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医生》 初遇 七月初,墨尔本的冬季,夜风很大,带着湿冷的寒。 夜店一条街却似另一个世界,深夜的这里是整个城市最火的地方,其中当属最有名的“big??tent”,巨烧钱的地儿,一卡难求。 还未正式开场已经人头攒动、烟雾缭绕,电音震颤着耳膜,效果灯频繁的切换着各种颜色,忽明忽暗的光束映射在场内每个人的身上、脸上,模糊着视线,嗅觉被浓烈的烟酒味占据。 中心圈卡座并排成半包围结构,隔着舞池正对dj台,每个卡座旁都配有琳琅满目的透明玻璃酒柜,专配服务员忙着调酒、递杯、点烟。 沙发上穿着凉快的年轻男女叁五成群,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组织着各种游戏,起哄欢呼声不断,都在提前热络着气氛。 倪醉姿态闲适的坐在椭圆形沙发上,架着腿,悬空的右脚随着电音节奏一荡一荡的,高跟鞋松松垮垮挂在脚尖上,手肘往后搭着沙发背,右手握着手机,拇指在亮光的屏幕上缓慢滑动。 她是big??tent很有名的驻场dj,场内不少人重金抢卡为她而来,因她一张脸孔像是画出的眉与骨,成了魅惑人的皮,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她在控场的时候气氛绝对够燃。 顾一挪过来挨着她的肩坐,手肘撞了撞她的。 倪醉侧头看她。 顾一下巴对着隔壁卡座抬了抬,“熟人。” 倪醉视线撂过去,隔壁卡挺养眼,叁个男生,若干女生,都是亚裔面孔,她收视线,勾一勾嘴角,“看上哪个了?” 顾一笑了笑,拿起酒杯跟她碰一碰,“没闹,同校啊,周嘉明和他女朋友苏子涵,留学圈那帮人。” 倪醉从小在墨尔本长大,不属于留学圈,但挺受这圈子的青睐。 大一刚开学那会留学圈里不少人主动跟她搭话,男女都有,男生多半是试探追求,女生则是想跟她交朋友,但她性格挺冷,独来独往惯了,没多久,她在学校就出名了,都说她傲气,又因为长的过于嚣张,收获了一个“冷神”的称号。 后来就没人上赶着想认识她了。 顾一跟她同班,性格挺辣,善于交际,最爱泡夜店。 两人刚开始也只限于见面点头的关系,当顾一偶然知道她是ins粉丝十几万的知名dj之后,顾一就有点喜欢她了,围绕着哪些夜店气氛比较足,鲜肉比较多这种类似话题,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现在认识差不多两年,时间不长,但脾性相投,性格互补,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对“臭味相投”的闺蜜。 倪醉拿起酒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服务员马上捧着打火机俯身凑近。 她微侧头,轻吸一口点燃,缓缓吐出白色烟雾,抬眼往隔壁卡座看,坐在沙发中间的男生确实有点眼熟,好像是叫周嘉明,旁边挽着他胳膊的女生应该就是苏子涵了,另外两个男生没见过,她脸盲,其他几个女生对于她来说都长得差不多。 隔壁坐沙发侧方的男生这时候瞧过来,隔着稍远的距离,两人面对面对上视线。 白色的强光恰好晃到他身上,黑色短寸头,纯白色的宽松t,长的很撩人,他双肘抵着膝盖,右手指间燃着根烟,烟雾往上飘散。 无声无息对视五秒。 周嘉明端着酒杯走到他旁边坐下,跟他说话。 他侧头,移开视线。 “嗬,这不是冷神和顾一吗?”周嘉明往祈言旁边坐,顺着瞧过去一眼。 祈言伸手将桌上的烟灰缸拉近,食指弹一下烟灰,“认识?” 周嘉明点头,“同校,留学圈里没人不认识这两人。” 祈言点头回应,拿起面前的酒杯跟他碰一碰,仰头饮尽。 倪醉和顾一也同时碰杯,顾一红唇轻含着杯沿,眼神还在往那边瞟。 倪醉放下酒杯啧一声,“到底看上哪个了?” 顾一未语人先笑,“穿黑色短袖的。” 倪醉再一次看过去,那男生属于阳光帅气那一挂,坐在两个穿着性感的女生中间,他说一句什么,两女生抬手掩住嘴,笑的前仰后合,他也勾唇笑了笑。 她微眯起眼,做出总结,“渣男典型。” “我喜欢挑战。” 倪醉下巴对着短寸头坐的位置抬一抬,“不试试那个?” “我观察过,那边的女生往他旁边凑,他都不怎么搭理,气场太冷,”顾一勾一勾嘴角,“我喜欢幽默的。” 倪醉扬眉,“上呗。” “你陪我。” 顾一爱玩,看上谁从来都是直接开撩,根本不需要撩机。 倪醉疑惑,“干什么?” 顾一俏皮的她眨眨眼,“你得负责清场啊。” 她看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提醒说:“还有半个小时,我得上台。” 顾一点头,“搞得定。” 两人拿着酒杯往隔壁走,卡座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周嘉明站起身,招呼她们在短寸头旁边坐下,开始介绍:“祈言。”又对顾一看上的那位抬一抬下巴,“徐扬。” 周嘉明只介绍了在场的两位男性,估计觉得女生都是同校,互相都认识,可倪醉是真的一个名字都回忆不起来。 卡座是u型沙发,顾一坐在最旁边靠过道的位置,再过来是倪醉和祈言,周嘉明坐在祈言的另一边,苏子涵挽着他胳膊,徐扬坐在沙发中间,还是一左一右被两女生围着,另外还有两女生隔着酒桌坐在对面。 这边的五人先喝了一杯。 刚放下酒杯,顾一就暗示性的撞了撞倪醉的肩。 倪醉抓紧时间开始做正事,电音声大,离徐扬有些远,她没多想,手肘搭上祈言的腿,往那边欠着身,提高音量喊一声:“帅哥。” 祈言的第一反应是将夹着烟的右手绕到她身后,避免不小心烫到她,距离一下拉近,像是把她虚环在怀里,烟酒味被柠檬果的发香代替,他往后靠,脊背倚上沙发。 徐扬闻声看过来,食指指着自己。 倪醉点头,拿起酒桌上的一个筛盅晃一晃,“玩两把?” 徐扬抬手比ok,拍了拍坐他右手边女生的肩膀,拿着酒杯起身。 女生瘪一下嘴,挪脚让宽过道空间。 徐扬离开包围圈,往祈言旁边坐,酒杯搁桌上,拿起筛盅。 双方摇完骰子,各自掀开看一眼,徐扬做一个请的手势,“你先。” 倪醉没跟他客气:“叁个六。” 徐扬显然不信她,伸出右手,四指弯一弯,示意她开。 倪醉利落的打开筛盅:“喝。” 她有四个六。 徐扬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 顾一在他喝酒的时候起身,倪醉往旁边挪动一个位置,精亮的眼睛看着祈言,手肘晃一晃他的腿。 祈言会意的靠过来。 顾一顺利交换位置,坐在祈言和徐扬中间,侧头对倪醉眨了眨眼。 祈言余光瞥见,牵一牵嘴角。 大话骰的游戏规则,第二局输家先叫,徐扬选择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叁个六。” 倪醉右手先伸叁根手指,合拢再伸食指,示意叁个一。 徐扬直接将自己的筛盅打开,一个一。 倪醉笑了笑,没开,重新摇了下筛盅,拿起酒杯仰头饮尽。 祈言离她最近,看到了她的骰面,有两个一,她这局明明赢了,却在不动声色的让徐扬,他觉得这女孩有点圆滑。 “你跟他玩,到点了。”倪醉喝完,将筛盅递给顾一,又对最近的祈言说:“玩的开心。” 祈言微颔首,又象征性的问一句:“去哪?” 倪醉侧过身,下巴对dj台指了指,“那儿。” 午夜整点。 倪醉缓步踏上dj台,她的mc搭档riley伸出右手,她勾唇淡笑,抬手轻拍一下riley的掌心,算是打过招呼。 走到控制台正中位置,将头戴式耳机挂上脖颈,骨节分明的双手抚上打碟机,指尖灵活有序的操作着,电音节奏逐渐增强,场内四周的射光灯频闪,忽红忽蓝的光束快速切换,她打着碟,跟随自己指下的电音节奏,性感的轻晃着身体。 riley拿着麦克风开始倒数,而后电音鼓点炸场,震耳欲聋,舞池里的年轻男女摩肩擦肘,高举起手,嗨的忘乎所以,同时干冰喷出,舞池中央弥漫着一团白色烟雾,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声响起。 riley抽空递给倪醉半杯威士忌,她接过,握着杯沿转动手腕,晶莹的冰块在方形酒杯里碰撞。 祈言坐在沙发上,微侧头透过朦胧烟雾看她。 墨黑色的长卷发似海藻般披散在肩身上,艳丽的红唇微勾着,她笑着撩发,又微仰头喝酒,顶上各种颜色的灯光从她身上晃过,她妩媚的像暗夜里的一只灵狐,只一眼就能勾魂摄魄。 倪醉睨一眼台下。 舞池里炙热的身体摩擦着,欢呼喧闹声不断,场内光怪陆离,纸醉金迷。 她跟祈言短暂对视,灯光骤闪,只一眼她收视线,戴上耳机,电音在耳边炸开,她抬高手,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 游戏 凌晨两点,负责下半场的dj上台换下她。 倪醉先回了自己的卡座,宽阔的沙发上只剩下两个被顾一遗忘的混血男模,她近前询问小费给了没,男模点点头,她又瞧一眼隔壁卡座跟徐扬玩的正嗨的顾一,让男模先下班了,吩咐服务员把酒拿去隔壁。 倪醉往隔壁卡座走,没近前,斜倚着过道栏杆,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站了两个小时,此刻双脚有些酸,她单脚支撑着身体,另一只脚往后,脚尖落地,从黑色西装裙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衔进嘴里,又摸了摸左右两个口袋,打火机却失踪。 祈言抬眼就看到一个有些风情的画面,见她嘴里叼着烟却没点,从两个女生中间起身,走到她身侧站定,右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握着一枚纯黑色zippo火机,食指拨开机盖,拇指滑动一下齿轮,蔚蓝色火焰升起。 倪醉单手虚拢着跳跃的火焰,视线落在他手上,骨节分别、白皙修长、特别干净,如果是个手控一定爱上他。 她轻吸一口点燃,烟蒂上留下半片深色口红印。 他食指回拨叩上机盖,手放回黑色休闲裤口袋。 倪醉视线往上,他很高,身姿挺拔,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散漫随意的劲。 她勾唇轻笑,“应付不过来?” 祈言没答她这话,手肘往后搭上栏杆,侧头垂眸看她,“怎么不过去?” 倪醉侧过身面对着他站,夹着烟的手搭上栏杆,烟雾在两人之间飘散,“你陪我玩?” 他没犹豫,“行。” “不问玩什么?” “你挑。” 她扬眉,“行。” 两人往沙发上坐,倪醉抬手对服务员打一个响指,服务员俯身凑近。 倪醉附耳跟他交代。 服务员听完点点头,将两人面前的酒桌收拾干净,走去琳琅满目的玻璃酒柜,开一瓶威士忌分别倒进两个小型的分酒器,然后往托盘上摆若干酒杯,最后将所有东西摆在倪醉面前。 倪醉将十一个方形酒杯一字排开,又握着冰桶夹往自己的酒杯里加叁粒冰块。 卡座里的人都停止说话,纷纷看过来。 周嘉铭出声:“一起啊。” 众人都来了兴致,起哄附和。 倪醉抬眼看大家,“俄罗斯转盘,都会吧?” 一个女生抬手示意,“我没玩过。” 顾一接话,说明游戏规则:“两颗骰子,十一个酒杯从二开始算,摇到几点喝哪杯,摇到空杯算过,通过之后随意加酒,让下家玩。” 女生会意的点点头,众人挪动位置凑近坐。 “我先吧。”倪醉起身,拿起分酒器开始往十一个公杯里倒酒,五个半杯,五个叁分之一,留下一个空杯,而后拿两颗骰子丢进水晶高脚盘里。 骰子在高脚盘里转动几下停住,九点,对应的九号杯只有叁分之一,顾一将九号杯递给她。 倪醉接过,倒进自己的杯子里,仰头饮尽,继续丢一次骰子,八点,是最开始她留的那个空杯。 过了,她将空出的九号公杯倒满。 下家是祈言。 他起身,单手插着兜站,丢一次骰子,十点,叁分之一杯,他拿出十号公杯倒进自己的杯子里,端起酒杯喝了,继续,恰好是九点,倪醉倒的最满的那一杯。 有人起哄的“wu~”一声。 祈言牵一牵嘴角,将九号杯里的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没犹豫,仰头喝。 倪醉扬眉,从抽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仰头看他,他喝的很快,喉结上下滚动着。 她默默做出评价,他有一块很性感的骨头。 祈言喝完放下酒杯。 倪醉将纸巾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再丢一次骰子,十点,空杯。 祈言看一眼下家的女生,拿起分酒器往空杯里倒酒,都是叁分之一,选择空出九号杯,然后往沙发上坐。 女生运气一般,喝了四个叁分之一才过,她的下家是徐扬。 徐扬叁次过,喝了两个半杯,下家是顾一,他只往空杯里意思性的倒了一点。 顾一笑了笑,开始丢骰子,她运气不错,只喝了小半杯就过。 周嘉明和苏子涵,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也都一一过了。 最后转到倪醉上家,之前坐祈言左手边的女生,第一局她的运气最好,第一次就摇中空杯,她抬眼看倪醉,“酒随意加?不是空杯的也可以加吗?” 要玩下家的意思很明显。 倪醉猜测是因为祈言,她笑了笑,做一个请的手势,“你随意。” 女生毫不掩饰对她的不爽,空出五号杯,将其他酒杯都加满了。 服务员打开第二瓶威士忌。 倪醉撩一下头发,伸手去拿高脚盘里的骰子,被祈言握住手腕,她站着,他坐着。 倪醉侧过头看他。 祈言站起身,握着她手腕的手没松,“我先来。” “没这规矩。”倪醉对他笑一笑,转动手腕,祈言松手。 她一身反骨被那女生逼出来,右手垂到身侧,伸进祈言的掌心,合拢握住,换左手丢骰子。 祈言让她牵着,陪她站着。 顾一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一眼。 第一次是八点,满杯,顾一负责给她递酒杯,她倒进自己的杯子里,一杯浓烈的威士忌喝的又急又快,喉咙被灼着,放下酒杯没停顿继续丢骰子,六点,又是一满杯。 顾一最清楚她的酒量,没说话,继续把六号公杯递给她。 祈言右手刚从裤兜里拿出来,倪醉暗示性的捏了捏他的左手,眼睛里含着笑看他,“女人之间的事。” 又干完一个满杯。 祈言将纸巾递给她。 倪醉接过,压了压嘴角,将纸巾攥成团扔进垃圾桶,继续丢骰子,又一个八点,空杯。 到祈言还剩八个满杯,他也喝了两杯才过。 倪醉搁酒桌上的手机闪两下,顾一递过来一个眼神,她拿起手机解锁,顾一发来的两条微信: ——余艾啊。 ——能不能长点心? 倪醉撂一眼那个叫余艾的女生,思索几秒寻找记忆,可是徒劳,完全没印象,她单手打字:什么故事? 顾一秒回:池淼是她前男友。 池淼追倪醉追的挺有仪式感,经常往她课上蹭,动静闹的挺大,整个留学圈都知道,此刻祈言和徐扬算是局外人。 倪醉恍然大悟的啊一声,又瞥一眼余艾,对上视线,余艾对她“礼貌”的笑了笑。 倪醉松开祈言的手,勾一勾嘴角,“误会了。” 祈言没懂这话的意思,看一眼她。 她没解释。 又转过来一轮,服务员开了第叁瓶威士忌,余艾再次将酒杯全满。 周嘉铭抬手摸一下鼻梁,出来打圆场,“这样喝太快,要不换个游戏?” 余艾这么玩,一圈转下去,几乎所有人都喝过满杯,纯威士忌烈,两局结束,几个女生明显已经有些上头了,都表示同意。 余艾抱着臂站,“酒都倒好了。” 听这话,顾一蹙眉,已经一脸不爽。 倪醉也不想将其他人牵扯进来,她捋一下头发,看余艾,“想怎么喝?我陪你。” 余艾笑一下,下巴对酒桌抬一抬,“行,一人一半。” 也就是她刚倒的十个满杯,一人五杯。 倪醉笑了笑,抬手比ok,再加码,“谁喝的慢再加一杯。” 余艾爽快答应,“ok啊。” 苏子涵说:“别啊,这太狠了。” 倪醉和余艾都没应声,各自拿过五杯酒放在自己面前,两人端起第一杯,对视一眼,仰头就喝。 倪醉也不看她,喝完第一杯,将空杯往酒桌上放,继续第二杯。 场内电音震耳欲聋,中心圈其他卡座呐喊声不断,这桌却诡异的安静,没人说话,全都站着,看着她俩,听着两人同时撂杯时杯底碰击玻璃桌面的声响。 倪醉喝到第五杯,红唇轻含着杯沿,暗自深呼吸,仰头饮尽,直接将空杯倒扣在桌面上,这才抬眼看对面的余艾。 她还在喝最后一杯,保持仰头喝酒的样子,看过来一眼,知道自己输了,放下酒杯深深缓一口气,没怂,又仰头将剩下的一半喝完。 倪醉此刻喉头像燃着一簇火,反应瞬间上来,脑子有点沉,但不至于懵,她拿起酒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对站在旁边观战的服务员打一个响指。 服务员会意,双手捧着打火机凑近。 倪醉深吸一口烟,想压下酒精反应。 祈言往后靠,脊背倚上沙发,看她微蹙眉抽烟的样子,很撩。 余艾也不好过,放下酒杯就往沙发上坐,抬手捂住嘴,蹙紧眉,再多喝一口,估计得现场直播。 倪醉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拿起分酒器绕过酒桌,走到余艾面前,往桌沿上坐,架起白皙修长的双腿,给余艾用过的一个杯子满上,把酒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斜一下额,不说话。 余艾眼神有点涣散的看着她。 另一个女生出声:“daria,算了呗,都喝多了。”(daria是倪醉的英文名。) 其他人没说话。 倪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那女生,就这么看着余艾,抽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烟雾。 余艾挺硬气,抬手拉那女生坐下,拿起酒杯慢慢喝,喝一口缓一口气。 倪醉也不催,她不急,慢慢抽着烟。 余艾极慢的喝了一半,深吸一口气,仰头将剩下的一半干了,杯口朝下倒了倒,一滴不剩,将酒杯往玻璃酒桌上撂,清脆的一声响,立马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苏子涵和那个帮她说话的女生跟了上去。 倪醉牵一牵嘴角,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 nPō①8.cOм 孤寂 倪醉往顾一旁边坐,脊背靠上沙发,脑子有点沉。 顾一凑近,“喝懵了?” 倪醉懒洋洋瞥一眼她,“还不至于。” 顾一笑了笑,“牛逼啊姐妹!” 一刻钟左右,苏子涵和那个女生一左一右搀扶着余艾回来,余艾直接往沙发上瘫,周嘉明一看这架势,提议今天这局先散,大家也都同意。 凌晨叁点半,一起走出酒吧,刚到门口,耳边寒风呼啸,墨尔本的冬天不是特别冷,却多雨,显然刚下过一场暴雨,地面湿漉漉的,降温了。 倪醉的外套放在车上,被迎面袭来的冷风吹的深吸一口气,头脑清醒一瞬,她径直往停车位走,按一下车钥匙,一排豪车里的白色玛莎拉蒂cabrio闪了闪车灯,从后车座拿出黑色风衣穿上,边往人群走边给代驾发微信。 她凌晨醉酒回家是常态,考虑到安全问题,她只叫一个固定的女性代驾。 周嘉铭叫的两辆网约车等在路边,余艾已经喝到完全懵逼,脑袋靠在苏子涵肩上,苏子涵和那个女生搀扶着她上车,余艾和那个女生坐一辆,另外两个女生也是一脸疲态,打声招呼上了另一辆。 代驾回复的很快,说就在附近,叁分钟到。 倪醉将手机锁屏放进外套口袋,抬眼看顾一,“你怎么安排?” 顾一挽着徐扬的胳膊,笑了笑,“要我陪你睡吗宝贝?” 倪醉勾了勾嘴角,“注意安全啊宝贝。” 顾一笑着用手包轻拍一下她的肩。 徐扬清了清嗓子。 周嘉明和苏子涵被这话逗的轻笑一声。 祈言穿一件黑色休闲短款外套,拉链敞开着,单手插兜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身高腿长,特别抢眼,他身侧几个澳洲女孩经过都在回头瞧他。 代驾到了从倪醉手里接过车钥匙,走去停车位将车开出来,停在她跟前。 倪醉打开后车门,伸出手合拢又松开,对众人讲一句,“拜拜。” 二十分钟后到达公寓地下停车场。 倪醉闭眼靠着椅背,这会威士忌的后劲全上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喉咙干的难受,胃也有些疼。 代驾绕过车身,帮她打开后车门,轻唤了她一声。 倪醉醒过神,下车接过车钥匙,礼貌道谢,按车钥匙,车锁响一声。 她往b1安全门走,脚步有些不稳,走叁步偏一步,代驾上前扶一下她,有送她上台阶的意思,她轻摇一下头,用英文说谢谢不用麻烦了。 代驾叹一口气,嘱咐一句你小心,没有再管。 寂静的停车场一时间只剩下高跟鞋的脚步声,她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昏沉的脑袋往安全门上靠,抬手缓慢的输入密码,开锁声响,拉开门往电梯间走,按键,从电梯上叁十二楼,一梯一户,按指纹打开公寓门,偌大的客厅感应灯瞬间亮起,透亮的灯光晃着眼,近乎叁百平的室内孤寂的没有一丝声音。 一个人的家真的很大。 倪醉在玄关处踢掉高跟鞋,边脱外套边光着脚往里走,强撑着精神去了浴室,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喝的再多也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回家,卸完妆洗完澡才睡,在这件事上她觉得自己挺厉害。 早上五点多才收拾干净,沾床就昏睡。 一觉醒来,卧室里厚重的遮阳帘阻隔一切光亮,漆黑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 倪醉缓慢的眨了眨眼,手臂抚上额头,缓了很久才掀被下床,光着脚往客厅走,低血糖反应上来,眼前黑一瞬,她扶住沙发站稳,晃了晃脑袋,暖橘色的阳光从客厅的全景落地窗透进来,她不适的眯起眼,从沙发上的风衣口袋里摸出手机。 已经下午四点,屏幕上微信消息一长排,她大概扫一眼,懒得一一点进对话框,两通顾一半小时前打来的语音电话,她边往开放式厨房走边回拨,开扩音将手机搁岛台上,打开冰箱拿一瓶苏打水,拧着瓶盖。 “醒了?” 倪醉漫不经心的嗯一声,仰头喝水,宿醉之后嗓子干的似是要裂开,头也疼的厉害。 “晚上一起吃饭呗。” “嗯。” 挂断语音,打开客厅音响,连上手机蓝牙,点进歌单,paloma??faith/sigma的《ging》前奏响起,立体环绕。 又走去浴室,仰头闭着眼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兜头浇下,她抬手将湿润的长发顺到额后,淋了好一会才感觉自己真正清醒过来。 水雾中的少女,浑身白出透明感,修长匀称的双腿,挺立圆润的胸,不夸张的蜜桃臀和马甲线,肚脐上一颗蓝钻脐钉泛着诱人的光亮。 洗完澡敷着面膜吹干头发,又认真走完一套繁琐的护肤工序,边往衣帽间走边看手机,顾一半个小时前就发来定位,是海边别墅区。 她挑着内衣,单手打字:在这吃饭? 顾一回:yes. 倪醉放下手机,换一身黑色高腰阔腿裤,白色修身上衣,配一双休闲鞋,蓬松的长发随意的扎成低马尾,挽着外套准备出门,想了想还是去客厅酒架拿一瓶红酒带上。 她对酒的需求大,所以对这方面了解的挺全,酒架上随便一瓶酒都能拿得出手。 开车二十分钟到达海边住宅区,现代风的独栋别墅面朝沙滩和大海,四周被棕榈树环绕,澎湃的海浪声,此刻正日落,远处的海面和天空连成一线,橘红色的晚霞映照在海面上,景致美的像一副画。 按导航直接准确到一幢别墅前,停车位有两辆车,一辆黑色suv卡宴,一辆红色宝马。 倪醉将车停好,拿着红酒下车,顾一已经站在门廊边等她,她走上前,将红酒递给顾一。 进入门厅后是挑空的玄关空间,室内种植着植物和水景,旋转楼梯可上二楼,客厅和开放式餐厨,两侧推开式全景落地窗,室外精致一览无余,高级灰的布艺沙发环绕着茶几,旁边配一张深蓝色沙发单椅。 祈言坐在那,戴一副无框架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模样贼禁欲。 他微低着头,架着两条欣长的腿,膝盖上搁着笔记本电脑,右手抚在键盘上,食指在触摸板上缓慢滑动。 他这点特别厉害,无形中有一种本事,总是让人第一眼就只能看见他,哪怕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开放式厨房里有位亚裔面孔的厨师正在做晚餐。 周嘉明和徐扬一左一右占据着长沙发的两侧,拿着手机全神贯注的打着游戏,周嘉明喊一声:“有没有倍镜?” 徐扬回:“没有,帮我带个叁角握把。” 祈言抬眼看过来,将笔记本搁茶几上,站起身单手插兜,对她微颔首,“喝什么?” 周嘉铭和徐扬这才注意到动静,两人一起看过来一眼,视线又回到手机上,特有默契的同时讲一句:“你随意啊,我们打完这把。” 倪醉勾唇对他笑了笑,“你忙,不用管我。” 顾一在岛台放好红酒走过来,递一罐柠檬苏打水给她。 祈言看见,点一下头,坐回那张深蓝色沙发单椅。 顾一挽上她的胳膊,“转转?” 倪醉点头。 从客厅侧面出来是室外的休息平台,沙发单椅围绕着椭圆形茶几,微风吹拂着棕榈树的绿叶,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去,廊灯一一亮起。 倪醉往沙发单椅上坐,架起腿,打开易拉罐拉环,严重缺水,仰头喝下一半,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一根烟,“你跟徐扬谈上了?” 顾一往她对面坐,“挺合拍,先处着呗。” 倪醉点头,“这两天住这?” 顾一嗯一声,“环境挺好,你过来住两天?” 倪醉笑了笑,“你跟男朋友度假,我来干嘛?” “你天天那么喝,休息两天不行吗?”顾一深深看她一眼,“我担心你。” 倪醉抽着烟,烟雾飘散着,“我挺好的。” 顾一语气加重,“这里有私厨,你胃本来就不好,在这住两天可以养养胃。”顿一顿,又接着说:“你的那份费用我给徐扬行不行?你过来住两天。” “我想想。” “你别想。”顾一点一根烟,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撂,“就这么定了。” 徐扬单手插兜走出来,对倪醉礼貌的笑了笑,右手搭上顾一的沙发靠背,“吃饭了。” 顾一将只抽了一口的烟丢进易拉罐里,侧头看徐扬,“她来这住两天。” 徐扬点头,对倪醉说:“房间你自己挑。” 倪醉有些无奈的点头,“打扰了。” 徐扬笑,“客气。” 顾一满意的站起身,“吃饭。” 叁人回到客厅,旋转楼梯处传来女生的说笑交谈声。 倪醉闻声侧头撂一眼,苏子涵和余艾手挽手走下楼。 苏子涵礼貌的对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余艾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 倪醉挑了挑眉。 众人往餐厅走,长方形餐桌上餐盘已经摆好,都是中式的家常菜,挺丰富。 祈言独坐主位,周嘉铭和苏子涵还有余艾坐一边,徐扬和顾一坐另一边,倪醉拉开顾一旁边的座椅,正正好好和余艾面对面。 -- nPō①8.cOм 赌约 倪醉确实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每到假期,她的生活作息就完全颠倒,白天昏睡一整天,晚上在big??tent驻场,整日喝到浑浑噩噩,像泡在酒精里一样,对食物压根没什么欲望,一整天随便吃一顿对付过去。 “对了,”顾一侧头看倪醉,“你的交换生申请通过了对吧?” 倪醉正用调羹喝着碗里的百合银耳汤,“嗯。” 顾一接着说:“他俩都是北京a大的,九月份开学也念大叁。” 倪醉侧头往祈言和徐扬看,“是吗?” 徐扬略微惊讶,“你不是在这边留学?” “不是,我在墨尔本长大,很久没回过国了。” 徐扬点头,“那马上就是校友了啊。” 倪醉笑了笑,“挺巧。” 祈言看一眼她,“什么专业?” “金融管理。” 他点头回应,端杯喝水。 徐扬补充:“他也是金融系。” 倪醉拉长尾音“啊”一声。 顾一说:“你回国以后,假期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徐扬那驻场。” “嗯?”倪醉看一眼徐扬,“你开酒吧?” “是,瞎玩而已。” “挺厉害。” 宿醉的劲儿刚缓过来,吃不下什么菜,但一道百合银耳汤熬的挺不错,微甜,她挺喜欢,抬手准备拿汤勺再来一碗,余艾同时伸手。 两人对视一眼,倪醉收回手,眼神示意余艾先。 余艾却也收回手,笑看着她,“你住这?” 倪醉点了点头,没看她,拿起汤勺往碗里舀银耳汤。 余艾又侧头看苏子涵,“还有空房间吗?” 苏子涵微愣,点了点头,“还有。” “那我也在这住两天行吗?” 苏子涵抬眼看徐扬,度假别墅是他安排的,虽说周嘉明跟祈言和徐扬是打小的兄弟情分,但也得征求他的同意。 徐扬没表态,侧头看顾一,选择征求自己女朋友的意见。 顾一又瞧一眼倪醉。 倪醉右手搁在桌面上,往后坐,背部靠上椅背,懒洋洋的看一眼余艾,一副“我看你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的散漫样子。 顾一了然一笑,“你来住呗。” 余艾点头,礼貌道谢。 吃完晚饭,余艾挺积极,立马开车回家收拾行李。 顾一带倪醉上楼挑房间,“二楼四间卧室,我跟徐扬一间,周嘉明和苏子涵一间,你要不要住二楼?” “不要。”倪醉可不想当放光体,毫不犹豫的拒绝,没在二楼停留,上台阶往叁楼走。 “叁楼两间套房,一间影厅,祈言住靠里的那间。” 倪醉点头,打开左手边第一间卧室的房门。 房内陈设一片乳白色,干净温柔,木质地板上铺着圆形的鹅绒地毯,有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全景落地窗外还有一个观景露台,外面是一片常青乔木,天际繁华,金色的灯光星星点点倒映在远处的海面上。 倪醉站在露台上,双肘搭上护栏,“就这间。” 顾一栗色的长卷发被风吹的扬起又落下,抬手揽住她的肩,“待会回公寓收拾行李?” 倪醉抬手看一眼腕表,已经快晚上九点,“明天吧,今天来不及。” 顾一侧头,微蹙着眉看她,“不是休息吗?” 她笑了笑,“你还不知道我?闲不下来的,我会自我调节的,放心。” 顾一叹一口气,“你少喝点。” 倪醉抬手比ok,“你行李都拿过来了?” 顾一点头,“化妆品护肤品都有,反正我们都用一个牌子,你要是闲麻烦,明天就不用带了。” “行,下去吧。” 两人往楼下走,二楼活动室隐约传出台球碰撞声和音乐声。 顾一挽上倪醉的胳膊,调转方向,“去看看。” 推开门,徐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单椅上,祈言站在球桌一侧,正往球杆上涂着巧粉,音响开的很小声,放着remix的《obsession》。 中式八球,应该是徐扬先开球,球桌上只剩下叁个全色球。 祈言涂好巧粉,俯下身,毫不犹豫的一击,台球碰撞声响,有实球落袋,他又绕到球桌另一侧,俯身继续下一击。 活动室只有两张沙发单椅,徐扬站起身,礼貌的将位置让给两个女生,自己走去吧台的高脚凳上坐。 五分钟不到,祈言打进黑八,一杆反击清台。 徐扬笑看着他,“能不能别这么没劲?两局都一杆清。” “你要打的。”祈言单手插着兜站,将球杆放上身后的球杆架子。 徐扬往她俩看,“你们要不要来两局?” 顾一笑了笑,“我不学这个,不过她挺厉害。” “是吗?”徐扬走过来,从球杆架上拿一根球杆递给倪醉,“虐虐他。” 倪醉站起身,接过球杆,看祈言,“我们来两局?” 祈言点头。 两人分别将每个袋口里的球拿上桌面,祈言将球码好,最后将白球放好位置,单手插兜往球桌旁退了两步,抬一抬下巴,“你开球。” 中式八球开球权很重要,祈言让她的意思很明显。 倪醉笑了笑,来了兴致,抬眼看他,“加个赌注?” “赌什么?” “这样吧,”倪醉右手搁在桌沿上,指尖敲两下,“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力所能及的范围。” “可以。” 