。” “哎?什么意思,你知道谁送的?”后面的男生叫得蛮聒噪。 女生看到甘霖没反驳,正得意着,轻蔑地冲着小镜子理了理自己今早刚烫好的刘海,眼睛往车尾的角落里一斜,便开口酸酸地说:“我们上来时只有她一个先回来了。那这东西还能是谁送的?咱们座位上可没写名字。大家都能证明。” 周围几个正在轮流涂抹芭比粉唇膏的女生立刻讽刺地发出一片倒彩。 “哇,”捏着情书的男生也烫手似的怪叫起来,仿佛他们说的那个“她”是个没人权的角色,立刻准备拆开信封当面替甘霖朗读,“牛逼啊,连扫把星都看上你了甘霖。你怕是要倒八辈子血霉。” 扫把星说的是周渔,当时她人正缩在角落最后一个座位里不吭不响。 像平常那样,她总佝偻着肩膀掩饰着开始逐渐发育的柔软胸脯,瘦弱的面庞上挂着两只骇人的大眼睛,这年纪的少女还没抽条,应该是有些可人的婴儿肥的,可她总是吃不饱穿不暖,这些优质的水灵灵便通通没有。 本该丰盈脸上又干又瘦,还在单薄的鼻梁上生了一些胡椒粉似的斑斑点点,可能她也觉得自己不讨喜,所以长年留着刘海厚厚地盖住眼睛。 不知道从初几开始,学校里就突然开始传说那个倒霉鬼再世的小道消息。 说周渔是他们湾城千年不遇的扫把星。 谁要是沾上她,必须倒霉一学期,喝凉水都要塞牙缝,走马路都要摔断腿的那种邪门。 孩子们的谣言没什么东西可以佐证,好像是无害而有趣的流言蜚语,但是霸凌和孤立的行为不是闹着玩儿的。 尤其是在自尊心极其敏感的青少年群体中。 从谣言起同学中便没有人愿意和周渔接近,大家见到她就像见到了瘟疫。住宿房间的舍友们起先将她关在门外,在后来她面无表情地砸了一次门上的玻璃后,都要求调换到别的宿舍。 班主任几次劝说没有办法,加之周渔的父母对她又不是很关心,后来事态发展到在教室也没人肯跟她同桌,只能安排她去垃圾桶旁边的单独桌子上课。 今天也是,大巴车上的位置很多,大家都挑了前面的座位生怕晕车影响考试,而她则主动地坐在最后面,没有窗户的差位上。 甘霖闻言回了下头,视角里那个座位上只剩下一段尽力缩起来的裤脚,下面是发青的脚踝和脏兮兮的白球鞋,上面沾着些讨人厌的酱红同乌黑。 但甘霖没注意那些污渍,看的是:她又没穿袜子。 上周他明明趁着体育课大家都去换运动鞋的间隙,在她抽屉里塞了一打崭新的高筒棉袜。 为什么不拿来穿呢? 再回过头来,甘霖心里头烦躁异常,直接伸手把后排男生手里的信封扯了,粗鲁地塞进背包里。皱眉撂下一句:“老师不在都造反了是吧?” 少年抢夺的力量太大,那封信直接被揉成了一团废纸。 他不常生气的,发火时神色也是带着收敛的,像是高山上飘了一层薄雾,可着恐吓的内容有问题,说什么老师呢? 过了今天,他们这伙人可就跟初中部说拜拜了。 甚至有几个学生,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后,根本不打算在读劳什子高中,所以初中老师还管得着他们社会人拉屎放屁? 周围的同学们可不怕,立刻哄笑起来,把甘霖的行为当成是同他们一样的嫌弃和厌 分卷阅读37 恶,好事者还冲着角落里的周渔大声嗤笑,“撕了撕了,看都没看就被拒绝咯!丢死人啦。” 半小时的车程,几辆大巴车将同学们重新放在学校大门口。 车门一开,同学们忘了刚才的插曲,欢呼着下车聚集起来,已经在商量着去镇上的网吧游戏或者是水吧打球。 甚至有胆大的,已经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直接点燃一支香烟耍帅。 没人注意到小耗子似的周渔等到大家都下了车,才从车门悄悄地钻出来,她远远绕开了人群,反倒是从西侧一处不显眼的墙头溜了进去。 这几天周渔看着比以往更寡言少语了,不过她一向是那种阴阴沉沉又不讨喜的女孩子,所以也没人深究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霖推了几个邀约,余光里看到她走远的地方若有似无地挑了下眉头。 如果没记错,学校宿舍早就在会考前一周关闭了,大家早都收拾了课桌和储物柜,今天之后他们就正式和初中部告别了。 周渔往学校里走又是做什么? 思绪只是短暂停顿了一秒,就被旁边几个拉拉扯扯的男生打断了,甘霖不太自在地躲开了他们蹭了铅笔灰的手掌,执意是要回家的。 网吧和水吧他没兴趣,也不觉得那些游戏有什么意思,况且吸烟有害健康,味道难闻,他宁愿回家在书房里闷上一天也不想受这个毒害。 顺手指了指对面街上一直等候多时的轿车,旁边同学才嘘声四散,有几个走了还回头叫着:“没意思啊你,爹宝啊?” 车子确实是甘景平的,知道儿子会考,特地叫家里的司机来学校等着接送甘霖回家。 路上,前面的司机在随着光盘里的无量寿经默念,最近司机的老母亲得了肝癌,家里头几个儿子都说人命有天,最后决定不做手术和靶向治疗回家找郎中吃点中药。司机是老小,以前最受母亲宠爱,算是于心不忍母亲在家等死,所以一直在念阿弥陀佛为母亲祈福。 甘霖无意介入别人的家事,所以扯出裤兜里的耳机塞进耳朵里抵挡着这种伪善的靡靡,顺便插上手机播放Richard Cyderman的钢琴曲。 音量调大,盖住了扰人的声音,他才从拎过旁边座位的书包,把内层里的粉色信奉抽了出来。 司机碰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少年指腹正一寸寸小心抚平信奉上的褶皱,才垂着在夕阳下半透明的睫毛撕开了上头的红色油蜡。 信纸上有里廉价香水的刺鼻玫瑰味,淡粉色的信纸上还印着几朵带刺的玫瑰。 被从中间撕坏了。 没有署名,那上头只有时间和地点。 但甘霖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那个规规矩矩像小学生似的笔迹。 递信人想在学校篮球场西侧的第二颗香樟树下,向他亲口表白。 潮湿(1V1 H)鸣蜩 鸣蜩 过了约定的时间,时钟指向八点,甘霖从饭厅走出来到庭院里透气。 厅里正在宴请一家从新西兰特地回国的华侨,他们一家早年间曾在甘景平的父亲那里观相算命,老人家说他们家走仕途必有连坐之祸,反之做生意才会风生水起。 当时那位家主可谓对甘家人讲的话奉若天道,所以国内开放窗口时期,立刻辞掉了地方副职,利用手上的职权举家移民,在新西兰做起了保健品的生意。 甘家人说的确实没错,不到几十年,换了两代人,这桩保健品的生意便尝到了甜头。 现阶段,他们多富裕,手上握着的钱权,已经不是当年一个区区副职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当年那个接替他职位的人,还没爬到正职,就因受贿败落沾着人命被双规落马。 因为感激,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定期资助甘家,今年夏天便是来还愿的,准备帮他们甘家老祖修建一所新的气派祠堂。 户外是五月鸣蜩天气,白天还明媚的阳光不见了,月亮同乌云一起升起来,突然刮起一阵斜斜的风。 雨点飘然而至,在风里被刮成倾斜的珠帘。 空中的氧气稀薄,假山下的锦鲤也要不停跳出水面,发出些扰人的吻水声。 雨下了一阵就停了,甘霖在一片嘈杂的觥筹交错中有些担心,担心的不是水池里的鱼儿是否缺氧,而是信里的周渔。 她同他约在六点,两个小时过去了,应该不会一直等在那里,淋着雨也要坚持吧。 可越想心里越没底,何况周渔真的倔强,最后一行下还落下一句颇为豪迈的:“不见不散!”好像傻瓜。 甘霖跑回房间扯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今天甘家摆了全牛宴,还在大快朵颐的父亲一仰脸看到他的急躁,冲他吼了一嗓子:“做什么?” 甘霖从不撒谎的,可是少年没办法合理化此刻自己的行为,下意识回头,就说了一句:“有东西落在学校,我骑车去一趟。” 人落在学校,勉强也算善意谎言。 甘景平对他多宠爱,当然信了,酒后大笑着说:“骑车得骑多久,家里有司机都不知道用。”说着他又回头跟周围的客人吹嘘:“我这儿子平常呢不问闲事的,就喜欢看书,那么多文言文的相术古文,他都无师自通!”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下一代后继有人啊。” 司机今晚去探望母亲的路上淋了雨有些感冒,本来已经吃过药准备睡下了,可是家主的话不能违背,所以立刻从厢房里蹬着皮鞋窜出来开车。 赶到学校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司机的感冒药劲儿上了,满面通红昏昏欲睡。 甘霖让他等在车里,他勉强道着谢,也就迷蒙着眼睛放倒了椅背。 学校的大门已然用胳膊粗的铁链锁着,甘霖顺着早上周渔走过的地方,绕过隐蔽的墙头,没有几步就看到一处露着一人多高缝隙的侧门。 他身形比驺虞高大不少,弯腰从缝隙钻过去的,“刺啦”一声,手里捏着的玄色外套不幸被扯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至此,甘霖瞅着手里的惨不忍睹的衣服,才懊恼地揉了一把自己发红的耳廓。 说实话,他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非要错过了这样久的约定时间,还来赴这个约。况且据他所知,周渔的父母一直都还在海云镇上打工,镇上也只有一所高中,就算今天不见,以后他们还有无数个见面的机会。 喜欢不喜欢的,也不该是他们这种年纪该探讨的问题。 爱情这东西,听说过,但距离他们这年纪还太远,虚无缥缈的,像是天边悬着的玫瑰色云朵。 可想是这样想,甘霖还是拨开了身侧的不少杂草,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只看一眼就走。”少年这样告诉难以平静的自己。 希望她没有淋到冷雨就好,她那 分卷阅读38 种父母大约也不会领她去看病。 步子越迈越大,靠近了篮球场,在雨后清冷的月光下。 他看清了,西侧第二颗香樟树下蹲着一个淡蓝色的人影。 洗到发白的蓝色运动服套装沾了雨,已经变成了渐变的靛蓝,那是他们的初中校服。 甘霖这下子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还以为她像冬蝉僵掉。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刚绕过篮球场的铁丝网,驺虞就活动了,余光很机敏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像一只雨后的生长的蓝蘑菇,立刻从地上兴奋地站起来面向他招手。 她声音很脆,以前他好像没怎么听过。 伴随着这种带着讨好的脆声,周渔满脸都是欣喜的笑容,看样子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和湿,正在一边摇晃着手掌,一边大声喊他:“甘霖,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知道他会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凭什么呢? 周渔话音刚落,甘霖就更后悔了,他觉得难堪,刚才还焦灼的心情像是让人泼了一盆冷水还在滋滋冒烟。想回身就跑的,可是年少懵懂的自尊心又只能让他在对面少女注视下,扔给她那件手里的衣服,随后目不斜视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改了方向,一张好脸没看她,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背对着她讲:“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去班里拿东西。” “真有你的,淋雨很好受?” 同一个谎言,不会因为说了两次而变真。 周渔半信半疑,可是看到手里的衣服,又立刻笑得像一朵摇曳的风铃,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路不好好走,还要一蹦一跳的溅起水花,像他家那池调皮地的锦鲤一样。 她说:“教室早都锁上了,你拿什么要这样晚?是来见我的吧,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少年言之确确,可是后面的跟屁虫不听,一直念叨着我真高兴啊,你也喜欢我之类的废话。 教室的木门真的锁了,甘霖的难堪已经攀登到了顶点。 周渔今晚很反常,似乎是过于情绪外露了,少见地,她显出一种属于少女的顽皮,脸上殷红像是高烧不退的病人。 一手抱着他烂掉的外套,腾出另一只手“叮咣”晃了两下锁头,在月光下对他抬起下巴,露出得意又可爱的笑表情。 连唇边的弧度都在无声呐喊:“哈,逮住你了。” 潮湿(1V1 H)不好受的吻 不好受的吻 甘霖不想承认自己被周渔笑起来眼如新月的样子打动,甚至随着她的动作,他看到一截她因为仰望自己而露出来的细瘦脖颈。 几乎没什么肉,细长的线条,却带着吸引目光的孱弱弧度。 惨白的,轻薄的皮肉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甘霖心里头的燥意又冒出来了,不知道怎么了,脸也不能保持平静,抿着唇脸拉下来。 放弃般得胡乱推了推身侧的窗子,还好窗子救了他一命,不知是哪个值日生没尽到检查的责任,竟然被他失手推开半扇。 甘霖利落地翻过窗,走到自己书桌旁边,弯腰伸手,从里面的角落拖出一本旧掉的练习册。 走廊外有冷白的月光,窗外还飘着充满潮湿的空气。 后面的跟屁虫也随着他翻进来,可眼神触到他手里的练习册,那种对峙的赢面没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那惊慌的表情好像个呀呀学语的孩童,在汗流浃背的酷暑,突然把手里的冰淇淋掉在了充满灰尘的马路上。 但她没有嚎啕大哭,她从来不哭,大大的眼睛忽闪了两下,突然举着手里的外套近乎可怜地说:“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送我袜子。你不喜欢我,上次你还把习题本扔给我…….” “你救过我,你记得吧?在你家的院子里。之前体育课语文课代表跟你借外套,你都没有借给她……” 少女的话语无伦次,但她说的细节没错。 甘霖当然记得他救过她,不仅记得,他还知道当时他们一家三口来面相,父亲跟周继夫妇说了些什么。那些话一直在他心里隐隐介怀,所以他才会注意到她被同学撒水时故意破到裤腿,她拎起裤脚时那下面永远没有一双好袜子。 还有那些她被男生藏起来的课本和习题册,他从门框上摸下来一万次扔回她的课桌。可这些,似乎不能成为他也在喜欢她的证据,甘霖想自己这种情绪还没有进行合理分类。 也许是在可怜她。 像是可怜一只即将被踩踏还不自知的蚂蚁。 少年的逻辑看起来挺坚定,可随着对方的话音落地,他没法控制自己,双唇上多了一种湿冷奇妙的触感。是那年他帮她做人工呼吸的触感。 这回笼的感觉很让他讨厌,所有不受掌控的事情都让这阶段的少年觉得厌烦。 包括救了她的那晚,他干性溺水时捂住喉咙的无力一样。 甘霖牙齿打架,急着反驳自己,也是在对自己倒霉的命运呐喊,声音是冷冷的,幸好昏暗的光线给了个完美的掩饰。 “你想太多了。送你袜子是因为那颜色我不喜欢,习题本扔给你是因为你耽误到大家上课。”说完甘霖目光落在她因为努力伸手而露出来的手腕上。 那上面有一枚淤青,那么深的颜色,看着让人心痛。 再抬起眼睫,他内心那种满胀的烦躁无处发泄,用些力气扯了一把她手里的外套,面容冷冰冰的:“不冷就还给我,你有时间观察这些还不如好好学习,高考后去个好些的学校,那才是重要的吧。” “你喜欢我。”周渔今晚像是中邪了,执着的要命,她非要听这句话似的还在紧紧捏着他的外套,指尖都白了,眼眶发红,又念了一遍:“不准走!你别转移话题,你今天就说,我对你而言难道没有一点点特别?” 甘霖掌心无意识地发颤,只能紧紧的握拳用来抵挡心慌。他只肯抬眼,没什么温度地看了她一下,之后连回答都不给就绕开她,准备重新从原路返回。 可他手指还没搭上窗框,后面突然有一股莽撞的力气,周渔像个小疯子一样向他扑过来,衣服扔了,那么瘦的身体用力拉扯着他的衣襟,垫脚勾住他的脖颈,她用自己的下巴去撞他的下巴。 真的不算浪漫。 这就是他们的“初吻”,牙齿磕着嘴唇,还有不知道谁的血散开了一股糜烂的腥味。 不好受的,这种吻。 太疼了也太青涩,没有任何旖旎温柔的意味。 距离好近,甘霖闻到一股从她的校服领口,冒出来的廉价沐浴露的味道。像甜腻腻的牛奶糖发霉了,也像是他曾经无意看到过的,从父亲书房里露出一角的色情书籍。 十六岁的少年,身体日渐成熟,应该懂得 分卷阅读39 性起源了。 甘霖被她这举动吓到,也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东西吓到,下意识地,用尽全力把她推开。 周渔的骨架还是那么薄,没什么傍身的好肉,扑过来抱住他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很快闷哼一声,没了重心,纸鸢一样飞出去,撞倒了一方书桌和上面倒立的两只板凳。 甘霖哆嗦着眼睫抹了一把的下巴,那上头有血色,不是他的。 再颤巍巍地垂眸往两米开外去看,他伸出了手想去拽她站起来。 可周渔的样子不像是受了伤,她打掉他的手掌。 面上那个表情太挑衅了,仰着的脸庞从月光里杀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楚味道,就是那么让人心悸。唇珠上的破了油皮儿,正在冒着血珠,她姿势摔得好狼狈,可脸上却带着很得意的笑。 乱掉的刘海盖不住眉眼的明华灼人。 那抹血色点亮了她脸上的疯狂,至于笑得露出牙齿来,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那样尖酸刻薄的话,明明受了伤,却偏要高声喊:“装什么啊你?不就是信了那些谣言,怕我触你霉头。胆小鬼,孬种。关心我你不敢承认!” 甘霖没有见过这种不知道好歹的小姑娘,也没见过这么嘴硬的女孩子。 胆小鬼,孬种这样的字眼使他很气愤,气愤到头顶都在发麻。 可能是对方的样子终于激怒到他,也可能是对方说的话戳到他心里,他拧着眉头,眸色渐深,突然口无遮拦地低吼:“我胆小?我是可怜你父母肯听个外人的话,都不肯信自己的崽。一听到你面相杀父害母,生辰八字是天煞孤星,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你妈为自己发达,恨不得要你去死啊。” 不知道她会哭的 气球被扎破,弥彰被揭穿。 蒙在鼓里的当事人理当要窥见真相。 对面周渔的脸色终于在今晚彻底变得煞白。 她抹了一把唇上的伤口,吸着冷气自己爬起来,一步步走过来,脸上的顽皮和羞色已经幻化成了一团迷雾似的愤怒和铁 寒,“胡说八道!你说什么?” “什么杀父害母,你撒谎!” 甘霖张着嘴巴,整齐莹白的牙齿轻轻磕碰两下,他想挽回什么,但终究咽了下去,垂眸淡声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就是那 样。” 当年算命的是周继,本来是想求些风水法子,用来东山再起,再不济他时娶错了老婆休了便是。但屏风后头走了一过,甘景平 却告诉他,他和驺曼文是前世修来的共枕眠,是一桩良配。 错就错在那个小孩子的命数上,左眉头上方一痣杀亲,鼻梁眼下又添大凶大厄,加之生辰不是吉日,临近鬼门大开,命硬克 众。 所以,带着这个孩子,驺曼文才会屡次在Qq u n 4⑨6⑥3③1④3感情撞壁,而本来有财运亨通的周继,财运被截,生命也有诸多危险。 甘景平说的言之确确,他算出的其余事情,也有惊人奇妙吻合,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驺曼文一开始还强词夺理几句,可 越加听下去她的心也越加沉下去。 怪不得这些年她运气一直这样差,说白了,再回首望去,自己的前半生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后,就仿佛陷入泥潭怪圈,没有一件 事情可以称心如意。 甘景平的话像是种子,将这对半路夫妻对人生的所有怨怼都找到了源头。 而这源头,就是院子里一无所知的周渔。 一切突如其来的鄙夷和嫌弃都是有所动机,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是这样。 “不是真的。”此刻周渔拒绝承认这种被亲人放弃的可能,不仅拒绝,她眼圈红了,那里面很快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没有几秒 钟,便崩溃似的放声嚎啕起来。 小鼻尖儿红了,一抽一抽,面颊上涕泗横流。 不知道她会哭的,毕竟她多倔强,那么多同学选择同她对立,她连表情都不给一个,都要勇敢地一一漠视。 如果知道她今晚会这样哭得像只被痛打的落水狗,甘霖会觉得心脏都被碾碎得难受,那他说什么也不会多言,她说他喜欢,那 他喜欢便是了。 “确实不是真的。你先别……”甘霖下半句还没说完,想去帮她擦眼泪的手就被她重重抽开,周渔像只炸毛的野猫,再度袭击 他。 狠狠用脚尖踹他的迎面骨,呜咽着:“我恨死你。恨死你们一家。”随后踉跄着翻出了窗户。 方才还被少女视若珍宝的外套在地上被踩了个稀烂,甘霖没做多想,捡起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就追了出去。 那一脚真是铆足了力气,不去踢球真是可惜。 苦笑之后又是酸涩,从唇角浮起来,一直满胀到四肢百骸。 甘霖踉跄着从偏门钻出去,才看到那个蓝色的影子飘到的街角。 来不及叫醒睡着的司机,甘霖一瘸一拐地往周渔的方向追。 足足三条街,才叫他不远不近地盯住了对方。 少女可能跑得累了,走路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低着头,挨着墙边,一边走还在一边曲肘蹭着脸颊,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 狗。 甘霖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这年纪傲娇矜贵的男孩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心灵受伤的女孩儿,何况她刚才也没少对他 回击。 想要跟上去解释清楚刚才没说完的话,但一时无法组织好精密的语言逻辑,所以只好默默注视着她回家的这条危险路。 一步,两步,三步。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路过了多少跌跌撞撞的醉汉,他在后面一直警惕着握着拳头,直到周渔七拐八拐进了一片地势低洼的平 房,他才意识到,对方到家了。 也许今晚的误会只能这样,或许他可以明日再来,也给她递一封有关道歉的信。 目光顺着她飘进没上锁的老旧木门,甘霖余光躲闪着门口破破烂烂地建筑垃圾,周渔走进家门,却没有回身带上房门。 这可不是好习惯,一点也不懂得安全。 甘霖靠近一些,将大门帮她轻轻拉上,再回头却注意到窗内正对着客厅和卧室,竟然也是没有半片窗帘的。 黑漆漆的,周渔没开灯,甘霖迟疑了一下,真心没有偷窥的意思,只是想确认她确实安全到家。 等了五分多钟,里面终于亮起一点点微光,似乎是蜡烛一类的光源,还在随着人影缓缓闪烁移动。 甘霖皱眉,定睛往周家这栋破败的房屋里去看,可是越看他后背越凉,因为周渔举着蜡烛,似乎是在躲避屋内什么污渍,她踮 着脚,跳过了客厅中央的区域,才回到自己的卧室,满脸生冷地紧紧将门关上,似乎对客厅里的东西颇有忌惮。 什么东西,地上好像隔着一片黄色同红色交织的格纹? 甘霖想起今天车内,驺虞球鞋鞋底的那些污渍,是来自客厅的吗?这么晚了,她父母竟然还没回家,把她一个女孩子撂在家 里,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食饭。 因为担忧。 他一张好脸靠近了玻璃,手掌搭 分卷阅读40 在额头,遮挡着自己的反光。 这才看清,客厅中央的地上,原来是一片塑料编织的尿素袋。 可还没轮到他松一口气,目光突然被冻住了,因为从尿素袋的边缘下方,赫然伸展着两只裹着牛仔裤的腿。 那是成年男人的腿,脚下还蹬着绑带的旧款皮鞋。 那些淅淅沥沥是已经干掉的浓稠,成片血迹,不知道已经旷了多久。 人就是这样,对死亡有天生敬畏,何况甘霖还是一个十几岁而已的少年,尸体的念头一旦在脑子里成型,就会带来铺天盖地的 恐惧。 甘霖挥舞着双手后退,不利落地小腿被一截木板挂到,失去重心,随后整个人滚进了旁边的一片落满灰尘的建筑垃圾里,后脑 砸向一块凸起的残破瓷砖,锋利的边缘可能扎到他的脖颈。 可他没去在乎那些没用的事情,他好怕驺虞有什么危险,立刻捂着头坐起来,慌乱中拨打着110的号码,口齿不清地报警。 说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路什么住宅区,甘霖爬起来遵循警官的建议走出胡同出去寻找街牌名称。 “长惠路,72号。”走过几栋房子,才找到一家关门的五金店,念了摇摇欲坠的门牌号,他才觉得头晕目眩。 伸手摸了摸脖颈湿冷的地方,原来是硬物割破皮肤,伤口流出的血都浸湿他后背。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Hello? 请问最近本人还有读者日追更新吗? 请冒个泡给在下一点爱的鼓励好吗 此作者正式进入文章过半的写作疲软期 这周需要你们的啵啵才能站起来更文 假菩提 失血过多,人是会晕厥的,加之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昏迷中的甘霖高烧不退。 再度醒来时,甘霖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时间早已不是当日。 甘景平的私人司机因为办事不利,已经被妻子李忆之不留情面地直接开除,至于当时甘霖报警的案件怎么样了。 她母亲红着眼圈守在病床前,一边帮他削着红彤彤的蛇果,一边心有余悸地讲:“天呐,你可不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换谁谁 不要吓到的呀。你那个同班同学,叫周什么的,她爸爸早在一周前就被杀害了。” “听办案警察说,他们一进门,那个尸体腐烂的臭味,熏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是被老婆捅死的,但老婆连夜逃走了不知去向。 不过现在哪里那么好脱罪的,市里面成立了专案组,都上新闻了,下了死命令,估计不到几天就要逮捕归案了。” “那小姑娘也够阴毒的,自己的妈杀了人,估计是为她创造逃跑时间吧。竟然还在按时上学,警察问她为什么不报警,她竟然 梗着脖子,有理有据地说,她还要中考。她中考这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哎,真是作孽。”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中考这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因为她想确信自己在这世界上,也会被被人当做特别的角色来心疼,有人会关心她,有人会心悦 她,因她还有一点点值得。 狂妄不过是因为自卑,越疼的地方越要强装着掩饰。 甘霖垂着眼睛,心里像让刀子划了,不难理解她那晚的执拗和疯狂,可是他却没给她一点温柔。不仅没有温柔,他还告诉她, 她就是杀父害亲的天煞孤星,坐实了她的绝望和恐惧。 这世界果真没人爱她,她是一座孤岛。 李忆之将苹果切成好入口的小块,随后用瓷白的小碟子装了,又插上自带的牙签献宝似的递给儿子,可甘霖没接,只是喝了一 口温水盯着自己垂在腿上的手掌问:“她人现在呢?” 李忆之见他不吃水果,又开始起身在床头倒着保温桶里昨夜炖了一晚的参鸡汤:“那谁知道呀,不算共犯也只能让亲戚领回去 了,要我说,这种小孩子还是应该送到少管所治一治。谁晓得是不是像她那个妈,以后没准也是个疯子呢?” 鸡汤倒好了,飘着腻腻地黄色油花,甘霖胸口一阵做呕,但又不是因为这鸡汤。 许是因为他母亲李忆之,竟然完全不记得周渔他们的一家三口。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家这些年来,接待的客人多到连门槛都踏 平,即便是甘景平,大约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给他们一家对症治 “病”抓过方子。 看到儿子又把鸡汤推开,李忆之很惆怅地准备打电话叫家里的厨子准备些鲍鱼粥,这次要清淡一点,省得抚了甘霖的胃口,不 过打电话前,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颦眉问他:“对了,你爸还让我问你,怎么那晚上去学校拿东西,怎么最后跑到那边去 了。过了长惠那边很危险呀,又脏又乱,都是打工的烂仔,你到底去做什么?” 甘霖抬眼时,玉兰双腮上有罕见的愠怒,他长吁了几口气才有些抖地开口:“怎么您忘了,当年周渔他们一家三口来算命,明 明夫妻不合,男的一脸萎靡女的一脸奸滑,气相不合,可父亲说那女孩子是罪魁祸首,杀父害母。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警察 也讲她不是共犯。” 李忆之平常很少听到甘霖跟她讲这么多长篇大论,她知道,儿子是不喜欢他们家这桩赚钱的行当的,书读多了,他总是说人的 运是水,藏在这波澜壮阔的暗流里,不可能用一面定夺。 因为跟他们不持相同理念又不能说服谁,所以这个宝贝儿子样样都好的,虽然早慧,但从上学起就是寡言少语,温温的,连对 待父母都是客气和受礼的,隔着层透明玻璃似的。 她先是愣住了,之后又尽全力搜索着记忆中的客人们,大约三年前吧,可能是有这么一件事。但是这些事情甘家人是常做的, 他们只是动动口,信不信在客人自己,自己犯下的罪过又能怪得了谁? 就算不是那女孩子的错,更不可能是他们家的错了。 甘景平只是替人看相而已。 李忆之没当一回事,大约想着儿子向来多善,可怜那个小姑娘,所以还是打起了电话,间隔着长音等待时,她耐心地解释 着:“宝贝,这你就不懂了,出钱的是这对夫妻。我们收了人家的钱,总不能告诉人家,你们二人一个压根命中无财,另一个 面向是水性杨花。这样讲,谁会给钱啦?” “所以就撒谎?”甘霖胸口盘踞着一股怒,眼眉挑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能说是撒谎呢?那孩子确实也是个不行的,脸上那些斑斑点点生的不是位置,再说,中元节出生的,总归是不好的。阴 气重。这点道理连街边算命的瞎子都懂。” “你读那么多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明白?” 就像还暂住在他家的恩客,当时此人不过是个副职,可是来时却带着一只少见的几十万名表,妻子从头到脚,更是用名牌金钱 堆砌。甘景平的父亲不难已经看出,这家主没有两袖清 分卷阅读41 风的好官风,还好以公谋私的行当,平时做事大摇大摆,纸包不住已经 是注定发生。 于是才谏言他立刻辞去职务,利用手上职权最后捞一把大的。 甘霖还想争论,可母亲已经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外,同厨子讨论着菜谱。 根本不把人家的悲剧当做一件正经事来看。 是,众生皆苦相,事不关己应该高高挂起,这道理甘霖是应该懂得。 他们家只是给人看命,这东西信不信由你,又不是华佗悬壶济世。 甘霖咬着牙,扭动脖颈将目光放在窗外,那窗子上有白色的栏杆,外面有一颗爱死不活的假菩提。 这种树是原产于印度的心叶榕,喜潮热,在湾城的街上随处可见。因为模样和佛祖入定顿悟的菩提类似,所以当地的人都喜欢 叫它假菩提。 头脑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晚,周渔放肆的表情和最终的崩溃大哭。 还有那具和她相伴多天的腐臭尸体,她会不怕吗?她果真歹毒冷漠吗? 怎么会有人不怕呢,估计是怕到夜不能寐,才会精神萎靡言辞疯狂。 甘霖眼眶有些发热,突然觉得,以前他读过的研习的那些相术知识不过都是缥缈绮梦罢了,正反两面,同是靠一张三寸不烂之 舌。 原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是一团浑水罢了。 不过,那天起,他没再从海云镇的高中部见到过周渔。 打听过,寻找过,周家的亲戚们恨不得手刃了她,海云镇没有她的活路,继父已死,母亲被抓,她只能跟着驺曼文不知道从哪 里回来的妹妹远走他乡。 冷战 剧组私下聚会那件事儿过去了一周,驺虞和甘霖两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无形的冷战之中。 不知道甘霖是怎么样想,但是驺虞是认定了对方是在对自己使用冷暴力。 她不给他信息,也不电联他,他便无声无息地,甘心边做她手机中一个平淡无奇的十三位电话号码。 其实从头到尾并没什么突出的矛盾,那天他为她路见不平,她就放柔身段以身相许,两个人都有快活到,更加没有谁占了谁的 便宜。 床上和浴室里有那么多郎情妾意的桥段,甘霖明明也动了情。 起码驺虞觉得自己没错,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暴露自己是他旧恨的身份。 所以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就更加令她烦躁,他为什么不来电话?为什么不来短信? 难道她把自己当成了那种解决生理需求的炮友? 驺虞这些天患得患失,像个矜持的恋爱新手,几乎忘记了,之前两个人有过的那些暧昧的举动,哪一次又不是她主动贴上去的 呢? 甘霖无外乎就是往常那个清清冷冷的性子没变罢了。 情场失意,职场稍稍顺心一点。 这几天驺虞和梁温言的戏在剧组里拍得算是比较顺利,剧组人员对那天驺虞被陌生男人带走的事情三缄其口,似乎是真的信 了,她驺虞这种名声烂透的狂蜂浪蝶,也是有傻瓜肯为她打包不平的。 甚至张导最近也没有额外对她的演技进行“关照”指导。 大约怕有狂徒会夜探剧组,在他脑袋上也来那么一下。 除了她第二天那场和梁温言在浴室的戏里,梁温言故意借着亲昵她的姿态,在收音设备录不到的地方讽刺她真够骚浪,连去趟 夜场消费,都能勾搭到一个为他拼命的三郎。 对此种试图用情事来侮辱女性的男人,驺虞一点儿都不生气,只觉得对方酸鸡可笑。 还故意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狠狠用指头捅他的肋骨缝隙,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句:“也不是啦,本人选床伴也是有标准的。 首先,男性生理特征不能太小,这太小的男人啊,不知道怎么,可能在长久的极度自卑中度过,性格容易偏执变态。” 至此,《海平面》两位主创之间一开始还有种蒙着纱的暧昧。 不到两个月,脸皮算是被彻底撕破,开机时都端着戏架子,但导演一喊“cut”,翻白眼的翻白眼,抹嘴唇的抹嘴唇,嘴里不 干不净,彻底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种敌对的状态却有助于情欲戏中的火花感,极致的爱恨好像共用一种肾上腺素。 预计两周的戏份,一周就已经完全搞定。 在剧组辛苦了几个月,驺虞最后一场杀青戏是她在海边自尽的那一场。 也是电影结束前的最后一幕。 取景是在一城之隔的渤海沙滩上,是黄昏,太阳像一颗巨大的金灿火轮,海平面下是冷蓝的水,一线之隔则是刺目的橙黄色天 空。 有风抚动着棕榈树的叶子,摇摇晃晃传出沙沙响。 很美的景,带着落日陨落的伤感与糜烂。 今天这场戏梁温言也来旁观了,一身红灰色的修身西装,带着一副红钌双色墨镜,上头反射着FENDI的复刻老花,敲着二郎腿 一副骚到没边儿的姿态,远远地坐在导演身旁正在笑着与导演攀谈。 助理还在他头顶打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顺便给他举着烟灰缸。 一个月而已,北方的秋天已经有彻底进入初冬的趋势,开拍前驺虞一直裹在长款羽绒服里头攒攒身体的热度,副导演叫着准备 开机了,驺虞还在机械性地按亮手机,盯着里面的收件箱有没有动静。 这些天她常做这件事情,但收到的只有些以前一些妈妈桑和包过牛郎的问候。 其中发的最多的,便是那个李湛。 拉黑一个号码又来一个新的,甜言蜜语外加漏点照片,简直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几周不见,这人竟然又变了一副嘴脸,不装清 高了,反倒说自己手头很缺钱,让她尽快兑现之前说的分手费。 想等的人不来消息,不想要的人偏要往上凑。 他越烦她,驺虞越恼,终于肯回他个消息,是蓟城大学教务处的电话,一直存在她手机里的截图。 这边好不容易消停了。 张导一扬手,余双双木着脸地帮她脱掉了外衣,顺便收好她的手机。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劫后余生的脸 余双双望着自己的艺人还想说什么,驺虞已经躲开她远远地走进了镜头里。 这些天,她们也确实没有什么话好谈,驺虞没提那天的事情她为什么没有仗义执言,余双双也一副萎靡不振丧气包的样子。 虽然名义上还是艺人和助理,但摆在明面上,私银老板的女儿和没靠山的戏子终归是两路人,两个人同吃同睡,但都不肯再多讲心里的话。 剧本上最后一幕,写的是秦蓝同魏问筠的结婚纪念日,她本来是打扮得很好,难得穿上了那件两人第一次约会时的白裙。 大方领小羊腿袖的款式,裙长到小腿,胸口袒露着一片毫无瑕疵的肌肤。 驺虞的身材好,这裙子也是照着她的三围改过的,细 分卷阅读42 腰裹得严丝合缝,胸口下穿了压胸款的法式内衣,但是大面积单一棉料没有能给她的身材带来禁欲感,反而是透着一股纯真又妩媚的撩人感。 今天角色还破天荒地戴上了水滴状的珍珠耳夹,E的中古款,指尖还去做了牛血红的甲油胶。 这都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被魏问筠称赞的地方,那天他们一起看海上烟花,他握着她在海风里微冷的指尖,却一直望着她的耳珠,说这两只调皮的珍珠都把他的眼睛晃晕了。 可是今天在预约好的餐厅等了好久,却没等来丈夫的消息,手机蜂鸣一声,却响起了陌生人的短信。那是一条时下不流行的彩信,下载了没几秒,几张高清大图从秦蓝的屏幕亮起来。 是她的丈夫和上司,正在一家高端的西餐厅用餐。 照片角度很刁钻,直射魏问筠的眼睛,他正在笑,笑得那么灿烂,眼睛像是藏着全银河系的星辰那么耀眼。数码相机的右下角有时间戳,正是十分钟之前的事情。 秦蓝慌张地拨通了丈夫的电话,可是两次挂断后换来对方不耐烦的质问:“怎么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记了?你在哪里?为什么没来赴约?你,你和谁在一起?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餐厅里的顾客都向着这边的她侧目,眸光里都是不屑和轻蔑,眼看着一个端庄秀丽的淑女,变成一个无理纠缠的泼妇。 魏问筠大概也这样想,他丝毫没有愧疚,还捂住话筒小声说:“我有工作,急事,总不能什么都样样依着你,心理医生的话你忘了,你要给我空间!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很令人窒息!” 不等驺虞说完,魏问筠就挂掉了电话。 她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她知道照片是谁授意发来的了,单炙冷酷的话像一把刀,把她的胸膛刨开了,他说:“蓝蓝,不要想着什么心理医生能挽救你们的婚姻了。他喜欢男人,根本不可能同你有将来。听话,跟他离婚,跟我在一起。” 手机还放在餐厅的桌面上,秦蓝人已经从餐厅一抹幽魂似的飘出去。 走进水里的时候,白裙湿透了,折射着暗色的水光,她突然觉得一种解脱,像是这些所有肉体的欢愉同心灵上的折磨终于全都交还给这片悲伤的海。 如果没遇见过他就好了。 驺虞眼睛里没什么光了,即便是远处的夕阳在她眼睛里烧的通红。 但是那双眼睛不会再流泪了,不管是为任何一个男人。 机位掉在空中一直在跟拍驺虞的面部特写,走过了安全区域,后面的张导仍然没有喊停。驺虞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到浪花打来将她的头发卷成一团海藻。 好像真的要自尽一般。 监视器后面的工作人员都吊着一口气,屏息凝神,等到水没过驺虞那对顶漂亮的直角肩,她终于没了平衡,一下子从海平面消失了。 海平面上浮着一层虚假的热度和粼粼,可是内里暗潮汹涌绝对没有什么温度。 驺虞不会游泳,这是剧组不知道的,当年从甘家溺了水后,虽然她喜欢上那个救她的少年,但是对于水她却添了畏惧的毛病。 这次《海平面》提交大头照的时候,因为这场戏,剧组有特意问过她会不会游泳,她就一本正经地胡诌自己在水里堪比游泳健将。 驺虞自己难道不知道她年纪越来越大,很快就吃不得这碗脱衣的饭? 当时真的是太想拿到这个角色了,所以不甘撒谎糊弄。 下水的时候,她胆颤得睫毛发颤,因为这些年无数个寂静如水的深夜里,她自己曾多次梦到驺曼文手里的水果刀,和上面反射的一双饱含恶意的眼睛。每当梦醒时分,她汗毛倒立,总是记起甘霖冷冰冰地说着那些话。 绝望吗?如果你的命是天注定的。 太绝望的时候,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但她对生有眷恋,又没有那种看透的无畏,她自私又贪心,所以花了大价钱也要去找各色男人来温暖自己续下命来。 这些不为人知的苦楚,在镜头里被解读成面上功夫到家,甚至有的工作人员还偷偷为秦蓝这个角色抹了抹眼睛。 机位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多拍摄了几秒,大家都以为她在下面捏着鼻子潜水。 可是导演终于取到满意的景色,大喇叭喊了“cut”,这边儿却不见驺虞从水下冒出来。 余双双首先一声尖叫,之后几个会水的男士立刻扔了外套扎了猛子进去搜救。 张导这边儿也吓得脸色发白直捯凉气,他是看驺虞不顺眼,但是总不能让她死在剧组里头。大活人,还有流量,这舆论的责任谁可也担当不起。 几分钟后,驺虞像只落汤鸡一样被几个人从海边拖出来,她倒是没有呛水,只是一直用尽全力屏住呼吸,不会水的人在水里保持不了自己的平衡,更不要提站立起来。 在水里折腾了半天,难免有些晕厥脱力。 一场杀青的戏搞得像凶杀案现场,大家一个个都心有余悸,但合影照总是要拍的,驺虞必须去稍微梳洗打扮一下,不能顶着这么一张劫后余生的脸。 海边的白色餐厅被租了下来,余双双拎着驺虞的干净衣服跟在她后面,今天就是离组的最后一天,余双双有些话必须要跟驺虞说了。 她紧走几步,跟过去,突然叫住了驺虞。 “驺虞,”她这次不装什么没心没肺的谦卑,而是直呼其名,她盯着她花掉的妆容,心里很难受,但是还是要开口说这个消息:“这部戏结束,我就不做你助理了。乔姐这边会另外派一位有经验的助理过来跟你,我以后不在公司做了。” 加油,明天倒霉CP立刻见面。 如果明天三星的话,或许咱们还可以给给油门买买可乐? 搞这一套你不累吗? 搞这一套你不累吗? 驺虞猜到是这样,以前小姑娘总是念叨着多喜欢梁温言,估计这次遂了心愿也就了了一桩追星梦。 对面余双双还有些欲言又止的吞吐。 被驺虞一句“好啊。”截断。 驺虞面上轻飘飘的浮着一层碎冰,就好像两个人没有相伴着度过几年岁月那般淡漠。 总之都要走的,她身边从来就没个人肯真的为她留下来。 接过了助理手里的衣服,躲进了卫生间,驺虞合上门也慢慢阖上眼睛。再睁眼,她在洗手台的地方补好了脸上的妆容,又重新换了干净的衣服来穿。 推开门,小助理可能躲到哪里去伤感了,说实话,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确实也够伤人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养一条狗几年还当做家人来看待的,是她太没人情味儿。 可她没有好范本,没人教给过她人情二字如何书写,她向来只有被抛弃的份儿。 余双双不见了,门外却有另一个人一直站立着,像一道昏暗的帆。 驺虞翻个白眼准备略过梁温言,可梁温言却回头一把挡住了她的去路。 出了戏,驺虞是一丁点儿都不想跟着这个男人接触,又在或者 分卷阅读43 说,她现在把甘霖肉吃到了嘴里,非但没觉出厌烦失望。反而,夜里好几次还梦到他抱着她吻她的眉眼,耳鬓厮磨着,再不会说那些冷冰冰的话反倒还温柔地用手指弄她。 一句句缱绻地叫着她的名字。 每每醒来时,眼角含着湿润,腿心都会滴答出水来。 她真的后悔那天没再和他多做几次。 当身体它有自己的喜好,那模糊不清的讨厌就更分明了。驺虞一把推开他问:“戏都拍完了,你这套霸道影帝爱上我的桥段还没玩儿够呢?恶心不恶心人啊?” 梁温言这边背对走廊尽头做出个举手投降无害的动作,随后面容和善地说:“驺虞,文明点儿,过来只是想跟你提前只会一声,编剧临时改了改剧本,想更贴合LGBT群体为他们发声,所以明天周亚重新入组,我们大概会再延长了一月左右的拍摄期。回头剪片子的时候你也别来了,怕你啊脸上挂不住。辛辛苦苦拍的那些,好多都用不上了。” “瞧你今天那个卖命的劲儿,我也是好心不是?” 