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肋骨》 分卷阅读1 《蝴蝶肋骨》作者:灰度值 言宁佑在暗恋的第十年,终于将折断双腿的言宁泽关进了自己精心打造的金屋。 痴汉变态抖M攻X双腿残疾直男受 年下骨科 言宁佑X言宁泽 雷点:强制、骨科、囚禁、火葬场,1v1,HE 01 六月毕业,七月失业。 拖过八月和九月,等来年新生都入学了,裴邵俊才拿着自己那张单薄的简历表,找了个总裁助理的工作。 名曰助理,实为仆人。还好他老板长得不错,对于弯成莫比乌斯环的裴邵俊来说,工作之余欣赏一下老板的盛世美颜,那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裴邵俊的老板姓言,商业巨头言家的继承人,上头的董事长已经挂了,老板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无牵无挂。 ——本来他是这么想的。 入职言氏三个月,裴邵俊第九十次路过言家的顶级豪宅,却依旧没能得到入门的机会。 “小裴酒量怎么样?”坐在车内的秘书向晨,给了裴邵俊一个露脸的机会。 晚上言氏的一众股东要和老板喝酒,不过老板胃不好,要有个挡酒的人。 据秘书处八卦小队分析,老板的上一个生活助理之所以辞职,就是因为喝酒喝成胃出血。不然多熬两年,熬进了秘书处,那可就身价倍增了。 “还、还可以。”裴邵俊结结巴巴、激动万分地答道。 结果上了餐桌,老板根本没给他挡酒的机会,一个人干掉了两瓶干红一瓶香槟,红白掺杂地喝到半夜,最后精神抖擞地走出饭店,直接软倒在了车上。 入了十一月后,冷空气降临的涡旋在城市上空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冰雹雨,现在出门,不上大衣棉袄和围巾,都会觉得皮上割得疼。 可言老板这会喝酒体热,开着窗户呼呼地放着冷风,缩在一旁的裴邵俊冻成狗了也不敢多说一句。 “去公寓吧。”对着窗户吹了十几分钟,言老板惺忪的醉意散了大半,扯开的衬衣扣下,两条笔直清晰的锁骨,昭然地袒露在了裴邵俊眼前。 早已弯出一轮圆月的裴邵俊,愣愣地看着自家老板驼红的俊脸,微眯的眼眸上星星亮亮地缀着霓虹。问都没问一句的司机,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到了一栋高级公寓楼下。 车门开了,言老板晃了晃腿,还有点脚软。 裴邵俊捧着自己龌龊的小私心,伸手去扶。 言老板瞥了他一秒,接着想起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住在几楼。 “27楼。” 言简意赅地发声,裴邵俊撑着言老板进了电梯。这公寓他上学那会听过,大平层、精装修、还送生活助理,一看宣传就非他等凡人可以拥有的。 到了27楼,果然一出来就一个大门。言老板抬手按上指纹锁,门开了,裴邵俊被大门口那个足有小腿高的门槛绊倒在地。 脸朝下扑倒之后,裴邵俊杠在门槛上的膝盖疼到冒火。 自己站住的言老板噗笑一声,倒也没落井下石,跨进去了,还伸手扶了裴邵俊一把。 等男人站起来后,智能管家打开了玄关的顶灯,除门口这个要命的栅栏外,裴邵俊目之所及的装饰都很低矮,而且锐利的边拐都被防撞条裹上。他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言老板一把推了出去。 大门关上的同时,言宁佑沙哑性/感的声线喊了一声“哥”。 又苏又骚,比孔雀开屏还要命。 裴邵俊坐在门外反应了几秒,脑子打结地想到,自家老板好像的确有个哥哥,不过入公司比较晚的家伙,谁也没见过而已。 想明白这点的裴邵俊揉着膝盖爬起身,走进电梯准备下班。 “哥,我来看你了。” 客厅时钟敲过12点半,正式进入午夜。 言宁佑打着酒嗝,双手不老实地揣进口袋,摸出手机和领带后,静悄悄的屋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回音。 “哥,你睡了吗?” 甩掉脚上绷紧的皮鞋,言宁佑边走边脱,等到了主卧门口,全身上下只剩了一条黑色四角内裤。 手指搓着松紧勒痒的边缘,言宁佑开门进去时,床上隆起的阴影正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他扯开嘴角,笑得像个发现宝藏的傻子。 脚尖点着地板往里冲着,这十一月就开始的供暖让屋里干燥又闷热。言宁佑喝了酒,体温偏高,看到床头停着的轮椅就心里发痒。 一米八几的大个往床上一扑,言宁佑拉过毯子去摸合眼的家伙——明明早就醒了,却死活也不肯看他一眼。 “哥,你再不睁眼,我就要亲你了。” 言宁佑的吻,搀着酒气和香水的芬芳,话音落地,他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反正言宁泽除了沉默就是让他滚。 细密的嘬吮落于唇上、鼻尖,言宁佑张嘴咬了言宁泽的下唇,轻声的疼哼传入耳中,他像个得了奖励的孩子,翻身压到言宁泽的身上,沁着汗水的手掌,黏糊地抚摸过男人的背脊、腰线。 包裹在睡裤下的双腿柔软地交叠在一起,言宁佑搂着对方,心情不错地蹭了蹭言宁泽的喉结,上下吞咽的浮动勾/引着他张嘴含上。 言宁佑发现自己已经渐渐迷上了对方的沉默,虽然前戏开始时言宁泽永远一副板上鱼肉的模样,可被插入后,这些沉默都会化为难耐的吟哦。 言宁泽修长紧实的双腿,因为这些年的轮椅生活而渐渐萎缩,虽然有保健师的按摩,但也不可避免地消瘦下去。 言宁佑很喜欢对方现在的模样,别过头、闭上眼,漠然地接受任何安排。 毫无知觉的双腿被言宁佑折成了直线,掰开向两侧的肉丘里,嫩粉的肉缝深陷其中。 言宁佑俯身去亲男人的眼角,包裹在内裤中的勃/起刮蹭着绵软的腿根。 言宁泽睁开眼看向落地窗外映照的光彩,斑驳而细碎,好像一片片挥翅的蝴蝶,于钴蓝的窗帘上飞舞,当视线随着身体微微向上滑动,那些光影的蝴蝶断开了翅膀。 身下柔软的肉缝被茎根撑开,言宁泽蹙着眉头,微微喘气。 布满薄汗的下颚紧绷出了好看的弧线,言宁佑咬着男人的耳廓,轻声念叨: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星星说:许愿要说一万遍,这样就可以得到上帝的回应。 02 言宁泽早上醒来时,身边的床垫还留有余温。 敞开的房门外,智能管家正叮叮当当地提醒着工作计划。这场景言宁泽很熟悉,不过现在他却已经不需要了。 手臂撑着床垫慢慢起身,腰腹以下的肌肉在言宁佑的摧残下拉伤,尽管对方来得频率不算很多,可每来一次,言宁泽都会有种自己要死在床上的错觉。 “哥,我煮了溏心蛋,你吃点再睡 分卷阅读2 吧。” 笑眯眯地探出脑袋,朝着屋内床上看去,言宁佑虽然长了一张秀气俊美的脸庞,可在性/事上却粗暴直白得厉害。因为屋内开了地暖,在给言宁泽洗完澡后,他连睡衣也没让对方穿上。 现在言宁泽坐在那儿,被子落到腰上,露出肩头、胸口密布的齿痕。 虽然言宁佑是属兔子的,但在兔子的皮下却有一颗狼狗的心。 “不睡了。”一天24小时,言宁泽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一是当年车祸后脏器损伤所致,二则是太过无所事事。 被言宁佑送出言家大宅后,这个公寓就只有少数人可以进来,虽然对方将这里的一切都重新装修,但却独独加高了大门的栏杆。 “那我给你拿衣服。”放下手里的汤勺,言宁佑哼着小调开始给自己哥哥挑选今日的搭配,从内裤到袜子,甚至连脚上的布鞋也不放过。 尽管言宁泽坐着轮椅根本用不着下地,但言宁佑很喜欢打扮对方的时光。 躲在猫屋里赖了一夜的套套,闻着香味,款步而来,在看到言宁泽后,一个健步跳上床去,接着被屋主言宁佑一把抓住。 套套是一只有血统证书的布偶,被言宁佑买回来时名叫安吉,后来因为太爱翻垃圾桶咬用完的安全套,而被改名套套。 平时言宁佑不在,套套就会找言宁泽撒娇,结果这次被抓了个正着。 落在地上的套套,凶悍地喵了一声,言宁佑觉得这小妞最近有犯上作乱的趋势。 “我自己来。”言宁泽不喜欢对方给他穿衣的动作,就像在摆弄一个木偶般。 不过被子掀开后,言宁佑握着自家大哥的脚踝,摸了摸脚跟上被他咬出的印痕,虽然这地方没有感觉,但每次他这么做了,言宁泽的脸色都会非常难看。 “我就偶尔一次。”就算他想天天过来,可言宁泽要是天天看到自己,估计会厌烦得更加彻底。 抿着唇默默地扣好毛衣,言宁泽不想知道对方脑中的想法,也不想看到言宁佑唇角的笑纹。等他穿好裤子,被言宁佑抱上轮椅时,压在胸口的巨石开始无休无止地滚落。 言宁佑被带回言家时,言宁泽正好高二,随之一起的,还有对方的那个情人妈妈。 争斗十数年的豪门暗情终于在言宁佑认祖归宗的一刻落幕,言宁泽站在自家的楼梯上,望着客厅的男孩,一言不发。 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早有耳闻,但言宁泽生性静默,不喜欢装出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所以对言宁佑他也一直是视若无睹的。 成为兄弟的时光细细数来,也不过十几年而已,中间发生的事情,言宁泽记不太清了。 他要上学、度日、面对公司,从商学院毕业了,就接替自己父亲进入家族企业学习,再往后言宁佑也毕业了,他就带着这个私生子弟弟在公司中学习。 现在想来,这看起来心无芥蒂的举动,却给他之后的生活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哥哥吃得太少了。” 一碗溏心蛋还剩了一半,可言宁泽已经放下勺子不用了。 对着言宁佑的抱怨,男人转过轮椅慢慢滑向客厅。他不喜欢吃甜的,可言宁佑却总爱在他的食物里放上成吨的冰糖。 “要不要喝牛奶?”这些年言宁佑早就习惯了自说自话,就算言宁泽不理他,对言宁佑而言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轮椅停在客厅,言宁泽抱着套套一边薅毛一边翻找着昨天没看完的电影,挺直的后颈被手掌拂过时,他忽地听到一声响铃。 捏着言宁泽的脖子慢慢按摩,言宁佑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直接掐断继续。 常年握笔的指腹因为压力而变形,不过言宁佑很爱干净,所以指甲修得很是整洁。 自后颈一路按摩到肩膀,从言宁佑的角度,他能看到自己大哥毛衣下微肿的乳尖。嫩粉色的肉粒被他咬肿吸红,直到现在还没消停下去。 已经进入电影情节的言宁泽,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骚扰,此时距离言宁佑离开,还有不到24个小时,忍忍就过去了。 一部电影结束,言宁泽翻着片库开始寻找下一个,在选择框落上窃听风暴时,他眨了眨眼,手指飞快地按过,短暂的停留在言宁佑的眼中定格。 他哼笑着伸手,把小臂送进了言宁泽的领口,手指拂上乳肉的同时,另一只手抢过了遥控器。 在重新装修这栋公寓时,言宁佑不仅改装了所有家具,让言宁泽方便使用,还加高了门槛,加装了监控与窃听。 整层公寓连电梯的使用都受指纹限制,言宁泽出不了门、下不了楼,甚至无法和外人取得联系。 这是他为大哥精心制作的金屋,只要言宁泽还在这里,他就不在乎对方会不会搭理自己。 剥下言宁泽的内裤,言宁佑掰开男人的股缝,那被使用过度的地方还充血红肿,干涩的入口连纳入一根手指都难。 虽然言宁佑也很想和对方过点正常的生活,比如聊天、比如看书、比如玩游戏之类的。 但言宁泽不想理他,所以这难得的时光,基本都要让渡给性/交。 除了在言家大宅的第一次,言宁泽反抗到受伤,之后再被摆弄,他都很少挣扎,偶尔实在受不了了,也会推拒着喊上两声,但对言宁佑而言,那就等同于做/爱邀请。 惨遭挤兑的套套从言宁泽腿上跳下,看着自家主人被抱上沙发,刚刚穿上没多久的裤子顺着双腿剥落。 从身体的疲惫程度来看,他应该睡满了八个小时,不过昨晚言宁佑什么时候停下的,其实言宁泽自己也不清楚。 苍白细瘦的双腿被压到胸口,言宁佑给男人摆了个方便挨操的姿势,弧屏电视上正播着安娜贝尔,他带着电影里的惨叫,用力顶弄了进去。 言宁泽敞开的毛衣下,泛红的乳/头硬邦邦地挺着。言宁佑没用套子,直接抹了些润滑就捅了进去,看着言宁泽眼睫颤抖地扶住沙发,鼓弄凸起的小腹下,是自己亲弟弟狰狞夯实的龟/头。 这感觉真的想一想就让言宁佑兴奋了起来。 落在地上的套套喵喵地喊着,电视里的尖叫随着音乐愈演愈烈。 言宁泽梗着脖子,腰腹的肌肉因为肏干而拱起,胸口乳粒被言宁佑嘬得啧啧作响。 他哼了一声,半身冲出沙发的悬空感让他绞紧了后/穴,言宁佑的喘息伴着音乐飘向空中。 言宁泽眯起眼,视线恍惚间看到一片极光,体内柔软的叶瓣在顶弄中酥麻,腰窝到后脑的神经因为刺激,早已不堪重负。 言宁佑亲吻着对方艳红的舌尖,溢出薄唇的呻吟断断续续地冒着,搭于腹上的阴/茎被干得勃/起。虽然言宁泽不会承认,但有时欲/望的起复是不需要感情支撑的。 抱着 分卷阅读3 言宁泽柔软的腰身,言宁佑顶着两瓣软肉把精/液泄入洞里,他闭着眼,亲昵地啄上男人的眼角、鼻头,仿若一只鸣叫的小鸟,正叽叽喳喳地说着爱语。 言宁泽抿着红润湿濡的嘴唇,眼神飘忽地看向电视,正在走向高/潮的电影一步一悚地发展着,还没等他看清那张恐怖的脸孔。 休整结束的言宁佑就拉着他坠入了下一轮的深渊。 03 周一上午,秘书向晨给言宁佑去了电话,确定对方在公寓而不是大宅,转而通知裴邵俊去公寓接人。 因为这周言宁佑要去美国签约,前前后后大概要小半个月才能回来。 出发前,他把言宁泽拉到身下做了两天。虽然言宁泽脾气冷淡,可也受不了这人反反复复的折腾。于是在裴邵俊到达公寓楼下时,自家老板又一个电话转而把人支去接个医生过来。 言家豪门是有专属的私人医生的,不过那个医生和言宁泽是老相识,等言易旻去世后,言宁佑就把老医生送走养老,接了对方的徒弟继续服务。 裴邵俊接了这位闹铃吵不醒、电话打不找的医生赶回公寓时,言宁泽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浑身骨骼都在高温下粉碎。 言宁佑要给他喂水,他就咬着牙不肯喝。 身下湿漉而酸疼的感觉切割着神经,言宁泽别过脸,不想搭理凑上前来的言宁佑,闭上的眼皮下,连眼球都开始滚烫。 何阳舒对言家大少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模式摸得透彻,其实每次的原因无外乎被折腾了、情绪不对了、营养不够了。 加上言宁佑变态的独占欲,自把人关起来后,就不准旁人探望。何阳舒万分怀疑,那个有心理疾病的已经不止言宁佑,还要换上言宁泽了。 “我给打个针。”何阳舒指着被子下遮住的双腿,示意言宁佑给掀开一点。 “打胳膊不行吗?” “胳膊也要打,这个也要打,我的祖宗啊,你要是不想我来以后就下手轻点啊。” 以前的言宁泽,何阳舒也是见过的——言家的老大,天之骄子,又聪明又英俊,还很有情商。 如果不是言家董事长管不住第二条腿,他也不会突然多个弟弟,且在十多年后被这个弟弟篡位夺权、关入金屋。 “还是哥哥的身体太差了。”言宁佑眨着那双无辜的桃花眼,默默把人搂进怀里,然后拉下言宁泽一截睡裤,露出半边屁股,让何阳舒扎针。 看着言宁泽后腰惨烈的牙印,何阳舒真的很想拿起电话报个警——喂喂喂,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家暴。 “你去出个车祸,断点肋骨,内脏受伤试试?我保证你身体会比他更差。”给言宁泽扎了消炎针,又打了退烧药,何阳舒一脸嫌弃地被言宁佑丢出了房间。 从头到尾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的言宁泽,现在脸颊驼红地趴在枕上,汗湿的乌发贴着额角,被言宁佑撩到了一旁。 “接下来的半个月,哥哥都不会见到我了,是不是很开心。” 累得不想睁眼的言宁泽,轻哼一声算作回答,其实没有言宁佑在的日子,他要面对的是比有人时更加强烈的恐慌。 可对着言宁佑,他却一点倾诉的欲/望都没有。 “晚安,哥哥。” 尽管天色敞亮,言宁佑还是亲着对方的眼角说道。 等他穿好衣服出门,并安排了何阳舒和管家的工作后,那守在门外的裴邵俊正低头按着手机。 言宁佑扫了一眼,是个抽卡游戏,装备全靠氪金,出卡需要手气,而他从小到大的手气都很不错。 在裴邵俊犹犹豫豫要不要点开的功夫里,言宁佑的手指在屏幕上一滑,十抽五橙,被这掉率吓到的裴邵俊哆哆嗦嗦地向老板打了个招呼。 言宁佑好脾气地表示:上班时间别玩游戏。 “对、对、对不起。” “下次注意。”言宁佑看着裴邵俊那张刚出大学的新人脸,脑子有些恍惚。 其实裴邵俊长得不错,就是身材寡淡,瘦得好像风一吹就会折断的秸秆。 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规规整整、炯炯有神的凤目,和言宁泽很像,特别是笑的时候。 对于从这段关系开始后,就再没见过言宁泽笑脸的男人来说,裴邵俊的存在,算是个小小的调剂。 不然以裴邵俊的资历,连初试都是过不了的。 打了退烧药,温度虽然下去了,可言宁泽还是头晕得厉害。他陷入梦境,周围都是光怪陆离的行人,熙熙攘攘却静谧到毫无声音。 他走在这些没有脸孔、没有嘴巴的行人中,斑白的马路上空无一车。 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有人说,那场车祸其实是言宁佑安排的,为的就是夺取言家的控制权。 车祸时,言宁泽的脊柱受压,双腿失去知觉,前女友和他分手,言易旻也重病住院。 所有的结果都指向了言宁佑,可还没等言宁泽从自己残废的噩耗中清醒,他就被自己弟弟强/暴了。 浑身汗湿地从梦里惊醒,言宁泽侧过脸。对楼的霓虹已经亮起,他看着那些落在窗帘上的光影,起起伏伏,宛若翩蝶。 在美国的会议进行得很不顺利,言宁佑被耽误了四天,结果第五天准备回去时,又遇到了大雪,飞机延误。 他拿着电话和言宁泽抱怨,对方除了偶尔“嗯”、“好”一声外,基本不会给出任何的安慰。 和言宁佑一起滞留的裴邵俊,这会正在欣赏自家老板的侧脸,介于言老板平时都是笑里藏刀的调调,难得有这么一会是在撒娇的。 而且听对方的称呼,应该就是公寓里住着的言家大哥吧。 不过裴邵俊不明白,言家大少爷为什么要住在外面公寓? “我们现在有12个小时的时差,哥哥那里应该是个大晴天吧。” 正在看的言宁泽望了眼窗外,其实太阳还没升起,而且阴云密布,但是他懒得解释,于是回了一声“嗯”。 从包里拿出平板的言宁佑,连上网络,登录了公寓的监控,看到言宁泽坐在窗前的背影,那被合约折腾到暴怒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结束通话后,言宁佑瞟了身旁的裴邵俊一眼,这没出息的家伙居然还在玩那个抽卡游戏,且掉率差到让人叹为观止。 言宁佑敲了敲座椅扶手,等裴邵俊抬头看来,那憋了二十天的欲/望倏然间汹涌,想着自己至少还要24个小时才能见到言宁泽,他就恨不得把这机场上的大雪给炸停了。 “笑一个。” “啊?” “笑一个。” 对着自家老板莫名其妙的要求,裴邵俊僵硬地勾起嘴角,结果因为笑得太难看而被嫌弃。 闭目养神的言宁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想要找个言宁泽的替身! 分卷阅读4 对着一块木头表了三年多的白,马上就要步入第四年了,不过从目前的趋势来看,言宁泽会接受自己的可能约等于圆周率出现结尾 。 其实言宁佑十八岁的成年愿望是自己哥哥可以穿着皮鞋踩他的裤裆,直到踩射为止。但以言宁泽的洁癖程度,对方只可能回他一句——我的鞋不做这种事。 再往后,言宁泽残疾了,不用穿鞋了,这愿望也成了言宁佑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 04 飞机落地锦城机场时,恰遇寒流来袭。 言宁佑一出悬梯就让冷风吹到头疼,还没等手里的咖啡把嘴捂热,向晨又给他发了个自助晚宴的邀请函。 如果是旁的什么晚宴,在大半月不见言宁泽的诱惑下,言宁佑可能就推了,但向晨就怕老板半路溜号,所以附加条件两个: 第一,主办方是商会大佬,言易旻的老师。 第二,言夫人也会去。 言宁佑没结婚,虽然年纪到了,追求者、暗示者一把接着一把,不过他还是心心念念着金屋里的好哥哥。只是好哥哥现在对他不理不睬还彻底无视,时间长了言宁佑心里也会有那么点别扭。 而言夫人自然就是言宁佑的妈,大学毕业就跟了言易旻,那会言宁泽还没上小学呢,言宁佑就出生了。 刚开始那会言易旻还是想着妻子的,所以没领言宁佑回去,连姓名都是随着俞娅楠,以至于小学之前,言宁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爸爸,那个每月会来家里看妈妈的叔叔,对他其实不错,可惜不太会说人话。 车子从机场直接回了言家别墅,言宁佑洗了个澡,订了闹钟准备出发前睡上三个小时。 时差一倒,浑身乏力,压在脑中的念想气泡般汹涌,言宁佑睡着睡着开始做梦。 梦到他第一次来到言家时,言宁泽站在二楼的走道,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凤目里透着陌生和冷淡,好像正在看着的不是自己弟弟,而是个随处可见的野猫、蚂蚁。 在言易旻出声喊他时,言宁泽转身离开,只留了一个被日光照到发亮的背影。 回了言家,改了名字,言宁佑和言宁泽住在一起,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面。 一方面是学校上下课的时间不同,另一方面还是言易旻觉得小儿子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在课余后给言宁佑加了很多课外教学。 初一的言宁佑认为言家别墅就是个迷宫,走廊上那些一模一样的门后是不同世界的开关,他每周打开一扇,就可以发现一个新天地。 那间属于言宁泽和他母亲的房间,是最后被打开了。 因为言宁佑没有钥匙,他趁着管家不注意,偷拿了备份。 他听说过言宁泽母亲的事。一个地理杂志的特邀记者,出国的飞机上与英俊多金的言易旻一见钟情,可嫁入豪门后却没有放下工作,而是继续满世界的奔波。开始几年,浓情蜜意也就算了,到了后来两人忙碌得完全没有交集,就算爱意如初也抵不过男人胯下的二两白肉。 言易旻出轨了,找了个酷似妻子的替身。或许是俞娅楠长得挺像言易旻的前妻,所以言宁泽和言宁佑也长得很像。 一个英挺俊美,一个眉目如画。 打开属于言宁泽的房间,言宁佑看到了一场盛大光幕下不可遗忘的奇观。 言宁泽的母亲生前爱好收集蝴蝶标本,每次外出工作她都会带些回来,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 直到她死后,留给言宁泽的只有一个镜头破碎的相机和2300种蝴蝶标本——鳞次栉比、春光皆馥。 闹铃响了,言宁佑脑壳发疼地睁开眼。 言宁泽车祸后,那个房间就被锁了起来,这些年除了打扫的阿姨,根本没人会去,因为那儿没有人气,就像个蝴蝶公墓,浸透凄冷。 换好衣服打上领带,把手表、领针、袖扣一个个穿点精美,言宁佑下楼时看了眼客厅拐角处的餐桌大门。 言宁泽搬出去后他就很少在家吃饭,没意思是一方面,还因为他哥的第一次就是在言家餐厅里失去的。 坐在那儿,言宁佑就会止不住的口干舌燥,甚至微微意淫起言宁泽浑身发抖、眼角涨红的模样。 一场商会晚宴,言宁佑混在一群中年老板间,卓乎不群,如同一只误入鹤群的梅花鹿。 上半场的演说结束,下半场的自助酒会上,俞娅楠穿着高定礼服带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来见言宁佑。 看了对方一眼,言宁佑就知道他母亲又想给他安排对象,这满屋来回的富二代、富三代们都在顺着父辈的道路左右逢源。 言宁佑还在其中看到了言宁泽的前女友。言宁泽车祸残疾后,也不知道谁传出他连下/体也受了伤,以后不能生育了,于是现女友的深沉厚意还没表完,就直接泪眼朦胧地甩了言宁泽。 对着俞娅楠带来的女孩,言宁佑笑得得体,却也没过分接触,前后聊天不过十分钟,俞娅楠就把言宁佑的私人手机号给了对方,让女孩有空多和言宁佑联系。 目送对方离开,言宁佑放下嘴角直接开口道:“别来这套,你知道我不想结婚的。” “不想?难道你要守着那个瘸子过一辈子?”俞娅楠知道儿子喜欢男人,这没什么问题。娶个正儿八经的老婆,再养个乖巧可爱的男孩,生活总是可以过下去的。 可俞娅楠没想到,言宁佑最喜欢的男人,却是他亲大哥。 知道这事时俞娅楠也歇斯底里地发过疯,甚至去公寓打了言宁泽一巴掌。 踹翻轮椅看着言宁泽滚倒在地,下一秒俞娅楠就被自己亲儿子扔了出去,后背撞上墙面时,言宁佑咆哮的声音炸裂在了耳际。 因为言宁泽磕到了额头,所以公寓所有拐角都被防撞条包裹。 因为言宁泽脸肿了一周,言宁佑整整一年都没让俞娅楠刷过一次信用卡。 之后俞娅楠老实了,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只要不碰言家这个大少爷,自己怎么折腾,言宁佑都不会多说。 “如果可以的话。”捏着高脚杯细滑的边缘,言宁佑眯眼笑道。 从酒会出来,言宁佑精神抖擞地要去公寓找哥哥。 司机把他送去时,言宁泽还没睡,坐在客厅拿着手柄打联机游戏。 言宁佑醉意微醇地靠上前,伸手去抓言宁泽握手柄的胳膊,结果直接把对方的角色给碰死了。 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言宁泽瞥了瞥眉头,耸动的鼻尖不可避免地闻到言宁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香槟、古龙水、还有一股浅淡的女士香氛。 尽管这么多年没有出去,言宁泽还是从这混杂的气味中分辨出了爱马仕的尼罗河。 弄死了言宁泽的人物,言宁佑歉意又兴奋的凑上来亲他。 分卷阅读5 扑鼻而入的味道戳抵着神经,言宁泽别过脸嫌恶地想要躲开。 亲了两次都没中标,言宁佑转过轮椅,压下固定手刹,冰凉的指腹掐捏在了言宁泽的脸侧。他亲了下去,舌尖舔过齿缘和口腔。 浓重的酒腥让言宁泽用力推抵了起来,他已经不想从言宁佑身上,看出自己到底有多可怜了。 言宁佑带着满身的烟火气味和自己无法接触到的世界一起出现。 在空荡、安静、硕大的公寓里,言宁泽觉得自己就像个被装入玻璃的蝴蝶标本。 只有言宁佑想起、想要的时候,他才会掀开幕布,来到自己的面前。 “不……”手掌推上言宁佑的下颚,闭合的牙齿咬破了言宁泽的嘴唇。 他带着血沫在泥泞的深渊里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言宁佑抹掉血珠,接着身体腾空而起,落在了鲜红柔软的地毯上。 言宁佑冰凉的手指像极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割开了言宁泽的胸口,让他暴露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中。 宽松的毛衣从腰腹掀到胸口,言宁泽喘着气,眼角发涩地给了言宁佑一巴掌。 05 言宁佑小时候常常挨打,在俞娅楠尚未登堂入室那会,挨打已经是生活的家常便饭。 回了言家后,言易旻只会动口从未动手。 而言宁泽连和他说话都是不屑的。 算起来这应该是言宁泽第二次打人,上一次还是三年多前,他在言家别墅的餐桌上。 “哥哥如果喜欢,可以多打我几下。”扭着脖子活动开酸疼的筋骨,言宁佑的嘴里破了,一股腥气蔓延,不过言宁泽少有的激烈倒是给了他鲜花怒放般的蓬勃感。 “用手会不会太疼?”言宁佑咧嘴一笑,伸手抽出了裤上的腰带。 他把皮带塞进言宁泽手中,脱下衬衣露出了紧实有力、线条优美的肌理。言宁佑眨着灿然如水的桃花眼,笑吟吟地问言宁泽要不要多打他几下。 “哥哥总是不和我说话,就像被缝上嘴的布偶一样。” 言宁佑一边说着一边去揉言宁泽的唇角,已经凝出血块的伤口再次撕裂。言宁泽顾不上嘴唇的疼痛,双手用力抵着言宁佑的肩膀,拒绝对方的靠近。 ——那些气味,太臭了。 对于坠入阴沟的蚂蚁来说,那是他无法接受的奢望。 “哥哥不喜欢这样吗?”言宁佑神色无辜地笑道。 他捏着言宁泽的手腕,一点点抽出对方手中的皮带,漆黑的皮革缠绕上了言宁泽的小臂。 原本健康干净的肤色,因为这几年的生活而变得苍白透明,言宁佑用力扯紧了金属扣,陷入皮肉的深度让指尖充血。 言宁泽几乎感受不到手臂的麻木和疼痛,言宁佑脱下他的裤子,带着一身芬芳的恶臭压了下来。 撸到脖子的毛衣下,痩削到肋骨嶙峋的皮肉被揉/捏发红,言宁佑架着言宁泽无力的双腿,手指顺着柔软的臀丘摸向深粉色的肉缝。 大半个月没有使用过的入口,干涩地吞下言宁佑的手指,感受到身体里抠挖的动作,言宁泽侧过头,把脸埋进了毛衣扎人的纤维中。 自受伤以后,言宁泽就很不容易长肉。养了这么些年,言宁佑发现对方还是只有屁股上的那两瓣,又软又腻,五指握下就像抓着块海绵。 有时言宁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当年那个俊美冷漠又强大如斯的言宁泽,还是喜欢坠入谷底后,脆弱残缺又任人摆布的言宁泽。 “明明都那么多次了,哥哥的身体还是没有记住我。” 手指一根根地往里加着,言宁泽疼出的薄汗晕开了瞳中的水墨。言宁佑看着对方把汗渍和血珠蹭到毛衣领口,那上下起伏的胸/脯内,一颗没有自己存在的心脏正缓缓跳动。 言宁佑喜欢看言宁泽疼的样子、哭的样子、生气的样子。 因为这样他才有对方还活着的感觉。 没有套子、没有润滑,言宁佑简单地扩张了一下,就掏出勃/起的茎根抵上了入口。 筋脉夯实的龟/头撑开了阖拢的肌肉,言宁泽疼得哼了一声,握在言宁佑掌中的腰身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介于第一次的经历对言宁泽来说实在过于可怖,就算之后言宁佑没再弄伤过他,但感到疼痛的第一秒,身体还是应激着缩紧,试图把入侵者推出防守的堡垒。 言宁佑被夹得发疼,充血肿胀的穴眼像个指环般圈套在了茎根上。 言宁佑笑着说:只有做/爱的时候,才有种哥哥会跟我求婚的感觉。 ——尽管这个指环是他自己给戴上的。 言宁佑下颚的细汗滚滚地淌过胸缝和腹肌,最后落在了言宁泽卷起的小腹上。 他等了片刻,直到言宁泽的肌肉慢慢放松,茎根没入的冲撞把言宁泽向前送去。 耳边响起的叫喊,压抑又沙哑,好像被捏住嘴喙,垂死挣扎的沙鸥。 言宁泽疼出雾气的眼角,湿湿的红着,嘴唇一张一合吐着无声的抗拒。 言宁佑温柔地亲吻着哥哥的唇角,身下凶猛的抽送带出了啪啪的脆响。言宁泽在地毯上挪动,挣扎的想要逃开男人的桎梏。 窝在沙发上睡觉的套套,被自家主人的叫声吵醒。 言宁佑翻过言宁泽的身体,让无力的双腿跪趴在地毯上,鲜红的绒毛里滴落着汗珠和精/液。 言宁泽支着手肘一次次往前爬着,又在言宁佑拉扯的动作下,用力撞上男人的阴/茎。 对着腹腔内柔软的叶瓣来回碾压,言宁佑看着那阖动的小/穴吞吐出细密的白沫,垂在腿间的茎根被干得弹动勃/起。 言宁泽埋着脸颊,苍白无色的臀尖在腰胯撞击和抽打下红肿。言宁佑一掌下去就能烙出独有的印记,那随抽/插涂抹开的清亮肠液顺着腿根流下。 手臂和膝盖的疼痛,让言宁泽想到了固定蝴蝶标本的图钉,而那足以毙命的一根,正在他体内来回翻搅。 言宁佑抱起浑身湿濡的宁泽,让他背抵着墙面,双腿大敞地挨着肏干。 被皮带捆出血痕的手臂挤压在了胸口,言宁泽漾着恍惚的眼眸中流淌出墨色的涟漪。言宁佑抽出泄软的阴/茎,低头看向被迫展开的臀瓣。 操熟开来的穴眼张着口吞吐出精/液,滴滴答答地黏在言宁泽菡萏色的臀尖上。 离这不远的沙发上,套套对着言宁佑叫得撕心裂肺,不过套套还不敢去挑衅言宁佑的权威,只能看着自家主人浑身绵软地进了卧房。 房门关上后,套套跳下沙发开始挠门。 言宁泽耳膜鼓鼓地听着套套的叫喊,手臂从束缚中解放时,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宁佑牵着宁泽的手掌,在他手心的位置亲了一口。 “哥哥困了吗?” 眼睑微敛,言宁泽倦慵的神色 分卷阅读6 里透着一抹激情后的绯红。 言宁佑拿过枕头垫在了宁泽腰后,抬起的后臀摆出了承欢的姿态。言宁泽被身上覆盖的躯体压到喘不过气来,他张嘴喘息,却只露出了沙哑淫靡的呻吟。 累了,疼了,难受了。 从来不是言宁佑会放过自己的理由,他坐在男人怀里起伏,耸动的腰腹一次次将茎根送入,填满肉/穴。 言宁泽视线朦胧地看向窗外,今天的对楼替换了彩灯的颜色。 五彩斑斓的光点在薄纱的窗帘上淅淅沥沥,犹如剧场中跳跃的舞者。 他疲惫地合眼,靠向言宁佑的怀抱,然后随着对方的进犯,溃不成军。 06 一觉醒来,言宁佑发现公寓里的两个常住人口都倒了。 言宁泽小臂上绕着三指宽的淤痕,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而套套则因为太担心言宁泽而叫破了嗓子,这一张嘴就带着点血丝,可把言宁泽给吓到了。 看着自家哥哥抱着小猫一脸担心,言宁佑就很有种吃醋的感觉。 他打电话问何阳舒当不当兽医,何阳舒回了他一句滚蛋,掐断了电话。 言宁佑想把套套抱走,可套套一感到要离开言宁泽立刻挣扎,爪子挥来荡在言宁泽的手臂上抓出血痕。 这下言宁佑没有办法了。 “要不哥你抱着它,我们去趟兽医院?” 看言宁泽坐在那里都摇摇晃晃的样子,宁佑还是小小担心了一下。 等了半天才得到一声回答。言宁佑让向晨派车过来,自己则把言宁泽按在床上上药。 酒精消毒,抹药消炎。除了手臂,腿根的地方也被他咬得很深。 虽然全身上下都让言宁佑玩遍了,可每次清醒着上药时,言宁泽还是会止不住地发抖,就像在受刑的犯人一般。 抹好药,翻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给言宁泽套上,宁佑歪头看了看安静沉默的哥哥,觉得对方现在的模样实在太过好看。 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媚意的殷红,咬破的下唇微微肿着,一看就是被亲过多次的模样。因为身体难受,坐得不是很稳,就算如此,他还是把背挺得笔直,就像穿了根钢筋在里面一样。 “哥哥这么好,不舍得把你露给别人。” 抚着套套顺滑浓密的毛发,言宁泽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等向晨到了楼下,言宁佑把大门口的栅栏取下,宁泽抱着套套的手掌微微收紧,又在言宁佑转头时收回了视线。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五十公分的栅栏挡住了去路。 作为言宁佑的生活助理,老板休息你要上班,老板上班你要加班,反正只要言宁佑有需要就必须4时待机的裴邵俊,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言家的大少爷。 言宁佑把人推下来后,亲自抱进后座,留下裴邵俊满头大汗地收着轮椅。 好不容易坐上副驾驶,视线一扫,就看到自家老板按在言大少爷腿上的手掌。 出于一个弯男的直觉,裴邵俊一点也不认为那是无意之举。 还好除了男人,他尚有颜值绝高的小猫可以看,听说这只猫吃的口粮比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贵。 行走中的人民币不止是身价贵,养起来更贵,这一点在到达兽医院后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拿着逗猫棒在台子旁转悠的医生,趁着套套不注意,给它喂了颗药。 上下一摸,再送去做个体检,最后结论是——非常健康。 “这可是只小金猪啊。”兽医抱着套套称了下/体重,还给言宁泽时乐呵呵地找他要个联系方式。 “我还可以提供上门服务的。”留着蜂蜜色短发的兽医,掏出手机想加言宁泽。 裴邵俊站在一旁,很有种快要被自家老板冻住的寒冷感,不过言宁泽加了兽医,改了备注后,言宁佑也没说什么。 回程的路上,言宁佑捏着言宁泽的手指把玩,空出的右手翻着兽医的朋友圈,里面全是一些名贵小宠物的照片和新到的宠物玩具之类。 “这个猫爬架喜欢吗?” 言宁佑把手机转过,让望着窗外的言宁泽看看。之前他买套套是为了给言宁泽找点活物陪伴,狗的话虽然忠诚但是太闹腾,言宁泽又没法遛它,所以想来想去就买了只小猫。 哪成想这小妞现在居然成了自己恋爱道路上的阻碍。 “不喜欢。” 裴邵俊坐在副驾驶上,被言宁泽出口的声音戳得浑身发麻,他还没见过有人说个话都能让人心里癫痫的。 “我也不喜欢。”说完后,言宁佑伸手一滑,直接把刚刚加上的兽医拉黑了。 言宁泽别过脸,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车子开到半途,路过了市博物馆,言宁泽敲了敲座椅,难得开口道: “我想看那个。” “过去。”本以为今天都不会碰上宁泽主动说话的言老板,乐淘淘地让司机掉头。 下车后才发现是个蝴蝶标本展,里面还有慈善拍卖,言宁佑看着展示图上的戴安娜闪蝶,想起言宁泽的房间里好像也有一只。 “东边的侧卧还空着,我让人把大宅里的标本搬来如何?” 推着轮椅漫步在大理石地砖的倒影中,言宁佑看着这直挂到屋顶的标本,周遭雨林的声效给了人一种置身其中的恍惚感,仿若过往的夏日午后,他在偷偷摸摸中打开了那个房间,然后在玻璃莹亮的照耀下,被言宁泽赶了出来。 “言先生,你是专程来看展的吗?” 望着眼前突然出现、打破静谧的女孩,言宁佑想了片刻才记起对方的名字。 “是啊。” 谢熙雯性格活泼,遇到言宁佑也不羞赧,而且两人都知道,认识对方就是要相亲交往的。 言宁泽看着墙上被顶灯照到花白的标本,男女间的对话飘过头顶升上半空,耳廓中轰隆隆地响起着蝴蝶振翅的声响。 微弱、细小,远远超过了人耳可以接受的频率。 所以不管是被撕裂还是逃跑,都没人能够察觉。 “这次的拍卖会,宁佑要来看看吗?”从入口走到出口的距离,谢熙雯就改了之前生分的称呼。 言宁佑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宁泽的肩膀,笑意入眼不入心地答应了。 其实拍卖会就是收藏家拿出自己的藏品拍卖,收入会捐给慈善基金。 裴邵俊坐在言宁泽的右手边,左手是言宁佑和正在说话的谢熙雯,因为之前意淫过自己老板,所以看到对方和美女相谈甚欢,裴邵俊还小小地失落了下。 拍卖开始,言宁佑买了两个谢熙雯看中的藏品,送给对方当做见面礼。 因为不记得言宁泽有过哪些标本,言宁佑干脆按照自己的喜好拍了一组。 结束后,谢熙雯又邀请宁佑吃饭,被他以有约之 分卷阅读7 名拒绝了。谢熙雯看了言宁泽一眼,也没强求,笑眯眯地从两人身边走过时,一股爱马仕尼罗河的香味飘过鼻翼。 回程路上言宁泽一直靠在椅上养神,套套在宠物背包里吃着零嘴,裴邵俊从后视镜里看去,感觉自家老板的哥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到了公寓,套套得到解放,对着言宁佑耀武扬威地亮出爪子。宁泽看了眼客厅的红色地毯——之前那条已经被换了,上面沾的精/液、血渍随着物体本身的消亡而离去。 言宁泽隔着毛衣揉了揉手腕上发痒的伤口,堆于膝盖的蝴蝶标本,让他一瞬之间有些晃神,好像看到无数的蝴蝶正从心口涌出,他按住那块撕裂的伤口,浑身抽搐着打了个寒颤。 以为言宁泽冷了的宁佑还拿了毯子过来,蹲下/身把毯子盖上宁泽的膝盖,言宁佑抬起头弯着俊朗的眉眼,软和地笑了起来。 言宁泽看着男人,喉咙干哑地开口问道:“你结婚后,可以放我走吗?” 言宁佑已经拥有了所有,现在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一个身世相当的妻子。 “哥哥在说什么呢?”言宁佑瞪大双眼,惊讶地笑出声来。 “我说,你结婚后……” “我不会结婚的。” 拉起言宁泽的手指按到脸上,言宁佑眯起眼,宛若一只倦怠的小兽,轻轻磨蹭着宁泽的掌心。 “除非哥哥愿意嫁给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07 言宁佑的表情太过虔诚,让言宁泽背脊发疼地佝偻下来。 他期待有人到来,又害怕有人到来。 言宁佑把他关进了无人的静默牢笼,不管他如何嘶吼,都没有人可以听见。 “哥哥,你哭了吗?”言宁佑拂过宁泽的后颈,发现对方的体温又开始攀升,手臂穿过膝弯,托着后背把人抱了起来。 坠在眼睫上的细密雨滴,看得言宁佑心口发烫。他亲了亲言宁泽的额头,伸手去脱对方的外衣时,却被言宁泽躬身躲开。 他真的怕了言宁佑的诺言和爱语,越是贴近越是干冷到毛骨悚然。 言宁泽坐在床上,抓着衣角微微发抖,体温升高后带来的疼痛攀爬上了骨骼。 他失去了在日光下行走的权力、失去了属于人的自由、失去了血缘羁绊下的一切可能。 言宁佑在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大宅内把他撕扯切割、咀嚼粉碎。 ——哥哥可以叫出声的,让管家伯伯、厨房阿姨们一起,来看你被我/操的模样。 于是言宁泽闭嘴了。 他咬破手指,浑身冰凉地瘫在餐桌上,让精水和着血丝一起淌出股缝。 正直性/欲旺盛时期的言宁佑,没有情人、没有炮友,能让他发泄快感的只有个身体不好的言宁泽。 每次欺负完对方,言宁佑都会反省那么几小时,到了下次——还敢再犯。 原来言宁泽没出事前,不止样貌好,身材也很完美,言宁佑为了能抱起对方努力健身,结果现在抱是能抱起来了,可目标对象却瘦得太过厉害。 何阳舒对于言宁佑的折腾真是五体投地,这是要每个月都把人弄病一次吗? “我有关注哥哥的日常饮食和营养配比,完全是按照营养师的标准来的!”言宁佑很委屈,他可是一心一意要把宁泽养胖些,耐不住他哥就是不长肉。 “你哥现在不是缺外科医生,是缺心理医生!” 关了门站在客厅和言宁佑吵架,何阳舒认识宁佑的那个心理医生,也知道这家伙的幼年时光过得惨不忍睹。 可言宁泽又不是个实心木偶,任由言宁佑怎么摆弄都不会受伤。 “那我就给他请个心理医生吧。” 言宁佑说得简简单单,听得何阳舒直翻白眼。 待人处事的情商满分,与人相爱的情商负无穷。 何阳舒万分同情言宁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 躺在床上,滚烫的呼吸溢出唇角,言宁泽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生病的难受——骨头发疼、腰背酸软,居然让他更有活着的感觉。 屋外的交谈声渐渐湮没在了海底,言宁泽听到雨滴落叶的声响,从成虫孵化出磷翅的蝴蝶,带着人耳不可辨别的震动慢慢起飞。 他看到了奔腾于草原的野牛、静谧的雪山清如薄暮、橙黄的日出、血红的日落。 原本言宁泽以为,这些镌刻在母亲相册里的场景,他可以亲眼看到——不是透过镜头、不是通过照片。 可现在,他连透过照片都是一种奢求。 谨遵医嘱的言宁佑,第二日真的给言宁泽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 退烧后嗓子疼的言宁泽,默默地吃着肉粥,里面碾碎的鸡蛋让他微微作呕。不过言宁泽一声不吭地吃完,放下碗后,就去找自己的手机。 从黑名单里解放出了兽医先生,言宁泽招手让套套过来,揉着猫头给它拍了几张近距离的大脸照。 洗完碗回来,言宁佑一看屏幕,发现又是那个叫奚昶的兽医。 言宁泽在问对方,什么时候方便送套套去做个绝育。两人聊着聊着,奚昶就开始夸奖套套的绝世美貌,认为此猫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哥,我要吃醋了。” 眼看两人已经聊到翻页,言宁佑忽地出声,把言宁泽的手机都吓掉了。 看着对方眼神怔愣,瞳上雾色迷茫的模样,言宁佑咧嘴一笑,把言宁泽的手机没收,关起套套,顺利点亮二人世界的时间。 平时言宁佑有空,就会自己拿着药油给言宁泽按摩双腿。因为常年久坐,言宁泽的大腿和屁股都软胖了一点,这是原来肌肉松弛后的结果。 从腿根一路揉到脚趾,药油的热烫让言宁泽耳廓发红,微眯的眼中带着一丝难受和羞赧。 言宁佑研究过宁泽的脚,这种第二根脚趾偏长的,叫希腊脚。他捏住脚趾用手掌按压时,言宁泽的面上非常平静,因为没有感觉。 等药油吸收完了,两条象牙白的大腿也被言宁佑搓到通红,一块一块,就像过敏的红疹一般。 言宁佑想,自己对言宁泽而言,大概就是食物过敏时产生的血点——碰上了会病,吃多了会死。 “哥哥要怎样才会喜欢我呢?” 言宁佑握着男人绵软的双脚,缓缓按在胯上。 “我是你亲哥哥。” ——和三年前一样的说法。 听到这个回答,言宁佑蹙着眉头苦恼地笑了起来。 在言宁泽的世界观里,兄弟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了对方十年。 “我是你弟弟,亲的,可是我爱你。”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点呢? 喜欢我一点吧。 喜欢我一点吧。 喜欢我一点吧。 言宁佑拢着言宁 分卷阅读8 泽的双脚夹上了裤中勃/起的阴/茎,他看到男人眼中闪过的难堪,绯红的霞光晕染在了言宁泽的脸颊。他抓着床单别过头,想要躲开眼前龌龊的画面。 言宁佑跪在他面前,拿着自己哥哥的双脚自渎。他喘息着亲吻上言宁泽的膝盖、大腿,然后是腿根处柔软的嫩肉。 尽管小腿之下没有知觉,可言宁佑射在言宁泽苍白的脚背上时,他还是从骨头深处感到一丝滚烫,宛如灼灼的火山,正在身下蓬勃汹涌。 08 言宁佑的工作很忙,言宁泽车祸来得突然,言易旻又突然病倒,他作为一个刚入职公司的新手,前两年几乎被言家公司的股东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随着言易旻去世,言宁佑甩开了身后的束缚,放开手脚收拾了一批老顽固后,言家也算正式落入了他的手里。 作为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言易旻死前已经病得神智不清。言宁佑守在他的床边,看他一会喊着宁泽一会喊着安鸢,心里就止不住地想笑。 言易旻和魏安鸢相遇的时机太好。 俊男美女又才华横溢,两人天雷地火一见钟情,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结婚后,言易旻有家族产业要管,魏安鸢也不肯放下自己的梦想,于是爱情成了附属品,人生各奔东西。最后魏安鸢死于一场盛大的雪崩,算是为这场开头童话、过程腐败、结尾苍白的爱情画上了句号。 魏安鸢死后,言易旻还哀悼了两年,第三年因为家里不能老空着,想来想去就把等了十几年的情人接了回来。 言宁佑没见过魏安鸢,他只是从宁泽收藏的相册中,看过这个女人拍下的照片。 或绚烂或精美或震撼,可不管这些照片有多么难得,言宁佑都没法从中感受到爱意。 妻子去世,儿子残疾,言易旻的苍老是一夜之间的——他中风了。忽然一瞬,满树苍翠就凋零成了光秃秃的树干。 接管言氏的压力巨大,言宁佑喝酒喝出了胃病,他坐在言易旻的床头削着苹果。 从有皮一路削到只剩果核,他把核杆扔掉,听着言易旻一遍遍地向着妻子和儿子道歉。 在他心里,只有魏安鸢才是他唯一的妻子,就连儿子也是一样。 “爸,我和大哥在一起了。”抽了张消毒湿巾,言宁佑仔仔细细地擦过每一根手指,直到指腹的果汁干净,在棉纸上留下一片泛黄的污渍。 歪着嘴絮絮叨叨的言易旻反应了许久才慢慢转过浑浊的眼珠,他看着言宁佑,就像看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巨兽在垂死的老树旁驻足,锋利的爪子剥裂下了层层树皮,直到核心。 言宁佑有时会想,言易旻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他怎么可以做到爱一个人的同时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后来他撕裂开男人的胸口,发现原来只是那颗心太大了,大到以为自己可以装下一切而已。 “爸爸最喜欢哥哥,我也最喜欢他了。” 捏着纸巾一点点抹掉言易旻唇角的口水,言宁佑说完这话,就像宣告了自己的主权一般。 第二天,他就把生病中的言宁泽送到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公寓。 里面有游戏房、放映厅、模型式、还有不时翻新收藏的书房,他抱着言宁泽一间间欣赏,然后在对方抿紧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以后这里就是我和哥哥的家了。”言宁佑絮絮不休地说着,在离开时,架起了那个高高的门槛。 搬出言家别墅的第一年,言宁泽常常受伤,罪魁祸首基本都是日渐烦躁的言宁佑。 成为言家的家庭医生后,何阳舒表示,言宁佑就是属于那种外表温和有礼,内心狂躁霸道的家伙,虽然皮相极具欺诈性,可本质上还是个烂人。 面对言家股东的挑剔、处理言易旻的病情、应对俞娅楠的贪婪,言宁佑心情不好就会想找言宁泽撒娇,不过他哥对自己弟弟的天使面庞毫不心软。 既然求不到安慰,言宁佑就化悲愤为性/欲,每每都要干到言宁泽昏厥才停下。 那段时间,对何阳舒来说,真是地狱天堂的来回,还好言易旻去世了,不然他很怀疑言董事长的大儿子会先他一步入土。 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言宁佑给言宁泽穿上衣服,把那些撕咬吸/吮的痕迹全部包裹。 推着轮椅来到医院,已经进入弥留状态的言易旻深陷于病床,像颗干瘪的烂苹果,浑身上下散发的味道,透着一股衰亡的颓唐。 言宁泽望着对方,张嘴呼喊父亲的时候,转过眼珠的言易旻忽地开始痉挛,插着留置针的手掌一把握住了言宁泽的腕骨——枯槁和苍白的比对。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段段的气音。 言易旻的心跳停止后,言宁泽哭了一会,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到胸前。 魏安鸢死于雪崩,在层层冰雪下冻结、窒息,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响。 言易旻死后,言宁泽最后逃走的希望没了,他无法哀悼自己,所以只能哀悼分离。 言宁佑红着鼻头,抽泣着站在屋内,盯着盖上的白色床单,咧嘴笑了一秒。 没了言易旻生前的人情,言宁佑再管公司,就少了很多的压力。那些喜欢用言易旻说事的家伙,最后都被他下放养老。 言氏内部清理干净,言宁泽的日子也好过了些。