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谣言》 分卷阅读1 《镇上有谣言》作者:一把锈 谣言止于智者。 三攻一受,np,强制爱。 2020.5.8 完结撒花~ 第一章 九点开门的时候,我才知道昨晚下雪了。南方的雪积不起来,地上被路过的车辆和行人踩成一坨一坨的黑泥水,看着泥泞不堪。 我翻出扫把把门前的雪扫干净。扫完地我去厨房下了一包速冻汤圆,我只吃了五个就吃不下了,芝麻馅儿甜的发腻。 书店的生意不是很好,上午一个买书的都没有。我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刷着综艺。在“肯定有剧本”“都以为观众是白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不想看的麻烦点x”的弹幕中,伴随着“轰轰轰”,一公里外都能听见的,破的叮铃咣当响的面包车噪音。 开车来的是老刘,老刘是十铺镇日杂百货最大的进货商。书店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为了能增加些收入,我进了一些热水袋和小太阳卖。我退出手机,出门搬货。十五个小太阳,三十个热水袋。搬完后,老刘说:“小衷,这两样东西你先卖着,如果卖的好你再找叔进货,要是没卖出去,你到时候在退给我。” “好,谢谢叔。” 我们俩个站在书店门口,刘叔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那行,叔走了,还得送下一家。” 我笑了下,说:“嗯,叔慢走,再见。” 送走刘叔后,我腾出了一张桌子用来放小太阳和热水袋,摆在显眼些。一进来就能看见的左侧门口。 客人寥寥无几,二十平的书店太小,书不全,有些学生要买的书都没有,只有常用的一些课外书和卷子。 外公去世后,我又进了些盗版书籍和影碟卖。快五点了,来了两个初中生,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书,问:“这个怎么租?” 我说:“押金十块,一天五毛。”这种书纸质粗糙,64k大小,里面的文都是盗版,有开头没结尾,附近的学生都喜欢租这类的书回去看。 最后她俩买了两套卷子,租了两本书。 后来又来了一男的,租了一部韩剧影碟。 “押金五十,一天一块。”我说。 男的说:“压三十吧,五十贵了,留二十我买包烟。” 我说行,那就压三十。 那男的又压低声音问我:“有毛片吗?” 我点头示意有,然后在桌子底下拿出一塑料小框,里面大概二百多张光盘,让他自己选。 他选了两个问我怎么租。 我说:“毛片不租,只卖,十五一张。” 他说:“二十块拿两,跟刚才的碟凑五十。” 收完钱,看了眼手机,还不到六点,冬天黑的早,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去隔壁买了快餐,吃完正收拾的时候,收到了徐松的微信:“来十里桥,一起去吃饭。” 我回他不去了,我吃过了。 徐松又发来一条语音,说:“那我来找你。” 我并不想他来,只好赴约。收拾完垃圾,我去了十里桥。还没走进就看到五个人围着河边,笑声不断,其中两个拿着一根很长的竹竿,往河里戳。我走进了才发现河里有个人。 零下两度的气温,那人穿了棉服。胸以下的部位全泡在水里,头上脸上滴滴嗒嗒也都是水,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徐松见到我来了,想来搂我,我侧身避开了他伸来的手,皱了一下眉,问他:“河里那个,得罪你了?” 徐松说:“没有。” “那你这是在干嘛?” “任得楠看他不爽。这人娘的很,还翘兰花指……”徐松说。 任得楠是其中一个拿着竹竿的。他在那人旁边拍水,不让他上来。我不明白他们所说的一个人男生“娘”,就把他扔在零下两度的河里,有什么关联。人性本恶,欺负一个连理由都不成立的人。 我不想多呆,转身就走,跟这种地痞流氓多说一句话都嫌多。 徐松在身后喊我,我脚步不停,只当没听见。徐松又跟他们说了什么,随后追上我,一把搂住我的肩,“走,吃饭去。” 我打落他的手,问他:“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徐松挑眉,凑近我耳边,笑意盈盈低声说道:“去我家?”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任得楠他们就赶上来了。带着那个水里捞出来的男生。男生冷的瑟瑟发抖,嘴唇冻的青紫,怀抱着双臂,水流像线一样往下淌,人站定还没一分钟,脚下就形成了一洼小水摊。唯唯诺诺,眼泪直流,不敢吭声。 徐松说:“人差不多行了。别欺负的太过了。你们去吃饭吧,我先走了。”几人相互摆了摆手,最后拉着我走了。 徐松住的那一片是片老小区,上五楼的楼梯上一个灯都没有,坏了也没人修。刚迈进屋子,徐松“哐”地一声带上门,把我拉过来,一把顶上墙,狂风暴雨般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脱我的衣服,我没动;他褪下我裤子时,我也没动;他一边喊着我“小衷……”,一边给我扩张,我也没推拒,他扶着自己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尖叫。 但是我觉得好疼啊,真的好疼啊。疼得我生理泪水都出来了。我想我既没有撕裂,也没有流血,为什么会这么疼,难以忍受的疼。后来我想,大概是心里的痛大于身体的痛,那种无数细小的针,绵绵密密的刺,扎在你心上,一阵阵从胸腔发出来的,流向四肢百骸的,一抽一抽的绵密的痛。 徐松变着花样玩我,两根手指伸进我嘴里翻搅,他想听我叫,想听我呻吟。但我叫不出来。我想起高二那年暑假,他进来的时候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想喊“救命”,我想喊痛,我想让他别这样,他不给我机会,整场性事捂着我的嘴,侵犯了我。 当时我想喊他不让,如今他想听我呻吟求饶,我却已经无所谓了。 完事后他带我去清洗,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我在淋浴下冷得直哆嗦。穿衣服时,连打了几个喷嚏。 走到玄关处正穿鞋,徐松从厨房端来一碟带着水珠的车厘子,那双洗车厘子的手冻得通红,他说:“刚买的,很新鲜,吃完再走。” 我穿好鞋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吃车厘子,你忘了吗?”说完我转身就走了,没看他的表情。 我跟着我外公长大,他用微薄的养老金和开书店的收入供我读书,养我成人。车厘子这类高消费的水果,我高中时第一次见,在徐松家里。他洗了满满一盆给我,说:“这水果叫车厘子,十铺镇没得卖。” 我问他:“那你在哪儿买的?” 他说:“我特地去市里买的,给你买的。” 我想我当时一定双 分卷阅读2 眼放光:“给我买的?” “嗯。吃吧,看好不好吃。” 我拿起来尝了一个,汁水饱满,染的两个拿车厘子的手指都沾满了紫红色的汁。我吃了几个后,问徐松:“我能带几个给我外公尝尝吗?” “可以啊。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当然可以带回去了。”徐松贴在我耳边轻声说,一边耳鬓厮磨,一边手沿着我的下摆伸进我的衣服里,双手放在我腰侧,蛊惑我说:“只要……小衷乖乖的……” 那是徐松第一次猥亵我。 在我小的时候并没有人和我一起玩儿,他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徐松大我七岁,我像个小跟班一样,成天跟在他身后,我不跟其他人一样喊他老大,我喊他“哥哥”。 那天的徐松让我很害怕,他变得跟平时不一样,双眼赤红,气喘如牛,他摸我的阴茎,亲吻我的乳头。 那天之后我开始避着他,不再主动去找他玩。徐松知道我避着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每次见到我都笑着看着我。 有几次没能躲过,还是会被他抓到。徐松开始变本加厉,让我舔他下面,他说只要舔射了就放过我。 高二补习放学那天,我被徐松在校门口逮到,他再次把我带回了他家,我以为跟往常一样,只要舔射了我就可以回家写作业了。 但那天,他捂住了我的嘴,那根勃起的阴茎捅进了我下面。 第二章 我是被一阵巨大的砸门声惊醒的。说是“砸”,一点也不夸张,卷帘门砸门声比防盗门和木门声音都要大。 我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零点十九。距我离开徐松那儿回到家,睡下不过半个小时。 敲门声没有要停的意思,我穿了件睡衣下楼,开了灯,在巨大的声响中,提高音量问:“谁?什么事?” 门外听见了我的声音,停了“砸”门的动作。外面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开门。”因为中间隔着一道卷帘门,他的话听着不那么真切,带着一种失真,“不用着急着打电话找人来,只是问你点事儿。” “你不开我就一直砸,你说是你的朋友先来,还是隔壁的邻居先来。” 我并不想惊动旁人,我在这一片的名声不是很好。 门是卷帘门,锁在最下方。我弯腰用钥匙开了锁,没等我直起身拉卷帘门,外面的人像是等不及了,使劲一提就把门打开了。 我站直身体还未看清人影,肚子就遭受硬物重击,疼得我直接跪了下来。然后木棒又接二连三地打在我的后背和胳膊上。 “认识任得楠吧?让他过来。”对方停止了殴打,手拿着木棍落在我头顶。 身上被打,无处不叫嚣着疼,等这一阵缓过来了,我才腾出脑子思考。对方来了三个人,站在我面前的是刚才在外面跟我对话那位男生。 对方最先入我眼的是马丁靴,其次是黑色工装裤,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夹克。最后入眼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和短的不能再短的板寸头。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 我看了眼落在我头顶的木棍,握着木棍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余光看到了在他身后那位,昨晚上被徐松和任得楠他们欺负的,说娘的那位。 被欺负的那位过来拉开了我头顶拿着木棍的那只手,唯唯诺诺得喊:“表弟。” 这位他口中的表弟看了他一眼,用木棍顶了顶我的肩膀,说:“打电话,叫任得楠过来。” 我疼得冷汗直冒,连大口喘气都不敢,牵扯着肚子上的伤一阵阵的疼,我和任得楠的关系,只限于他认识徐松,徐松认识我,我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只能给徐松打电话,打的第一个没人接。 我又打了第二个,徐松接了,那边闹哄哄的,很吵:“喂?” 我问:“徐松,你在哪儿?” “我在景色。”景色是一间酒吧,在市里。 “任得楠和你在一起吗?” “在,怎么了。”徐松大概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儿,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紧张。 “有人找,让他来我这儿。” “谁?” 我抬头问对面的人:“怎么称呼。” “表弟”看着我并没有打算回答,身边的“表哥”说:“我叫张静。” “张静。”我对电话里头的人转达。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徐松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捂着肚子慢慢地站起来,步履阑珊的走到一张凳子前坐下。今晚这出我看明白了,徐松他们踢到钉子了,惹了一个惹不起的人。人家上门报仇来了。 只是他们找错了人。大概是没找到任得楠,而我天天在这书店里,又常年和他们打交道,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住哪儿。 “小九?”“表弟”目光沉沉,上下打量我,嗤笑了一声,说:“不像啊。” 他说什么不像我不知道。但小九这个诨名是镇上的人给我取的,我不喜欢,甚至厌恶。我连这个绰号的源头都不知道来自哪里。 “你真名叫什么?” 我不答,他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我这次回他了,我说:“衷诺辰。” “我叫殷上,记住了。”他笑了一声,说道:“被人打了,结果却不知道被谁打的,说出去多丢脸。” 我从来不记得这个镇有姓殷的人家。后来我才知道张静是隔壁镇上的,昨天来十铺镇打算和同学汇合,一起去参加同学会的。殷上是他表弟,快要过年了,来乡下舅舅家住一个月。 “怎么还没来,还要多久?”说话的是和他们一起来的,一直没说话的第三个人,身高近一米九,虎背熊腰,彪形大汉。三个人,张静手无缚鸡之力,我想这人应该是殷上拉来打群架的。 距离我刚才打的电话已经过去十分钟过了,我说:“远,他们在市里,大概四十分钟能到。” “艹,这大半夜的,你让我等到一两点?”彪形大汉看了一眼殷上,说,“这多无聊啊,那看来要找点乐子了啊。” 殷上笑了一下,表示没异议,他四处看了看。后门有一间厨房,厨房水的龙头坏了,滴滴答答滴水,一直没修,我拿了一个红色水桶放在下面接水。水桶现在接了能有小半桶,殷上拧开水龙头又接了一些,接满了之后他提着水桶来到我面前。 “哗哗哗”,他提着水桶,从我头顶浇下来。我整个人顿时从头湿到脚,寒气直逼骨缝,冷得我打了个颤。 “你最好祈祷他们快点来,我没什么耐心。”殷上搁下水桶,俯下身看着我往下滴水的眼说,“生病了可不好啊。” 南方的冬天屋里没暖气,冷风一阵阵的往身上吹,坐的我越来越冷,身上又痛。我打了一连串喷嚏,拿过桌子 分卷阅读3 上的抽纸擤了擤鼻涕,约莫过了十分钟,殷上又提来一桶水,再次从我头上浇下,他放下水桶,用他那好看的手,把我的头发往耳边捋了捋,说:“还不来啊。” 我想告诉他,我没欺负张静,谁欺负的他你找谁去。但我什么也没说,纵容就是犯罪,昨天看到张静在河里,我没劝阻任得楠他们,没拉张静上来。后来张静上来之后他们有没有再做什么别的过分的事,我也没过问。 纵容是犯罪,沉默是纵容犯罪。 又过了十来分钟,彪形大汉把我的书店都翻遍了,翻出了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毛片,我这里没电脑,有一台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DVD机,那是我外公还在的时候用的,他在的时候书店并不卖毛片也不租盗版书籍,他去世了之后,我进过来卖的。 彪形大汉拿了一张放进DVD里,连着DVD的电视机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呻吟声,张静脸红地滴血,彪形大汉看的入迷,突然色眯眯地看了一眼殷上,说;“你们gay看av是不是硬不起来啊?” 殷上笑了下并不说话,彪形大汉贱兮兮地摸了一把他下面,又转回去接着看。殷上来到我面前,我低着头,只看见他缓缓抬脚,分开了我的腿,一只马丁靴出现在我两腿之间的凳子上,然后那只脚隔着裤子踩在我阴茎上,我冻得麻木,没给他任何反应。 他见我没有反应,加重了脚下的力度,那脚越踩越重,大有废了我的势头。我感受到了疼,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抬头看他。 殷上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勾了勾唇角,把脚拿了下去。 第三章 徐松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一点了,他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我,眉头紧皱,喊我:“小衷。” 我站起来,对殷上他们说:“你要找的人来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欺负张静这事儿,没我的份,就算有,打也让你打了,水也让你浇了。” “所以呢?”殷上挑眉。 “所以,你们有什么恩怨出去解决,别在我家。再说,打架这地儿也伸展不开。”我说。 “你挺有意思的啊,衷诺辰。”殷上第一次喊我名字。 我不知道他说的“有意思”指什么有意思。我又转头对徐松说:“走的时候把门拉下来就可以了,不用锁。”说完我就转身上楼,没看他们。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热毯,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哆哆嗦嗦地躺进被窝。碰到后背的棍伤疼的立马侧躺,但我忘了手臂也有伤,我又冷又痛又困,只好抱着被子坐起来。等身上缓过来些,我起床翻出了一套干净的内衣裤穿上,又翻出了毛衣,睡衣,穿厚些再躺下身上就没那么疼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不深,疼一阵醒一阵。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 我慢慢地撑着手肘起来,身上比睡之前更加酸疼。昏昏沉沉,说不出的难受。我翻出水银体温计量了下体温,39.6℃,高烧。我去抽屉里翻出一瓶“安乃近”,倒出来一颗,就着桌上的一杯凉水直接吞了。 我把昨天脱下来的湿衣服收拾了下放到了洗手间的衣篓里。再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穿了件羽绒服出门。 我去了一家“阿正推拿”。要不是我确定我和推拿师傅不认识,不然以他那手劲,我会以为殷上知道我要来,让他借揉淤血的手劲直接送我归西。 我从推拿店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我在小店买了瓶二锅头,又去香烛店买了些纸钱,老板娘指着一个iPhone X说:“最新的,小伙子带一个。” 我笑了,我说:“我外公怕是用不来。” “老人机也有。”老板娘说着在一堆iPhone X下面翻出来一部大字体老人机递给我,“带一个。” 我收下了老人机,结完账我带着东西去了坟地,捡了捡旁边的垃圾和枯草。 我生父并不是十铺镇的人,我妈是。 他们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没见过面的人,媒人说个媒,拉个线,就这么结了婚。结婚不到半年,我生父说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挚爱。多么可笑,婚前也不见他遇到“挚爱”。 后来我妈就跟他离婚了。我妈离婚之后,发现有了我。那个年代被离婚是遭人闲话的。说什么的都有,谣言越传越厉害,说我妈偷汉子被发现,夫家才休了我妈的。喏,你看,那肚子里的孽种就是证据啊。说的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仿佛她们亲眼所见。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我妈是死在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里。 她死的那年我才六岁,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座“巨人观”。 我外公是八个月前,五月底走的。老人家,身上小毛病多,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天我给他倒了洗脚水,扶他躺下,他握着我给他盖被子的手,对我和蔼地说道:“人言可畏,谨言慎行。” 我不知道我外公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听到了那些“九个”的传闻。我后来总是在想,他去世的原因真是因为生病吗?谣言杀人于无形,它是一把不见血的刀,又或者我外公是被谣言淹没死的。 烧完纸,我倒了一杯外公生前最爱喝的二锅头敬他。陪他说了会话,我说:“快过年了,你在那边买点好吃的。今年有外公去那边陪我妈,她可以过一个开心的年了。” “这次过年,只剩我一个人……” “你们……” “算了,没什么。” “外公,过完年,我打算出去看看,书店不开了,生意也不好。但是我还没想好去哪个城市。” “去哪儿在说吧。” “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我从坟地里回来的时候,徐松正等在我家门口,他和殷上后来是怎么收场的我没问,也不想知道。 徐松上前主动问我:“去哪儿了,怎么打你电话不接?” 我说:“手机静音了。” “这样啊。”徐松吸了两下鼻子,皱眉问我:“什么味了?” “药酒味儿吧。” “昨天那帮人打的?伤得重吗?”徐松一脸关心,上来想掀我衣服,“让我看看。” 他要看我没让,我说:“没事,小伤。” “昨天……昨天不该喊你去十里桥,不然张静他们也不会找上你。” “嗯。”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松一时间没说话,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拿来拖把拖干净昨晚殷上倒的那两大桶水。收拾妥当坐下休息的时候,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发现我的毛片一张都没了。别说毛片了,连那装片的框都不见了。我在心里骂彪形大汉,块头那么大,居然还顺我的东西,顺就顺吧,拿走十张还不够吗,那里面有两百张!撸不 分卷阅读4 死你! 书店的生意还是那样,没几个人来,寥寥可数。和徐松吃过中饭,我感觉自己又有一点烧起来了,又吃了一颗“安乃近”。徐松问我吃的什么,我回他说是维生素C。 又坐了会,闲着无事,我打算关门上楼睡觉。昨晚没睡好,身上也还疼着。 我问徐松:“你走不走,我要关门上去睡觉。” 徐松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我说:“去你家吧,别在我家。” 他想做,我从来不让他在我家做爱。这是我家,我外公的家,我妈的家,我想我外公如果知道我卖盗版碟会生气,但如果知道了我在家被人强奸只怕不只是生气了。 我高二从徐松那里回来那天,看着我外公捂着嘴一直咳嗽,咳的喘不上气,我就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想说我很疼,我想说,救救我。 男性被强奸在法律上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说了能怎么样呢?只是多一个人伤心罢了。 我躺床上,徐松脱了我的裤子,俯下身含住了我的阴茎,我很难硬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对“性”有认知开始,就一直伴随着疼痛有关。有一回,我上网匿名提问别人高潮是什么感觉。答案如出一辙,无非是爽,兴奋。这千篇一律的答案,让我曾怀疑过他们是不是水军。 我射了之后,徐松帮我清理干净,然后帮我盖上被子,说:“睡吧。” “不做?” “不做了,你先睡会吧。” 徐松何止是个地痞流氓,脑子也有问题,把我拉来真的只是睡觉。 我懒得搭理他,拉过被子翻过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说:“总觉得你那根也有一股子药酒味儿……” 这一觉睡得很沉,徐松喊了我几声我都没醒,他把我拉起来,我身上没之前那么疼了,但是脑子昏昏沉沉。 “小衷,你发烧了。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徐松搂着我给我穿外套。 发烧烧得我嗓子疼,我扯着似砂纸磨砂墙面的粗粒的声音问他:“几点了?” “快七点了。”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到镇上的诊所后,医生给我量了体温,又问我发烧几天了,有没有吃药,最后检查了一番,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说:“我身上有伤,棍伤,不知道跟发烧有没有关系。” “我看看。”医生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把衣服捋上去,露出肚皮和后背的时候,我听到徐松吸气的声音,“怎么这么严重?” 我身上青紫交错,透着一股已经淡了的药酒味儿。医生开了处方,怕会再烧起来,建议我打两天吊水。 挂上吊水后,徐松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压着火气,骂道:“艹,张静!” 我没搭理他抽风,身上没什么力气,我盖着诊所的薄毯闭目养神,我感到旁边有一阵风,他坐下来,又听他问:“为什么不说?” 我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他一脸关心地表情反问他:“说什么?” 说我很痛,你去帮我打回来?还是你为什么要给我惹麻烦?身上的药酒味你不是闻到了吗?但你还是强迫我做那事儿。 “你身上的伤……” “你真不知道吗?不说是因为,那人是你啊。”我打断了他的话。 徐松沉默。直到挂完吊水他都没有说话。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摸出钥匙蹲下开门,听见徐松在身后问:“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答案显而易见,彼此心知肚明。 第四章 等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小年了,我在老刘那儿又进了一批春联卖。 