驺虞本来已经绕开了他,可是听完他这几句不阴不阳的话,立刻回头扯住他的领口,像个炸毛的母老虎,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可梁温言不在乎,反而故意转了转身体,做出个躲着她的模样,方便尽头角落里助理的摄像头能更清楚的捕捉到驺虞的失态。 表情十分婉拒似的出言讽刺她:“哦对了,别以为自己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看你这周状态不错,估计还不知道上周深宵失火了吧。保险丝熔断,消防设备不过检,酒水合格证碰巧吊销,好巧啊,那天为你动手是酒吧老板吧?” “可惜了,找不到证据是人为,天灾只能自认倒霉,一把火,踩踏几个顾客,大几百万赔进去,可真是够惨的。” 这一周深宵真是兵荒马乱,先是出动了火警疏散了群众,之后又接连面临各个部门的轮番检查。 营业执照被吊销,罚款不少,而被李总买通的那个服务生,说什么也不肯开口。 咬死了自己见到电箱冒烟着火后,就立刻拿出了灭火器,但是店里灭火器过期时间太久,根本喷不出任何干粉,所以才导致火势越少越大,危害到公共安全。 这几天甘霖拎着鲜花礼品,还有包得很厚的牛皮纸袋去和受伤的顾客一一和解,虽然有律师在场,但是甘霖执意要走那一套道歉的流程,所以这么多些天的骂挨下来,人也未免有些疲乏。 今早见过了最后一位伤到脚踝的顾客,甘霖就驱车来了警局,一直安静地坐在大厅里等着服务生故意纵火的调查结果,面上端的是无喜无悲,看不出这生意被毁的是他本人。 四个小时过去,半下午时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警局也只能先行将服务生放行。 服务生临走的时候,有些不敢看甘霖的眼睛,低着头只吭哧了一句:“老板,你有的是钱,这家黄了再开一家就是了,可是我不行,我还得供我妹妹上学。我妹想学医的……” 后面跟出来的老警员见多了这种事儿,一脚把服务生踹出去,给甘霖递了一根烟,见这眉目淡漠的年轻人摇摇头,才自己点上了吸一口道:“自己小心点儿吧,现在不怕惹到地痞流氓,怕的是人家有钱人有人又肯请个律师团。我电话你留一个,回头再有什么新消息,我联系你。” 其实能有什么消息呢,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笔无头烂帐。 甘霖和老警员互留了电话,就推开警局的大门走出来。 是黄昏天气,黑夜将近,最后一抹光线要从远处稀薄了。 账上还剩下不多不少十几万块,够用来给那些哭哭啼啼的服务生开足三个月散伙工资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他翻出来,是白杨的短信。 合伙人早不是当日浑浑噩噩的社会流氓,如今已经正式跨界艺术新星,他婚期定在明年春天,订婚宴则摆在下周,早就通知他一定到场,不过甘霖当日走投无路借了人家的气运和钱财,这些年除了分红一直都念着一份恩情。 本想着等他结婚,一定要加倍奉还,但是如今他赔下来的保险金还有用处,所以这边怕也是也没着落。 白杨来短信是提醒他下周订婚宴的地点,他本想着不去,但对方像是有读心术,接连几个短信发过来。 告诉他别琢磨着溜号,深宵那几个服务生他已经安抚得当,一个个领了钱都感恩戴德的走了,至于以后的生意,还有场地的赔偿,他们从长计议,有人在就不怕重头再来。 甘霖打一句“多谢”。 对方一个电话打进来,吊儿郎当地说:“少来这套,回头方便把你妞儿也叫来,听店里的人说你铁树开花,不找则以,一找还挑了个大明星?我媳妇儿说她是影迷……” 话还没说完,听筒那边传来一道女声,柔柔软软的,似乎是咕哝着不让他随便乱讲。 衣服簌簌,不知道是谁抱住谁,谁又吻了谁,白杨下一句笑声中带着点儿宠溺的黏腻,“哦,我媳妇儿害羞了,说她不是她没有叫我别胡说,明星嘛都有架子,不方便就算了,咱也不强人所难。” “白杨!你别又在那儿胡扯!”那边一声河东狮吼,电话挂了。 甘霖这边儿笑着摇摇头,男人之间的仗义不需要多言,但他不知道怎么,确实没立刻撇清自己和驺虞的关系。世界上大明星可能根本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这世界上可没人规定一个人的喜爱可以战胜十年时光。 怨怼还差不多。他心里很清楚。 可下一秒手机还没收回裤兜,电话又急躁地震动起来。 接起来,凑到玉兰腮边,对面这回不是他牵过红线的白杨夫妇,而是他自己那道斩不断理还乱的情债。 “你跟谁打电话呀?我都拨了好几遍了……”驺虞语气带着软绵绵的埋怨,可能怕他厌烦,下一句又嗲嗲地撒起娇来,“还以为你又把我拉黑了。害得我好紧张。” 甘霖对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可能永远是没得办法,抛下他走的是她,又来质问的也是她。 横竖都要占理,还占得很心安理得。 但嘴唇一开一合还是温柔地很耐心地解释了自己,“没拉黑,跟合作伙伴说些店里的事。” 长久无言的沉默,甘霖对被报复的事情仍然保持缄默,并没有向她讨要个说法。 驺虞握着电话心里虚得难受,喘了几口气才小声奶猫似的咬唇问他:“你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好不好?” “好想你。” 这章不想断了有点长,今日还差五十多个猪猪三星。 晚十点前如果满了请来微博喊我上线,我来加三更! 吃了吗 吃了吗 今晚《海平面》主创人员的杀青宴上没有驺虞的身影,她连助理都没等,就先搭乘高铁跑回蓟城,先去深宵找寻甘霖。 路上她一直在网络上搜索着关于环球一号的新闻,数着那些寥寥几笔带过的火灾速报,她心里非常不 分卷阅读44 道德地希望,起火地点的不是深宵,而是别的刺青店美甲店和情趣用品店。 这样她可以抵过心里的万分罪恶。 可事实证明,梁温言倒是不说假话,奔进了大厦的门,通往地下的楼梯口还贴着封条。几个看着不大正经的男人从下面钻出来,为首的那个大哥有些黑,以为她是来光顾刺青店生意的,还十分热心肠地告诉她:“哎,下头夜场烧着了,这几天不开业了,要不靓女先加个微信约个时间?” “咱上门服务也是OK的。” 驺虞哪有纹身的心情,捂紧了墨镜才皮笑肉不笑地打听:“那深宵老……的员工呢?” “嗨,搁警局做笔录去了,老板怀疑员工故意纵火,可是又没证据。你说巧不巧,摄像头那晚上全坏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回家的路上驺虞像让热油泼了心脏,跳动的皮肉上全都鼓胀着水泡那么疼,她又想起甘霖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来了,其实十年前那话听着刺耳,但绝不是独一份。 这话后来也有人和她原封不动地讲过。 那是她还没从影之前,高二的时候偷偷存了一点零用钱跑到附近一家算命摊子上给自己算卦,拿出了宝贵的一百块钱,对方也没说出什么好话。 年迈的阿婆戴着厚厚的镜片,举着一张观相图点给她看,自己脸上那些斑点没有一处是好含义,而且她的生辰八字也不好。 说白了,按照这行老话,她像个黑洞似的存在,要吞噬所有周围人的光。 前世估计是阴气森森抓人吃肉的那种女鬼。 所以后来出道前第一件事,她就恳请乔姐带她去美容机构,把所有斑斑点点都祛了,而且还照着当时偷偷用手机拍下的那张面相照一样,在眼下相反的位置,点了一颗长吉美人痣。 生辰当然也要改的,她多想给自己换条好命。 亮堂堂的额头露出来,更是在那双眼睛上下足了保养的功夫,因为那是面运之窗,眼明则通。 可是没用的,奋力活了这么多年,自己都骗过自己,但是结果还不是这样,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女主角变成了双男主的陪衬物,酒不是没去喝,便宜也不是没被占,拍戏尽心尽力,差点儿还搭上自己。 甚至还要把帮了她的甘霖也拽到了谷地。 她的人生果真如甘家说的晦暗如此,何必又去扯了人家的宝贝儿子一起入地狱。 可是今天这个电话里她没有撒谎,真的好想他,再怎么同小助理嘴硬,车祸里他伸出一只手护她周全起,她那颗无妄的心就又浑浑噩噩地陷进去了。 这样的好这样干净的甘霖,同任何她生命中的人都不同,叫她怎么能控制住自己不想他? 不可能不想的。 原来私心不是想睡多几次把他踹掉,明明是想把这人长长久久地霸占住,自私的心才能肆意畅快。 爱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跟给人下了降头蒙上眼睛夺来压寨是一个道理。 说不喜欢,说要尝尝鲜,只是她怕自己没那个福分,留不住。 好怕他认出了她就是当年那个倒霉鬼,怕他又露出那种冷冰冰的,万分嫌恶的神色,她胆颤着鼓足勇气吻上去,他却狠狠一把将她推开。 甘霖答应了来她的住址,驺虞兴奋地转圈圈,才想起自己的家里根本没收拾。 挂了电话就跳起来穿梭在客厅和卧室,先是把所有扔下来没洗的衣服全都踢进衣帽间,之后又拎着已经落了灰的吸尘器里里外外把家里统统打扫一遍。 门铃声响了,驺虞急急忙忙喊着稍等,溜进下不去脚的衣帽间,从抽屉里扯了一件风情万种的情趣连体来穿。 这是道具,曾经她因为要试戏,钻研过一段时间脱衣舞女郎的别样风情。 所以购买了不少价贵又量身定做的情趣套装。 这种连体衣,要怎么扭动身体带来动感,又要怎么逐层地脱下来,给人以十分诱惑的媚态,她可都是行家。 鸦色的蕾丝半杯内衣没有胸垫,只用两根缀着可爱毛球的系带挂在肩上,腰身上是轻薄透明的薄纱,里头有黑色的鱼骨,把细腰勒得出惊人的弧度,臀线上方隆起一层摆动的裙,下头则是中空的内裤,大腿上绷着黑色簌簌的绑带和丝袜。 当然,这款是私留,重要部位没有布料,实在是太过暴露。 她可不想穿给别的男人看。 外面的人很乖觉,没再按下门铃,可驺虞比他还心急,冲着镜子披散了长发,补点甜甜的香水,又慌慌张张地涂了一只质地水润的唇釉。 赤着脚去开门,她耳鬓燥热,露出半张粉面,人比花娇。 两个人视线一接触,都不太自然的游弋到另一点虚空,但又默契地同时开口。 “吃饭了吗?” “买套了吗?” 后一句很明显不是甘霖会问的话,他好看的眉微微颦着,因为这句出格的话再度看向驺虞,她红着脸已经放弃了自尊,伸出一条白皙滑腻的手臂,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拽进了自己的盘丝洞。 等到甘霖耳尖微微染上绯色,看清了她穿的是什么,驺虞也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保温袋。 她怔了一下,才意识到,窗外天色这样晚了,自己还没有吃饭。 脱衣舞的行家还没扭起来,对面的甘霖像是没解读到她的刻意勾引,又紧着嗓子问了一句:“吃东西吗?” 二更 开车的气息在弥漫,嗅一口大满足。 十一点前补齐三星的四更,前后翻翻不要漏看啦! 很坏的事情 很坏的事情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潜意思是按照我的口味多买了一些。 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驺虞可从不跟“男友”们一起在家同食外带。 驺虞咬着唇立在餐桌旁边,看着对方那双干干净净的手一样样把打包带来的饭菜全都摆好,很想拿出平常自己那个不吃东西的矫情范儿,但是食物飘出来的香气不可阻挡,再加上这男人的皮囊当真秀色可餐。 不用去店里,今天甘霖穿着算是随意,白色的圆领T恤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藏青毛衣,领口露出一截月白的棉料却盖不住他更白的肤色。下头是又长又直的白裤,驺虞有些心驰荡漾了,从来没觉得,哪个演员能把白裤穿得像他这么少年。 吞了吞津水,一晃神的功夫,筷子都递到了手里。 驺虞只能配合着乖乖坐在凳子上,欲盖弥彰地披了一件睡袍,里头穿着这身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的东西同他用饭。 鲜嫩的清蒸鲈鱼是一品阁大厨的手笔,醇香的瓦罐牛腩可能是周家阿公老字号,至于这桌上剩下的任何一道菜,都是相隔甚远的餐厅取其精华。 很南方的口味,很湾城。 熟悉的味道,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怀旧。 驺虞垂眸动筷,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暖暖地填进肚子,心里的阵痛也被安抚,她嚼着一块脆皮烧鹅,突然咕哝一句:“干嘛那么费事,随便吃一点就好。” 反正今晚他们相见的主题明明不该是这个。 分卷阅读45 男女对坐而食,在这种清冷的夜里,能驱逐寂寞,更像是裹挟着一种细水长流的虚幻温情。 让人朦胧心醉。 油脂化在口里生出酥香,甘霖帮她剥了一只蟹黄放进碗里,纸巾擦了擦指尖,淡声说:“你太瘦了,多吃几口总是好的。” 因为这块蟹黄,后半程驺虞几乎要哭了,她将这没出息的表现归功于自己的口腹之欲,小时候没吃过好的,赚钱后更没胡吃海塞过,不是不想,而是公司对她也有严格的体重要求。 何况她这种工作,卖的是脸,稍微多吃一点上镜后都会被网友痛批太肥像个猪精,为了这次《海平面》的拍摄,她已经好久不敢吃什么有滋有味的东西。 总是喝着那些难以下咽的汁水,吞的是干涩的鸡胸肉和蔬菜。 可这点儿奋力追逐的目标在刚才也化作了子虚乌有。 她伤感着,抱歉着,一双明眸一直搜寻着甘霖脸上的表情。 可他没什么情绪外露,夜场的生意因为她惹了一身骚,可他跟上次出了车祸后那个淡淡的模样别无二般,连眉宇间都没有蒙尘。 坦然得要命。 吃过了饭甘霖轻车熟路的收拾着饭后垃圾,顺便将她餐桌上花瓶里已经枯萎的百合一道儿扔进垃圾桶。 甜辣咸鲜最宜滋生懒洋洋的情欲。 驺虞像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怎么看他怎么觉得这人八风不动的性子讨人欢喜,胳膊贴着他的后腰,驺虞真的忍了一会儿的。 可心里痒意水流似的漫出来,很快酥酥麻麻地荡漾到每一寸末梢神经,紧接着抬起手臂轻轻抱住他的后腰,将脸埋在他的后背上,深深嗅一口呓语般地讲:“想要了。你想不想要我?” 这种话不必回答,不想要的人是不会来的。 甚至没质问她为什么当日撒谎,说自己没房可住赖在他那个清清冷冷的家。 他对待她,总是有些特别的,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何况二十六岁的驺虞对男女相处之道越加轻车熟路。 他是块冰,只要用心,保持她现状的身份,也能让她煨成水。 甘霖眼睫密密的,垂眸看着她两条羊脂玉似的胳膊,指尖微颤才将手洗干净附上去,掌心贴着她的肌肤摩挲几下,声音不知怎么有些哑了:“穿这么少,冷不冷?” 十一月,屋子已经供了地暖,可她不是什么坦诚的好女人。 “冷。”驺虞像只猫似的撒娇,侧身钻进他和料理台之间的缝隙,轻轻一跃撑着胳膊跳坐上大理石的台面,双脚勾着他的臀,抱着他的手掌来摸自己的胸脯。 “好冷啊,替我暖一暖。” 他怕她失去平衡跌倒,搂抱住她的肩,她就急不可耐地缠在他身上,甘霖掌心拖着她的桃臀,刚仰面,吻就落下来了。 他仰着面与她亲吻。 这感觉很奇妙,明明是另外一个人,却像本该是你的血肉之躯,抱起来就像抱着全世界那样令人天旋地转。 驺虞的唇瓣很饱满,吻过之后又带着湿漉漉的润,这又润又甜的东西吃过他的舌还不够,又埋下去,像只小奶狗似的噬咬着他下巴同喉结。 又舔又吸,弄出湿漉漉的水声。 情欲是最贪的东西,开了荤就止不住,见不到就罢了可以按在心头,可是见到了,把她抱进怀里,甘霖胸口邹然满胀,忍不住想对她做很坏的事情。 他压抑地喘息,小腹处的东西勃起来,在宽松的长裤下盖不住,烫着驺虞的臀。 驺虞笑吟吟地勾唇,欢喜他今天的表现,又去吻他绯红的耳畔,小声问他:“这次还要去床上吗?我们不戴套了好不好?” “我想和你肉贴着肉。我们试一试吧。” “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他才用些力气抿着唇,她就可怜兮兮地用手托着他的下颚,卷密的睫毛蝴蝶似的蒲扇两下,嘟着唇珠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下亲他的棱角分明的唇峰:“今天杀青,着急回来找你,行李什么都没收拾,我这屋里没备那个的。” 想表达的是从没有男人来过这里,更别提跟她做过那件事,她只有他一个。 他好特别的。 当然,这也是半句谎言,男人们是来过的,在她觉得清冷的夜,只不过没能有幸拥有她。 但甘霖很特别,这含义是真真的。 “满足我一次,恩?” 甘霖阖上眼,回吻她的唇,湿漉漉的吻结束,他才睁眼。 看着她的眉眼软了神色,“下次我带在身上。” 驺虞偷笑起来,一双眼睛弯的像狐狸,亮晶晶的蒙着水色,甘霖这么个白鹤似的妙人,为了她,身上时刻装着计生用品,为的就是随时随地能跟她发情似的来一炮,简直想象一下就能让她心潮澎湃。 腿心有些润了,窗外是秋意瑟瑟,可这屋里是春意盎然,牡丹吐蕊。 他想有下次,那正好,她也想有无数个下下次。 想住进他心里,再也不出来。 从甘霖身上蹭下来,推着他坐在烟粉色的沙发上,驺虞在他腰后赛一个翠绿色的流苏抱枕,之后捞起遥控器按了灯光,又连了蓝牙在手机选了首节奏不紧不慢的法语歌。 节奏不错。 但歌词就那几句,Mon chéri. Je suis fou de toi. 随着鼓点轻轻敲击,驺虞背过身,双手扯一根细线似的拎起肩上的浴袍,抬起再下落。 她姣好的曲线就像拍卖行扯下白布的上好名画,柔和的色彩,摄魂的曲线,一点点落在甘霖清澈的眸里。 敲击着耳膜的不应该是鼓点,不然甘霖为什么会觉得脊椎盘踞着一种酥麻。 驺虞转个圈,面上巧笑,明眸善睐,指尖到发梢无一处不透着妩媚的勾引。 身上拢着薄纱的裙摆解下来扔在电视上,束腰解开释放了那下面堪堪一握的细腰,身上只剩下遮不住饱满奶桃的一片蕾丝内衣,还有中间敞着缝隙的绸缎内裤。 驺虞并拢着双腿,踮着脚突然靠近了,将绷得紧紧的脚尖抬起来,点上他的胸膛。 手指牵引着他的指尖,拨开吊带袜的夹扣,甘霖指尖撵着那一层鸦色的薄纱,喉结滚动一下,就将她腿上的束缚扯了下来。 三更 吧嗒吧嗒 吧嗒吧嗒 她足尖的顶端和指尖一样,都染着血红浓郁的色泽。 耳珠上夹着的珍珠耳坠还没来得及摘下来,正摇摇晃晃的随着她的身姿倾倒。 多奇妙,同样的配饰和类似的妆容,同一个人,换了一身裙就彻底成了两个天差地别的模样。 此刻她不是方才一念寻死的女演员,而是有了贪念徒留人间的冶艳魔女。 花苞似的脚趾不过一闪,驺虞像是羞涩,又像是顽皮,咬唇痴痴笑着又将另一只好腿欲拒还迎地递过来。 这次她踩着他胯骨下移,碰到那处滚烫肿胀的物件,缓缓用裹着蝉衣的足弓隔着衣料抚摸着,合着歌曲里的歌词对他轻唱:“Mon chéri. Je suis fou 分卷阅读46 de toi.” 我的爱人,我爱你如痴如狂。 歌词是算不得数的,可甘霖像是在心上被她敲了一钟。 这颤巍巍的余韵从头到脚,顺着四肢百骸在反复的波动震荡。 等不及似的,像她说的话是真的一样,他想拥抱她。 这次丝袜还没剥下来,甘霖便猛地拉住她的膝窝,一扯一拽,她便屈着膝盖跪坐在他的两条长腿上。 驺虞睁大了一双上挑的杏眼,密一分则多的眼睫遮盖住了薄薄的双眼皮,她先是惊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突然急躁起来。之后才绵绵地笑开了,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歪倒在他的怀里,双唇贴着他檀香味淡泊的颈边,她双手顺着他的腰际宽着他的腰带。 声音又软又勾人:“别急呀,这就来啦。” 粗长的东西被释放出来,铃口已经微微湿润了,冠顶滚烫已经杀开了皮肉。 驺虞跪坐起来,腿心一线粉渍里流出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两片绸缎布料在昏暗中闪动着波光,她就着这个敞开的姿势将中空的肉身露出来故意给他瞧。 那处肉生的细幼白嫩,看着像是会被餐厅摆拍装饰,放进雕花餐盘里,肉嘟嘟的那种水牛奶酪。 她用这处去蹭他的茎身,后腰弯成一道巧妙的弧度,两只腰窝一张一弛,上身则随着这律动将水感十足的胸膛挨过去,一下下碰着他的线条冷清的下巴。 “还不够湿的。上次做得我很痛呢。” “以后对我温柔些。” 她又在撒谎了,甘霖能感受到,她这副身子多娇艳敏感,不过跳支舞接过吻,下头吻他茎身的那只窄穴已经湿透了,光是这样猥亵般的磨蹭着他,耳边都能听到不雅的湿吻声。 她的胭脂穴吻着他的俗物。 不用想也知道,鼓囊囊的阴户包不住里头的红腻,贪不够的小口已经开始一缩一缩地翕动起来,里头渗着又甜又腥的蜜。 手指还搭在她的腰上,但慢慢握紧了。 甘霖心脏鼓噪得厉害,半阖上眼,不仅耳廓它红了,就连透明的虹膜边儿上,都渡了一层俗艳的桃粉。 开口时莹白的牙在打架,他声音也变得很欲,“好,我温柔些,怎么才能湿?” 驺虞听他这么暗哑着嗓音讲话,耳朵快要怀孕,小腹酥酥麻麻得痒,双手托着自己的两只绵乳,心里还记挂着让他吃她的奶,于是将这姿态满胀的奶桃举起来,像供奉蟠桃似的,端着凑到他嘴边,“这里痒。” 驺虞发育得算晚,上初中时才开始显出一点娇嫩的弧度,十六岁那年身体则被像按下了加速开关,驺曼文给她买的那种小背心穿不住,愣是将浑圆的弧度裹着,勒出了乳晕的小小形状。 尤其是初三那年快到夏天,驺虞不敢像其他女同学那样,穿轻薄的短袖,总是捂着成套的运动校服,走路都不敢挺胸,生怕小荷露出尖尖角。 腋下都起了红疹痱子。 高中三年,这对奶桃胀得更甚,像发了泡儿的奶油膏脂,一张桃面的精致妩媚,所以当年乔姐才会一眼相中她,是个荧屏尤物的模子。 能勾得男人们神魂颠倒。 眼下,浑圆的乳被半边罩杯托着,樱粉色的顶端裹不住,半边藏在轻薄的蕾丝里,另外半边则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像是灼人的火光。 甘霖刚贴上去,驺虞已经忍不住,葱白手指用些力气,将两只蜜桃似的羊脂乳直接从胸衣上方挤出来,争先恐后地蹦出来往他唇边送。 启唇,叼住一颗。 这抹嗲嗲的粉晕好烫人,光是被他吻着,就像是要融化在他口里似的颤抖着。 驺虞忍不住启唇叫了一声,他抬眼望着她的一脸沉湎,受到了鼓舞,随后用滚烫的舌慢慢地一点点舔着她。 他越舔,驺虞哼唧得越大声,手指插进他浓密发里,勾缠着他的青丝。 “嗯啊”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对乳太软了,随着驺虞的动作荡漾着层层的乳波,在他脸侧蹭出惹人凌虐的痒意,甘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握住一只,从乳根的地方轻轻掐住,连带固定口中已经开始肿胀的乳尖。 满溢的乳肉像是柔软的膏脂,从他指缝里往下流淌,甘霖用些力气想握住这团绵软,掌心却自发的开始随着她的律动挤压,揉弄。 奶桃被搓出粉红的指印,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内里几乎被玩弄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一只似是不够,甘霖用两手拢住她,一口吻住两只通红的荷尖。 太色了,太坏了,可是他却觉得这又色又坏的事情做得让人通体舒畅。 甘霖耻骨下的物件无意识地挺动,口中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忍不住将这嫩生生的粉晕咬在齿间,随后用力吸上几口。 有了汁水的错觉,嘴里只觉得发甜,好像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奶香。 驺虞被男人的口腔吸吮着胸乳,快感像是倒灌的洪水,要将她从头到脚全部淹没。 腿心的蜜穴开始滴答水渍,“吧嗒吧嗒”地淌湿了甘霖裸露在外的精囊。 “啵”一声将她两只被含得肿胀湿润的乳尖吐出来,甘霖掌心握着她薄薄的耻骨,不仅眼白粉了连眼角都烧起来了。 暗着嗓音问一句:“够湿了吗?” 四更 可是我很喜欢 可是我很喜欢 当然够湿了,甚至太湿了,让驺虞怀疑自己再不吃下他的东西要脱水而亡。 她全身泛着薄薄的粉色珠光,鼻尖儿渗出些许热汗,怦然心动不能描述她此刻的喜欢,是汹涌澎湃的巨浪,将她这只细小的白色泡沫抛在空中在灼日下升华。 不会说话了,只会哼,驺虞腰肢往前挪动半寸,将窄窄的胭脂穴对准他的冠顶。 腰肢沉下去,再沉下去,感受着他的硬和热,再也受不住似的,狠狠一坐到底。 甘霖闷哼了一声,之后用手托住她的翘臀。 肉贴着肉的感觉很奇妙,灵魂像是被湿热紧致的腔肉团团裹住了,这幼嫩水滑的腔肉讨好着他的入侵,乖巧地蠕动着,舔吮着。 甘霖还没好好感受她的热度,驺虞便按着他的肩头借力,膝头抵着沙发,开始上下用力起伏。 同上次将她压在身下小心翼翼地插入不同,这次甘霖有种被服侍兼压榨的快感,驺虞的腰很会扭,长期保持运动的大腿有着紧实流畅的线条,这些线条不光是养眼的,还有很强的变通性和实战机动性。 这种比深蹲简单不知道多少的跪姿上下,她做起来简直不要太轻车熟路。 盈盈一握的腰肢间或前后扭动,让他的冠顶连同冠沟能更深入地撞击那处让她酥麻的好地方,驺虞胸脯两只丰盈水嫩的奶桃被勒在乳根的胸衣托举得很高,随着她放肆的动作,不停地撞击摇晃。 檀口微张,甘霖能窥见驺虞湿润口腔里半截草莓布丁似的软舌,甜腻腻地气息呼出来,湿漉漉的,将他耳鬓都逼出了热汗。 她叫得太让人失控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发出这种声音。 像是挨了欺负似的泪水涟涟,期期艾艾, 分卷阅读47 可是你稍微软了心肠,心想着不要去欺负她了,可她又肆意舒爽着眉眼,发出满足的喟叹。 腻腻黏黏的,把自己羔羊似的脖颈送到你的利刃下,质问你为什么不肯对她再坏一点。 除了这钻人骨血的声音,又或者说面前一切的感官都让甘霖失控,自己的东西已经充血肿大,几乎被她吸成了紫红色,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露出半截在她白腻的腿窝挺立。 叫人不禁怀疑,那么小那么窄的一抹颜色,怎么能吃进去这么大的一根东西。 但驺虞就是吃了,不仅吃下去,吃到底,还吃得口水淋漓吃得很好。 甘霖白色的长裤还未完全褪下,已经被两个人的体液沾染的不能看了,旁边夹着两只弯曲的腿,一只光裸着,另一只还裹着一层薄薄的鸦色蝉衣。 太淫乱了,她和他这样,衣衫不整地倒在沙发里。 窗外华灯初上,有月光和灯光交织着隐隐地点亮驺虞的发丝,他们却躲在这里的暗影处,面目模糊,连套都不用就开始发情似的交媾。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可身体是不受控制的,还想要更多不洁又炙热的东西。 甘霖手指抚摸勾了她的臀线,又顺着脊椎绕回来滑动到她的耻骨。 浅滩小腹上镶嵌着一枚可爱浅浅的肚脐,甘霖拇指爱怜地蹭了蹭那处,像用羽毛瘙痒似的。驺虞小腹处真的好敏感,一下子就咬唇,眼里波动着动人的水光,不肯动了,卖娇地同他咕哝:“别搞我呀……都快没力气了。” 她没力气,可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做这桩坏事。 手指掐住她的耻骨,轻易将她上半身托举起来,再度迎着这色情至极的重力顶上去,驺虞一下就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眼里的雾气凝成了珍珠,她睫毛下头被沾湿了,失重似的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娇娇地笑,一个吻落在他耳畔,她耳语:“你好坏啊。” “弄死我了。” 是弄死她的还是爽死她了?反正驺虞尝到这深插的甜头是不愿意再卖苦力了,甘霖动得越大刀阔斧,一下下从下至上,将她的窄穴顶透,她皮肤的温度越热,声音也越媚。 “哈……”整个人浸在暖洋洋的温泉水里喝了一打冰啤也就是这个模样了,驺虞骨头都化了,双腿像剃了骨头的酥肉,只会被他干得大敞,足尖倒是绷着的,粉色的菱角似的,一下下戳着沙发上丝绒的布料。 百十来下,划出一片倒绒的痕迹。 他还没射精,她就先到了。 红唇白齿咬着他肩上的毛衣,哆嗦着留下一个濡湿的牙印,她嘴上那点儿唇釉的颜色从他的唇蹭到喉结,又像调了水的朱砂沾染了耳畔和脖颈。 甚至连他领口那一抹白色,也沾染了一点口脂。 像血似的,惊心动魄。 她内里痉挛地裹住他,整个人没气力,甘霖不再顶弄她,只是就着那个贯穿她的的姿势,缓和着想射精的意味,轻轻搂抱着她的腰肢,手指一下下捋毛似的剐蹭着她的一对蝴蝶骨。 等到驺虞平息下来,汗津津的一张巴掌脸在他颈子里抬起来,才感觉到内里的东西仍然灼热肿胀着,她又要扭腰来裹他,却被甘霖抱着腰肢将自己撤了出来。 再扭甘霖真的忍不住了。 驺虞身子一侧,像个孩童似的坐在他一条大腿上晃悠着足尖,胳膊还攀着他的肩颈,软绵绵的膝盖顶着那根被自己含吮得油光水量的东西,眼睛一转去瞧他带欲色的脸,皱了皱小鼻尖儿:“怎么还没射呀……跟吃药了似的。” 说是这么说,好似埋怨,但是内心不知道多窃喜,果然是她暗恋许久的男人,这东西长得比旁人的漂亮,持久度也是好的。 上次没做成的事情这次还想做,驺虞舔了舔唇角,忽然一条滑鱼似的“哧溜”下去,膝盖跪在淡灰色的长毛地毯上,她这次匍匐在他双腿之间,饱含诚意的用两只手去抚摸他的敏感处。 不是调戏,是实打实的引诱。 指尖先顺着满胀紧缩的精囊轻轻地揉,之后翻起一掌,食指指尖蹭着他那条突出的系带,缓缓上移,才绕着冠沟的位置蹭了一圈儿,指尖便沾染了湿意。 驺虞侧脸启唇,好奇似的,将自己的指尖送进微张的口里,只探进去一部分,故意用软舌勾出来吮给他看。 “味道好怪。” 她娇滴滴的声音刚落地,甘霖就有动作了,白净修长的手指遮挡着自己,似是要握,口舌含着团火似的低声道:“我自己来。” 可驺虞会给他机会自渎吗?显然不会。 她就是故意使坏,明明没什么怪的,是没尝过的味道,但是她觉得只要是甘霖的,都是性感撩人的。这人阳春白雪,味道也是淡淡的,她一点儿也不想呕吐。 耸耸肩,她强硬地推开他的手掌,乖巧地摆正脸庞,一边探出粉舌来舔顶端的小孔,一边含糊不清地咕哝:“可是我很喜欢。” “因为是你的。” 很多次 很多次 咸咸腥腥的味道吞进肚子里,好像有催化情欲的作用。 驺虞舌尖才绕着冠沟柔柔地扫了一圈,就忍不住启唇,学着网络上过的口交指南,和这些年欣赏过的AV影像,用唇裹住莹白的牙齿,然后将甘霖的东西送进嘴里。 抬起春山般柔软的眸望了望甘霖的反应,只见他睫根发颤,已经是启唇低低呜咽了一声。 网上说,口交到底爽不爽,还要看深喉功夫到不到家。 驺虞很想让他舒服,所以吃了满嘴还不够,还在用力埋下去,要把威风凛凛的冠顶也送进自己喉咙里去。 可是任何技术性的实操都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冠顶才碰到喉咙,她就忍不住呛出了眼泪,差点吐出来,一脸慌张又受惊的模样。 牙齿稍微咬到他一点,驺虞慌张地将他的茎身吐出来,真怕把他咬坏了弄疼了,于是一边宝贝似的用手撸动着,一边又凑过来用舌头舔冰淇凌似的绕着冠顶打圈。 甘霖的东西爆着青筋,在她手里像心脏似的轻轻跳动,她一脸沉湎地望着他,软舌动得好快。最后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干脆托起两只绵软的乳,满胀胀地将他裹住。 羊脂奶糕中间杀出一根狰狞肿胀的紫红肉身,驺虞起伏着身体弄他,还呜咽不清地同他讲话:“讨厌死了,这么大,吃都吃不下,快射呀。” 这种青涩和放荡集一身的刺激有人能受得了吗?说一套做一套驺虞最会。 即便是不蒙尘的圣人也要被她的坏勾缠着跌入泥潭。 射意来得汹涌,甘霖颈子都红了,伸手去扶她的肩膀让她挪开,可她便不,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想直接让滚烫的白浊在口中爆开。 精关守不住,会阴处像通了电,精囊紧缩起来,阴茎猛地挺动。 甘霖手指蜷缩收紧,望着她桃面上的欲色,像是望着一只桃枝上盛开的粉瓣。 起了采撷的心思,鬼使神差生出些掠夺的戾气,一下拧住她左耳上的水滴形珍珠,“啪”一声,射精的同时,直接 分卷阅读48 将这耳夹从她的耳珠上扯了下来。 中古的东西,耳夹的力道不算太紧,被一瞬释放的耳珠先是受挤压了似的泛着青白,之后又开始逐渐回血,变粉变红,最后鼓 成带些满胀光泽的血珍珠。 驺虞没意识到他手心里紧紧握着自己遗失的耳夹,全部注意力都在口里,黏腻的精液沾湿她的下唇,红红白白的一片,满口麝香和石楠混合的浓郁,面色萎靡艳丽得厉害。 驺虞抬脸望着他,微微迷蒙着双眼,舌尖探出来,一点点将他的粘在自己嘴唇上的东西舔舐干净。 吞下去,随后朝他张开口腔,乖觉地露出内里干干净净的软肉,再度骑马似的跳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小声嘀咕:“不够吃,还想要……” 一次不够那就两次,衣衫不整的男女手指缠着手指,面庞贴着面庞在沙发上接吻,甘霖再度硬起来,便在她的要求下插进去,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进卧室再来一次。 这次驺虞没那么急色,潮过一次带些慵懒的姿态,全身的东西都被甘霖摘下来了。 赤裸着躺在灰蓝色的被褥里,主动叫他按着自己的双腿,屈膝大大地掰开,像一只蜜桃似的被从中劈开,然后从殷红的窄穴里一下下撞击进去。 甘霖的白裤甩在来卧室的路上,上半身还很衣冠禽兽。 驺虞喜欢看他这个不能自持的模样,连衣服都没脱就跟来她第二次。咬着唇眯着笑,指尖从他的腹肌摩挲上去,钻进衣摆去抚摸他的乳首。 将这两只小小的东西摸硬了,她才抽出手去揉他绯红的耳朵,“以前你经常自己弄吗?” 甘霖放缓了耸腰的速度,才知道她是在问刚才他那句话。 他说自己来的那句话。 热汗沾惹了他额前几丝软发,蒙在眉宇上,带些缱绻的意思,他回想着摇了摇头。 以往没对什么别的异性动过什么心思,他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并没什么意思,精满自溢是有的,晨勃肿胀难耐的时候,也少有在浴室里自己撸动的时候,更多时间,寻个别的由头,洗个凉水澡,也就冲淡了体内的燥热。 驺虞被他插得汁水四溢,桃臀的边缘都沾湿了,在床单上留下濡湿暧昧的痕迹。 轻轻呻吟了一声,驺虞看到他否定了,别提心里多快意。双眸含着大雾凝望着他带些讨好地讲:“遇到你以后我常弄的,自己揉着下面,叫着你的名字,没一会儿就高潮了。” “还有最近梦里,你抱着我,一直叫我的名字。弄了我很多次,都不愿意停。好喜欢我似的。” 这话驺虞以为说的没什么破绽,可是听得人却秒懂了她的内涵。 遇到她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那除了最近的梦,更早的梦里,他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一定没有温柔,还夹杂着恐怖的血腥,原来这些年,她与他共享着同一段可怕的噩梦。 今晚也真像做梦,但不同以往,是少见的,一眨眼就会烟消云散的那种绝世美梦。 甘霖真的弄了她好多次,高潮迭起,每次要射精的时候就拔出来,释放在自己手里,再多的纸巾擦也擦不干净,最后两个人身上都像裹着一层濡湿的蝉衣,沾满了对方的体液和汗珠。 黏黏腻腻的,空气中全是腥和甜的味道,一闻就让人脸红。 最后一次甘霖从后面背入她,驺虞像只受难的美人鱼趴在床上,但两只胳膊还要费力的撑起来,方便他的掌心从后面绕过来,攥住她的双乳碾压。 她桃臀弹力十足,甘霖猛地摆胯插进去又被她一下下顶出来,身体疲乏了,可是精神是亢奋的,他一边玩着她的软绵绵的乳肉,拨弄着顶端两只小小的被他吸肿的乳尖,一边像禽兽似的用身体的力量压住她,听着她难耐的讨饶,更加用力地插着她的窄穴。 最后一次射精他抽出自己,牙齿没触觉的,可痒得厉害,便叼住她那只红嘟嘟的耳珠放在齿间轻咬。 从她身上爬起来,视线向下。 白皙的臀缝里流淌着他的东西,小小的胭脂穴被他操得软烂,精致的肩颈上则不少留下他的嘬吸的吻痕。 放纵到极致,仿佛世间人天生该这样活着,吃一桌家乡的味道,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情,在私密的空间里,和心爱的人又何提羞耻二字。 温温的一片 后半夜甘霖抱着驺虞在浴室洗漱,两个人都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一高一矮,面容都是精致,眉眼里带着同种纵欲后的餍足。 驺虞脚软,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当然有气力也不叫他知道。 甘霖就弯着腰一手按在池台上圈住她,一手用毛巾擦着她滴水的发丝,好像尽心尽职的新欢爱人。 驺虞刷好了牙,一边吐出嘴里的牙膏沫一边给他递了漱口水,见他喝了自己递过去沾着唇印的东西,鼓着玉兰双腮弯腰又吐掉了这东西,才状似无意地用臀蹭了蹭他的耻骨仰头问:“以后要不要买套洗漱用品给你放在这里……” “你喜欢没有香味的那种吧?” 驺虞用的是DIPTYQUE的玫瑰慕斯,大马士革玫瑰的浓郁花香中,添了一丝荔枝汁水的甜腻,方才驺虞将这奶油状的东西倒出来,抱着他抹在他的腹肌上时,就看到甘霖似乎强忍着抽动了一下鼻翼。 应该对浓郁的味道有些介意。 驺虞当然乐得让他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像小狗划地盘似的抬腿就尿,但是本着对心上人喜好应该尊重的态度,还是讨好的有这一问。 甘霖握住她的细腰唤她别乱动,没有什么被讨好的自觉,只是垂着冰雪似的眉眼温声道了一句:“不用。” 不用是什么意思?是不用没香味的洗漱用品,还是不用给他准备这些? 驺虞当即就想发作不快,心情控制不住要低落,默了一会儿,本来不想破坏此刻这种旖旎甜蜜的氛围,可心焦这东西冒出来就盖不住。 她难道不够吸引他?刚才他都把她下头做肿了! 凭什么不用? 如此想着,柔着身段又回身去撩他耻骨下裹着的浴巾,强压着小性子不咸不淡地拖长音:“哦,那你说一男一女,一起做爱一起吃饭,到底算什么关系呀?” 方才洗澡的时候,驺虞双腿一合拢就期期艾艾的,说是光是碰着都痛。 甘霖当然不想她再痛。 可心里头的感觉挺微妙的,肯定是心疼的,又怪自己孟浪,可就是想到那处红腻的模样,愧疚心仍然不能够让满胀的情欲消减下来。 像插不够她似的那么变态。 所以抱着她去阻止她的手,不叫她再撩拨自己。驺虞躲着他的拒绝,还在嘟唇颦眉,腰扭得更放肆了。 他没法子,只能一下将她从地上举起来,走出浴室抱着搁在了卧室的床边。 将她薄饼似的铺展了,才握住她的两掌在自己胸口,坐在她身侧,就着温温的一片落地灯看她。 许是这灯光太迷惑,驺虞从他眼里看出了低眉缱绻,一下就气不起来了。 甘霖声 分卷阅读49 音也是软的,像是孜孜不倦地温和师长,他看穿了她嘴里的一男一女,只是直白问她:“你想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呀!”这还用说吗?谁会主动给炮友置办过夜用品。 刚出口,驺虞就忍不住把手抽出来,懊恼地用指尖抵着自己的唇瓣。 太猴急了,像个八百年没见过美人的痴汉,怕是要把人吓跑,她在心里如此怒骂自己。 对面冰雕似的“美人”没跑,还伸手关了旁边的灯,掀开被子同她一起躺进带些凉意的新被褥里,手指捻了捻她的耳珠,把她另一只还挂在耳朵上的耳夹掰开了搁在床头,道了一声:“好。” 驺虞心里那句:“你再考虑考虑”几乎都脱口而出,惊了一下,不可置信这件事竟然被他赞同得这样容易。又连忙握住他的指尖拉到自己的胸口,隔着皮肉胸骨,贴着暖融融跳动的心脏。 “那干嘛说不用?你看做爱之后总要像这样子洗澡刷牙,衣服也要多一身替换的嘛,拖鞋水杯刮胡刀,要一起过日子,这些可一样都少不了吧?” "我这儿也没电饭锅,就算我不吃米,你总要吃啊?" 甘霖指尖被她心脏震得发麻,有一瞬间被她形容的这种“过日子”蛊惑到,静了几秒,缓和了心跳才握紧了她的手指规规矩矩的拉到身侧:“未婚同居,对你形象总不好。会被拍到。” 咦?原来他这是在为自己考虑。 驺虞脸上的神色换了一溜够,如果不是关着灯,大约能表演变脸绝活儿。 她侧身,将他的胳膊抱了个满怀,笑吟吟地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是不是对每个前女友都这么体贴?可怎么办,我不怕呢。爱拍就拍去呗,再说,这部戏把我都踩成女配角了,公司的人连个说法都没有,我还管他个二五八万呢。” “以后我不演戏了吧,你肯定也不喜欢我演那种烂东西,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就算我赔偿你在深宵亏损的那些好不好?” 驺虞这张嘴,一时兴起,什么哄男人开心的浑话都能说出口。 也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今天她就要做个百依百顺,柔情蜜意的二十四孝女友。 漂亮话么,谁不会说? 可甘霖没搭这个腔,反倒是从身侧摸到了床头的手机,在黑暗中划开,侧目时手指勾了勾她的小指问她:“你私人账户多少?” 驺虞不解,他则点了点自己账户上新到的保险金。 好多个零,差不多是当日余双双说的那个价格,“跟现在的公司解约,再签个新东家。这种安排你去酒局的公司,不合作也罢。以后你会拍更好的戏,接到更好的工作。” 他说完话,驺虞好久都没发出声音,只有悠轻轻的,耳膜都快捕捉不到的呼吸声。 甘霖没等到她的回答,用那一小片屏幕的荧光屏,稍微侧了侧照亮她的面容,还以为她是累极睡着,可谁知对方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正在睁大着眼睛瞪他。 那眸中有泪,驺虞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可控制不住声音带着鼻腔,她滚烫的泪沾湿了耳畔,很没出息地低嚷:“甘霖,你是傻瓜吗?” 目 庸人自扰之 庸人自扰之 其实不用甘霖帮她解决,驺虞自己也有一套处理现状的办法。 余双双辞职,补上新的边缘助理,连主经纪都没安排一个,无外乎也就是公司对她开始冷处理的意思。 合约即将到期,她的处境很明了。 就凭这次《海平面》梁温言说的话如果是真,乔姐又没有为了她争取到底,不是对方不想让这步戏一炮而红,更可能是私下里他们一定达成了另外的,无关她的互惠互利。 总之公司里头的艺人如今这么多,她不成事,肯定有人能成。 梁温言和李总的关系匪浅,甚至李总这些年,竟然一直还在支持宏美娱乐的代言,稍微动动脑子,她就顿悟了,这世界上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乔姐更是尤甚,当年那件事情,她知晓,如今自己在剧组的情况,她也门清儿。 装聋作哑罢了。 更不是什么一向装出来的那个,豪迈大姐头的姿态。浸在资本里久了,人的血性和情怀被剥离,只剩下紧盯着数字的一双眼 。就像那句电影名言:当你凝望深渊时 深渊也在凝望你。 她驺虞,不过对方借鸡下蛋,借花献佛的物件。 以往这些年她用各种借口麻痹着自己,可如今驺虞突然不愿意做这只鸡了。 手里的录音还算半点砝码,明早第一件事,她就要先回江城同乔姐周旋,如果不想撕破脸,那他们大口吃肉,多少也要留些汤给她。 甘霖场子被烧这件事,责任人必须拿出个赔偿数额来,不然她就去雇人跟踪李总然后用他平常干的这些烂事骚扰他的妻女。 既然她不好过,那谁也不要好过。 这是俗人锱铢必报的本性,受了疼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可这些却不是甘霖的脾性,他指尖撵了她的眼泪,没生气她的指责,只是抱着她讲一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深宵的事不怪她。他也不需要她为他去做什么。 驺虞恍惚着思索一下。 十年后再相遇时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都看得透彻,什么都甘之如饴。 这晚甘霖讲过的话确实短暂地温柔了一阵驺虞的心肠,可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时,她便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挪出来,躲在客厅阳台,用公司的金卡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江城的航班。 在这瑟瑟深秋里,爱人的怀抱真的好暖。 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暖洋洋的怀抱和冷雪剔透的甘霖,她才越觉得想要自己这种俗物静默已待最好的结果,是种刮骨似的难捱。 她的生活总是要靠自己争取,何况现在有了要保护的人。 临走时驺虞拎着手里的高跟鞋,靠在卧室门框上静静地望着甘霖从被子下露出的半面侧脸。 他眼窝处有一片薄薄的阴影,下头则是看起来锋利精致但吻起来又不知多柔软的唇。 近乎贪恋地瞧了许久,她再转头轻轻拉上房门,胸腔里像打了强心针。 她必须要为甘霖讨回点儿什么,即便是用这世界上他最不屑的那种伎俩。 不然,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江城的秋天与蓟城是两样颜色,路旁的灌木丛还沾着绿意,但没有供暖的大楼里,都是阴森和寒冷的。 宏美娱乐就在江边这么一栋反着青光的双子小高层里,窗外的景色不错,价位和租金更不错。 这儿算是江城相对高端的写字楼。 