其实他知道言宁佑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并配合服药,不过当这个需要看医生的人变成自己后,言宁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和穿着得体的女医生在屋内对坐了一个小时,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他什么,等诊疗结束,女医生给言宁泽倒了杯酒。 甜口的果酒,度数不高,言宁泽不喜欢甜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女医生见了,又给他换了一杯伏特加,这酒不甜不苦不涩,入口就有种烈焰烧灼的刺痛。 言宁泽的公寓里是没有酒精类饮料的,他喝了一口,舌苔回甘的感觉微微有些熟悉。 “我以前喝过。” “什么时候?” “我母亲带我去冰岛追极光的时候。” 其实那时的魏安鸢和言易旻的婚姻已经走入了低谷,言宁泽年纪虽小却也能看出两人的沉默。 他在冰天雪地中仰头,看向那片绿意盈蓝的光带,哈出口的热气凝结成了白雾。 事后魏安鸢偷偷给他喂了点酒暖身,现在想来,那个味道其实已经变得不甚清晰了。 “怀念?” “算不上。”言宁泽沉默了片刻,才冒出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不美吗?” 垂下眼睫,捏了捏手腕上的转运珠,这是出门时,言宁佑给他绑上的。 红绳金珠,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喜庆的味道。 “已经,不能,去了。” 无论 分卷阅读9 是追逐极光、还是攀爬雪山、亦或者在绿茵场上飞奔。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早已在那场车祸中分崩离析。 他被放进了一个狭小的匣子中,如同一个等待临幸的婊/子。 他厌恶言宁佑的出现,却又在空旷静谧的公寓中,期望有人相伴。 怀念已经失去的东西,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卑微。 “可以再给我一杯吗?”言宁泽翘起唇角,轻声细语地问道。 女医生在他墨色的眼眸下微愣,抬手把杯子和酒瓶递过去后,她才醒悟般叹了口气。 在接触病人前,她会了解对方的一切。 过去的言宁泽,穿着高定三件套,梳着整齐精致的背头,他走过人群总会带来一种高人一等的窒息和优越。 可现在的言宁泽却像个表面布满裂痕的瓷器,微长的中发挡住双眼,他喝了足足半瓶才停下,握着杯口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红。 喝完酒,自会有保镖来把人接走。 女医生对着电脑迟疑片刻,然后敲了一封邮件给自己老师。 09 言宁佑给言宁泽找的心理医生,是他现在治疗师手下的博士。 把人送去前,言宁佑还仔仔细细地过筛了一下对方的资料。 到了下班时间,早已坐不住的言宁佑自己开车打包了两份海鲜粥。赶回公寓的路上,保镖发了信息,表示人已经安全送到。 言宁佑锁好车门,单手抽下领带,一圈圈绕上指骨又一圈圈解开。 走进屋内时,他正好绕到第三圈,屋里敞亮的光线灼烧过眼球。 言宁佑放下餐盒一个个房间看去,发现言宁泽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顶灯、花灯、壁灯、台灯,甚至还有套套的玩具反应灯。 松开领口的扣子,言宁佑在东边的侧卧找到了正在发呆的言宁泽。 之前他说要把这里改成收藏室,所以床和柜子都搬走了,拍卖会上买来的蝴蝶标本被挂上墙头。言宁泽正拿着个手摇电筒一下下地上着劲。 手电筒里照出的光线长长短短,言宁佑顺着光线看去,发现言宁泽居然是在打摩斯密码。 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言宁佑兴致盎然地看着,本以为言宁泽会打出什么句子,可看了半天却都是些零碎的字母,拼了许久才冒出一个HELP。 大脑放空地按了十几分钟,等手指酸了,言宁泽停下了无意义的举动。言宁佑走过去把手电筒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见过。 “哥哥从哪买的?” 蹲下/身和言宁泽平视,言宁佑撩了撩对方额间的碎发,发现言宁泽的气色不错,触手的皮肤也温度正好。那扫过鼻尖、颧骨的血气,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温度和色彩,至少不是死气沉沉的了。 “嗯。”歪过头的言宁泽,眼上焦距涣散,出口的气息带着淡淡酒味,他盯着手电筒想了一会,眉头漾起一丝困惑,“不记得了。” “那哥哥刚刚,想说什么?”言宁佑没想到对方会喝酒,而且好像还喝了不少,手掌顺着脸侧抚上脖颈,因为酒精而舒展开来的毛孔,在轻触下酥麻。 言宁泽皱起鼻尖哼了哼,那模样是难得的乖顺,看得言宁佑下腹一紧,手掌按住男人的后颈把言宁泽湿红的唇瓣压到眼前。 言宁佑啃咬着言宁泽口中的芬芳,他把对方看成了一块香味沁脾的软糕,咬下一口,则满嘴芬芳。他含住言宁泽的舌尖,舔舐着牙槽上残留的余味。 虽然味道很淡,不过言宁佑认得伏特加的热/辣,嘴唇拉着细碎的银丝分开,言宁佑又啄了两下言宁泽的脸侧,见对方没有反抗也没有推拒,那木木的神色中透着一丝迟钝。 言宁佑弯下腰,像个穿着人皮的灰狼,他把言宁泽的衣服解开,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脯。感受到冷意的言宁泽从酒精的纷扰中苏醒,他推了推言宁佑的肩膀,可手指绵软如同拉扯——拉扯着对方再靠近点。 敞开的毛衣下,两点肉粉色的豆粒被手指采摘,言宁佑刮着宁泽的乳尖,看着肉豆充血硬/挺,如同两颗冒头的石子。他张嘴咬上言宁泽上下起伏的喉结,手指顺着胸口滑到腰腹,勒在肚上的松紧压出了一圈小小的肉皮。 言宁佑回忆着言宁泽曾经的模样,对方穿着运动服打网球时,飞起的衣服下,是紧实平整的腹肌。他曾为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而兴奋,激动得几乎没法起身,不过现在的言宁泽却是个褪去光环的凡人。 因为是凡人,所以才可被淫污。 何阳舒曾经问过言宁佑,为什么独独对言宁泽有那么大的执念。 言宁佑想了想回道,因为哥哥太漂亮了。 何阳舒一脸见鬼地倒退开,他又不是没见过言宁佑小时候,这家伙以前男扮女装欺骗过清纯男大学生的感情。若说漂亮,长开前的言宁佑显然更当得起这句话。 但言宁佑固执地表示,哥哥很漂亮,又漂亮又美丽,举世无双的那种。 虽然何阳舒一脸不解,但言宁佑并不想解释。 在他闯入言宁泽的宝库时,他被发现,被驱赶。 少年的言宁泽,肤色白/皙,眼眸生辉地请他离开。他站在门外,手足无措。 转身进屋的言宁泽捡起了一个堆在地上的标本盒子。 落地窗外,日光璀璨;收藏室内,一片安然。 当光线透过盒子照到言宁泽背后的墙上时,言宁佑看到一双翅膀,生长在了言宁泽的影子上。 光彩夺目、绚烂斑驳,与言宁泽面上的冷漠和眼中的怀念交叠,一瞬之间填入进了言宁佑心底的深渊。 现在言宁佑怀抱着坠入深渊,被玷污染黑的言宁泽。 灯火通明的浴室,在壁灯照到发光的镜前,言宁泽看到了自己,一瞬之间,喉中涌出了哀鸣,他锤着言宁佑的手臂让人把他放下。 映在镜子里的画面,清晰到连毛孔也不放过,言宁泽绯红的脸颊、斑驳着吻痕的脖颈、被玩弄到红肿的乳/头。 “不要在这、不要在这……” 言宁泽弓起的肩胛颤若雏羽,被言宁佑分开的双腿正对向了镜面,他挂在半空手指用力地抠进言宁佑的手背。吃痛的男人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脖子,手臂往上一带,就把言宁泽腿上的裤子褪下。 “去房间,去房间,宁佑去房间……” “哥哥居然叫我的名字了。”虽然手背被抓到出血,言宁佑还是没松开桎梏双腿的力道。 胸口紧贴着言宁泽的后背,对方一丁点的颤抖躲闪都避不开言宁佑的感知。他掰着言宁泽的膝盖让对方在镜前敞开双腿,垂落股间的阴/茎因为羞耻微微硬着,那闭合的肉缝在灯光的直射下不断收缩。 “不要在这,不要在这。”言宁泽捂住双眼,嘴上不断重复着哀求,耸 分卷阅读10 起的肩头被极端的羞耻晕染成了红色。 言宁泽的小腿没有知觉,大腿又用不上力,唯一可以抵抗的双手却束缚在了灯光下。 言宁佑其实还没在这么灯火通明的地方干过言宁泽,从四面八方落下的光线照亮了言宁泽身上的每一根绒毛。他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包裹在裤中的阴/茎涨得发疼。 裆部的布料因为蹭入股缝而晕出水渍,言宁佑怀疑自己是受了前段时间的刺激——因为言宁泽想走。 加上这个忽然多出的手电筒。 就好像他精心布置的城堡,开始出现不规整的边角。他觉得需要修剪,而言宁泽却只想拒绝和逃离。 “哥哥,其实在爸爸去世前,他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怀中的身体蓦然间僵硬,言宁佑一边说着一边还空出手来揉按着言宁泽股间的肉缝,深粉色的穴/口被两根手指插开,言宁佑张开手指,像拿着肠镜的医生,试图窥探穴眼里的媚肉。 “在这之前哥哥不是受了很多伤害吗?车祸的犯人还没找到,如果你又受伤了,我会难过的。” 言宁佑的嗓音低沉干净,带着少年般的沙哑和清朗。马上他和言宁泽的关系就要进入第四年了,他的哥哥也该接受这个现实了吧。 “出去。”手掌用力地按压在脸上,言宁泽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也不想明白言宁佑话里的恶毒。 言易旻在死前一刻,看到小儿子和大儿子出现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言宁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你该睁眼看看的。”言宁佑抽出手指把捅插出的清亮肠液涂抹在了言宁泽的会阴上,湿红的水痕攀爬到了深色的囊袋下方。 “我都干了你三年了言宁泽,你真的觉得自己还能离开吗?” 10 说是三年,写做四年。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他们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这一年两年的差别,倒也不算什么。 被掌心捂住的眼睫带着湿气的滚烫,言宁泽也不懂,言宁佑怎么能做到一边温柔体贴一边杀人无形。 得不到言宁泽的回答,言宁佑也不着急,解开的裤袋下,蛰伏的茎根弹出布料,插进了股缝,滴着前液的龟/头磨蹭着嫩穴。言宁佑看着镜子,有种观赏自己为主角的GV电影的快感。 “出去,求你。” 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言宁泽都不可能适应这段关系,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而言宁佑根本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从言宁佑的角度,他看不清言宁泽的表情,可对方脖颈后通红的皮肤与耳廓上细密的绒毛,却透着一股羞耻的可爱。 敞开的毛衣挂在小臂,言宁泽发红的肩头、膝盖、臀尖,无一不透着让人揉碎的念想。 言宁佑昂起下巴,像观看电影慢镜头般,将阴/茎送进了湿软的穴眼。 “混蛋!”眼前的手指被顶灯照到发红半透,言宁泽在酒精和暴露的双重压榨下,对着言宁佑破口大骂。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言家大少爷就连骂人的词汇都少得可怜。言宁佑把人往上一托,再顺着重力落下,囊袋拍打在股缝的画面,加剧了这场性/交的色/情程度。 茎根撑平了穴/口的褶皱,涂抹上来的肠液把周围的皮肤打点得油亮。 言宁佑插着穴眼快速地挺腰送胯,颠簸在怀中的言宁泽已经渐渐弱声。他咬着下唇狠命的挡住双眼,那掩耳盗铃般紧守领地的做法让言宁佑干得更狠。 在言宁泽可能受伤的边缘,他早就摸出了一个界限。心理医生说偏执的出现会伴随暴力,不过言宁佑目前还没感受到这点。 “嗯……” 对着穴眼里熟悉的叶瓣用力顶着,垂在两腿间的阴/茎被干得摇摇晃晃,言宁佑上前一点,让大理石台的边缘揉上言宁泽的囊袋,冰冷光滑的石料在皮肉外磋磨。言宁泽叫了一声,嘴上的禁锢再也无法合拢。 镜面中的场景,翻转成了现实,言宁佑第一次看到在冲刺的抽送中,言宁泽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反应。 从乳尖到肚脐到阴/茎,还有腿根处绵软痉挛的皮肉,言宁佑捏着手臂上无力摇摆的小腿——如果哥哥的腿还能动,现在一定会绷紧足弓,蜷缩脚趾,像个踮脚暗示的舞者。 熟烂湿淋的穴/口向外溢淌着体液,言宁佑往外抽动时,柱身之上都被肠液打点得清亮,他用力捅回再抽出,撞击胯骨的肉丘被挤弄到变形。 言宁泽挣动的幅度坠到零点,身体随着男人的摆弄而起伏,小腹上卷起的皮肉被龟/头顶得凸起,那感觉就像有个勾子正在体内拉扯,扯出翻涌的情潮和脊骨。 放下浑身紧绷的言宁泽,言宁佑扶着男人的腰身,让他跪坐在了洗脸台上,半边屁股压着脚掌露在外沿,言宁佑就贴着这个边缘继续干穴。 浑身上下只剩一件毛衣的言宁泽,敏感得受不住一丁点的抚摸。 言宁佑吻上他的背脊时,唇下的皮肤湿冷发颤,压向言宁泽小腹的手掌,和着体内阴/茎一起按摩着前列腺的小瓣。 言宁泽额头贴上镜面,鼻头翕动地打着哆嗦,酸软发麻的腰身送着屁股向后撅起。 已经得了趣味的言宁佑空出左手去掐言宁泽胸口的软肉,捏在手中用指甲一刮,立时就能勾起身后/穴眼的紧缩,一夹一包地吞着肉/棒。偶尔吃得多了,言宁泽湿红的唇缝里就会露出几声哼吟。 靠上镜子的冰凉稍稍降下了脑中的滚烫,言宁泽吐在镜面的呼吸晕开了一片水雾。 言宁佑掐着手中柔软的肉团,压坐在黑色大理石上的动作衬得言宁泽皮肤雪白、腰细臀圆,向后翘起的肉丘像极了一个开了洞的蜜桃。言宁佑捅开桃核,搅得内里汁水四溢。 腰腹绷紧着射满肉缝,言宁佑向外拔扯时,还带出了轻声的吸啵。 扶着镜面的言宁泽,静静地等着热度散去、余韵花白。被酒精支配的大脑此时方觉隐隐发疼,他按了按抽痛的小腹,积攒在身下的尿意让言宁泽夹紧了屁股,他动了一下,可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的位置根本没法离开。 “哥哥要做什么吗?” 脱下汗湿的衬衣在胸腹擦了一圈,言宁佑甩掉衣服,看着坐在洗手台上没法移动的言宁泽,心中快意带着一阵春笋生发的瘙痒冒出头来。 “上厕所。” 身上披着黑色的开衫毛衣,言宁泽向后挪移的臀丘带出斑斑点点的精/液,撑扶镜面的胳膊让他上身前倾后腰翘起,这姿势仿佛是把屁股送出来让人享用一般。 言宁佑欣赏了一会哥哥眼角的红晕,羞恼的薄粉充斥全身,看着言宁泽抿着下唇,难受地夹紧双腿。那模样就像个裙子惨遭掀起的小姑娘,又委屈又生气。 “你 分卷阅读11 放我下去。” “好啊。” 被言宁泽的动作勾得下/身滚烫,言宁佑抱起男人,以小孩把尿的姿势对准了马桶。言宁泽在汗意冷却中打了个寒颤,身体抗拒着挣扎了起来。 “我还没试过把哥哥插尿呢。” 硬/挺的阴/茎在股缝里前后抽动,柱身磨蹭过穴/口的刺激让言宁泽腿根痉挛,小腹一收一紧的功夫,马眼里喷出一股水柱,滴滴答答地落入马桶圈中。 看着言宁泽上完厕所,言宁佑扯过厕纸擦了圈龟/头,又恶劣地换了张纸去抹对方股缝中翕阖的穴/口,淌出的精/液抹了两把还在漏着,言宁佑甩掉废纸开口道: “我还是给哥哥上个塞子吧。” “你……啊……” 话音刚落,勃/起的阴/茎就对着穴眼插了回去,言宁佑边走边操,回到卧室,到处都是光亮异常,言宁泽面上挂的汗珠都让顶灯照到发光。 既然要充当塞子,那自然是要塞满一夜的。言宁泽瘫在床上宛如煎饼般被言宁佑翻来覆去干了个彻底。 再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言宁泽眯着惺忪的睡眼,肚子饿得厉害,腰腹之下的酸疼掐得他完全没了行动的欲/望。 倒是大半天没见到主人的套套,开始在屋外挠门。 撑着胳膊慢慢起身,言宁泽看了眼摆在床头的衣服,从内裤到袜子,全都搭配妥当。他抓起衣服砸到地上,胸口起伏地喘着气,微微发红的眼眶烫得眼球酸疼。 言宁泽压着因为饥饿而收缩的胃壁,那汹涌而来,瞬间堆砌起万丈高楼的绝望敲砸开了身体。 他的肋骨碎了、双腿断了、心脏里藏匿的蝴蝶正争先恐后地飞出,它们在屋内、头顶、窗外、天空下舞动。 可这就像个梦一样。 言宁泽深深地呼吸着,想把难受的心脏藏进胃液。 只要被腐蚀干净,就不会疼了。 下了床,重新找了套衣服换上,言宁泽打开门出去,套套自然地跳上大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求他薅毛。 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并排放着的两份海鲜粥,言宁泽拿了一份加热,然后端着碗挪到客厅,一边吃一边浏览新闻。 在看到言氏企业与美国汽车巨头的合作案时,贴出的照片就是言宁佑和对方代表签约的场面。 虽然照片像素有限,可言宁佑的颜值显然不是像素颗粒可以阻挡的,新闻下面不少人都在求问小哥哥的身份。 言宁泽快速滑了过去,结果居然又被推送了一条言氏产业链下的广告。 丢开平板,嘴唇嚅动着吐了口气,接着第二、第三口。 等言宁泽坐在原位呆愣了五分钟后,才发现眼前模糊的下起了大雨。 11 周三例会前,裴邵俊给言宁佑磨了咖啡,端进办公室时才看到自家老板手上的绷带。 “老板受伤了?” 正在打消消乐解压的言宁佑啊了一声,按掉最后两颗宝石,顺利通关。 “我家猫抓的。”放下手机,喝了口咖啡养神,言宁佑揉着太阳穴,有些好笑地说道。 “抓得这么厉害啊。”裴邵俊自动将套套归类成了犯罪真凶,不过他显然不知道这个“猫”的尺寸要比套套大上很多很多倍。 “惹急了的话,兔子都会咬人,更何况是猫呢。” 一口干了咖啡,言宁佑鼓了口清水漱嘴。 周三公司例会,每个月第一个周五,子公司汇报。 言宁佑刚来公司那会,都是跟着言宁泽身边,像个旁听小助理般跑东跑西,每次会上看着自己哥哥把项目经理怼得一文不值,他就觉得很好笑。 自己接管公司后才知道,老板的目标是以10%的力量,创造100%的效益。 而部门高层则是用50%的力量,创造50%的效益。 并不是工资没到位,而是站的层次不同,看到的远景也不一样而已。 当然偶尔遇上那种特别省心的,言宁佑也会和颜悦色不少。 例会开完,积攒了一肚子不爽,言宁佑回到办公室,正想打开电脑进入监控看看言宁泽在干嘛,右下角跳动的光标显示有邮件未读,他点开一看,发现是一份精神诊断书。 “你之前不是给我发过了吗?”言宁佑不会连自己的诊断书都不记得,况且他和哈德利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对方突然发了诊断书过来,又不打个招呼,言宁佑心里还是有点恼火的。 “你有看我给你圈出来的地方吗?”哈德利自己是个跳级的天才,现在接待的病人不多,主攻的还是学术类研究。他之前介绍给言宁佑的女医生,就是他带出的学生之一。 “看了,偏执型人格障碍兼有暴力倾向。”言宁佑敲着桌面答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哈德利给言宁佑做过很多次测试,每次的结果都显示对方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但言宁佑外在条件很好,心理抗压能力也很高,引发心理疾病的原因多在幼年,而且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我有吗?” “性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你不会不知道吧。” 言宁佑盯着屏幕上活动的言宁泽,停顿了片刻,复又开口道: “你那个学生把我哥的事告诉你了?” “她不知道这个病人应该如何处理,于是向我提出了询问。” “她的结论是?” “抑郁并伴有轻微的自毁倾向,她判断原因可能来自于心理落差和长期的性暴力侵害。” “她可真会说。”言宁佑舔着嘴角嗤笑道。 “她是我带出来的,我完全相信她的判断。”哈德利夸张地吸了口气。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既然不是告诉言宁泽而是告诉自己,那问题的关键必然是需要他做出一定的改变。 “你现在最长可以离开你哥多久?” “不到一月。”言宁佑也试过拉长去见言宁泽的时间,但是超过两周,他就会心律不齐,失眠和食欲不振。这段时间他还能服药解决,但再拉长些就会烦躁、失去信息识别的能力,这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严重影响生活的,更何况手握一个商业帝国的言宁佑,他根本无法长期保持这种状态。 “那你就试试一个月后再去见他。” “我不觉得这样对治疗我哥的心理问题能有帮助。” 言宁佑完全可以想象到,一个月后自己顶着满身的戾气出现在公寓时,言宁泽会被他做得多惨。 “正常的治疗方式,肯定是把你们两个隔离开,让言宁泽去疗养院进行心理干预,而你嘛。”哈德利停顿了一下,他已经听到言宁佑加重的呼吸。 “不过我们都知道这点行不通,为了防止你变成个杀人犯,我们需要找到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去 分卷阅读12 找个情人吧。” “不可能。” “你哥救不了你的,你把他绑上船后,只会一起触礁。” 哈德利的话未说完,言宁佑摘下耳机直接朝门扔去,撞碎的线头坠落在了地板上。 他不可能走上言易旻的老路,这个办法对他来说完全行不通。 言宁佑不在的日子,言宁泽每天都处在一种放空的状态。习惯了无法出门的日子后,他的睡眠时间就变得很长,有时忘记投喂套套,小猫还会自己进屋来喊他。 正好这几日他和兽医约好时间,带着套套出门绝育。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动刀的套套,兴高采烈地钻入背包,被言宁泽拎到腿上放好。 言宁佑安排的管家和保镖一个开门,一个推轮椅,全程都没有人开口说上一句。 到了兽医院,万奚昶摘掉手套,飞奔向言宁泽,一把抱起美妞套套,在怀里蹭了半天。 “美人儿,自从见了你后,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了。” “喵喵喵!”被万奚昶吓到炸毛的套套,都不需要和言宁泽上演什么抢夺戏码,直接哀嚎着进了手术室。 留在外面的言宁泽对着一排宠物箱看了一圈,大部分都是住院治疗和暂时寄存的猫狗。相比起猫,言宁泽小时候曾想过养狗,他看了不少品种也对比了性格优势,但在他准备把狗带回家前,魏安鸢出事了。 养狗的愿望不了了之,最后只剩了一个宛若小狗的弟弟。 手指向内抠进掌心,言宁泽按部就班的人生,从一场车祸结束。他满以为是条阿拉斯加的弟弟,最后变成了食人的豺狼,在刚开始的一年里,他常常会有种灵肉分离的奇妙感,就像跳进兔子洞的爱丽丝一样。 套套的手术做完,带着伊丽莎白圈出现,言宁泽接过小猫轻声道谢。 万奚昶咧嘴一笑,摆了个自认很帅的姿势,然后问言宁泽愿不愿意一起吃个饭。 “为了套套?”言宁泽挑眉道。 “为了你。”万奚昶痞痞地回了句。 “那就算了。” 万奚昶哀嚎一声,蹲下/身挤着眼道:“那天送你来的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 “虽然我的专业是兽医,可我的爱好是直男鉴定,那位一看就不是直的。” “感觉很准。”言宁泽点了下头。言宁佑可不是弯成挪威海岸线了吗。 “所以你?” “我不喜欢男人。”言宁泽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这种天生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好吧,很遗憾不能约你共进晚餐了。”万奚昶摇着头一脸难过地耸了耸肩。 兽医院的一出算是言宁泽无聊生活中少有的调剂,等进了公寓大门,他回头看了眼门外的保镖,嘴唇嚅动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今天的事,不用告诉你们老板了。” “言先生的事,老板要求事无巨细都得上报。” “只是一个邀请,我没有答应,你也没有听见。” 看到保镖露出为难的神色,言宁泽摸着还没醒来的套套,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老板那样不讲道理。” “我知道了。”保镖点了点头,拿起栏杆一个锁扣一个锁扣地压好。 坐在门内的言宁泽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也被言宁佑同化了——他为难一个雇佣者能有什么意义。 万奚昶的事最后到底有没有捅到言宁佑那,言宁泽不知道,也没有花心思去研究。 麻醉醒来的套套在客厅打了一套醉猫拳,言宁泽拿着手机拍了下来,算作心情不好时可以重温的开心果。 12 不去公寓的日子,言宁佑每次失眠就会钻到房间拐角的靠垫山里。 这枕头据说是魏安鸢看完了千与千寻后,学着汤婆婆家宝宝的房间做的。 言宁泽觉得幼稚,言宁佑搬来后就挪到了他的房间。 初三上学期,言宁佑月考成绩不佳,虽然原因复杂,可在言家,言易旻是只看结果的那种人。想到言易旻的责骂和俞娅楠的哭泣,言宁佑偷喝了几罐啤酒,接着钻进靠垫山里睡了一觉。 那天下午,整个言家别墅的人都在寻找言宁佑。大家几乎翻遍了所有角落,结果谁也没想到小少爷就在自己房间的靠垫山里。 最后还是回家拿东西的言宁泽灵光一闪,上楼进屋,从靠垫山里拉出了醉醺醺的弟弟。 钻进靠垫,把滚开的垫子一个个压到身上,言宁佑只留了个鼻子在外呼吸,全身上下都被包围的厚实感让人觉得安全。 闭眼入睡时,言宁佑在梦中看到了稀薄的日光,言宁泽带着一身干爽的淡香,伸手将他扯出了黑暗。 周四一早,裴邵俊照例提前了半小时到达言家别墅大门,等了足足四十分钟也没看到言宁佑出来。 尴尬地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结果管家直接开门让他进去了。 “小少爷的起床气很大。”文质彬彬的老人笑眯眯地开口道。 裴邵俊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闪光——是看到贡品即将上路的惋惜。 “贡品”裴邵俊颤巍巍地走到二楼,伸手敲门却无人应答。想着言宁佑十点半的会议和向晨威逼利诱的嘴脸,狠下心来的裴邵俊推门而入,稀疏的日光照进屋内,那张简欧风格的大床上空空如也。 站在门口呆愣了三秒,裴邵俊来来回回找了一圈,最后在墙角宏伟的靠枕山里看到了一只手。 这一惊吓可不得了,裴邵俊脑中冒出无数窒息死亡的案例,冲上前去扒拉开枕头,在看见言宁佑睡得通红的脸颊后,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扯出来摇醒。 “老板!老板!老板!” 尚在梦中回味人生的言宁佑在一阵爆炸般的声浪中醒来,眯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眼前着急上火的裴邵俊。在脑中扇动翅膀的蝴蝶,从巴西雨林吹出了一场飓风。大脑利用率低下的言宁佑,一瞬之间,甚至有点理解言易旻的想法了。 掉进靠垫深渊的手机适时响起,吹散了言宁佑脑中的胡思乱想。他蹲在一堆靠垫里翻找手机,等找出来时电话已经挂断,对方随即给言宁佑发了条短信。 是俞娅楠喊言宁佑回外公家吃饭。 言宁佑看了一眼,把手机丢给裴邵俊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十点半的会议最终阵亡在了锦城要命的交通线上。堵车堵到没脾气的裴邵俊小心翼翼地坐在车内干活,一旁的言宁佑保持着极强的低气压,正暴力敲打连连看。 没打通言宁佑的手机,俞娅楠也不怕儿子没有看见,在短信后又追加了一句——谢熙雯也会来。 完美的闭合局,拿着言宁佑最不想招惹的两个人逼他就范。 有时言宁佑也不知道俞娅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个女人选择的每一条路, 分卷阅读13 最后都是拿他在献祭。 十点半的会议推到下午两点,言宁佑下车时给公寓的生活管家发了消息。 正在公寓里录制套套绝育30天视频的言宁泽,突然被人敲门。生活管家送了一箱车厘子和一捧新鲜玫瑰,附赠的卡片被言宁泽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其实他连玫瑰都想扔,不过对比了一下垃圾桶的大小,这一大捧下去,显然会直接变成插花。 言宁佑送花之前,显然没有想过公寓内还有个术后恢复期的小母猫。有套套在,他的浪漫只会发展成灾难。 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接到言宁泽电话时,还没想到情况能这么糟糕。 尽管套套有着伊丽莎白圈的阻挡,可它咬起玫瑰来却毫无阻碍。一捧空运而来的卡罗拉红玫瑰碎了一地,拖扯出的花汁在地板画出血染般的红痕。 言宁泽抱着套套去洗爪子,留下了一地碾碎的花瓣。 言宁佑接到保洁消息时,人已经坐在了外公家的餐桌前。他右手边是俞娅楠,左手边是化了淡妆的谢熙雯,正对面的老人皱着眉头,对言宁佑吃饭看手机的举动很不满意。 “忙到饭都吃不下了吗。”筷子往桌上一敲,老人出口的话语透着惯有的强势。 言宁佑望了对方一眼,把手机屏幕对着桌面盖住,照片里鲜红的碎片扎在脑中,宛若自己捧起的真心被利刃切割粉碎一般。 俞娅楠想催言宁佑结婚,自己不行就拉上父亲一起,还把自己看中的谢熙雯请到家中吃饭, 言宁佑嚼着外婆做的饭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谢熙雯也看出言宁佑状态不好,饭一吃完就给了男人一个台阶。 “我明天还要去看展会的布置情况,现在也不早了,宁佑可以顺路送我一程吗?” “好啊,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弯着如月如星的眉眼,言宁佑抱了抱自己外婆。 开门请谢熙雯出去,两人走过老式便道的楼梯,停在一众电瓶车和三轮车中的迈巴赫显得突兀又抢眼。 言宁佑对车的兴趣不大,言家别墅的停车场里,放的都是言易旻和言宁泽的收藏。属于言易旻的都被他封存落灰,属于言宁泽的,他倒是偶尔会拿来开开。 “你不满意这次的相亲结果。”虽然言宁佑条件不错,可谢熙雯还没脸皮厚到要倒贴。 “我外公是个独断独行的人,从小到大他都喜欢规划我的生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言宁佑没直接拒绝谢熙雯,他们的关系还没熟到可以直言不讳的地步。 “那我们合作吧。”拉过安全带扣好,谢熙雯宽宏大量地决定放过他。 “不怕我耽误你的时间?”言宁佑本以为俞娅楠是找不到这么聪明的女孩呢。 “多耽误一会,等我手里的款项到位,足够支撑我三年进修的费用后,我就可以甩掉你远走高飞。”谢熙雯想去德国的包豪斯学院进修,但是家里认为她年纪到了,就算要去也得先结婚,最好连孩子都生了,到时说不定就不想走了。 言宁佑笑了一声,把车开出了小区大门。 按照哈德利的要求,言宁佑在言家别墅住了一个月。前半个月,他还能对着裴邵俊饮鸩止渴,到了后半个月,失眠、噩梦、盗汗的毛病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 言宁佑暴躁地在备忘录上画着时间。 言宁泽发现言宁佑最近倒是不怎么出现了,不过那红玫瑰花束还是日日打卡,附赠而来的多是红色系的水果——树莓、车厘子、圣女果、奶油草莓。 最绝的一次,言宁佑让人送了一盒切开的西瓜,言宁佑捧着盒子有点茫然——这小子又想干嘛? 恢复如初的套套,每天都会吃的一嘴红,比染了胭脂还妖娆。 “宁泽戒断治疗”的第二十九天,言宁佑在酒桌上喝到呕吐,回到别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忽然害怕得发冷起来。 言宁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大多数时候只会烦躁和不安,可跟言宁泽长久的隔离开后,他开始讨厌这些安静的地方。 打开/房间的每一个灯泡,言宁佑浸泡在微黄的光线下,双眼紧闭着做了一夜噩梦。 次日一早,就是一月一次的汇报,子公司的经理们过来,在会议室内看到脸色灰白、眼球浮肿的言宁佑,纷纷以为言家企业遭遇了巨大危机,可能要完蛋了。 裴邵俊拿着冰袋无可奈何地候在外面,等言宁佑出来了,他才敢把冰块送过去给老板敷眼。 “老板你最近没睡好吗?” “对。” “要不要吃点药?” “没用,我最近在戒断。” 戒断?这词一出,裴邵俊脑壳嗡鸣,开始把言宁佑的状态和吸毒过度相比对——感觉还挺像。 “那,效果如何?”裴邵俊鼓起勇气问道。 “不太行。”按着冰袋躺在办公室的沙发,言宁佑恨不得立刻飞回公寓,把言宁泽丢到床上。 连蹭一个月红色水果的套套,果断拉了肚子。 言宁泽去到医院,被万奚昶以伤害绝世小美人的罪名批评了一通。 坐在候诊室的另一个男人,让万奚昶的话语逗得直乐。言宁泽尴尬地回头,在对上男人的视线时,对方戴着口罩多看了他两眼。 言宁泽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惹人好奇到也不算什么怪事。 等套套蔫巴地被抱出来后,万奚昶和那个戴口罩的男人上演了一场抢猫大战。言宁泽看得目瞪口呆之余,才知道这是为了防止猫咪记恨的一种办法。 可惜他给套套绝育时完全没有用上。 “不好意思,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像搭讪,不过我真的觉得你有点眼熟。”目送自家的猫主子进屋割蛋,男人拉下口罩,笑容温和地开口问道。 言宁泽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男人的眼珠并不是黑色,迎着日光望去却是带着淡淡的紫灰。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言宁泽摇了摇头。对方虽然穿着简单,可是身上每一个单品都价格不菲,他还认出男人腕上的手表,是宝珀的全球限量款,流入国内的数量不超过五块,言易旻生前就有一枚。 “啊,对不起,我换个说法吧,请问你认识安鸢·魏吗?” 13 费澄邈和万奚昶是表叔侄的关系,两人都是混血,万奚昶为了躲开自己前男友的纠缠,回国开了个兽医店,还让费澄邈给他取个中文名,必须有水有火,体现中式阴阳的感觉。 费澄邈觉得侄子太烦,拿过字典随便翻了翻,最后敲定了奚昶二字,万奚昶兴高采烈地去登记,等证件发下来才尝出读音的不对。 奚昶、奚昶、西厂。 从此万奚昶就多了个“西厂都督”的外号。 费澄邈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和魏安鸢认识在一 分卷阅读14 次跳伞活动中。 “我没想到安鸢姐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费澄邈回国后有点感冒,说话时也不好拿下口罩,只是眯着眼对言宁泽笑。 光从外表来看,对方一点也没有年近四十的中年感,不过就夸赞套套的美貌这点上,费澄邈倒是和他侄子一般模样。 “可惜我家波/波个头太大,不然它俩还能相个亲。” 费澄邈是地地道道的猫奴,看到好看的猫立刻就走不动路了。 本来看完病就要回去的言宁泽,和费澄邈坐在医院候诊室里聊了半天,等万奚昶把麻醉的公猫抱出来,言宁泽才终于看清了这只大猫的样子。 “别看波/波现在这么长了,它最长差不多能长到一米二。”费澄邈抱着还在吐舌头的儿子,乐呵呵地介绍道。 “这是,阿什拉吗?”言宁泽对猫了解不多,第一眼看到波/波时还以为是只小豹子呢。 “是啊,虽然长得很凶,但性格温和,对了,留个电话吧,等波/波醒了我们可以带着猫主子来场四足约会。”费澄邈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毫无停顿地要来了言宁泽的号码。 “老流氓,那是直男!” 眼看言宁泽走远,万奚昶抬脚就踹,被费澄邈轻松躲开。 “这你就不懂了。” “懂什么?我可是邀请过他的,人家明确告诉我不喜欢男人。” 费澄邈瞥了傻侄子一眼,摇着头啧啧地在言宁泽的名字前加了个数字。 下班后直奔公寓的言宁佑,没想到自己居然扑了个空。 套套拉肚子,言宁泽带它去看医生,这挡在自己生活道路上的小猫日渐强大,言宁佑现在万分后悔,早知道应该买鱼或者买乌龟的。 一进公寓,就被迎面而来的男人熊抱进怀里,言宁泽喘不过气地推了两把,等了两小时的言宁佑委屈巴巴地在言宁泽嘴上啃了两口,不出意外得到自己哥哥的一巴掌。 “哥又去见那个兽医,换家医院不行吗?” 万奚昶邀请言宁泽吃饭这事,保镖最终还是上报了。毕竟言宁泽连发出的短信、邮件都会被监视,这么一件看似简单,但绝对不简单的事,如果不说,就要轮到自己失业了。 “套套的情况,他比较了解。” 揉着套套软软的肚子,言宁泽唇上的刺痛已经化成了热/辣。言宁佑每次亲人的时候,都恨不得将言宁泽整个吞下肚去,咬得狠了,连吃饭都受影响。 “哥哥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吗?”言宁佑大半个月没能睡好,现在情绪暴躁,仿佛在脑中养了个火山,随时都会爆发。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相处这么多年,言宁泽偶尔也会想要妥协,毕竟言宁佑发起疯来吃苦的总是自己。可有些想法压得久了,就像地底腐败的枯叶,恶臭、漆黑。 言宁泽有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报复言宁佑,还是在报复自己。 “你们才见了三次,就成朋友了,那再多见几次,是不是就可以谈恋爱吃饭上床了!” 言宁佑挑起眉头,咧嘴笑了两声,鼓在胸口的悸动敲锣打鼓,喧嚣震天。 “我不喜欢男人!”言宁泽蹙着眉头喊道。这句话他重复过太多太多次了,但言宁佑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哥哥是不是忘记游东洋的事了?他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言宁佑瞪着双眼,用力掰过言宁泽躲开的视线。他听到耳中隆隆的鼓动,伴着恶魔深渊的低语。 “你闭嘴!闭嘴!”言宁泽闭上眼用力挥开言宁佑的手臂,在胸腹里膨胀的气球几乎快要撑裂脊骨。 他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就像他不想看到言宁佑一样。 他们所有的对话,都会在相遇的那一刻错位,不管他如何解释,言宁佑都只会去听自己想听的那部分。 “哥哥别去见他了好吗?”言宁佑蹲下/身,轻声细语地哄着言宁泽,看到哥哥眼角的泪痕,他会上前吻掉,温柔得仿佛刚刚准备将人撕裂的野兽不是自己一般。 “你无权要求我。”言宁泽红着眼眶,定定地看向言宁佑。男人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中,布满了睡眠不足的血丝,言宁泽没法去同情对方,他们谁也不比谁更可怜一些。 言宁佑歪了下头,音调中透着一股委屈和难受。 他还记得言宁泽刚刚残疾那会,言易旻给言宁佑找了一个保健师,对方在业界口碑很好。 那个人就是游东洋。 看起来温和有礼,说话时还会微微害羞,长相一般但身材很好。 那段时间言宁佑还在公司学习,忙忙碌碌没有闲暇去照顾言宁泽。直到有一天他回别墅找一份协议案时,他看到游东洋骑在昏睡的言宁泽身上。 出院之后,言宁泽伤口未愈常常发疼,需要吃镇痛药和安眠药,游东洋就会趁着这个间隙进行猥亵。 言宁佑冲进房间,把男人打倒在地,他张着嘴嘶吼着将人从二楼窗台推了下去,在听到男人的惨叫时,言宁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舒服。他走回床边,拿着打湿的毛巾一点点擦掉言宁泽腿间、腰腹的污迹。 游东洋有恋残癖。握着药剂师资格证的他,可以在患者的药物中增减药物配比,以满足自己的癖好。 言宁佑打断了游东洋的双手,把人赶出了锦城。言易旻在听说了大儿子的遭遇后突发脑溢血,醒来后就中风偏瘫了。 言宁佑记得那天的场景,记得手指拂过言宁泽皮肤时心头的战栗——他为有人玷污自己的哥哥而愤怒,又为这个人不是自己而遗憾。 游东洋喜欢的是言宁泽残废的双腿,并没有做到最后。而他没有尝试的罪恶,三个月后却被言宁佑做到了。 14 睡眠不足的言宁佑比之平时会更有攻击性。 小时候,在俞娅楠尚未成为言太太之前,言宁佑整整十四年,没有睡过一个懒觉。 外公俞帛书以女儿做了小三为耻,对着这个耻辱产物的外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觉得女儿最后走上这条路,就是自己太过放纵所致。所以对着言宁佑,俞帛书的要求变得异常严格苛刻。 本来每日的睡觉应该是放松享受的时候,可言宁佑却总会担心自己没有按时起来。 不管前天睡得多不好,到点的惊醒都会撕扯开神经。 这个习惯一直带到了言家。言宁佑少有的几个安稳觉,基本都是在言宁泽身边度过的。 对着言宁泽躲闪的目光,言宁佑内心阴翳地冒出一些血腥又残忍的念头。他想把言宁泽藏到没有人可以碰到的地方,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没有阳光的鲜花会迅速枯萎。 如果有一天他把言宁泽逼死了,那也是亲手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哥哥,我好困啊。”吞下脑海中那些色/情淫靡的画面,言宁佑 分卷阅读15 蹭了蹭言宁泽冰凉的脸颊,弯腰把人抱起。 进了主卧看到那张大床时,言宁泽心里一凉,别开的眼角微微涨红。 言宁佑放下浑身僵硬的言宁泽,直接取了床头柜里的安全套戴上。全程保持静默的言宁泽只有在后/穴被捅开时才发出了细小的哀鸣。 困得厉害却也憋得难受的言宁佑,掐着言宁泽的大腿在穴里猛干。压到胸口的双腿让腰腹卷起,言宁泽弓成了敞口的茶壶,壶中含着肉/棒咕嗞咕嗞地出着清水。 言宁佑绷着腰胯搅得言宁泽满腿泥泞,沿着股缝滴下的肠液浸湿了床单的一角,身体内反复的捣弄折磨得言宁泽浑身通红。一向持久的言宁佑沉默地在言宁泽腿间捣捅,纯发泄式的性/爱持续了一轮后,言宁佑把射满的安全套打结扔入桶中。 浑身黏腻的触感带着一丝蒸发的浴液清香,言宁佑眼皮打架地搂住言宁泽,整个身体贴上对方的后背,光裸的下/身交叠成了肉色的藤蔓。 言宁佑阖着眼皮,对着哥哥涨红的脖子轻吸了几口,确定对方无法逃离自己的怀抱后,言宁佑嘀咕了一声晚安,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浑身战栗的快感随着喘息慢慢消退,言宁泽侧躺在床上,身后靠紧的躯体持续散发着高热。 腿间黏腻的汗珠和体液紧巴地包裹在皮肤之外,言宁泽动了动上身,言宁佑插在自己腿间的阴/茎因为摩擦而半勃。他张嘴吐了口气,视线飘上墙角的手绘,大脑处理器嗡嗡地开始进入休眠。 对于游东洋,言宁泽已经不记得对方到底是高的矮的方的还是扁的了。在车祸醒来,面对双腿无法站立的问题时,言宁泽第一反应是参加复健,过程中来来回回了不少人和事,此后都被言宁泽屏蔽到了记忆之外。 何阳舒说这是一种应激性的感知欺骗,其实那些记忆都保存在了言宁泽的脑海中,但他不会、也不想去打开。 ——直到言宁佑向他告白。 言宁泽不讨厌言宁佑,就算对方的出现让言易旻口口声声的爱情变得滑稽可笑,但他没有迁怒言宁佑的必要。在他的认识里,言宁佑就是个听话、乖巧、又聪明的弟弟。 言易旻说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言宁泽点了点头,并没有把言宁佑排除在外。 毕竟两个人总会比一个人轻松。 可言宁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了言宁佑爱情的错觉。 使得对方从蚕蛹变成了飞蛾,一次次扑火,钻入烈焰。 身上的黏腻让言宁泽睡得并不安稳,紧蹙的眉心挤出了一道山峦沟壑。言宁佑睡了四个小时,精神饱满地睁眼,小臂向上一摸就能揉到言宁泽饱满的乳肉。 空出的手掌抬起言宁泽的大腿架到自己身上,膝盖顶起的动作让阴/茎顺利滑进了湿软的肉/穴。 睡得昏昏沉沉的言宁泽,在一阵肏干中醒来,启开的唇角四溢出呻吟。言宁佑咬着男人的肩头,身下用力耸动的频率撞得言宁泽呼吸紊乱。 胯间半勃的茎根被言宁佑紧紧握住,五指抓拢的动作连卵蛋也挤在了掌中。言宁泽浑身滚烫地呻吟着,意识煎熬到想要挪开,可前后夹击的快感撕碎了脊骨上的骄傲。 他翕动着鼻头小声地吐着呓语,言宁佑对准穴内叶瓣的刺激,插得肉缝里一片湿淋,压在言宁佑身下的右脚被用力踩住。言宁佑夹着哥哥绵软的大腿,任由股沟内淌出的汗珠打湿了耻毛。 言宁佑握着言宁泽的茎根来回套弄,手指刮过马眼的刺激让言宁泽弓着腰身无助地扭着,软白圆翘的屁股随着言宁佑的进犯渐渐有了血色。 掌心堵着言宁泽喷发的龟/头,精水射满手心后,被言宁佑涂抹在了言宁泽的乳尖和肚脐。他吸/吮舔舐着言宁泽后颈的汗珠,身下强势的肏干折磨得言宁泽腰背酸软。 腰臀无意识地向后撅翘,内里阖翕的穴眼在茎根的插捅下翻出媚肉,殷红的花心湿漉地吞吐出肉/棒,吃到深处,小腹微微凸起,又会被言宁佑的手掌按压。 言宁泽仰着秀长的脖子,双眼翻白地低吟着,身体火热的情潮盖过了脑中轰鸣的振翅。言宁佑早已将言宁泽的身体开发熟烂,就像个通红绵软的蜜桃,伸手一捏就会皮开肉绽地露出内核。 言宁佑想象着自己舔舐过指缝桃汁的清甜,身体一翻,把言宁泽顶到了身上,指根插进男人湿红的唇角,手指绕着舌尖戏耍,无法闭口的言宁泽神色恍惚地尖叫出声。 躺在宁泽身下的言宁佑不断对着穴内耸腰,顺着指缝淌出的口水滴答在了掌心和小臂。 被阴/茎操熟的穴/口失禁般溢出着肠液,连胯间卵蛋都快挤进去的姿势,逼得言宁泽失控地挣扎起来。 双腿无法站立的言宁泽,就像被捆绑在受刑床架上的犯人,从下而入的阴/茎一遍遍地捣碎神经、压折脊骨,最后碾着体内叶瓣,迫使马眼喷出一股股浓精。 滴滴答答的体液溅在软白的肚皮上,言宁佑揉着哥哥红肿的乳/头,把憋了一个月之久的欲/望尽数泄入其中。 言宁泽身骨绵软地瘫在言宁佑身上,从肉缝里滑出的阴/茎带出了斑斑精水。言宁佑双臂交叉叠在了言宁泽的上腹,呼吸里的粗重随着余韵渐渐平缓。 腿根痉挛的言宁泽,让身体里一波/波的快感压得视线发黑,垂在床边的小臂上沾染着精/液和汗珠。 言宁佑坐起身,执起言宁泽水亮湿红的手掌,嘴唇贴着指头一根根地亲了过去,熨烫在皮肤外的温热让言宁泽打了个哆嗦。 如果言宁佑想结束了,他们此时肯定会去洗澡,但言宁佑显然还没有这个打算。 “哥哥每次做/爱都会看向落地窗,那边有什么精彩的画面在勾/引你吗?” 抽身下床抹了抹胸腹黏腻的汗液,言宁佑线条紧实漂亮的躯体袒露在了言宁泽眼前。早在成年之后,言宁佑就花了很多时间去健身塑形,想要让哥哥看到自己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可惜他做了再多,也挡不住言宁泽不喜欢男人这点上。 “没有。”情潮落下,言宁泽渐渐冷却的嗓音透着事后软黏的媚态。 言宁佑眯眼一笑,也不拆穿言宁泽嘴中的谎言,他俯身抱起绵软无力的哥哥,走到霓虹绚烂的落地窗前。 身体落在地毯上时,言宁泽看着眼前拉开的窗帘,敞亮而缤纷的夜景映入眼帘。他后颈一麻弓身想要躲开,肩胛撞上言宁佑的胸口后,男人按着他的脖子,将他用力抵在了落地窗上。 玻璃冰冷的触感刺痛了皮肤,胸口硬/挺的乳/头随着镜面摩擦而扁圆,言宁佑贴身上前,对着锦城高空绚烂的夜色,展开了一场极光流彩的追逐。 15 额头紧贴着百米夜空的璀璨,膝 分卷阅读16 盖无法支撑的言宁泽几乎全靠身后男人的搀扶。 言宁佑掐着对方窄细柔软的腰身,将湿软的肉丘压在胯上,阴/茎送进穴眼的饱足感,让言宁泽双眼发花。 脑海中炸开的七彩碎片高速旋转着奔向吹刮而来的台风,言宁泽呼吸停滞了一秒,乳/头挤刮在玻璃表面的刺痛,摩擦出了酥麻的快感。 言宁泽哑着嗓子,宛若失水的银鱼般无声叫喊。他想后退,却被顶入的阴/茎送入光影斑驳的霓虹中。 闪过视野的豆粒汽车,亮在办公楼内的交错人影,还有对面江边开回的游船。言宁泽捂着额角,身体和情感撕裂般的剧痛让他止不住地哆嗦。他无法理解言宁佑的感情,就像他无法理解对方蓬勃的性/欲和恶劣的羞辱一样。 言宁泽划过玻璃的手掌,留下一片湿滑的汗渍,戳顶着夜幕路灯的阴/茎滴淌着前液。 言宁佑一深一浅地抽/插,撞得言宁泽茎根摇晃,在玻璃上画出斑斑泪痕。他喜欢这里的风景,就像在高空中俯瞰大地,而他却在哥哥身上做着最淫靡又色/情的事情。 按压进腰窝的拇指,于湿滑的皮肤上推抵出指痕。言宁泽的腿间湿淋淋地淌着肠液,混在其中的汗水和精水在身下汇聚成滩。 言宁佑舔着男人涨红的耳廓,阴/茎朝着汁水淋漓的核心用力捣去。言宁泽的身体从四年前的第一次,到现在的第无数次,他开发过很久。虽然对方总是抗拒紧张,可饱受蹂躏的穴肉早已熟练地吞吐着肉/棒。 酥麻的快感从腰窝窜起,带着闪动的白光钻入脑海,言宁泽张着嘴呼吸过度般急喘着,身下弹动的茎根顶着玻璃射出一滩微黄的精/液。 随着言宁佑又急又快的抽/插,胸口的乳尖从冰凉磨蹭到发烫,上下推抵的动作顺着镜面留下一段段细微的声响。 言宁泽的情绪在言宁佑射/精的瞬间崩溃,沉入眼中的汽车、游船、人影、灯光,一幕幕翻转低吟的独幕剧里,只有他一人赤裸裸地暴露在了舞台正中。 “哥?” 怀里搂抱的身体,滑腻湿软,对方用力挣扎着推开言宁佑后,自己也立身不稳地摔在地上。言宁泽不想去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有多痴迷饥渴,腿间股缝里淌出的精/液,是他和言宁佑乱伦的证据。 他被自己弟弟捅到射/精,像个娼妇般扭腰送臀地吞着肉/棒,甚至随着对方的浇灌而越来越熟练。 言宁泽弓着背脊,头抵着地板哭着。 落地窗外的一切离他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得那么遥不可及。 “……为什么一定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剥开所有,把他赤裸裸地展示在噩梦面前? “哥哥。”