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睡粉嘛?(ABO)(H)》 分卷阅读1 《小哥哥睡粉嘛?(ABO)》 作者:余酲 文案: 就是一块小甜饼 不小心得罪了某顶级流量的粉丝,太可怕了嘤嘤嘤~ 表面淡定脑洞超大alpha明星攻X表面和内心一样呆萌可爱omega化妆师受,ABO,年下。 第一章 妈妈:榕榕,你爸又退群了! 毛榕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在上传他刚做好的视频,第一次录明星仿妆,有点忐忑,不知道发出去会收到什么样的反馈。 上传进度条走到百分之60,他拿起手机急急回复:出什么事啦? 妈妈让他看群里,切进“毛氏家族群”,翻到吵架的源头,原来是三叔的beta女儿带了个beta男友回家,和毛家叔伯婶婶们坐下来一起吃了顿饭,长辈们都对男孩赞不绝口,年纪轻轻就是市三甲医院主治医师,前途无量。 接着该男孩就被拉进“毛氏家族群”,每天接受毛氏长辈们爱的关怀。东拉西扯地这么聊着,就扯到了目前小辈中唯一单身的毛榕身上,三叔刚得一优秀女婿正喜气洋洋,中老年人爱攀比的毛病上来,张口就问毛榕爸爸:不是说你们家毛榕找了个alpha男朋友吗?怎么出去这么多年都没见着人呐? 看到这里,毛榕扶额,这个梗还真的是过不去了。 当初毛爸爸并不同意他外出务工。毛榕是个omega,即便他觉得自己身体倍儿棒,不像一般小omega那样娇气羸弱,家里人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住,觉得omega就该有omega的样子,乖乖呆在父母身边,外头都是坏人多危险啊。 可他学的是造型设计,在小县城待着,无非干些给新娘子化化妆盘盘头的工作,施展不出他高超的手艺。怀揣一腔热血的毛榕拖着行李箱只身一人坐上长途火车,等爹妈发现时,他已经离家五百多公里了,毛爸爸跳起来要去追,毛妈妈体谅儿子,阻拦道:“由他去吧,昨天我听到他讲电话,在那边接应他的是林简,估计两个孩子早就约好了。” 林简是毛榕的高中同学,一个alpha男孩,从首都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那边工作,无论家世还是品貌都没得挑,毛爸爸一听就坐下不追了,心想早说啊,要知道他就不拦着了。 在老一辈的传统观念里,omega还是该找个alpha标记,让alpha保护着,顺便解决每个月的发情期。 毛榕不知道爹妈误会了他和林简的关系,等到过年,妈妈来电话问他带不带小林回来,他一头雾水地问干嘛要带他,爹妈这才知道弄错了。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毛榕找了个alpha男票”已经在毛家上下传开,毛榕的工作刚刚有起色,说什么都不肯回家,一拖再拖,大家慢慢琢磨过来,哦,毛榕爸吹牛皮呢,于是这事传着传着就成了个笑话。 当今社会alpha稀少,且几乎占据所有行业的最高阶级,平常人家的omega想找个alpha婚配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毛榕样貌头脑都不算拔尖,哪儿这么容易找个alpha? 毛榕干脆躲在首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父母在老家腹背受敌,眼看着哪家孩子成家都要拉着毛榕说一嘴,要强了大半辈子的毛爸爸脸皮又薄,经常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睡不着觉。 这不,被三叔这么一挑衅,毛爸爸立刻退了群,说受不了这个气。 毛榕被夹在中间两边都难做,毕竟亲戚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不容易把闹小孩儿脾气的爸爸哄回家族群,妈妈发来私聊,先问了问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最后长叹一口气:榕榕啊,也该找个对象了,不管alpha还是beta。 毛榕忙“好好好,是是是,没问题”点头三连。 放下手机,如同从一场大战中脱身,毛榕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抬头一看,视频已经上传完毕。 何以解忧,唯有被夸。他搓搓手,满怀期待地把视频链接放到微博上,贴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文案,点击发送。 毛榕去年开始在微博上发化妆教学视频,起初关注的人不多,后来偶然一条“夜店妖艳小王子妆”视频被女明星冯露转发,他的微博一夜之间涨粉数十万,这才跻身知名美妆博主之列。 毛榕想破脑袋也没明白冯露这个女alpha为啥转发他的视频,后来才知得知她是林简的现任女友,随便动动手指头,帮男朋友的朋友一个忙而已。 没错,林简是有女朋友的。毛榕承认自己当初确实对林简有特别的意思,来首都投奔他也是想离他近些,然而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家择偶不看性别也不看繁殖能力,只看胸大不大,根本不可能会选他。 毛榕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胸部,今年第三百四十五次思考,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omega男性这么诡异的设定?有丁丁却几乎没有繁殖能力,没有胸却能孕育生命,简直反人类。 还有该死的发情期。 此时的毛榕只是临近发情期,就手脚发软,大脑反应迟钝,站起来到床头拿了一支抑制剂给自己注射,缓了一会儿才舒服一点。 毛榕歪在床头用手机打开微博,刚点进去就被下方爆炸的消息数量吓懵了。 他没想到顶级流量的威力如此强大,半个小时内转赞过万,比上次冯露转发的那条还要火爆。 “博主威武,上次看到余抒成这个舞台妆就觉得超棒!” “哇真的好像,晚上回去试试” “眼睛眉毛特别像,小哥哥好手艺!” “还写了牌子和色号,太有心了~” “[图片]对比一看相似度百分之八十有木有!” “猫猫底子好,身材看起来也不错哟” “猫宝贝开直播吧,之前错过了,想看现场化妆!” “花脸大猫猫”是毛榕的微博名。 他看得美滋滋,没有什么比看评论更幸福的事了。跟别的美妆博主红起来就开店卖化妆品不同,他做美妆博主是为了得到鲜花与掌声,说白了就是寻求认同感。 好一个虚荣的老omega啊,毛榕羞赧地想。 他今年25岁,年纪并不大,但由于omega体质特殊且个体存在差异,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能完全适用于每个人的发情期的抑制剂,大多数omega都会选择在成年后赶紧嫁人,能找个alpha最好,实在不行找个beta也好过用抑制剂抵抗难熬的发情期,因此国家前几年还将omega法定婚龄提前到了18岁。 如今像毛榕这样25岁还没有对象,依靠抑制剂苦苦支撑的omega已经很少了。所以毛爸毛妈才那么着急让他交朋友,单身omega独自居住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分卷阅读2 毛榕本人却不着急,比起每个月忍受发情期的难熬和危险,他更不想随便找个人过日子。 他看起来软绵和善,整天笑呵呵的,实际上性子比谁都倔。 又休息一会儿,毛榕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做午饭。独居有独居的好处,随便煮个面卧个鸡蛋就能凑合一顿。不过有时候确实会觉得孤独,心想如果身边有个人说说贴心话应该也蛮好。 毛榕边吃边刷评论,看完夸奖开开心心切到首页刷新,第一条就是余抒成新发的微博。 为了仿余抒成的妆,毛榕不仅大小号一起关注了他,还把他所有带照片的微博翻了个遍,不得不说这个小爱豆长得真不错,盘靓条顺,脸蛋也是一流,刚发的这张照片上,他仰着头,眼睛慵懒地半眯半睁,领口半开露出锁骨,任谁看了心跳都得漏一拍。 毛榕自然也未能幸免,拍拍小心脏,啧啧感叹原装的就是不一样,他在脸上打了半盒阴影粉营造出眉眼深邃的假象,也不及人家随随便便一个摆拍。 这就是作为食物链最顶端的alpha的魅力吧? 临近发情期的单身omega毛榕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随手点了个赞,在评论里输入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小哥哥睡粉嘛? 然后就抱着枕头睡午觉去了。 一个半小时后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毛榕一刷微博,才想起留评的时候脑袋发晕忘了切小号。他的大号好歹也是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走出去还是十分引人注目,他那条求睡评论已经被顶到热评第一。 网民对此的态度分三派,一派是吃瓜群众,觉得这个小网红蹭得一手好热度,爬进主页一看,哦,刚发了余抒成的仿妆呢,怪不得要抱大腿。二派是毛榕的粉丝,说没想到在这里抓到你,我们猫猫real耿直真可爱。三派是余抒成的粉丝,人数是前面两派加起来的十倍不止,他们反应强烈,说什么的都有,总结下来就是“哪来的野鸡网红给自己加戏?” 要是一个普通粉丝,发这条评论其实无伤大雅,哪个男明星的微博下面不是聚了一群躺平求操的粉丝?坏就坏在“花脸大猫猫”大小也算个有些知名度的自媒体,一言一行自然受到更多关注,公然表达喜恶本就不妥。再加上他刚凭借余抒成的仿妆视频火了一把,这个行为落到别人眼里,难免被贴上故意蹭热度炒作的标签。 余抒成是当红小天王,真正的顶级流量,粉丝战斗力非比寻常,短短两个小时就把“花脸大猫猫”扒了个底朝天:美妆网红,靠直播打赏过日子,25岁,男omega,单身。 毛榕删了那条评论,他们就一窝蜂跑到他微博来了—— “哟呵,是个单身O啊,嗅到了溢出屏幕的饥渴” “这么大年纪还没对象,到网上发|骚可还行?” “为了红真是煞费苦心啊,我成成的热度就这么好蹭?” “化了妆都丑哭,怪不得没对象” “我成成才20岁,叫他小哥哥你要脸不?” “呵呵,想让余抒成睡你?做梦!” “单身老O发春啦,谁来替天行道收了吧!” 毛榕一口老血噎在喉咙口,差点心梗发作。后来有几个omega平权保护协会的志愿者指出某些攻击性评论带有严重性别歧视,算是帮他说话,可惜数量和战斗力悬殊太大,很快就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讨伐中。 毛榕有点委屈,想跟帅alpha睡觉不是omega的正常生理需求么?他发情期一个人躲在家里已经惨兮兮,舔屏过个嘴瘾也犯法啦? 难受归难受,还是得继续工作养活自己。毛榕两天前就在微博发预告说明晚有美妆小课堂的直播,他把评论关闭,退出微博,睡前还在自我安慰地想明天就没事了。 第二天昏昏沉沉睡到下午,起来先冲了把冷水脸,又打了一针抑制剂,勉强打起精神打开摄像头,进入直播间。 刚开始不到五分钟,余抒成的粉丝不知道得了哪方号令蜂拥而至,进来就开启机关枪扫射嘲讽模式,弹幕多得把毛榕的脸都挡得严严实实,各种言论不堪入目。 毛榕没想到自己直播观看数量第一次破百万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舍不得真心来看他讲课的粉丝,关掉弹幕稳住心神继续直播,结果没到五分钟,他就从直播间被弹了出来,怎么都没办法开新直播了。 敲直播平台客服一问,对方说收到举报信息,称该直播内容粗俗,辣得他们睁不开眼睛,由于举报人数众多,直接判了关闭。 毛榕在桌前坐了好半天,直到电脑休眠黑屏,映出他颓丧的一张脸。他慢吞吞把为直播准备的瓶瓶罐罐挨个收到化妆箱里,越想越委屈,鼻子一抽,几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粉底液瓶子上,他用手去擦,瓶身上的品牌字母就掉色了,抹了一手黑油墨。 毛榕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美妆博主买到假货,这都什么事儿啊! 发情期本就身心疲惫、郁郁寡欢,碰上这些破事更是堵得难受,发泄一通之后居然舒服不少。许是太久没哭过的原因,毛榕洗完澡躺在床上贴面膜时还在一抖一抖地打哭嗝,根本停不下来。 睡前,他气呼呼地登上微博取关了余抒成。 去你的小哥哥,长得好看的alpha都是祸害! 作者有话说: 这大概是第一个还没出场就把受弄哭的攻…… 第二章 三天发情期,毛榕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偶尔神志清醒尚能人道,就捧着手机删评论。 余抒成的粉丝对他这个行为又是一顿冷嘲热讽,每天疯狂艾特他让他赶紧把仿妆视频删了,毛榕咬紧牙关宁死不从,这视频是他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说什么也不能删。 删评论的过程相当于重新回顾一遍余抒成粉丝对他的谩骂,毛榕看得心里苦,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时,突然有电话打进来。 “喂,榕榕,你还好吗?”林简在电话那头问。 毛榕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挺好的啊。” “网上那事儿我刚知道,要不要我让冯露帮你?” 没想到都传到林简耳朵里了,毛榕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林简也不勉强:“行吧。咱们好久没聚了,今天有空吗?出来打球啊。” 毛榕和林简是高中同学,两人都在校篮球队待过,林简打中锋,毛榕打后卫,革命友谊就是在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毛榕刚来首都那会儿,林简经常在周末约他出去打球,可他工作性质与林简不同,周六周日是最忙的时候,即便这样,也想尽办法请假去陪林简。有一次正值发情期,他还是打了抑制剂撑着 分卷阅读3 过去,一起打球的几个beta都发觉他不对劲了,林简愣是没看出来。可苦了毛榕,被林简的alpha信息素重重包围,头昏脑胀腿脚发软,在场上跑着跑着,摔了好几个跟头不说,后面冒出来的水把内裤都弄湿了,最后夹着屁股回家,那叫一个狼狈。 就这么不要命地打了几场,毛榕有天偶然从打球的队友那边得知,林简对他身上的信息素完全免疫是因为动了手术,为的是让同样身为alpha的女朋友放心,他不会被omega的信息素吸引。 那是毛榕第一次听说林简有女朋友,他忘记自己当时什么感受了,只记得回到家里蒙着被子哭了一宿。后来他就渐渐疏远林简,开始避嫌。 时过境迁,此刻听见他又喊自己打球,毛榕心里五味杂陈。 “不了,不太方便。”毛榕说。 “怎么了?今天没放假?” 毛榕裹紧被子,生怕信息素溢出来似的,说:“我发情期啊。” 那头沉默片刻。 “哦,是这样,那……那你好好休息,咱们下次约。” 挂了电话之后,毛榕顿时觉得如释重负。林简大约是习惯了把他当哥们儿,猛一从他口中听到“发情期”这三个字,有点难以接受。 毛榕翻个身仰躺在床上,心里静如止水。大概每个omega年轻的时候都对alpha有过向往,希望被照顾、被保护,现在他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已经能抛开这些童话般的想象,直面现实了。 优秀的alpha想选择和自己一样优秀的alpha才是正常的吧,谁会喜欢一个每个月发情耽误时间、还整天哭唧唧的omega呢? 而且这个omega不仅长得一般,头脑简单,还没有大胸,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毛榕蔫蔫地坐起来,去厨房给自己煮面。等水开的过程中,掏出手机想上微博刷一波新评论,点开图标才迟钝想起评论已经关闭了,现在只能看到余抒成粉丝的艾特消息,各种被指着鼻子骂老骚O。 直播也开不成了,他的账号从上次被举报,申诉之后到现在还没解封。 这几天发生的事儿比他前面25年加起来的还要倒霉,毛榕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晚上接到师父黄娜的电话,问他发情期过去没,明天跟她一起出工。毛榕答应下来,问:“哪里的活儿啊?” 黄娜道:“近郊的万人体育场,一个大型拼盘演唱会。” 毛榕点头:“嗯,那我早点过去。” 第二天毛榕起了个大早,没有发情期困扰的日子神清气爽,骑着小黄车去超市买了一堆蔬菜瓜果回来,给自己做了个疙瘩汤,吃饱喝足才出门。 到地方时黄娜还堵在路上,毛榕没有通行证,抱着化妆箱在外面等。 晚上演出的嘉宾陆续到场,毛榕的关注点都放在明星们今天的穿着打扮上,大冬天的,好几个女明星穿裙子露大腿,毛榕看着都替她们冷。 远远的有一辆黑色商务车驶近,一群以年轻姑娘为主的粉丝呼啦啦站起来,尖叫着往前挤,有个姑娘踩了毛榕一脚,差点把他绊倒。 毛榕心道这是谁来了,这么大排场? 车门打开,抬头一看,哦豁,余抒成。 毕竟仿过他的妆,再加上他个子高,一眼就与周围人区分开来。这是毛榕第一次见余抒成本人,只见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黑外套,头发和脸都没有打理,看着比电视照片上少了许多凌厉感,如果是笑着的,大约会有邻家男孩的气质,可惜他跟在台上一样沉着脸,很酷地大步流星往里走,只在粉丝喊他的时候抬手挥了挥,跟她们打招呼。 毛榕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长得帅了不起啊?转念想到这堆粉丝里面说不定就有好几个骂过他,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再退远一点。 余抒成进去后没多久,黄娜就匆匆赶到。 毛榕刚到首都闯荡就拜在黄娜门下学徒,背着化妆箱跟着她到处跑场子。黄娜是个女beta,手艺精湛,时尚触感敏锐,教了毛榕不少东西,尽心尽力地带他到处见世面,平时也很照顾他,除了脾气急躁些,几乎没有缺点,毛榕既把她当师傅,又把她当姐姐。 黄娜领着毛榕风风火火往里走,边走边说:“刚才车上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说有几个约好的化妆师临时有事赶不过来,今天活儿多,到时候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里,随机应变。” 毛榕小跑跟上,一一应下。 师徒俩给几个排在前头出场的明星化了妆,又被拉去给伴舞整顿造型,弄到一半,来了两个人,请他们去给自家艺人化妆,黄娜应下女明星的那个,让毛榕跟着另一个过去。 “男星妆容你拿手,跟这个小姐姐去吧,回头忙完了电话联系。”黄娜说。 “诶。”毛榕点头,收拾好东西跟着小姐姐走,穿越混乱的后台,一路来到独立休息室跟前。 一般能有独立休息室的都是咖位不小的明星。进门前,小姐姐叮嘱道:“今天我们家化妆师请假,没办法才找外面的,化妆品和用具都带来了,我们家艺人不喜欢跟别人混用,毕竟是要上脸的东西。还有,他不喜欢吵闹。” 毛榕乖乖闭上嘴巴。 助理小姐姐满意地拉开门,把毛榕引进去。 毛榕听了刚才那番提点,把屋里的人想象成一个性格极差的男明星,上前冷不丁对上那双无法复制的漂亮眼睛,毛榕惊得险些把手上的化妆刷扔出去。 余抒成看到他似乎也愣了下,一直在划屏幕的手指蓦地顿住。 “您好。”毛榕跟他打招呼,“我是来给您化妆的。” 余抒成点了下头,飞快将目光移开,然后把座椅往后动了动。 毛榕观察了下他的面部状态,开始给他上粉底。余抒成年轻,皮肤也白,除了一丢丢疲累导致的黑眼圈,其余几乎完美,是毛榕见过的少有的不需要花大功夫在遮暇上的明星。 他一边抹粉底一边想,不知道余抒成有没有看到自己发的仿妆视频,那条微博下面好几个评论艾特了余抒成本人。不过看他淡然的模样,应该是不知情。 也是,像他这种大明星,就算自己打理微博,也不会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和艾特吧? 于是毛榕慢慢放下紧张,全身心投入工作。 粉底刷顺畅地刷到脸颊,余抒成突然小幅度地别开脸,毛榕停下动作,不解道:“怎么啦?” 余抒成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化妆刷:“不要这个,刺得脸疼。” 毛榕拿了块粉扑:“那换这个?” 余抒成:“不要。” 毛榕无语,这都是你们自己家准备的东西啊,咋还挑三拣四呢? “那……”毛榕指指他的手,“您自己来?” 余抒成的 分卷阅读4 脸说沉就沉,冷酷小天王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毛榕心里咯噔一声,纠结片刻,试探着问:“那我……去洗个手?” 余抒成脸色缓和,道:“不用了,直接来吧。” 毛榕嘴角抽搐,心想让我用手您直说不就好了嘛? 开始徒手抹粉底。 上了手才发现余抒成脸上大毛病没有,小毛病还是存在的,比如额角和鼻翼上有几颗小痘痘。中学生理书上讲过,青春期的alpha由于荷尔蒙分泌比其他两种性别要浓厚,除了身高和肌肉迅猛增长,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脸上爆痘了。 对哦,余抒成是个alpha。毛榕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重要的一点,手上的动作迷之慢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手指的温度都在每一次触摸中往上攀升似的,诡异极了。 到眼妆时,毛榕绕到前面,面对面给他化,两人的脸贴得极近,不仅能看到余抒成的睫毛有多长,鼻梁有多高,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或许因为他是omega的关系,余抒成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味道他能很敏锐地接收到,是一种醇香淡雅的味道,像某种香水,起初闻起来淡淡的,让人心旷神怡,往后则仿佛有小勾子随着香气进入身体,搔刮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 毛榕没怎么接触过alpha,经验不足,忙屏住呼吸退后,余抒成睁开眼睛看他,毛榕解释道:“化好了,您看看。” 余抒成照镜子,没绷脸,看起来还算满意。 毛榕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站到后面帮他打理头发。 这个位置接收不到信息素,毛榕弄着弄着职业病发作,絮絮叨叨地给他提意见:“其实眼影可以多准备些不同的颜色,根据服装搭配,或者根据舞台的灯光效果,大地色虽然不会出错,但在舞台上很难出彩……我刚才路过舞台瞟了一眼,今天的灯光就很适合用桃红色眼影,带亮片的那种,你可别觉得娘,现在的流行审美就是这样,很多男星尝试过,效果很好的。” 尤其是你这种桃花眼——这句毛榕没敢说。 “搁远处是看不出来,到时候长焦镜头一拍,效果就不一样了。你鼻子又高又好看,稍微打点阴影,肯定惊艳全场。” 毛榕说着说着自己先乐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作为化妆师,他十分享受丑人在他手里变美,美人在他手里变得更美的过程。 一激动话就有点多,意识到对方一直没有回答自己,毛榕抬头看镜子,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美人”余抒成的凌冽又魅惑的眼睛,让毛榕的小心脏又没出息地漏跳一拍。 