这些年因为宏美娱乐的关系,也聚集了不少影视类型的娱乐控股公司驻扎在这儿。 在这栋双子楼里,所有人都步履匆匆,明星周围少则跟上两个助理,多则簇拥着几个黑衣保安。江城圈子里几个有名的录音师,摄影师都在里头开了工作室,没人关注早上进来的都有哪些个艺人,就连大厅的保安都懒得对驺虞这样的三线演员露出个笑脸。 B座刷了指纹,驺虞没摘墨镜,直 分卷阅读50 接上了公司的八楼。 七楼是些新人的舞蹈声乐表演练习室,八楼则是经纪人的办公所在地。 洋洋洒洒办公隔间,将这密不透风的地方划分得等级森严。 待出道新人的助理们共享拥挤的公共区域,资历老一点儿的助理,则有个半封闭的空间可以静心沟通客户计划行程,至于主经纪人们,则和乔姐一样,有私人的办公区域,也掌握了宏美最好的广告和影视资源。 所有好剧本都被他们筛过一遍,之后才会可能留给底层的新人们,像沙丁鱼一样挤着被送去试戏。 九点钟,乔姐照例在最里面的会议厅同经纪人们开例会,及时掌握重要艺人们的动态和行程。 驺虞的大头照和来年工作计划,前段时间也有幸被贴在了前面的玻璃工作板上,但昨天又全部被乔姐的助理小赵重新撤下去了。 于是今天驺虞搡开小赵一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一眼就瞧见对面的幕布的投影上,正在讨论着明年新建组的一部古装剧,梁温言挑大梁,韩熙女二,女主角则放了几个公司里最近广告接到手软的新人。 当然这些新人也都在工作板上有一席之地。 《凤仪》这剧名驺虞一个不看书的人都听着耳熟,去年从网上火到了今年,群众基础好。她不会算命,但肉眼看着也知道,明年播出后,随便宣传宣传,效果会有多爆。 说是网剧,实际上比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冲奖的冷门电影,在实用价值上,不知道好上几万倍。 面上挑了一丝冷笑,再转头驺虞摘了墨镜颇为轻佻地盯着乔姐问:“咱们乔姐办事能力还是这么优秀,梁温言不是封帝后就不再接电视剧了吗,这都叫您办成了合作。” 小赵在后面急得面红耳赤,乔姐倒是镇定自若,一个眼锋扫给旁边几个影视组的员工,让他们将投影仪关了出去,自己起身将会议室大门反锁了,才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有什么事联系助理,不要动不动就跑到公司来抛头露面。做演员几年了?还跟个野丫头似的,不怪没人看好你。” “外面人是签了保密协议,但是你这个德行,想不传出恶评都是难。” 野丫头是没错,驺虞确实没受过高等教育,做不出大家闺秀那种有素质的事儿来。 但受过高等教育的梁温言和乔姐,明显也没什么好表扬的,还不是狼狈为奸串通一气。 乔姐这张嘴是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驺虞不跟她扯皮,拉出旁边的椅子坐下,摘了墨镜也不想顺着她的道理胡搅蛮缠,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既然您和梁温言那么熟,肯定知道我手里有段音频。这音频值多少钱您给估估价,刚才那个戏,公司也能给我安排个角色?” 时间划过九点十分,乔姐听见她这么说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还扬了扬左手上的腕表,要笑不笑地反问:“按道理既然梁温言选择和我们宏美娱乐合作,你和韩熙都应该去争取一下那个配角的,但现在你们之间的关系差成这样,你觉得换了你是梁,你想带资进组吗?” “自己看清自己的位置,不是你选人,是人选你。” “好,”驺虞当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双手撑着桌面,上半身往近靠了靠也假笑着说:“不进组可以,但这次剧组剪我戏份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段音频,公司给我个买断。不然我就爆出去,别说《海平面》了,《凤仪》你们也见不到一根鸡毛。” “啧,当红影帝私下惯来包养女演员,放荡成性,标题我都给娱记们想好了。” “到时候有钱买水军控风评,还不如现在把这钱给我,咱们好聚好散,之后谁也不欠谁的。” 这里敲一笔,之后再去李总那里敲一笔,驺虞算盘打得不要太响。 可她话音刚落地,乔姐就若无其事的翻开了手机,将上面媒体组的一长串截图推到了她面前,“驺虞,你不傻,可梁也不是好惹的。” “合同按条款是不可能解除的,你有义务配合公司的行程安排。再加上你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危机公关,把音频副本交上来,动用公司的资源,我们还能保你个在圈子里的位置。” 摧枯拉朽 摧枯拉朽 千里之隔的蓟城,甘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沉眠过,一觉醒来,从窗帘缝隙射进来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 他耳膜有传来朦胧的门铃声,下意识地往身侧一摸,没搂到驺虞,立刻清醒过来赤裸着翻身坐在床上。 唤了两声驺虞的名字没有回应,动作有些急躁地赤脚下床,却在床边的地毯上看到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心脏慢下来几分,走进浴室洗了把冷水脸,旁边的挂钩上已经挂了一套月白色的真丝滚边儿睡衣,跟她那套睡袍是情侣的款式。 甘霖梳洗得当体面,才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他表情还温柔着,“醒了怎么不叫……” “我”字还没讲完,他面上那点儿温柔又褪成了冷清,外面的余双双显然比他习惯见到他从驺虞的房门里走出来,直接推门进来,带些急躁地问:“虞姐呢?” 甘霖没关门,还保持着开门的那个状态,讲了一句“她不在,”又有些避讳着和她同处一室地颦眉说:“她知道你要来找她吗?有没有打过电话。” 余双双天灵盖儿冒烟,从昨晚上开始,就打不通驺虞的电话,直觉这冷酷无情的女人是把她拉黑了,可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 赌气归赌气,今早一看到全网热搜的那段视频和爆料,她哪儿还坐得住,一脚油门杀过来就准备跟她说说昨晚没说完的话。 但驺虞不在,只剩下一位对什么状况都不肯着急的甘霖。 余双双昨晚是找机会想说自己辞职的苦衷是为了帮她,心底也知道对面甘霖同样想助她脱离公司,所以也不忌讳什么,干脆直接找到遥控器按亮了电视,指着上面轮番播放的娱乐头条说:“你们俩还有心思岁月静好,现在外面舆论乱成什么样儿了,再不想办法解决,她这辈子真没出头的日子了。” 怎么从乔姐办公室出来的,驺虞记不得了。脑子里只闪着昨晚那些画面,她多气愤,不仅在梁温言脸上甩了个响亮巴掌,还用高跟鞋踩了人家的脚面。 而这些被“正义人士意外流出”的画面,成了她在剧组里耍大牌的丑闻。跟风的黑子们像疯狗一样扑到她的微博上,短短半小时而已,热搜顶在第一的是“驺虞滚出娱乐圈”。 第二则是“驺虞滥交”,第三则是“驺虞睡不到梁温言恼羞成怒”。 有心人在买热搜,带节奏的水军黑白不分。 梁温言还未发声,“守护最好的梁温言”已经成了实时热度第一的超话,排行榜被顶到第一。 不用看那些评论有多脏。 反正驺虞从会议室走出来,方才还举着手机热聊的员工们都住嘴了,他们看她的样子,不是可怜就是鄙夷,好像在看一只翻不起水花的臭虫在烂泥里苦苦挣 分卷阅读51 扎。 梁温言团队的招数明显更不显山露水,《海平面》已经发出去的宣传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驺虞压下去,那此刻爆出这样的丑闻实在是最好不过的时机,引一波热度,再因为她自身的关系,“无可奈何”地将她从电影中剔除,以保证票房要求。 于情于理,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逼着驺虞,只能去答应他们的要求,再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期限也不过是在拖垮她,他们笃定她的心理素质熬不住这波热搜。 但更寒她心的不是这个局,而是乔姐那句“我们”。 还记得签约的时候,乔姐是个公司内部斗争的败寇,驺虞则是个失去亲人的伶仃,陪着她将小姨的身后事办好,驺虞永远忘不了,那天从墓地回到城区,乔姐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我们一定会好的。未来可期。” 这么多年过去,宏美娱乐的未来委实可期,但乔姐嘴里的“我们”已经没有了她驺虞的位置。世事无常态,她竟然走到了她的对立面。 等不到电梯,驺虞实在是头疼欲裂,先顺着安全电梯晃下了七楼,躲进了公共卫生间里头。 坐在尽头隔间的马桶上,她手掌捂着脸,想哭可是却没眼泪。 这股绝望的心情像藤蔓似的,从心里钻出来裹挟着四肢百骸,几乎有种摧枯拉朽的力量。 要把手里的副本交出去吗?可交出去一定不是任人宰割吗? 现在爆料方还没有甩出她的家事,是在等她拒绝配合,再给她致命一击吗? 颤抖着手,驺虞忍不住,想亲自看一看网上的状况到底把她抹黑成什么样子,她不在乎世人怎么想她,但她现在却在乎甘霖打开电视机会看到什么内容。 她怕看到他失望,看到他的鄙夷,那种被心爱人瞧不起的情绪很伤人,见过一次就不想看到第二次,何况她都将这唾手可得地宝贝捧在了怀里。 再不想失去了,即便她命中注定要失去。 手机刚摸出来,隔间外突然响起两三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下意识将手机拨成静音,驺虞竖起耳朵,只听见外面一个女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门反锁了,随后生气地对着旁人讲:“这珞珞怎么回事啊?下周就入最美组了,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她家人还说什么割腕。扯淡吧!” “这不是坑人吗?临时让我们去哪儿找个唱rap的?” “就是,平常在李姐面前还装着一副很刻苦努力的样子,说什么自己当练习生三年了,这次一定会珍惜公司送她去选秀的机会,还不是这样临时掉链子,我看她这种心理素质,这辈子也出不了道了。” 最美说的应该是十一月底要开播的选秀节目,迎合着最近国内女团男团的热度攀升,网络平台也开始争相制作这类真人秀的节目。 这档节目选的是女团出道,届时将会以背后的资金链,对获胜团体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包装宣传及其团体活动。 如果驺虞没记错,最美的出品商和刚才窥见的《凤仪》一样,都是麒麟互联网平台。 脑中崩了一根弦,她对这个叫珞珞的rapper没什么深刻印象,隐约记得着小姑娘个子不高,性格张扬,总喜欢穿着荧光色的宽大卫衣和拖地的工装裤。 脸和所有年轻的艺人一样,都充满着活力和胶原蛋白。是主抓团体的李姐手底下的众多练习生之一。 那种外露又开朗的性格,真的很难想象会和割腕这种行为联系在一起。 一定有什么隐情。 两个女孩子骂骂咧咧了一阵,话说得越来越难听,突然有第三个声音插进来,小声支吾了一句:“你们也别这么说了,珞珞那天不是酒会后被留下了吗,说不定跟那个有关系。” “那天她都哭了……后来不是还几次吃了安眠药。要不是李姐发现得早……” 这个小姑娘一出声,外面的氛围就变了。 里面的驺虞脑子一嗡,好像所有迟钝的神经都被炸起一枚惊雷。 她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几乎需要按捺着全部力量,才没有发出声音打草惊蛇。 他等她,一句话 他等她,一句话 静默了片刻,第一个出声的女孩儿才壮着胆子“切”了一句,“喂!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好像我们都有连带责任似的。” “去之前她就应该有心理准备,当了三年练习生,比我们还久,那种事情不应该见得多了吗。再说,你就看到她那天哭了,不过寻死腻活的手段而已吧。忘了她跟影帝睡完之后有多得意啦?miumiu的活动咱们敢想吗?人家就被安排着去参加了。” “还有Alex的摄影棚,不是要等半年预约期吗?她也坐私人飞机去洛杉矶照了。” “可是她一直都不开心……她不喜欢的……”那个姑娘还在坚持己见,却换来更严厉的抨击。 “得了吧,秃顶富商她当然不喜欢了,梁外形那么好,她能不喜欢?” “怎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看啊,人家是准备专心当男人身后的女人了,说不定拿捏着影帝怀个孕,连洋房豪车都给她买好了,还跟我们苦哈哈地去选秀干嘛呢?去了也不一定能留到最后,就算留到最后也不一定能一劳永逸,你傻啊?说自杀就真自杀,说不定显怀了呢!” 第三个女孩儿被这两个人噎住了,后半程恹恹的,也不怎么讲话了。 不过三个人上完洗手间,似乎都存着一口戾气,又很快逃似的跑出去,大概率是去找开完会的李姐打听rapper的替补人员。 驺虞还坐在马桶盖上,难以形容自己听到这些话时有多难受。 以往她虽然是公司的一员,但从来疏离着自己,不与外人轻易交心。她的心是座孤单的城,固若金汤,绝不流露半分真情,只注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更别提做谁的“前辈”,给谁一些好的人生建议。 可当现在以这样一种方式知晓,曾经差点发生在她身上的可怕事情,完完整整地发生在了另一个同性后辈身上,还造成了自杀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些悲哀就像被点燃的怒火。 烧成了原上的野火,半透明的蓝红相接,虽然看着微弱,但滚烫的热度它就是就褪不下去。 驺虞虽然没苟同过那些皮肉交易,但此刻,却无比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同伙,那落在后辈身上的刀子,是不是也有她这些年来保持缄默的一份? 当年的她好歹成年了,家境不好,经历过的事情旁人不敢想。性子多生猛,能明确地拒绝手持重权的男性。可这些练习生不过十五六岁,甚至还有些更小的早早就签了约来做一场明星梦。 她们根本没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对待诱惑时,又有几个人能勇敢地说一声不要? 难道用角色和钱权堆砌着,就能掩盖这种性骚扰和性侵害的事实? 握着拳头平息心情,几分钟后,驺虞红着眼圈儿从隔间里走出来,洗了手 分卷阅读52 重新戴上墨镜。 墨色镜片上反射着一抹冷光,她内心已经升腾出一个可怕又胆大的想法。 搞来了那名rapper的家庭住址,半小时后驺虞就举着手机里的便贴纸,来到了一栋老旧的民房面前。 车子是开不进这片城中村的窄小弄堂里的,于是就停在远处的街边。 无奈驺虞要搬下来的东西太多,手里不仅拎着贵重的雪蛤燕窝和鱼胶,怀里还抱着一盒江城网红甜品店里的限量供应:Dutch Baby。 但这些狼狈都不能掩盖一个女演员的精致气场,今天本是要去跟乔姐谈判,所以她穿了一身MaxMara的灰色条纹西装,合体的贴腰剪打破了套装的禁欲感,裤腿是窄的,不长不短露出半截脚踝,下头更是蹬着一双八厘米的JIMMY CHOO。 这模样估计害怕不够王炸,还拎着一只杀气十足的范思哲。 当然事情没谈成,反倒被乔姐将了一军。 现在她这样一副尊荣挤进了穿着睡衣买菜的街里街坊,显然要赚足了眼球,从下车开始,就有路人好奇的驻足向她侧目。 所以,等到她大包小题地立在了目的地的楼下,周围已经有不少邻居推开了窗户,手里握着一把瓜子往下看,大概率都在想这种女的跑这儿来是干嘛的。 一副乐得看戏的模样。 驺虞这些年说好说坏,毕竟是个艺人,周围不是围绕着助理再就是花钱雇来的男人。鲜少有时间,是她一个人办事一个人独处的。 此刻拎着礼盒的手指紧了紧,只是一刹那犹豫,就开始怀疑自己贸然来到这里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对方会以什么态度对待自己,自己又是不是能承受那种来自受害者尖锐的指责。 手机逢时在包里蜂鸣。 像是松了一口气,驺虞暂时将礼盒先搁在地上,见到屏幕上是甘霖的名字,有些忐忑地立刻接通凑到耳边。 她没说话,只是小口的呼吸着,近乎虔诚地用听觉捕捉着通话中丝丝的电流声,想等到对方先讲一句话。 因为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网络上那些喧嚣不止的丑闻,难以否认,这种不确定中又带着一丝侥幸:甘霖惯来不关注那些娱乐圈儿的那一套,驺虞还期盼着说不定对方有可能从她这里最先听到合理的解释。 但要怎么解释才能不牵扯到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 可下一秒,侥幸被打破,她耳膜烙下他近乎缱绻的询问,“你还好吗?” 驺虞觉得,作为男朋友,看到她滥交种种那些“证据”,他更应该气愤地质问怎么回事,或者你在哪里,但他没有,他只是问她还好吗。 “还好。”驺虞仰着脸鼻尖儿发红,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是面对甘霖,她泪腺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不要钱地掉水渍,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还好”不是真的,但只要他站在她这边,她真的就可以还好。 下一句甘霖没怎么纠缠这句还好是真是假,只是十分信任她一样。 又把话题引到一种无害的方向去,“刚才前助理来找你,送走了,她想跟你约个时间见面。今天回吗?晚上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做给你。” “回。”驺虞内心只有残存反扑的欣喜,狂点头,几乎要咬到舌头,随便胡报了几个菜名。 对面听筒只是沉默了几秒,驺虞正要怀疑自己说的菜色太多,对方就撂下一句:“好,我等你。” “好。” 电话挂断了许久,驺虞还贪恋着那点儿耳畔的忙音。 他等她,一句话。 三个字而已,却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就好像出征的勇士知道,家乡一方屋檐下总是有盏明灯无时无刻肯为他点亮,这点儿念想不算什么,不是千金却胜似千金。 比钱更好的东西,能叫她手中的利刃更锋芒,叫她的意志更不摧。 人这种生物,总是这么依仗精神的力量而活。 再将手机揣进兜里,驺虞好像有了这世界上最坚固的盔甲,这点儿看客的好奇目光又能耐她如何? 重新拎起地上的物件,她坦荡荡地,挺直了腰板,直接闪身走进了这脏兮兮的楼道里。 扎了个稀烂 扎了个稀烂 403铝皮包边儿的木门上斜斜地挂着一束干枯的艾草。 江城人多有在清明插柳,端午插艾的习俗,可是如今已经入秋,大多数人家碍于卫生状况,过了夏日已经将这落满灰尘和蛛网的东西取下焚烧。 所以驺虞上楼时路过了这么多户人家,像方珞珞这家把掉落一地碎屑的艾草仍挂在门上的只不过一户而已。 也足以证明这家人似乎已经为烦心事多日扰心,顾及不到这种小不言的体面状况。 驺虞屈指轻叩房门,很快,门被一位穿着薄紫羽绒服的中年妇女拽开了。对方本来是皱着眉头拧着嘴巴,一副正跟谁发作脾气的模样,可是见到驺虞又张了张嘴变成个吃惊的模样。 驺虞方才早就在楼下摘了墨镜,这会儿礼礼貌貌地冲这位妇女喊了声“阿姨您好。” 之后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拎起来自报家门,“我姓驺,跟珞珞在一个公司工作,听说她身体抱恙,我代表同事们来看看她。她最近心情怎么样?您照顾她也辛苦了,也吃点营养品补补。” 驺虞猜的没错,妇女确实是方珞珞的母亲,方母本来还对她颇有忌惮,但是听完这些话,好像觉出不少亲切来。 既然是关心自家的孩子,这人与人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进了。 面色缓和了一些接过了她手里的礼盒,才请她进门有些憋不住似的埋怨:“还说呢!我这些天都不敢去上班了,本来前几天孩子他爸请了一周假期在家看着她,可是这钱也不是这么好赚的呀!今天被老板叫回工厂了,我这十点钟还要去超市替班呢,她又在那儿闹绝食。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也不知道你们搞文艺的年轻人一天都想些什么,怎么就不想活了?问也不说。就知道装哑巴。” “工作自作主张就这么不干了,我一提她还跟我翻脸,说什么公司没一个好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驺虞坐在客厅一张发黄的旧沙发上,眼睛没怎么瞎打量,这种鸽子窝似的小户型她是熟悉的,空气中淡淡散发的霉味儿混合着剩饭的气息,都与她小时候曾经住过的那些“家”中类似。 因为感到熟悉,所以不怎么觉得无措,只是闻声望着西侧一间半掩的房门。 那里头刚才还有些许细微的声响,此刻似乎是知道外面来人了,又变得寂静无声起来。 受害人的父母显然还不知道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 听到方母这么说,驺虞马上露出抱歉的神色,短暂地收回了目光立刻起身迎过去道歉:“对不起啊阿姨,都是我们想的不周到,想着说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先给珞珞一些休息的时间。是我来晚了,真不好意思。让您这么伤心。” 方母平常也是看电视的,只不过 分卷阅读53 最近女儿得了这个寻死腻活的病,她根本没有功夫关注网上的新闻,虽然不知道舆论在发酵什么,但是她有印象,面前这个驺虞是个演员。 比她姑娘腕儿大的那种明星。 同样都是艺人,人家也不是公司的代表,说白了,同事之间能来看望就已经不错了。方母这点道理还是懂的,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侧了侧身子去给她泡茶,小声嘀咕:“嗨,说那些,你不也是个打工的。别光跟我客气,你也去屋里瞧瞧,人不人鬼不鬼的,饭也不肯吃,喂了就吐。这是把父母往死了作啊!” “养个孩子这么大,随随便便去自杀对得起父母吗?” 驺虞怀里一直抱着那只蛋糕盒没放下,冲着方母柔和地点了点头,才慢慢走过去敲了敲方珞珞的房门。 门里没声音,驺虞又轻声问了一句:“珞珞,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仍然是一片死寂,方母似乎是看不得自己家开朗的姑娘变成这么个德行,干脆从厨房冒出个头冲着驺虞喊:“问她她也不回,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驺虞明白,方珞珞对这种事情开不了口,观察一下方家的状况就知道,加之送她去当练习生这几年,要这种原生家庭一直支持着她的追梦路本来已经是不易,如今她即将出道,在外人眼里所有的功成名就全都是指日可待。 甚至之前梁温言施舍给她的那些“资源”,一定都蒙蔽了周围人的目光。 让大家以为她开开心心地走上了康庄大道。 父母对她的滑坡怒其不争,她选择封闭着自己,他们也问不出缘由,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不理解这么没有耐心。 但驺虞已经窥见了这事件的内幕,对眼下母女之间互不理解的矛盾只有满心酸软,喉头哽了几下,手指搭在门把手上蜷缩着,才说了一句:“抱歉,我进来了。”随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没有光,窗户被窗帘遮挡得死死的,驺虞眯着眼睛适应了几秒钟,才看到十米见方的卧室里,满当当地摆着一张梳妆台还有一张单人床。 单人床上隆起一片弧度,应该是方珞珞捂着被子躲在里面,而梳妆台上本来该有镜子的位置,已经被人用剪刀似的尖锐物扎了个稀烂。 情绪是种投射 情绪是种投射 驺虞轻轻将蛋糕盒放在腿上,像是怕惊扰到野生的小动物那样,慢慢靠过去,坐在她的床边。 隔着一层碎花棉被,两个人一时无言,倒是外面方母的手机先响起来了。 打电话来的应该是超市的主管,她低声下气,为迟到的事情赔礼道歉了半天,一挂掉电话,已经忍无可忍地走进了方珞珞的房间,将茶杯重重往梳妆台上一搁,她本人看起来也是红着眼圈要崩溃的样子。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你出来吃东西啊!人家来看你你也不吭声,一辈子躲在床上躲在被子里?” 说着她脚下踩到什么脆脆发响的包装纸,蹲下去捡起来一看,眼神就变了,立刻扑过去死命扯开了方珞珞的棉被,用手拽住她紧紧捂住裤兜的双手,才从里面掏出一瓶安眠药来。 她一边将药瓶扔在地上跺,一边扑过来又要掐她胳膊,脸上的皱纹沾满了眼泪,声音像是哀鸿掺杂了恼怒,“又要死,又要去死,一不看住你你又要寻思。” “好啊,大家一起死,我也不用工作,再不去人家也要开除我。靠你爸爸一个人上班还你那些助学贷款,我们都等着饿死啊。” 方母还在情绪激动,驺虞立刻将蛋糕小心搁在梳妆台上,随后用力抱住她将她往外拖,安慰着:“阿姨,您去上班吧。我今天在这儿看着她,等您下班我再走。您先忙您的。也透透气换换心情。” 情绪是种投射,在这种环境下,正常人也要难受起来。 驺虞送走了方母,再回到房间里,第一时间先捡起了地上的药瓶藏进自己的衣兜里,才柔软着口气对面孔麻木的方珞珞说:“别怪妈妈,她也是关心你。你这样伤害自己,她要心痛的。” 方珞珞眼睛通红,以往蓬勃朝气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了,对待驺虞她显出一种很神经质的讽刺,冷笑着抱着双腿问:“怎么,梁温言派你来当说客,我去和那些人睡了,你有什么好处?” 驺虞不知道什么是那些人,但她知道方珞珞的怒气只是为了掩盖着伤口,她受了方珞珞的诘难没有发作,只是摇摇头觉得心疼,强撑着笑脸将刚才一直守护地很好的那只蛋糕盒打开了。 一边拨开粉色的包装纸一边话家常那样说:“这蛋糕不是我买的,是你助理委托我带给你的。听说你们一直想去吃这家店,但又没有时间,最近你不去公司了,她每天都早起去排队帮你买一份。希望能在练习室见到你拿给你……你看,今天早上新出炉的。” 这甜品售价88块钱,上面码着甜腻腻的草莓糖浆和奶油,确实不是驺虞准备的,而是助理办公区里,总是坐在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胖女孩子准备的。 那女孩儿是方珞珞的实习助理,见到驺虞时一脸倦色,眼圈红得像是兔子,家庭住址做贼似的塞给她,还将蛋糕委托给驺虞说了一句自己没脸见她,不配做她的朋友,她最近也要辞职了。 毕竟是方珞珞唯一一个在公司交好的同龄人。 看到这盒松饼,方珞珞似乎是楞了一下,脸上那种尖锐消散几分,但还是很执拗地嘲笑着:“别开玩笑了,谁会记挂我可怜我?你们不都觉得我这样是咎由自取吗?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公司人怎么想,如果我不愿意当初我就不该去酒会,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不该接受那些拍摄活动,我是婊子我是贱货,我出卖肉体就是为了往上爬!” 她越说手指越颤,眼睛瞪得陡圆,连那只刚结痂的手腕都开始痉挛着蜷缩似的抽动,好像再也看不得面前的驺虞和驺虞手里的松饼,她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伸手掀翻了那盒精美的甜点。 奶油蹭了驺虞一身,又随着胖乎乎的Dutch Baby掉在了地上,方珞珞以为驺虞这矫情精致的女人会尖叫着逃跑。可驺虞没走,只是同她对视着,一双上挑的眼睛深深望着她,像是要刺穿她的灵魂,轻声问了一句:“是这样吗?你也这样想你自己吗?” 是吗? 方珞珞从半年前开始一直在这样反问自己。 酒会当天,她同当年的驺虞一样,被问了一个问题:你到底想不想一夜成名? 在她犹豫的一瞬间,对面那个投资商似乎已经看出了她内心悄然裂开的缝隙,和善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姑娘,有个资深人士一直很欣赏你,这场结束后你跟我去下一场,和对方碰个面。你不是一直想争取一次电影宣传曲的机会吗,这么多年还写了好多歌录了那么多demo寄给各路制作人,如果我告诉你,其实也有人在一直默默关注着你呢?” 方珞珞当时听完真的全 分卷阅读54 身的都在因为悸动而颤抖,这简直像中了彩票大奖,试问这一行里谁又不想自己的才华被大家认可? 尤其是对方口中所说的大佬,对年轻人有多少诱惑力?所以那晚她多喝了几杯,酒量不好的她中途几次跌跌撞撞地差点儿摔倒在地,场子快散时,她想招呼着成员们一起去和资深人士碰碰运气,可是投资商不过同身边人耳语几句,她的队友就先行离开了。 是那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的,酒里有别的东西,她开始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地哀求,流泪,但是仍然被架着送到了楼上的酒店房间。 那男人不是同她攀谈的投资商,而是另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演员。 影帝,他们这样叫他,确实能算作圈子里的资深人士,甚至接连三年被选为网络女性最理想的梦中情人。 可就是这个在外光芒耀眼的男人,却喜欢对新人伸出魔掌。 那晚的画面方珞珞永远不会忘,她以往对这人全身的崇拜都像落潮般褪去,恐惧像针一样刺着她的全身发抖,她大张着嘴巴,像恐怖片的女演员。 双手挥舞着想要逃离那张床,可是酸软的四肢像是风中残柳,只能看着对方一点点扯开了她的衣服,然后露出一根令人作呕的东西。 sorry 刚到酒店更新有点晚 明日尽早!假期不断更,恳请大家给点珠珠投喂。 像脱胎换骨 一开始是难熬的,那些画面像挥之不散的恐怖电影,彻夜纠缠着方珞珞的神经。 可是后来在长久的失眠中,她开始逐渐怀疑着自己,那天她到底穿了什么说了什么,才让投资商和梁温言在一众新人中选中了她。 是她咎由自取吗?是她的野心太大吗? 那些活动和拍摄被公司安排到她的时候,周围的队友明显开始疏离她,甚至走在公司的走廊里,与陌生的员工们擦身而过,她都能感受到那些人眼睛里的鄙夷。 他们觉得,她是个甘心陪睡东西。 就在一个月后,方珞珞几乎要洗脑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梁温言的消息来了。 那是一小段视频,视角从床头的地方切入,自己在梁温言身下,被他撞击地发出哀叫。噩梦重新回到了她脑海里,梁温言却像感受不到她的害怕,还言语轻佻地告诉她:“那天你好热情,我过后看看都受不了了,想插你的骚逼了,周末出来见面?” 后来的事情方珞珞自己都记不清了,她享受着梁温言给她带来的便利条件,周末则像只随叫随到的狗,去给他解决生理需求。 甚至精神崩溃前,她一度觉得,说不定梁温言和她的关系能称得上是一种另类的情侣。梁温言做那些事情一定是因为喜欢她。 只要这样安慰自己,她就不会感到羞耻和痛苦了。 但一再忍让的事情会这样结束吗?让出权力只能让掌握权力的人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那天梁温言带她参加了那个聚会,方珞珞脑中才断了弦。 聚会上每个资深人士都带着一位或两位伴侣,而聚会的最终目的,而是交换这些面目模糊不清的女人。 所以才选择了割腕这种轻生的手段。 因为比起加害者,受害者更加埋怨痛恨软弱的自己。 驺虞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可还要强撑着自己走过去拥抱她,“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有错,你怎么会该死?该死的是那些禽兽不如的王八蛋,他们统统都该下地狱。” 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后半程方珞珞一直窝在驺虞怀里嚎啕大哭,她说:“我好疼啊。我心里好疼。” “我还会好吗?” 驺虞就抱着她,捋着她的脊椎,一遍遍地说:“会好起来的,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也许人就只有这几种安慰心灵的手段而已,这些有聊胜无聊的话多说几遍就能骗到自己,驺虞自己也难受的几乎窒息,趁着出去给她拿药的功夫在厨房里狠狠锤着闷疼的胸口。 来之前她本来有一套游说的说辞,鼓励对方站出来和自己一起揭发公司和梁温言的恶行。 但是当举着几粒帕罗西汀恍惚走回房门口,她看到床上的方珞珞正在俯身伸长手臂,从地上的松饼上捏了一块奶油,红着眼睛送进嘴里,她一下就反悔了。 再度将方珞珞的事情曝光在舆论下,无异于给受害者第二次伤害,方珞珞没做好这样的准备,她的家人也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她不想为了自己的私人目的,去利用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方珞珞抿着唇咀嚼了几下口里的松饼,才看到驺虞正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她看。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嘴唇,才咕哝着:“不该打掉的,我们约了好久都没吃到。好甜。” 驺虞醒了醒面上的表情,再度温柔地走进去,将药和水递给她,故作轻快地讲:“这有什么难,你想吃,下次等你想出门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排队。” 半下午时方珞珞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了,久违的夕阳顺着不洁的窗子照射进来,也能点亮空气中的尘埃。 方母着急忙慌回到家,发现女儿正在屋里和驺虞吃着外卖,一起听着她以前创作的小样。脸上虽然没什么笑容,但却像千斤的包裹卸下了一担。 康复是个时间的问题。 临走时,驺虞也没提出半个字关于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只是联系好了江城口碑最好的心理医生,替方珞珞预约了半年的疗程并且预付了费用。 从江城飞往蓟城的飞机上,她痛过的心扉因为更坚定了,反而没什么纷纷扰扰的负担了,像一只归巢的鸟,她羽翼轻快地飞回了蓟城的“家”。 没家的浮萍也想试试按向门铃有人接待的感觉,立在门口,驺虞深吸一口气用最好的精神面貌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个城市大多的寻常人都要卧床休息,但很快,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大门就被甘霖从里面解锁了。 驺虞一看到他就笑,一头扑进他怀里,叫一声:“甘霖。” 她眼睫又开始湿润了,翕动鼻翼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虽然那檀香微苦被她的洗漱用品荼毒到已经很淡了,但驺虞就是觉得安心。 以前的她一定不敢做接下来这件事情,可是如今的她像脱胎换骨。 用力抱紧甘霖的腰,还要伸手攀着他的肩膀往上跳,今天才发现,甘霖真的很能容忍她的任性,她揪着他在门口索吻,甘霖便接住她的两条大腿,将她抱起来。 驺虞嘟着唇去吻他的白净的额角,吻他在灯光下半透明的睫毛,娇滴滴地讲:“我好饿啊。饭做好了嘛?”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摩挲 饭当然是做好了,她点的那几样都有,甘霖将几道菜重新放进微波炉加热,干净的手指搭过来摸着驺虞微凉的耳畔,摩挲了几下让她先去洗漱。 冲过热水澡,驺虞穿了那套和他身上差不多 分卷阅读55 的睡衣,头发懒得吹,干脆包在柔软的吸水毛巾里。 这租来的房间虽然摆满了香氛蜡烛和冶艳鲜花,又充斥着颜色大胆新奇的各式家具,但是以往真的没给到驺虞什么家的感觉。 眼下是不同,光是在料理台上多摆了几瓶生抽老抽,再加上一只冒着氤氲饭香的电饭煲,驺虞就生出一种错觉,好像甘霖和她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他们相遇相知相恋,一起携手度过漫长的平静岁月,就这么一直细水长流了许久。 她不是如今丑闻缠身的三线演员,他也不是当初嫌恶她到极致的少年。 可人能躲在壳里多久?总归要认清现实。 尤其是她身边即将吹来一场试图席卷一切的暴风雨。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饭吃了大半,两个人都主动搁下了筷子,甘霖眸光如水地望着她,是在给她空间等她先说。 驺虞手指扭在一起,拨弄了几下,才有些紧张地抬眸,“我初中时险些被继父性侵,所以家里出过一场命案。从影之前没人知道,我也一直瞒着公司。” “现在网上情况你也看到了,但很可惜,还不是最糟糕的。打人是真的耍大牌是假的,花钱找那种男的来陪我玩乐是真的,但是滥交是假的……我没有为了资源和任何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发生过关系,这部戏从头到尾我也没想过去和梁温言捆绑什么营销。” “梁提出过包养我,被我拒绝后就一直在找机会搞我,家里的事也被他调查到了,现在他捏着这个……如果我选择拒绝他们开出的条件,下一步我想他会用那件事情做文章。诋毁我自证清白的可信度。” 驺虞三言两语带过这些事情,这段恋人间对话的意义本来该是坦白,但是私心她还是没有点破自己曾经是“周渔”的事实。 宁愿让他误解,是自己防卫过当手刃了继父。 今天的驺虞有幸将甘霖的青睐采撷在手里,但心里那个周渔却奢望着他能够不记得曾经不堪的自己。 原谅她还是不够好,拥有这般自私的心肠,没做够这场心爱之人恰巧也爱她的美梦。 想向世间的各路神明用力祈求,借来一些光阴,尽可能去推迟真相大白的结果,只为了能呆在甘霖身边赚一些长情的筹码。 半年,不然三个月,给她时间 她想证明自己能走出那条烂路,跟他一同奔向有光的未来。 她当然不知道,对面甘霖在听到她第一句话时,就已经听不到她后面的解释了。 他性子有多淡然,不可能在乎分开时她的那些“风流”过往,人生苦短,他只看眼下。但他却没法不在乎她曾经因为甘家受过的伤害。 耳膜像是炸起惊雷,心尖儿则扎了根利刺,甘霖本来搭在饭桌上的手蜷缩着要挪下去藏在膝盖中间,才能掩饰着握到发青的拳头。 这种悔恨的情绪曾经在他是少年时分明过,折磨着他的神经,但时间能治愈糜烂心伤,那种疼痛的情绪早就在他和家族断绝关系后有缓和的趋势。 他这些年拜祖拜的不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只希望求个心安,但愿驺虞能受庇护得珍惜,过手握万全宠爱的日子。 如今这感觉又叫嚣着反扑着,都在嘲笑他的伪善,因为他当日所了解的事情,竟然不是案发的全貌。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驺曼文始终不肯交代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契机,要一怒之下杀掉周继。 甘家不仅助长了恶,这恶还滋生出了更可怕的犯罪。 甘霖的脸色越来越冷,眉宇之间有丝压不住的戾气,薄薄的唇角抿着,似是难受其力。驺虞用那段能言善辩的好舌头,温温柔柔,说得喉咙都干了,也没见到他情绪缓和。 见他脸上颜色是越来越差,吞了吞津水,驺虞终于猫似的,颤颤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说话呀,别吓我,是反对我这么做吗?”驺虞何尝不知道,现在所有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因为她的举动而卷进舆论的漩涡,甘霖刚和她确定恋爱关系,就要承受这种压力,一定很困难。 她只想着这件事独自来扛,却忘了这种事,对另一半也十分不公。 如果他此刻选择抽身,她该怎么挽留? 驺虞考虑着这种可能性,几乎一瞬间绷直了脊椎,有些胆颤地起身,绕过饭桌想去拉住他的手来贴自己柔软的曲线。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就算失败了……以后不能在这圈子混了,我也应该揭露这件事。不仅是为我,也是为那些潜在的受害者。你说呢?只要你支持我,我想我可以接受最坏的结果。我不信我的命就是这样?” “最坏不就是被封杀吗?我们可以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做你的甘老板,我做你的老板娘?” 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娘的戏码能不能诱惑到对方的冷清的男人,驺虞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谋划着色诱的三十六计,男人的几把硬了,心就总归是软的,压下一口气,正要顺着他的腹肌往他胯下去揉。 细细手指刚碰到甘霖的衣摆,就被对方抬掌捏住,甘霖顺着手指直接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的重量扯进了怀里。 驺虞坐在甘霖的腿上还在天旋地转,几乎被他抱得不能呼吸。 但甘霖对她的热情总能让她欢喜几分。 看来是不想分手的。 手指顺着他的软发插进去稍微揉了几下,驺虞精致的下巴搭在他的肩颈上,有些想扭过头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是欲望更多一点还是冷淡更多一点。 可是甘霖只是那么用力地抱着她,不给她看着自己的脸,沙哑着嗓音,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轻轻的:“对不起。只是在消化这件事,吓到你?”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此处应该有BGM,评论区太冷了冻得我发抖,互动下吧,都来猜猜是什么歌咩? 谁不来谁王八 驺虞真没明白,甘霖对不起什么呢? 这世界上最该下跪求饶的烂人,八成还在美滋滋地享受快意人生呢。 怎么这世道好人总是要很抱歉?何况她的甘霖不需要像任何人道歉。 驺虞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几乎立刻就抿唇笑出来,总归不是想和她分手就好,那一切都有重新谈过商议的可能。 “是啊,吓得我心脏砰砰。聊天总要给点回应吧?你有时候不讲话板着脸蛮吓人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驺虞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只要不是分手,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晃了晃睡裤下的双腿,她又主动将唇瓣贴在他耳边的脉搏小声嘀咕:“我回来路上有替你想好的,到时候通稿一发出去,你身边的人估计要吓死的,再加上你……父母那边,肯定也不好解释对不对?其实是我任性了,你之前说得没错,我们还是保持地下关系会比较好。” 公开对素人真的没好处,现在别说娱乐记者,网上那些键盘侠多热衷人肉扒皮和人身 分卷阅读56 侮辱,到时候甘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被泄露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驺虞才不想这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影响到甘霖,深宵的事儿已经是极限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泼她脏水时溅到甘霖的衣角。 思来想去,不要这么快公开是最好的办法。 或者永远都不公开,一辈子搞地下情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到时候他们过够了俗套的日子,就去找个无人岛结婚生子,选择摒弃这世俗的纷纷扰扰,谁还能管得着他们的二五八万。 让那些对她出言不逊指指点点的“人生导师”都去见鬼吧! “这些无良媒体,才不管什么隐私权呢。指不定扒到你家里,还是稳妥得好。” 驺虞还在这边讲着地下恋情能给甘霖带来的稳妥和好处,甘霖似乎是整理好了汹涌的情绪,稍微放开一些箍着她的腰肢,手指顺着她的脊背摸到脖颈,又绕到她的耳畔。 一张好脸浸染着温柔。 