言宁佑坐在地上,屁股摔得发疼,可言宁泽抠紧手臂的动作,已经在身上抓出了血沫。他伸手去拉言宁泽的手掌,被对方推开,他再次伸手,言宁泽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掉行吗?” 带着鼻音的腔调,软糯又黏人。虽然言宁泽哭得满脸通红,言宁佑还是忍不住地吞了口口水。 “可我喜欢哥哥的全部。” 眼眸中积蓄的水花恨恨地淌下脸颊,言宁泽咬着下唇尝到了满嘴的腥甜。他握着拳头砸向言宁佑的胸口,对方不躲不闪地受着,甚至被抽花了脸颊也不避让。 以言宁泽的体力,保持坐着都很困难,在又一次打下去后,身体前扑摔进了言宁佑的怀里。绷紧的脊背上嶙峋的肩胛正舒展绽放,言宁佑被对方推拒又抓紧的姿势弄得有些迷茫。 言宁泽很想逃开言宁佑的怀抱,可皮肤冰冷后的接触,又温暖到让人神魂颠倒。 他在疯狂和痴迷间来回,就像个被拔掉脚趾的舞者,站在鲜血淋漓的舞台上,他唯一的观众就是那个伤害自己的人。 言宁泽想他一辈子的眼泪都已倾注在了这一天——他失去了双腿、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尊。 他曾经计划过、规整过的人生,偏移了原定的轨迹,朝着最不可思议的漩涡大步迈进,当他想要回头时,言宁佑却抓住了他。 用力地抓住了他。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啊。” 淹没在汗液和眼泪中的气味熏得言宁泽摇摇欲坠,他抱着言宁佑失声痛哭,身体上的黏腻带着一种重回出生一刻的恍惚感。 他归于子宫和羊水,彻底远离了深渊的污浊。 至少在那里,不会有空寂到仿佛没有尽头的夜晚。 四年,九十六个月,一千四百六十天,三万五千个小时。言宁泽觉得自己快要被关疯了,因为疯癫,他开始期待言宁佑的出现,在对方身下辗转呻吟,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言宁佑拍着哥哥的背脊,神色温柔地抚摸而下,仿佛自己正在触碰的不是皮肉骨骼,而是一对绚烂漂亮的鳞翅。 他和哥哥,袒露着拥抱在一起,滴淌在地面的精/液混着汗水和眼泪,一滩滩积聚,又一滩滩流走。 言宁泽感觉到了热,从眼球开始,慢慢扩散到了大脑,接着是脊柱、四肢。 他在言宁佑的怀抱中滚烫,脑海里的马路、游船、人影、路灯开始模糊。当身体和神经达到应激的标准,保护的罩子落下,他退回了那个安全的角落,坐稳,闭嘴——一如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言宁佑想自己应该是言宁泽骨肉里拉扯的锯刀,抽出会疼,放着也会疼。在皮肉粘合的地方,言宁泽虚弱地躺下,在他怀里睡着。 顶着脸上花里胡哨的伤口,言宁佑抱起昏昏欲睡的言宁泽去到浴室,洗澡时手指插入的抠挖不可避免地碰到穴内的叶瓣。言宁泽闭着眼,气息微弱地哼吟着,屁股夹着言宁佑的手指上下抽动,直到马眼喷出淡淡的精水。 把言宁泽从头到脚洗完后,言宁佑感觉自己活像跑完了二十公里的马拉松。 站在蓬头前胡乱抓了两把,等言宁佑出去时,言宁泽已经抱着枕头,蜷缩成了一个安全的姿势,脸颊埋入棉絮的动作热红了耳廓和后颈。言宁佑看了看落地窗前的精斑,想到言宁泽抗拒的叫喊,心里鼓动的气泡一颗颗地冒腾了出来。 他想告诉言宁泽,那是单面玻璃,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可言宁泽拒绝的话语又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喊,喊到喉咙肿胀、心肺撕裂。 “可是我爱你啊。” 他贴着言宁泽的左耳,轻声说道。 抱着言宁泽睡了个懒觉,言宁佑一早起来就给哈德利发了消息,对方让他忍上一个月的办法根本毫无作用。 哈德利:你忍了一个月,这恰恰说明是有作用的。 哈德利:在你的潜意识里,你知道自己会伤害到他,所以退而求其次地尝试分开。 哈德利: 分卷阅读17 而这个分开的时间里你总会想着到达终点就能见面了,于是时间越来越长。 哈德利:这是在戒断,言,你把他看成救命灵药,可他却视你为致命毒药。 哈德利:你能适应更多的分隔时间,以后也会适应他慢慢接触旁人,这是相对的。 言宁佑:然后他会逃跑。 敲完最后几个字发送过去,言宁佑站起身走回床边。言宁泽嘴唇微翘的熟睡着,脸颊晕红的热意让人食指大动。 他低头轻啄过言宁泽破口的下唇,口水湿开伤口,带出了丝丝腥甜。 对他来说,言宁泽何尝不是一把插进心脏的锯刀,拉扯会疼,抽出会死。 16 一夜过后,言宁泽脸上的淤痕变得精彩绝伦。 言宁泽缩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言宁泽对着镜子抹了点药,疼得牙花都出来了。 定点送花的生活管家,今天把卡罗拉换成了红色伊甸园。这个品种的玫瑰花叶更大更饱满,看起来也更耐折腾。 言宁佑接过花束颠了颠,重得出奇。 水果换成了红心火龙果,言宁佑抱着两坨重物挪进厨房,正想找个花瓶插花,玩儿上瘾的套套已经不请自来地跳上桌子,对着娇艳欲滴、瑟瑟发抖的玫瑰伸出了罪恶的猫爪。 “我是不是该给你换个新家了。” 单手拎起套套在眼前晃荡,言宁佑为这小妞糟践的玫瑰默默流泪。 “喵喵喵!”满口流利猫语的套套,愤愤地谴责了言宁佑不正确的抱猫手法。被丢下后,套套气呼呼地钻进屋内,找言宁泽告状去了。 坠在漆黑铅云中的言宁泽,被一团毛茸茸的肉团拱醒,脑中戛然而止的画面定格在了雪山崩塌的瞬间。他从魏安鸢镜头破碎的相机中,找到一张记忆卡,里面留下了雪崩前15秒的影像。 在你感慨巍峨的清巅与缭绕的层云时,死神的镰刀早已快速斩落。 言宁泽眯着眼和套套对蹭了下鼻头,小猫湿漉漉的舌苔,快速地洗刷过言宁泽脸颊唇角的干涩。 “早安,宝贝。”瓮声瓮气地薅了把套套,言宁泽翻过身来,依旧困得厉害。 言宁佑昨晚的姿势进得太深,到现在他还后/穴酸胀、腿根绵软,感觉动一动身后就会淌出些什么。 这感觉太糟糕了。他拉过枕头盖住脑袋,决定在梦里将它忘掉。 “喵喵喵!”送上香吻却没能唤醒自家主子,套套急得左右乱跳,恨不得言宁泽立刻起来把那个鸠占鹊巢的混蛋赶走。 找了五个花瓶,将一大束玫瑰拆开的言宁佑,再次感慨了自己的傻帽——送这么大一束玫瑰除了凸显自己的土豪气质,旁的什么也没有。 可惜言宁泽做富二代的时间比言宁佑要长,什么新奇玩意没见过,碰上言宁佑这不动脑子的表白方式,言宁泽真的很难萌发出爱意,更何况言宁佑还是他弟弟。 处理好玫瑰,言宁佑揉了揉肚子,开始胃疼。 探头看了看房间床上的言宁泽,对方换了个姿势还没起来。套套见叫不醒他,干脆叼过个枕头做窝,和言宁泽一起昼日安眠。 电话了两份外卖,言宁佑翻出药箱吞了颗胃药,可半小时后,胃部的绞痛越发剧烈。 言宁佑扶着门框头晕地晃了晃脑袋,等送餐的管家过来,言宁佑青白的嘴唇和五颜六色的俊脸,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再三确定言宁佑没有什么问题后,管家一步三回头地下了电梯。 拖着灌铅的双腿缓步挪回桌边,餐盒一放,言宁佑倒吸一口凉气发现——这次的胃疼好像有点要命。 白日梦境做了一圈,言宁泽感觉越睡越累,正想起来吃点东西,屋外噼里啪啦碎裂的声响把他直接炸了起来。 坐在床上唇角嚅动着停顿了片刻,言宁泽抬高声音大喊了一声“宁佑”,但是无人答应。 拉开床头柜取了一套最简便的睡衣穿上,言宁泽坐上轮椅出门一看。地上散落的玻璃、汇聚成滩的清水、娇艳欲滴的玫瑰碎成了一地残红。 言宁佑跪在地上,手心被玻璃扎得鲜血淋漓。 言宁泽心口一抽,堵在喉咙里的尖刻被生生压下。他回过身把房门关上,免得套套跳出来割伤肉垫。 划着轮子靠到言宁佑身边,言宁泽捏着男人滴血的指尖看了看——没有割到动脉,就是掌心伤得惨不忍睹。 “难受?”言宁佑这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不止是手疼那么简单。 “胃疼。”没受伤的左手,用力压着肚子,言宁佑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急性胃炎还是胃痉挛,反正再这么疼下去他估计就要歇菜了。 “可以走到沙发吗?” 言宁佑想说不行,不过言宁泽也没法扶他,所以不行也要爬过去躺下。 拿过言宁佑的手机划开屏保,出现的数字密码让言宁泽呆了一下,自觉躺倒的言宁佑瞥着发红的眼角道: “是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日子。” “我不记得了。”哪年哪月他都已经想不起来。 “03年10月21日。” 言宁佑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他在言家别墅的窗外,看到一颗流星坠落。 输入密码进入到联系人列表,言宁泽找到何阳舒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响了半天,自动挂断。他瞥了下眉,眼中的迷惑让言宁佑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睡觉就和死猪似的,打电话是叫不醒的,让我的助理去接他吧。” “是哪个?”言宁泽垂下的眼睫因为笑声而颤抖。等言宁佑报出裴邵俊的名字后,他按下通话,不想再从对方嘴里听到任何嬉笑的声音。 “老板。” “我是言宁泽。” “啊,大、大少爷好。”裴邵俊握着手机差点没一个激动扔出窗外。 “你认得何医生的住处吧。” “认得认得。” “去接他来一趟公寓,宁佑把手割伤了。” “好好好。”捧着手机飞奔下楼,裴邵俊眼看着通话时间继续前进,但是对面已经不再出声,直到言宁佑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来。 低哑沉醉又眷恋惑人。 裴邵俊瞪着眼,一脚踩空,好险没在公司门口摔个四脚朝天。 看着结束的通话,裴邵俊心里突突的麻了麻,就像被电棒戳中了一般。 何阳舒来之前,言宁泽又喊了保洁阿姨,翻出言宁佑的胃药时,对方摇头表示已经吃过了。 言宁泽想了想,从柜子里找了一袋去年买的暖宝宝,撕开两个给言宁佑按在胃上。没过一会,疼得脸色苍白的言宁佑就烫得满嘴吸溜——言宁泽给他直接贴在皮上了。 端着家里最大的水果盘子,盛上言宁佑血红的蹄子,言宁泽拿着镊子在上面翻找玻璃渣,不时垂下的发丝被言宁泽撩到耳后。 分卷阅读18 等何阳舒气喘吁吁地赶到公寓,言宁泽已经差不多捡干净了言宁佑肉里的碎片。 趁着有人照顾言宁佑的空档,言宁泽打开/房门把心灵受创的套套抱到腿上。 裴邵俊站在客厅找了一圈清洁工具,最后发现这儿实在太大了——平时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 问题没能出口,言宁泽给他指了指阳台,裴邵俊找过去时,就看到一个专门放拖把扫帚的柜子,柜子旁边的洗衣篮里丢着一床被单,他无意识地扫过一眼,在看清上面的痕迹后,脑子嗡地运转了起来。 母胎处男的湾仔裴邵俊,人生第一次看到沾满精/液的床单,结果还是在自己老板的公寓里。 17 介于这公寓的主要住户是言宁泽,次要房客是套套,加上偶尔客居一下的言宁佑,能留下这么一床床单,故事的发展走向就很耐人寻味了。 过不了一会,保洁阿姨上门,和裴邵俊一起把地上的血渍、清水、玫瑰花、玻璃碎片清扫干净。 言宁佑因为伤口偏深,还要缝针,何阳舒嘲笑他别哭。言宁佑硬撑了一会实在有点丢脸,遂拖着僵硬的身体钻进屋内关门。 至此,客厅只剩下了裴邵俊和言宁泽两人。抱着套套薅毛的言宁泽看了眼尬立原地的小助理,伸手指了下餐厅。 “帮我拿一下午饭。” “好、好的。” 裴邵俊三步并两步地冲去取餐。坐在原地的言宁泽打开电视,慢慢翻选了起来。 一进房间坐下,何阳舒就开始大肆讥讽言宁佑的苦肉计。这招要是有用,言渣渣早八百年前就把到他哥了。 “不是苦肉计。”肉里插着针头,言宁佑吐了好几口气,还是疼得厉害。他从小到大都怕疼,除了言宁泽他还真没人这么打他。 “所以你是早起胃痉挛,还乱跑,结果疼得受不住了一下带倒了架子上的花瓶,弄得满手血,是吧。”何阳舒勾唇一笑,极尽嘲讽之能事。 言宁佑胃病多年,疼起来还不知道躺下歇歇,要没点打算他是绝对不信的。不过这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当初言家出了游东洋那事,言易旻脑溢血,言宁泽又受伤未愈,言宁佑根本没准备把事闹大,毕竟被猥亵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结果等游东洋彻底消失锦城后,何阳舒才知道,这人的手废了,医师资格证也没了,而且还被言宁佑化学阉割了。 “我看想让你哥爱上你,除非他能斯德哥尔摩。”收拢线头,何阳舒丢下镊子,一巴掌拍在了言宁佑的肩膀上。每次来看这人,他都有种助纣为虐的惭愧感。 “我知道啊。”言宁佑眨着眼无辜地笑了笑。言宁泽这人就是个背壳的寄居蟹,手中有钳子,身上有盾牌,不管多么激烈的情绪,等他缩回壳里后就会被按下。 哈德利说这是一种情感匮乏的表现。走出房间的言宁佑看着彻底被无视而尴尬不已的裴邵俊,不得不同意哈德利的高见。 如果没有一层血缘关系撑着,言宁泽对自己,大概也会和裴邵俊一样,无视个彻底吧。 “好吃吗?”抬着手往沙发上一歪,言宁佑贴着言宁泽的耳廓,轻声问道。 摆在桌上的食盒里还剩了大半,言宁泽这几年的胃口一天差过一天,每隔一月,言宁佑都要给他打上点营养针补一补。 视线动也没动一下,完全没挨搭理的言宁佑也不难过,反正他哥这模样都很久了,管家说小时候,言家别墅里,没有老爷、没有夫人、也没有少爷。 言易旻要忙着公司,魏安鸢满世界游历,而言宁泽则被无数的功课填满了时间。 规划的习惯从小到大,如果没有遭遇变故和言宁佑的打断,那言宁泽接下来的人生依旧会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继续下去。 “喂,你把我俩喊来,连顿饭都不包吗?”看着屋内最弱小的助理同学,在自家老板和老板他哥的低气压下瑟瑟发抖,何阳舒难得英雄了一把。 反正知道言宁佑秘密的家伙中,也就何阳舒敢趾高气昂地给言宁佑找茬了。 “那边还剩一份,你们分了?”言宁佑往餐厅一指。 裴邵俊口舌干燥地看着言宁佑拿起言宁泽用过的勺子,一口一口吃起了剩下的饭菜。 脑中思绪已经化成尖叫鸡的裴邵俊,最后也没敢跟何阳舒分菜,看对方吃完后,就告别老板,把人送走了。 “哥为什么总喜欢看这么沉重的电影?” 单手活动的言宁佑,让电影剧情刺激出了眼泪,可言宁泽却只是淡淡地乜了下眼。 感觉永远盼不到对方开窍的言宁佑,很想按着哥哥再做些不健康的事情。可惜受伤的危害不是他抹对方一身血,就是言宁泽拿捏他的伤口将人逼退。 言宁佑这边刚啃了一口,言宁泽就捏着套套的爪子往绷带上一按,疼得差点咬到舌头的言宁佑退后十公分,望着言宁泽琥珀色瞳孔上的淡漠,心里不由一叹。 他们一个没感情,一个感情多,碰到一块还成了兄弟,真是作孽生活的十倍放大。套用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来说,就是——谁都“不会”爱。但他已经出手,筹码上桌,赌盘未走到倾家荡产前,他是不可能率先离场的。 脸伤、手伤、心也伤的言宁佑,好歹从秘书向晨那里抽到几日家里办公的权力,不然他这个脸一出现在公司,必然要把股价吓得跳水。 中途俞娅楠又电话询问了言宁佑和谢熙雯的相处情况,言宁佑表示正在交往。 俞娅楠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宁泽?” 对于言宁泽,俞娅楠的观感很别扭。这个言家大少爷对她一向是视若无睹,在外会给面子,在家从不相见,言易旻也不准她去招惹言宁泽。 如果不是十年后,自己的儿子居然搞上了他大哥,俞娅楠可能根本不会去注意言宁泽的存在。 “哥哥不是物件,怎么能被处理。” “你想这样关他一辈子?你觉得你未来的妻子会同意你的行为吗?你要喜欢男人——可以。但你怎么能喜欢你哥?”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哥?”按理说他和言宁泽除了爱情还能有亲情,他们冠着同样的姓氏,从一开始就出自一家,这比一纸婚书维系的情感要稳固坚/挺得多,甚至他们连DNA序列都是有部分相同的。 从脊髓到细胞,每一点细微的角落都在呐喊着适合,所以言宁佑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放手。 “那些允许同性婚姻的国家,也不会给一对亲兄弟注册登记。”俞娅楠是个离经叛道的投机者,可她的儿子却成了真真正正的疯癫者。 这种讽刺,无意于当年言易旻告诉她,自己只是个替身一样。 和俞娅楠打完电话,言宁佑心情低落地飘进厨房,言宁泽拿着陶 分卷阅读19 瓷刀,正在给套套做猫寿司。 这东西又麻烦又耗时,也就费澄邈那种极端猫控会玩玩。因为言宁泽说自己没试过,对方就发了个详细的食谱过来。 “有我的份吗?”言宁佑羡慕地瞪上套套。 把鱼片切好,言宁泽回头看了言宁佑一眼。对那湿漉漉的桃花眼已经免疫的男人,敲了敲锅,示意言宁佑想吃就自己做。 “哥,我的手还没好。” “你给套套捏三个,给我捏一个不行吗?” 虽然言宁佑不能上手,可言宁泽也没法缝了那张嘴。被烦了半天后,言宁泽总算点头同意,言宁佑愉悦的离开,等待寿司做好。 上桌后,套套是一盘精致的小鱼小虾,言宁佑是一盘硕大的米坨加一片海苔。 18 年底的圣诞节一过,距离春节也不远了。 言氏旗下企业分支众多,还包揽了部分娱乐业的大头,所以每年春节前的年会活动都会忙得厉害。 之前和言宁泽别苗头的宁佑,伤愈后直接住在了公寓。 言宁泽赶不走他,这家伙就人形橡皮糖般黏了过来。 没了伤口的制约,言宁佑比之平时倒是更放肆了几分。 照常送来公寓的玫瑰,被言宁佑剪短花径,细细地插进言宁泽的体内。盛放的艳红花蕾绽开在了新雪堆砌的股间,敞开的瓷白腿根呼应着实物的绯红。 让伊甸园硕大花冠遮挡的穴洞紧紧绞咬着花径。言宁泽在快门的响动中打了个哆嗦,双腿无力地抬高,架落在了言宁佑的肩头。男人抽出玫瑰缓缓捅了进来,肉刃的切割像极了凌迟的慢刀。言宁泽躺在桌上,视线摇晃着飘过书房琳琅的书目。 见到哥哥走神,言宁佑俯身咬住了对方一侧的乳/头,用力的吸/吮伴着啧啧的品尝,如同正在吃奶的婴孩。言宁泽推了对方的脑袋,却只引来更用力的撕咬。 疼出眼泪的言宁泽弓着上身,大腿内的软肉湿淋得几乎快要滑出言宁佑的手掌。一滩滩溢出穴眼的淫/水拍打着桌面,又在挤压摇晃中滴答到了地上。 忍着身体内软烂叶瓣的酥麻,言宁泽双耳嗡鸣地听到一声报时——电子管家提醒着言宁佑,搬家工人已经行在路上。抓揉着两瓣肉丘的男人哼笑了一声,抽出被肠液打湿到油亮的茎根,随着电子音的提醒,又齐根插入。 又深又重的顶弄肏得汁水淋漓,宛若一个抠开的蜜桃,因冲挤而变形的臀尖沾染上了菡萏的清液。言宁泽细弱的尖叫被深入口腔的吮吻堵截。掐着哥哥绵软的腰身奋力冲刺,等负责运送蝴蝶标本的工人到达公寓楼下,言宁佑才给眼角湿红的言宁泽穿上毛衣和裤子。低领的线衫下,半遮半掩的吻痕斑驳在脖颈和锁骨。言宁佑擦着哥哥额角的细汗,忽然怀念起言宁泽穿西装时的模样了。 公寓的侧卧收拾出来,改装成了收藏室。挂制蝴蝶标本的墙扣都是特质的,因为这东西实在娇贵,言宁佑不得不带着言宁泽在旁监工。 他第一次闯入那个布满标本的绚烂房间时,就因为不懂如何取下墙上的标本,而被言宁泽骂过。 当然他哥哥连骂人的口气,都很冰冷有礼,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工人一走,言宁佑拖了个超大号的沙发豆在屋内坐下,窗明几净,旭阳若火,就像他被言宁泽发现的那天一样。 屋内蝴蝶鳞翅的细闪在屋顶投下薄薄的辰光,言宁佑对蝴蝶的认识不多,只能勉强喊出其中几个。而言宁泽看了一圈后,就垂下头摸着膝盖上的毯子出神。 “哥哥不喜欢吗?”言宁佑以为对方会想要留下魏安鸢生前的那些东西。 “不喜欢。”从骨骼的缝隙里泌出的酸液,侵占了心脏搏动的空间。言宁泽很少会指责旁人,无论是言易旻、魏安鸢还是现在的言宁佑。 可仔细想来,其实他身边的每一个亲人,都曾割裂过他的魂灵。 在空荡的言家别墅,言宁泽第一次看到俞娅楠时,那个女人穿着魏安鸢的衣服,涂抹着他母亲的口脂,张着鲜红的丰唇,告诉他——你有一个弟弟了。 那时魏安鸢还未在雪崩中消失,言易旻也正值壮年。言宁泽站在一片鳞翅静默的屋内,耳边却满满的都是雨林中呼啸而过的嘶鸣,那些声音盖过了言易旻的喃语、俞娅楠的呻吟,以及崩塌于脑海中的惨叫。 早在言宁佑出现于言家之前,很早很早之前,言宁泽就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见过一面。 “哥哥真的有喜欢的东西吗?”言宁佑挫败地吐了口气,抬起的小臂将指腹送入了言宁泽的手心。他们十指交缠,如花藤婉转的根茎。 言宁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在寄居蟹的壳中常驻,将胸腔内撕心裂肺的叫喊掩埋、阻挡。有时言宁泽会想,如果他是个机器人就好了,那么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将会彻底离他远去。 “如果没有,那就不要喜欢了,让我来喜欢哥哥就好。” 他把王子关入高塔,剪断了对方赖以生存的翅膀。 属于长发公主的童话,不会发生在言宁泽的身上,王子和巫师将永远被恶咒捆绑,直至死亡。 言宁佑想,如果他不是言宁泽的弟弟,可能在自己做出第一件伤害对方的事情时,言宁泽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但他们血型相同,序列相合,是世界上注定要遇见彼此的存在。所以他才能超过所有人,成为那个独占言宁泽的混蛋。 “我想吻你,哥哥。” 转过言宁泽的轮椅,言宁佑拉着男人的手臂把人带入怀中。 西落的夕阳在窗外洒下些许的余晖,言宁佑把嘴唇覆盖在言宁泽抿紧的唇肉上,覆盖住双眼的手掌遮挡了言宁泽的视线。 言宁佑给了对方一个轻如薄雾的吻。 稀释的温度消散在了脑后,直到言宁佑挪开手掌,言宁泽才发现对方在哭。 滑过脸颊的水痕在下颌积聚,接着凝成一颗颗豆大的珠串,徐徐坠落。 言宁泽看着对方,茫然地张了张嘴。 “该哭的不是我吗?”言宁泽问道。 翕动着鼻子的言宁佑被逗到噗笑,双手抓握着言宁泽的胳膊将人固定,他低下头,把脸埋入了男人砰砰跳动的胸口。 言宁佑想起小学时,学校门口常常会有贩卖蚕虫和小黄鸭的散户,可在俞帛书的看管下,他从未和同学一样,得到过豢养小物的权力。 直到有一天,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女生,把自己的小鸭子分了两只给言宁佑。他将毛茸茸的小东西藏在口袋,一切看起来都百下百全又万无一失。 可第二天,那毛茸茸的活物,被淹死在了水盆——俞帛书当着他的面,把水和尸体一起泼入了屋外下水道。 再往后,言宁佑就没有养过活着 分卷阅读20 的东西。 他虽知道自己的方法有错,可言宁泽是他唯一装入口袋,收藏起来,却没有熄灭的星火,所以就算错了又如何呢? 19 作为言氏的股东之一,言宁泽已经三年没有参加过言氏的年终活动。 原来是不想让自己怪异的模样暴露人前,后来则是言宁佑不想让他出门见人。 前后差别从“我想”到“他想”,再到现如今——言宁佑希望他能出门,却是以“我想看哥哥再穿一次西装”的理由。 “哥哥这几年的身材有变化,去店里定制一套吧。” 言宁佑从哭到不哭的变化犹如六月天的雷雨,说变就变。 言宁泽削着苹果默默地咬了一口。穿西装、打领带、皮鞋锃亮、头发抹油,这日子说习惯也就习惯了七八年,说不习惯,这三四年里也没再弄过。现在言宁佑突然说要他去参加年终晚会,言宁泽嚼着嘴里的果肉,给他比了个“不”。 “哥!” “有黄色的东西溢出来了。” 难得碰上言宁泽会开玩笑的时候,本来还想耍赖的言宁佑让这句话震慑当场。虽然他一直觊觎言宁泽,给对方做助理的那会,就总想在办公室桌上、桌下、休息室、茶水间、厕所、电梯里对言宁泽做些下流勾当。不过他那会拿的还是“十佳好弟弟”的剧本,这种事也就午夜梦回时会让他硬上那么一个小时。 “其实不是黄色的。”掰过言宁泽的轮椅,宁佑认为如果真的作比,他对言宁泽的情/欲应该是黑色的,石油一般浓稠而厚重,仿若一只八爪的蜘蛛,在暗处窥探着猎物的到来。 等言宁泽这只蝴蝶落入蜘蛛雪白的罗网后,他就会缓步上前,将对方分食殆尽。 “嗯,红色。” 言宁泽把吃完的果核扔进垃圾桶,手指上沾染的果汁黏腻又沾人。他勾着手腕用小臂碰了碰言宁佑的额头——滚烫,和他每次发热时一样。 “去床上躺着。” 言宁泽抽着湿纸巾慢慢地擦过指缝。自从言宁佑正大光明地住进公寓,对言宁泽耳膜的骚扰就升级到了日均一百句的程度。 “你不陪我吗?”生病的孩子有糖吃,这是言宁佑从小到大学会的唯一真理。 强硬苛刻如俞帛书,在小宁佑生病时也会稍稍和颜悦色些,当然程度有限,更多的还是抱怨他身体素质太差,以后要多加锻炼等等。 “喝了粥再睡?”言宁泽忽然想买副降噪耳机了。 之前的胃痉挛是疲劳过度、饮食不规律和纵欲造成的。 现在的发烧则是言宁佑自作孽不可活。 别人家养猫是排解寂寞,他看言宁泽养猫是忽视自己。 争宠争不过套套后,言宁佑被小美妞咬了一口,于是直接去医院注射了疫苗。 “哥哥这下如愿了。” 狂犬疫苗注射完要注意饮食和休息,特别不能剧烈运动。所以言宁佑现在看到言宁泽就牙痒,很想咬住对方的咽喉,把他全身上下都吮啃一圈。 “脑子不好就去睡觉。” “睡着你跑了怎么办?” 脑细胞全线阵亡的言宁佑,搂着言宁泽,直往对方的脖子上咬。 被啃了一脖子的口水,热气喷到皮肤发红,言宁泽推了宁佑两把,见对方赖着不肯放手,干脆拿起沙发上捂腿的冰袋,扒开言宁佑的领子直接塞了进去。 “嘶。”因为屋内供暖穿得不多,这么一大块冰下来,言宁佑再皮厚也撑不住了。 跳起身在原地蹦了一会,等冰袋从衣服后面掉出,言宁佑背上的皮肤早被冻出了红印,带着细细的水痕,倒是很有些疼痛的味道。 “我不会出去的。”想出也出不去,那立在门口的栅栏,就是言宁泽和世界间最远的距离。 弯腰捡起地上的冰袋,言宁泽裹了层毛巾,压在腿上冰敷。因为膝盖以下没有知觉,遇到天气转凉,大腿到膝盖那里的经络就会肿胀发疼。 “你和我说过这句话。”烧得满脸通红的言宁佑,宛若一只醉酒的獾猹,在屋内跌跌倒倒地散着步子。他记得上一次言宁泽和他说完这句话后,人就消失了,消失了很多年。 “我不记得了,你如果在屋里晕倒,我可没本事把你拖到床上。”最多也就拿个毯子,让言宁佑就地打盹而已。 “但是我记得。”言宁佑舔着干涩的嘴唇小声念道。他没特意说给言宁泽听,反正对方在记事上的本领,已经堪比耄耋老人。很多事,言宁泽不想记住,他就会忘掉,可言宁佑不行。 烧糊涂的时候,言宁佑望着头顶扭曲的墙板,深觉言宁泽就是个欺骗无知少年情感的渣男,可他这个变态,偏偏喜欢了这么个什么也不想记住的渣男。 人若是跳不过想要犯贱的那道坎,就很容易走上歧路,比如说现在的自己。 身体素质一流的言宁佑,一觉醒来烧就退了,看着撸猫打游戏的言宁泽,继续发挥橡皮糖的本事,想拉对方出门定制西装。 “我说了,收起你脑中的那些想法。”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参加年会和有效利用言宁泽身上的衣服,两点之间,让言宁佑成功拉出了一道横线。 “所以你想让我去参加年会的理由是什么?”丢下手控杆,言宁泽看着对方的时候,会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从车祸那日开始分割人生的,并不只有言宁泽,还有越陷越深的言宁佑。 “言氏也有哥哥的一份,你做出的事情并不比我少。” “宁佑。”言宁泽太习惯于对方的谎言,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又言之凿凿。 “只是,去参加,一个年会,而已。”言宁佑脸上的表情有些苍白。他握着言宁泽的手指微微发抖,那股钻在骨头里的浓稠液体正在四肢百骸中翻涌。 俞娅楠想要赶走言宁泽,曾经她有多不在乎言宁泽的存在,现在她就有多忌惮对方的存在。 言宁佑发现了,知道了,却又很茫然地发现,那本属于言易旻他们三个人的电影,最后却一刀一刀的切割在了自己和言宁泽身上。 他把言宁泽藏得太深,给了俞娅楠有恃无恐的错觉。 “公司出事了吗?” “没有。” “所以你希望我去看什么,看你们所有人站在我面前的样子?” 言宁泽很擅长包裹自己,把所有讨厌难过的事情丢出体外,包括现在。 “只是告诉大家,哥哥你过得很好。”言氏有他们两个在,就没有旁人可以插手。 “我过得不好。”言宁泽抽出双手收回了袖中。 那感觉就像彻底拧巴住的两根藤蔓,布满尖刺却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刺的尖端插入身体,带出一股股腥臭浓烈的血浆。言宁佑按着轮椅的扶手,牙根酸楚地疼了起来。 分卷阅读21 人这种贪心动物,只要得到了一点甜头就会想要更多更多的保护,狡猾又恶劣,就像现在的言宁佑一样。 抬起下颚用力堵住了言宁泽的唇瓣,堵住对方嘴里真心实意的那些话语。 唇齿相依,呼吸纠缠的瞬间,言宁佑忽地很想看见,言宁泽哭的模样。 20 言宁佑从小到大的生活准则就是——远离一切诱惑。 这说法很有囊括性,定义者是俞帛书,参考者是俞娅楠。 基本要求就是让他别变成俞娅楠那样的人。 当然最后结果却是把他改造成了另一种疯子。 言宁佑知道言宁泽不开心,说实话他们两个面对彼此就没有开心的时候。 抱着言宁泽钻进公寓的放映厅,言宁佑关了窗帘和顶灯。屋内漆黑的环境加上幕布的投影,让言宁泽心里突突地发忖。 插在口袋中的手机发出提醒,言宁泽注意转移地看了一眼,是费澄邈的消息,说自己找到了一些魏安鸢的影像资料,问言宁泽想不想看看。 手指敲过屏幕刚刚打下一个“好”字。 屋内环绕音响中就吐出了一段放/浪淫靡的吟哦。 言宁泽脊柱僵硬地望向屏幕,自己晕红着眼角,舌尖直吐地趴在桌上喘息,覆在身后的言宁佑正吻着他的后颈用力操弄。 放映机内嘈杂的白噪音混合着淫乱的交媾声,无限放大了耳中的嗡鸣。 言宁泽动了动肩膀,浑身冰冻的刺痛感让他下意识地把手中抓着的东西用力砸向了言宁佑。 手机的光屏碎在墙角,言宁佑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现在的愤怒——当然更多的还是混乱的羞耻和不愿。 言宁泽不想承认和弟弟乱伦时有多么强烈的快感。 俞娅楠不想承认儿子是个喜爱乱伦的偏执疯子。 当然这都没有错,可俞娅楠以为言宁佑早晚会厌倦,所以她等了四年,现在她等不下去了。 拥有言氏股权的言夫人每年都有股份分红,她不需要言宁佑坐着CEO的位置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其实早在知道自己是魏安鸢的替身时,俞娅楠就已经恨上了言易旻。可她被自己父亲指责了一辈子,到头来还错在了喜爱的男人手中。最后她生下的儿子如果还爱着自己的哥哥,那么俞娅楠的一生将是个至头至尾的笑话。 在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和拒绝言宁佑二人的关系上,俞娅楠选择了后者。 缓步走向放映室内陈列的沙发床,言宁佑解着扣子,望着光影投射下言宁泽变换而阴郁的面庞。 他不想告诉言宁泽真相,因为俞娅楠想要拉言宁佑下台,这样自己就无法再控制言宁泽。 只要言宁佑和言宁泽分开,属于俞娅楠的胜利就是最完整而光辉的。 “哥哥过得不好吗?”言宁佑掐着言宁泽的肩膀,胁迫对方看向屏幕中正在上演的剧目。 言宁泽疼痛而难捱的表情于投影中旋转。言宁佑笑了笑,真诚地回道:“的确不好。” 言宁佑在公寓安装了监控和监听,他可以轻易得到任何影像,包括自己在这个公寓内侵犯言宁泽的全部过程。 “啊嗯……” 视线凝固在了言宁佑漆黑的瞳孔上,耳边沙哑的呻吟带着一股糜烂而腥甜的芬芳。 言宁泽紧了紧眉头,似笑非笑地推开言宁佑伸来的双手。 “你一定要用这种办法吗?” 言宁泽不喜欢男人,言宁佑就让他在性/交的快感中沉沦。 言宁泽不接受乱伦,言宁佑就给他一段不可分割的关系。 一边甜言蜜语地请求爱意,一边又强硬胁迫地逼他就范。 言宁泽觉得自己糊涂了,难道他接受这段关系,接受言宁佑的一切,对方就会放他出去,不再试图折磨自己? “是。”言宁佑快速地答道。他对言宁泽的爱意太污浊了,肮脏得没有一点光亮。 “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建立一段健康友善的关系,但我们不行——哥哥,只有我们不行。” 不抓着言宁泽他会不安。 放言宁泽离开他会窒息。 哈德利说他们在一艘船上,终有一天会触礁沉没。可言宁佑宁愿那一天早点到来,这样言宁泽就不会再被任何人抢夺。 在别墅第一次见到俞娅楠,是言宁泽无法出口的噩梦。他试图质问言易旻,妄想拉住魏安鸢,可是没有人在乎,无论是出轨者还是无视者。 “你不知道。”垂下头,看着攀附上双腿的手掌,言宁泽尾音轻叹地重复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在言宁佑的记忆里,他是在十四岁的秋季遇到言宁泽的。 可在言宁泽的记忆里,他第一次见到言宁佑时,对方只有四岁,额头粘着退烧贴,在孩童环绕的大院中呆呆地蹲着。 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去和言宁佑说话,小男孩眼眸澄澈地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跟着对方走了。 思绪回到身体的瞬间,覆在唇上的深吻吞没了言宁泽的低语——有时一个存在的破灭比想象中简单得多,也艰难得多。 剧目中的言宁泽顺着对方的动作在桌上耸动,湿红的臀尖腻滑地吸附着言宁佑的掌心。男人胯上的肉刃毫不费力地撑开肉缝,把沉甸的卵蛋挤在穴/口旁厮磨。 言宁佑一边动着一边拿过桌上的钢笔,咬掉笔帽,垂下笔头。 身下舒爽的吸嘬让他手指微颤,卷起言宁泽的毛衣拉到肩胛。言宁佑在哥哥腰窝的小漩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就像签在月考试卷上已阅的证明一般,言宁佑写了两笔,淌下的汗珠糊开了墨水,言宁泽扭动的腰臀不配合地抖着,言宁佑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 名字花开,带着浓黑的墨色流下,宛若湿淋的泪滴。 言宁佑在这满室的吟喘中硬到发疼,撑开在掌下的双腿交叠着压向言宁泽的胸口。这动作迫使言宁泽抬高后臀,夹紧的股沟间,深粉的肉缝正一点点吞下筋脉贲张的肉柱。 搬入公寓后,两人做/爱的次数增加,言宁泽身下的穴眼带着一圈红肿,又湿又热,如包浆的蚌肉般柔软。腿间的阴囊挤压进股沟的嫩口,言宁佑就着音响内抽泣的哭腔用力碾磨戳刺开穴心。 湿软的肉/洞吞吐下粗长的肉茎,噗呲噗呲的插弄撞得臀骨摇曳。言宁泽瞥着眉头,为自己心底的抗拒感到好笑。 ——欲拒还迎的身体,算不算一种妥协? 双手揉/捏着言宁泽潮红的臀尖,音响内的呻吟如鼓点般越来越急促。拇指朝内抵按上了穴/口的肉圈,言宁佑吻着哥哥的肩膀,指腹随着阴/茎一同插入了湿热的肉眼。 言宁泽短促的尖叫与影像中的高/潮相映衬。 言宁佑为那隐忍的抽泣而兴奋,嘶哑的嗓音淡淡地呢 分卷阅读22 喃着:“他叫得真好听。” 痛苦和欢愉,抗拒和承受,明明冷漠到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可在被插湿后却会喊得如此放/浪形骸。 “疼……”额上满是冷汗的言宁泽,眼角湿红地哭着,本就被填满的穴眼再也受不住二次的挤压。 言宁佑往内推送时,被拇指撑开的肉缝开始翕阖着裹上囊袋,湿淋淋的肠液涂满了言宁佑腰胯间的巨物。他抱起言宁泽,让对方靠着自己坐好。 花白的巨幕上,正播放着下一段迷乱的交媾。 21 不管和言宁泽发生过多少次关系,言宁佑都会在事后回味起两人的第一次。 那种背德的快感随着时间的流淌,渐渐消减为零。 不过那会的言宁泽身上,还留着完整而漂亮的肌肉。因为长期的户外运动而晒黑的皮肤,透着一股健康的麦色。 为了抱起言宁泽而努力锻炼的身体,到了爆发的一刻,居然成功将对方压制在了桌上。 曾经要被仰望的存在变成了手中可供赏玩的标本,言宁佑缓缓地分开对方无力的双腿,倒在手边的红酒从茎根上浇下,赤红的液体顺着阴囊淌进了夹紧的股缝中。 双手深陷地掐握住言宁泽饱满的肉丘,向着两侧拉扯的动作加速了酒液的流淌。因注视而翕阖紧闭的肉缝被红酒打湿、润色,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欲花。 言宁佑释放出了体内蛰伏的野兽,在言宁泽残缺的苗圃上踩踏蹂躏。第一次对着男人敞开身体的言宁泽疼得浑身发抖,可言宁佑的脑中却在盛放鲜花。 这是言易旻最爱的儿子。 也是言宁佑最不该碰触的亲人。 他们接合处流淌的血液交汇融合。言宁佑把精/液射入言宁泽的体内,他看着哥哥咬破嘴唇,目色崩溃地流着眼泪,湿红的鼻头小心翼翼地翕动着,就像唯恐惊醒巨人的猎物一般。 言宁佑向他道歉,再次勃/起的阴/茎却毫不留情地贯穿了言宁泽的伤口。他亲吻对方的下唇,吞下言宁泽口中的呼吸和唾液,舔舐在眼角的舌苔吸干了咸涩的眼泪。 可惜言家别墅内并没有监控的存在,不然言宁佑肯定会把他和言宁泽的第一次好好录下。那是一个纪念,纪念他和言宁泽一起坠入深渊的时刻。 放映室的环境密闭性很好,加上地暖的加热,言宁泽勾在男人手中的大腿,很快就燥到出汗。打湿后的皮肤柔滑又腻手,言宁佑几次打滑都差点没能抓住怀里的言宁泽。 飘荡在花白幕布上的视线,失焦般来回游移,言宁泽感觉自己应该是疼了。当言宁佑说要伸手进来时,他哽着嗓音小声地哀求,对方舔在耳廓里的舌头穿刺着耳洞。 在手指抽离的瞬间,龟/头退出穴/口,又在下一个眨眼用力捣捅在了软烂的体内。言宁泽尖叫着哭喊出来,腿间勃/起的茎根甩动在肚皮,他坐着自己弟弟的阴/茎上来回扭动,又深又重的刺入逼得言宁泽气喘吁吁地呻吟着。 言宁佑吻着言宁泽汗津津的后颈,双眼注视着屏幕里被卡在花瓶架上的哥哥。 半个身体穿过原本存放花瓶的支架,下/身却卡在了后面。言宁佑沉在监控里的表情享受又恶劣,他扒下言宁泽的裤子,看着哥哥光裸的后臀,双手分开夹紧的肉丘,然后对着深粉色的肉缝微微吹气。 被卡在架子上的言宁泽,双手无处抓握地挥动着。言宁佑说自己看过一种玩法,用墙壁分割开一方的视线,只留下臀/部朝外,他不知道自己身后正在进入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停下。 “不过哥哥知道这里是我。”言宁佑的笑脸在屏幕上褪色。 已经到达高/潮的言宁泽对着幕布喷吐出精/液,溅落在地的体液被光线照到发亮。言宁佑抽出阴/茎,听着小/穴吸/吮出的轻响,尚未达到满足的言宁泽皱着鼻子难受地喘着气。 当荧幕里的言宁佑挺腰干进言宁泽体内的同时,他也随着视觉刺激的画面一起,重新插回了言宁泽温热湿软的穴眼中。 颠簸如浪的欲潮,劈头盖脸地砸开后脑。言宁泽湮在暗处的脸孔上湿烫着水滴,言宁佑知道对方很难受,任何人被强迫时都不会拥有快感。 一如他脑中一分为二的两段声音,它们嘶吼争吵、喋喋不休。 但很快,这两个声音都被言宁泽沙哑的呻吟盖过,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逼停了言宁佑的思考。他专心地干着言宁泽体内的敏感,屏幕内和屏幕外的言宁泽都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勃/起。 摇晃的支架随着言宁佑的肏干吱嘎作响。言宁泽卡在黑色平台上的腰肢不断撞击上铁片,酸痛的触感让他扭着屁股想要躲开。吃进阴/茎的肉/穴夹缩着裹紧,言宁佑在舒爽的刺激下,用力拍打上言宁泽雪白的屁股。 烙下的掌印顷刻间晕红了皮肤,言宁泽红着眼睛,被羞辱的恼怒烧得男人浑身绯红。言宁佑把着他的腰身,不让对方躲闪过粗粝的穿刺。随着低吼的高/潮,架子边缘摆放的烟灰缸应声坠落,在地板砸出了凹陷。 言宁佑抽出疲软的阴/茎,看着精/液点缀的穴/口无力阖拢地淌着淫/水,挂在言宁泽膝盖的裤子,让一场计划好的交/合宛若临时起意的奸/淫。 言宁泽没法用自己的双腿支撑离架子,而言宁佑将他抱出来时,果然受了一击响亮的耳光。 坐在沙发床上观看的言宁佑,因为耳光的声响而脸颊发烫,肏干的阴/茎顶着穴内叶瓣一股股地射出精水,那沉湎于余韵中的快感让他舒了口气。 放下怀中意识抽离的言宁泽,言宁佑关闭了屏幕和音响,让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于黑暗中拥抱了对方,闭上双眼,假装自己正置身于老宅的衣柜中。 俞帛书的惩罚从来不会伤及身体,他用一张密密麻麻的时间表,规划了言宁佑童年的每一寸时光。当他违背这张表格时,狭窄而漆黑的衣柜就会成为言宁佑反省的牢房。 木质的老旧衣柜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他用鼻头蹭了蹭言宁泽的脖子,淡淡的柠檬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他给哥哥买的沐浴露。 这个想法钻入脑海后,立刻在漆黑的世界中放出五彩斑斓的烟花。 言宁佑感到言宁泽微微的挣扎,可周围太黑了,黑到好像无法触碰到边界一般。在挣扎后,言宁泽屈服于内心,他回抱了言宁佑,双手落在对方的背上。 轻轻的拍打让言宁佑心安地翘起嘴角,他吸着鼻子温柔地亲吻过言宁泽的喉结、锁骨。等嘴唇触碰到左胸的肋骨时,他停顿了一下,言宁泽跃动在皮肤下的心脏正有力地响着。 直到言宁佑第一次强迫对方发生关系后,他才从哈德利口中知道,自己那可怕又疯狂的偏执 分卷阅读23 。 他并非不懂得如何去爱护一个人,只是懂得却不会去做而已。 “宁泽,哥哥。” 他亲吻着言宁泽的唇瓣,低声细语地念道。 在黑暗中他甚至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当身体顺着余热滑进言宁泽绵软的腿间,勃发的茎根轻易地打开了门扉。 尚未褪去的酥麻攀爬上腰窝,言宁泽闭上眼,随着体内绽开的快感,无力地坠入了言宁佑握拢的手掌间。 22 言氏的年会,言宁泽最终还是屈服在了言宁佑的强求下。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惧怕什么,但言宁佑强烈的不安尽数化为火焰,烧干了言宁泽身上的每一寸精力。 相处四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如此频繁的性/爱,被折磨到快要崩溃的言宁泽,低头应下了言宁佑的要求。 搂着浑身哆嗦,连揉按乳/头都能勃/起的言宁泽,言宁佑舒了口气,却又隐隐觉得难受。 ——如果哥哥知道,去参加年会,其实是阻断了他自己逃离的脚步,不知道哥哥还会不会同意这个荒谬的提议。 不过已经昏睡过去的言宁泽显然无法回答言宁佑的问题。他在梦中来回翻转,就像一块被煎烤到发焦的土豆,等他身上生长出的嫩芽被一个个掐断,这场奇怪的梦境终于迎来了高/潮。 他在滚烫的黑色土壤中生长,挣扎向天空的枝桠浓密而翠绿。当苍绿的叶片轻触向似水的穹顶时,震荡的波纹无声地扩散开。 面对那片天空,言宁泽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可随着身下滚烫的熔岩,他的枝干粉碎,飘零的火星点燃了叶片。他掉了下来,掉进言宁佑的怀中,在对方拥紧自己的瞬间,言宁泽听到了蝴蝶尖锐的呐喊。 “哥哥。” 拍着言宁泽滚烫的脸颊,言宁佑唤回了对方发热的思绪,随着退烧针推入手臂,言宁泽发烧的痉挛渐渐平缓。 言宁佑在走出房间时,挨了何阳舒的一拳。 “哈德利应该警告过你,不要靠他太近。”言宁佑的偏执就像失去了引力的太阳,随时会朝着行星移动的轨道撞去,而那里唯一存在的,就只有一颗失去内核的灰色星球。 “你说我要是给我哥一把枪,他会愿意亲自动手吗?”言宁佑摸着嘴角的血丝,目露嘲讽地说道。 他听从哈德利的安排,远离言宁泽的生活,只在撑不住时才会来找对方。 可俞娅楠的改变却打破了这个规律,当对方想要撕开自己怀中的印记,言宁佑反而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让你哥变成杀人犯了,你就满意了?”何阳舒现在分外想把这疯子给禁闭起来。 “你知道不知道承担一个人全部的重量会有多累?你早晚会害死他的!” 言宁佑眨了眨眼,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背负生命的沉重,如果自己没有回到言家,没有遇到言宁佑,没有跟哥哥相处那十年,也许他可以放下。 可在言宁佑贫瘠的感情土壤中,唯一开花的却是最不该也最不可能的那一朵。 “到时再说吧。”按着微微抽痛的胃部,言宁佑别过脸拒绝再和对方交流。 “你是小孩子吗!”被言宁佑的幼稚气到撸袖子,不过何阳舒最后还是没和对方打起来,因为凭他的小胳膊小腿显然是打不赢受过训的言宁佑。 做了个梦,生了场病,等言宁泽醒来,重新摸上自己的手机时,才想起之前和费澄邈的那次交流。 因为手机屏幕碎了,他发消息时有点看不清字,按了几下才把每个字都写清,言宁泽看了一遍,点击发送。 很快对面就发来了回复,附赠一张波/波的大脸照。 听说言宁泽在参加言氏年会前都无法外出,费澄邈神秘地表示,他们或许可以在一个特别的地方碰面。备注的表情包来自贡献者波/波,如果不是屏幕碎了,言宁泽肯定要把这动图拿给套套看看。 年会的前一天,言宁泽的定制西装连着配饰和鞋子一起送了过来。言宁佑拿着条鸦青色条纹的领带,在言宁泽胸口比划了两下。 “哥哥第一次去斯坦福看我的时候,戴的就是这个款式的领带。” 按照言易旻的规划,两个儿子都一前一后去过斯坦福的商学院学习。言宁佑去的时间最长,为了矫正他发音上的问题,言宁佑甚至连假期也必须待在国外恶补语言课。 在婚姻中过得如鱼得水的俞娅楠从未想过来看他,而言易旻认为,言宁泽可以做到的事,没理由言宁佑不行。 说实话言宁佑的确不行,在来学校的第二年,他就卷入了一起嗑药事件。第一次碰到大麻的言宁佑在警局过了一夜,第二天,言宁泽就带着律师出现。 从头到尾,言宁泽都没有过问言宁佑为何会触碰这些可能上瘾的东西。他公事公办解决一切,等再回头时,言宁佑却因为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开而发起高烧。 “你记得这些是希望我做出改变吗?”推开言宁佑压在胸口的手掌,言宁泽已经厌烦了一次次的回忆。就像一个卡住了发条的留声机,不断重复着不可回头的过往,而事实上,这一切的回忆都不过是言宁佑自我感动的一场表演罢了。 “我……”蹲在言宁泽面前,言宁佑双脚发麻地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出口,言宁泽已经嗤笑着揉上鼻头,起伏的胸口一次次押解过心脏,言宁泽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可四年过来,他却越来越习惯这一切。 人的韧性有时真的会超出自己所能设想的巅峰很多很多。 在反复看完雪崩前15秒的记录后,言宁泽就想过——自己肯定不会死在一个安静而冰冷的地方。 “言宁佑,别再回忆了。” 手指敲过言宁佑的额头,言宁泽弯着眉头苦恼地笑道。 “你记忆里的言宁泽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他们谁也不会为了对方而改变,那又何必再将曾经的果实采摘、榨取。 当那些熟透的果汁渗入口中,留下的只有苦到极致的酸涩。 言氏年会当天,言宁佑给言宁泽换好衣服,习惯性扣到最顶的纽扣抵在了咽喉。言宁佑想把领带放松,言宁泽却自己推到了最紧。 会场的布置分为酒会厅和宴会厅,离开公司四年的言宁泽突然出现,让言氏上层的股东都很是奇怪。 不过言宁泽毕竟还是言氏的大股东之一,就算因为伤病没有出现,言氏的老人们还是记得他的。 看着纷纷走来打招呼的董事会成员,言宁泽腰背绷紧地坐着。头顶流光溢彩的水晶灯,让他目眩,许久没有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的挤压感,让言宁泽一瞬之间几乎快要干呕出声。 他揪着裤腿,面色不动地说着话,那些机械地蹦出嘴角的招呼,切分开了眼前的画面。直到言宁佑把他推 分卷阅读24 到旁边的休息区,言宁泽才颤抖的发现——他已经失去了与人交流的基本情绪。 在被藏匿的四年中,言宁泽很少说话,也不会去接触外人。言宁佑用了一场缓慢的手术,将他彻底剥离在了人潮之外。 “你的手好冰啊,我去给你拿点热水。” 握着言宁泽的双手,言宁佑目中的关切让言宁泽毛骨悚然。他抽回手背,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直到言宁佑喊来裴邵俊,他才在对方的离开中,找回了一点活着的温度。 作为CEO的言宁佑,显然不能一直扒在言宁泽的身边,而裴邵俊对这位言家大少爷只敢远观,不敢搭话,坐在沙发旁边,还要并着腿摆好手,一副小媳妇见公婆的憋屈样。 望着酒会厅里穿行的人群,言宁泽忽然产生了回到那个玻璃笼子里的欲/望。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接着被靠近的费澄邈给打断。 “晚上好。” “费先生。” “有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挤着左眼笑眯眯地坐下,费澄邈拿出名片递来。言宁泽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是之前言氏合作的美国汽车巨头的亚洲负责人。 “因为宁泽的弟弟签下了一笔大订单,为了保证合作诚意,我这才从国外特意赶了回来。” 和言宁泽介绍完自己的任务后,费澄邈看了几眼坐在旁边的裴邵俊,然后言辞温和地表示,能不能请他去拿点食物,光是坐在这里好像有点无聊。 “好的。”被言宁泽的低气压冻到哆嗦的裴邵俊,立刻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快速执行起来。 留在原地的言宁泽拨了拨手腕的宝石袖扣,那种置身事外的空荡感一圈圈地盘旋于头顶。在费澄邈几次开口都被他听漏后,男人无奈地叹气道: “宁泽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言宁泽顺着费澄邈的话,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观察力,应该已经降格为零了。 “刚刚那个助理,是言总裁的生活助理吧。” “是宁佑的助理。” 端着酒杯,语态温和的费澄邈,一字一句地问道: “宁泽不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吗?” 23 言宁泽觉得自己正坐在一间玻璃房内,房外的世界映入眼帘却走不到他的面前。 听到费澄邈的话后,言宁泽看了对方一眼,完全无法读懂男人眼神中的含义。 直到裴邵俊拿了食物回来,言宁泽舔了舔唇,忽地有些想要喝酒。 有言宁泽在的角落,大部分人都不会主动过来攀谈,一是对方身份尴尬,二也是对着现如今突然出现的言宁泽,很多人连第一句要如何打招呼都想不出来。 裴邵俊坐在言宁泽身边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之前过来的费澄邈这会也已出去扩充自己的交际网,留下他们两个面对面,再次出现了公寓那日的无边沉默。 裴邵俊原来都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言宁泽。这兄弟两人虽然都很好看,不过言宁佑的好看却是一种雄孔雀开屏般的张扬。 入公司后,裴邵俊也听过一些老人提起言宁泽的过往。比起劣迹斑斑的言宁佑,言宁泽优秀得不似常人,如果要选择个词语来评价,大概就是“没有Bug的机器人”。 想到言宁泽以前还订过婚,裴邵俊托着腮帮出神地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言宁泽的喜欢呢? 这个想法在言宁泽喝下第三杯调制酒后,得到了实现。 “能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吗?”端着两杯香槟出现的高妍蕾,挂着公事公办的笑脸,请裴邵俊暂时离开这个角落。 认出高家小姐的小助理,跳起身慌慌张张地望了望言宁泽,见对方没有反对,才端着言宁泽吃完的盘子走开。等到了自助长桌旁,裴邵俊才缓过劲地想到——这好像就是言宁泽的前未婚妻吧。 车祸前,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车祸后,迅速分手、各奔东西。 在外人看来,虽然都会说高妍蕾翻脸无情,可暗地里却又会嘲笑言宁泽的倒霉透顶。 比起受苦之人受难,看到天之骄子坠落泥潭显然更会让人兴奋激动。 望着摆到眼前的酒杯,言宁泽抬起手指摸了摸光滑的杯口,潺潺过咽喉的辛辣带着酸橙的汁水,一股股翻涌在胃底心头。他忽然有点后悔出门,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面对缺失,但在看向那些熟悉人眼中陌生的冷意后,言宁泽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甚至于他这一辈子都是无法准备好的。 “你过得好吗?” 标准而俗套的开场。 对着面前笑开的高妍蕾,言宁泽无法把对言宁佑说的那句话再次重复而出。 告诉对方不好?证实自己的可悲。 告诉对方很好?证实自己的欺骗。 言宁泽有些缺氧地按向领口,那里的最后一颗扣子正紧紧地抵着喉结。 “虽然、但是……这个时候说这个有点像是辩解,不过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分手的。” 高妍蕾落下的手掌压盖在了言宁泽的膝上,滚烫的烧灼感与冰冷的碰触感相交融。言宁泽抬头看向对方的双眼,瞳孔中扭曲而摇曳的人像,正在随着视线无限拉长。 “其实你并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抽回手咧起嘴角苦恼地笑了笑,高妍蕾想说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不过言宁泽在这时却轻轻地点了下头。 那验证自己想法的动作让高妍蕾收起了最开始的一丝愧疚。 “言宁泽你太完美了。” 完美得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缺点,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女友的关心。做言宁泽的女朋友其实很舒心,既不用担心有情敌上位,也不用担心对方不会浪漫。 他把每一个纪念日都写下登好,记得高妍蕾的喜好、忌讳,并且从不会因为私生活的不和而干涉对方。 “开始我也喜欢过你,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的那个后,就想要和你分手。” 但两人的相处本也是一种商业联姻的考量,在如此优秀完美的言宁泽面前,高妍蕾连提出分手都会显得不可理喻——直到那场车祸,毁了言宁泽的一切后。 “并不是你不好,而是一开始我就不够好而已。”说完这话,高妍蕾有种长舒一口气的快意。这些年言宁泽再没有出现在外,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外人说她是虚情假意的投机者,高妍蕾没有辩解,在某些方面她的确利用了言宁泽的好。 “谢谢。”过去的生活于言宁泽而言实在过于游刃有余,他的所有阻碍和痛苦都在魏安鸢死亡的那一刻停留在了冰封的雪山之下。他顺应着言易旻安排的道路,走得坦荡而无所顾忌。也许是为了惩罚他的轻蔑,在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将言宁佑送到了他的面前。 “ 分卷阅读25 为什么?”高妍蕾问道。 “认清了点事情而已。”言宁泽轻笑着回道。 他和言宁佑手握着一把锯刀的两端,他不愿低头妥协,言宁佑不愿低头放手,于是两相拉扯的伤害一点点切割开了枝繁叶茂的大树。 言宁泽现在仰起头,还能看到日渐枯萎的树梢上,被蛛网囚困的蝴蝶。 “也许换个生活方式,能让你轻松一些。”攥着言宁泽的手指,高妍蕾用力地握紧。 那立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一边交谈一边给女伴拉好裙摆的言宁佑,像极了多年前的言宁泽和高妍蕾。 退出舞台的言宁泽龟缩在了黯淡的角落,看着言宁佑牵着谢熙雯。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群。 言宁泽口干舌燥地喝完手边的酒水,一个个冒出胸口的气泡中,包裹着碎裂的鳞翅。 在高妍蕾说到言宁佑和谢熙雯正在交往时,言宁泽闭了闭眼,从肩胛处传来的剧痛让他佝偻下了肩头。 这是他最熟悉且认可的人生模式。 但搬到言宁佑身上后,言宁泽却快要在窒息的压迫下昏迷。 高妍蕾解决了心结离开。裴邵俊再次回来时,言宁泽眯着眼认真地看了对方一会。 直到被看的人面红耳赤,言宁泽才掩唇打了一个浓郁辛辣的酒嗝。 一个匹配的未婚妻、一个听话的替代品、一个玻璃屋的残缺标本。 言宁泽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在宴会中途,言宁佑把他推出去见了人。言宁泽敛着眉眼,神色柔软地说着话,那溢在耳边的嘶吼平静了下来。 就好像他回到了言家别墅,回到了俞娅楠出现的那日。 言宁泽突然想,如果自己是爱着言宁佑的该多好。 那他就可以忽略掉对方的所作所为,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丢下宁佑正在犯着和言易旻同样错误的恶心。 在那个分崩离析的家中,言宁泽唯一拥有的只剩下那2300个蝴蝶标本,和再不相爱的一对父母。 现在的自己与言宁佑不也是如此。 当爱意淡薄,魏安鸢选择了工作,言易旻选择了情人,只有言宁泽无可选择。 年会结束,回到来时的车上。 额头抵着车窗的言宁泽,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 言宁佑解开领带看去,却只闻到车厢内淡淡的酒气。 投射在言宁泽脸上的霓虹勾勒出硅蓝的轮廓,言宁佑伸手摸了摸哥哥冰凉的手心,本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可在手指落下的同时,言宁泽却反手抓住了言宁佑。 “哥哥?”言宁佑怀疑对方今晚喝了不少,不然怎么会这么乖顺地让他薅毛。 “嗯。”夹着鼻音的轻哼,柔软又甜腻的漾着。 言宁佑眨了眨眼,奇怪地向言宁泽靠了过来。视线触到对方被酒水泡发的红唇时,喉结上下鼓动,带着一丝情/色的邀请。 言宁泽在温热的触碰中睁眼,双眸看向窗外的画面,那一块块光影投射下的几何体,把纷杂的人流、拥挤的车辆和放映的屏幕切割成了无数的像素点。他困顿地挪着眼球,就像个即将步入死亡的老者。 四年的生活,他失去的东西远比想象中多得多。 ——其实自己,也许早就想放弃了。 言宁泽一边想,一边在意识的深渊中用力掐紧咽喉。 “不舒服吗?”言宁佑的关心一如既往的温柔。 言宁泽侧过脸,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孔,在憎恶发芽的瞬间,他于冰天雪地中掐死了自我。 ——只要爱上对方,只要爱上宁佑,只要…… 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没有,只是有点困。” 丢下锯刀,放弃挣扎,那灭顶的海潮与疲惫,撕裂了伤口的茧壳,对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放声大哭。 24 年会结束时,言宁佑看着俞娅楠难看的脸色,心情微微起伏。 在言氏这种一言堂的企业里,言宁佑的威望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言宁泽的。 就算对方离开四年,卸任了CEO,只要他带言宁泽出来走走,那些投票的股东就会调转枪头。 当初公司清算,言宁佑外放元老的行为到底惹恼了一些人,加上他的出身和上学期间涉毒的丑闻,要想得到认可显然不是一两个项目可以稳定的。 因为带着私心,言宁佑现在看着言宁泽就有种怪异的满足感。他把这归结为酒精的作祟,以及言宁泽一身正装带来的奇妙加成。 其实直到大学毕业进入言氏,言宁泽才渐渐地稳定了自己的穿衣打扮。 当言宁佑在国外闯祸,言宁泽熬夜坐了飞机过来,那一身打皱的西装紧裹出男人英挺笔直的身线。 言宁佑在警局内,看着自己哥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具象化的“安全感”。 相比起那会的言宁泽,对方现在瘦了很多。 掐腰的西装绷扯出了痩削的背脊,言宁佑抚上去时,甚至有种会把言宁泽折断的错觉。 入夜后堵车严重的四岔路口又碰上一起连环交通事故,亮在车前的尾灯闪得言宁泽双眼发疼。他揪住言宁佑的袖口,顺从血液里酒精的指引,慢慢朝对方靠近。 随着堵车而憋屈的闷燥感肆意地冲撞过脑海,言宁佑在领口渐湿的错愕中让司机掉头,直接开进隔壁商城的地下停车场。 在负三层找了个四周空旷的车位,言宁佑给了司机钱包,让他上楼买10杯燕麦芋头奶茶,不加糖。 听着自己老板的要求,再想想那家店的日常红火程度,司机苦笑着表示,那他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去吧。”右手搂着言宁泽的腰背轻轻抚摸,等司机下车离开后,言宁佑捧起对方湿濡的脸颊,心里蓦然有些惶恐。 “会晕。”眯着湿红的眼角,言宁泽想要彻底成为酒精的俘虏——因为他妥协了、放弃了。他已经没有板着脸拒绝的资格。 “哥哥喝了些什么?”双手顺着脸颊划向颈项,言宁佑抽下言宁泽的领带丢在脚边,覆上的唇齿吸/吮着对方口中的气味。 其实言宁佑一直很想对着这身衣服做点什么,从给言宁泽穿上的那刻起,他就在思考怎么把它脱下来。 “一些调制酒。” 看着好看,味道也好,但是大多都后劲十足。 言宁佑被哥哥困顿又柔顺的模样戳到,手指捏着扣子一颗颗地解开,拉扯在唇缝的银丝断在了下颚,他低头舔舐掉自己留下的水痕。 吻过喉结的唇肉吸弄出声响,言宁泽让酒精泡软的身体在后座上躺下。言宁佑为自己所在的场合而兴奋,看着言宁泽身上揉皱的衣服,蓬勃于心胸的尖刻正在叫嚣。 他把脖上的领带压盖在言宁泽的眼上,系紧后的温热让言宁泽不满地哼吟着。 包裹着裤带的双手褪 分卷阅读26 下了言宁泽腰上的裤子,言宁佑没有脱它,而是拉到腿根,只露出言宁泽腿间的茎根和圆软的屁股。 勒在下沿的内裤衬得两瓣肉丘越发挺翘。言宁佑俯身压上言宁泽,覆在股缝处的手掌陷入软肉,他把拇指按进穴眼,顺着褶皱打圈的动作惹得言宁泽腰背耸动。 言宁佑亲掉哥哥鼻头的汗珠,手指捅入的按摩让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淫靡。 他能勾勒出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一切,包括肉/穴被阴/茎撑开,那薄薄的肉皮因为胀大而半透,被困在黑暗中的言宁泽低声吟喘,犹如一只倒吊的山羊。 山羊在架上死亡,遭到毒蛇的攻击。 言宁佑拉开的裤兜里,弹弄出的茎根粗大而狰狞,他不想让言宁泽看到自己现在的兴奋已经到了丑恶的程度。 比起隐身般的言易旻,毫无作为的俞娅楠,在言家生活的日子中,唯一能被言宁佑记住的,只有言宁泽出现的那些片段。有时他想也许并非言宁泽过于独特,而是对方以正确的模样出现在了正确的时间,正正得负,所以才会被他所俘获。 “我要操/你了,哥哥。” 言宁佑贴在耳际的低喃犹如混合着兴奋剂的烈酒,炸入咽喉让言宁泽止不住地咳呛起来。 侧躺在黑色皮座上的双腿向胸口挤压,那唯一暴露而出的肉臀在言宁佑色/情的揉弄下通红。 漆黑、雪白、绯红。 交揉的颜色与环境比任何的催情剂都更加有效。 言宁佑单膝跪在后座,一脚落地,一手扶着伞状的龟/头慢慢推入股沟。 肉圈撑开的疼痛让言宁泽张嘴欲呼,无处安放的手掌抓握在了车把手上,指腹按下的触动让车门咔哒一响,突如其来的凉风吹拂过脸颊和鼻头。言宁泽怔愣地发现,自己是把车门给打开了。 手掌按着言宁泽的腰胯让他用力吞下肉根,被剖开的酸胀狠狠捣捅出了一声吟叫。 言宁佑看着身下发抖的男人,对方发颤的手指一下下地勾着门把,试图把被自己打开的车门关上。在拉了两次都被言宁佑的操弄顶开后,言宁泽呜咽着请求对方把门锁了。 这种暴露在外的感觉给交媾增添了无尽的恐惧,遮挡于眼上的领带吸食了言宁泽的眼泪。敞开的领口下,秀长的脖颈和锁骨上堆叠着细密的吻痕。 言宁佑掰下言宁泽门把上的手指,送到唇边的亲吻柔顺而湿腻。他舔过哥哥指尖的咸涩,在对方发出好听的叫喊前,顺势带上了车门,按下的安全锁固定了门扉。 言宁佑斜支在上方的身体,以倾斜的直角向敞开的肉/穴里肏干。言宁泽侧躺的小腿穿着皮鞋随着抽/插摇摇晃晃。 言宁泽感觉自己像个盛满了液体的酒壶,顺应着倾倒的动作而流淌,早已烙下言宁佑形状的内壁深深地裹住茎根,在抽出时卷带出了艳红的媚肉,又在下一发深插里顶回。 微微勾头的肉/棒快速驰骋过发软的穴心,那对着体内叶瓣戳捅的动作干得言宁泽舌尖发麻,掩盖在领带下的双眼灼热地泛起白浪。 “宁佑……唔……” 腿间的茎根早已适应了前列腺高/潮的刺激,翘起的龟/头甩动在了下腹,滴漏出的前液糊弄上了蹭起的西装。 夹着深色肉柱的股缝紧合着沉甸的囊袋,排挤而出的肠液清亮地沾染上耻毛。连言宁佑的裤子也被淌出的湿液弄潮,晕出一圈深色的水印。 翕阖的穴/口充血般鼓胀起来,进出摩擦的细沫花白地涂抹上臀尖。言宁佑抓握的手指嵌入皮肉,压按出深红的指印,卡上囊袋的穴/口被撑到极致开始一抽一抽地唆着肉柱,捅戳在叶瓣上的龟/头疯狂蹂躏着糜烂的软肉。 言宁佑啃着哥哥的耳坠,恶劣又沙哑地问道:“如果有人路过,看到摇摆的车身,会不会报警投诉……” 双眼漆黑,感官的刺激在酒液的熏陶下无限放大,言宁泽缩着双腿,拱向身后的屁股被言宁佑紧紧控住。男人喘息的笑声飘在耳边,随着一声手机响铃的到来,提起到嗓子眼的紧张被吓到撕裂。 言宁泽双腿哆嗦着喊出一声,身前的阴/茎抖了抖却没有射出精水,持续在体内的过电感疯狂鞭打着脊柱。 言宁佑单手按住不断发抖的言宁泽,掏出的手机上亮出了司机的短信,说——至少还要排队半小时。 言宁佑回了对方一个“好”字。 身下撞击的拍肉声震得车厢摇动,言宁泽被顶到了车门旁,身体畏惧的瑟缩让他产生了逃走的欲/望,拉扯在腰胯的双手把言宁泽抓回腿间,套在了经络贲张的柱身上。 穴内持续的夹缩带出了一股股湿淋的肠液,通红的肉圈让汁水点得清亮又淫靡。那阵几乎要刺穿大脑皮层的快感,还在腹腔内奔涌。言宁佑捂住言宁泽嚅动的嘴唇,身下凶狠的插弄溅得皮座上满是汁液淫/水。 失去视线又无法呼吸的紧绷炸开了言宁泽体内的每一点感知,呜咽在言宁佑掌下的呻吟高亢而浪荡,直到射/精的一刻,直接断线在了喉中。 灌入言宁泽体内的精水,在茎根抽拔出后,一缕一缕地顺着小口吐了出来。 言宁佑松开手掌,看着指尖湿漉的口水,剩下的大半都涂抹在了言宁泽的嘴边。想着对方今日比往常更加激烈的回应,言宁佑笑了笑,伸手轻拍过汁水淋漓的臀尖,取下的领带早被汗液和眼泪浸透。 言宁泽眯着双眼,一波/波涌动的春情和媚意荡在眼角,言宁佑啵了口哥哥的脸颊,笑着表示,这是第一次被干到干性/高/潮啊。 “舒服吗?” 拉起内裤把湿濡红肿的穴/口挡住,言宁佑一边给言宁泽整理衣服,一边软软地吻着哥哥挂泪的眼睫。 “困。”含在体内的精/液随着动作流淌到了内裤和腿根,言宁泽晃着脑袋不舒服地表示坐着难受。激情退后的汗意冷却成冰,言宁佑摸了摸对方发烫的脸颊,脱下外套让言宁泽枕着自己的大腿躺下。 盖过鼻头的西装掩盖了衬衣下青紫的吻痕,等司机拎着十杯奶茶回来时,发现大少爷都等他等睡着了。 敞开通风了15分钟的车厢里还留有情/欲的余味,不过司机这会也没工夫管这些了。 到了公寓楼下,言宁佑抱起昏睡的言宁泽上楼,濡在眼角的湿意仿若泪滴,一颗颗地滚着,淌进心底,落在网中。 跟在后面拿轮椅的司机让过一个下楼的清洁工,对方提着水桶和拖把,脸上戴着口罩与黑框眼镜。 站在电梯内的言宁佑扫了清洁工一眼,总觉得这个背影有那么些眼熟。 25 回了公寓,洗个澡的功夫,言宁佑又擦枪点火把言宁泽抵在浴缸上操。 背脊抵着湿滑的浴缸边,上下起伏的碰撞磕得肩胛生疼,双 分卷阅读27 腿离开水面架在了言宁佑的肩上,下/身几乎被对折成直角的言宁泽意识模糊地咳喘了两声,胸口挤压的乳肉凸起着殷红的小山包。言宁佑含着一侧的乳珠用力吸着,空堵的孔眼在紧巴的嘬唆下瑟瑟发疼。 言宁泽推着对方的肩膀,想要救出刺痛的胸口,松开嘴的言宁佑舔了舔下唇的口水,顶得极深的肉柱在水下汩汩的干出水泡。 浑身上下都被热水烫红的言宁泽熟得像颗过了季的蜜桃。言宁佑咬着哥哥的下唇拉扯吸啵,等言宁泽受不住地开始绞紧后/穴,他就站起身,抱着言宁泽抵在墙角狠狠地肏干。 浴室里方寸的隔间中来回摇荡着湿软的吟哦,言宁泽被热水泡晕,又给言宁佑操得浑身哆嗦,沁在骨头里的甜浆包裹着大脑。他抠着言宁佑的背脊,让夹在两腹间的茎根戳弄过男人的腹肌。 摇晃扭动的腰臀把言宁佑的阴/茎吃得极深,顺着臀尖滴下的水珠仿佛馋嘴时流过的唾液。 言宁佑晚上也喝了点酒,这会遇到放/浪形骸的言宁泽,自然是给撩得发狠。 屁股一上一下地套着言宁佑的阴/茎,入在穴里的龟/头被肠肉吸得舒爽。言宁佑顶着言宁佑的爽点捣捅,本来还在喘息的男人忽地一颤,身体挣扎着向后扬起,可被夹在胸口和墙壁间的身体却连抻个胳膊都不容易。 “呜……要……啊——!” “要什么?” 啄着言宁泽咬红的唇肉,拍在穴/口的阴囊卡稳了位置,每动一下都会顶上软烂的叶瓣。言宁泽啃啃巴巴的想说,但他吐一个字,言宁佑就又深又狠地捅一下,来来回回这么几下,还没等言宁泽说完,下腹收紧的尿意就顺着马眼呲流了出来。 “要……要……唔!别动……啊——” 喝了一肚子酒的言宁泽早就有点憋不住了,现在又被言宁佑揉着肚子猛干,淋漓的尿液顺着腿根淌下,在结束时还打了个无意识的尿颤。 “咳咳——” 手臂虚软地搂着言宁佑的脖子,那滴到洗澡水里的体液戳得言宁泽绷不住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坏了,从头到脚,每一寸的骨骼和灵魂都碎成了残渣,被言宁佑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好了好了,放掉就好了。” 挑掉浴缸里的塞子,言宁佑开了蓬头抱着言宁泽走过去冲淋。面上咸湿的眼泪被水柱冲开,言宁泽咳完后整个嗓子都肿了,哑得连喘息都带着撕扯的杂音。 “今天怎么这么乖?”颠了颠怀里的言宁泽,言宁佑蹭着男人的鼻头轻声问道。 洗完澡拿浴巾裹着言宁泽出去,看对方眼睑翕动着快要睡着,言宁佑在枕头上垫了一块毛巾才转身去拿吹风机。回来时,言宁泽就缩在白色的浴巾下面,眼圈红肿地闭着,微张的嘴唇比染了口脂还要透红。 抵在下巴的手指蜷缩在掌心,在言宁佑抚上肩膀时,睡梦中的言宁泽蹙着眉头发出一声泣音。 他梦到了雪山、梦到了魏安鸢、梦到了碎裂镜头中最后的15秒钟。 言宁泽站在那里,忽然很想让镜头后的魏安鸢把他带走。就算是在冰天雪地、寂静无声的地方迷路,只要不在这里,不在这间玻璃屋中。 他放下锯刀,落入罗网——大树活了,蜘蛛活了,可他却快要死了。 “……宁佑。”嘴唇无声地嚅动过,言宁泽喊了那个记忆中小男孩的名字。对方站在朝阳馥郁的光景中,随着一声车祸的巨响而消失,连同去拯救那个男孩的自己一起。 本以为言宁泽是因为喝醉了才难得乖顺,可等他醒来后亲吻上去,却得了个回吻,这让言宁佑消化不良地在屋内站了许久。 喵喵打滚的套套从他趟过的地方蹦开,言宁泽此时已经醒了,可眼睛没睁,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套套的软肚子。 ——只要是爱他的,就可以了。 飘过脑海的箴言一次次洗刷掉酸涩的想念。言宁泽睁开眼看向言宁佑时,仿佛自己真的已经爱上对方,且可以回应言宁佑灼热炽烈的爱意。 “哥哥的鞋子不合脚,都有点磨到了。”给言宁泽穿衣服时,言宁佑捏着男人的脚踝摸了下小脚趾旁的水泡,虽然言宁泽不用走路,但同样也不会有挤脚的感觉。 “不疼的。”大概就算双腿截肢,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那不行,留了疤我会心疼的。”言宁佑平时虽然顶着一张好说话的脸,但本质上还是个偏执人格的病人,对他这点早有体会的言宁泽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年会后再不久就全公司放假了。 到了过年,俞娅楠想喊言宁佑回去吃饭,顺便带上谢熙雯。 言宁佑拿着电话在阳台抽烟。言宁泽的肺不好,受不了二手烟的味道,不过除非心烦言宁佑也很少会抽。 “我留下陪哥。” “你是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了?” “你有外公外婆和我,而哥哥除了我谁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给了言宁泽最好的一切,接着在他人生的第二十八年全部夺走。 留下个独一无二却蛮不讲理的言宁佑,像礼物又像惩罚。 “你真的不能放手吗?”俞娅楠承认自己的失职,在漫长的时光中,让言宁佑长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妈妈还记得,外公给我订的时间表吗。” 密密麻麻,精确到了每一分钟。他按着那个时间表生活了五年,等到他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时间走动,甚至有一点偏差都会难受呕吐时,言宁佑的少年时光就结束了。 “你总会习惯性拿走我喜欢的东西,只要是你觉得不对的。你摔烂了别人借我的游戏机,转头就拿钱补上一个给对方。”没有听到俞娅楠的回答,言宁佑慢悠悠地继续道,“我把钱还给对方,他和我绝交了,现在你又要重复这个步骤,如果宁泽没有了,摔碎了,你要用什么赔我。” “嘟。” 电话毫无预警地挂断,言宁佑吸了两口烟,把还剩大半的烟蒂按灭。 他尝试过改变,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包括那次碰了大麻也是如此。 言宁泽到了警局,把他保释,转头就找了个房间将言宁佑关了起来,捆在床上吊着营养液。 一周后,言宁泽确定言宁佑没有染上毒瘾,趁着对方睡着时离开了美国。直到言宁佑毕业,他都再没出现过一次。 打开窗户吹散了一身烟味,言宁佑在入冬的寒风里深吸了一口冻喉的冷气。 听说现在国外有一种海葬,可以把骨灰压入一个高密度的匣子中,抛入海里也不会被溶解吞噬。 第一次看到这条新闻时,言宁佑就产生过强烈的想法——他想和言宁泽葬在一个匣子中。 就算地壳变动、太阳陨落,他也会永远包裹在言宁泽的左右。 这 分卷阅读28 个念头产生的瞬间,言宁佑就兴奋到勃/起,可他不敢告诉言宁泽。 他的哥哥肯定不希望到死都无法摆脱自己的。 关上窗户走回了温暖的室内,言宁佑在沙发旁坐下,看着正在打游戏的言宁泽,趁着对方切号的机会,凑上前给了言宁泽一个烟味苦涩的亲吻。 26 除夕前夜,言宁佑陪着言宁泽去了一趟费澄邈家。 男人开门时似乎并不意外言宁佑的陪同,他把醒着的波/波抱来,让两只猫有了第一次见面。 当然结果并不完美,套套在欣赏完波/波硕大的身型后,抬爪给了对方两下。 费澄邈保存的影像都是些旅行摄影,在完成极限运动的过程里,他常常会带着录像机记录。 费澄邈还给言宁泽展示了自己一整个房间的录像带。他把每一个都做了标记,里面关于魏安鸢的有三卷。 “我拷贝完了再还给你。” “当然,不过开春后我就要走了。” 抬起头迎上了费澄邈灿然的笑脸,言宁泽鼻头翕动,摇晃的视线里总有种看到了什么的错觉。 “毕竟我只是过来监工的。” “我会尽快弄好的。”捏着手里磁带盒一般的影像,言宁泽垂下头,害怕自己刚刚建设起的假象会因为那点错觉而偏移。 “我父亲和母亲都是医生,只有我走了弯路做了商人,他们治疗过很多你这样的患者,宁泽,你愿不愿意去国外接受手术。” 手指勒紧,言宁泽第一反应是看向门外,言宁佑正在客厅陪两只猫。 “如果可以做到,我早就出国了。”摸着手心里发热的磁带,言宁泽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相信对方。 “我知道你会怀疑我的目的,不过这事也不着急,等你看完这些录像带就明白了。” 蹲下/身平视着言宁泽的双眼,费澄邈拍了拍言宁泽的手背,然后把他推出了房间。 虽然费澄邈家里有全套的转录装备,可言宁泽却坚持回去——他不确定自己在看到魏安鸢的那一刻,还能不能保持住面上的冷静。 到了公寓,言宁泽把言宁佑和套套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关门上锁。 抱猫留下的言宁佑感觉自己就像个眼巴巴的小媳妇,想上前又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话头。 三盘磁带加起来不超过两小时,可言宁泽从天亮蹲到天黑,中途言宁佑几次想敲门都被套套的小爪子按住。 自午后坐到夜半,等言宁泽开门出来,言宁佑抬头一看,咋舌地发现哥哥把自己关了至少六个小时。 本以为言宁泽会哭到双眼红肿,到时自己还能上前安慰一把,结果出来一看——言宁泽面上干干净净连点红晕都无。 “哥哥饿不饿?” “想吃饺子,猪肉荠菜的。” 接过言宁佑手里的套套,言宁泽说出这话时有些蔫蔫的疲惫。等言宁佑转身去订餐后,他从茶几下取出药箱,拿着酒精给掌心的伤口消毒。 在第二卷录像的中间,魏安鸢跟着费澄邈的团队一起去拍攀岩,费澄邈在徒手至顶时锁扣变形,魏安鸢用手里的一架相机换了费澄邈一命。 那个相机,小时候言宁泽还看对方擦过,基本可以算是古董了,没想到居然是在那个时候摔坏的。 等待饺子的过程里,言宁泽发了会呆。他望着画面流动的电视,脑壳空荡地刮起了飓风,就像密西西比河和墨西哥湾交汇却无法融合的海水一样,一半蔚蓝一半苍翠。 无论何时何地,魏安鸢都走在了她想要的那一边,到头来被丢下的,其实是言易旻和自己啊。 饭店送来的饺子用瓷碗装着盖了保温的盒盖,言宁泽吃了两个就开始反胃,最后剩下的全都进了言宁佑的肚子。 “我感觉我三年内都不想吃饺子了。”站在墙边强制消食,言宁佑说完这话,言宁泽瞥着眉眼突然笑了起来。 “我也不喜欢吃饺子。”捏着鼻头的言宁泽施然地说出真相。 感觉被耍了的言宁佑啊了好几声,最后才在言宁泽的抚慰下知道——魏安鸢是个厨房杀手,除包饺子外,无一样擅长菜色,而且当初为了做饺子馅,她还让言宁泽当了一周的品尝者。 结果不是咸了就是没包好冻裂、煮坏,吃到最后言宁泽真的谈饺色变。 “那你还要吃饺子!”被言宁泽气到发笑,言宁佑凑上前来小狗一般连啃了好几口才解气。 “只是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吃下了,事实证明,魏安鸢留下的味道还是太过强烈。 虽然对方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但有时那牢固却不可破的标记,都是由不够爱而来。 因为不够爱,因为错落的差距,所以渐渐有了怨气和不甘。 原地消化一小时后,言宁佑揉着平坦的小腹,抱起看书的言宁泽,走回屋里进行另一种形式的消食运动。 除夕前由冷光色换成暖光色的大楼上,正播放着一串串燃烧着飘向空中的灯笼。 言宁泽双手被缚,分开的双腿紧紧贴在落地窗冰冷的玻璃上,沾着口水的乳/头嗞啦地蹭过镜面,言宁佑从后顶入的姿势深得几乎是要捅穿胃壁。 张着嘴连喘息都来不及的言宁泽,被深入骨髓的快感插到窒息,浑身过电般的抽搐让他在濒死般的高/潮中反复挣扎。 那些落在眼皮和鼻头的光影斑驳如星火,又像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下满全身。 抓着言宁泽的大腿把人掰到正面,言宁佑含着对方咿呀的唇齿,凶狠的肏弄缓慢成了厮磨。他动得不快,却每一下都捣到了最深。 囊袋夹卡在穴/口的湿濡,蹭得股沟泛红。言宁佑把哥哥的身体拉得很开,那双笔挺细瘦的大腿在窗前扯出了一道直线,被言宁佑吻得晕晕乎乎的言宁泽几乎是吊在了对方的胯上。 背靠着窗户的感觉并不会减少羞耻,他能听到股间湿淋的水声,抽/插带来的声响涨红了耳廓。 越是颠簸越是慌乱的言宁泽,在捣捅的折磨中发出了断续的哭声,伸出唇齿的舌尖被言宁佑吸/吮亲吻,那深到舌根发麻的亲昵让言宁泽有种连嘴巴都在遭遇侵犯的荒谬感。 撑开的肉圈红肿着裹食着茎根,淌下胸腹的汗水染得言宁佑轮廓滚烫。一种被光线灼烧的明亮狠狠地操开了言宁泽体内的快感。 他在言宁佑手中高/潮,喷溅的精/液落到了言宁佑的唇边,男人张嘴舔下,那动作的色/情程度堪比看了十场GV电影。 随着言宁佑射/精后的抽离,双腿痉挛到无法合拢的言宁泽,背靠着窗户坐着,身下翕阖的穴洞收濡着吐出一缕缕精水。他按着发胀的小腹,神色靡靡宛若坠入爱河的那喀索斯。 言宁佑蹭着言宁泽汗湿的额角,轻声地说着爱语。在对方昂起 分卷阅读29 下颚亲吻过自己的眼睫时,言宁佑才在这短暂的回应中慢慢回神——从年会那天开始,言宁泽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是爱他的。 言宁泽闭上眼在脑中说道。 ——我是爱他的。 就算燃烧殆尽。 化成玻璃屋内无魄的幽灵。 ——我是爱他的。 言宁泽用力告诫自己。 ——别去想了,你不可能走出这个房间。 在看着录影带中鲜活而热烈的魏安鸢时,言宁泽的心脏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死亡。 死在那场静谧冰冷的雪崩和燃烧滚烫的车祸中。 27 距离跨年不足12个小时的午后,言宁佑开着车,把言宁泽和一箱禁止燃放的烟花炮竹带出了市区。 言宁泽坐在后座,无聊地戳着手机。 自那次车祸之后,他就再没坐过副驾驶,言宁佑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强迫他。 看完录影带,言宁泽难得梦了一次小时候的言宁佑。 在魏安鸢还活着,而言易旻已经把情人带回家之后,他从俞娅楠口中得知了言宁佑的存在。 其实早在那时,魏安鸢就看出了丈夫的出轨,可她不在乎。 原本言宁泽不懂,后来他懂了,却是在魏安鸢的死讯传来时。 因为魏安鸢热爱梦想,更热爱自己。 她会为了一时的激情浪漫而停留,当火焰燃尽,她就会离开,向着下一场冒险行进。 从某个侧面来说,俞娅楠和魏安鸢都是一类人,只是魏安鸢选择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而俞娅楠选择进入别人的世界。 车子从盘山公路直接开进了景区背后的停车场,虽然夜里就是除夕,不过酒店的停车场内还是满当当地停了不少车。 言宁佑不想回别墅,也不想去见俞帛书。而这种带着言宁泽单独出来的感觉,像极了冬日落雪前的一场私奔。 他在脑中构想着浪漫又狗血的剧情,而言宁泽却拿了本酒店宣传册认真地看了起来。 因为近几年市内开始做环保设计,燃放烟火的活动被彻底取缔,于是出了市区的不少酒店、别墅、度假村就拿这个打起了噱头。 “我带了新衣服,先给哥哥洗个澡吧。” 言宁佑把外出的一天过出了缠绵悱恻的仪式感,而言宁泽则看着酒店窗外的山崖,产生了一种想要坠落的渴望。 都说人在高处时,会想要往下跳。言宁泽想自己估计是跳不了的,最多直接翻下去。 “其实这里可以蹦极。”言宁佑换好门卡后,走过来推言宁泽上楼。 “你想试试?” “现在跳怪冷的。” “可以多穿一点。” 言宁泽侧过头目光认真地看向了言宁佑。被自己哥哥的眼神戳到,言宁佑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那哥哥和我一起?” “我看你跳就好。” 随着电梯到层的叮咚声,言宁泽回过身坐好,口气平和得仿若无事发生。 “哥哥是想看我出丑吧。” “你没有恐高症。” 不然也不会选个楼层那么高的公寓。 眯着眼,胸口鼓动了一下,言宁佑刷开/房门把言宁泽推了进去。趁着晚上的聚餐还没开始,他准备先洗个澡、换个衣服。 “还有泡泡浴啊。”丢下行李把外套脱了,言宁佑朝着浴缸里放水,还从一旁的架子上找了不同味道的泡澡剂。 随手挑了个鲜橙味的倒进水里,言宁佑撸着袖子要给言宁泽脱衣服。 蹲下/身半跪在言宁泽面前,看着哥哥纤长的眼睫扑闪躲避,那模样带着一丝隐隐的抑遏。言宁佑想起上一次泡澡时,自己把言宁泽压在墙角肏干,这显然已经让言宁泽产生了条件反射。 “我要做什么,也得到跨年以后。”啄了下言宁泽绷紧的嘴角,言宁佑抱起半/裸的男人走进浴室。 泡在橙香扑鼻的泡沫中,言宁泽打湿的黑发贴上了肩颈,言宁佑拿着毛巾拨弄了两下,发现哥哥的头发已经长得可以扎起来了。 “长发好像也不错。”歪在浴缸旁边自言自语地看了一圈,言宁佑抓着海绵搓上了言宁泽形销骨立的后背。 那些早年锻炼健身而来的肌肉已经绵软松弛,连原本浅麦色的皮肤也被养得白/皙,言宁佑戳了下哥哥的侧腰,被指腹按压出的肉窝勾起了他的兴趣。 本在自己洗脸的言宁泽,在骚扰中抬头,那按压在身上的手指作怪又捣蛋。他双手舀了一捧水直接撒在了言宁佑的脸上,等对方瞪大双眼停下了手里的恶作剧后,言宁泽拿过备用的海绵开始擦洗胸口和手臂的皮肤。 “哥哥是想和我玩水吗?”憋了半天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言宁佑小时候倒是想过要和言宁泽玩耍。不过在言家的别墅内,他就是一个无主的幽灵,飘来荡去的生活中,少有的能触碰到他的人,也只有言宁泽一个,而这个触碰中,是绝对不会包含玩耍嬉戏的项目。 “水快凉了。”放下手里的海绵,把身体沉进水里泡湿,言宁泽怀疑这人其实是在撒娇。 尽管在言宁佑那张姣好的脸上,任何夸张、谄媚的表情都能化成一副惹人喜欢的模样,但言宁泽只要想到这人干出的恶事,那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就会消散成烟。 “宁泽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个小时候的经历很像吗,居然连玩水的权力都没有,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些!” 如果说言宁佑是那座别墅内附加的幽灵,那言宁泽就是原产的土著地缚灵,他们产生在所谓的父母爱意之中,又生活在了不被亲人爱意包裹的五维世界。 言宁泽被对方的质问顶得一愣,等言宁佑咧开嘴笑起来时,他才知道这家伙根本是在强词夺理。 “你二十七岁了。” “没错。” “不是七岁。” 还玩水?言宁泽严重怀疑言宁佑得的不是什么偏执型人格,而是智力退化,或者阿尔茨海默症。 “虽然我的身体已经长大,但是我的灵魂还停在七岁,所以哥哥陪我玩会水吧。” 说完这话,言宁佑很不要脸地踩进浴缸。在满池的泡沫和热水哗哗地落到地板时,言宁泽已经想不起这个话题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了。 穿着衣服洗了个泡泡浴,言宁佑吹干头发出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自市里开出来的路程实在有些消耗体力,平常永远司机接送的言宁佑,歪在床上困顿地要求休息。 换好衣服被抱在床边坐着的言宁泽,拍着枕头示意他直接闭嘴,再多说两句,就可以直接下楼吃饭了。 “你会在这对吗?”歪在床上,双眼翕动着眯紧,言宁佑在大脑主机慢慢休眠的过程中,攥紧了言宁泽垂落的左手。 分卷阅读30 他很少会在言宁泽清醒的时候入睡,一次是在高中毕业之前,一次是在美国狭窄逼仄的观察病房内。两次的开始和结束都从截然不同到迥然相同。 不管哪一次,言宁泽都没有留下,等到他醒来。 “嗯,睡吧。”侧过头看向窗外灰蒙阴沉的天色,言宁泽觉得今晚或许会下大雪,尽管天气预报上对于下雪的预估不超过30%。但在如此安静的室内,听着言宁佑绵长而缓慢的呼吸,言宁泽分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习惯现如今的一切。 他从口袋摸出耳机,点开的琴音顺着耳廓流淌入脑海。 既激荡又平稳,让人忍不住想要蜷起身体,慢慢浸泡入乐章开启的池沼中。 等言宁佑被烟花的轰鸣炸醒时,触目所及的地方,是言宁泽笔挺又痩削的鼻梁,他向上看去,哥哥合着的眼睫轻颤着抖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他伸手小心地取下一侧耳机,塞入耳中的瞬间,拉长在脑海中的琴弦,波动起了粼粼的光彩。 言宁佑握紧了掌中交缠的指腹,随着升入高空后炸开的烟火,十指相扣,小声地说了句:新年快乐。 28 本想放个烟花兼跨年的言宁佑,最终在睡神的召唤下落败。等他再睁眼,是被言宁泽拍醒的。 听个音乐把耳机直接听到没电,言宁泽在肚子咕噜的收缩下爬起,惺忪的睡眼里弥漫着晦暗的不满,以至于下手拍打言宁佑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胳膊火辣辣地起了身,言宁佑在床上盘腿坐了一会,和饿得难受的言宁泽对视许久,最后没能绷住先笑了起来。 “这不能怪我。”本来言宁佑是订了闹钟的,可当一个人想睡觉时,闹钟的作用就是“被忽略”,而且言宁泽又正好睡着了。 于是这场策划浪漫、开头完美的约会,根本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就胎死腹中。 看着已经开始了三个小时的新年,言宁佑张开手臂,请求一个拥抱。 “不。”言宁泽这两年血糖很低,睡醒后都异常暴躁,看到死皮赖脸要蹭上来的言宁佑,抬手就想打人。 “啧,哥哥真是一年比一年娇气。” 双手控住言宁泽的手腕,把人按在床头,言宁佑低头吻下时还让对方咬了一口。 腥甜黏腻又津液交缠。 舌尖卷裹在一起的拉扯带得喉中阵阵翻涌,言宁佑吻得用力,按压下的手掌几乎要把言宁泽的手腕折断。 作为言家别墅中唯二被抛弃的幽灵,言宁泽伸手拉住了漆黑中的言宁佑,于是他们回到了阳光之下。 抛开那些早已化成符号的存在,言宁佑能记得的,只有言宁泽留下的气味和温度。 拉扯在唇齿的银丝带着艳艳的鲜红断裂于下颚。 言宁佑气喘吁吁地放开言宁泽时,双眼里还能看到对方迷茫又摇摆的神色。 有时言宁佑会觉得自己尚未长大,他在言宁泽的面前退化到了幼年,回到了还没被俞帛书的期待和俞娅楠的愿望压垮的时候。 他双手紧握着纷飞的蝴蝶,就算知道这样会将它掐毙,他也无法放手、不忍放手。 “我爱你。”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戳着鼻尖。 言宁佑的新年愿望,是于星星下许愿万遍——爱上我、留下我、陪伴我。 喷吐在伤口上的热气,让唇肉发颤,言宁泽闭着眼,感受着对方的接近,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朝着罗网内的猎物缓步爬行着。 ——我是爱他的。 酸液自胃内翻涌,吞噬了心脏的跳动。 ——我是爱他的。 言宁泽抓在男人胸口的手指微微发抖,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坠亡的石头。 从山顶滚落,磕磕绊绊地掉入山底。 原来言宁泽还会反问自己——为什么是我? 现在他不想问了。 言宁佑得到了一个亲吻——在眼睑、在鼻尖、在咬破的唇上。 言宁泽拉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扯到面前,他用双唇绞杀了言宁佑唇尖的爱语,顺着戳刺的下颚一路吻下。在舔过起伏的喉结时,言宁泽轻轻地咬了一口。 自齿缘下迸溅出的火星撩着了言宁佑脑中的弹药,他搂过言宁泽的身体横倒在了双人床上,垂在床沿的秀长脖颈,将脆弱的气管送到言宁佑的眼前。 那由他穿上的衣服,也由他脱下,一件件剥离的冰冷让言宁泽在空气中打了个寒颤。 投向窗外的视线扫到了一点落下的冰白,从一粒到一束,接着成片成片地相连,像一个巨大而无边的帷幕。 言宁泽立在雪幕之外,眉梢顺从着挺入而蹙紧。 言宁佑说他会在新年开始的第一时间抓住言宁泽,让岔开在腰侧的双腿因为插入而耸动。 股间酸胀的肉/洞听话地吞下男人的硕大,被掰扯蹂躏的肉丘乖乖地夹住沉甸的卵蛋来回碾磨。 眯着双眼,鼻头湿红的言宁泽在粗暴的顶弄下向床外滑去。肩膀越过床沿的瞬间,掐入腰窝的手掌又将他用力带回,撞上胯骨的臀尖没一会就诱人地红了起来。 言宁佑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言宁泽的表情,从难耐到迷糊,接着就是深重肏干下的痴缠。 卷曲坚/挺的耻毛带着花白的细沫湿润在了穴/口,言宁佑很懂得如何在快感和折磨间转换,他挺着腰胯,让硕大的龟/头绕着言宁泽体内的叶瓣打转,每次浅尝即止的绕道都能勾起言宁泽带着吟喘的扭动。 跨过人生第二十八个年头的现在,言宁佑已经无法在言宁泽的配合中满足。他是个贪得无厌、欲壑难平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把带着冰冷风雪的言宁泽吞扯入腹。 “……痒……宁佑……里面,唔——” 受惯了言宁佑直捣穴心的肏干,这么一下下吊着胃口的挑/逗引得言宁泽腰腿发软,拱起的肩背在床上架起弓桥。言宁泽勃/起的阴/茎在双腿间摆动,来回甩扯的前液让肚皮上勾画出凌乱的线条。 “哥哥你得求我。” 在这段关系中,他们没有人可以走得游刃有余,如果言宁泽的回应是同意妥协的旗帜,那言宁佑希望他能掉得更深一些——以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可以满足言宁泽的欲/望。 “啊——” 抬起的腰臀让肉口彻底敞开在了入侵者面前,言宁佑狠戾粗暴地抽/插,一次次忽略过那可以带来致命快感的地方。 茎根磨过体内的肉皮,拖出了一圈艳红的媚肉,吸裹的嘬动声又响又湿,就像在用筋脉贲张的肉/棒拍打穴眼。每打一下,都会从言宁泽口中勾出好听又要命的呻吟。 虽然敏感的叶瓣没有被压迫,但早已软烂的穴心却自得其乐地吞着阴/茎,卡上肉口的阴囊鞭得会阴肿胀。 言宁泽按着鼓起的小腹,整个身体过电般 分卷阅读31 地抖着。言宁佑敞亮的獠牙在沁着薄汗的皮肤上游走,他啃着挺立的乳/头,在隆起山包的乳肉上吸嘬,舌尖抵着乳孔向下按压时,言宁泽抬手抓上了男人的后脑。 上身送出的动作把乳/头插进了湿热的口腔,言宁泽抿着嘴想要吸住溢出的口水,湿淋在耳边的吞咽,让身下的肏干越发沉重。 他被操烂了,从肉/穴到心脏。 哀求的话语自嘴中爬出时,言宁泽抽噎着打了个哆嗦,绞住阴/茎的穴肉死死地抱缠住了对方,言宁泽敛着湿红的凤目,呢喃着请求言宁佑: “……求你,啊——求你、求你……” 什么都好,就这样坏掉了也挺好的。 滚烫的大手托着后背把言宁泽抱起在了怀中,直立的插入捅得言宁泽肉丘摇摆、腰身扭动。 言宁泽双手搂着弟弟汗湿的脖颈,献上的红唇被男人吸/吮到肿起,抓握在屁股上的手指把软肉压扁揉圆。 言宁佑对着穴肉内的叶瓣捣捅时,耳边的吟哦变得甜腻又沙哑,宛若灌溉着蜜糖的土壤,滋养出的湿意从勃/起的阴/茎头上滴落,那夹唆着肉/棒的穴眼一股股地淌出着清亮的淫/水。 言宁佑喜欢哥哥被干到意乱情迷后的模样,犹如一只贪食的小兽,漾在眉目里的餍足透着睡莲般的薄粉。他插得言宁泽前后吐水,摇晃的茎根一抖一抖地射着精/液,连亲吻的声音都似交媾一般糜烂。 “深一点、深一点……里面,嗯……” 抱着言宁佑的肩头,把湿气蓬勃的双眼合上,顺应感官渴求而扭动的身体,如藤蔓般缠绕在了言宁佑的胸口。 他听到了烟花炸裂的轰鸣,在簌簌的落雪中燃烧。 新年开始的前八个小时,言宁佑抱着逐渐柔软的哥哥疯狂做/爱。 那是悼念一年的结束,也是纪念一年的开始。他舔掉言宁泽眼角的咸涩,把阴/茎深深送入,随着铃口肿胀的收濡,浓稠的精/液灌满了肚腹。 言宁佑揉着言宁泽微鼓的肚皮,目色缱绻地笑道:“真想和哥哥生个孩子。” 只有他们彼此基因结合而出的孩子。 虽然近亲相奸的产物会留有严重的畸形,但言宁佑只要想到言宁泽大着肚子给自己生孩子的模样,刚刚发泄完的阴/茎就止不住地弹动起来。 湿漉得仿佛才从水里捞出的言宁泽,疲惫地闭着眼,翕动的鼻头已经无法辨别出空气内的膻腥。他饿得难受,可刚刚出声要求,身下肿胀的穴眼就被再次填满。 “新年第一天,哥哥吃的第一顿饭,就是我的精/液、肉/棒大餐,想一想是不是很刺激。” 对言宁佑的厚脸皮有了全新认识的言宁泽,吐着舌尖,双眼翻白地呻吟着,随着一波/波涌动的情潮,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落进对方早已织好的陷阱。 天亮了,言宁泽又困又饿地抓起掉进床肚的枕头,然后在言宁佑吻来时,用力按在了对方脸上。 29 大年初二一早,过完了二人世界的言宁佑开车下山。 言宁泽坐在后排,有些遗憾于蹦极项目此时的关闭,等工作人员回来,年假也要收了。 “今天回别墅吧。”自从强迫言宁泽接受这段关系后,言宁佑就没带对方再去别墅。一是那里的管家、厨师都是看着言宁泽长大的老人,二则是言宁佑觉得那些人或许会帮言宁泽逃跑。 言宁佑说话时,言宁泽把头贴在窗上,向外看去的目光里映满了苍白的落雪。 他想打开窗户伸手摸摸,感受一下爱上言宁佑后的成果——他被允许回到那间别墅。 回到俞娅楠出现,并透露言宁佑存在的地方。 回到游东洋到来,并猥亵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言宁佑改变,并…… 他忽然有些卡壳,那不是会出现在“爱情”中的字眼。 就像躺在言宁佑收件箱中,来自裴邵俊的新年问候一般。 曾经言宁泽有多痛恨言易旻开启的三人情感,现在就有多恶心“替身”这种说法的出现。 可言宁泽不会去问言宁佑这个问题,他眨了眨眼,压下心底翻搅的不适,然后用最温和的声音回应了对方。 去到别墅的路上言宁泽打了个瞌睡,等再睁眼,那栋熟悉又褪色的院落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一同出现的还有俞娅楠和前来拜访的谢熙雯。 看着站在屋内的两个女人,言宁泽主机卡顿地想起——这里早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家了。 魏安鸢走后,俞娅楠来了,言宁佑来了,然后他走了。 现在属于这栋别墅新的女主人,带着初雪的芬芳而至。 言宁泽看着她们,就像看着遥远彼方的投影,而他坐在外面,在冷风中慢慢被吹去灵魂。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言宁佑微笑着向谢熙雯打着招呼。 虽然两人是协议交往,但外人面前该有的一切却还是要保持住的。 那自然的神态在言宁泽看来却分外奇怪和诡异,他很好奇言宁佑是怎么做到在拥抱完自己的数小时后,对着女朋友绅士温柔的。 “新年好啊,宁泽。”俞娅楠走上前来和言宁泽打着招呼。 从对方的眼里,言宁泽清楚地看到一丝扭曲和嫌恶。也许对俞娅楠来说,自己就是诱惑了言宁佑犯错的海妖,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想报复俞娅楠的圆满罢了。 可早在俞娅楠对着幼小的言宁泽说出那句鲜红而恶毒的话时,言宁泽对她就已经无话可说,现在也是一样。 朝着俞娅楠点了点头,言宁泽自己转着轮椅离开,别墅内未经改造的陈设没有一处是适合言宁泽活动的。 他看了一圈,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了落雪成白的后院。 在属于魏安鸢的那2300个标本也被搬离后,言宁泽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回来这里的理由。 他和言宁佑都是这栋别墅内的爱恨产出的幽灵,只是言宁佑找到了重回人间的办法,而那个被留下的人却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你会在这对吗? 言宁佑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语,经过反复的咀嚼变得越发甘苦。 言宁泽抓了一把轮椅旁的雪团,握在手中的冰冷刺痛随着时间慢慢化为滚烫,他看着灰蒙的天顶,任由手中的雪粉融化成水。 等言宁佑选好午餐的菜式出来时,就看到坐在院中,鼻头冻得通红的言宁泽。 明明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言宁泽琥珀色的瞳孔上,却漾着干净的亮光。 