徐扬往顾一旁边坐,两人相视一笑,等着看戏。 既然他让了,倪醉也就欣然接受,站在球桌一侧,拿起巧粉涂抹杆头,俯下身,杆头对准,利落的一击。 砰一声响,球被击散,有球落袋,倪醉又绕到球桌另一侧,观察主球与目标球的位置,确定好该打几号球,进哪个袋口,而后接着下一击,又有球落袋,她继续调换位置。 祈言笑了笑,走到吧台位置,手肘往后搭着台面,视线落在她身上。 顶上悬挂的台球灯亮着,她今天没化妆,皮肤白皙通透的没有丝毫瑕疵,少几分妖治,换回清清丽丽的另一副面孔,让你甘之如饴为等她恃靓行凶。 倪醉打进最后一个全色球,视线落在黑八上,她站的球桌位置正对祈言,俯下身杆头对准,抬眼跟他对视,略微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漂亮精准的一击,黑八落入中袋。 倪醉一杆清台。 徐扬和顾一起哄的“wu~”一声。 祈言嘴角微弯,“挺厉害。” 倪醉对他扬了扬下巴,“记得啊,赌约。” “要我做什么?” “有需要告诉你。” 他点头。 再次一起码好球,她将白球摆好位置,往后退几步,“换你。” 徐扬起身准备把位置让给她。 “不用。”倪醉往顾一的沙发扶手上坐,从她身前伸手拿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叼嘴里,火机挺眼熟,是祈言那枚黑色zippo。 她打火点燃,火机在右手指间转着,视线落在祈言身上。 祈言站在球桌一侧,涂上巧粉,俯身,有力的一击,然后重复,中间没有犹豫、停顿。 她一根烟未燃尽,祈言还给她一局更漂亮的一杆清台。 倪醉笑了笑,“厉害。” 祈言将球杆放回原位,往吧台走,端杯喝水,一双长腿无法安放似的,交迭着支撑着地面,散漫随意的劲又透出来。 倪醉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你们玩,我先撤了。” 顾一再次嘱咐:“你少喝点!” 倪醉点头,往活动室门口走,想起什么,转过身看祈言,将手里的火机抛给他,“谢啦。” 祈言抬起右手,稳稳接入掌心。 倪醉走出别墅,上车,拉下遮阳板,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化妆,唇色有些淡,从手包里拿出樱桃色的口红,涂上,抿了抿唇,满意了。 半小时后到达big??tent,十一点刚过,场内电音鼓点平缓,烟酒味浓郁。 倪醉从最外圈往里走,与人群擦着肩过,不少人认出她,抬手欢呼着跟她打招呼,她勾唇淡笑,偶尔回应。 dj台侧后方,酒吧最隐秘的位置,推开门是一间休息室,黑色椭圆形沙发环绕着长方形酒桌,桌面上摆着各类洋酒和冰桶,此刻驻场的dj和mc都在这,男生潮帅,女生性感漂亮,喝着酒聊着天,挺热闹,互相都认识,抬手微笑着打招呼。 riley是一个很性感的澳洲女孩,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刷手机。 倪醉近前,手伸到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riley抬头看她,笑了笑,用英文说:“有人找你。” 倪醉从杯架上取一个方形酒杯,握着冰桶夹往里加上叁粒冰块,边倒威士忌边问:“who” “一个帅哥。” 话音刚落,riley对她身后抬了抬下巴。 倪醉捏着杯沿,转动手腕,冰块在杯底碰撞,侧头看过去,池淼正推门进来。 -- 渣男 看见池淼,倪醉皱眉。 开学期间倪醉只偶尔来big??tent,叁月份big??tent请来一位叫knox的着名电音师巡演,倪醉挺喜欢他制作的电音,刚好圈内组织聚会留了卡,她也就过来了。 池淼却跟knox很熟,知道他来big??tent巡演,特意开了位置最好的卡,knox下场后先去了池淼那边,没多久池淼跟knox一起过来这桌。 池淼一来就往倪醉旁边坐,说跟她同校,问能不能加个微信。 倪醉对他完全没印象,当时只觉得这搭讪方式巨老套,拒绝了,但knox是这个圈子里的前辈,开口跟她要微信,她没理由不给。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池淼的微信验证,显示是knox分享的名片信息,一个闲杂的好友位而已,没必要小题大做,她也就通过了。 池淼倒是很少在微信上烦她,喜欢干些实事,那段时间为了追她,天天在位置最好的卡上泡着,烧钱烧成了big??tent的上宾,只为了能偶尔碰上她一两次,自称跟她同校,在学校里却从未出现过在她眼前。 池淼这人长的不错,但挺无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无赖。 倪醉明确拒绝过很多次,丝毫不管用,他只撂一句“我追你是我的事”,她回他一句“你有病”就懒得搭理了,但过了两个月池淼开始在学校里作妖了,经常往她的课上蹿,越拒绝他越来劲,弄的她现在一看见这人就特上头。 池淼走到她面前,“下场一起喝两杯?” “没空。”倪醉秒拒,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往沙发上坐,喝一口威士忌。 “那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你觉得挺有意思?” 池淼笑看着她,“能轻易得到的才没意思。” 倪醉虽然讨厌这人,但这话说的她挺认同,勾唇笑了笑,抬眼看他,“那你挺犯贱啊。” 池淼还是带着笑,“我等你下场。” “你是不是有病?” 他还点头,将无赖发挥到极限,“相思病。” 倪醉翻个白眼。 池淼对她挥挥手,转过身走出休息室。 一刻钟后,一排服务员举着闪着灯的黑桃a走进休息室,领头的服务员说是v6的客人让送过来的。 riley笑着“wu~”一声,“小帅哥还挺用心。” 倪醉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让服务员送v6去。 服务员面露难色。 倪醉叹一口气,放下酒杯起身,让服务员跟她走。 出休息室到v6,卡座里若干男女,聊着天玩着游戏,池淼坐在沙发正中间,旁边一个大波妹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快贴他身上了。 池淼看见她,马上抽回手臂,把那女孩往旁边推开了点。 倪醉冷笑一声。 服务员还高举着装黑桃a的灯箱,她侧头,抬手往下压一压,服务员会意,放下高举的手,双手将灯箱端在身前。 倪醉从灯箱里拿出香槟,往酒桌正中放,金色瓶底碰击玻璃桌面,清脆的一声响,抬眼看池淼,提高音量说:“别跟我搞这些!” 卡座里的人都有些愣神的看她,特别是池淼旁边那个大波妹。 池淼笑了笑,“不喜欢喝香槟?” 倪醉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 池淼拔高音量在身后喊:“别生气,以后不这样了!” 倪醉被这货弄的有点烦,回休息室跟圈内人喝了几杯,午夜整点,她和riley一起上台,打着碟跟舞池里的人群互动,不少人转过身,高举着相机想跟她合照,她微俯身,淡笑着凑近镜头,抬手竖中指。 两个小时后她下场,本来还想回休息室再待会儿,下台阶就看见池淼站在那。 倪醉什么兴致都没了,跟riley打声招呼,与池淼擦肩而过,穿过人群,径直往酒吧门口走。 池淼跟在她身后,她没管,脚步不停直接往停车位去,按车钥匙坐进主驾驶。 池淼从外面拉住车门,用足了力道。 倪醉没耐心了,捋一下发,拿起手机点开拨号键盘,拇指按下叁个零(澳洲报警电话000)。 池淼站在车外笑一声,“没必要这样吧?” “松不松手?” “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 倪醉直接拨通电话,手机搁耳边。 池淼又是一声笑,松了手。 倪醉瞬间拉上车门,嘭的一声响,挂断电话,手机往车前台扔,控着方向盘踩油,跑车引擎声轰鸣,车头擦着池淼面前过,利落的转弯,带着一阵风。 二十分钟后她回到公寓,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去客厅琳琅满目的酒架上取一瓶红酒,走去厨房岛台,开酒,倒入天鹅颈的醒酒器,这才去浴室。 洗澡护肤一套工序下来,酒也醒好了。 倪醉裹一身白色浴袍,将客厅的灯光调暗,落地窗外的雨无声的下着,寂静的深夜总是不让人好过,她盘腿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点一根烟,打火机嚓的一声响,然后整个室内恢复死寂。 她害怕这样的深夜,很寂寞很长的夜,她打开音响,调高音量,沉默的看着窗外雨幕中的夜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歌一首接一首的切换着,喝到思维渐渐发散,头脑渐渐昏沉,她关掉音响,起身回卧室睡觉。 酒精并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可对于她却是一道方便之门,没酒她会整夜失眠,唯有在这种昏沉状态下她才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隔天下午。 顾一打来电话让她过去吃晚饭,她应好。 倪醉简单的收拾好行李,开车过去了,她也没想在那多待,知道顾一是真担心她的状态,过去住几天当是宽顾一的心。 到达别墅推开门,除了祈言大家都客厅,大英寸的led电视放着热播的美剧,听到动静都往玄关这边看,周嘉明和苏子涵抬一下手,“hi.”。 余艾只往她身上撂一眼,低下头继续刷着手机。 “hi.”倪醉礼貌回应,推着行李箱往沙发区走。 顾一起身,“先上楼放行李。” “我来。”徐扬也走过来,按下行李箱拉杆,提着往楼上走。 到叁楼,徐扬将行李箱放在她房间门口,“你随意,晚餐马上好,我先下去了。” 倪醉点头,“谢谢。” 徐扬笑了笑,“客气了。” 将衣物收拾进衣帽间,两人下楼准备吃饭,在二楼转角迎面遇上余艾,她勾唇笑了笑,错身而过,往上走一个台阶忽得停住脚步,右手搭着楼梯扶手回头看倪醉,“我跟他要复合了。” 倪醉瞬间回忆起凌晨在big??tent池淼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嘲讽的牵一牵嘴角,下楼的脚步没停,头也没回,“恭喜。” “你以后别跟他联系了。” 倪醉顿住脚步,侧头看余艾,“我跟他联系?” 余艾扬着眉点头。 倪醉呵笑一声,“我脑子有泡才会跟他联系。” 余艾听见她那声笑,也冷哼一声,“别往小叁那条道上走就行。” 顾一急了,提高音量,“你他妈说什么?” 余艾立马反呛,拔高音,“我说让你防着点!不是她,我跟池淼会分手吗!” 顾一瞬间炸,往上走一个台阶,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你他妈没脑子?你分手跟她有屁的关系?!” 楼梯这里动静闹的挺大,客厅里的仨人都过来了,祈言也正好下楼,单手插兜站在最高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 徐扬快步上前揽住顾一的肩,防止随时爆发的战争,苏子涵越过中间的几个人走到余艾的旁边,拉着她的手腕。 昨天池淼,今天余艾。 倪醉是真的觉得烦了,也是真上头了,她懒得跟余艾废话,拿出手机解锁,没有备注挺难找,翻了很久才找到池淼的微信(没拉黑是因为她都忘了还留着这号人的微信),直接拨通开扩音。 一瞬间安静下来,都听着语音连线声,没多久,接通,池淼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daria.” 倪醉看着余艾回池淼,“有空没空?” “当然有,我去接你?”池淼秒回,接着又补充,“你主动找我这事挺稀奇,凌晨不是还要报警吗?” 倪醉冷笑,“成,我发定位给你。” 说完没等池淼回话,直接挂断语音。 余艾脸色不好看了,瞪着倪醉。 顾一抓住重点,“这货昨天又找你去了?” “嗯。” “操!”顾一又看余艾,“带点脑子好吗?” 话音正落,余艾的手机叮一声响,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看,眼睛瞬间红了,转过身直接往楼上跑,苏子涵跟上去,随后二楼房门被摔的砰一声响。 顾一嘁一声,“吃饭!” 倪醉这时候看一眼祈言,他没什么表情,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单手插兜缓步下楼。 没一会倪醉搁餐桌上的手机响几声,池淼发来几条询问地址的微信,她直接将池淼拉进了黑名单。 -- 疼痛 吃完晚餐,倪醉去室外休息平台抽完一支烟,叹一口气,走回客厅准备往楼上去。 顾一抬眼看她,“干嘛去?” “看看她。” “你博爱?她那么说你!” 倪醉笑了笑,“我耶稣。” 顾一冲她翻了个白眼。 倪醉上二楼,苏子涵站在余艾房间门口,轻声说着话,她走上前,“不开门?” 苏子涵无奈的点点头。 倪醉提高音量问一句:“喝酒去不去?” 半分钟后余艾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来:“去!” “给你一个小时收拾自己,楼下见。”倪醉抬手拍了拍苏子涵的肩,“下去吃饭吧。” 又上了叁楼,她懒得化妆,想找部电影打发时间。 推开影厅的门,祈言坐在最前排的长沙发上,架着腿,脊背倚着沙发,投影的光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的轮廓像是上帝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的。 “看什么呢?”倪醉往沙发的另一侧坐,瞧一眼投影。 “《美丽人生》,要不要换?” “不用,就这个挺好。”她单手撑着侧脸懒洋洋的看着投影。 祈言偶然侧头,瞥见她嘴角带笑的样子,精亮的眼睛似有光,不知不觉分了心。 倪醉大概看了一小时,起身往门口走,“不打扰你了。” “要出去?” “嗯。” 祈言点头。 倪醉到一楼,客厅没人,估计都回房间了,她从冰箱里拿一罐苏打水,正打开拉环,踩着高跟鞋下楼的脚步声响,她侧头撂一眼,余艾穿着件红色修身长裙,长发挽起,化着精致的妆,一副典型失意去夜店买醉的模样。 倪醉拿着易拉罐往门口走,余艾跟上来。 她开车带余艾来了big??tent,提前留了卡,今天她跟riley负责凌晨两点到四点的场,时间还早。 倪醉把卡号发进圈内的微信群,卡座很快热闹起来,当晚驻场的dj和mc都过来了,全都能喝能闹会玩。 余艾很快融入气氛,各种洋酒混着喝,整场都带着笑。 人人都以为她今天中头奖,但她需要多少酒精才能麻痹自己,没人会在乎,也没人能感同身受。 凌晨两点倪醉和riley上台,余艾挤进舞池最前排,散下头发,高举起手,riley俯身跟她击掌。 两个小时后余艾彻底折腾不动了,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倪醉又跟其他人喝了一圈,联系好代驾,跟众人打声招呼说先走。 riley帮忙将余艾扶上后车座,倪醉跟riley道谢,上了副驾驶。 车慢慢开,倪醉也喝了不少,头很沉,胃也有些痛,闭上眼靠着椅背。 后座传来余艾带着哭腔的声音:“叁年,从高中到现在,一起来墨尔本读大学,当初真的觉得以后一辈子就是这个人了,只能是他了……” 而后哽咽着呵笑一声,“真的不能依赖一个人,不然那人一走,就全完了。” 倪醉缓慢的掀开眼,抬手打开车载音乐,调高音量,车厢内陈奕迅的声音在唱:“传说中痴心的眼泪最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听完一整首歌,余艾轻声说:“谢谢。” 到达别墅,倪醉胃和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着,酒劲都疼过了,整个人有些无力。 余艾开门下车,踢掉高跟鞋拎在手上,站的摇摇晃晃的。 倪醉深吸一口气,上前扶住她,陪她走完一段凌波微步,好不容易到二楼,余艾半个身子倚靠在她身上,不回房间,嚷嚷着要跟她一起睡。 倪醉怕她把别人都吵醒了,耐着性子将她弄上叁楼,扔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没管她,去衣帽间拿一条白色吊带睡裙,强撑着去浴室洗澡。 作息颠倒导致生理系统紊乱,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难怪小腹疼的厉害。 出浴室余艾已经睡着,看一眼手机已经早上六点多。 倪醉走出卧室带上房门,进了影厅,调高暖气,弓着身子躺在前排的长沙发上,忍着疼痛,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的并不熟,听见有人调暖气的滴滴声。 倪醉睁开眼,身上盖着条灰色毛毯,祈言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系着领带,模样特别撩,她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挺帅。” 祈言将暖气调到合适的温度,垂眸看她,额头一层薄薄的虚汗,嘴唇也毫无血色。 他走上前,单腿先前,蹲下身,“不舒服?” “胃痛。” “去医院?” 倪醉声音有些轻:“老毛病,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胃药,在卧室沙发上的手包里。” 祈言沉默两秒,点头,走出影厅,没多久就回来,拿着药瓶和水杯。 她右手捂着腹部,撑着沙发缓慢的坐起身。 祈言往她旁边坐,看一眼药瓶上的用量,倒出两颗在手上。 倪醉浑身无力,脑袋往他左肩上靠。 祈言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单手搂着她,下巴挨着她的发顶,喂她喝药。 她微张嘴,柔软的双唇触碰他掌心。 祈言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让她喝下几口,“去我房间睡?” 她轻点头。 祈言拦腰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谢谢。”倪醉屈膝弓着身子侧躺,脸往被子里埋,闻着有些特别的淡香,听见祈言挪动脚步往沙发上坐的声音,随后意识逐渐沉迷,陷入浅睡状态。 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睡了很久,醒来,疼痛并没有缓解,祈言不在,床头柜上搁着杯水和她的手机。 她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拿起水杯喝下几口,躺不住了,光着脚下床踩在鹅绒地毯上。 此刻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疼,一阵一阵的痛感侵袭着全身,整个人发虚,她拿起手机点进外卖app,找附近的药店。 开门声响,祈言看一眼她,快步走去衣帽间,拿一件黑色风衣出来,站在她面前,将风衣绕到她身后,“伸手。” 倪醉乖乖抬手穿上外套。 祈言蹲下身把拖鞋拿到她脚边,“车钥匙在哪?” 她趿上拖鞋,“玄关柜。” 祈言单手抱起她。 关心她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她更加不想让这屈指可数的人为她担心,一直都是能瞒则瞒。 倪醉脑袋靠在他肩窝上,轻声说:“顾一会知道。” 祈言抱着她下楼的脚步没停,“他们出去了。” 到玄关处,他拿上车钥匙,出别墅下台阶,将她放进副驾驶,俯身给她系上安全带,叁两步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 倪醉越来越疼,她蹙紧眉,身体蜷缩在座椅上。 导航去最近的医院,十分钟不到,祈言停好车,又绕过车头开副驾驶车门,解安全带,拦腰抱着她走进急诊室。 验血彩超一系列检查,半小时后医生开药让去病房输液。 倪醉已经完全说不出话,第一瓶点滴打进去一半,疼痛终于有所缓解,不知不觉再次睡着。 祈言坐在沙发上,单人病房,很静,能听见她轻浅的呼吸声,窗帘没拉,暖橘色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她的眼睫上,她安静的闭着眼,唇色还是发白。 祈言起身走去窗边,将窗帘拉上一半,阳光只能照到床尾,又看一完了的吊瓶,怕吵醒她没有按呼叫铃,出病房叫了护士进来换药,他又问清楚剩下两瓶的先后顺序。 没多久,负责给倪醉看诊的医生敲门进来。 祈言起身,示意医生去病房外的走廊,轻带上门。 医生把一系列检查单递给他,用英文说:“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太高,她嗜酒?” 祈言沉默的瞥一眼病房。 医生接着嘱咐:“如果有酒精依赖症,建议看心理医生,这段时间不能再喝酒,明后两天过来输液。” 祈言点头,跟医生道谢。 再回病房,祈言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安睡的她,等吊瓶空了,他起身上前,换好下一个,低头看一眼她。 倪醉醒了,眨着眼睛正看他。 “还疼吗?” 她摇头,“谢谢。” 敲门声响。 祈言走过去开门,拿回外卖袋搁床头柜上,将病床升起来一些,展开病床桌,把外卖袋里的粥盒拿出来摆桌上,打开,将勺子递给她。 倪醉有些呆。 他笑了笑,“不饿?” 倪醉伸手接过,小口喝着黄芪鸡汁粥。 祈言往沙发上坐,架起腿,看她。 倪醉侧头往他那瞥一眼,清了清嗓子,“这事保密行吗?” “嗯。” 她道谢,“我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没有,处理好了。” 倪醉点头,努力寻找话题,又往他那瞥一眼,眨一眨眼睛,“你穿西装挺帅。” 话一出口,微蹙眉,觉得自己蠢的不能再蠢。 祈言看着她的样子,忍住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还没定,大概开学前吧。”顿一顿,她问:“你呢?” “就这两天。” “这么快?不是度假吗?” “国内还有事要处理。” 倪醉点头,拿起手机调到微信二维码界面,屏幕对着他,“加一下。” 祈言拿出手机扫了,发送验证消息。 “改天请你吃饭。”倪醉通过,先给他转账,今天忙前忙后都是他,医药费也是他交的。 祈言看一眼转账信息,无声的笑了笑。 -- nPō①8.cOм 喝药 输完液到下午叁点多,倪醉整个人恢复了不少,下床趿上拖鞋准备走,给她拔针的护士递给祈言一张取药单。 倪醉从未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一直以来都是可劲造,她没想过要活多久,只要不是活活疼死,其他的死法她都能接受,甚至想象过自己哪天要是不幸猝死,第一个发现的人应该就是顾一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压根没事了,理所当然的说:“不用拿了,走吧。” 祈言看一眼她,“你在这等我。”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拿着取药单走出病房,没多久提着一袋药回来,并且语气平静的通知她:“还得接着输两天液。” “……”倪醉垂眸看一眼他手里拎着的药袋,震惊的问:“怎么这么多?” “颗粒冲剂,一天叁次,一周的药量。” 倪醉蹙眉。 祈言看着她略微苦恼的样子,觉得可爱,唇角微弯,“走吧。” 回去的路上还是他开车,倪醉坐副驾驶。 祈言这个人闷的很,平时像吃过哑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生不会讲话,可他声音偏偏很性感,低沉干净。 坐他的车,沿途的风景都记得清清楚楚,索性路程不远,一刻钟后到达别墅,停车位上周嘉明的卡宴不在,顾一他们还没回来。 祈言下车,打开后车门,拎着药袋走进别墅。 倪醉人还是有点乏,困的很,想先回卧室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跟在他身后上了叁楼。 到她房间门口,祈言停下脚步,“药放哪?” 顾一进她房间从不敲门,放她卧室随时有可能被发现。 倪醉抬头看他,“能放你房间吗?” 祈言点头,往自己卧室走。 倪醉开门,余艾还在她床上睡的昏天暗地,她边脱外套边往衣帽间走,风衣拿在手里才记起来忘记还给祈言了,她拿衣架挂好,又拿上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洗完澡,她拿上风衣走到祈言的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半分钟后门开,他换了身衣服,纯白t黑色休闲裤,黑色短寸头半干,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门把,显然也是刚洗完澡。 倪醉把风衣递给他,再次道谢,转过身准备进影厅。 “又打算睡沙发?” 她回过头看他,“嗯。” “怎么不去余艾房间?” “懒得下楼。”其实影厅的沙发不错,挺软的。 “……”祈言朝房内斜一斜额,“在这睡吧。” 倪醉以为他要去影厅,人乏的很,只想快速入睡,点了点头,走进他的卧室,格局跟她那边差不多,只不过他房间是高级灰格调,倒是跟他的气质挺符合。 祈言将风衣搁在沙发扶手上,看了她一眼,走出卧室,带上房门。 倪醉按下床头开关,窗帘缓慢合上,她踢掉拖鞋上床,脸往枕头上埋。 就是这个味道,他今天抱她的时候,脖颈处也是同一种淡香,很特别,干净好闻。 倪醉偶尔也会买一些男士香水用,她深呼吸,跟自己拥有的几款男士香水做对比,却发现都不对,闻着这个味道,思维逐渐迷离,最后想着睡醒可以直接问他。 再醒来到晚上九点多,下床将被子简单整理好,经过自己卧室,开门看一眼,余艾已经不在了。 她下楼,客厅没人,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吐司,叼一片在嘴里,往岛台外侧的高脚凳上坐,拿着手机给big??tent的经理发微信说这两天不过去了。 趿着拖鞋下楼的脚步声响。 她叼着半片吐司侧头看。 祈言单手插着兜,修长的指间夹着一袋药,看她一眼,“就吃这个?” 倪醉点头,她的动手能力奇差无比,厨房的一切用具对于她来说全是摆设。 祈言往岛台里侧走,拿过一只玻璃杯,撕开药袋,将深棕色颗粒倒进杯子里,接热水冲泡好,搁在她面前,“先把这个喝了。” 倪醉咽下最后一口吐司,捋一下发,微仰着头看他。 祈言看着她,又觉得她可爱,忍住笑,抬一抬下巴,示意她喝药。 倪醉无奈的叹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一口,水温刚好,还有点微甜。 祈言微侧身拉开橱柜抽屉,拿一只陶瓷碗和调羹搁岛台上,又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将红枣百合银耳汤倒进碗里,右手抚上碗壁,探了下温度,端放到她面前。 倪醉一愣,起身准备先去岛台里侧冲洗杯子,“什么时候准备的?” “晚上让私厨熬的。”祈言从她手里接过杯子。 “谢谢。”倪醉坐回高脚凳,喝着银耳汤,视线落在水流中他的手上,皮肤很白,能看见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再加上他那张脸,一个细节就足够赏心悦目。 祈言洗干净保温杯,边抽纸巾擦手边说:“提一下,明后两天我陪你去医院。” 倪醉拿调羹的手顿住,药她都不想喝,根本就没打算明天去医院输液,“不用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无形中像是在撒娇。 祈言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传达着“没得商量”的意思。 她妥协,“好吧。” 祈言满意的点头,“既然你不想让顾一担心,这件事也只有我知道,所以还是由我负责。”接着叮嘱,“这段时间不能喝酒。” 倪醉猝不及防笑一声,这对于他真的是好长的一段话,她点头,“顾一他们还没回来?” “回来了,估计在楼上。” 她又点头,想起什么,抬头看他,“你用的哪种香水?” 祈言一怔,“我不用香水。”想了想补充,“你闻到的应该是须后水的味道。” 倪醉拉长尾音啊一声,“哪个牌子的?” 祈言笑了笑,“ck。”又接两杯水,放一杯在她面前,端着另一杯准备上楼,“喝完早点休息。” 她点头,“晚安。” 倪醉喝完银耳汤洗干净碗放进橱柜抽屉,上叁楼,毫无睡意,走进影厅,找一部侦探悬疑电影看,想喝酒但今天刚打完针,还是忍住,看完两部电影回了卧室,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名其妙的觉得祈言的床比她这张舒服,她用正常的脑回路思考,觉得是那款ck须后水在作怪,又拿起手机进入ck官网,网购了那款须后水。 隔天一早。 倪醉醒来,洗漱完,换一身黑色西装阔腿裤,内搭短款白t,墨黑色长发全部扎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挽着黑色西装外套下楼。 人挺齐,围着餐桌坐,早餐挺丰富,培根煎蛋吐司配牛奶。 顾一哟一声,“你多久没见过早晨的太阳了?” “有点事。”倪醉拉开顾一旁边的座椅,将外套搭在椅背上落座,拿一片吐司涂抹果酱。 顾一瞬间问:“陆琛来墨尔本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顾一扬眉,“我以为,你身边除了我,就只有陆琛了。” 对面的余艾眼睛微肿着,来劲了,“陆琛?哪个陆琛?名模陆琛?” 倪醉又将视线转移到余艾身上,“吃你的培根。” 余艾又看顾一,“是不是?” 顾一啧一声,“你怎么这么八卦?” 余艾自问自答:“肯定是。”又抬眼看倪醉,“陆琛是你男朋友?” 倪醉没看她,慢悠悠答:“不是。” 余艾接着说:“难怪你看不上池淼。” 倪醉笑了笑,拿着玻璃杯往后坐,手肘往后搭着椅背,喝一口牛奶,“你终于醒悟了。” 顾一吐槽:“池淼那种渣男跟陆琛有可比性吗?” 余艾叹一口气。 倪醉不走心的安慰:“下一个会更乖。” 顾一笑一声,嘲讽道:“也说不定,可能下一个是稀碎的那种渣。” 余艾冲她翻了个白眼。 吃完早餐,两对情侣昨天就已经商量好要去哪里浪,苏子涵看余艾,“一起吧?” 余艾沉默几秒,不太想去当发光体。 顾一刺激她,“整日待在家,上哪去找下一个?”又瞥一眼倪醉,“难道要学她?白长这张脸了。” 倪醉勾唇淡笑,“多赏心悦目啊。” 余艾被洗脑,想着跟池淼那渣男分手了,但这里却出现一个更加优秀的,她往祈言那看。 苏子涵瞬间就懂了,帮余艾问祈言:“一起?” “有点事。”他只讲叁个字,而后起身往楼上走。 倪醉坐在餐桌原位,刷着手机。 没多久,顾一他们一行五人先出了门。 祈言也下来了,穿一件圆领黑色卫衣,挺休闲,他往岛台走,又帮她把药泡好,端过来递给她。 倪醉有些呆的看着他,她都忘记这回事了,老老实实的接过杯子,快速喝下,起身走去岛台洗干净玻璃杯。 -- 十七 去医院的路上,祈言开车,暖橘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侧脸轮廓分明,额头、鼻尖、下巴,呈现完美的叁点一线。 