手指搭在她的侧脸,拇指则很亲密拇指碰了碰她“叽叽喳喳”地小嘴,按住了她不停试图开合的唇瓣才默了几秒讲:“周二我朋友订婚,邀请我们一起,你要来吗?” 驺虞皱眉,是享受他对自己亲昵的,可极度怀疑对方从刚才开始就根本没有听她讲话。现在躲她还来不及,他要和她一起公开亮面,参加什么订婚宴? 知不知道网上现在都说她是什么玩意儿? 推开他的掌心,娇气的声音就冒出来了,“喂!没听我说话呀?我说和你搞地下……” 话还没说完,就沾了暧昧的口腔音因为甘霖的吻径直落下来了。 他这次不揉她的唇珠,干脆拨开她的唇瓣,将拇指按在她莹白的下齿尖上。 驺虞是被他抱在腿上,但她又不是真的家养爱宠,当然不可能合上牙齿去挑衅主人,只能被迫张开嘴巴,露出一截草莓软舌。 眼神湿漉漉地看他,鼻音浓重的:“唔?” 甘霖就着这个从上往下的姿态亲她,吮她最柔软的地方,吞她最甜腻的津水,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甘霖仍然是没把那根拇指拿出来。 甚至变本加厉,他将手指往里多插几寸,若有似无地搅弄着她的舌尖。 她总是这么润的,被他吞掉了再多的津水,这口腔里总是饱满果肉似的,像她身体同样柔软的某处,稍微吮一吮压一压又挤满汁水。 好想向她感谢她的坚韧,感谢年幼的她能走到这里,抓住他的手一起再度余生。 可能是因为余生二字太妥帖人心,甘霖想到什么更妥帖的事情。 呼吸的热度有些居高不下。 他玩儿了好一阵她的口腔才抽出手指,拇指尖上镀了一层亮晶晶的水色,想都没想,他在她的视线下将拇指放进自己口中,卷舌尝了一下,才低垂了眉眼,耳廓染红地问她:“怎么,你不想来吗?” “来!当然来!谁不来谁王八啊。” 被男色吸引着,驺虞简直忘了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 甘霖这个无心的动作真是太让人指尖发麻了,驺虞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好像他舔的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在她心尖儿印了一枚牙印似的那么酥麻。 想来,不仅想来,还想来好几次。 驺虞觉得甘霖绝对找到了她身上的隐形开关,不然怎么人家只是吮吮自己的手指,她腰肢就开始不安分地乱晃,臀肉不知死活,往前蹭啊蹭的,被抢顶着还很愿意被爆头猛干。 甘霖被她扭得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手指邹然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上餐桌。 可惜,下一秒甘霖究竟没化身禽兽,将一桌饭菜掀落,只是捧着她的脖子看不够似的用眼神困住她的样子几秒,清澈的眸上倒影着她的样子。 看够了,才喘着气克制地推开一点距离说:“给前助理回个电话,她那边应该有些你用得到的信息。” 虽然甘霖不关注这个圈子,但是所有背水一战都要掌握个先机。 既然要回击,那就要以最快刀斩麻的方式,有一点余双双倒是说的没错,驺虞现在的状况,真的没有可以松懈的时间。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片儿警 凌晨一点,余双双开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MINI Cooper从驺虞家小区西门进入,没想到多个心眼儿绕过东门时,却发现在那边主街道已经停了几辆熄火的私家车。 驺虞在《海平面》拍摄过程中,一直都刻意隐藏着自己在蓟城新租房的地址。 近期见报的照片里,也鲜少有狗仔追到这片住宅区来偷拍驺虞的照片。 所以作为助理,余双双一直以为,是公司的保密措施做得到位,才没让驺虞在蓟城也惹上江城那些“私密”桃色照的麻烦。 可沸点发生十几个小时而已,这帮狗仔就已经掌握了驺虞的住址,轻车熟路地在外面再驻扎蹲点,看来并不是以往不知晓,而是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压住了。 而现在,这人不准备再压住关于驺虞的任何信息了。 尤其是坏的那方面。 这也意味着,留给驺虞做些什么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还好小区管理严格,没有业主提前打过招呼,陌生人很难随便晃进去。地下停车场里,余双双停好了车,立刻拎上了电脑包迅速乘电梯上楼。 驺虞家里头早就被甘霖提前拉上了厚重的窗帘,窗外看过来是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都是黑灯瞎火,但一开门,余双双就望见了屋里的灯火通明。 还有两个人重新坐在沙发上亲密无间的样子,配合着布景,像搭出来的片场,演得则是神仙眷侣的天长地久。 笔记本摆在茶几上,旁边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黑咖啡,Word文档上有驺虞已经写了一稿的自我陈述,甘霖看过,又将里头不必要的情感宣泄与反问通通替换成了冷静又直白的陈述句。 这里头,对陈年旧事只有一笔带过。 谁都没有深究。 余双双没打磕巴,已经没多余的时间和驺虞讨论她和甘霖的恋爱关系,走过去将自己的电脑打开,把已经整理好的讯息以时间线分类下去,做好这一切,才有些谨慎地看了对面甘霖一眼。 上次两人谈到甘霖,还停留在组里驺虞所说的那些故作洒脱。 如果她和他如今只有暂时没有未来,余双双理当对即将说的话有所保留。 驺虞对她这排外的感觉当然不会太高兴,但自己说过的话,跪着也要圆回来,刚开口要争辩解释外带胡诌些什么。 甘霖便主动起身拍了拍驺虞的肩膀,对余双双微微颔首,主动去洗漱,回避了自己。 驺虞这边还在拧眉看他没半点儿犹豫,称得上仙风道骨的背影。 余双双已经掰过了自己的屏幕凑过来,十分严肃道:“梁温言现在所签约的一恒影视,后背最大股东为麒麟网络,而麒麟网络从五年前开始转型接触真人娱乐业,当年港股上市融资, 分卷阅读57 创始家族急于套现离场,与GS以对赌协议签到了两千万的股权置换。” 说着,余双双又顺着分布图点开了旁边隐藏的透视表,“这是我这些天详细记录下来的,宏美从乔姐开始掌权时接到所有艺人的代言与投资明细,一开始合作的企业规模很小,根本不成气候。” 驺虞凝眉,暂时压下刚才心口的异样,同样顺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向下研判。 真的巧,节点同样是在五年前,宏美突然开始接到大批量的注资和广告商的青睐,资源蒸蒸日上,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艺人,但年报的净收入已经在江城同规模行业中遥遥领先。 堪称不可思议。 当然,这后援名单中也包括那个李总所在的女性内衣品牌公司。 什么契机让李总开始重新选择宏美娱乐,这里面显而易见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驺虞,八成已经猜到他们之间的苟且。 深吸一口气,余双双再度将所有为宏美注资的企业股份一页一页调取出来。 李总旗下的生意GS占比百分之十,马总这边GS占比百分之十五,几乎所有的企业后背都隐藏着GS的身影。 至于这个GS投资企业,余双双打开了最后一页准备好的分析表,股权分布很杂乱,更多都是隐形代理人在持有投票权,像是国外常见的游资集团,但其中一个中文名被重点圈了出来:张晓雯。 是梁温言的生母,也是梁家的外室。 余双双本来从准备给驺虞一些消化这桩产业链的时间,要知道,那天甘霖将驺虞带走后,她立刻第一时间拨通了110的报警电话。 不是报警有人寻衅滋事,而是报警自己的艺人在不正当场合被性骚扰及猥亵侮辱。 可没等到附近的片儿警出动,余双双的大哥倒是先带着律师到场了,他有条不紊地将李总塞进了自己的私家车由司机送到家庭医院,而中年律师则挨个给包间里受惊的剧组人员一人发了一张名片,并且统一了口径。 等到余双双寡不敌众,这件出警不了了后,她张牙舞爪地被余温塞进副驾驶,还在愤怒地用拳头锤他的胳膊,大叫着:“我哪儿报假警了?!你们怎么能颠倒黑白?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在我眼皮子下面,我绝不允许!”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通知:为了保持写作热情从今天起本人开始单机日更了。文太糊,我又老忍不住关注着珍珠和数据,最近越看越丧恶性循环,预计心态要崩马上会坑,为自救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以后更新时间会预设晚八点,除了预发章节其他页面不会再单独查看,评论也是,有点抱歉不能接着售后互动,也很感谢一直支持本文到现在的正版读者。 希望咱能坚持更新到本文完结!鞠躬!感谢你们的猪和喜欢。 余霜余温 双双是余霜的“艺名”,当初要进乔姐的公司跟驺虞时,她这个好大哥余温亲自帮她选的假名。显然,公司里不只是驺虞这样的烂仔想隐瞒自己的过往,像余霜这种家庭背景,也要懂得藏富,省的被人当做竹杠来敲。 当时她正值留学后期要实习的阶段,家里的公司不想去,国外又不想呆。浑浑噩噩的时候跨洋加入了国内饭圈,沉湎的厉害,基本就是个追星热的中二大龄少女。 回国后第一时间,就是异想天开地想去娱乐圈儿贴近大明星的生活。 余家父母当然是嗤之以鼻,怒骂一通,但已经开始接管家族生意的余温最疼这个妹妹,所以也就安排了乔姐手下这个职位给她来玩儿。 当时的余家谁也没想到,三分钟热度的余霜竟然有这个恒心,把助理这活儿一玩儿玩儿了这么多年。 至于当时她到底粉了哪个明星,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甚至毕业许久,跟着艺人跑前跑后,从来没说过苦和累,每天不是为了驺虞的行程加班,就是抱着个手机帮驺虞对接多方工作。 最近几年因为驺虞事业向好的关系,甚至她连家也很少回去,不是在全国各地出差就是飞到国外做人肉翻译兼代陪。 余家父母当然颇有微词,尤其是她该是开始择偶的年纪。 但余温从来都是一脸和蔼地帮她抗下了这些苛责。 他一直觉得,像他们这种家庭能自由自在追逐梦想真的是种奢望的行径,他更希望自己的努力和辛苦,能换来家妹的永无后顾之忧。 她还小,想玩儿什么不能玩儿呢? 这个妹控近半年还考虑过自家私企客户名单中,有几个变卖娱乐产业的项目,余家可以自己作价收下来,到时候让余霜接手去搞。 可今天驺虞和李总发生的这种事,确实触到了余温的逆鳞。 首先,他大意了余双双的一根筋,以前再三叮嘱过无数次,她这份工作的底线是绝不允许她跟着艺人参加各种招待,她竟然还是给他跟去了。再者就是驺虞,当年将余霜安排给她的时候,无外乎是因为听闻过一些这小演员的趣事。 不陪睡,性格又臭又倔,丢了个女主角摔了个大跟头,骨头还是硬得很。 这种人肉眼可见在这个圈子里不会好过,也算是一位“反派”先锋,安排给余霜的终极目的是教给余霜睁大眼睛,看看被资本摆布的人都是怎么过凄惨生活的。 可这些教训,余霜非但一个没学会,还在傻乎乎地为人家打抱不平。 简直把自己和对方放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余温车子开得飞快,等过了闹市区,才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一处无人的街道,冷笑着斜眼问她:“余霜,以前是我太纵容你了是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报什么警?知不知道李富荣和驺虞是旧识,八年前她刚到公司,第一个经手的投资人就是他。你现在报警,深究起来说的清楚吗?谁知道是嫖客的价格没谈成,还是包养关系败落?倒是你,丢人现眼的混在里头,到时候上了新闻,你以为你身份还能盖得住?” “为了个外人,家里的生意都无所谓?我们的口碑用了多久才在这层关系网里积累下来的,我以为你这猪脑子心里应该有数。” 余霜千真万确不知道李总和驺虞还有那种过往,以往这几年她只知道驺虞会让人占些口头便宜,在拍戏时吃吃亏而已,但私下里这种事好像对于大家来说稀疏平常,她真没预料到。 也许人人都是睁眼瞎,只看见自己想看到的那些东西。 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想着驺虞方才看她的眼神,余霜只觉得脑仁儿发疼。 但对面兄长说的话她也不能充耳不闻,私人银行做的是有钱人的声音,而有钱人多敏感,最在乎阶层中的口口相传。 两面都是余霜的道理,两面都够为难。 心境起伏挣扎中,她冷静了几分钟,这才止住了尖叫和愤怒,哑着嗓子回头问余温:“这些你怎么知道?那今天这人是梁温言安排 分卷阅读58 来的,你也很清楚?李总原来是你客户。” 余温简直叫她蠢死,但听不到她扯着喉咙乱喊一起,总归心里顺气一点,手掌拍了拍她光洁的脑门,重新启动了车子,“傻妞儿,李总算个屁啊?想当咱客户还差那么一大截呢,从一开始到现在,后头的人都是梁,这孙子也他妈做事恶心,握着GS那么大股份,海外投资不知道回报率多少,他家老爷子留给他的那些信托都用不完,天天就喜欢出来做戏子扮什么千人千面。” “一点不懂低调。” “要我说,妾生的东西真心上不了台面,花钱什么样子的女人哄不来?他他妈心理变态,非要搞那套诱奸。奸完了还不够,又丢给那些垃圾们一起用。也不怕得烂病。” “早不说你是和这狗逼一起共事,麻溜儿地给我辞职,惯着你还惯出乱子来了!回头让爸知道,我可护不住你,老头儿卸你一条腿算是轻的。”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非要害死你自己? 余霜被这件事情带来的冲击余韵不小,之后在剧组的时间里一直在尽可能地调查梁温言的那个圈子,借着一些以往留学时马马虎虎学过的金融知识,她白天陪着驺虞拍戏晚上则偷偷趁她入睡后用电脑捂着被子工作。 但她哥余温说的没错,作为余家的一份子,她有义务去保护家庭的利益。再怎么同驺虞有共情,她也不可能将这些基础利益退居其后,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帮驺虞一把,只能先排除这件事会联系到余家的可能性。 第二天她就和乔姐提出了辞职。 关于她的辞职,乔姐没做多问,大概是余温已经打好了招呼,甚至连交接工作都不需要,乔姐就告诉她人事已经将工资结算打到了她的卡上,她可以选择随时离职。 那时候她举着手机,躲在酒店走廊的角落,下意识问了一句:“那驺虞这儿怎么办,片场需要有个人照应的。那些服装,拍摄……还有她最近身体……” 可乔姐像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之后又很快调整了情绪,颇为和善地说:“没事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想很快也不需要照应了。” 当时余霜驺虞下机位,余霜忙着挂电话还不明白其中深意。 现在才懂,原来那时候乔姐和梁温言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果然,还没等到她同驺虞聊清楚两个人之间的误会,驺虞就真的不需要别人来照应了。 因为他们都要做痛踩她的那只脚。 暖白色的灯光点亮了对面驺虞的面容,明眸善睐还有那颗标志性的美人痣,这些年余霜作为助理真的是看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 其中的血和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和初见时一样,驺虞这张脸还是好抓人的眼球,这种媚的吸引无分男女,望一眼就很难再移开目光。但余霜觉得她比以前那副好皮囊偏偏更夺目了,现在的驺虞身上现在散发出一股温暖又坚韧的力量。 是种灵魂深处野蛮生长的东西,仿佛深林见鹿,蓝海见鲸。 这些年,余霜对哥哥家人还有自己那个圈子的朋友都解释不清,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一直和驺虞相伴着走到了现在。 也许是深夜的郊外片场,两个人互相握着手取暖,你一口我一口喝过的那杯热水。也许是午后的硬照拍摄棚里,两人俯身躲过了伦勃朗式的用光,共同掐着同一条抽筋的小腿。 再也许是那么多次的试戏失败,每当坏消息来的时候,她们总是大叫着对方不许丧,晚上就着难吃的蔬菜干喝一杯解千愁。 在外人看来,艺人是多璀璨的存在,好像背后的人都被这耀眼的光芒相形见绌。可余霜知道,所有驺虞的“里程碑”中,大家只能看到这利,却没人看到这亮丽下也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所有的害。」 关于艺人的方方面面,都是由一个团队的多个决定塑造而来的,但在公众面前却始终只有一个人会被问责。就像现在一样,片场出事,丑闻被爆,没有一个观众会想到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会有多少人的失误和有心,他们只会揪住她驺虞。 也许别人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甘居幕后,做着这种为他人奉献的工作。但余霜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和驺虞早就绑到了一条船上,套上了一副缰绳。这种进步和信任的关系,都会让为之努力的人感到欢呼雀跃。 每当看到自己的艺人在闪光灯下发光时,她心里都像是揣了蜜。而出了这种事情,她心里也当然会挨刀子。 驺虞的艺人生涯,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也是她余霜的事情。 “以梁温言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只是酒会追求这么简单。” 余霜以为驺虞听到现在起码会露出一点吃惊的,但对面的驺虞并没有,她只是出奇地冷静,转过头同她对视,睫毛微微垂着,但耀石般的虹膜坚定地倒影着对面的影子。 抿唇点了点头,驺虞呼一口气道:“你在怀疑,他牵头,给这些公司的高层做性招待。” “这与这件事这个圈子,宏美知道,麒麟知道,这些被GS投资过的娱乐公司,大概都是一样。” 余霜皱眉,完全没想到驺虞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刚启唇,对面驺虞已经伸直了双腿很疲倦似的拉了拉筋:“想问我怎么发现的?早上去找乔姐也不是一无所获,公司的练习生中有个女孩儿被他诱奸了,保持了一阵性关系,后来被他带到聚会上介绍给别人。” 余霜的震惊不亚于驺虞刚听到这件事的状态,但她毕竟是为了驺虞的危机公关而来,轻重立刻见了分晓,马上揪住她的手腕急躁道:“你找到她了?!她愿意公开出来支持你曝光这件事?” “那这样就好办多了,来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以梁的势力,我们声明的热度很快就会被按下去,没有发言权,我们没有任何力量,走法律程序更是不要想了。但是人多一些总是好的,到时候借着这个受害者,说不定会有更多受害者愿意出来发声……” “他想抵赖,都不成!” 余霜说着已经掏出电话,虽然不是因为开心,但是声音中多了不少斗志:“你把她联系方式给到我,我可以找律师去跟她谈条件。需要多少数额,她才会肯开口,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价码。” 这是有钱人办事的道理,可却不是驺虞办事的道理,她张了张嘴但沉默下来。 余霜等了半晌,可驺虞又开始侧脸忙活起别的,一点点根据她的资料补充自己的声明,等到她不解催促,才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和她没关系,眼下是我和公司的事,不需要牵扯她进来。” “而且……她精神状况不好。” “你精神状态就好?”余霜简直不敢相信驺虞这么说,手指紧紧抓住手机低吼:“这么大的事情你要自己来,有现成的捷径不走,你是非要害死你自己 分卷阅读59 才算完是吧?”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曝光 声明不到三点钟就已经改好了四稿。 余霜沉默着帮驺虞最后修订了一遍,打开直到现在还在不停弹跳着无数红点的微博,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在所有平台发布前的最终准备。 上传了长图与文字版,又将录音压制到合适的清晰音轨备用着,最后一秒前,余霜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她:“你确定,不要把方珞珞的事情作为证据放上来。” 这个班加得够久。 两人都熬得双眼通红。 驺虞从她拎着电脑进来那一刻,就知道,不管余霜是什么身份,但此刻她是想真心站在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人为自己好,她又怎么会感知不到? 所以也没什么好争辩生气的,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究其根本,扯了这层皮,扒掉了身上的奢侈品,驺虞她是那个曾经从谷地爬出来的蝼蚁,她跟方珞珞有共同的痛点,而受过伤害夹缝生存过的小人物,很容易惺惺相惜。 他们这种人,不依仗帮衬着对方过活,那是真的没办法生存下去。 可对面的余霜不同,他们这阶层的人活在玻璃天花板的上头,这阶梯似的社会鄙视链明明白白,上面的人再怎么垂眸去同情另一个下面的人,她也习惯了用利己主义来包装自己的取舍逻辑。 打着哈欠起身,驺虞转移了话题,指了指沙发旁边的储物箱。 “你睡沙发?被子还在老地方,之前你不是嫌枕头难睡嘛,我买了个进口乳胶的给你。” “枕套都是长绒120支的,可别老说我虐待工作人员。余霜大小姐可不是我这种人敢怠慢的。咱敢吗?” 余霜微怔。 原来这女人早就知道她名字是假的。 甚至再深入想想,以前老腻腻歪歪地叫她小双,此“霜”也可能非彼“双”。 真的是个狐狸似的坏女人,可说坏,又不够彻底。 说无知者而无畏,可她就是这么有勇气向死而生,让人琢磨不透。 余霜摇头笑笑,心情好歹没那么严肃,像紧绷的琴调松了一根弦,再屏息点下了发送键,对面驺虞已经钻进了卧室,真的是去睡觉了。 驺虞得风光霁月的佳人以暖床相伴,估计是能睡得着,但余霜独自一人扯出了被子窝在沙发里,翻来覆去还是起身打开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这世界上或许真的缺少正义伸张的奇迹,不同之前的黑料传播速度又广又快,驺虞的个人微博声明量才几万,热度还没被彻底顶上去,就已经因为举报不实消息而被删除警告。 余霜爬起来重新将长图上传了几遍,不是没在热搜砸钱,可得到的都是被限流的效果。专业团队下场控评,想推出这份声明,道路四处受阻。 而凌晨三点钟,梁温言也够敬业,已经在自己的微博发表了一条回应丑闻的心情日记。 大意是本来自己无意搅和这次关于驺虞的事情,一直相信清者自清。但是因为有些粉丝太容易被人利用,相信不实传闻,所以他必须要站出来声明:他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侵害女艺人的不法行为,至于有些人提到的诽谤和包养,他和公司都会进行法律诉求,还自己一个公道。 而日前视频上发生的事情,确实不是《海平面》的剧本,自己当时也很震惊,因为只是好心去通知驺虞杀青宴的地点,并作为前辈对她的身体状况提出关怀,但驺虞即刻神情激动充满戒备,还说了些自己被迫害的妄想。 即便是被无辜攻击,他作为同事和从影前辈,始终并不相信网上那些抹黑驺虞的事实。 艺人的私生活应该得到保护,他只是在担心驺虞的精神状况,因为那天她打人的时候看起来精神恍惚,可能是长期心理疾病和服用药物所致。 简简单单几句话,梁温言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责任甩脱,并给了大众一个新的方向去追寻。 驺虞的精神状况,是不是有待确认。 同样是微博声明,梁温言的声明稿发出不过半小时,驺虞家里曾经发生过的凶杀案就已经被翻了出来。她的本名,驺曼文当时见报的新闻,还有驺虞曾经和尸体共度一周,最后被警方以不明缘由无罪释放的种种离奇细节。 小小年纪,所做之事无一不是非人行为。 无论哪一个方向,都能很容易地给人以驺虞精神方面有问题的质疑。 精神病,抑郁症,杀人狂,接下来是似乎有理有据的反社会人格。 一瞬间所有网民似乎都变身具有行医资格证的专业人士,不停地给予着自己独断的看法和推理。并试图以这种歪理邪说蛊惑更多看客。 甚至在#驺虞反社会人格#的超话里,有一个名叫“真理掌握在我手中”的ID一直在保持异常活跃的状态,眼下是凌晨将近四点,这个账户竟然还在不停地回复和创建有关驺虞的话题。 余霜第一时间点进他的头像,怀疑这是一恒娱乐公关部的水军,纯黑色的头像远处有一点闪光灯似的东西,不过新注册的一个微博小号,最新的博文竟然有五千多转发,至于上面写的爆料,让余霜立刻气到头脑发蒙。 该人声称自己是驺虞的圈外男友,手里有不少驺虞的私密照片,并且他不停地反复强调,梁温言说的话没错,据他所知,驺虞有长期酗酒嗑药的恶习,就在那天梁温言和驺虞发生冲突的时候,当晚驺虞还和他在酒店厮混。 因为女友滥交外加吸毒,自己早就想和她分手了,不过那晚上她放荡勾引,他没把持得住,还是没做套内射了几次,可是谁知道半夜对方就开始抽搐呕吐,似乎是吸食过量毒品,差点把他吓死。 当即立刻选择跟她分手。 碰巧两个人有拍摄性爱录像的习惯,那天他也把两人的床事录下了视频,如果有人想看看这女人的真面目,可以找他加微信拉群。 如果梁温言所发表的声明是玩得一手白莲花,这人则是恶臭至极的男癌蛆祖,但点开了这则虚假“爆料”的评论区,竟然还有很多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下“嘀嘀”“求资源”的可笑评论。 光是被这个ID回复到的,成功入群的,就已经有几百个人之多。 如果说之前找小号爆出驺虞视频的人还是单纯的“正义”,现在全网黑的舆论已经开始纵容这些人知法犯法地抹黑和诽谤受害者。 现在而言,似乎驺虞说出什么真话,都会被黑,都是假的。 关注这件事的人,已经陷入无脑的狂欢。 言语是刀子,他们一一举起来,欢呼着要扎进受害人的心里。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无剧本 仔细截图了几个超话下活跃至极的微博账号,余霜重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冷静自己。 刚关上水龙头,驺虞 分卷阅读60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里踱步出来,手里也攥着自己的手机,颇为无奈地朝着余霜摇摇。 “文字版不行那就上语音,长图不行那就拍自述视频。” “至于这几个账户,我要请律师一个个揪出来。别他妈以为长张狗嘴烂说假话不用负责。” 驺虞扪心自问,自己这个人的品行可能真的没甘霖那么好,本来躺在床上都已经决定是死是活就这么着了,也跟甘霖互相保证,两个人谁都不会再去看网上那些纷扰。 但在黑暗中闭眼假寐了不知道多久,她还是忍不住偷偷侧身,躲避着甘霖在黑暗中的轮廓,捏起了床头的手机,去窥探网络上现在关于她的言论。 看了一阵,几乎是胆战心惊,尤其是周渔这两个字这么刺目。 耳边听到甘霖翻身的动静,好怕他看到这几行字,见鬼似的发起抖,牙齿打架,立刻将手机锁屏,在寂静中咬唇屏息。 沉默不过几秒,甘霖的掌心已经摸过来,先是碰了她湿漉的眼角,之后才叹了一口气道:“法律措施要借助,还有联合几个肯收钱为你发声的账户,也不要这么偏激,我们不是非要孤军奋战,做到力所能及,之后,答应我真的不要再看这些了。纷纷扰扰,总会尘埃落定。” “信你的人总会信你,不信你的人不需要为他们困扰。” 夜再深,总会迎来结束。 冬再寒,四季仍然交替。 当阳光再次从地平面升起,驺虞已经洗漱好自己化了得体的淡妆坐在镜头前。 这应该是职业生涯里,唯一一次,她手里没有剧本和大纲的要求,没有带上一副假面示人,只是为了向大众和愿意去相信她的人,展露最真实的自己。 身上还穿着那身简简单单的睡衣,肩头松松夸夸系着一件藏蓝的毛衣开衫,她精致的耳珠手指包括脖颈上没有一处戴着贵重配饰。头发拢在耳后挽着发髻,皮肤则在阳光下洇出健康动人的光泽。 眉眼那么温柔,几乎盖过她灼人的五官,看起来就像这天底下所有期望幸福宁静的平凡女人一样,那么平易近人。 举着稿子理顺后,她目光扫过对面正在厨房帮她们煮咖啡的甘霖,又再度扫过镜头后面举着手机的余霜。 走到这一步,靠流量吃老本赚了些钱,可是却同样被流量反噬,身败名裂遭万人唾弃,但即便走到这步,前面无路可走是纵身悬崖,身边还有两个人愿意陪着她跳。 恋人和友人她都可以拥有一个。 在这惨淡的人生里,是不是已经算是太过幸运? 好像不用回答,驺虞心里早有答案。 微微笑一笑,她纤细的手腕扬起来,冲着余霜利落地打个响指:“OK,开拍!” 视频同一时间在几个愿意收钱的微博大V账号发布,还有不少社交网络平带也再次同步上线,驺虞在视频里的精神状态极逻辑思维,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个神经质或是瘾君子。 她诚恳地希望大家不要去探究她本人的过往,只把事情放在最该受到关注的隐藏受害者们的身上。 “受害者不该是惧怕的懦弱的,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受约束的,应该是那些真正的加害人。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关系退出娱乐圈,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也是我的选择,用我自己的两条腿站着离开。即便有再多人不看好我,只要我有机会,一样会为这件事情发声,没有任何特权能让我闭嘴。” 这是驺虞视频中的最后一句,完全的脱稿,不是台词,确是心之所向。 话毕她冲着所有与她只有一屏相隔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所有能看到这条视频的人,不管是谩骂还是赞赏,每一次传播,都是一种可以凝聚的微小力量。 八点整,余霜已经联系了律师去发函要求网络平台交出那几个发表不实言论用户的IP地址,善后的工作还有很多,要问责,要关注着事件的舆论走向。 但是,他们三个人都知道,驺虞作为当事人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一步已经结束了。 在她愿意站出来,让大家把刀插在她身上的时候。 余下的事情,余霜和聘请的律师,都可以试着去解决。 舆论的喧嚣,到底还是要用漫长的时间来证明。 人心,从来不能用一句话来赢,如果能,那心八成也不是真的。 从驺虞家收拾了电脑离开前,余霜同驺虞甘霖吃了一顿早餐,最近虽然遇到这种不幸惨状,但驺虞状态一直很不错,一双上挑的眸都看着比以前要清亮润透许多。 顾盼生姿,粉面桃花,还有心情在桌子下面,偷偷去握甘霖的膝盖。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能让人在任何困境下都生出新的希望。 短短几天,驺虞这张脸,和那天杀青时被大家从海里捞出来,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老话总是说,能吃是福,她现在被人网暴成这样,还能吃得下饭,谈得了恋爱,大概率心灵也会被正面的能量妥帖得很好。 毕竟甘霖这人总让人觉得不同,就单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高山远雾,就能给人安定。 临出门前,余霜突然想到一件事,拍了拍脑袋重新掏出手机给驺虞发了一项日程,顺带叮嘱她别忘了出发时间。 从杀青开始,公司就已经主动断掉了驺虞的工作,如今更没有哪个代言商想要和风口浪尖上的她沾上关系,解约和赔偿费估计都是天价,所以驺虞解锁手机时还挺奇怪,咕哝自嘲着:“本来不是要跟档进录音棚吗?现在应该不用了吧……他们不怕我这个疯子带着硫酸过去,见一个泼一个?” 点开对话框里的截图,确实不是任何商业活动,而是她的那点儿私事儿,驺虞这才恍然大悟,讪讪地呲着一水儿小白牙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论普通人怎么恋爱 驺虞杀青后本来有一个月的长假,等到电影剪辑完成,再和主创人员开始定档宣传。 按照平常的假期安排,每年休憩长假的时候,她都会抽出时间去探望自己这些年资助的几个贫困女童。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余霜私心里一直对她保持一份真挚的缘由。 做这行忙的时候累到吐血,哪个明星假期时不是去香榭丽舍漫步,阿尔卑斯滑雪,再不济,连小网红们也要扎堆儿去马尔代夫巴厘岛享受下阳光沙滩和美食。 充分犒赏这一年的辛勤劳苦。 可驺虞就是太另类,即便在外人眼中肤浅得够彻底,可做真正好事时却是做贼一般得低调,这些年她拿到的代言费和片酬,总是第一时间将其中一定数额分成几份,打进固定的援助账户。 即便是前年突然开始失心疯,到处搜罗爱马仕限量版皮具的时候,这份儿钱她也从来没缺过半分,每每如数上缴充公。 没有通过慈善组织,也没经过监督平台,这些贫困家庭里的小姑娘 分卷阅读61 都是驺虞一个个亲自看过资料,筛选出来的受助人。 余霜第一年跟着驺虞的时候,曾经也觉得不解,甚至还专门找到了国内一家牌子颇大的慈善机构,跟他们咨询了跟进定点扶贫的项目,确定了对方能给到的最大公益曝光率。 让她来看,艺人做好事,不留名,那都是不作数的。 既然真的做,又为何不把这件事与公众分享出来,扩大自己的正面影响力。 可驺虞当时连看都没看那些天花乱坠的项目书,直接就否了,还撂下一句:“我这不是做慈善,没必要公开公证受大家的监督。” 以往余霜不明白她这句话,只觉得她这脾气是乖张惯了。资助贫困女童怎么不算做慈善呢?现在连给流浪的阿猫阿狗提供些力所能及的食物和水源,都能让流量明星变身“道德模范。” 如今联想到网上那些关于父母的喧嚣,余霜才恍然,驺虞确实不自觉自己在做慈善,她选的那些受资助的家庭,全都是些父母烂赌再不然酒精中毒的再组家庭。 驺虞真不是在救别人,可能单是在救助曾经的自己吧。 想当初她做周渔时被人人放弃,多想也求一个被偏爱的机会。只要有一点点爱意滋润,她觉得,或许,可能,那荆棘里也会开出带刺的玫瑰。 而不是她现在这样,油盐不进,充其量算做个带刺的苍耳。 余霜一离开,这尊植物就立刻没了人形儿。 软奶酪似的站不住,驺虞将胸膛贴着甘霖的侧身借力,手指还顺着他的腰线摸进去低声哼唧:“哎,我周三的机票,要去芸城一趟,一走就整整七天呢,想你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应该隐晦的邀约未免太明显,让甘霖情不自禁地想抿唇失笑。 对面驺虞没注意到冰山也能融成雪水,只顾着来吻他的喉结,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撒娇,“深宵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你那些钱我真的用不到,还是你留着,既然还没头绪,要不要一起散散心,顺便计划计划以后。” 来回食宿她包,当然是计划那种有她做老板娘的以后。 甘霖垂着眸承了她的热情和厮磨,她于他真像一汪甘甜的露水,从霜冻了的大地沿着皲裂渗透进去,在他心田浇灌出一片春日的草长莺飞。 她可能疯了,他亦是。 世界上的悠悠众口都在说着她是如何没有生门,但她和他躲在这处屋檐下,竟然想抛乎身外的一切,谈普通人的那种恋爱。 今日不宜上床 今日不宜上床 客厅的落地窗前还拉着薄薄一层霜色的纱帘,褶皱处的装饰系带长长久久地飘缀着,阻挡了外面可能投来的高清变焦镜头,可却模糊不掉暖阳在客厅洒下一片光影。 五斗橱上摆放的鎏金时钟敲下几个沉重音节,不过早上九点而已,驺虞已经将唇瓣上的露珠喂进了甘霖口里。 想同他做恋爱中滋味最好的那件事。 驺虞极近轻薄之能事,甩掉拖鞋赤脚踩在他的脚面,一定是搂抱着甘霖的动作太放肆,所以本来还搭在肩膀上的毛衫也像枯叶般坠落,被谁蹒跚着一脚踢到了茶几下面。 她一点点进攻,他便一点点克制地后退。 好像一支欲拒还迎的华尔兹,他们跳过整堂客厅,连玄关的墙面都纠缠两具黏腻的身影。 直到甘霖退无可退,脚踝挨上了四寸高的飘窗,驺虞来了霸道索取的劲头,一把将他推倒在落地窗边只能容下一人的软垫上。 她在阳光下跪坐在他腰侧,睡裤裹着的双腿是精致笔直的,以十分有力的姿态夹住他的劲腰。 驺虞从上往下睨着他,神情带着点儿持靓逞凶的不可一世,手指顺着他月白色的睡衣轻佻地解开一扣,再一扣,露出他胸肌的模样,马上就俯身将唇印去盖在他的雪白肤色上。 这一方天地的光线真够扎眼,比片场里的聚光灯加反光板还要耀眼。甘霖仰面躺着,抬眼会被阳光刺伤瞳孔,可将那半透明的眼睫垂下去,却会被她如烟似雾的表情勾引。 她睡衣下穿着少女款的运动内衣,白色的纯棉质地,包裹着美好的柔软。 有种莫名的青春萌动。 驺虞这妖精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打扮中反差感的好处,将他胸口一片肌理漂亮的皮肤吻得濡湿,还要更加贴近他,用衣料下鼓胀绵软的乳肉来抚摸他的心跳。 奶油似的羊脂乳膏,顶端有些别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棉布露出一点形状,像是粉晕清香的荷尖又像是水果味儿浓重的硬糖。 驺虞抱住甘霖的脖子,又去牵引他的掌心来摸自己,“硬了呀。很胀,帮我脱。” 多巧,她胸前顶端的两只乳尖硬了,可甘霖被她骑在身下的东西也硬了。两个人贴在一起,电流和火势都在蔓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难捱的道理。 甘霖手掌贴着她的肋骨,不是不想随着乳根这诱人的弧度一直用力捏上去,一点点玩弄揉搓,挤压出水声,再一点点剥开她的衣料,将两只送进嘴里吮吸。 可他们认识这样久,却都你瞒我瞒地不肯挑破。再重逢,情事不过两次,还都发生在静谧浓稠的夜里。 此刻是天光大亮,楼下有不少人正在忙碌地奔向工作挣一天辛劳,他们才吃了早饭,无所事事,就要躺在飘窗上亲昵。 尤其这层欲盖弥彰的纱帘,莫名让君子羞耻。 白日宣淫这种事,真的和甘霖不太搭。 好在绞尽了脑汁无法拒绝中,驺虞扔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很气急败坏地去接,是余霜,嘱咐了外面等候的狗仔都在什么方位,又婆妈几句关于手机号码可能会泄露和还有尽快转移地点的紧迫。 驺虞含含糊糊地恩啊几声,就把手机抛到了远处的地毯上。 又像小老虎似的重新扑上来。 三分多钟,足够让甘霖已经压下了上扬的火气。 他托着驺虞的腰,轻轻躲闪了一下她的吻,喉结很压抑的滚动两下,才重新系好她自己扯开的前襟,声音是哑的,难为情的。 理由是牵强的,无厘头的。 他像个十几岁青涩的少年那样,不知道怎么拒绝自己的恋人,只是低声说:“今日不宜…..” 后面的话怎么说出口? 驺虞却无师自通,挑了挑俏丽的眉梢,一脸不满地哈一声道:“不宜上床?还是不宜做爱?再或者是不宜高潮射精?几把憋得这么大不难受吗?” 驺虞是有这个本事,浑话说得像礼貌用语一样收放自如。 何况她最近在甘霖前是越来越放肆了,尤其乐得看对方被她逗出那点儿古板的害羞,低俗粗鲁都是拿手好菜。哪里还有镜头前面,以往那个装腔做调的样子。 更像是头张牙舞爪的美丽野兽。 甘霖窘迫到脖子都红了,手指握拳,张嘴半天没叱责出什么来,只捏了捏她的下巴,说出一句无奈的“你啊!” 见她面色还粉嘟嘟得潮着,怕她又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捏过她的下巴干脆连带伸手捂她的嘴,不许她再出声,亦或是来啃他。 一句 分卷阅读62 “你啊”也能让驺虞嘻嘻两声,感觉受了无可奈何的宠溺似的,被他搂进怀里,心里不知道多快意,“啵啵”两下他的手掌。 一双好眼顾盼生姿。 想到这地点这光景也许甘霖不喜,便也不逼他。 但也绝对没有对自己太欲应该收敛的认知,对着甘霖,她总能随时随地浪起来,这都是发自于心的。 这么想着,通体不知道多舒畅。 驺虞歪倒在甘霖身上痴痴笑起来,侧身靠在他怀里,腰肢贴着他的耻骨,手指则探下去一下下捋着他的腹肌,确实撩拨不起对方的急躁来,才放弃了。 把湿润的唇递到他耳边,温存地耳语着:“好嘛,我这么喜欢你,还不是都听你的。今日不宜上床,那时过午夜总行的吧?” “晚上也一样的。” 好女人可不图一时痛快。 长长久久比什么都好。 贪盖过虔 贪盖过虔 白杨同宋佳怡的订婚宴被安排在周二,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仪式。 白杨这边儿是无父无母,只剩一个年纪颇大的姥爷,本家亲戚那儿更是不必通知。 姥爷呢,耳背不说,还同宋家夫妇根本没什么共同话题,本来宋母在相见礼时就曾盛装出席,打扮得珠光宝气。说什么想争一口没将女儿嫁进高门的面子,同姥爷聊的都是上市A股和家族企业的未来十年的扣非净利。 可是她说她的,姥爷也说他自己的,专业名词到他这儿都成了相声段子,他一边儿摇头还一边儿对亲家附和说:“哎,这你算说着了,现在快板儿它没人听了,哪儿像我们小时候。” 当时一场饭下来宋母被气得不清,还是宋父笑呵呵地来打圆场。 所以订婚宴宋母是全权放手,干脆放任这两个小的自己去搞,大人们不参加,小辈儿们也没什么别的排场要讲究,不过是亲近的朋友们一起吃个饭,混个脸熟。 最重要的是宣告以后,宋佳怡就是他白杨的媳妇儿了,板儿上钉钉子,再没得跑了。 他可不是死人,但凡活着一天,谁也别想来撬杠。 驺虞和甘霖去往芸城的机票定在翌日凌晨,周三的第一班红眼航班,金卡头等,也是为了避免拥挤的人群。 因为担心这点。 他们两个来赴约时驺虞一直手心发汗,路上车子还没调转几个弯,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晕车似的恍恍惚惚,眼神在甘霖轮廓深邃的侧脸上飘来飘去,忍了半天,才开口问他:“你说他们会怎么反应……会不会,很不赞同我们在一起。然后场面变得非常尴尬?” “不会。” “怎么可能不会……” 驺虞稍显神经质地掰着双手指尖,不出门时,裹在两人的粉红泡泡里还好,可一出门见人她就难免会想到网络上的那些潮水般的质疑,窒息感扑面而来,声音也有些不对劲,是发憷了。 “我觉得要不然我还是不进去吧,我在车里等你好吗?反正我现在胃口也不太好,吃不下什么…..别触人家霉头。” 虽然这一次驺虞亲自拍摄的自述视频没有再被官方简单粗暴地直接抹杀,但是后续跟进的过程并不算完全的顺利。 那几个ID从立案侦查再到请第三方披露个人用户信息,都需要个时间流程,再加上这几个有牵扯的公司,为保全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挠这种真相大白的势头,所以,未来不算明朗。 所以驺虞这几十个小时里,一直在反复重建自己的情绪。 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到甘霖,但每当余霜给她一条跟进信息,她就又控制不住丧失一分希望。无形的压力是难免的,甚至昨夜凌晨烟瘾来袭,还趁男友睡着后,悄悄躲进卫生间里从柜子尽头掏出存货,猛吸了半支烟。 车内,甘霖余光能看到驺虞鼻尖儿上冒出的细小汗珠。 知道她在紧张,也正因为这样,甘霖很想给她一个另外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的发声。 网络效应虽然来势汹涌,但并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即便她是公众人物。 所以手掌伸过来握住她的双手,拉回自己的腿上,将指尖的蜷缩和微凉都统统驱逐,才拍了拍淡淡地说:“说不会,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和他们无关,即便是很亲近的朋友,也没人能帮我决定我想要什么,不是吗?” 能被拆散的情侣从一开始可能也不应该在一起。 他想要的是她,这就够了。 甘霖眉目平静,声如流水,却在表达这种十分笃定的意思。 所以她不用感到任何被他那个圈子评价的不安全,他会站在这里,她的身边,哪儿也不去。 驺虞很难形容此刻听到这话的感受,被无条件选择的偏爱真让人头晕目眩,孩童似的手足无措。 涂着亮油的指尖蜷缩着一下子抓紧了他的手指,心脏像打鼓,可这隐秘的狂喜中还带着一丝不安的侥幸。 她此刻所感知的幸福里总有一点纯粹谎言,叫人觉得这快乐像一场旖旎的海市蜃楼。 第一次,压在舌底的秘密有了自己的倾诉欲,一不小心就要顺着她的齿间露出来给他知道。 驺虞有些想戳破那层薄纱,像个爱情中的俘虏那样,明明白白地从头到尾地向他交代清楚,自己都隐瞒了什么细节,又策划了什么幼稚的报复。她做周渔的时候,又傻兮兮地,苦苦暗恋了他多久,怨了他多久。 