仿佛从初见到如今,那走过十四年时光的,只有言宁佑一人而已。 “哥哥在看什么?” “有飞鸟。” “这么冷的天里?” “嗯。” 言宁泽点了点头。可直到午饭开始,他都再没看到那只飞 分卷阅读32 鸟回来。 因为大年初一和初二的翘家,俞娅楠要求言宁佑初三必须回俞家一趟。 而初四,作为谢熙雯到来的回礼,言宁佑陪她去了趟谢家。 在公寓睡到自然醒的言宁泽和套套一起吃了顿早餐,差点被停用的手机回到掌心后,言宁泽给发来消息的人一一回复了“新年快乐”。 四年前,到了这日,言宁泽的收件箱都会爆满,上百条的消息刷都刷不过来。 现在看着冷冷清的个位数,他却有种松口气的庆幸。 外出吃饭的言宁佑直到初五凌晨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的芬芳。 睡梦里遭人吻醒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言宁泽闭着眼推拒了两下,最后还是没能挡住酒精下发疯的言宁佑。 身体被掰扯到极限后进入,言宁泽在无光的室内闷哼了一声。 窗外飘零的霓虹细碎在了窗帘,他眯着眼,任由包裹在耳边的喘息从急促到粗重,最后消匿在了汗液和精水的膻腥中。 言宁佑还在按时接受着治疗,哈德利听说他搬去和言宁泽一起住后,脸上的表情堪称惊恐。可言宁佑觉得哥哥最近不但话多了、气色也好了些、而且做/爱时还会小声地回应。 “你该记得,之前你哥哥做的心理测评,他是不具有斯德哥尔摩心理潜质的。” 当初说言宁泽情感稀薄的是自己,现在看着言宁佑眼中的光彩,哈德利发现这问题似乎越发的棘手起来。 “也许哥哥只是接受了我们要在一起的设定。” 就像在玩一款不会上市的养成游戏一般。 “他在滋养你。”哈德利叹气道。 言宁泽的合作很好的助长了言宁佑心底的偏执,他本就是会被自己定下的条框约束之人,现在更是如此。 “那不好吗?”言宁佑含笑地问道。 “等你们收假开工后,带着言宁泽来趟医院。” 看着言宁佑的双眼,哈德利严肃地要求道。 可随着春假结束,公司运营,哈德利却没有等来言宁泽。 30 开年公司复工首要准备的就是上一年留下的新企划,每次这东西一出现,言宁佑就要无休无止地开会。 今年也没什么差别,当初董事会和他对着干的家伙依旧稳坐大股东的位置,言宁佑动不了他,对方也动不了言宁佑。这关系的拧巴程度,已经快要赶上俞娅楠与言宁佑这对母子间诡异又和平的对立。 裴邵俊自从多了这么个生活助理的工作后,连回家过年都能成为餐桌上被夸耀的对象。当然夸完了就要开始问东问西——什么工资多少、配车与否、交到女朋友了吗等等。 一边受着全家十几口的热烈关注,一边默默在心里咀嚼着言宁佑的名字。裴邵俊虽然弯得快要从天上跌进海里,他也没敢真的去肖想自家老板。 从一个生活助理的第六感来说,裴邵俊觉得言宁佑很好看,同时也觉得言宁佑很可怕。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虽然“好看”和“可怕”看似毫无关联,但裴邵俊还是给它们连上了一条笔直的大道。 言氏上层的争权动荡,裴邵俊一无所知,他唯一了解的就是言宁佑的行程改变了。 过去总是会从言家别墅出发的老板,现在连续好几个月都是留宿公寓,这中间的差别可不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 有段时间裴邵俊一看到言宁泽的脸,就会想起那条沾满精/液的床单,虽然豪门的事情往往超脱常理,不过这两个人是亲兄弟吧?尽管同父异母,可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啊。 过完了煎熬又多难的年假,裴邵俊上班第一天,果然又一次在公寓楼下接到了言宁佑。 几日不见,气色更佳,原来那种因为睡不饱而留下的疲惫自言宁佑的脸上一扫而空。 上了车,言宁佑还好心情的问到裴邵俊在玩的抽卡游戏。听说这家伙非洲人附体,十抽无橙,百抽中三后,言宁佑好心地用自己顶级欧洲人的血统拯救了下即将氪金致残的小助理。 看着眼前橙光闪烁的卡包,裴邵俊吐了口气,深刻体会到了——血统这种东西,果然是从投胎起就决定好了的。 “你谈过恋爱吗?”坐在车里等待红绿灯的言宁佑,无聊地翻了翻手机相册。最近他给言宁泽送的玫瑰,全都成了自己泡澡、洗脚的香氛添加剂。 为了不让大把大把的玫瑰惨遭套套的毒爪,那些剩下用不完的,一部分让言宁泽拿去做了干花包,一部分摆去厕所成了空气清新剂。 以至于言宁佑现在闻到玫瑰花香,就浑身发抖、毛骨悚然。 “谈过。”裴邵俊大学那会谈过一个学长,两人在牵手亲嘴的阶段分手,剧情简单又寡淡——因为学长要毕业工作了。这场开始于校园的恋爱,也在接轨现实时终结。 “如果你们吵架,你会用什么办法哄对方?”言宁佑已经放弃了浪漫攻势,那些招式在言宁泽眼里,比国产言情剧的演技还要尴尬。 “就,道歉?”裴邵俊不确定地回道。 “没用。”言宁佑在道歉这事上是有案底的。在言宁泽看来,言宁佑每次的道歉都是一种真心实意的情趣,其他则无。 “不够真诚?” “很真诚。” “那你们开诚布公地聊过吗?” “聊过,但是意见无法统一。” 言宁佑想让言宁泽做罗网上的猎物。 而言宁泽则想挣脱罗网飞去迦南地。 “老板,您说的是,大少爷吗?” 话一出口,裴邵俊就后悔了,还好这会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言宁佑挑了下眉,也没生气,只是哼笑着自言自语道:“居然这么明显。” 下车给言宁佑开门的裴邵俊,心里不断嘀咕,这要是还不明显,自己恐怕是真瞎。 “下班前想个能逗我哥开心的点子,想不到就开除你。” 本以为今天可以蒙混过关的裴邵俊,在送咖啡时,忽然听到言宁佑来了这么一句。 双眼圆瞪,一脸痴呆地看向自家老板,对方正一手握笔、一手划着电脑在看新发来的数据表单。 见裴邵俊没有回答,言宁佑侧过脸咧嘴一笑,那模样极尽玩味之能事,好像所有的不合理,在这个笑脸后都会变成理所应当。 “可是,老板……” “出去吧。” 直到身后的大门合拢,裴邵俊才茫然地想到——言宁佑是不是生气了? 其实相处到现在,虽然通常言宁佑好说话到匪夷所思,可偶尔那么一会,藏在细枝末节里的一小点,总会透露些让人无法理解的怪异。 对于涉世不深的裴邵俊来说,言宁佑的脸好看到让他忘记了很多,结果丢掉本分的结果就是一脚踩进雷池。 言氏企业内标榜 分卷阅读33 的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不过到了五点能下班的通常是没有的,就连言宁佑基本也要拖到六点以后才能离开。 裴邵俊踩着极限时间,在言宁佑下到停车场前,给对方买了个套头玩偶。 言宁佑望着那一人高的浅黄海绵,嘴角抽动了一下,漾在眸中的揶揄裴邵俊无缘看到。 ——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巨大的套头玩偶给压窒息了。 这套海绵宝宝的套头玩偶,言宁佑没穿,他让裴邵俊穿了和他上楼。路过电梯时,一楼的保洁室内有个男人走出,等言宁佑推着海绵挤进钢铁小盒子后,那个穿着保洁服饰的男人站在电梯门口,看着数字一个个跳过,最后停留在了27层。 因为海绵宝宝的腿太短,身子太宽,裴邵俊进门时要侧着,而且还跨不过那道栅栏。 言宁泽看了看蠕动在门口的巨大海绵,又瞥了眼气定神闲的言宁佑,手指敲过茶几让裴邵俊把玩偶服脱了,然后一件件递进来。 看着满头大汗的裴邵俊,言宁泽剥了个糖炒栗子塞进嘴里,腮帮一鼓一鼓地笑道:“我比较想看你穿。” 这句话的意思,和上次想看言宁佑蹦极一样,本质来说——言宁佑倒霉了,言宁泽就开心了。 “哥哥真的很爱我呢。”踩着海绵宝宝的鞋子,言宁佑在屋内垂头丧气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言宁泽全身上下唯一能挤出的那么点幽默,基本都贡献给了言宁佑。 一如弗洛伊德说过的——幽默是一个人在心理上的精神之解脱。 而他想要寻求的正是和言宁佑背道而驰的一种状态。 黄色的海绵玩偶事件结束,第二天裴邵俊得以保留工作。因为春假后不久还有个元宵节,言宁佑此后的应酬很多,裴邵俊这个任职个把月的生活助理,终于体会到了喝酒喝到吐的无力感,想到过去辞职的前辈,裴邵俊抹着眼泪,感慨了一句生活不易。 言宁泽把录像带拷完后,送去还给了费澄邈,男人跟他说了一个时间,还给了言宁泽一张照片。 捏着照片看着背面写下的地址,言宁泽问费澄邈知不知道“吊桥效应”。 人在提心吊胆时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这时如果碰巧遇到一个人,就会错以为那是心动。 “你以为我喜欢你母亲?” “你没有理由帮我。” “我原以为相爱是为了弥补遗憾,可真的爱了后才知道,很多遗憾都是由此而产生的。” 费澄邈摊开手,指了指照片后面的那行字。 “那是我爱人写的。” 言宁泽看着那行认真到甚至有些发抖的字迹,眉头挑起又落下,那抿在唇缝里的疑问被他吞没。言宁泽并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因为在言宁佑之后,他已经无法再信任任何人。 “他和你有过一样的眼神。” 费澄邈相信:爱情是死神镰刀下的盔甲,坚韧顽强又轻薄如雾,迷惑了双眼、迷惑了感官、迷惑了现实,但无论过往何如,都不会阻止我在阳光下与你相拥。 “他死的时候,比你还年轻。”费澄邈在手腕上比了一下,足足十七刀,整个手掌都差点被割了下来。在人的潜意识里会规避疼痛,所以费澄邈一直不明白,对方为何能对自己如此冷漠,又对他如此残忍。 “我只是想弥补遗憾,仅此而已。”他没能救下所爱,却可以救下有着一样眼神的言宁泽。 言宁泽收下了那张照片,却对费澄邈强硬而自私的举动感到好笑。 就算伪装得再好,费澄邈和言宁佑都是一类人,他们的缺失如此清晰又如此割裂,所谓的遗憾,只是不肯妥协低头下的一种错误罢了。 回了公寓,栅栏锁扣,大门一关,又是一个完整的玻璃罩。被留在里面的言宁泽,如果不向现实妥协,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和死在雪崩中的魏安鸢一般,因为缺氧而窒息。 转着手腕上的转运珠手链,言宁泽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遗憾想要弥补。 坐在客厅发了会呆,等睡醒的套套跳上膝盖,身后锁紧的大门无声地向外敞开。 言宁泽感到走道的冷风吹入室内,他回过头,看着身穿保洁蓝衣的高大男人,正一言不发地跨进门内,卡在面上的黑框眼镜遮挡了对方大部分的表情。 在他开口说话时,两腮鼓囊的肌肉像极了鳄鱼死后僵硬的前爪。 言宁泽无法从记忆中找到对方的姓名,而男人也看出了言宁泽的茫然,他站在原地张开双手,弯下的眉眼里透露着一股瘆人的快乐。 “今天要试试新的复健方案吗?宁泽。” 干瘪、恶臭、沙哑又醒目。 言宁泽在男人的话语中打了个寒颤,那深埋在胃底的冷意让他频频作呕——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游东洋。” 31 “要想回来可真不容易,毕竟你弟弟把我的身份登上了失信名单,我坐不了火车上不了飞机,还找不到工作。” 对着公寓内的环境探看了一圈,游东洋按了按自己的脸,表情僵硬地继续道:“我做了整容,打着零工,买了一个死掉家伙的假身份,就为了回来好好看看你们。” 环视完周围的一切,游东洋朝着监控招了招手,接着把摆在门口的水桶提了进来。 大门落锁的声音,封堵了言宁泽求救的可能。 游东洋缓步走到言宁泽面前,看着对方慢慢后退,但轮椅的速度显然比不过双腿,就算他刻意放缓,要想追上言宁泽也是分外容易。 “别怕。”对着言宁泽半蹲下/身,游东洋摸了摸对方腿上炸毛的套套,另一只手压着言宁泽痩削的腿骨,在摸到那完全没有感觉的脚踝后,游东洋岔开腿指了指胯间的软肉,眸中阴翳的疯狂让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 “拜你弟弟所赐,已经不会硬起来了,在言家第一次见面时,我原以为他是个没角的山羊,没想到其实是头要命的公狼。你知道他把我推下楼时,脸上是挂着笑的吗?” 在被言宁佑发现后,游东洋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漂亮的青年,会疯到把他从二楼直接推了下去。 身体坠到地面的剧痛模糊了视野,而那个始作俑者,却站在阳台边上,目色平静地扯了扯嘴角,仿佛那个惨叫哀嚎的只是一条将死的虫子。 “为了能进这栋大楼,我做了一年的保洁,还好你们并不会常常搬家,而且这栋公寓的管家还有开门的钥匙。” 成为保洁后,游东洋得到了进出电梯的权力,他等了许久,等到周围的管家都习惯了自己的存在,等到言宁佑不在公寓的一日。 这间硕大的平层中,只有一个无法走动的言宁泽,他计算过警报响起后所会花费的时间,足够他把那些想法,尽数发泄在言宁泽身 分卷阅读34 上了。 “我和他数次在电梯里相遇,可是他从没认出过我!” 游东洋握着言宁泽的双手大笑道——为自己伪装的成功,也为言宁佑以后发现时可能的懊悔。 “我原来还想他为什么会那么恨我?毕竟你废了,他不就能继承言家的全部产业了吗?结果你们居然是这种关系。”看到言宁佑抱着昏睡的言宁泽从地下车库上来时,游东洋激动的差点尖叫。 一对豪门亲兄弟,在自己父亲死后乱伦合奸。 摆在上流社会,这般巨大的丑闻,足以让一个小型企业顷刻间破产。 他们会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言氏的股票会大跌,而言宁佑作为一个健全人的一生也将就此结束。 对着游东洋的问题,言宁泽没开口也没挣扎,卡在手腕上的腕表内连着医疗机械的脉搏测速器——当他的心跳脉搏超过红线警告后,言宁佑和何阳舒的电脑上就会跳出提醒。 他猜游东洋已经断了公寓内的部分警报,不然他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和自己说话。 “被自己弟弟捅屁/眼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手掌握紧,双眼紧闭的瞬间,言宁泽腿上的套套骤然跳起,直扑游东洋的脑袋而去。 正在办公室收拾文件的裴邵俊忽得听到一串铃声,他抬头找了一圈,发现是从言宁佑的电脑上传来的。 坐在会议室里听着讨论,言宁佑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是何阳舒的信息,问他是否和言宁泽在一起,对方的心跳速率不太正常。 手指按着屏幕刚刚敲下一个“没有”,在点发送前,言宁佑看到保镖说已经送回的消息,想了想后还是直接切入公寓的监控。 从门口到客厅的所有镜头都花白成了雪点,言宁佑皱着眉头一个个扫了下去,最后在浴室的镜头里找到了正在爬动的言宁泽。 套套抓上游东洋的脸时,爪子抠开了对方的眼皮。趁着男人后仰着想要把套套抓下来的空隙,言宁泽握着一旁插满玫瑰的花瓶,用力掼在了游东洋的侧脸。 花瓣鲜红,水珠四溅,碎开的瓷片划破了游东洋的太阳穴,那剩下的半截花瓶让言宁泽用力扎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轮椅后退着撞开架子,言宁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进屋内,在他爬起身看向跑来的套套时,血流满面的游东洋,宛若地狱归来的恶鬼,沾染着血沫的蓝衣透出一点点深黑。 言宁泽推着木门想要把人关在外面,游东洋大步过来,插进门缝的手臂反转而过,用力抠在了言宁泽的手背上。 拉长的血痕糊得门板深红,游东洋从缝隙里露出的左眼癫狂而猩红。他注视着言宁泽,就像注视着一具尸体。 在把整个胳膊推出去后,落锁的声响让言宁泽的心跳飙升至顶,言宁佑和何阳舒的健康管理器同时发出警报。 仅仅是隔着一个门板,言宁泽还是能听到游东洋的咒骂与笑声,当那个声音突然结束时,言宁泽手掌发疼地蜷缩起身体,震碎的花瓶在掌心留下一道道细口。因为被抓而伤了后腿的套套,正在言宁泽腿边,蔫蔫地叫唤着。 开会的言宁佑没有看到电脑上的提醒。 尚未睡醒的何阳舒晚了那么二十分钟。 等言宁佑开车回到公寓,整个二十七层的窗户都在高温下碎裂,浓黑而灼热的火光吞噬了整个楼层。 言宁佑的五感在一瞬之间被剥夺。 他喊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都没有意识。在知觉脱离的顷刻,宛若整个灵魂都在浓烟烈火中燃尽。 他忽然明白了言宁泽为什么要去浴室——因为自己在公寓门口装了门栏,装了阻挡言宁泽自由的牢门。 他欺负言宁泽无法站起来,欺负对方不能反抗,欺负言宁泽不会动手杀了自己。 “……他在里面……他在里面……他还在里面……” 已经被消防车挡住的通道内只有疏散而下的人群,言宁佑想上去,裴邵俊搂着他的腰害怕自己老板会去送死。 消防搭建的云梯尚未展开,言宁佑掰开阻挡自己的手臂时,裴邵俊听到了骨头脱臼的声响,等他疼得满头冷汗、视线模糊时,言宁佑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疯狂得毫无道理,却让人一瞬之间有种梦醒的撕裂感。 游东洋在公寓里放了一把火,考虑到高层的防火设计,他在清洁水桶里装了一罐酒精。 酒精撒满客厅、沙发和易燃的木架后,他把屋顶的喷水器砸坏,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的瞬间,落地的火柴点燃了酒精。 等言宁泽出来时,客厅的栅栏已经被烧化,整个黏在了大门上。他拿被子盖灭了一块,手掌握上滚烫的门把,皮肉烫焦的巨痛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逃生的办法。 托着套套的肚子把它丢到门外,隔着一道栅栏,言宁泽捂住掌心的伤口,忽然感到一阵可笑。 从走道窜入的氧气助燃了屋内的大火,言宁泽扶起轮子歪斜的轮椅,慢慢向着屋内滚去,已经烧到书房的火苗炸开了玻璃。 言宁泽立在收藏室的门口,看着火光和阳光下闪烁的镜面,随着高温撕裂开玻璃的顷刻,2300只蝴蝶从标本的驱壳中涌出。 当远方之地下起一场大雨,那是斑斓的蝴蝶飓风吹刮而来的痕迹。 32 何阳舒接到电话赶到公寓时,明火已经扑灭,整个平层里的装修付之一炬,那价值不菲的标本收藏全都化成了黑灰 。 作为无关人士,何阳舒也进不了现场,倒是在公寓楼下捡到个手腕脱臼的小助理,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何阳舒好心地给他做了个复位。 “你老板呢?” “被救护车拉走了。” 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的裴邵俊,这还是第一次体会骨头脱节的感觉。要不是怕言宁佑真把自己烧死了,裴邵俊肯定早就去医院挂急诊了。 “他哥呢?” “被救护车一起拉走了。” 裴邵俊诚实应答,何阳舒捏了捏鼻骨,哭笑不得。 “那你留在这干嘛?不陪你老板去医院啊?” “言大哥是醒着的,他让我等火灭了后,去看看收藏室的蝴蝶标本,看还有没有存活的。” “还有吗?” “这个是最完整的了。” 裴邵俊从挂在小臂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镜面碎裂、木架子烧焦一半的标本,里面的天蓝闪蝶两翅残破,焦黑的印痕沿着海洋色的鳞翅蔓延开来。虽然对这东西没什么研究,但不妨碍何阳舒肉疼一把。 “他们去的哪个医院你知道吗?” “知道。”裴邵俊点了点头。 “你给我指路,我送你过去,你的手腕也要处理一下。” 捏着裴邵俊肿成猪蹄的右手,何阳舒转 分卷阅读35 着车钥匙心里莫名的有点轻松。 给言宁泽做了四年的家庭医生,他对这栋公寓都快有心理阴影了,现在一把火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让言宁佑醒悟一把,好好做人。 到了医院,一问之前火灾送来的病人,护士立刻好心地给两人指路。 何阳舒挂着笑脸,上到住院部,在走廊看到披着毛毯正在和警察说话的言宁泽。因为之前的轮椅坏了,对方现在坐的是从医院借来的。 “结果你老板伤得比较重吗?”何阳舒吸了口气,奇怪地看向身旁的裴邵俊。 “其实老板没受什么伤。”裴邵俊觉得这事真的很不好形容。 还好这会有言宁泽在,对方送走警察后,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挂着水珠的发丝在面额上留下湿痕,他看了何阳舒一眼,脸上的表情平静又轻松。 “宁佑怎么了?”站在门口往里一看,何阳舒望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家伙,满头问号都快溢出躯壳了。 “伤人兼妨碍公务,我让医生给他打了镇定,你有他心理医生的电话吗,让对方发一份诊断报告过来,不然他袭警这事,可是要拘留的。” 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一串,何阳舒捂着额头笑得浑身发抖。 “还有,帮我找一下套套,如果你没有它照片,可以去这间宠物医院,找他们的万医生,我的手机烧掉了。”趁着清醒的时间,言宁泽处理了手心的烫伤,又回忆了一些自己记得的电话和信息,还和警察报失了身份证。不过大火烧起来后他把套套放到门外,现在不知道小猫受惊后会跑到哪去。 “套套的照片我有。”裴邵俊把袋子里烧焦的标本拿给言宁泽,然后单手翻着手机找出了一个相册。见何阳舒和言宁泽都看向了自己,裴邵俊脸红地表示:因为套套太好看了,他一个没忍住就拍了很多。 “要我回别墅给你拿几件衣服吗?”何阳舒上下打量了一番言宁泽透湿的模样,虽然医院里有暖气,但走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 “我让管家送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话音刚落,电梯门内就走出两人,一个是裴邵俊见过的别墅管家,一个是言宁佑的母亲俞娅楠。 “看来你都安排好了。”何阳舒勾起嘴角干笑了一声。从火灾被救到现在,言宁泽已经想好了一切,连言宁佑醒来后会不会被起诉都解决了。 言宁佑那个傻子以为自己关起来的是一只受伤的金丝雀。 可言宁泽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做一只供人赏玩的鸟雀。 趁着俞娅楠还未过来,何阳舒压低声音快速问道:“我们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言宁泽眨了眨莹亮的眼眸,唇角微扬的点头道:“嗯。” 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镇定,言宁佑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眼睫翕动的睁开时,漏入眼球的光线让他止不住地开始头疼,在记忆回炉的瞬间,一声卡在咽喉的急喘让言宁佑用力坐起,身体弹动后被什么物件阻止、压制。言宁佑勾起脖子,看到四条一掌宽的绑带正压在前胸、腰腹、大腿和膝盖。 “这是什么?”让浓烟熏过的咽喉嘶哑又阵痛,言宁佑张口的同时,一根吸管送到嘴边,他下意识地吸了两口,冰凉的清水入喉,得到安抚的舒适感让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杯。 换了一身舒适线衫的言宁泽,一手戴着手套,一手拿着水果刀,等言宁佑喝完后,又开始了自己漫长的削苹果之路。 “哥……” 对于言宁佑涨红的双眼毫无兴趣,言宁泽慢慢地把皮削好,完完整整的一条,以及一个果肉干净的苹果,他把苹果切块,放进碟中。 “我要走了,宁佑。” 因为有俞娅楠的配合和哈德利的诊断书,言宁佑免于拘禁,但要做出民事赔偿,而且言宁泽还为他要来了医院的禁锢治疗服务——这一般只针对极具杀伤力的精神病人。 “哥,我……” “平时总是你说的比较多,这次听我说吧。” 言宁泽捏着湿巾把手套外的果汁擦干,黄褐色的晕痕,就像言宁佑在他生活里留下的东西一样。 他擦干抹净,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你一直觉得我讨厌你,讨厌你和你母亲的存在,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家伙做出改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不讨厌你,宁佑,我有试过爱你。” 言宁佑总说让他们别在那场三人电影中徘徊,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言宁泽,都不可能彻彻底底地走出过去十几二十年来,言易旻他们三人遗留下的影响。 言宁泽在那栋别墅里生活了很久,他见不到言易旻也见不到魏安鸢,父母的存在于他来说更像一个符号名词,他在规划好的路线上行走,第一个打破这些的——是俞娅楠的出现。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只有这么一点点高,黏着退烧贴,呆呆地蹲在俞帛书家门口,我卡着帽子在旁边看你。我不敢靠近,因为没有人告诉你我的存在,就像直到你四岁了,我才知道我有一个弟弟。” 言宁佑牢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十四岁,而言宁泽记得的,却是只有四岁的言宁佑。小小软软呆呆地蹲在旁边,有个陌生的男人过来,他向小宁佑问路,四岁的小朋友说了半天也没说清,于是男人提出让宁佑给他带路。 “他牵着你的手把你带走了。” 对于不足六岁的孩子而言,过去的很多记忆,并不能完整的保留于脑海。言宁佑一边听一边停下了挣扎,他满头湿汗地望着言宁泽,望着对方嘴角浅淡的笑意,有那么一瞬,言宁佑想要求饶,想跪下来请言宁泽别再说了。 可这场剖析,将言宁泽体内的锯刀抽出,鲜血淋漓之际,那个被他们树立在当中的大树也因此倒下,它砸中了言宁佑,把他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那是言宁泽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弟弟,也是他第一次救了小宁佑,尽管之后的人生里他很多很多次出现在言宁佑危难的时候,可言宁佑永远都会问他——你为什么不爱我? 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小鬼,哭着闹着,掏挖着言宁泽的心脏。 “他把你带到墙角,请你吃糖果,想要脱下你的裤子。” 只有九岁的言宁泽,面对一个成年男人是没有胜算的,可他冲过去撞开了对方——尽管那让他的胳膊脱臼。他拉着言宁佑逃走了,虽然只有一瞥,但言宁泽记住了对方的容貌,等他再次看到这个男人时,却是在新闻通缉中——一个恋童癖变态杀人犯。 “言宁佑,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 言宁泽抬起头,眼睫颤抖着坠下一滴水珠。他活在一个没有父母的世界,管家把他带大,却终究给不了言宁泽家人的关爱,所以言宁泽变得冷漠、淡薄,甚至不会去 分卷阅读36 刻意倾注自己的关注。哈德利说他是情感缺失,言宁泽觉得没错,他的确是。 但言宁佑不是,他懂得一切的一切,可他不会去这么做。 他被俞帛书和俞娅楠剥夺了太多太多珍爱之物,在看到言宁泽的瞬间,他就下意识的握紧,只有死死抓住才能不让旁人触碰,可言宁泽不是一样物件,他是人,会窒息、会死亡、会难受。 “我们谁也不肯妥协,这点上倒是很像。”言宁泽苦恼地笑了笑。 无论何时,只要是言宁佑需要的时候,言宁泽都会出现。听到对方在美国吸毒被捕时,言宁泽刚刚下了视频会议。初入公司的那会,没有人的环境是好的,就算是言宁泽也一样,他三十六个小时没有合眼,飞到美国直接去警局保释言宁佑,然后送对方去医院观察,直到确定无事后才离开。 “是我对你太宽容了,言宁佑,我的让步给了你肆无忌惮的理由,现在我不给了,我不想给了宁佑,我要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去找你。” 大火彻底蔓延后,言宁泽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慢慢躺下去时,周围的声音消失了,烈火的炙热消失了。言宁泽感受到了冰冷无声的窒息,他在浴室的水中沉溺,记忆中,那只属于魏安鸢的雪崩体验,来回闪现于眼前。 他不想像自己母亲一般,死于寂静无声又冰冷彻骨的地方,可最后的结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浴室外面,浓烟烈火;浴室里面,冰冷无声。 在有人冲进来找他时,言宁泽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墓志铭——一只试图变成斑斓蝴蝶的无脚鸟,它终于累死了。 魏安鸢是那只美丽、斑斓、脆弱的蝴蝶,她多情又无情,可蝴蝶是有脚的,蝴蝶是可以降落的。 但言宁泽不行,他从起飞开始,到死亡的那一刻为止,都已没有地方可以落下。 因为公寓的楼层太高,火灾后电梯停了就只能爬楼梯,言宁佑在楼梯上遇到了阻拦他的消防员。 他们不准言宁佑上去,陷入癫狂的言宁佑出手伤人,在被制服后他哭着说言宁泽还在浴室里面,他还没有逃出来。 于是等云梯搭建好后,被困在浴缸里的言宁泽得救了。 言宁泽不知道言宁佑把他的身份证、护照都藏去了哪里,但在一切被烧毁后,他拍了拍手,直接补办了一张,而且借了费澄邈的光,他不需要经过漫长的审核,就能直接购买机票出国。 虽然言宁佑现在又脏又乱又狼狈,脸侧还长出了新冒的胡渣,可他一哭,那张好相貌带来的便利立刻凸显而出。 言宁泽曾经喜欢过,后来不喜欢了,他打断了脊骨,躺在言宁佑身下冰冷,对方却并没有感觉到。 “套套失踪了,我让何阳舒去找,如果找到了,就送去万奚昶那里吧,他很愿意接手套套,别的……” 言宁泽乜着眼看向窗外,冬日的薄阳罩在窗棂,留下一道道方框的印痕,他捏着手套的边缘,忽然发现自己对言宁佑,早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烫伤的皮肉会长好,那栋精心打造的金屋毁了,而言宁泽也要走了。 哭过之后,言宁佑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转着脖子看着言宁泽推门出去,言宁佑动了动干涩的唇齿,声音和缓地开口道: “只要你用的还是这个身份,只要你还叫言宁泽,我就会找到你的。” 言宁泽不是逃犯,他不可能放弃原有的生活去做一只阴沟里的蚂蚁,维持原有的生活品质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钱。 病房的木门在言宁佑面前合上,言宁泽下到一楼,费澄邈的车正在下面等着。 上车后,男人递了一本波德莱尔的《恶之花》给言宁泽。 “18页,那首诗,很适合你。” 言宁泽打开看了一会,沁在眸中的笑意透出点点晨曦。 他们到了机场,上了飞机,言宁泽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飞机爬升,最后平缓的行驶于云层之上。 他找空乘要了一条毯子,合上眼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云层之外,随着无脚鸟飞行的轨迹,他于心底默默吟唱: 你就飞腾吧,远离致病的疫气; 愿你飞到更高的天空中去荡涤你所沾染的污泥浊水, 愿你尽情享受明朗宇宙中的灿烂光辉, 宛如扑向清醇而神奇的美酒痛饮不已。 摆脱了向弥漫着茫茫迷雾的人生 压上自己重负的种种烦恼与无穷忧伤。 终能展开刚劲的翅膀 向光明而宁静的境界飞奔,你是多么有幸! 超脱地看待生活,无声的万物 与百花的语言也能一听就懂, 让纷至沓来的思绪迎着曙光飞向天空, 像云雀一样自由自在,这是多么幸福!* 言宁佑在医院被捆了一天,当天晚上,俞娅楠就同意撤掉束带。 裴邵俊作为生活助理,带伤上班,一进门就看到言宁佑正在看着那个烧掉翅膀的蝴蝶标本。 他记得这个蝴蝶好像是叫尖翅天蓝闪蝶,鳞翅的颜色是海洋的蓝,带着金属的闪烁和绸缎的优雅,现在却烧得只剩下一点残根了。 “你记得自己上幼儿园时的事吗?”坐在暗处的言宁佑突然开口,把小心翼翼的裴邵俊吓得一个哆嗦。 单手提着保温桶的小助理,结结巴巴地表示,记得一些,但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我都记得。” 言宁佑摸了摸只剩一点的蝴蝶翅膀,压于眼瞳的笑意慢慢飘荡了开来。 他记得那个犯人,记得对方摸上来的手掌,沾着汗液,黏腻又恶心。 他记得言宁泽出现时紧张到通红的小脸,握住自己手掌的拳头热乎到烫人。他们跑得很快,仿佛疾风也无法追赶。 璀璨炫目的日光照于背脊上时,他看到了一双燃烧的翅膀,在言宁泽小小的身躯内绽放。 他的哥哥不是因太阳而坠落的伊卡洛斯,他的宁泽是乘着烈焰余晖飞奔的大火星 。 可惜言宁泽还是太温柔了,如果直接用精神病历关起自己,然后回归言氏,那他就再无翻身之地,结果言宁泽就这样走了。 “这些苹果都氧化了,要扔掉吗?”放下保温桶,准备收拾一下垃圾的裴邵俊,一眼就看到摆在桌上的切片苹果。 刚想伸手去拿,就被言宁佑半路劫走,看着自家老板一口一口把发黄的苹果塞进嘴里,波光涟漪的桃花眼上微微泛红。 裴邵俊愣了愣,可他不敢问,也不敢动,只是低下头来默默地听着咀嚼声从有到无。 *取自波德莱尔《高翔》 喜欢OE的话到这里就可以止步了。 后面就是追哥火葬场? 33 言宁佑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一直在跑。 可身体的感觉 分卷阅读37 却像电影的慢镜头般,被一帧一帧地卡住。 等他醒来,睁眼看到对面的哈德利时,穿着正装的中年人,正翘着左腿沉默地合上怀表。 “感觉如何?” “很累。”言宁佑坐起身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在梦里他一直奋力去跑,可结果却是肉/体和灵魂的分离——一边急不可耐,一边慢慢悠悠。 “你的确该感到累了,最近是不是有点讳疾忌医?”自从言宁泽离开,言宁佑就在诊所的预约名单上消失,直到他因为长时间失眠而头疼不已时,哈德利这个特别的病人才求助般再次现身。 “也不算吧。”眉头轻挑着弯了弯,言宁佑打着哈气喝了口水,然后重新躺回了沙发中。 “只是这个病目前对我的影响还挺大的。” 以言宁泽的仁慈,虽然不会把言宁佑关进医院一辈子——毕竟俞娅楠也不会允许。 可他却能让言宁佑忙到出不了国。 之前言宁佑一定要带言宁泽去晚宴时,他的聪明哥哥就看出了不对。在言宁佑沉湎于镇定剂效用的那会,言宁泽和俞娅楠简单地聊了会天。 俞娅楠希望言宁泽可以离开,而言宁泽也不想再和言宁佑纠缠,两人一拍即合,自然要给言宁佑醒来后的反抗增加点难度。 对于言氏这种巨无霸企业,董事会的组成自是派系盘桓、权力倾轧,所有的大股东认的都是钱和实绩。 言宁佑年纪轻、手段狠、立威少,早期得罪的人又太多,加之履历上劣迹斑斑,那些老油条们,自是不会相信他的本事。 可言宁佑和言宁泽手里的股份多,想拉他下台也不容易,况且董事会内也有部分的保言党。俞娅楠第一次试图让言宁佑下台时,动作还比较温和,所以让言宁佑搬出言宁泽镇压了。 但现在言宁泽出国,言宁佑的精神病历曝光,他插手的几个投资案在董事会内被多方刁难、挑剔,这时候就算言宁佑想出国找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 毕竟资本是很现实的,今日/你有多少的地位就能得到多少的优待,来日/你从这个位置上掉下去了,昔日的优先权自然也要拱手让出。 如果言宁佑丢掉了言氏CEO的位置,那么旁人想要阻止他就会变得容易。到了那时,言宁泽的存在就不是软肋,而是再也捞不回的流沙。 “我母亲一辈子都在试图从我手中抢走我喜欢的东西。” 小时候的游戏机、漫画书、光盘、山地车、电影券——现在的言宁泽。 俞娅楠和俞帛书最像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控制欲,当然言宁佑也很好地遗传了这一点。 “你能分清喜欢和占有的区别吗?”哈德利拍着腿上的笔记本笑问道。 “分得清,但我不会这么做。”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热,哈德利的诊所里开了空调,言宁佑躺了一会就被吹出了一丝冷意,于是调整姿势想离中央出风口远些。 “距离言宁泽离开,已经多少天了?” “544天。” “你想过等国内的事情结束后,要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吗?” “想过,但是就像在做梦一样,明明脑子说我要跑快些,可身体就是快不起来。” 言宁佑知道自己的毛病,而且很理智地分析过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出发点。 “我哥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会表达关心,也不会去做任何冒险且无胜算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给我们的关系判处死刑。从理智上说,我也想用温和的手段让他慢慢接受,可从感情上,我只想他完全属于我。” “你的思维在正常界限,而偏执的一边却已经过界。” “如果不过界还叫有病吗?”言宁佑歪过头噗笑了一声。 他就和强迫症患者一样,看到不平整的地方就会想抹掉。如果无法完全掌控言宁泽的一切,不能逼对方属于自己,言宁佑的脑中就会有把锤子疯狂地敲打,有魔鬼在他耳边不停地嘶吼,说着诛心杀人之语。 所以言宁泽问他是真的不懂吗? 言宁佑可以回答——我懂,可我做不到。 对于从小缺少父母关爱的言宁泽来说,他情感淡薄到甚至不会正面表达喜爱。 而言宁佑却和他相反,他被俞帛书和俞娅楠压在一个框子中养了十四年,等他走出框子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定型,变成了一个方形的异类。他会思考、会挣扎、会痛苦,但如同抑郁症患者无法阻止难过一样,言宁佑也无法遏制自己汹涌的悲观。 “不过言宁泽已经走了一年多,现在他可能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你要如何去找他?” 在这个房间内,哈德利和言宁佑更像两个互相聊天的朋友,言宁佑的病情其实很严重,可他的自控力却也好得惊人,一方面他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混账,另一方面却又站在偏执的角落大喊着死不悔改。 “虽然有点麻烦,而且时间紧迫,但我现在还是可以找到他的。” “时间紧迫?”哈德利抬起头推了下眼镜。 “对。”举起手臂转了转腕骨上的手表,言宁佑笑着答道。 在言宁泽离开他时,丢下了所有东西,连套套都转送给了旁人,可说到底,言宁泽还是个很心软的家伙。他给言宁佑设了个局,逼他必须留在国内和言氏高层争权,但如果言宁佑胜利了,那言氏就会完完全全属于他,再也不会有人能左右言宁佑的意见,如果输了,凭着言宁泽手里的股份,他也可以力挽狂澜让家族企业不至于落入他人之手。 “哥哥只带了一样东西走。” 望着笑意灿然的言宁佑,哈德利吐了口气,在本子上写下了一行分析。 “什么?” “我送他的转运珠,中间一颗大的,两边还有点缀的玉珠和金珠,总共五颗,排成一列。” 那东西做起来可不容易,就算是言宁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但那玩意的外表被他妆点得极端普通又具有迷惑性,以至于言宁泽也没发现,其实自己身上带了个信号发射器。 “我以为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特工电影里,比如谍影重重、007什么的。”哈德利现在也不知该同情还是该惋惜,以言宁佑现如今的状态,再碰上言宁泽时,恐怕会比原来疯的更加厉害。 “军用的要比这个精密许多,因为发生器定位总的来说还是需要电池支撑的,它每10天,会向外发出55次信号,其中3次是信号校准,使用时长为30个月,之后就会没电。” 所以言宁佑只要查出言宁泽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接下来不管对方是藏在什么角落,他都可以将人挖出来找到。 “你说的时间紧迫就是这个?” “对啊。”言宁佑揉着鼻骨叹气道,“从我送给哥哥到现在, 分卷阅读38 已经两年了,再过五个多月电池就会自动报废,变成一个真正的、黄金做成的——转运珠。” 笔头戳着纸页,哈德利看着自己写下的数字,没一会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还好这会言宁佑已经结束疗程,硕大的房间内,只剩哈德利一人的低语。 10天55次信号,扣掉3次信号校准,就是52次。 30个月的时间,那不就等于900次“我爱你”吗。 笔头在最后写下的数字上划了两下,哈德利其实也知道自己身为心理医生的局限性,他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但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他却不能阻止这些人的行为。 现在的言宁佑就像要闯入地狱的俄尔普斯,至于最后他是能带回自己的欧律狄克,还是失去所有变为星辰,那就要看言宁泽的选择了。 在满目雪白的光景中醒来,言宁泽坐起身,看了看窗帘外不变的积雪,惺忪的睡眼中晃过一丝茫然。他好像是做了个梦,又好像什么也没做,在醒来的一刻,世界散去,他穿好衣服,坐上轮椅,慢悠悠地挪出房间。 疗养院里的早餐种类不多,言宁佑反反复复吃了大半年,早就感觉不出特别。 在他拿起一杯牛奶准备放上托盘时,穿着雏菊花裙的小女孩笑眯眯地跳过来,拿在手中的发卡摇摇晃晃地夹上了言宁泽的发尾。 “早上好,艾蔻。” “早上好,宁泽哥哥。” 作为土生土长的ABC,艾蔻说到言宁泽的名字时还带点饶舌的鼻音,但她知道对方不会和她计较。 而对着年纪小到可以做自己女儿的艾蔻,言宁泽显然更希望对方能喊她叔叔。 “今天我可以给你扎头发吗?”看着言宁泽垂在耳后的发丝,艾蔻双眼放光地询问道。 瞥着眉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艾蔻一眼,在言宁泽伸出手臂,露出腕骨上红绳穿着的转运珠时,他摇着头,语气柔和地表示,自己马上就会把它剪短。 —— *转运珠是第八章,言宁泽出门看心理医生时,言宁佑给他戴上的。 34 时隔四年后再次出国,言宁泽在飞行了十四个小时后落地纽约,到了机场,再转行车路线,等到了巴尔的摩已经入了深夜。 费澄邈的父母都是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出来的医生,虽然两人学的专业不同,但后期却都为了费澄邈而转了行当。 “帆船事故?” 因为要倒时差,言宁泽从机场上车后就一直醒着,听说费澄邈曾经全身瘫痪过,他还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我比较追求刺激,跳伞、漂流、攀岩、越野、速降这些我都玩过,出事那次其实危险性不高,所以我没有做太多防护,最后就……”费澄邈在车内摊了摊手,还低下头让言宁泽看看自己脖子后面的伤疤。 “其实我这个问题,放到现在完全是可以手术解决的,而且成功率很高,但放在十五年前却显得很棘手。况且那会我刚刚开始创业,手里的工作很多,在进入华尔街后,看得多了,人就容易浮躁,结果有一天我突然爬不起来,不仅如此,连吃饭喝水上厕所都需要有人帮助。” 可想而知费澄邈当时有多暴躁,就像个困在木头躯壳里的野兽,咆哮着从山顶滚落。 “他叫韩辰沫,听说是因为出生后老是哭,他父亲觉得太吵,所以给他取名沉默。” 关于费澄邈这位已逝的爱人,言宁泽只知道对方最后是精神崩溃而自杀,本来他想到了国外后就和费澄邈分开,可对方却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的倾诉伙伴,拉着言宁泽一定要请他去自己的家里坐坐。 “沫沫的父亲是早期下海经商的那一波先驱者,结婚前家里富裕,但是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后期政府介入、外资驻扎,工厂倒了,还欠了不少钱。所以沫沫出生时,他父亲就常常家暴,打完妻子后就外出赌钱喝酒,循环往复,直到有一次他父亲喝醉了,把一杯滚水倒在了沫沫头上。” 韩辰沫会出现在费澄邈身边,是因为护工的身份。以费澄邈父母的财力,请一个全职护工每日照顾儿子显然并不是什么难事。韩辰沫的年轻有点超出费澄邈的想象,不过那会他脾气暴躁、阴郁易怒,加上韩辰沫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干事,两人的交际从一开始就不是特别美好。 “为了沫沫,他母亲想要离婚,但是他父亲觉得丢脸,上门打砸,沫沫头上留了烫疤,他外公外婆却觉得还可挽回。”说道这里,费澄邈笑了笑,面上的表情有些玩味的嘲讽。他和言宁泽都是出生于高知家庭,自小富裕,虽然豪门内的龌龊从来不比旁的要少,但对韩辰沫来说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级。 如果费澄邈没有出事,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多看韩辰沫一眼,但有时巧合的到来,就是另一种命中注定。 韩辰沫的母亲带着儿子跑了,跑出了国,在语言不通又没有绿卡的情况下,她一天做四份工,拿最微薄的工资,买二手的磁带和书本,让儿子学习外语。 后来为了能让韩辰沫上学,她又做了当地一个黑老大的情/妇,这才给韩辰沫弄到了一个可用的身份。 但对韩辰沫来说亚裔人的外表、结结巴巴的口语、书写不顺的单词,他在学校就是个异类。更何况小时候还没长开时,额头上的烫疤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 经历了多年校园暴力的韩辰沫最后没能考上大学,只是学了护理勉强养活自己。直到韩辰沫的母亲年老色衰被抛弃,早年的病痛一股脑地压到身上,她被查出肝癌早期,治疗费用高得吓人,韩辰沫一个月的工资根本支撑不起透析。 “这时候有人说有一份高薪的工作,和你专业对口,你愿不愿意?沫沫当然愿意,之后他就来到了我住的那间疗养院,在碰上我之前他已经在那里做了三年的护工。” 高薪的原因,韩辰沫等接触到工作后才明白——那是高风险所带来的。 能住得起这间疗养院的病人,没有一个是家境不富裕的,可有一天突然跌落,脾气自然不好。有时复健的途中病人会骤然发火打人,韩辰沫被不锈钢水杯砸过,还在换尿管时遭到病人的辱骂,唯一能撑起这段时间的,大概只有到手的厚厚的薪酬。 如果按照常有套路来说,费澄邈和韩辰沫之间,就像王子和灰男孩的童话。 韩辰沫照顾了费澄邈两年多,陪着费澄邈从瘫痪到康复,中间经历了数次手术,在费澄邈最痛苦绝望的时候都是韩辰沫守在他身边。 等到费澄邈好了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费澄邈重新工作,还把韩辰沫接到了自己公寓,让他辞掉了护工的工作,安心做他的男朋友。 可惜童话故事从来都是走到大团圆的那一步就结束了 分卷阅读39 ,没有人写过王子和公主的婚后生活,也没有人会在乎灰姑娘变成公主前的眼泪是否清澈。 费澄邈十四岁时就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他的父母接受良好,并给他生了个弟弟。作为家里独宠的小王子,费斯羽看不上韩辰沫的出身、长相、学历和工作。 在费澄邈忙于事业的途中,费斯羽常常会去公寓给韩辰沫找茬,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韩辰沫有想过和费澄邈提一提这事,比如收回费斯羽手里的钥匙,但重新起步的费澄邈每天都周旋于各种工作和应酬中,回了公寓也是倒头就睡。 遇到麻烦事后,再听到韩辰沫并不流畅的说明,费澄邈只会烦躁地打断,并表示等这段时间结束了再说好吗? 韩辰沫说好,却一直没能等来这个机会。 “沫沫自杀后,留下了三本五百多页的日记。他说自己就像被扒光羽毛的乌鸦,蹲在阳光明媚的屋内被晒到渴死,那些羽毛有些是被我拔掉的,因为我不让他再去工作,有些是费斯羽拔掉的,因为他一直在挑起沫沫的自卑,有些是沫沫自己拔掉的,因为他想留在我身边。他试图理解我、体谅我、总以为能够等到结束的时候,但是没有水的乌鸦却在窗户打开之前就渴死了。” 以费澄邈的成就和容貌,他身边从来不会缺少追求者,和这些人保持暧昧的关系可以很好的辅助事业,就像言宁佑和谢熙雯、言宁泽和高妍蕾的关系一样。 但韩辰沫只是个普通人,他看出了费澄邈的改变,也提过分手,可费澄邈求他留下来,并保证和这些人不会有除合作外的任何关系。 ——聪明的乌鸦会在水瓶中加入石子来获得水源,而我是那只最丑最笨的乌鸦。 韩辰沫在自杀前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极致,可费澄邈正忙着一个价值数亿美金的合作案,连韩辰沫的母亲去世,他都没来得及去参加葬礼。 “沫沫的母亲去世后,他哭了很久,也许是为了惩罚我没有参加那场葬礼,所以沫沫让我亲手埋葬了他。” 合作案成功,费澄邈重回了上流圈,身价倍增的同时,韩辰沫安静地死在了公寓的浴缸里。 故事的最后,乌鸦被渴死在了水边,明明它是有机会去喝水的。 韩辰沫在日子的开头写到:从头到尾我都不是童话里的灰姑娘,而是那群割掉脚趾、砍掉脚跟也想穿上水晶鞋的姐姐们——因为不适合,所以得不到。 言宁泽是个很好的旁听者,他沉默地听完费澄邈的故事。