今天天气不错,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衷诺辰。” 我听见有人喊我,闻声抬头,发现来者是殷上。穿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显得人高腿长。我不知道他这次来干什么,没应声,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火车票。 “衷诺辰。”对方又喊了一声。 “嗯?”我应声,放下手机站起来。我刚站起来,他脚一勾,把椅子勾到他那儿,人直接坐下。变成了我站着他坐着。 我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问他:“有事?” 殷上四处看了看,然后说:“有事儿,买春联。” 我不信。 “怎么卖?”他问。 “一米三的一百,一米六的两百。” “你对联镶金了,这么贵,敲诈啊?”殷上笑着说。 “是。卖给别人二十,卖你两百。就是敲诈。”我说,“还要吗?” “要啊。”他起身果真去桌子前挑了几副春联,选了几副单独拿出来,他又说,“中午了,一起吃饭。”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 “朋友来了不请吃饭吗?”殷上说。 谁会跟第一次见面就拿棍轮你,第二次见面就拿对方当朋友的。 见我不回应,殷上笑了一下,说:“那我请你吃,就当为那次赔礼了。”说罢,果真掏出手机,筛选了半天可能是发现穷乡僻壤的乡镇上,根本没什么好吃的,最后他点了一份“啃的鸡”。 我转身进屋继续看我的火车票,他跟进来,在我身后喊:“衷诺辰。” “衷诺辰。”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有话就说。他就不吭声了。我低头打算继续玩手机,他又开始了,“衷……” “你朋友上次把我的毛片全给顺走了。”我只好收起手机,抬头看着他,在他喊我之前找话题。 “是吗?” “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 我气结,又听他说:“有多少张啊。” 我说:“五百张。”其实只有两百张左右。 “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了。下次我来的时候再赔给你。”殷上点头,脸上言笑晏晏。 “啃的鸡”外卖送到后,殷上摊在桌子上,招呼我吃,我皮笑肉不笑的挡了一下他递过来拿着鸡腿的手说:“不用客气,你自己吃吧。” 殷上说:“你不吃吗?饭点了不饿?”边说边一口咬下那鸡腿,还没嚼两口,他就吐了出来。 “呸……怎么这么难吃!”殷上一脸便秘样。 我大笑不止,这家山寨肯德基我吃过,肉柴的不行,酱汁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道。 “靠,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殷上一边擦嘴,一边吐槽,“这些还要了我两百!” 我笑得更欢了。 到最后他也没吃上饭,咬牙切齿的在手机上给了个差评。眉头紧锁的坐了会就走了。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一个来买春联的人,我接过对方的钱才想起,殷上拿走的春联没给钱! 他跟大块头真是朋比为奸,一丘之貉! 在我骂完殷上的第二天, 分卷阅读5 他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大纸箱。他把纸箱往我怀里一揣,说:“赔你的,五百张。” 我往怀里看了一眼,纸箱里装着满满的光盘。 我说:“还有昨天你拿走的春联。”我赶在他出口之前,说;“只收现金。”我怕他出口要还我五百对对联。 “哈哈哈哈,衷诺辰,你怎么这么有意思。”殷上说:“这次没那么多现金,下次来再给。” 我把纸箱搬到以前放毛片老地方。 殷上又凑过来说:“不验验货吗?”说着便自顾自地从里面抽出来一张,放到了DVD机里,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出现在数字电视上的是两具赤身露体的男性身体,伴随着呻吟声,和不堪入目的隐私部位特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的活塞运动,对殷上说:“我这是书店,大白天的我还在做生意,随时有人来。” 殷上挑眉,笑了一下,走到门口,拿上墙角的铁钩子把卷帘门勾了下来,直接把门关了。他单手抱臂摸着下巴看着我说:“这回可以了。” 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充斥着呻吟声的封闭空间,我一脸冷漠地看着电视,殷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一部GV的时间不是很长,放完了,殷上又换了一部。这一部是带有剧情的,大概是一方不情愿,另一方以暴力制服他,镇压他,到后面就是每一部GV的流水线过程了,受接吻,呻吟,高潮。 我觉得拍的很假,却掉下泪来,只有一滴。我心想,看个GV怎么还难过上了,一定是因为他拍的太假了。被强奸怎么会舒服呢?一部GV还把我这个“观众”当傻子,不伤心才怪吧? 我不知道殷上有没有看见我那一滴眼泪,无所谓,会买这种GV的傻子,怎么可能“共情”剧情拍的烂。 这部结束后,殷上拿出光盘放回纸箱,他站在我上方,带着一股柔情蜜意的不真实感,喊我:“衷诺辰。” “十铺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没有。”这倒不是我骗他,是真没有。 “吃的呢?有没有什么特色小吃之类的。” “啃的鸡。”这三字一出口,我自己都笑了。 殷上也笑,说:“确实很‘特色’。” 后来我还是和殷上出门吃了顿饭,本来我已经拒绝了他。但他说:“那我就明天再来。”我怕了他了,只好应了。 应他要求,带他吃了几种当地的特色小吃,他说:“好吃诶,明天还想尝尝别的。” 我气结,还不如一开始就“明天再来”,如今吃过了还有个明天! 不过他食言了,第二天他并没有来。 第五章 除夕那天我起了个大早,贴好了春联,去菜场买菜。徐松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顶着寒风,抽着烟等我。 上次从诊所回来后,他一直没找过我。我问他这次来有什么事。他说:“小衷,晚上去我家过年吗?” 我不明就里的看着他,实在不懂他什么意思,他说:“嗯…你…今年就只有你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了…” 春节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我问:“去你家过年算怎么回事?” 徐松的大哥是黑社会马仔,爸妈开了三间棋牌社。他的家人我都见过,小时候还抱过我,他大哥虽然混黑社会但对他弟弟和我还是不错的。徐松理亏,知道我是不会去的,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拿出一个红包信封递给我,说:“今年的压岁钱。” 徐松每年都会给我压岁钱,我五岁的时候他十二岁,他那时候会给我十块钱红包,我拿着除我妈和外公之外的第三个人的红包,高兴的像他们炫耀,我妈微笑着摸着我的头,说:“我们辰辰有自己的朋友了。” 我看着徐松手上的信封,嘴角挂着笑,对他说:“新一年的嫖资?” 徐松皱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我认为就是这个意思。” 徐松不再多说什么,放下红包就走,我叫住他:“徐松。” “留一点最后的尊严给我行不行。” 徐松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拿着红包走了。 我的厨艺我有自知之明,着实不敢恭维,所以年夜饭买的基本都是速冻方便食品和一些熟食。最后一盘速冻水饺煮好摆上桌后,我去楼上把我妈和我外公的遗像拿下来,摆好后给他们斟上酒,说:“妈,外公,过年了。新年快乐。” “过完年我就二十了。” “我火车票买好了,过完元宵就走了。”我笑了一下,想了想说,“我要去找十五。” 吃过晚饭,我出门散步,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放烟花的小孩子。我买了点烟花爆竹回来,零点时分,街上爆竹声此起彼伏,我也下楼放了两个。 年前我就贴出了公告,书店不再租书了。初五的时候,我开始清空书店里的书,正版书籍全部五折,六本以上折上八折,盗版书籍一律五块,六本以上四块。 初十那天,我在徐松的床上,徐松摸着我胸口的纹身说:“你是不是要去找他?”当时的我双腿架在他肩上,他要了我三次,我全身没一处不疼的,尤其是身后的穴口,我全程没硬,那种单方面的性爱对我真的是一种漫长而痛苦的折磨。所以当时我没能反应过来,徐松口中的“他”指谁,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左侧胸口有一处纹身,那是我三年前纹的一个“XV”,徐松猜过很多次,也问过我很多次纹的是什么。 大概是知道在我这儿是得不到答案的,后来就没有再问过了。 徐松低头咬上那处纹身,咬得狠了我觉得疼。我推他,推不开,我疼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他咬下了一块肉,他才松口。我低头去看,左胸的纹身四周一圈渗血的牙印。 他咬过我,掐过我,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严重。徐松射过之后,起身拿来碘伏给我胸口涂红药水,突然问我:“你是不是……” 我等了会也不见他把话说完,就推开他,自己起身去厕所冲洗,他每次都会射在里面,我清理的很不方便。清理到一半,徐松进来了,拿开了我的手,替我清理。 清理干净后,徐松从后面抱着我,下巴靠在我的肩头,说:“小衷,别走行不行。” 对于徐松知道我要走这件事,我不奇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贴出公告清空书店,整理旧物,他都看在眼里。我外公是五月底走的,对我打击很大,六月份高考失利,那年是我复读,也是我第二次高考失利。后来又传出关于“九个”的谣言。 那时候我被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折磨的痛苦不堪,我质问过徐松:“那句话,是你传的?” 徐松没问我指得是哪句话,但他知道。 衷诺辰被九个男人 分卷阅读6 上过。 徐松沉默了很久,告诉我说:“不是我说的。” 我从小在十铺镇长大,在这里读书,但所有的关于我的,关于我妈的谣言也都来自于这里。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这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活在别人眼里,那么注定会死在别人嘴里。 可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快死在别人的嘴里了。 这里没什么值得我挂念和留恋的,就算我没有收拾东西,徐松也能感觉得到我迟早要离开的。 但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他会因为不让我走而囚禁我。我以为他起码会顾及法律,会顾及一点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但我忘了,一个人坏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我没有回答他,我挣开了他的怀抱,回房间穿衣服。 元宵节那天书都清空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二百本。晚上我吃过汤圆,收拾行李,行李只有一个大的密码箱,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车票定的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半。 那天我很早就睡了,但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为过两天能见到十五感到兴奋。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拉着行李出门打车,徐松的电话打到第三个的时候我接了,他在那边问我:“你真的要走?” “嗯。” “去哪儿?” 我说:“上海。” 徐松沉默了很久,又问:“你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我当时正为未来的新生活怀抱憧憬,心生向往,我没想那么多,笑了一下说:“是吧。” 街对面停着一辆面包车,车窗贴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这时突然车门大开,下来三个彪形大汉,手上拿着绳子,走在最前面的是徐晃,徐松的哥哥。身体反应快过大脑,我扔下行李,转身就跑。 我跑进小巷,被人一脚踹在腰上,我顾不上擦破皮的手,爬起来还想继续跑,被两个大汉制服,我的脸被他们压在地面上,手机掉在我眼前,电话还没有被挂断。 我怒不可遏:“徐松!” 我被徐晃带上面包车后,看见了一直在里面坐着的徐松。徐晃此人痞气十足,调笑着说:“看不出来啊,我弟弟居然还是个情种啊。”他把我的手机递给徐松后去前面开车。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我双手被绑,眼角有一点擦伤,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我问徐松:“你要干什么?” 徐松不答。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地点很偏,一眼望去全是荒地,荒地里零零散散的几间老房子。徐晃三人没下车,徐松下车把我带到了一间两层的老房子前,趁他掏钥匙开门,我踹了他一脚转身就跑,还没跑出一百米,就被扑到在荒地里。徐松拉起我,往老房子走去,老房子很老旧了,透着一股无人居住的霉味儿。 我被他带到一间卧室,卧室里有一张木板床,木板床的床头有一根铁链,铁链一头嵌在墙里,另外一头有一个圈,那个圈被打磨过。原本是一个狗项圈,现在的那全的直径只有二分之一。 我意识到徐松要干什么,开始剧烈的挣扎,我拿脚踢他下面,拿头撞他。徐松一个过肩摔,把我砸到地上,趁我痛的时候,他把狗链绑上了我左手腕,还上了一把锁。那项圈很紧,多一指空余的缝隙都没有。 铁链绑好后,徐松把我身上的绳子松绑,我手得了自由,立马去扯铁链,发现扯不下来,我又站起来去拔嵌在墙上的那一头,随着我的动作,铁链哗哗作响。我心里怕极了,逼自己冷静下来,我转身问徐松:“徐松……你要干什么?” 徐松眼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冷漠:“不知道吗?还是不够明显?” 我颤抖着问:“你要……要囚禁我?你这是非法拘禁……” “衷诺辰,我不能让你走。”徐松近乎冷酷地说。 第六章 徐松真的囚禁了我。 冬天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还是很冷。难为徐松两兄弟,两个混混,还要自己亲自上阵装空调。空调装上后,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制热。 原先的木板床也换了,换成了一张全白的欧式双人床。我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服上衣,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徐松没有给我多余的衣服。 我的活动直径范围只有五米,用来打发时间的娱乐,只有看书。 中午徐松带了饭,我吃了两口就饱了。囚禁我的头三天,我绝食抗议过。徐松喊来徐晃,徐晃捏住我下巴,往我嘴里灌食,灌食很疼,我吐了。吐过之后徐晃接着灌,来回四次之后,我捂着嘴巴,压着一股股上涌的恶心感,强迫自己不能吐。 “再吃一点,你吃的太少了。”徐松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我碗里。我每天只能干坐在床上,不怎么消耗,感受不到饿。他让我吃我就吃。 吃完饭后,徐松收拾好垃圾下楼去扔,我冲进厕所就开始吐,这些油腻的,不消化的食物,让我的胃很疼。 我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是扔完垃圾回来的徐松。 我想起被灌食的痛苦,我擦了擦嘴,恳求他道:“别灌我……” 徐松那一刻脸上流露出心疼,不忍的表情。但我当时之顾着害怕,并没有在意他脸上的表情。徐松把我从马桶边拉起来,我克制不住地抖,我拉着他的衣角,又说了一遍:“别灌我,别灌……” 他给我接了一杯水让我漱口,摸着我的头说:“不会的,不灌了,再也不灌了。” 徐松解开我手上的锁,脱了衣服后又锁回去,让我去洗澡。洗手间就在房间内。 洗过澡刷了牙,我躺上床。徐松收拾好了过来,从身后搂着我。他一寸寸亲吻我的背,为我做扩张。他这次没有急着进来,低头含住了我的阴茎,舌头来回舔舐着茎身,顶弄着马眼。 我有了点感觉,等我完全硬了之后,徐松爬上来亲吻我。还没一分钟我就开始有变软的迹象,等他完全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软了。我需要外界一直的刺激,中间有停顿我就会软,可能是因为我的性一直以来都伴随着不美好。 徐松又开始咬我左胸口的那处纹身,透着一股狠劲,我在床上忍惯了,痛的狠了,也只是大口的喘气。 我不知道这种性爱的乐趣在哪儿,但是他喜欢,我反抗不了。 - 我呆在这间房子里,成日无所事事,变得越来越沉默。徐松找来一堆蹩脚笑话讲给我听,我两眼放空,神游天外,根本没听见他在讲什么。 “小衷,小衷……” 他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我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在听他说话。 “晚饭想吃什么。” 见我不回答,他又说:“冬笋炒腊肉吧,怎么样,喜欢吃吗?现在正是冬笋上市的季节,最嫩。” 我答非所问,问他:“你什么时候会放了我?” 分卷阅读7 “再蒸条鱼。” “难不成你要关我一辈子?” “小衷快生日了吧。”徐松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笑了一下说,“那天送你份大礼好不好。” 我阳历生日是四月二十,距离那天还有半个多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谈论起我的生日,我并不想要什么礼物,我只想离开这里,只想要自由。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被绑在了床头。我醒来看到徐松跨坐在我大腿上,一身酒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绑我,已经绑了一条铁链了,又绑一条是想干嘛。 在床事上我并不反抗了,绑我不是多此一举吗?又或者他想什么玩情趣游戏。 徐松绑了我之后,并不多做解释,而是掏出了一把军刀,我看着那把军刀,在看看徐松,面无表情地说:“杀人灭口?” 徐松笑了一下,说:“怎么会,我怎么会杀你。” “所以?” “这个。”徐松摸着我胸口处的刺青说:“让我很不舒服。” 我皱眉,不确定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心砰砰直跳,很不安:“你喝多了……” “呵,那你最好祈祷我不是喝的太多。不然下刀就该不稳了。”徐松的刀抵在我在胸口处,说:“挖了吧。” 徐松谈笑自若,于我却是平地起惊雷,我开始疯狂挣扎,双腿乱蹬,怛然失色地喊他:“徐松!” “你疯了!你喝多了!” “别——” “啊——” 他真的下刀割了我的肉,三刀。 我痛得脸色煞白,血流不止。 徐松出去后又进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卷纱布,把痛到蜷缩着的我放平,手压上我的伤口给我止血。 我痛得冷汗直流。血很快就渗透了纱布,徐松换了块更厚的。过了二十来分钟,血止住了,徐松拿开纱布给伤口上药,上好药后,扶我坐起来,哄着我说:“不疼了不疼了,等下就不疼了。” 我躺在他怀里。忍着胸口的痛,声音哑得就像磨砂纸蹭过墙面,我说:“徐松,我从出生起就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我妈偷汉子才生下来的杂种。十铺镇的小孩都不跟我玩,没关系,我也不稀罕跟他们玩。五岁的时候,你抓了一只蚂蚱送给我。 “我喊你哥哥,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没有骂我,没有拿石头扔我。你允许我跟你身后,还会帮我打那些欺负我的小朋友。你后来猥亵我,我也没有恨过你,只是很怕你,躲着你。再后来……你强奸我,我反抗不了,也逃不掉。 “你用铁链在把我锁在床上的那天,我质问自己,是不是有那些事是我不知道,或者是我忘记了的?比如我妈真的有偷人?偷的是你爸,我妈破坏了你的家庭。还是你二十二岁那年在路上被人爆头,是我找人干的,只是我自己忘记了这事。 “徐松,有吗?” “没有。”徐松轻声说道。他揽过我的肩,把我的头搁在他的肩窝处,一下下拍我的后背。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衷诺辰,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不信?”徐松说这话时,内心惴惴不安。 “喜欢吗?可我对你只有恨。”我对于徐松的告白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发生的那些事……”徐松说,“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你对什么事总是这么无所谓,你要离开这儿,你不会回来的。你想去找他。你怎么能忘了我,我不想,也不甘心。” 我没有再说话,徐松沉默了两分钟,他说:“你过完生日,我就放了你。” 我以为自己疼得都幻听了,我听见自己问:“真的吗?” 我听见徐松说:“是,是真的。” 第七章 徐松大概是怕我自杀,所以这个房间里什么尖锐的东西都没有,包括笔。我每天撕一页纸用来记自己被关的天数。到今天已经被关了四十三天,距离我生日还有五天。 那天之后,我总是问徐松是不是真的会放了我,徐松说是。 那段时间我就像一只笼中鸟,无比期待被放飞的那天。有期待就有憧憬,我总是会想,出去后的新生活,会和爱的人在一起。我想去上海,想去找十五。甚至还想到了殷上,想着如果有机会再见面,让他把春联的钱给我,再问问他,说好了第二天来怎么爽约了。 我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嘴角上扬。徐松看见我脸上溢于言表的快乐,也跟着笑,说:“在想什么那么开心。” 我对于徐松会放了我这事,总是感到不安。我又再一次的问他:“你那天……真的会放了我?” 我问过无数次,徐松也回答了无数次,他说:“会。” 在我生日的前三天,我一直提防着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他没有,每天还是给我送一日三餐,陪我看书,给我讲冷笑话,性事上也没有为难我。 最后一天给我伤口换药的时候,他摸着我胸口的伤说:“结疤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生日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徐松也醒了,他凑上前亲了一下我的嘴角,说:“小衷,生日快乐。” 我难得的对他笑了一下,除了今天是我生日之外,还有即将对自由的期待。 中午的时候,徐松买了一个蛋糕回来。他点上蜡烛让我许愿。 我认真想了一下,嘴角带笑,果真闭眼许愿,:“希望早日见到石无敏,想见他,非常想。” 吹过蜡烛之后,徐松问我:“许的什么愿望?” 我没有告诉他。 吃过蛋糕后,徐松递给我一杯水,我喝完后拿起书继续接着早上的部分看,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我心想着每天什么都不干,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该这么困啊。 这一觉醒来之后,我的眼睛上绑了一条布,并且四肢呈大字型被绑。我用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不是徐松囚禁我的那张床。那张床的床单是纯棉的,而这张摸起来非常丝滑,类似丝绸料子。绑我双手的也不是一条铁链,而是两根皮质的皮绳。 我对未知的情况感到害怕,听到一道脚步声靠近,我出声问:“徐松?” “徐松”没说话,我感觉到床陷下去了一块,他坐在我右侧,那个人伸手解我衬衫的纽扣。解开后,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肚脐眼,放在我的裤腰上。他不是徐松,我虽然看不见,但我感受得到他不是徐松,我问:“谁?” 他没有回答我,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裤腰,往我嘴里塞了一颗口球。口球很大,塞满了我整张嘴。两根绳子绑在了我脑后。 他褪下了我的裤子,放长了绑住我脚踝的皮绳,把我的膝盖对折到胸口。我听到对方解皮带的声响, 分卷阅读8 随后有一根硬物抵在了我穴口。 