好像不说明白这些失望和爱恨,她就配不上甘霖对她如今这种偏爱似的。 可犹豫不过片刻,她毕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一个趋利避害的女子,在感情里没那么磊落,邪压过正,贪盖过虔,她马上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贝齿咬了咬润泽的嘴唇,长长呼吸着重新松开,手指跟他搭在变速档上的手交缠在一起,等到心慌渐止,驺虞才再度无碍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女朋友 我女朋友订婚宴的地点真的不大正经,太正经好像也不是甘霖这个合伙人的性格。 还没开业的一家清吧,地址就在老城区一片旧厂房的附近。 原始的工业风被改造成了极简装修,地上是发灰的水泥,周围墙壁则还保留着红砖堆砌的粗糙。舞台中央的灯光还没布好,但从挑高的房顶上已经垂下来了一只足三米的水晶灯。 一通电,这影影绰绰的灯柱随着细线和音乐在空中摇摆,好像海中的沙丁鱼群,不停吸引着周围黑暗中浮游生物的视线。 这地方是甘霖之前曾经勘察过的场地,半年前,他和白杨因为业绩蒸蒸日上,曾经有聊过再开一家深宵分店的想法。 那时候现金流稍有紧张,两人都觉得应该再等一等接下来的时机,没想到,好时机没等到,等到如今深宵一场大火玩儿脱线了,白杨竟然背着甘霖,偷偷先拿下了这里的地契。 这次他选场,邀请甘霖注资,他们还要把深宵的生意做下去。 吧台里没服务员,几个白杨的发小在负责给大家倒酒。 甘霖和驺虞走进来时,正捏着青柠的胖子立刻眼尖地哎呦一声,扯着旁边意气风发 分卷阅读63 的白杨吼:“牛逼啊宝宝,自从你当了这什么艺术家,咱这聚会就逼格渐高啊,做梦都没想到,现在咱都和演员一起支场了?” “你熟人啊?帮我问问她和韩熙认识吗?我高中时一直梦想着跟国民妹妹吃顿饭那事儿,是不是也能给兄弟办了?” 白杨今天真是笑到嘴角都咧到耳后去,回头看到甘霖还得空回来给胖子一拳,笑嘻嘻地眯着内双,眉却挑成一个凌厉的模样:“你他妈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女演员跟我有你大爷的关系,人甘霖对象,一会儿别他妈胡逼咧咧。让我媳妇儿误会!” 胖子对网上冲浪可没兴趣,他最近迷上自己公寓健身房里一位身材倍儿好的姐姐了,最近当舔狗当得不亦乐乎,每天下了班儿都穿着运动服去跑步机上固定打卡,顺便和全身都是肌肉块儿的姐姐来个爱的偶遇。 听这话时还不明白,再一回头,白杨已经后背有眼似的搂住了刚从后厨出来的宋佳怡,一边儿拉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蹭掉水珠还情意绵绵地耳语:“别忙了姑奶奶,今儿您是主场,后厨不用管,吃不死人啊。” “吃死也没事儿,我兜着昂!” 宋佳怡确实是不放心今天请的这几个洋厨师,但无独有偶,她和胖子一样最近也忙得要命,白杨的个展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她还要准备着婚礼细节,也没功夫追星。 不过今天能被白杨叫来的这些朋友里,就算有人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也不可能有人真的把这东西当做一回事儿。 毕竟都是一起过过事儿经历了这么多岁月的哥们弟兄,知根知底的,更不可能因为几句网络传言,坏了感情。 几个小时吃吃喝喝,久到傍晚的夕阳落下去,夜晚的月亮升起来。 驺虞都没从任何人嘴里听到一句关于网上的新闻。 大家说的都是接地气儿的身边事儿,不是上周谁追求女孩儿,让人当成了流氓份子拿包猛砸,就是谁家里头双亲又开始催婚,竟然不惜用奶奶得了绝症,生前最后一个心愿希望抱个孙子来胡搅蛮缠。 十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家长里短,喝到后半场,已经百无禁忌地开始吹牛逼。 全场人里头歪歪倒倒的,能坐着的都是千杯不倒,更多的,不是谁把谁喝到椅子下头,就是谁是谁的亲爸爸。 甘霖真是不善喝酒,跟大家碰了几杯,雪白的眼角已经晕了绯红。 脑子不清楚,玩儿什么牌都输,欠下的酒有十几个那么多。 一轮下来要清酒。 驺虞心疼得要命,哪儿能让他遭这个罪,明星范儿也端不住了,野丫头的性格冒出来。 胳膊上端端庄庄打褶儿的袖口一撸,直接伸手将他们敬过来的酒全都倒进了自己面前的扎杯里,吼一句:“我来!”。 她这边还没“咕嘟咕嘟”当好这黑骑士,甘霖已经从后面伸手跨过她的肩膀,直接捏住她的手。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力量毕竟比女人要强,即便是有些微醺,只不过腕子轻轻一转,她这杯就就递到了甘霖唇边。 他就着她的手喝,两个人贴得多近,亲密的不得了,吹了一扎杯,被酒液浸染的下巴在她手上蹭了蹭,才缓慢地眨着眼睛冲着虚空的“假想敌”道:“都,都别灌我女朋友,我还,能喝。” 抱操 抱操 “呦,他妈的太酸了。” “孙子欺负咱没女朋友?” “操,不地道啊,你们深宵这俩狗逼是变着法儿的找机会恶心我们呢?” 周围几个单身的朋友一片哀嚎,没人注意到驺虞脸颊通红,一双眼睛几乎笑成了上弦月。 普通人就是这么恋爱的吗? 热热闹闹气氛里,她和他一直十指紧握,如果是,那世界上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什么闪光灯什么角儿还有什么黑粉丑闻的,哪一件比眼下这件叫人暖心? 突然懂了电影里那句话,如果要给爱加一个期限,谁不希望是一万年呢? 嘴上是能逞强,可是没十几分钟,甘霖就已经立不起脊椎了,一直歪头靠在驺虞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反观旁边正主这对,恰好相反,宋佳怡不胜酒力,躲在白杨的臂弯里眼睛都开始迷蒙,白杨一边儿和周围的朋友碰杯,还没忘记坏笑着将一张天生红唇凑到她耳边,贱贱地耳语。 驺虞坐在宋佳怡的旁边,左给甘霖开了一瓶矿泉水,右再给宋佳怡开一瓶,大明星美艳还是美艳的,长发落在肩头,宫廷风的领口缀着珍珠小盘扣,即便灯光昏暗,可那五官的精致和娇媚盖不住。 但论行为来讲,驺虞简直是今晚订婚宴上操心老妈子一般的角色。 美艳的老妈子正回头去喂甘霖水,左耳隐约听到宋佳怡迷迷糊糊地嗔:“谁是你媳妇儿啊,还洞房花烛呢,我,我呸,没结婚呢好不好。” 不知道这流光肆意的准新郎官儿又说了什么,让小白兔似的准新娘又服服帖帖起来,“咯咯”笑了半天,才主动去抱住他的腰小声叫他:“白杨,我想回咱家了!” 驺虞手指一顿,眉眼酸软,轻轻凑过去刮了一下甘霖精致的鼻梁,心道:“咱家”这称呼真好,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地方。 她突然想和他也有个“咱家”了。 宋佳怡面子确实大。 酒局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就提前了了,白杨先把宋佳怡抱着塞进车里,又从后备箱翻出毯子给她裹腿。 朋友们拼车的拼车,等代驾的等等代驾,甘霖的车来时停得远一些,为了迁就驺虞寻了个僻静的停车场,于是驺虞拜别了他们便和甘霖依偎着在夜风中慢慢地往车边走。 甘霖走得还是蛮好的,只是一直垂着头似乎在笑,鼻息比以往炙热,还含着酥麻麻的酒气,一下比一下悠长,像奋起而追的赛跑健将,直往驺虞发丝和耳朵里钻。 驺虞今天来得真值,起码初中三年外加最近这些日子,她都没怎么见过甘霖的笑容。 光是今天这醉酒的几小时里,他就对她笑了无数次之多。 她喂他喝水他笑,她戳痛他肋骨,他还是笑。 代驾的师傅已经在车前静候,驺虞朝他抛了车钥匙,便将甘霖固定在车身前。 不想假借他人之手,对这么个只知道笑的靓仔,驺虞生不来气,只好像幼儿园阿姨似的伸出手指点他的下巴,装凶道:“站住咯,我开车门你再上去,不扶着你你可不要摔倒。” 晚上的月光真好,即便是黝黑的停车场里,甘霖那双透明清亮的眉眼也在闪光。 他手掌插在裤兜里,低头朝她很轻地勾着唇,想说什么,身子突然失重歪了一下,才住了嘴,伸出一只手扶着车尾,乖巧地点头:“好。” 驺虞白眼翻了一个,可是心口好酥,以往真不知道。 一个冷清时好看的人,笑起来竟然是更好看的。 拽开了车门,驺虞来抱他的腰,婆婆妈妈地哄:“弯腰,低头,不要磕到哦。” 可甘霖怎么也不肯弯腰,反倒是顺着这个劲头,将她推进了车后座。 她被抛进去了,甘霖 分卷阅读64 才曲着颀长的身躯挤进来,边挪边含糊不清地讲:“先抱女朋友进。然后我再进。” 这人腿是长,等他曲着膝盖坐进来,驺虞已经被挤进了最右边的角落里再次对着车顶翻白眼。 还好知道关车门,前面司机才忍着笑道一声:“顾客,咱们出发了。” 可甘霖像是听不到似的,又旁若无人地挤过来弯腰用手握住驺虞的脚踝。 “冷不冷?”他贴着她耳朵问。 咬人的狗不叫,能撩到驺虞脸红的男人平时也不显半分轻薄。 前头还有人,驺虞让他摸得半边脸都要烧着了,捂着额头遮挡着司机可能看到的视线,小声愤愤:“不冷的呀。” “哦,不冷。”甘霖点点头,没什么自己在过分亲昵的自觉。 一丝软发从额前落下来,擦着他的睫毛,可是目不转睛地思考了几秒,他还是用双手再探进去,握住了她裙摆下的小腿,上下摩挲着郑重其事:“不冷也要捂着,我车上,没毯子。” 驺虞启唇半天,瞪着他几秒,才笑出声音,理解到他在说什么胡话。 方才他可能看到她一直盯着宋佳怡和白杨上车,所以觉得她是羡慕了,别人有的他也要做给她。 可毯子算什么照顾啊?驺虞才不羡慕。 干脆扶着甘霖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指揉着他的太阳穴替他醒酒,等他眼神有些游离了才俯身下去,在他耳边轻轻说:“可我不想要毯子耶,想要点儿别的……” 甘霖侧目望她,像是看一尊雕塑或一副名画似的那么出神,望了一阵才软下眉眼道:“你讲,只要我有。没有也去找。” 驺虞眉头有小幅度地跳跃一下,跟醉酒的男人讲真话是万万使不得,所以她没说想和他要个家,只是像只小狐狸似的眯着眼睛,把今晚这份轻薄的功力发挥到极致。 耳语黏黏腻腻的,只肯送到他一个人的耳朵里。 她说,“我想试试抱操,你今晚可以吗?” 不借助任何一件家具 不借助任何一件家具 不在卧室,甚至不借助任何一件家具。 四只脚在楼梯上行得跌跌撞撞,两张唇吻得亦是难舍难分,才推开了甘霖家的房门,驺虞就顺着敞开的缝隙,颇为睥睨地用两只软白手臂将甘霖搡了进去。 “真的可以?那我要是想在这里呢?”醉酒的甘霖真听话,不仅要对她语笑嫣然,还能做到千依百顺,驺虞踢了他的拖鞋过来,他就乖乖地换好了立在玄关一旁等她。 双手垂在腿侧,站得端端正正,像个小学生那么乖巧。 光是看他这模样,心下的坏主意就要像跳跳糖蹦出来,这让驺虞怎么能安耐得住? 哦差点忘记,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贤妻良母的类型,今晚早都在外人面前扮够了老妈子,眼下抹一把脸又成了古灵精怪的魔女。 思及结束今晚的欢爱,待甘霖酒醒,这辈子她都可以尽情调笑他的“胆大出格”,捏住他一桩不体面的把柄,就已经足够让驺虞快乐得神魂颠倒。 是了,恋爱中每一个同“以后”相关的联想,都能让深陷爱情的生物心动不已。别管是贤妻还是魔女。 驺虞一面勾着唇角笑得开怀,一面弯下腰肢。 今天她鹅黄色的外套下穿一件杏粉色的真丝长裙,质地柔软富有光泽,繁复的褶皱和珍珠作配,光是背光站在一面平淡无奇的白色墙壁面前,都像戴珍珠的少女那么委婉动人。 EL的短款外套挂在衣架,驺虞再弯腰去解开自己脚踝上的搭扣。 故意背对着甘霖将腰臀的曲线彰显出来,一翘一摇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缓缓用单手虚扶着旁边的鞋柜起身。 没等她再多言。 后面一直靠在左侧玄关望着她的甘霖就已经伸手,将她紧紧按在了玄关墙壁上。 “那就在这里。” 这姿势好糟糕,糟糕到甘霖的全身肌理都贴合着她后背的曲线,他感受到她的柔软,他也感受到他的硬挺。 启唇短促呼吸了一下,脊椎已经被他胯下开始勃起的东西烫软了。 驺虞不仅是骨头软了,要知道这里可是甘霖的住所,不是她那个妖精似的粉红魔窟,呼吸着这极简空间里微苦禁欲的檀香,再混合着两人身上缠绕的酒气,像干净的雪里被染了一丝热烈的红,驺虞很难不去想些极致情色的事情。 越想身体越敏感,偏偏后面的男人还以很强势的重量,挤压着她,双手掐住她的腰长腿禁锢着她。 像是雄兽在交配前对配偶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一点都不像他。 可这强势的状态又这么自然,因为甘霖这反常的模样只肯给她一个人看。 深以为不能更喜欢他,可他却有本事总让她更心动。 面前贴着带些冷意的墙面,驺虞卷密的睫毛微颤,可却不是因为冷,而是浪潮般涌动的悸动,每一只毛孔都在颤动,腿心缩涩再怎么并拢双腿,也抵挡不住有些水渍沾湿底裤。 她那只窄窄的胭脂穴湿了,连带着眉眼也笼着一层烟波似的薄雾。 没什么比这些反应更能诉说一个女人的柔肠。 甘霖一手从她的腰侧松开,顺着她的耻骨插进她和墙壁的缝隙,用一掌隔开一点距离,隔着衫裙同内衣的布料揉捏她的水乳,本来是想取悦她身体,也想听她嘤咛着喘息。 可酒精到底有些直击欲望的作用,手里的东西太软了,软得让他胸膛鼓胀。 怎么才能把她吞进肚子里,要怎么做才能纾解这种独占的恶欲? 甘霖一双耳朵红透了,只是抱着她抚摸她而已,连昏暗的光线都盖不住这水红的颜色一路向下,不仅染红了他的颈子,还沾染不少在玉兰双腮。 太阳穴猛地跳动,像是惊雷砸下来。 还没等到她轻哼,他就受不住似的,手掌下移按着她的耻骨靠向自己,挺腰用完全勃起的下体小幅度撞击她的翘臀,来减少些想要即刻施虐的冲动。 而视线里她的侧脸娇娇气气地垂在自己怀里,不想掩饰什么喜欢的感情了,酒精带来的慵懒和松懈也让他掩饰不了。 垂头弯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靠向自己,一下就将热吻盖在她的耳珠上。 “吧嗒”一个吻不够,他齿间发痒,干脆咬住耳畔后那片总是微凉的皮肉。 驺虞今天戴着一对小巧的羊脂玉雕花耳坠,他莽夫似的拱在她颈窝里咬她吻她讨好她,她那只耳珠上的小巧玉兰,便摇摇晃晃地撞击他精致的鼻梁。 也许是被扰烦了,甘霖终于肯松开她的肉,手指堪称笨拙地去摩挲她身侧的隐形拉链。 没忘记弯腰同她接吻,含糊不清地讲:“我可以,我在这里抱你。” 你喜欢的我好像都可以做。 天上的月亮都要去摘给你。 驺虞牙齿合不拢,要呼出甜热的湿气,心想自己讲话的重点是抱她吗? 明明是要他操她。 可甘霖便是甘霖,喝了酒失了神,同她站在玄关里,做这么亲热下流的事情,连个操字也是不肯说的。 分卷阅读65 我亲得不舒服吗? 珍珠细扣被一把扯开,珠落玉盘似的砸在地面上。 香槟色的法式内衣裹着丰盈水嫩的乳,甘霖想替她释放,可骨戒匀称一双好手绕到后背,摩挲着搭扣扯了几下都没解开。 驺虞被他急色地模样惹到忍不住哼笑,自己背手脱掉了这碍人的内衣,转身垫脚拥抱他的肩膀。 胸前两只绵软的奶桃微微垂坠着,顶端浑圆上翘的弧度好惊人,波晕澎湃,浅滩小腹,可爱肚脐,除了腿心同色系的三角裤外,她身上的布料已经被他尽数剥落。 顶漂亮的一具赤裸躯体被甘霖抱在怀里,指尖所触之处全是微凉的滑腻,好像世间最润透的一块儿羊脂白玉,被雕琢成了一尊这样饱满多汁的美人像。 叫他怎么能不急,不色? 是君子也要乱心乱意。 驺虞手指摩挲着他的腰侧,扯了裤腰轻轻解开,面庞则贴在他的利落流畅的下颚线上,手指顺着白色的四角裤掏出他那根顶大的东西,一边在掌心揉,一边呢喃着:“甘霖,亲亲我。” “好。”字回答的没什么犹豫,可驺虞仰面嘟唇却没索来热吻。 甘霖就在她面前跪下去,双膝着地,两指拉下她耻骨上的薄薄布料,将雪白的面容挨了过去。 甘霖真的会错意了,可驺虞不想提醒,毕竟这感觉美妙得好像腾云驾雾,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软发似是拒绝,但实际人却仰着头呻吟着没什么好抱怨的。 以往她幻想过的放荡同冶艳都要在今晚发生,今天一定是她驺虞的幸运日吧? 这么清风霁月的甘霖,曾经那么冷清矜贵的少年,此刻竟然屈尊降贵,心甘情愿地跪在地面上,像吻一株玫瑰似的,轻轻柔柔地亲吻她的私处。 甘做她的不二臣。 甘霖第一次做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去亲才好,便学着接吻的模样,先去讨好两瓣幼滑粉嫩的肉唇。 舌尖先是探出来顺着唇瓣细细地舔舐一遍,再启唇去吸她的窄穴。驺虞阴户鼓囊囊的,白嫩得不像话,入口像吞进嫩豆腐似的东西,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甜甜腥腥的汁水。 是她的味道,他有这个认知,便不觉得有何不可。 尤其是他想给她快乐。 湿吻声渐起,驺虞叫得越加得软和娇。 指尖忍不住勾缠他的眉眼耳畔,下体酥得好像快要融化了一般。 汁水止不住,即便是她再用力去咬着自己的唇瓣,下头的唇瓣也要绽开了。 甘霖吮不过来,连下巴都被浸润得湿哒哒的,双手扶着她的雪臀,感觉到她在失重似的下坠发颤,干脆用力拖着她的臀抓住,指缝顷刻流淌出白腻的臀肉。 这皮肉还泛着情动的珠光,好像奶油上沾了口脂一般诱人。 臀肉被用力掰开,腿心滑腻的粉瓣到底被吮开了,颤巍巍地露出一线胭脂似的殷红。 吻到失控,甘霖以舌做鞭顺着窄窄的小口,直接将滚烫的舌尖杀了进去。 内里的腔肉没遭过这种甜蜜的入侵。 舌比那处要软要细,可内里幼嫩的粉膜却像被灼伤了似的,自主得蠕动裹吸起来。 “呀……”驺虞哆嗦着尖叫一声,被烫得通体酸软,可下头的甘霖还在张着精致的薄唇,露出里头莹白的牙齿同柔软的淡色口腔,将整根绯红的烫舌插进她的窄穴进进出出。 这种被猥亵的感觉驺虞着实受不了,尤其下面这个帮她口的人可是甘霖。 才模仿着交媾的动作插了她不过十几下,驺虞就用力夹住双腿将他的舌挤出来,颤巍巍地喷了一回水。 眼里的大雾凝成了雨,从眼角顺着睫根冲刷下来。 连豆沙橘色的腮红都盖不住满面的桃粉,好不精彩。 甘霖懵懂着抬头,喉结上都沾了一层亮晶晶的水渍,看到她下巴有泪,双手转而去抚摸她痉挛的腰肢,哑声问她:“我亲得不舒服吗?” 怎么会不舒服,根本是舒服得要死了。 驺虞将他扯起来,已经等不及让他进来了,双臂攀上他的胸膛,还要抬起一条剔骨似的好腿挂在他的腰际,“舒服,也让你舒服好不好?快插进来,里头好难过。” 甘霖柔着脸色吻她的睫毛,裤兜的钱包里真的躺着一枚计生用品,他抽出来将钱包搁在鞋柜上,再褪下裤子帮自己戴套。 月白修长的手指撸动在狰狞暗红的性器上,再度回抱着她的腰肢。 托举着她让她双腿缠在身上,这双好看的手又去捏她的泛着指痕的雪臀,上翘的硬挺抵在她的腿心,稍微动了动便找到了湿漉漉的温柔乡。 次数不多,但她和他的身体多契合。 一个缓缓挺腰,一个缓缓下沉。 等到乳胶下浓重的颜色全都没入她的泥泞同糜脂,甘霖才将她重新压在对面的墙壁上,下体顶到不能再深,他还在无意识地往前耸腰,像是要顶到宫口似的,沉沉喘息几口气去咬她的锁骨,“可以动了吗?” 驺虞近乎心焦地垂眸点头,甘霖已经发狂似的用力耸动着腰肢,揽着她的身体一下下深入深出。 面前是凶悍的进犯,驺虞被干得身子颠簸,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一下下将她重新送回甘霖怀里。 “嗯啊……”没地方躲这来自于爱人的热情四溢,驺虞也根本不想去躲。 压着她的甘霖也够放纵,面贴着她濡湿的耳鬓,忍不住一下下随着凿入的动作,沙哑缱绻的唤她“阿虞。” 叫的应该是阿虞吧,不可能是阿渔,可驺虞忍不住受了惊吓一般地急促喘息,瞳孔长大,手指在他肩胛处胡乱抓了几道。 好似狂风巨浪中的一页小小扁舟,驺虞整个身子软得像滩春水,精神崩得像根琴弦,这姿势真的好危险,悬空的身体植被一只粗长的肉刃挑着,臀肉被掰开内里的窄穴被插入,两条长腿微微蜷缩着足尖,在他腰后颤抖,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荡漾出暧昧的弧线。 被粗暴的姿势插得好深,可又被柔软的呢喃叫得好暖,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有种被爱人抱着肆意亵玩得错觉。 驺虞白玉皮肤沁出大片的粉晕,胸前的双乳绵密地挤在一起,同他的胸膛挨在一处,连心跳都快共振。 惊人的快感像电流一般,在四肢百骸激荡,从一个人的皮肤能传到另一个人的骨血里。 就这样抱紧对方,像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一样,不知道被插入了多少下,又尖叫了多少声,两人喉咙都带丝沙哑,甘霖才闷哼一声吮着她的唇瓣,挺动着自己在她体内射精。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沾着口脂 多亏甘霖做事细致,第二轮时驺虞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想要充分感谢他今早建议自己把行李箱全部收整得当。 让他们能在赶往登机前多出整整一个小时的美好时光。 女演员的行李箱势必不能小于两个,即便是去做正事,因为跟着甘霖一同出发,驺虞没忘记把成套的内衣和性感睡裙 分卷阅读66 装满一个行李箱,还在里头塞着三大盒整整六十只薄润款式的避孕套。 至于另一个,装得就是些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和休闲衣物,毕竟,她不是去芸城走秀的,运动鞋牛仔裤,还有避寒的毛衣羽绒服,都各带了几件色系单一的。 试图不要在甘霖旁边显得那么花哨。 两只30寸的RIMOWA静静立在五斗橱的旁边,里头属于甘霖的东西大约只有右侧那只的六分之一,棉质的纯白四角裤熨烫得当,连同干干净净的袜子都叠好,像个自律自醒的少年,远行前都会轻装上阵。 可此刻这自律的“少年”正汗淋淋地贴着驺虞同她在地毯上拥吻,手指在她的牵引下,没入潮湿糜烂的两腿之间,一下下用指腹磨蹭着那只肿胀滚烫的肉珠。 像是在揉一团凝脂。 两人方才那次做得太激烈,高潮过后都有些脱力似的慵懒。 凌乱的衣物甩了一地,连避孕套都黏糊糊地扔在玄关的地板上,弄脏了下头甘霖的淡蓝衬衫,没人要去打扫,也都默许今晚他们二人势必要在这里放肆轻薄,不顾体面同洁净。 驺虞拧着腰颤抖,在一片昏暗中懒洋洋地跪在长毛地毯上喊渴,仰着头喝了甘霖递过来的杯水,腰腹靠着沙发借力,将长发从脖子后面一点点拨到一侧,冲甘霖露出方才被他咬红的齿印。 “是不是红了?”她侧目问他,唇珠嘟着,很有些不讨个说法不肯罢休的甜甜娇气。 甘霖酒劲儿差不多散尽了,后背被驺虞挠出些许红痕,紧实的大腿内侧有些黏腻微凉的东西,热汗则从耳畔冒出来,又咸又苦,手指上还沾着属于她体内的濡湿,加之甜和腥。 身上没一处不是潮湿的。 真的不敢相信刚才在玄关,把驺虞抱起来像个莽夫操干的人是他自己。 可面前一切的场景又在作证这种可能。 失控的时候,他还叫了她的小名,也许心意到底是有一线相通,他叫阿渔,她立刻蜷缩在自己,好像一只被撬开硬壳的蚌。 秘密心事袒露出来,窄穴内则蠕动紧锁着肥美的蚌肉,一下下吮吸自己。 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甘霖逐渐澄清的目光从自己的手指看向杯口。 那儿也脏了的,白色的骨瓷上是她玫瑰色的口红,模模糊糊留下一道唇印。只是一点红而已,却有些许暧昧的画面翩然涌起。 例如,刚才在出门前,驺虞是怎么对着镜子,细细的涂抹那两瓣饱满的唇,先是沿着内侧,抿一抿再勾勒利落的边缘。 很寻常的一些画面。 可这些画面,却能让他喉咙干燥不已。 清醒时亦是,能让澄清掺杂着滚烫。 眼神只是多停留了一阵,甘霖便仰头,顺着她那枚沾着口脂的唇印将凉水杯里的水慢慢咽下去,喝干了最后一滴冰冰凉的水,他将瓷杯搁在茶几上。 展臂按了沙发旁边黑色的落地灯,摆了摆灯头让光束在她肩上凝聚。 确实是他的齿痕,几乎把她皮肤咬破,他指尖轻轻触上去,又缩回来怕弄疼她似的,再用唇瓣去慢慢地吻。 “红了,对不住。” 驺虞仰头,将颈子的重量都依仗在他身上,她咬着嘴唇,不要他的对不住,只要他的心很软。 在凝聚的光圈中挺起胸膛摆动两下,乳波摇摇晃晃樱红飘飘荡荡,腰窝和脊椎则以一种美妙的景物感深陷下去。 她眸光笼着一层坏坏的孩子气,盯着不远处的钟表用唇去蹭他的耳鬓,声音像是甜丝丝的诱哄:“还有二十五分钟,做快些我们还能洗个澡的。” “你也不想这身味道上飞机吧……你说别人闻到了,会怎么想呀?”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跪着挨 洗澡用掉十分钟,那他们还有十五分钟可以来一发快的。 第二只薄薄的透明乳胶是香蕉味的,廉价的香精和此刻急色的男女最是相配。 驺虞想他后入自己,甘霖便跪在她身后,用单臂箍着她的胸膛,一点点吻她的侧脸。 两人浑身赤裸着挨在一起,都是跪姿,驺虞稍稍分开双腿,方便他从后面挤进来。 毕竟高出她十几公分,腿长也有腿长的坏处,甘霖调整了几次姿势,才将用双腿夹住她的,将再次勃起的性器从她的腿窝送进去。 受制于这个无法打开自己的体位,驺虞很想放松自己快些把他吃进去,可是只能半拢着双腿,用一个很紧绷的状态,被他一点点用力插入。 冠顶肿胀着,铃口一点点流出腺液,又被乳胶裹得一塌糊涂,只能可怜巴巴地一直翕动自己。越是如此,一层蝉衣似的被封闭着感官,又让茎身越加炙热挺立,连上头盘踞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地律动。 甘霖手指摸到她的一方窄穴,确认的位置,才扶着自己挺胯。 太紧了,像是撬不开似的那么紧,冠顶杀进去几次,都被滑腻腻地穴内重新挤压出来。 时间确实不多了,再回神,甘霖抽手掐住她的腰,直接重重一顶。 驺虞“呀”一声轻呼,被塞得太满,本能得扭着腰肢躲闪,腿动弹不得,身体直接趴在了沙发上头。 脊椎发麻,连发丝都是酥软的,方才被甘霖打开的落地灯此刻还在静静的注视着他们,而两人在一片光影下交媾的姿势就能看得越加清楚。 她含住自己,像是裹住了他灵魂的一端。 甘霖没抽出自己,这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抽出自己,像抱一汪清泉,像拈一朵桃花那样将她肩膀捧起来。 他拦腰抱着她的上半身,让自己的胸膛贴着她的脊椎,低头可以吻到她的唇瓣,吞了她的津水和眼泪哑声问她:“还好吗?” “要不要换个姿势。”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的腰已经在轻轻摆动了,一点点把自己喂给她吃。 涨到殷红的东西只是在她的穴里稍微颤动几下,驺虞就忍不住哼叫起来,话语成了无意识的赞歌,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备受鼓舞? 手腕转一转握住她的奶桃,指尖在嗲嗲的粉晕上来回的摩挲,让她胸膛酥麻成一片痒意。 “不要?还是要?听不清你说什么。” 他声音像用砂纸磨过,敲在她耳膜上都能带来苏爽的颤栗。 驺虞还能说什么?腔内被塞得满当当,又深又胀,身上的皮肉泛着情动的粉,胸前两只鼓胀的奶桃像是能被摸出汁水来,肉嘟嘟白鼓鼓的,随着他指尖的动作一耸一耸地摇晃挺动。 “恩……我,哈……我说搞,搞快一点。” 甘霖侧脸贴着她的耳畔,应该是笑了,所以胸膛才会传来丝丝震动。 舌尖顺着她白玉耳廓舔一舔,才在她耳边亲狎地说:“好,我快些。” 肌肉虬结,腹肌发力,甘霖一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腰腹上行,一掌玩弄着她的两只水乳。顶端的粉晕已经烧成了樱色,嫩嫩地俏立着,好像能掐出甜甜奶香来。 他舍不得 分卷阅读67 掐,爱抚得好轻,像羽毛像春雨,可下体却插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放肆。 情欲烧灼着,让两人相奸的敏感处滚烫至极,他每一下都抽出整整半根,带出裹挟的嫩肉,再重新上挺着塞进去。 浑圆的桃臀颤巍巍的,被他坚硬的腹肌拍打出清亮的巴掌声。 黏黏腻腻的“咕唧”水声,和“啪嗒”的皮肉声共和着,太情色,光是听着都让人牙痒难捱。 驺虞看不到他是怎么插入自己的,侧着脸瞧只能看他清隽的眉骨上飞上一抹如血残阳,可是想象力总比视觉更富有大胆诗意,跪着挨了没多久,她就用力攥着拳头渗出一声绵长的呜咽。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吃味 航班在凌晨四点二十分准时抵达芸城机场,整程飞行时间里驺虞都没怎睡着,倒是甘霖一落座就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咕哝了一句“好困”便安静地补眠。 可能酒后射精真的太消耗体力,连中途空姐围着碎花围裙叫着“先生”来服务时,他都没睁开眼睛。 但不睁眼不证明没人能注意到他的模样好,尤其是方才做爱时的那抹潮红一直没从他眼角淡下去,整个人穿得一丝不苟,可这点红却露着些许未消的情欲,从素净的白里杀出来,招人得厉害。 几次驺虞都很敏感地注意到,来往送空调毯和腰枕的那个空姐都有在偷偷把眼神瞄过来。 做演员后生平第一次,也是“乱搞”男女关系这么久的第一次,驺虞体会到了莫名吃味的滋味。心里头翻腾得厉害,简直想立刻扯了脸上的墨镜,马上跳进甘霖的怀里,甚至把他所有衣服印下驺虞男朋友这几个大字过市招摇。 什么地下情啊?到底便宜给谁? 不动心则以,动了真情女人的嫉妒心真要把人吓一跳。 以她现在的心情,根本就差绕着甘霖翘起后腿呲一圈儿尿,像全世界宣布自己和他的恋爱关系。这是她的男人,是她的所有物,不许任何人想入非非。 可想是这么想,做又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因为眼下情况,她爱重他,就只能将他和她的关系很好地藏起来。 多矛盾,像巨龙守着宝物,却总要守在深不见光的地方与它们相伴。她和他的恋爱在眼下的档口,也只能在无人问津的地方享受效用价值。 天知道,两个小时的航班里,风口浪尖的三线演员苦大仇深地啃了半天指甲,却不是为了自己的丑闻。好不容易挨到舱门开启的时候,甘霖被驺虞一巴掌打在胸口,还懵懵懂懂地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酒醒了,可柔情没散。 下意识地将她施暴的手拉进怀里,还在低声侧目问她:“我睡了很久吗?一个人无聊不无聊?困吗?一会儿我开车,你也眯一会儿。” 无理取闹的心思好容易被几句话淡淡的话给安抚了,驺虞咬咬牙,俯身到他耳边吹气:“无聊啊,中途想用这毯子盖在你腿上,然后趴过去给你吹的,可是又怕你射太多呛到我……” “你刚才做爱时叫我阿虞我好中意听哦,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驺虞话没说完,甘霖已经握着她脑后的发丝将她嘴堵上了。 一吻结束,驺虞得意得要命,整理好歪掉的墨镜,手指则点着湿漉的唇瓣。 方才自己男友被人觊觎的不爽尽数没了,取而代之,她开始计划一会儿租到了车,自己要不要真枪实弹地给他嗦屌。 礼尚往来嘛,他对她好,她也要对他更好的。 从机场直接上了绕城,驶出市区直奔目的地。 驺虞计划的事儿到底没实施成功,不是因为怕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太多,也不是因为怕在高速上危险驾驶,倒是应了甘霖那句困不困。 一上车系好了安全带,她就开始接连打着哈欠。 说是眯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穿梭过芸城大半地标。 芸城这个城市很小,再或者说这南围山区内贫穷的城市都很小,没有注资扩张的急速发展,只有滞后的经济和人文,山这边的芸城是,山那头的湾城亦是。 窗外没什么阳光,全被头顶的乌云和雾霾遮挡着,近些年不少大城市的污染超标的工厂搬迁至此,这里连最后一点绿意似乎要变成了灰色。 时间过了中午,他们即将开出山一座小镇的边缘,这里有镇上唯一一家招待所,驺虞和甘霖的目的地也正是此处。 招待所门口的红色木牌上落着黑色的灰尘,大门用青色的锁链上着铜色的锁头。 似乎是许久没人光顾的样子。 驺虞下车时摘了面上的墨镜,这里所有人都关心着怎么生存下去,没人会认出一个在网上爆黑的演员,所以她也没必要太把自己当头蒜。 甘霖按着牌子上几个依稀可辨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接通说明来意后,两人就立在门口的秋风里等了二十分钟,招待所的主人才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姗姗来迟。 锁头被打开,院子里还飘着大风卷来的各色塑料袋,中年女人给他们开了房,收取了一周的押金,又在柜台里搬出了脏兮兮的热水壶和电炒锅,塞给他们颇为热情地说:“这里没什么好餐厅,要是吃不惯,你们就自己做,电费水费可要另算。”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没有五分钟,人又骑着电动车消失在了招待所的大门之外。 甘霖有些诧异地捻了捻指尖的灰,应该是没见过这种旅店和这种老板。 驺虞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嫌弃,这些年她去探望受助人时还在窑洞里睡过大土炕呢,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里,拉了灯绳又插了烧水壶,果然,浴室的灯坏了,床头的插座也是接触不良。 灯泡要重换,纯净水也得去现买,备点儿速食品也是重中之重。 拍了拍手重新从房间里钻出来,驺虞眯着眼,像看着压寨夫人似的瞅发愣的甘霖道:“别嫌弃啊,往好处想,整个招待所就我们俩人儿,晚上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见。” “多棒啊。” 卖弄风情 一周时间说快也快,但招待所里这张又老又旧,还塌了半边弹簧的席梦思是真的没法儿让驺虞伸展叫床大法。 第一晚驺虞不是没曾试图在洗澡时卖弄风情。 可是拉着规规矩矩又别别扭扭的甘霖进了浴室,刚脱了衣服打开花洒,还没好好在身上涂满绵密泡沫,再去帮他擦背。 墙缝休憩的蟑螂们就受了惊,黑漆漆的小影子迅速从墙面蹿到地上,被驺虞尖叫着一脚踩死两只。 事后她默默抬眼,直觉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生猛,实在有违女演员柔柔弱弱的形象标杆。 果然对面甘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淡色的唇张了张,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齿间鼓动,去用两指捏了旁边的纸巾来,拉开她的腿蹲下去收拾甲虫尸体。 不过驺虞向天发誓,就在她脚挪开那一秒 分卷阅读68 ,绝对看到甘霖瞳孔都有些被骇得颤抖了。 一张好脸白得像雪,估计是再看到一只蟑螂途径,这谦谦如玉的公子哥儿可能会立刻抱着马桶呕吐出来。 此情此景,好像确实不适合浪漫发生,强人家几把所难。 只有靠驺虞一人努力禁欲才是正道。 好在一周过半,驺虞同甘霖已经跑完大多数受助人的家庭住址和所在学校。 毕竟是个人在做捐赠,驺虞的能力有限,此行芸城受助人的名单中多数都是还在上小学的女童,也是“最有意义”被捐赠的那类弱势群体。 名单上的最后一名,也是最大的一名,已经不能算是儿童,今年刚升初三,年龄即将超过受助人的范围,已经能算做半个大人了。在这种地方,很多女孩儿过了十六岁就已经开始自寻出路了,打工或者嫁人,总归都能过活。 镇政府提供受助名单的对接人是个挺热心的阿姨,也不止一次告诉驺虞,希望她可以将这个名额转让给其他年龄更小的女孩子毕竟,她认为那些更小的孩子才有被值得救赎的价值,但驺虞一直有心回避着这个话题,有意继续对李慧这个孩子资助下去。 李慧家在四十公里外的农户,所以她和昔日的驺虞一样,在镇上的初中部住校。 恰逢周天,镇上的初中部没有补课这种说法,驺虞在校门外见到李慧时,小姑娘正拎着一大玻璃瓶的五颜六色地东西兴奋地朝着她招手。 午饭时驺虞带小姑娘去吃镇上山寨的快餐店,“肯德鸡”里人满为患,驺虞和李慧坐在靠近门口的圆桌上,甘霖则走到吧台替他们点餐。 李慧手里的幸运星一直抱得很宝贝,刚才从看到甘霖起她就有些拘禁。此刻瞄着甘霖走到远处去,这才害羞地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桌面上,一根手指慢慢地往驺虞面前推。 “姐姐,送你。三百六十五颗,祝你天天好运。上次通电话,你说想得奖的电影,一定会顺利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她都忘记自己又对她讲过雄心壮志。 驺虞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幼稚的手工品了,水泥铸就的大城市和纸醉金迷的娱乐圈里,大家口中的谈资动辄就是爱马仕的限量款和几千万的宾利,塑料姐妹花之间互相送的礼物不是名包就是名表。 她都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肯花时间准备的心意。 这心意驺虞领到了,可是无奈电影事情大约是泡汤了。 弯着眉眼说谢谢,手指伸进玻璃罐里拨弄了几下。虽然没必要和李慧说些丧气话,但是这瓶东西让她一下就想起自己的当年来了。 初中部的篮球场旁她也曾等过自己心爱的男孩子,至于那封情书,也是她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才在文具店选到的信封和信纸。 少男少女的心意,因为不成熟,总是那么自我又真挚,所以在成年人看来都显出一点廉价和可笑。可再廉价也是透明的糖果色,像这些幸运星一样闪闪发光,是成年人失之交错再也追寻不到的东西。 驺虞这边还在怅然。 对面李慧已经悄悄捏了捏她的袖口小声问:“那,那个是你男朋友吗?你们谁追的追啊?看起来很疼你。” 原本以为驺虞已经算是她见过的,顶顶好看的人,可没想到还有这种与她匹配也丝毫不输光芒的男人。两人今天都穿着纯色羊绒衫和厚外套,可简单的直筒裤牛仔裤盖不住风华正茂,他们俩往这小镇里一矗,就是那么招人回头打量。 好比现在,快餐店里的小镇男女,有一半是在打量驺虞,另一半则好奇地盯着甘霖。 驺虞难得露出羞涩的样子,被那句“很疼你”说到双脚都轻飘飘的,笑着对李慧点点头,还没开口,甘霖已经把他们的餐端过来依次摆在桌上,顺便从口袋里扯了几片湿纸巾递过来给她们擦手。 李慧垂眸,颤巍巍地接过驺虞递过来的无香湿纸巾,再次紧张地住嘴,甘霖目光扫了一眼两人的状态,转身拍了拍驺虞的肩膀,才温和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聊。不着急。” 甘霖躲出去站在车旁回些蓟城的消息,李慧松一口气,才在驺虞的张罗下吃起了东西。 驺虞吸着冰镇的无糖可乐,眸光落在小姑娘画的十分蹩脚的两条眼线上,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问她:“你在学校有喜欢的人了?” 李慧嘴里还塞着一块儿油炸鸡米花,明明是在聊驺虞,不知道这话题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犀利,闻言立刻捂住嘴巴咳嗦起来。 驺虞挑着眉一目了然,将饮料递过去,才托着腮贴近了笑嘻嘻地问她:“干嘛,打听我的事做经验?” “你都没有好好学习哦。小小年纪谈恋爱,以后不想考大学了?” 喜不自知 喜不自知 “没有谈恋爱……”李慧羞愧地低下头,扣了扣手指,又抬起脸说:“我只是觉得他很好,听说他想考到县一中,我也很努力,这次期中考试我有进步的,进步了十几名呢。你可以问老师……” “哦。”驺虞拖着长音,她本来也做不来严肃家长的模样,跟这些受助人交往也总是像个不那么正经大姐姐似的不咸不淡。 再度吸了一口饮料,撕下一片汉堡里面的生菜,放在嘴里咀嚼两下意味深长地看她:“有时候不是你喜欢人家,人家就必须也喜欢你。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想去一中当然很好了,但你要明白你是为你自己。以后你变好了,自然有很多人来喜欢你。” 这是成年人恋爱中那种清风自来的鸡汤。 可青春期的小姑娘总是很敏感,喜欢藏不住,羞愧也藏不住,也不懂这些弯弯道道。 李慧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些许伤害,饭也不吃了,立刻握着拳头大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觉得他也喜欢我。他没说过我不好,难道我现在这样,就,就不值得他喜欢吗?” 非要变得更好?可等她变得更好,那个人还会在原地等她吗? 眼下驺虞不是乘上了时光机,但是感触却跟时光倒流没什么区别。 面前的画面有大片模糊重叠,驺虞心口一顿,回想起那晚自己告白的遭遇。 她也做过孤注一掷的少女,只为一句你也一定喜欢我。 窗外甘霖还劲松似的立在车旁,余光一直注意着她们,她一侧脸他便目光如水的同玻璃窗内的她对望。 驺虞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对方很快点了点头给她个安抚的神情,让她备受妥帖。 谁能辩驳她现在又捡到的姻缘不是中彩票一样的几率?也许李慧说的也并不是错的。 再转过头,对面李慧已经发泄完了自己的情绪,见驺虞不讲话,又有些怯懦地问她:“你生气了吗?” “对不起,我,我听我妈说了,你明年可能停止对我的资助了。我不是忘恩负义,只是,这次真的想对你说声谢谢。我妈说等我上了高中,她就准备离开那个男人了,她说要戒赌的,也会找份工作,我们会有新生活的。你不要担心。” 驺虞没生气, 分卷阅读69 只是觉得胸膛憋闷没法纾解。 孩子的希望总是寄托于大人的正确决定,却没想过,大人也会犯错。 她吸干了纸杯里的可乐,自觉在感情上没什么好给予的建议,才伸手握了握李慧的胳膊道:“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我会一直资助你的。你要加油。不管怎么样,不要耽误学习。” “还有,记着我上次说的……” 对面李慧将她的话视作对自己暗恋的默许,这才露出轻松的表情,重新咬了一大口汉堡含糊道:“我知道,我每次回家时都是先去找我妈,不会单独和他独处的。我会注意的。” 送李慧回学校的路上驺虞坐在后排一直没说话,等到李慧下车,驺虞从后备箱拎出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过冬衣物递给她,两个人才挥别着在校门口分别。 再上车驺虞接到了余霜的电话,电话里对方大呼小叫,几乎是要把车顶棚都掀翻。 驺虞捂着耳朵,隔着两根指头听她讲话,听了十几分钟,才平静地又将电话挂了。 车座后面的幸运星还在棚顶反射着细碎的光泽,驺虞万万没想到,关于自己的事情竟然有了新的转机。 余霜说,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她,因为实在和律师忙到飞起,现在事情大有进展必须要向她报喜。 不仅那几个ID的用户已经被他们锁定到IP地址和身份信息,而且这些天已经有一些退役的练习生和演员甚至转行助理,开始陆陆续续联系到他们站出来发声,声明自己也曾经遭到过梁温言或多或少的性暗示与性骚扰。 这种惯犯行为被越来越多的人口口相证。 更加让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今天方珞珞突然联系到No.1娱乐周刊,准备做一期独家专访,并声称自己手里还留有当时梁温言给她发送短信威胁和性爱视频的截图。 最晚明早九点,关于方珞珞的性侵事件,就会全面见报。 这次的站出来发声的人实在太多,即便是GS后背的梁家再有本事,不可能堵住所有受害者的嘴。梁温言本人,目前在网上已经开始被有些路人粉嘲成求锤得锤第一人。不仅披着狼皮演戏,还在挑战法律的威严。 舆论反扑的力量像巨浪,他和所属公司以及宏美娱乐,都已经被迫关闭了网络评论区。所有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大约都在计划着怎么样才能快速止损,割裂自己与梁温言与GS的关系。 不要说麒麟已经官方宣布结束同一恒娱乐的合作关系,就连即将与梁温言搭戏的韩熙,都跳出来说自己支持驺虞为受害者发声,恨不得在梁温言肋骨上多插两刀。 见风使舵的娱乐圈驺虞并不陌生。 趋利避害是大家的本性。 幸运吗?如今再打开社交网络,几乎所有999的消息提醒,都是姐姐加油,我们相信你。被陌生人相信和关爱无疑是幸运的。 可等来许久的胜利滋味一点也不好。 驺虞没有想象中的开怀,她眼睛微红地点开很久没查收过的邮件,略过那些疯狗一样的娱乐记者和合作公司法务的律师函,她找到了方珞珞给她发来的信件。 信里这个受过伤害的女孩子这样写,“我想摆脱这件事,但唯一的办法不是逃避,而是直面恐惧。心理医生我会接着看下去,我和家人都相信,揭露这件事之后,世界会变得更好。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这句话是心理医生送给我的,我也想送给你。” 