回想一下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心情,或许是离开了玻璃屋,言宁泽一瞬之间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可言宁泽和韩辰沫终归是不同的,而费澄邈的忏悔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个后悔者无力回头的补偿。 韩辰沫死后,费澄邈没收了费斯羽的钥匙,把公寓锁起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墓地。他再次回到了青年时的生活中,并在一次攀岩事故里遇到了魏安鸢。 只要时间不停,故事就不会结束。 言宁泽帮不了费澄邈,因为他从来不是那只被渴死的乌鸦。 在巴尔的摩接受手术的那段时间,言宁泽见了一次费斯羽。少年以为言宁泽是费澄邈的新男友,刚想出口询问,就被言宁泽打断了。 术后恢复和二次手术、三次手术间来回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言宁泽在感受到脚趾上的刺痛时,第一次回忆起了言宁佑——想到对方病床上哭红的眼睛,明明是作恶者,却弄得好像是自己不对一样。 虽然手术成功,但言宁泽太久没有站起来过,双腿肌肉萎缩严重。 费澄邈说要给他安排疗养院,言宁泽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 也许是言宁佑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言宁泽开始做起噩梦,他怕自己某天睁眼,会看到言宁佑那张温和而乖张的笑脸。 梦里的自己,被绑回木架上绞死。 梦醒的言宁泽买了张飞去瑞士的机票,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疗养院住下。 他的房间面朝雪山,窗户外面就是绵亘的山峦和层层绵白。言宁泽住下的第一天,言宁佑在六个小时时差的锦城,收到了哥哥新的坐标。 35 吃完早饭,和艾蔻闲聊了几句,言宁泽去到疗养院一楼庭院的理发室。 虽然经过三次大手术,言宁泽的小腿已经有了知觉,可那点感觉就和他大腿有知觉却没力气一样。 疗养院的医生说,就算言宁泽通过复健可以站起来,最后也仅限于行走,且每日必须控制时间和强度。 言宁泽听完倒也没有希望落空的难受,能不能站起来对他而言更像是锦上添花的幸运,而不是需要严苛完成的任务。 医生形容言宁泽的双腿是两个上了锈的机械臂,如果动得多了,零件掉落,油管撕裂,可能会走着走着直接散架。 言宁泽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其实医生也提议过可以通过外物支撑完成行走,毕竟现在配备一个义肢框架的价格也没到难以承受的地步。言宁泽想了想,决定还是等疗程结束,如果他依旧无法做到直立行走,那就订做支架辅助。 疗养院的理发室每周只开三天。毕竟院内的患者不多,要剪头发的需求也不太强烈。 言宁泽来这大半年,还是第一次过来理发,原本可以扎个小揪的长度这会已经有点挡眼。 今天值班的理发师是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戴着口罩全程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打招呼,第二句问要求。 言宁泽说剪短就行,他点点头,抖开毛巾让男人坐下。 半小时后,新发型出炉,言宁泽发现有点像他大学那会的样子,简单又方便,想来洗完头不用再担心擦不干了。 见言宁泽没有再提意见,理发师拿着海绵开始给他掸脖子上的头发渣子。 动作很快,擦得也狠,有时指腹蹭过言宁泽的后勃颈时,言宁泽还会微微打个哆嗦。 因为平时也见过不少不喜欢与人触碰的顾客,理发师倒也没放在心上,抹干净后把毛巾撤了。理发的费用是算在日常开支里的,一周接了多少人到时报到医院财务,会直接打进卡里。 言宁泽按了按发红的脖子,点头表示感谢。 比起刚到巴尔的摩那段时间,言宁泽的皮肤饥渴已经好了很多。 被关四年,日常能接触到的除了言宁佑外基本没有熟人,如果再加上可以聊天说话的,那就真的只剩下言宁佑一个。 平时在公寓,言宁泽会通过撸套套来分散注意,现在套套送人了,他也孤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 面对那些想给予他帮助的人,言宁泽面上不说,心里却倍感抵触。 特别是在被医生检查完脊柱骨骼的情况后,言宁泽做了个噩梦,梦 分卷阅读40 到有人在亲吻他的后背,一觉醒来,腿间的肉柱硬得吓人。言宁泽平躺了一会,视线扫过放下的百叶窗帘,他知道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可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对方。 人在焦头烂额之际,总会找到些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原来言宁泽养猫,现在他开始照相。 单反的专业性和重量性是他不想挑战的,而且言宁泽也没想拍出什么杂志神片,所以直接入手了一个微单,看到路过的石子、漫水的窨井盖、飘落电线杆的塑料袋…… 言宁泽看到什么就按快门拍下一张,反正不洗出来的话也就是侵占内存而已。 等搬到阿尔卑斯山的山脚下后,言宁泽的相机里就塞满了各个时间段的雪山。他听说过一种文化“雪山崇拜”或者说是“圣山崇拜”,就像位于东非高原的乞力马扎罗山,它最有名的乌呼鲁峰,在斯瓦西里语中就是“自由”的意思。 用肉眼去看和通过相机的远焦镜头,被具象化和缩放框选的差别让言宁泽玩得有些忘我。他忽然间理解了魏安鸢的梦想——因为熟悉相片背后所隐藏的美好,所以才会想要亲眼看到。 不过从家庭的角度来说,无论是魏安鸢还是言易旻,言宁泽都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来原谅。 艾蔻是疗养院主治医生的外孙女。每隔两周,她父母要去过二人世界了,就会把她送到疗养院住上两天。言宁泽拍过的第一个人像就是艾蔻——当然是在小姑娘强烈的要求下。 她还把自己第二喜欢的向日葵发卡送给了言宁泽,说是拍照的报酬。 至于第一喜欢的,是一对嵌了水钻的蝴蝶发卡,蝴蝶的翅膀是竖立在发夹上的,内里加了弹簧,会随着佩戴者的动作而摇摇晃晃,仿佛展翅飞行。 艾蔻一开始并不能分清亚洲人的区别,她问言宁泽去过富士山吗。言宁泽点头表示去过,于是艾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言宁泽是来自日本。 后来言宁泽和她解释,去自己家的话,要从罗马转机,去富士山则不用。 在疗养院住到一个疗程结束,正好是九个月,言宁泽已经可以脱离轮椅站起身来走上十多米。主治医师拉着艾蔻恭喜他即将出院,言宁泽笑了笑,却再次想起自己麻烦的肌肤饥渴。 对着一群老人和小女孩、小护士时,那种感觉并不明显,但碰到和言宁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只是无意的触碰都会勾起言宁泽身上不良的反应。 言宁佑留在自己体内的痕迹比预想的要深刻得多,言宁泽将它和自己腿上手术留下的伤疤一起,看成不可磨灭之物。当然他也不可能抹杀掉言宁佑的存在,如果可以,他早在第一次事发时,就用餐刀把人捅死了。 言宁泽在疗养院的疗程结束。 言宁佑在哈德利诊所里的治疗却进入瓶颈。 距离信号发生器失效还有不足两个月,可言宁佑却被一个投资案绊住了脚步。 他的情绪以肉眼可及的状态开始崩盘,哈德利认为言宁佑太过于依赖言宁泽的存在。 对方第一次离开,虽然也给言宁佑带来了深刻打击,但那之后好歹还能暂时掌握到言宁泽的动向。而现在,以及不久的未来,言宁泽就会彻底消失于言宁佑的微观地图中。 “哥哥真是太过分了。”因为失眠,言宁佑的双眼熬得通红,眼尾微微上挑的模样,带着一丝脆弱和可怜。如果可以,言宁佑宁愿被言宁泽打一顿、扎一刀,也比这样彻底消失要好。 “你哥没打死你已经算是圣父转世了。”因为言宁泽的跑路,何阳舒现在看到言宁佑就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作为一个家庭医生,他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言宁佑的行为,但想到言宁泽的处境,何阳舒却无比奇怪——言宁佑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一个加害者的? 在言易旻、魏安鸢和俞娅楠的三人电影中,言宁泽和言宁佑都是受害者。 可电影落幕,受害者还是受害者,加害者却已经改头换面。 言宁佑说,也许是因为俞帛书和俞娅楠还深扎于他的生活。 何阳舒奇怪地问道,难道你还想和他们断绝关系不成? 言宁泽揉着酸疼的太阳穴,抿着嘴没有回答。 他何止是想和这两人断绝关系!可接下来的想法却不是在找回言宁泽前可以实施的。 信号发生器的电池进入最后30天的倒计时。 言宁佑每天都会看看哥哥现在去了哪里。 离开疗养院的言宁泽也没有立刻离开瑞士,而是在几个大城市间旅行。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居住和修养,待得久了,言宁泽甚至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住在国内,从偏执发展出暴力倾向的言宁佑,神经质地开始研究企业破产的各种方案。 ——如果言氏破产了,言宁泽肯定会回国看看的。 但言氏这么硕大的公司,从上到下的零配件多如牛毛,就算言宁佑下定决心败家,也绝对无法在短期内让股市熔断。 其实他完全可以雇佣一队安保,去国外把言宁泽绑架回来。 不过一想到对方离开病房前的那段话,言宁佑就心口抽抽地发疼。 他又渴望又害怕又担心又惶恐——渴望言宁泽回来,害怕言宁泽拒绝,担心言宁泽讨厌,惶恐哥哥会恨自己。 明明每个关节都错开了,但任凭它接合得多么扭曲,言宁佑还是喜欢得不行。 在瑞士南部城市洛迦诺的最后一个晚上,言宁泽预约好了第二日跨境前往意大利的汽车。 打开电脑把拍下的照片导入硬盘筛选,一些角度不好、光线太强的都被言宁泽拖到另一个文件夹备用。 这个人口仅1.5万的城市里有很多博物馆和教堂,言宁泽不信教,但看到教堂外的装饰时,他还是会心口悸动。 就像死去的耶稣正在通过双眼告诉他那失控的疼痛。 翻到马焦雷湖畔的照片时,言宁泽摆在桌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的号码做了加密,他伸手按掉,对方在断线后立刻锲而不舍地打了回来,盯着一串0000的未知号码,言宁泽拇指滑动,在响铃的最后一秒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家伙似乎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接,沉默了半天只留下听筒内急促的喘息,言宁泽垂下眼睫听着,没出声、没打断。 直到对面的家伙,哑着嗓子、抑着情绪、带着八音盒断弦般的腔调开口。声音经过电流的传导渗入耳中,言宁泽蹙起眉心,抬起的手掌用力地按在眼上——他有点呼吸困难。 “……哥哥,我想见你。” 36 言宁泽把手机放在桌上,像在注视月球表面的灰尘。他在真空的环境内窒息,连拂掉那么一点掉落的尘埃也做不到。 因为听不到对面的呼吸,言宁 分卷阅读41 佑闭上嘴,只是固执地拿着手机不肯挂断。 那些飞舞在脑海中的记忆,宛若生命痛苦之海里的盐粒,言宁泽捡不起它们也扫不完海水一波/波送来的咸涩。 在言宁佑不来公寓的日子里,言宁泽面对着花白的墙壁一次次醒来、入睡。他以人的身份活在了真空的玻璃匣子里,他弯不下腰,捡不起脚边滚落的钢笔,周围的人声只能从放映机的音响中获取,当他立在百米高空俯瞰楼下的风景,那种割裂于人潮外的寂寥感清晰到可怕,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底嘈杂的低语,一声一声、一阵一阵。 如果言宁泽可以站起来,就算被关,他可能也不会对言宁佑产生这么深刻的恐惧。 但是言宁佑来得时间太好,他卡在了言宁泽最痛苦无措的时候,把自己撕开的皮肉血淋淋地包裹在了言宁泽身边。 坐在桌前,言宁泽视线花白间听到一股汹涌而来的白噪音,他张着嘴,努力吸入了一口空气,接着抬手挂断了电话。 沁在皮肤外、骨骼内的酥麻带出了一粒粒过电般的疙瘩,言宁泽搓了搓手,发现自己并没能很好的走出那段时间——他被言宁佑定格了。按下“暂停”的瞬间,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存放在了暗无天日的匣子中。 掐着虎口抑住指尖的颤抖,言宁泽看了看电脑屏幕的时间,关掉照片页面,决定还是睡觉吧。 电话挂断后,言宁佑本以为自己好歹会得到一句“我不想见你”之类的,结果言宁泽根本连开口的意愿都没有。 言宁佑感觉自己再次陷入了知识盲区,他极端地计算着:如果自己跑去言宁泽面前来一场自杀表演,对方心软的可能性有多少? 已经习惯了自家老板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裴邵俊一早来上班,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草味。 他走过沙发上瘫着的人形老板工具,打开窗户换掉了屋内隔夜的空气,拿出笔记本,对着小臂挡眼、拒绝面对现实的言宁佑,认认真真地汇报起对方今日的行程,结束时还不忘来了个“完毕”。 “我想辞职。”言宁佑说出这句话时,最近已经很少会笑的裴邵俊突然乐出了声。 掀起小臂,露出左眼看了过去,言宁佑被小助理笑得莫名其妙,等裴邵俊止住笑意后,问了言宁佑一个问题: “辞职后要做什么呢?” “开个花店。” “花店?” “每天进口最新鲜的花卉,只卖给一个人。” “那会破产的。” “破产了再开呗。” “哪来的钱?” 裴邵俊眨着眼看向言宁佑,对方这会也正瘫在沙发上看他,见言宁佑没有回答,裴邵俊又重复了一遍。 “哪来的钱?” “做个短期投资……” 虽然大部分时间言宁佑的表现都不像个靠谱的正常人,不过裴邵俊可没忘记这人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听着那些花样百出的赚钱手法,他叹了口气,抬手看着手表开始计时。 距离秘书向晨到达办公室还有不足十分钟的空余,言宁佑要洗漱、更衣、再简单打点一下自己那张青白的脸孔。 当初在公寓楼下看到过的、那个餍足而精神的言宁佑在裴邵俊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离开可不可以让人饱尝到如此漫长的失恋,但言宁佑的失恋症候期显然长到让人无所适从。 言宁佑会将自己埋在别墅的抱枕山里,因为女佣把枕套扒下洗了而发火。 在每一个酒会的最后,喝下三杯浓烈的鸡尾酒,挑着那双氤氤氲氲的桃花眼,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傻笑。 裴邵俊在公司下层听了不少传闻——关于言宁佑陷害自己哥哥夺权,关于他其实早已疯了,还有一些上学期间吸毒、滥交的说法。 在这些传闻中的言宁佑像极了唐太宗李世民——弑兄逼父。 可比起李世民的心花,言宁佑专情得像个茁壮的小草。 火灾后,裴邵俊要跑警局盯着纵火案的调查,要去保险公司等着理赔到位,还要去找公寓的下属物业,准备上法庭的各项裁决。 因为暂时离开了言宁佑身边,那种看到对方就会眼花的感觉渐渐消散。 跟着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数次在烧毁的公寓内定额,裴邵俊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那高过膝盖的栅栏。 其实他没法理解言宁佑对自己哥哥的迷恋,但就像有人恋母、有人恋父、有人恋残,那远近闻名的德古骨科,还曾在裴邵俊的搜索页面停留。 在言宁泽离开的第四百天,言宁佑在喝醉酒后,对着裴邵俊说漏了嘴。 第一次知道自己被录用居然是因为笑起来会像言宁泽,这个理由荒诞到连都市爱情剧都不怎么拍了。可想想言宁佑之前那总会让他笑一笑的要求,裴邵俊又觉得——好吧,我的确是个替身。 但也绝对是史上最没存在感的替身,别人和正主虐身虐心,他唯一一次虐身是在阻止言宁佑时被扯到手腕脱臼。 而虐心?不存在的。 如果裴邵俊足够硬气,他在知道事实时就该辞职了,可惜看着求职网上的学历、工作经验等要求,裴邵俊默默地删掉了辞职申请。 对他这种人来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天天可捡。 脱离了“言宁佑迷障”后,裴邵俊还经历了两件人生大事。 第一件其实还是来自言宁佑,因为谢熙雯突然出国深造,她和言宁佑假装交往的幌子破了,俞娅楠因为这事气到形象都不顾了。她本以为送走言宁泽,就能看到言宁佑放手的那天,可对方却铁了心要让所有人为当初的错误一起付出代价。 对于俞娅楠的歇斯底里,言宁佑冷漠又安静地回道:“难道母亲当初不知道和已婚男人上床是不对的吗?不知道对方有妻有子还给他生儿子是错的吗?在父亲心里,唯一的儿子只有哥哥,在外公心里我根本不是他的外孙,在母亲的心里难道我就是你的儿子了?别再说什么喜欢男人不对、喜欢亲哥不对,说真的,除了哥哥,你们有任何人当我是你们的儿子、外孙和亲人了吗?” 他的想法不重要、他的幸福可将就、他的人生能随意——这就是他们每个人对待言宁佑的态度。 之后言宁佑又在俞娅楠耳边说了什么,那句话让盛怒中的俞娅楠砸烂了言宁佑的办公室。站在一旁的裴邵俊惨遭牵连,让一个笔筒正中脑门,很丢脸地晕倒在了走廊。 等他醒来,就看到言宁佑的家庭医生,正絮絮叨叨地嘲讽对方。 这不是裴邵俊和何阳舒的第一次见面,但却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调侃言宁佑时的大胆。那些话旁人听了都很刺耳,可言宁佑既不生气也不在乎。 事后何阳舒送裴邵俊回家的路上说,因为言宁 分卷阅读42 佑是个抖M,他一辈子都想被他哥骂,被他哥打,可惜言宁泽修养太好,既不喜欢骂人也不喜欢打人,所以自己偶尔犯上作乱,还能调剂下言宁佑想要犯贱的内心。 “不过这方法不适用于你。”瞥着跃跃欲试的裴邵俊,何阳舒冷言敲鼓,将鼓面一巴掌拍得粉碎。 何阳舒唯一拥有的特权,来源于对这段关系的了解。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言宁佑还是想借他的口,让自己能从对言宁泽的愧疚中稍稍解脱罢了。 第二件大事就和裴邵俊自己息息相关了。 母胎处男一朝脱单,却是不小心睡了和他八卦的何阳舒。 醉酒醒来的裴邵俊看着光溜溜的自己和光溜溜的家庭医生,很没骨气地捡起衣服跑路了。 有此经历后,裴邵俊再想起那条沾满精/液的床单,脑子里总会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小知识。 不过这些小知识并不能拯救裴邵俊的生活,他的老板依旧失眠,且最近一个月的脾气变得很是暴躁。 从沙发上起来的言宁佑钻进隔壁休息间简单洗漱更衣。等向晨一来,言宁佑开口就问,自己最近一个月有去意大利开会的可能吗? “没有。”向秘书今天也很高大威猛。 “能安排吗。”言宁佑蔫蔫地叹气道。 “不能。” “你辞职吧。” “我可以给老板您调休出一周的年假。” 眼睛都快睥成缝的言宁佑,忽然来了个“我好了”的表情。 向晨咧嘴假笑道:“但请您做好这三天要加班的准备。” 言宁佑要加班,裴邵俊自然也要陪着。 每每在处理好事务进门拿文件时,裴邵俊都会看到言宁佑盯着电脑屏幕专注而晦暗的眼神。 停留在地图上的光点,跨越了瑞士和意大利间的公路,一路朝着下一场未知的风景而去。 言宁泽到达米兰的第二天就给自己规划了一条旅游路线:从米兰开始到罗马结束,中间一共九个城市。作为丹·布朗的书迷,既然来了意大利,那就没理由不去看看《天使与魔鬼》的拍摄地。 不过言宁泽的意大利语不行,他找了城内的翻译中介,说明要求后,第二天就有陪同的翻译到酒店报到。 言宁泽看着门外金发的大个男人,愣了几秒才从脑海中搜刮出了对方的名字: “伊莱?” “好久不见啊,言!” 大个男人张开手臂,给了言宁泽一个重重的熊抱。 37 伊莱的全名是伊莱亚斯·施瓦布,按他的说法,自己这名字,在国内是非常受人喜爱的。 当然他的国内是指自己的出生地德国。他是德意混血,家族是做旅游发家的,有一艘往返于地中海的高级游轮,大学期间是言宁泽的校友兼室友。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可伊莱的体温透过布料渗透到皮肤表面时,言宁泽还是不可避免地打了个冷颤,还好对方在言宁泽推拒前松了手。 “我看到那笔订单时,就猜可能是你。” “原来是你家的产业吗?”言宁泽没想到自己的订单是挂在了伊莱家公司的下属中介,而且因为地点多、时间长、要求细致、付费也高,所以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主管那里。 “是啊!是啊!”伊莱抬起手还想给言宁泽的肩膀拍上几下。趁着对方尚未落下魔爪,言宁泽侧身指了指屋内的轮椅。 “别动手,拍倒了你负不起责的。” “受伤了?生病了?” 从床边走到门口再走回去,已经是言宁泽的极限,对于伊莱的追问,言宁泽并没有立即开口。 从主观的意愿上来说,他并不想见到过去的熟人。 从客观的角度而言,他必须对现有的一切做出改变。 反正不管怎么样,以伊莱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是不可能注意到言宁泽的抗拒。 作为一个母亲德裔,父亲意裔的富二代,伊莱完美承接了自己母亲的谨慎细致和父亲的浪漫绅士。 看到言宁泽摆弄相机时,伊莱表示,能用那么几毛钱请到他来做导游,言宁泽真的赚大发了。 正在调光的言宁泽回了男人一声冷哼,举起的镜头对着伊莱那张灿然又英俊的脸孔连下三张。 “你要拍也把我拍帅点啊。” “只是试一下连拍。” 毕竟米兰大教堂门口可是有不少乱飞的鸽子。 言宁泽对参观路线和购物路线的兴趣都不大。伊莱朝着言宁泽做了个标准而优雅的贵族礼,然后请教言少爷: “那您到底想去哪?我的少爷。” 言宁泽乌润如卵石的眼珠轻扫过面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混杂其中的各色旅游团上,标注着熟悉又简单的字眼。 他动了动耳尖,氤氲而出的湿意在卵石上打磨着。 其实言宁泽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 在那架远离言宁佑的飞机起飞时,他在万米高空之上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水洗般透彻的天空,绵软若花团、茸毛的云朵,他穿行其间,掺杂着秋果香气的凉风扫过脸侧,可直到梦醒,他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不知道。”撑到酸疼的眼眸缓缓地眨动着,到了此刻,言宁泽才意识到自己前三十年的生活过得有多失败。 他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他讨厌的人死了,他喜欢的人也死了,他想拯救的人反过来将他扼杀。 原本他应该很在乎自己可不可以站起来,但现在确定了,他下半辈子真的只能做一个残疾人时,言宁泽反而平静了。 他像一个没有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人,行走过干涸的沙漠,双腿的零件被沙尘腐蚀,当他摔倒、坐下后,空荡荡的机械胸腔内,连一丝鸟儿的鸣叫也不曾留下。 “既然言少爷不知道如何玩耍,那就让我带您来一场‘午夜米兰’之旅吧。” 作为原宿舍中最擅交际的一个,伊莱虽然无法揣摩出言宁泽心底的摇摆,但比起学生时期的言宁泽,现在的言少爷反而更有些人情味。 毕竟在曾经的商学院宿舍中,大家都说这个来自亚洲国度的青年其实是个机器人——精准的日常、恰到好处的交流、无一不精的学业。 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言宁泽做不到的。 最让伊莱生气的是,这家伙甚至没有选择恐惧症,他可以明确而快速地定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尽管言宁泽没有强烈的购物欲,可伊莱还是推着轮椅带他逛起了商业街。琳琅满目的商店装饰和零碎于额前、发上的闪光,勾走了言宁泽的注意。 伊莱提议他可以买些东西,买完没用还能回国送人。 言宁泽拿起一枚碎钻镶嵌的胸针,模样是小狗,双眼是黑曜石,又亮又闪,随着光线流淌甚至会有种对 分卷阅读43 方在看你的错觉。言宁泽想到了被自己丢在国内的家伙,每次对方在床上使坏时,都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狗眼。 放下胸针,言宁泽最终还是什么也没买。 伊莱带他去看电影——包场的私人影院,选的是午夜巴黎。言宁泽觉得这人可能有病。 伊莱大言不惭地表示,电影里的剧情虽然很魔幻,但是他绝对可以带言宁泽体验一把。 “不了,谢谢。”他没有穿越时空的爱好。 “或者我们可以拍个意大利版的触不可及啊。” 想一出一是一出的伊莱,甚至算好了他们可以体验的场景,最后被言宁泽一句否决。 毕竟这场旅行的主导人,还是他这个金主。 离开米兰后,言宁泽的第二站是因莎士比亚笔下爱情而出名的维罗纳。 以伊莱的个性,必然要反串几句朱丽叶的名言。言宁泽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下默默点开了相机的录制,看着录像跳动的红点,心里反而忽然好受了很多。 白天的活动结束在了太阳落山的那一刻,本来伊莱还安排了葡萄酒庄的晚饭,可言宁泽摆手表示太累了。 他的骨架、皮肤、血管和机器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坏了之后是无法替换的。 言宁泽回到酒店时精神已经很不好,伊莱也没勉强,表示自己干成了这一单也算是工作经验的积累,言宁泽嘲笑他一个百万富翁居然会在乎这么一点,他付的钱根本比不过伊莱的时薪。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叫什么来着,哦——千金难买我愿意。” 凭着多年带团学习的口音,伊莱这句中文讲得居然还不错。 至少比艾蔻那个新手要好很多了。 刷卡进入房间后,随着弹簧门自动关闭,屋内的灯光亮起,言宁泽低下的后颈在徐徐而出的排风扇下僵硬。 身体感受到有人的瞬间,他甚至想站起身来逃跑,可红着眼眶,咬紧下唇的言宁佑宛若一只失了控的獒犬。他扑到言宁泽面前,把脸色苍白如纸的哥哥用力揉进怀中。 只差三天,最后六十九个小时,言宁泽就会飞走,变成真正的蝴蝶,带着鳞粉和花香,从他手里飞走。 “哥哥。” 短短的两个字眼,两声起伏,言宁泽感觉自己已经要溺毙在言宁佑的声线中。 那些被丢下、被埋藏的东西开始争先恐后地自泥土里钻出、发芽,一瞬之间,长成了骇人无比的苍天大树。 他不知道言宁佑怎么找来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进到自己的房间。在房门关闭的现在,困在这间屋内的言宁泽,已经快要不能呼吸。 言宁佑摸了摸哥哥发抖的肩背,脑中晃过言宁泽和旁人一起旅行、说笑的模样。他在朱丽叶的阳台下,看着那个金发男人单膝着地,对着言宁泽说着无比刺耳的爱语。 尽管那一切都是假的,那只是戏剧中的台词,哥哥也不会喜欢对方。 可言宁佑还是被嫉妒的火苗啃到四肢僵硬,他应该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打上一个招呼,而不是独自回到酒店,以言宁泽弟弟的身份,和前台要求一个生日的惊喜。 他偷偷进入房间,像个中了黑魔法的青蛙——如果没有水和王子,就会干瘪、枯萎,永远无法回到人间。 38 言宁佑的出现就像多年来的一场噩梦突然成真。 那个挥散不去的幽灵带着苍白的被单从天而降,把言宁泽笼罩其间。 湿热的手掌贴于背脊,汗意熨烫过布料,就像一把蒸汽熨斗,反复摩擦着皮肤。言宁泽被烫伤了,他在僵硬后推拒,窜于体内的电流戳刺着神经,一瞬之间他居然很想抱紧眼前的家伙。 明明一切噩梦的起源都是这个人。 当然这里面多少有些迁怒的成分,但言宁泽对着怎么也不肯妥协的言宁佑,真的无力到连喊叫都觉费劲。 “放开……” 因为知道自己的肌肤饥渴,言宁泽这两年来都会克制与人接触的时间,无论是体温、汗腺的气味、粗糙的触摸,都会在身上引起各种各样的反应。 “不行,我……” “松手!” 加剧的心跳和下腹收紧的刺痛,增幅了肾上腺素的汹涌,言宁泽开始腿疼。他在用力,用力想站起来推开言宁佑,可是这家伙太重了,术后还在慢慢痊愈的肌肉与骨架显然无法支撑两人。 在言宁泽张开嘴想要喘口气时,言宁佑却像害怕他再说出什么一般,直接低头堵住了言宁泽张开的唇瓣。 向后推倒的轮椅重重撞上房门,砰然的脆响炸裂了言宁泽脑中的神经。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因为太过无能为力,甚至让人想要自暴自弃、歇斯底里地尖叫。 唇上灼热到快被吞噬的亲吻带着尖刀刺入心肺,言宁泽的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早已习惯对方发火模式的言宁佑控住哥哥的手腕,近乎贪婪地吸食着言宁泽口中的气味。 被舌尖搅弄出唇角的涎液滴在领口,自腹腔升腾起的绞痛已经变成了一阵阵酥麻的点弄,言宁泽意识清醒地发现自己勃/起了。 躲避了两年没有和人长时间的接触后,因为言宁佑的一个吻,他就硬得几乎要射在裤中。 所有的不合理在言宁佑眼中都是不存的,他顺着唇尖断线的银丝吻过言宁泽干净的下颚、喉结,哥哥起伏的胸口就像蝴蝶振翅时的轻响,他想把耳朵贴过去、胸口压上去,双手拢住,接着攥紧。 在进屋前,言宁佑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清醒的一边告诫自我要冷静,而偏执的一边却在回忆着言宁泽敞开双腿后的柔软——就像抠开多汁的蜜桃,然后看着哥哥哭到不能自己。 现在吻着言宁泽的手背,言宁佑的脑中冒出了无数可怖的想法,这些想法还未成型,就被滴落的热雨冲散开来。 言宁泽垂着头,下颚挂着泪滴,双手用力按在腿缝之间,蒸腾出唇齿的呼吸带着急躁的热意。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言宁佑还能看到哥哥指缝间露出的布料,已经湿出了一片水痕。 “滚开。”啃肿的唇缝里挤出一句简短的诘语。 见言宁佑还是没有动,言宁泽忍着腿上肌肉抽搐的疼痛,抬脚踹在了言宁佑的胸口。 身体后仰着摔在地上,言宁佑后知后觉地发现——哥哥似乎是把那个成功率不高的手术给做了。 言宁佑看着对方站起身,走得摇晃又踉跄。 他想躲进厕所,可言宁佑正好挡在了洗手间的门口——此时的言宁泽连抬腿跨过一颗石子都很困难。 他随即将脚步转向了屋内的大床,而言宁佑却爬起身来,从后抱起了言宁泽。 因为对方挣扎得厉害,两人侧卧着摔进床垫,胯间的隆起随着交错的喘息而变得越发色/情湿热。言 分卷阅读44 宁泽气恼而通红的眼角挂着湿淋的水滴,往下落一颗,就有一片玻璃碎在了言宁佑的心上。 成片成片的残渣布满了言宁佑的心底,他被扎到后悔、刺到发疼。 他应该带着一朵玫瑰,在朱丽叶的阳台下,挤走那个碍眼的家伙,而不是偷偷摸摸像个想要绑架的匪徒,挟持着言宁泽,妄图把对方打包回自己的口袋。 “我想见你,我每天都在想,醒着想、做梦想、连对着文件签下名字的时候也在想。” 双腿跪压在言宁泽的腰旁,言宁佑垂着脑袋,红着鼻头,一双明丽的桃花眼中溢满着无措。 “你看我们连名字都只差了一个字。” 从血缘到身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言宁泽更贴近自己的存在吗? 没有,答案必然是没有。 “哥哥,我错了。” 言宁佑吸着鼻子哭了起来,见惯了对方眼泪的言宁泽被覆盖于腰上的手掌吓到哆嗦。 一边解着言宁泽的裤带,一边撩起衬衣的下摆,言宁佑盯着哥哥后腰的疤痕,心里咕噜噜地冒出一串串气泡。他知道那个手术有多麻烦,成功率太低太低,而且就算成功,言宁泽也无法恢复到车祸之前,所以他从头到尾都不支持这项活动。 他没告诉言宁泽这点,他怕哥哥从希望到失望,可离开自己后,言宁泽还是做了。 “言宁佑!” 裤子从胯骨被扯下时,言宁泽真的要被对方逼疯。 你永远也不知道言宁佑的不按常理出牌到底会走出何种步调。 “啊——唔嗯……” 身下勃/起的阴/茎在呼吸浇灌中,钻入了湿热的口腔。 言宁佑俯身而来的舔弄,逼出了言宁泽喉中的呻吟,抵在马眼正面的舌苔舐去了滴漏的前液。言宁佑的嘴唇包在龟环外侧唆弄,因为第一次偏头的位置不好,他又退后一些,将入口的茎根吐出,黏腻在外的口水染得柱身水亮。 觉得哥哥的推拒好像停歇了一会,言宁佑凑在卵蛋旁的嘴唇吸出了啧啧的声响,从龟/头一路舔到蹊处,等整根肉柱都湿满了口水,言宁佑含着阴/茎一口气送到了喉眼。 鼻头吸入的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和微薄的膻腥,喉口挤压着龟/头的舒爽让言宁泽僵在原地。 他开始出汗,汗水多到几乎要把周身淹没,湿濡在皮肤外的水液伴着屋内空调,吹得言宁泽直打寒颤。 推在言宁佑头上的手指随着一击深喉而痉挛不已,言宁泽眼眶昏花地喘着气,按摩在言宁佑头皮的指腹,沾染了他发间的汗意。 这前一句的歉意和后一下的口/交,错位又荒谬地击打着言宁泽的腰窝,下腹收紧的快感让茎根弹动在了言宁佑的口中,言宁泽蹙着眉头求对方走开。 可言宁佑固执地把高/潮中的茎根含到更深,自马眼里喷溅出的精/液一股股地灌入口中,浓稠又腥气。 言宁佑的嘴唇因为摩擦而红肿,现在挂着一缕花白的精/液,色气淫靡的味道蓬勃在了身边。 “跟我回去吧。” 舔过唇边的舌尖卷走了最后一滴精水,言宁佑抚摸着哥哥侧臀的肉窝,平滑又细腻,还湿得有些粘手。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现在的场景很有些怪异的歪斜,言宁泽侧躺在床上,眼角和鼻头的水红还带着性/欲发泄后的软黏,褪下的裤子挂在膝弯,而骑在他身上的言宁佑已经硬到隆起。 空气里弥漫的味道和对话的氛围完全不符,但言宁泽还是僵在床上把话说完了。 “我不想见你,不想和你回去,不想忆起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别让我后悔救你。言宁佑,我不恨你也不会爱你,我们剥掉这层关系和名字外,什么也不是,你说再多,都是一样的!” 光着大腿一本正经说话的言宁泽,总给言宁佑一种莫名的迷人感。他有些蠢蠢欲动,想着如果不行让哥哥发泄一把也是可以的,毕竟能惹恼言宁泽和惹哭言宁泽的,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我们就是陌生人了。”言宁佑总结道。 “是的。” 爬起身从床上跳了下去,言宁佑盯着哥哥膝盖上的伤疤,眼珠转悠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按照国内的时间,再过四个小时我的生日就要结束了。” 抿着嘴把裤子拉起来的言宁泽,一边系着皮带一边翻了个白眼。 撩起的衣摆下,细瘦的腰杆被裤边压住,言宁佑想象着摸在上面的感觉,胯下的勃/起瞬间硬到爆炸。 “我可以许愿吗?” “不可以。” “我只有七天的假期,在飞机上已经浪费一天了。” “是吗,恭喜。” “那生日快乐呢?” “生日快乐。” “加上名字。” 终于重新坐下的言宁泽吐了口气,看向言宁佑瞥动的眉眼,那点紧张和难捱都被对方的模样冲散。 言宁泽张开嘴,声音干涩地说道:“生日快乐,言宁佑。” “谢谢,那我走了。” 在言宁佑出去的声音传来时,言宁泽还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硬着放过了自己。 倒回床上,在满是汗意的床单和膻腥的空气中合眼,言宁泽现在真的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觉睡到后半夜,言宁泽被双腿痉挛的疼痛唤醒,起身吃了两粒药片,等疼痛好些后,他下床洗了个澡。 在搓过腿间的阴囊时,言宁泽才发现大腿内侧的吻痕,可他根本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第二天一早,被气到感冒的言宁泽带着鼻音下楼吃饭,正在桌前喝咖啡的伊莱给他要了一份中式粥,言宁泽喝了两口,就听到对方说刚刚看到一个和他长得有些像的家伙。 因为这话差点把粥吐出来的言宁泽,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像的男人。 男人走到桌前,朝伊莱点头微笑,拉开椅子坐下的动作行云流水又自然得体,仿佛大家早就认识一般。 在伊莱折起报纸,看过言宁泽和言宁佑的脸庞后,歪头问向言宁佑: “你们认识?” 因为难得的接触而睡了个好觉的言宁佑,精神饱满地笑了笑,弯起的眉眼中闪动着银河星辰,明亮又耀目。他看着言宁泽,张口回道: “不,我们是陌生人。” ——TBC—— 宁泽:鸡同鸭讲。 宁佑:谁是鸡谁是鸭? 39 言宁泽相信,言宁佑拿着证件去哄骗前台时,绝对不会说自己是个陌生人。 但对着伊莱,这家伙的疯病就开始复发了。 “这是你们那里的一种玩笑?”伊莱噗笑一声,觉得言宁佑的说法很是有趣。 “这是我们那里的一种道歉方式。”言宁佑大言不惭地说道。 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言宁 分卷阅读45 泽发现再这么下去,言宁佑可能要编排出一套神逻辑,为国际友人增添几点错误指导。 “别听他胡说。” 听到言宁泽插嘴,伊莱新奇地回过头:“所以你们果然是认识的。” “认识。”言宁泽简短地回道。 “这个年纪,是兄弟吗?我记得你原来说过,自己有个弟弟。” “说过吗?什么时候说过?”一听这话,言宁佑就来兴致了。 眼角瞥向对方肤色健康的脸孔,言宁泽垂下头,盯着自己没喝完的粥碗,一瞬之间真的很想盖到言宁佑的头上——你刚刚不还说是陌生人吗?这变脸已经要赶上川剧脸谱了。 “就上大学那会。”伊莱是个健谈的人,和言宁泽旅行基本都是他在说话。 而言宁佑在对着言宁泽的那四年内,早就磨炼出了可以自言自语一整天的本事。 两人说了几句,伊莱发现对方不但是言宁泽的弟弟,还是校友,立刻兴趣倍增。 叠着腿上餐巾的言宁泽,感觉自己的耳边正有五百只鸭子呱呱呱呱。 维罗纳虽然城市不大,但是葡萄酒庄园到是不少,伊莱本来预定昨晚带言宁泽去吃晚饭的,结果对方身体不适。 第二天早上他问言宁泽怎么样了,然后对方直接感冒了。 始作俑者表示——昨晚大概是空调开得太低。 品鉴红酒的步骤有三,除第一步外,后面的闻和尝在言宁泽这都直接宣告死亡——因为他鼻子堵、舌头麻。 好端端一个旅行,言宁佑加入后直接开启了灾难模式。言宁泽坐在庄园的户外,按着胸口直叹气。 虽然喝不出感觉,言宁泽还是来了两杯红酒压压惊,他怕自己看久了言宁佑那张脸,会忍不住破功打人。 在酒庄里用完午饭,主人还提供小憩服务——毕竟这儿的红酒大多后劲很足。 趁着言宁泽还挺清醒的功夫,伊莱给了他两个选项:下午去游乐园或者去美术馆。 “下午的时间去加达好像不够吧?”去拿毯子回来的言宁佑,歪着头插嘴道。 其实他还没和言宁泽去过游乐园,想想就很遗憾啊。 “你觉得你哥这样的人,是能在加达云霄乐园疯一天的人吗?” 伊莱举起双手在言宁泽面前摆了朵花,将眼眸微眄的言大少爷给供了起来。 不晒太阳、不活动、不做一日三安排。 这一路过来,时间悠闲得都让伊莱开始无聊了,还好今天突然加入了个言宁佑。 “别人攻略上都说要玩一到两天呢,哥哥可以坐在轮椅上打伞,我来推你。” 言宁泽拿过毯子,扯过头顶,拒绝回答。 从酒庄去到加达,开车的路上正好绕行加达尔湖,言宁泽坐在后排看了半天湖景,等下车后先把行李寄放去酒店。 伊莱本来想要两间房,可言宁佑说还是三间吧。 不然自己惹毛了言宁泽后,估计就只能站走廊了。 还未进入园区,言宁泽就听到了一串环绕立体的尖叫声,翻开导航地图看了一眼,上面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云霄飞车让他眼前一亮。 背着挎包的言宁佑抬头看了一会头顶掠过的轨道,本来还是浑身丧气的言宁泽这会突然开始发光。 作为一个浪漫的意大利人,伊莱和自己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来过加达,对这熟得犹如自家后院。当然他强烈推荐的必然是要在高空转圈圈的项目。 言宁泽说自己的腿受不了高压和甩动,所以他不上,但是他可以在下面看。 那表情就差说——我想在下面看你吓尿的模样。 伊莱虽然不怕,但是言宁佑怕。 他哥当年没能逼他蹦极,估计这两年心里的小九九和报复心就没停过。 为了逗言宁泽开心,言宁佑硬着头皮上了。 抱着背包等在下面的言宁泽,在排队期间给言宁佑拍了张照片。 宁佑问他干嘛用,宁泽说等你下来了再拍一张做对比。 当你遇到甩不掉的牛皮糖和癞皮狗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惜言宁佑一直把他哥看作珠穆朗玛峰,毕生心愿就是攀登至顶。 过了安全口,言宁泽抱着包一个人留下,周围五颜六色的人群混杂着3D尖叫,热闹又喧嚣的胀痛在耳膜内蔓延。 他好像很久都没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待过。 眼前走动的人群,被加速成了电影镜头中明亮的色块。言宁泽按紧了腿上温热的背包,贴着大腿的一面,刚刚被言宁佑背着。 那种隔物而来的触碰让他心底麻麻地开始冒泡,或许是早上起来时感冒的难受,让他忽略了自己昨天的话语。 他不想见言宁佑。 如果言宁佑是个陌生人,那他可以报警,可以让伊莱驱赶对方。 但言宁佑偏偏是他无法赶走的一类,明明他都快把那些事埋好、遗忘了。 摸着背包粗糙的表面,言宁泽发了会呆,坐完一圈的言宁佑脸色苍白地走了下来。 看对方捂着额头,八字腿的画出一条曲线,言宁泽举着相机,眯起右眼,在镜头框对准言宁佑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玩云霄飞车越玩越兴奋的伊莱,强烈邀请言宁佑迈向第二座高塔。 捧着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喝着的言宁佑,可怜巴巴地看向哥哥,结果只收到了言宁泽乌黑的头顶。 顺利攻陷下第二座云霄飞车后,已经魂归兮兮的言宁佑,在言宁泽的手中看到了一个红色气球。 “买给我的?”言宁佑惊道。 “别人送的。”言宁泽把绳子递给了对方。 刚刚在等这两人的功夫里,言宁泽碰到了一个中国小姑娘。对方和家长走散了,牵着个气球在路上东张西望,言宁泽问她要帮忙吗,小姑娘清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所以她人呢?”伊莱觉得就这么一趟飞车的功夫,言宁泽总不至于已经把人送到乐园的办公室了吧。 “在那里。”言宁泽抬手指了下项目排队的队尾。 真相其实就是,小姑娘太兴奋,直接冲过了头,没看到自己父母已经停下来排队。 等她发现身边没人时,就开始乱找,接着就遇到言宁泽了。 “运气真好。”话里有话的言宁佑发出一声长叹。 言宁泽把背包还给他,伸手指了下另一个高空项目。言宁佑倒退了半步,趁着伊莱正在接电话的功夫,拉过气球,弯腰挡住自己和言宁泽的脸侧,接着在哥哥微启的唇上亲了一口。 红色气球的光影晕红了皮肤,言宁佑亲完后立刻退开,发现自己没有挨打还有些小失望。 等伊莱打完电话回过头,就看到言宁泽捏着矿泉水浇湿的纸巾,正用力擦着嘴唇。 “碰到什么了?”伊莱吸了口气,觉得言宁泽对自 分卷阅读46 己太狠,这皮都磨红了。 落下小臂,双目含怒地张开嘴,言宁泽简洁快速地回道: “害虫。” 小害虫言宁佑这会还美滋滋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哥哥被逼出的皮肤饥渴。 因为很多项目都没去尝试,半天时间到是足够三人转上一圈出来。 晚饭是在加达尔湖旁的餐厅,深知哥哥酒量的言宁佑,给他满了一杯红酒,用餐期间又加了调制鸡尾酒,吃完饭回酒店时,言宁泽半路就有些瞌睡。 酒精发酵在神经里的松软让言宁泽看起来无害又柔软。言宁佑点了点哥哥的手背——没有躲开。 其实言宁泽现在完全是反应迟钝,记忆和金鱼一般只有7秒。 到了楼层的伊莱把醉酒的言宁泽交给了言宁佑,松开领口回房间的路上,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件“大事”。 刷开/房门,进了屋内。 终于获得二人时间的言宁佑,弯腰抱起了正在醒酒的言宁泽。 没了昨日的挣扎,把人放进床铺后,言宁佑还偷到了个颊吻——当然是他把脸凑到言宁泽的嘴边。 甩掉鞋子,站在床尾,欣赏了一会言宁泽迷糊的表情。 言宁佑脱下上衣,从小腿的方向,一点点压了过去。 ——TBC—— 言宁佑其人,床上小疯狗,床下癞皮狗。 言宁泽其人,肉骨头。 40 言宁佑小时候就听人说,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除了五官,还看骨像。 从脚踝的形状,到腿胯的比例,腰身紧收的弧度就像一个斜坡,他蜿蜒而至,越过小臂的遮挡,到了骨肉均匀的肩头。在抚上哥哥的耳坠时,被酒精麻痹的言宁泽睁开眼,怔怔地看向了对方。 心里打着坏念头的言宁佑,一点被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他哼着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手指弹动着钻探进言宁泽的衬衣。 腰窝的凹陷在指腹的揉按下失守,言宁泽瞥着眉头轻哼了一声。他还能从言宁佑口中听出,对方哼着的正是四季的九月——狩猎之歌。 相比起多才多艺的言宁佑,言宁泽小时候学的东西远没有对方繁杂。在上初中前,言宁佑就把钢琴的考级过了,不过回了言家后,言宁泽却没看对方动过屋里的钢琴。 “我醒了。”背过手抓住言宁佑摸进裤边的右掌,无名指嵌入股缝的感觉让言宁泽生理不适地蜷起脚趾。 “嗯,我看到了。” “手拿开。” “哥哥不和我说说你这两年做过的事吗?” “说可以,但不做。” 拧着眉头回完这句话后,言宁佑的手掌已经恶劣地顶起了言宁泽的裤子。包在后臀的布料向后拉扯,腿间的位置自然绷紧,卡在言宁泽敏感上的摩擦,卷起了一团烧心的火苗。 已经深刻体会到言宁佑说话不讲理的特质,言宁泽握住搭在腰上的小臂想要起身,结果言宁佑抬起双腿,夹住了言宁泽的下半身,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侧躺在双人床上。 一个起不来,一个动不了。 “你讲讲道理好吗?” “我亲你时,你是有感觉的。” 言宁泽啃着下唇倒吸一口凉气,他就知道言宁佑要拿这点说事。 “不是因为你,也不止是因为你。” “所以哥哥是想说你欲求不满到,任何一个陌生人亲吻你,都可以让你勃/起吗?” 这话一出口,言宁佑的瞳上就沾染了一丝暴风雨前的潮湿。 言宁泽很怕这家伙会在伊莱的面前发疯,如果被自己的同学知道自己和亲弟弟上了四年床,言宁泽怀疑下一个要疯的就是自己了。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不管不问地凑上来。” “哥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口舌干燥地僵在原地,言宁泽听着耳膜上隆隆的振响,舌尖舔着牙槽,却不知道这话到底要从何讲起。 “哥哥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顺着床垫滑上前来的言宁佑,好像一条蟒蛇,他慢慢收紧尾巴,将猎物捆死在了包围圈中,等对方麻痹昏迷之后,就是他可以饱腹之时。 “我讨厌没有人的地方。” “哥哥不要岔开话题了。” “你是不是只会去听自己想听的?你问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吻而起反应——因为你啊言宁佑。” 言宁泽不喜欢没有人的地方,因为会很安静。就像空荡荡的别墅,那些照顾自己的管家和阿姨,对他很好,却不亲近。他没有享受过拥抱,仅有的那么几次,大概还是在他没有学会走路之前。 等魏安鸢去世,他和任何人的接触都保持在了安全距离外,克制又保守。 最后一次的反转,就是言宁佑把他关起来的那段时间。 公寓很大,很安静,他听不到人声,触不到人的体温,没有交流,没有社交,他成了完完全全被保存在玻璃屋中的标本。 他在日渐凋谢。他想和人建立联系——但这种想法被言宁佑斩断了。 “我想要的东西,你拿走了,然后塞了一个假冒伪劣的产品过来,指着它说,这就是你应得的。” 公寓内,言宁泽唯一可以触碰到的体温来自言宁佑欺身上前的求欢,就算一开始不适应,四年的功夫也足够身体记住、习惯。 说实话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言宁佑的预料,尽管之前他一直都想让言宁泽的身体被自己标记独有。 原来的言宁泽是颗又硬又脆的桃子,青黢的外皮上长着细细的绒毛。 言宁佑把他从树上摘下,用手搓掉绒毛、剜去果核,暴露而出的内芯被人粗暴地灌入激素,他被催熟,从内到外都变软。 绒毛没了,脆壳没了,糜烂多汁的果肉在唇下流淌,变成了一汪泉水,清甜诱人。 “满意了?”带着感冒玩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水下肚,言宁泽现在真的没力气和言宁佑纠缠。似乎从对方回到言家开始,他对这个弟弟就出现了全方位的无可奈何。 “洗个澡再睡吧。”抻着脖子在言宁泽唇上啄了一口,得到安抚的小疯狗此时就差摇着尾巴给言宁泽表演一段坐倒、握手和打滚了。 洗完澡回到床上睡觉,言宁泽也懒得去管不肯走的言宁佑。作为前任CEO,言宁泽很清楚在那个位置上,要想休假有多难,言宁佑说只有七天,肯定只少不多。 