余抒成终于开口说:“你也是。” 毛绒没听明白:“啥?” 余抒成垂眼,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迷人的阴影。 “你鼻子也很好看。” 毛榕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啥啥啥? 晕乎乎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余抒成站起来,拿起放在休息室角落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举到毛榕面前。 他坐着还好,站起来才充分显示出他的身高腿长。毛榕按照自己178cm的身高比划了一下,这人百度百科上的188cm居然一丁点水分都没有,毛榕迎着光站,完全被笼罩在余抒成身体的阴影下。 兴许是被年轻alpha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毛榕声音微微打颤:“干……干嘛?” “刚才你说的眼影和阴影粉,”余抒成道,“写下来。” 毛榕接过本子和笔,慢吞吞写下两排字,余抒成接过去先看一眼,然后合上本子,勾唇一笑:“谢谢。” 晚上回到家,毛榕的腿还是软的。 他以为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拿出试纸一测,体内的信息素明明是正常值。 他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心想这大约就是单身老omega的悲哀了,长期得不到抚慰,非发情期见到alpha都合不拢腿。 毛榕给自己冲了杯牛奶,边喝边刷微信。一整天没上,“毛氏家族群”有99加条未读消息,三叔又在群里炫耀女婿,说今天收到病人“妙手回春”的锦旗,明年有望提干,又说婚礼安排在明年春天,到时候大家都要来啊。 群里成员纷纷向他道喜,毛榕爸爸也丢了一个“恭喜发财”的表情,毛榕隔着屏幕仿佛听到父亲不屑地一声“哼”。 毛榕准备悄咪咪退出去,假装没有进来过,对话框最下方突然蹦出新消息。 毛依依:@毛榕榕 哥,我的亲哥,你在吗! 毛依是三叔家的beta小女儿,今年高三,最近刚放寒假。 毛榕还在纠结要不要装没看见,毛依疯狂艾特轰炸,没办法,只能回复:在。 毛依依:今天首都体育场的演唱会,哥你有去看吗? 毛榕老实回答:没看,不过去后台化妆了。 毛依依:!!!!!!!!!! 毛依依:见到我的鱼了吗? 毛榕榕:……什么鱼? 毛依依:余抒成啊!他今天压轴! 毛榕榕:哦,见到了 毛依依:!!!!!!!!!!帮我要签名照了吗? 毛榕榕:……忘了 他是真给忘了,起初是紧张,后来是被余抒成的信息素弄得魂不附体,哪还记得起来家里有个堂妹是他的迷妹? 毛依依:啊……[笑容渐渐消失.jpg] 毛榕忙说:他人很冷漠的,进场的时候有粉丝拿笔让他签名,他都没理 毛依依:可是哥你可以的啊! 毛榕榕:? 毛依依:你是omega,可以用信息素勾引他啊! 毛榕榕:…… 作为整个毛氏家族唯二的omega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是毛妈妈),毛榕严肃地托腮思考,这家人对omega一定有什么误解。 毛依滔滔不绝地把生理书上那套“alpha和omega生来互相吸引”的理论po在群里,试图说服毛榕去色诱余抒成,帮她讨一张签名照。后来三叔都看不下去了,问她作业写完没有,这才把追星少女的一腔热血压下去。 毛三婶:说起来这个叫鱼什么的小子还挺帅的哦! 主妇八卦时间,毛榕妈和大婶也冒了出来。 毛大婶:[图片]是哦,长得真俊 毛三叔:我看还是我大女婿最俊 三大女婿:岳父说笑了 毛三婶: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怪不得依依喜欢 毛二婶:好一个帅小伙~ 毛依依:对吧对吧?我的鱼宇宙第一帅吧![给你小心心.jpg] 毛三叔:放下手机,写作业!!! 寂静片刻。 毛二婶榕榕妈私聊毛榕:儿啊,妈觉得你妹妹说得蛮有道理,尝试勾引一波也不亏。 毛榕榕 分卷阅读5 :…… 这家人真是够了。 喝完牛奶洗完杯子回来,手机“叮——”一响,进来一条短信,毛榕以为是广告,打开免打扰模式就睡了。 晚上做梦眼前都是余抒成那张俊脸,梦里的他不仅涂了桃红色眼影,还画了上挑的眼线,那双眼睛一眨巴,毛榕在梦里半边身子都酥了。 醒来第一件事是把手伸进裤子里摸一摸,第二件事是爬起来洗内裤。 单身老omega的痛谁会懂。 毛榕想起师父黄娜在上次生日送他的按摩棒,心想要不还是别矜持了,洗洗干净拿出来用吧,总比下次直接晕在某个alpha怀里的好。 给自己摊了鸡蛋饼吃完出门,站在公交车上左摇右晃地刷手机,点开有未读消息的短信界面,里面躺着一条昨天晚上十点多发来的短信。 陌生号码,内容就一个字:睡。 被一夜旖旎梦境扰得没能睡好觉的毛榕,看到这个字条件反射地先打了个哈欠。 真的好想再睡一觉啊…… 第三章 化妆行业与演艺行业息息相关,所以越是到年关越是忙碌。 毛榕最近跟着黄娜到处跑,歌舞晚会、相声小品晚会、新年音乐会……就差除夕联欢晚会了。 “其实昨天我接到两个歌手的邀请,让我们俩去除夕晚会给他们化妆。”黄娜边往嘴里塞白米饭边说。 师徒二人正蹲在演播厅后台吃盒饭,毛榕闻言差点噎住,脸憋得通红。黄娜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背说:“别怕别怕,我没接,知道你过几天要回家。” 毛榕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缓过来,喘匀气说:“姐,好不容易过个年,你也给自己放个假,别太辛苦了。” “知道啦。”女强人黄娜敷衍答应,转过来问他,“你今年回去又要被唠叨了吧?不如别回去了,在这儿陪姐姐吧!” 说到这个,毛榕就愁容满面:“没对象也得回去啊,爹妈在家等着呢,要是不回去,我爸不止要退群,恐怕要离家出走了。” 黄娜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是个alpha,就娶了你,然后跟你回家。” 毛榕嘴角一抽:“还是我当alpha,娶了姐姐你吧。” “省省吧,瞅你过完发情期这憔悴样,注定是要被人疼的。等过完年姐有空了,给你介绍对象啊。”黄娜说着把饭盒里的鸡腿夹给毛榕。 “诶姐,你……”毛榕刚要拒绝,黄娜把饭盒盖上,拍拍屁股站起来,说:“alpha我这儿没有,优质beta还是能揪出来几个的,过年把自己养胖些,乖乖等着哈!” 毛榕:“……您这是要给我介绍对象,还是要拉我去屠宰场啊?” 晚上回家,毛榕把网上“过年如何应对亲戚”的有关视频、文章翻了个底朝天,关键部分还做了笔记,比备战高考的时候还要认真。 放下笔已是深夜,他洗完澡躺在床上习惯性又想刷刷微博,思来想去还是没敢点下去。 上次删完评论后他就没再上过微博,也不知道余抒成的粉丝放过他没有。毛榕是有点怕事的性格,遇事能回避则回避,不喜欢正面跟人硬碰硬。 说到底还是胆小,害怕被围攻,害怕不能再继续做他的美妆博主,看不到小可爱们给他打call。 那可是他的精神支柱啊唉…… 隔天中午林简打来电话,问他回家的机票买了没,毛榕说自己买的是硬卧,林简问他怎么不早说,他可以帮着买机票,那么远硬卧一天一夜也够呛的了。 其实毛榕硬卧都没买到,熬了一宿只抢到一张硬座票。林简一定会带着女朋友一起回去,他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儿?到时候爹妈来接他,看到了又得误会。 挂了电话,毛榕伸个懒腰,准备眯一会儿继续工作,这时手机一响,进来一条短信:吃午饭了吗?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自从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一个“睡”之后,这个号码三不五时发来短信,什么“明天降温”,“下午有雨”,“小年快乐”之类的,毛榕问他是不是发错了,那头也不回复,自说自话地继续发。 毛榕想把他拉黑,又觉得这家伙好像没有恶意,说不定只是把这个号码当树洞在缅怀什么,而且对方话不多,一天最多一条,就随他去吧。 今天不知怎么的,可能想到要一个人坐一天的火车,孤单寂寞之情油然而生,毛榕闲来无事打字回复道:吃了,你呢? 那边不到一分钟就回过来:还没。 毛榕无语,他还以为对方收不到他的短信呢,所以……为啥不回复上次的问题? 刚准备再问一遍是不是发错了,那头先他一步说:去忙了,晚点联系。 毛榕:“……”谁要跟你联系啊? 晚上八点左右,发错号的还真的遵守约定来了:抱歉,刚忙完,现在吃过饭了。 毛榕现在不想理他,丢开手机,抱着昨天的笔记背答案。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你呢? 毛榕觉得他可怜,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哒哒哒快速打字:吃了,你是谁? 对方再次选择性忽略了他提出的问题:那早点睡,晚安。 毛榕气愤,心想谁再回你谁是傻X! 第二天那家伙还没事人一样发短信:早上好。 毛榕没理他。 中午又来:吃午饭了吗? 毛榕继续不理。 到了下午:今天很忙? 毛榕忍。 晚上:明天见。 毛榕忍不住了: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拉黑了! 对方:你不知道? 毛榕抓狂,我怎么会知道!? 对方好半天没回过来,过了足有十五分钟:明天再说,早点睡。 毛榕卒。 然而这事并没有让他困扰到第二天。 黄娜临时接了一份大型演出的活儿,某卫视春晚录播,时间很赶,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毛榕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被黄娜连拖带拽弄到机场,上了飞机才发现把自己手机忘在家。 不过也就一天来回,顺利的话晚上就到家了,毛榕放宽心,在飞机上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觉。 到地方直奔演播厅,后台人山人海,黄娜只来得及给他分配了任务,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毛榕哈欠连天地抱着化妆箱挨个敲开休息室的门,先给一个之前合作过的男子组合成员化了妆,接着是一个摇滚乐队,前后加起来足足十个人,忙完已经是中午,前面已经有人开始上台表演了,毛榕顾不上吃饭,收拾收拾赶下一家。 按门牌号摸到休息室,敲开门看见脸熟的助理小姐姐,毛榕条件反射地先打了个嗝。 小姐姐噗嗤一声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毛榕挠挠头:“没有,没有……” 分卷阅读6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毛榕觉得这位小姐姐对他的态度比第一次见面时要好得多。 小姐姐出去了,他憋着一口气走到余抒成面前:“嗨,又见……嗝……面了。” 故作轻松失败,毛榕只想掩面泪奔,心想下次分活儿前一定要问清楚有没有这位鱼大帅哥! 余抒成淡定如斯,礼貌地冲他点点头,拿起一瓶未打开的矿泉水递给他:“喝口水吧。” 毛榕囧,刚要接过来,余抒成把手收了回去,把瓶盖拧开,再递给他。 毛榕更囧,我看起来像那么弱不禁风的omega吗? 喝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把嗝压下去,开始化妆前,毛榕扫视一圈余抒成自己的化妆品,意外地看到上次他推荐的眼影和阴影粉赫然在列。 这次化妆工具中干脆没给粉底刷和粉扑,毛榕认命地直接上手,手指扫刮过眼眶,余抒成时不时闭眼配合,毛榕只觉得心里像装进一只蹦哒的皮球,余抒成每次睁眼,那皮球就跟高空坠物似的哐一声砸下来,整颗心都在颤抖。 太好看了吧,比梦里还要好看…… 毛榕连“此人只应天上有”的想法都冒出来了,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因为alpha对他的吸引力太强,还是此人本身就具有这样独一无二的魅力。 化到眼妆时,毛榕在余抒成的首肯下用了桃红色眼影,妆面完成后一睁眼,毛榕鼻子一热,差点流鼻血。 化妆师都阅美无数,毛榕自认为审美情趣优良,眼光也比较高,能把他震慑到的美貌还是很少,算起来除了余抒成,只有三年前他刚到首都时见到过的…… “怎么了?”余抒成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毛榕一回神,愣愣地说:“好看。” “嗯?”余抒成面露疑惑。 毛榕指指镜子里他的眼睛,真心夸赞道:“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毛榕看到余抒成的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挑了一下。 “谢谢,你也是。” 两人第二次见面,又互夸了一波。 毛榕移开视线,看镜子里自己眼角微微下垂、在别人口中勉强称得上“可爱”的眼睛,心想这人怎么能把礼尚往来的一句恭维的话说得那么真诚,要不是对比出高下,他差点就信了…… “吃午饭了吗?” 余抒成突然换话题,毛榕“啊”了一声,没过脑子就客气道:“吃过了。” 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咕开叫,一秒打脸。 余抒成皱了皱眉,貌似不太高兴,毛榕尴尬地捂着不争气的胃,还没琢磨出来余抒成不高兴的原因,他已经喊了助理,叫她迅速买一份套餐过来。 毛榕冷汗都吓出来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后面没活儿了,去机场的路上吃就行。” 余抒成:“马上就走?” 他看起来更不高兴了,毛榕腾地站起来:“现在就走!” 余抒成也站起来,一把拽住他胳膊,不由分说拉着他坐下,沉声道:“饭都叫了,吃完再走。” 于是毛榕在余抒成的监视下战战兢兢吃了一顿饭,平时不吃的胡萝卜和蒜黄也一股脑吃了下去,然后在似冷非冷、似暖非暖的迷之气氛中同他告别。 出门前,余抒成道:“路上小心,回头联系。” 毛榕莫名其妙地应下。 助理小姐姐怕毛榕走丢似的,一直把他送到黄娜跟前。 路上毛榕忍不住问她:“鱼……余先生为什么要跟我联系?” 小姐姐笑眯眯:“他说您手艺很好,钦点您来帮他化妆。” 毛榕在回去的飞机上向黄娜证实了这件事。 “拼盘演唱会之后,就那天晚上,他助理就联系我,要走了你的电话号码。”黄娜问,“怎么,没私下跟你约活儿吗?” 毛榕摇头。 “可能是最近年底,他们大多在外地活动,不方便,过完年应该会经常约你化妆。”黄娜说着拍拍毛榕的肩膀,“哇,我家榕榕要做余抒成的化妆师了!” 毛榕尬笑,这完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好吗! 想到以后要隔三差五地见到这个“红颜祸水”,被他的颜值和气场压得死死的,自己明明比他年长五岁,在他面前却只有发晕的份,毛榕就额角直跳,头疼不已。 回到首都的家,刚把化妆箱放下,床头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毛榕边给手机充电,边翻了翻一天的未读消息,没什么重要内容,“毛氏家族群”在讨论春节放假和聚会时间,毛榕掐指一算,七天假期他大约有五天都得在亲朋好友们的夹击中度过,今天捞到一笔外快的愉悦感瞬间被掐灭了。 最后才点开短信,还是那个神经病发来的:到家了吗? 过了三年多的单身生活,毛榕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这样的关怀。他心一软,回复道:嗯,刚到。 等洗完澡出来,信箱里躺着对方今日的最后一条消息:今天很开心,晚安。 毛榕歪着脑袋读了三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怎么有点像是……约会后会说的话? 第四章 那天之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地开始互通短信。 倒霉孩子:早上好。 毛榕:早。 “倒霉孩子”是毛榕给这家伙设置的名字。他找错人还死活不认,硬着头皮继续发,不知道该说他傻好还是倔好,姑且当他倒霉吧。 倒霉孩子:今天有工作? 毛榕:没有。 倒霉孩子:那起这么早? 毛榕:去火车站取票。 倒霉孩子:什么票? 这孩子显然没坐过火车。 于是毛榕把网上购买回家的车票,怕回家当天车站人太多所以提前去取票,到时候直接上车的流程给他讲了一遍。 倒霉孩子:为什么不坐飞机? 毛榕才不会说是为了避开某个朋友,随口说:因为穷啊…… 倒霉孩子:卡号发给我。 毛榕:干嘛? 倒霉孩子:给你打钱。 毛榕:…… 这是新型网络诈骗的套路吗? 毛榕转移话题:你过年回家吗? 倒霉孩子:本地人。 毛榕看到他号码归属地是首都,还以为他也是外来务工人员,听他这么说,羡慕道:真好,肯定特别好找对象。 倒霉孩子:有对象了。 单身狗毛榕更羡慕了:真好,不用被爹妈念叨了。 倒霉孩子:为什么念叨? 毛榕:因为没带对象回家呗。 倒霉孩子:今年不会了。 毛榕:? 倒霉孩子:乖。 毛榕像真被撸了把头毛似的,浑身一哆嗦。 春运期间火车站人山人海,毛榕排了半天队才取上票,拿到仔细核对了下时间,是除夕前一天下午没错,到家正好能赶上年夜 分卷阅读7 饭。 一翻日历才注意到今年除夕前一天是情人节。这个节日对母胎solo至今的毛榕并没有什么意义,往年的情人节不是在工作,就是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他连朋友圈都不想刷,满屏都是秀恩爱。 毛榕提前跟黄娜确认过,情人节当天上午和前一天都没有活儿,黄娜订了国外旅行过年,12号晚上就出发了。 毛榕敬业地等到2月13日傍晚,还暗戳戳上微博小号瞄了一眼余抒成工作室发出来的近期行程,余抒成今天有工作,没联系他去化妆。 大概是他们自己家的化妆师在吧,人家客气说一句“欣赏你的手艺”,又没签合同,哪能真的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省得一见到他就被美色迷了心智,鼻血哈喇子流一地。 毛榕伸个懒腰,穿上外套出门觅食,走在路上又有点落寞,饭店里都是三五成群的人,就他形单影只。 他最终没在外面吃饭,跑去超市买菜,准备做顿好吃的慰劳辛苦一年的自己。 一个人做饭其实很尴尬,菜买少了吧不够丰盛,买多了吧吃不了。请师傅帮忙切二两五花肉遭到拒绝后,毛榕灰溜溜地跑到冷冻区,想着买块速冻牛排算了。 谁知因为明天是情人节,超市牛排都买不到单份,要么是两只装,要么是两份捆绑销售,毛榕一咬牙买了两块牛排。 回到家往锅里倒油打火,半天没打着,给燃气中心打电话,那边说最快明天下午派人过来检修,毛榕没办法,说明天下午家里就没人了,年后再来吧。 一碗泡面吃下肚,毛榕收拾完回家要带的行李,顺便把藏在衣柜深处的按摩棒找了出来,充上电打开试了试,上粗下细的一根粉红色棒子,居然有加热功能和十几种不同频率、强度的震动,摆弄几下后,毛榕只觉得脸上发烫,随手把它塞进沙发角落里。 没有天然气洗不成澡,百无聊赖中还是点开朋友圈刷新了下。 二叔家的堂姐发了烛光晚餐视频,点个赞;黄娜刚下飞机,发了定位加照片,点个赞;林简大晚上在公司和员工一起加班,点个赞;三叔晒了咸鱼和腊肠,看起来特别好吃,点个赞……点着点着,来电话了。 林简在电话里欣慰道:“时隔多年,您终于亲自下基层视察工作了。” 毛榕听得发笑:“嗯,可不是嘛。” 两人闲聊几句,切入正题。 “你是明天的火车吧?我送你去火车站。”林简道。 毛榕忙说:“不麻烦你,我自己去,明天情人节,好好陪陪冯露。” “她不在,我明天没别的事。” “那你好好休息呗,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吧?” “没事,送完你我正好去机场,顺路。” 毛榕想了想,问:“冯露跟你一起回去吧?” 林简说:“我一个人回去。” 毛榕:“我还是自己走吧,行李不多,不麻烦你了。” 他心里想的是,虽然那段还没表白就宣告结束的暗恋已经过去足足三年,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就可以跟林简单独相处,况且人家女朋友十分介意有omega围绕在她男票身边。 可是总是这样推三阻四,他又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林简似乎听出他有顾虑,道:“我先去忙了,明天联系。” 挂了电话,毛榕才发现通话中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来电显示“倒霉孩子”。 他心中疑惑,这家伙打电话来干什么?一翻短信,果然有新消息:在跟谁通话? 毛榕并不想跟姓甚名谁都不清楚的人有太多牵扯,随便回了句:朋友。 他没回电话,倒霉孩子大约察觉到他不太想跟自己通话,没再打电话来,而是继续发短信:我刚忙完,马上回首都,明天开始放假。 毛榕从跟对方这几天的交流中发现他经常出差,工作时间无规律,甚至有时候忙到没法按时吃饭。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能从毛榕不多的言语中提取出他的工作规矩,百般小心地迁就他的作息时间,还能做到毛榕忙的时候决不多话,毛榕闲的时候就挤时间跟他聊天,就算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用心。 这也是毛榕一直舍不得拉黑的原因。 这倒霉孩子兴许是太寂寞了吧。 ……他自己也是。 毛榕叹了口气,回复:路上小心。 一觉醒来,情人节。 毛榕起来先试了试燃气,果然等它自己恢复就是做梦。家里泡面吃完了,只能出去找吃的。 刚走出楼道,迎面碰上边把车钥匙往兜里塞边往这边走的林简。 毛榕还愣着,林简先跟他打招呼:“早,出门吃饭?我说你住的这地方越来越难找车位了,治安也不太好,回头换个住处吧,我帮你找找看。” 毛榕被他揽着肩膀走。时间还早,两人在小区附近的茶餐厅吃饭,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点餐时服务员向他们推荐情侣套餐,毛榕刚要拒绝,林简先他一步说就要这个,好像完全不怕别人误会。 “我现在住得挺好的,不需要换新住处。”毛榕吃完放下筷子说,“周边治安也不差,保安晚上就出来了。” 林简也吃完了,给毛榕盛一碗汤:“红枫路上的嘉园小区,离地铁和公交站近,我也刚搬过去,你的工作交通方便就够了吧?不如在那边找个一居室。” “不用啦,我东西很多,搬来搬去不方便,而且不想打扰你和冯露。”毛榕继续推辞。 林简放下勺子,平静地说:“电话里不方便讲,其实我跟冯露分手了。” 一直到走到楼底下,毛榕整个人都是懵的。 分手了? 他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他们都是优秀的alpha啊……林简为了冯露连手术都做了! 鉴于这是人家的私事,毛榕没有问林简分手的原因。 从饭店出来,两人并肩走,路上碰到个小花童,眨巴着大眼睛央求他们买朵花,林简二话不说掏钱买了一朵,默默抓在手上。 快到楼道口,毛榕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你晚上的飞机,也要回去收拾东西吧。” 林简忽然笑了:“还记得我离开家乡的前一天吗?我说不会收拾行李,你就跑到我家帮我收拾。后来你也来首都了,第一个春节也是你帮我收拾行李,然后我们俩一起回去。” 