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后,开始疯狂的挣扎,因为说不了话,我只能一直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他没有大力的压制我,而是温声细语地喊了我一声:“衷诺辰。” 我听见那声“衷诺辰”,那句深埋记忆中的,熟悉的声音,忘记了反抗。 见我不再挣扎,他一个挺身就进来了,甚至没有扩张,硬物的顶入,让我疼的打了个颤。我感觉到后面有液体流出来,那应该是我的血。 对方的动作很慢,慢慢地动,慢慢地磨,慢而有耐心地亲吻我的嘴角,额头,脸颊,胸口。 顶弄了一会,他抽离了我的身体,解了我呈大字型被绑的双手,然后把两只手一起绑到了我身后。 他来到了我后面,我背对着他,他托起我的臀部,用小儿把尿的姿势再次插进我后穴。 因为被蒙眼,又换了个陌生环境,又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一年多没见的人,以至于我根本没注意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第三个人走进我,扶住我双膝向两边掰开,掰到最大程度后,我感到另一根硬物抵在我的穴口。生理特征,决定了那里并非性交的地方,一根阴茎就已经难以承受,当第二根阴茎试图强行进入的时候,我疼得咬紧了嘴里的口球,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我听见我身后的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我缓缓地说:“真紧呐……” 两根阴茎一前一后的进出,我浑身无力,无法求救也无法挣脱。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们又把我放回到床上。 以狗爬的姿势固定我,两人轮番肏我。 我感觉自己睡着了,又觉得没睡着,我意识模糊的想起一些事情。似梦非梦。 我想起我高三第一次见到石无敏。 我当时高考失利重读,分在了石无敏他们班,他是我同桌,阳光,开朗,乐于助人。 重读那年的我很沮丧,石无敏一直鼓励我,他成绩很好,年级前十,经常辅导我功课。 石无敏的作业本上从来不好好写名字,只写“XV”。 我有次问他:“XV什么意思。” 当时班长正好从我旁边路过,他停下来,扶了扶眼镜告诉我说:“衷诺辰,你知不知道你的同桌,这位十五同学,闷骚的不行。名字从不好好写,写个罗马数字,高一的时候我第一次给他发作业,居然还被他嘲讽‘XV’是罗马数字都不知道,代表的是十五。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确实是他的作风。 画面调转,从教室变成了天台。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我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石无敏会陪我一起上教学楼的天台坐坐。 我听见脑海里的他对我说:“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自己。凭什么要被一群老妈子牵着走。要说什么随她们说去,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后来的场景还是那天台,只是变成了七夕乞巧节,我听见了石无敏对我说:“衷诺辰,我喜欢你,你呢。” 石无敏连告白都是那么直接。 他的直接只能侧面反应我的懦弱。我带着前一晚徐松在我身上留下的斑驳印子,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我听见自己说:“我不喜欢男人,我不喜欢你。” 那之后石无敏再也没有和我去过天台。放学后我去了刺青店,刺青师傅问我:“纹什么,有没有图样。” 我指着离心脏位置最近的胸口,说:“这里,纹一个罗马数字,XV。” 石无敏,十五,XV。 浑浑噩噩中,我听见了徐松的声音,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九个’的传闻是怎么来的吗?是石无敏传的,想不到吧?” 事后有人给我双手解绑,把我的嘴里的口球摘下来,一只手摸上我的眼罩。 我无力地轻握住那只手,喉咙就像被人扼住,发声困难,我轻声喊他:“石无敏。”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听见眼前的人嗤笑了一声,哪怕只是一个单音字,声音也是那么性感,他说:“嗯。” “真的是你啊……” 他摘下了我蒙眼的布条,灯光刺眼,我缓了一阵才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灿若星辰的眼。我看着眼前这张时常出现在脑海中的脸明明是在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哭什么?”石无敏抬手抹掉了我脸颊的泪水。 我突然觉得胸口那道疤好痛好痛,比在一个人躺在刺青店的那张沙发椅上还要痛,比徐松割下那块肉时还要痛。 我痛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胸口,像一条案板上任人宰割得濒死的鱼,大口地喘息。 第八章 有些事情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造谣只是别人上下嘴唇一碰的事,而你却要为这莫须有的谣言去辩解,但是没有人信你。他们只相信最开始的,或者说他们只想相信自己认为的真相。 我再次见到徐松的时候,确实如他所言,他没有绑着我了。我从那间老房子换成了另一间金丝笼。 徐松问我:“好些了吗?” 我当时脑子很乱,想不明白一些事情,我没有抬眼看他。 他坐在床边,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我胸口的纹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很多次你都不告诉我,有一次看见你的习题册,应该不是你的,我看了眼封面的名字,后来去跟你同学打听了一下。”徐松说,“知道你同桌叫石无敏,你喜欢他。” “你是不是跟他说过什么?”我问。 “是。我说我跟你是恋人,还给他看了我们……”徐松欲言又止。 “看了什么?” “我们做爱的视频。” 我艰难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说:“那小九的绰号……” “是他说的。”徐松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笑了一下,笑容里包含了残忍在里面:“你是不是不信?” 我没有回他“信不信”,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徐松没有在多说什么,坐了一会他就走了。 等徐松走了,石无敏才进房间,他进来之后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全身汗毛倒竖。 石无敏起身走进我,拿起桌子上的一管软膏,示意我该上药了。那次“双龙”让我后面伤得很重,除了要忌口之外,每天还要上药。 我脱了裤子,扶着桌子站着。他上药的手很轻,但还是疼。 上完药之后,石无敏给我端了一杯热牛奶让我喝。我喝完牛奶之后,他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看够了之后,他脱衣上床,从背后搂着我,说:“睡吧。” 我根本就睡不着,也 分卷阅读9 不敢动。我虽然是背对着他的,但我知道他又开始盯着我看了。 关了灯之后,房间内一片黑暗,但有双眼睛却一直一直盯着你,盯得你毛骨悚然。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但还是敌不过困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下床赤脚踩在地上,走到餐厅,看见石无敏正在厨房做早餐。 他听见了动静,转身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鸡蛋,去鞋柜那里拿了双拖鞋,蹲下身帮我穿上。 “脚真秀气。”穿好拖鞋,石无敏拉我到餐桌前,盛了一碗粥给我,“后面的伤还没好全,还要养几天。只能喝粥了。”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粥没有动。 石无敏起身去厨房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防盗门。 他回来的时候见我没动筷,问我:“怎么不吃?” 我说:“我们……”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石无敏打断了我。 “嗯。”我拿起勺子,慢慢地吃完了粥。 我抬眼看石无敏,他还在吃。吃完后他拿纸巾擦了擦嘴,领我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他拿起一个橘子剥。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再次拾起饭桌上的话题。 “误会?指什么?指你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我?”石无敏剥了一片橘子喂我,“又或者,是误会了你和徐松的关系?” “我……” “又或者是,我传的‘九个’的,并不是谣言。而是真的,让我歪打正着说对了?”石无敏笑了一下,看着我。 我见过干他的那个几个男的。 小九嘛,谁不知道他,听说整条街的人都上过他。 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说他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他爷爷不就是被他气死的。 …… …… 我看着石无敏,想起那些污言碎语,我感觉自己脸颊有泪水滑过,我低头,正好一滴眼泪砸落在我手心。 我慢慢咀嚼嘴里的那片橘子,橘子有点酸,又有点苦。 我抬头看石无敏,对他说:“我读书的时候,看《人间失格》,里面有一句话,‘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我一直不懂,喜欢这件事本身是美好的,为什么会痛。” “呵,所以呢?” “现在我懂了。” “懂什么?男朋友徐松出卖你,你难过了?”石无敏前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突然暴起,整个人欺身压近我,单手大力的掐住我下巴,警告我说,“收起你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在我这儿,不适用。” 石无敏粗暴的拉下我的裤子,拿过茶几旁边的KY胡乱涂抹了一下,就捅了进来。我的伤还没好,就再度撕裂,我咬紧牙关,整个身体不住的抖。 太痛了。 比起身体的痛,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石无敏说的那些话。 “叫啊,你怎么不叫。是不是在徐松身下你才会叫?” “衷诺辰,怎么徐松就可以?” “你喜欢他。” “当时在天台,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笑话?” 这是一场酷刑,他逼我出声,我喊不出来。石无敏又去摸我的阴茎,起先还很有耐心的撸弄了两下,发现我并没有硬起来的势头。然后他抽离了我的后穴,起身在房间里抽屉里翻出了一片淡蓝色的药片,他逼我吃下去,我不想吃,他掐我的下巴,硬塞进去,又往我嘴里灌水,堵着我的嘴逼我吞咽下去。 大约半个小时,药效就上来了,石无敏又用那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说:“徐松说,除了他,你对别人硬不起来。看来是真的。” “‘万艾可’,特地为你买的,喜欢吗?”石无敏说完,屈起我的两条腿,再次插进了我后穴。 我在药物的作用下硬了,那是一种很难受的硬,你能感受到它硬了,但是你毫无快感,没有欲望,它的硬只是硬。硬的发疼。 徐松在性事上只是一味的蛮干,石无敏在性事上虽说不上是蛮干,但是也很让人难受。 他是磨,慢慢地磨你,慢慢地顶你。 我后面又带着伤,就好比是一片砂纸在你细小的伤口上反复的摩擦。 石无敏的手覆上了我的阴茎,慢慢地帮我撸。男性因为生理原因,对外界的刺激很敏感,就算我不想,我也射了。 射过之后,因为药物的原因我很快又硬了。 石无敏看着我又硬起来的下半身说:“怎么对我就硬不起来,你看,这不是硬了吗?” 他又开始在后面慢慢地磨我,九浅一深。 最后石无敏射得时候,我后面已经痛的麻木了。前面射不出来第二次,等我昏过去的时候,还一直硬着。 那一场酷刑是怎么结束了,我没有印象。只是我醒的时候,身上已经干净了,后面也感觉不到痛。我想应该是上过药了。 我撑着床起来,发现卧室没人,又走到客厅,也没有发现石无敏。 我看了一眼防盗门。 我想出去,我想跑。 我知道石无敏不可能不做任何措施,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来到防盗门前,手覆上门把往下压,发现打不开。我来到客厅窗户旁,想开窗户,发现窗户只能开一条很细的缝。我往下看了眼,发现身处的位置很高,大概是十二层楼。 我转身在客厅的各个抽屉里找钥匙,或者是能撬开门的东西。 结果一无所获。 后来我又想着找一只笔和纸,写求救的纸条扔到楼下。 我翻遍了主卧和客厅都没有。我又打开其中一间次卧发现也没有。当我打开第三间房门的时候,发现石无敏在里面。 这是一间书房,当时他正坐在电脑椅后面。他的面前摆着三台显示器,显示器的画面显示的是这间屋子的实时监控。 书房不是很大,但所有的墙面都贴满了照片。 照片上的人,都是我。 看书的我,吃早餐的我。 在天台的我。 还有一些徐松正在干我的照片。有徐松的照片上都插着一把刀。 我在那一堆照片中,想找一张正面赤裸的我。但是徐松发给石无敏的都是后入式,并没有正面。 最后三张,我看到了正面,只是那时候胸口的纹身已经是一个疤了。 我还是想告诉他,他误会了一些事。徐松告诉你的,给你看的,都不是真的。 只是石无敏起身来到我面前,看着墙上的照片,对我说:“好看?” “就这么怀念和徐松在一起啊?” “那不如,多拍一些。” “拍一些我和你的,怎么样?” “嗯?小九——” 石无敏说着从书架上拿下来一部摄像机。 他把我压在书桌上脱我的衣服,我剧烈地反抗,我想解释。石无敏 分卷阅读10 捂住了我的嘴:“你最好别让我在你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怎么,跟徐松就可以拍,跟我就这么不情愿?” “不情愿也得情愿。” 石无敏猛地用力,脱掉了我身上的睡衣。我身上一丝不挂,他拿着手里的摄像机开始拍摄。 “十五。”见面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十五。 石无敏听见这个称呼,顿了一下,透过摄像机看着我说:“嗯?” 我被压在桌子上,桌子硌得我后背很疼,我问他:“这些都是你以为的,那你有没有问过我?” “问你什么?你说的不够清楚吗?”石无敏边拍边说,我看见他握着摄像机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我听见他说,“高三那一年,你说不喜欢男人,我却收到了你和别的男人做爱的视频。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撩我,为什么在本子上写满我的名字,为什么给我送巧克力,我知道是你送的。我以为你只是不敢说,那我来挑明好了,结果你说,你不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撩我!”石无敏一声暴呵,怒火中烧。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对。 我喜欢的是你,但我不能告诉你。徐松不会放过我,你会知道我被人强奸。你会厌恶我,我拒绝你是因为我配不上你。 我以为来日方长。 我买了正月十六的火车票,目的地是上海,我是要去找你的。我那天本来是可以见到你的。 我会告诉你,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会问你,还喜不喜欢我,我会问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离开十铺镇,我会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和你重新开始,我以为你会拉我一把。 我以为你会把我从泥潭里拉出去。 我以为那个在天台跟我说“谣言止于智者”的你,是那个智者,结果发现你是“造谣者”。 高三的谢师宴独独少了我没有去,高考失利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时候同学之间流传我是卖的。 可能一开始只是“小九”,后来成了卖的。 其实传闻传成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九个”这件事是你说的。 拍摄结束后,石无敏回放视频,看着视频里的我,说:“衷诺辰,你身上没伤没痣,唯独这一块疤破坏了美感。” 我听见他问:“这伤哪来的?” ———————————————— 下一章殷上出场。 第十章 石无敏说这话时,我正在穿衣服,我停下穿衣服的动作,看着他说:“我以前这里,有个纹身。” 石无敏的视线转向我,说:“是吗?纹的什么。” “你的名字。” “呵……” “笑什么?”我问他,“你不信?” “这话你自己觉得有可信度有几成?”石无敏问我,“纹身呢?哪儿?你不是说自己有纹身?那现在怎么成了块疤。” “这话骗骗徐松就行了。” “不如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你这儿……”石无敏拿手指戳我的胸口,继续说道,“纹了他的名字。” “你问他信吗?” “骗人起码也要把功课做足一点。” “你是骗我上瘾了?很好玩吗?” “我问你,好玩吗?!” “衷诺辰,你真的贱。” “犯贱!” 石无敏大发雷霆,我隔着书桌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我点点头,没做辩解。我说了真相,他不信。 我是喜欢你的,我心里有个你,但我说不出来,我只好把你纹身上。我告诉你了,但你不信。 石无敏见我点头,更是怒不可遏,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到地上,指着书房的门,吼道:“滚——” 我踩着一地的碎片出去了。 我坐在客厅里发呆,从被徐松囚禁到石无敏关着我这段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 从下午坐到晚上。 七点多钟石无敏从书房出来,他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晚上没做饭,我们出去吃。”石无敏说。 我点点头。 我站起来的时候,脚底传来一阵刺痛,没能站稳,我又跌坐在沙发上。石无敏蹲下身,抬起我的脚,看了看说:“脚底有些碎瓷,应该是刚才在书房扎进去的。” 他很轻地放下我的脚,说:“先帮你挑出来。” 石无敏找来了一枚针,一点一点把我脚里的碎瓷挑出来。 他问我:“疼吗?” 我说:“嗯。” “‘嗯’是疼还是不疼?” “疼。” 石无敏帮我穿好袜子,说:“回来的时候去药房买点药抹上。” 他带我到玄关处穿鞋。我们两个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没有鞋。 石无敏最先打破沉默,说:“明天带你去商场买双鞋。天气也热了,再买两套春装。” 我就着袜子配拖鞋的非主流风,踏出了房门。在被隔绝了五十多天之后,我终于又再次出门。 石无敏带我出大门的时候,我就开始留意四周的情况。门是指纹加钥匙才能开,这里是十二楼,乘坐电梯需要刷业主卡。石无敏直接带我去了负一楼的停车场,车出小区要出示证件,安保措施一流。 出了小区,拐上路就是车道,小区对面就是商城,这里应该是市中心一带。 我太专心留意周围的环境,忘记了坐在旁边的石无敏。等红路灯的时候,我往前面看了眼,余光看见石无敏在看我,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他。他盯着我笑,也不出声,那个眼神,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绿灯亮起,石无敏才不再盯着我,转过头去开车。 我收回视线,低下头不敢再看外面,怕表现的太过明显。我估量了下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穿着拖鞋,身上有伤,身无分文,也没吃饭,对周围路线不熟,逃跑成功的几率很小。如果这次失败,石无敏一定不会再让我有下次逃跑的机会。 只能一次成功。 只有一次机会。 石无敏带我去的是一家小馆子。里面有卖十铺镇特有的一些小吃。 我想起还是自由身时,最后一次吃还是和殷上一起的那次。 我和石无敏入座后,老板娘拿着本子来点餐,石无敏点了六样小吃和小炒。 等餐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衷诺辰……” 小馆子生意很好,闹哄哄的,我以为我听错了,直到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喂,衷诺辰。” 我回头看。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衬衫,衬衫领口开着两个口子,衣袖挽在手肘处。他还是和 分卷阅读11 前两次一样,只要我不回应他,他就会一直喊我的名字。 “衷诺辰。” “殷上。”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殷上眼角带笑,说:“还记得我名字啊。” “嘿,这不是AV小子吗?”说话的是跟殷上一起来的,那个顺走了我全部毛片的彪形大汉,“AV小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我都没给他取绰号“五百张”,他倒是先给我取上绰号了。 “让让让让,别挡路啊。”他俩站在路中间挡了过道,后面来的人催他往前走。 我在殷上做出反应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说:“坐一起吧!”我说,“一起吃吧,我们只有两个人,坐得下。” 我没敢回头看石无敏,也不敢松了抓着殷上的手。我冲动了,我知道,我和殷上算不上是朋友,他可能会拒绝,也可能不会帮我,但是,五十三天,我被囚禁了五十三天。 我害怕下一个五十三天。 “快点啊。”后面的人又在催。 “坐进去坐进去,懒得再往里挤了。”五百张一把把殷上推到位置上坐,殷上入座后,五百张跟着坐在了他旁边。 殷上和五百张坐一头,我和石无敏坐一头。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石无敏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他打量着坐他对面的殷上。 殷上右手摸着下巴,手肘支在桌子上,他没在意石无敏打探的目光,他一直看着我。 只有五百张神经大条,没发觉桌上气氛剑拔弩张。他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递了一根烟给石无敏,说:“兄弟,来。” 石无敏不看他,也不伸手接烟。五百张一时间有些尴尬,尴尬的收回了递烟的手,说:“兄弟不抽烟?不知道莫怪莫怪啊。”又转头扔了一根烟给了殷上。 只见五百张话不停,又对我说:“AV,你怎么来市里了,来玩的?” 刚才还是“AV小子”,现在直接连“小子”两个字都省了,我说:“我不叫AV。” “啊,是是是,这不是没记住你名字嘛。”五百张说,“我叫刘武,你呢?” “衷诺辰。”回答刘武的是殷上,殷上看着我,缓缓吐出烟圈,对着我说,“衷——诺——辰——” “行,这回记住了,我就叫你衷小弟吧。”刘武是个自来熟,自顾自地说道,“你上次那个AV,两百张,过瘾。” “两百?不是五百张吗?”殷上笑了一下,说,“讹了我三百张?”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旁若无人地自顾自说,我却红了脸,我说:“你的春联钱也没给我。” “是啊,我还欠你钱来着。”殷上摸出手机,说,“加个微信?我转给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没有手机这事。徐松那次拿走了之后一直没有还给我。 “欠你多少钱?扫这个码。”石无敏递来他的手机放在桌上,页面是微信二维码收款截图。 “欠他的,为什么要给你?”殷上看着石无敏,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他手机拿去修了。”石无敏说。 “哦——”殷上说,“这样啊。” 殷上果真拿起手机扫二维码,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对啊,你讹我的那三百张GV怎么算?” 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又继续道:“我手里刚到手几部欧美最新的,你要吗?” 我很尴尬,我说:“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下次在一起看。”殷上把“下次”“在”咬了重音。石无敏在旁边开始敲桌子。 我们入座的时候,老板娘给每人都倒了一杯茶水。