没了关人的大环境,言宁佑再想带走言宁泽,就成了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况且这会还有个地头蛇伊莱在。 因为前天夜里把言宁泽吹感冒了,言宁佑这会把空调开得很高,睡到半夜他被热醒,踢开被子想要去抱身边的言宁泽,结果早就料到有此情况的言宁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言宁佑碰不到他,又不盖被子,第二天早上鼻子就堵了,说话还嘶哑地 分卷阅读47 带着呼气音。 伊莱吃着三明治笑他们两个有趣,连感冒都能接班。 “肯定是昨天亲你时,被传染了。” 等三人上车,言宁佑说要稍微睡会,趁机从副驾驶跑路,挤到了后排和言宁泽蹭胳膊。 言宁佑说这话时,伊莱正在系安全带,而言宁泽低头刷了下导航,对于如此不要脸的发言,言宁泽选择装聋。 结果车开半路,言宁佑好像真睡着般往言宁泽肩膀上靠,对着伊莱后视镜上映照的双眼,如坐针毡的言宁泽只能把人掰到腿上按住,免得言宁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顺着蜿蜒的公路,第三站就是威尼斯,三人到达后还出了个小插曲。 因为入城时已经到了午饭,伊莱把车停到酒店,言宁佑看着手机在翻美食推荐。言宁泽被对方的脑袋压了一路,腿酸得想上厕所,结果这一进一出的功夫,就被抢劫了。 其实这人本来只想偷窃,可看言宁泽是个游客,又坐着轮椅,腿上放着个黑色斜挎包,包上别着言宁佑的手表,表盘是蓝宝石的,一看就很值钱,且拿着的人还站不起来。 于是小偷进化为抢劫,冲过来扯了包就逃。等伊莱回来时,发现宪兵都来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抢劫犯,让言宁佑一个夹脖撂倒,这会正吐着白沫抽搐着。 “你弟居然这么能打!”伊莱一直以为言宁佑和言宁泽是一个类型呢,结果他居然看走眼了。 言宁泽揉着被包带勒到的手腕,心里默默一嘀咕。 当年言宁佑要学散打和柔术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健身,可等言宁泽被他压了后才知道——这人撸铁是为了能抱他,学擒拿是防止自己反抗。 问他什么时候惦记上的,言宁佑表示:我那会还未成年。 “疼得厉害吗?” 伊莱一到,交涉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对方了。 言宁佑捏着哥哥手腕上的红肿,忽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把骨头掰脱臼了的裴邵俊。 “我有件事没说。” “什么事?”因为言宁佑的包带很长,言宁泽习惯性地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结果被抢时就把手腕勒伤了。 “谢熙雯出国深造了,德国,之前她就是想我帮她瞒过家里的催婚。” “嗯。”言宁泽点了下头,表情不变地应道。 “还有……” “搞定了。”拎着包回来的伊莱不小心打断了言宁佑剖析的进程,看着兄弟俩脸色不虞的样子,伊莱还以为他们是饿到了。 感觉诸事不顺的言宁佑,中午多吃了一个罪恶的冰淇淋球,将他破破烂烂的肠胃成功击倒。 看着缩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的言宁佑,言宁泽按了按额角,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是出来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的?”接了杯水把言宁佑的药化开,言宁泽回到床边,为伊莱曲折的导游生活发出一声长叹。 “都不是。”喝了药躺回床上歇着,言宁佑怀疑自己的好运正在遭受水逆的侵袭。 “你之前要说什么的?” “我的那个助理……” “和我长得很像?” 言宁泽问得平平静静,言宁佑听得战战兢兢。 ——TBC—— 宁佑:在翻车的边缘反复试探。 宁泽:你还有什么坏事没干? (宁佑看了看金灿灿的转运珠) 41 “其实也没有很像。”脚踩满屋地雷,头顶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言宁佑干笑两声,实在很想回到过去,把录取裴邵俊的自己给打死。 “其实我们都比较偏向母亲的长相。”言宁泽给还剩点药渣的杯子冲了水,又撕了个外敷的膏药,拍着言宁佑的胳膊示意对方帮他贴一下。 绷开味道浓重的药片,环着言宁泽青肿的手腕绕了一圈,视线扫过哥哥手心留下的烫疤,言宁佑眼神一暗,心里又开始咕噜噜地冒泡。当初离开医院时,言宁泽就一直戴着手套,言宁佑出院后才知道,哥哥的手被门把烫伤了,皮肉撕裂,可在病床边,言宁泽却像完全不疼一般,戴着手套,削了个苹果留下。 “哥哥和魏阿姨长得特别像,就是气质天差地别。” 魏安鸢的好看是透着勃勃生气的晨曦,明丽又干净。因为常年爬山、露营,魏安鸢在照片里基本都是简单的登山服、高挺的马尾辫,小麦色的皮肤上没有妆容没有岁月。她是全情投入于生活和事业的鲲鹏,翱于天上,不过人间。 “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裴邵俊像我时,我看了他挺久。”言宁泽刚开始时其实并不相信费澄邈的说法,可他也无法去相信言宁佑。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任何可能的刀锋都会自上而下将他劈成两半。 “也许是看久了,真的会觉得有些相似,我坐过你的位置,知道言氏的用人标准,他能被破格录取,必然有人牵线搭桥。”缀着柔亮光线的轮廓在话语中渐渐模糊,言宁泽不想怀疑言宁佑的动机,但有些事憋在心里,不说不问,只会累年成伤。 “我想过,我的确想过。”言宁佑躺在床上,伸出左手,指尖点着言宁泽的掌心,细细拂过。 “那种鬼迷心窍的感觉,真的很难表达。”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发涨的脑袋,言宁佑在火灾后,想了很久——到底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你们的眼形很像,唇线很合,裴邵俊是个收得很紧的人,而哥哥也一样,所以他每次笑起来的时候,就会让我想到你。” 裴邵俊收得紧,源于从小到大的家庭影响,加上性取向的问题,所以一直比较自卑。 而言宁泽的收,却是静汪汪的一滩水。他没有魏安鸢那般蓬勃的生命热力,也不会去尝试自己母亲飘忽浮动的感情生活,言宁泽收起的更多的是压抑到无法剥离的憯恻。 “所以你的确想过。” “想过,对不起。” 对着认错态度良好的言宁佑,言宁泽撩了下耳边碎发,没说接受也没说原谅。 掌心的疤痕可以去除,手腕的青肿可以痊愈,但有些事发生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从前言宁泽被关着的时候,言宁佑从来没想过要交待谢熙雯和裴邵俊的事情,等言宁泽跑了,走了,脱离他的掌控圈了,对方立刻调转了枪头,将过错一一承认。 ——接下来我该问什么? 言宁泽对脑中出现的疑问感到好笑,难道他要问言宁佑在不来公寓的日子里,有和裴邵俊交往、约会、上床吗? 像言易旻一般,占着魏安鸢丈夫的身份,然后再找个和妻子容貌相似又不独立的情人。 言宁泽很庆幸自己和裴邵俊都是男人,他们不可能给言宁佑生孩子,不然以后会不会再多出一个一无所有的“言宁泽”和一个压抑偏执的“言宁佑”。 被自己的猜想恶心到的言宁泽,吐 分卷阅读48 了口气,不再去看言宁佑的眼神。 出了房间,分开待了一夜,等言宁佑恢复,伊莱的导游大业继续进行,虽然言宁泽还是淡淡的不多话,但言宁佑明显感到哥哥无声的拒绝。 逛完威尼斯的三座主岛,伊莱又开车走了一圈城镇帕多瓦,到了佛罗伦萨时,就是言宁泽计划路线的第五座城市了。 这几天就算伊莱再迟钝也能感受出这对兄弟间涌动的暗潮。 言宁泽摆弄着相机,话少到都快静音了,而言宁佑则被向晨的电话和邮件惹到火气直冒。他出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言宁泽不肯理他,言宁佑又不能当着伊莱的面把人捆回去。 现在言宁佑每天盯着言宁泽手腕上的红绳金珠,目光危险得快要吃人。 作为一个刷片四年的被拘禁党,言宁泽旅行的途中还不忘去看些拍摄现场,比如美第奇家族的礼拜堂。 伊莱很好奇,言宁泽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看电影、玩游戏还能自学一门外语的。 “当你无事可做的时候。”言宁泽回得轻快,连眼神都欠奉。 言宁佑别过头,总觉得脸上有些火辣。 晚餐时,言宁泽要了个牛肚包和T骨牛排,而言宁佑只能在旁边寂寞地吃面。为了不让自己的时间再被胃疼占据,他可是牺牲巨大,真的看什么不能吃什么。 餐前酒和餐后甜点里都加了高度数的白兰地,言宁泽第一次吃这种酒心巧克力和酒糟冰淇淋,因为不太甜,一个没忍住就吃多了。 送人回房间时,言宁泽眼眸翕动着扯了下言宁佑的领口,结果这衬衣是路上随手买的,扣子一拉就松,露出的笔挺锁骨和紧实肌肉,看上去非常好咬。 发现言宁泽正盯着自己发呆,言宁佑赶快凑上前,抓着哥哥的手掌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掌心触到皮肉的瞬间,言宁泽如梦初醒地打了个哆嗦,赶忙抽手想要躲开。 “虽然我起了念头,可他只做过生活助理,我没亲过他、没摸过他、没占过便宜,哥哥走后他也知道我当初录取他的原因,现在这会应该正在何阳舒的床上吧。” 本来脑子就不清爽的言宁泽,听了这么叽里呱啦的一段,最后还扯出了何阳舒,大脑直接发热宕机。 言宁佑望着视线茫然摇摆的言宁泽,那无法聚焦的瞳仁上氤氲着薄薄的水气,他低头亲上言宁泽的眼睫,心里想着对方被关时知道这一切的委屈,燥热的心口跳得越发有力。 后背触到床垫的同时,言宁泽被眼前压下的阴影吓到,原本还有空隙的两具身体,现在已经贴得严丝合缝。 言宁佑承认,他就是个趁虚而入的投机者,一个卑劣的强盗和罪犯。言宁泽遇到自己,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运,他关起哥哥,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爱意。他因为得不到而焦躁,于是转而找了个笑容相似的替身;他竖起了差点害死言宁泽的围栏,接着哥哥跑了,跑到了他抓不到也摸不到的地方。 “不、不要……言宁佑!你给我、住手!” 或许是前些日子的安静,让言宁泽忘记了这家伙第一次对待自己的粗暴。那时言宁泽还没被对方洗去绒毛、拔掉果核,于是言宁佑强行挤了进来,在桃肉的深处灌下催化的药剂。 现在言宁泽的身体柔软又细腻,早就是一颗果皮红润,内里软烂多汁的蜜桃。 言宁佑亲上哥哥的嘴唇,口中溢动着混乱的喃语:“……帮帮我、帮帮我哥哥……” 他快死了,被自己的想法逼疯、屠戮。 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 可当你用14年去适应一个习惯时,它就会变成噩梦。 当言宁佑走出俞帛书的控制后,他的梦没有醒,他还在梦里。 他将梦里的人一个个赶走,最后只剩下了言宁泽,只剩下了不言不语、不求不怨的言宁泽。他被哥哥宠坏了,坏到甚至愿意掰断肋骨、取出心脏,只为把言宁泽插进自己的骨肉中。 “宁泽就在这里。” 他捏着言宁泽的手指按上了左胸第三根肋骨,这里为言宁泽断过,现在也因为对方而长好。 “我不在!言宁佑你……” 摇着头,双腿蹬动着想要按下客房服务的门铃,看出对方想法的言宁佑,卷起哥哥的衣服,对着烟白色胸口的两点低头含了下去。 “嗯啊……不……” 舌尖卷着乳晕里冒头的嫩芽,牙齿磕上乳肉的酸疼逼出了言宁泽口中的喘息。 言宁佑从下往上剥开了言宁泽的上衣,袖子卷到小臂的位置时被他绕圈打结,变成了一条布艺的手铐。 捞过言宁泽的上身把人翻过趴好,言宁佑轻啄了两下哥哥尾椎上的疤痕,想着对方独自做了手术,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麻醉醒来不能动也见不到人,无怪言宁泽讨厌没有人的地方,因为光是想想,言宁佑都觉得可怕。 “……我不想做。”脸孔埋在枕中,言宁泽哑声的拒绝带着一丝浸透酒香的腻软。 言宁佑猜自己又要把人惹哭了,不过想完后他又止不住地开始兴奋。 “回国后又要好久好久都看不到哥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不,不可怜。” “我不可怜但是哥哥的这儿很可怜。” 褪下言宁泽的外裤,手掌包裹在了内裤凸起的布料上,言宁佑细细搓了两下,怀中僵硬的身体开始瑟瑟地发颤,沁入骨髓的快感,过电般穿透了大脑。言宁泽蜷着脚趾,下/身不可抑止地起了反应。 ——TBC—— 言宁佑:我虽不能吃美食,但我可以吃哥哥。 42 隔着内裤绷紧的布料,从上往下一寸寸地摩擦,指缝挑着前端开口的边缘,往内深入,就能触到半勃/起的柱身。 借着开裆的小口,言宁佑用指腹反复搓弄着根茎上脆弱的皮肉,龟/头从缝口挺出,拉扯的银丝坠挂在言宁佑的掌心。 言宁泽夹紧的双腿,让弓起的腰身把后背整个送进了言宁佑的怀里。 他气恼地骂自己傻/逼,早在看到言宁佑的第一时间,他就应该报警送这个疯子进医院治疗。 “哥哥当初就不该给我机会,我这种人的本性就是死不悔改。” 从言宁泽的耳坠慢慢吻到湿汗的脖颈,言宁佑对着肩骨上圆润的凸起啵了一口,手指夹捏着龟环下的一圈拧动了两下,勃/起的海绵体在折腾中越胀越痛。言宁佑压在哥哥身上,跪立在床上的小腿被踢踹了几脚。 想着言宁泽这会已经可以站起身了,脑中混杂的有色画面顿时增添出了不少花样。 “谢谢你的提醒。” 挂着汗珠的鼻头,湿红地翕动着,言宁泽抿紧的唇线中透着一丝恼火和自暴自弃,裹在身下的内裤此时还托包着阴囊。言宁泽夹紧 分卷阅读49 的腿缝间满是热出的汗珠,并顺着手指的滑动流淌到了会阴。 股间潮湿的燥热蒸腾掉了心底的羞耻,言宁泽为自己的在劫难逃而叹息,晕上颧骨、眼角的暖红带着一丝情动的淫靡。言宁泽蹬了蹬腿,脚趾蹭过言宁佑小腿的皮肉,梗在喉间的呻吟变成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勒得难受。”侧过脸,略微困顿地眨了眨眼,言宁泽感觉自己离开的两年,在言宁佑眼里就像一场毫无意义的逃亡。只要言宁佑出现了,那么一切归零,唯一的区别只有自己不是被关着的了。 “现在给你脱掉。” 氤氤氲氲的桃花眼上,流淌着春水白浪,当言宁佑想让你爱上他时,那张脸、那双眼里似乎只会倒影出你一人,可惜言宁泽已经对他产生视觉免疫。 内裤的松紧顺着臀线一路褪到了腿根,在言宁佑眼中就像两瓣收藏于木匣的雪团,带着刚出冰库的冷意,苒苒娆娆地弹弄到了眼前。 因为常年坐于轮椅,言宁泽的臀瓣比普通人会略微大上一些,软绵腻手的肉丘被五指握拢揉扁,留下几点殷红的指痕。 “先去洗个澡吧。”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衣服,言宁佑抱起浑身敏感还半勃/起的言宁泽往浴室里走,宛若一个即将拆开圣诞礼物的小孩。 从言宁佑的怀中转移到浴缸后,言宁泽被冰冷的瓷砖贴得一哆嗦。他看着站在浴缸边的男人取下蓬头,五指轻快地拧掉了上方的花洒,直到抽出内里细长的黑色水管后,言宁泽别过脸开始微微腹痛。 “手腕可不能弄湿了。”准备好灌肠的水管后,言宁佑拎着哥哥手腕上缠绕的衣服,把布料的一头挂靠在了水龙头的阀门上。 被迫抬起双臂,站不起来又躺不下去的言宁泽,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挂晒的鱼肉,当言宁佑跨进浴缸,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后,架在浴缸两侧的小腿彻底暴露出股缝间的入口。 言宁佑说现在的哥哥就像个即将生产的孕夫,躺在床上,紧抓着周围,分开的腿间正有小鬼慢慢爬出。 不过言宁泽平坦的小腹上除了凸起的脐眼外,没有任何浮动的轮廓,直到言宁佑把抹了肥皂沫的水管推送进了肉缝。他没有停在出口,而是越捅越深,肠壁被顶开,嫩肉被碾平,言宁泽半躺在浴缸里的身体难受得颤抖起来。 等手里抽出的管子进了大半后,言宁佑俯身亲了亲哥哥的鼻头,拧开的水阀把一股股的凉水送入腹腔,初时的冰冷到后期的饱胀,言宁泽眼睁睁地看着肚皮一点点地鼓起,好像怀胎四月的孕夫,而言宁佑硬在腿间的阴/茎正高昂着热意,似乎随时都会朝着肉/穴的深处征伐。 “好涨……”视觉上畸形的表态,让言宁泽有种即将被撑破的错觉,还未发泄的茎根拍打着鼓囊的肚子,沁在皮肤外的汗珠顺着半透明的皮肉滑落,言宁佑低头时还能看到哥哥肚皮下流动的血脉。 “一会就好了。”按着言宁泽蹬动的小腿,手掌拂过半勃的龟/头,言宁佑一碰马眼的小孔,言宁泽的腰身就止不住地扭动起来,堆积了两年的渴望在水流汗意的冲刷下愈发汹涌。 手指套弄着言宁泽胯间的阴/茎,自哥哥口中溢出的呻吟又哑又酥,就像涨了水的饼干,入口就能抿化。 随着高/潮而弹动的柱身,把体液溅落在了肚皮和胸口,言宁佑抽出水管,听着言宁泽细软的尖叫,排出体外的污水很快就被冲刷干净,接着又是下一轮的灌肠,直到流出体外的水液清澈如雪。 让水管折腾通红的穴眼翕阖地嚅动着,不时挤出的清液混着水流淌进了下水管口。言宁佑双手托着哥哥的屁股,把筋脉偾张的龟/头抵在肉缝外厮磨,他也没不往里插,只是前前后后地戳着肉口,弹动的茎根不时鞭挞一下,粘黏的体液被打出细沫,染得言宁泽腿根直打哆嗦。 玩上瘾的言宁佑,这会就是个捏着马鞭驯马的小少爷,他拿龟/头磨着哥哥水红的穴/口,洗净湿软的肉缝一下下地吸啵着滴液的马眼,一不小心进得深些,整个肉/穴撑开的模样又疼又骚,还能带出一些没排干净的清液出来。 半躺在浴缸里,全身的力气都被之前的灌肠折磨到了地底,言宁泽双臂发麻地动了动肩膀,这样坐不起来又躺不下去的感觉杠得背脊发疼。在言宁佑又一次顶开又退出后,言宁泽勾着脚趾,拿小腿去踢对方的胳膊。 一下踹得重了,就在言宁佑的大臂上留下一片红粉。 “腿疼,去床上。” 言宁泽眄着双眼,用琥珀色眼珠睇看言宁佑的模样,衬得绯红的面上越发慵懒性/感。 胯下硬/挺几乎快要忍炸的言宁佑,摸着言宁泽腿上的疤痕,脑子回温了一秒,总算想起哥哥的腿是做过手术的。 搂起筋骨绵软的言宁泽往屋内走去,顶在腿间的肉柱随着走动戳抵上了脊柱,言宁泽坐回床上后,面上的热意消退了一些,顿时显得表情有些发冷。 捆起的双手还垂在面前,言宁泽压了压脚尖缓解麻痹,半跪在面前的言宁佑正拿着毛巾给他擦腿,粗糙又干爽的毛巾表面蹭过了小腿外的疤痕。言宁泽望了眼屋内散乱的衣服,烧在后脑的无奈让未散的酒精点燃。他有些气恼有些烦躁,为自己不够狠心不够果断,没能结果掉言宁佑而尖声呐喊。 等言宁佑放下擦干的左腿,正想去摸言宁泽的右腿时,哥哥抬起的脚掌带着冷水的湿意用力踩踏在了言宁佑勃/起的阴/茎上。 脚趾朝下的方向戳抵上了柱根,因为言宁泽脚掌的力道而摇晃的阴囊,沉甸甸地坠在胯间。 贴合在脚底的阴/茎勃发的吐着湿液,言宁泽听到对方口中的呓语,弹动的龟/头在脚心画弄出水痕。他低头看着言宁佑僵硬的肩膀,言宁佑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耳廓仿若被樱粉的花苞所沾染。 在言宁泽的另一只脚也搭上言宁佑的大腿时,男人扬起的面上,氤氲出了薄粉的雾沼,弥漫在室内的喘息,又爽又疼地飘过耳膜。 言宁泽嚅动着薄唇,冷硬地骂了句:“变态。”。 言宁佑受之无愧,甚至有些想亲哥哥的脚背。 ——TBC—— 言宁泽:(拿着提问卡)你最擅长的事是? 言宁佑:脱我哥的裤子。 43 和两年前比起来,言宁泽多了不少伤疤,大多都是集中在腿上——三次大手术加复健留下的痕迹多到不可思议。 言宁佑吻了吻哥哥膝盖上粉色的疤痕,压在胯间的脚掌夹拢着挺立的阴/茎,连龟/头的肿大也被细细照料。 从膝盖到大腿,一路吻上去的言宁佑在刚刚发泄的茎根前停留。他探出舌尖舔了下殷红的冠头,来自马眼处密集的刺激让言宁泽不由地双腿紧绷,脚下 分卷阅读50 微缓的力道让阴/茎插弄进了两脚之间。言宁佑张嘴裹下哥哥疲软的阴/茎,口腔内湿热的黏腻在柱身外拉扯出银丝,言宁泽眯着眼抓按上言宁佑浮动的发顶。 深顶入口腔的茎根被咽喉的小口所挤压,摁动于龟/头外的爽感让言宁泽眼角微湿,他有些失控地动了动脚趾,翘起的指甲刮擦在了言宁佑的腿根。 蹭来晃去的动作加剧了言宁佑的深吞,他让阴/茎顶到了喉中的小舌,埋在胯间的脑袋几乎要把耻毛戳弄进双眼。他梗了一下,嗓子眼里干疼的感觉勾着双眼翻起,映入视线的画面里,紧蹙眉梢的言宁泽开始享受自己弟弟的深喉,那种躲了许久却怎么也躲不掉的烦躁,让言宁泽很想做些过激的事情来发泄。 顺从着言宁泽手上的动作,把阴/茎吞吐得水亮勃/起,磨在唇上的柱身蹭肿了言宁佑的唇角。他鼓着腮帮,空出的右手按住了言宁泽停摆的双脚,他在哥哥的脚底抽/插,嘴里微膻的气味在味蕾上扩散。 透过唇缝滴答而下的涎液,好像吃着冰淇淋的馋嘴大狗,言宁佑嘬了一口哥哥的腿根,在湿热的情/欲染得言宁泽浑身发红后,那种终于拆开自己圣诞礼物的快感让言宁佑几乎快要射在哥哥的脚上。 他把言宁泽的双腿架上肩膀,身体直起着,爬上床铺的动作把坐立不稳的言宁泽向后带倒。 后脑摔进床垫的惯性引得身体上下弹动,言宁泽眄着眼角,有些熟悉又奇怪地看向了自己的脚背。他能感觉到脚趾,也能想起之前每次被言宁佑压倒后的震颤——没有知觉的小腿晃荡在男人的脸侧,既无力又配合。 “哥哥。” 腻着情/欲热汗的轻唤召回了言宁泽飘忽的思绪。他转过眼珠看向身上的言宁佑,滚着汗珠的额角鼻头,让笔挺俊美的五官犹如水幕中走过的神祇,微红水亮的眼眸里挂嵌着委屈。他蹭了蹭言宁泽的嘴角,谴责对方的不专心,而惩罚的方式,就是把蓄势已久的硕大齐根没入哥哥收蠕的穴眼里。 “啊——不……唔。” 两年未得过滋养的小/穴,紧绷又肿胀地被茎根嵌入,言宁泽出口的呻吟让言宁佑混着膻腥气味的唇瓣堵住。他手臂拢着怀中的双腿,五指抓掐着哥哥软腻的肉丘,向两侧用力掰扯的动作拉得穴眼变形,挤入其中的粗长阴/茎狠狠地征伐着哥哥的屁股。 抛开那些装可怜的日常生活,憋了两年,几乎每日都在做梦的言宁佑,没有一时一刻不想把言宁泽揉碎进身体,留存了近四年的视频监控成了言宁佑自/慰和发泄的唯一渠道。 “这两年我每日都要看看那些视频,然后嫉妒着影片里可以占有哥哥的家伙。” 他倾吐着心声,靡靡的喘息带着性/感又软腻的娇哄。错落在耳边的声音,让言宁泽几乎要怀疑那个快要把他捅穿的家伙,和正在说话的言宁佑并不是一个人。 “太、唔深了……” 过了禁欲又安稳的两年,现在的言宁泽根本无法跟上如此激烈的性/爱。插在股间的肉柱深入浅出地碾磨出细沫,干得又狠又快的腰腹撞得言宁泽歪歪斜斜地想躲。 “哥哥很快就会习惯的。”他亲着言宁泽蹙紧的眉心,阴囊拍打着穴眼外湿红的皮肤,肉/体碰撞的声响勾芡出了短促的呻吟。 他重新取下了树上的果实,抠开叶梗、取出果核,然后带着满手黏腻的果汁,张嘴用力咬了下去。 “不行……啊嗯——” 言宁泽晃着脑袋,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合在额角脸侧,抵在言宁佑胸口的双手无助地抓挠着对方。言宁佑扯过床上的枕头,垫高了言宁泽的腰臀,挺起的上身把哥哥的双腿卷到了胸口。他盯着股间贪吃的小嘴,烟白皮肤和充血肉/洞的极致对比,让言宁佑动作粗暴的猛操了数十下。 无力阖拢的穴眼外沁着一圈圈打浆的白沫,向外拖扯的媚肉痴缠着征伐而来的入侵者,翘起在枕头之上的肉丘被腰胯撞得通红,那颤动的软肉腻着白浪荡得又涩又骚。 得了凉水灌满的腹腔现在又被肉/棒插捅到凸起,言宁泽张着吻红的唇齿,失神地抖着肩膀。背脊摩擦在床单上的热流汇聚向了凹陷的腰窝,言宁佑双手掐着那里,每一次的进犯都把哥哥的屁股压到扁圆,向后退去时,弹开的臀尖上渐渐湿出了汗液,好像染着晨露的菡萏花苞。 摁着下腹里极致的高/潮想望,言宁佑托起哥哥的腰身,在肉/洞里凶狠地冲刺,耳边响起的尖叫伴着言宁佑射/精时的低喘,一股股灌进深处的精/液宛如催化剂般用力击打过言宁泽的神经。 探出齿缘的舌尖微微发麻地直挺着,言宁泽泛白的眼前被过电的明亮所掩盖。他打了个哆嗦,腿根处痉挛的麻痹从疼痛里泌出了一丝快感。 “热……” 嘴角吐出这个字眼时,言宁泽肩头、膝盖、胸口的皮肤都被汗水打湿晕红,圆翘肥软的屁股又红又肿地印着指痕,就像被热水泡发过的番茄,外皮卷起、内里软烂。 言宁佑握着哥哥未发泄的阴/茎前后撸动,等射出的精/液掬满掌心后,言宁佑把浊白的体液涂抹在了言宁泽艳红水亮的乳尖,指腹绕着肉豆一圈圈地抹开,就像在给对方上药一般。 身骨绵软、腰腿酸疼的言宁泽被这骚扰弄得浑身发抖,他越是拒绝,言宁佑搂着他的动作就越是用力。 等身体翻趴进床垫,压在背后的重量把阴/茎深送入体内,交叠着的小腿和脚掌,宛如同眠榻上的情侣,如果其中一个人不是蜷着脚趾不住发抖的话。 “嗯哈……轻点、啊——” 虽然做的次数早就多得数不清楚,可言宁佑还是喜欢言宁泽不时冒出的生涩,会在过激的快感中用力闭上双眼,挤落的眼泪挂在颊边,可怜又可爱。 喊到嘶哑的嗓子带着泣音求饶,却还是有股想要命令的味道。当然言宁泽的命令对床上发疯的言宁佑而言基本等同于春药催化剂。 他双手撑在言宁泽的脸侧,腰胯朝下的拍动震得床垫摇晃,干开了的肉/洞吸裹着勃发的阴/茎,淌过腿根和会阴的汗珠里混着靡靡的淫液,连撞上臀尖的白浪都会荡出一波水雾。 张嘴喘息的言宁泽,梗着脖子好像缺氧至痹的飞鸟,唇角挂拉的津液染得下颚莹亮。言宁佑掰过哥哥的脸颊,用力吸/吮着抻直的舌尖,翻弄泛白的眼角旁大颗大颗地滚着泪珠。 言宁泽被干坏在了床上,他失神地哭了一会,又让言宁佑搂在怀里哄了片刻。那个嘴里挂着甜言蜜语的家伙,转头又将他钉死在了热烫的茎根上。 扶着哥哥跪趴在床,言宁佑拉着言宁泽的手臂向后提着,坍陷而下的腰身让屁股高高翘起,好像一波绵延而至的雪山。他站在言宁泽身后,提着 分卷阅读51 长枪在雪山峰顶的洞穴里戳捅,捣出洞口的雪水潺潺而落,顺着言宁泽的腿根打湿了床上的被单。 向后夹紧的肩膀拘束了言宁泽的挣扎,搭在床沿的脚背随着身后的肏干而晃动,辗轧过前列腺的快感直冲于下腹。 言宁泽在缺氧般的快感中射/精,肉/穴里灌满的精/液顺着言宁佑的抽拔而淌出,无法合拢的水红穴眼点缀着花白的体液,宛若吸人精气的淫花。 言宁佑把哥哥翻过身来,那溅在下颚、脸颊和眼睫上的精/液,衬得言宁泽绯红的面上一片淫靡放/荡,好像骚浪而矜持的修道者。他们在耶稣神像前交媾,以乱伦的血脉为祭台,彼此拥抱亲吻,互为原罪。 做狠了的后果就是,虽然没有出血,但却肿得发疼,内里瘙痒。言宁泽坐卧不安地发了次火,而始作俑者言宁佑却哼着歌给哥哥一件件地穿着衣服。 在系上之前取下的转运珠时,言宁泽瞥着眉头顿了一下。 他觉得言宁佑给他戴的,好像比之前的新上一些,应该不是他昨天脱下的那个。 “这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东西?”腰酸头疼,又困又累的言宁泽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可看到言宁佑蓦然僵硬的手指,那些没有想过的事情如大风刮过般吹至眼前。 原本他还想言宁佑是怎么准确找到自己的,结果居然是因为这个吗。 什么有病、变态的话,言宁泽都说累了。露馅的言宁佑又露出了可怜讨好的表情,一双桃花眼烁烁地注视着哥哥,言宁泽抬手撑住发胀的额角,那种被恶鬼缠上的无力感让他有些想笑。 “言宁佑。” “哥……” “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那么热烈又疯狂的爱意,每每触碰都会把言宁泽压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没有玻璃屋、没有转运珠,他会在世界任何可能的角落出现、消失,到了那时,言宁佑又该如何? ——TBC—— 言宁泽:(拿提问卡)有什么Py是不可能玩的? 言宁佑:说骚话吧,我要是敢说流水的母狗、欠操的婊/子,我肯定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床上干哥哥,床下哥哥干 44 没有言宁泽会怎么样? 其实言宁泽没有出现之前,言宁佑也健健康康的好好长大了。 不过熟透的是苹果的外表,腐败的却是内里的果核。 虽然何阳舒每次安慰言宁佑时都会说——这世上没有哪个人离开哪个人会过不下去。 但言宁佑却觉得没有言宁泽,他肯定早就死在某个晦暗阴冷的角落,或者直接成为一个杀人犯。 “我会死的。”双手捧着言宁泽的手掌贴到脸上,温软粗糙的触感让言宁佑长舒了一口气,他合上眼,神色缱绻的蹭了蹭言宁泽留疤的掌心。 世人皆有私心,言宁佑是,俞娅楠是,俞帛书也同样是。 在说出这句话时,言宁佑看到了哥哥眼神中的动摇,他有点开心的想,就算言宁泽无法理解,但也无法再逃跑了。 他和言宁泽间,有的就是最俗套的救赎戏码。 古板老旧又自信清高的俞帛书不接受女儿的感情生活,视言宁佑的存在为耻辱。 他要掰正言宁佑的想法,要给言宁佑套上一层听话的枷锁。 就像植入了机器人定律的大脑,明明能感知到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无法阻止自己去做什么。 所谓的偏执,最开始的表态是不可遏制的强迫症。定点的时间、定点的位置、定点的穿着,任何一点被打破,都会让言宁佑难受到呕吐。 回到言家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被这种身体和精神的记忆折磨到大哭,可是俞娅楠捂住了他的嘴。 ——要让你父亲多喜欢你一点,所以别像个女孩一般。 没人相信言宁佑病了,也没人会关心他是否病了。 在言易旻眼中,唯一存在的就是大儿子言宁泽,这里面有多少爱意,多少愧疚,言宁佑不知道,他只是敏感的觉得哥哥是特别的。 言宁泽不会要求他什么,不会试图矫正言宁佑的生活、习惯。除了那次戒毒外,言宁泽基本做到了所有他可以做的事情。 找到喝醉躲藏的弟弟、给言宁佑处理学校的纠纷、让偏科的言宁佑减少无用的课外学习、带他去公司实习、把人放在身边做助理、按下内部八卦的污言秽语…… “哥哥问过我,为什么是你,哈德利问过我,为什么别人不可以。” 言宁佑睁开眼,莹亮的瞳孔上流泻着极光,言宁泽以为他在哭,可拇指抚上的感觉却是干涩的。 “因为我不可能回到十四岁,遇到另一个人,然后陪伴我十年。” 他的心很小,只有方寸之地,塞满了言宁泽后就不可能再给别人了。 “那,我的意志,就不重要吗?”言宁泽垂下眼,轻声的问道。 明明这段表白很简单很深情很温柔。 可“温柔”过度就剩下乏味,就像“我爱你”听了千百遍后,就难以感受到其中的动人。 言宁泽抿了抿唇,翕动的鼻翼里沁入一丝酸疼。 他和言宁佑的问题再次回归开头——他们谁也不肯让步,谁也不肯妥协,于是锯刀拉扯,鲜血淋漓。 “哥哥就是太心软了。”言宁佑舔唇一笑,贴在脸侧的粗糙伤痕在心底的恶意上燃烧,他感到了滚烫,感到了疼痛,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喜不自胜的欢欣雀跃。 在言宁泽被他关起来的那些年里,他陪对方看过不少电影,大多都是沉重又复杂、阴暗又晦涩的,言宁佑不喜欢这些电影,他喜欢轻快愉悦又童话圆满的。 不过有一部电影,看完后他还找过作者的,因为里面有一句话,他至今都觉得,非常贴合言宁泽。 ——心太软的人快乐是不容易的,别人伤害她或她伤害别人都让她在心里病了一场。 把这个“她”替换成“他”,基本就是言宁泽一次次纵容自己、原谅自己的前提。 “我爱你。” 言宁泽没有回答言宁佑的说法,在手心被亲吻着留下一圈水痕后,他摸着手腕上的转运珠,目色飘远的发了会呆。 原本言宁泽觉得这世上最大的谎言以及道德绑架就是——一辈子有个人可以如此爱你是一种幸运。 现在他仍然如此认为,却又无法真的狠心丢掉手边的一切。 说到底,其实还是他自己的过错而已。 言宁佑的休假结束,要从佛罗伦萨赶去罗马转机回国,停留罗马的九个小时里,言宁佑独自溜达去了万神殿,转悠完后还和国内的向晨发消息说:神殿没有神,就和书中没有颜如玉般无趣,不过旁边有家咖啡店的咖啡很好喝。 在国内忙到头秃的向晨,怒火中烧又不得不心 分卷阅读52 平气和的回道:我不会为了一杯咖啡而出国,就像老板你不可能因为一个休假而辞职一样。 看完这条消息,正坐在咖啡店里品尝美食的言宁佑,好笑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严重怀疑言易旻当年培养言宁泽,就是为了能赋闲在家,而言宁泽教导自己也是如此。 没了言宁佑插足的旅行,状况频发的日子再也没有出现,伊莱的健谈和言宁泽的好脾气真的非常适合一场时间充裕的放松。 以至于到了锡耶纳的那天晚上,坐在酒馆里的伊莱,举着硕大的啤酒杯表示,这是最让他舒服的半个月,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么让人放松的机会了——他们看似漫无目的,又好像走过了所有会走的地方。 有过两回醉酒经验的言宁泽选了一杯果汁,他觉得自己的心境其实还没有从出国手术的那段时间中剥离。 在他独自醒来,身体还沉浸于麻药的作用,鼻腔内消毒水的气味、头顶惨白的天花板、无法挪动的四肢、安静又时而聒噪的走廊,那感觉很微妙,仿佛一瞬之间被全世界所抛弃。 现在再回想,言宁泽发现自己最无法原谅言宁佑的,就是对方剥夺了他活着的目的性。 他不再是言氏的CEO,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他照顾不了公司的下属,他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玩物,虽然他的主人是爱他的,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他无法接触到的地方,言宁佑可以交往着女友,假公济私的收个助理,一边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一边在他身上发泄性/欲。 他不能结交朋友,仅有的小猫,和唯一一次的心理辅导最后也演变成了噩梦。 过去的每个人,都说言宁泽和魏安鸢很像,就连言易旻也是如此觉得的。 可魏安鸢行走在旭日繁花之中,热烈而旺盛的生命力是言宁泽永远也不会拥有的。 离开锡耶纳,最后的一站就是罗马。 言宁泽之前看丹·布朗的《天使与魔鬼》时,基本就是跟着文字和电影在丈量这座城市,虽然实际拍摄时,电影的场景都是在洛杉矶的厂棚内完成,可数字电影技术的加工增添了视觉上的真实性。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肉眼看到的场景,有时还没有电影和照片呈现出的效果好。 在连续拍摄多日,又没有开电脑选片的情况下,言宁泽在进入梵蒂冈城后存储卡告急,他没带备用,一时又来不及删减之前拍的,最后只能用双眼记录下了这座圣城的光景。 罗马的行程前后用了一个多星期,言宁泽在最后三天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 伊莱问他不准备去欧洲其它城市转转了吗? 言宁泽表示,他已经快吃不下这里的美食了。 登机前,言宁泽在机场附近的书店买了一本名字可爱的,因为是英文原版,读起来到也不会有太大的障碍。 一本薄薄的书册,翻起来不过数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言宁泽在飞机上睡着,他梦到书页里的文字飞起,在脑海中构建起了一片柔软而透光的风景,他在景色中寻觅,妄图拥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回国后,言宁佑被向晨从机场一路挟持进了办公室。 因为老板放假而沦为勤杂工的裴邵俊,看着言宁佑真是眼泪汪汪,数日心酸不可多提,现在言宁佑要忙着开会,裴邵俊就跟前跟后保证对方不会渴了、饿了、病了、困了。 降落的第七天,言宁佑手握钢笔趴在桌上,感觉自己从言宁泽身上吸取的动力正逐渐消退。言宁佑又开始失眠,因为害怕服药过量,哈德利开始控制他的安眠药摄取,这让言宁佑每日都很困倦。 介于言宁佑脸上的黑眼圈,裴邵俊已经吃到了四种说法的猜测,反正对于底层员工来说,言宁佑要是没交七八十个女友,包上三五七个情人,每日奋战到天亮,那都是不对的! 至于不对在哪里,那就没人知道了。 言氏下层八卦不断,言宁佑还是顶着黑眼圈我行我素。 在裴邵俊加班了整整一个月后,忍无可忍的何阳舒冲进言宁佑的办公室,一把拉走了总裁的生活助理,徒留下正在吃面的言宁佑和哐哐作响的门扉。 端着保温桶把里面剩下的鸡汤喝干,言宁佑擦了擦嘴,手掌推着鼠标调出了言宁泽腕骨上的信号发生器,随着红色圆点出现、缩放、最后准确到了街道。 言宁佑眉梢一挑,揉着眼按了几下刷新,奇怪这东西居然出了问题,不然言宁泽现在怎么会在言氏办公大楼的正前方。 45 言宁泽回国后,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到锦城,而是跑了趟魏安鸢的老家。 下机时,天气已经入夏,城内城外的温度在太阳的炙烤下飙升。尽管魏安鸢的老家是个山清水秀的小村镇,可绿水成荫、小河萦绕也管不了老天爷想要晒死你的决心。 言宁泽去魏家的墓地里送花,虽然这一片埋了不少人,但是他也只认识外祖父一个。 魏安鸢曾说过,自己儿子不像丈夫,倒是和自己父亲的性格有点像。 不过言宁泽出生那会,外祖父已经过世,外祖母去得就更早了,据说她是魏安鸢九岁时从工厂下班,因为泥巴地旁没有光亮,让过路的摩托车撞了,跌进一旁的水稻田里起不来,最后淹死了。 外祖母去世后,魏安鸢就是自己父亲一手带大的,不过外公这人属于话少、严肃、又很木讷的类型。 默默做了生意,默默拒了家里给介绍的对象,默默把女儿带大送出国,后来连生病也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熬到去世。 言宁泽没见过对方,他只是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决心,所以干脆找个借口过来转转。 立在墓地前看了一会,言宁泽忍不住手欠地拔起杂草——算起来他都有六年没有来过了。这草长得又高又密,言宁泽拔了个把小时才清理干净,头顶的日头昏花地熨烫在头顶,也不知道是脑中放空的思绪过于炙热,还是头上的太阳晒得炽烈。 言宁泽回酒店时就开始头晕,喝了几口凉水缓缓还是想吐得厉害。 最后被诊断为中暑时,一向周到的言宁泽有种越活越回头的感觉。 因为晚上要和手术的主治医师视频,言宁泽吃了药躺了一会,身上燥到滚烫也没法,只能按着额头爬起身上线。 对方听说言宁泽已经回国了,就给他发了三张电子名片,都是学术交流会上的同僚,言宁泽要是接下来继续在国内做复健,可以去找找他们几个。 收下名片挨个点了过去,一个在锦城郊外有个私立的疗养机构,一个暂时不在国内,还有一个表示自己最近病人太多可能会忙不过来。 把病例发过去后,言宁泽按着眉心怀疑这就是他和言宁佑孽缘的展现。 作为言宁泽活 分卷阅读53 在世上的唯一亲人,言宁佑对言宁泽几乎是占有了全部特权。当初拘禁言宁泽时,在外界看来,却成了他在照顾自己受伤的哥哥。 监控是防止哥哥在家受伤,单独的公寓是方便全面装修适应言宁泽坐轮椅的高度,偶尔带去上班的伤口,是言宁泽受伤后精神不稳给他留下的。 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有借口能找,言宁泽求助无门时真的想过撕烂对方的嘴脸。 位于锦城的医生很快给言宁泽发来了回复,让他有空来疗养院做个检查,然后再按恢复情况制定新的复健方案。 言宁泽回完后合上电脑,脑浆内滚烫的烈日还在炙烤着皮囊。他在龟裂的土地上干瘪,体内的血液化成雪水流淌进地下。 等第二天烧退了,言宁泽有些疲惫地歪在床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倦怠的浅眠让他半梦半醒地眄着眼,直到口干和饥饿在神经上飞舞,言宁泽扯着自己,从厌世烦躁的情绪里爬起。 生活还得继续,他没有死于那场火灾,言宁佑没有自我了断,他不愿意做个杀人凶手,而言宁佑也不肯退后一步再不上前。 ——那他们就必须这么接着往下走。 消极怠工多年的言宁泽,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 他回了锦城,去了疗养院,做完检查后又和医生聊了许多。 疗养院的环境不错,虽然没有瑞典的自然风光,但也是花了大价钱做的绿树植被。 负责言宁泽的护士带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询问言宁泽是要住院还是通勤。 坐在一棵石榴树下的言宁泽,眨了眨眼,忽然有点想不起自己可以住的地方了。 他在锦城有过两套公寓,一间比较远,是当时新开的楼盘,开发商送了精装,可他去的很少,因为实在太空了。 另外一间靠近公司,有时忙太过了,又觉得休息室的床不舒服,就会去那边睡。 但是言宁佑开始做他的助理后,那个公寓的钥匙就有了对方一份。 “让我考虑一下。”言宁泽也不知道自己名下的房产现在归谁管理,当初他狼狈不堪地从言宁佑身边逃走,除了给对方留下一个不能离开的烂摊子外,其他东西真的管都没管。 从郊区开进市中心,最烦的就是堵车,言宁泽请来的司机让红灯挤到没脾气,在驾驶席和雇主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等到了言氏那栋非常具有地标性意义的大楼前,言宁泽敲着座椅表示在这下车就好。 对着电脑刷新了不下十遍,言宁佑趴在办公椅背后的落地窗前努力向下看去——街上很亮、人头很小,实在分辨不出言宁泽到底是不是正在楼下。 惨遭何阳舒抓走,到了半路才发现自己手机没拿的裴邵俊,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自家老板壁虎一般贴在窗上,在灯光昏暗的室内宛如一道浮动的阴影,他愣了一会,差点没将楼层的钥匙吓掉。 见到有人,言宁佑也不在乎,转身出门,直奔电梯去了。 靠在楼下嚼着口香糖等人的何阳舒,第一眼看到言宁泽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虽然之前他听说言宁佑那个大狗逼追出国门,但这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居然能把言宁泽骗来? “我不该在这里。”何阳舒倒吸一口冷气,他应该在车底!——话说言宁泽不是说他们不会再见了吗! “恭喜。”言宁泽面上的表情还是淡淡,好似情绪的起伏都被他扯出身体,施展了“神锋无影”接着碎裂消失。 “哪方面?” “裴邵俊?” 何阳舒咳了一声,被噎住了,他就知道不能把这事告诉言宁佑,这个嘴巴没把门的家伙,一碰上他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虽然何阳舒人是睡到了,可裴邵俊一个颜控晚期、怂逼小弯男,有胆酒后乱性,无胆事后交往,如果不是脸皮很薄又没啥主见,估计何阳舒连人都是抓不到的。 “哥。”坐着电梯恨不得一秒十楼的言宁佑,穿着皮鞋跑了出来,长时间待在空调房的身体骤然触到一丝自然的热风,额角和鼻头慢慢地布上一层薄汗。 言宁泽看了对方一眼,又朝何阳舒点了点头,这才推着轮椅往楼内而去。 望着言宁佑紧跟过去的脚步,何阳舒牙根发痒地揉了揉脸,等裴邵俊下来时,候在外头的何医生已经点起了一根香烟。 “我刚刚看到言大少爷了!”裴邵俊抱着公文包小步跑来,开嗓的声音颇有尖叫鸡的气势。 “是啊是啊,你老板得偿所愿了。”皱起鼻子冷哼着摁灭手里的烟蒂,何阳舒按住裴邵俊的脑袋用力揉了两下,心里还是不痛快得厉害。 原来言宁泽不想要言宁佑,所以兜兜转转跑路了。 现在言宁泽回了来,那曾经的狩猎位置互换一下,作为自愿上钩的鲨鱼,言宁佑怎么可能再跑出言宁泽围出的大海。 五分钟内坐了两趟电梯,下来时是兴奋疑惑,上去时是惴惴不安。 虽然多年不来,但言宁泽对这儿还是挺熟悉的,尽管有些地方做了改装,他还是顺利摸到了办公室。进屋开灯,望着屋内原封不动的摆设,心底咕噜的气泡染上了一层色彩。 而言宁佑此时,则宛若刚开完家长会的小朋友,怯生生地往哥哥面前一站,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氢弹级别的消息。 “我们订个协议吧。”退无可退,无处藏身,言宁泽不懂自己过得如此狼狈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是他做错了?还是言宁佑做错了? 沁出后背的汗珠在衬衣上洇出了湿痕,言宁佑搓着手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这种感觉就像本该在时间线之前发生的事情,被言宁泽压后到了今天。 因为对方实在脾气太好又很会心软,但这种人一个问题压久后爆发,就容易出现不可挽回的结果。 “哥……”道歉的次数多了,言宁佑都有些为自己脸红。 双眼仰望着言宁佑渐渐晕红的眼角,言宁泽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其实两人的身高没差多少,穿着衣服乍看一下都是肩宽腰细,腿长背挺的类型。可言宁佑的长相偏于艳丽,每次一哭就像没了萝卜的白兔。 言宁泽拨了下他额头的碎发,琥珀色的瞳孔上映照着晦暗的人影。 无脚鸟的飞行结束,它落在了一棵树上,虽然锯刀还在切割枝干,它却已经丧失了探索的动力。是跌下树梢摔死,还是大树倒塌被砸死,这个命题的结果,言宁泽决定看命。 “我就当你答应了。”手指攥着言宁佑的领带把人轻轻带向自己,言宁泽在他唇角烙下一吻。 你追我跑的猫鼠游戏并不适合他们,言宁泽更擅长的还是和人谈条件。 _TBC_ 快结束了,还有一个小高/潮,就没了,_(:з」∠)_真的还有人吗,没有回复好寂寞 分卷阅读54 46 坐在桌前、仿若天外神游的言宁佑,手里的活被言宁泽分去了大半,本来要加班到半夜的事务提前结束,言宁泽问他公司旁边那个公寓还留着吗? 言宁佑低头找钥匙时,炸开的脑花缓缓归位。他把放在抽屉深处的钥匙摆到桌上,暗骂自己傻缺——这要是商业竞争,自己问都不问就被拿下,之后怕是要赔到倾家荡产的。 “作为乙方,我请求一个看协议的权力。” 把手里的文件一份份捋好,言宁泽也没为难对方,直接告诉了言宁佑这十条协议的内容。 五条和言宁泽有关,五条和言宁佑有关。 越听脸色越白的言宁佑发现,面向言宁泽的第一条就是,不可限制其与旁人的交往。 第二,发生关系需在双方都同意的基础上,附:接吻也是。 第三,违规违纪的事情发生时,若不及时止损,则需严惩。 言宁佑现在既摸不透哥哥的想法,又很想问问会被如何惩罚,站起在桌边的身影转来转去,就是不肯靠过来直接下班。 “走吧,你还想在这里过夜吗?”言宁泽说完话后有点口渴,看着摆在桌上的保温桶就知道对方吃过了,可他的晚饭还没着落呢。 “请问甲方现在是准备原谅乙方过往的错误了吗?” “没有。” 拿好外套推着言宁泽的轮椅往外走,言宁佑揪起的心脏被言宁泽的要求拧得生疼,他怀疑自己又要开始犯病,犯的还是随时会死的绝症。 而从公司走到公寓的这么点路程,约等于世界末日前的宁静。 开门进屋,言宁泽看了看周围,干净是干净,就是没有生活过的痕迹。他打开冰箱一观,除了几盒冰块,空空如也。 拿过电水壶烧水,又点了一份烧烤店的海鲜粥,言宁泽进屋洗澡时,言宁佑抱着靠垫歪在沙发上挺尸。电水壶烧开的鸣叫唤醒了麻木的神经,言宁佑冲了水,倒出两杯凉着,又在屋里来回走到出汗,等言宁泽擦着湿发出来时,言宁佑已经快被自己的脑补杀死当场。 “你干嘛?”捧着水杯吹了两下,言宁泽小口小口地喝着,溢出眼角的笑纹清晰又温柔地荡漾开。 “脑补过度,风扇失效,造成主机过热自动关机了。”身为乙方的言宁佑,举白旗投降。 “没有那么多理由,只是不想拖拖拉拉下去了而已。” 背着一个人生命的沉重超乎言宁泽的想象,他虽然离开了言宁佑,却又无法丢掉对方给他标记的痕迹。因为抹掉它,天高海阔后就是言宁佑的死亡。 与其等着未来一次次和对方偶遇,让自己身心俱疲,宛若逃犯,不如就这样画下句号。 锯刀还在,大树还在,蝴蝶还在,无脚鸟的浅吟低唱婉转耳侧。 他们停下了拉扯,只留了伤口,也许有一天会愈合,也许有一天会死亡,谁又会知道呢?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红眼大号毛绒兔子言宁佑蹲在地上请求道。 言宁泽拿出手机,看了下外卖距离,然后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凑在双人床上睡了一夜,言宁佑在和哥哥同床共枕的情况下失眠了。 精神萎靡,哈气连连的早晨,言宁佑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喝完豆浆,吃完煎包,然后拍着腿表示今天不陪他去公司了——他要去万奚昶那看套套。 “人不如猫。”在办公室对着送文件的向晨抱怨了两句,言宁佑在自家秘书满意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还是前老板好啊。”向晨翻着昨晚言宁泽帮忙弄掉的工作,摇着头幸灾乐祸地感慨道。 言宁泽坐着言家的车去到兽医院,早就接到消息的万奚昶,抱着刚刚做过美容美发的套套出来。小东西看到言宁泽时,还有点怯懦,不过被抱到腿上撸了两把后,很快就奶呼呼地发现,这个好像是自己的前主人。 “之前,谢谢。”火灾后,言宁泽跑得太急,很多事都没有做完,特别在套套这件事上,如果不是因为万奚昶,他估计就要把小家伙留给言宁佑养了。 “不不不,这种绝世小美人,一分钱不要就送我,这绝对是天降福音啊!” 时隔两年,万奚昶依旧保持了高纯度彩虹屁技能。两人聊了几句,言宁泽还摸了摸小猫肚子上的烫伤,因为万奚昶自己就是兽医,恢复得很好,伤疤的地方都长毛了。 “对了,在你公寓纵火的那个犯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 游东洋其实根本没想逃,从火灾后的监控看,他在楼下看了许久,甚至与言宁佑擦身而过。被抓后,他以精神疾病为由上诉,被驳回后,因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且有自首情节,判了五年半。 “这也太便宜他了!”万奚昶对任何伤害了小动物的家伙都想一枪毙命、凌迟处死。 