毛榕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受,只知道三年前一看见林简就心跳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或许是因为当时太年轻,又或许是那份喜欢太淡薄,不足以让他一个人支撑这么久。 所以这番话只让他措手不及。 毛榕尽量使自己表情自然:“朋友一场,互帮互助嘛……哈哈哈。” “抱歉。”林简微微颔首,目 分卷阅读8 光朝下,“答应过你父亲好好照顾你,没有做到。” 毛榕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霎时僵住,心想老爸什么时候背着我干的这事儿? 在他思考的短暂几秒中,林简把手上的那支花举起来:“榕榕,你能不能……” 毛榕还没来得及惊讶,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横空插入:“不能。” 接着毛榕眼前一黑,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从天而降落在他怀里,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花束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走吧。” 然后他就被拉着胳膊进了楼道,乘上电梯。 “几楼?”那个有点耳熟的声音问。 毛榕费力地把手上的花挪开,梗着脖子看面前的人,惊讶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余抒成今天穿着普通的藏蓝色格子大衣和黑色休闲裤,脸上戴着口罩,头发也没有专门打理,即便这样,毛榕还是凭他那双眼睛立刻将他认了出来。 余抒成见毛榕抱花艰难,伸手把花接过来环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拉开口罩说:“过节。”想了想又补充道,“飞机晚点,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毛榕满脑袋问号,恍恍惚惚地按下楼层,余抒成跟他一起下电梯,接着理所当然地跟着他来到家门口。 毛榕掏出钥匙,转过去:“你……干嘛?” “过节。”余抒成重复道。 毛榕看他脸上粉底都没打,了然道:“要我帮你化妆?”哇做明星就是讲究,情人节约会还要专门弄个造型。 余抒成摇头,刚要说什么,隔壁家的门从里面打开,邻居张阿姨看到毛榕就打招呼:“小毛还没回家呐?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 毛榕大惊失色,他可不想跟余抒成一起上头条,忙用钥匙打开门,边跟张阿姨打哈哈边把余抒成塞进去。 门“砰”一声关上,屋里只有两个人。 毛榕弯腰从鞋柜里找出来一双没穿过的拖鞋给余抒成:“需要化妆打个电话就行,我可以过去,你这样到处跑多危险啊,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诶等一下。”毛榕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腰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余抒成换上有点小的拖鞋,脚后跟露出一截在外面。他把花又塞回毛榕怀里:“我不是来找你化妆的。” “诶?”毛榕的视线再次被挡住,所以没看到余抒成脸上浮起的红晕。 “我来跟你过情人节。”余抒成说。 毛榕艰难地把花挪开,眼睛瞪得溜圆:“我?” “嗯。” “为……为什么呀?” 余抒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因为我们在交往。” 第五章 毛榕花了十五分钟时间弄清楚倒霉孩子和余抒成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然后更晕了,磕磕绊绊放下怀里的玫瑰花,用食指指了指余抒成又指了指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你……我……我什么时候和你交的往?” 余抒成:“是你要求的,我答应了。” 毛榕挠挠头,想破脑袋都不记得自己何时向这人求过爱,难不成被美色所迷的时候神志不清,说胡话了? 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事儿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毛榕让余抒成举证,余抒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毛榕凑上去一瞅,卧槽,“小哥哥睡粉嘛”这条留言不是已经删掉了吗? “你……我……我不是……啊!”毛榕抓耳挠腮,舌头打死结了。 余抒成把手机界面切到短信,噌噌噌拉到最上面,又举到毛榕面前,一个“睡”字立刻勾起了他的记忆。 原来这个字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毛榕被迎头一个惊雷劈到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生吞鸡蛋。 相反的,余抒成一派平静,看着他道:“谈恋爱才能睡。” ……这倒霉孩子年纪不大,思想还挺传统。 毛榕无语地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感谢他没有直接把我睡了?可是他微博下头求睡求*的那么多,为嘛偏偏就盯上我了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毛榕组织一会儿语言才开口,“就随便夸一夸你,不是真的让你睡……睡我,我还是要……要脸的。” 说着说着脸就红透了,毛榕心虚地埋头不敢看余抒成。证据摆在这儿,是他先招惹的人家,那条评论当时还被顶上热评第一了呢。 余抒成良久没有说话,毛榕紧张得两只手绞在一起,像个等待批评的小朋友。 过了一会儿,头顶被覆上一个温暖的东西,毛榕缩了缩脖子,那只手掌不依不饶地追着轻揉他的发顶。 “嗯,”余抒成低声道,“那我们先从谈恋爱开始。” 咦,居然不打我吗?毛榕悄咪咪抬头,余抒成面色依旧冷酷,唇角却微微弯起,呈现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毛榕的心脏瞬间诚实地做出反应,扑通扑通乱跳,一阵眩晕过后,他自己姓甚名谁都差不多忘干净了。 最后还是余抒成打破平静,顺便转移话题:“我饿了,有吃的吗?” 半小时后,毛榕把两盘牛排放在桌上:“火开大了,也没有黄油,味道可能不太好,凑合吃吧。” 余抒成“嗯”了一声,然后盯着桌上的筷子瞧。 毛榕道:“只有一双筷子,你吃吧,我刚才吃过了。”他在小餐桌的另一边坐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哝,“都说我一个人住了,还不信……” 二十五分钟前,毛榕说家里没吃的,让余抒成出去吃,余抒成一扭头,就看到桌上摆着的速冻牛排。 毛榕摊手道:“天然气坏了,没法做。” 余抒成眼神莫测地看他。 作为新时代的少有的正直青年,毛榕受不了别人的质疑,当即走到厨房坦荡地演示:“你看!” 拧一下燃气灶开关,火焰“呼啦”窜起来,打着了。 这就非常尴尬了。 余抒成掂了掂手上的牛排:“两份装……情人节的烛光晚餐?” 毛榕下意识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自己吃的。” 余抒成继续猜测:“和刚才那个alpha?” 毛榕百口莫辩,只能退一步妥协,答应做给他吃。做完才后知后觉地嘀咕——诶?我心虚个啥? 既然已经做了,就给孩子吃吧。 余抒成貌似真的饿坏了,用筷子艰难地把牛排夹起来,咬了一大口。 厨师毛榕忍不住问:“怎么样?” 余抒成点头:“好吃。” 虽然觉得有点假,但受到肯定的毛榕心里还是挺高兴。 他平时一个人在家除了研究化妆,就爱捣鼓捣鼓吃的,可做出来的东西没别人品尝,他对自己的手艺究竟如何一直没有清晰的认识。余抒成看起来养尊处优,不像没吃过好东西的样 分卷阅读9 子,看他吃得眉头都没皱一下,想来味道应该还不错。 两块牛排都进了余抒成的肚子,毛榕在心里暗暗咋舌,听说有些经纪人为了监督艺人管理身材,啥东西都不给吃,瞧把孩子都饿成啥样了。 其实余抒成只是昨天晚上为了赶飞机没来得及吃饭,到了首都还回去收拾打扮一番才过来,刚才看到毛榕本人,才有了饿的感觉。 毛榕在厨房里洗碗,边洗边冲外面喊:“吃完可以走了吧?我待会儿就回老家了。” 余抒成没应声。 毛榕出去一看,余抒成把花束拆开,正在一朵一朵往装了水的桶里插。 毛榕被他庄重的态度感染,过去帮他一起弄,问他:“买这么多干嘛?” 余抒成答:“有意义。” 两人一数,一朵不多一朵不少,正好99朵。 毛榕站起来拍拍手,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次下逐客令:“我待会儿出门,你回家去吧。要不要帮你叫个车?” 余抒成摇头:“我开车来的,走吧,我送你去。” 毛榕在这年的倒数第二天一连接到两个alpha的疑似表白,还没能从风中凌乱的状况中脱离出来,他急需一个人躲起来整理头绪,当下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谁知余抒成死皮赖脸地不肯走,等到毛榕出门去车站,余抒成从后面抄起他的行李就大步向前,毛榕在后面追,走到楼梯口又遇上买菜回来的张阿姨,进退两难之下,被余抒成一把拎上副驾。 毛榕只能既上之则安之,靠在舒服的座椅上,被车里的暖风熏得昏昏欲睡。等到睁开眼,余抒成已经停好车绕到副驾这边,帮他打开车门。 “到了,下车吧。” 毛榕迷迷瞪瞪下车,走了几十米才发现周围环境不对。 这不是去火车站的路! 毛榕瞬间清醒,急忙追上去抢被余抒成挟持的行李箱:“你想干嘛?你你你撒手!” 此时omega和alpha的力量悬殊就充分显示出来了,余抒成游刃有余地把行李箱一会儿转移到身后,一会儿举到头顶上,毛榕跳起来都够不着,嘴巴一瘪,快哭了。 余抒成喘都不带喘:“我给你买了飞机票,一小时后起飞。” 毛榕直跺脚:“你干嘛呀,我不要你的飞机票,让我回去坐火车!” 短短几个小时,余抒成在毛榕心里的印象已然天翻地覆。他追根溯源到事情的开端,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回短信了,就应该把这倒霉孩子拉黑! 余抒成寸步不让:“听话,坐飞机。” 谁听你的话?毛榕继续跳起来抢行李箱。 余抒成见他坚持,“哐叽”一下把行李箱拍在地上,另一只手作势去摘口罩:“我要喊了。” 毛榕不明所以:“喊、喊什么?” 余抒成的口罩已经拉到鼻子下面:“喊我是余抒成,你是花脸大猫猫。” 提到这茬,毛榕就猛一个激灵。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俩举动夸张,已经有人往这边看,如果余抒成真这么喊……那估计他“花脸大猫猫”的微博名就只能自杀,然后和粉丝们相忘于江湖了。 毛榕差点跪下叫爸爸,抬手挡住余抒成的俊脸,真的快哭了:“不要不要,我坐飞机,我坐还不行吗!” 在余抒成的监视下过安检进入候机室,没等多久就登机了。 毛榕第一次坐头等舱,却全无好奇和喜悦,一心只盘算着——这要多少钱啊?回头我还得还给他,妈呀真是作孽! 三小时后,毛榕抵达老家机场。S市面积不大,坐机场大巴到市中心,再转公交到家门口只花了四十分钟。 毛榕妈惊喜地把儿子迎进门,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毛榕撒谎说改签了火车票。毛榕爸佯装不悦,嘴上说他不懂事,提前回来也不说一声,行动上还是难掩高兴,哼着小曲儿出去买菜了。 毛榕安顿行李时收到余抒成的短信,问他到了没,他说到了,那边就没再回复。 记得上回看余抒成的行程表,他今天下午和明天都有工作。毛榕不由得感叹当明星可真不容易,阖家团圆的时候都没法休息。 第二天除夕,毛榕起了个大早,上午和父亲一起贴对联,下午和母亲一起准备年夜饭。 S市处在本国西南地区,除夕夜的这顿饭最是讲究菜肴丰盛,毛榕妈早就准备好食材,毛榕帮着切猪头肉时,眼皮无预兆地开始狂跳。 他有点迷信,惴惴不安地想,这大过年的能出什事儿啊? 昨天他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琢磨过了,等过完年回首都后就跟余抒成好好把话说清楚,说当时那条留言只是个跟风开的小玩笑。 余抒成说要跟他交往也是一时兴起,以他那样的相貌和经济实力,找什么样的人没有啊?想睡自己一定是图新鲜,觉得好玩。 毛榕作为一个活了25年的omega,从来都只有被alpha吸引的份,完全不相信自己身上有什么能吸引alpha的东西,无非那点儿信息素。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alpha都可以做手术杜绝omega的勾引了,信息素什么的根本不能作为魅力加分项。 毛榕想通了这层,心里扛着的大包袱总算放下。他把涌上来的失落归咎为对余抒成美貌皮相的不舍,等说开了,以后不仅没机会再给他化妆,“倒霉孩子”也将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吧。 毛榕听妈妈的话,撕了一块小纸片贴在眼皮上,右边眼皮不跳了,转移到左眼皮了。 他把两边都贴上,看着镜子里傻乎乎的自己,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家三口的年夜饭简单而温馨。 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三人边吃边聊,毛榕也喝了点酒,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跟父母撒娇,说一年来工作的辛苦和收获。 只有关上家门,他才能无所顾忌地做一个软绵的omega,需要亲人的安慰和保护的omega。 毛榕爸喝多了,放下平日里一家之主的严肃姿态,拉着儿子的手一会儿感叹一会儿心疼,说爸爸别的没什么念想,就想你找个对你好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毛榕妈在边上捻着纸巾擦眼泪,说我的宝贝儿子要是个alpha或者beta该多好,都怪妈妈不争气。 毛榕爸又心疼老婆,说这得怪我,怪我是个beta。 毛榕也哭,说明明怪我,没本事增强核心竞争力,以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对象。 家庭自我批斗大会热火朝天,一直持续到门被敲响。 “这么晚了是谁啊?”毛榕妈收住眼泪,起身去开门。 毛榕爸和毛榕还沉浸在自责的氛围中,父子俩握着手舍不得松开。 正对餐厅的大门被打开,毛榕妈犹豫的声音传进屋:“你是……?” 分卷阅读10 门口风尘仆仆的高个子alpha先来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然后挺直腰杆,字正腔圆道:“伯母您好,抱歉来晚了,我是毛榕的男朋友。” 第六章 三个人的年夜饭变成四个人。 毛榕和余抒成坐一边,两位长辈坐在桌对面。毛榕爸面带和蔼微笑,看起来镇定非常,当第三次花生米没夹稳掉在桌上时,毛榕妈看不下去,在桌下拽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先别吃了,问话要紧。” 毛榕爸放下筷子,清清嗓子:“这位,余……” “叫我小余就好。”余抒成道。 “哦,小余,小余。”毛榕爸念了两遍,“今年多大啦?” 余抒成正襟危坐:“明天就21了。” 毛榕爸和毛榕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诧异——这么年轻的alpha,儿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爸,妈。”毛榕忍不住道,“他就是我一个……额一个朋友,你们别……” “别打岔。”毛榕爸严肃道,转头继续问余抒成,“那你和我家榕榕谈了多久啦?” 余抒成诚实道:“一个星期。” 毛榕爸妈:“……” “不过,我已经喜欢他三年了。”余抒成又说。 边上的毛榕扭头看他,心想哇塞,大过年的睁着眼说瞎话,不怕被窗外的大灰狼抓走? 毛榕爸妈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不少。自家儿子是被追的那个,至少代表他在这段关系里处于强势地位,这样就不用担心他被欺负,对方年纪小点儿也就没所谓了。 毛榕爸忍不住想确认下:“你追的榕榕?” 余抒成点头:“对。” 毛榕既诧异又无语,这会儿咋不提睡粉的事儿了? 毛榕爸无暇关注儿子的表情,喜上眉梢地问:“小余是干什么的呀?” “唱歌的。” “额,在酒吧还是街头……” “我是艺人,”余抒成解释道,“在舞台上唱歌,有时候会上电视。” 毛榕妈眉梢一挑:“明星啊?怪不得有点眼熟。”说着就掏手机百度,“余、抒、成,是这个吧?” 余抒成凑过去看屏幕,好耐心地说:“对,是我。” “哟。”毛榕妈看看手机,再看看面前的本尊,转头去问毛榕,“他是不是毛依喜欢的那个什么鱼……” 毛榕无奈点头。 毛榕妈一拍手:“那敢情好,亲上加亲。” 毛榕:“……”这都是什么逻辑? 毛榕爸反而有点不放心了:“明星啊?那岂不是有很多人喜欢?那些个小姑娘一天到晚追星,成天喊‘老公’啊什么的……” 余抒成正色道:“我只喜欢毛榕一个人就行了。” 毛榕听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毛榕爸妈却表示欣慰,开始正经八百地询问他的家庭情况。 余抒成逐一回复:“我爸妈做生意,常年在国外……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伯父伯母同意的话,他们下个月就回来跟你们见面。” 天上掉下个靠谱儿婿,毛榕爸刚才还在哭天抹泪,这会儿脸上褶子都笑出来了:“这个不急……小余过年家里只有一个人吗?” “嗯,这几天放假。” 毛榕妈心疼道:“可怜见的,以后逢年过节没地方去,就到咱们家来,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毛榕爸慈祥地给他夹菜:“来,尝尝这猪头肉,榕榕切的,可香了。你是北方人吧?吃的惯这些菜吗?改明儿伯父伯母给你做水饺吃啊。” 余抒成连声说好,席间和乐融融。 等毛榕终于吃饱有力气了,强势插嘴:“我可以说话了吗?”他放下筷子,挺起胸膛郑重地指着余抒成,“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毛榕爸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知道知道,谈朋友嘛。” 毛榕妈也帮腔:“人家都上门来了,遮遮掩掩的干嘛?爸妈还能反对不成?来,成成吃鱼,我去把其他菜热一下。” 成成?毛榕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一下子被打得渣都不剩,只有嘴角在不停地抽搐。 之后根本找不到机会插嘴,爹妈已经完全沉浸在儿子有对象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毛榕好几年回家没见他们这样高兴,一时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样再次开口。 吃完饭,毛榕把在厨房帮忙的余抒成拽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踮起脚拽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问:“你你你究竟想干嘛?大过年的这样很好玩吗?” 余抒成:“我没有在玩。” 毛榕对上他毫不躲闪的眼睛,心脏条件反射地砰砰跳了几下,讷讷地松开手,语气转为央求:“大明星您是来体验普通百姓生活的吗?能不能拜托您换一家啊,我爹妈很单纯,他们知道真相会伤心的。” 余抒成:“我没有骗他们。”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认真,毛榕都差点信了。 “那你说说三年前就喜欢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我上个月才见你第一面啊。” 余抒成刚要回答,房门忽然被敲响,毛榕妈在外面喊:“两个人躲起来说什么悄悄话呢?先出来吃水果。” 回到餐桌上,毛榕爸妈热情地给余抒成面前堆满香蕉橙子苹果猕猴桃,毛榕在边上看着吃味,瞪他一眼说:“咱们家就两个房间,你吃完快点走吧。” 毛榕爸一拍桌子,呵斥道:“怎么跟客人说话呢?小余你就住在这里,榕榕房间的床够大,你们俩住一间。” 毛榕的脸噌地就红了,急道:“我不跟他一起睡!” 毛榕妈眼珠一转,似是想起什么,掰过毛榕的后脖子一看,干干净净没有被标记的齿印,瞅儿子这羞涩的小模样,两人八成还没那啥过呢。 毛家父母小声商量一番,毛榕爸尴尬地咳嗽几声,安排道:“那这样吧,榕榕你睡沙发,让小余睡床。” 毛榕撅嘴表达不满:“这是我家,凭什么我睡沙发啊!” 毛榕爸刚要骂他不懂事,余抒成站起来说:“我在外面酒店定了房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问题得以解决,毛榕松了一口气。 毛榕爸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去送送余抒成,毛榕没办法,亲自把人送出门。 到楼下,毛榕冷冷道:“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出门,你不要过来了。” 他特地加重“一家三口”四个字,明确表示对面前这个外来者的不欢迎。 余抒成和毛榕面对面站在楼下,他刚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家长,比他第一次上台还要紧张,浑身的弹簧几乎崩到最紧,现在猛一放松下来,脸上立刻显露出疲惫。今天白天跑完年前最后一个行程,他就马不停蹄地往S市赶,到这边人生地不熟,又怕被人认出来,不 分卷阅读11 方便问路,折腾半天才找到毛榕家,这一路可谓又累又饿,十分不易。 现在肚子填饱了,心灵却遭受毫不留情的打击,偏偏他还舍不得对面前这个人凶哪怕一点点。 余抒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应了声“好”。 毛榕哼哼着瞪他一眼,走到楼梯口想想还是意难平,又折返回来,冲余抒成吼:“大过年的,整这一出好玩吗?周围是不是藏了摄像机啊?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聊,你你你让我怎么跟我爸妈说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说着说着气不过,抬手锤了余抒成胸口一拳。 这点小力道余抒成受得住,他纹丝未动地站着,在毛榕的小拳拳即将第三次落下时,一把逮住毛榕的手。 毛榕看他成天闷不吭声的,哪知道他还会还手,吓得身体僵直,杵在那儿不敢动,眼睛都闭上了,等着挨打似的。 余抒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另一只手迅速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开,给毛榕戴上。 