装茶水的杯子是小号的透明玻璃杯,石无敏拿着拿杯子,一下一下在桌子上敲。 敲得我脑袋突突直跳。殷上根本没看他,继续道:“上次你带我去吃的小吃,确实不错。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这家有卖十铺镇的小吃。” “对了,我第二天没去,是因为那段时间临近过年,很多事要忙。年后我去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书店,你去哪儿了?” “我想找徐松问问你去哪儿了,但是,我徐松也找不到。” “我觉得你——是不是瘦了?” 殷上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我发懵,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石无敏混着玻璃杯敲击桌面的声音,说:“你找小辰有事儿?” “小辰——”殷上听见这称呼,在自己嘴里过了一遍,说道,“当然是找小辰玩儿了……” 我如坐针毡。 刘武终于看出气氛有些不对劲,回头扯着嗓门喊:“老板娘!怎么还不上菜!这都等多久了!” “来了来了来了——”老板娘端着刚出锅的小炒上来,说,“饭点忙,多担待多担待啊,等会给你们桌送打啤酒。” 菜上来后,殷上倒了杯啤酒放到我面前,说:“喝点?” 我这几天只能吃些清淡的,我怕啤酒会刺激肠胃,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怎么?不会喝?还是……”殷上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说,“身上有伤啊?” “小辰,在隔壁点的奶茶应该好了。”石无敏拿上自己的手机,拉我起身,“一起去拿。” 我被石无敏拉着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殷上。 没有什么所谓的奶茶,石无敏把我拉到了停车场,把我整个人压在车上,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怒气,他掐着我的脖子低声吼道:“瘦了?GV?小吃?” 石无敏压着我,我没挣扎,因为我看见了他身后举着一块砖头的殷上。石无敏眼角余光看见了他,侧身躲过了往头上落下来的砖头。 石无敏转身踹了殷上一脚。 我趁着他俩打在一起的时候,转身就跑。 ———————————————— 买定离手,三个人谁会抓到小辰。 第十一章 我常年不运动,又被囚禁了近两个月,肺活量是真的不行,还没有跑出停车场,就感到喘不上气,小腿无力,迈不开步。 脚上的拖鞋也跑掉了,我顾不上那么多。我穿着袜子跑出了停车场。出了停车场之后,往小巷子里钻,石无敏开车来的,我怕走大路会被他追上。 我一直跑一直跑,越跑越慢。跑到最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我扶着巷子拐角的墙大口喘气。 一件衣服从后面罩住了我的头,勾着我的脖子往巷子里走。因为刚才剧烈运动,本身就大量消耗,现在更是难以呼吸,难以挣脱钳制。 我有些耳鸣,脑袋嗡嗡作响。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把我带进了一间房,我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进门后他把我扔在了床上,双手捆在床头。 对方拿掉了罩在我头上的衣服,出现在我眼前的是石无敏。 他脸上有伤,身上都是灰。我打量着四周的 分卷阅读12 情况,这是一间廉价的自助情趣旅店,不用登记身份证,投五十纸币就可以包夜的那种。 石无敏背对着我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听见他说:“喂。” “你在哪儿?” “帮我整点乙醚,我在沟巷这边的一家自助情趣旅店。” “叫绯色。” “来快一点。” 挂了电话后,石无敏来到我面前,看着我,阴恻恻地说:“没想到你还有我不知道的朋友。” “一起看GV?一起吃过饭?还有什么是他没说出口的?你是不是跟他上过床?” “我问你!上过吗?” “说!上过吗!?” 我对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石无敏,说:“没有。” 他皱眉,我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说没有。你是不是不信?” 石无敏没说话,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说:“你不信我说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石无敏开了一条缝,跟外面的人说了几句话,接过了对方手里的东西。 他去厕所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把乙醚倒在毛巾上,捂上我的口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仓库。我听见石无敏说:“没有早一点的吗?” “他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火车票和机票。”回答石无敏的是位留着齐肩长发的男人,“只能坐长途大巴。大巴每天下午六点发车。只能等明天了。” 石无敏一直留意我的情况,看见我醒了,走到我身边说:“明天我们就走,离开这儿再说。” 他说:“如果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长发男也跟了过来,说:“都先吃饭吧。” 吃完晚饭后,长发男在仓库的地上铺了三块木板,石无敏拉着我到木板上,说:“晚上先将就一下。” 长发男问石无敏:“你要不要回去收拾些要带的东西。” “不了,徐松知道我家在哪儿,我怕殷上会找他。”石无敏说,“我到时候把钥匙留给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快递发给我。” “行。” 我内心很害怕,我不知道石无敏要带我去哪儿。他这次没有绑着我,我看了眼仓库的门,门是从里面开的,没有另外加锁。 我闭着眼睛装睡,留意旁边的动静。我听到有人起身往外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睁开眼睛,发现出去的是石无敏,长发男睡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我等了一会,也不见石无敏回来,我不再犹豫,悄悄站起身往外走。 去仓库门的路,会经过长发男身边,他睡得正打鼾,响声震天。 我的心砰砰直跳,手心里都是冷汗,出口离我不到二十米。 跑出去。 跑快一点。 出去之后先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让石无敏找到,等他们离开了,我在逃出去。 我在脑海里告诉自己,失败了也没有关系,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再次被囚禁。但是如果不跑,结局只能是囚禁。石无敏要把我带去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再让我有逃跑的机会。 跑! 二十米的距离其实很近。 我跑到了仓库门前,我推开了仓库的门,我要跑出去。 只是我才刚踏出大门口,后背就遭受重击,我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上。我顾不上痛,立马爬起来转身,发现石无敏手里拿着一根一米长的铁管。 他一直守在门户。 他是故意的。 他在等我出来。 “你还是要跑。”黑夜里我看不清石无敏的脸,但我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怒气,我听见他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再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觉得石无敏真是疯了,跟我记忆中的他判若两人。我没有犹豫,转身想跑,只是还没等我跑出去,铁棍就再次砸了下来。 我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看见石无敏把铁管高举过头顶,我看到铁管狠狠地砸下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痛彻骨髓。 痛到我咬紧牙关忘记了呼吸,痛到我一动不敢动,痛到我握紧拳头捶地,痛到我不敢去摸右小腿,痛到我只敢抓着膝盖,压着声音喊了一声:“啊——” 冷汗流进了我眼睛里,我不承认我脸上的是眼泪,那只是冷汗经过了眼睛,又流了下来而已。 石无敏放下铁管,蹲下身把我拉进了他怀里,他轻拍我的后背说:“小辰,不疼,不疼了,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小辰,你为什么还是要跑。” “我说了不要跑。” “如果你听话一点,我就不会敲断你的腿。” “所以下次你要听话一点,知道吗?” 石无敏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带你去医院。” 他说要带我去医院,结果却放开了我,我离了他的怀抱,躺在地上。 我脑海里出现了幻听,很吵。有打架的,说脏话的,我甚至还听见有人喊我:“衷诺辰……” 这个声音很熟,像殷上的声音,我缓缓地睁开眼。夜真的很黑,我看不清对方的脸,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 衷诺辰。 我想,一定是我太想跑了。我想,一定是我太希望有人能来救救我。 衷诺辰。 我想这是不是石无敏在骗我,装成殷上的声音。他想骗我。他说,我敢跑他就打断我的腿,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我怕我对眼前的人伸出了手,他会把我的手也废了。我怕我摸到的是石无敏。 衷诺辰。 第一次我想跑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我跑了;第二次的时候,我想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被抓回去;第三次,我不敢了。 我怕跑不掉。 衷诺辰。 他还在喊我啊,我想起殷上每次都连名带姓地喊我的名字,如果我不给他回应,他就会一直喊,喊到我答应为止。 我想,他可能真是殷上呢?我告诉自己,如果他再喊我一声,我就对他伸出手。 “衷诺辰。” “殷上。” “是我。”他握住了我递过去的手。 “真的是你。”我感觉自己哭了,我听见自己哽咽了一下,我说,“你来的……好晚啊……”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我听见他说,他会保护我。 第十二章 我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钓鱼竿,望着眼前的湖面发呆。我已经坐在这里四十分钟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五月的天气还不是太热,但太阳还是有些毒的。殷上给我戴了一顶巨大无比的沙滩防晒帽。 “瘸弟,一起来开黑啊。”刘武隔着中间坐着的殷上,伸出头朝我这边说话。 “不带他。小瘸子水平差的很,教了一个星期了还不会。昨天带他连开五把,坑的我段位都掉了。”殷上的眼睛没离开过手 分卷阅读13 机,说,“再开一局,打完这把回去。” “你不带人打匹配去打排位,掉段位能怪我瘸弟吗?瘸弟没事啊~殷上不带你,下次哥带你。”刘武和殷上开了游戏,又对我说道,“我们玩好这把就回去了。” 我笑了一下,说:“好。” 我回头继续对着眼前微波粼粼的湖水发呆,不禁开始怀疑,玩王者荣耀需要技术,难不成钓鱼也看技术吗?怎么就没鱼上钩呢? 殷上这把游戏刚开没多久,有人打电话进来,铃声才响了一下,他就直接给挂断了。随后刘武的手机铃声也响了,刘武接了。开了免提,殷上朝刘武的手机一边打游戏一边骂道:“温高泽你打电话来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不然废了你!” “艹,殷上你搁哪儿呢,我在你家啊。”对面的人吼道。 刘武接过话头,说:“我们在后山这里,你过不过来。” “等着!”对面的人挂了电话。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来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还没走近就听他嚷嚷道:“哎呦喂,我的上啊,你搁这儿是怎么个意思啊?你说说这个星期约了你几次,一次都不出来。” 他走到殷上身旁,看见他在打游戏,又说:“跑这儿来打游戏,闲得慌啊?” “就是闲得慌啊,不行啊。”刘武腾不出打游戏的手,抬脚指了指我的方向,说道:“我瘸弟坐那儿钓鱼呢,我们陪他。” “哟,一起的啊?上,这你新交的男朋友?”白衬衫听后把目光转向了我,看到了我的伤腿,只听他再次嚷嚷道,“靠,上啊,你给人腿都干断了?真行啊你。” “温高泽,说话别老放屁。来找我什么事?”殷上两只手不停,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温高泽没搭理他,反而来到了我身边,问我:“钓着鱼没有啊?” 我回他说:“没有。” “我就说嘛,你能钓到就怪了,这湖里也没鱼啊。”温高泽调侃道,“殷上让你钓的啊?那你被他骗了。哪是他陪你钓鱼,是你搁这儿傻啦吧唧地陪他打游戏才对。” 我看了一眼站我旁边的温高泽,又看了一眼殷上。殷上嘴角挂着笑,从他的笑容里,我知道我可能确实是被骗了。 我默默地收鱼线。 我说呢,怎么四十分钟了也没一条鱼上钩。 “嘿,我说温高泽,就你这人话多,带瘸弟来这儿钓鱼,不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吗?你告诉他了,那明天我们还来不来了。”刘武说。 殷上正好打完这把游戏起身,没给温高泽继续说话的机会。他把手机扔到了我怀里,伸了个懒腰,过来推我的轮椅说:“走咯,回家吃饭。” 殷上住的这一片是别墅区,后山到他家的路程大约是十五分钟。大门口进屋有四级台阶,殷上一只胳膊穿过我的腿弯,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肩,把我抱了起来,刘武在后面收轮椅。 屋里还有一位和温高泽一起来的朋友,看见殷上抱着我进门,坐在沙发上望过来,调侃道:“哟,殷上怀里这抱的这谁啊?金屋藏娇啊!” 殷上没看他,自顾自地把我抱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然后打开冰箱拿了瓶苏打水,递给我一瓶纯牛奶。殷上喝了一口水,看了眼沙发上的人,说道:“习玉泉,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 “约你出来,你不来,那只好我来找你了。”习玉泉站起来,走到餐厅,看着我问殷上:“这小漂亮是谁啊,你新交的男朋友?” 忠姨上齐了菜后,殷上盛了碗排骨汤放到我面前,对习玉泉说:“不是,只是朋友。” “骗鬼呢,殷上,这么个小漂亮,你说是朋友?谁信啊。”温高泽自来熟地去厨房盛了碗饭出来,然后坐在了我右手边的位置上,夹了一筷子菜,对我说,“小漂亮,怎么称呼你?话说你和殷上好上多久了?他床上功夫怎么样,猛还是秒啊?就是你这腿……都伤成这样了,殷上也好意思下得去手。果真不是个人啊。” “温高泽,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我在他们地谈论中觉得脸燥,偏偏殷上还往我碗里夹菜,温高泽和习玉泉一脸看好戏地玩味表情。 刘武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说:“这我认得弟啊,各位。我瘸弟腿受伤,在这养伤呢。还真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你认的弟,又不是殷上亲弟。圈里公认的猛1,你说他们盖棉被纯聊天,说出去谁信啊。”温高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群,对着屏幕点开语音说道,“殷上养了个‘小漂亮’搁家里。” 没过十秒,四个人的手机短信通知铃声一块响起,铃声此起彼伏。温高泽点开了语音红点,手机里十几条回复:“温高泽,你搁殷上那呢?” “什么‘小漂亮’?让殷上带出来瞧瞧啊。” “金屋藏娇啊,怪不得这一个星期都不见他人。” “醉死温柔乡啊。” “上啊,悠着点,可别精尽人亡了啊。” “谁想看殷上搞男人,我倒是想看殷上被人搞。把‘小漂亮’约出来,密谋给殷上下点药,上了他。” …… …… 温高泽听着外放的语音笑得前仰后合,我整个人面红耳赤。 殷上面不改色地吃着手里的吃饭,并不抬眼看他们,他淡淡地说:“吃完了都赶紧滚。” 吃完饭后,殷上把我抱到了轮椅上,推我进卧室。他蹲下身与我平视,对我说:“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下午你自己看会电视,困了就睡一会。” “嗯。”我点点头。 “有什么事可以喊忠姨。”殷上起身去开了电视,把遥控器放到我手里,“晚上不用等我。” 殷上走了之后,我看了一会热门的连续剧,觉得没什么意思,看得昏昏欲睡。我拿过拐杖自己站起来,上床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忠姨喊我起来吃饭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后,我拿了一本书坐在轮椅上看。 殷上大概十点二十回来的。我卧室的门没关,他走进来问我,“还没睡?” 我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他,他身上带着一些酒气,不冲鼻,很淡。我说:“下午睡得久,现在不是很困。” “嗯。”殷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他摸出一根烟,放到嘴边,点燃了打火机,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 我问他:“你喝酒了?” “嗯。”殷上手夹着嘴角的烟,拿下来说,“太久没喝了,喝得有点头疼。” “那让忠姨煮碗醒酒茶?” “嗯,跟她说了。”殷上看了眼我手里的书,问我,“看的什么?” “《西游记》。”我朝殷上扬了扬手里的书,我听到他轻声笑了一下。 分卷阅读14 殷上坐了会,抽完了手里的烟,起身对我说:“早点睡,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他走到门外,帮我带上房门。房门关上前,我听见他说:“晚安,小瘸子。” 第十三章 第二天我和殷上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餐后,殷上收拾出门需要带的东西。我看着拿了两副鱼竿正往后备箱放的殷上,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殷上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对我说:“我们去钓鱼。” 他像似想起了什么事,嘴角带笑,说:“这次真的有鱼。不骗你。” 收拾妥当后,殷上把我抱上后座,收了轮椅放在后备箱。车程大概两个小时,目的地是一座度假山庄,山庄里可以钓鱼,钓上来的鱼可以自助烧烤。 摆好椅子,架上鱼竿,殷上说要和我比钓鱼,看谁钓的多,输了的人等下要负责烤鱼。 一开始我还信心满满,但半个小时后,我望了眼水桶里孤零零的一条鱼,又看了眼殷上桶里的四条鱼,感觉胜负已经毫无悬念。 最后的战绩是殷上七条,我两条。我对于这个战绩,有些愁眉苦脸,我忘了眼正在收拾鱼竿和鱼食的殷上,叫住他:“殷上。” “嗯?” “我……我是个伤患。” “所以?”殷上停下手头的动作,回头挑眉看我。 “我不想……烤……” “耍赖?” “嗯……” 殷上听后抿唇一笑,我看着他提着自己的桶来到我身边,把桶里的鱼全部都倒进了我的桶里,然后两手支在我轮椅两侧的扶手上,看着我说:“这样就不是耍赖了。你赢了,小瘸子。” 殷上把鱼拿去给后厨杀,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份寿司,拿了一个放进我嘴里。我放进嘴里刚咬两口,一股强烈的,辛辣刺鼻的味儿直冲脑门,我还没来得急吐掉,就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哈哈哈哈哈——” 我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缓过来劲儿后,我吐掉了嘴里的寿司,揉了揉鼻子。 殷上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只见他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边笑边说:“我挤了一把芥末,哈哈哈哈——够辣吧?” 我为殷上捉弄我的幼稚行为感到无语,他又拿了一个寿司给我,说:“这个没放芥末。” 我没有接,我怕他捉弄我,我说:“我不吃了。” “这次真没骗你。”殷上像哄小孩似的,循循善诱道:“包的蟹柳,味道不错。” 我不为所动。 “真的,真没放芥末。不试试吗?”殷上说得诚恳,我看着眼前伸过来的寿司,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来。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我不敢整个放嘴里了,我小口地咬下一角。 “小瘸子,你吃东西的样子,就像一只小仓鼠。”殷上看着我小口吃东西的样子调侃道。 就算他调侃我,我也置之不理,还是小口小口的吃。殷上没有骗我,这个真的没有芥末,还挺好吃的。 吃完了寿司,后厨处理的好鱼也拿过来。烧烤很费时间,烤得速度赶不上我吃得速度,殷上看我吃得津津有味,不但没有给他留,还一派心安理得,丝毫没有要插手帮忙的意思,他说:“好吃吗?小仓鼠。” 我骗他说:“一般吧,也不是很好吃。” 殷上笑了一下,说:“可我看你吃的挺香的。” “给你面子嘛。” “是吗?” “是呀。” “口是心非。” 等殷上忙好坐下来吃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吃得八分饱了。刚才饮料喝的太多,我想小解。我没有坐轮椅上,拐杖放在靠墙的角落。 “殷上。” “嗯?” “帮我拿下拐杖。” “去哪儿?” “我想去趟洗手间。”我说。 “哦——”殷上意味深长地发出个单音字,然后也不说话,也不起身帮我拿拐。 “殷上……” “等我吃完就给你拿。”殷上没有抬眼看我,慢条斯理地低头挑鱼刺。 我等了二十分钟,他半条鱼还没吃好。我能感觉到他是故意的,我有求于人,忍不住再次喊他:“殷上。” “嗯?” “憋不住了……”我忍得坐立不安。 “我烤的鱼好吃吗?”殷上转头眼角带笑地看着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还是在人有三急的情况下,我点头承认,我说:“好吃的。” “哦?真的好吃不是因为给我面子?” 他真的好记仇啊,我说:“不是,是真的好吃。” 殷上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明显心情不错,起身去墙角给我拿拐杖,陪我一起去的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我坐上轮椅,殷上推着我四处逛了逛山庄。 走累了,来到一处石凳旁休息,殷上坐在我对面,点了一根烟,抬头看着我说:“明天有一帮朋友要过来玩儿,你昨天见过那几个。他们都是我发小。除了嘴贱了点,爱开玩笑,没有什么坏心眼。”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没有说话。 殷上继续说道:“你要多见见人,不要把自己藏起来。” “嗯。” 待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有些困了。殷上开了两间房,他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就走了。 我睡下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浑身难受的不行。我的右腿打上石膏之后,因为不能碰水,每次洗澡都是擦一把了事。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出门,倒也还能忍受。但是今天中午去烧烤,熏了一身的油烟,再加上天气有些热,哪怕刚才睡前擦了一把身子,也还是难受的不行,总觉得黏黏糊糊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好骨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不能一直都不洗澡。我想了想,还是翻出了殷上给我买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 过了一分钟有人敲我的门,我听见殷上在外面问:“小瘸子,怎么了?” 我起身拿过床头的拐杖去开门,殷上进来后,问我:“不是说困了吗?