倪醉觉得最性感的还是他的喉结,从侧面看,圆润微凸。 想碰一下。 祈言侧头,“怎么了?” 还有这个声音…… 倪醉舔了舔嘴唇,“没事。” 他点头,认真开车,嘴角隐约带笑。 到医院输液厅,人不多,前排坐着两个七八岁的澳洲小孩,家长陪同在一旁,挂壁电视正播着动画片,两个孩子聚精会神的看着,护士给他们扎针都没能影响他们。 倪醉看着他们扎完针,扬了扬眉。 她身体素质不好是真的,但也没生过大病,偶尔感冒发烧也只喝药,或者连药都懒得喝,硬抗过去,说起来昨天还是她第一次打针,当时疼的都快失去知觉了,抽血扎针的感觉都忽略了。 倪醉往后排的靠椅上坐,祈言坐她旁边。 护士推着输液车过来,核对好她的名字,开始扎止血带,又在手背上消毒。 倪醉开始都紧盯着,扎针的时候侧过头看他,微蹙眉。 祈言笑了笑,总是觉得她可爱。 护士扎好针,松开止血带,笑着对祈言说:“yirlfriend??is??so??cute.”(你女朋友真可爱)。 祈言对护士淡笑回应。 倪醉仰头看着输液架上挂着的四个吊瓶,“这么多?” “嗯。”祈言的手机响一声,微低头查看,单手打字回复信息。 她背往后靠,叹一口气,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昨晚睡之前忘记充电,此刻只剩百分之叁,什么都没法干,又放回外套口袋,瞧一眼挂壁电视正播着的动画片,百无聊赖的抬头看吊瓶,数着点滴。 祈言回完信息,侧头看她,嘴角微弯,“我出去一下。” 她点头。 一刻钟后,祈言回来,推开门,室外一束暖阳斜照进来,恰好落在她脚边,她微侧着头安静的看着窗外,与光同在。 祈言不动声色的拿起手机,她的侧脸定格在镜头里。 倪醉听见脚步声走近,回过神,他手里提着奶茶,还拿着一个共享充电宝,往她旁边坐,拆开奶茶吸管插好,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喝几口,热的,甜度也刚刚好。 祈言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手机。” 倪醉将奶茶放进座椅扶手的凹槽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他。 祈言帮她充上电,还给她。 两人没再说话,她刷着短视频,偶尔往祈言那瞥一眼,他右手上的手机屏幕时不时亮一下,他微低着头打字回复信息。 两个多小时后输完液,两人往医院外走,倪醉刚想问他中午想吃什么,手机响,陆琛打来电话,“在哪呢?” 她回:“你在墨尔本?” “昨晚到的,跟代言商见完太晚了,就没跟你联系。” “嗯。” “一起吃饭?” 她看一眼正在还充电宝的祈言,还是答:“行。” “我接你?” “不用,我不在家,这两天跟顾一住在海边。” “行,那我发餐厅定位给你。” “好。” 挂断电话,一前一后走到停车位,祈言单手控着方向盘,侧头看她,“想吃什么?” “有朋友来墨尔本,约了一起吃饭。” 他点头,开车回了别墅,下车前说:“你等会。” 倪醉下车,坐进驾驶位,撕掉手背上的平口贴。 没多久祈言单手插兜走出来,从车窗外递给她一袋药,“记得喝。” 倪醉微愣着点头,她没想到他是上楼给自己拿药。 陆琛订的是一家荣登过权威美食杂志的西餐厅,他自己的厨艺很优秀,所以他在吃饭这件事上很讲究,如果来墨尔本没那么忙的话,他会买好食材去倪醉公寓自己做。 这一点,倪醉恰恰相反,她连最基本的煎蛋都不会,平时根本不进厨房,公寓里的厨具都是陆琛零零散散买的。 她吃饭也不讲究,而且有种一根筋的特质,如果偶然喜欢上一种食物,她会一直吃到腻为止。 倪醉到的时候,陆琛已经在包厢等,背着身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听见动静转过身,笑了笑,“好久不见。” 随便抓拍一张都像他的杂志封面。 倪醉一直觉得陆琛是她认识的人当中穿西装最有型的,但此刻她脑子里闪出另一个人的身影,然后,她就记起她还没喝药。 倪醉也对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还是除夕前两天,倪醉的生日很巧,刚好是除夕那天,他提前两天特意飞来墨尔本陪她过十九岁生日。 陆琛作为一名模特出道,因为极高的颜值,红的很快,这两年在往演艺圈发展,接剧本拍戏,他对待工作很认真也很拼,日常就是空中飞人,拍杂志接代言,全国各地跑,他这两年很忙,陪家人的时间很少,除夕必然得回家。 倪醉跟他认识叁年,陆琛陪她过了两个生日,虽然每次都是提前过,不是正点,但她挺满足,因为他是第一个陪她吹蜡烛的人。 陆琛走过来,替她拉开座椅。 她落座,轻声道谢。 陆琛在她对面坐下,示意服务员可以上前菜。 上完前菜,服务员推着推车进来,醒酒器里装着红酒,应该是陆琛安排餐厅提前醒好的。 服务员往她面前的高脚杯里倒酒,她没说话。 倪醉捏着高脚杯底,在桌面上晃一晃,对他举杯。 陆琛同样举杯。 她轻抿一口红酒,“这次在墨尔本待多久?” “叁天,接了个代言,”顿一顿,他问:“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他点头,“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还没定。” “去a大准备住宿舍?” 她勾唇笑了笑,“我习惯一个人。” “那对住的地方有什么要求?” 这是要帮她找公寓的意思。 “不用,已经找好了。” 事实上并没有,但这事挺简单,只需要给倪健打个电话就行。 她从来都不想麻烦他。 陆琛抿唇,点了点头,“那跟我一起回国?” 她没犹豫,“行。” “把你的证件信息发给我,我让助理一起订机票。” 她点头。 餐厅在墨尔本最繁华的街区,两人吃完午餐逛了会,走到一家还未开始营业的音乐酒吧门口,她微低着头笑了笑。 陆琛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想起howard?” 她点头,“就是在这里遇上他。” 陆琛笑了笑,“后来跟他合作过很多次,他每次都会提到你,对你没有选择做模特这事,他很遗憾。” howard是一位很有名的澳洲摄影师,跟很多国际大牌明星合作过。 倪醉十七岁生日那天走进这家酒吧,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很烈的鸡尾酒,一位扎着短辫的澳洲男人走过来,礼貌询问他能不能坐下。 倪醉以为他是上前搭讪,所以拒绝。 他递上一张名片,简单自我介绍,让她不要误会,问她有没有兴趣拍一组时装照片。 她客套的接下名片,隐约觉得howard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于是上网查询,网上的资料得到证实,她产生兴趣,想着拍一组照片当留念自己的十七岁,于是隔天上午联系了howard。 陆琛是她那次的摄影搭档。 他永远不会忘记初见她的样子,一袭修身白色长裙,墨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身上,没有化妆,她背着手,嘴角微勾着,静谧的站在镜头前,无声无息吸引着摄影棚里所有人的视线。 后来,倪醉并没有选择进模特圈,她那段时间的状态很差,完全自我厌弃,患上嗜酒症。 她厌恶浑浑噩噩的自己,却又没办法改变,因为各种情绪会在深夜被放大无数倍,不喝酒她就得吃安眠药才能睡着,她厌恶一切药物,包括心理医生给她开的治疗抑郁症的药,于是她在这种奇差无比的状态下陷入死循环。 可偏偏在这段时间,空剩一个躯壳的她认识了对生活热衷积极的陆琛。 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的相处状态,互相都能懂对方的心思,却都默契的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陆琛在她面前是透明的,可她不是,她将自己最差的一面藏的很深。 倪醉不敢往前迈步,于是装傻逃避,她希望陆琛也不要提,因为她知道,他只要提出在一起,她没办法拒绝。 可在一起之后呢?她的另一面会彻底暴露在陆琛面前,连她自己都厌弃的另一面,别人又怎么会接受? 而陆琛在等时机,他这两年实在太忙,没有时间陪她,他想着,拍完这部戏,该好好休息了。 可爱情不会等你有空。 没有逛多久,陆琛手机响,他接通,简单回应几句,挂断电话对她说:“下午得去摄影棚,我先送你回去。” 这里离海边有些远,倪醉不想耽误他的时间,“不用,我叫代驾回去就行。” 她一直都是这样,永远保持着距离感,陆琛抿了抿唇,“那定好机票我告诉你。” 倪醉点头。 -- 回忆 倪醉回到别墅,早上起的太早,这会有些犯困,端着杯水往楼上走,迎面碰上正下楼的祈言。 他单手插兜,本来就有186的身高,此刻站在高处她两节台阶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喝酒了?” 她一愣,偏头闻了闻衣袖,并没有酒气,抬头看他,眨了眨眼,默认了。 祈言沉默两秒,又问:“药喝了?” “还没。” 他有些无奈的说:“喝过酒就别喝药了。” 倪醉点头,往楼上走,回了卧室。 吃晚餐前,顾一他们才回来,众人围着餐桌坐。 周嘉明往独坐主位的祈言看,“合同搞定了?” 他点头。 周嘉明接着说:“那这段时间有得忙了,明天上午我送你去机场。” “改签了,下午。” 倪醉顿时看他,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 周嘉明点头,没再说什么。 余艾接过话题:“你开公司了?” 祈言点头,“刚起步。” 余艾感叹说:“厉害啊,我的二十岁还停留在夜店蹦迪。” 倪醉微眯起眼看她。 余艾回视,笑了笑。 倪醉中午喝过酒,又断过一次药,本来觉得之后也没有喝药打针的必要,可现在内心却产生微妙的异样感。 吃完晚饭,她去车上拿了那袋没有喝的药,倒一杯热水回房间泡好,老老实实喝完。 两下敲门声响。 倪醉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他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的样子,她走过去开门,跟脑内画面如出一辙,立马说:“喝过了!” 祈言唇角微弯,挪动脚步准备回卧室。 她问:“改签机票是为了陪我去医院?” 祈言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倪醉想起他送自己去医院那天穿的很正式,又问:“送我去医院那天,本来是要去签合同的?” 他又点头。 她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会好好喝药的。” 祈言勾唇笑,“好。” 倪醉回房间,站在露台上,手肘搭上栏杆,点一根烟,拿着手机翻出一个手机号,深吸一口烟,拨通。 快要挂断那边才接,倪健已经陌生的声音传出来:“有事?” 她自嘲的笑了笑,也懒得跟他废话:“我要回国。” 倪健同样惜字如金:“干什么?” “读书。” 安静一瞬,他问:“怎么安排?” “给我找间a大附近的公寓。” “梁秘书会联系你。” 这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倪醉安静的抽着烟,听着寒风吹动棕榈树的声音,看着远处沙滩上一片金色的灯光,记忆像老电影胶卷一样一帧帧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八岁被自己的父亲倪健送来墨尔本,房子住市中心,学校是最贵的,还特地安排了一位中国保姆照顾她,甚至给她请的心理医生都是业界顶尖的。 倪健送她来的第二天就回国了,她开始还痴痴傻傻的以为就是换个地方读书而已,倪健有时间会过来看她。 八岁的她很难适应陌生的环境,在学校不喜欢讲话,只会闷头学习,只想表现的再好一点儿,更好一点儿,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优秀,所以才没人要她,可事实证明,她再如何乖,如何努力,没有人在乎,倪健压根就不会注意到她。 太懂事的孩子永远没有糖吃。 她性格变的越来越孤僻,被同学孤立,遭遇校园暴力,很害怕,给倪健打电话,但她的十通电话有九通都是他助理接的。 九岁生日那晚忍不住给倪健打电话,是一个小女孩接的,咿咿呀呀的叫着“爸爸”,倪健的声音有些远,却在一声声的应着,她慌乱的挂断,一晚上哭到浑身发抖。 那天之后,她没再主动跟倪健联系过。 倪醉心理很快出现问题,有同学欺负她,她不再隐忍,开始更狠的反击,最严重的一次差点用铅笔戳瞎一个男生的眼睛,校方联系倪健,来家里看她的是一位心理医生。 考上名牌大学,倪健破天荒的打来电话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宿醉未醒回了句随便,第二天就接到4s店的电话,让她去提车,她站在属于自己的跑车前无语的笑出声,那个时候她还没拿驾照。 倪健是用钱把她养大的,将她一个人养在墨尔本这座孤岛上,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她接受着倪健自认为给她的最好的生活。 十七岁之前她一直定期看心理医生,这几年只偶尔去了,并不是因为她好了,只是她看淡了,也放弃了,就这么过吧,无所谓了。 顾一推门进来,“你最近不去big??tent” 倪醉回神,转过身对她笑了笑,“休息。” 顾一点头,“挺好的,一起看电影?” “好。” 人都聚集在影厅,两对情侣占据着最前排的长沙发,祈言坐在后排的沙发单椅上,余艾坐在靠里的位置,倪醉往两人中间坐。 灯光暗下来,周嘉明放了一部恐怖片。 倪醉单手撑着脑袋,不是很走心的瞧着投影。 开场半小时后,整个影厅立体环绕着一阵阴森诡异的背景音乐,电影画面一切,余艾刺耳的尖叫声响。 电影没吓着倪醉,余艾这结结实实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倒是惊了她一下,撑着脑袋的手一抖,手肘滑下座椅扶手,整个人往一边斜。 祈言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肩。 顾一往徐扬怀里挤,回过头喊一声:“你有病啊!” 余艾瞧着顾一,鄙视的对她竖一下中指,“你还不是怕。” “谁怕了?!” “不怕你往他怀里钻?” 顾一立马反呛:“我男朋友,我不能搂?” 余艾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有男朋友了不起!” 徐扬和周嘉明低笑一声。 顾一结实的拍一下徐扬的腿,“不准笑!” 徐扬揽着顾一肩膀的手虚握成拳抵到唇边,轻咳一声,“好好好,不笑,看电影。” 倪醉看着他们,唇角微弯。 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祈言的视线没有被任何人打扰,眼睛里只装的下她。 看完电影,各自回房,倪醉下午补过觉,此刻又睡不着了,又想喝酒,她掀被下床,趿着拖鞋走到祈言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半分钟后门开。 她问:“你那个须后水能不能借我用用?” 祈言微愣,也没问她要来干嘛,转过身走去浴室拿出去递给她。 倪醉道谢,返回自己的卧室,往枕头和被子上洒了一点儿,上床,脸往被子里埋,虽然好闻,却还是感觉跟他身上的那种味道有些区别。 隔天吃完早餐,顾一提议去海边转转。 倪醉慢悠悠的吃着手里的半片吐司,“我有事。” 顾一眼神杀过来,“又有事?” 她点头。 顾一微眯起眼打量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倪醉淡定反问:“比喻?” “你藏了个男人。” 倪醉侧头看她,“真有这种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顾一摇头叹息,“渺茫。” 祈言本来就不常跟他们一起出去,所以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等顾一他们离开,倪醉跟他一起上楼。 祈言从房间里推着行李箱出来,将装药的袋子递给她,“拿回房间没问题?” “没问题,我下午回公寓。” “不多住两天?” “后天回国,得回去收拾东西。”倪醉将ck的须后水还给他,“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二点。” 那就得陪她打完针直接去机场了,她开口想说不用陪她去的,却没有,抿了抿唇,转过身往卧室走,将药袋放进床头柜抽屉,拿出一袋装进外套衣兜。 祈言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开车去了医院,等倪醉输上液,他起身去帮她泡药,回来将一次性纸杯递给她。 倪醉已经不再对他讲谢谢了,这两天说过太多次,这两个字太没有分量。 输完液,俩人往停车位走,祈言开后备箱准备拿行李。倪醉看着他,开副驾驶车门,“我陪你去机场。” 祈言点头,坐进主驾驶。 去机场的路程较远,还是一路无话,车载音乐一首接着一首的切换,到王杰略微沙哑的烟嗓唱着:“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你的微笑总是让我为你着迷……” 倪醉侧头看着车窗外,寻找节奏轻声哼。 到机场,祈言停好车,拿上行李箱。 航站楼前不能停车太久,倪醉下车换到驾驶位,抬起手,四指弯一弯,“回国见。” “好。” 倪醉回海边,顾一他们已经吃完午餐,她随便吃了点面包对付,端着杯热水上楼,先喝完药,将抽屉里的药袋放进行李箱,又收拾好衣物。 顾一开门进来,“要回去?” 她点头,“我后天回国,这段时间有徐扬陪你。” “这么早回国干嘛?国内开学还有一个多月。” “陆琛在墨尔本,后天刚好一起回去。” 顾一笑着问:“他有时间陪你?” 倪醉点一根烟,“他在北京待不了多久,得去横店拍戏,我先回去熟悉一下环境。” 顾一点头,“也行。” 倪醉提着行李箱下楼,跟众人打声招呼,最后看徐扬,“八月份你就是我老板了。” 徐扬笑一下,“行,工资好说。” 顾一打趣道:“她有酒就行。” -- nPō①8.cOм 回国 回国的那天,陆琛早上来公寓接她,同行的还有他的经纪人和助理,倪醉之前见过,互相认识。 经过十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晚上十点多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 陆琛有一大票粉丝接机是肯定的,倪醉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外套,“你先出去吧。” 陆琛也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点头同意,“行李我让助理拿,你到地下停车场等我。” 她点头。 到b1,陆琛的保姆车已经在等,她先上车,一刻钟后陆琛上来,“饿不饿?” 倪醉侧头看着车窗外,十二年,曾经动过多少次偷跑回来的念头,现在这个城市对于她已经变得完全陌生,她闭眼靠上椅背,“累。” “那先送你回家。” 哪里有家?连一盏属于她的灯都没有,“嗯。” 半小时后到达棕桐泉地下停车场。 陆琛让经纪人和助理稍等,帮她拿了行李箱送她上楼。 刚进电梯,收到顾一发来的微信,倪醉微低着头打字回复,到一楼电梯停了一下,有人走进梯厢,她没抬头,往陆琛旁边挪动脚步,拉开心理安全距离。 顾一又发来一个视频,她点开,手机里传出余次气急败坏的呼喊和顾一幸灾乐祸的大笑声,倪醉唇角微弯。 陆琛听到,“顾一假期不回来?” 她嗯一声,“国内这么热。” 电梯叮的响一下,倪醉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迈步走出梯厢,短寸头,宽松的纯白t,黑色休闲裤,她又瞧一眼电梯显示的数字,19,没来得及确定是不是他,电梯门缓缓合上。 到22楼,一梯一户,输入倪健秘书发来的密码,门开,客厅感应灯亮。 陆琛帮她把行李箱拉进客厅,“我明天去横店。” 倪醉调着中央空调的温度,“这么赶?” 陆琛本来以为能在北京待上几天,想着能陪陪她,才让她一起回来,可剧组那边临时变动,他做为男一必须得赶过去。他上前几步走近她,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挨着她发顶,轻声说:“等我回来。” 倪醉愣住,手垂在身侧,没有回抱,她能懂这话的意思,陆琛拍完戏回来应该是要提在一起了。 很奇怪,没有惊喜,她有些慌。 陆琛抱了她一会儿,下巴别过来,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经纪人和助理还在楼下等,陆琛没有多待,匆匆走了。 公寓面积很大,应该是倪健名下空置的一处房产,寸土寸金的地界,后现代装修风格,客厅背景墙是高级灰,米白色椭圆形沙发,地毯上搁着圆形茶几,副厅是开放式厨房和料理台,从全景落地窗看出去,马路对面就是a大正门,打扫的也很干净,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最让她满意的地方应该是料理台旁琳琅满目的酒柜。 通知倪健她要回国的第二天,倪健秘书就打来电话询问她对住处有什么要求,她当时的回答是:“酒。” 倪健这点儿挺好,要什么给她安排什么,从不过问。 倪醉将衣物收拾进衣帽间,人很疲,洗完澡躺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便携式香水瓶往卧室喷了点,里面装的是网购的那款ck须后水,她拿来当香水用,明明是同一款,却总觉得味道不一样,好像这东西到她手里就成了假货,又吃下两颗睡眠糖,这才渐渐有了睡意。 19楼。 祈言坐在客厅沙发上,公司第一个项目刚敲定,他最近挺忙,这会儿还在看助理发来的报表,却没办法专心,脑子里频闪出电梯里她的一颦一笑,却都是因为另一个人,烟瘾又犯。 次日。 倪醉睡到自然醒,看着落地窗外白的晃眼的阳光,毫无出门的兴致,百无聊赖的在公寓待了一整天,下午六点,她想起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个背影,记起还欠祈言一顿饭,给他发微信:有时间吗? 五分钟后,他回:有。 她边往衣帽间走边回:一起吃饭? ——想吃什么? ——你定,我对这边不熟。 ——你在家? 她确定了,昨晚是他。她回复:在。 ——我马上到b1,你下来吧。 倪醉挑了件宽松白衬衫,黑色领带松松垮垮做装饰,灰色短款百褶裙,趿着无后跟帆布鞋,没化妆她就懒得拿包,只带一个手机就出门。 一出室内,连空气都是闷热的,到b1,祈言穿的半正式,宽松轻风衬衫,领口的扣子开几粒,露出性感的喉结,锁骨若隐若现,单手插着兜,站在一辆黑色法拉利821的驾驶位旁,右手握着手机,微低着头回复信息,往她看过来一眼,收起手机,微微颔首。 这个男人好像又帅了。 倪醉勾唇对他笑笑,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将手机搁腿上,抬手扎头发,她的头发长且厚,接下来高温异常的两个月,她估计是没有勇气再散着头发出门了。 侧头看祈言,他单手控着方向盘,利落的转出停车场上主路,她问:“最近在忙公司的事?” 他直视前方专业开车,“嗯。” 恰好晚高峰,跑车也无济于事,在拥挤的车流里走走停停,祈言又是一个完全不会主动找话题的人,俩人无形中上演一出哑剧。 祈言带她来了一家海鲜餐厅,客人可以在一楼自己挑选食材,倪醉对这些不了解,跟他在身后,看着他认真的挑选各类海鲜。 “阿言。” 倪醉和祈言同时侧头。 俩个女生手挽手走过来,都挺漂亮。一个穿着白色修身套裙,裸色高跟鞋,黑长直的头发披散在肩身上,化着裸妆,气质很仙。另一个走性感路线,齐耳短发,浅绿色吊带,高腰阔腿裤,欧美妆,事业线很饱满。 倪醉第一时间就分辨出喊祈言的是那个气质型美女,她的声音也是那种轻轻柔柔的,很符合她的外表。 祈言给她介绍,“古芮溪,”另一位短发女生,“段奕。” 段奕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一眼倪醉,笑看着祈言,“女朋友挺漂亮。” 祈言单手插兜,语气挺淡,“朋友,倪醉。” 倪醉注意到古芮溪的表情瞬间放松,女孩子的心思有的时候很好懂,她勾唇笑一笑,“hi.” 古芮溪也对她娴静的笑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你好。” 段奕问:“就你们?徐扬呢?” “墨尔本。” 倪醉拥有女人最准确的直觉,徐扬和段奕有过一段故事。 段奕接着说:“一起呗。” 祈言侧头看倪醉,征求她的意见。 她点头,“ok啊。” 祈言继续挑食材,问她:“还有没有想吃的?” 倪醉抬手指了指大闸蟹,“这个。” 祈言侧头看着她,“过两天再吃。” 倪醉也看他,眨一眨眼,用眼神询问着为什么。 祈言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说:“你不是痛经吗?” 她脱口问:“是吗?痛经不能吃蟹吗?” 祈言点头,“你还在喝药,最好不吃。” “好吧。” 古芮溪就这样看着祈言宠溺的眼神,隐约带笑的嘴角,刚松一口气的心慢慢往下沉到谷底。 四人一起上楼进包厢,纷纷落座。 段奕笑看着倪醉,“以前没见过你啊。” 倪醉吃着海鲜,脸颊缓缓动两下,抬眼看她,“我刚回国。” “墨尔本?” “嗯。” 段奕心思不在吃饭上,又跟祈言打探,“徐扬怎么没回来?” 他言简意赅,“陪女朋友。” 段奕表情一怔,端杯小口喝着柠檬水。 吃完晚餐,倪醉走去前台准备买单,祈言站在她旁边,对服务员报上一个手机号,输入密码。 倪醉侧头看他,“那我不是又欠你一顿?” 祈言牵一牵嘴角,若有所思的说:“欠着吧。” 出餐厅往停车位走,段奕开了车,古芮溪打声招呼上了她的副驾驶。 到棕榈泉附近,倪醉透过车窗看见a大校园,时间还早,于是侧头看祈言,“去转转?” 祈言点头,开车拐进a大,停好车,俩人并肩在校内闲逛,这个时间点人还挺多的,夜跑,打夜场篮球的都有。 倪醉在篮球场外停下脚步,长椅上坐着个女生,笑看着打篮球的那群男生,偶尔拿起手机拍照。 倪醉视线转动着,想分辨出藏在那女孩眼睛里的人是谁,看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她问祈言:“你猜她男朋友是哪个?” 祈言往女生坐的位置看一眼,又撂一眼球场,“绿色球衣那个。” 果然,穿绿色球衣的那个男生投进一个叁分球,转过身对长椅上的女孩得意的扬一扬下巴,那女孩这个时候笑的最甜。 倪醉勾一勾唇角,“我们明天来打篮球吧。” “你会?” “当然。” 祈言歪嘴笑一下,点头同意。 -- nPō①8.cOм 塌陷 翌日。 倪醉网购了一套潮牌球衣和运动鞋,同城快递,下午就送到了。跟祈言约的夜场篮球,晚八点,她换上白色无袖球衣,头发扎成丸子头。 祈言在公寓单元门外等她,一身黑色球衣,身高腿长。 俩人一起去a大,到露天篮球场,若干男生已经在等,长椅上还坐着两个女生在谈笑,应该是他们谁带来的女朋友。 祈言跟其中一个男生手心交错,算是打过招呼,侧头跟她介绍,“张显。” 倪醉礼貌的勾唇淡笑。 开始分队,在场的男生都犹疑的看向倪醉,似乎不太相信她会打。 祈言直接说:“她跟我一队。” 其实倪醉篮球打的可以,倒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学的,而是她的心理医生为了能让她戒酒,提了很多建议,比喻健身、冲浪、打球,让她转移注意力,她都花心思去尝试了,可事实证明没什么用。 开场十分钟后,祈言就看出来了,她并不是一时兴起,运球、传球都是那回事儿,跟他配合的比另外两个队友还要好。 倪醉这会儿站在叁分线外,被张显拦的很死,左右都没办法过,她起跳尝试直接投篮,偏了。 祈言抬手起跳,球进。 张显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吹一声口哨,“可以啊!” 倪醉勾唇轻笑,侧头看向祈言,他掀起球衣下摆擦脖颈上的汗,腹肌露出来,多一分太蠢,少一分又不够勾人,最难得的刚刚好。他平时都穿的宽松简单,身高腿长的像行走的衣架,倪醉猜测他身材不错,却没有想到这么有料。 刚好中场休息,祈言看着她,“我去买水。” 倪醉点头。 祈言跟张显一起去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买水,没多久回来,他看着倪醉的背影,她双手交握在身后,微低着头,右脚脚尖轻踢着地面,篮球场的白织灯在她头顶亮着,她缓慢的转过身,在抬头看见他的那一刻,唇角弯一弯。 祈言在这一刻肯定,他对她动了心思,她有太多种不同的样子,dj台上妩媚的她,任性不愿意喝药的她,此刻一个浅笑就能吸引球场所有人视线的她,他都觉得太可爱。 他手里单独拿着瓶常温的苏打水,微微拧开瓶盖,递给她。 倪醉接过,仰头小口喝着,她已经习惯不再对他道谢。 打完篮球,俩人一起走回公寓,祈言在19楼出电梯,“晚安。” “晚安。”. …… 倪醉在墨尔本呆惯了,完全不适应北京这种高温异常的夏季,白天完全不想出门,除了祈言,她也不认识谁,出去也没事干,祈言这段时间要忙项目,她虽然厌恶一个人吃饭,却也不合适老是找祈言陪她。 又在公寓待了一整天没出门,总算熬到喝完最后一袋药,她给顾一发微信:等不到八月份了。 顾一多懂她啊,直接把徐扬的微信推给她了。 倪醉加上,没多久徐扬就回复她:安排好了,明天十二点的场。 接着给她发来酒吧名字:eau??de??vie。 生命之水,她挺喜欢这名儿。 次日,倪醉化好妆,穿一件黑色露背长裙,长发在脑后挽成髻,提前一个小时叫了网约车,到了夜店一条街,经理在edn门口等她。 进入场内,气氛很足,面积不比big??tent小,楼上是私厢,经理领着她先去了圈内休息室,把跟她搭档的mc介绍给她认识。 挺潮的一个小鲜肉,叫阿奇。 阿奇见到她眼前一亮,惊讶的说:“daria?” 倪醉勾唇淡笑着点头,“hi.” “关注你ins很久了,超喜欢你的,”阿奇爽朗的笑一声,“喝什么?” “威士忌,谢谢。” 阿奇从杯架上拿一个方形酒杯,加上冰块,倒上半杯威士忌递给她,“能加个微信吗?” 距离九月份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她应该都在这儿,她点头,“当然。” 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加上阿奇的微信,微博特别关注的信息横幅顿时闪出来,陆琛上了微博热搜第一,标题是:陆琛新戏开拍,男一跟无名女配疑似恋爱。 配上一个在地下停车场偷拍的“铁证”视频。 陆琛戴着口罩站在车旁,一个穿着白色吊带长裙的女生从他的保姆车上下来,下车之后,两人面对面站着说了会儿话,女生上前抱着他,脸往他胸膛上埋,陆琛单手插着兜,并没有回抱,就这样抱着有一分钟左右,陆琛右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接着两人一起走进酒店电梯。 热搜第二条:江安琪。 倪醉握着手机的右手微抖,仰头将半杯威士忌干了,缓慢的打字,搜索出江安琪的微博,有不少自拍,侧脸跟她有五分像,她忽略掉了。 