毛榕走出楼道就被外头的冷风吹得直哆嗦,此时脖子上忽然一暖,他慢慢睁开眼睛,握紧的拳头也松开,呆愣愣地看着胸前余抒成动作着的修长手指,闻着飘到鼻间的淡淡信息素味道。 余抒成把围巾给他在胸前打了个结,最后揉了揉他的发顶,温柔又无奈地问:“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毛榕陪父母守岁到零点,新年的钟声敲响,一家人互道新年快乐,各自回房休息。 手机屏幕上躺着倒霉孩子掐点发来的“新年好”,这让毛榕想到昨天看余抒成的短信界面时,不经意看到他给自己的号码设置的名字是“宝贝儿”,脸上又迷之发烫,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不想回复。 新年的第一夜,毛榕没睡好。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窗外绽开的烟花照亮夜空,他侧身躺在床上,眼错不眨地盯着看,瞳孔里倒映出一簇又一簇璀璨的光影。 他不想去琢磨那些没意义的东西,可晚上余抒成临走前那句话如同魔音入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跟他见过?什么时候的事? 他从三年前就喜欢我了?那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毛榕甩甩脑袋,翻身平躺,面朝天花板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可眼前尽是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亮光在闪烁,起初隐隐约约,后来随着迷雾渐渐散开,一些遗忘在记忆深处的零星影像连接起来,拼成一段有头没尾的清晰记忆。 凌晨时分,毛榕猛地睁开眼睛。 他想起来了。 第七章 按照毛家的规矩,年初一是要去大伯家过的,初二在二叔也就是毛榕家,初三在三叔家。 出门前,毛榕爸妈还在楼梯口伸长脖子等余抒成,毛榕说他不来了,好说歹说把爹妈劝上车,自己坐下来就捧着手机魂不守舍,一次又一次点开短信界面。到了大伯家也不跟大家坐在一起,靠在窗边的椅子上眯眼打盹,偶尔被人群的笑声弄醒,就再扒拉扒拉手机。 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毛榕确实很疲惫,回家前为应付亲戚准备的那些笔记都没派上用场,长辈们看他困成这样也不忍心继续问,自发地空出一块地方让他歪着睡会儿。 午饭时间,堂妹毛依终于逮着机会,在桌上拼命问毛榕关于余抒成的事情,“本人好不好看”,“是不是真的有188那么高”之类的,毛榕点头称是,毛依兴奋得嗷嗷叫,说高考结束一定要去狗现场。 三叔家的大女儿和大女婿也来了,这种当面炫耀的机会三叔自然不能放过,拉着女儿女婿给桌上的亲戚挨个敬酒,不着痕迹地把女婿今年拿了单位巨额奖金的事情透露给大家,面上难掩得意。 毛榕爸这回不生气也不着急,昂着下巴,一副“爸爸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三叔得瑟完了想找个对比,问毛榕最近如何,毛榕爸就等他问这话呢,一拍大腿道:“我家榕榕可真是,有了对象也不告诉我们,人家都跑上门来了,我和他妈才知道。” 在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下,毛榕爸“勉为其难”地把毛榕有了个年轻alpha男朋友的事情说了,并不动声色地把儿子的对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我家榕榕眼光好,你们是没见到,那孩子长得,啧啧啧,真的好看。”毛榕妈也帮腔,后半句特地眉飞色舞地对着毛依说。 毛依成功被勾起兴趣:“真的啊?我想看嘛我想看!” 三叔将信将疑:“榕榕怎么不把人带回来,让家里人帮你把把关啊?” 毛榕爸笑呵呵:“昨晚上见过了,特别好的一孩子,来就来呗,还带了一堆东西,见都没见过的西洋货,说是爹妈在国外做生意,特地送回来的。” 毛榕正心烦着呢,拿筷子敲敲碗:“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毛榕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敲什么碗,又不是要饭的,招穷气。” 毛榕爸眉开眼笑:“没事,我们家榕榕现在有这么个对象,这辈子都得穿金戴银,荣华富贵。” 三叔:“……”这都能拐着弯秀一把,服气服气。 毛榕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跟余抒成并不是真的情侣关系,弄成如今这个局面,除了有余抒成的步步紧逼、死咬不放,也有他自己的耳根子软和不所作为算是在无声默认。 毛榕再一次打开手机点进短信,然后又把屏幕灭了。现在他连狠话都说不出口,就因为三年前…… 他还是不敢相信,余抒成就是那个小不点?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大,还变得这么红? 真是不可思议。 余抒成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没联系他,大约是听了他昨天说要出门的话,不主动打扰。想到这位红遍全国的顶级流量正在S市不知道哪家酒店里一个人过年,毛榕就觉得怪怪的。 吃完饭大伯家摆了两张桌子打麻将,毛榕不参与,在边上切微博上花脸大猫猫的号准备发条新年祝福。登上去先鼓起勇气翻了下最近的艾特,神奇的发现余抒成的粉丝不仅没有再攻击他,几个之前骂得很凶的粉丝居然发了道歉申明,仔细一看,字里行间并没有讽刺挖苦的成分,似乎真的在诚心道歉。 毛榕想了想,悄悄搜索余抒成,翻他最近的动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最近点赞的唯一一条微博就是毛榕发的仿妆,且“花脸大猫猫”赫然出现在他的关注列表里。 爱豆亲自出面表示喜欢了,粉丝们自然偃旗息鼓不再作妖,一场轰轰烈烈的万人征讨就这样消散于无形,花脸大猫猫还涨了很多粉,大多是余抒成的粉丝。 毛榕心虚地吞了口唾沫,把余抒成关注回来,然后微博发了张丰盛饭菜的照片,配 分卷阅读12 文案“新年快乐,大家吃好喝好!”最后紧张兮兮地把评论功能打开。 半小时后验收成果,没有收到任何负面评论,大家都在祝福新年快乐,晒自己家的年夜饭,气氛喜气洋洋积极向上。 毛榕阴郁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深吸一口新站的氧气,排出五脏六腑中的浊气,左思右想后咬着手指给倒霉孩子发短信:谢谢你,新年快乐。 倒霉孩子秒回复:谢什么? 毛榕不想明说,问他:吃饭了吗? 倒霉孩子:还没有。 毛榕:为什么不吃? 倒霉孩子:不敢出门。 毛榕吓一跳:被人发现了? 倒霉孩子:没有。 毛榕拍拍胸口:那你点个外卖 倒霉孩子:不会。 ……既理直气壮,又可怜巴巴。 毛榕顿时就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人家大老远跑过来,大过年的独在异乡不说,现在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毛榕想了想说:你把地址给我,我帮你点,外卖可以送到酒店的。 倒霉孩子:没有地址。 毛榕:打电话问前台。 过了一分钟,倒霉孩子:前台不接电话。 毛榕抓狂,这什么破酒店啊!该不会是骗我呢吧? 这时候毛榕妈从麻将桌上凑过来,一脸暧昧地问:“跟谁聊天呢?成成吗?” 毛榕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手机藏起来:“没有啊。” 在搓牌的毛榕爸搭腔:“他办完事了吗?办完了叫他过来一起吃晚饭。” 为了不让爹妈继续追究,毛榕早上谎称余抒成今天有事情要办,所以不能过来。 “应该还没呢吧……”毛榕继续扯谎。开玩笑,绝对不能让余抒成过来在所有人面前露脸,不然以后更难收场。 他转过去给余抒成发短信:你要不回首都吧,待在这儿干什么? 余抒成回复:等你。 毛榕被这两个字弄得心乱如麻,捧着手机半天一个字也没回。 晚上吃完饭回家,毛榕爸醉得东倒西歪,车是没法开了,毛榕这个自从拿了驾照就没开过几次车的新手司机战战兢兢地握着方向盘,以龟速抵达家门口,扶着父亲上楼时,看到楼梯口站着个人。 毛榕妈先出声:“成成?忙完了吗,怎么不给榕榕打电话,我们好早些回来。” 余抒成没拆穿毛榕的谎言:“刚来不久,榕榕说你们快到家了我才过来的。” 骗子毛榕尴尬地低着头,四人一起上楼。 进到家里,一开灯,毛榕爸看清余抒成,就亲热地拉着他说醉话,重点围绕着“小余今天怎么不来吃团圆饭啊,大家都想见见你”展开。 毛榕跟妈妈去厨房煮醒酒汤,差点心不在焉地把盐当糖放进锅里,细心的毛榕妈察觉出儿子不对劲,问:“你们俩是不是吵架啦?” 毛榕连忙摇头,都没谈过恋爱,哪有架可吵? “你呀,别太矜持了,既然谈了就好好对人家,小伙子看着人不错,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挺稳重的,现在的alpha都是被家里宠大的,这样谦逊有礼的真是难得。” 毛榕妈毫不吝啬对余抒成的赞美,毛榕撅着嘴吧,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没把那家伙单方面宣布和他谈恋爱,以及拿行李箱和微博威胁自己上飞机的事情说给妈妈听。 大过年的,先给他留点面子吧。 毛榕爸喝过醒酒汤睡下,毛榕再次肩负起送余抒成出去的任务,走到楼下顺嘴问:“吃饭了吗?” 余抒成:“还没有。” 毛榕讶异:“一整天都没吃饭?” 余抒成点头。 毛榕气鼓鼓地磨着后槽牙,领着孩子去附近的24小时快餐店,给他点了一份汉堡套餐,店铺新年活动送了个小黄猫玩偶,毛榕不放心余抒成一个人,坐下边陪他边把玩小猫,等到他吃完,小猫的胳膊已经被毛榕卸掉一只了。 余抒成:“伯母说你从小就爱折磨玩具,果真不假。” 毛榕瞥他一眼:“我妈干嘛跟你说这个?” 余抒成突然站起来俯身凑过去,毛榕被迎面袭来的alpha信息素吓得直往后退。 余抒成压低声音道:“她说你晚上睡觉更不老实,抱抱熊折腾坏好几个,让我以后小心点。” 毛榕忿忿地站起来:“这不关你的事!吃完了吗?走啦!” 回到毛榕家楼下,余抒成问毛榕要缺胳膊少腿的猫玩偶,毛榕问他要这破烂干啥,余抒成说:“这是你。” 夜色下看不出毛榕脸颊发微微红,他撇撇嘴说:“我已经不叫Tom了。” Tom是他刚到首都做化妆师时取的英文名,土得像从英语课本里走出来的,当时也就图个叫起来顺嘴。 “嗯。”余抒成自顾自把玩偶从他手里拿出来,揣进自己口袋里,只露了半个猫头在外面,“上去吧,外面冷。” 今天他没有围巾再给他了,外套什么的他倒是想给他披在身上,可是这只容易炸毛的小猫一定不好意思接受。 刚才走在路上,他很想牵牵他的猫爪,手伸出来几次还是收回来了。虽然他已经等了很久,可对于毛榕来说这三年是空白的,而且这些天的进展快得像坐火箭,他必须给毛榕喘息和接受的时间。 毛榕点点头,道:“明天……那个……” 余抒成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毛榕吞吞吐吐半天,最终还是作罢,匆匆说了句再见,转身上楼去了。 回到家里,主卧传来父母的嬉笑声,毛榕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手机,才发现“毛氏家族群”加入新成员,名字叫……三儿婿??? 余抒成大约是在毛榕和母亲煮醒酒汤时被父亲拉进来的,进群先嘴甜地喊人,获得长辈们的好感,然后挨个发专属红包,毛榕点开查看,每个都是大写的吉利数字,还写了不同的简短祝福语,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当初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心机?明明呆头呆脑的,几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毛榕点开“三儿婿”的资料,看到他的昵称叫“Jerry”,心里几乎确定的猜测终于被百分百证实,毛榕瘫软在床上,缓缓呼出一口气。 “你好,我是你们组合的化妆师,我叫Tom,你叫什么呀?” “Jerry。” “哈哈哈,赶紧跑,我要抓你了!” “……这是艺名,我不是老鼠。” …… “你们公司就这么虐待新人吗?大冬天出来演出连棉袄都不给穿?来,Jerry你穿我的。” “不要,我不冷。” “听话穿上,要是冻僵了,哥还怎么给你上妆?” “……我是alpha,体热。” “哎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是个alph 分卷阅读13 a,哈哈哈小不点儿。” …… “Tom。” “啊?” “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不过有喜欢的人了。” “哦。” “怎么啦?” “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可爱呀。” “……我是alpha。”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最小只的alpha了。” “……我会长高的。” “嗯嘛,先超过我再说吧!” …… “组合明天发布解散公告,明天我就走咯,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呀。” “Tom……” “说了多少次要叫哥,你这小孩儿!” “你能不能……” “嗯?” “我能不能……” “啥?” “我想跟你走。” “傻瓜,哪有艺人跟着化妆师走的,公司对你的个人规划挺好的,你也有solo实力,等你红了别忘了哥,多给哥拉点活就行。” “……嗯。” “别不高兴啊,笑一个,又不是见不着了……诶小Jerry你这笑得还不如哭呢,怪不得她们都喊你冰山王子。” “Tom。” “嗯?” “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 “啊知道啦知道啦,师父叫我了,我先走了,回头联系啊。” …… 这一分开就是三年。 毛榕作为化妆师,经常在不同的艺人中间周旋,变得越来越会说场面话,见谁都戴着三分笑。这个行业人来人往如车水马龙,他见过很多明星一夜爆红,立马换了知名化妆师,也见过上一秒还红着的艺人下一秒就墙倒众人推,从事这种惯做表面文章的工作,真情实感是要遭报应的。 所以他是真的把当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合里的小Jerry忘掉了,反正他后来也抛弃了Tom这个名字,这圈子里大家见面都称兄道弟,一转脸谁还记得谁啊。 当时他其实是察觉到Jerry对他有意思的,他又不傻,少年情窦初开的经历他全有,Jerry再冷漠也还是个17岁的孩子,一点点小心思根本掩饰不住。 谁知道这个小不点记了三年,现在他红了,个子也高了,浑身充斥着成熟alpha的强烈而有魅力的信息素,走到哪里一呼百应万众簇拥。可是他居然没有去找更优秀的对象,而是吊在自己这棵原地踏步的歪脖子老树上一直没下来? 这个世界未免太魔幻了。 手机一响,毛榕拿起来看,Jerry发来好友申请,验证栏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收了你的猫,回赠一条名叫Jerry的鱼,望查收。 第八章 大约因为闹心的事差不多都解决了,这一晚毛榕睡得很香。 初二清晨是被妈妈一枕头抡醒的,叉着腰喊亲戚们快到了赶紧起床。毛榕坐起来先摸手机,上面有倒霉孩子发来的短信:早上好。 他也回了早上好。昨晚的微信好友申请他没有同意,那句话让他望而却步,总觉得点了同意就是在变相地做出某种承诺。 洗漱完毕刚坐下来吃早餐,三叔一家子就来了,毛依进门东张西望:“我哥夫呢,在哪儿在哪儿?” 毛榕啃着油条喊她:“过来吃饭。” 毛依把所有房间转了个遍,连卫生间都没放过,结果一无所获,老大不高兴地踱到餐桌前,拿了只包子塞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小气鬼,早知道不让看我就不来了。” 毛榕挥挥手:“那你回去写作业吧。” 毛依立即正色道:“我主要是来看二叔二婶的,为长辈送上最真挚的新年祝福。” 三叔也好奇心满满,问毛榕爸儿婿怎么没来,毛榕爸昨天喝多了,压根忘了自己把人家都拉进群里的事,冲毛榕道:“小余今天不忙了吧?把他叫来一起吃饭。” 毛榕才不叫,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大伯家也都到齐了,大家聊天、看电视、打麻将,愉快地开展过年常规活动。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了。 毛榕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他抢在妈妈前面去开门,心想如果是余抒成就把他一脚踹出去。 打开一看,是林简。 “榕榕,新年好。”林简先跟他打招呼,然后视线从他肩上越过去,看见满屋子盯着他看的人,笑着道,“叔叔阿姨们新年好。” 客人被请进屋,气氛略有些古怪,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毛榕的alpha男朋友,三叔冲毛榕爸挤眉弄眼,毛榕爸愣愣地接过林简递来的两箱礼品,招呼他坐。 三婶掩着嘴跟毛榕妈耳语:“小伙子确实不错啊,不过哪有你说得那么好看,我还以为是天仙下凡呢。” 毛榕妈讪笑,不便解释,转头用胳膊肘撞毛榕,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毛榕也懵着,他也不知道啊! “我来看看榕榕和叔叔阿姨,没想到大家都在。”林简大方有礼,自我介绍道,“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我,我叫林简,曾经也是住在这个小区的,是榕榕的高中同学。” 三叔立刻想起来了:“哦,是你啊,我记得当时你家搬走,榕榕哭了好久几天,咱们全家都知道这事,哈哈。” 三婶也道:“啧,看看这两个孩子,多配啊,以后常来走动嘛。” 林简连声说好。 毛榕爹妈使劲儿冲毛榕飞眼刀,像在看一个脚踩两只船的坏omega。 毛榕有苦说不出,站起来要去厨房准备水果,被林简喊住:“榕榕,我还有事,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大家竖起耳朵听两个年轻人说话。 林简:“你几号回首都?机票我帮你买。” 毛榕:“不用了,我坐火车回去。” 林简:“客气什么,我答应过叔叔要好好照顾你。” 毛榕:“我没客气……真的不用啦,票我已经买好了。” 大婶婶听不下去,对毛榕道:“榕榕啊,你就让小林买吧,处个对象那么生分干嘛?” “对象?不是不是。”毛榕爸先解释,“俩孩子是同学呢,不是那种关系。” 三叔嫌弃道:“二哥你就别掩饰了,昨天说的那些醉话咱们也没放心上。” 毛榕也尴尬:“叔叔婶婶想哪儿去了……” 三婶笑道:“不是这位还能是谁啊?现在的孩子谈恋爱怎么比我们那时候还害羞?” 咚咚咚——这时又有人敲门。 毛榕妈站起来去开门,哦豁,又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站在门口。 余抒成今天穿了一件长款灰色大衣,内搭白衬衫牛仔裤,普通的装扮却难掩他满身的锋芒,光站在那儿就透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毫不怯场,进屋先礼貌地挨个给长辈们打招呼:“伯母好,伯 分卷阅读14 父好,大伯大婶好,三叔三婶好,姐姐姐夫好,妹妹好。” 话音刚落,毛依“嗷”一嗓子,把周围长辈吓一大跳。 毛榕爸站起来想介绍,看到林简还杵在那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左右为难。 气氛更尴尬了,只有毛依兀自兴奋着,围着余抒成绕了足有三圈,伸手想碰碰他,又反手捏了自己一下,疼得吱哇乱叫,然后拿起手机就是一通狂拍,独照合照统统拍完,才意识到大家都没动。 毛依四处巡视,傻乎乎地问:“咦,没有摄像机吗?” 林简坐了一会儿就说还有事,先走了。 过不多久,一家人坐下吃午饭,余抒成和毛榕坐在一起,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可毛榕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倒霉孩子生气了。 虽然他还不是自己的alpha,可毛榕作为omega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这无形的压力导致他夹菜的手都有点抖,一筷子鱼夹到一半掉在桌上。 余抒成不动声色地重新夹了一块到他碗里,顺便还给他添了其他小菜,长辈们一看,哦,这是在宣示主权。 一年未见,毛榕魅力大增,把两个alpha勾到家里来为他争风吃醋,果然是omega,了不得了不得。 毛依顾不上吃饭,还盯着余抒成不挪眼,吸了一口快掉下来的口水,小声问:“您……真的是我哥哥的男朋友?” 余抒成点头:“是的。” 毛依终于接受现实似的倒抽一口长气,拿起手机又放下,自言自语地摇头说“不行我要保密保密保密”。 三叔道:“榕榕的对象……是个明星啊?”语气中大有觉得不靠谱的意思。 三婶笑说:“怪不得坐这儿就跟咱们老百姓不一样,跟这屋子一点儿都不搭。” 堂姐说:“我单位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你。” 大婶和稀泥道:“挺好的挺好的,长得俊,将来的娃基因好。” 八字还没一撇呢,都说到生娃了,毛榕从脸红到脖子根,挣扎道:“是普通朋友……” 自是没人相信。 余抒成给桌上长辈敬酒,52度的白酒眼睛都不眨地往嘴里倒,毛榕看着害怕,拽拽他的胳膊,余抒成不理。 毛榕妈看到这一幕反而放心了,笑着道:“瞧瞧,明明心疼得要命,还非要嘴硬说没在谈恋爱,你当我们傻啊?” 他们傻不傻毛榕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真傻。 余抒成大老远跑来了,自然是有目的的,哪能如他所愿安静如鸡地呆在酒店里? 从重逢开始,他就一直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找不到任何盘旋的余地。 他才是该生气的那个! 毛榕觉得自己非常占理,叉着腰质问余抒成:“你闹够了没?” 余抒成坐在他房间里的床上,闻言抬头看毛榕。 今天他没化妆,整张脸清清爽爽,别有一番单纯干净的少年气。此时那双勾人的眼睛里铺了一层迷蒙的雾气,竟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他慢吞吞摇头:“没有。” 喝醉了?毛榕试探着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糟糕,眼珠都不跟着动了。 赶紧弄了杯蜂蜜水给他,皱眉道:“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发什么疯?” 余抒成坐得笔挺,没去接蜂蜜水,毛榕举了半天,只能认命地喂到他嘴边:“喝一点吧,解酒。” 余抒成机械地张开嘴巴喝了一口。 毛榕第一次见他喝醉的样子,呆头呆脑的像个机器人,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余抒成总算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他,咧开嘴跟他一起笑。 