怎么不睡一会。” “殷上。” “嗯?” “我想……洗澡……我一个人……不太方便……”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红透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以至于我没有看到殷上,听到这话后盯着我的眼神。 “要我帮你?”他的音声有些哑。 “嗯……”我轻声应他。 殷上去前台要了一卷保鲜膜,把我打了石膏的右腿一层一层的裹好。他把我带到浴室,我脱了上衣,他看见我胸前的疤,皱了皱眉,没说话。我脱得一丝不挂,站着等殷上。殷上看了我一眼,打横抱起我。 我腿受伤之后,这不是殷上第一次抱我,但却是第一次抱起赤身裸体的我。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双手环上他的 分卷阅读15 脖子。他把我抱起放进蓄满温水的浴缸里,殷上压着声音,听着有些低沉,他说:“可以洗了。我在外面等你。” 殷上出去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右小腿架在浴缸外面,避免让它碰到水。 洗完澡之后,我轻声唤了一句,一直守在门外的人:“殷上。” “嗯?” “我洗好了。” 殷上推门进来把我从水里打横抱起,我怀抱着他的脖子。 他靠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沉重地呼吸打在我肩上。我听见他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小瘸子,你不但身上白,连那根,都是粉色的。” 第十四章 “瘸弟!午睡到这个点还没起来吗?我们都来了!” “我说,这夜生活都没开始呢。殷上青天白日的是要了你几次啊。瘸腿人士都不放过啊。” “温高泽你睁眼瞎啊,我瘸弟自己一个人一间房看不见啊。” “刘武,殷上这是掩耳盗铃懂不懂!” 我在他们两个喋喋不休地争吵中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房间的电子时钟,下午洗过澡后,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我拿过床头的拐杖起身去开门。 “嗨~”温高泽嬉皮笑脸得跟我打招呼,“又见面了啊,小漂亮。” “瘸弟,醒了哈?”刘武看见我一脸笑容地说,“起来下去一起吃饭。殷上已经在楼下了。” “好,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放下拐杖,坐上轮椅。 温高泽跟在身后。刘武来帮我推轮椅,往电梯走,边走边说:“本来约的是明天来的。不过他们都想见见你,非嚷嚷着大晚上就要过来。” 我们到的时候,殷上和一帮人正围坐在饭桌上聊天,加上我们三个,一共是七个人。 我来到了之后,他们把目光全都投向了我。目光全聚集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尴尬。殷上见我来了,起身接过刘武推轮椅的把手,把我推到他座位旁边,打横抱起我,坐在餐椅上。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坐在我左边的是殷上,右边是一位化着淡妆的男生。 他见我落座后,冲我甜甜地笑了一下,翘着兰花指给我倒了一杯茶。指甲涂了一层薄薄的亮甲油,声音带着点嗲,问我:“你就是殷上那朋友吧?你好呀,我叫小牙,你呢?” 我接过他手里的茶,朝他点了下头:“谢谢。我叫衷诺辰。” “那我叫你辰辰吧。”小牙又拿了碟小点心放到我面前,说,“尝尝看,这个好吃。” 我拿了一个他递给我的点心,再次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小牙,我说辰辰是你叫的吗?那不该是殷上叫的吗?小心殷上等下打你,哥哥可不保护你啊。”说话的是坐在我对面的一位男生。 “就是,小牙。你到是辰辰辰辰叫的挺顺口啊,我叫你牙牙你怎么不让。”温高泽附和道。 小牙一副“老娘懒得搭理你们”的表情,看都不看他们,转头凑近我,对我说:“这群豺狼虎豹你都不用搭理,没一个好的。”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小牙。你说殷上在,我们算的上‘豺狼虎豹’吗?” “小牙不是说要找个器大活好的吗?要我看还找什么,这不是就有个现成的。”说这话的人拍了拍身边的温高泽,“小牙,我给你看过了,温高泽那玩意,大。包你满意。” 小牙懒懒地朝那边撇了一眼,说:“温高泽话太多了,我怕做爱的时候他会跟我聊起来,我才不要呢。” “哈哈哈哈,温高泽,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小牙一直拒绝你,你话太多了。” 满屋子哄堂大笑。 殷上也笑,凑近了我耳边轻声低语:“他们就这样,不用搭理他们。” “嗯。” “你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 “是不是觉得他们挺神经的?” 我想了一下,笑着说,“不会。” 饭桌上,小牙不喝酒,和我一起喝椰子汁。他拿着手机给我看他购物车里的小饰品,指着其中一个问我:“这个好看吗?” 手机里是一张镶钻的黑色小耳钉图片,我说:“好看。” “真的吗?” “你长得白,配黑色的好看。” “你说好看,那我就下单了。”小牙结算付款一气呵成,他对着那个待发货页面对我说,“到时候带给你看看呀。” 我笑了一下,说:“好。” 殷上他们喝到第三轮的时候,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圆桌中间腾出来一块地方放啤酒瓶,转到谁就是谁。 第一个转到的人是习玉泉,他选的是大冒险。有人提议让他去大厅走猫步,习玉泉没去,自罚三杯啤酒。 第二个转到的人是小牙,小牙选的是真心话。刘武问小牙:“你真的不喜欢温高泽啊?” 我以为他会说“不喜欢”,没想到他听到问题后,拿起桌上的三杯酒一口气干了,他选择不回答。 一帮人跟着起哄:“有戏啊!” “不行啊——这不行,选大冒险的不做,选真心话的不说。这就没意思了啊。下一把不带这样的!选什么的都不能逃避。” “下一把罚三瓶!”有人摆了三瓶啤酒放在桌子上,“不做的不回答的,直接吹三瓶。三杯过不了!不然多没意思。” 重新敲定规则后,桌上的啤酒瓶这次指向了殷上。 “哈哈哈哈,殷上啊!大家把握机会啊!别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殷上!你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殷上说:“大冒险吧。” “模仿脑白金的广告,别唱边跳。” “不行不行!我要听他学小牙说‘人家小拳拳锤你胸口’。” “让他选在座的其中一位接吻。吻满一分钟,还不能是随意打发的那种,要含情脉脉,要深吻,要吻的够色情。” “哈哈哈哈,好好好,这个好我投一票!” “那就接吻!” 敲定大冒险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殷上投去,摩拳擦掌,一副看好戏的阵仗。 我坐在殷上旁边感到尴尬,他们的目光在我和殷上之间来回地转。 除了尴尬之外,更多的是害怕。 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别人眼中看戏的角儿。 我抬头朝殷上望去,我想告诉他我的想法,我希望他能拒绝。他没看我,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站起来拿过桌上的啤酒,找来开瓶器,开了三瓶酒,直接仰头对瓶吹。 “不是吧?这就没意思了啊。” “殷上你真喝啊。” “真行!直接吹三瓶。” 在他们的高声谈论中,殷上喝完了三瓶瓶酒。喝完最后一口,殷上坐下来擦了擦嘴,他侧身握住了我 分卷阅读16 放在膝盖上的手,对我说:“别怕,我会尊重你的。” 我感到我的心陷进去了一块。 后来他们又开始玩起了猜拳,小牙说:“我们先撤吧,他们不知道还要多久呢。喝起来没完没了的。” 我点点头说:“好。” 小牙在我房间一边看电视一边跟我聊明星的八卦,他在喋喋不休地说,我在一旁点头附和。十一点半的时候才回房休息。 我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我问:“谁?” “我。” 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殷上。他看见我笑了一下,走过来把我搂进了怀里,下巴靠在我的肩头说:“小瘸子。” “嗯?” “我喝多了,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好。” “小瘸子。” “嗯?” “你身上真软。” “嗯。” “小瘸子。” “嗯?” “你为什么一直‘嗯’?” 我笑了一下,问他:“那我该说什么?” 殷上想了想,说:“不知道。” 他抱着我,过了一会又喊我:“小瘸子。” “嗯?” “我喝多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说:“知道了,你喝多了嘛。” “小瘸子。” “嗯?” “你身上好香。” “嗯。” “小瘸子。” “嗯?”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 “嗯。”我喊他:“殷上。” “怎么了?” “你很重,我支着拐杖的腿受不住。”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他大笑,牵扯着整个胸腔在震动,笑声近在咫尺,传进我耳朵里,他带着笑意说:“小瘸子,你煞风景的本事真是一流啊。” 我也笑,笑着回他:“是吗?” “小瘸子。” “嗯?” “我们恋爱吧。不要拒绝我,这次也回我说‘嗯’行不行?” 在我小的时候,我希望我能有个爸爸,我也想骑一次大马。但是我妈妈告诉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外公可以一样骑大马。 在我被别的小朋友扔石子的时候,我希望有人能出来保护我。后来徐松帮我打走那个小朋友的时候,我想,我有哥哥了,我的哥哥会保护我。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告诉自己,没关系,过去了就好了,人生那么长,何必困在十铺镇,何必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要心里带着希望,总能重新开始的。 我看人的眼光可能真的不太行,喜欢上石无敏。他敲断我腿的时候,我希望有人能来救我。殷上真的来了。那时候,我告诉自己如果他再喊我一声,我就对他伸出手。 他说他会保护我。 我想要一点爱,一点点就够了。 我不贪心,我要得不多。 哪怕最后会遍体鳞伤,哪怕只是飞蛾扑火。哪怕是假的,我也想试一试。 我离了胳膊夹着的拐杖,双手回抱住他,我听见自己说:“好。” 第十五章 从度假山庄回来后,殷上开了一间花店让我打理。其实我不懂花,也不会养花,殷上怕我天天呆在家里无聊,给我找点事情做。 鉴于我不会养花,所以店里又请了两位小姑娘来帮忙。 “小老板,下午茶点巧克力蛋糕吧,再配杯奶茶。”坐在收银台后面,拿着手机点餐的是店里的小月,十八九岁,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我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花图鉴》翻看,头也不抬地说:“都可以,你看着点吧。” 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只吃了一小块蛋糕就有些腻了。我觉得自己最近长胖了些,但殷上摸我腰的时候说没胖。 六月份没有什么大节日,来买花的人寥寥可数。零散的几个前来买盆栽的客人。 傍晚五点的时候,殷上开车来接我。他把我抱上车之后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想吃鸭锁骨。好久没吃了。” “你怎么就爱吃这些东西?”殷上对此表示嗤之以鼻,最后还是他自己替我做了决定,“骨头汤,再蒸条鱼,对你的骨头恢复有好处。” “哦——好吧。”我低头小声嘟囔,“明明是你先问我吃什么的嘛。” “你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殷上开车的间隙转头看了我一眼。 “没说什么。”我闭嘴看着窗外不再讲话。 虽然殷上嘴上说着,不让我吃鸭锁骨,但是饭后他还是点了一份外卖送过来。 “少吃一点。”殷上把锁骨的打包盒拆开,拿了双筷子递给我。 我没接筷子,直接上手拿了一个,笑眯眯地点头应道:“知道了。” 吃完后我呆在客厅看了会电视消食,九点钟殷上抱我去浴室洗澡。洗完澡,殷上把我抱到床上,他压在我身上,低头和我接吻。 殷上接吻很有计较,他轻啄我的嘴唇,舌头顶进我的口腔,牙齿咬着我的嘴唇往外扯。 他吻我的脖子,肩膀;舌尖划过我的乳头,轻吻我胸口的刀疤;他吻过我的肚脐四周,吻我的大腿内侧,他对我的敏感点了如指掌。我硬起来很慢,他却很有耐心,愿意花费半小时来做前戏。他不碰我的阴茎。也可以让我硬起来了。 “小瘸子。” “嗯?” “我想要,可以吗?” 那晚在度假山庄到今天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殷上没有提出过这种要求。每一次都是他帮我用手或者嘴弄出来。其实此时此刻,我应该搂着他的脖子邀请他,说可以。 但是我内心有些害怕。一直以来,“性”给我的体验都伴随着疼痛。我怕痛,太怕了。 “殷上。” “嗯。” “我怕疼。” “不会疼的。”殷上低头亲吻我的额头,看着我说,“相信我。” 他的手指我的穴口处打圈,缓而慢地插进来一指。我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 “殷上。” “嗯?” “我怕。” 殷上一只手为我做扩张,一只手在我身上四处撩拨,他俯下身,在我耳边哑着嗓子说:“别怕,交给我就好。” 他细心的为我做扩张,为我涂抹润滑油。他进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疼,但跟以往的疼不一样,这次只是有些胀疼。 他动得很慢,在等我适应。 “可以动吗?” “嗯。” 待我适应了之后,他开始毫不留情地大力鞭挞。我咬着下唇,难耐地喘息。 原来之前在知乎搜索的,前列腺高潮的回答,是真的。 我射得时候,紧紧地抓着殷上的背,张着嘴呼吸。我叫不出来。不管是以前伴随着痛的性爱,还是这次爽到整个神经完全释放,我都叫 分卷阅读17 不出来。 我射了之后,殷上还没射。他再抽插的时候,我感到了疼。我想,我不能太扫兴,我不会叫床也就罢了,总不能这事干到一半还让人出去的。 殷上没有丝毫要射得迹象,我越来越难受。他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舒服,低头吻我的耳垂,问我:“怎么了?” “疼。” “再忍忍,快了。” 1.结局OE 2.全员恶人。 3.受不会自杀。 4.结局不会甘愿沦落成玩物。 5.被变态盯上,不是你想跑就能跑的。总得给他点时间。 6.所有不带人参公鸡的批评和建议,都虚心接受。 7.写文的初衷是“一个NP强制爱的读者,追十本坑八本,太痛苦了。”想着不如自己写一本吧,于是就有了这篇文。 8.BUG等完结在统一修。 9.这文骗身骗心骗感情。 10.最重要的是第六条,再回去看一眼吧。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殷上不在。我穿好衣服拄着拐杖下楼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他人。 吃过午饭后,我坐在客厅里玩了几把王者荣耀,确实技术不太行,被人举报了。我退出游戏,对着眼前的电视机发了会呆。 平常都是殷上开车送我去花店,但是今天早上起来他已经出门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司机送我过去。 我点开通话记录,给殷上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 一直到晚上临睡前,他也没有回我电话。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感到有人脱我的裤子。我突然惊醒,猛地坐起来,心跳得奇快,在黑暗中慢慢反应过来对方是殷上。 我瞬间就松懈了,躺回床上。 殷上一身酒气,手劲很大,脱了我的内裤,胡乱扩张了两下,就顶了进来。 我疼得咬紧牙关,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在心里暗示自己,殷上只是喝多了,喝多了才会这么粗暴而已。 殷上只顶弄了几下,就抽出了埋在我身体里的阴茎,他停下动作,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让我扶着房间里的椅子靠背站着。 我扶着靠背站稳后,他从后面再次顶进来。我左脚单腿站立,右脚只能提着,尽量让它不沾地。抬得时间久了右侧大腿有些酸。 我反手握住殷上的胳膊,殷上动作不停,只是发出疑问:“嗯?” “我腿酸。” “忍着。” 我松了握着他胳膊的手,抓着眼前唯一的支撑物。到后面我腿酸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轻轻的把脚放在地上,刚放下,殷上就从后面大力地撞击我。我吓得赶紧抬起了腿,腿还打着石膏,我怕再次受伤。 他很持久,我熬不过他,我再次轻声喊他:“殷上,我腿酸。” 殷上这次停下了动作,把我转过身,双手托着我的屁股把我抱起来,压在墙上。刚顶弄了两下,殷上发现这个姿势也不行,动得时候会碰到我的小腿,他抱着我走到床边,把我放回了床上。 我拿来两个枕头,放在受伤的腿下面架着。我没有受伤的左腿被他折到胸口,我能感觉出他有一点不耐烦。 殷上再次凶狠地顶进来,我的酷刑又开始了。 我搂着殷上的脖子,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喝多了,才没有顾及我。 (这里本来是上一章的,但是上次写到凌晨快一点,实在是太困了。) ———————————————— 第十六章 “小老板,你在干嘛呢?”小月无所事事,凑到我身边,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纸和笔,问我,“画画?” “嗯。”我点了点头,继续画手里的Q版小人。 Q版小人画的是殷上,画好后可以请人打样,做成Q版公仔玩偶,这项活费时费力。 “小老板,我觉得你画的这个……嗯……”小月抓了抓头发,“很像大老板啊。” 我笑了一下,说:“画的就是大老板。” 为了给殷上一个小小的惊喜,画稿我从不带回家,只在花店里画。我没什么画画功底,只是正常人水平。为了画出满意的作品,我这一幅画画了半个多月。 画好后,我联系了专门定制Q版公仔的工厂,把画纸给他们,又跟他们说了各种要求,最后他们说做好后会快递寄到家里,我留了殷上家里的地址给他们。 拆除石膏的那天,小牙和刘武都来了。刘武用酷狗放了一首《挪威的森林》,他跟着原唱深情演绎。 “瘸弟啊,我也想准备个吉他什么的伴奏。但是我不会乐器啊,只能跟着酷狗唱了。”刘武唱完后,坐在我身边,“唱得不好,别笑哥哈。” “不会,五百哥唱得不错。但是为什么是唱《挪威的森林》?不唱平安啊,健康啊之类的歌。”我真的好奇。 “哈哈哈哈哈,《挪威的森林》伍佰唱的嘛。正好借了他的名,借花献佛了。” 我低头笑了一下,确实没联想到这层,我一直喊刘武“五百哥”。他一直以为我喊的是“武百哥”。 小牙送了一个平安符塞我手里,说:“辰辰,平安符保佑你以后无病无灾的。”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收到来自朋友的礼物和关心。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谢谢小牙,我很喜欢。” 殷上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他只是看着我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小瘸子腿好了啊。” 石膏拆除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了,拍片复查显示恢复的还不错。但是走路还需要循序渐进,我现在每天都会尽量多走走。 我给Q版的商家打了个电话,问对方话我的东西大概还需要多久能做好。对方说:“已经做好了,明天就给你发过去。” 我想象着殷上收到自己Q版小人那一刻的表情,应该会惊喜吧?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侣间该送什么,殷上什么都不缺。Q版小人花费了我不少心血,不管怎么说,它都是独一份的。 我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晚上八点了,我起身去书房找殷上。我听见他在说话,没有听清在说什么。 我敲了敲门,殷上停顿了几秒,说:“进来。”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平板,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点屏幕。我问他:“在忙吗?” “没有。”殷上放下手中的平板,没有合上屏幕,立在桌子上的平板没有熄屏,一直亮着。我看了一眼平板屏幕,心里没有来地感到心慌,心跳得很快。 “过来。”殷上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站到他身边,他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上我的腰,把我抱上书桌上,他在我脖颈处磨蹭:“这次换你主动一点。” “在这里?” “嗯。” 进书房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心慌,坐在桌 分卷阅读18 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转身去看,身后没有人,只有桌子上一台没开机的电脑和平板。平板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熄屏。 我感到不安,我拦着殷上在我腰上四处点火的手说:“回房间吧,别在这里,好不好。” “想在书房试一次。”殷上抬手脱了我的衣服,然后坐回椅子里,他解开了下身的裤扣,没脱裤子,只露出来一根勃起的性器。 “衷诺辰……过来……”殷上很有耐心,似胜券在握,循循善诱道,“脱了裤子自己坐上来。” 我看了殷上一眼,压着心里的不适,从桌子上下来,缓缓地褪下裤子。我想,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吧,殷上只是想换个做爱的姿势。我们是情侣,他是我男朋友,只是在书房做一次,这没什么的。 我一丝不挂地走到他身边,坐在他腿上。殷上熟悉我身上一切敏感点,我硬了之后,他哑着声音,在我耳边吹气:“自己坐上来。” 我扶着他勃起的阴茎,对准我的穴口,慢慢地往下坐。他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自己动。” 我搂着他的脖子,一上一下的开始自己动,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平板的屏幕:“殷上,为什么平板屏幕还没有熄屏?” 殷上越过我,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说:“是吗?” “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它就一直亮着。” “啊——是啊,好像是一直亮着。”殷上一只手捏我胸前的乳粒,一只手安抚我前面的阴茎,突然不合场景地问我:“你说,徐松和石无敏为什么要强奸你?” 我搂着他,停了动作,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疑惑地问:“为什么提他们?” 殷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这么容易上钩,给一点虚情假意的关心,就愿意自己上来动。你说他们……搞什么强奸呢。” “殷上。”我站起身后退了两步,阴茎从我穴口滑了出去。我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殷上,再对比赤身裸体的自己,说出来的话带着些颤音,我问:“你在说什么?” 殷上也跟着我起身,他的手越过我的身体,打开了平板的微信页面。我转头去看,页面显示正在视频中。视频聊天页面的大窗口显示的是我和殷上站在桌子前的画面,出现在另一个小窗口的人是石无敏。 殷上把我推倒在桌子上,我趴在桌子上去够平板,手忙脚乱之中,点了home键出去,视频没关。 殷上拦腰把我拽回来,压在椅子上,伸手重新调整了下平板,我看见暴怒的石无敏在小窗口破口大骂,但是没有声音,应该是殷上关了静音。 殷上再次插进我后穴,我看见视频里的自己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抱着头想把自己藏起来,殷上拽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朝屏幕那边掰正。他一边顶我一边说:“其实把你搞到手也费了我不少心思。陪你演戏不说,一间花店就花了我二十万。”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视频。石无敏是我的噩梦,我身后的人曾经救了我,把我带离恶魔身边,如今亲自把我打入地狱。 我无声地流泪。 我想,我一定是又做噩梦了,梦里太可怕。我要让自己醒过来。