一条条往下翻,文字、视频、照片,她都认真看,直到翻到两年前发的第一条自拍,她才停下。 倪醉又去看陆琛的微博,没有更新动态,没有解释。 这是她认识陆琛叁年来,他第一次传出绯闻。 阿奇还在跟她说着什么,她没办法听清,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视频画面和江安琪的脸,很乱,她还清楚的记得陆琛对她说“等我回来”时的语气,记得陆琛看她时的神态。 为什么他没解释? 她不信这是真的,翻出陆琛的电话,没犹豫拨过去。 阿奇这时候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倪醉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来,慌乱的挂断只响了一声的电话。 如果这通电话陆琛没接呢?如果这是真的呢?她该怎么办? 阿奇问:“你没事吧?” 倪醉摇头,“没事。” 阿奇有些犹豫的说:“该上台了,你状态ok吗?” 她点头,将手机放回手包里,又倒一整杯威士忌,直接干了,方形酒杯放上玻璃桌面,“嗒”的一声响,转过身对阿奇说:“走吧。” 两人一起出休息室,踏上dj台,倪醉直接戴上耳机,双手抚上操作台,深吸一口气,随后震耳欲聋的电音在耳边炸开,灯光频闪,烟酒味刺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成为一个另类的个体。 两个小时后下台,阿奇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喝几杯。 倪醉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她摇头,到她需要酒精,于是找到edn经理,询问他楼上还有没有空出的私厢。 经理答:“徐总在这儿有间专用私厢,不对外开。” 她点头,让经理带她上去。 经理知道她是徐扬的朋友,没犹豫,带她上了二楼,领着她走进最靠里的一间私厢,服务员进来打开系统,调试着中央空调。 经理问:“你喝什么?” 倪醉让他拿两瓶威士忌。 经理吩咐服务员去了,没多久,服务员拿着酒进来,先开了一瓶威士忌,倒一半进分酒器,准备帮她调。 倪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不用,放着吧。”她又看经理,“不用先买单?” 经理:“不用,徐总吩咐过了。” 她在墨尔本的一场演出费用很高,现在也没心思在意这些,没说话,食指弹一下烟灰,点头。 经理:“那我先出去了,有需要你再叫我。” “嗯。” 经理和服务员一起出了私厢,楼下的电音也被隔绝,整个空间静下来,她的心却燥着。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搁桌面上,开始往方形酒杯里加冰块,倒半杯威士忌,仰头喝,视线往手机上看。 她在等陆琛的电话。 又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从占据热搜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叁个小时,陆琛微博始终没更新任何动态,经纪公司也没做出任何回应,但热搜第二条被“江安琪整容前后”代替,她扫一眼,差别不是很大,做过微调,再一次去翻江安琪的微博,大部分是她的生活照,健身、遛狗、旅游,配文也挺乐观积极。 倪醉分辨不出这是表象还是事实,她满脑子想着陆琛是喜欢这款的,正如她展现在陆琛面前的样子。 时间过去了多久她不记得,反反复复喝了多少杯她也不记得,只知道第一瓶威士忌喝完,她开第二瓶的时候头已经很沉,喉间像燃着一簇火,但她没停,又倒上满满一杯,喝下一半,反胃感瞬间上来,她起身往洗手间去,双手撑着洗手台开始吐。 吐完并没有缓解,晕的更加厉害,水流声哗啦啦的响着,撑着洗手台的手开始打滑,她换手肘撑住身子,右手接几捧水漱口,又扶着墙走出来,往沙发上坐,最后看一眼酒桌上黑屏的手机,无声的笑一下,这个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发虚,再也撑不住了,脑袋往沙发扶手上靠,不知不觉睡着了。 -- 初吻 祈言凌晨四点多赶到edn,推开门,浓烈的烟酒味,私厢里冷气调的很低,她蜷缩在沙发一角睡着,右手握着手机,呼吸轻浅。他先调高空调温度才走过去,从她手上抽出手机收进手包里,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倪醉缓慢的掀开眼,看见祈言,以为酒精让她产生幻觉,眨了眨眼睛,确认是他,脑袋往他脖颈上蹭了蹭,“你怎么来了?” 祈言接到徐扬的电话,说她在这里喝多了。没答她这个问题,他单手搂着她,侧脸挨着她的发顶,右手接触她冰凉的手臂皮肤,柔声说:“回家好不好?” 她靠在他怀里,轻点头,闻着他脖颈处有些熟悉的味道,抬手食指刮了下他的喉结,轻笑一声,“为什么我买的ck须后水,跟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呢?” 祈言微低下头看她,“喜欢这个味道?” “嗯。”她食指反复刮着他的喉结,“摸到了。” 祈言唇角微弯,拦腰抱起她,下楼走出酒吧,将她放进副驾驶,俯下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没多久,到棕榈泉地下停车场。 祈言下车,绕过车头开副驾驶车门,给她解开安全带,抱她出来。 倪醉侧脸枕着他右肩,双手环着他的脖颈。 进电梯上22楼。 到公寓门口,倪醉伸手按指纹开锁。 祈言将她放在客厅沙发上,走去料理台接一杯温水递给她,往她旁边坐,拿遥控器调好空调温度。 倪醉慢慢喝下几口水,把手中的玻璃杯给他。 祈言接过,微俯身搁在茶几上,然后看她,“卸妆?” 她突然犯懒,什么都想依赖他,慵懒的轻点头,对他抬手双手,“浴室。” 祈言无奈的笑,单手抱起她走进卧室洗手间,放她在盥洗台前的凳子上坐下,从琳琅满目的护肤品里挑出卸妆水,“怎么用?” 倪醉勾一下嘴角,伸手抽一张卸妆棉给他,“用这个。” 祈言站在她面前,专心致志给她卸妆。 倪醉闭着眼睛,双手扶着他的腰,没多久手开始不老实,渐渐从他衣摆下面探进去,指尖摸上他的腹肌。 祈言没管她,专注于不太娴熟的手头工作。 她仰起脸,伸进他上衣里的右手愈发得寸进尺,沿着腹肌慢慢往上攀,抚上他坚实的胸膛,食指游走着,若有似无的触碰中心点,眼神带着朦胧的醉意,“要洗澡。” 祈言明显一愣,低下头看她,一忍再忍,“自己能洗?” 她想也不想就摇头。 “那睡醒再洗。” 立马拒绝,“不舒服。” 他又是无奈的笑,抬起右手整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哄:“那怎么办?嗯?”尾音微微上翘,属于他低沉性感的声音。 她精亮的眼睛含着笑,就这么盯着他,“你帮我。” 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拒绝,却被她勾人的眼神看的开不了口,将她右手从衣服里拿出来,走去浴缸放水。 倪醉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手绕到背后,拉下拉链,黑色长裙落地无声,她穿着黑色蕾丝胸贴和成套的蕾丝内裤,就这么站在祈言身后。 水流声响着,空气燥着,祈言知道她在干嘛,没回头,喉结动了动,放好水才转过身,往她身上撂一眼,迈步往浴室门口走。 倪醉拉住他,抱着他的腰,上半身紧紧贴着他,垫起脚,嘴唇凑近他的,引诱性的轻碰一下。 再多待一秒就要出事,祈言呼吸变重,“自己洗。” 她不理,手臂收紧,脸埋在他胸膛上。 “听话。” 倪醉轻声笑,“你抱我过去。” 祈言对她毫无办法,手臂垫在她臀下,抱起她走到浴缸旁。 “你不准走。”她缠着他,开始撒娇。 “嗯。” 倪醉总算放过他,从他身上下来,但她当着他的面猝不及防的扯下胸贴。 他瞥见一眼,立马转过身,一秒都不敢多待。 倪醉强撑着精神洗完澡,浴室里有睡衣,她没穿,光着身子裹上一条浴巾,扶着墙走出来,他却不在卧室,她拔高音喊:“祈言。” 祈言坐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走去卧室。 她看见他的一瞬间,微微松一口气,扑到他怀里,“我好累。” 祈言带她走到床边,卧室灯光调的暗,只亮着床头一盏暖橘色灯带,她上床,侧身面对着他躺,眨着眼看他,认真问:“你喜欢我?” 他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你睡醒还记不记得?” 倪醉点头。 她酒品很好,喝多了从来不闹,也从不会断片,但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喝到回不了家,所以祈言是一个人接她回家的人,长到二十岁,也从未体验过一个人如他这般,时时刻刻对她一汪专心致志的温柔。 祈言嗯一声,算答她。 倪醉轻笑一下,往旁边挪,将外侧位置空出来,拉着他的手晃一晃。 祈言闷声说:“你睡吧,我不走。” “不要,我要你抱着我睡。” 她这个样子实在太可爱,祈言忍住笑,“我上去,你绝对要后悔。” 她还带着笑,“我好困,头很痛。” 祈言是真的对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脱鞋上床,隔着被子将她揽进怀里。 倪醉枕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挤,又仰起脸,右手抚摸他的侧脸,食指描绘着的他的耳廓,“你好烫。” 祈言低下头,跟她对视一眼,一切都失控,搂着她的手臂收紧,让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触碰她柔软的双唇,舌尖抵开她的牙关,加深这个吻,探寻、深入,滚烫的舌尖寻找到她的,纠缠、追逐,他被她口中未散的烈酒给灌醉,霸占着她每一次呼吸,誓必要让她知道,不能这样随便去撩拨一个男人。 她毫无经验的让出主导权,轻吟着承受。 可她这种声音更像在点火。 祈言呼吸乱了,最终离开她,更加不敢看她微微泛红的脸,手掌抚上她脑后,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嗓音愈发低沉,却又多添一分性感,“晚安。” …… 倪醉睡醒,祈言已经不在身边,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宿醉反应严重,头很疼,嗓子干的发哑,她抬手抚摸双唇,属于他炙热的温度也消失,让她产生一瞬间的恍惚,凌晨发生的一切似是她的一场幻觉。 床头柜上搁着她的手机,她拔掉充电线,已经下午四点,陆琛的未接来电叁个,顾一的两个。 她犹豫着,突然没有勇气回拨陆琛的电话,该跟他说什么?或者自己会听到什么?他是解释还是承认? 拨通顾一的电话,手机搁耳边。 顾一接的挺快,“没事吧?” 应该是看见微博热搜了,她答:“没事。” 顾一接着说:“陆琛中午跟我打电话了,挺着急的,说联系不上你,我说你昨晚喝多了,应该还没睡醒。” “嗯,我会跟他联系的。” “行,你没事就好。” 挂断电话,掀被下床,浴巾散落,地毯上放着拖鞋,她懒得穿,先去洗手间穿上吊带睡裙,刚开卧室门,听见祈言的声音,光着脚往客厅走,他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正打着电话,交代着工作上的事。 听见动静,他回头,视线看向她。 倪醉往副厅去,手机搁料理台上,从冰箱里拿一罐柠檬苏打水,往料理台旁的高脚凳上坐,正拉着拉环。 祈言边听着电话边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走冰镇的苏打水,放到料理台里侧她拿不到的位置,又拿一只玻璃杯接一杯温水,放她面前,下巴抬了抬。 倪醉瘪一下嘴,还是老老实实喝温水。 祈言听完助理的汇报,最后交代一句,挂了电话,看她。 倪醉放下水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搁在台面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她垂眸看,屏幕上显示着“陆琛”两个字。 祈言也撂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没说话。 她又抬眼看祈言。 手机在大理石台面上持续震动着,发出嗡嗡声,他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侧头打火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在两人之间飘散,“不接?” 倪醉捋一下头发,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搁耳侧。 陆琛的声音传出来,“醒了?” 她嗯一声。 “凌晨跟我打电话了?” 又嗯一声。 陆琛又问:“看微博热搜了?” 接着嗯第叁声。 陆琛解释:“江安琪昨天出了点状况,情绪不稳定,我顺路带她回酒店,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睡着了。” 她不说话。 “不开心了?” 这个时候门铃响,祈言有些厌烦她接陆琛电话时候的表情,懒得看了,也懒得听了,将烟蒂投进她喝了一半的水杯里,走过去开门。 倪醉侧过身,视线追着他,回陆琛:“没有。” 祈言拿了外卖回来,搁在料理台上,又走回玄关处穿鞋。 她接着说:“我等会跟你回电话,有点事。”她起身走过去,沉默的站在他旁边。 祈言穿好鞋,单手插着兜,轻嘲的牵一牵嘴角,“解释清楚了?” 他这是清楚前因后果了,也懂她凌晨为什么是那个状态了。 倪醉撩一下发,抬头看他,还是保持沉默。 祈言收视线,开公寓门。 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没抬起来,看着他走。 -- 弟弟 他走后,倪醉走回料理台,从外卖袋里拿出粥盒,两份蟹肉粥,她又拿起他未带走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用属于他的那支纯黑色zippo火机点燃,深吸一口,捋一下发。 思绪乱的很,陆琛说的话她信,只是昨晚在看见热搜的那一刻她慌了,她太缺乏安全感,也太害怕失去。 可之后呢?拥有过再失去? 她不要,她宁愿选择将一切都停在原位,也不要去经历那个过程,她已经冻结在孤岛上,她恐惧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闯进她的禁岛,然后无法适应,最后走掉。 倪醉安静的抽完一支烟,将烟蒂丢进玻璃杯,走去浴室洗澡,湿着头发出来,坐在高脚凳上打开粥盒,冷掉了,她边喝着粥边给陆琛发微信:我没事,你安心拍戏。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又恢复原状,白天昏睡一整天,晚上在edn驻场,日夜颠倒,酒精陪伴她,过回浑浑噩噩的生活。 她跟祈言之间的联系默契的断了,甚至在这十几天里,连偶遇都没有过,也是,她是夜行人,整天深夜才出门,凌晨才回家,碰不上也不奇怪。 七月份的最后一天,中午她被手机震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够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眼睛都没睁一下,接通搁耳边,“喂?” 顾一的声音透着兴奋,“我回来啦姐妹,想不想我?” 她慵懒的问:“八月份墨尔本就收假了,你这个时候回来?” “徐扬生日呗,”顾一笑一声,“也想你了。” “少来。” 顾一笑嘻嘻的回:“再让你睡一会儿,我先回趟家,晚上一起吃饭。” “嗯。” 挂断电话,手机随手扔床上,翻个身继续睡。 再次醒来是被人为摇醒的,她趴在床上缓慢的睁开眼,瞥一眼躺在她旁边的顾一,没惊讶她是怎么进来的,直接问:“几点了?” 顾一知道她住在这儿,虽然公寓密码没告诉过她,但跟墨尔本那边一样,都是她生日。 顾一枕着右臂侧躺,笑看着她,“不到四点,”又晃一晃她,“起来啦!” 倪醉又合上眼睑,声音懒洋洋的,“这么早,去干嘛?” “陪我去商场。” “墨尔本不够你买?” 顾一把玩着她的头发,不让她安心睡,“天天跟徐扬待在一起,买好礼物不是没惊喜了吗?” 倪醉啧一声,“虐我?” “羡慕啊?你也该谈个恋爱了,”接着又说:“我特期待见到第一个有本事睡到你的男人。” 倪醉脑子里瞬间闪出祈言的脸,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想抽根烟醒神。 顾一从她手里拿走烟盒,蹙眉,“身体还要不要了?!” 倪醉无奈的笑一声,掀被下床进浴室,洗完澡出来,走去衣帽间,穿上内衣,随手拿一件黑色西装裙准备穿。 顾一又从她手中扯过去,“换个颜色行不行?”在成排的衣服里帮她仔细挑。 她懒得管,刷着手机。 顾一递给她一条白色吊带裙。 倪醉换上,她肤白,白色更加衬的她通体无暇,这条裙子又修身,但她身材十足十的料,长腿细腰翘臀,一览无余。 顾一往她事业线上看,啧嘴,“陆琛以后真有口福,”接着又问:“有什么特殊秘方吗姐妹?” 倪醉将头发扎成低马尾,“多吃点木瓜。” “真的有用?” 她勾唇,“实在不行,让徐扬多帮你按摩。” 顾一翻个白眼。 又在十分钟内搞定一个裸妆,顾一终于满意,调戏的勾一勾她下巴,“尤物啊宝贝。” 顾一开了徐扬的车,跟祈言同款法拉利,灰色的,她坐副驾驶,两人先去了国贸商场。 逛了很久,顾一最终挑中一款腕表,挺大牌,适合年轻人。 买好礼物,两人去了吃饭的地儿,一家古风古韵的中式酒楼,服务员领着推开包厢门,人挺多,若干男生和女生,都是徐扬的交友圈,打扮的都挺潮。 倪醉最先看到祈言,他坐在沙发上,双肘搭着膝盖,微侧着头,张显在跟他谈笑,他唇角微勾,白皙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无声的敲击着玻璃杯,散漫随意的听着。 古芮溪坐在她旁边,气质是在场女生中最足的那个,单手托着下巴,侧头看着他,眼睛里装不下别人。 听到门口的动静,包厢里静下来一瞬,视线纷纷往这儿看。 祈言像对待一个陌生人,只往她身上撂一眼,收视线,往后靠,脊背倚上沙发。 倪醉也没在意,她此刻的注意力在另一个人身上。 坐张显旁边的人,叫倪子炜,倪健的儿子,跟他现在的影后老婆生的,比她小两岁,刚成年。 倪醉倒不是认识他,只是娱乐头条偶尔会报道倪健一家人,她关注过,所以她对这幸福的一家人有些基本了解,也知道倪健还有另一个女孩,同样是他影后老婆所生,正上初中,她九岁生日那天误接她电话的那个。 不得不说,倪健的遗传基因挺强大,她的五官有五分像倪健,艳丽漂亮。倪子炜长的更像倪健,但年龄不够,轮廓没有那么硬朗,显得有一些青涩,但很帅,典型小鲜肉那款,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一身潮牌。 但气场被祈言压住了。 她微着眼,看倪子炜,他也正看她,但显然她对于他就是一个长得很养眼的陌生人。 徐扬走过来,揽着顾一的肩,开始介绍,“我女朋友,顾一,”接着介绍她,“倪醉。” 倪醉紧盯着倪子炜,果然,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完全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凭什么? 她就得从小被送去墨尔本,一个人生活的一塌糊涂,而他有家,有社交圈,这种心理导致她将倪子炜自动划分为只会吃喝玩乐的京圈儿公子哥的类型。 是的,她没跟他接触过,却偏执的给他贴上标签,很不爽。 她们俩是最后到的,徐扬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 众人纷纷落座,倪醉没往顾一旁边去,等着倪子炜坐下,她走过去,坐他旁边。 祈言这个时候撂了她第二眼。 她没注意到,微侧头看倪子炜,牵一牵嘴角。 倪子炜笑一下,对她伸出右手,“倪子炜。” 她回握,“同姓啊,挺巧啊。” 这话就有点儿主动接近那意思了。 倪子炜微勾着唇,点点头。 顾一有些懵。 张显也有些懵,打篮球那天他还以为这是祈言的人。 徐扬在edn安排了下半场,所以整场饭局没喝酒,聊天谈笑,气氛轻松,倪醉成为一个安静的个体,倪子炜也没主动跟她搭话。 吃完晚餐,一行人零零散散往停车位走,倪子炜走在她旁边,“坐我的车过去?” 倪醉轻笑,“好啊。” 她跟着倪子炜走到车边,倪子炜绅士的替她开副驾驶车门,祈言单手插兜从车头经过,压根不拿正眼瞧她,径直朝自己车边走,古芮溪跟在他身后,他按一下车钥匙,法拉利车锁响一声,开驾驶位车门,上车,古芮溪坐进副驾驶。 倪子炜单手扶着车门,“怎么了?” 她悄悄翻个白眼,摇头,上车。 到edn,上二楼,还是那间私厢,系统全开,酒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洋酒,两个专配服务员忙着递杯、倒酒,给女孩子调低度鸡尾酒。 倪醉坐在顾一和倪子炜中间,跟祈言隔着酒桌面对面,古芮溪坐他旁边。 酒过叁巡,倪醉拿起一个筛盅,侧头看倪子炜,“来两局?” 倪子炜点头,拿起筛盅倒扣在桌面上,摇一摇,“你先。” 倪醉没着急,微俯身,从杯架上取一只干净的方形酒杯,倒上大半杯白兰地,又从吞杯架上拿一个鸡尾酒子弹杯丢进去,一杯深水炸弹就这样摆在两人面前,她侧头,勾唇淡笑,“认输的人把这个喝了。” 倪子炜扬眉,“可以。” 祈言抬眼瞥见她微弯的嘴角,点一根烟,zippo火机在右手指间转着。 俩人刚开始还势均力敌,输赢差不多,喝的也差不多,倪醉也不占他便宜,跟他喝同种洋酒,渐渐没耐心跟他耗了,开始下猛药。 倪子炜虽说也玩惯了夜店,但还是不及她,连着输了八局,每次都喝半杯轩尼诗,有些扛不住了。 倪醉瞥一眼他,轻笑一声,没打算放过他,抬手把那杯深水炸弹往他面前推了推,扬一扬下巴。 倪子炜也不认怂,深缓一口气,拿起杯子仰头干,喝完,起身往洗手间走。 顾一靠过来,下巴对洗手间的方向抬了抬,“你看他不爽?” 倪醉侧头瞧她,“没有啊。” “那你这是看上他了?” 她眨一眨眼,不说话。 顾一笑,“原来你中意比你嫩的。” 倪醉勾唇,点一根烟。 没多久,倪子炜从洗手间出来,眼神有点涣散,应该是上头了,坐回她旁边,脊背靠上沙发。 倪醉抽几张纸巾递给他,“还ok” 倪子炜接过,点头。 -- nPō①8.cOм 引诱 众人微醺,气氛被点燃,有人提议组织游戏,大家都同意,将主场交给主角徐扬。 徐扬说明游戏规则:“轮流提问,比如,考试有没有作过弊?有的人自觉喝酒,如果有人不诚实,被揪出来,喝double??。” 挺简单。 从坐在靠门边的第一个女孩开始,女孩子比较腼腆,提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有没有早恋过?” 在场的人几乎全喝,倪醉没喝,瞥见对面的祈言和古芮溪也都没动。 再到张显,他爽朗的笑一笑,“有没有过419?”(一夜情) 这次包括倪子炜在内,近乎一半的人喝,倪醉还是没动,祈言和古芮溪也没动。 徐扬撂一眼张显,瞬间觉得自己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在场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他还得亲自往坑里躺,又瞧一眼顾一,犹豫着还是拿起杯子喝了。 顾一侧头看他,勾唇轻笑,“你以前那点事,我猜都猜得到,你放开了玩。” 随后,倪子炜看着倪醉问:“有没有男朋友?” 这就有点意思了。 倪醉架着腿,脊背靠着沙发,侧头也看他,没端杯。 倪子炜勾唇笑一下。 祈言没往她那儿看,但听着呢,拿起杯子喝了游戏外的一杯。 紧接着是倪醉,她问:“父母有没有陪自己过过生日?” 众人都觉得这问题有点奇怪,但都没犹豫,纷纷拿起杯子喝了,倪子炜也喝。 倪醉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白色烟雾,勾唇轻笑,而后端杯喝酒,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杯酒是属于游戏外的。 顾一也提问,“有没有喜欢的人?”问完,徐扬揽着她的腰,端杯跟她碰一碰,两人一起喝了。 倪醉也拿起酒杯喝,抬眼的一瞬跟祈言对上视线,他正端杯喝酒,似是不经意间才撂过来一眼,古芮溪也在喝,侧头看他,眼神有些悲鸣,有些怨,唯独没有质疑。 徐扬也侧头看他,带着笑哟一声,“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啊。” 祈言不搭理他。 徐扬笑看着他,接着提问:“有没有过性生活?”问完,自己先拿起杯子喝了,在场其他人也都一一喝了。 祈言瞥一眼徐扬,往后坐,背部倚上沙发,没喝。 古芮溪也没喝。 倪醉扬一下眉。 到凌晨一点左右散场,一起出酒吧,互相打声招呼都走的差不多了。 祈言没喝多少,自己开车,坐在驾驶位上,却没走,慢慢抽着烟。 古芮溪坐在副驾驶上侧着头看他。 倪醉站在一旁,瞧见了,倪子炜走过来,“送你回去?” 她勾唇淡笑,点头。 徐扬作为主角,喝的有些多,顾一扶着他,让他先上车,招手叫来门口的代驾,站在车边往倪醉这边看,做口型:什么情况? 倪醉抬起右手,四指弯一弯。 顾一无奈的叹一口气,上车。 祈言从后视镜瞥见她上车的身影,将未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踩油,跑车轰鸣声响,利落的转弯。 古芮溪因为极快的车速,惯性使然,后背撞上椅背。 倪醉透过车窗看见祈言的法拉利疾风一样驶过,轻笑一声。 她以为倪子炜说送她回家只是试探,毕竟今晚她主动接近,又上了他的车,但倪子炜没任何轻浮的行为,上车问她住哪儿,得到答案之后示意代驾开车。 到棕榈泉,倪子炜在她下车前问:“加个微信?” 她侧头,“先回家问问倪健我是谁。” 倪子炜明显一愣。 她没理,开门下车,瞥一眼24小时便利店,手指敲击着腿侧,迈步走进去,买好东西她先回了家,卸妆洗澡,去衣帽间挑一条黑色吊带蕾丝睡裙,穿上,后背全露,深v领,裙摆堪堪遮住腿根,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模样很骚。 拿着一盒叁支装的冈本和手机,趿着拖鞋从安全通道走楼梯到19楼,按门铃。 按了两次,祈言才开门,穿一件纯白色宽松短t和黑色休闲裤,显然是准备睡了,单手插着兜,瞥一眼她,又垂眸看一眼她右手里捏着的冈本,红色字体的0.01很醒目。 倪醉越过他,径直往里走,将手机和冈本搁在料理台上,又拿玻璃杯接一杯温水,手肘往后搭在台面上,单脚支撑身体,另一只脚往后,脚尖点地,往祈言看,眼神很风情。 祈言关上门,不拿正眼瞧她,也不说话,往客厅走,坐沙发上,点一根烟。 她也保持沉默,慢慢喝着水。 很静,空调的运作声细微的响着,客厅灯光调的暗,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见证着一室的暧昧。 祈言抽完最后一口烟,微俯身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什么意思?” 倪醉轻笑,将水杯搁料理台上,反问,“睡不睡?” “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的第一次。” 祈言呵笑一声,起身迈步走过来,手伸到她背后,收紧,让她紧贴着自己,低下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霸道的深吻,舌尖钻进她的口中,牵引着她的,品尝她微甜的唇舌。 倪醉探出舌尖回应他。 他右手从她后背游走往下,抚上她挺翘的蜜桃臀,揉弄着。 两人紧紧纠缠,吻到双方呼吸都不稳,他双唇退开,额头抵住她的,“我给你。”单手抱起她,拿上料理台上那盒冈本,往卧室走,将她放床上,抬手脱掉上衣。 卧室灯光全开。 倪醉大概都摸过,却还未像这样毫无遮挡的看过,他很白,平坦坚实的胸膛,腹肌,人鱼线,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似是出自上帝之手,让人荷尔蒙飙升,挪不开视线。 祈言覆在她身上,再一次吻住她,这一次温柔耐心,细心教导,带她慢慢领略,手撩起她的裙摆,沿着平坦的小腹缓缓往上,抚上她充盈弹手的胸,刚刚好够他一手掌握,虎口收紧,拇指拨弄着中心点。 “嗯……”她觉得痒,轻吟出声。 这声音太撩人,让人浑身上下的血液都。 祈言脱下她身上已然凌乱的睡裙,温热的双唇从脖颈到锁骨,游走往下,含住淡粉色乳尖,滚烫的舌尖舔舐着,细细的咬,右手伸到她身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抚摸她娇嫩的双唇,轻揉慢弄,她太敏感,碰一碰就湿润,他感受到,手绕到她臀后,扯下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毫无阻隔的抚摸拨弄,一时快,一时慢,指间全湿,食指慢慢探进去。 她咬着唇,轻吟着,手往下伸,握住他的手腕,往外推。 祈言除裤,伸手拿冈本盒,拆开,跪在她两腿间,直起上半身,戴上。 她垂下眼睑看,哪怕是从未见过实物也受惊,他太大,安全套的size都有些小,突然有些慌。 祈言抬起她的膝窝,尝试进入,才进一半,她徒然收紧身体,浑身紧绷,夹的他不能进不能退,他揉捏着她的胸,双唇覆在她耳边,嗓音低沉性感的不像话,“放松。” 她听话,双手绕到他身后,抱紧他的后肩。 往前挺一记腰,彻底进入她,缓慢抽动,眼睛看着她,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要让她疼,让她永远记住。 她疼的扬起头,蹙紧眉,娇滴滴的叫出声,指甲抠进他后背的皮肤,又用力咬住他的左肩,也不让他好过。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承受着他每一次的深入,到最后浑身都发软,他终于彻底释放,搂着她,双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退出来,取下安全套,扔进垃圾桶,将她搂到身上躺着,两人身上都是黏腻的汗,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缓了一会儿,抱起她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将她放进去。 倪醉还没缓过来,闭着眼,仰靠着浴缸壁。 他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光滑柔嫩的皮肤,细致的给她洗澡,反应又起,强忍住给她洗完,又抱她出来,放在地毯上,单手扶住她的腰让她站稳,拿浴巾给她擦干净身体,带她回卧室,俩人是在被子上做的,此刻深灰色被套上一片深红色血迹,掀开被子,将她放床上,又给她盖上,这才进浴室洗澡。 倪醉缓了好一会儿,严重怀疑祈言到底是不是第一次,撑起身子,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内裤和睡裙。 