顿时天地失色,窗外的太阳也自惭形秽地躲进云层里。毛榕不禁感叹,这家伙也太会长了吧,眼睛里bulingbuling跟在发光似的,要是多笑一笑,说不定早两年已经红透大江南北了。 他觉得晃眼,把蜂蜜水放在桌上,转身欲走:“你把这杯喝了,然后休息一会儿……诶!” 还没挪开半步,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拽了回去。 醉鬼余抒成脸贴在他的胸口蹭了两下:“别走。” 毛榕心跳高速飙升,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跟哪个alpha靠这么近过。 “你撒手……有话好好说。” 余抒成摇头,脑袋继续蹭他胸口:“坏蛋。” 毛榕:“啥?” 余抒成声音闷闷的:“是你让我睡你的,现在又不承认,坏蛋。” 毛榕恨不得捂住他这张乱说话的嘴:“我我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 余抒成自顾自念叨:“是你要跟我交往的,我不管。” 毛榕:“……”这会儿总算有点17岁的小Jerry的样子了。 毛榕叹气:“你先放开。” 余抒成松开一只手,抓着毛榕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固执认真地说:“我现在长高了,是个真正的alpha了,你摸摸。” 毛榕手掌下面贴着滚烫而有韧性的肌肉,似乎还能感受到皮肉下面蓬勃的心跳,他的脸瞬间红透,拼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抒成仰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外面静悄悄的,还没睁开眼睛,先闻到属于某个omega独有的香甜味道。 余抒成作为alpha的特征刚刚觉醒时,这个糖果一样的味道就闯入了他的世界,历经三个春夏秋冬,还是只有这一颗糖果让他念念不忘。 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枕头上甜甜的omega信息素,揉着胀痛的脑袋慢慢坐起来。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台灯,毛榕背对他坐在书桌前,闻声转过来:“你醒啦?” 余抒成“嗯”一声,毛榕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睡衣下面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腰肢,余抒成瞧得一清二楚,刚闻了一鼻子信息素香气,现在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乱响,心想这酒怎么这个时候才上头。 毛榕走过来,弯腰看了看他的脸色,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余抒成回避目光:“不难受。” 毛榕站直身体,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送你走吧。”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留宿,余抒成心情很不美好。走出房间时,毛榕爸妈也出来送他,家里亲戚已经散了,怪不得如此安静。 “路上注意安全。”毛榕爸客气地嘱咐道。 “成……小余以后有空常来玩儿。”毛榕妈依旧慈祥,却总让人觉得比之前少了点什么。 两人第二次肩并肩走在S市宁静的街头。 这座城市不似首都那样繁华和快节奏,晚上不过**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逐渐稀少,一高一矮两个人并排走,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前面 分卷阅读15 就是马路,毛榕定住脚步,把夹在胳膊下面的围巾递给余抒成:“喏,你的围巾。” 余抒成不想接,理由跟毛榕不愿意通过他的好友验证大概是一样的。 毛榕说:“我跟爸妈讲过了,我跟你的真实关系。” 余抒成把目光从围巾上抬起来,看着毛榕笼罩在路灯光下的温和眉眼。 “嗯……也没有太详细地说,不过他们应该懂了。我想,你也应该懂。” 余抒成几乎立刻回应:“我不懂。” 毛榕笑了笑:“那我说给你听。我啊,是个omega……” 余抒成有点不敢听毛榕接下来的话,急着说:“我知道。” 毛榕难得强势一回:“你听我说完。” 余抒成抿唇,等他继续。 “我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omega,不漂亮,也不聪明,没有野心,在首都打工三年,到现在还是在原地踏步。虽然已经平庸到掉进人群里找不见的程度,但是所有omega有的毛病我都有,多愁善感,矫情脆弱,还特别爱哭。”毛榕鼻尖红红的,他抽抽鼻子,“就刚才,跟爹妈坦白的时候,我还莫名其妙哭了一场,是不是特别丢人?” 天知道他鼓起多大的勇气主动跟父母坦白,没人比他更清楚父母多希望他有人疼有人爱,他也想让他们高兴,让他们放心。可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愿意继续欺骗他们。 余抒成摇了摇头,试图否认他的说法。 毛榕继续说:“可你跟我不一样啊,你是alpha,出生自带光环的那种,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瞩目的焦点,永远不会缺人喜欢。我们俩一点都不合适。” 余抒成想说不是的,你也很好看,你有可爱得像猫一样的眼睛,挺翘的小鼻子,软软的头发,温柔的声音和心,你那么好。 毛榕轻叹一口气:“你惦记的是三年前那个照顾你保护你的Tom,而不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脆弱omega,其实我原本就是这样,很厉害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纸老虎。” “不是的。”余抒成否认。 “那我们换个角度。”毛榕垂眼,用脚尖踩自己的影子,慢吞吞地说,“我不仅对自己没有信心,对你也没有。你才21岁,事业刚刚起步,以后你会见到无数漂亮的聪明的足以成为你理想伴侣的人。我呢?我没有那么多优点,却很贪心,想要很多,一旦有了伴侣,我希望他不用天南海北到处跑,每个月的发情期他都能陪在我身边,我不想一个人大门紧闭躲在家里,也不想缩在床上咬着被子流眼泪,更不想整天担惊受怕,怕他在外面受了别的诱惑,被更优秀的人吸引了去。” 毛榕抬起头,摊开双手:“你看,我们俩一点都不合适。” 余抒成嘴唇动了动:“这些,都可以克服。” 毛榕摇头:“何必呢,既然原本就不合适,为什么要勉强?就像你今天坐在我家的餐桌上,明明格格不入,非要弄得一桌人都战战兢兢地去互相适应,都没顾上好好吃饭,多累啊。” 他说得都有道理,余抒成一时无言以对。 毛榕过来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把围巾塞到他手上,说:“好啦,回去早点睡,记得问下前台具体地址,明天你还在这儿的话,我给你点外卖。” 这个时候的毛榕像极了三年前的Tom哥,让余抒成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毛榕轻轻关上房门,背靠门板深吸一口气。 他许久没有同人讲什么大道理,今天一次性讲了这么多,身体仿佛被掏空。 躺在床上,毛榕抱着枕头,学着今天余抒成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样子,轻轻蹭了蹭。 希望那个小屁孩能明白他的意思,别再这样急躁冒进了。 他又抱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心丢开沾有年轻alpha信息素的枕头,脸颊绯红地翻身侧卧,苦大仇深地盯着雪白的墙壁。 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想…… 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老omega也要架不住春心泛滥了啊啊啊! 第九章 余抒成初三上午就走了,走之前给毛榕发了条短信,毛榕很官方地回复“注意安全”,没说“欢迎下次再来”。 中午在三叔家吃过饭,下午毛榕在高中班长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盛情邀请下,前往某KTV参加同学聚会。 到了地方才知道其实没几个人,一个中包都没坐满,大家看到他集体鼓掌,说这下林简就肯来了。 果不其然,林简听说毛榕在场,不到半小时就赶了过来,大家起哄笑闹着把两人推到一起坐,还给他俩点情侣对唱,弄得毛榕坐立不安,频繁借去洗手间离席喘口气。 第三次从洗手间出来,和林简碰个正着。毛榕刚要从他身边越过,林简拦住他道:“先别进去了,他们划拳罚酒呢,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哦,那我等会儿进去。”毛榕停住脚步,倚靠在角落里,拿出手机假装发消息。 林简陪他站了会儿,说:“榕榕,跟我在一起吧。” 毛榕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假装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林简看着他:“我说,跟我在一起吧。” 毛榕挠挠头,问:“为什么呀?” 林简笑起来:“因为我们俩很合适。” 回家以后,毛榕还在想林简说的话。 没错,放在当下这个社会来看,他们俩确实很合适,两个家庭互相知根知底,林简有稳定的工作,跟他在一起之后可以像其他omega一样安心待在家里,国家会给与omega成婚的alpha分配发情期假,林简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绝不会让他一个人难受。 这似乎是毛榕目前能预见到的最好的未来,也是他曾经一直向往的。 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他当时问林简:“你喜欢我吗?” 林简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反过来问他:“那你呢,还喜欢我吗?” 如果喜欢就是心跳的话,那早就不喜欢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俩成为合适的一对。兴许是单身太久的原因,毛榕也倾向于寻找一份稳妥安逸的关系,而不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凭感觉和冲动行事。 说到毛头小子……毛榕又看了看手机,心想余抒成应该已经到首都了吧。 希望他把这个糟糕的新年和自己这个平凡无趣的人忘记,继续做舞台上光芒万丈、被那么多人喜欢着的偶像。 林简说得对,什么锅配什么盖,打肿脸充胖子强行把自己拧得和对方暂时相配,等到以后热胀冷缩原形毕露,一定会有各种无法调和的矛盾出现,到时候用不着提分手,两个人也会渐行渐远,最后 分卷阅读16 分道扬镳。 所以,干脆就不要开始,以免日后烦心。 毛榕想得彻底又通透,忍不住为自己伟大的觉悟鼓掌,心想这么多年的单人套餐可算没白吃。 他每天一边这么给自己洗脑,一边把那点小心跳小悸动全拾掇拾掇打个包,贴上封条,严令禁止它们再出来作乱。 初六上午,毛榕把自己床上的三件套一股脑洗掉晒在阳台上,下午就踏上了回首都的火车。 这次是卧铺,火车况且况且地踱到首都,毛榕扛着行李刚下车,就被刚从国外回来的黄娜抱了个满怀。 “我的乖宝宝,姐姐想死你了!”黄娜捏着他的脸颊,“快让姐姐看看过年长胖了没!” 一松手,白嫩的脸颊两边各落下一个大拇指印。 黄娜开车把他送到出租屋,拔了车钥匙上楼坐一坐,进门闻到满屋花香,然后看到桶里99朵还怒放着的红玫瑰,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都撬不开毛榕的嘴巴,干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毛榕从家乡带回来的卤菜,问:“那姐给你物色的几个优质beta,还要不要了?” 毛榕在屋里收拾行李,闻言把脑袋从伸在门边:“要啊要啊,货比三家不吃亏。” 他没有答应和林简在一起。林简在后来的聊天中承认了有故意接近他来忘记前任的动机,再加上家里逼得紧,稍作权衡,便认为毛榕是再合适不过的结婚人选。 虽然毛榕理解林简的想法,也迫切想找一个人确定关系安定下来,但是在林简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中完全走出来时,他不想做这个接盘侠。 这几天晚上他也劝过自己,林简好歹是个alpha啊,能标记自己的alpha,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 可他始终说服不了自己,这大约是omega矫情的通病。 至少……找个眼里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应该还是能够的吧? 怀着这样憧憬,毛榕新年开工后分配出不少闲暇时间用来相亲,目标是明年过年正正经经带个男朋友回去让爹妈放心。 黄娜行动力极强,给他做了个Excel表格,把休息日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毛榕本来兴致不高,最后也招架不住她的热情,被她带着穿梭于各种咖啡馆和餐厅,见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这天黄娜没空,让毛榕晚上7点自己去饭店,对方已经订好位置。 路上黄娜还不忘发消息鼓励他:对方是个企业高管,又高又帅,好好把握! 毛榕匆匆瞄了一眼,然后切回到短信,看了几遍余抒成三分钟前发来的“发烧了好难受”,顿时心不在焉,甚至不太想去相亲了。 过年之后他们俩就没见过面。 确切的说是没有在现实里打过照面,余抒成正当红,无论是打开电视手机,还是出门随便抬头看看广告牌,都能看见他的名字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人们对美的事物总是无法抗拒,毛榕自然也不能免俗,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用小号视奸余抒成的微博,还关注了他的后援会和工作室,方便刷他的最新动态。 这回他记得用小号了,偶尔还会放肆地点个赞评个论什么的,不过“小哥哥睡粉嘛”这样劲爆的话是不敢再发了,不仅自己不发,看到别的粉丝发类似的评论,心里还觉得十分膈应。 毛榕把这种感觉总结为某种创伤后的正常反应,认为这是条件反射地害怕而已,毕竟余抒成的粉丝那么彪悍。 余抒成年后非常忙碌,看行程有时候能一天跑三座城市,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毛榕都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挤出时间给自己发短信的。 再年轻的alpha,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透支,看吧,这下终于生病了。 毛榕皱着眉给他回短信:去医院 倒霉孩子:还有工作。 毛榕差点在车上跳起来:生病了还工作?你们公司有没有人性啊? 倒霉孩子:你担心我。 用的是肯定句。 毛榕咬牙:我怕你烧成一条烤鱼 倒霉孩子:烤熟了也只给你一个人吃。 毛榕没再回复,这话他没法接。 到地方下车,他走进约好的饭店,相亲对象还没来,他要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无聊之下拍了张照片发微博,刷了会儿评论,对方才姗姗来迟。 该beta男从外貌和工作上看的确优秀,毛榕也存着哪怕相亲不成也能交个朋友的心思和他聊天,可是今天这位先生的气场似乎和他不太对付,从开始找话题到菜摆上桌,都让毛榕巴不得快点结束。 “现在你们omega平权协会都说什么平等,公正,要社会给omega一样的工作环境和生存空间,你想想,这怎么可能?就你们这样手不能挑肩不能抗,脑袋也不够聪明的,放在哪个企业里都是累赘。” 毛榕讪笑,礼貌应付两句,埋头吃东西。 对方喋喋不休:“你们omega还有发情期,一个月有四五天不能上班,耽误的工作怎么办?只能由别的同事顶上。当然,我不是瞧不起你们omega,至少你们在繁衍后代,延续人类文明这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果你跟我结婚,可以不用继续工作,不过三年之内生两胎是必须的。” 毛榕差点把自己呛到。他后悔来这儿了,今天是他这个月发情期的第一天,要不是黄娜先斩后奏替他约好了,他才不想出这趟门。 还碰上这么个极品自大狂。 毛榕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他怕嘴里一旦空下来就忍不住想骂人。 就在对方把omega是附属品,只能通过生育来实现自我价值这一段讲得天花乱坠时,一个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近,在毛榕身边空着的位置上端正坐下。 来者是个年轻alpha青年,他面目冷峻,在气势上就压了旁人一个头,那个beta当即终止他的长篇大论:“请问这位是……” 毛榕刚才抬头就看见余抒成往这桌走过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发情期对信息素格外敏感,当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笼罩周身时,他才意识到这是活生生的余抒成本人。 “这是我弟弟。”毛榕抢先道。 他怕余抒成又以自己的男朋友自居,这毕竟是朋友介绍的相亲,相到一半冒出个男朋友未免太不礼貌。 beta男显然没见过相亲还带弟弟的,还是个凶神恶煞的alpha弟弟,抱着胳膊坐在对面,黑黢黢的眼睛像要把他看穿似的阴森恐怖。 beta男招架不住,没撑多久就走了。 毛榕身上出了一层汗,被余抒成的信息素熏得两腿发软,好容易站起来,走到门口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余抒成从后面捞住他的腰,把他扶稳,然后打了辆车,把他塞进去,自己也 分卷阅读17 坐上去。 到家,毛榕没来得及关门,余抒成一个侧身挤了进来,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毛榕不敢看他,一面换鞋一面说:“没有啊。” “跟这种人相亲,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余抒成又问。 毛榕眼神飘忽,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余抒成不上当:“我再不过来,你是不是就要跟那个男人走了?” 毛榕扶额,怎么这么像偷腥被抓现场啊。 “我跟他只是吃顿饭。” 余抒成勾唇冷笑:“只是吃顿饭,就聊到结婚生孩子了?” 毛榕心道不妙,这话怎么让他听见了?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毛榕有些心虚地推余抒成:“你走吧,不是发烧了吗?没有工作就回去好好休息。” 余抒成没动,手一抬,“砰”地把大门关上。 他慢慢靠近毛榕,把他往玄关的角落里逼。毛榕后退两步,手挡在身前做防御状:“你……你干嘛?”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omega发情期时的澎湃信息素从毛孔蔓延出来,接着被alpha的信息素环绕、压制,毛榕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用了这么多年抑制剂,身体产生的抗药性已经将其作用削弱到最低,这会儿不过发情期初期,他连身体本能的行为都无法完全掌控,不由自主地贪婪吸入alpha的信息素,双颊泛红,骨头也像浸了水似的阵阵发软。 “发情期还出去相亲?”余抒成深邃的五官被笼罩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陌生,“他们可以,我不可以?” “什……什么?”毛榕声音发抖,他迫不及待想逃开,想进屋去再打一针抑制剂,慌乱之中一头撞上余抒成的肩膀,又被困回狭小的方寸间。 “你把我当什么?”余抒成语调一如既往地冰冷,却隐隐含着怒气,不等毛榕回应,就自问自答道,“弟弟吗?” 毛榕双手挡在身前,挣扎道:“不是,不是的……你先让开。” 余抒成沉下一口气,一手按在墙上把毛榕圈外怀里,一手抓住他挡在胸前的双手制住,脸猛地凑近:“弟弟会这样对你吗?” “啊?唔……”毛榕微启的双唇被堵住,声音闷在喉咙里,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与余抒成略薄的嘴唇不同,毛榕有一张丰润的嘟嘟唇,不高兴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撅起来,此时这张可爱的小嘴方便了侵略者的动作,余抒成亲上了还不够,把肉乎乎的上下唇都细细咬了一遍才作罢。 初吻就被弄得七荤八素的毛榕这下连站都站不稳了,哆哆嗦嗦地抓住余抒成的衣襟,意犹未尽地往上贴,又如梦初醒似的往后躲,整个人矛盾至极。 余抒成没打算就此停手,他低头顺着毛榕的右边脸颊往下一口一口轻轻地吻,信息素的吸引本来就是相互的,何况怀里的是他惦记了整整三年的omega。 他辛辛苦苦地忍着,不断告诉自己慢慢来,就怕吓着这个傻omega,结果这个傻子不但不领情,还跑出去相亲? 要不是看到他微博上发的定位,要不是他放下工作及时赶到,这个傻子是不是就要跟那个beta结婚生孩子去了? 想到在这里亲毛榕的人差点就是那个男beta,余抒成胸中的怒火越烧越盛,他继续往下亲,从脸颊到脖子,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都没有放过。 移动到颈侧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腺体时,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引来怀中人浑身一阵战栗。 余抒成抬起头,望着毛榕涣散失神的眼睛,心里总算找回一点平衡。 他又顺着腺体一路亲回到毛榕小巧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弟弟会这么对你吗?嗯?” 毛榕呼吸急促,没有经验的他被这不容抗拒的陌生情潮席卷全身,他既想要,又怕得厉害,攥着余抒成衣襟的手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松开,讷讷地说:“不,不会……” 余抒成心中一喜,停下动作,看着毛榕:“那我是你的谁?” “你……你是……”毛榕一时答不上来,余抒成非要逼着他说,大手从背后沿着脊背往下,隔着衣服捏他腰上的肉,惹得他软软地叫了一声,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汽。 