我咬破了下唇,发现痛是真的,这不是梦,我醒不过来,因为我一直清醒着。 “石无敏真是条疯狗,追着我咬了三个月。”殷上还在继续说着话,“不过嘛,今天让他亲眼看着这出,也值了。” 殷上射过之后,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躲开他,藏在桌子底下,抱着自己的身体不住地抖。 石无敏是不是还在盯着我? 殷上刚才说什么?他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我? 我看到殷上的鞋出现在我眼前,他蹲下身和我说话:“哭什么?别哭啊。” 我紧紧地抱着膝盖,想把自己藏起来,我咬着胳膊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不断地往外流。 “你是晚上走,还是明天天亮了在走?”殷上眼角带着一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让人难受,“或者你可以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多收留你几天。” 他的手抚上我的头发,我害怕地躲开了,他不带感情地说:“你哭的,怪让人心疼的。” 殷上说完起身想走。我抬头,泪眼婆娑望向他:“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骗我? 殷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像看蝼蚁一般地看着我,玩味地说:“嗯……想试试不用搞强奸那套,也能睡了你。” “想掺一脚,因为好玩。” “衷诺辰,这次你可要跑快一点,可别再被石无敏抓到了。毕竟这次再断一条腿,可没人像我这么好心,愿意收养你三个月。” 第十七章 我在桌子底下坐了很久,坐到双腿麻木,哭到流不出泪来。我起身穿好衣服下楼,我一直低着头。走到玄关处时,殷上在身后喊我:“衷诺辰。” 我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回头看向他,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我见他迟迟不开口,最后转身开门走了。 我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走,来到一座桥上。我翻身坐上桥栏,双腿跨出栏杆外,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 我妈是投河死的。此时此刻看着脚下的河水,我突然想知道,我妈自杀前站在桥上,心里在想什么?她有没有恨过我没见过面的爸爸?有没有恨过造谣的街坊邻居?又或者她跳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她死的时候我才六岁,见到她尸体时,已经是一座非常恐怖的“巨人观”。但我当时并不害怕,那是我妈妈,她只是睡着了。我想过去喊她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拦着我不让我过去。外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看着眼前的水面,喃喃自语道:“我被骗了。” “被人欺负了。” “我心里好疼啊。” 有那么一刹那,死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跳下去就解脱了。 我又想起,我妈自杀后的那几年,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天以泪洗面。他总是对我说:“辰辰,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有自杀的念头。那是懦弱的表现,是懦夫。” 死多容易,活着才是真的难。 “只是被骗了感情,只是十五误会了而已。”我对未来感到迷茫,眼泪似开了闸的洪水,接连不断地往外流淌,“可是我好难过啊。我该怎么办?” “十五为什么信徐松不信我呢?殷上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会好起来吗?” “应该会吧?我也不知道。” 我抬手擦脸上的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尽。我收回腿,扶着栏杆跳回地面上,接着往前走。我找了一家24小时自主取款机的银行进去呆着。 我有些 分卷阅读19 哭累了,靠着墙壁睡了一会。第二天,天光刚亮,我就起来了。街对面是一家包子铺,店家正在里里外外地忙活。我走过去,店家抬头问我:“来两个肉包吗?” 我身无分文,并不打算买,只是问对方:“现在几点了?” “五点半。” “嗯,谢谢。” 我身上没钱,也没有什么朋友,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八点多的时候,街上的店铺都开门营业。我找了几家门外贴了招工启示的店铺,进去问还需不需要招人。 对方听到我没有身份证时,都摇了摇头拒绝。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之前被徐松拿走了。 我在街上闲逛到中午,酷暑难当,我又饿又渴,嘴巴裂开了几道血口。 路上有人正在发传单。我接过对方递给我的传单,停下脚步,看了眼传单又抬头看了眼对方。对方会意,以为我是想咨询传单上的商品,非常殷勤地说:“帅哥,要买家具啊?进来看看啊。” “不是要买家具。我是想问,这个传单……”我支支吾吾地说,“发传单还缺人吗?我想……” “哦——想发传单?你进去问问老板吧,我也不知道还要不要人。”对方朝身后指了指,“就这家。” “谢谢。”我进了对方指明的家居城,找到了店里的老板,问老板还需不需要人手发传单。 “我这里倒是不需要了,不过我朋友那边需要人手。”老板是一位心宽体胖的中年男人,和蔼地说道,“在游乐场那边,需要穿玩偶的道具服装,天太热,没人愿意干。你愿意试试不?愿意的话,我给你联系。” “可以。”我点了点头,犹豫道,“只是……” “怎么了?” “我没有身份证。” “不用身份证,做一天结一天工资。也不用签合同。”老板说,“七十块一天,这活儿有点辛苦。” 谈妥后,老板帮我联系了他朋友,挂了电话,转头告诉我说:“就是人民路那条街上的游乐场,你过去就行了,我已经跟我朋友说好了。” 这一片我不熟,没有去过人民路,一路上问了三个人才找到游乐场。跟门口的保安说过来意后,保安给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负责人是一位干练的女性,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来的这么晚?老李电话打过来都有一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抿了抿嘴没说话。负责人看来我一眼,说:“跟我来吧。” 她带我进了一间开着空调的办公室,接了杯水递给我。我接过水一口气全喝了,还是渴。 “不够再去接一杯。” “谢谢。”我又去接了一杯,两杯水喝完,感觉身体里的热气散了些。 “老李跟你说过没?我这里要穿玩偶服的,一个头套有十几斤重。你行不行。” “可以。”我点点头。 “行,那下午你先试试吧,七十一天。今天我也算你一天,工资日结。”负责人说完带我去仓库领了一套服装给我。 我穿着喜羊羊样式的棉服,带着十几斤重的喜羊羊头套,站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还没两分钟,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热汗流进了我眼睛里,我不能擦。我拿着手里的气球,一个个分给游乐场的小朋友。 每站一个小时可以摘下头套休息十分钟。我摘下头套的时候,脸上的汗就像下雨似的往下淌。 十分钟后,我带上头套站起来,继续给每位路过的小朋友发气球。 有位小朋友跑的时候没看前方,撞到了我。玩偶服很重,我被撞倒在地,有些头晕。加上一天没吃饭,我坐在地上直犯恶心,有些想吐。 撞倒我的小孩子已经跑远了,我晃了晃被撞晕的脑袋,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继续发气球。 很难熬。 热。 渴。 饿。 晕。 终于熬到晚上七点游乐场闭园,我累得全身无力,整个人都虚脱了。 负责人给我结了今天的工资,问我:“明天还来吗?” “来。” 由于饿了一天饿过头了,就觉不出饿了。出了游乐场后,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我找了一家偏僻巷子里的旅店,门面很破,里面也不太干净。前台是一位正磕着瓜子,看着电视的五十多岁女人,我问:“住店,多少钱一间。” “标间五十。”老板娘看着电视头都不抬地说道。 “有没有便宜点的?” “有,阁楼,没空调没风扇,三十。”老板娘这回抬眼看了我一眼,“这天这么热,阁楼受不了。” “没事,就要阁楼吧。”我只有七十,我只能省一点。 “身份证给我登记下。”老板娘说。 “身份证忘记带了。” “没身份证?”老板娘终于停下了嗑瓜子,站起来双手怀抱胸前说,“这可不好办啊。” “能不能通融一下。” “再加十块,四十。现在查得严,要是被查到没身份证让你住,我还得被罚。”老板娘眼里满是算计,“我也很为难啊。” 我点点头,没有再还价,交了四十块,拿了房间的钥匙上楼。 阁楼由于是在顶层,太阳直晒,比别的房间热的多。进了房间后,热气扑面而来。 我脱了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没敢用她这里的沐浴露。洗完澡后,我又把衣服洗了,洗干净晾在厕所的绳子上。 我躺在床上,满身疲惫,很困,但是热的睡不着。 太热了。 第十八章 昨晚睡得并不是很好,早上醒来的时候脖子和后背长满了痱子,很痒。我起床去厕所冲了个凉,穿回昨天的衣服。 出了小巷就有卖早点的摊子,我买了杯豆浆和两个菜包。摊子旁边的电线杆上贴着一些横七竖八的纸,其中有招工启示,有富婆求子还有办证刻章的联系方式。 我看了眼办证刻章的手机号码。 到了游乐场后,我穿上昨天的衣服继续给小朋友发气球。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热到汗流浃背,热到长满了痱子我都可以忍。但是站到下午的时候,我开始觉得右小腿疼。我石膏才拆没多久,医生也嘱咐过复健应循序渐进。 昨天走了一天的路,加上今天又站了一天,本身运动量就大,而我的腿才刚好。我不得不重视自己的腿。 最后的几个小时,我尽量把身体的重量落在左腿上。也尽量少走动,站着给每位路过的小朋友发气球。 晚上七点下班,负责人给我结今天的工资,我告诉她说:“明天不打算来了。” 负责人看了我一眼,说:“年轻人,真是吃不了苦。” 出了游乐场我去了趟超市,说是“某某超市”,其实只是一间稍微大些的小卖部。 在小卖部里 分卷阅读20 买了些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顺带用了他这里的公用电话,拨的手机号码是早上在电线杆上看到背下来的,办证刻章的号码。 “喂?”对方说话似是喉咙有痰,声音有些哑。 “你好,办证。”公用电话摆放在玻璃柜上,玻璃柜里面陈列摆放着各类烟。 “想办什么证。” “身份证,假的。” “可以的。八百。” 八百,对我现在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我犹豫了一下,回对方说:“好,我再考虑一下,有需要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后,小卖部的大叔在结账,对我说:“二十六,电话费一块,二十七。” 我指着玻璃柜下面排列整齐的烟,对大叔说道:“拿一包红双囍。” “要八块,八块五还是十块的。” “八块的吧。再拿一个打火机。。” “一共三十六块。” 买完东西我回了昨晚住的那家旅店,还是租的那间阁楼。 我问前台要了些热水泡了桶泡面。 阁楼太热了,进了屋放下泡面,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上衣和牛仔裤脱了。 等面熟的时间里,我点了一根烟。这是我第一次抽烟,吸进去的第一口,呛得我猛咳个不停。 等缓过劲儿了,我又尝试着吸了第二口,这次没有再被呛到。 双囍,双囍,双喜临门。 当时打电话的时候,我透过玻璃柜看着这包红双囍,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于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包。 我自嘲地望着前方笑了笑。 挺好笑的吧? 好幼稚啊。 人有时候总是会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别的事物上。比如看见流星会下意识的许愿;比如初一十五会去庙里上一柱香,求一个平安福。 我仰躺在床上,看着上方没有天花板的水泥顶,抽完了那根烟。 第二天我起床出门继续找工作。这次比上一次要幸运的多,我找了一家计件的流水线工厂。 这些工厂平时工人不多,旺季的时候会招一些临时工来赶工。临时工十五天为一工期,做完结账。 这十五天里包吃包住,只是一天需要干十四个小时。 一天干下来,我整个肩膀疼到僵硬,但还好,至少一直是坐着的,没有累着腿。 晚上睡觉的宿舍是十二人一间。十二个人住一间的宿舍环境不是很好,空气中夹杂着烟味,汗味还有脚臭味。 我翻出昨天在小卖部买的一元一包的洗头膏和沐浴露,拿了条新买的内裤去洗澡。 宿舍里没有空调,有四个壁扇。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听其他人开着黄腔,闭着眼睛想,十五天之后拿到钱了,先离开这里。 没有目的地,没有想去的地方,但至少要先离开这里。 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宿舍十二点熄灯,熄灯后有工友睡着了在打鼾,鼾声震天。 我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睁着眼,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石无敏和殷上。 我在想,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底是十五比较蠢还是我比较傻。我告诉十五的都是真的,但是十五不信我。殷上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而我却选择相信他。 两人都是愚不可及。 我起身摸过烟盒走到门外,点了一支烟。 我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满天繁星,自嘲地笑了笑:“想那些有意义吗?都过去了。” ———————————————— 下一章会先插一个殷上的番外。 第十九章 《殷上番外》 “嗯……嗯嗯……啊……” 身下的人太吵了,我在他腰侧掐了一把,把他的头压进枕头里,恼怒道:“闭嘴!” 身下的人不但没有安静,反而变本加厉的开始扭动身体,闷在枕头里也不见消停。 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我抽离了埋在他身体里的阴茎,起身去浴室。 “上哥!怎么了?怎么走了。诶——上哥——” 我关上浴室的门,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打开淋浴,赤身站在喷头下方,左手摸上身下的欲望来回撸动。 这一刻,我又想起了衷诺辰。 用一个字来形容衷诺辰的话,那大概是“乖”。 “乖”这个字,一般用在小孩子身上,指他不闹气,听话。用在一个大人身上明显不合适,但我找不出别的,可替代的,比这个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他在床上从来不叫,哪怕我故意弄疼他,他也只是一味的忍,甚至还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做的不够好。 如果实在是疼得狠了,他会抓着我的手臂,轻声轻语地对我说:“疼。” 他真是不懂在床上的男人,越是这个时候说疼,只会让人越想蹂躏他,想看他疼到哭出来,想让他疼到求饶。 听到他说疼,我变本加厉地顶撞他,那一刻我很想听他叫。但是他不叫,也不会求饶。他只会觉得是他的问题,才导致这场性事不和谐。 我没有告诉他,这种程度的性爱,换谁谁都不会爽的。 我就是故意的。 逢年过节,各类聚会,总会遇到些亲戚朋友的小孩儿。如果那个小孩子是个熊孩子,你只会避之不及,生怕熊孩子会来主动招惹你。 但如果是一个很乖很文静的小孩,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你会拿一颗糖给他,等他伸手接的时候,你又背到身后不给他。你故意逗他,想看他撇着一张嘴,眼泪汪汪,欲哭不哭地可怜样。 又或者是去问他爸爸妈妈你爱谁。说一些“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之类的,用来吓唬他的话。 对捉弄者来说,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被捉弄的人对于这件事是忘记,还是伤心,捉弄者不会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脑海中回想着衷诺辰在床上时,那张隐忍克制的脸射了。 洗过澡之后,我草草地擦了两下,披着浴袍直接去了书房。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我”,一个Q版小人。这个Q版做的非常传神,一眼就能看出是我。 我看着这个衷诺辰送我的小玩偶,不可避免的再次想起了他。 “你这么容易上钩,给一点虚情假意的关心,就愿意自己上来动。你说他们……搞什么强奸呢。” 在这间书房,我压着他,把他推到石无敏前面做爱。 他在哭,一直哭。 事后,他跑到桌子底下蹲着,他抱着自己,把自己缩成一团。他没有喊,没有叫,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带着哭腔问了我一句:“为什么。”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想掺一脚,因为好玩。” 他听见这句话,哭得更凶了 分卷阅读21 ,眼泪决堤,泣不成声。 我不想在看他哭,我起身下楼坐在客厅里等。 等。 我在等衷诺辰哭够了,来要我手里的糖。他是个乖小孩,我拿出一颗糖逗他,他上钩了。他接过了那颗糖,我又从他手里抢走了。他哭了,我等他哭够了,来求我给他这颗糖。 他没有地方去,他知道石无敏这个疯子一直在找他,只有我这里是他的避风港。 只要他求我,不止这一颗糖,我还可以给他第二颗第三颗。 他很乖,他不飞扬跋扈。 吃饭时,如果桌子上没一样是他喜欢吃的,他也不会说,他顶多少夹两筷子。 他不会管我要这要那,我为他开了一家花店,他担心的居然是:“我不懂花,会不会让你赔钱?” 哄他的手段而已,赔就赔,谁会在乎? 也就只有他当真。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小时,衷诺辰才从楼上下来。 他低着头,没有看我,他走到玄关处换鞋。这跟我预想的不一样,我有一点慌,我叫住正要开门的他:“衷诺辰。” 他顶着一双哭红的兔子眼回头看我。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不怪我吗? 你不求我吗? 你不骂我吗? 你不想打我吗? 你为什么没有歇斯底里? 甚至,你没有求我给你任何东西。 钱,车,房子,花店。 为什么你跟别人不一样,没有觊觎我手里的糖。 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出口。 我看着他开门走出去的身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第三天的时候,忠姨收了一份快递。我以为是我买的耳机到了,让忠姨放到书房去。 后来刘武来了,没看见衷诺辰,他问我:“我瘸弟呢?啊,不对,我弟腿好了,不能再叫他瘸弟了。我辰弟呢?” 我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他走了。” “走?去花店了?” “不是花店。他走了。” 刘武愣了一下,没懂我话里的意思,嘀嘀咕咕地说道:“去超市了?还是去玩了?居然没叫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机想给衷诺辰打电话。我告诉刘武说:“他没拿手机,手机在楼上。” “出门连手机都忘记带了?” “刘武,衷诺辰走了。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会回来了?” “玩玩而已,玩完了我把他赶走了……”我还没说完话,刘武突然暴起,越过沙发,抓着我的衣领,把我从位子上拽起来,我手里的红酒洒了大半。 刘武双眼赤红,大发雷霆地吼道:“殷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嗤笑了一声:“我说,衷诺辰我玩玩而已。他不但好上钩,还很好甩。” 刘武一拳打在我脸上,我手里的高脚杯摔碎在地。 他扬起拳头还想打,我抓住了他的手,吼道:“刘武!你打谁!” 刘武抬脚踹在我肚子上,我被一脚踹倒在地,手撑在破碎的高脚杯上,玻璃渣子扎进了手心。 “玩?好玩吗?衷诺辰是你以往的那些小情人吗?”刘武一米九的彪形大汉,说着说着突然声泪俱下,“他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骗他?我之前问过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就不要招他。你说你不会招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好,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他该多伤心……该多难过……” 我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不明就里地看着刘武:“以前不都是这么玩的吗?这次有什么不一样?” “呵呵,不一样在于——衷诺辰不是玩玩。”刘武说,“殷上,以后兄弟没得做了。” 衷诺辰不是玩玩,所以是我错了吗? 刘武走后,忠姨给我清理了手心的伤口,她叹了口气。 我问她:“我错了吗?” “辰辰是个好孩子。”忠姨边收拾药箱边说,“跟你以往带回来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会来厨房帮我切菜,会问你喜欢吃什么,他想学着做。 “他学做菜,被油溅的满手泡,你根本没有留意过吧?这孩子可能确实没什么做菜的天分,一两个月了也学不会一道菜。失败品都是自己吃,没有让你知道,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你晚上经常喝多,回来的晚了,你以为醒酒茶是我煮的?只怕这三个月,他煮的次数比我还要多。” “他学不会怎样去讨好别人,也不会去奉承别人。” “外人都能看得出,他信任你,依赖你。” “小上,这次你真的做错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小玩偶,轻轻把玩着它。 当时拆快递包装的时候,我以为是我买的耳机。结果打开来才知道,里面是一个,衷诺辰特地为我定做的,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Q版小人。 看到它的第一眼,内心是意外的,惊喜的,开心的。 随后我想起来,衷诺辰走了啊。 以那种方式挖了他的心,他走了。 他什么东西都没拿,我给他的手机,钱,甚至我给他买的衣服他都没带走。 衷诺辰很乖,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我却伤害了他。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石无敏在找他。 而我,也开始找他。 第二十章 我接完最后一单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我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到客厅打开电视。其实我并不是想看电视,只是家里太冷清了,想有点声音。 我跑出租车有一年多了。 两年前我刚来到云城,花了八百块找人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假身份证和房东签租房合同的时候,骗骗老太太还行,如果想用它去考驾照,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假的。 后来我还是回了一趟十铺镇。在公安局拍了一张补办身份证需要用到的单寸照后,办公人员给我开了一张打了证明的条子,告诉我两个月后来拿。我问:“到时候不是本人来拿行不行。” “可以的,拿这张条子来就可以了。” 两个月后我找了个人,付了对方五百块,让他来帮我拿的身份证。 当时我是包了一辆车去的。办完身份证后我没做任何停留,回到车里让司机立马走。回程的路上,我看见了徐松。他和一帮兄弟走在路上有说有笑。虽然我知道车玻璃上贴了反光膜,徐松在外面并不会看见我,但我还是会害怕,会恐慌,我低下头整个人不住地抖。