刚穿上内裤,祈言从浴室出来,她抬眼,他一丝不挂,正拿毛巾擦着头发,胸膛上还有未干的水珠,慢慢滚落到巧克力腹肌上,撩的很。 “我上去了。”她起身,准备穿睡裙。 “不疼了?” “还能忍。” 他轻笑一声,走近她,从她手里拿走睡裙,扔回地毯上,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要么睡觉,要么再做一次,你选。” 倪醉瞪他一眼,不说话。 祈言斜一斜额,示意她上床。 倪醉瞥一眼他左肩上的牙印,张嘴又往右肩咬,用了力道。 他受着,往前走,逼着她后退靠上床沿。 倪醉解气了,上床,侧躺着。 祈言关上灯,上去,左臂伸到她脖颈下,从背后抱住她,吻了吻她发顶,“睡吧。” -- 床伴 倪醉是被他弄醒的。 祈言有一套生物钟,不管前一天晚上睡的多晚,他总是能在早上七点就醒,而且这段时间公司事多,他忙。 今天也不例外,却又不同,睁开眼,听着她轻浅的呼吸,想陪她继续睡,可怀里的她又软又滑,反应上来了,又不想弄醒她,强忍到中午,撑不住了,他的手开始动,揉着她的胸,食指恶意的来回拨动乳尖,温热的双唇抚上她的后颈,细细密密的吻过她裸露的肩头。 “嗯……”迷迷糊糊感觉后腰被坚硬的物件顶着,挺烫的,不舒服,她动了动,想往旁边挪。 祈言右臂收紧,将她搂回来,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手缓慢往下,沿着一片光滑细腻的皮肤摸下去,抚过两片旖旎娇嫩的唇,一轻一重,一快一慢,挑动撩拨,等到湿润,而后撑起身子,覆在他身上。 她将醒未醒,半迷离状态,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住,这才缓慢掀开眼。 他额头抵住她的,呼吸有些重,“要不要?” 想也不想立马拒绝,“不要。” 她不懂,尝过一次浑身酸疼,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寻寻觅觅以求契合,除了疼没别的感觉,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祈言勾一勾嘴角,双唇抚过脖颈一路往下探寻,吻过她酥软的胸,一只含在口中,另一只握在掌心轻揉,再到平坦小腹。 别急,好戏还未开始。 最后捏住她的小腿,将她双腿屈起,抵达两腿之间,舌尖探出,舔舐、轻咬、吮吸,尽情取悦她。 从未有过的感觉袭遍全身,似细微的电流,酥酥麻麻,她扬起脖,双腿微抖,轻吟出声,手抚上他的头发,轻轻柔柔的叫一声,“祈言……” 他得逞,离开,往上,手臂撑在她身侧,低下头看着她迷离的眼睛,又问一遍:“要不要?” 她身体有反应了,想要了,但她瞪着他,不答话。 “嗯?”尾音刻意上扬,歪嘴笑。 “……”不知不觉绯红爬上脸颊,她微启唇,“要。” 祈言嘴角勾着,伸手拿床头柜上的安全套,撕开,撑起上半身,慢慢戴上。 倪醉纯粹是好奇会是什么手感,手探下去,握住他,又捏了捏,挺烫的,准备收回手。 他不让,握着她的手腕,膝盖往前,挤进她的双腿间,让她握着自己送到窄小穴口,却不进,恶劣的碾压,不轻不重的撞两下,一时近,一时远,听着她的娇喘,要让她急,继而松开她的手腕,注视着她微妙的表情,勾唇笑,“自己放进去。” 她被撩拨的毫无反抗之力,一手揪住枕套边,一手握着他,对准,慢慢往里送。 劲瘦的腰配合她,往前挺,她初经人事,虽然已经湿润的不像话,但还是太紧了,进的很费劲,让他无处可逃,他低下头,嘴唇凑近。 她别开脸,拒绝。 祈言惩罚性的深入一记,拇指和食指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吻住她。 “唔……你刚刚……”语不成调,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他吻够了才退开,身下不停,痞气的笑一声,“什么味道?” 倪醉总算领略,现在在她身上开疆扩土的人有多闷骚,又张嘴咬他右肩。 到最后,她双手紧抱着他的后肩,微抬起上半身迎合他,她到了。 祈言感受到,觉得她高潮时发出的声儿太好听,加快节奏,完成最后一记冲击,释放,趴在她身上,抚摸着她的侧脸,却不退出来。 她整个人都软了,双腿无力的伸直,还没缓过来,脸微红着,轻声说:“你很重。” 他将两人位置调换,让她躺自己身上,“洗澡?” 她脑袋在他肩窝里晃了晃,“要睡觉。” 他轻笑一声,觉得她这个样子太乖,随他摆放,取下安全套,准确无误的抛进垃圾桶,抱着香软滑嫩的身体,满意的补觉。 再醒来,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他搂着她后背的手腾出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接通搁耳边,“喂?” 徐扬听着他显然刚睡醒的声音,乐一声,“还睡呢?” “嗯。” “在棕榈泉?” 倪醉就趴在他身上睡,眼没睁,手机声音有点儿大,她被吵到,脸往他脖颈上埋,轻嗯一声。 徐扬听到,又笑一声,调转话题,“兄弟,我现在对你的生活一无所知啊。”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回徐扬,“你有事没事?” “晚上一起吃饭,”接着又加一句,“带你那位来见见啊。” 挂断电话,祈言又抱着她睡了会儿,等她醒。 快下午四点,倪醉才睡醒,睁开眼,瞥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被他抱的有些紧,她动了动。 “醒了?”他眼未睁,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嗯。”她从他怀里溜出来,掀被下床,往浴室走,洗完澡一丝不挂的出来,祈言显然也刚洗完澡,衣服也穿好了,坐在卧室沙发上,抽着烟,还是那副散漫随意的样子,但她现在只觉得他闷骚。 她大大方方给他看,当着他的面穿上内裤和睡裙,边扎头发边往他面前走,拿起他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侧头打火点燃,在他旁边坐下。 祈言深吸一口烟,没看她,“你就只是想跟我睡一觉?” 她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经历了只有疼痛的第一次,这种想法更甚,但第二次她觉得体验不错,此刻她改观了,侧头看他,“我们可以成为床伴。” 他没什么表情,食指正弹着烟灰,语气平静,“说说看。” “只睡觉,不谈别的,但我有精神洁癖,确定这段关系之后,双方必须保证生理上的忠诚,等你想谈恋爱了,或者那天腻了,随时提出来就行。” 挺诱人,她这种尤物型炮友,哪位男士能拒绝,而他只觉得无奈,“为什么不找陆琛?” 这当然不一样,对喜欢的人从来都是小心翼翼,陆琛是她在乎的人,她不敢走到这一步,但对祈言,她无所谓得失。 当然,她没这么答,只说:“你不同意就算了。” 祈言轻嘲牵一牵嘴角,“行。” 倪醉将未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了。” 出卧室,往客厅走,从料理台上拿过手机,顾一打来两通未接电话,她穿这一身不方便进电梯,又走安全通道,边上楼边给顾一回电话。 “你这么能睡吗姐妹?” “手机静音,没听到。” 顾一说:“晚上一起吃饭,我明天回墨尔本了。” “好。” 回公寓,换了身衣服,顾一已经把餐厅定位发过来了,想着晚上的饭局祈言应该也会去,于是给他发微信:一起过去? 过了会儿他才回:b1,下来。 她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祈言还是站在车边等她,她上前,开副驾驶车门。 到了餐厅,徐扬和顾一已经在等。 徐扬抬眼瞥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压根没往那方面想,等他们落座,笑看着祈言问:“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呢?” 倪醉微愣。 祈言没什么表情,散漫的瞥一眼对面的她,“有事,来不了。” 徐扬接着问:“不会是古芮溪吧?” 他侧头,“你挺好奇?” 徐扬笑一声,“当然,能拿下你的人,我得见啊。” 祈言觉得他脑子不够聪明,懒得搭理他了。 吃完晚饭,刚好赶上一部电影首映,顾一提议一起去看,也都同意,影院就在楼上,顾一挽着倪醉的胳膊走在前面,祈言和徐扬跟在身后。 倪醉瞧一眼顾一,“情绪不高啊,徐扬明天不陪你回墨尔本?” 顾一点头,“国内正暑假,edn他一个月没管,一堆事。” “舍不得?” “嗯。” 顾一以前都挺洒脱,对一段关系都收放自如,倪醉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轻笑,“这么方便,想他了就回来呗。” 顾一叹一口气,“你现在没办法体会这种感受,就是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待在一起,哪怕各忙各的事,偶尔看上一眼。” 她疑惑,“不会腻吗?” “等你遇上那个人,你就懂了。” 到电影院,取好票,祈言和徐扬去柜台买爆米花,倪醉和顾一站在稍远的位置。 祈言单手插兜,侧站着,不少女生手挽手从他侧身经过,都回头看他,有几个还偷偷拿手机拍照,叁个女生推推搡搡的走近,颜值最高的那个往前迈一步,站在他面前,撩一下头发,微仰着头,跟他说一句什么。 他侧头,下巴往她这儿抬一抬,回一句什么。 叁个女生视线齐齐撂过来,尴尬的对她笑一笑,拿着电影票进场了。 倪醉翻个白眼,反差太大,人前一副散漫样子,床上闷骚至极。 进影厅,最后排的位置,倪醉坐在祈言和顾一中间,冷气开的低,她正对着出风口,开场十分钟,浑身皮肤被吹的冰凉。 祈言起身,斜一斜额。 倪醉抬眼看他,跟他交换位置。 差不多两个小时,电影结束,顾一和徐扬去过二人世界,倪醉去edn,祈言送她。 在edn待到凌晨两点多,又喝了不少,直接回了家。 -- 冲突 倪醉这两天没找祈言,虽然体验不错,但她对这事儿不是很热衷,况且她得缓缓。 祈言也没找她,连条微信都没给她发。 今天,她照常去了edn,穿过人群往中心圈走,路过一桌散台,一个花臂男正往坐他旁边的女孩面前的酒杯里丢进一个粉红色颗粒,很快那粒东西溶进酒里,消失不见。 那女孩侧着头跟另外一个锡纸烫说话,毫无察觉。 花臂男办完事,跟锡纸烫对视一眼,勾唇笑,锡纸烫结束话题,对女孩举杯。 显然,这女孩被人联合起来下套了。 她毫不犹豫的端杯跟锡纸烫碰一碰,准备喝。 花臂男笑看着倪醉,耸肩。 他知道她看到了,可看到了又怎样?不是人人都有闲情逸致见义勇为,也不是人人都有胆子管的起闲事。 倪醉开始确实没想管,她混夜场有几年了,这种情况不是没遇到过,来这种场合玩,离手的酒不能喝这个意识是最基本的,但花臂男的态度刺激到她了,她迈步上前,抬手按住女孩的酒杯口,提高音量,“加了料的。” 女孩震惊,酒杯从手中滑落,砸在玻璃酒桌上。 这一声清脆的响,仿佛是一声号角,花臂男蹭的一下站起身,瞪着她,锡纸烫也绕过来站到她身后,倪醉站在中间,显得格外娇小。 女孩年龄挺小,没经历过这些,见到眼前这情况有些慌,怯弱的看一眼被围住的倪醉,拿起包,慌里慌张的走了。 倪醉轻嘲的勾一勾嘴角,看着直挺挺站的离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花臂男,一种诡异的亲昵,“你身上肯定还有,我叫来安保,再报警,谁吃亏?” 花臂男表情变得暴怒,吼一声,“操!” 倪醉最看不惯用这种下叁滥手段的人,懒得搭理他,转过身,肩膀撞上锡纸烫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径直往中心圈走。 花臂男拔高音量威胁:“乱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倪醉脚步没停,右手举高,背对着他竖起中指。 先去了休息室,这段时间已经跟这边的dj和mc都混熟了,阿奇更是成为了她的死忠粉,见她来,帮她倒半杯威士忌,加上叁颗冰块,才递给她。 “谢谢。”倪醉接过,握着方形酒杯晃一晃,轻抿一口。 她在edn一直排第一场,午夜整点,跟阿奇一起上台,一个半小时后下场。 徐扬这两天也都在edn,跟张显那帮人聚在二楼私厢。 倪醉没上去过,但今天遇上这龌蹉事,她觉得有必要跟徐扬提一下,让他给管管。 所以下场之后,她上了二楼,经过公用洗手间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没想偷听,脚步没停,可徐扬的声音让她顿住,往后退了退。 徐扬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我有女朋友。” 一个女生带着细微的哭腔说:“哪又怎么样呢?我放不下你啊。” 倪醉觉得这女生的声音有点儿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里头衣物摩擦声响,徐扬语气重了,“我够给你脸了,你别自己不要。” 听见这话,倪醉满意的勾唇,觉得徐扬还挺像回事,没再继续听,往最里侧的私厢去,推开门,人挺多,有几个她在徐扬生日那天的饭局上见过。 私厢内专人打碟,气氛比楼下还嗨。 张显见她进来,抬手跟她打招呼,喊着说:“喝两杯?” 倪醉点头,往张显那边坐,跟他先碰了一杯。 没一会儿,徐扬推门进来,走过来坐下,“下场了?” 她点头,“你场子里有人带药进来,不管管?” 徐扬有些无奈的说:“最近就是在查这事,不然我就跟顾一去墨尔本了。” “我看见了,”倪醉回忆一下,“散台818号桌,人应该还没走,你找人去看看。” 徐扬点头,拿出手机给edn经理发信息。 这时候,段奕推门走进来。 倪醉瞥一眼她,总算知道那声音耳熟在哪了。 段奕看见她,对她友好的笑一笑,往徐扬旁边坐。 徐扬蹙眉,注意力在手机上,很细微的一个表情,但倪醉瞥见了。 段奕显然还未放弃,等徐扬发完信息,端起酒杯,要跟他喝。 徐扬没搭理她,往旁边挪了点儿。 她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徐扬深吐一口气,已经一脸不爽。 他是真的被段奕搞烦了,这两天打听到他回国,想尽办法往他局上凑,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带她过来的,刚那会儿有人在私厢里的洗手间吐了,服务员打扫干净要一会儿,他就去外面了,谁知道段奕直接跟着他进了男士洗手间。 倪醉有些恼火,惦记谁的人都行,惦记顾一的她忍不了。她拿着酒杯起身,挤进徐扬和段奕中间坐,侧头瞧她,“想喝啊?我陪你啊。” 段奕微愣,很快调整表情,拿起酒杯跟她碰一碰,喝了。 经理给徐扬回话,818还没走,徐扬拿着手机起身,对倪醉说:“我去处理一下。” 倪醉点头,拿起酒桌上的分酒器,将自己和段奕的酒杯满上,而后捏着杯沿撞一撞她的,仰头就将一满杯轩尼诗干了,放下酒杯才说:“先干为敬。” 这就有点儿要刚到底的意思了。 段奕也不怂,端起酒杯喝了。 倪醉没停,接着倒满。 段奕呵笑一声,侧头看她,“玩点什么?” 倪醉勾唇轻笑着点头,“成,奉陪。” 俩人从摇骰子到划拳,谁也不服谁,硬刚到底,伤敌叁千自损八百,不过倪醉的酒量练出来了,她能扛得住。 私厢里的人也渐渐注意到这边气氛不对了,都时不时撂过来几眼。 段奕渐渐有点虚了,又输了一局,实在是喝不下了,侧头看她,“有意思吗?” 倪醉微眯起眼点一根烟,呵笑一声,“你缠着别人的男朋友,这事有意思吗?” 段奕不是这圈子里的人,跟徐扬只有过一夜情的关系,连微信都没加上,但她想尽办法往京圈儿里挤,跟古芮溪搭上关系算第一步,软磨硬泡的让古芮溪给她看了徐扬的朋友圈,看过徐扬和女朋友的合照,但她不知道倪醉是谁啊,更加不知道倪醉和顾一那层关系。 徐扬这个时候回来。 段奕勾唇笑,“跟你有关系吗?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今晚能跟他走,是我的本事。”而后起身,借着酒精上头的那股劲,往徐扬面前走。 倪醉火了,脑子里回荡着段奕说的“哪又怎么样呢”这几个字,站起身,抬脚就踹在段奕的膝窝上。 倪醉想问问她,扛不扛揍。 这一下,把私厢里的人都给惊住了。 段奕往前踉跄几步,扶住沙发扶手站稳,转过身,立马就要上前跟倪醉动手。 张显拉住她,“卧槽!怎么了这是?!” 段奕扭着手腕,想挣开张显箍住她的手,但终究没他劲大,她伸手拿起酒桌上的一瓶啤酒,握着瓶口,大力的敲碎在玻璃酒桌上,嘭的一声响,啤酒液体冒着白色泡沫淌在酒桌上,直接朝倪醉砸过去。 完全出乎张显的意料,他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的喊一声,“我去!” 倪醉偏一下身子,碎裂的瓶口擦着她的右臂过去,砸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又是嘭的一声响。 倪醉感觉到手臂被划开了,看都没看一眼,捋一下发,对张显说:“你放开她。” 张显哪敢啊,又箍紧段奕的另一只手腕,出言相劝,“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啊。” 倪醉往前走近几步,徐扬又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她没动手,动的脚,抬脚直接踹在段奕的腹部。 这一脚挺重,而且她穿着高跟鞋,站在段奕身后的张显都跟着退了退。 段奕瞬间蹙紧眉,哼一声,疼的弯下腰。 私厢里的人这会儿是彻底惊住了,有几个酒精上头的,这会儿全醒了,电音也停了,一瞬间安静下来。 倪醉挣脱开徐扬的手,往沙发上坐,点一根烟,睨着疼的哼哼唧唧的段奕,“别把不要脸当情趣。” 张显能想象到倪醉踹的那脚有多重,看着段奕疼的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有些为难,人是他朋友带来的,他得处理。 张显扶段奕到沙发上坐下,问她:“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段奕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腹部,点头。 张显又看一眼倪醉。 倪醉抽着烟,拿起手机拨120,手机搁耳边,交代清楚情况和地址,看张显,“医药费我出。” 张显:“……” 没多久,救护车来了,本来应该是医生抬担架将人弄出去,徐扬阻止了,动静闹的太大,对场内影响不好,让张显和他那朋友将段奕弄上救护车,张显那朋友留在救护车上。 倪醉作为当事人得去啊。 徐扬叫来代驾,带上倪醉和张显一起去了医院。 -- nPō①8.cOм 降服 快凌晨叁点到医院,急诊室。 段奕被送去检查了。 倪醉往靠椅上坐,架着腿,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徐扬也在隔着几个位置的靠椅上坐下,侧头看一眼她,“你手臂要不要也看一下?” 倪醉这才看一眼自己的右臂,伤口不深,划有点儿长,见了血,她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摇了摇头。 医生这个时候过来,手里拿着几张单子,问一句:“谁是家属?” 倪醉当然不会应声。 徐扬也没反应。 张显坐在俩人中间,给他朋友递一个眼神,他朋友清了清嗓子说:“我是。” 医生把几张单子递给他,“去缴费。” 倪醉抬眼,医生费也确实该她出,跟别人扯不上关系,但她没现金,全身上下就一个手机。她起身,接过那男生手里的单据,“我去。” 交了钱,倪醉回来,烟瘾又犯,看徐扬,“有烟吗?” “在车上。”徐扬将车钥匙递给她。 倪醉接过,出了急诊室,往停车位走,按车钥匙,开主驾驶车门,从座椅中间的置物槽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关上车门,背倚着车身,点一根烟。 烟抽了一半,先是听见跑车的引擎声,才看见一俩黑色法拉利拐进医院,她微眯着眼,透过前车窗就跟祈言对上视线了,他单手控着方向盘,正往停车位这边来。 祈言将车停好,下车,单手插兜走过来,仗着身高优势睨着她,语气挺淡,“挺能啊。” 倪醉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张显跟祈言发的微信,说他带着打篮球那姑娘太刚了,把人一脚给踹进医院了,他也是刚好没睡着,不然得到早上才知道这事儿。 祈言没答她这话,伸手握着她手臂转过来看一眼,“不疼?” “没什么感觉。” 打针都不敢看的人,现在跟他说这话。祈言无奈的笑一下,拽着她手腕往急诊室走。 倪醉先没挣,到急诊室门口才挣开。 祈言侧额看一眼她,也没说什么。 等俩人一起进了急诊室,徐扬和张显看见祈言,异口同声的问:“你怎么来了?” 祈言单手插着兜,没什么表情,“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凌晨叁点玩进医院的。” 刚好有一个值班护士经过。 祈言叫了她一声。 小护士挺惊讶,还有点儿兴奋,声音柔柔的问:“怎么了?” 祈言下巴对倪醉抬一抬,“给她处理一下。” 护士这才看倪醉,有点蔫了,“跟我来吧。” 倪醉瞥了祈言一眼,还是跟着护士去了换药间。 祈言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伤口根本没多大事,用酒精消个毒就行了,但这会儿血迹都凝住了,不碰还好,一沾上酒精就有些疼。 倪醉轻嘶了一声。 祈言冷嘲热讽的说:“不是没感觉吗?” 倪醉瞪了他一眼。 处理完了,祈言这才问那个小护士:“缴费单据去哪儿开?” 护士悄悄看他一眼,“不用了,小事情。” 祈言点头,“谢谢。” 他说的话都没问题,关健这声音在安静的换药间里像低音炮似的,再结合他一张厉害的脸,就特撩人。 小护士脸秒红,摆摆手,“没事。” 倪醉翻了个白眼。 俩人又回到急诊大厅,段奕也检查完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当时疼的没缓过劲,可以回去了。” 张显那朋友跟医生道了谢。 张显让他那朋友留下负责送段奕回去,四人一起出急诊厅,往停车位走。 倪醉把车钥匙还给徐扬,“这事别让顾一知道,免得她心里膈应。” 徐扬点头,他这会儿酒劲儿也全散了,可以自己开车,张显打声招呼上了他的副驾驶。 倪醉跟祈言住一个小区也都知道,不用刻意回避,所以倪醉上了祈言的副驾驶。 到棕榈泉地下停车场,车载音响刚好放着celrs的《3??am》,气氛就有点到位了。 倪醉今天喝的也不少,可能是酒精有些上头了,祈言停好车之后,她从副驾驶爬过去了,跨坐在祈言的腿上。 祈言单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座椅往后调宽。 倪醉微低着头,右手搭在他的肩上,左手撩发。 祈言看着她的眼睛,闻着她身上的酒气,就知道她喝多了,他勾唇轻笑,“想在这?” 倪醉点头。 祈言就不说话了,开始吻她,手也开始往她身上摸。 倪醉回应着他,手从他的衣摆里钻进去,抚摸着他的腹肌,又低下头,舌尖探出来,舔了舔他的喉结。 祈言右手从她裙摆里探进去,隔着胸衣揉了两下,她内衣挺薄,但他还是觉得手感不算太好,手又绕到她背后,两指轻轻一拨,她的胸衣就散了,毫无阻隔的揉捏着她的胸,食指拨弄着那一粒。 俩人的呼吸开始变重,车厢内“let??me??touch??you??but??you’re??still??outta??reach”立体环绕。 倪醉手往他裤子里伸,他早硬了,她握住。 祈言往后靠,撩高她的裙摆,手伸到她身下,也不需要什么前戏了,拨开她的内裤边缘。 倪醉也握着他,从他裤子里掏出来,跪坐起来,膝盖往前挪,对准自己,慢慢坐进去,她下巴搁在他右肩上,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耳廓,娇喘的声儿就在他耳边,进了一半,还是疼,她有些受不住,想往外退。 祈言双手箍住她的腰,用了点劲把她往下按,深入进去。 她叫唤一声,张嘴就往他右肩上咬。 祈言失笑,身下动作没停,手抚着她脊背,“你属狗的?” 倪醉喘息着,额头抵住他的,声音也是千娇百媚的,“你别动……” 祈言停下,呼吸很重,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来。” “我不会……你教我……” 他轻笑一声,“好。” 她尝试性的动了动臀,“怎么动?” 祈言双手抚在她臀后,推动着她的臀,反反复复几下,“就这样。” 倪醉就开始自己来了,没多久她就到了,搂紧祈言的脖颈,娇喘出声,也累了,脑袋搁他右肩上,“累。” 祈言无奈的笑,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双手扶住她的腰,换他来。 倪醉在他身上起伏着,撑着车窗玻璃,又到了一次。 最后一刻,他退出来,释放在倪醉的腿根上,轻抚着她的后背,俩人就这么呼吸不稳的抱了会儿。 祈言抽几张纸巾,手伸到她身下,给她大概的擦了擦,帮她穿好胸衣,又将自己的物件放回裤子里。 倪醉这会儿没力气动弹了,也横不起来了,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随他动作。 祈言整理好她的裙子,开车门,手臂拖在她臀下,抱着她下车,又带着像树懒一样挂自己身上的她进了电梯。 倪醉闭着眼睛,声音轻极了,“我要回去。” 祈药没搭理她,直接按了19,带她回了公寓,客厅感应灯一一亮起,将她放沙发上,帮她脱下高跟鞋,拎着走去玄关,换上拖鞋回来,把她里里外外脱干净,抱着她去了卧室洗手间,给浴缸放水。 倪醉这会儿缓过来了,还挂在他身上,扬起脑袋看他,又说一遍,“我要回去了。” 祈言伸手探着水温,“非得做到你没劲动弹才老实是吧?” 倪醉开始横了,说话也不计较后果了,“我怕你啊!” 祈言牵一牵嘴角,“很好。” 关上浴缸水龙头,抱着她直接走到花洒下,放她下来,打开花洒,温热的水瞬间淋在俩人身上。 祈言的衣服还没脱,全湿了,他一件一件的脱下,扔出去。 倪醉看着他身下挺立的物件,咽了咽嗓子,转身想往外走。 祈言给她拽回来,将她转过身,背贴上他坚实的胸膛,湿润的双唇覆上她的蝴蝶骨,一手掌控她的胸,一手抚在她的小腹上,往后推,让她的臀翘起来,紧接着进入她,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深吻。 俩人在温热的水流下紧紧纠缠。 没多久,倪醉一手撑着墙,一手往后扶着祈言的大腿,哼哼唧唧一阵,声音放软,“祈言。” “嗯?”祈言身下动作没停,舌尖舔舐着她右臂上的伤口。 有些疼,有些麻,她轻吟着,“……不要了……” “还横不横?”又一记深入。 她摇头。 祈言不是只想跟她做,他这两天是真的挺想她的,没找她是因为他忍着,轻笑一声,吻了吻她耳后,“做完。” 虽然这次做的倪醉心不甘情不愿,但祈言就是挺厉害,每次都能让她高潮,结束之后,她彻底软了,又变得像猫一样乖。 天微亮,祈言才将她收拾干净,又给她吹干头发,把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她抱上床,搂着滑嫩的她睡觉。 -- nPō①8.cOм 开学 倪醉跟祈言度过了挺疯狂的一个月,两人似乎真的在生理上达到了某种程度的契合。 倪醉觉得跟他相处的状态挺自在,醉酒后会直接去19楼,刚开始做完还是会叫唤着要去楼上睡,可祈言没一次放过她,特别会折腾,带着她尝试了各种姿势,甚至还买了一些小玩具,偶尔在前戏的时候会用在她身上,每次都弄的她全身软,再后来倪醉就学乖了,有几次做完还会主动往他怀里钻,不敢跟他横了。 祈言偶尔还会拍一些小视频,对这事,倪醉开始有点抗拒,跟他在床上玩开了以后,就觉得没什么了,她偶尔还会拿祈言的手机看看,一度觉得自己高潮的时候叫出的声儿有点浪。 可祈言跟她说:“我喜欢。” 因为她在高潮的时候会不自觉叫他的名字,这事让他挺满足。 祈言这段时间大部分工作在家处理,为了陪她。 倪醉不想把生活用品拿到楼下,这在她心里是道界限,又不是真的谈恋爱同居在一起,祈言就按照她平时用的,在他那儿给她置办了一套,挺齐全,还都是他亲自去买的。 祈言经常去edn接她下班,她偶尔微醺说想兜风,他就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她,往叁环上转,看看城市夜景,最后有感觉了,就找个隐秘的地方来场野外运动。 月底倪醉生理期,给edn请完假,窝在自己公寓里,平时酒喝的太多,作息也紊乱,所以生理痛这个毛病她一直有。 生理期第一天疼的很厉害,都没力气下床,吃了缓解疼痛的药,迷迷糊糊睡着了。 祈言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他就上楼找她了,输入密码开公寓门,往卧室走,她屈着膝窝在被子里,他往床边走,看她微蹙眉,轻咬着发白的唇。 祈言靠坐在床头,将她揽到怀里,温热的手覆上的小腹。 倪醉缓慢的睁开眼,看他一眼,又合上眼睑。 祈言边给她轻揉着小腹边拿手机点外卖。 半个小时不到,门铃响,他松开她,起身去拿外卖,回卧室打开打包盒,坐床边将她扶到自己身上靠着,汤勺递到她嘴边,亲了亲她的额头,“乖,把这个喝了。” 倪醉眼未睁,靠着他的左肩,很听话的张嘴,尝到红枣银耳汤的味道,微甜。 祈言喂她喝下大半,她轻摇头,别开脸,他就让她躺下,单手搂着她,给她揉小腹,看着她睡。 接下来的几天,祈言住在她这,他查了几种调理生理痛的汤,点外卖食材在家给她熬,每天换着花样来。 倪醉偶尔坐在料理台旁的高脚蹬上,单手托着下巴看他,“你还会这些?” 祈言专心准备着食材,抽空答她:“挺简单。” 倪醉往他搁料理台上的手机看一眼,屏幕上是食谱,她拿起手机,给他念步骤,他照做。 祈言确实挺聪明,有些东西看一遍就会,并且熬的汤味道都挺好。 晚上祈言搂着她睡,胸膛贴着她后背,下巴挨着她耳廓,“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倪醉正刷着手机,听这话笑了笑,“上瘾了?” “嗯。” 她放下手机,从他怀里转过身,微仰起头看他,“这个世界上没谁能照顾谁一辈子,你对我太好,万一哪天我习惯了,你腻了,我怎么办?” 他肯定答:“我不会。” 倪醉笑了笑,“话别说的这么肯定,总有厌烦的一天,没谁能一直陪着谁,我也不需要。” 祈言沉默了一瞬,而后亲了亲她额头,“睡吧。” 九月份a大开学。 倪醉把edn那边的工作给停了。 在墨尔本的时候,每到开学这段时间她就有点恐慌,因为开学以后,她得控制对酒精的需求,可是没酒,她又很难入睡,每次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开学前一晚,倪醉没喝酒,在19楼,跟祈言一起睡的,很意外的比祈言先醒。 全身软,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腰被他环着,她眼没睁,在他怀里缓慢的转过身,思维还有些迷糊,有点贪念他身上的味道,脸往他肩窝里埋了埋。 她一动,祈言就醒了,手掌抚上她的脊背,将她搂紧了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抱了会,祈言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有点沉:“起来了。” 