不带这么用信息素仗势欺人的啊……毛榕可怜巴巴地想。 “说,我是谁?” 余抒成的手开始撩开衣服下摆往里伸,毛榕躲闪不开,在脑中一顿搜索,试探着说:“小……小Jerry?” “……小?”余抒成手上动作顿住,即便背着光,毛榕都能看出他脸色更黑了几分。 毛榕刚要改口,一阵令人眩晕的天旋地转过后,他被余抒成轻松地扔在沙发上。 “嗡——”突兀的响声从身下传来,毛榕头皮一麻,脑袋里警铃大作。 只见余抒成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下面掏出一根粉色的棒子,被无意中碰到开关的按摩棒震得欢实,前端扭来扭去,像在跳艳/舞。 余抒居高临下地看着毛榕,冷冷地问:“它就够大? 先是比不过一个beta,现在连根死物都敢来跟自己抢人,年轻alpha的自尊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小……”毛榕有口难辩,这倒霉孩子想哪儿去了? 余抒成已然被醋火浇熄了理智,手移到裤腰带上开始动作。 “弟弟我大还是小,试试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alpha鱼:老婆背着我跟别人相亲,还嫌我小,好气哦。 第十章 小哥哥睡粉嘛?10 十平不到的小客厅没开灯,毛榕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只知道自己下半身光溜溜的,稍微扭一下,屁股凉飕飕。 “不行……不行……”他还在做无谓的抵抗,然 而omega对alpha本能的臣服,已经让他浑身都软成一滩水。 唇齿间还留着余抒成刚才在里面肆虐的味道,他整个人要飘起来似的,承受着余抒成的亲吻和爱抚。 大手一路往下,在柔软的腰部辗转流连片刻,然后一把拖住他的臀部抬高。余抒成的脑袋趴在他胸前啃咬着已经挺得高高的小豆豆,毛榕心知这陌生的战栗是危险的,可他根本无法拒绝,按着那颗脑袋的胳膊都使不上劲。 “你别……啊……” 随着一声惊呼,余抒成把舔得红肿的乳头咬起来又松幵,鲜艳的小红豆弹回去,颤颤巍巍地立在白嫩的胸膛上,顶端覆着一层水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更显淫靡。 “舒不舒服?”余抒成一边问着,大手一边继续在他肌肤上游走,修长的手指顺着饱满的臀瓣戳进臀缝,摸到一手湿黏。 毛榕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羞耻地咬着唇往后躲 分卷阅读18 ,在心里安慰自己一我也不想的啊,这只是发情期面对alpha的正常生理反应啊。 “不舒服?”余抒成皱眉,不太高兴的样子,无名指和中指继续往里伸,借着黏液的润滑,指尖直接戳到隐蔽的入口。 “啊……”毛榕身体弹动一下,从未被其他人碰过的地方猛地收缩,他抖得厉害,喉咙里哼哼唧唧,眼睛都红了,“别……别碰那里……” 余抒成还在气头上,哪会听他的话,毛榕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手指又往里进了两分,在那小口开合的瞬间,猛地挤了进去。 “呃——”毛榕挺了挺腰,后面被异物入侵的陌生感让他害怕。作为天性淫荡的omega,他自认算是比较自持的,活到这岁数,自己都没弄过后面,实在难受就打打手枪,用前面高潮,后面再痒也忍住不去碰。 这样厚此薄彼的结果就是后穴在发情期尤其敏感,比如此刻,余抒成刚插进一个指节,肠道内壁互相摩擦产生的淫液就汩汩往外冲,顺着他的手指往外流。 余抒成低笑一声:“还不要?你这里明明想要得很。” 毛榕羞愤欲死,拍打余抒成的胸口:“你走开,走开,我要告你,告你强暴!” 余抒成就真的抽了出来,然后把湿淋淋的手举到他面前:“告啊,这么淫荡,你说到时候法官会不会改判合奸?” 毛榕瞪大眼睛看上方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如此恶劣? “宝贝儿,别这么看我。”余抒成嘴角带着一抹笑容,俯身趴在毛榕耳边低声道,“我怕我忍不住……直接操进去。” 毛榕浑身巨颤,抓住沙发扶手往后退,余抒成见他还躲,单手发力,把哆哆嗦嗦的omega拖回身下,嘴巴凑上去,再次封住那张肉嘟嘟的小嘴。 “嗯……晤……”毛榕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被他吸走了,软绵无力地任甶他在自己身上动作。 只要不反抗,这个年轻的alpha就温柔得像只大型犬,宝贝似的捧着他,哪个omega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呢? 窗外透进来一点光亮,纠缠许久的嘴唇分开时,牵出一条亮晶晶的银丝,毛榕看着上方那双比月亮还要漂亮的眼睛,轻轻地喘气。 他是Jerry,还是余抒成,还是……毛榕脑中混沌,竟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余抒成喜欢极了他乖顺的样子,喊了好几声“宝贝儿”,大手再次往下,摸到早已泥泞泛滥的穴口,又将两根指头推了进去。 毛榕轻哼一声,下意识主动抬臀方便他的动作,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插到根部,余抒成开始弯折手指关节,在穴道里扩张,未曾被开发过的里面窄小紧致,却又火热异常,湿答答的软肉随着他的动作被挤开,源源不断的液体从里面分泌出来,像在祈求更多更粗暴的对待。 余抒成凭着中学生理课本上的一点知识给毛榕做扩张,他不想伤了他的omega,即便下面那根早就涨得快要爆炸,他也咬牙辛苦忍着。 毛榕扭着腰小声哼哼,他已经放弃挣扎,屈服于对快感的本能渴求。余抒成的手指进得极深,翻搅间发出的“咕啾”水声让他脸颊渐渐红透。 他无意识地挺腰,已经翘起来的前端碰到一个更加热烫的硬物,顺着往下看,即便光线不足只能描绘一个轮廓,也可以想象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余抒成的……那啥? 余抒成注意到毛榕直愣愣的视线,干脆抓住他一只手往自己下面按:“宝贝儿摸摸,还满意吗?” 摸到坚硬如铁的巨物时,毛榕吓得脸都白了,只想赶紧躲开。可惜余抒成看不清,还以为他嫌弃,沉着脸质问:“我的不比那些beta大吗?” 毛榕羞耻地闭上眼睛,他又没跟别人上过床,怎么知道谁的更大? 不过生理书上说过,alpha的性器是三种性别中最有分量的,尤其是勃起和成结的时候。 想到这里毛榕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这么大个东西……真的进得去?会不会被捅破啊…… 这边的余抒成不知道毛榕在想什么,看到他闭着眼睛一副不想看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胯下的东西真的惨不忍睹。年轻人最是激不得,他顿时又气又恼,把手指抽出来,拖起毛榕的小屁股就急吼吼把性器往里拱。 毛榕还在纠结着,突然被一个硕大的圆头物体挤开臀缝,顶在蠕动着的小穴入口,吓得他呼吸窒在喉昽口,僵直身体动都不敢动。 龟头在湿润的穴口来回蹭了几下,余抒成喘着气宣布道:“宝贝儿,我要进来了。”就掰着他的臀瓣,腰胯用力往里顶。 才进去一个头,爱哭鬼毛榕就掉眼泪了,他张着嘴无声地喘气,话都说不出,心想这死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也太……太大了吧! 余抒成也被夹得难受,揉着他面团似的臀肉,试图帮他放松:“乖,让我进去。” 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骑虎难下,毛榕只能深呼吸让自己放松,抓着他胳膊的指尖都陷进紧绷肌肉里,用力到指节泛白。 进到一半,毛榕就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了满脸,摇着脑袋喊:“不要了不要了,你出去,出去。” 余抒成沉着气,腾出一只手揉搓omega秀气的那根,耐着性子道:“放松,别怕,马上就好了,马上就舒服了。” 毛榕在他的安抚下抽抽噎噎地平复下来,细长的双腿夹在alpha健壮的腰身两侧细细地发抖,余抒成心疼地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然后把那双腿架到肩头,再接再厉向深处挺进。 幸好omega的身体构造本就适应做性爱的承受方,内里不断分泌的润滑黏液和蠕动的肠肉一起,一点一点将alpha粗长的柱身吞噬进去,沉甸甸的阴囊终于拍在臀肉上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毛榕适应了一会儿,余抒成就忍不住按着他的腰动起来,先是慢慢地抽出一小截,慢慢地塞回去,再到大开大合地进出,每次都拔到只剩龟头在里面,然后整根没入。 omega的身体适应得极快,毛榕起初还觉得要被顶穿了,不多时,感受已经从一开始的胀痛转为灭顶的舒服了,压抑不住的呻昤不断从口中倾泻而出。 “舒不舒服?嗯?”余抒成边挺腰动胯边问。 “嗯……啊……”涨到最大的性器再次摩擦到穴里令人酥麻的那一点,毛榕张着嘴巴,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余抒成誓不罢休。他把在湿软小穴里肆虐多时的性器尽根抽出,龟头滑出穴口,顶在被撞得泛红的臀瓣上,被内里突然的空虚唤醒一点意识的毛榕,目光涣散地看他,眼中带着疑惑。 “说,舒不舒服?”余抒成捏着他 分卷阅读19 的下巴,半强迫半诱惑地问。 毛榕体内的omega本能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浸泡在身上这个alpha充满占有欲的信息素里,现在只想跟他结合得更深。 他被蛊惑似的点头:“舒服……” 余抒成还不够:“大不大?” 毛榕的羞耻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痴迷地看着alpha宛若神明的脸:“大……好大……好舒服……要……啊……” 那个“要”字还没收尾,余抒成就忍无可忍地操了进去。自己喜欢的omega在身下辗转呻昤,夸自己器大活好,甜腻的信息素只为自己一个人散发,余抒成就觉得浑身有用之不竭的力量喷涌而出。 omega的小穴像一张贪得无厌的小嘴,性器被omega穴里的软肉层层叠叠包裹着、吮吸着,余抒成恨不得化身为兽,把身下这个小人儿拆吃入腹,让他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上了点年纪却身娇体软的omega毛榕被头一回开荤的毛头小子按在沙发上捅了又捅,做到一半换成跪趴的姿势,撅着屁股被身后不知疲倦的alpha顶得在沙发上来回耸动,偶尔意识回笼的时候,脑中会飘过“我们不能这样”的想法,然而念头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快感冲得—干二净。 毛榕尖叫着射了两次,最后再被翻过来,软绵绵的腿环着余抒成腰被他抱起来压在墙上干时,他已经只能射出一点稀薄的水了,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鱼……余……不要了……”毛榕背顶着墙,只能靠余抒成扛着他一条腿勉强站着,身体被夹在余抒成和墙壁之间,另一条腿脚尖着地,几乎悬空。 两人胸贴着胸,毛榕嫩红的乳尖在余抒成硬邦邦的胸口上摩擦,变得更红更大,往下看,余抒成丝毫没有变软迹象的性器不知疲倦地在圆润地臀瓣中进出,青筋盘结的柱身上裹着一层莹亮的液体,每次抽出都会带出omega穴中分泌过剩的湿液,混合着omega甜香的信息素,顺着两人相连的部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不要?真、的、不、要?”余抒成每说一个字就往里面顶一下,一下比一下深,一次比一次重,最后一下甚至戳到了隐藏在穴道深处的生殖腔入口, 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地方被铁杵似的龟头顶住,毛榕本能地想躲,却受不住身体的重力往下落,眼看因为发情期变得松软的生殖腔入口就要打开,他失声哭出来:“不要……不要进去……不能进去!” 余抒成本来没想进生殖腔,也没想要标记,毕竟这才是第一次,做全套毛榕一定接受不了。此时看见毛榕抗拒得这样厉害,心里还是难免生出些失落。 可相比之下,他更在意更体谅毛榕的感受。余抒成埋头舔了舔omega香气最浓郁的腺体,咬牙道:“别怕,不进去,不标记,乖。” 毛榕听了这话,才渐渐在他怀里放松下来。 余抒成把毛榕抱回沙发上继续抽送了会儿,最后把性器留在穴道里不深不浅的位置,托着毛榕被撞得通红的小屁股,酣畅淋漓地射了出来。 alpha的精液又多又浓,虽然余抒成故意没有在里面射,毛榕还是被烫得高高拱起腰又落回去,两条布满汗液和不明液体的腿无力地大敞着,随着呼吸细微地发抖。 一场剧烈的运动过后,身体完全不觉得冷了。 满屋都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淡雅和甜香和谐地交融,汇成一股独一无二的恬淡味道。 余抒成把软下来的性器在温暖的小穴里放了一会儿才抽出来。他没想到和毛榕的第一次就这样舒服这样契合,心中不禁动容,爱不释手地亲吻、抚摸这具他惦记了一千多个日夜的身体,嘴唇游走到不住颤抖着的大腿内侧时,本来乖顺的由他捏着的小细腿突然发力,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毛榕眼角通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扶着沙发站起来,再扶着墙壁往卫生间挪。 余抒成立刻站起来跟上去。吸收过alpha的阳气的omega果然不一样,毛榕力气大了不少,别扭地推他:“你走开。” 余抒成黑脸,这是遇上传说中的提臀无情了? 他长臂一伸,拦住毛榕的去路:“怎么,用完就丢?至少给个评价吧,我和按摩棒比,哪个比较舒服?” 毛榕握紧拳头,上下牙打颤:“我、我怎么知道啊,又没用过那东西!” 余抒成接着问:“那我和别人比呢?” 毛榕凶巴巴:“没有别人,怎么比啊!” 余抒成意外地得到满意的答复,惊喜万分,把毛榕打横抱起来原地转了三圈。 毛榕身上还光着呢,被他这么一弄又羞得要哭了,拼命锤他:“你给我滚,滚,滚!” 余抒成:“我就不。” 毛榕嘴一扁,今天第九九八十一次掉金豆豆,哭唧唧道:“上也给你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要是知道今天会意外失身,还没谈恋爱就跟人滚上床,对象还是这么个小屁孩,打死他也不会出门。 毛榕越想越委屈,这小屁孩这么持久,怎么看都不像新手,指不定睡过多少粉呢! “不够。”余抒成道。 “啊?”毛榕泪眼迷蒙地看他。 余抒成亲了亲他通红的鼻尖,又亲了亲他湿润的眼角。 “一次怎么够,我要上你一蜚子。” 第十一章 毛榕把余抒成和地上的衣服一起打包丢出门。 过了一会儿又打开门,红着脸把混在衣服堆里自己的内裤翻出来,再重重甩上门。 余抒成倒不是拧不过他,小omega一只能有多大力气?只是瞧毛榕羞成那样,心想给他点时间缓缓也好。 他把外套穿好,一屁股在门口坐下,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感叹第一次就解锁这么多姿势,还真是有点累。 何况他还在发烧,刚才在兴头上,不舒服的感觉被灭顶的欲望冲淡,这会儿冷静下来,头昏脑胀的不适感就显现出来了。 余抒成歪着脑袋抵着门板,拿出手机发短信。 屋里的毛榕先洗了个澡,然后贴眼膜,眼睛都哭肿了,明天还要开直播呢。 贴完对着镜子按摩眼周,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门口的动静。 都这么久了,应该走了吧? 这时手机一响,毛榕拿起来一看,有两条倒霉孩子发来的短信,第一条是“小猫儿乖乖把门开开”,新的一条是“睡了吗?晚安”。 毛榕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外面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是走了。 毛榕吹干头发就躺下休息了,屋里还残留着alpha的味道,他把红扑扑的脸埋进被子里,只留了眼睛鼻子在外面,鼻翼 分卷阅读20 随着呼吸有规律地翕动,闭上眼睛慢慢沉入梦乡。 早上是被张阿姨的大嗓门和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弄醒的。 “小毛,不得了哟,你在家吗,来开门啊小毛!” 毛榕揉着一脑袋乱发出来,迷迷糊糊地打开门,扑通,一个人仰面倒在脚边。 “这是你男朋友吧?哎哟怎么把人在外面关一夜啦,小情侣吵架很正常,关一两个小时么好啦,一夜谁撑得住啊,天气还这么冷,冻出毛病怎么弄啦……” 张阿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毛榕完全没听进去,看到倒地的“尸体”先是惊讶,然后赶紧蹲下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还有气。 两人七手八脚把发烧昏迷的余抒成抬进屋,张阿姨走前还不忘劝毛榕:“教训老公意思意思就行,不要动真格啦,回过头来还是你自己心疼的啦。” 心疼个屁!毛榕忿忿地想,这家伙就是自作自受! 洗了块湿毛巾盖在额头上,再泡了一杯退烧冲剂往他嘴里喂,余抒成没烧糊涂,还知道吞咽,喝了半杯,嘟囔着说苦,闭着嘴怎么也不肯喝了,毛榕没法,像照顾小孩似的又是拍又是哄,好半天才把剩下半杯喂进去。 alpha体质好自愈能力强,一小时后温度就下来了,毛榕累得前胸后背都是汗,趁余抒成还没醒,泄愤似的用手指弹了下他脑门,气呼呼地去卫生间洗澡。 胸口上被余抒成咬了又咬的那地方过了一夜还肿着,穿衣服的时候蹭到都疼,毛榕越想越生气,洗完澡出来又狠狠捏了一把余抒成高挺的鼻子,余抒成在睡梦中嘤咛一声,还是没睁眼。 看样子这家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毛榕整理好仪容,关上房门,准备开直播。 一般直播都在下午或者晚上开,不过今天是周日,这个点应该有不少人在网上冲浪。花脸大猫猫从去年底到现在都没有开过直播,预告发出去,立刻得到一堆评论响应。 毛榕开始准备东西,下一波情潮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降临,趁着现在身体状态好,抓紧时间。 这期直播的内容过年在家时就准备好了,关于用口红修饰唇形和不同肤色和妆容适合的口红颜色,几十支口红在桌上一字排开,其中大半是黄娜友情提供,毛榕对品牌和色号研究不深,不仅做了好几页笔记,还给口红挨个贴了标签。 调好摄像头,直播开始。 毛榕把这件事当成工作一样认真对待,对弹幕的提问和要求也几乎有求必应。直播进行到半个小时,有个经常砸礼物的网友提问嘴巴小的人怎样让唇形更丰满,毛榕毫不犹豫拿自己举例,从描绘唇线到填充不同的颜色区分层次,对着摄像头边讲边分步骤演示,一会儿撅嘴一会儿抿唇,十分仔细。 仔细到弹幕画风突变都没注意到。 “主播家里有人?” “有人进来了耶” “妈呀吓我一跳,幸好是白天!” “这是什么特别节目吗?” “鬼故事直播???” “吓得我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 “猫猫快回头!!!” 毛榕是坐着的,摄像头正对他的上半身,所以拍不到进来的人的脸。观众们也只能看见房门打开,一个黑衣黑裤的人走了进来,在毛榕身后站定。 毛榕还在全情投入地讲课:“大家看好哦,如果想要营造咬唇妆的效果,里层一定要选择比外侧深的颜色,嘴巴小的话,可以用唇线笔把唇形勾勒得立体一些……”他对着镜头咬咬下唇,满意地歪头一笑,“其实嘴巴小也可以很性感,对不对?” “对。”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毛榕蓦地回头,冷不丁对上一双深邃勾人的桃花眼。 该直播间的观众集体懵逼,看着毛榕站起来,然后两个脖子以上看不见的人推来搡去,从镜头里折腾到镜头外。说是打架,似乎不太准确,主播一个劲在说“出去出去”,黑衣男子则不依不饶地说“我不我就不”。 众人摸着下巴一寻思,哦,调情呢。 直播间弹幕噌噌噌往上涨,无数潜水员都被炸了出来。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我要报警了啊!” “白日宣淫犯法的啊……咳,请继续!” “猫猫有对象了居然不告诉我嘤嘤嘤” “妈妈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黑衣男身材真好啊吞口水” “猫猫真诱人吞口水” “前面的满脑子黄色废料羞不羞耻……喂你们等等我啊!” “刚去WC,有录屏吗各位?” “现在的直播尺度这么大了吗?” “嘘,大家冷静,别吓着他们” “请让他们好好发挥” 两人自是不知道这边的动静。 余抒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昨天两人春宵一度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带有毛榕香甜味道的毯子,以为他心软了才把自己弄进来,心下欢喜,忍不住推门进来想跟这个磨死人的小omega好好亲热一番。 毛榕哪知道这家伙会在这时候醒,拼了命地把人往外推,两人好不容易挤出房间,房门“砰”一声关上。 在直播间围观的众人脑内已经上演好几出十/八/禁画面后,毛榕终于又进到房间里,坐在摄像头前,尴尬得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敢看弹幕,强装淡定道:“不好意思,刚才有客来访。下面我们来连线。” 上麦的是个姑娘,花花大脸猫的老粉丝,上来就忍不住八卦道:“刚才那是谁呀?猫猫的对象?” 毛榕一本正经地回复:“不是,他是我弟弟。” 众人:“……” 毛榕继续正色道:“直播只回答有关化妆的问题。” 麦上的姑娘支支吾吾:“猫猫,那个……你的……” 毛榕不明所以:“什么?” “你的嘴唇……” 毛榕这才如梦初醒地正视镜头,只见嘴上刚涂上不久的口红糊成一团,都碰到嘴唇外面去了,肉嘟嘟的嘴唇中间露出原本鲜嫩欲滴的绯红色,一看就知道被好好疼爱过。 他条件反射地蹲到桌子下面躲起来不让人看,捂着嘴巴欲哭无泪地想,刚才被按着亲的时候没感觉很激烈啊…… 这下真的没脸见人了! 毛榕出去又把余抒成当沙包锤了一顿,余抒成挨完打就直挺挺躺下了,捧着胸口说好难受,啊一定是肺出血了。演技之浮夸,让毛榕终于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出道四年接拍的角色无一例外全是面瘫男。 然后余抒成就以养病为由在毛榕家住了两天,赶他走,他就站在门口作势要把机场的一幕故技重施,毛榕根本拿他没办法。 孤A寡O同处一室,想清心寡欲是不可能的,何况O还处在发情期。毛榕第不知道多少次被余抒成压在身下干时,连 分卷阅读21 让他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意识在欲海中浮浮沉沉,毛榕想,有个alpha可真好啊,情潮降临的时候,让他弄上一弄,不仅不难受了,还舒服得快要死过去,怪不得那些omega都抢着嫁alpha,别的不说,就这业务能力,让他出钱按次数付费,他都愿意。 此刻毛榕正坐在余抒成身上自己动,眼睛湿漉漉地望着躺在那儿的alpha,手撑在他的腹肌上借力,一会儿挺起屁股一会儿坐下去,嘴巴里断断续续地小声呻吟。 