深吸一口气,才能止住眼泪从眼眶中坠落,驺虞盖过手机呼吸了半天才能让肩膀不去簌簌颤抖。 旁边甘霖多通透,一句话没说,已经明白了这其中大半缘由,将手递过来,拢住她的膝头渡给她一些温暖。 驺虞声音哽咽了半天,这种有好消息的日子她可不想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捏了捏鼻尖故作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方才李慧的困扰。 男女思维有别,当女孩子在不停地从对方与自己的互动里找寻可能喜欢自己的证据时,男孩子也许就只是很简单的,根本没那么喜欢你而已。 自作多情的美丽,总是要在暗恋中独自香消玉损的。 车子行驶在小镇街道上,逢时有一股大风吹散头顶笼罩多日的阴云,有光从前挡风洒进来,照亮了驺虞眼底的闪烁。 也许是驺虞身处的喧嚣终将尘埃落定。 也许只是这窗外的天大地大阳光甚好,让人想要打破一切偏见治愈一切旧疾。 甘霖手指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才温声,以一种很坦白的神情道:“我觉得那男孩子也是喜欢她的。” “不喜欢不会关心,不喜欢不会在意,也许他就只是胆小。” 只是先天神经比较愚钝,后知后觉,喜不自知。 久 久 “不可能的。”驺虞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出言反驳。 酥胸起伏着,就好像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他人事那么神情激动。 回头有些闪躲地看着甘霖,她确定他说的这些话,是她曾经说过那些。 可是心情怎么会像是五味杂全,又忐忑又期盼,生怕他发现自己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咕哝着,驺虞默念着不可能,最终还是放柔面色放宽紧张。 眼帘重新抬起来,她已经镇定不少,淡淡解释自己的反应:“只是不想让她有那么多期待,有时候暗恋的滋味虽然酸,但比被拒绝要好多了。毕竟……揭开了那层纱…….就再没可能了。” 心存一线希望,总比绝望要好很多,即便是骗过自己。 她的暗恋在她黯淡无光的少女时代曾经让她变得很特别,无论是甘霖放在她课桌里的棉袜,还是那些不翼而飞却总是借他之手重新回到她面前的课本和习题册。 再或者是他曾经救她出来的那塘池水。 因为有了那个少年,和那段卑微的暗恋,她才有回首往事感觉自己曾经鲜活存在的证明。 直倒那希望被他亲自一刀割碎。 驺虞并不想把最后这一点点体面也拱手让人,她太明白没人会喜欢一个灾祸缠身的倒霉鬼,就连她亲妈都不行。两个陌生人,说到底没了爱重都是个体,她怎么敢奢望对方会对她三百六十五度的体贴包容。 如今已经是她能奢求最好的结果了。 甘霖闻言指尖缩涩一下,明白他那天气急之下的言而无忌,让她厌恶,但以往只觉得她要怨要恨自己的,却没想到她是信的。 因为相信,所以惶恐不安。 所以重逢车祸后他烧香时,她缩在门框颇有忌惮,而后他们确定关系,她都借口卧室的床并不舒服,非要在书房的榻榻米凑合。 他说的过话,直到现在还让她心生畏惧。 他竟然让他心爱的女人害怕。 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默契的情侣,因为此时此刻,即便没戳破事实,也都在默默后悔当年那日做过的事情。 她后悔自己莽撞逼问,他后悔自己缺乏勇气。 车子就这样寂静无声地在街道上行驶了一 分卷阅读70 阵,甘霖才再次打破沉默,他这次没硬聊她不愿意谈的事情,只是若无其事地问她:“回蓟城的日期还早,要不要顺便绕到湾城,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 他此刻的模样好自然,眼角眉梢外加精致的下颚线,还是那么寡淡和文雅,大约只有低垂的睫根在透露着哀伤。 不过还好,驺虞忙着掩饰自己,并没有发现。 甘霖长大的故乡,也是驺虞曾经拥有过三口之家的地方。 虽然憎恨那地方,可说来奇怪,这些年驺虞一直没忘记过湾城的任何一道景致。 像是她一直坚信自己在怨恨甘霖,但实际上同没爱就没恨的道理一样。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驺曼文至今仍然在湾城的女子监狱服刑,驺虞十年来一直都在拒绝去行使自己的探望权,她有多恨她,这痛恨和委屈就有多折磨她。 亲情总是一种剪不清理还乱的东西,明明下定决心狠心舍弃,但割舍不下的血缘关系,仍然要在深夜梦醒时分时,像虫蚁啃噬着她的心脏。 如果没有甘霖的提议,驺虞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回到湾城,可也正是因为甘霖的提议,她如今可以理所当然的,用去看看爱人长大的地方这个借口,满足自己一直想而不敢做的私心。 收拾过行李,绕过盘山公路,不过四个小时,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贯通湾城的国道。 毕竟是十年光阴,湾城虽小但道路连同地标性建筑也翻新个几遍。 往日布满沟壑的水泥马路变成了黑漆漆的柏油,而路边稀稀散散自然生长的假菩提竟然被种植了整齐有致美人蕉。 朱红映着翠绿,在雾蒙蒙里肃杀出一片红火之势。 十二月初,蓟城已经是冷风来袭的凛冽,一山之隔的芸城也沾染着秋意,可湾城这地方背山傍水,好像所有潮湿的寒都被浸在了水雾里,就连绿意都氤氲被催眠着不曾殆尽。 车子差不多依次路过了他们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去过的医院,还有形形色色如今物是人非的商铺,接着就奔向甘家老宅。 驺虞安安静静地坐在甘霖身边,虽然这里气温于芸城是升高了几度,但是她望着窗外连绵绿意的景致却情不自禁地抱起了双臂。 好像潮湿的空气从空调中渗进来,四面八方想要去侵扰着她的思绪。 “你父母还好吗?”这句话不算太真诚的问候,但确实带有她的真挚探寻。 忍不住去坏心眼地想象,如果他们一眼认出她的命数,会不会感到痛心疾首,需要立即补充速效救心丸。 甘霖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一敲,对她的小算盘心下了然,没生气,根本不可能生气。 只是平稳地开着车道:“很久没回来过了。算算也快六年。” 六年?这下轮到驺虞惊讶回头,没从甘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波澜来,又忍不住开口:“怎么会,六年也……” “太久吗?”甘霖回头冲她近乎温存地柔着眉眼,“我倒是觉得不算太久。” 寂寞的时间过得够久,人都光阴略过都相对麻木。 “哇,发生什么事请要闹得这么夸张?是谁跟我讲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 “你会不会有些太固执啦。家嘛,还是和和睦睦好,不要搞到没有回头路,就知道后悔。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少个生日愿望,都是许愿我一觉醒来,发现我爸根本没有过世。如果他还在,我们可能不会……” 不会去到湾城,不会遇到继父,不会被甘家定了命数,不会发生那种诘难。 可这种种不会中,也没了她和甘霖的可能。 话说一半又急忙收住,驺虞皱着小鼻尖儿来拍他的大腿,顺便揩油向他中间区域捏一捏,“反正人生苦短,哎,大道理你不是最懂吗?要我来教?” 何况驺虞不是不知道,甘霖父母对他的溺爱程度,可以称得上是模范父母,连她都会偷偷羡慕那种。 到底发生什么,才会让他们之间有间隙,真的是太过匪夷所思。 思来想去,大概也是误会吧。 总归不是她的那种家门不幸。 驺虞这边还在非常无厘头地翻着白眼外加撇嘴哼哼,旁边甘霖摸了摸她的脸颊轻笑了一声,随后微微摇着头道:“如果我说家里人为了帮我冲喜续命,让我娶个未成年的妻子呢?” 和往日没甚不同 今日对甘家来说和六年来的每一日都没甚不同,近日甘景平潜心修行佛法,早起不到八时便由司机驾车去往二十公里外的鸣山寺,同寺庙里的主持论经。 李忆之同丈夫一起用了早餐便步行至老宅后的祠堂打扫。 很平常的一日。 近年自从甘霖与家中断绝往来,来甘家的观相的客人就越见稀少,如今甚至一周不一定有一位预约,甘景平夫妻两人倒是可以坐吃金山,但对甘景平那些趋之若鹜的族亲们,扛不住账面无收的难处,只有相继外出务工。 如今偌大的甘家老宅,没了帮厨佣人,只有一名住家司机而已,空荡荡也算是树倒猢狲散,眼见高楼倾塌了。 难得到了傍晚,平添一些人气,一名不高不矮,穿着粉色卫衣同灰色百褶裙的倩影推开了大门飘进来,先是拎着几兜子花花绿绿的食材跑进厨房。 倒是手脚麻利,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把四菜一汤还有玄米饭端上了饭厅。 再接着她好像计算好钟点,手指瞧着腕上的手表一下下数着时间,听到门口有汽车发动机的微响才眯着笑脚步轻快地走到祠堂,沿着大门往里唤李忆之出来吃饭。 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中人之姿,胜在年轻,一张脸像奶黄包似的鼓着。 虽然五官都不算太过出众,但生活在甘家这样的地方总是滋养人的,只有单薄的嘴角还有依稀当年被甘家“收养”时的凄苦模样。 当年少女被送到甘家时候的名字已经不用了,甘景平重新帮她取名甘麓,亲没结成,也算是留在甘家做半个养女。 李忆之近些年也同她母女相称,两个人正亲亲热热地从祠堂后面踱步出来,说的是甘麓最近在公司实习时碰到的那些奇闻趣事,李忆之还在握着她的手颇为慈爱地讲:“不需要总是回来,你们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事情,爸妈在家不需要你来来回回地照顾。” 甘麓正要回答,一抬脸,笑容便凝结在脸上,她目光当然先是惊喜,因为见到推开大门正在同甘景平讲话的甘霖。 虽然两个人六年前只见过一面,但那是甘霖的说法,因为甘麓如果想看他可是随时都能跟他“见一面”的。 甘家的老相册里可是充满了他少时的相片,甚至连百天时都有一套影集,甘霖还是个婴儿时就长得非常粉雕玉琢,手里握着一只凛凛生威地老虎玩具,脑袋上还戴着一只小老虎形状的瓜皮帽。 可这些老虎都不如他本人精神,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裹着红色的绸缎唐装,圆圆的小脸雪白雪白,单是坐在摇摇椅上,都比别的宝宝要讨人喜欢。 要赞一句太漂亮太可爱。 更 分卷阅读71 别说那些甘霖长成少年的照片,大多都是家族合照,但也盖不住少年的风清霁月。 光凭着这些,她就已经很容易陷入爱慕的情绪,更别说她没忘记自己的出身。 当年来到甘家,她就是要给他做妻子的,所以这也是她的决心和义务。自觉王宝钏那种毅力和耐心不算惊人,她也愿意等到甘霖迷途知返,只要他肯,她当然是肯的。 她的旺夫命是公认的,连甘景平都拍手称奇。她和他在命数上,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以为今天就是圆梦那日,甘麓几乎要尖叫出声。 但这一瞬间又多狂喜,甘麓在下一秒就有多失望。 因为还没等到甘霖将目光望向自己,她就看清了,他手里牵着另一人的手,稍微一错身,驺虞就从甘霖的身影中彻底显露在院落中的夕阳下。 她不仅牵着他的手,还靠在他臂弯里,俏丽的侧脸很娇气,被阳光镶嵌出一层柔软的金色,像两人根本分不开似的那么近,一点儿也不避嫌,让人火冒三丈。 多长的路终归要到终点,方才车子稳稳的停在甘家老宅的大门前,驺虞还处于完全震惊的状态。 甘霖讲的那些话,拆开来她都能明白,可是组合在一起,她实在不难不被震惊到。 五行缺水她懂,五行轮回也勉强可以理解,但是面前的甘霖被家人断定背负着和她一样的厄运,实在让她难以消化。 她一直都为自己的命运凄惨自怜自哀,却没想到,并不是每个人的命数都比她好到哪里去。世人皆苦,这是真理。她以往多羡慕甘霖,现在的心情就有多微妙。 “所以上次车祸后,你才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你都不怕吗?”驺虞猛地被提点,才想起她有多马虎,甚至直到今天,她都不知道他的生日具体在哪个月份同日子。 真的没心,算什么苦恋多年的追光者,只知道一朝得逞做爱做的事情,享受甘霖给她的温柔体贴。 甘霖熄了火倒是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略过曾经在他六岁十一岁等发生的那些意外,只是顺着她的思绪顺藤摸瓜讲了个笑话。 “说是有这么一座庙,里头供着两尊佛。暴雨天气,寺庙门口的小沟渠水涨颇高,第一名不敬鬼神的过路人怕湿了衣衫,便搬了一尊佛像横在沟旁,踩踏着过去。第二名过路人是虔诚信徒,看到佛像受辱立刻惊慌地将这尊佛抱回寺庙,好生擦洗连连叩拜而去。等到夜深人静,另一尊佛像显灵,问前者:怎么不惩罚将他垫脚的路人。” “可你知道前者怎么说吗?” “他说不信则不灵,就算惩罚他也只能惩罚第二个将他搬回来的过路人而已。对前者,他什么也做不了。” 驺虞皱着眉头,知道他说自己不信,可她明明有见过他至今还在烧香拜祖,所以非要纠缠出个一二三来,“屁啊,一点也不好笑,那你干嘛烧香,你生日快到了是吗?这个月,几号?你说啊。” 一定是眼眸睁得太大,连透明虹膜上都倒影了他的样子。 甘霖被她无比认真神情惹到失笑,唇浅浅翘起来,露出个比那天醉酒时还好看的笑容来,轻轻挨过去,就亲到她额头,又去蹭她鼻尖儿叹息:“烧香不是为自己,何况现在……却是不用拜了。十二月二十七,还早。” “怎么,害怕我那天横死,真让我立刻娶妻?” “让我叫别人阿虞?” 他清音一声阿虞,驺虞就觉得自己要变身禽兽,天知道行李箱里那么多计生用品,这些天每一个能大显神通。 用了无限大的意志力才没对准他的唇角用力啃上去。 驺虞装着不耐烦,侧脸躲开他的“攻击”,娶妻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只母老虎坐镇,要娶也得娶她才罢。 磨蹭了几下还是叫他抱住吻下来,细细密密无一处不是好的,气味连同力道都让她妥帖。 一吻结束,驺虞被他十分不把自己命数当一回事的样子气到不想说话,可又不知道怎么炸毛,猛地拉开车门,一脚都踏下去又终归忍不住回头痛吼:“当我死了呀!女朋友还在这儿你敢和谁结婚?” 后半句诳语没打出来,因为对面甘景平的车子已经同他们对立而停。 驺虞见到甘景平下车,胸膛如雷鸣,好像小鬼见了阎王爷,假妖遇见了真佛祖。 远处朱红的大门灼烧着她的视线,还有那些檐脊上的飞禽走兽,一个不差,和她梦里别无二般。 下车时明明踩着平地,可脚腕好没力,一下就惊呼着跌倒在青石板上。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低眉缱绻 甘景平没认出她。 饭桌上驺虞=坐在甘景平手边的第一顺位,嘴里一直都在翻来倒去地无声嚼着这句话。 确实是许久不见,李忆之同甘景平不知道多高兴,除了欢迎再无他意,眼下李忆之正带着甘麓在厨房添菜,驺虞则作为“贵客”坐在饭桌上的好位置,同两父子说话寒暄。 怎么会没认出呢? 驺虞实在不认为自己当年点掉的那几颗斑点算作什么易容的高明之术。 可就是这样,甘霖没认出,甘景平一样没认出她,她这弥天大谎撒得挺好。 身侧的手被忽然握住,驺虞晃神回来看到一旁甘霖望着她,才打起精神回头接着对甘景平道:“是的伯父,我们这行平常是挺忙碌,可是最近正好闲下来,就陪甘霖回来看看您二位。他也一直挂念你们的,经常跟我说起你们。” 这话当然是客气话。 许是记忆总是会骗人的,眼前的甘景平虽然仍然英朗英俊,但是再没有昔日驺虞在厅堂见到他为自己一家算命时那种震慑人心的威严了。甚至满头银发,让驺虞觉得,不那么具有报复的资质了。 甘景平身穿一身玄色衣袍,宽松有致,枯槁的手指轻巧提起茶壶替她斟一杯清茗,见她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才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道:“我们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也管不到,旧事都不提,可是我有一句话要放在前面,如果不准备成婚,劝你们还是不要过深接触。” “感情这东西,时间久了,总要伤一个。再者说,甘霖这么大了,也该有个孩子了。有些事是躲不过的。” “有了孩子才好……”甘景平要说的自然是破那命格,李忆之端着一道凉拌兔丝走出来时,正巧听到丈夫讲话。 她这些年领略到甘霖的冷淡无情,心里惊得厉害,单手端着盘子搁在桌上,连忙回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使着眼色道:“吃菜啊,别光说话。” 甘麓从刚才开始就没和甘霖他们搭上话一直在厨房跟着李忆之忙碌,在后面红着眼圈,手指还湿淋淋地沾着洗手液的味道,拿着要填的碗筷,先走到驺虞旁边迅速搁下,之后又挨到甘霖旁仔仔细细地摆上去。 小声叫了一句:“甘霖哥,这些饭够吗?” 驺虞耳朵多尖,哪儿能听 分卷阅读72 不到这声称呼,几乎想都没想,就十二分地微笑着朝甘景平和礼仪之大声讲话,把她打断:“伯父伯母别担心,我们肯定是计划将来的。只是因为都尊重您二位的讲究,商量着都想回来跟您选个良道吉日,孩子当然也是要的,您可别觉得演员都是搞那套丁克的。” “我很喜欢小孩子的,再说,以后有了宝宝,也可以演母亲类的角色嘛。现在结婚生子的女演员可越来越多了。” “戏路也得广,主要在精湛,不能总是吃青春饭呀。您说我说的有理吗?” 驺虞这些话是正中老两口的心坎,李忆之回头颇为诧异地瞧瞧驺虞,确实没在她面上看出被冒犯的情绪,心想这姑娘虽然是演员,可懂老理,还真不错。 这才缓一口气,笑着做到驺虞对面的座位上,用公筷给她布菜。 “他爸爸平常都不太吃荤,家里也没预备什么好肉,尝尝这兔丝和鸡汤合不合口味。” 驺虞今天是把平易近人那套绝活玩儿到极致了,免不了一顿夸赞,奉承地李忆之都合不拢嘴。 气氛总归是热络的,尤其是驺虞戏精上身,恨不得照着上门儿媳妇那套演出个连续剧来,所以就更显出桌边这另外两个人的冷清来。 甘霖一直是食不语的典范,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斯斯文文地吃饭。 还行云流水地照顾着驺虞碗里的汤汤水水,一个余光都没分给对面的女孩儿。 驺虞余光扫过斜对面的甘麓,果然,女孩子望见他们的互动,头低得更深了,筷子数着米粒一点点往嘴里送,估计是拿她当米咬呢。 饭吃到差不多,甘麓也没动筷夹过几次菜,待到甘景平和李忆之先行离开,倒是主动起身像是家中女主人家那般,泡了一壶花茶走过来给甘霖倒水。 虽然甘霖有说过不必麻烦,水我自己会倒,拉清好大一段距离和界限。 可驺虞眼下看着那杯水就明白这姑娘在划地盘,既然饭厅没人,她还哪里装的上正襟危坐,手指点点甘霖的胳膊,跳指尖芭蕾似地蹦跳着揽上他的脖颈,拉过来,悄悄用唇瓣凑过去,贴着她的耳廓用口型道:“我渴了诶。” 甘霖受了她这种亲昵,再或者说,从进门起他都一直在默许配合她的套路。 手指一转,将刚才那杯水端过来,喂到她嘴跟前垂眸讲:“脚还疼吗?你坐着,我收拾完带你回房间休息。” 这低眉缱绻的模样在对面甘麓眼里,完全是一副被妖精缠住的模样。 驺虞受用得很,脚腕还好,当时就被甘霖从行李箱里掏出了药油蹲下去反复按摩几遍,当着甘景平的面都不避讳,伤的本来也不重,所以并不怎么痛。 媚眼如丝,几乎快飘到对面仍然不肯离开的甘麓身上。 女人当然更懂女人,驺虞还在想这小姑娘准备把受气包的模样演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事儿。 果然,她喝了水又去贴着准备起身收拾碗筷的甘霖讲话,没营养的黄色笑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气愤地站起来,一边抢过甘霖手里的碗筷一边哽咽道:“甘霖哥,这些怎么能让你干?要我说,爸妈好久没见你了,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书房还留着你以前得过的那些奖杯看过的书,每天这个时间,他们都会过去待一阵子。虽然没说,但肯定也是想你的。” “你,做人不能这么狠心。” 说的好像是孝道大义,可是透露出的无一不是埋怨的儿女私情。 甘霖皱眉没搭腔,倒是驺虞耸肩,整理好对方被自己弄乱的领口,才笑着捏起水杯晃晃,学着甘麓的样子拉长腔说:“甘霖哥,去吧,正好我也帮你妹妹收拾收拾。” “你老洗碗我也过意不去的,这也不是在咱们的小窝。别让人看笑话。” 甘霖被驺虞连推带搡地赶出去,驺虞这才冷着一张好脸过来和甘麓一起收拾碗筷。 今天为了证明李忆之手艺有多堪比蓟城大厨,驺虞真是身体力行吃了不少。 但富贵了大半辈子的甘夫人真的不太会用佐料,那一道凉拌兔丝里头花椒青椒都不少,还冒着顶天的芝麻油,这会儿她胃口还真有不适,微微地刺痛着,所以才要那杯水来喝。 甘霖不在了,这餐厅里的气氛是彻底将至冰点。 驺虞正端着两只盘子跟着甘麓走出饭厅,甘麓就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倒是吃得挺有胃口,家里确实没鲜肉,这兔子怎么样?新鲜吗?这可是我在后院养了整整两年的!”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白月光 怎么可以吃兔兔? 驺虞承认自己肯定是戏拍多了,恶趣味也多,下意识就笑出声来了,忍了半天才没学着她较弱矫情的模样把台词念出来。 面对前面甘麓回头的一副不可置信,她撇了撇嘴绕开她,径直钻进了厨房,搁下了手里的碟子才回头不轻不重地望着她说:“哦,挺嫩的。自家养的确实不同凡响。” 说着驺虞似乎回味了下刚才兔丝的口感,笑眯眯地启唇,“还得谢谢你平时辛劳。” 说到底,吃的到底是谁养的东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知道,这次是来甘家老宅做客,这道菜是李忆之布置的,对面甘麓亲自打得下手,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帮凶,做都做了现在又来秋后算账的恶心人,也避免太小儿科了。 怎么不见她去跟李忆之翻脸呢? 她们可不该是什么抢夺校草的高中女生。 起码驺虞早就过了那种年纪。 甘麓捏着碗筷将里头的剩饭一股脑地倒进身旁的垃圾桶,摔摔打打地扔进水池,没看到驺虞感到抱歉,或是捂着胃口一脸不适,没达到目的显然是生气至极。 这女人真的歹毒,一点对小动物的基本爱心都没有。 简直叫甘麓难以相信,甘霖整个人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阳春白雪的,到底看上她这个俗物什么?除了那种苟且之事,床技了得,皮囊好看,甘麓才不相信他对她有真切爱情。 小姑娘往日面上那种春风和煦地笑容不见了,甚至刚才在甘霖面前残留那些可怜楚楚也没了,抱着手臂眉眼怨毒地靠在料理台旁边,她多熟悉这个家,六年来摸清所有台阶甚至木板上的各种花纹,确定此刻另外一家三口正在很远处,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讲话。 才讽刺地犀利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哦?”驺虞心下惊奇,随便往旁边一只看起来就是古董的红木雕花圆桌上一蹦,半边翘臀稳稳端坐上去,才小太妹似的翘着二郎腿摇晃摇晃问她:“说说看,我还真不知道有人比我还知道我自己。” 天知道,她这二十多年来,都算是浑浑噩噩混在这滚滚红尘里,可都没活明白呢。 像只春日里飘摇的蒲公英,最近才落到了甘霖的心坎里,下决心准备在那儿扎根。 没想到对面的女孩儿不过同她吃一顿饭,就能看穿她的灵 分卷阅读73 魂,还是说,这老宅里真能耳濡目染,人人都能算命? 驺虞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恨得甘麓牙根痒痒,她想叱责她坐的可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可眼神触到她腕子上戴着的那只K金蓝气球,又很敏感地将自己左腕上那只几百块的石英表藏到了身后。 另一只手狠狠握着表带,才咬牙切齿地说:“爸妈不清楚你那些下流的‘电影’演的都是什么东西,我可是知道的。你以为纸包得住火?劝你还是早点自觉离开他,省的倒时候后丢人现眼的是你自己。” “这,这样啊。”驺虞拖着喏嗫长音,看着认真至极,浓密的睫毛簌簌地抖着,可是软白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一敲,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你在威胁我吗?” 甘麓自觉和她这个坏女人本质就不同,她可是甘景平当年找了那么多生辰八字,才给甘霖凑来的良配,说着说着自己也有底气起来,斜了她的好脸一眼朗声道:“本家亲戚少说也有十几号,再加上外姓亲戚,别说什么良辰吉日了。做梦!光是订婚宴,就有人认出你了。根本不用我去告状。” “再说了,你们娱乐圈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根本没定性的,离婚几次的还少吗?别祸害好人。你和那个人的丑闻,现在铺天盖地,但是苍蝇会叮无缝的蛋吗?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你说你是受害者,你就是受害者?甘霖哥信你,我可不信。” 驺虞听到这儿基本已经明白这小丫头的套路了。 基本就是女德班那种感化思想,估计要是再多说几句,大概她都搬出三从四德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之类的无稽之谈。 这就没意思了,驺虞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听到点儿什么新鲜话来,毕竟姑娘也是正经本科毕业,甘家好吃好喝供她上学,即将步入社会那种知识分子,怎么思想觉悟还不如她呢? 身体轻盈地从桌子上跳下来,驺虞脸色早就变了。 认真没了,喏嗫没了,什么细细聆听的模样也没了,变脸比翻书还快,更胜对面一筹,“可怎么办呢,你甘霖哥哥就爱我这个坏种呢!” 说着驺虞像是避人似的,凑到她耳边,小声耳语:“而且呀,你不知道,没碰见他之前听大家说他性冷淡,有病呢!可跟我在一起之后,他那方面需求就好强哦。跟吃药了似的,哦对,他说什么来着。” 咯咯坏笑了一通,驺虞面色很快浮着一层薄薄地桃色,手指推了推甘麓的肩膀,像是跟闺蜜讨论男友秘闻一般暧昧眨眨明眸道:“说恨不得这辈子只跟我一个人睡,睡也睡不够。你说我能怎么办呀?” “太缠人啦。只能答应他啊。” 甘麓脸皮上的颜色肉眼可见变了几个色度,先是煞白后又是薄红,一口银牙快咬碎了,简直不相信她敢这么不要脸皮。把床笫之欢堂而皇之地对她讲出来! 可这算什么呀,撒谎驺虞不是最会,信口拈来,胡诌几句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她刚转身哼着小曲儿准备自行参观下老宅,顺便出去看看那池子红色的锦鲤是否安好。 后面甘麓就再也忍受不住似地尖叫:“他根本不爱你,不过是下作的肉体关系!他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十几年,你知不知道啊?” 驺虞肩膀震了一下,没回头,但是声音有透出些许慌张来,“什么意思?”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甘霖:正好不知如何开口,多谢你。 任君消遣好吗? 甘霖二楼的书房里确实还依照原来的模样归置得整整齐齐。 黯色的书架顶天立地,占据了书房整整两面墙的位置,是甘景平在甘霖开始认字读书的年岁特意选了上好的乌木料,找工匠回来定做的。 以往甘霖读过的书籍还都原封不动地沉寂着,当年他负气离家,这些厚重的书本和金灿的奖状,一样都没入了他的眼睛,单单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带走。 没人知道,如今那张照片被叠成小小的一张被藏在他钱包深处妥帖存放。 甘景平和李忆之正在窗边的茶几坐着谈话,几扇木窗的实木百叶被统统折叠起来,窗外夕阳最后一抹温度正在悄然消失,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着下面的庭院,正在若有所思。 甘霖走进来时李忆之立刻起身,这次甘霖回来,她到底是收敛了不少。 老话说的也总是没错,父母同子女的关系,也总是大腿和胳膊那样,他们抵挡不了逐渐衰老的事实,在孩子面前也是势必要节节败退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每个老年人心里都明白的事实。 甘景平同李忆之多精明,这点道理也会悟得更快,尤其是与儿子分离这些年感受到的冷寂。 甘霖摇摇头将手搭在她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靠在窗边顺着他们的视线向下望。 郁郁葱葱的松柏还在舒展着,假山,池水,青石板同鹅卵石都蒙着一层暗色,还是他记忆中那个样子,但面前的父母却变了不少。 “您没把她送回去?”甘霖没询问他们对驺虞的意见,显然是拿定了主意不需要他们的同意。 甘霖把父母的变化看在眼里,李忆之当然也在观察儿子。 这面前样样都好的大好青年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同什么养女不同,以前她用甘麓弥补着对亲情的缺失,但那只是个感情的替代品,有了真货谁还稀罕假货呢? 听到这话,甘景平是沉吟一声,不满他生硬的态度,但李忆之很快打断丈夫着急道:“要送的,不要误会你爸爸和我,我们哪有那么坏的!当年你那么生气地走了,又不肯再跟我们联系,连好好的学校都不读了,我们急都急死了,当然要把她送回去。” “可是…….”李忆之同甘景平对望一眼,正苦于怎么说出口。 甘霖已经轻轻抬眉收回了落在那池锦鲤的目光淡淡道:“她家人不肯还钱是吗?” “何止不肯还钱啊!”李忆之终究没忍住,很嫌恶地皱着眉,“不还钱也就算了,他们死活说人是送给我们收养了,非要我们带走。说他们家多一口饭也没有。” 甘霖不用多思索,就知道能出卖女儿的家庭除了穷,还有重男轻女的毛病。 果然下一句李忆之举起茶杯饮一口道:“她家里穷得连门都快没了,弟弟妹妹七八个,她自己也不愿意回的呀,还跪在我们面前说要留在这儿等你,说什么都要给我们养老送终。其实我们哪需要呢,现在养老院这么多,只要有钱……” 说着甘景平咳嗦一声,李忆之又想起什么似的眯着笑意道:“但你不用担心这个,咱们不过当个姑娘养着,家里也有这些钱。供她上学吃喝也算做一桩好事,你以前不是也讲,要我们多有善心。我看那个驺小姐还不错的,现在年轻人哪儿还有这么贴心的,你可要抓紧时间。二十七号不就快到了,实在不行先办喜 分卷阅读74 酒!” “对了,她生辰八字,你看过了吗?备孕可要尽快啊,尽量剖腹产定下个五行亨通的吉日。” 驺虞终究是没去看那一池讨人欢喜的锦鲤,也没顺着人家的老宅肆意参观。 回到了存放行李的客房,她一直坐在床边没有任何表情。 十几分钟后甘霖拉开书房的木门行云流水地下了楼,内里是不欢而散,但他面上却是如释重负,在厨房没瞧见任何人影,又信步走出厅堂去假山附近寻她。 可那池活泼的锦鲤蹦蹦跳跳,没吸引到如今成年后驺虞的目光,他自己望了一阵觉得哑然失笑,竟然不知道在默默期待些什么,又重新上了楼梯去往三楼。 以驺虞今晚的表现,本来以为会在自己房间里发现这野性十足,又满嘴假话的小狐狸。 当时司机帮着他们将行李搬上来,并且按照李忆之的意思分开两间房来住是,驺虞就一直笑眯眯地悄悄用指头去戳他后背的脊梁骨。戳痛了还不罢休,又去在大人们的视线死角里去摸他的腹肌。 可自己房间里也是空的,甘霖顿了几秒,将信将疑地拉开对面客房的门,果然,瞧见半开的行李箱和驺虞的背影。 两个物件都蜷缩在那里一动没动。 其他人不知道驺虞演戏的天分,可甘霖还能不清楚?一进门就先笑了。 脸上荡漾着温温的暖色,和刚才同父母讲话那个冷淡有礼的样子千差万别。 走过去坐下,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另一手则扣住她的下巴凑向自己。 她今天本来就是突然到访,早上去见李慧是素着一张好脸,只涂了大红色的口红点亮气色。下午来老宅前,不仅翻箱倒包地翻出了卸妆巾将红唇擦了,还举着比她巴掌脸还大几圈的眼影盘,对着镜子画了个若有似无贤良淑德的淡妆。 薄薄的眼皮上晕着一层若有似的暖棕,唇色也十分接近她本来的模样,饱满柔软的瑰红。 此刻驺虞垂着眉眼故意不看他,像是在因为“童养媳”的问题闹脾气。 甘霖心里的感觉真的没法与旁人讲,爱情这东西也许就是这么没法收放自如,往日你压着收着躲着藏着还好,但冰冰冷冷一颗心一旦被煨化了,爱意就跟发了洪水似的潺潺流出来。 真的是看不够她这副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的模样,她要比洛神赋里头描写的女子更好。 所有她的小表情都是这么灵动,让他胸膛满胀指尖蜷缩。 唇凑过去在她睫根落下一吻,甘霖问:“还生气?” “别气了,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任君消遣好吗?”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心口都快疼坏了 驺虞抬抬头就能蹭到甘霖的面颊,鼻息里都是他清清冷冷的味道,微苦的檀香如今很淡,但还是能精准的沁人心肺。 沁她的心肺。 方才甘麓说过的话还萦绕在驺虞脑子里。 之所以甘麓笃定甘霖心里有一道明晃晃又不容忽视的白月光,都是缘由一封时间久远的粉红情书。 那年被甘家从老家带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个畏畏缩缩的贫困少女,十六岁的她第一次见到轿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恢弘的房子,光是客房就有八间,更别说院子里的那些亭宇楼阁。 就连甘家吃饭时用的金镶象牙筷,都让她觉得叹为观止颇为自卑。 一开始她也有过惧怕,村里不少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都被卖给了邻村相对富裕的中年光棍们,有的不愿意被打瘸了,有的生不出孩子则被糟蹋了,这都是村里老人喜欢嚼的舌根。 但是这种惧怕在甘家这样的家庭里,很容易也很快就被另一种有内而发的贪欲代替了。 可能人真是由奢入俭难的动物,生来就懂得享受更好的生活。起码甘麓是这样。 不过在甘家住了两周,她就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留在甘家。无论甘霖到底多么不堪,她也再不愿意回到原生家庭里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 所以在甘霖还没回到甘家的时候,她就已经隐蔽地搜索过很多关于他书房的东西。 那些老掉牙又深奥的文言文她读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叫在乎别人的隐私,只是遵循本能,去搜刮一切有利于自己的线索。 也是却机缘巧合,她在潜入书房的第五天随手翻开一本有插图的洛神赋,而就在那开篇处赫然夹着一封看样子有些年头的情书。 辞赋后的注解洋洋洒洒写了十几篇,可甘麓却一下记住了那信纸里周渔的名字。 心慌得无以复加,即便不懂这辞赋的含义,但像是撞破了人家的恋爱和心事,甘麓自己先弄了个大红脸。 几乎想都没想,她就立刻将信纸团成一团塞进手心,随后做贼似的,重新拍拍那本书再度放进了原位。 也许是隐隐期盼着销毁了两人的信物,她就能真的顺利留在甘家过上等生活。 她留在甘家的第二个月,终于迎来的那场颇为盛大的喜宴。 亲事是正正经经的中式,甘麓穿着绣着金线银丝的秀禾服,还稚嫩的面孔上涂着红色的胭脂水粉,在镜子前晃一晃,立刻得意洋洋,自觉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这样美丽过。 被人簇拥着,恭喜着,戴上步摇盖上盖头。 面前的红娘将一头红绸交给风尘仆仆赶来的新郎,可是却尴尬地立在原地。 红色的盖头在甘麓面上飘飘荡荡,甘麓视线里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干净的男鞋,卡其色的长裤,甚至连喜服都没穿。 再然后她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像清泉山涧,可说得不是好话。 他说荒唐,他说不可能结这个婚,他们也不该做这种违法的人口买卖。 眼看着所有唢呐都停了,现场一片慌乱,甘麓惊慌失措到极点立刻扯掉自己的盖头,可却没成想对上的确是那么一双眼。 干干净净的凤眼,冷得像冰,可又透得似水。 她一下就看红了脸,心动了,贪念起,千千万个没想到甘霖竟然是这种傲人风姿。 她几乎要哭了,也确实哭了个凄惨,她求他成全自己,可他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这一走就是六年。 当日之事现在说起来甘麓还是难过,而这六年里因为听说来的一桩事,她更加笃定,甘霖不肯娶她,是因为那个叫周渔的女孩儿。 求而不得最伤人心,所以甘麓趁着发泄的尽头,也要把甘霖的这些对另一个女人的情深讲给驺虞听,她想让她也和自己一样难受。 让她知难而退。 一样明白,她不过什么都不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驺虞静默着,听完她那些话后确实有些动容,眼圈泛着羸弱的淡粉,侧脸瞧着她问:“你说他现在还在给那个叫驺曼文的寄钱?可是真的?” 甘麓急切地点头,还在证明自己所说无误,“当然了!之前爸妈去蓟城找他,谁知道他擅自退学,后来又想到他一直在资助那个杀人犯,又去探监,可那坏女人不肯见 分卷阅读75 他们。这才作罢。” 怎么可能?驺虞甚至不知道当年替自己报警的是他。 只知道自己被拒绝,被割舍,被放弃,天塌了似的绝望,睡梦中警察破门而入,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审讯和人心惶惶的谣言。 明明那天在教室分别后,她是一个人回家的,可甘霖又怎么会跟着她? 难道是要护她周全。 不仅跟着她,报了警,在她远离湾城后,甘霖竟然还代替她一直在给监狱中服刑的驺曼文寄去生活费。 十年了,这根本不可能是一时善念。 她怎么会懵懵懂懂完全一无所知?他又怎么忍得住一直缄默其口? 这你瞒我瞒的游戏也太过令人眉眼酸涩,拆开谜底时她心口都快疼坏了。 再抬眼驺虞眼里装着种太埋怨的柔情,她用鼻尖儿蹭蹭他的下巴,才故意轻轻地用牙齿咬他耳后的皮肤嗔他:“她是麓,你是霖,高山配流水,把我这条小鱼又放哪里呢?”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客房隔音不好 话毕感受到抱着她的两条胳膊僵硬了一分,驺虞哼了一声心下了然。 是真的,都是真的。 甘霖半阖着眼帘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才默认似的咬住她柔软唇瓣,没必要解释什么,没必要邀功什么,这人总是那么通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不讲。 不愿意把自己的情感累赘附加在对方身上,只是单单回答她的那句问话。 “长长久久,放我心里。旁人不曾重要,以后亦是。” 以往真的听过太多惊天动地的情话,剧本里的剧本外的,总有能将文字运用到登峰造极的编剧老师去写出那种震撼人心的互诉衷肠。 可惜,再怎么山无棱天地合,那些台词爱恨都是假的,她读着都不屑一顾。 至于那些同她有瓜葛的男人们,驺虞充分信奉那套真理:男人的嘴哄人的鬼,何况还是虚情假意的拿来玩儿?每当听着悦耳,心底也要带着一分嘲弄。 但驺虞没想过这辈子能听到甘霖和她讲种直白语句,一点都不华丽的辞藻,甚至不说到底多爱她几分喜她,可就是让她心跳到极致。 他说她竟然在他心上,同他在她心上一钻就落了十几年一样! 这种中大奖的感觉,怎么能让她不欢呼雀跃? 原来李慧说的道理也不是完全的天真烂漫,一个人在你很不堪的时候就爱慕你,那总比你变成枝头凤凰收获的爱情来的更珍贵。 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如今混到了“明星”的境地,而是因为陈年旧事,和冥冥之中。 这是种怎么样的缘分和默契,又是钟怎么样磨人的心酸。 驺虞偏头一下子猛地扑过去,像只迟鸟归巢,收拢了全身的羽翼。 心脏颇悸动地将他上半身按倒在床榻上,脚上的切尔西一下子甩脱落地,脚尖顺着他的大腿慢慢上移,手指则迫不及待地去撩开他羊绒衫的下摆。 才露出T恤下的半片紧实的胸膛,驺虞就忍不住用手指抚上去,口干舌燥地俯身去舔舐他的乳首。 他们错过了多久?驺虞心里就有多不公平。 甚至会嗔怒老天薄情,让两个互相有意的男女就此误会下去。 可有多惋惜此刻就有多开怀,幸而他们又遇见,她没放下执念,他也没放下柔情。 甘霖仰面躺在颇窄的床面上,被驺虞像只粘人的小动物似的,拱在怀里,一下一下用柔软湿漉的唇舌吮吸着他的胸膛。 男人的那里真的不具有和女人一样丰富的神经,但这个被压制被吮吸的姿势还是让甘霖雪白的面色浮上一抹羞和欲。像是被人用羊毫洗满了淡色的胭脂水,从他眼角一直摸到了耳鬓。 余光里客房的门还没拉严实,可他总归是不舍得拒绝她的。 许是回到了湾城,让人有种跨越时空的力量。 她那时大哭着的样子,嘴角沾着血渍满面绝望疯狂的样子,在他记忆深处再次反射着艳丽的光,如果能乘上时光机回到过去,再不想看到她落泪,再不会拒绝她任何一个吻。 他会抱住她,告诉她,那些都不是她的错,一个孩子永远不需要为大人的决定负责。 不如干脆不全盘托出,永远瞒着她也算一桩好事。 眼角微微眯着,可过去的总是改变不了的,如果没有如果。 甘霖手指从她已经如桃花般成熟的面庞擦过,将她漆黑卷曲的长发从眉眼上撩起挽到耳后,声音是沙哑的,也是宠溺的,像慈爱老师告知乖张的学生一样;“客房隔音不好。” 驺虞将他胸那处淡色的圆晕舔的湿漉漉的,甚至咬出几分红痕,才颇为得意的起身。 跳下床前,手指还恋恋不舍地在他两块胸肌上来回的流连,赤裸着双脚快速将客房的门反锁了,才跑回来一边对着床上半支起胳膊的甘霖脱衣服。 看到甘霖不解神情。 一边笑眯眯地歪着头表示赞同:“所以我们更要注意,小声一点做诶!” 我最喜欢哪一种? 说是那样说,可是驺虞每一寸动作同姿势都对甘霖是无穷的勾引。 很显臀型的牛仔宽裤脱下来,里头是一只月白色的T字裤,高腰的款式勒着耻骨,弹力十足的布料将她的桃臀同腰腹束缚得动感十足。 驺虞上身穿一件米白色的紧身羊毛开衫,小圆领下是一颗颗晃动可爱的包金珍珠,她再度以娇俏地姿态爬到甘霖的身上,真真像只狐狸。 一根手指而已,就把他起伏的胸膛重新钉回了床铺。 胸膛晃一晃,能抖出隐隐晃动的乳波,她口型暧昧故意将半截草莓软舌活灵活现地顶在上膛道:“我里面有穿你最喜欢那种。” 这客房的榻榻米真的好小,不过一米五的宽度,上头罩着淡灰色的床笠。 可就是要在这张狭窄万分的床榻上,驺虞裸着两条长腿,甚至没脱衣服就能将甘霖耳尖逗弄得微红,而后勾着一侧唇角,俯身一点点同他接吻。 还是这两个人,还是这两张口,甚至没了“驺虞”这虚假的名头,可是四瓣唇辗转纠缠,滋味可再也不是当年那日,苦涩又难熬的感触。 如鱼得水,黏黏腻腻地湿吻都是甜的。 驺虞厚重的发丝碎碎地散落在甘霖的面庞上,他十指托着她的而后,像迎接一场春雨那样微微用力昂头。 真的好温柔,温柔中又带着妥帖包容的力量,甘霖的吻总能让驺虞很沉溺其中。 垂着眉眼还未吻够,忽然之间,天旋地转,甘霖已经稳稳地抱着她调转一个方向,将她双腿勾上自己的腰际,重新将她推倒在暗色的床铺间。 你来我往,没有比这更和驺虞心意的桃色游戏。 驺虞下意识去扯他腰际的裤扣,可却被对方用单手压住了两只手腕,带些力道按在她头上,甘霖雪白的面上浮动着野火一般闪烁地炙热,他指尖摩挲几下驺虞湿漉漉的唇珠,才一点点勾缠着向下。 声音像是流水中 分卷阅读76 掺了砂砾,他望着她,好真挚的那一种,像是真诚发问。 薄唇微启,齿间轻磕,“说说看,我最喜欢哪一种?” 天知道他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内衣裤?总之细数数,驺虞不是没扮演过酒后失足,连同性感艳星,再加上霸道的护短女友也是有过的。 每一次呢,许是天赋异常,甘霖的回应都是满分答卷。 好像看不出特殊喜好。 眼下被他按着的皮肤像是烧着了,薄薄的皮肤变粉了,驺虞被烫得来回扭动着身体,像条浪里白鱼。刚才那句话当然是瞎说的,可此刻又被他认真反问自己的样子勾缠到心火烧得不像话。 这不简单化一,她又不是古板类型,两人正直大好年华,眼下这份感情多让人心头上瘾,就算甘霖喜欢让她打扮成恶趣味的学生护士兔女郎,她都可以为他一一满足的。 挺了挺胸,看样子甘霖确实没打算放开她,驺虞才嘟唇咕哝:“你脱掉看看不就知道了。” 