祈言松开她,先起床,穿好衣服去了厨房。 倪醉缓了会才起,去浴室洗漱完,走进衣帽间,有几套她的衣服,不多,挑了套淡蓝色宽松衬衫,灰色百褶裙穿上,边扎头发边往厨房走,祈言正在烤吐司,她从冰箱里拿一罐苏打水,往料理台旁边的高脚凳上坐。 祈言看她一眼,从她手里抽走易拉罐,给她换了杯温水,将装着煎蛋和吐司的餐盘放她面前,转过身准备他的那份。 倪醉小口喝着温水,悄悄做了个鬼脸。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去a大。 祈言一手插兜,一手牵着她。 倪醉习惯了,被他牵着,就容易分心,一边走路一边刷手机。 出了棕榈泉,今天开学,附近都是a大的人,倪醉将手机锁屏,挣了挣手腕。 祈言就松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校园,倪醉作为交换生先去了教导处报到。 负责接待她的是金融系学生会副会长,一个叫郑童的男生,长的瘦高,戴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 倪醉查了课表,上午有节必修课。 郑童带着她在金融系教学楼里转了转,让她有个大概的了解,但眼神放在她身上挪不开。 倪醉的回头率也是百分百。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一起去了上课的阶梯教室,到的稍晚,教室里几乎坐满了。 祈言懒洋洋的坐在靠后排,翘着二郎腿,脊背靠着椅背,手肘搭在旁边的椅背上。 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桌上放着本书。 郑童的朋友帮他在前排占了座,他对倪醉笑一笑,“一起坐这?” 倪醉先道谢,“不用了。” 在整间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下,往后排走,坐在祈言边上,单手撑着额头,随手翻了翻桌上的金融教材,整个人显得没骨头一样,但慵懒的特有感觉。 祈言看着她,“没睡醒?” 她点头,“累。” 祈言轻笑了声。 倪醉瞬间就坐直了,脊背往后靠,侧头瞪着他。 昨晚是真的陪他折腾狠了,她特没骨气的在床上跟祈言求饶了,他才放过她。 祈言眼睛里的笑意更甚了。 倪醉手伸到桌下,想拧他大腿,他往旁边斜一下,躲过去了,教室里人太多,她又不敢将动静闹大了。 祈言脑袋低下来了点,略微凑近她耳边说:“昨晚你不挺舒服。” 倪醉懒得搭理他。 必修课是特聘教授上的,祈言挺厉害,在金融系课业永远是第一,下课后,教授叫住他,留了他一会儿。 倪醉没等他,先出了阶梯教室,刚出门口,看见倪子炜了。 倪子炜也是a大的,建筑系,今天第一天新生报到。 挺帅,穿的也挺潮,就单手插兜往那一站,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女生的目光。 倪醉近前,“找我?” 倪子炜笑了笑,“没想到我们还有这层关系。” “有事没事?”倪醉对他情绪上还是带着点儿戾气。 “中午一起吃饭?” 她嘲讽道:“再来个大团圆?” 倪子炜又笑了下,“我们不该认识一下?” 倪醉笑了笑,点头,“称呼先学起来啊。” 话音还未落,倪醉身后两个女生手挽手路过,视线定在倪子炜身上,差点撞上她。 倪子炜握住她手腕,将她往身前拉了一下。 倪醉猝不及防受力,上半身往扑,脸蹭上倪子炜的衣领,额头擦着他的下巴过去。 也正是这时候祈言从教室里出来。 倪子炜握着她手腕的手没松,看见祈言,叫了声:“言哥。” 祈言有点儿不爽了,但表情管理的很好,先对倪子炜微颔首,单手插兜走上前,很自然的从倪子炜手里接过她的手,顺带着把她往自己身前拉近了点儿,看倪子炜,“找她有事?” 倪子炜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事儿,但他没好奇。点点头,眼睛看着倪醉,“请她吃饭。” 祈言语气挺淡,“她跟我约好了。” 倪子炜明白了,祈言这是还不知道他跟倪醉的那层关系。轻笑了下,“行,那我先走了言哥。” 祈言微颔首。 倪子炜刚走,倪醉的手机响,看一眼,屏幕上的“倪健”让她晃了神。 她接通,手机搁耳边,没说话。 倪健缓了两秒才开口:“我在学校门口,你出来,一起吃饭。” 回国快两个月,总算是想起她了。 倪醉笑了笑,父子俩还挺默契。挂断电话,看祈言,“我有点事,先走了。” 祈言看她一眼,也没问什么。 倪醉出了学校,路边停着辆黑色的迈巴赫,倪健的助理从副驾驶上下来,叫了她一声,帮她打开后车门。 她上车,倪健一身高定西装,坐在靠里的座椅上,看一眼她,没说话。 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到了西餐厅,沉默的吃完牛排,最后上甜点。 倪醉习惯了,尝了一口提拉米苏,太甜了,放下汤匙,背往后靠,看倪健。 倪健终于开口:“最近怎么样?” 倪醉笑了笑,“挺好。” 他又问:“生活费够吗?” 倪健秘书每个月会按时往她特定的一个账户里汇款,数目还不小。倪醉很久没动过那个账户里的钱了,她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想来那个账户里累计的金额应该很高了。 她点头,“挺够。” “心理医生最近还在看吗?” 倪醉未满十八的时候,倪健作为监护人,是有权知道她的病情的,但现在,倪健就了解不到了。 “没了。” 倪健沉默几秒后,抿了抿唇,“你妈回来了。” 倪醉耸肩,“哦。” “她跟我联系,说想见见你。” 倪醉又笑了笑,“有什么好见的,你告诉她,我吃的好,睡的好,玩的好。” 倪健看着她这幅样子,就不说话了。 吃完,两人一前一后往餐厅外走。 什么叫冤家路窄,倪醉跟段奕应该就是了。 段奕跟古芮溪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坐在靠落地窗的卡座。 古芮溪看见倪醉,娴静的笑了笑。 倪醉微颔首回应。 -- 了解 倪醉来a大不到叁天就出名儿了。 一是因为她颜值高,没办法让人忽略,刚来第一天,金融系来了位贼漂亮的交换生这事就传开了。 二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她跟祈言有点儿暧昧的互动。 祈言在a大挺出名,但学校没什么人倒追他,因为古芮溪对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况且古芮溪颜值在那儿摆着,连艺术系女神都没办法搞定的人,就让很多莺莺燕燕望而却步了。 古芮溪无形中帮祈言浇灭了很多人的心思,但有利亦有弊,这又在一定程度上大大提高了倒追祈言的女生质量,有几位颜值突出的,自我觉得跟古芮溪不相上下的,还是会跃跃欲试。 叁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她在a大贴吧上火了。 倪醉开始并不知道这事儿,她没看过a大贴吧,虽然开学这两天一直都待在祈言那儿,但祈言也不知道这事儿,因为他从不关注这些东西。 这天,还是在阶梯教室上课,倪醉还是坐在祈言边上,发现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了,暗戳戳的带着点儿小试探。 倪醉手肘撞了撞祈言的,侧头看他,“我很漂亮?” 祈言有点儿无语的回视她,“嗯。” 倪醉抿了抿唇,“不对劲,有事儿。” 祈言也有所察觉了,拿出手机给徐扬发了条微信:学校最近有事? 徐扬回复的很快,直接给他甩来了一个链接。 祈言点开链接,是a大校园贴吧,炒的最热的一条标题是:a大金融系某交换生,混夜店,被包养。 祈言微蹙眉,点进帖子,是倪醉跟一个男人在西餐厅吃饭的几张照片,两人脸上都打了马赛克,男人的脸被遮的很严实,看不清模样,倪醉的脸就象征性的做了个虚化,跟没打没差。 有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有她勾唇轻笑的样子,有她站在迈巴赫车边微低头的样子。 祈言看完,把手机递给倪醉。 倪醉接过,扫了一眼,觉得照片拍的挺不错,挺显瘦,她的脸也挺美,从这拍照的角度一看,她就知道这是谁搞出来的事了。 除了段奕没别人了。 倪醉又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热评第一条:人我见过,作为一个女生,我都觉得她确实挺漂亮,没有微调的痕迹,来学校有几天了,气场是挺冷,让人感觉搭不上话,但夜店这地方谁没去过?照片看起来只是跟一个精英男士吃了顿饭而已,我觉得楼主直接妄断包养有点儿客观,虽然她平时确实穿的都是一身名牌,但如果只是人家家里有钱呢? 第二条附上了一张她正打着碟的照片:前段时间跟朋友一起去了edn,在舞池的时候就被她的样子给迷住了,随手拍了一张,没想到是同校啊,如果真的是被包养,我只想说,有钱真好! 倪醉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他,没说话。 祈言接过,也没问什么。 中午两人一起去附近吃饭,从a大侧门出来,一条街全是吃饭的地儿,祈言带着她吃过很多家。 倪醉看见一家吃煲仔饭的店,想尝尝,看他一眼。 祈言下巴对那家店抬了抬,“走吧。” 两人走进店内,人挺多,楼下几乎满了,在前台点单。 倪醉拿着点单ipad,左右划了划,豆鼓排骨和香菇滑鸡之间她有些犹豫不定,两种都想尝尝。 祈言从她手里抽走ipad??,点了豆鼓排骨和香菇滑鸡,又点了两份饮品,下单,扫码付款,拿着等餐牌,对楼梯的方向抬一抬下巴。 两人上楼,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卡座。 餐来的很快,倪醉先吃了两口豆鼓排骨,抬眼看他。 祈言就跟清楚她脑子里所有想法一样,没说话,调换了两人的煲仔饭。 倪醉又吃了几口,觉得就是香菇滑鸡好吃一些。 没多久,又盯上了祈言正喝着的饮料。 祈言笑了笑,将嘴里含着的吸管拿出来,又调换了两人的饮品。 倪醉又喝了两口他的饮料,“对嘛,就是你的好喝一些啊。” 祈言无奈的笑了笑,往后坐,背部倚上沙发,右手握着手机,打字回复信息。 倪醉也拿出手机,翻了翻a大的校园贴吧,发现那条贴子下了,抬眼看他,“你干的?” 祈言点头,拿着她的那杯饮料喝了两口,觉得味道没什么不一样。 “你知道谁发的?” “不知道,让公司律师弄了份律师函发给了那个发帖人,就下了。” 倪醉点头,她是懒得搭理这些事的。 吃完饭回了学校,两人往要上课的教室走,刚走到拐角就听见教室里几个女生的议论声,倪醉脚步顿住。 她一停,她身后的祈言也就停下了。 一个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她那样的?一副清高孤傲样。” 另一个说:“挺厉害啊,帖子才刚炒热,就有本事让别人给下了。” 又另一个说:“开学那天,建筑系的倪子炜就来找她了,同姓耶,难道是亲戚?” 之前的一个又说:“同姓就是亲戚?倪子炜他父母那么出名儿,也没听说过她啊,夜店dj,估计私生活乱的很,还跟祈言走的挺近,估计就是仗着脸漂亮,想往他们那个圈子挤。” 倪醉冷笑了声,看了微蹙着眉的祈言一眼,迈步走进教室。 那个说话最难听的女生,话音刚落,整个人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倪醉近前,右手搭到那女生的桌上,轻叩了叩,勾唇笑了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我这样的,我不知道,”上下打量那女生一眼,接着说:“如果我是个男人,对你这样的,硬都硬不起来。” 倪醉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提高,也没有刻意压低,此刻教室里因为她跟祈言突然进来,安静了一瞬,在场的估计都能听到。 那女生脸秒红。 倪醉没再看她,往靠后排走。 祈言笑了笑,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 晚上没课,回了棕榈泉,19楼。 倪醉进了卧室洗手间洗澡,她不喜欢泡浴缸,都是洗淋浴。 刚抹上沐浴露,祈言进来了,一丝不挂,右手拿着一个玫红色的跳蛋。 倪醉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是来找事了。 祈言走到花洒下,站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一手握着她的胸,按开了跳蛋的开关,从她胸上慢慢扫下去,再到她两腿间的g点,双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她耳后。 倪醉身上沐浴露还没冲干净,全身滑,被这么一弄,很快感觉就到位了,轻吟出声,跳蛋震的时间有点儿长了,她就有些受不住,双腿有些抖,一手往后扶着祈言的腰让自己站稳,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往外推。 祈言不退,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手,箍在她小腹上,用了力道,她挣不开。 之前也用过跳蛋,但祈言没这么干过,一般都是她推他的手,他就停了。 “祈言……”她腿抖的更厉害了,又换另一只手去推他。 “嗯?”祈言单手箍紧她的两只手,没停,双唇覆在她右肩上,细细的咬。 祈言对她的身体琢磨透了,太懂她的点儿在哪儿了,也太清楚怎么弄她,会让她受不了。 倪醉也懂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停的,声音带着娇喘,断断续续的说:“倪子炜……我弟弟……同父异母……西餐厅吃饭那人……我爸……” 祈言轻笑了声,按停了跳蛋,扔在搁沐浴露的架子上,松开她的手,单手扶住她的腰,让她的臀翘起来,握着自己进入她。 前戏够足,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倪醉就到了。 或许今天是真的兴致到位了,倪醉高潮了以后,撑着墙往前走了两步,往他退出来,转过身,蹲下去,双膝跪地,握着他那物件。 祈言左手撑着墙,猜到她想干嘛了,呼吸变的很重,她之前没跟自己口过,他也没要求过。 倪醉将被水淋湿的头发捋到额后,水淋在脸上、身上,扬起头看他,“我不会。” “……”祈言低下头,看她,右手覆在她脑后,往前轻按了按,嗓音很哑,但性感,“含进去。” 倪醉舌尖探出来,舔了舔,而后极听话的含住叁分之一,慢慢动。 “牙齿……” 她慢慢领略,收了收牙齿。 “深一点……” 倪醉尝试含深一点儿,嗓子不舒服,突然退出来,轻咳了声,抬头看他,“太长了。” 祈言浑身上下毛细血管都绷紧,又把她脑袋往前按了按,“你自由发挥。” 倪醉冲他翻了个白眼,又握着他,含进去。 没多久,祈言的声音更哑了,“要出来了。” 倪醉有一瞬间没反应,等她反应过来,脑袋被他按住了,他在她嘴里释放了。 她脑袋没法动,拧着他大腿,等他松开手,倪醉瞬间站起来,瞪着他。 祈言就开始笑,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吐出来。” 倪醉没吐,咽下去了,蹙眉,“味道好怪。” 祈言看着她,眼神有点儿变了,低下头就开始吻她。 -- 蒙昧 a大金融系组织了场学术交流研讨会。 祈言深受金融系各大教授的青睐,必然得参加,并且被指派为代表。 倪醉做为交换生,这种学术上的交流自然也少不了她。 另外还有郑童。 接待外校学生的时候,倪醉没去,这事儿归祈言管,她对这个交流会没多大兴趣,想着偶尔在会上露个脸敷衍过去算完。 校内有家星巴克,祈言在那儿接待的外校学生,人到齐后,他给倪醉发微信:过来。 倪醉没办法,这两天她确实得听祈言的安排,慢悠悠的过去了。 推开门,靠落地窗的一桌人挺多,到的挺齐,叁个外校学生,两男一女,桌上搁着各种纸杯咖啡和笔记本,郑童跟外校的叁人低声交谈着,偶尔轻笑,气氛挺融洽。 祈言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架着腿,手机在右手上翻转着,没说话,懒洋洋的听着他们交流,听见推门声,往她这儿看一眼。 倪醉走上前,简单的跟外校的叁人打了声招呼,互相做了个简洁的自我介绍。 外校那女生叫安喜珊,挺漂亮,跟古芮溪的类型差不离。 只剩下郑童旁边的座位,倪醉落座,架起腿,背往后靠,也懒得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郑童在跟他们讨论新金融案例。 安喜珊低声说明自己的观点,而后看祈言,抬手将头发挽到耳后,“你觉得呢?” 祈言这才看一眼她,简单回复几句。 安喜珊很认真的听着,淡笑着点头。 倪醉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觉得祈言挺行,这才多大点儿功夫就又拿下一位。 聊了有一会儿,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祈言在学校附近订好了餐厅,一行人动身过去了。 安喜珊从郑童口中得知祈言开了家金融公司,借着请教的由头,走在祈言身侧,一路上找着话题聊。 祈言单手插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看着事不关己走在前面的倪醉,偶尔回应两句。 到餐厅,四方桌,两个外校男生坐一侧,郑童坐一侧,祈言刚坐下,安喜珊就往他旁边坐,倪醉极其自然的坐在两人对面。 整场饭局气氛不错,除开全程一语不发的祈言,其他人边聊天边吃菜,外校的两个男生也跟倪醉搭着话,倪醉礼貌的回应。 吃完饭,倪醉先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在洗手台碰上正在补妆的安喜珊。 安喜珊对她礼貌的笑了笑。 倪醉微颔首,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 安喜珊涂好口红,看着镜子里的她,“你好漂亮啊。” 倪醉抬眼,“谢谢。” 安喜珊将口红收进手包里,转过身,面对着她站,抿了抿唇,“能跟你打听件事吗?” 倪醉微低着头,又按了点儿洗手液,“他没女朋友。” 安喜珊一怔,随即笑了笑,“看起来特难追耶。” 倪醉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勾唇淡笑,“功夫不负有心人。” 安喜珊点头,“也对。” 两人一起出了洗手间,一行人又回了a大,下午在一间办公会议室展开研讨会。 祈言最先发言,将自己的笔记本连上投影,投放金融版图,单手插兜站在幕布前,慢条斯理的阐述着自己对金融管理方面的见解,模样、声音都挺带劲。 安喜珊眼神定在他身上,挪不开,聚精会神的听着。 倪醉单手撑着额头,右手转着圆珠笔,往安喜珊身上多看了两眼。 结束后,出会议室,一起下楼,安喜珊和祈言走在前面,倪醉和其他几个人跟在两人身后。 安喜珊跟祈言好像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侧着头看他,突然脚一崴,伸手就扶住了祈言的手臂,低呼了声。 倪醉站在高出两个台阶的位置,微眯起眼,睨着两人,安喜珊故意的有点儿明显。 可祈言扶了,握着她胳膊让她站稳,还问了声:“没事吧?” 安喜珊脸微红,仰着头看他,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祈言牵一牵嘴角,“不客气。” 倪醉无声的笑了下,祈言脑子那么聪明,她不信他看不出来。 下午没什么事,也没课,祈言在附近给他们安排好了酒店,本来是不用带他们过去的,告诉他们酒店名字就行了,但祈言主动提出送他们过去。 倪醉没跟,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百无聊赖的待了一下午,祈言没找过她。 倪醉想了想,拿出手机点进跟祈言的微信对话框,打字:你在哪? 打完又快速删除,接着又打:你回来没? 没发,盯着对话框看了会儿,捋一下发,点一根烟,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一边抽烟一边点外卖。 客厅挂壁电视播着美剧,倪醉没看进去,吃着外卖,偶尔撂一眼茶几上的手机,微信响一声,拿起来看一眼,不是,懒得回,又将手机撂桌上。 晚八点,祈言还是一点儿信都没有,倪醉长吁一口气,再次拿起手机,点进对话框,拇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你还回不回了! 没犹豫,直接发送。 盯着对话框看了足足有叁分钟,祈言才回她:我在楼下。 倪醉脾气有点儿上来了,趿上拖鞋就下楼,到公寓门口,按指纹开锁(祈言给她录入了公寓门锁的指纹)。 推开门,祈言坐在客厅沙发上,架着腿,膝盖上搁着笔记本,听见动静,往她身上撂一眼,视线又回到笔记本上。 倪醉走过去,往沙发上坐,点一根烟,“微信加了?” “嗯。”祈言跟有多忙似得,眼都没抬一下。 倪醉抽一口烟,食指弹了弹烟灰,“挺漂亮?” 祈言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还不错。” 倪醉呵笑了声,点头,“挺好。” 话音落,茶几上有烟灰缸,她偏将未燃尽的烟丢进他右手上的水杯里,起身往公寓门口走。 祈言无声的笑了笑,搁下笔记本和水杯,起身跟在她身后,在她伸手开公寓门的时候,给她拽回来,拉到自己身前,睨着她,笑着问:“干什么?” 倪醉捋一下发,微仰着头看他,“既然你有目标了,我们就散。” 祈言唇角微弯,“你在气什么?” 她立马回呛,“谁气了?!” 祈言双手握住她的肩,将两人调转方向,往前走,逼着她往后退,“不是你跟她说我没女朋友?” 倪醉倒退着走,理所当然的说:“你本来就没有。” “那你气什么?” “我没有。” 祈言将她逼到沙发边沿,她无处可退的坐下,抬起头瞪着他。 祈言又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祈言往她旁边坐,将她抱到身上跨坐着,双唇凑近,想吻她。 倪醉别开脸。 祈言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不容抗拒的深吻。 吻到双方呼吸都有点儿不稳,祈言右手就开始往她裙摆里探。 倪醉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跟她聊的挺好?” 祈言无奈的笑,伸手够过茶几上的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密码。” “你生日。” 倪醉不自觉的笑了笑,没犹豫,输入密码开锁,点进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是她,这事儿她知道。安喜珊的对话框也很好找,还有几条未读消息,她点开,第一条消息是下午一点左右发的,算了算时间,是刚入住酒店那会儿,也就是说祈言那个时候就跟她分开了。接着又围绕着请教金融方面的专业知识发来好几条,祈言很简洁的回复了一两条。 她看手机,祈言忙着自己的事儿,撩高她的裙摆,手绕到她身后,解开她的内衣,低下头含住她的胸。 倪醉之前只拿他的手机看过两人做爱的视频,对其他的不感兴趣,但现在她就有点儿感兴趣了,“跟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也可以看?” “嗯。”祈言没空搭理她,忙得很,她表现的太可爱,太想要她,手又伸到她身下,轻揉慢弄,两人之间基本不需要什么前戏了,揉揉她的胸,她就湿了。 拨开她的内裤边缘,掏出自己的物件。 倪醉视线还放在手机上,但也在回应,抬高了臀。 祈言进入她的身体,从她手里抽走手机,随手撂沙发上,“做完再看。” 正激烈的时候,公寓门锁按密码的声音响,祈言瞬间拉下她的裙子,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了,两人呼吸还都有些重,视线齐齐往门口撂。 徐扬推开门,看了一眼,轻咳了声,“你们继续,继续。” 又瞬间将门带上。 倪醉有些呆,“他知道密码?” “嗯。”祈言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推动着她的臀,声音有点儿低沉,“自己动,” 倪醉趴他身上,“不要,你要做的。” “你确定?” 威胁她。 倪醉很受用,开始自己动了,又低下头,吻住他的喉结,吸了个草莓印,满意了。 -- 照片 完事后,祈言抱着她去洗完澡,都习惯了裸睡,两人全身光着躺床上,倪醉脑袋搁祈言身上,仰躺着,想了想,给顾一打了个语音通话。 顾一正等着她电话呢,接的很快,情绪有点儿不太好,“有事?” 听这话,倪醉就知道,徐扬全说了,她清了清嗓子,“没想瞒你。” 顾一就问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倪醉老老实实交代,“徐扬生日那天之后。” 顾一冷哼一声,“你行啊!谈恋爱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 倪醉另一只手抚在祈言的腹肌上,食指画着圈,“没谈恋爱,就炮友。” 祈言很重的捏了把她的胸。 倪醉轻嘶了声,侧过头瞪他一眼。 顾一听见了,“你等会。” 挂断语音,直接打来了个视频通话。 倪醉没动,接了,手机举高了点儿,镜头对着自己的脸。 顾一笑着说:“我看看。” “看什么?” 顾一啧一声,“还不舍得让人看了?” 倪醉冲顾一翻了个白眼,往上挪动位置,脑袋搁祈言肩膀上,镜头对着两人,“满意了?” 顾一啧嘴,“你们在一起这画面太养眼了吧。”接着喊了祈言一声,“交给你照顾了啊。” 祈言礼貌的笑了笑,“嗯。” 倪醉又转过身,天南海北的跟顾一聊了半小时。 祈言从身后搂着她。 挂断视频通话,倪醉在他怀里转过身,脸往他身上埋了埋。 祈言轻笑了声,将她搂紧了点儿,吻了吻她的发顶,“晚安。” 翌日。 倪醉将醒未醒,祈言又缠着她做了一次,折腾的时间长了点儿,等两人到学校的时候,郑童和安喜珊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 两人落座,安喜珊看见祈言喉结上的草莓印微愣,随即又笑着将一杯美式咖啡放到他面前,“昨天看你点的这个。” 祈言微颔首,“谢谢。” 安喜珊又递给倪醉一杯抹茶拿铁,“不知道你的口味,就买了跟我同一种。” 一看就是顺带上她,倪醉礼貌的笑了笑,接过,“谢谢。” 随后就是各自发言,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倒也还融洽。 倪醉老毛病又犯了,总是不自觉的想尝尝祈言的东西,喝了几口抹茶拿铁,味道确实也不喜欢,瞥见祈言也压根没动过那杯美式,她就顺手拿了,吸管刚含嘴里,安喜珊以为她没注意看,拿错了,就提醒说:“倪醉,你拿了祈言的那杯。” 倪醉扬眉,也没法做的太明显,就又放下了,还假模假样的对祈言说:“不好意思,我待会再帮你重新买。” 祈言瞥一眼她,没搭理,从她面前拿走那杯她喝过的抹茶拿铁,喝了两口,放桌上。 安喜珊明显愣住了,没再说话了。 并且之后祈言还干了件事。 他发了条朋友圈,一张照片,没有配文,但照片拍的有点儿骚。 照片是对着浴室镜拍的,祈言穿一条黑色休闲裤,上半身没穿,腹肌什么的全露,嘴里叼着根牙刷。倪醉背对着镜子,没露脸,穿着他的一件宽松纯白t,靠坐在洗手台边缘,右手举着吹风机,左手插在发间,微侧着头吹头发。 倪醉是在他发了几个小时之后才看到的,共同好友徐扬很淡定的点了个赞,她tm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照片一出,祈言那圈子里的人立马炸,学校里也传开了,虽然倪醉在照片里没露正脸,但柔顺的长黑发,冷白的皮肤,太有辨识度,两人恋爱并且已经全垒打的消息就这么坐实了。 祈言就是在这种她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状态下,给她硬生生安排上了“女朋友”的头衔。 两人回到棕榈泉之后,倪醉拿着他的手机看底下的评论,发现他没屏蔽任何人,包括父母,点赞评论一长排,全都是“藏的够深啊”、“你这是秀身材还是秀恩爱呢”、“这背影够绝”,刚想点删除。 祈言凑过来,提醒她:“发出去十分钟全都看了,你现在删没用。” 倪醉白了他一眼,手机扔给他,去浴室洗澡,躺床上看电影。 祈言洗完澡上床,搂着她。 倪醉突然转性,特主动,拿上手机,自己往被子底下钻,握住他,舌尖舔了舔,又慢慢往嘴里含,给他口了大概五分钟,退出来,双唇一路沿着大腿往下扫,人也贴着他往下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被子的另一头下床,跑去浴室。 祈言炸了,掀开被子下床,拧浴室门把手,反锁了,“你出不出来?” 倪醉靠坐在洗手台上,开始笑,“我不!” 祈言拍了两下门,“再问一次,出不出来?” “我就不!” 祈言深吸一口气,威胁她,“你别后悔。”光着身子,物件就这么硬着走去客厅,找备用钥匙,翻了一会儿,都没有。 倪醉在浴室里拔高音量喊:“找钥匙呢?在我这呢。” 祈言整个人都要炸了,又无奈又想笑,走回浴室门口,“你出来。” 倪醉还在乐,“我不要。” 祈言声音轻了,“宝贝,你出来。” 倪醉不搭理他了,开始刷手机。 祈言站在浴室门口哄了她十多分钟,她都不搭理,过了会儿,没动静了。 倪醉有点儿疑惑,但也没多想,还找了部电影看。 没多久,脚步声又近了,但却是两个人的,有个陌生的声音问:“这个门?” 祈言嗯一声,对里头的倪醉说:“围上浴巾。” 倪醉一看这他妈开锁的都叫来了,快速裹上条浴巾,开了门。 开锁师傅手里拿着工具,整个人愣住了。 祈言把她拉到身后,对师傅说:“谢谢,钱不用退了。” 开锁师傅有点呆的点点头,收拾好工具,走了。 人一走,祈言立马扯下她的浴巾,不打商量的拦腰抱起她,扔床上,开始脱衣服。 倪醉一看这架势,立马认怂,“我错了。” 祈言笑了笑,慢条斯理的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两叁种小玩具,“你挺能啊。” 倪醉咽了咽嗓子,“真错了。” 祈言覆到她身上,单手将她的两只手箍在头顶,眼睛里带着笑看她,“叫声好听的。” 倪醉不敢跟他横,声音放软,“哥哥。” 祈言笑一声,“还有呢?” “老公?” “嗯?”祈言开始吻她,按开跳蛋,从她身上慢慢扫下去,到她g点。 倪醉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时间一长,她就全身酥,手被箍住没法动,就在他身下扭,被他吻着,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真错了……哥哥……” 祈言不搭理她,就这么弄了她一会儿,让她彻底软了,松开她的手,直接深入。 “祈言……”又一次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到,倪醉紧紧抱着他的后肩,微扬起上半身。 祈言双唇覆在她耳边,喊她宝贝,说她太可爱。 