余抒成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拖着他的肉臀,在一个回落的动作中把omega柔韧的身体用力往下按,毛榕仰头长长软软地叫了一声,舒服地泄了身。 事后,累坏了的omega软绵绵地趴在alpha身上,半眯着眼小声道:“你怎么还不走啊,没有工作的吗?是不是过气了啊?” 余抒成的手放在他腰上轻轻揉搓,毛榕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型omega,床上浪得凶,下了床马上就这儿疼那儿疼,最后还是得让他顺着毛摸。 “是啊,过气了,你要包养我吗?” 毛榕知道他在说玩笑话,可心里还是难免产生遐想——如果余抒成不这么红,不这么忙,没有这么多人喜欢,他还是挺愿意……和他谈恋爱的。 哪怕明知道不能走到最后,他也想努力一把,就算以后分开了,也会是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毛榕有些低落,撇撇嘴道:“养不起,你活儿这么好,还是去找更好的主顾吧。” 余抒成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怎么,用完了又想翻脸不认人?” 毛榕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你活儿这么好,有的是人想被你上。” 余抒成不懂他这个脑回路,翻身坐起来:“我为什么要上别人?” 毛榕继续闷着:“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不缺我一个,我只想要一份安定的感情……我……我……你走吧。” 余抒成快被他气笑了,掰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把他转过来,当看到他脸的那一刻,笑容顿时凝固了。 毛榕又哭了。虽然他每天都要哭上好几回,但这次不同于生气的哭,也不同于做/爱时舒服的哭,一颗颗沾在睫毛上颤抖的眼泪,让余抒成心口又酸又疼。 毛榕被他看见过无数次哭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躲了,凶凶地吼:“看什么看,你走,赶紧走。” 余抒成看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用大拇指揩去他眼角将要落下的泪:“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给你一份安定的感情?” 毛榕眨了下眼睛,也看着他。 余抒成苦笑:“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胡乱揣测我,我好冤啊Tom哥。” 听到久违的称呼,毛榕老脸一红,扭动着想要往后缩,余抒成刚要继续说,床头的手机响了。 毛榕妈打来的,毛榕抽抽鼻子,把眼泪憋回去,然后示意余抒成别出声,按下接听键。 “榕榕啊,你租的房子在西江路几号来着?” “19号,妈你问这干嘛?” “我在出租车上,就快到啦。单位搬家放假一个星期,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你。” 毛榕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怎怎怎么不说……嗝……一声啊。” 事情太突然,毛榕紧张到飙嗝,余抒成轻轻拍他后背,让他放松。 “有什么好说的?妈算过日子了,这几天是你发情期吧?妈从老家带了只老母鸡,煲汤给你补补身子。” “谢……嗝……谢谢妈,妈你到哪儿了,我下去……嗝……接你。”毛榕挥开余抒成的手,用嘴型指挥他赶紧穿衣服出去。 余抒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被驱赶下床,磨磨蹭蹭、很不情愿地开始穿衣服。 “不用,你在家待着,我马上到了……对,就是这儿,麻烦您了师傅。” 毛榕听见妈妈那边开关车门的声音,急得额头冒汗,也不管自己腰酸腿软,跳下床拽着衣衫不整的余抒成就往外跑。 五分钟后,毛榕打开门,扑过去搂住远道而来的母亲,热情道:“首都欢……嗝……迎您!” 第十二章 毛榕妈去年来过一次,所以对周边环境比较了解,放下东西顾不上休息就要出去买蔬菜,毛榕要跟她一起去,她把他按在沙发上:“你乖乖坐着,发情期别出去乱跑。” 门刚刚关上,毛榕就噌地跳起来,跑进卧室打开柜门,余抒成正以一个非常憋屈的姿势坐在里面,无处安放的长腿蜷曲着,手抓着挂衣杆保持平衡。 “快快快,我妈去买菜了,你赶紧走,记得走小区西门出去,不要跟我妈撞上。”毛榕把人拽出来,不由分说往外推。 余抒成慢吞吞地挪:“伯母来了我为什么要走……啊腿麻了,走不了路。” 毛榕心急火燎:“别给我装!快走快走!” 余抒成被他一脚踹到门口,心想刚才不该有所保留的,就该把这只傻猫草得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人。 毛榕妈没走,抱着胳膊看两个呆住的孩子,有种“一切都逃不过我眼睛”的从容。 毛榕喊了声“妈”,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又开始打嗝了。 余抒成还算淡定,拎着还没来得及穿上的鞋,挤出笑容道:“伯母,首都欢迎您!” 毛榕妈端坐在椅子上,两个做错事的年轻人垂着脑袋站在跟前。 “妈,你怎么知道……”毛榕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毛榕妈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你爸啊,闻不出满屋子的信息素味儿?” 毛榕羞愤欲死,亏他还自作聪明地把窗户都打开通风,以为流动的空气能掩饰一切。 “我,那个……我和他……不是……”毛榕语无伦次地解释。 “不是什么?”毛榕妈脸色更差了。别看她平时温柔和气,真发起火来气势极强,谁都不敢在她面前乱吱声。 余抒成上前一步:“榕榕发情期,我来帮他。” 毛榕妈:“帮他?” 毛榕也上前一步:“是我喊他来帮我的。” 毛榕妈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儿子护着的小alpha,一拍桌子道:“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 毛榕肩膀一缩,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还没被妈妈这样凶过,当年私自改志愿去学造型设计这么大的事儿,妈妈也没跟他拉过脸,反而责怪自己平时和他疏于沟通。从小到大,妈妈一直都是无脑疼他的。 余抒成以为毛榕妈要动手,忙把毛榕拽到身后:“伯母,榕榕没做错什么,您有什么气冲我来。” 毛榕妈确实有气,但是礼仪教养告诉她不能冲外人撒。她请余抒成出去,说这是他们自己家的事,余抒 分卷阅读22 成不敢违抗长辈,确认她不会动手打毛榕,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 毛榕已经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掉,跟小时候闹着要出去玩,爹妈不同意的时候一个可怜样。 那时候妈妈总会柔声细气地对他说:“榕榕,你是omega,不能像那些孩子那样出去到处野。” 他不懂事那会儿以为“omega”与“不能出去玩”是一条正常的因果关系,等到年龄渐渐大了,尤其到了叛逆期,他才开始明白人类生而不公,他束手束脚地长这么大,他不能跟别人一样活得潇洒恣意,也因为他是一个omega。 omega是所有事情的因,甚至可以决定他的人生方向。 连他这么爱哭,都与omega天生的弱质敏感有关,他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不哭他更难受。 毛榕妈也哭了,先是默默抹眼泪,然后干脆抱着儿子,母子俩抱头痛哭。 哭完舒服了,毛榕才傻乎乎地问母亲:“妈你哭什么啊。” 毛榕妈锤了一下他肩膀:“你个瓜娃子。” 毛榕瞪着红通通的眼睛:“???” “那死小子都不标记你,你还让他白嫖?” “白……嫖?”毛榕被这个赤裸的词汇震惊了。 “别以为拿发情期当借口我就不知道他的目的。”毛榕妈气哼哼,“不谈恋爱不标记只上床,不是白嫖是什么?现在的年轻alpha,一个赛一个的混蛋!” 毛榕愣了好半天才明白母亲误会了什么,磕磕巴巴解释半天,告诉母亲是自己不愿意和余抒成谈恋爱也不愿意给他标记。 母亲抹了一把眼角还没干的泪,诧异程度不亚于余抒成第一次上门。 她抬手摸了摸毛榕的额头:“儿子你烧糊涂啦?” 毛榕:“啊?我没发烧。” “被标记的omega可以直接要求标记方履行婚姻,这是法律规定。” 毛榕垂头:“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想拿这个来要挟他,他……他还那么年轻。” 毛榕妈终于搞明白了,过年的时候毛榕跟他们俩坦白说他和余抒成不是情侣关系,她还偷偷猜测是不是余抒成年纪太小,收不住心,做了什么让毛榕不开心的事情。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儿子别扭,把人家往外推。 赶紧把人叫回来。 一开门,余抒成正从电梯下来往这边走,手上拎着几个塑料袋:“伯母,您看看这些蔬菜行不行,我还多买了条鱼,榕榕喜欢吃。” 两代人一起开开心心做午饭。 毛榕看着自己妈妈和余抒成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心里有点吃味,进去好几次试图把余抒成挤出去,每次都被妈妈挥着锅铲往外赶:“出去出去,厨房太小转不开身。” 毛榕撅着嘴去看电视。 毛榕妈教余抒成洗菜,自己边切菜边说:“我这个儿子啊,虽比不上你们富贵人家,但是从小也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兴许是我和他爸对他保护过度,以至于他在感情上特别单纯。” 余抒成说:“他这样很好,很招人喜欢。” 毛榕妈:“你也喜欢吗?” 余抒成唇角上扬:“当然,喜欢得快不行了。” 毛榕妈听到答案很满意,把洗干净的鱼放在案板上,眯起眼睛,一刀干脆利落地把鱼头和鱼身劈开,意味深长道:“咱们毛家啊,只欢迎长情专一的孩子。” 余抒成看到那条鱼翻着眼睛的惨状,心脏不由得抖了三抖,心想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做饭时是不是也这样,这反差也忒吓人了。 三人坐下吃饭,毛榕妈给儿子盛一碗盐都没放的养身鸡汤,给儿婿盛一碗鲜美的鱼汤。 毛榕咬着勺子盯着余抒成跟前的碗挪不开眼,余抒成想跟他换,毛榕妈一个眼刀飞过来:“先把鸡汤喝了。” 毛榕苦着脸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余抒成趁毛榕妈去厨房盛饭,小声在他耳边说:“别着急,晚上有大鱼给你吃。” 毛榕领会到“大鱼”指的是什么,脸立马涨得通红,毛榕妈回来问他怎么了,他推说鸡汤太烫,用脚后跟在桌子底下狂碾余抒成的脚背。 吃完饭,毛榕再次赶余抒成走:“你下午不是有活动吗,快走快走。” 余抒成掏手机拨电话:“伯母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请个假。” “别别别,”毛榕妈不同意,“工作不能耽误,你去吧,收工了就过来,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余抒成高兴应下,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两位下午没别的事吧?不如跟我去录影棚半日游?” 余抒成亲自开车,一直开到舞台后门口。 毛榕作为化妆师来过这里好几次,每次都是拎着沉重的化妆箱从大门口走上很长一段路,到舞台跟前还要从外面绕一大圈到后台入口,像这样两手空空地下车就进后台还是头一回。 毛榕妈更新鲜,拿着手机到处拍,看见人形立牌和海报也要上去合个影,毛榕由化妆师改行做摄影师,一路拍到休息室才消停。 毛榕妈要发朋友圈,毛榕好人做到底,帮她选几张好看的出来美白加滤镜,P着P着,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在跟舞台导演沟通细节的某大明星身上转悠,趁周围没人注意,偷偷用手机镜头对准他,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过了一会儿,助理妹子带着今天的演出服进来,看见毛榕还以为他是余抒成请来的化妆的,跟他交代了今天舞台妆面要求,毛榕正好无事可做,干脆撸起袖子揽了这活儿。 至于旁边这个中年女人是谁,女助理一头雾水,余抒成平时喜静,跟亲戚朋友都甚少来往,这还是第一次带人到后台来。 余抒成努力抬脸方便毛榕上妆,恨不得把脸送到他手上似的,边配合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岳母,待会的演出给他们俩弄两个靠前的位置。” 女助理目瞪口呆,啥也没敢多问,匆匆带上门出去了。 演出是录播,台下座无虚席。 毛榕和妈妈被领到最前排正对舞台中央的位置,后座有两个小姑娘问他们俩是不是来看余抒成的,毛榕妈说是啊,小姑娘们以为找到组织,兴奋得不行,叽叽喳喳不停地跟他们说话,还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手幅,说是自己在网上定做的。 毛榕拿过来一看——余抒成正面up我[心] ……这谁好意思举啊! 最后还是举了。 余抒成这个骚alpha完全不知收敛,从上台开始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对着他又是抛媚眼又是脱外套小露香肩,毛榕感觉摄像头都转过来拍他好几次了,只能拿手幅挡着脸,尽量降低存在感。 可是耳朵挡不住,余抒成慵懒华丽的声线在封闭的场地里盘旋、放大,如流水般缓缓淌入耳中。 “我用七 分卷阅读23 秒的记忆反复爱你, 如果距离隔了海水与空气, 愿跃出海面千里, 以吻相遇。” 毛榕听到这里,忍不住探出脑袋往台上看,只见余抒成把手指放在唇边碰了一下,然后冲台下比了个心,放慢节奏吟唱最后几句。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甘愿, 陷我此生的等候, 一步一步, 带你坠入温柔。” 每个婉转的音符间都藏着细腻缱绻的隐忍和深情。 余抒成灿若星辰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观众席前排正中央的位置,最后一个音符随着钢琴伴奏渐弱收尾,他嘴唇贴着话筒,轻轻“喵~”了一声。 毛榕感觉心口最软的地方像被湿漉漉的鱼尾巴轻轻扫了一下,引来过电般的酥麻。 在后排几个姑娘近乎癫狂的嚎叫中,他的身体也随着现场炸裂沸腾的欢呼声战栗起来。 毛榕咽了口唾沫,抬高手幅挡住视线,心想糟糕糟糕,不该来的,也不该给他用桃红色眼影,alpha发起情来比omega可怕多了…… 他现在真的想躺平让某人正面up了怎么办! 第十三章 录完回家,毛榕妈给余抒成做了猪腰子汤。 毛榕好奇,拿着勺子要去盛一碗,被妈妈一巴掌拍开:“你喝这干什么?”转脸对余抒成,“喝哪儿补哪儿,成成这几天辛苦了,多喝几碗。” 毛榕没理解到猪腰子的功效,满脑袋问号。 饭后三人坐下来打牌,斗地主,余抒成和毛榕故意让妈妈赢了许多把,毛榕妈心情好极了,眉飞色舞地去“毛氏家族群”发红包。 毛二婶:[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毛大婶:哇大红包! 毛三婶:今天吹的什么风哇 三大女婿:谢谢二婶 毛二叔:老婆在榕榕那边开心吗? 毛依依:还用问吗?瞧二婶开心死了嘻嘻~ 毛大叔:谁手气最佳,继续发不要停[为我们的友谊干杯.jpg] 毛三叔:我没抢到 二儿婿:是我 二儿婿:[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瞬间冷群。 元宵节那天毛家上下再次欢聚一堂,席间提到余抒成,毛榕爹妈如实说两个孩子没在一起,是他们俩误会了。 三叔见二哥家夫妻俩神色戚戚,难得没起攀比的心思,一家人绕开了这个话题,就当二儿婿此人从未存在过。群里也没有提过此事,余抒成自己不退群,大家渐渐也就忘了。 这会儿他冷不丁又冒出来,发的红包也没人敢点开,气氛几乎达到“毛氏家族群”建群以来尴尬之巅峰。 毛榕捧着手机刚要解释一二,边上的余抒成“啊”了一声,紧接着毛依先他一步在群里发话:!!!???我的鱼退群了? 其实是本月群主毛榕爸动的手,他护儿心切,怕儿子看了难过,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地把“外人”踢了出去。 毛榕妈发完红包就洗水果去了,回来看到这一幕,一蹦三尺高,当即就打电话过去把不知情的毛榕爸一通教训,把委屈巴巴的二儿婿拉了回来。 毛榕爸于心有愧,诚意十足地发出专属红包表达歉意。 毛二叔:[儿婿专包,闲人勿拆] 余抒成破涕为笑。 二儿婿:[感恩岳父,恭喜发财] 毛榕榕:…… 毛二婶:[图片]看我家成成今天有多帅! 毛依依:嗷!!!!!二婶去现场了????? 毛二婶:嗯哼 毛依依:等我高考结束和您一起!!!!! 毛三婶:@毛依依 人都在这儿了,跑不了,你给我好好学习! 毛依依:溜之前让我表白一波,@二儿婿 哥夫我爱你!!!!! 二儿婿:谢谢,我也爱你,对粉丝的那种爱 二儿婿:@毛榕榕 我爱你[玫瑰] 因为这句大庭广众下恬不知耻的“我爱你”,毛榕的心砰砰跳了一晚上,耳朵里全是余抒成的歌声,眼前一会儿是他唱歌时深情的样子,一会儿又变成3年前那个叫Jerry的少年,两个身影时而重叠时而分离,搅得他意乱心烦。 毛榕的发情期到了尾声,没有alpha也无甚影响,他把把卧室给妈妈睡,自己拉开单人沙发床,显然是没有余抒成的位置。 幸好那家伙识相,自己走了。毛榕翻了个身,继续想,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在清醒的情况下和他独处。 他们俩的关系发展到如今的局面,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余抒成在步步为营、一手推进,实际上毛榕很清楚,若没有自己的默许,根本就没有他见缝插针的机会。 毛榕觉得这样的自己特别坏,表里不一,故作矜持,又当又立。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里面既有alpha对omega天然的吸引力,也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共同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把势单力薄的他围困住。 毛榕在床上烙饼,怎么都想不出逃脱办法,鼻子一抽又要哭了。 这时候手机一震,微信有人加他,点开一看,Jerry余,验证内容写着:小猫儿乖乖,让我进来。 毛榕扔开手机,捂着心脏在沙发床上打滚,我不我不我就不让你进来! 床太小,滚着滚着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揉着屁股爬起来的时候,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毛榕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住,眼睁睁看着大门一点一点打开,一个高高的黑影挪了进来。 小偷!毛榕捂住嘴巴屏住呼吸。 黑影蹑手蹑脚地往沙发这边摸,屋里太黑他看不见,弯腰摸了摸沙发,没摸到人,刚要直起身,毛榕从地上跳起来,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茶杯照着黑影的脑袋砸下去。 黑影身手敏捷,往右边一躲,茶杯砸了个空。毛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偷掀开被子抱了个满怀。 “榕榕,是我。” 是余抒成的声音。 毛榕险些以为要跟歹徒拼个你死我活了,剧情峰回路转,他狠狠松了口气,眼睛一眨,含在眼眶里的泪吧嗒掉在余抒成肩上。 余抒成感觉到肩上湿热,把人推开几寸,捧着他的脸,不由失笑:“怎么又哭了?我记得以前的Tom哥没这么爱哭啊。” 毛榕忿忿地推他,眼泪掉得更凶了:“以前也爱哭,只是没让你看到,你走开,不要脸,变态,吓死我了……” 余抒成走前趁毛榕母子没注意,顺走了放在玄关的钥匙,本想出去配一把再悄悄还回来,谁知毛榕这个翻脸无情受不通过他的好友验证,也不给他开门,余抒成一气之下准备偷偷进屋吓唬吓唬他,这会儿把人吓哭了,他又后悔得不得了。 “行,行,以前就爱哭,是我观察不仔细… 分卷阅读24 …嗯,我不要脸,我变态,以后不吓你了……我是大坏蛋,榕榕最可爱。” 毛榕大概是真的被吓坏了,安慰无效,余抒成最后干脆低头吻住那张小嘴,把他语无伦次的责怪和抽抽噎噎都堵了回去。 两人昼夜不分地厮混在一起好几天,无数次达到生命的大和谐,对彼此的信息素早就适应熟悉,甫一吻上就天雷勾地火,毛榕的身体做出最诚实的反应,在他强势信息素的进攻下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抬起脑袋迎合。 两条舌头在口腔里玩了无数次你逃我追的游戏后,余抒成终于放开软绵绵的omega。 毛榕被吻得神志不清,早就忘了哭这事儿,分开后还觉得不够似的,踮起脚往前凑了凑。 余抒成低笑一声,在黑暗中又啄了啄那张香甜的小嘴。 毛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主动,害臊地往后退,甩锅道:“你怎么长这么高啊,傻子才长这么高。” 余抒成无辜:“不是你嫌我矮的吗?” 毛榕:“我没有,别瞎说啊。” 余抒成忽然找回了一点年少时的纯情,挠挠头说:“是你那时候总说我矮,让我身高超过你再说,所以我这三年拼命长个子。” 毛榕嘴角抽搐:“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身高还能人为控制呢啊,说长就长?” “不是。”余抒成摇摇头,摸到毛榕缩回去的双手抓住,绕回自己脖子上,“太想你了,想着想着就长高了。” 这个毫无科学根据的理由让毛榕很无语,可是内心居然有点小感动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嫌弃你矮啊。”毛榕小声嘟哝。 那时候他确实没有嫌弃小Jerry的身高,只是那时候Jerry追随他的眼神太露骨,迟钝如他都发觉这孩子对他有意思。他觉得自己不能把一个有大好前途的小alpha拐跑,信息素什么的真是害人不浅,小alpha将来看到更大的世界,见到更多更好的人,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Jerry每次要表达那方面的意思,他就先一步岔开话题,试图让孩子打消念头。 后来他被黄娜挖走收为弟子,正好从那家娱乐公司跳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把刚到首都时发生的小插曲忘在了脑后。 谁知道这个小家伙记了三年。三年间他们没见过一次面,再印象深刻的信息素也该忘干净了,所以……余抒成对他表现出来的澎湃情感到底从何而来,毛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你就是嫌我矮,嫌弃我不高,不帅,走了之后还把名字改了,生怕我找到你。”