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我放下手中的啤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打电话来的是傅立扬。 “喂?”我接通了电话。 “出来喝酒吗?很久没聚了。”傅立扬那边人声吵杂,“我们都在国庆烧烤这儿。” 分卷阅读22 “今天不去了,我刚到家。”我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后,我喝完手里的啤酒去卫生间洗漱。 这两年,我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晚靠吃安眠药入睡。只是哪怕吃了安眠药睡下后,夜里也会一直做噩梦。 梦见被囚禁的那段日子,梦见石无敏打断我的腿,梦见殷上笑着对我说“只是玩玩”。 甚至还会梦见一些没发生过的事情。例如梦见我两年前回去办身份证时,我被徐松再次抓回去关起来。我大声地喊救命,喊到嗓子咳血,结果等来的是石无敏和殷上。 我晚上凌晨一点才睡下,五点多的时候又做噩梦。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我坐在床上抽烟,一直坐到天亮。 出租车的租车成本高,一个人租并不划算,所以通常租车都是两个人合租,一个开白班一个开晚班。 上一个月是我开白班,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会调班,这个月是我开夜班。 我在床上坐到八点才起,吃过早餐后,我去逛了趟超市,买些生活用品。 我的厨艺还是没有丝毫进步,出车的时候一般都是吃快餐居多。如果白天不出车,我一般都是随便吃一顿就打发过去了。 今天的午饭,我下了一把挂面,打了一个鸡蛋,放了把青菜,撒了一点盐。其实做得也不是很差,顶多味道淡了些。 我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爱好和娱乐项目,饭后宅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影。电影演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多半时间我都在盯着屏幕发呆。 晚上十点钟我给傅立扬打电话约他出来。 我到国庆烧烤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身边还坐着个同行的朋友。 我坐下后,傅立扬给我倒了一杯雪碧。我晚上要开车不能陪他们喝酒。 “晚班吧?”傅立扬喝了一口扎啤,抬眼看我。 “嗯。” “过两天有趟私活接不接?” 傅立扬口中的私活是指给别人开黑车。 两年前我拿到身份证后去报了驾校,一边打零工一边学车。驾照考下来时,我本来想直接去开出租车的,但是身上的钱不够押金。所以我去给别人开了半年的黑车,现在虽然在开出租车,但是有活的话我也会接。 我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傅立扬,现在有活他也会喊上我。 “接。”我说。 “最近黑车抓的严,傅哥,小辰,你们小心点。”说话的是秦向文,也是跑出租车的同行,“最近的活我都不敢接。” “这不是跑黑车赚的多嘛。谁跟钱过不去啊。”傅立扬说,“没事儿。” 这顿夜宵吃了一个多小时,傅立扬和秦向文喝了酒没开车,我开车负责把他们送回去。秦向文的家近,送完秦向文,我再送傅立扬。 我摇下车窗,散车里的烟味儿。傅立扬看了我一眼,说:“少抽点。” “嗯。” “你抽烟很凶,就开车送人这一趟抽了三根。” “是吧。”我也没算着,“最近睡得不好,开车抽烟提提神。” “但你这抽的也太凶了。”傅立扬说,“都要成老烟枪了。还是少抽点好。” “嗯,知道了。”我抽完手里的这根就没再抽了。 我把傅立扬送到他家楼下,他下车后,敲了敲驾驶室的顶,问我:“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下次吧。”我说。 开晚班的出租车一般都是去火车站载客的多。今天开到凌晨四点我就回去了。 到家之后,我没吃早饭,刷个牙洗把脸就去睡了。醒来的时候,我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我爬起来去厨房接了杯水,吞了一颗安眠药,回房接着睡。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比睡觉前还累,睡着的时候又做梦,醒了也不太记得都梦到了些什么。 起床后我给自己下了碗面吃。 吃过后,我下楼在小区里坐了会。小区里有很多小朋友,玩滑板车的,踢毽子的,打羽毛球的,遛弯的。 快乐写在这群孩子的脸上。 想想其实我也才二十二岁,我却感觉自己有一颗八十二岁的灵魂。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去开出租车的时间。我大部分都是在想,该怎么打发空闲的时间。看电视,逛超市,坐在小区花园里,都不是我想干的。 只是在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里,我并不想一个人呆着。倒不是因为害怕孤独,而是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 一位小朋友看我一个人静坐着,他把手里的另一个羽毛球拍递给我,让我陪他一起打球。我接过羽毛球拍,陪他打了一会。后来天黑了,他妈妈把他叫走了。 在外面吃过晚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去了街对面的光明小区,站在路灯下,等到九点。 吴哥回来的时候,看见我有些惊讶:“小衷,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早点来了。”交接班是十点,我和吴哥住的很近,到点了自己来把车开走。 我开着车出了小区。 十一点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后来越下越大,暴雨倾盆。我在火车站接了一单,把对方送到目的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雨下的太大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后备箱的行李。”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位女性。 我点点头,下车帮她把后备箱的行李送到小区楼下,等我回到车里的时候,我全身都湿透了,我抽了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 我没太在意湿透的衣服,想着开会空调吹干就没事了。后面我又接了几单,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洗完澡倒头就睡。睡醒后鼻塞的难受,四肢无力。 我感觉自己被一团火包围着,烧得我口干舌燥,想喝水。我吸着鼻子翻箱倒柜地找感冒药。等感冒药的药效上来,觉得有些困,我趴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这一整天过的浑浑噩噩,很不舒服。所以当有人在敲门,我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殷上时,我甚至以为我在做梦。 第二十一章 门外的人说:“衷诺辰,好久不见。” 我好久没有梦到这样关心我的殷上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我想我这次真的病得不轻,连做的梦都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比起那些伤人的话,这种关心的语气,我更加不想梦见。我想醒,我不要沉迷在这种虚假的幻象里。 餐桌就在旁边,桌上有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军刀。我拿起那把军刀,握在手里,大拇指往刀尖处扎。 我看见血顺着刀锋往下流。 分卷阅读23 疼,不是在做梦。 “衷诺辰!”殷上很是紧张地吼了一声,“你干什么?!” 他想拉我的手,我把手背到了身后。手上的伤口让我清醒了些,我把着门,不让他进来。 “……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殷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眉头紧锁,看着他没讲话。 “衷诺辰,你是不是生病了?”殷上说,“怎么拿刀伤自己?手要不要紧?”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说一句话喉咙就痛得不行。 “我找了你很久。”殷上说。 “有事吗?”我不知道殷上为什么要找我,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能进去吗?我想和你谈谈。” 我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殷上没说是什么事,只说:“不急在这一刻,下次吧。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我没有接他的话,殷上又说:“你生病了,吃药了没?” 我还是没有回答,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殷上可能是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说:“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在来找你。” 殷上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精神不能集中,有些想不通,他说找我,还说找了我很久。 我昏昏沉沉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再次被门铃声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看了眼墙上悬挂的时钟,十点多了。 我从猫眼往外看,站在门口的是傅立扬。 “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怎么都不接。”傅立扬开门就是质问。 “我睡着了,没听见。”我说。 “行,没啥事。我就是来问你跑车的事儿。”傅立扬看了我一眼说,“生病了吗?” “小感冒。”我开了门往旁边让了让,让傅立扬进来。傅立扬进来后,我才发现在他身后跟着的殷上。 殷上一直看着我,我无法,有外人在场,我总不能把他关门外,只好先让他进来。 “你认识?”傅立扬看了眼殷上。 “嗯,以前的……朋友。”我不知道该介绍我和殷上之间的关系,其实有些事,也不必同别人讲。 殷上进来后,一直在四处打量我住的房子。我租的是一室一厅,一眼就能看清全貌,他却角角落落都不放过,摸了摸我种在阳台的绿萝,翻了翻我桌上的杂志。 傅立扬说:“刚才我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门口。” 我回他说:“没事,真是朋友。” 有客人来家里做客,照理说我应该去泡两杯茶,不过我明显忘记了泡茶那事。我拿过桌上的烟盒,递了一只给傅立扬,傅立扬没接,我自己点了一根。 “生病了就别抽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殷上和傅立扬同时说。我没抬头看他俩,只回了傅立扬的话:“就抽一根。” 殷上大步跨到我面前,夺了我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生病了先别抽了。” 我抿了抿空了的手指,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殷上看了一眼傅立扬说:“我们单独聊聊。” 我说可以,让他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换了睡衣。我们三个一起下的楼,我和傅立扬道别后,和殷上去了一家咖啡馆。 我点了一杯热可可,店员上来后,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听见殷上叫我:“衷诺辰。” 我放下手里的热可可抬眼看他。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嗯。” “其实,我是想先说……两年前……”殷上说着话,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衷诺辰,怎么了,你别抖……别怕!我不是要说别的,我……” 殷上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听见以往的那些事,我会害怕到抖。那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我以为我走出来,我以为我能走出来,原来我一直被困在原地,我没有走出来。原来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溃不成军。 我挣脱他抓着我的手,我看着眼前的牛奶杯子,不敢直视殷上的眼睛。 “衷诺辰,对不起。”殷上说,“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两年,他突然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他只是想说一声“对不起”,我希望他说过就走,我并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我只好强装镇定地应他:“嗯。” “你,你恨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以前了?”殷上问。 我不解。 “你还会信任我吗?”殷上又问。 我抬眼看他,不懂他这几个问题想表达什么:“……你想说什么?” 殷上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殷上没有再说别的,临走前,他说他明天再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明天还要来。 我双手怀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有开灯,电视明明暗暗的光打在我周围。 我曾经把自己的心和感情毫无保留地交给他,无条件的信任他,他做得任何事情,我都会给他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晚上总是喝那么多酒,他的夜不归宿,他衬衣领口的口红印子,甚至粗鲁的性事,我都会为他找一个借口,认为那是我的问题。 然而我当初为他找的借口,只能是借口,它不会成为事实。他给我的痛是真的,爱是假的,他一直在骗我。 第二十二章 晚上我又开始做噩梦,这次我梦见的人是石无敏。 我梦见石无敏找来了,他撬开了我房间的大门,走到卧室站在床边,我听见他俯身在我耳边说:“辰辰,我终于抓到你了……” 他欺身压近我,把我的双手举过头顶。他吻我时带着一股狠劲,他撕咬我的唇,舌头顶进我的口腔肆意地掠夺。 石无敏撕破了我的上衣和裤子。 有一根硬物抵在我后穴,横冲直撞,想硬挤进穴口。顶了两下,发现并不可行,石无敏拿过床头的护手霜,胡乱抹了抹就顶了进来。 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痛伴随着身体里的热。 我像是漂浮在海中,手抓一块浮木,来回地颠簸。 我想游回岸上,然而我的腰被一双手狠狠地掐住,我逃不掉。我被浪打回深海里,我在海水里张着嘴大口地喘息。 浪终于停了。 有人开了灯,黑暗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看见了光。光下站着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逆着光来到我身边,他的手带着一团火,抚摸我的脸,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性爱后的慵懒:“衷诺辰,我好想你啊。”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真的是石无敏。 我看着他这张时常出现在 分卷阅读24 梦中的脸,泪水糊了满脸。他找来了,他找到我了。 “哭什么?”石无敏凑近我,吻我脸上的泪,“别哭。” 他抱我去浴室,打开淋浴器喷头。石无敏从身后抱着我,胸膛贴上我的后背。浴室里的水蒸汽越来越多,石无敏的吻落在我的耳垂,脖颈,后背。 他转过我的身,又一寸寸地吻过我的眼睑,脸颊。 石无敏的吻一路向下,来到我的胸前。他伸出舌头细细地舔我胸前的那一块疤,来回地亲吻,舔弄。 他的动作很轻,可我为什么却觉得那么疼。 他站起身与我平视,手掌轻轻地放在那块疤上,他说:“这里——纹过我的名字。” “徐松!都是徐松的错!”前一刻他还平心静气,后一秒突然暴起,勃然变色。 我被他凶神恶煞的神情,吓到整个人瑟缩着退到角落里。石无敏又变回了先前那个和颜悦色的他,他靠近我,借着水流再次顶进了我后穴:“辰辰……衷诺辰……” 石无敏压着我在浴室做了一次,我累到全身无力,险先摔倒,他抱着我回到了床上。 我对他的恐惧,早已经深深地刻在骨子里。我紧紧地拢着被子缩在床角。 石无敏抓着我的腿把我拉回他身边,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他的手一下一下地顺我的后背,轻声说:“衷诺辰,不要怕我。不可以躲我。” “你喜欢我,我如今知道了。”石无敏说,“我找到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喜欢过石无敏,我爱过他,可如今我对他只有怕。 是谁告诉他纹身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只有徐松,是徐松告诉他的吗? 可是,我曾经也告诉过他,并且我第一个告诉他的。他当时不信我,他说:“骗人起码也要把功课做足一点。” 明明是同一件事,我说我喜欢他,他不信。为什么徐松又或者是别人告诉他的,他却相信。 他转过我的身,捧起我的脸,让我与他平视,他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怎么都不说话,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十五。” “嗯。”石无敏冲着我笑。 我没有想过我再见到石无敏会什么情景,也没有想过当石无敏知道了真相我们之间又会怎样。 此刻,我的内心只感到累,很累。曾经对他的满腔爱意,一点一点地磨灭在他对我的不信任里,消失在他囚禁我的那段日子里,停留在他举起钢管敲断我腿的那一刻。 “回不去了。”我说,“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石无敏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我的话:“是吗?天还没亮,再睡会吧。” 我们两人都没有睡着。 我一直有失眠的问题,而石无敏是不睡,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睛看我。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我起身去厕所,石无敏也跟了进来。我租的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如果他要用我可以先出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先。” 石无敏挡在厕所门口,笑着说:“一起。” “我不急,你先用吧。”说完我就出去了。 等我洗漱完来到餐桌前,石无敏已经把早餐都买回来了。 石无敏把粥盛出来装在碗里,又给我拿了勺子。我没什么胃口,只是石无敏一直盯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迫不得已吃完了那一碗粥。 吃完后石无敏去厨房洗碗,他一边洗一边说:“你现在在开出租车?” 我点点头,后来想起来他在洗碗,背对着我看不见我点头,我只好出声:“嗯。” “太累了,以后别开了。”石无敏说,“还得跟别人租同一个车,倒早晚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干涉我的生活,不开车我能干什么呢? 我们之间曾有过误会,有过伤害,甚至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之间也存在过恨。 只是两年了,“恨”的存在,除了把自己困在故去,并不会对别人产生任何影响。这两年我让自己学着放下恨,学着开始新的生活,学着忘记过去。我有努力的在改变,只是殷上和石无敏再次闯进我的生活。 “还可以,开车比较自由,也不觉得累。”我说。 碗不多,只有两个,石无敏洗得很快,洗完后他来到我面前站定:“是我不想你去开车。” 石无敏想来抱我,我站起身后退,退到一米开外的位置站定。我不喜欢他独断专行的做法,不喜欢他指手画脚的给我做决定。 我说:“十五,你不应该干涉我。” 石无敏听到这句话后,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气,只是他并没有发火。他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好,辰辰喜欢开就开吧,我不说了,好不好?不要生气。” 我和石无敏之间有些事情必须要说开,我不想给他任何错觉。 石无敏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以认为那是源于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了,我们之间也不该再纠缠下去。 “石无敏,我们之间有过爱,有过伤害,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说,“我们不该再有任何瓜葛。” 我看见石无敏变了脸色,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和你在纠缠下去了。” “什么叫不想和我纠缠!”石无敏大发雷霆,整个人压近我,掐住我的脖子,怒吼道:“你不想和我纠缠,那你想和谁?和谁!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喜欢的一直都是我不是吗?说!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说!” 我被他掐着脖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我身后的门铃响了,门外是傅立扬的声音:“衷诺辰!你怎么又不接电话啊!开门。” 石无敏皱眉,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他收回视线,看着我压低了声音,说:“是因为他吗?” 我被他掐着脖子,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什么……他……” “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石无敏压制着内心的火,胸膛剧烈地起伏,“不想和我纠缠,那是想和他纠缠?” 石无敏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把我转过身,将我压在门上,粗暴地脱下我的裤子。他伸进来两根手指绞弄我的肠壁。 我的脸被压在门上,我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的傅立扬正在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敲门说:“奇怪,不在家吗?电话也不接。” 石无敏扶着阴茎撞了进来,他的刀再次劈开了我的心:“出声啊,叫啊,叫给外面的人听听。” 他的牙狠狠地咬上了我的脖子,他说:“你是我的,你不可以爱上别人。” 我们之间从来不曾存在误会,是他不信任我。 他从来不信我,也不会好好地听我说话。 第二十三章 傅立扬走了,石无敏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抱起我,把我压在餐桌上,他俯下身,把我 分卷阅读25 的阴茎含进嘴里来回舔舐。 我的下面毫无动静,软软的趴着。 石无敏又去舔我的两个睾丸,但也只是白费力气,我硬不起来。他的耐心告罄,不再做无用功,他把我的双腿折叠在胸口,阴茎对准我的穴口再次插了进来。 石无敏说,“为什么你对殷上就硬的起来。” 殷上……石无敏说的是视频做爱那次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提那件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突然感到一阵头疼欲裂。 我不想,不想回想起那件事。我抱着仿佛要炸开的脑袋,抬腿踢向了压在我身上的人。 我下了餐桌挣扎着要跑,他压制着我,我跪在地上,他掐着我的腰不让我跑。 他很凶,顶我的力度之大,我无力招架,手捂着脑袋磕在地上。 痛让时间静止,什么时候会结束?一天,两天,三个月还是一年? 