那天之后。 祈言得去上海出差一趟,他的学分修满了,有些选修课不用上也行,但倪醉没办法,她得老老实实去学校。 祈言开车带着她去机场,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她,倪醉也没什么情绪,侧头看着车窗外,慢悠悠的喝着杯奶茶。 到机场候机厅,助理坐在一旁,祈言牵着她的手不松,搁在自己膝盖上,时不时看一眼她,等广播播报登机提醒后,他把车钥匙递给她。 倪醉接过,咬着奶茶吸管。 助理推着两人的行李箱走在前面,祈言牵着她走到安检口,抱了抱她,“叁天就回来了。” 倪醉点头。 祈言捏了捏她的脸,“回去吧。” 她还是点头。 祈言看着她,就有些不想去了,可是没办法,递登机牌,准备过安检。 倪醉突然就有点儿委屈,喊了他一声。 祈言转过身。 她扑到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脸在他身上蹭了蹭,而后退开,“走吧。” 倪醉开车回棕榈泉,去了19楼,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点了根烟。 觉得房间很大,她好像一瞬间理解了顾一说的话,时时刻刻都想跟那个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彼此偶尔看上一眼。 她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却也能好好睡觉了,她在依赖祈言,他正在一步一步渗透进她的生活。 倪醉有些慌了。 -- nPō①8.cOм 喊停 电影《喜欢你》里金城武说:“其实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我也不太需要。” 倪醉渴望过很多东西,但没一样得到过,她特立独行的生活了十几年,后来看淡了,别无所求了,也就随便着过了,虽凉薄却坦然,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成为自己的习惯,因为一旦那人一走,她会垮。 她得趁着还没完全陷进去的时候,及时止损,她想逃了。 倪醉在十九楼睡了一晚,睡的不太好,醒来,她将车钥匙搁茶几上,很平静的去了学校,接下来的两天她回了自己的公寓,睡不着,她就喝酒。 祈言每天都会给她发微信,晚上会给她打视频通话,今天也不例外。 客厅灯光调的很暗,也很静,手机视频连线的提示音格外突出,倪醉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右手指间燃着根烟,烟雾徐徐飘着,她看着零星一点的火光,脑子有点昏沉,今晚喝的有些多了,端起高脚杯,喝完最后半杯红酒,她才接通。 祈言穿着件白色圆领t,坐在酒店房间里的办公桌前,手机屏幕对着他的上半身,膝盖上搁着笔记本,双手正在键盘上打字,眼睫微微垂着,视线落在笔记本上,“想我了吗?” “嗯。” 祈言笑了笑,而后传出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他将笔记本搁桌上,手机拿近了点,“明天就回来了。” 倪醉深吸一口烟,点头,“好。” 祈言微蹙眉,“喝酒了?” 倪醉轻嗯了声,“我好累,想睡了。” 祈言点头,“晚安。” 她回:“明天见。” 翌日傍晚。 倪醉刚下课,走出教学楼,祈言穿的很正式,显然是刚下机就来了学校,单手插着兜站在教学楼外,橘黄色的晚霞斜照在他的肩身上,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嘴角就带上笑。 她走上前,祈言毫不避讳来来往往所有人的目光,直接将她揽到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想吃什么?” 倪醉回抱住他,脸往他身上埋,深呼吸,嗅觉被熟悉的味道填满,“都可以。” 祈言牵着她,去学校附近的餐厅吃完饭,回了棕榈泉。 刚开公寓门,倪醉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让他微低下头,来势汹汹的深吻,祈言猝不及防的后退,后背撞上玄关柜,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抚在她的脑后,揉进发间,紧紧纠缠的身体转着圈的到客厅沙发,两人之间燃着一簇火,呼吸全乱。 祈言将她按到沙发上,覆在她身上,手探到她腿侧,开始脱她的长裙,倪醉也开始解他的皮带卡扣,不需要任何前戏,祈言脱下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直接进入她。 倪醉又反扑,掌握主动权,翻到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一边动着臀,一边吻他,喘息声不断。 最后一刻,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他的名字。 一起洗完澡,倪醉先出浴室,光着脚往客厅走,从地毯上捡起衣服,开始穿。 祈言跟出来,察觉到她不对劲了,单手插着兜,看着她,没说话。 倪醉穿好衣服,往沙发上坐,点了根烟,侧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也看着玻璃上他的身影,说:“我们结束吧。” 祈言走到她面前,往茶几上坐,环着她,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怎么了?” 倪醉回视他,烟雾在两人之间飘散着,“开始说好的,想结束随时提出来就行,你忘了?” 祈言从她手里接过那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没什么表情,语气很淡,“腻了?” 她不说话。 祈言冷笑了声:“还是陆琛回来了?” 她又秒回:“跟他没关系。” 他眼神瞬间变了,透着股戾气,紧盯着她的眼睛,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开始用力,声音很低,嗓音愈发低沉,“就他妈忘不了他是不是?” 倪醉被他捏的疼,抬手推开他的手,语气还是毫无波澜,“跟他没关系。” 祈言将她拉到怀里,她挣,他就搂的更紧,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带着贪念的蹭了蹭,“到底怎么了?” 她不动了,笑了笑,“你不会真把我当女朋友了吧?” 祈言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是吗?” 倪醉开始撂狠话,“我承认过吗?我心里没你,喜欢的是陆琛,你懂不懂?玩腻了就结束,你能不能干脆点?” 他冷笑着别开脸,缓慢的点头,“行,滚吧。” 而后起身,绕过茶几,往卧室走,房门被摔的砰一声响。 倪醉眼底泛红,抽一记鼻子,闭上眼缓了会儿,腿还是虚的,撑着沙发起身,回了楼上,关了客厅里所有的灯光,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整个室内静极了,开了瓶威士忌,抱着膝坐在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喝的太急,一瞬间反应上来,往洗手间跑,撑着洗手台开始吐,全是酒,明明没有喝多,却就感觉整个人都空了,身子往下滑,坐在地上,屈起腿,眼神涣散的盯着墙面,双眼渐渐泛酸。 所以酒大概是最无用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人没再联系过,祈言除了上必修课,其他时间很少在学校出现过了,也没拉黑她的微信,但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他没删。 他好像真的很干脆,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而她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毫不在意,在电梯里偶尔碰上,也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倪醉过的不太好,她又开始得喝安眠药才能入睡了,整个人的状态变得很差。 学校里也很快传开了两人一拍两散的消息,大多数人都在说祈言玩腻了,把她给甩了,因为两人的状态对比太鲜明。 古芮溪来金融系找祈言的次数频繁了,加上徐扬,叁人偶尔会在学校附近一起吃饭。 这天中午,还是那家煲仔饭,倪醉点好餐,拿着等餐牌往楼上走,碰上了。 叁人坐在落地窗旁的卡座,徐扬面对着楼梯口,祈言和古芮溪背对着。 徐扬先瞥了祈言一眼,才喊了她一声,“一起吧?” 祈言头都没回一下。 倪醉觉得没必要搞得像结下多大仇一样,就过去了,坐在徐扬旁边,对古芮溪礼貌的笑了笑。 古芮溪也笑笑。 祈言眼没抬,吃着饭,脸颊缓慢的动着。 徐扬清了清嗓子,主动找话题,“过两天就是国庆了,我要去墨尔本陪顾一,你要不要一起?” 倪醉想了想,去墨尔本一趟也好,待这儿也没事干,点点头,“机票订好了吗?” “还没有,你把证件信息发给我,我一起订。” 倪醉应好。 吃完饭,倪醉直接回了上课的教室,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教室里没什么人,有些犯困,趴在桌子上眯了会儿。 是被周围嘈杂的环境吵醒的,睁开眼,看见陆琛的侧脸,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眨了眨眼。 座位旁边围着很多女同学,教室门口还有人低呼“是陆琛”、“真的是陆琛”。 陆琛签完名,将签名本递还给身旁站着的同学,这才侧过头看她,笑了笑,“醒了?” 倪醉还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缓慢的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陆琛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坐直身子,腿有些麻,动了动,皱着眉轻嘶了声。 陆琛在桌下的腿稍微伸直,将她的腿抬上来,搁在膝盖上,揉着她的脚腕。 倪醉人还有点儿迷糊,单手撑着额头,看着他。 这时候上课预备铃响,教授走进来,倪醉往讲台瞥一眼,是那位特聘教授,他的课祈言是不会缺的,一瞬间转过头,往后排看。 果然,祈言坐在那,背往后靠,右手搭在桌子上,握着支笔,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也正往她这撂一眼。 倪醉觉得那支笔就像敲在自己的心尖上,开始发虚,腿从陆琛的膝盖上放下来,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教室的?” 陆琛笑了笑,“你在学校挺出名。” 倪醉点头,“你在这陪我上课,又该上热搜了。” 陆琛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笑着点点头,问:“下午还有课吗?” “没了。” “那带你见个人。” 她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什么也没问,点点头。 一整节课倪醉都觉得后脑勺有点儿痒,坐的脊背僵直,想回头,强忍住了。 下课后,祈言没拿正眼往这儿看,单手插着兜,经过桌侧,径直出了教室。 倪醉一直瞧着他的背影。 陆琛问:“朋友?” 她收视线,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几个女生满脸惊喜的走上前,问陆琛能不能合张影,他礼貌的同意。 相机咔一声响,倪醉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祈言的朋友圈,那张照片不见了。 -- nPō①8.cOм 僵局 出了学校,陆琛开车带她来了摄影棚,见的那个人是howard。 howard正在摆弄相机设备,见到她挺惊讶,放下相机,上前抱了抱她的肩,用英文说:“好久不见。” 倪醉笑了笑,“好久不见。” 是howard找陆琛帮忙联系的倪醉,他此次来中国担任一个国际品牌时装的御用摄影师,男款代言人定的是陆琛,howard想让她为女款代言,之前两人合作过一次,反响很大,代言商那边也很赞同找她。 倪醉没犹豫,答应了,她确实需要找点事儿做来转移注意力,陆琛又带她跟代言商那边的负责人见了一面,很果断的签了合同,订在国庆前一天开拍。 晚六点,两人去了棕榈泉附近的商场,陆琛买好食材,去她那儿做饭。 在b1停好车,陆琛提着购物袋,倪醉微低着头看脚尖,安全门响一声,她抬眼。 祈言单手插着兜,右手上握着手机,正发着语音,往她身上撂一眼,又瞥了眼陆琛手上的购物袋,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错身而过,往车边走,按车钥匙,车锁响一声。 从电梯上二十二楼,陆琛走去副厅料理台,开始准备晚餐。 倪醉往客厅沙发上坐,点了根烟。 陆琛看她一眼,“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陆琛不抽烟,所以她以前是不会当着他的面抽烟的,倪醉笑了笑,又将烟灭了,“很久了。” 他没说话。 吃晚餐,两人面对面坐。 倪醉没什么胃口,微低着头,小口的吃着。 陆琛抿唇,看着她,“最近状态不好?” 她没抬头,轻嗯了声。 陆琛沉默几秒,才问:“跟那个人有关?” 她点头。 “谈恋爱了?” “分手了,”倪醉抬头,看着他,缓缓开口:“对不起。” 陆琛没说话,接下来两人一直无话,吃完饭,他收拾好厨房,什么也没再问,跟她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倪醉晚上没喝酒,吃了安眠药,睡的很早,也很沉,是被人吻醒的。 睁开眼,祈言覆在她身上,手肘撑在她身侧,很浓的酒气,拇指和食指捏着她脸颊,用了很重的力道,迫使她张开嘴,舌尖立马探进来,全是烟酒味。 她没回应,也没动,就这么看着他。 祈言不停,手开始往她睡裙里伸,揉捏着她的胸,她还是毫无反应,他就开始用劲,疼的她皱眉,但还是没推他,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停下了动作,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脸深埋进她的发间,抱紧她的肩,沉默了很久,嗓音沙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看见你躺在他怀里。” 她轻声回:“我不会。” 他闷声问:“你回来好不好?” 倪醉不说话。 良久,他呵笑了声,“以后别再招惹我。” 她轻嗯一声。 祈言深呼吸,贪念她身上的味道,“公寓密码改了。” 她回:“好。” 祈言报复性的咬上她右肩,很重,她咬紧下唇,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而后,他手肘用力,撑起身子,往卧室外走。 倪醉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她好想好想上去抱住他,但她忍住了,听着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听着公寓门开的声音,听着最后的关门声,眼睛酸痛,再也睡不着,看一眼手机,快凌晨叁点,又喝下一粒安眠药,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上午去学校。 倪醉再一次成为了热议话题,连带上祈言。 她跟陆琛的照片几乎流传进了学校里一大半人的朋友圈,并且十七岁跟陆琛拍的时装硬照也被扒了出来,风评不一,大部分都不太好听,说她明明跟陆琛地下恋,却还跟祈言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从一个被抛弃的孤苦受害者,转变为众矢之的。 而祈言呢,有人无聊到发帖展开投票,拿他和陆琛做对比,议论他们两谁比较帅。 倪醉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喝着奶茶,微低着头,拿着手机给徐扬发微信:我去不了墨尔本了。 发完信息,抬眼,祈言单手插兜走了进来,她疑惑了一瞬,想着下节是选修课,他应该不会上。 祈言径直走到一个男生的桌前,指关节叩了叩他的桌面,宿醉之后的嗓音带着微哑:“删不删?” 那男生有点怵,气势完全被压制,“……什么?” 祈言不说话,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不到十秒,男生拿出手机,一通按,再抬头看着祈言,“删了。” 祈言最后撂一眼他,转过身,出了教室。 炒的最热的贴就这么以一种高调的形式给强制性下了。 国庆前一天,陆琛一早来棕榈泉接她去摄影棚。 第一天拍的街照,两人全程无过多交流,好像突然就陌生了。 拍摄结束,一众工作人员一起吃完饭,howard提议一起聚聚,也都同意,但倪醉没想到他们选了edn。 二楼私厢。 酒过叁巡,气氛也挺好。 倪醉整个人没什么状态,酒也喝的不多,起身去洗手间,里面有人,于是出了私厢,去了公用洗手间。 刚踏上台阶,瞧见祈言和徐扬站在外面的盥洗台前,祈言撑着盥洗台,微低着头在吐,徐扬单手插兜站在一旁,她慌里慌张的又退了回来。 倪醉背靠着墙站,听着动静,想着祈言的酒量很好,在墨尔本那天喝了那么多,看起来压根没事,她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才吐成这样。 徐扬问一句:“你没事吧?” 他没说话,摆了摆手,吐完,咳了两声,而后问:“有烟吗?” 徐扬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和火机递给他。 祈言靠坐着盥洗台面,抽出一根叼嘴里,侧头打火点燃。 徐扬又问:“你跟倪醉怎么回事?”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白色烟雾,良久才答:“睡过。” 徐扬叹一口气,“然后呢?” 祈言将烟丢进盥洗台,用水冲走,“没了。” 倪醉咬着下唇,转过身,回了私厢,开始沉默着喝酒,连续两叁杯威士忌喝下去,陆琛过来按住她的杯口,从她手里拿走酒杯,“别喝了。” 倪醉声音带着丝颤,“我先回去了。” 陆琛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 “走吧。” 陆琛坚持要送她回家,也喝了酒,叫了代驾,到棕榈泉地下停车场已经快凌晨一点,万籁俱寂,倪醉开后车门下车,往b1安全门走。 陆琛也下车,拉住她的手腕,她猛然甩开,捋一下发,回过头看他,带着哽音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陆琛手没松,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轻声问:“你最近怎么了?” 倪醉笑了声,看着他的眼睛,情绪全上来了,眼睛瞬间红了,“我不是最近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要死不活的状态!只是你不了解而已!”接着眼泪溢出眼眶,开始无声的哭,“我抽烟,喝酒,夜店dj,私生活混乱,连我自己都厌恶自己,你喜欢我什么?” 这些话她以前从来不敢对陆琛说,是的,她一直都用自我厌恶保护自己的脆弱。 陆琛将她搂到怀里,右手抚在她的脑后,“我喜欢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倪醉近乎绝望的说:“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个人。 陆琛顺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我陪着你,陪着你走出来,不管多久。” 倪醉推开他,往后退两步,提高音量:“没人能陪我!我也不需要!”深吸一口气,接着肯定性的加上一句:“我一个人能过的很好。” 陆琛往前走,想靠近她,倪醉摇着头,往安全门退,“让我一个人待着。” 从电梯上二十二楼,又开了一瓶酒,她太害怕这寂寥绵长的夜,打开客厅音响,调高音量,抱着膝坐在地毯上,音响里的歌一首又一首的切换着,她点一根烟,安静的听着。 不是没感觉啊,很疼啊,明明才两个月不到,怎么就这么疼呢。 倪醉已经完全将自己冻结,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可是她完全找不到出路啊。 -- 困兽 倪醉预约了心理医生,她是真的束手无策了,陷入了一种完全自己封闭的状态,依靠自己没办法走出来。 上午在摄影棚拍完片,下午她去了医院,里面还有患者,她坐在诊室外的靠椅上等,瞥了眼医师简介牌,一个名字让她暮然愣住,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预约记录,主诊医师一栏豁然就是:林岚。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诊室门开,一位患者先走了出来,林岚紧随其后,两人握手告别。 倪醉有些呆愣的看着她。 林岚送走那人,看一眼她,礼貌的笑了笑,“你是下一位患者?” 倪醉呵笑了声,“是。” 林岚,她的母亲,跟她见面不识。 倪醉记忆里有个冬天很冷。 是她五岁生日那年。 林岚很漂亮,书香世家,跟倪健毫无感情的被安排着结了婚。倪健婚前就跟一个二线女星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并且在婚前就明确说明不可能跟那个女星断,林岚也不爱他,自然不介意,只要求一点,不要闹的大家都难看。 两人在一次家宴上都喝多了,擦枪走火就有了倪醉,她是个意外,名字也就是这么来的。 倪醉两岁的时候,倪健跟那个女星生了个儿子,瞒的严严实实,但林岚知道,自从倪子炜出生后,倪健就基本没回过家,他有另一个家。林岚也基本不回家,她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倪醉理所当然的交给了保姆带。 两夫妻就这么着貌合神离的又过了叁年,人前扮演好好夫妻,背地里一两个月压根见不着一面。倪子炜被媒体曝光后,林岚面上挂不住,就提出了离婚,倪健自然也同意。 那天是倪醉五岁生日,除夕,两夫妻都在家,却没人记得她的生日,在楼下平静的签订了离婚协议,倪健就走了,他得回家陪儿子。林岚也上楼收拾自己搁置的衣物和首饰,提着行李箱下楼。 倪醉在房间里听见动静,光着脚下床,怯懦的跟在身后。 林岚看了她一眼,下楼的脚步没停,“快回去睡觉。” 倪醉不,就这么跟着她走到别墅门外,看着司机将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林岚开后车门,她跑上去拉着林岚的衣角,怯弱的询问:“你能不能别走?” 林岚喝过酒,没什么耐心,扯开了她的手,往车上坐,“快回去,外面冷。” 倪醉没回,就这么看着车尾灯消失不见,穿着身睡衣,光着脚踩在雪里,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冷的浑身发抖,却也不想回去,时间过去多久她不记得,最后是怎么进医院的她也不记得,但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甚至清楚的记得林岚留给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绝的表情。 后来,她没再见过林岚,就这么跟着保姆又过了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倪健看着她碍眼了,她觉得不会是这个原因,因为她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倪健几面,反正就这么被安排着去了墨尔本,一呆就是十二年。 倪醉跟在林岚身后走进诊室,瞥了眼她的办公桌,上面放着相框。她走近,拿起来看一眼,是一家叁口的合影,问:“你老公哪国人?” 林岚一怔,随即答:“加拿大。” 倪醉点点头,放下相框,往沙发上坐,“能抽烟吗?” 林岚抿了抿唇,点头,“可以。” 她从手包里拿出烟盒,点了根烟。 林岚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又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搁在她旁边的桌上,然后往她对面的沙发单椅上坐,“怎么称呼?” 倪醉笑了笑,“顾一。” 林岚也笑笑,柔声说:“看你不大,还在读书?” 倪醉点头,对着一次性水杯弹了弹烟灰。 “心理压力很严重吗?” “还行,”随即又问:“你儿子多大了?” 林岚笑了笑,“快九岁。” “挺可爱。” 林岚礼貌的道谢,“你可以尝试信任我,有什么需要倾诉的可以跟我说。” 倪醉笑了笑,“我嗜酒。” “尝试过转移注意力吗?比喻健身。” 她点头,“没什么用。” 林岚起身,走去办公桌递给她一张抑郁症测试表和一支笔,“先填一下这个可以吗?” 倪醉接过,开始做测试题,做完之后递还给她,同时起身,“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约。” 林岚看着她,点了点头,送她到诊室门口。 倪醉回过头,问她:“你有几个孩子?” 林岚微愣,还是答:“两个。” 倪醉扬眉,没再说什么,出了医院,回了棕榈泉。 没胃口吃饭,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沉沉的睡上一觉,喝下两粒安眠药,在被子和枕头上喷上ck须后水,脸往被子里埋,还是不像他的味道。 晚十一点,edn,二楼私厢。 祈言坐在沙发上,架着腿,背往后靠,右手指间燃着根烟。 徐扬挺仗义,觉得祈言这状态他没法去墨尔本,给顾一订了明天的机票,让她回来。刚好周嘉明也回来了,圈内人都聚集了,人一多,就容易杂,也不知道是谁就把池淼给带来了。 私厢里气氛不错,喝着酒,聊着天,男生划拳,女生谈笑。 突然就有人问池淼:“你在墨尔本追了很久的那个谁……噢……倪醉……弄到手了吗?” 徐扬瞥了祈言一眼。 祈言没什么表情,端杯喝酒。 池淼酒精有点儿上头了,呵笑一声,“早睡过了,长的是真漂亮,身材也正,就是活不好,不过也凑活。” 徐扬又瞥了祈言一眼,他坐着没动。 那人笑了笑,明显不怎么相信,“是吗?” 池淼爽朗的笑一声,继续说:“不过床上叫的声儿是真好听。” 祈言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进酒杯里,站起身,拿起酒桌上的一支轩尼诗,绕过桌前,走到池淼面前,照着他脑袋直接来了一记。 池淼脑袋往一边偏,整个人被砸蒙了。可洋酒瓶结实,第一下没碎,祈言紧接着来了第二下,瓶身砰一声碎裂,洋酒从池淼头顶淋下去,和着血,池淼直接蜷缩在沙发上,痛苦的低呼。 祈言没停手,揪起他的衣领,对着下颌骨又是一拳,“池淼是吧?” 全场人都愣住了,几个女生吓的连连往后退。 徐扬看见祈言起身的那一刻就知道他要动手,想着他有分寸就没拦,但眼下这情况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操!”徐扬喊了声,起身快步上前,抱着祈言的腰身,用足了力道拉,同时周嘉明也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合力将祈言拉开。 徐扬将祈言按到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开始打120,对还呆愣着的其他人喊一声,“人谁带来的?” 一个男生往前走,声音有点虚,“……我……” 徐扬撂一句:“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之前,别他妈想着报警。”而后开始给120那边交代情况。 男生点点头。 倪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眼没睁,伸手够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整个人还处于迷糊状态,“喂?” 顾一声音传出来,“祈言把池淼揍进抢救室了。” 倪醉瞬间转醒,撑起身子,“怎么回事?” 顾一接着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徐扬那边也来不及说。” “哪个医院?” “协和。” 倪醉立马挂了电话,掀被下床,换了身衣服,赶去了医院。 到医院,急诊大厅。 一圈人都在,唯独没有祈言,倪醉走到徐扬面前,问:“他人呢?” “停车位,车上。” 倪醉转过身就要往外走,徐扬拉住她,“古芮溪在。” 她没理,直接往停车位去,找到祈言的车,透过前车窗跟祈言对上视线。 祈言坐在主驾驶上,车窗半开,左手指间燃着根烟,古芮溪坐在副驾驶上,他右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古芮溪低着头,正在很仔细的给他上药。 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看着。 古芮溪上完药,抬起头,看见她,愣了愣,随即勾唇笑了笑。 倪醉捋一下发,她讨厌死这个带足占有欲的笑了。 她就这么站在车外,看着车内的两人,祈言也没任何反应,慢慢抽着烟。 没多久,徐扬走出来,看了她一眼,走到车身旁,对祈言说:“这边安排好了,没什么大事,可以回了。” 祈言点头,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随后跑车引擎声响,倪醉这时候才开始反应,走到主驾驶旁,没犹豫,拉开车门,睨着他。 他没看她,“有事?” 倪醉深吸一口气,“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件事?” 祈言这才侧头撂她一眼,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你不准带她回棕榈泉。”她受不了。 祈言呵笑了声,收视线,“好。”而后车门被关的砰一声响,踩油,车身擦着倪醉面前过。 -- 昭告 倪醉就这么看着急速而过的车尾灯,攥紧拳,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直到车身转弯出医院大门,消失在无尽的长夜里,引擎声也远去,她还是出神的看着医院大门的方向,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耳膜内一阵嘈杂声响,震的她脑内一片空白。 良久,暗自深呼吸,慢慢往医院门口走。 