余抒成说着声音就低下去,委屈程度不亚于被毛榕爸赶出群,“我找了Tom三年,把整个首都叫Tom的造型师翻了个遍,你居然改名字。” 毛榕哭笑不得:“不是为了躲你,只是觉得这名字太像发廊小哥……你不是也改名了吗,还说我?” 余抒成更委屈了,搂住毛榕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乱蹭:“我不想改的,单飞之后更想你了,想得没办法,蹲在家里看猫和老鼠,经纪人怕我入戏太深,不敢让别人再叫我Jerry了。” 毛榕:“……”听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还好……还好你又把自己又送上门来,我在后台看到你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毛榕:“???”把自己送上门? 余抒成继续说:“你走之后我才从助理口中得知,你就是在我微博下面评论让我睡你的美妆博主,我赶紧去看,可是你居然删掉了,只能找到一张截图。” 说到这里,余抒成语气凶狠起来,突然伸出牙齿磨了磨毛榕颈侧腺体上的软肉,引来毛榕浑身一阵战栗:“你这只坏猫,总是撩了就跑,明明都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去找你你又不承认,还跟别的alpha拉拉扯扯,连我是谁都忘了。” 虽然这其中大部分是余抒成一厢情愿的误会,但毛榕莫名有点心虚:“我没跟他拉拉扯扯,我也没忘……可是我印象中的小Jerry没有这么高啊。” “不准说我小!”余抒成发怒,犬齿深深陷进皮肉里。 毛榕仰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腺体快被咬开应该是让omega恐惧的,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于alpha这样带有威胁意味的举动并没有想反抗的情绪。 还是因为这个alpha是余抒成的关系? “你不小,你最大了,你是大……大Jerry。”毛榕闭上眼睛,说得自己都觉得羞耻。 余抒成闷闷地哼一声,牙齿离开皮肤,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像只大型挂件挂在毛榕身上,贪婪地吸着他的体香,迷醉般地呢喃道:“Tom哥……榕榕……别再忘了我。” 毛榕刚才与“歹徒”搏斗时吓出一身冷汗,于是又去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余抒成已经躺在狭窄的沙发床上了,只穿了背心和短裤,露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 毛榕悄咪咪看了几眼,又别开视线,走过去把地上自己当抱抱熊用的枕头捡起来,踢了踢余抒成:“干嘛扔我的枕头。” 余抒成向他张开双臂:“有我在,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还要这死物做甚。” 毛榕脸颊微热,余抒成前两天把他的按摩棒丢掉时也是这么说的。 毛榕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躺下去,兴许是因为比余抒成年纪大,想的也比较多,他总觉得自己这样是在诱拐不谙世事的小alpha。 “那个……先说好,我以前喜欢过林简,就是你见过的那个alpha,可是他不喜欢我,后来慢慢的我就不喜欢他了,万一以后……诶!” 毛榕还没说完,就被余抒成拉倒进他怀里,后背紧紧贴着炙热的胸膛,甚至能听见他快而有力的心跳。 “没关系,我喜欢你,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你跑不掉的。” 毛榕听了这话,耳朵热得快要烧起来,扭动身体挣扎几下。 余抒成一只胳膊将他搂在怀里,一只手撩开衣服下摆往里面伸,嘴巴贴在他红通通的耳边说:“嘘,动静别太大,小心把伯母吵醒。” 毛榕瞪大眼睛,立刻不敢动了,乖乖地任由那只大手顺着他的腰往上游走。 作者有话说: 房间里的毛榕妈:以为我聋吗听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第十四章 两人在沙发床上完成了一套小幅度广播体操。 因为怕毛榕妈出来上洗手间什么的,毛榕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夹大Jerry,嘴里黏黏糊糊地喊“你快点呀快点呀”,导致余抒成以开荤以来最耻辱的速度缴械。 完事之后余抒成咬牙切齿,想按着这只坏猫狠狠揍一顿屁股,看他眼神迷离的慵懒的小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把人圈在 分卷阅读25 怀里上上下下咬了几口便作罢。 第二天毛榕醒得早,拖着余抒成让他出去,余抒成抱着桌腿不撒手,毛榕去掰他手指头,又是拽又是咬,余抒成干脆也上嘴,把毛榕亲到彻底没力气推他,两人抱着啃了又啃,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毛榕妈已经在房间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了。 憋了一晚上没出来的毛榕妈用手捂着眼睛:“你们俩年轻人先停一停,让老人家先去下洗手间。” 俩年轻人赶紧分开了,嘴唇上还挂着对方的口水,吸溜一下,好羞耻。 毛榕妈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拉着余抒成一起吃,席间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连今年下半年的巡回演唱会的内场前排都口头预订好了,余抒成还当场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给毛榕妈弄了个后援会VIP会员名额,还是珍贵编号666。 毛榕妈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往余抒成碗里又塞了个大肉包,顺便给远在老家备考的侄女毛依也要了个888的吉利会员号。 毛榕觉得他们俩才像亲母子,白眼一翻,埋头吃饭。 吃完饭自由活动。 每次休息在家,毛榕都手痒想开直播,眼看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可他想着几天前那场直播事故,又有点害怕。 忐忑地点开微博先看一眼评论。当时直播同步到微博,回放已经出来了,热门评论大多是祝福和调侃,气氛还挺友好,往下翻翻,有两三条顶着余抒成头像的说“这体型有点像我们家鱼”,评论大多是否认,说别逗了怎么可能呢。 毛榕撇撇嘴,怎么不可能?你们眼里的冷酷小天王实际上可是个脸皮超厚的大坏蛋。 切小号围观大坏蛋的微博,坏鱼转发了当地电视台宣传即将播放的某晚会的微博,言简意赅地只发了一个[心]。 热评有人贴了现场照,正是余抒成比心时的抓拍,照片上他的眼睛很亮,温柔得能溢出水来,评论几乎都在尖叫—— “嗷嗷嗷嗷嗷嗷我鱼第一次比心!” “我是谁我在哪我死了。。。” “活着真好,能等到我鱼卖萌的一天” “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拿去拿去!!!” “作为omega感觉自己陷入了发情期,手软脚软呼吸急促” “妈妈我要嫁给这个天底下最好看的蓝孩纸!” 往下刷,还有一堆喊老公和求睡的,看得毛榕心情复杂,心想现在的追星少女真是不矜持。 浑然忘了自己也曾经被美色所迷,在评论下面喊过“小哥哥睡粉嘛”这种浪出水的话。 网上风平浪静,毛榕放心了,出去知会妈妈和某鱼一声,妈妈挥挥手让他尽管去,余抒成也没提出异议,毛榕回到房间把门反锁,搓搓小手,打开摄像头。 今天直播的主题是“大牌化妆品的平价替代品分享会”,他的粉丝里有很多学生和刚走上社会的妹子,经常会在评论下面求推荐便宜且效果好的开架货。 毛榕从去年就开始做准备,拿自己的脸做实验,力求给粉丝们最客观的推荐,为此还拒绝了两个品牌植入广告。毛榕平时看起来软绵绵的,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态度就十分强硬、严肃、且正直。 像个老教授一样认真讲完二十分钟的课程,开始上次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缩短的提问环节。弹幕一开,这次的问题果然大半跑偏,都在问他是不是脱单了,更有人直接问上次直播里那个黑衣男是谁。 毛榕选择性忽略了这些问题,从茫茫弹幕中挑出几个正经的来回答,准备开语音连线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榕榕,开门拿一下水果。”妈妈的声音。 毛榕本来没打算回应,毛榕妈坚持不懈地敲门:“榕榕,榕榕,快开下门。” 毛榕只好对镜头说:“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然后关掉麦跑去开门,只探出一颗脑袋:“妈,我在直播,不是说了一个小时内不要打扰我嘛。” 毛榕妈把盘子递给他:“切开的水果放一会儿就不好吃了,不是说分享会吗?赶紧拿进去和观众分享分享。” 毛榕:“……”我顺着网线喂他们吃? 端着果盘回到电脑前,毛榕插了块梨塞嘴里,打开麦克风,看到弹幕都在喊“绒绒”,“茸茸”,“融融”,“容容”…… 毛榕满头黑线——直播不小心暴露小名怎么办? 刚要继续假装没看到,回归正题,弹幕那边又清一色变成“卡卡卡卡卡”,“好卡好卡”,“是我网的问题吗”,“卡到被弹出去”,“卧槽又弹出去三次”,毛榕挠头,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卡,几乎所有弹幕都说卡飞了。 少数人卡是少数人的问题,多数人卡就是毛榕这边的网络问题了。他回头去摆弄了一下路由器,信号灯亮着,电脑上显示的信号也正常。 弹幕还在喊卡,观众人数在一分多钟内少了一半,明显都被弹出去了,毛榕急了,一时想不起网络报修的电话,跑去客厅小茶几下面专门放单据的小箱子里找。 余抒成正和毛榕妈吃水果聊天,看见毛榕急匆匆地乱翻乱找,问怎么了,毛榕说网络有问题,直播没办法继续,余抒成自告奋勇要帮忙看看,毛榕心想就算打给维修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门,稍稍犹豫一会儿便同意了。 他领着余抒成进房间,余抒成蹲下来研究路由器,把网线拔了再插上,然后重启一次,网络重连后,毛榕回到电脑前,问观众现在怎么样,还是满屏的“卡卡卡卡卡卡卡”。 毛榕急得满头汗,蹲下去和余抒成一起看:“怎么办啊,为什么还是不行?”他的直播从去年底开始就没顺利过,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 相反,余抒成沉着冷静,掏出手机拨通电信服务热线,转到人工服务,三言两语描述了故障现象,电话那边的服务人员说已经在排除故障,请五分钟后重启路由器再次尝试。 毛榕总算放下心来,蹲在那儿掐表盯着路由器。 余抒成看他眼睛圆圆的特好玩,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肉脸。 “干嘛呀……”毛榕不满地躲开,继续眼错不眨地盯着信号灯。 余抒成越看越觉得可爱,凑过去要亲他,毛榕按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走开走开,讨厌。” 余抒成自然习惯了这只小猫的翻脸不认人,借着臂长的优势呼噜了一把他的头毛:“帮你修网络,还说我讨厌,讲不讲道理啊?” 毛榕就有点心虚:“谢……谢谢你。” “就嘴上说说?” 毛榕站起来,把桌上的水果拿过来:“呐,你吃吧。” 余抒成低笑几声:“你喂我。” 毛榕:“……”得寸进尺! 余抒成又往前凑了点,指指自己张大的嘴巴:“啊——” 毛榕不敢看他鲜红 分卷阅读26 欲滴的舌头,飞快插了一块水果送他嘴里。 余抒成满意地眯起眼睛:“真甜……谢谢宝贝。” 刚过三分钟,毛榕就着急重启了下路由器,信号灯已经正常,他忙把余抒成推出去,回到电脑前。 “现在还卡吗?刚才弄了一下网络。”毛榕边拍拍自己发热的脸颊,边去看弹幕。 “真甜……” “真甜。。。” “甜出屏幕……” “甜到昏厥。。。” “我也想吃水果……” “绒绒喂我,啊——” “单身狗一个爆哭” “关注猫猫两年的老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嘿嘿嘿世界欠我们所有人一个奥斯卡” 毛榕反应半天:“……!!!” 说好的卡呢? 什么时候开始不卡的? 现在的网友都这么会挖坑的吗??? 第十五章 直播结束后,毛榕狠狠心删掉回放,然并卵,已经有录屏发到视频网站上去了,还有人专门将网络故障这段和上次黑衣男闯进来那段截在一起,视频标题为“某omega美妆博主公开新(xiu)恋(en)情(ai)全过程”。 幸好这次依旧没拍到余抒成的脸,只能听到他们俩朦胧的对话声,能看到的跟上次一样,只有一晃而过的半截身体。 黄娜把这个链接甩过来时,毛榕正在和余抒成对峙。他认为余抒成明知道网络没坏,只是正常波动,那些帮他修网的举动都是故意的,余抒成不肯定也不否认,只说:“既然这样了,我们干脆公开吧。” 毛榕立刻说不行,余抒成问他原因,他不说话。 其实就算他不说,余抒成也知道,他是为了护着自己。 可余抒成不想被毛榕这样护着,他是alpha,他才应该保护自己的omega,而不是总是让毛榕独自待在风口浪尖上,然后躲起来患得患失,说不定还会一个人闷在被子里流眼泪。 余抒成上前揽住毛榕的腰:“乖,听话,我保证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我保证会让你幸……” 毛榕奋力挣脱,打断他道:“我不要。” 其实这话真假参半。他不是不想要,而是害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余抒成刚刚起步的光明前景因为他毁于一旦。 “不要?”余抒成声音沉重。 毛榕狠狠心:“不要,你走吧。” 余抒成已经记不清这是毛榕第几次赶自己走了。之前那么多次,他都努力听过就忘,尽量不往心里去,可能是积累到一定程度必将迎来爆发,这次总算有了类似于扎心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很无力,他和毛榕之间,一直都是他在不管不顾地追,毛榕除了发情期在床上,其他时间从来没有主动对他表现出喜欢,嘴上也从来都没有说过。 走之前,余抒成说:“我说过可以给你安定的感情,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什么都不问就给我下定论,”说到这里顿了顿,呼出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很难过。” 三天后,毛榕把妈妈送上了回老家的飞机。 登机前老妈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只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微笑着挥手跟他告别。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不是她作为母亲应该插手的事。而且看儿子的状况,分明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回到家里,毛榕躺倒在沙发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慢慢侧过身来,闻着抱枕上还没散去的属于某个alpha独特的信息素味道。 自那天不欢而散后,他们俩没有联系也没再见面。想到余抒成临走前说“我很难过”时眉宇间的忧伤,毛榕心都揪起来了,一抽一抽地隐隐作痛。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越想越理不清头绪,整个人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迷茫,他从一开始几乎笃定的态度,转变为界限模糊,渐渐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在这段关系中,他习惯了把自己放在年长者的位置,让余抒成走他该走的、风险最小收益最高的那条路,不顾他的想法,不听他的声音。就像当年填写高考志愿,父母希望他选择本省的高校,普通的文科专业,在校期间考个公务员或者*****,毕业后和其他omega一样回到家里,待在父母身边,然后安安静静地结婚,生子。 可他偏偏不愿意走这么一条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路。这些年在外面虽然吃了不少苦,但是他认识了很多人,遇到过很多事,见识到更加广阔的世界,他一点都不后悔。 如今从另一个角度想,余抒成大抵是一样的,他更有勇气,也更有资本,不惧怕迎面而来的风浪,不想错过任何一段缘分。 相比之下,自己在感情上就胆小懦弱多了。 毛榕拿抱枕捂住脸,快要窒息时才拿来,心想omega果然还是omega,做不到alpha那样自信勇敢。 啊啊啊啊又想甩锅给性别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啊,到底有什么害怕的啊啊啊!!! 毛榕在沙发上疯狂抓头发蹬腿。 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毛榕手伸到地上一通摸,摸到一张卡片状物体,举起来一看——余抒成全球粉丝后援会至尊VIP会员卡。 毛榕嗤笑一声,心说也就这小孩把这破东西当个宝到处送。 他准备把卡扔桌上,无意间瞥到的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 编号:520。 他想起余抒成送卡给妈妈那天说过,比较有意义的数字都在发卡时就被他留下了,而且都是唯一的,该送给谁他早有打算。 毛榕反复摩挲这三个数字,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流从心底升起来,他打开手机,在“毛氏家族群”里翻聊天记录,翻到余抒成艾特他的那条“我爱你”,又看看那张被他的手捂得发热的卡,突然很想知道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发出来是什么样的。 他唱歌好听,说话也好听。他嗓音偏低沉,靠得近些,就给人一种在耳蜗里挠痒痒的感觉,撩得人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 就在毛榕看着那三个字边想象边吞口水的时候,手机上方提示框跳出一条推送新闻——冯露公开恋情,男友系圈外人。 毛榕一惊,点进去浏览。 新闻内容很简单,说女星冯露下午在微博发文大胆宣布恋情,对方是某林姓男alpha,冯露全文称呼他为“林先生”,说他在身后默默陪伴自己许多年,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了她勇气,还说两人曾经因为要隐藏关系产生过矛盾,甚至几度分手,但最终还是忘不了对方,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向大众公开两人的关系,他们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不想再遮遮掩掩,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毛榕看完感慨万千,点开微信,给林简发了一条:恭喜, 分卷阅读27 加油。 林简很快回复过来:谢谢,你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鼓舞的关系,毛榕心里那股暖流越涌动越激烈,很快变成惊涛巨浪,汹涌奔腾着拍打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像在催促他赶紧做点什么来排遣这股躁动。 毛榕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他点开微信添加好友界面,搜索到Jerry余,抖着手在验证栏上打出“小哥哥睡粉嘛?”舔了舔嘴唇,发过去。 等待的过程中,屋里安静得只听见时钟的嘀嗒声和他的心跳声。 毛榕觉得自己从未经历过如此长的等待,久到溢出的汗浸满了额头,然后一波一波蒸腾到空气中。 余抒成迟迟没有通过他的验证,毛榕由紧绷身体紧张地等待,到放下手机失去希望,闷闷地想,他可能在忙,没空回吧。 就在他抱着还有一丝淡淡信息素清香的枕头昏昏欲睡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倏地眼睛大睁,一骨碌从沙发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去开门。 门外会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谁知他拧开门把,刚拉开一条缝,门就被从外面拽住,打不开了。 毛榕心里发慌,小声问:“干……干嘛呀?” 余抒成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想跟我睡,有三个条件。” 毛榕愣了愣,下意识问:“什么条件?” “第一,不准再赶我走。” 毛榕牙一咬:“好。” “第二,让我标记。” 毛榕心一横:“行。” “第三,嫁给我。” 毛榕呼吸猛地一窒。 没想到进度条拉得这么快,现在的alpha对婚姻大事都都都这么草率的吗? 门外的年轻alpha半天没听到回应,有点着急,威胁说:“答不答应?不答应我走了。”说着就去拉门把,要把门关上。 毛榕更着急,双手握住门把往里拉。奈何omega与alpha力量悬殊,眼看门就要被关上了,他连那家伙的面都还没见着呢,急眼道:“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接着门“砰”一下被撞开了,毛榕后退两步,然后一把被捞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我可录音了,不准反悔。”抱着他的人用低沉悦耳的嗓音在他耳边说。 毛榕觉得自己又进了这个坏家伙的圈套,又羞又气,即便周围没有人,他还是把脸埋在他怀里抬不起来。 余抒成不知道从哪里赶来,风尘仆仆,心跳飞快,口鼻间还在急促地喘气。 他不打算缓口气,贴在毛榕耳边继续说:“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alpha,你的老公,你这辈子的依靠。” 毛榕耳朵烫得厉害,不知所措地使劲嗅了嗅,余抒成身上令人安心的信息素里还裹挟着外面风的味道。 他就像一阵风,不知道从哪儿来,突然又霸道地闯进他心里,然后安营扎寨,怎么赶都赶不走。 毛榕脑袋蹭着他的肩膀点头,他现在还说不出余抒成那样肉麻的话,但是他觉得自己作为情侣中年长的一方,应该做出点积极的表示,纠结半天,嗫嚅道:“那……那你还睡不睡啊?” 余抒成笑了,低头亲亲他的耳朵:“睡,今天睡,明天睡,后天也睡……睡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