时间太漫长,只是短短地半个小时,我却仿佛过了五十年那么长,到了迟暮之年。 事后石无敏没有给我清理,他把我抱到沙发上,他说:“辰辰,其实我们可以回去的。” 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我看着他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刀,他眼里透露着一种丧心病狂的疯魔:“你曾经纹过我的名字,后来被徐松挖了。没关系的,只要——只要我们再扎一个……” “在这里——”他的手摸上我的大腿内侧,“刻一个XV。” 门外又有人在大力地敲门,边敲边喊道:“石无敏!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石无敏并不理会门外的声音,他手里还拿着刀,我一把推开他,不顾身上的疼往玄关处跑。 “石无敏!滚出来!”门外的人还在喊。 我被石无敏扑到在地,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的刀刺进了我大腿内侧,血顺着腿流下,我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再次推开了他。 我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殷上。石无敏还想扑上来。被殷上一脚踹翻在地。他捡起地上的刀,捅进了石无敏的肩上。殷上没有恋战,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抱起我往楼下跑。 楼下停着一辆车,殷上把我塞进了后座,自己转身上了车,他甚至没来得及关车门,一个转弯把追过来的石无敏甩在了身后。 石无敏捂着肩头,他的白衬衫染了大片的血迹。 殷上住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他把我轻放在床上,掀开我身上的外套,他分开我的膝盖,想看我大腿内侧的伤。 我并拢双腿,推开了他,拉过床上的被子盖住下半身。 “我看看伤得重不重。”殷上一脸关心。 “我没事。”我说。 “要上药的。”殷上说。 “殷上,这一幕何曾相似。”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我看着空气中上下漂浮的尘埃,“上一次也是你,把我从石无敏的手中救出来。” “嗯。”床陷下去了一块,是殷上坐在了我旁边。 “这次你来找我,是想跟我说什么?”我抬眼看向他。 “以前没有好好珍惜的人,我希望他能给我个机会。”殷上随身带着我送给他的玩偶,他把那个玩偶握在手里,说,“我后悔了,后悔做的那些伤害过他的事。” “殷上。” “嗯?” “新手段吗?”我低头看着盖在身下的被子,一滴眼泪滴落在被子上,晕成一朵透明的花。 “我以前是骗过你,但这次说的,都是真的。”我看不见殷上说这话时的表情。 “换一个人吧。放过我,行吗?”我抬着头去看他,我的眼里有泪,看人有些模糊。 他蹙着眉看我,没有再说话。 我起身去浴室,殷上要帮我,我拒绝了。我关上浴室的门,打开喷头站在下方冲水。大腿内侧的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血也已经止住了,凝固在腿上的血被水冲淡了颜色,淡粉色的血迹顺着水流冲进了下水道。 我把手伸到后方,把石无敏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清理出来。我穿着浴袍出去,殷上叫了客房服务送来一套新衣服。 我穿上衣服后就要走。殷上拦在我面前,说:“你现在就要走吗?石无敏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说,“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第二十四章 傅立扬不在家,我去门卫那里给他打了个电话,等了大约半小时他才回来了。 我和他一起上了楼,他还要开车,留了把钥匙给我就走了。 我不知道我和石无敏之间到底该何去何从。我想他需要时间冷静。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想抽烟,客厅的桌子上有一个小猪储钱罐,我从里面抠出来八块钱下楼买了一包烟。 傅立扬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一整包烟都快抽完了,我没有开窗,他进门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烟,还以为着火了。 “衷诺辰,咳咳……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傅立扬推开窗户,说,“也不嫌呛人。” “忘了是在你家。”我说,“等下我给你收拾干净。” “我不是说这,你遇上事了也不该总是抽烟,这解决不了问题。”傅立扬说,“还没吃饭吧?走了,一起去吃饭。” 这两年我的饮食习惯不是很好,再加上早晚倒班开车,就导致了吃饭总是饥一顿饱一顿。 我和傅立扬出门下馆子。我接过他倒的酒,一饮而尽。傅立扬是我来云城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其他的司机顶多称认识。 我是开黑车的时候认识他的。当时身上的钱不够租车押金,房东又催着交房租。他那时候经常接济我,现在也是,有活会喊上我。 他为人仗义,帮过我很多。 吃饭的时候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也没有问殷上的事。他不会给人压迫感,也不会问一些让人不愿回答的问题。 吃完饭后我本来想去老吴那里开车的,又怕石无敏还在我家。我希望他能够好好冷静一下,我想等他冷静下来了再好好找他谈谈。 晚上我躺在傅立扬客房的床上,失眠到天亮。 七点多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听门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他带上门的关门声。 我在傅立扬家住了三天,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而我也并不想逃避,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临睡前我跟傅立扬说:“明天麻烦你送我去见一个朋友,我有些事情需要去解决,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第四天我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坐在客厅等他。 傅立扬打着哈欠出了卧室的门:“这么早就起来了啊。”边说着边去了厕所。 十分钟后我们一起出门。 这一片是老小区,傅立扬住在七楼,没有电梯,我们需要走楼梯下去。他走在前头, 分卷阅读26 问我:“吃不吃叉烧包?小区门口有一家叉烧包味道那叫一个绝。” “是吗?有那么好吃?”我走在他后面。 “有啊!这就带你去。”傅立扬说,“那里除了叉烧包,还有肉包也很……” “啊——” 我们刚走到一楼,石无敏突然从一旁窜出来,手里举着一把西瓜刀,砍向了傅立扬。 刀落下。 血。 都是血。 我看见石无敏扬起手想砍第二刀,我使出了全身力气推开了石无敏,踉跄地扑在傅立扬身上。 血,好多好多的血。 我止不住他的伤口,血从我指缝中流出。我屏蔽了周围一切,我的眼里,我的四周全是血。红色的,温热的,粘稠的血。 这血似是要吃人。我害怕极了,我抱着傅立扬,他一直在吐血。他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我。 我放声痛哭。我听不见周围嘈杂的人声,我整个人不住地抖:“傅立扬,傅立扬……” 有人报了警,有人打了120。 石无敏被四个路人控制着压在地上。 “你不可以拒绝我,也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石无敏双眼赤红。 - 殷上来的时候,我正一身是血的等在急诊室门外。 傅立扬是我这两年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如今他躺在里面抢救却全是因为我。 如果他不认识我,如果我没有住在他家,如果……没有如果…… 殷上拿纸巾为我擦眼泪。血干在手上,擦不掉,殷上说:“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再把身上的血冲干净。” 我不动,抬眼看他,说话带着颤音:“傅立扬,会不会死。” 殷上安抚我说:“不会的,他会没事的。” 我在殷上的陪伴下去厕所洗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殷上让我去买件衣服换上,我没答应。傅立扬还在里面抢救,我不能走。 两个小时后傅立扬才出来,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还在昏睡没有醒。 我守了他一天一夜。他醒来时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傅立扬说,这不是我的错。 可是,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吗?不是我的错,他却因我躺在床上。 傅立扬不是本地人,他的父母都在老家。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没有告诉他们,这一个月一直是我在照顾他。 我炖好排骨汤,殷上跟着我一起乘坐公交去医院。起先他要开车送我,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只是我不能拦着他不让他上公交。 傅立扬说我的排骨汤真的只是“排骨汤”,一点味儿都没有,只有海带和排骨。 傅立扬住院后我才又尝试着开始下厨,排骨汤还是网上搜罗来的教程。排骨焯水,然后和海带往锅里一丢,在旁边看着火就行。出锅的时候盐也不敢多放,所以有些淡。 他很给面子的全喝完了,我带着空的保温桶回家。 到家楼下的时候,我转头对殷上说:“这些事,没有意义。” 殷上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不懂他所说的机会是什么。再和他谈一次恋爱吗?可是我不想。 有些事,是弥补不了的。 “衷诺辰,可以的。可以弥补的。”殷上满脸真诚地,言语中带着急切。 “殷上,能修补一切的只有时间,不是你。你还不懂吗?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不在于弥补,在于放手。你的纠缠只会对我造成困扰。” “不会只是困扰,我可以照顾你,我们可以……”殷上说。 “殷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我说,“你照顾我什么?钱还是起居,又或者是想充当男朋友的角色?” 一时间殷上没有说话。 我上楼前,殷上的声音低不可闻,但一阵风刮来,把他的话带到了我耳边:“衷诺辰,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证明什么?我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需要知道。我不需要他向我证明任何东西。 - 傅立扬出院后,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拿了三万块钱给他。我说:“傅哥,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我要走了,这钱你拿着,不多,就当是我赔礼道歉了。” 傅立扬说什么都不收,他进厨房忙活的时候,我把钱留在了他卧室的枕头底下。 中午从他那里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我在这儿住了两年,却没有多少东西。我提着行李下楼,殷上在楼下,我没有看他,我越过他径直往前走。他跟在我身后。 我的手机响了,我停下脚步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喂?” “衷先生,你好。” “你是?” “我是石无敏的律师。”对方说,“我的当事人有些话想让我代为传达。” 石无敏前几天已经判了,故意伤害罪,有期徒刑四年。 对方点开录音笔,石无敏通过手机传到我耳边的声音有些失真。他说:“衷诺辰,你跑不掉。” 第二十五章 -石无敏番外- 狱警拍了拍我的肩说:“出去之后好好做人,走的时候一直向前,不要回头。” 来接我出狱的是我姐,她一直是个女强人,结果一看到我就哭了。我笑话她说:“别哭了,妆都哭花了。” 她从包里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出来了就好,姐不哭,真是……走了,回家了,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路上开了三个小时才到家。我爸妈一直是大忙人,一年见不到两回,这次回家他们居然都在。 我跨了火盆,烧了身上的衣服。他们说这是除晦气。 我爸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叹了口气:“过去了,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以后好好的,下次做事情不要这么冲动。” 我妈看着我一直默默地流泪,甚至顾不上仪态:“小敏……儿子啊,你瘦了也黑了。” 我把我妈拥进怀里,我比她高了一个头,弯腰把下巴放在她肩上其实并不怎么舒服:“妈,没瘦,长得更结实了。” 出狱后的这一个月我一直待在家里陪二老。 我有四年没摸车了,手生,驾照也过期了。后来我打车回了一趟十铺镇。衷诺辰书店房子的大门落满了灰,上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开锁小广告。 我去了他外公的坟前。坟前周围野草丛生,长得一米来高,显然是很久没人来过。我把四周的野草拔除,拾掇了些枯树枝扫干净坟前的干树叶和垃圾。 临走前,我看着墓碑上立碑人的名字说:“外公,你知道衷诺辰在哪儿吗?” 出了坟地后我去了徐松家。 徐松不在。他爸妈的棋牌社也没开门。 我问旁边的街坊邻居:“徐松去哪儿了?” 街坊一听说我是打听徐松的,脸上流露 分卷阅读27 出的表情仿佛他是什么恶心的东西,提一句都怕惹一身腥:“咦——他家啊,都在医院呢。” “去医院了?谁生病了?”我装作毫不知情。 “徐松啊。”街坊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我说,“徐松有艾滋病。” “这……”我挑眉,“真的假的,这么污蔑别人不好吧?” “什么污蔑,整个十铺镇人尽皆知。我估计他是要不行了,在医院住了个把月,一直没有回来过,他家里人都在医院陪着他。”街坊说起别人家的八卦简直滔滔不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爹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呸——” 和街坊聊了两句,我就走了。我坐在回城的出租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行人,想起殷上六年前第一次救走衷诺辰。殷上从中阻挠横插一脚,我找了他三个月,也没能从殷上手里把衷诺辰抢回来。 后来衷诺辰离开了殷上。我不知道衷诺辰去了哪里,我知道他不在殷上那里的时候就开始疯了似的找他。后来我想起徐松曾说过他是衷诺辰的男朋友,是衷诺辰喜欢的人。衷诺辰没有什么朋友,他一定会回来找徐松的。 当时我跑去质问徐松:“衷诺辰在哪里?” 徐松说自己不知道,我显然不信:“你会不知道?” 徐松笑着说:“真不知道啊,我们分手了啊,我不是还把他送给你了吗?怎么,他走了?你找不到他。” 衷诺辰这么在意他,我不信他不会回来找徐松。后来我找人跟踪徐松,发现衷诺辰确实一直没回来过。 我找人黑了徐松的手机和电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只是文件档里一个加密的视频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文件档里有很多衷诺辰的视频,独独只有这一个加密了。 我破解了密码。 视频一开始的画面很黑,没人说话,镜头有些晃。后来徐松打开了灯,衷诺辰出现在视频里,他的双手被绑在床头,手腕上还绑着一根铁链。 画面里的衷诺辰胸口没有疤,只有一个纹身。我想起衷诺辰曾经对我说:“我以前这里,有个纹身。” “你的名字。” “笑什么?你不信?” 原来,他那天告诉我的是真的。 原来,他爱的一直是我。 伴随徐松下刀的是衷诺辰的惨叫,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我后来又回放了十遍。 很奇怪,明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衷诺辰的痛,我却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兴奋。 我过滤了他的痛苦,他身上的血,他被绑住的双手,他无助的眼神,我只在意他真的纹过我的名字。 他是爱我的,一直都是我。 原来不是我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 我感到兴奋,愉悦,开心,唯独没有想起自己对衷诺辰所做的那些,伤害了他的事。 我压下自己欣喜若狂的内心,回想起了徐松。 徐松,不能放过他。 是他,都是徐松的错,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失去衷诺辰,我怎么会找不到衷诺辰,都是徐松的错。 徐松要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该怎么对付他呢?死简直太便宜他了,要怎么做才能让人生不如死? 我为这事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点子。我在社交网络上找了一个携带艾滋病病毒的男人,我让他接近徐松,我让他睡了徐松。 事成之后我给了他十万。 艾滋病病人的信息是受保护的,徐松想瞒,我却不给他瞒的机会。后来这件事传得整个十铺镇的人都知道了,连他爸妈都是从街坊邻居那里得知的。 徐家好似这个镇的瘟疫源,人人避之不及。 徐松的痛苦怎么能比得上我的痛苦。两年,整整两年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他了,我再次见到了衷诺辰。 殷上也一直在找他,我们同时得到的消息。不过这次我却不怕他早我一天先找到衷诺辰。这不是比赛,不是谁先找到谁就赢。我的筹码是衷诺辰的爱,我胜券在握,有恃无恐。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找了你整整两年。我日夜不停地思念你,寻找你。你却说不想再纠缠下去,你说都过去了,什么过去了?为什么会过去?是因为门外的那个人吗? 我气急了,我又不顾他的疼强上了他。事后,我对他说,我们可以回去的。那一天只要殷上不出现,我们是可以回去的。 殷上把衷诺辰带走了。我带着肩上的伤找了三天,他睡在另一个男人家里。上次在门外的那个男人。 我一想到衷诺辰和陌生男人同睡一屋我就受不了。我想我疯了,我真的疯了,两年,这两年你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你才拒绝我的? 他是障碍,我们之间的障碍,我要杀了他! 他没有死成,我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四年。 后悔吗?后悔。我后悔我不该这么冲动,我应该有计划有预谋,我本来可以做的滴水不漏,我可以想出成千上百种方法,我冲动了,这一次的代价是我再一次失去了衷诺辰。 四年。 整整四年。 我四年不能再见到他。 我在牢里想了他四年。 出来后我又开始寻找他。 我爱他,我爱他,我发了疯般地爱他,我心里只有他,这四年日思夜想的都是他。 我要找到他,我必须找到他。 衷诺辰只能是我的,他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找了他好久啊,今天是他的生日,二十七岁的生日。他在哪儿呢。我好想他,他这次藏得好深啊,我到处到找不到他。 兜里的烟没有了,我开着车出去买,路口的红灯还有九秒。 我想起我高三那一年,我正在写英语卷子。为了练口语,我经常一边刷试题,一边放英语电影。片子的种类很杂,什么都看。 那晚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起初我以为是黄网链接,后来又收到了三个,均是同一个人发的。 我放下手中的笔点开了视频。视频里是衷诺辰在一个男人身下做爱的视频。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当时自己。我只知道我疯了,我真的疯了。我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摔烂了周围的东西。他拒绝了我的告白,他说他不喜欢男人的。 他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我? 压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衷诺辰没有拒绝他,为什么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 为什么? DVD里的电影放的是《处刑人》,这时正好传出来一句:“I 't buy a paokes without runnin'into nine guys you fucked.”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去买 分卷阅读28 包烟,都能碰上九个操过你的男人。 《处刑人》在演什么我不在意,那时候我钻了牛角尖。那句话是那么突兀地闯进了我的脑海中。 第二天课间,衷诺辰又在对着窗外发呆。我看着他毫无瑕疵的侧脸,鬓角的小碎发翘起来一小撮。 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 他是私生子,他没有爸爸,他妈妈偷汉子,不但街坊邻居知道,同学之间也一直流传着他的小道八卦。他上厕所一直上隔间,没有见他用过小便池,还曾有同学说他脖子上有吻痕。 我留意周围的同学,我观察各科的老师,我放学跟着他回家,打量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跟着你走过的放学路上,我是不是也遇到了九个操过你的男人? 有吗? 有几个人上过你? 为什么是别人,却不可以是我。 他又在对着窗外发呆,那次告白拒绝我之后,他再也没有拉着我去天台。他每当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和我去天台坐着,现在为什么不和我去天台了呢? 我拿出手机点开我们学校的贴吧,新建了一个路人的ID,我发了一个帖子:衷诺辰被九个男人上过。 谣言传播的速度就像星火燎原,每个人饭间课后都在窃窃私语地背后议论这件事。 我能感觉出他比以往更加沉默。他甚至都不曾未这件事辩解过。 衷诺辰在低头写什么?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他写得是:谣言止于智者。 这句话是我在天台的时候对他说的。 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天真好呢? 根本就没有人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他们只是把它当作一种乐趣。所有不是关于自己的绯闻,都可以拿来津津乐道。真相不重要,真相哪有传闻来的有意思? - 绿灯了,我踩下油门,想到了找出衷诺辰的办法。 我翻出了曾经拍的衷诺辰的视频和图片,我把他的隐私部位打上了马赛克发布到了网上。配图的标题是“今天让我们来扒一扒十铺镇第一中学的小九”。 帖子发出去没有热度没关系,流量是可以买的。 这件事情任其发酵了三天,终于火了。我在十万条留言里搜索有用的信息。 这个照片好熟悉啊。 小九指的是不是衷诺辰啊,看照片好像啊。 衷诺辰是我高三时候的同学,他是卖的这件事全校皆知。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个照片还是很劲爆啊,我都没看过呢。 衷诺辰这么白啊,怪不得有市场呢。 靠,好欲啊,我硬了。 他现在还卖吗?多少钱一晚?好想睡一次。 楼主有没有他现在的照片,想看。 打什么马赛克啊,我想看看他几把。 …… 我一条一条的往下翻着评论,我停在一位ID名叫“芒果冰冰冰冰沙”的留言上: 【造谣!不可能!衷诺辰是我隔壁邻居,人超好的一个大暖男好吗?怎么可能是卖的,楼主为什么要发这种帖子!他一直有抑郁症,每天都在吃药,他会看见这条帖子的!造谣的你们是想他死吗?凭一张可能是换脸的图片,你们就信了吗!我还说楼主是个满脸麻子的猥琐男外加智障!这种毫无根据的帖子怎么能信!】 我点开此人的头像,页面弹出了对方的个人简介信息。我联系了一位黑客,让他帮我找出这个人的IP地址。 哈,衷诺辰,我要抓到你了。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跑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