修长的指尖顺着她饱满的胸膛一颗颗地解。 可解到第三颗,除了馥郁白皙的皮肤外,甘霖都没看到任何多余布料。 这过程不过五秒,可驺虞却觉得时间漫长到天荒地老,忍不住开始轻轻拢腿发出潮热喘息。 胸前一凉,再垂眸睨向甘霖,对方一张好脸已经短暂愣住。 因为驺虞这件羊绒衫里头,根本什么也没穿。 绵软的曲线因为平躺着,所有没有那么具有冲击性,但两只奶桃还是嗲到一定程度,樱粉色的圆晕够敏感,很快因为对方的注视轻轻地俏立起来。 甘霖一直没动作,手指还保持着那个扯着她衣摆的动作,驺虞吞了吞津水,换谁被这么盯着也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腰际,想侧身遮挡下自己轻声讲:“我带的那几件花里花哨都不太舒服嘛,你这几天又没有要和我那个的意思,我今天就没花心思……” 这女人真的持靓行凶,仗着自己胸型好,连聚拢款都不需要,一对尤物就能在那么紧身的羊绒衫下挺出好看的曲线。 幸亏毛料有一定厚度,能藏得住细节轮廓,不然甘霖何止是现在才受到惊吓。 估计在车里就要扯着她捂上大衣的。 驺虞还在后悔,早知道今晚两人有这么一场万分出格的好床戏,她早上在浴室里洗漱完,说什么也花点时间搭配一套青春逼人的棉质套装,来配合此刻的“久别重逢”。 要多少女有多少女那种。 最好是亭亭玉立的白色,搭配些温婉的水溶丝。 下一秒,甘霖已经掐着一只吻上来,咬一口奶油顶端的草莓,再“咕叽”一声吸进口里,声音好暧昧道:“对我不用花心思,你的哪一种我都爱。” 说好了 两人头顶上空还亮着木质藤编的吊灯,窗外最后一抹残阳也都熄灭,两人的影子在周身投下一片影影绰绰的暗色。 驺虞身体好痒,像是有虫蚁啃噬着脆弱神经,尾椎都在发麻。 尤其是这样的姿势,被甘霖这样气势汹汹地按着手腕,来回变换着形状掐揉着乳根。 两只乳尖湿漉漉地裹着一层亮晶晶的涎水,像是上了糖浆的莓果那么诱人,连同羊脂膏般流淌的乳肉,甘霖吃不够似的左右来回几次,高挺的鼻梁就在她胸膛上时不时的蹭到心脏的位置。 驺虞从方才被他吃奶开始,已经忍不住开始轻轻叫着,这感觉像是在哺乳一名成年宝宝,但对方的口腔能做的可比婴儿要过分多了,咬,吸,舔,磨,面面俱到,仿佛双乳都要被高热地暖阳融化了。 吻过两只汹涌颤动的乳,甘霖顺着浅滩小腹缓缓下移,嘴唇轻轻蹭着战栗的肌肤,又用滚烫濡湿的舌在可爱肚脐旁画一个圈。 驺虞像风中的娇花那般簌簌颤抖着,面上像笼这一层暧昧的烟波,全身都泛着粉色的珠光,她两只软白的腿难合拢,而细腻幼嫩的腿窝,早有情动的痕迹。 客房的空气中,都是她甜腥的味道,好像发情的雌兽。 甘霖注意力向下,稍微松了她的两只手腕,可她却只能来捂住自己的口鼻。 说是要叫小声一点,可她却忍不住越来越高昂的兴致,女人要精虫上脑是存在的,起码她就能活着证明这种无法抵御的荷尔蒙。 甘霖近乎挪掖地望了望她的挡在唇上的双手,一手还在极情色地揉弄着她的右乳,指尖时不时拨弄下顶端可怜兮兮被吮到通红的小荷尖,顺带着用指缝夹住这抹颜色,然后握在掌心来回摩挲。 另一只手到是没有急色,只是顺着她的耻骨一点点地揉,随后拇指顶着那层布料下的缝隙剐蹭了一下,耳后直接轻轻顶刺起来。 前戏的过程里甘霖没讲话,一如既往是较缄默的那个,可驺虞被隔着湿哒哒的布料碰到唇瓣和阴蒂时,已经忍不住抬起臀肉,迎合着对方亵玩自己的姿势,将腰绷成了新月。 “唔!”驺虞眼里蒙着一层让人怜惜的大雾,水汪汪的,冲他摇头。 连发丝都黏在了额头和耳畔。 别再玩啦,能不能速战速决。 甘霖是真的有读心术,点点头,连衣服都没脱便单单扯下裤扣将自己释放出来。 几十只避孕套今晚大约能大展宏图,连带抽出一沓,用莹白牙齿直接撕开一枚。 手指它有别的事情要做,拨开已经被浸润到滴水内裤布料,直接沿着露出的细小缝隙,将裹好安全措施的自己往里面送。 这场面真的有够色欲荒诞,驺虞胳膊上还缠着羊绒衫,可胸口大敞像只羔羊似的露出雪白的乳膏和柔软的肚皮,下头的T字裤也没脱,但又要比没脱还要黏腻情色。 原本属于她的口脂此刻都站在他的唇边,甚至还有些蹭在他的下巴上,好像新雪上散落的茶粉花瓣。 甘霖耳畔又烧起来了,自己是个衣冠楚楚的模样,却在看不到得地方,两人紧挨的胯下,挺着一根粗长狰狞的性器,撬开心爱人柔软多汁的身体。 肥沃的阴户下,那枚窄窄的胭脂穴正潺潺留着汁水,冠顶顺着穴口往里挤压了几次,稍微让她适应,才一举肏到深处。 太满,太胀,尤其是在这样窄小又朴素的客床上。 驺虞全身都在轻颤,好像一身皮肉都剃了骨,酥麻地几乎忘记他们所在何处,伸出双手就去拥抱他的身体,嘴当然是挡不住了,直接放声尖叫一声。 还好甘霖眼疾手快,单手压住了她的嘴唇连同下巴,顺带安抚一般在她眼皮落下一吻。 甘霖一双凤眼好似有上好的火彩正灼灼地贴近她,困住她每一寸神色,这双眼平日里是瑶池边一只仙风道骨的鹤眼,可每逢此刻,同她如此这般欢爱,亲密入侵她的身体时,又变作一双琉璃制的虎眼,单是望着她就能引她下坠。 此刻这对清亮又漂亮的眼睛正微微眯着,半透明的睫根几乎要燃成了朱砂的颜色。 甘霖衣料下的腰线紧绷,忍了一阵才开始律动,手还带些力道地压着她的半张脸,但声音却是个挺舒适慵懒的模样,他再度侧头 分卷阅读77 吻一吻她的汗津津的颈子,才凑到她耳旁道:“说好了,要小声。” “阿渔乖,不要大声叫。” 不要大声叫 床铺上的床笫皱得不像话,可见两人抱在一起用了多大的力气拱在一起。 交合处不停发出黏腻的水声,像是湿吻又像鞭打。驺虞本人也确实很乖,一声阿渔,就软了眉眼,像只爱宠似的被对方密不透风地按在身下肆意抽插。 如若有人从旁边看过来,一丁点儿也瞧不见驺虞的失态和娇软。 连濡湿鸦色的发丝,都被甘霖用手指一点点捋到她耳后梳理干净,只露出半张含桃若李的粉面,还有一只白玉染脂的耳珠。 但正是因为看不到什么,那一双挂在甘霖腰际的莹白双腿才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那腿的皮肤吹弹即破,脚腕玲珑可爱,连带被压在胯下承担两人重量的荔枝臀肉,都像是娇儿无力捏开了胞衣似的,被撞击深刺成匪夷所思的形状。 鲜嫩多汁地冒着汗,膝盖泛着一点水红,小腿则带不起足尖似的斜斜垂坠着。 可这两条柔白的腿看似无力,却根本不用甘霖来掐,很自发地,紧紧地,缠在甘霖前后耸动的劲腰上。 双脚搭扣起来,一摇一晃荡漾着足尖的弧度。 甘霖今天真的很卖力,说是不要她叫,可是撞得一下比一下要深。 尤其是插进去时,稍微向上提起一分,驺虞便会像过电似的咬唇,气息急促湿软,全身酥得连乳尖都在轻晃打颤,犹如上好的羊脂奶冻。 甘霖垂眸光是看着她这承欢的娇气模样,整条背脊都软了,更不要说下体被裹在她身体里,水滋滋地被含着吸着用唇瓣湿吻着。 还想让她更快乐,总能让她更快乐,这样深入深出还不够,甘霖忍不住将食指和中指也搅进她的贝齿里,在柔滑的舌尖上来回夹弄,同她亲密。 两张小口都满了,驺虞腰肢颤抖,情欲偏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想压抑可喉咙里还是冒出湿溻溻地呜咽,好像枝头夜莺又好像春风过梢。 恍惚间走廊里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许是被这勾人的叫床声吸引而来。 驺虞胡乱扯着甘霖胸口的衣料,紧张万分,睫根忽闪,翘臀躲避着他的入侵上挪了几分,却被甘霖一把掐住耻骨重新重重固定回来。 驺虞大张着嘴,像贪吃小动物似的,还含着他的手指。 惊诧望他,可甘霖当真不在意旁人,已经闭眼吻下来,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封在唇齿间。 腰线更是大开大合,整根撞进去撑开窄穴里的每一寸粉膜,再近乎全根抽出,只留着冠顶堵着她的湿意,每一下都力图完全地剐蹭内里的腔肉。 太羞耻了,尤其是在外面有人会旁听的可能下。 天知道她方才不过使坏而已,才不想把这等亲密的动静分享给他人。 还好不过再冲刺个十来下,驺虞便过电般的喷出一股水渍。 窄穴痉挛着缩得异常紧绷,甘霖握紧她的发丝,呼吸渡着呼吸,也防不住被一举缴械,无声地挺动射精。 高潮后两人都没动作,像一出哑剧,他还在她身体里,十几秒的功夫,在走廊的人影终于又打消了疑虑,重新发出下楼的脚步声。 屋外解除警报,屋内两人也松懈下来,甘霖才忍着笑将自己抽出来。 轻轻道一句:“今天很舒服吗?来的好快。” 透明的乳胶薄膜里充满滚烫的白浊,可比那里头更濡湿的是床单和驺虞肥嘟嘟的腿心子。 一线粉渍升高了几个色度,比玫粉更嫩,比殷红更嗲,甚至连顶端的小肉珠都颤巍巍地肿胀出来,一副可怜兮兮被蹂躏后的模样。 只是看了一眼,甘霖就有些要再次勃起的意思。 驺虞能注意不到那根大东西的动向吗? 气得伸手来拧他的胳膊,小声地口是心非:“哪里舒服?明明对我很坏。” 当然不可能不做清洁又接着下一场,毕竟甘霖今天也没有醉酒。 那种让他失控的“好事”不过极少概率才会发生。 计生用品被摘下来打了死结,之后被直接扔进客房浴室的抽水马桶里毁尸灭迹。 甘霖在浴室里脱了衣服冲澡,驺虞则照例在床上放空发呆,她这女人真的是很不爱勤劳,每次都是要等到甘霖洗好再来清理她才算作罢。 在一起后次次如此。 可眯着眼,神色一凛想到什么,又鬼使神差地耍起无赖,小声嚷着自己要和他一起冲澡。 甘霖赤脚从浴室走出来,头发还湿着,水珠从他胸膛的线条砸进人鱼线里,那下面的身上当然是没忘记裹着一条浴巾的。 驺虞失望地翻个白眼,只因没看到赤条条的美男出浴图。 张开手臂索抱,趁着甘霖俯身到床上去抱她的身体,驺虞这野猫就顺势勾缠住他上半身,直接扒掉他的浴巾将他像罪犯份子那般反按在床上。 跪坐起来,桃臀毫无间隙地贴着他的脊背,驺虞手指顺着他的前几天才修剪过的清爽发丝,不停地沿着脖颈和耳后上下揉搓拨弄。 像是尽职梳理枝丫的园丁。 世界上没有比甘霖更好脾气的男友,被她坐在背上也没说什么,刚清洁过的后背贴着一朵湿哒哒又黏腻腻的倒扣牡丹也没说什么,被无理取闹地搓乱了发型也没说什么。 含着笑等到她住了手,才一把回身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重新压回身下。 读者老爷们,正文最后一趟车了。 完结前能帮阿喜冲冲四星吗? (说不定潮湿还可以被抢救一下 满四星了咱多搞点番外可好? (看我都泪流满面了还说不好? 戏弄我 甘霖是个如沐春风的笑模样,可下头的驺虞却惨多了,眼圈微红,齿尖鼓动正在忍耐着咬合着颤抖的贝齿。 只因她确实找到了他因她受伤的证据。 耳鬓后,藏在发梢末端,确实有一道两寸多长凹凸不明的伤口。 十年过去,至今还有难看痕迹。她竟然与他亲密至此,都没发现过, 甘霖垂眸一愣,刚用指尖温温擦过她的眉梢,她便再也忍不住开口问他:“五行缺水是真的,我是天煞孤星也是真的。我一直在害你,是吗?” 方才甘麓当然讲了甘霖的心上人,但那不过是缓兵之计,重要到的还是要告知她自己对于甘霖来说是多对的人。十一岁时甘霖曾因为救下那个溺水少女而被送进医院,而十六岁那年,他又因为同一个人而失血过多被送进急诊昏迷几日。 二十一虽然平稳,但二十六和余下所有岁月轮回,难道他能次次幸免于难? “只有我才能救他,你要是真的希望他好,就该主动放弃。” 这是甘麓同她结束对话前讲的最后一句话,信誓旦旦,笃定万分,这些话一句句将驺虞打成筛子,当时面色难看脸色发白,到连戏都做不出来。 眼泪这会儿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像大雨般倾盆落下,“所以再见到我时你才装认不出,你也怕的是不是?” 说不怕都是假的,换做她,她也 分卷阅读78 要怕。 “不是。”甘霖声音仍然沉静如水,轻柔拂去她的眼泪,像是接住脆弱霜花那样小心翼翼,“那些只是巧合,与你无关。包括当年那件事,同样与你无关。” 这些年他一直求一个心安,觉得自己做了那施暴人的半个帮手。 潜心悔过,他本以为自己看透命数,不是什么世俗的自私男人,也做不来那种喜欢这个人,就要抓住这个人去占有这个人的偏执。 他私心一直觉得自己希望周渔幸福安好,有人珍重有人爱护,他就能够心满意足。 可那日在深宵,他撞见她和李湛的甜蜜。很奇怪不是吗?鲜花美酒和礼物,包括她身上剪裁良好的华服和闪烁名包,都代表着眼前这个女人在被人宠爱,起码物质富足,拥有一段幸福恋爱。 即便那李湛看着比他们都年轻几岁又如何,面上是个非良配的凶相又如何,他明明也从来不该是那种在意世俗眼光规则的性子。 当年周家的事情,最该给他惊醒。 可心里接连冒出的想法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么年轻的李湛,还在上学,他有能力照顾好她吗?她对他又有很多眷恋吗? 他们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情比金坚,是否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越想脑子里的想法越出格,每一句每个字的质问都不是他应该考虑的。毕竟他如今对她只是个许久不见的陌生人罢了,不该奢求一段青涩的初恋,能战胜地老天荒的慢时光。 可事实摆在面前却没法纾解心中的郁结,她粘过来贴着他的腰,几乎是倾倒在他的怀里,他指尖竟然会有针扎般的触感,奋力蜷缩抵御着冲动才能不回抱她的身体。 原来喜欢这种男女之情真的是自私自利,光是见到她和别的男人亲热拥抱都觉得心口钝痛。 面色渐渐不能自控,收放自如平静如水的模样像是要崩坏。 他垂眸望着她的面相,凶煞改,长吉出,一眼就悟出原来她也一直记得当年自己说过的话。 既然记得又为什么要靠过来,眸光细细研判,不到几秒甘霖就读懂了。 此刻的媚态是假的,装的,那眸光里除了贪婪的欲色还缠着一分恨意,她这是要戏弄他,像当年自己“戏弄”了她一样。 旁人都以为他像是厌恶极了,被毒蛇要了眉心似的大步离开,可谁知他厌恶的自己呢? 对于即将而来的甜蜜一刀甘霖心有准备,所以当晚在李湛言辞不端的时候,他就知道驺虞是真的要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明知道要等来什么后果,又能真的让自己不去沉溺其中吗? 从包间里将驺虞从那群恶人中带出来的时候,甘霖就知道,自己好虚伪。甚至等到驺虞有朝一日将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方,他也没办法放手了。 可能会摇尾乞怜吧,也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留在她身边吧,像那些世俗男人一样,为了爱而痛失辗转反侧,哀鸿遍野。 可这一刀斩首迟迟不肯落下来,甚至驺虞真的像是拿出十足诚意,在跟他考虑着以后的生活。 甘霖吻掉驺虞顺着面颊垂落的泪珠,瞧着她因泪水冲刷而万分雪亮的眼睛,也有些失神呢喃:“等你戏弄我。也想试试暗恋你的滋味,是不是真的那么难熬。” 少不知事的我是不是曾经对你真的那么残酷。 如果是,不介意你如今用尽手段千倍百倍地还给我。 官人 怎么会坏呢,闻言驺虞眼泪掉得更凶了。 其实用摆事实举例子来讲,甘霖从来没对她坏过,她掉下老宅鱼池,是他伸手救了她,她在学校孤立无援,也只有他肯分给自己一丝善意。 她喜欢的人怎么会残酷,那么鹤立鸡群清风霁月,甚至所谓他的“残酷”不及自己家庭给予的万分之一。 让驺虞难熬的情绪从来都是心证,倒了不过是难过自己没有资格得到这样好的他的喜欢而已。可是,她值得,他一直都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她值得被爱。 心里像爆开了一颗柠檬,酸涩得不像话。 驺虞抱着甘霖的肩膀,用力摇头:“才不难熬,暗恋的每一分都是有滋味的,除非发觉没结果。” 最后一丝可能也没了,那才叫真的苦。 说罢她已经八爪鱼似的重新摆弄四肢缠到他身上,合着咸咸的眼泪胡乱去吻他的鼻梁和嘴唇,“可现在我们有结果了,我好高兴!暗恋有什么搞头,明恋它不爽吗?” 真的没见过这种又哭又笑的家伙,前一秒还在痛哭流涕,后一秒抹了眼泪撒起娇来又毫不手软的女人,何况甘霖这辈子也鲜少有将探寻的目光真正放在异性身上的时候。 无论好坏正邪都是她了,他的心够宽厚,她的顽劣和乖张都能容纳。 收拢双臂箍在她腰肢时,甘霖心里的喧嚣也这么尘埃落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不过如此这般。甚好。 又是女上的姿势,此刻两具顶漂亮的躯体还脱得一丝不挂。 驺虞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对爱人做出什么万分下流的事情。 手指顺着他腰侧一根根戳着皮肉里的肋骨,之后跳过耻骨在钻到了一团浓墨里头。 好合拍,因为下头的小甘霖已经半勃起来,明显是和她这个欲中色坯心意相通。 “咯咯”咬唇,歪着脑袋偷笑了两声,驺虞脑子里又冒出了成打的坏主意。 没等甘霖反应,已经向后敏捷地挪动一个位置,随后俯身用双手托起了两只软白水嫩的奶桃。 鼓胀的白粉在黯色中更显得鲜嫩多娇。 连她自己低头去看那种反差都觉得隐秘和情色,乳波柔软轻轻夹着甘霖威风凛凛杀出来的那根阴茎,不过这样夹了他两三下而已,甘霖已经低喘着彻底挺起起来。 中指忍不住偷偷弹了一下勃大肿胀的冠顶,甘霖刚稍稍吃痛地拧起眉,驺虞又再度用嫩生生的小奶尖来回磨蹭他的茎身讨好,摆出个十分羞涩又惊诧的眸光,好似良家纯纯懵懂地讲:“好大呀,官人这里是不是受伤啦?” “你瞧,手指都圈不过来了……” “隔壁的大娘们平日都说口水消毒,既是受伤了妾身来帮你消消毒吧!” 哪里有什么大娘,哪里有什么受伤,不知道是临时起意想起什么戏码,甘霖几乎嗤笑出声,可唇还没张开,便化作一声万分暧昧的嘶哑低吼。 因为驺虞正长着那张樱桃小口,裹住了牙齿,一下将他整根吞进去塞到深喉。 这感觉对驺虞来说当然不能算舒服了,可是她自从和甘霖有了性生活后,就经常在深夜躲在阳台抽烟的时候偷偷观摩AV技巧。 当然重欲是她本色,但还有一方面,性爱既然和谐,又有什么不更上一层楼的道理。 总归他们也就会年轻这些时光,现在不做,更待何时呢? 不能等到七老八十再谈激情吧! 关于深喉的教学她看了蛮多,虽然没什么特别神乎其神的技巧,但她这人就是胜在学习能力极佳,实践出真知。 放柔喉咙吞进去,还能做到表情管理,媚眼如丝地 分卷阅读79 抬眉睨甘霖一样,都能让对方身上的肌肉开始有序地的虬结喷张。 世界上应该只有甘霖能忍得住不按住她的脑袋放肆抽插吧。 驺虞胸膛在他两条大腿上来回起伏,乳波荡漾拍打,舌尖也随着口腔的力道来回游弋。 搞到甘霖已经将身下的床单捏出了大片褶皱,驺虞才肯不折磨他,只含着冠顶,用舌尖来回的绕着冠沟带打圈。 沾着湿意的唇角勾着,还在含糊不清地吃着说:“要我说……你可真是爱惨我了,说不喜欢还跟着我回家。” “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就糊弄糊弄纯洁少女。” 兴许他的喜欢比她还早呢!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柔软丝巾 驺虞后半夜硬逼着甘霖在自己嘴里口爆一次,像只狐狸似的摇着九尾,坐在他胸膛上,按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一点点将唇角的浆液全都搜刮进舌尖,随后再一口咽下吞进肚子。 吃得可谓一脸满足。 这种场景是个男人都是忍不住的,甘霖忍到手指握紧了也没能免俗。 第二次她跪在床榻上,甘霖则用两指箍着她的耻骨,一下下深顶将她撞得向前磨蹭。 这次为了避免纵情大叫,她自己主动咬了一团柔软的丝巾,口腔里的津水尽数被丝巾吸干,口舌裹在薄如蝉翼的蚕丝里头封闭了触感,每随着他从后面重插进来,喉咙里就哼出柔软模糊的声线,又细又弱,好像一缕丝线那般没有重量。 整晚避孕套用掉五只,一开始驺虞还能有力气扭腰翘臀,配合甘霖做深入浅出的动作。 后两次驺虞干脆是一条懒猫似的任凭对方摆弄,他靠在床头抱她在怀里,胸膛贴着一条精致深陷的脊椎,像把婴儿尿尿那样,双手将她两条白皙的大腿打开。 驺虞是完全靠在他的怀抱里挨插,口里的丝巾都重新湿漉起来,唇角下巴洇着亮晶晶的涎水,头慵懒地斜搭在他的肩膀上,垂眸有些失神地望着那根殷红粗长的物件,一点点顶进她身体里。 真的好不可置信,做了又做还是这么酥麻,她好像对他上瘾。 甘霖又何尝不是,视线里她肩上全是湿汗,甘霖所触之处哪里都是滑腻一片,幼滑的肌肤像是上好的丝绸,手指顺着两人交合处摩挲到小腹,一掌都拢不住两只鼓胀的奶桃。 爱不释手也不过如此,最后一次驺虞像滩春水似的铺展自己趴在床上。 完全是一条死猫。 甘霖握住她右侧的膝盖上推,手指顺着媚红的腿窝挑拨出几股汁液,便并起两指从滑腻的穴口塞进去。 内里还是裹得很紧,才插进去,荔枝似的多汁腔肉就热情地吮吸夹弄着这两根进犯自己的手指,让人难以相信才喂过她吃下更大的东西。 驺虞今天真的很敏感,才被指奸了几下,又委委屈屈地侧着脸嚷着要吃那个。 甘霖道一句:“最后一次。再做我怕伤到你。” 达成共识,才抽出手指,将唇凑过去柔柔地吮开了下头幼嫩的唇瓣,然后俯身将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最后一次做完驺虞几乎要昏厥了,整个人泡在暖洋洋的温水里似的,蜷缩在他的怀里不想动作。 甘霖的精力比她这个没出息的强上千倍万倍,湿了条热热的毛巾将她从头到家的热汗和汁液都擦净了,才处理好自己重新躺进被褥。 真的彻夜折腾了太久,窗外都有泛白的趋势。 老宅院中的雏鸟开始鸣叫,还有不死的蝉虫发出细小振翅,一定是有微风拂过庭院,她竟然还能听到檐铃响动。 驺虞合着眉眼,面色慵懒,枕着他的胸膛,听着对方有力心跳。这一刻觉得大概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就在这里,一张窄窄的床,一个知心的人。 极度困倦中还是不舍得睡,这心与身都满足的感觉像做梦一样吧,生怕再一醒来这些极好的东西就全都泯灭于无,她又变作那个周渔,伸着双手大声哭泣,可偏偏一样都握不住。 手指被抱在对方的掌心,驺虞用指尖蹭一下那片温温的肌肤,呓语般地问:“她有……说过什么吗?” 不过一个“她”字,没指名道姓,可甘霖就是明白她在关心什么。 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冷血无情,哪个人不是由母亲带到这世界上,他怎么会不懂她的纠结心伤。总是有情的,即便是怨恨。 “这些年只见过一面,解释过当年看相时他们对夫妻本不合的事情有所保留。可……”驺曼文是不信的,甚至近乎偏执地嗑着指甲甩掉通话用的座机,隔着厚厚的玻璃,甘霖听不到她在吼什么,但读懂了她干裂的嘴型。 她在预警怀里拼命大叫挣扎,说她没错,不是她的错,她是被害的,她都没有错。 自那之后,除了钱,驺曼文拒绝接受他的会面,大约是怕他再讲出什么苛责的话来。 “人总是不能那么容易改变的。”本性难移,是没错的。 不愿意承担责任的人,这辈子总是在尽力逃避。 怀里的驺虞不知听到还是没听到,到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情绪波澜,重新在他胸膛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猫似的用头顶拱一拱他的下巴轻声说:“那天我真害怕……” 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那天凶案的起因,她是,驺曼文亦是。 连办案刑警都以为是两夫妻长期不和,所以口角下的冲动犯罪。毕竟,丑事最容易外扬,哪个邻居和同事,没对这两口子有所耳闻。 可驺虞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初三期末小测验结束,周继突然破天荒地找到学校门卫,说接她一起回家给驺曼文庆祝生日。 驺虞当然记得母亲的生日,是在下周,随口一问,周继只顾着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撂下一句颇为可疑的:“今天提前庆祝。” 但对方毕竟是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亲人,喊了这么多年的爸爸,驺虞不会太过设防,何况读初中的那三年,驺虞极少回家,寒暑假里观察到周继同驺曼文也不再那么频繁地争执。 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而待。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夫妻,自然以为两人是和好如初,起码婚姻关系还存续着爱情与亲情。 一高一矮的继父女走过长长的街道,又穿过杂乱的市场,鱼腥味和廉价的小吃混合成一种特殊的刺鼻气息,周继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细碎的零钱,买了猪头肉和花生米,再加两斤散装的白酒,又重新抽着烟摇摇晃晃地在前面带路。 才发现,原来这些年他又开始抽烟了。 驺虞在后面跟紧继父脚步,眼睛在附近青菜摊位上转转,想说自己阿妈明明更中意那边阿婆的卤牛肉,不如买几块顺带配两样时令蔬菜,她来动手做碗长寿面讨她欢喜也好。 可才追了两步,她就看到周继直接从塑料袋里捞出几粒花生米塞进嘴里,之后又忍不住似的,当街就将散装酒的塑料瓶扭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勾兑的酒精洒进脖领也不 分卷阅读80 在意,直接用手背抹了,叫她快点跟上。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今天的章节终于突破两K了 请给我这个懒人鼓鼓掌! 足够 再之后的事情驺虞不想回忆的,可是那些细节就是见缝插针地往她的记忆深处去钻。赶不走,清不掉,像是刻进皮肉里隐形纹身。 家里没有要被庆生的驺曼文,只有周继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女儿。 警惕的本能是什么开始觉醒的呢? 也许是周继用一双邪佞的眼睛眯着盯向她胸口半发育的胸脯时,也许是她提出自己先回房间做作业,但周继却砸了筷子让她去拿杯子给自己倒酒时。 喝醉酒的男人像是上年纪的阿婆,絮絮叨叨地说着埋怨和愤懑。 原来驺曼文最近在超市找到一份理货员的工作,才做了半月就升职主管,可是周继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开始逐渐晚归失踪,今天他突然袭击,躲在货架后面竟然发现她在和一名年轻的超市经理打情骂俏。 “他是比我有钱,也比我高,比我登的上台面,可他有我这么好心吗?小鱼,你觉得你妈会带你改嫁成功吗?” “带着你这么个丧门星,谁会要她啊?” “只有我这个傻屌,真是他妈全天下上最倒霉的怂蛋。” 酒越喝越急,后半程干脆不用倒酒,直接端起瓶子用灌得淌进喉咙。 酒精发酵,一开始他是气愤,可后来又有些悲切,捏着驺虞的肩膀问她:“你说她会离开我吗?你去告诉她不要离开我!” “我被开除只是暂时的!我还可以做菜的……”对方的手像钢筋水泥,将驺虞肩膀都要掐个粉碎,驺虞一脸惊恐地望着他酒气熏天的脸,再下移半分,就看到他早就因为酒精中毒开始颤抖的大掌。 那手拿不住刀了,更别说备菜雕花,她和对面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次他们家不会更好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一顿包子收买的小学生了。 也许是被少女不信任的眼神刺痛了,再或者这男人明明就是存着恶念而来,周继突然像只疯狗一样将驺虞狠狠抱住,一边用发黄的牙齿去啃她的细瘦的脖子一边嘶吼着:“她走,她走就把你赔给我!总得给我点好处,我娶了她步步衰啊,现在走到这步全是为了她!” “要不是遇见你们!要不是遇见你们这对索命鬼!” 驺虞吓得张大嘴巴放声尖叫,可好奇怪,恐惧像安定剂,让她口不能声。 嗓子像是被白色的扎线带绑紧了一般,只能发出可怜兮兮地“嘶嘶”动静,甚至还不如路过的野狗吠的声音大。 很快,她被按在客厅地上,再之后,这个应该做她父亲的男人露出一派淫邪的表情,像是走投无路恶鬼上身,做着禽兽还不如的事情,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撕扯她的衣服。 驺虞嘴唇发颤,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袋,等到校服领口大敞她才像冻僵复苏的蝉,用力蹬腿,扭动着身体去推拒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多巧,家里的大门被驺曼文推开了。 驺虞一瞬间像是溺水的人被重新注入空气,她好庆幸坏事还没发生,好委屈自己的遭遇,好想扑进母亲怀里诉苦。 趁着周继发愣的片刻,驺虞已经哭喊着用尽全力推开他,忙不迭地往驺曼文身边跑。 “啪”一声,又好熟悉,这场景就像那年在甘家老宅一模一样。 驺虞敞着嘴委屈地大哭,可驺曼文却一把将她推倒在墙边,掐着腰用指尖点着她的额头大骂:“你老娘出去上班给你赚生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勾引男人!” “我男人,你跟你妈抢男人啊!我养你有什么用?死了算了,去死啊!” 耳膜应该是从那一刻开始朦胧起来的,驺虞甚至提不起力气来和她争辩,视线全是水雾,她咬着牙将自己的校服重新拉紧,近乎麻木地看着面前一对男女扭打在一起。 “婊子,不守妇道,阳痿,不是男人。”这几个刺耳的词轮番从两人嘴里蹦出来,当时有多像恩爱鸳鸯,现在就有多像杀父仇人。 但男人的嘴皮子总不如女人厉害,最后周继忍无可忍,直接扯住驺曼文的头皮,大力将她撞到冰箱上。 应该是晕倒了一阵,驺虞仍然蜷缩在墙角一动没动,视线死死的注视着面前的水泥地面。 周继擦了擦脸上被挠花的血痕,像驺曼文的身上啐一口,嫌恶地扔掉手里缠绕的黑发,再度往驺虞的方向慢慢地走。 不过那条路他终究没走完,因为驺曼文这次不只是拿出刀来吓唬他而已,她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引以为傲的秀发乱得像是风中残柳,她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厨房的菜刀,不知怎么纤细身板就是有那么大的力气,扑过来扳过周继的肩膀,直接将刀从他的肚皮插进去。 插进去大约不解恨,还用力割下去,直倒血流满地才将他推倒在地。 听到这里甘霖已经忍不住收紧握在驺虞肩膀的手指,可驺虞像是困顿间还有感,同样伸手拍一拍他手背安慰道:“不过现在没事啦,好多年了,我早就不害怕了。” 尤其是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不是吗? 何况她从来不是一个人,有人无条件挂念她相信她就真的足够。 没外人 半夜好眠,翌日清晨的饭桌上没有驺虞的身影。 既然没有客人在,甘家三口人在餐厅吃饭时则是个食不语的状态。 除了甘霖一脸神清气爽八方不动,李忆之同甘景平都是个心事重重的模样。 昨天夜里两夫妻也是深夜未睡,都因为甘霖口中那几句大不孝的话辗转反侧。他说他不至于迂腐到靠结婚生子续命,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他没什么要迫切繁殖后代的欲望,总要先优先保证伴侣的意愿同幸福,才会考虑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走。 如果他们不同意,可以选择不参与他们接下来的生活。 甘麓不知内情,在餐桌没见到那狐媚女人,思及昨日自己和驺虞说的那些话到底是起了效果,饭桌上难免话活泼,多几句俏皮话。 先是主动去给甘霖盛汤,被婉拒后憋了半天,眼看早饭都快吃完才状似无意地开口关心:“这么早镇上的大巴车怕是还没来吧,甘霖哥不去送送她吗?总是一场情谊……” 甘霖眼帘没撩起来,搁下筷子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唇角。 倒是李忆之好奇地将探寻目光透过来皱眉问:“谁要走?驺小姐?我还以为她是睡过了头。” 经过昨晚三人之间的言语不快,李忆之现在是深信甘霖真的是定了心,收了性,所以更不觉得一夜之间,两个人就会弄得不欢而散。 人家看样子是情比金坚,本着伉俪夫妻那条路走的。 果然,甘霖压着腕子给父母各添了一杯茶,才用眸光扫过甘麓道:“她平时拍戏辛苦,休息日不惯早起。” 李忆之早就猜到是 分卷阅读81 这样,只是当妈的看到儿子谈恋爱又将一颗心都扑在人家身上,不管这女孩儿她喜欢不喜欢,是不是个漂亮机灵的,到底是有些介怀。 清了清嗓子,颇为不快地侧脸对丈夫皱了皱鼻子。 甘景平对她无奈地摇摇头,两人才接了甘霖的茶慢慢饮。 时间大约九点,甘景平早饭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修行不可一日无为,急急准备向鸣山寺出发。临行前他有握住甘霖的手掌,沉吟了片刻,终于只是说了句:“万事多加小心。” 算是一句应允。 佛教讲万事皆有因果循环,他这些年也很少再执意追求虚名。 儿子的命运,早就已经不握在他们的掌心里了。 李忆之仍是要去祠堂打扫,如今不用祈求儿子回心转意,只祈求甘家人能破除旧岁,健康长寿。甘霖跟着母亲长长跪拜了三次,就重新步行回了老宅。 甘麓一直远远地跟着,看到他堂堂八尺男儿竟然走到厨房从善如流地打开冰箱,洗了水果又将平底锅上涂了黄油,自己的眼睛也红得像盘子里作为点缀的圣女果一般。 不过圣女果实数大自然的红色素作祟,而甘麓,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嫉妒。 煎土司和糖心蛋不需要太久,可甘麓在门口握拳却像等了一个世纪,也没等到甘霖注意到她的身影主动来跟她搭话。 等到甘霖端着原木色的餐盘路过她时,她才愤愤不平地跟着他大声道:“没有这种道理,第一次去人家做客,竟然缺席早餐,还要你端过去给她吃,简直,简直是……” 接下来想说的话又不好表达素养,则只有含在嘴里。 跟着甘霖上了楼梯,甘麓看到对方步子不紧不慢,风轻云淡似乎根本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动怒,终于忍不住在客房前拉住甘霖的胳膊,小声祈求:“我,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能找个避人的地方谈谈。” 甘霖手已经拉开了客房的推拉门,一线而已,甘麓已经眼尖地看到驺虞正裸露着肩膀侧身背对他们在床榻上睡觉。 发丝厚重得像一笔浓磨,可盖不住那下头纤细的笔直的肩膀,只是看了一眼,甘麓就直觉她在被子下的身体没穿衣服。 眉头拧起来,再度瞧向甘霖的侧脸,她像被烫到手指一样,闪电似的又缩回了自己的胳膊。 其实刚才吃饭时她就看到了,甘霖颈后有一片红痕,本来以为是昨夜里被蚊虫叮咬,可再联系起她昨天她偷偷上楼听到那些若有似无的声音,一下就睁大了眼睛,愤怒道:“你,你们昨天一起在客房?” 难道驺虞说得那些什么夜夜缠绵都是真的? “你们怎么可以!”甘麓气到手脚发麻,还想大声,对面甘霖已经按住了她试图掀开的房门道:“她来我家,怎么能算作客人。” “至于我们睡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几乎是确认了,甘麓简直没想到她明明已经告诉驺虞甘霖有心上人的事实,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还用这种手段来勾引他就范。 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他! 驺虞在床上伸了伸胳膊似乎要转醒,甘麓又气又恼,可还是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小声道:“甘霖哥,可是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事情没想到真的不能如她的意,可是这是她等了六年的结果,怎么可能不用尽办法。已经在想自己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同样吸引他的视线。 她可还一直没交过男朋友,总要高过这坏女人一等。 甘霖身子仍然挡在那个虚掩的门前,低头没什么温度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根本读不懂她的苦恼急躁还有不加掩饰的爱慕,非常见外和避嫌地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没外人。” 他站着她坐着 怎么会是没有外人呢? 那屋里床上的女人不就活生生的一个外人吗? 可话被甘霖说死,甘麓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讲:“二十七号没有几天了,我很担心你。” 甘霖换了一只手托着盘子,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杯温牛奶,似乎是怕要失去温度那样加快了语速:“不用担心我,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出路。不需要滞留在这里,也要找找自己的生活。” 要不是一门之隔还躺着一个随时会起床的女人,甘麓几乎要尖叫出声,她的出路明明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不是一直在等着他吗?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句话就要甩脱自己。 甘麓眼睛发红,楚楚可怜不是装的,是真心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身高矮驺虞几公分,更加需要仰头才能望着甘霖面孔掉几滴眼泪,可这眼泪一如当初,半分作用也不抵,甘霖那双透明的眉眼里仍然是没什么波动,想了想才真诚道:“你今年大学毕业,也该有独立人生。你要做什么样的人,以后组建什么样的家庭,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离开,不会有人阻拦你。这一点我会竭尽所能。又或者……”他沉吟一下,眉眼扫了她一下才疑惑开口:“你需要钱,我想我可以支持你到实习期过。” 可甘麓想要的会是区区一点点钱吗?明明是她无妄的念想。 “我为什么要离开?”甘麓闻言没有缓和的余地,立刻狠狠咬着牙威胁:“当年他们知法犯法,把我买来做童养媳,我离开你不怕我现在就去报警?” “我要找律师告你们,让你们身败名裂!” 甘霖话已经详尽如此,没有更多的一分耐心,说了一句:“好,我同意。做错事是该付出代价。”便绕开她将门打开,无意再与她交流。 身败名裂他显然不在乎。 门反手被拉上,甘麓眼泪流了满脸,不解大声问他:“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你不是也可怜那个叫周渔的吗?我也很不幸啊,你不知道来甘家之前我过了什么样的日子。我也很苦的。” 他那么多慈悲,难道不能分给她一些,让她也能被怜惜被珍爱? 甘霖到底是应了这一句,随后毫不客气地将门再次合上。 床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保持那个姿势,窗外的阳光从纱帘的缝隙投射过来,将她侧身面容切成一半明媚一半阴沉,甘霖将早餐放在床头才俯身用手指剐蹭了一下她的睫毛温声道:“还装睡?” 驺虞忍不住勾唇,先是翕动鼻翼嗅了嗅面前的早餐,随后稍稍眯着眼睛望了望面前那只手,随后才翻个身躺平了身体,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道:“哎呀,不是怕打扰你们讲话嘛。避免尴尬!” 其实她能睡得有多沉?方才从甘霖拉开房门她就醒了。 听到甘麓要和他独处,更是差一秒就揭竿而起,跳起来给这只小白兔好看。让她看看母老虎发威,到底能咬下她几块好肉。 可甘霖真的是从来不给她任何瞎想与介怀的机会,就当着她的面,与她谈话。 甚至中途他略过对方意图,左绕右绕地打太极时,她都快忍不住要捧腹大笑,还是手指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一块嫩肉,才能保持相对平静 分卷阅读82 。 这会儿比自己重拳出击要爽的多,毕竟,如果男人能处理好的烂桃花,女人何乐不为?还能保持优雅和体面对不对?虽然这东西她驺虞好像也并没有。 不过时不时有大度可以装也是好的。 两条胳膊像柔白的藤蔓,缠在甘霖肩膀上让他拖着自己的肩胛骨借力坐起。 甘麓是没猜错,这女人真的什么都没穿。 被子势必要随着重力滑落,她的肩膀,锁骨,包括柔白水嫩的胸膛便全都一点点晃出来,非常不害羞地展露在甘霖的视线里。 落英纷飞,羊脂似得皮肤上还有点点甘霖昨夜留下的吻痕。 驺虞本人很好意思,也很愿意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可甘霖还是以怕她着凉为由给她套了一件自己的宽大毛衣。 卷几圈袖口,露出纤细手臂,驺虞这才敛了挪掖笑容将餐盘摆在自己的腿上,大呼:“男朋友你可真好,谁要是当你女朋友真是享福。哦,不对,这享福的人不正就是我吗?” 樱桃小口吞咽了一口牛奶说好甜,又切一块吐司细细品尝吃了说好香,腮帮一鼓一鼓地咀嚼半天,驺虞才忍不住捂嘴学着他的模样平平道:“因为你不是她。” “啧啧,最后这话也说得太绝了,人家小姑娘要伤心死了。八成觉得你是个渣男。” 就连关上门,被甘霖率先截断了这段谈话,甘麓都没有再有勇气敲响房门,只是“蹬蹬瞪”地跑下了楼梯,大概是觉得一颗心终究是付错了。 这种男人也不过如此,心里喜欢一个,身边又带着一个,大概也根本不是她这么多年来内心描画的那种清风霁月的良人。而且还喜好搞色情之事,简直成何体统。 可谁会来跟她解释呢,显然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意她的看法。 他们的剧本,其他配角非请勿进。 阳光正好,有几丝调皮碎发不停从她耳后落下来,摇摇晃晃往嘴角去沾。 甘霖起身精准无误在她行李箱里找到一根发圈。 站在床头帮她将肩头卷曲的发丝束缚成一个慵懒的发髻。 他站着,她坐着,可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驺虞应该也感觉到了甘霖的视线,歪着头耸肩,嘴里还塞着半颗草莓冲他颇为挑衅地扬眉。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是她,满面倔强,艳丽剔骨也是她。 甘霖忍不住伸手,从她嘴角抹掉一点汁水,送进自己嘴里。 启唇地时候只是道了一句:“别人确实不是。” 因为从来都是你,只有一个你。 坏 重新回到湾城,来到甘家老宅前,驺虞好似做了无数个负面假设,路途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的等待。 可偏生走的时候,她靠在甘霖的臂弯里,却觉得身体轻快无比,像是做了个转瞬即逝的荒唐大梦。 临走时只有李忆之来送行,驺虞没看到甘麓身影,倒是李忆之趁着甘霖将行李箱重新装进后备箱的时候,拉着驺虞的手小声耳语几句。 车子开出了老宅很远,驺虞还能在后视镜里看到李忆之身上那抹灰色的衣衫,再回头眉眼又是个笑眯眯的模样,手指不肯老实,摸上甘霖搭在档位上的右手道:“你妈刚才跟我说,女人生孩子要趁早,好恢复身材也方便喂养。还说让我劝劝你,让你早点儿定性,女人总是弱势,就这么不结婚住在一起,再没个孩子,别回头让你在外面玩儿疯了挑花了眼。” 方才李忆之说得兴起,真的是对她言无不尽。她如今不敢惹到儿子,当然将手伸到驺虞这里,谁知道这位哪里是个软柿子,刚一上车,这个没义气的女人就将她卖了个底掉。 甘霖大约都能猜到,老一辈人劝年轻人结婚生子无外乎就那几条经验之谈,手指抬一抬便跟她的指尖缠在一起,清亮的眼眸望一眼她的鼻尖儿,“那你要劝我吗?” 驺虞自然是撇嘴,之前在准公公婆婆面前说的豪言状语分明都是放屁。 她是多爱美的女明星,就连脸上多一条细纹都要对着镜子大呼小叫,定期往美容院跑的次数比鸭店都勤。 在重新遇到甘霖之前,压根都没想过这辈子和任何人结婚,洗手做羹汤。更别提小孩子了,那东西在她眼里不过是看着可爱,实则甜蜜的大麻烦罢了。 这坏女人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将崭新生命带到这世界上来,除了母亲的责任,更怕的是自己身材走样,生产风险,再加上以后凭空冒出来的糟心事。 倒时候那种从内到外的疲惫松弛,可就不是一年两次的热玛吉和再多的贵价面霜精华能处理的了得。 将他好看的手指拉过来在自己齿间咬一咬,驺虞才仰着头道:“我干嘛劝呀!用孩子绑住男人岂不是下下策。我啊,当然是用别的绑住你。” 何止绑住他,要勾的他走不动路才是。 她还有太多事情没和他一起做,去蹦极去深潜,走遍秋日的渥太华,探望冬天的罗瓦涅米,更重要的,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细水长流的日子,她都眼巴巴的数着指头,每天都像拆礼物般的惊喜。 谁规定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活一种规则,受一种枷锁,她和他的事情,当然是他们两人商量着决定。