言宁泽抿唇笑了笑,处理这件事的是言宁佑,他逃跑之后,对方无处发泄的情绪终归会找到个落脚点,不管游东洋的处罚轻重如何,以后他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和万奚昶说话时,言宁泽一直觉得背后有双刺人的视线,趁着万奚昶去看个病人的空档,言宁泽回过头,和站在不远处,穿着护士服的高大男人对视。对方拉下口罩,露出一张北欧人深邃立体的脸孔。 “我是埃文的男友。”男人开口介绍时,言宁泽啊了一声,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你的长相正好是他喜欢的。”听了言宁泽的解释,男人挑着眉头笑了声,并表示他和万奚昶已经交往多年,因为自己控制欲很强,万奚昶和他分手后就躲回国内发展了。 当初两人认识时,万奚昶就误会他是一个东方男孩的情人,结果两人争着争着就争到床上去了。 “我听他提过。” “是吗。”男人咧开嘴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 趁着万奚昶忙碌的功夫,男人还拿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送给言宁泽,这东西猫狗都不能吃,放在医院的冰箱,他都被万奚昶骂了几次了。 言宁泽翻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字他都认识,也有生产批号,可牌子却完全没有见过。 “这是我家工厂出品的手工巧克力,酒心的,你可以和男朋友一起吃。”男人挤着眼解释道。 因为已经到了周五,入夜后市区内人流量暴增,言宁泽下周一要去疗养院报道,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和司机一起去买了不少日用品摆进公司后面的小公寓。 天气太热,虽然进出都有空调,言宁泽还是忙出了一身汗,膝盖之下的骨骼涨涨地发疼。言宁泽泡了个澡,点了些吃的,整理完东西回头看到那个摆在桌上的巧克力时,正好嘴里微微有些发苦,于是拆了包装尝了一个。 手工巧克力的味道不会太甜,而且浓郁的可可融化在嘴里,最 分卷阅读55 后沁出一丝白兰地的辛辣,泪腺在酒味的冲撞下湿润,味蕾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言宁泽不喜欢甜的,吃了两颗就合上,准备剩下的都留给言宁佑。 入夜后的暖风晕燥开了一日的炽烈,言宁泽坐在屋内喝了两杯冰水,还是觉得身上烫得厉害,他看了看送风的空调,又找了个体温计,发现自己现在的体温很有些问题。 加班到七点半的言宁佑,回来时还在楼下碰到了言宁泽点的外卖,他把东西拎上来,一开门就看到哥哥捧着手机,眼角湿红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发烧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了按言宁泽的额头,虽然有些热,但出汗量也很大。 “没有。” 晃着脑袋把还在输入的手机盖起,万奚昶那一连串的道歉,在眼瞳上化成了虚影。言宁泽还真没想到对方的男朋友是做色/情行业的,拍摄GV、出售道具、调教性奴。 本来那盒带药的巧克力,是男人留给万奚昶的。可深知对方性格的万奚昶肯定不会吃,结果这人转手就送给了也许是情敌的言宁泽。 吃一颗就能兴奋三四个小时,而言宁泽吃了两颗,现在已经有点晕乎的难受。 “宁佑……” “嗯,哪里不舒服?” “……要,尝尝吗?” 伸出唇缝的舌尖上,尚带着一丝未化开的可可香味,言宁泽弓起脚背,氤氲出海浪的眸中荡着细细的白沙。他呵了口气,那些沁出额角的汗珠,滑过粉腮,落入了言宁佑情/欲翻滚的眼底。 47 言宁佑吻上去时,那感觉就像在吃一颗裹着鲜橙外皮的酒心巧克力。甜橙是浴液的香氛,而可可的苦味则完全来自言宁泽勾翘的舌尖,吮过下唇向外拉扯的轻响缭乱了喘息。言宁佑解开扼喉的纽扣,双手托着言宁泽靠向自己时,已经被一个吻带出感觉的言宁泽,弹着手指点弄起对方后颈的碎发。 从饱满的下唇一路亲吻到鼻翼、脸颊,言宁佑双手环着哥哥的腰身,目色水亮晕红地呢喃道: “我可以解开你的上衣吗?” “我想摸摸你哥哥。” “我还能吻你吗?” 谨遵协议内容的言宁佑,每做一个动作都要发出一声询问,揉按上水红奶尖的手指在作乱时被按住。言宁泽低喘着笑笑,显然是觉得对方太过搞怪。 “你还没洗手。”从外面回来直接就想摸他的嘴唇,言宁泽弓起的脚掌抵着言宁佑的下腹缓缓往外推去。 “好的老师,没问题老师,我现在就去洗手。”洗手算什么,让他现在下锅蒸煮一遍再出来都行。 趁着言宁佑进了洗手间的空档,言宁泽把巧克力连盒一起搬到床上,一层层地拆开找了圈,发现还真的没有使用说明。 腿间鼓起的地方湿热地洇着水痕,言宁泽解开腰带,把内裤从腿根拉起时,马眼上泌出的前液沾着布料拉扯出细长的银丝。 把手仔仔细细洗了两遍,言宁佑一回屋就看到哥哥岔开两条长腿坐在床上的模样。半搭半落的长裤挂在床沿边招摇着,翘起的拇趾一颤一颤地打着哆嗦,那盒躺在正中,占据了言宁佑地位的巧克力正因为太热而缓缓融化着。 “出不来。”一手扶着柱身搓过龟环,一手在坠着的囊袋下揉按,言宁泽吐着热气,整个人都快煮熟了,那濡着一丝委屈和难受的嗓音勾扯着言宁佑的欲念,把他拉得直往床上爬去。 “这东西哪来的?”虽然言宁佑很少拿道具折腾别人,但这盒情趣巧克力还是太有名了。 搂着言宁泽,让焦躁得快哭的哥哥靠进怀里坐好,言宁佑掌心抵着龟/头搓按了几下。蹬踢在床垫上的脚掌绷紧出了足弓,言宁泽抓着对方的手掌有些急切地舔吮上拇指,湿红的嘴唇裹着言宁佑的两根手指微微吞吐,等沾上了足够多的口水后,言宁泽才吐着挂涎的指尖开口道: “别人送的……可以用手指吗?” “手……!”听了这话又触到言宁泽微微羞赧的目光,言宁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根本没准备让他做! “你太坏了老师!”单手扶着言宁泽的柱身用力套弄,压下的额头抵着哥哥的肩膀,言宁佑简直要被对方气笑,都这样居然还不给他肏。 “我没你这么大的学生。”言宁泽蹙着眉头小声地回了一句,夹在腿间的手掌撩起阴囊,那会阴处燥热的皮肤正冒滚着汗珠,一颗颗豆大的水粒汇成一汪,潺潺地流淌进股缝深处。 “那我就是留级生,留了好多次的坏学生,现在坏学生要玩老师的骚穴了。”身上占不到便宜,但嘴巴肯定不能放过,言宁佑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去拉床头柜,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两个堆放已久的安全套。 咬着包装撕开一个套在手上,言宁佑握着哥哥的右手,让他俩的手指一起裹进腻滑的套中。带着润滑的套子被四根手指撑满,朝着股缝间翕动的穴眼进发。 前头胀痛、身后瘙痒的言宁泽早就受不住体内一波/波的淫痒,手指顺着汗珠淫液打湿的洞眼往里捅插,吞下四根手指的肉圈在挤压下变形,湿濡的媚肉一圈圈地套弄在了手指外侧。从未用自己手指自渎过的言宁泽,腿根一颤一颤地抖落下汗雨,湿淋在皮肤外的细嫩让手掌打滑到有些攥不住腿脚。 “老师这个姿势可不行啊,要玩得舒服,腿就要张大些。” 胸口贴着言宁泽的后背,双臂绕过哥哥的膝弯,把对方的大腿抬起后挤压向肩头。整个下腹卷起的动作让股沟敞开着迎向外侧,并拢的手指趁势往内狠狠地一捣,濡在后腰上的快感逼出了言宁泽眸中的眼泪。他吭着气去抓言宁佑的手腕,掐进肉丘里的虎口蹭了蹭臀尖的软腻。 言宁佑亲着哥哥的耳廓,心态恶劣地按上了敏感的叶瓣。 “啊——不要、这里……嗯哈……” “老师别躲了,你看你水多得都漏了我一手,这儿就是老师的快乐开关,我给你把它揉大些。” “……闭……嗯啊——!” 一边嘴上说得快活,一边牵着言宁泽的手指在穴内捣按。比起阴/茎,手指可以定位的方向更准,加上言宁佑捅得用力,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如触电般炸开了全身的毛孔。 言宁佑现在就是个让人头疼的坏学生,他把老师的乳/头掐肿,又将屁股揉红,如果这儿有根教鞭,他肯定要用那玩意狠狠抽老师一顿屁股。 “宁佑……唔……” 胀得通红的龟/头在体内肆虐的快感中射出了两股,花白的精/液溅落在了言宁泽的肚皮和胸口。不过射完这么一些后,茎根还是保持着挺立勃/起,已经被高/潮折磨到疼痛的言宁泽呻吟着冒出一丝哭腔。 “老师,为了你学生我生理和心理的健康发 分卷阅读56 展,你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把你的小屁股借我/操一操?” 眯着双眼被言宁佑说得又羞又燥,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巧克力的酒心中泡软,言宁泽哑着嗓子回了一句“好吵”。 退出肉/穴的手指回到了言宁泽的掌控,夹在屁股缝里的小嘴翕阖着嚅出淫/水。言宁泽转过身,眼角通红地瞥了下言宁佑胯间的肿大,双手覆盖上对方眨动的桃花眼,言宁泽命令他闭眼,言宁佑乖乖地照做了。 响在耳边的拉链声,让裹在裤中的茎根得以解放。言宁泽双手拢着对方粗长肿大的茎根,贲张着青筋的柱身让伞状的龟/头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言宁泽吞了口唾沫,皱起的鼻尖上沁着浆果成熟般的热汗。他跪在床上,单手扶着勃/起的茎根,对准了穴眼的龟/头被汁水淋漓的小嘴嘬得水亮。言宁泽眄着双眼,心底紧绷地往下坐去,弯曲的茎根弹动着鞭挞进深处,那骤然撑满的饱胀感挤得皮肉通透。 闭着眼享受了一把哥哥的主动,言宁佑双手搭上腰侧的大腿,抵在阴囊下方的拉链头随着耸动掐卡上了敏感的皮肉,他爽得吸了口气,又在哥哥坐下时变成了一声吟哦。 撑着言宁佑揉皱的衬衣,软弹饱满的臀尖被布料磨出了水红的印痕,随着插入迅速飞逝的理智早已不复存在,此时只剩下了无法发泄的急躁。 言宁泽抬着腰胯,借着勃/起的茎根在体内肏弄,骑在上位的生疏让肉/棒好几次都险些滑出体外,他夹紧屁股小心翼翼地含回阴/茎,龟/头抵着叶瓣碾磨的快感盖过了脑中的矜持。 荡在耳侧的拍肉声渐渐稳住了节奏,言宁佑挤着左眼偷看了一下。拱着肩头把胸口夹出沟壑的言宁泽,这会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阳奉阴违。 大起胆子的言宁佑摸过哥哥绷紧出凹槽的臀瓣,双手抓腻进肉中的绵软带出了细细的哼吟。他分开肉丘的阻隔,腰腹借着坐下的力道向上一耸一耸地颠弄起来,没动两下,骑在上方的言宁泽就被对方捣得腰酸腿软。 言宁泽整个人塌到了言宁佑的胸口,撅翘的肉丘吐出了满是湿液的茎根。搂着言宁泽的后腰揉了两把,言宁佑空出左手扶着肿胀的龟/头一点点送回穴内,昂起的下巴搜寻着哥哥的嘴唇细细吻着。 一边借着下方的位置肏干起了言宁泽湿红的穴眼,言宁佑嘴上的絮叨还在一边更新。 等把人操射了一回后,言宁佑架起哥哥的大腿翻到上面,撑拉成直线的腿根内,熟烂的穴眼早被柱根打得红肿,濡出的淫/水黏在了瓷白的皮肤上,没一会就在搓弄掐揉下变得通红。 “老师的屁股这么会夹,是不是还给别人上过课外辅导啊?” 挺起腰身又深又狠地捅了起来,虽然动作粗暴,可被药力控制的言宁泽却并不觉得难受。印刻出繁莲淫纹的眸中滚着眼泪,舌尖一梗一梗地伸在唇边,任由征伐的入侵者随意采摘吸/吮。 “……肚子、疼……” 躺在床上四肢抻展着被肏开,言宁泽觉得腹腔内翻绞得发麻,干得狠戾的龟/头顶的小腹微凸。满头满身都是热汗的言宁佑吐了口气,发疯的肏干渐渐慢下,他低头啃了口哥哥的脖颈,留下牙印后再慢慢舔抚。 “哥哥只有在上床时才会给我服软,真是太狡猾了。”简直是拿他当按摩棒用。 “那你、别做……”气恼又无力的言宁泽红着眼反驳道。 “那不行,这次可是哥哥自己坐上来的,怎么也要做到你满意为止。” 蜻蜓点水地亲了言宁泽几口,等把哥哥拒绝的话语堵回他嘴中,言宁佑硬/挺的茎根再次捣回了雪峰间隐蔽的洞眼,撞挤而出的白浪荡着肉波一颤一颤地晃动了起来。 48 夹了催情药的巧克力融化于胃液,浸透了血脉中的鼓噪,在肌理中变得热烫,言宁泽烧得有些干渴。 覆在身上的体温从清晰到模糊,言宁泽张嘴舔了舔言宁佑下颚的汗珠,嘴里干涩到着火的感觉湮没了欲念的嘶吼。 他抓着言宁佑的手臂喊渴,腰腹被双腿缠住的言宁佑好笑地啄了下哥哥的嘴唇。透过亲吻沁入嘴中的津液显然没法缓解身体的干涸,抱着言宁泽坐起在床,下坠的身体让茎根深捅进了糜烂湿软的肉/穴。 灌满了精/液的小口,湿哒又水亮地吞吐着肉柱。言宁泽脸上满是眼泪和汗水的混合物,凝挂在颈侧的精/液已经烙下了干白的印痕。言宁佑扶着哥哥的后腰,让对方坐在自己跨上扭动深肏,对着叶瓣进攻的龟/头,早将敏感的软肉捣捅得腻熟,现在每碰一下,都让言宁泽浑身过电般抖着。 过量的快感敲开了脊柱,抽出了骨髓,灌入其中的体液让言宁泽湿得像条发情的母狗。他捧着言宁佑的脸颊亲了两口,溢在唇边的呻吟漾着不满和抱怨——他真的好渴,比行在沙漠里的旅人还要更加渴水。 “……要、喝水。” “我去给你倒一杯?” “嗯。” 双臂环着言宁佑的脖颈,把脸埋进汗津津的肩头,裹着阴/茎馋得满嘴淫液的小洞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颠弄耸动的肉丘夹得言宁佑有些晃神。虽然他听说过这个情趣巧克力,但毕竟没有亲身尝试,也不知道到底会兴奋多久。 但看言宁泽现在的情况,估计一时半会还是停不下来的。 “那我们一起去吧。”言宁佑感觉再不给哥哥喂点水,他就是失水性休克了。 虽然言宁泽的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可这几年的创伤加手术,让本来健康的身体痩削到只剩一点皮肉,除了被言宁佑手臂托着的屁股,浑身上下基本捏不出一点肉来。 言宁泽被抱着走下床时,双腿还攀在言宁佑的腰上,混沌的脑中只有耸动抽/插的快感继续发酵膨胀。糊了精/液淫/水的耻毛好似梳成片的刷子,刮蹭在穴外的瘙痒让红肿的肉圈收嚅着漏出水来。 一路走进厨房,滴答蜿蜒于地板的水痕晕染出了一排脚印,言宁佑打开冰箱,取了一板冰球。挂在肩上的言宁泽轻哼着扭了两下,快被对方夹射的言宁佑吐了口气,将人放到餐桌上坐好。 玻璃桌面的冰冷熨帖着滚烫的臀尖,言宁泽佝着肩头,有些享受地动了动,垂在桌边的双脚随着玻璃磨上穴/口的舒适而蜷缩。从下往上看去的画面里,熟烂包浆的穴花水亮肿大,在镜中呈现出扁圆的形状,连翕阖收嚅的动作都被放缓了帧数。 言宁佑抠了个冰球递到哥哥嘴边,那探出下唇的舌苔急切地裹舔上言宁佑咸涩的指尖,滚入口中的冰凉被言宁泽鼓在了左腮。凑上前去吮掉了言宁泽下唇挂漏的水滴,言宁佑又抠了个冰球,双臂架起哥哥的膝弯,分开的腿缝间,敞口的小嘴还在往外吐着精 分卷阅读57 /液。 言宁佑挑着眉头把冰球推进了言宁泽阖拢的小/穴,从滚烫到极寒的落差,刺得言宁泽十指紧扣,哑得只剩一道道残音的嗓子,呼哧呼哧地吐着拒绝的喘息。 “啊——太凉了……” 放下冰格,给了言宁泽一个安抚性的拥抱,言宁佑抚着哥哥嶙峋的脊柱解释道: “下面肿了,冰敷一下。” “胡扯。” 融化的冰水滋润过龟裂的大地,言宁泽咬着冰球把残渣吞下,腹中翻搅的热意稍稍散去,之前被言宁佑掐出印子的乳尖招人地挂着汗液。 言宁泽只听过扭伤要冰敷,操多了、穴肿了这种说要冰敷——都他妈是耍流氓。 “老师怎么一下床就不认人了呢。”挖了个冰球自己嚼着,言宁佑气定神闲地抚过哥哥的肩头,五指抓掐的力道按压出了深红的指痕。他很喜欢在言宁泽身上留下标记,看上去就像在给所有物盖戳一样。 “别演了。” “那我们换一个?” “求你安静一会。” 言宁泽惨遭打散的脑浆这会尚未恢复,唠唠叨叨的言宁佑此时简直比五百只鸭子还要扰人。 抿着嘴,双眸闪烁地眨了眨,言宁佑荡漾着水纹的瞳孔上满是阴翳的深痕。腰腿酸疼连坐着都难受的言宁泽,根本无力观察对方的不同,完全融化在后/穴里的冰球失禁般冒出小股清水,聚在桌面的溪流随着抽/插的拍打溅起了层层水雾。 补了水份,稍作休息的言宁泽很快就被下腹堆积的热意压垮,躺于桌上下/身悬空的姿势,让言宁佑轻易地插了回去。他把冰格中最后一颗冰球也投喂给了哥哥的肉/穴,随着冰球一起顶进去的龟/头,在湿软的甬道内享受着双重的快感刺激。 穴内又痒又麻还冻得难受的言宁泽,抓着对方绷紧的小臂,被操得直哭。缀着晨露夕霞的眼睫扑闪出微暗的情花,失去控制的神经在花间跳跃吸嗅。言宁佑抱起哥哥翻压在桌上,抵于桌边的腰胯让后臀高高耸起。言宁泽眯着湿红的眼角,迷糊地挨了两下掴打,印了巴掌印的屁股在阴/茎的穿刺下抖着。 流出口角的涎液伴着言宁泽通红的脸颊,淫靡浪荡的脚尖痉挛着踮起,就像跳在湖上的黑色天鹅。浑身上下都被情/欲逼疼的言宁佑,从后扼住了哥哥秀长的脖颈。 他有些庆幸对方现在正因为药剂而神志不清,不然这么粗暴的对待,肯定会让言宁泽发火。 就着餐桌玻璃做完一回,言宁佑把之前拿来的外卖打开,搂着犯晕的言宁泽吃了一些。体力恢复后不久,阴/茎已经射到水亮红肿的言宁泽,抽泣着再次硬了起来。 连言宁佑都觉得这巧克力的效果有点过了,再做下去,以言宁泽的体质肯定会生病的。 “哥哥,这巧克力是谁送你的?”拿着领带把言宁泽的双手捆到背后,已经撸得通红的阴/茎,此时还半勃在胯间,射了五次精后,第五次淌出来的基本都是清水和尿液了。 “……万、奚昶……的男朋友。”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住言宁泽挣扎的手腕,言宁佑打电话过去时,万奚昶正惴惴不安地盯着聊天界面。他刚和言宁泽说完那个巧克力,对方就不见了,现在已经半夜,突然电话进来,吓得万奚昶在室内纵起,然后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 十分钟后,万奚昶的男朋友被他一脚踹出门去送药,其实一般人就算兴奋也不会到言宁泽这般,可对方车祸之后,肾脏受损,身体的代谢能力差了很多。 自知闯祸的男人,再三保证,这药没有后遗症,不是毒品、不是兴奋剂,其实配方还和中医有点关系。 接过针剂的言宁佑把配比看了两遍,确定没有哥哥过敏的药物后,才给他打了一针。 安静下来的言宁泽,侧缩在床上打了个喷嚏。言宁佑抱他去洗澡时,抠挖的手指从后/穴里带出了几缕血丝,同样累得不清的言宁佑掀掉床单倒头就睡。 贴在胸口的温度让脑中的噩梦稍稍减速,他站在布满时钟的屋内,看着头顶飞过的蝴蝶,这感觉很奇妙也很梦幻。追着蝴蝶奔跑的言宁佑来到了一扇门前,他拧开门把,在打开的瞬间,冲撞而出的蝴蝶风暴迷乱了视野。他手忙脚乱地捂住眼睛,直到扑闪的刺痛消失,光亮的门内,旭日如火,滚烫而热烈。 “宁佑、宁佑……” 拍在脸上的触感唤醒了噩梦中的言宁佑,他眯着眼视线失焦地转了转眼珠,等对上言宁泽泛红的面颊时,言宁佑深吸了口气,慢慢平复下背脊上的战栗。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重,他的偏执伴随暴力,偶尔还会有些血腥的想法滋生。 言宁泽不是能拯救他的良药,但是有哥哥在,至少他会试图去治疗自己,虽然现在还收效甚微。 “哥哥,你在发烧。” 凑到言宁泽面前,用额头感知了下温度,其实不用掀被子也知道对方身上的惨烈程度。 虽然在发热但是很清醒的言宁泽,盯着言宁佑起身拨号的背影,欲言又止地咳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比言宁佑早醒,也没有看到过对方做噩梦的样子,所以这么偶然的一次,才会让言宁泽有些发闷的难受。 在梦里,整个人都绷紧的言宁佑,额上贲着青筋,嘴里泄露的呢喃带着一丝恶毒的天真。言宁泽想了一会,又头疼地张开嘴,喘不过气的难受让眼角泌出了湿液。 言宁泽的泪腺被烧坏了,在何阳舒赶来时,他已经哭湿了一条枕巾。看到言宁泽手腕和脖颈的淤痕,目瞪口呆的何阳舒憋了半天,骂出一句禽兽。 言宁佑受之无愧,并把那盒还剩大半的巧克力转赠给了何阳舒。 “我是那种人吗!”听了功效,一边收下一边反驳的何阳舒,面色红润地出了门,留下一屋烂摊子要收拾的言宁佑,和烧晕过去的言宁泽。 洗了衣服床单、拖地、擦桌、扔垃圾,等忙完全部,言宁佑进屋喊哥哥起来喝水。 浑身酸软的言宁泽对着弟弟哼笑两声,那气音平缓又漠然,言宁佑猜,如果不是现在还在生病,言宁泽肯定要狠抽他两巴掌。 “这事不怪我。”言宁佑垂死挣扎道。 “对,怪狗。” “狗?” “狗才会咬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腿根皮肉都被咬破的言宁泽,扯着嘴角,淡淡地说道。 49 周六睡了一天,周日言宁泽起来后还是有点恹恹,和言宁佑说周一要去疗养院复健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坐在小墩子上剥板栗的言宁佑,脸色五彩缤纷地想到那两颗被自己放入哥哥体内的冰球——不会因为这个感冒了吧? “宁佑。” “嗯?” “鼻血。 分卷阅读58 ” 弯腰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给剥个板栗都能把自己剥出血的家伙堵上。言宁泽有理由怀疑,这人一定又在想什么有颜色的东西。 “明早我请假。”鼻子里塞了两团带血的纸巾,言宁佑瓮声瓮气地开口,虽然造型很狼狈,但看起来却多了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我可以自己去。” “我要防止有人试图拐带你。” 言宁佑深知言宁泽的性格,要是医生和护士说得恳切一点,内部条件也不错,说不定言宁泽真的会同意住院治疗。 本来言宁泽想回:除了你,还从没别人干过这事。但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他拍了拍言宁佑出汗的脸颊,让他取下纸巾看看还会出血吗。 晚上,言宁泽拿言宁佑剥的板栗炖了个小公鸡,黏在厨房的言宁佑以“防止哥哥站久了会腿疼”为由,一直躲在后头挡事。 新公寓的面积远没有大平层的宽敞,两室一厅一卫,次卧还被改成了衣帽间与书房。 厨房的大小更是两人并排转身都困难,本来屋内空调开得很足,言宁泽却硬生生被言宁佑挤出了一身汗来。 调了小火等鸡肉收汁,言宁泽抓了抓头发,发现好像又长长了,已经可以掐出个小揪。 趁着饭锅冒热气的功夫,言宁泽准备回屋冲个澡再吃饭,留下言宁佑看火,别把炖鸡烧粘锅了。 脱下衣服背对着镜子照了照,脖子上的掐痕已经变成了青黄交错的疤淤,被吮肿的奶尖会因为衣料的摩擦而发痒刺痛。 言宁泽觉得自己或许该找个时间,和言宁佑的心理医生谈谈。 冲掉一身的热汗,又换了一件面料柔软的衣服,等言宁泽出来时,就看到站在厨房内的言宁佑,正试图把自己的手掌贴到炖鸡的滚烫铁锅上。 “你做什么?”膝盖发软地往前快走了两步,那种经络被挪位般的胀痛让言宁泽微微气喘,他还不能做太大幅度的迈步与小跑。 “好香啊,闻得我都馋了,所以想把火关掉。” 言宁佑弯着眉眼微微笑起,那挂在鼻尖的细汗,颗颗晶莹如珠,衬得星亮的眼眸里多了一层柔软的薄暮。言宁泽低头看向不断冒泡的鸡肉,按在言宁佑小臂上的手掌微微收紧。 住在平层公寓时,言宁泽就常常会自己弄些吃的,但大部分都是不需要用到灶台的。去到国外手术那段时间,偶尔实在吃不惯西餐了,他也会弄点比较简单的炖菜开开胃,虽然卖相一般,但味道不错。 吃完饭后,言宁佑端着锅去洗,之前把手往火里伸的事情仿若没有发生一般。 因为公寓里就一张床,两人睡在一起虽然不挤,可难免会有些肢体的碰触,所以言宁佑半夜抽搐般发抖时,言宁泽就醒了。 屋内没有开灯,拉开的窗帘外透着夜幕的霓虹和层层乌云笼罩下的月色,虽然手臂僵硬地绷紧着,可早就习惯噩梦的言宁佑,几乎在瞬间清醒。他睁开眼躺了一会,摸向床头的手臂在碰亮手机时停顿。 言宁泽把脸埋进枕头,没有动、没有出声。 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床头也没有摆着阿普唑仑,烧在心口的嘶吼,飙高了层层叠叠的风暴。他站在风暴眼内,看着周围螺旋而上的蝴蝶,忽然萌生出一个怪异的念想。 ——如果他把哥哥再次藏起来。 在偏执的界定下,脱离掌控的事情会加重情绪的割裂。 言宁泽回来了,言宁泽没有被他关起来。 两件事之间的错位,让固定情态下本该拥有的安抚变成了致命毒药。 言宁佑轻悄悄地躺回床上,合上的眼中,出现了乐园。他走在其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脸孔,他行了很久,视线慢慢上移,他以为是建筑变高了,其实是他自己在一点点变小。 当一只海伦娜闪蝶落在他的手上,言宁佑举高手臂,小心翼翼地寻找起对方的主人。他越来越小,就像吃了饼干的爱丽丝,可这里不是仙境,他找不到可以回去的出口。 已经变成豆丁大小的言宁佑停下了脚步,落于指尖的蝴蝶飞走了,飞回了被蝴蝶风暴包围的地方,那个带着满身绚烂鳞翅而来的家伙,递给了言宁佑一个红色的气球。 手机闹铃响起时,言宁佑还在梦境里停留了片刻,他记得那个红色气球。 在意大利、在加达尔湖、在乐园内。 言宁泽转赠了一个红色的气球给他,回程的途中,气球炸了,碎裂的残片落在掌心,就像斑驳飞溅的血沫。 趁着言宁泽还没睡醒的功夫,言宁佑违背协议低下头,在哥哥的额上亲了一口。 他有那么多恶毒而可怕的想法,不知道说出来后,会不会吓到哥哥。 早上言宁佑请假去了医院,陪言宁泽做了两个小时的复健按摩,趁着中午午休的功夫开回市内办公。因为听说言宁泽也会跟着老板一块过来,向晨决定暂时原谅对方忽然请假的偷懒行为。 虽然言宁泽不接触工作多年,但一般的常识和基础还在,而且他比向晨好的一点——他是有决策权的。 上班上到头秃,还要被董事会的家伙刁难,言宁佑每天必出的厌班情绪,因为哥哥的身影而稍稍好转。 原来他给言宁泽做助理时,也常常会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文件,现在两人关系对调,那个在一旁研究学习的人变成了言宁泽。 翘着腿在桌边走了会神,直到进来送水的裴邵俊,给言宁泽切了一盘水果,还附赠秘书处小姐姐们带来的芝士蛋糕切片,而言宁佑却只得到了一杯咖啡。 发现了裴邵俊的差别待遇,言宁佑挑了挑眉,面上堆着惊讶的威胁。 触到自己老板的目光,裴邵俊面上一鼓,眯起眼敲了敲腕部的手表。 言宁佑不认识那个手表的牌子,就知道开头字母是CHO,他还因此调侃裴邵俊是不是想做言氏的CHO。 望着小助理气鼓鼓的模样,言宁佑直到下班才反应过来,对方想说的是——Chocote。 “何阳舒那家伙!” “怎么了?” “没事。”言宁佑摸着鼻头微微心虚,没想到何阳舒居然真的拿去用了。 周三公司例会,言宁佑没法请假去陪言宁泽复健,于是把裴邵俊丢去做个打杂的。 裴邵俊和言宁泽间基本没有话题,寡言少语的言宁泽碰到小助理,还得自己找个话头,不过聊来聊去最后却说道:谢熙雯出国深造,俞娅楠来办公室打砸的事迹。 “其实我也没听到老板说了什么,反正言夫人听后特别特别生气。” 提起这事,裴邵俊还有点脸红,在言宁佑对俞娅楠说完那句悄悄话后,他就被乱飞的笔筒直接砸晕。事后何阳舒还说,本来只觉得他很傻,因为那次,他突然发现了裴邵俊的可 分卷阅读59 爱。 说到俞娅楠,言宁泽也有些奇怪,毕竟他回国、去公司都不是什么秘密,对方一直以掰正言宁佑的人生为己任,在自己回来后居然会没有任何动作。 下午言宁泽没去公司,而是买了一大束花,回到公寓修修剪剪地插了两瓶。 本以为结束会议可以得到一口“言宁泽”的家伙,直到下班回来才看到坐于沙发上的哥哥。 言宁佑哀嚎一声,刚想开口,剥了个莲子没去芯的言宁泽,就把这又甜又苦的东西塞进了言宁佑张开的嘴里。 “唔。” “吃掉,你最近有点上火。” 含着一嘴发酵开的甘苦,言宁佑瘪着嘴默默吞下,等嘴里的味道散去一些,言宁泽手掌一翻,变魔术般又弄出了一把来。 “你是想毒死我吧。” “周末我想去见见你的心理医生。” 两人同时开口,言宁泽看到了言宁佑目中的惊诧。手里的莲子滚圆白嫩地聚集,就像一颗颗饱满待放的蝶蛹。 “为什么,突然要去见他?”言宁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让这两个人见面后,他心底藏匿的龌龊就会变得无所遁形。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言宁泽发现,言宁佑真的非常喜欢遮遮掩掩,不捅到面前,他绝对不会开口挤出一个字眼。 “我有很多事,哥哥都是不知道的。” “比方说。”拇指推着掌心里的莲子,言宁泽塞了一颗在嘴里咀嚼,迸在味蕾上的苦味混着一丝清醒的脆甜。 从言宁泽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进入矛盾螺旋的言宁佑,愣愣地望着对方,嘴唇开合后却没有发出声响。 在看到言宁泽掌心的伤疤时,言宁佑总会问自己——那该有多疼啊?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感受哥哥曾经感受过的东西,他们签下协议,却给不了言宁佑所需的满足感。 他游离在了这场风暴之外,看着蝴蝶环绕中的言宁泽一次次消失,只留下掌心里炸裂的气球碎片。 言宁佑常常想,他的病已经不可能好了。 他被永远拘禁在了那个充满时钟的房间,每一件喜欢的东西都从指尖溜走,被炸毁、焚烧、掐毙。 只要世界上不是就剩他和言宁泽两人,那总会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存在。 也许有一天,言宁泽也会变成那只被淹死的鸭子、被销毁的游戏机、被焚烧殆尽的蝴蝶标本。 无法控制的情绪蔓延成灾,言宁佑伸手去抓言宁泽的腕骨——他是真的想把对方再藏起来。 “你威胁了俞娅楠?” 熟悉的嗓音吐着熟悉的名字,言宁佑晃神地愣了一秒,他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这里不是意大利、不是乐园、也没有红色的气球。 如果他把言宁泽关起来,那这些东西,都再也不会出现。 “我,去了监狱。” 五个字出口,言宁佑握着哥哥的双手打了个冷颤。 在游东洋被抓,被判刑后,言宁佑想了很多种办法,可以让他腐烂在监狱深处,而对方也知道言宁佑不会让自己好过,所以他在会面那日,送了言宁佑一个秘密。 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在言家别墅内,在言宁泽的屋内,在他猥亵昏睡的言宁泽时,曾有人进来。 她打开门,一条缝隙。 游东洋看向那儿时,房门缓缓地关闭。 无声无息,宛若从未有人到来过一样。 在言易旻工作、言宁佑上学、管家很少会来二楼的情况下。 别墅内是有一个自由人的,她可以去到任何的地方,且不会遭到指责。 当谢熙雯出国,俞娅楠深知被骗,那种被言宁佑玩弄摆布的感觉惹得女人大发雷霆。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除了恨意再也找不到一点感觉的俞娅楠。 言宁佑走上前去,在母亲挂着珍珠耳坠的脸旁低语: “从你把哥哥独自留在那个房间时起,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俞娅楠对待言宁泽的态度,就像当初规划幼小又无力反抗的言宁佑般。 她拥有的,不过是比二人更高的站位。 现在言宁佑站得比她高了,于是操控与被操控的关系发生了反转。 如果没有那场火灾,言宁泽可能永远也不会记住这段故事,也不会想到,故事的出场人物,其实并不仅有那么两人。 言宁佑把游东洋推下楼时,一个故事结束。 言宁佑把言宁泽关起来后,另一个故事开始。 他扑闪着翅膀从蝶蛹中孵化,最后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活在一个被包围的牢笼中。 “那,车祸。”言宁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他有点茫然地低下头,捧在掌心的莲子虚化成了一个个浮动的蝶蛹,他微微作呕,又止不住地想把这困扰多年的问题问完。 “我的车祸,和你、们有关吗?” ——TBC—— 不出意外,明天完结 50 言宁泽的车祸,当初还上过报纸。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被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最让人言宁泽无法接受的,就是他一觉醒来,失去了站立的权力,却又无法责怪任何人。 肇事司机家里有个白血病的女儿,加班加点地开出租赚钱,唯一的指望就是老婆肚子里第二个孩子的脐带血。 因为疲劳驾驶,在四岔路口追尾了言宁泽的车。肇事者整个车头损毁,当场死亡,言宁泽的车子卡在了前方公交车的右后方,当时言宁泽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按理说这种交通肇事应该很好下结论,无论是保险公司理赔还是民事诉讼判决。可问题就出在司机死了,留下一个怀孕的妻子和白血病的女儿。 言宁泽的生活毁了,对方的人生也毁了,但他不能抱怨。因为在别人付不起十几万的手术费时,他却可以住在最好的病房,由一堆排队都排不上的权威进行会诊。 人是多情的生物,善于同情弱小者。 在境遇差距的对比和舆论压力下,言宁佑甚至出了对方女孩的医疗费用,当然作为宣传也为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收益。 那时的言宁泽坐在病房,倒扣过平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哥希望是我吗?”关于言宁泽车祸的猜测,从言易旻中风,言宁佑接手公司开始,就一直吵的沸沸扬扬。大部分人都把这看成豪门恩怨的一部分,毕竟二婚的孩子比原配的儿子就小五岁,这种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些人羡慕俞娅楠的成功上位,一些人恭贺言宁佑的顺利夺权,一些人同情言宁泽,一些人也在背后冷嘲热讽地感慨这出大戏的精彩。 “我……” 言宁泽想说不希望的,可话到嘴边,他又沉默了。 原来他以为爱上言宁佑,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些 分卷阅读60 ;后来他想忘记,因为那样就不会再痛苦;现在他发现不爱不恨,那他连抱怨的资格都被剥夺。 “……为什么。”言宁泽眨了眨眼,双手松开,任由掌心的莲子滚落一地,一颗一颗就像他内心无法分拣的复杂。 “为什么要让我来选?”明明你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你做过吗!你做过吗!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你别哭。” 言宁佑身型一矮,膝盖磕向地板,伸手想要去抱言宁泽时,躬身将自己蜷起的男人已经暂停了外界事物的接收。 ——他想和过去告别,名为“过去”的幽灵却从未将他放开。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是我。”言宁佑悬于半空的手臂僵在原位。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他伤过人、碰过毒品、策划过谋杀,他干过太多坏事,以后必然会去到地狱受罚。 可在此之前,他也有不想遇上的懊悔。 炖在锅中的排骨闷声作响,摆于桌面的花束芬芳扑鼻。 言宁泽把自己无处收敛的情绪捡起,从湿润的掌心、洇开的布料上轻轻拽开。等他从足以呕出灵魂的压抑中抬头,挂在面上的泪痕轻易地被抹掉。他眼角发红,喉咙干涩,微微气喘的哭嗝敲打着沉默。 绕在一旁的言宁佑有点摸不准哥哥的想法。他把饭盛好,碗筷摆齐,入口的浓汤里化着散开的肉片。 胃口不是很好的言宁泽只喝了碗汤就放下,暂空的情绪自言宁泽的面上抽离。 言宁佑觉得对方现在的模样有些眼熟。在他带哥哥从年会离开的那个晚上,言宁泽也是这么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倦怠又疲惫地将心底的情绪收好丢掉——言宁佑有些怕这样的言宁泽。 晚上睡觉时,他特意多吃了两片药,免得自己大晚上又会惊醒。 一夜无梦的早晨,言宁泽起得比言宁佑要早。他做了几个滑蛋三明治,又用昨日剩下的边角料煮了个酸辣汤。他进屋喊言宁佑起床吃饭时,干净的面上已经不见昨日的湿红。 “哥哥。” “嗯?”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言宁佑最近很忙,他有一个大的开发案正待竞标,如果弄好,那年末的董事会上,他就可以让之前为难他的家伙闭嘴。 等着司机来接去治疗的言宁泽,看了男人一眼。在言宁佑心跳加速、惴惴不安的档口上,言宁泽侧过头亲在了言宁佑的左脸上。 坐到办公室后,言宁佑收到了裴邵俊的短信,说他已经陪着言宁泽出发。 合上手机,言宁佑发现自己越发摸不懂言宁泽的情绪。也许就像哥哥说的,他们两个都该去找个医生治疗一下。 连续数日,言宁泽都再没陪言宁佑去过公司。对此最遗憾的当然还是向晨,有言宁泽在,那工作的效率真是非同一般。 而拿着一份工资、做着各种勤杂工的裴邵俊,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那一辈子也别想升到秘书处。 正在做针灸的言宁泽,淡淡地开口道:“进秘书处是要签保密协议和工作协议的。” “会怎么样吗?”裴邵俊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起。 “若个人失误造成公司损失,翻倍赔偿。这里面的点很细,比如工作电脑和保密问题,以及个人私生活中不可以透露公司最新的企划方向。” 言宁泽零零散散地解释了一些,本来还觉自己毫无进步的裴邵俊,立刻明白了向晨的工资为何会是自己的十倍。 对方是工作八小时,那就八个小时绝对没有一刻是松下神经的。相比来说,自己真的全程体力劳动、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之前言宁泽情绪崩盘了一次,言宁佑把去见哈德利的日期往后推了一周。竞标案的企划弄完,接下来就是投标。这里面虽然门道很多,但他只要给向晨定个最低指标和最高指标后,就会由下面的部长接手负责。 坐在办公桌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言宁佑咧着嘴吐槽起还未回来的裴邵俊。这小子自从开始陪言宁泽去医院,整个人都放飞了。 “他这算不算旷工?给他扣工资。” 站在桌前的向晨翻了个不雅观的白眼,觉得自家老板完全是在找茬。 本来只要忙半天的裴邵俊,直到下午才给言宁佑回了电话。小助理结结巴巴地表示,中途有一个阿婆来找言宁泽,对方说自己是言宁佑的外婆,之后两人说了什么裴邵俊都没听见,但言宁泽也不准他和言宁佑汇报。 “你们现在在哪?” “在老板你家,言夫人也在。” 言宁佑毫不怀疑,把外婆哄出来,肯定是俞娅楠的手笔。之前她不敢告诉俞帛书真相,现在她和言宁佑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下楼拿车直接开去了俞帛书家,言宁佑走到楼下,就看到拿着手机转圈圈的小助理。 抬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言宁佑沁在嘴角的笑意满是促狭和嘲讽。 “马上要到晚高峰了,你帮我先叫个救护车吧。” “救护车!”被按到低头的裴邵俊吓得直接喊了出来,喊完后他又呆呆地拿起手机执行起任务。 “但是病情是什么啊?” “唔。”言宁佑歪了下头,眄起的眼眸中酝酿着暴雨,“一个刺伤,一个心脏病。” 说完这话,言宁佑就一步三阶地跑上楼去,独留下已经快要心肌梗塞的裴邵俊一人。 敲门后,来开门的果然是言宁佑的外婆。他觉得俞帛书和俞娅楠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就是外婆苏谭萍。 可对幼年的言宁佑来说,那个会给他偷偷加餐的苏谭萍,其实也是共犯的一员。 “小佑。” 对着微微不安的苏谭萍抿唇一笑,言宁佑安抚地拍了拍外婆痩削的肩头。她是服从丈夫的避讳者,俞帛书是强加梦想的施暴者,而俞娅楠则是给了俞帛书理由的利己者。 走进客厅,看着正在抽烟的俞帛书,言宁佑伸手抽出老人指缝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内。 “你的教养呢!” “哥哥的肺不好,不能吸二手烟。” 对于怒目相对的俞帛书,言宁佑面色寡淡地耸了下肩。等他扭头看向保养良好,美丽端方的俞娅楠时,那泄露出唇缝的嗤笑在屋檐下飘荡。 ——悲剧是具有延续性和破碎性的。 言宁佑深信于此,所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好结果。 在父权压迫下反抗的俞娅楠,在脸面和地位中默许错误的俞帛书。 如果言易旻没有那么好的身家和地位,俞帛书还会允许言宁佑出生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就算他默许了女儿的错误,却还是别扭而难受地认为它是错的。 “宁佑。”坐 分卷阅读61 在一旁的言宁泽伸手握住了言宁佑抽动的指尖。他没有对方想得那么脆弱,这些事的伤害远远比不过言宁佑对他欺瞒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些人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无论他们是否出现、威胁、或作出改变,对言宁泽来说,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你们对哥哥说了什么?” 他的耳边有鼓动的声响在燃烧,就像梦里永远也跑不出去的房间一样。 房间的墙上挂满了钟表,和现在言宁佑所处房间里的圆钟一模一样。 他很好奇,这个古董钟会否陪伴自己直到老死,成为他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我应该用什么态度?跪下来痛哭流涕地请您原谅吗?” “小佑,你祖父不是这个意思。” 听着苏谭萍的话语,又是惯有的红脸白脸和安慰,他真的已经听厌烦了。 “把我变成这样的不是你们吗。”太好笑了,言宁佑简直要为这些人的想法而大声鼓掌。 “把我变成怪物、变态、疯子的不是你们吗!” 现在又想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到底成全的是他的想法,还是这些人的要求? 骤然拔高的声音吓得苏谭萍向后退了两步。一向温和听话的言宁佑,现在双眼通红地站在那里,他挣开了言宁泽的手指,转身进了厨房。 那把常常被用来剔肉的尖刀握在言宁佑手中时,一直默然不语的俞娅楠终于发出了一声叫喊。 “你想干嘛?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 “对啊。”言宁佑看着俞娅楠变色的表情,轻描淡写地回道。 “你们从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人。” 他就像个不断轮回于同一天的怪物,他无法遵从正常人的本心去喜欢一人,他为脱离计划的每一秒而痛哭,可从没人问过他是不是会感到难受。 “对你们来说,那是我应该做的,可为什么犯错的是你,惩罚的却是我。” 一场三人的电影,解脱的是魏安鸢,后悔的是言易旻,折磨的是俞娅楠。可从恐惧到逃亡的,却是幼年时的言宁泽和言宁佑。 “你觉得拿这种东西来威胁我,就可以改变你做过的事情吗!” 这是最冠冕堂皇的说法。言宁佑已经猜到俞帛书接下来会说,这是为了他好,而苏谭萍会在旁边附和。 “你在乎的只是你自己的脸面而已。”言宁佑对着严肃却恼怒的俞帛书说道,“培养一个优秀的女儿,塑造一个听话的外孙。” 可我不是傀儡啊。 我也会流血哭泣。 “你就是该听我的!” 斩钉截铁的回答。 言宁佑眨了眨眼,指尖上哥哥留下的温度让他血脉贲张。当他的大脑背叛他的心脏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宁佑!” “啊————” 他很焦躁,为不能让哥哥开心而烦恼。 他很困扰,为不可摆脱病症而忧愁。 他很难过,为那些无法出口、无法展示的痛苦而声嘶力竭。 他被困在了壳中,只有敲开那层薄薄的壳衣,他才能活。 “你觉得自己敲开了吗?”坐在沙发对面的哈德利轻声问道。 双手交叠在腹部的言宁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当他把刀尖推进心口时,喷溅出的血沫给了他一种畅快舒适的满足感。 在自己第一次去到言家时,距离满十四周岁,还差两个多月的时间。 从那一刻起,言宁佑就在策划一起谋杀。 他逛遍了所有房间,熟悉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为得就是可以将自己痛苦的源头溺毙——为俞娅楠准备一场“意外”。 就算最后失败了,他的年纪也够不到判刑的标准。 “可你最后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母亲。” “啊,因为,我遇到了哥哥。” 那是个不同于过往任何渴望般美好的事物。 在看到言宁泽的瞬间,看到那弥漫于少年周身的蝴蝶风暴的瞬间,言宁佑收回了自己的计划。 “如果我失败了,以后就再也无法见到哥哥了。” 弑母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在言宁佑快要溺死在自我的偏执中时,言宁泽给了他一口氧气。之后的十年,那唯一将他留下保护的,也只有言宁泽一人。 “可他现在留下,并不是因为爱你。” “我知道。” 言宁佑靠在沙发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裴邵俊喊来的救护车到得非常及时,一如言宁佑所猜测的,一个刺伤、一个心脏病发。 俞帛书吃了药后,第二天就出院了,而将自己胸口刺开的言宁佑却在医院足足住了一个半月。 这之后,俞娅楠出国,俞帛书和苏谭萍搬回了老家。 言宁泽往返于医院和公司,短短一个多月就瘦了七八斤。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身体,现在抱起来更加干瘪,可言宁佑却感到无比的快乐。 “原来我也想过,如果能让哥哥爱上我,是不是我就可以得救。可等哥哥离开后我才发现,只要他能留在我身边,那么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那是他抓在手中,不能松开的星火。 他掰断肋骨,掏出心脏,只为了能把言宁泽藏到那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伽蓝之地。 这是言宁佑重伤出院后第一次来诊所,言宁泽自然也陪他来了。不过哈德利说有保密的义务,所以没有同意言宁泽的旁听。 他在屋外等候,端茶上来的女医生看起来有那么些眼熟。 “不记得我了吗?”柴禾云笑起来时,言宁泽总算从对方改变的造型中看出了些许过往的印记。 “柴医生。”他唯一一次的心理辅助,就是在对方的诊所完成的,那时言宁泽还找女医生要了一杯伏特加。 “好久不见。” “是啊。”已经快三年了。 “最近过得如何?” 言宁泽端着茶杯,细细地说起自己这两年在国外的所见所闻。柴禾云认真听着,不时还会冒出点惊叹。 “那你原谅他了吗?”柴禾云觉得言宁泽的情况很特别——他不是那种爱上施暴者的斯德哥尔摩,却又最终回到了言宁佑身边。 “我如果说没有,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我不会啊。”柴禾云瞠着眼笑道。 “也许以后会原谅吧。”手指抚着杯沿,言宁泽声音轻浅地回道,就像一声细弱游丝的叹息。 “不觉得难受吗?明明没有爱意。” 言宁泽摇了摇头:“比起逃离的自由,我可能更怕他会因为我而死掉。” 言宁佑把刀推向自己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捅开的只是一块腐肉。 直到那一刻,言宁泽才真的相信对方说的——没有自己,他会死 分卷阅读62 。 “他是我和这个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 没有言宁佑,他就变成了无脚鸟,在天空翱翔,却没有可以降落的枝桠。 只有留在对方身边,他才能成为破茧的蝴蝶,绚丽却脆弱。 明明这两个词都是言宁泽不想拥有的,现在却全都属于了他。 “你可以和别人建立一段关系,只要不是他。” “我啊。”听了柴禾云的话,言宁泽弯着眉眼轻笑出声,“可能,没法和别人一起走到最后。” 他的躯壳在一次次手术中破碎、缝补、粘黏,就像裂开的茶杯,不管往里加入多少的热水,总有一天,杯子会碎,水流会倾漏而出,然后茶具收起,故事归零。 坐在一旁的柴禾云因这句话而停顿,她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曾经于照片中看到过的,那个俊美挺拔的言宁泽了。 风暴过后,残骸满地。当言宁佑做完手术,从麻醉中醒来时,他对言宁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这一次,言宁泽回答了他。 “我会好好活着的。” 言宁佑和哈德利的谈话没有进行多久,等他出来时,言宁泽已经恢复了一人。 他们坐车回去,又在半道上下车,因为言宁泽说想走一走——就他和言宁佑两个人。 西垂的夜幕,挂上了残云星斗。路上的街灯亮起,言宁佑走过其间,忽然伸手勾了勾言宁泽的小指。 “哥。” “嗯?” “给我买个气球吧。” 看着广场边缘,抓着一把飞天气球和闪灯的商贩,言宁泽好笑地问道: “挑颜色吗?” “嗯……” 摸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犹豫着,等言宁泽问价掏钱时,言宁佑才眯着眼小声道: “……要红色的。” 这样就可以在风暴中,被你一眼找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