他人意见,只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想结婚,因为想名正言顺霸占这个男人,做他唯一的合法伴侣和法定监护,可其他改变她都没有想好,也暂时不想想好。 只希望下决定的期限能不能再慢点,再慢一点,让她能好好享受这场心跳不停的恋爱。 甘霖早知道会是这种回答,不介意,也没介怀,天大的决定在他这里也是平淡。 手指在她下巴蹭一蹭又回到档位很平和地讲:“你不想就不要。我没意见。” 他也许也是这世间的异类,看破天命又落入这滚滚红尘,对这种急于繁衍后代的兴趣,从来都没有过剩的需求。 有今日还想明日事吗?那是杞人忧天。 驺虞该是欣喜的,可指尖失去了热度,又不得不重新将两手握在一起。 因为说起孩子她忍不住要想到自己仍然是孩子的时光,以往觉得做母亲的总该是具有天生的本能与保护欲。 就像她小时候也埋怨过,羡慕过,这么多年一直恨着:为什么驺曼文不能像其他母亲一样,总是像母鸡张开双臂庇护着幼崽,永远做孩子的参天保护伞。 可现在想想,生下驺虞时,驺曼文不过20岁的年纪,甚至还不如她现在成熟。 没读过书,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想依靠丈夫生活,谁知道又途生变故。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可哪一个也不是她这颗种子能扎根的坚实土地。 或许,做母亲根本不是本能,做妻子更不是,世间所有女性也并不都具有让人歌颂的母性。那不过是哄骗人的童话。 除了母亲这个名头外,驺曼文也是个女人,一个有贪念有情欲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女人。 就是这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人而已。 前面的路标一点点变得清晰,包括那上面的一行小字。 忍耐了一 分卷阅读83 阵,心口翻滚,驺虞本想缄默其口,可是到了该沿主路行驶时,甘霖却将车子驶入了右侧的休息站。 给邮箱加满了油,又从便利店带了几瓶饮料。 便利店里的员工收银时漫不经心,还在兴致勃勃地盯着墙面的挂式电视机,那上头正在播报今早最新的劲爆消息。当红影帝被指控涉嫌性侵,性交易,以及敲诈勒索和组织卖淫。 人物关系网密集,背后似乎有庞大势力浮出水面。 驺虞和方珞珞的照片,间或出现在其中。 几个耸人听闻的大字不停在画面闪动,可没能吸引到甘霖的视线。 将提兜里易拉罐装的热饮放进副驾驶驺虞的手里,甘霖自己则慢慢饮着一瓶矿泉水,车子就这么孤零零地横在空无一人的停车位上,连过路的风都看出这两人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时间。 手指被暖合一点,驺虞没戳破此刻对方给她的无言等待。 拉开易拉罐小口吮吸了一下杯中的热美式,下了几次决心,才状似不经意地扭头问他:“从这里开出去,是不是就离那儿很近了……” 做错事 驺曼文当年的案子在看守所羁押,拖了一年才走到判决那步。 无期徒刑在两年服刑期满后减刑为二十年有期徒刑,时至今日,她再一次迎来了减刑期,虽然相比被判决死刑的人来说总要好很多。 但算算日子,她在监狱度过的时光不过一半而已,今后还要在监狱服刑九年。再过九年,她都将近六十,人生最有价值的年华已经蹉跎而过。 不同以往,驺曼文如今在女子监狱里的同期囚犯中,基本是最不显眼的那个。 这里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囚服,共用一样的时间规划表,日复一日的起床吃饭做工读书,她昔日长发早就被剪成了千篇一律的齐耳短发,这里更加没有可以让她寻求美丽的例外,只有一潭死水般的劳动改造。 今天是湾城女子监狱每周定时组织囚犯观看电视节目的日子,说是放松娱乐,不过是些有教育意义的老电影和新闻快讯罢了。 驺曼文年轻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照本宣科的东西,她更喜欢看狗血电视剧,浪漫爱情电影,可今非昔比,她早就没得挑选,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昨天的新闻联播,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接到会面通知时她还在跟着年轻的新闻主播,无意识地重复着今年国内GDP的上升趋势,本能是要拒绝的,她连亲妹妹的葬礼时都没有选择申请离监探亲,如今又怎么可能想见到任何与她无关的闲杂人等。 可万万没想到,她会听到狱警告诉她来人是她女儿,甚至还要用力抠抠耳朵,才能确定对方说的不是自己幻听。 层层枷锁内的驺曼文心有戚戚,而坐在会面室的驺虞何尝又不是坐立难安。 想过无数次,自己再次和驺曼文见面时的场景会是怎样场景。 也许是对方出狱,她终于有勇气等在监狱大门外,用力吼一句质问,还没说话眼泪就先砸到地面。再可能对方根本挨不到出狱,监狱会通知到她去领取遗体,等到她姗姗来迟只见到一盒属于她的骨灰。 最没想过的,也就是现在,她主动坐在这张冷冰冰的椅子上,等着驺曼文从那扇铁门里走出来。 腿是想要逃的,尤其是甘霖给她们空间还等在外面,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驺虞却很难再欺骗自己,因为心跳正在加速,她竟然开始紧张驺曼文会不会拒绝她的会面申请。 其实从头到脚,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一个了结,一个心安,最重要的她还有一个疑问。 还好,终于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门外“咣当”一声开锁,驺曼文就被狱警带进了玻璃墙对面的房间。 不是记忆里的样子,甚至驺虞用力眯着眼睛,都很难从对面的中年女人身上找到当年自己母亲依稀的温婉曼妙。 驺曼文不仅身材走形,就连以前那双纤纤玉手,都变得粗壮了不少。她左侧脸颊上多了几块暗色的斑点,竟然是逐渐恶化的老年斑。这里没有好的保养条件,就更不要提法令纹和眼袋泪沟。 一对母女都在默默观察对方的样子,一个晦暗一个光鲜,但谁也没有先开口。 在狱警提醒会面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后,已经四十多岁的驺曼文主动拿起了话筒,紧张地舔了舔布满唇纹的嘴唇道:“你来见我做什么?” 驺虞在她的授意下也将话筒抵在耳旁,但多可笑,这问题谁能回答的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来做什么。 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启唇竟然说了一句最无用的陈述句。 她信誓旦旦地说:“我现在非常好。” 怕对方听不懂,还立刻补充了几句:“不知道你在里面能不能看到,但我现在做明星了!光是出演过的电影就有十几部,片酬赚到手软,广告代言费都是几百万的合同。” “如果你当初不信算命的鬼话,我们现在会很好!”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驺曼文这个母亲虽然做的不是很合格,但毕竟还是了解她的,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只要心虚撒谎,就会将眼睛睁得异常明亮,总逃不过她的手掌。 何况现在驺虞的表现就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子,每一句话都在叫嚣着委屈,原来是来讨要说法让她难过的。 驺曼文摇摇头,手指绕了绕电话线,才用力抬起衰老的脸,盯着女儿那张不知道多靓丽的面庞道:“是吗,真的这样一帆风顺,你又怎么会害死你小姨。算命先生说的没错,你这种命是要把周围的人都抓住吃了才甘心。” “你害你继父不够,还要害我坐牢,现在害了你小姨,你开怀了?下一个又要去害谁?” 驺曼文说得一脸麻木,几乎没有音调起伏,像是背诵诗句那样一句句地反问,了然于心。 “你撒谎!”驺虞闻言要强忍住自己的怒气才没有大吼大叫,她手指撑着桌面,脸逼近玻璃墙,简直不敢相信十年过去,驺曼文竟然还在怪她。 她当年只是个孩子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从小就够奴颜讨好,跟着她混迹在各种男人的拳头下,到头来怎么能真的将所有人生责任和悲剧追究于她呢! 眼眉都在用力跳动,驺虞回避着狱警警惕的目光,长长呼吸了几口气才没有拂袖而去,强迫自己同样镇静地同驺曼文对话:“别以为我不知道,甘霖都有告诉你,当年你们去算命,最大的问题是我吗?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挑错人!为什么不肯说一句你做错事!” 当年杀完人后,驺曼文自己先吓得簌簌发抖,大哭一次后又来抱着驺虞还未成熟的身体尖叫威胁,她说:“你要是想阿妈去死,你就去报警,警察抓到我要枪毙我,我年纪轻轻就死掉都是你的错!你也想我像你爸爸一样短命吗?” 驺虞当然不想她死,再怎么样她是自己的阿妈,只有流着泪,发着抖,牙龈都咬出血,目送她出门留自己一个人同尸体度日。 “是你……”驺曼文还没讲完 分卷阅读84 自己的“真理”,驺虞就再次冷冷地打断她道:“如果你真的相信是我勾引周继,为什么又要拿刀杀他。” “你应该杀我,杀掉我,你的人生都有转机,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啊。” 走一遭 是啊,驺曼文那么相信是女儿害了自己一生毁掉自己一切,可是打开那扇门,看到周继像只疯狗一样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心里却痛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可怕的是那刀上还有锯齿倒刺,插进去还要反复来割。 偏执的人最爱嘴硬,可讲再多道理拒绝承认,她心里会不清楚自己有错吗? 她难道不知道被猥亵的女儿是受害者,而她精心挑选的“老实”丈夫才是罪魁祸首吗? 可是要让懦弱的人做自己的审判官真的太难了,光是往那方面去想想,自己信错一个又一个男人,最后又被算命的蒙骗至此,她就觉得没有活路,只能去死。 但死是没勇气的,宁愿余生苟活,只好把一切过错归咎于他人,才能绷住脑中那根半清醒的弦。 可悲的人找各种借口,告诉自己世界是这样运作,他们都有命数法则,自己根本无力胜天。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改变真的很难。 驺曼文面对这些问话支吾半天讲不出话,只是反复背诵圣经那样重复着:“他打我,是因为他打我……” 办案人员不知,但驺虞清楚,他们不是第一次动手,两人那些时日的口角经常以互殴结尾。 也许是这副样子自己都不能使自己信服,驺曼文嘴角抖动,右手颇为神经质地摸到耳后皮肤,哆嗦着用几分力气,竟然扯下几根头发攥在手里搓成一团。 好像不会痛似的反复几次。 驺虞侧目,寻着她的动作这才惊诧发现,驺曼文从刚才起一直以左脸示人,原来是为了遮挡右侧耳鬓,那处头发已经光秃成惨白发皱头皮,一整块头发都因被自己长期扯落而不再生长。 驺虞哽住半响,眼色终于不再那么冷冽,不知道心口所感知的是什么感觉,也没法对人言说。 恨,又觉得对方可怜,心里扎着一根软刺,顺着摸上去好像没有特殊感触,能做到麻木无情,可稍微不甚,碰到就又感到心颤般的刺痛。 这可能就是她和她阿妈的纽带吧,世间最不良最不健康的那种。 余下二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讲话,临走前驺虞只是平铺直述地问出这些年她的那个疑问,“你杀他是为了保护我吗?起码那一刻也许你也有对我后悔过?” 也许承认这些真的很难吧,直到起身她也没听到那个想听的答案,她多希望自己曾经被驺曼文优先选择的答案。 可惜她的母亲不打算给她。 手握在门把手时,后面突然一阵骚动,再回头,驺曼文正在用力拉着电话冲她拍打,她叫得很大声,可隔音太强,驺虞只能去依稀辨别她的口型。 她说:“你和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就像我一样,我们天生福薄,没有好命啊。” 也许是警告,也许是坚信,但驺虞却心中一轻,觉得无论对方此话真心如何,自己好像都不会动摇了。 她心中那颗阴郁的参天大树倒了,她不要再像驺曼文一样,再也不要被过去束缚着去活了。 如今的驺虞不是周渔,她没有再气愤地同她争辩,只是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停止了身板,小声用驺曼文不可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可他说不信呢,这辈子是好是坏,都要陪我走一遭。” “我们不同的。” 她和她绝对不同的。 航班降落至蓟城,牵着手的两人都有种如恍隔世的错觉,但驺虞没时间去缅怀过往,因为重新回到蓟城,也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再度杀回舆论的烂摊子里为自己善后。 今早的爆炸性消息几乎席卷整个娱乐版头条,网友掉头的狂轰滥炸和梁方的按兵不动,似乎更加坐实了方珞珞的控诉。 网上少有一些人还在发表支持“强奸犯”的不良言论,但不出几分钟,就会被闻讯前来的正义网友教育到祖宗八辈。 如果说驺虞事件初始,还是道德底线的问题,但如今事情演变成践踏法律底线,站队的人无论男女也不得不被迫朝着女性权益的方向看那么一眼。 即便是梁温言最后得不到法律制裁,但他必须要从这个圈子消失了,可是驺虞呢?她还有梦要做,她还要咬着一口牙站在这里受人指指点点地走下去。 这才是真正难走的路。 两人才从机场现身,就已经有消息灵通的狗仔追在出机口。 多亏余霜准备周到,飞机落地就给她来了消息,躲在洗手间半小时后甘霖和驺虞才得以躲过失望而归的狗仔,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保姆车。 虽然在舆论上的颓势有所改观,但驺虞现在仍然面对着要同宏美娱乐解约的境地,事业岌岌可危已是事实,包括所有同她提出索赔的代言厂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也是一场不会简单的拉锯战。 但今晚,对于之前那几个对她恶意中伤,一直在网络积极传播她黑料的“粉丝”,她终于有机会可以见识一下这些人被扯掉网络匿名的真面目。 在现实中碰一碰。 据律师讲,五个人中有四位认罪态度很好,都已经在社交账户主动实名公开道歉,也在积极与他们商谈私了的办法,不仅会在拘留后亲自登门道歉,还会尽力赔偿相应的精神损失费用。 但是其中也就是当晚被余霜抓住,借助拉群贩卖驺虞“性爱视频”的那名用户就有些麻烦。 当时他虽然没有事实传播任何视频,但是借助拉群缴费的方式进行非法获利,其中具体的诈骗数额并不好实施取证,因为对方不仅切换了好几个主体账户,而且被“诈骗”的当事人们也不可能对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情进行控诉。 单一金额只有五十至一百左右,不能勾成刑事诈骗立案,也就只能先按照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进行拘留十五天的处罚,至于不实诽谤,当事人一直在顽固抵抗,拒绝交代,声称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他们不能资本下场控制他的言论自由。 “现在他好像是拿准了我们不敢动他,所以这件事可能还要你想想......” 余霜和律师说话时一直有所顾忌,注意着后座两人的眼色,驺虞没想过还有这么死鸭子嘴硬的家伙,伸手接过了律师递过来的对方资料,才懂这其中的原因。 平凡的家庭主妇,普通的上班族,前四个犯罪嫌疑人有男有女,虽然在网上骂得有够犀利难听,但身份照片看起来都很陌生。 她跟这些人并没有任何人生交集,纯属路人。 但最后一名不是,这位不满二十岁的嫌疑人还是名在校大学生,至于那名字和脸驺虞都有些许熟悉。 出去放松放松 今晚李湛在警局一直嚷嚷着行政复议,说自己根本不服行政拘留十五天的处罚。没有当面对峙,没有驺虞的不在场证据,警员就是在对他进行刑讯逼供。 他和驺虞自由 分卷阅读85 恋爱,男女行房,天经地义,轮不到他们联合起来危害他额个人权利。 驺虞一行人来到蓟城大学路分局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审讯室里大呼小叫,一会儿嘶吼着警察打人,一会儿又说自己要联系监护人和律师。警察没有切断他联系外界的资格。 办案人员从业这么多年,见过耍无赖的,也见过耍横的,但是说实话最怕的还是流氓有文化,年长一点的警员还沉得住气,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又将电话打到了他班主任那里打探消息,另一只手用手里的卷宗敲着桌面让他安静。 可旁边的协警肩上没星,吃的不是铁饭碗,也就没有那么好的肚量。年纪轻性子也急,真是受够了这块没脸没皮的滚刀肉,指着不远处的摄像机道:“你小子看清楚了,审讯室视频监控,现在都用执法记录仪三位一体了,谁打你了?谁啊?别胡说八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他妈的中国话听不懂是不是?” “就你这还高材生呢?对得起你父母供你上学?真的白上。” 门口轻轻叩门两声,打电话的那位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李湛,起身一边同电话里的人交谈一边走出去。 是另一个审讯室里的警员,告诉他驺虞同甘霖已经单独做好了笔录。 笔录记录清楚,驺虞同李湛从来没有以男女朋友相称,两个人系男公关与女顾客的身份见面,至于李湛所说的吸毒,驺虞主动配合警方做了尿检血检,结果当然也是阴性。 至于那天视频日期标注的晚上,驺虞同甘霖在深宵对面的希尔顿度过长达数个小时的时间,所有开房记录和监控视频,包括车载录像都能作证驺虞的证词。 她没和李湛见过面,更不可能拍下什么性爱视频,至于最后一次联络记录,律师也早就打印成电话清单,也就是李湛向驺虞勒索钱财的那条消息。 报复的动机明了,事实清楚,有了这些不难撬开李湛的嘴。 电话里李湛的班主任是个声音和蔼的中年女性,警员挂了电话,才挑了挑一侧眉头,将笔录合上,有些不太高兴地搓一搓脖颈道:“现在找不到李湛的父母,班主任说他也在学校里也缺勤近一个月了,至于宿舍早就不住了,你的意思是他现在一直在这个什么会所里做男公关?” “这可是灰色地带,你也别想脱责,等我们到访这里是不是有非法经营的问题,还会随时找到你。案子没结之前,你们两个注意都不要外出。否则后果自负。” 驺虞才不在乎公职人员怎么想她,但她偏偏在乎旁边的甘霖怎么想她,谁不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心上人看,可就他妈这么操蛋,她每件事都做的似乎这么不堪。 男人谈生意点陪酒公主就叫敞亮气派,女人花钱找男人玩乐就是灰色地带。 恨不得让对面男警官就差把“有罪”俩字挂在她身上。 驺虞闻言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炸起毛似的绷直身体道:“我脱什么责,拜托,搞搞清楚,受害人是我!这件事情我有什么责任?我是能堵住他胡说的那张嘴,还是能绑住他乱打字的那双手,说了一万遍,李湛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也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就是陪我逛街喝酒而已,我哪里没有付他兼职费?有这种闲工夫你们不去查查那天晚上有多少人缴费入群啊。” “还有我男朋友是来做参考人证,你限制我就算了,凭什么限制他外出?”驺虞这边还在机关枪似的蹦子弹,像只护仔的老母鸡。 对面警员似乎是没想到,一个喜好点男公关的三级片影星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底气和他叫板,简直是世风日下。愣一下,刚要再度开口教育说服她,里面的小协警突然压着反拷的李湛打开门。 “懒驴上磨屎尿多,嘿,也没给你喝水啊?你怎么又要尿!下三路坏了?” 小协警正不耐烦地扭着李湛的胳膊,驺虞一眼就看到他俩那个不痛快地肢体动作。 几日不见李湛是彻底变了个模样。 当初驺虞看上他不过是因为他皮相好,骨头硬,但现在这人骨头明明还是那么个骨头,但是脸上的皮相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奸懒馋滑,一脸萎靡,脸再怎么年轻也盖不住眼中的邪气。 他人也先是看到驺虞,颇为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那句“怎么样?还不是要来求我啊!”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驺虞被甘霖侧身挡在了后面。 那是个太自然不过的保护姿态,男人对心属女人的那种。 不仅甘霖用身体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还转头很温和地理了理她的额发道:“渴不渴,要不要先出去喝杯水。” 驺虞显然还在气头,摇着头手来还拨开他,一副皮球要被吹炸的样子,满面通红连额头的碎发都快立起来了,可甘霖笑笑表示无碍,只觉得她这小野猫的样子可爱,又俯首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今天一天忍着不难受?藏在床垫缝里的那包烟我帮你收了,在车后座的背包里。出去放松放松,这里放心交给我。” 明显是温柔一刀 李湛还没看到驺虞表情,当事人已经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咪,十分乖巧地被甘霖送出了大门。 任凭他在后面几次大叫驺虞名字,对方也没分给他任何一道余光。 大门重新关闭,李湛已经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孙子,你他妈不是说不会和她在一起吗?合着你们那天晚上就搞到一起了是吧,她为了你才把我蹬了是不是?” “狗男女,奸夫淫妇,怎么着,这破鞋的味道你这么想尝尝?”李湛自从被驺虞“分手”后,就自暴自弃地接了不少皮肉生意。 以往看都不看一眼的低俗暴发户也上了他的公关名单,总之是能来快钱,他也算是豁出去了脸面。农家乐里的KTV麻将烧烤一条龙是常去的,更别说和一群下九流的人一起嗨过了随便找个房间做群体运动。 这些日子他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就连母亲病危,医院给他打电话过去,他都要睡眼惺忪地吼一句:“给你们他妈钱就行了,我又不是出不起钱,老找你爹干嘛啊?” 面前甘霖他当然也听说了,前阵子深宵一场大火赔掉大半身价,可该死啊,这人看起来仍然是那个阳春白雪的死清高模样。 可清高的人就不会骗人吗,他看他就挺虚伪! 李湛骨子里简直瞧不起他,明明看着道貌岸然,其实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他竟然抢他碗里的肥肉。亏他还信了他的邪。相信他不会主动出击。 牙根咬到发痒,真是越想越狠,李湛立刻又跳过来企图用头猛磕他的鼻梁,过分地叫嚣着:“操我操过的婊子爽不爽?说话啊?” 根本没想到会被反揍,起码被甘霖一脚踹在肚子上飞到墙角的时候李湛整个人还是蒙的。肉烂嘴不烂,还要挣扎的双腿大骂,可下颚再次被快准狠的用力一击,疼得他几乎一口酸水吐出来。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谁能想到这位看起来最好说话的,竟然胆敢在警局以暴制暴? 分卷阅读86 再要上前制止,甘霖已经稍稍抬了下双手表示不会再做什么,只是冲年长那位淡淡道:“可以现在就带去医院验伤,医药费我会加倍赔偿,至于我女朋友的事情,麻烦您尽快立案。据我所知,这家LS公关的背后老板跟刑警队的沈局有些个人私情,还恳请你们速查快查,正值年底,您也做个业绩,明年好升职连任是不是?” 说的话明明都挺客气,可老警员面色难看背后立刻炸起了一层汗毛,警局也要论资排辈的,他这种小喽啰怎么敢去翻沈局的底细? 怕是追着这条公关线去查,把他查死了都没法荣誉退休。 明显是温柔一刀。 分局院外是半栋废弃的家属楼,说是半栋因为五六年前被划作了拆迁户,开发商用高额谈好了拆迁价格,可楼才炸了一半,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而暂停施工。 这片地方一时半会儿没有能接盘的大房地产公司,也就被土地规划局暂时充公。 驺虞刚才在车中的背包里找到了烟,磕出一根和司机借了个火,自己就躲到这片家属楼下面的一条长廊下吸烟。 没人修剪的风车茉莉四季常青,虽然眼下这季节没有花苞的香气,但在低温中还是长势凶猛。在如此枯黄的蓟城里,给人一种别样的生机。 左手搭在右侧腰际,后手则借力夹着香烟,驺虞深深吸一口唇间的滤嘴,尾端的火星便突然猩红起来,再吐出一片缭绕的白烟,她朦胧在烟雾里的精致侧脸动了动,忍不住突然无声勾起饱满的唇色。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得意火气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散了。 肯定不是因为这根烟罢了。 不禁要懊恼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是她晚上躲去阳台抽烟后忘记吃清口糖,还是身体触觉真那么灵敏,她男友根本是豌豆公主化身,连床垫缝隙里她自己都忘了的东西也能被他拾起来装好。 可没办法,此刻她驺虞真的只能承认,温柔的伴侣总是有种包容一切的柔软力量。 随时随地都能被托住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 一根烟抽了不过五分钟,甘霖已经独自推开了分局大门,一眼便朝着驺虞的方向走过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像是周遭的事情都不在他眼中。 烟蒂被扔进垃圾桶,驺虞小跑几步来迎他,却被他直接用胳膊搂住了肩膀。 “没事了,回家吧。”语气好轻松。 “他们?”可驺虞难免疑惑,但上上下下将甘霖身上找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这才放心下来,他既然说没事,那就大约是真的和平解决了吧? 她自然信任自己的男人。 “律师再详谈下立案进程,晚点余霜来找你谈新合同。”余温这个妹控究竟还是盘下了一家小型空壳娱乐公司,用来给余霜搞造星事业。 至于这位如今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想签约的第一颗星星真的不算新星,只能算是一枚半死不活的老星,出道经年,作品无数,一瞬间被人人喊打被封杀,转眼又被人人可怜成了受害者的代名词。 现阶段还要艰难转型,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 于冷血商人来说真的不像是什么合算的买卖。 可余霜就是认准了这个永远打不倒的驺虞,有她特殊的影响力。 分局距离甘霖的住处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保姆车留给了余霜,一对认识了十几年,仍然处于热恋中的情侣则选择手拉手走路回家。 穿过冗长的人行天桥,昏暗的路灯下,过路匆匆的行人谁也没注意他们两人靠的很近的面容。 十指交错,肩膀碰着胳膊。 如果靠近听,而他们口中谈论的事情,也是很平淡无奇的话题。 甘霖说今晚要吃什么菜,路上有家小型生鲜,听说多吃新鲜水果有助于身体代谢尼古丁。 驺虞则假装一脸无害,用手在他掌心里画圈,嘀咕着行李箱里的避孕套还没有机会用完。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爱与美食,一样都不可以辜负。 二十七 十二月底,蓟城彻底进入寒冬。 圈子里那些傲睨得志的势利眼们,谁也没想到驺虞在上月底爆出那样大的丑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仅踢掉旧东家,傍上余家私银的大腿,还接到了瓶颈期后的第一份工作。 虽然不是影视组的项目,但跨界为《Modern Art》拍摄一组封面外加八张内页的时尚大片,也是多少二线演员都可望而不可得的曝光机会。 谁又不知道玩儿艺术的人物,接触到的资本又要更加优质纯粹一点,虽然还处于低谷期,但驺虞大约很快就能得到某些另辟蹊径的投资项目。 拍摄日期说巧不巧,就定在十二月二十七日,甘霖生日当天。 天知道从得到拍摄细日程那天开始,驺虞就翻来覆去地没法儿好好入睡。 两个人在两周前已经从甘霖处于闹市区的公寓里搬到了相对宁静的郊区,逛了十几套,最终都一眼相中一套有庭院有露台的花园洋房,首付两百万多万的一加二大跃层,两个人连磕巴都没打一个,当天就合资同中介签约。 至于房产证怎么备案,未来二十年的月供谁来还,两个人都是异口同声的“他/她,”和“我”,惹得中介公司打印合约的两位销售助理都要捂着嘴偷笑。 直称真没见过这么敞亮的情侣,别说情侣了,他们平常经手的客户,可没少见到准夫妻之间都要在房产证,装修,月供上头闹个鸡皮酸脸,最后一拍两散的也不是没有。 可驺虞和甘霖偷偷对视一眼,确实都没考虑那么多。 两人都认定了要给对方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往后别说二十年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这辈子都认定了,所以第一套住房,都想当做礼物赠予对方。 前房东是一对在蓟城生活了五年的意大利夫妻,今年突然决定辞职旅居,家中的家具一样都没带走,几乎还原样保持着属于异域的装修风格。 但别人的东西,再怎么将斯堪的纳维亚风和法国的巴洛克风结合的完美无瑕,也总是有些不那么满意的。 譬如主卧套间里的浴缸,驺虞觉得真的不够大,必须要打碎重新安装。 当然,客厅里还需要一面全落地的穿衣镜,用途自然也不是穿衣这样单纯。 这些天驺虞和甘霖都是泡在家具建材城,深宵要装修设计,新家也要重新装点布置。 白天忙忙碌碌的时候,驺虞还不觉得心焦,可傍晚十分两人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又点燃了一楼的真空壁炉,她怎么在甘霖身上汲取温暖,要来要去,还是觉得心下隐隐不安。 又或许说,越到了二十七这天,她就越不安心。 说到底,她本世俗,眼下每一天的甜蜜都还不够,更加没甘霖那么淡然,对他生日这件事,还是有所担忧的。 拍摄当天,保姆车开到了楼下,甘霖在厨房帮她准备去水肿的黑咖啡,她还在病恹恹地缩在餐椅上望着他发呆。 咖啡和水煮蛋递到手里,她歪头就着甘 分卷阅读87 霖的手咬一口蛋白,蛋黄剥出来扔进碗里,还在小声说:“不然我不去了吧。就说我临时生病,明天再去。我还是在家陪着你,之前不是说好,今天我们谁也不见,要在家庆祝……” “你看,那些烘焙材料我都准备足了。” 越说声音越大,底气好像越足,驺虞观察着甘霖的眼色,干脆用脚尖去勾他的腿,素白的侧脸贴在他的鸦色的睡衣上,还很眷恋地上下蹭几下吸他味道,“其实也没那么想尽快复出,真的……” 你比这些光鲜的硬照更重要。 如今驺虞同他讲话仍然是半真半假,这点大约是改不了的坏毛病,可以前是把不足斤两的爱意虚构成满溢,现在却是将对方有可能觉得负担的情绪保留给自己。 可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甘霖总能精准扯到她话语中露出的马脚。 扯到了也只会放在心里,默默然罢了。 他静了几秒,将手里的东西搁在饭桌上,才腾出双手一下子将她从椅子上携了起来抱在怀里。 两条好腿盘在他的腰际,甘霖则拨开她面上的碎发,顺着头皮向后梳理几下似是舒缓她情绪,才仰头吻了吻她的下巴道:“不是说过摄影师的日期不能更改?好好工作,我哪儿也不去,今天就在家等你。” “还不放心,我连床都不下,除非天塌地陷,我真的不会有事。” 虽然说出来丢人,显得没有科学主义精神,一点儿不像新时代的女性。 但驺虞现在真的很怕天塌地陷,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一边替他说着:“呸呸呸。”一边吻他嘴唇。 很绵长的一个吻,让她心情都能雀跃几分,眼睛转了半天才妥协说:“那我很快回来,真的,半小时就收工!你再补个觉,我很快就溜进来,你都没发觉我就上床了。” 甘霖眉眼清澈,昔日的冰雪融了,像一汪热意暖泉,鼻尖儿蹭了蹭她的满口答应着:“好,你快去快回。” 一捧月光 拍摄场地距离郊区有段路程,是家室内影棚,面积不大,但却稳稳驻扎在寸土寸金市中心的位置。 摄影老师是位裹着头巾的中东妇女,名叫阿依娜,也是《Modern Art》近几年人物封面的御用摄影师。 她年轻时曾与家庭决裂,脱离信仰,走遍全世界各个角落寻找内心的自由。 拍过不少震人心神的摄影作品。好的,坏的,所有在她镜头下的画面与瞬间,都有种特殊的美感与动人张力,堪称摄影界响当当的人物,称之为艺术家也不算过。 之前沟通拍摄时,阿依娜的助理有告诉过驺虞不需要带任何服装和化妆室,一切交由影棚工作人员处理。所以驺虞同新助理来是确实乖巧得双手空空,她本人进棚前就简单穿着一件宽松的奶白卫衣外面裹着棕色系的泰迪熊外套。 因为没有上妆,又带着暗色的鸭舌帽,再配上这副打扮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抓的年轻女大生。 她走进来时阿依娜正蹲在幕布前像个男人似的十分矫健的调试着灯光,回头看到驺虞,立刻用英语高喊了一声“Show me the face!”,右手则顺手拎起了地上的大家伙,趁着她摘掉帽子毫无设防的时候,几张快门立刻按下去。 驺虞这边还蒙着,对面阿依娜已经在显示器前查看着刚才试镜头的几张照片,同旁边的助理指了几下,让他过来沟通。 助理也是个多语翻译,他们的棚子里大多拍摄的是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去从这些无声的创作中,寻找核心思想和共融的情绪。 拍摄现场总是冷冰冰的,并不像商业大片那样,互动频繁,所以助理也不是太喜欢与人攀谈,直接拎了几套阿依娜事先选好的衣服递给她旁边的助理。 简言意骇道:“不上妆,纯素颜,你们这边OK吗?” 驺虞这边还挂念着家里的另一位,有不做几小时妆发的机会她当然选择同意,点点头自己拎着衣服走到试衣间,只留下外头的小助理还在紧急像余老板汇报这里的工作难处。 衣服倒不是难看的,也没有人故意整她,驺虞拨弄了几下衣服的吊牌,觉察都是很小众的限量奢侈品。 白灰居多,几套廓形的西服套装,点缀一丝亮色的马甲领带,包括长裤衬衫皮鞋一样都不少,无一不叫嚣着男性化的派头。 驺虞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摄影师,不觉得被对方冒犯,此刻倒是对这些服装感到些许惊讶。以往拍过不少人像宣传,但剧组包括自己公司提供的衣服,无一不是露上加露。 这些倒好,宽宽大大没个形状,穿上后估计镜头里她能露出来的肌肤,大约只有手和脸了吧? 果真大众会喜欢看这种照片吗? 说是素颜,也不能真的叫她完全不造型,穿上了一套奶白的宽大西服,外面已经有人敲门说是发型师要稍微帮她搞下头发。 驺虞这边开门,外头倒是一股脑进来两位。 发型师在她身后对着镜面做湿发效果,阿依娜则靠在旁边的墙面上,用手指虚晃了一下她在镜面里的脸,用不大地道的中文道:“真实感。” 驺虞懂她的意思,这位不要量产的修图美女,大约要深度捕捉她未睡好的黑眼圈和脸上所有的不完美的瑕疵。 现在她只能默默庆幸早上出门前还好好洗了个澡。 毕竟不是能挑工作的时候了,这次摄影也是余霜为她争取了很久的日程,配合即将在蓟城登陆的女性艺术家联展,做个充数的门面担当。 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驺虞再抬眼又听到她说:“黑白,服装都不重要,今天就拍你这双眼睛里的东西。不需要演技。” 这些年,无论哪一个摄影师,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他们要的都是甜一点,媚一点,欲一点,俗一点,可这个女人却要求她不要在镜头面前造假。 可不表演不做戏,她眼睛里是有东西的吗? 驺虞从镜中望着这个中年女人,她也在用深邃的眼睛回望她,末了她很睿智地笑了笑说:“每一个我家乡的女孩,都有你这种真实,可很少有人选择冲破枷锁。” “这是现状,可悲,但有一种力量。” 余下时间里拍摄真的如驺虞所期盼那样。 没有华丽的摆设,幕布背景不过是一块简单的吸光绒布,可成片里的驺虞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讶。 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张白色的椅子,她穿着浅色的西装外套,搭配灰色提花的领带。 双腿像男人一般大开,她一手扯开领带,一手将指尖的烟递进唇边,用力吸一口随后朝着镜头微微喷洒出来。 这光影像阴云,可偏生她锐利的眸光却从雾霾里杀出来,好像一把艳丽的剔骨刀,又好像一捧随风倾泻的月光。那种不肯屈服的精神真的能从眸中肆意生长出来,一下就将这简简单单的黑白照点亮了。 不只这一张成片让人拍案,幕布换成了纯白,驺虞则穿着一件鸦色的连衣裙抱住双腿蜷缩在小小的椅面上,镜头从 分卷阅读88 下侧正切进来,她额角有几丝碎发也不去管它,只是垂着眼帘同镜头对视。 那是种不再年轻的眼神,即便肌肤保养得再好,可一个不加掩饰的放松神情就暴露了这种阴郁,可又如千帆过尽,一片苍白中又有很多转瞬即逝的微妙感。 那都是一个成熟女人的阅历和感悟,温室的少女永远学不来的艳丽风情。 最后一套收工,驺虞只穿了一件抹胸长裙,镜头只取她肩颈之上去特写她的回眸。 一张大头像,脖子下颚同颧骨鼻梁,可就这么点儿东西,却比赤裸更赤裸,甚至驺虞完工后站在显示屏后弯腰随着助理查看照片,都有种毫毛倒立的错愕感。 这些照片要比她对着镜子时,更加直观和细微。难以想到,有陌生人能将这样的她拍下来,还拍得这样好。 内心有种被触碰到的情涌,驺虞几乎眼圈发红地朝着阿依娜颔首鞠躬。 而阿依娜耸肩,似乎自己并没什么点石成金的魔法,只是捕捉下了驺虞皮囊下的东西而已,撇开脸用他们听不懂的阿拉伯语对助理道:“真实皆艺术。我说什么来着?这种主题,选她确实可以。” “反响一定不错,主编这次真的欠我的人情。” 我愿意 拍摄时长不过一小时,十点钟刚从影棚出来,驺虞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发信息与甘霖分享自己的成果。 几张未修图发过去,还要用语音绵绵地追问:你说好看吗?我不化妆是不是好丑呀。 小助理知道他们是地下恋情,这是她入职前公司早有交代的,关于驺虞与男友同居的事实,当然还是要遮掩点才好。 倒不是因为驺虞还有走宅男女神的偶像包袱,本意则是为了避免给甘霖本人带来诸多不便。 “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习惯了,但溅到他我真的指不定会发疯。”来自一个被网暴过并成功生存下来的女演员的原话。 早该熟悉这“狐狸精”恋爱起来娇滴滴的招数,可这会儿小助理在后面跟着也忍不住要捂一捂被酸倒的牙齿,哪里丑?明明是知道这几张照片里的自己多耀眼夺目,才故意发给对方想得到亲亲和赞赏。 真是恋爱使人头昏。 结论当然是对方有立刻放下手边事情拨电话过来,对她嘘寒问暖,又问她今天想吃什么口味蛋糕,蛋糕坯子已经烤好,就等着上奶油生巧,如果她喜欢也可以铺上无糖的酸奶和燕麦。 驺虞窝在座位上笑得比椰蓉还甜,前面的司机则侧目看了看小助理纳闷做口型:“今天她过生日?” 助理这会儿不仅是牙疼,嫉妒使人胃酸,她又按了按胃口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只红豆面包,一边大口咀嚼一边愤愤小声:“嫂子生日,还要给这位爷爷做蛋糕,哎,不同人不同命。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谈甜甜的恋爱?” “能有人家十分之一的耐心法儿,我也幸福得睡觉都要笑醒。” 这些日子小司机和助理混得蛮熟,两个人入职的时候被余霜带着在驺虞的新家里吃过一次甘霖做的晚饭,交口称赞之余再往后,私下里都代称甘霖嫂子。 厨艺好,长得好,能赚钱又顾家,脾气还温柔得天上有地下无,再反观驺虞,往家里一坐就跟大老爷似的,喝水要喂,吃饭要吹,简直是作精本精。 驺虞在后视镜里压根没注意到两个小朋友的互动,正同甘霖聊得蜜里调油。 小司机倒是突然停止了腰板,沉默地开了几个红绿灯路口,才用余光看了看副驾驶跟自己同岁的女孩儿道:“那你看我呢?厨艺这东西总能学的。” 为爱做饭又怎么了,现在男人也能贤良淑德。 今天的拍摄日程是驺虞这个月唯一一份工作,至于来年的工作计划,还要看这次复出的反响是否乐观。 保姆车停在她家楼下,前面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红,可驺虞哪儿还顾得了这个,匆匆撂下一句:“咱公司好像没有那套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定,就算有,事先声明,我不介意哈。” 说完迫不及待地和前面两位挥手再见,不需要谁送她进门,自己一阵旋风式地吹进了家。 一楼的开放厨房里找到了她要的人,灶上炖着一锅辣味土豆排骨汤,驺虞近期的最爱,冒着长痘的风险也要多吃几口,蛋糕本糕则在旋转托盘上,正在甘霖手里变换外观形状。 甘霖还是那个居家的模样,雪白的面孔和手腕,被深色的长衣长裤衬得像块美玉。可驺虞总能被他站在厨房,坐在书房,躺在卧室的模样触动,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她就觉得欢喜。 真的能做到每天都更爱他一点。 现在才懂以前饰演过的一部电影的情节,妻子抗癌成功在病房苏醒,丈夫抱着她流泪,没说太好了,你太幸运了,而是吻着她的侧脸说:“谢谢你,谢谢你还能陪伴我,让我有机会更爱你。” 爱一个值得爱的人,本身就是很幸福的感觉。 换了拖鞋立刻跑过来抱着甘霖腰狠狠垫脚亲了一口,才去脱了外套麻利地换上睡衣跑来洗手帮忙。 蛋糕要的,长寿面也要的,她昨天特意跑去市场采购回来的长面,用卤牛肉的汤底做备,煮到软硬合适捞起过凉水,再像发髻似的松松散散摆进去。 没忘记加一个糖心的荷包蛋。 长条餐桌上摆了不少菜色,驺虞端着那碗很久没帮人做过的庆生面,小心翼翼地递到甘霖面前,对方尝过说好,她立刻笑得眼里装着星星,“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吃了她的面,一定要长寿百岁。 一餐早午饭,两人聊着最近日常,最没营养那种话题,可却能让两颗心无限贴近。 到了吃蛋糕的时候,驺虞去将所有遮光窗帘拉上,在黑暗中为他点燃蜡烛然后聒噪地要他许愿后再吹。 烛光灭了,蛋糕被切成漂亮的三角,巧克力碎片洒在奶油上,顶端还铺了一层她爱吃的草莓尖儿。 “许什么愿望呀?”还是学不会矜持,她总想占领他的方方面面。 “许你稍后会赞同我的问句。”一样学不来拒绝,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和她分享。 “问句?” “恩,”甘霖刚从口袋摸出小巧的丝绒首饰盒,驺虞已经开始像小夜莺般的尖叫,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来打开后自己回答自己:“我愿意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甘霖唇角扬起来,眸色好软,以往避如蛇蝎的生日今天却成了他的幸运日。 原来生日愿望真的会灵验。 起码他的是。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books/705668 感谢所有支持《潮湿》走到现在的正版读者。 虽然到完结本文都很糊很糊,但是有你们追文真的是很大的动力,很庆幸自己能和你们一起坚持下来。追文辛苦了! 番外还没确定要写车还是清水,大家可以评论区带猪给点建议,(对我还在幻想四星那件事)最近三次元事情也蛮多,准备休息一阵 分卷阅读89 再开始搞番外,同时也会找找新文的灵感。(开始更番会在微博通知) 鞠躬,再次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