徐扬也束手无策,手机响一声,拿出来看一眼,祈言发来的微信:送她回去。 “操……”徐扬忍不住低咒一声,觉得这兄弟够可以,砸了他的场子,还没法埋怨,此刻自己带着别的女人走了,还得他来收拾残局。 他长吁一口气,走上前,“没事吧?我送你回去?” 倪醉摇头,脚步没停,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朝前走,一直一直都没有出路。 直到远离医院,没有人,只剩疾驶而过的车辆,浑身无力的蹲在路边,脸埋在膝盖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祈言从后视镜看着她,看到她微微往前的一步,却还是车速未减。 古芮溪看着车往泰禾公馆开,心渐渐往下沉。 祈言将车停在她家门口,独栋别墅区,他家也在这。 古芮溪没动,闭了闭眼,侧过身看他,轻声说:“我不想回去。” 他没说话,点了根烟,背往后靠,深吸一口,浑身放松。 古芮溪侧过身,双手抚上他的右膝,眼底泛红,带着哽音,“我知道你心里没我,可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跟她才认识多久?能爱的有多深刻?你试着把我往眼睛里放一放好不好?” 祈言没说话,抽着烟,出神的看着车前,车载音响muddy??magnolias的《it??ain’t??easy》播到副歌部分::“i??wish??i??didn’t??care??so??much??about??you.” 真希望我没那么在乎你。 古芮溪捋着发,跪坐起身,上半身慢慢往他那边靠近,他在她的唇凑过来的那一刻,别开脸,“回去吧。” 古芮溪近乎绝望的闭了闭眼,退回来,背往后靠,眼泪开始无声的掉,静坐几分钟,开门下车。 倪醉哭到力竭,就这么走了半个小时回到棕榈泉,开公寓门,感应灯亮,刺的她眼睛酸痛,调暗客厅灯光,走去酒架,一个人到底需要多久酒精才能将自己完全麻痹,脑子里他和古芮溪在一起的画面频闪,完全不可控制。 喝到浑浑噩噩,又点一根烟,打火机嚓一声响,拉回她的思绪,趿上拖鞋下楼,走到他的公寓门前驻足,终于感同身受他那天开那道门需要多大的勇气,暗自深呼吸,抬手按指纹,门开,客厅透亮,她缓慢的往卧室走,全是她待过的痕迹,她的所有东西都在。 除了人,他没回来。 倪醉在万籁俱寂的室内突兀的笑一声,心中酸的发涩,眼泪不可控的往下掉,从滂沱大雨到默默抽泣,悄悄无声息,一个人演完一整场戏。 而后,又独自落幕,回了楼上,继续喝酒,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不记得了。 翌日中午醒来。 眼睛酸的生疼,掀被下床,全身虚,扶着墙往客厅走,阳光刺眼,睁不开,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副厅料理台前的陆琛。 倪醉近前,打开冰箱拿一罐苏打水,陆琛从她手里接过去,递给她一杯温水,她不接,拿回那罐苏打水,拉开拉环,仰头喝。 陆琛抿唇,没说话,将餐盘放到她面前。 “没胃口。”倪醉没看,往主厅走,拿起烟盒,点一根烟,“宣传发布会订的今天?” “嗯。”陆琛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接过那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她,“能不能别这么折腾自己?” 倪醉也看着他,“能不能别管我?” 陆琛抬手想抱她,她往后退,捋一下发,语气很平静:“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不要同情我,不要怜悯我,更不要试图想救赎我。” 陆琛缓步朝她走近,“如果我叁年前知道你是这种状态,我们会不会不一样?你不愿意走出来没关系,我朝着你的方向走,行不行?” 倪醉往沙发上,出神的看着落地窗外,长久的不说话,而后轻声说:“对不起。” 满室寂静中,依稀听见他深沉绵长的呼吸声。 发布会一开,倪醉猝不及防的火了,因为会上她十七岁跟陆琛相识这件事被提到,有媒体记者问两人是不是相恋多年,陆琛高调回答:“并没有恋爱,只是我在追她。” 这重磅八卦一出,引起轩然大波,两人妥妥的上了热搜,一时之间,倪醉的ins和微博被翻了个底掉,风评不一,大部分人评论“颜值太配了”、“陆男神太浪漫”、“dj小姐姐太酷,颜值真的强”,小部分人评论“长混夜店,私生活会不会太乱?”、“拿陆琛当跳板往娱乐圈挤?”,而倪醉突然收获一大票粉丝,跟这类人展开唇枪舌战,纷纷反击“什么年代了还对夜店这么大意见?成年人哪个没去过?”、“小姐姐ins人气那么高,颜值顶配,进娱乐圈无可厚非啊”等等。 倪醉更是收到了多家娱乐经纪公司的私信,约她见面,一致表示想签她,她都没回。 发布会结束后又一众人吃完晚饭,去了edn,全是跟娱乐圈沾边的,倪醉有些不在状态。 晚十一点收到顾一的微信:我下机了,你在哪? 她回:edn 顾一和余艾直接来包厢找她,余艾上前就搂住她,“有没有想我?” 倪醉笑了笑,“你有什么好想的?” 余艾瘪嘴,注意力瞬间转移到陆琛身上,合完影还不满足,拿出口红就让他在衣服上给她签名。 陆琛无奈的笑笑,给她签了。 顾一简单的跟陆琛寒暄几句,跟她说:“我去徐扬那边了啊。” 倪醉点头。 余艾晃晃她胳膊,“一起啊。” 倪醉没说话。 余艾拉着她起身,往门口走,“多久没见了,一起喝两杯,你待会再回来。” 倪醉想了想,她也没道理躲,跟陆琛打了声招呼,过去了。 推开门,私厢里正在玩游戏,酒桌上排满酒杯,起哄欢呼声不断。 祈言坐在沙发上,架着腿,微侧着头,正在跟徐扬说话,而他旁边的古芮溪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的听着,看着他。 听到门口的动静,祈言视线撂过来一眼,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转移到余艾身上,盯着她白色t桖上深红色的签名。 倪醉跟余艾就近坐,顾一去了徐扬旁边。 余艾立马进入状态,“俄罗斯转盘?一起啊。” 众人当然都同意。 倪醉侧头看她,轻笑一声,“你还敢玩这个?” 余艾也瞬间想起在墨尔本被她喝趴下的事,冲她翻个白眼,“我胆量足。” 倪醉缓慢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轮过来转到余艾,她过了之后,倒好酒,该下家的倪醉。 祈言这时候起身,单手插兜走过来,拿起高脚盘的骰子,直接往里丢。 他刚刚没有参入游戏,此刻算是临时插一脚,又特意等到倪醉的上家,特明显的故意找事,但在场没人说话,倪醉也不说话,看着他。 祈言喝了两个小半杯,拿起分酒器将所有酒杯倒满,留一个空杯。 在场的人都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了。 倪醉呵笑一声,这种事还能遇上两次,没犹豫拿起高脚盘里的骰子开始,喝了叁个满杯才过,空杯嗒一声放酒桌上,抬眼看他,“要喝是吧?” 祈言瞥一眼她,“玩不起?” 倪醉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笑着点头,“单独喝啊!” 祈言牵一牵嘴角,“怎么喝?” 倪醉对包厢公主打一个响指,“十个酒杯。” 包厢公主准备酒杯,倪醉将酒桌上摆乱的杯子推到一起,空出一块地方,公主将搁酒杯的托盘放桌上。 倪醉拿起一瓶白兰地开始往十个酒杯里倒酒,又从吞杯架上拿鸡尾酒子弹杯丢进去,十杯深水炸弹就这么摆在两人面前。 顾一过来拉她,“要死啊?这么喝?” 倪醉不理,抬眼看祈言,“喝不喝?” 祈言笑一声,没说话,端起一杯仰头就干。 倪醉也不说话了,拿起酒杯仰头喝。 喝完的酒杯都不轻不重的往玻璃酒桌上撂,一声接一声清脆的响,两人之间仿佛被一层怒气笼罩。 如果是平时,这五杯酒最多只能让她晕,不至于吐,但这段时间她都在喝安眠药,状态很不好,强撑着喝完第五杯,将酒杯倒扣在桌面上,反应也瞬间上来,直接往洗手间跑,没来得及反锁上门,撑着洗手台就开始吐。 开门声响,她低着头,抬眼看镜子,祈言走进来,紧接着落锁声响。 -- 强硬 倪醉啪一声拍上水龙头,扯了几张纸巾擦干手,攥成团抛进垃圾桶里,祈言单手插兜,背靠着门,就这么看着她。 她转过身,往前走近几步,两人隔着一拳的距离,微仰着头看他,鼻尖几乎相碰,“让不让?” 祈言勾一勾嘴角,挑出一个铺满邪和痞的笑,仿佛他暗藏深处的气质,这一刻才从骨子里透出来,他不说话,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抚在她脑后,将她紧紧按进怀里,低下头,两人嘴唇相碰,她不张嘴,他就开始细细的咬她的下唇,在她轻嘶一声的时候,舌尖像灵蛇一样钻进口中,抵开牙关,不容许她退却一分一毫。 而后两人身体一个调转,祈言将她重重的抵在门板上,嘭一声响,她挣,他就单手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箍紧,整个身体压住她,另一只手从她短t下摆里探进去,抚在她的胸上,开始用劲,很足的力道。 “嗯……”倪醉是真的疼了。 这时候,私厢里传来陆琛的声音,他询问顾一,“她人呢?” 顾一瞥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轻咳了声,“洗手间。” 陆琛这一声,让祈言完全失控,愈吻愈烈,动作也不停,瞬间撩起她的百褶裙摆,手绕到她臀后,扯下她的内裤,而后掏出自己的物件,单手将她抱高,身体挤进她的腿间,离开她的唇,轻笑一声,双唇覆在她的耳廓,“忍着。” 话音落,握着自己的物件,对准她,往前猛然挺腰,直接一记彻底的深入,门板又是砰一声响,倪醉整个人都炸了,外面那么多人,他竟然真的就在这里进去了,张嘴就往他右肩上咬,指甲抠进他后肩上的皮肤。 祈言没动,也不退出来,就这么待着,抱着她,吻她的脖颈,咬她的锁骨。 倪醉唇舌内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松开他的右肩,直起上半身,睨着他,“你混蛋!” 洗手间外脚步声走近,陆琛转了转门把手,又拍了拍门,“倪醉!” 祈言听见声音,痞笑着看她,又是一记挺腰,很重,她受不住的轻吟一声,他双唇又紧贴上来,不让她出声,同时身下动作不停,每一次都是彻底深入,倪醉双脚悬空,整个身体的力量依附于他,单手环着他脖颈,另一只手往后撑着门板,被他吻的只剩下喘息。 陆琛还在拍门,而后又问顾一,“里面还有谁?” 顾一也拍门,喊:“祈言!你先让她出来!” 祈言充耳不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倪醉开始咬他的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可这似乎是催化剂,点燃一簇火,他吻的越来越重,近乎发泄。 拍门声不停,陆琛和顾一的呼喊声不停,祈言也不停。 可哪怕这样,他还是让她到了,倪醉忍不住的想别开脸,情不自禁的想出声,可祈言就是不准她叫出声,停下吻,又抬手捂住她的嘴,最后一刻,他退出来,释放在她的腿根。 倪醉全身软,似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祈言单手抱着她,抽几张纸巾将两人收拾干净,给她整理好衣服。 倪醉缓过劲,挣着从他身上下来,人还未站稳,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祈言脸偏了一下,她转过身,拧锁,开门。 祈言跟出来,陆琛立马上前要跟他动手,倪醉拽着他的手腕,没让。 祈言拉住她另一只手腕,将她拽着转过身,看着她,“跟他走,还是跟我回家?” 私厢内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倪醉瞥了眼古芮溪通红的眼睛,回祈言,“你他妈混蛋!”而后挣开他的手,拉着陆琛出了私厢。 那边的局也散了,陆琛直接送她回了棕榈泉,两人一路无话,她什么都懒得说,他也就什么都没问。 接下来的几天,倪醉的时间被排的很满,拍摄任务加重,出外景、街景,同时还得坚固各种宣传活动,连轴转,也算是到达了她预期的效果,累的没时间去思考别的,但不管白天再怎么累,晚上还是得喝安眠药才能睡着。 同时她的知名度也水涨船高,离进娱乐圈只差临门一脚,签订一个经纪公司的事。 最后一场活动结束,代言也算是告一段落,陆琛问她:“有往娱乐圈发展的意向吗?” 倪醉想了想,说:“没考虑过。” 陆琛就给她推荐了几家经纪公司,让她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以考虑一下。 假期最后一天,倪醉去了医院,约了林岚。 林岚郑重道:“你的抑郁症很严重了,得喝药。” 倪醉单手撑着额,散漫的轻点头,“开吧。” 林岚神情严肃几分,缓缓道:“你可以尝试跟我聊聊你的生活。” 倪醉稍微坐直了点儿,点了根烟,问:“可以先聊聊你吗?” 林岚点头,“可以,你想聊点什么?” “你跟你儿子的感情好吗?” 林岚点头,语气平和:“父母跟子女之间总是会有各种频发的矛盾,但感情是断不开的。” 倪醉笑了笑,“上次你说你有两个孩子,另一个是儿子还是女儿?” 林岚神情变了变,叹了口气,“女儿,我很久没见过她了,那个时候太年轻,毫无责任心,对她很愧疚。” 倪醉将烟蒂丢进一次性水杯里,呲一声响,“给我开药吧。” 林岚抿唇,欲言又止,起身走去办公桌开好药单,又陪她一起去拿了药,“你每次来都封闭自己,这样我没办法帮到你。” 药袋在倪醉手里转着圈,她勾唇轻笑,“你本来就没办法帮到我,因为我永远不可能谅解你。” 林岚明显愣住,呆愣的瞧着她,倪醉没理,转过身,出了医院。 隔天上午没课,下午正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公寓门铃响。 门开,林岚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保温杯和水果。 倪醉单手扶着门把手,轻嘲的牵了牵嘴角,“送温暖?” 林岚看着她,“能让我进去吗?” “我还有课。” “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倪醉敞开门,背过身往客厅走。 林岚走进来,将水果和保温杯放茶几上,深深的看着她。 倪醉点了根烟,下巴对着保温杯抬了抬,“这什么?” 林岚拧开盖子,对她笑一笑,“跟你炖了点汤,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你尝尝?” 她冷笑,“打算弥补?十几年的时间,你得炖多少汤才能弥补的回来?” 林岚抽了记鼻子,眼睛微红,看她,“对不起,醉醉,我那个时候是真的不懂什么是责任,只顾自己,我知道我欠你太多,你现在心理状态太差,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倪醉缓慢的点头,而后情绪突然爆发,对她吼:“你负不起这个责任为什么要生下我?你当初说走就走,像丢垃圾一样丢下我,十二年里你想起过我吗?你陪我过过哪怕一个新年,一次生日吗?” 林岚走上前,双手抚上她的手臂,连声说对不起,“对于你来说我确实是位不称职的母亲。” 倪醉冷笑,“你抛弃我,却把儿子养的很好。” 林岚低下头,又是连声道歉。 倪醉通红着眼,夹着烟的指尖发抖,“你能想象到我在墨尔本是怎么过来的吗?一年又一年,每一晚,都是我一个人慢慢熬过来的,现在,你拿着份汤就想让我把这些都忘了?” 话音落,拿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大力的掷向墙面,保温杯砸向酒架,一瓶红酒同时落地,砰一声响,瓶身碎裂,汤汁和红酒溅落一地。 林岚沉默不语,沉重的呼吸着。 倪醉捋一下发,抽一记鼻子,“我要上课,你以后别再来了,就像以前一样,当没我这个人。” 林岚僵在原地,抬手想帮她擦眼泪,她别开脸。 林岚走后,倪醉并没有去上课,呆坐在客厅沙发,出神的看着一室狼藉的地面,心里堵着一团气,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良久才起身,走到酒架前,蹲下身,缓慢的捡着碎片,恍惚间将碎片缓缓握入手心,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良久,血往下掉,一滴一滴混进地上的红酒里,融合、混淆,她就这么看着,整个人却毫无痛感。 想见他,太想他。 松开右手里的碎片,站起身,出公寓,往学校跑,到阶梯教室,正在上课,她站在门口往教室后排看。 祈言抬眼,看见她,起身,暖橘色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肩身上,他携着满身阳光朝她走近。 -- nPō①8.cOм 爱人 祈言近前,她悄悄的把右手背到身后。 倪醉怔怔地、近乎出神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倒映出他的身影,眼底不自觉泛红,开始一片一片往下掉。 从见到他的一刻起,心中就被委屈填满,酸的发涩。 祈言抬手帮她擦泪,“怎么了?”而后拥紧她,令皮肤亲密相连,令彼此再无间隙,令泪水划过交缠的呼吸。 瞥见她放在身后的右手手心鲜红一片,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柔声问:“先去医务室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点头,轻声应好。 祈言轻轻松开她,牵起她的左手,下楼,往医务室走。 倪醉坐在医务室的靠椅上,校医帮她处理伤口,用酒精消毒,痛,但她无声无息的看着,近乎出神的紧盯着。 他站在一旁,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既酸且涩,抬手抚住她脑后,将她的脸转过来,揽她入怀,想要紧紧将她揉进身体。 右手缠绕上纱布,他低下头看她,“还痛不痛?” 她脸埋在他的腹部,摇了摇头,深呼吸,他的气息自鼻腔灌入心肺,令她终于平静。 祈言掌心抚摸她的长发,安抚她。 等她情绪完全静下来,他带她回家。 倪醉全身心想依赖他,当他是万能的,治愈她的一切伤痛,跨坐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他单手搂着她,拿手机点完外卖,两人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不说,他也什么都不问。 半小时后门铃响,他才轻声说:“下来好不好?我拿外卖。” 她摇头,侧脸蹭着他的颈窝,带着哽音,软软的,怯怯的向他撒娇,“不要。” 他无奈的笑,单手抱起她走去门口,拿完外卖回来搁茶几上,她还是挂在他身上,他只能轻声哄:“先吃饭,嗯?” 倪醉点头,“手疼。” 太软了,他毫无办法,将她安置在左膝上,喂她吃完饭,带她走去浴室,将浴缸放满水,给她脱下衣服,帮她洗澡,掌心抚摸过身上每一片柔软的肌肤。 倪醉躺在浴缸里,觉得痒,低低的笑出声,玩心大起,稍微直起上半身,伸手摸他身下,装出一副天真无辜样,眨着眼,一双瞳仁晶亮泛光,“好硬。” 祈言被她气笑,“硬不硬你还不清楚?” 她捧着水往他身上浇,水花四溅,他浑身湿透,握住她右手手腕,微蹙眉,板起脸来教训,“不能碰水。” 倪醉继续跟他闹,“要不要一起洗?” 祈言忍不住嘴角上扬,扶住她后脑,低下头含住她柔软鲜嫩的双唇,舌尖探出来,轻轻地舔,吻到呼吸渐乱,他不自觉想占有她,填满她,迷乱中揉着她墨黑色柔软长发,愈吻愈烈,重重的辗转,情爱催生缠绵,不可控,想要她,却因担心她此刻状态太差,于是克制住,退开,额头低住她的,喘息着说:“听话,先洗澡。” 倪醉瘪嘴,却也乖乖躺回浴缸,任由他双手在身上游走。 艰难的洗完澡,祈言将她抱上床,调好空调温度,转过身要往浴室走,她拉住他衣角,惶恐他离开半步。 他无奈,脱掉已然半湿的衣物,等他上床,倪醉便似藤蔓一样缠上去,紧紧抱住他,脑袋趴在他胸口上,腿搭在他的腰上,让他一动不能动,许久,她整个人被安全感填满,轻声开口倾诉:“我好想有人能爱我,能陪着我,为什么生下我又不管我?刚去墨尔本那年,因为不喜欢讲话,被人孤立,被人欺负,我忍,他们就越来越过分,我每天晚上都哭,哭到浑身发抖,没人在意我。” “我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什么都用心去学,想着这样,他们是不是就会去看看我,可是没有,我再如何乖,他们根本不会在意,到后来,我明白了,不在意你的人很决绝,无论你再如何乖,他都没办法看见你,不会多分一点爱给你。” 祈言收紧手臂,抱紧她,沉默的听着。 鼻尖泛酸,她停一停,声音轻颤:“每年除夕是我最怕的一天,又是新年又是生日,而我呢?永远是一个人过来的,我每年的愿望都很简单,只是希望他们能来看看我,可是从未实现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忍不住,开始泣不成声,“祈言,我好害怕,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你到最后也不要我……” 祈言的心猛然间抽痛,抱着她,任她哭,低头亲吻他发顶,柔声说:“我不会,以后我陪着你,我来爱你。” 倪醉抬起头,带着一双湿漉漉的眼,乖的像刚出生的小鹿,让他心疼,勾的他心痒,对视一眼,一切都不可控,他翻身,压住她,含住她的唇,慢慢潜入、慢慢缠绕,温柔似水,勾的她痒,探出舌尖,不得已来追。 他吻的耐心至极,温柔至极,右手抚上她滑嫩弹手的胸,轻轻的揉,食指挑动那一粒,聆听她情不自禁的轻吟,双唇缓慢往下,细致的抚过的她的侧颈,裸露的肩头,锁骨,再含住他心心念念的乳尖,舌尖舔舐,细细的拉扯,再一路往下,不放过她身上每一寸让他爱不释手的肌肤,寻寻觅觅到达她两腿之间,含住她两片属于少女粉嫩旖旎的唇,舌尖挑动撩拨,一层层分开,似尽心竭力,重迭山径中寻找宝藏,舌尖往里探,吸取她的娇软芬芳,一深一浅,一轻一重。 “祈言……”她在他的唇舌下轻颤,扬起脖,揪着枕套边,喘息轻吟声不断,不由自主的一遍遍念他的名字,手往下伸,抚摸着他微硬短发。 等她全身软,祈言将她双腿妥善的摆放在腰两侧,挪动膝盖,对准她,一寸寸推挤进她窄小逼仄的巷道,深入进去,让他无处可逃,又覆下身,吻住她,带她领略纠缠的臻美。 而后,前额贴着前额,润湿的汗彼此亲密中交换、融合,他柔声跟她说着情话,说想她,爱她。 做完,倪醉无骨的趴在他身上,良久,微仰起头,迷离的一双眼看着他,声音软的不像话:“你手机呢?” 祈言的腾出安抚她后背的手,够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她。 她脑袋躺回他的胸口,输入密码解锁,点进微信,翻他的朋友圈,那张照片确实删了,她又仰起头,瞪着他,“照片呢?” 祈言轻笑,“相册。” “朋友圈为什么删了?” 他答的理所当然,“当时太生气了。” 她想起什么,继续发难,“你跟古芮溪怎么回事?” 他勾一勾嘴角,痞气的笑,“什么事?” 倪醉抬手啪一声拍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要生气,“你那天晚上没回来!” 祈言失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回家了,没跟她一起。” “我不信!” 祈言神情严肃几分,垂眸看着她,“我的话你永远可以信。” 倪醉瘪嘴,乖乖躺回去,又从自己的朋友圈里翻出一张自拍照,保存,发进他的朋友圈,想了想,没按发送,手机还给他。 祈言接过,瞥一眼,单手打字配文,点发送。 她抢过来看一眼,照片上的配文是——你太甜。 倪醉失笑,“你好土啊哥哥。” 祈言看她一眼,从她手里抽出手机,嗒一声扔回床头柜上,“睡觉。” -- nPō①8.cOм 时光 前一刻她似从孤岛出发,寻到他,后一刻似是终有所依,当她被勇敢撑起青涩心事,他变成为一切坚强后盾,不再惧怕后路,情爱这个东西真的很玄,说不清道不明,在他怀里,倪醉就是不需要任何药物,也能睡的很好。 醒来,他不在身边,但她丝毫不怕,周身全是他的气息,来自男人的炙热温度似乎还在她身上缓慢释放,脸悄悄往他睡过的枕套上埋,深呼吸,不自觉窃笑。 祈言走进来,往床边坐,抚摸她乱糟糟长发,轻笑一声,“这么开心?” 倪醉转过身,抬手环住他脖颈,嘴角笑意不减,“早安吻呢?” 早在她还在熟睡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吻过,但这种好事当然是多多益善,祈言低下头,双唇与她的轻轻一碰,手绕到她背后,托着她起身,“起来吃早餐。” 倪醉慵懒的点头,下床去洗手间洗漱完,走去副厅,他正在煎蛋,真是不公平,有的人样样都好,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挪不开眼,而这个人身上从此以后冠上专属她的标签,她不知不觉开始犯花痴,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模样,又跑去卧室,拿着手机出来,打开相机,镜头对着他,喊一声,“哥哥。” 而祈言呢,从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起就唇角微勾,转过身,他撩人的模样留在相册里。 倪醉拿着手机,往料理台旁的高脚凳上坐,看着他的照片,发进朋友圈,配文——我的医生。 此照片一出,两人实打实高调公布恋情,正式进入热恋期,开始了同居生活,倪醉在家和学校都特别黏他,祈言乐在其中,之前不上的课也会陪她上了。 同时即将迎来选修课考试,她前段时间根本节节课神游,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就果断决定给她补课,并且异常严肃认真。 这天下午没课,一起坐在书房,祈言只专注于金融教材,给她细致讲解。 倪醉不服,开始捣乱,踢掉拖鞋,脚掌从他小腿一路往上探,圆润的脚趾挑拨着他的重点部位,单手撑着脑袋,眼含风情的看着他,“我好看还是书好看?” 祈言眼没抬,专心致志做老师,抽空答:“你。” “完完全全敷衍我!” 祈言微低着头,牵一牵嘴角,“那书好看。” 倪醉冷哼一声,却不就此偃旗息鼓,反而越挫越勇,立刻起身,往卧室走,换上一身nba篮球宝贝的衣服,站在书房门外,缓缓往里伸出一条白皙修长的腿,百褶裙摆堪堪腿根。 祈言瞥见,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金融教材,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倪醉的脚尖缓慢落地,一道诱人妩媚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他眼前,上半身一件裸露小吊带,事业线呼之欲出,晶亮的眼睛含着笑看他,慢慢朝他走近,右手抚上他的肩,将他轻轻往后一推,顺势跨坐在他腿上,单手环住他脖颈,食指挑着他下巴,“我好看还是书好看?” 祈言无奈的笑,扶住她的腰,终于肯认认真真答:“你好看。” 倪醉轻笑,沿着他的眉眼一路吻下去,从他身上下来,挤进他与书桌中间的狭窄空隙,双膝跪地,解开他的休闲裤绳,手伸进去,将他的物件拿出来,微低下头,却抬着眼,不放过他每一个细微表情,一截粉嫩的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舐,缓慢的在周边游走,似品味。 她不急,自有人急,她这幅样子没人能受得住,祈言浑身上下毛细血管都紧绷,看着她,抬手抚住她后脑,轻轻往前按。 倪醉听话,慢慢含进去,已然被他教导熟练,脑袋一上一下的动,而后尝试整根深入,可他太大,到达喉头,还是无法吞下,又退出来,呛的轻咳两声,迷离双眼望住他,“生化怪物!” 祈言歪嘴笑,忍到极限,将她拉起来,扯下她的短裙和底裤,抬起她笔直细长的两条腿挂在肩头,劲瘦的腰往前送,进入她,又嫌她身上半片吊带碍事,没耐心脱,直接撕开,哗啦一声响,诱人风景尽收眼底,宽大掌心揉捏一对饱满圆润的胸,身下动作不停,桌腿摩擦地面,窸窸窣窣的响,覆下身,温热滚烫的气息拂在她耳廓,“你每次不够爽?” 她娇喘的声音被他撞的断断续续:“我刚买的!” 祈言撕了她的衣服,当然得赔她一身,做完正经事,开车去了购物中心。 他一手插兜,一手牵着她,倪醉起了帮他挑衣服的心思,拉着他走进一家男士品牌店,细致的帮他挑衣服,要在他身上融入她的风格,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她的。 祈言随她,他买衣服挺简单,身高腿长,也不用试,她挑,他负责付款。 购物结束后,祈言说带她去吃饭,她安安份份坐在副驾驶,刷着手机,慢悠悠喝着杯奶茶,二十分钟左右,车拐进泰禾公馆,她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毫无察觉。 当他在一幢别墅车库里停好车,她反应过来,侧头看他,“回家吃?” 祈言点头。 从不知道如何跟长辈打交道,何况还是他爸妈,她内心徒然一阵恐慌,迅速开门下车,要逃。 祈言叁两步跟上她,不打商量的拦腰抱,将扭来扭去的她抱到别墅门口,笑看着她,“是自己走进去,还是要我就这么抱进去?” 倪醉瞪着他,压低声音:“放我下来!” 祈言失笑,将她放下来,牵着她,拧门把手,门开,她目瞪口呆,沙发区一众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跑过来,抱住祈言的大腿,稚嫩的喊:“哥哥。” 祈言揉揉小女孩发顶,对她说:“我堂妹,西西。” 倪醉强自镇定的勾一勾唇角,“你好啊,西西。” 西西仰着头问祈言:“哥哥,这是谁?” 他笑一笑,答:“我女朋友。” 西西立马瘪起嘴,眼泪顿时溢满眼眶,要哭。 一位妆容得体的女人走过来,抱起西西。 祈言给她介绍,“婶婶。” 她只好也跟着喊:“婶婶。” 婶婶笑着点头,“女朋友很漂亮。” 他礼貌的道谢,牵着她往里走,这时候从西厨里走出来一位穿着小香风套裙的女士,很漂亮,特有范的那种,眉眼之间跟祈言有四五分像。 祈言喊一声:“妈。” 倪醉紧张到有些恍惚,也跟着喊:“妈。” 祈母一怔,随即笑一笑,“你好。” 祈言低笑一声,抬手摸摸她发顶,凑近她耳边说:“真乖。” 而后又给她介绍祈父,她这次稍微镇定,叫了声“叔叔”。 祈父爽朗的笑了笑,“别紧张,家宴而已。” 刚好正到饭点,众人围着餐桌坐,祈言在桌下一直牵着她的手,给她足够安全感。 整场饭局,并未过多询问她别的问题,家庭氛围特别好,聊天谈笑,她也渐渐融入,心中被温情灌满,微低着头,不禁唇角微弯。 吃完饭又待了盏茶的功夫,准备回棕榈泉,祈母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阿言说今天会带你回来,看过你的照片,想着挺适合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倪醉摆摆手,“不用,真的。” 祈言替她接过来,“谢妈。” 祈母笑着点头,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以后常来。” 倪醉点头,“好。” 两人出别墅,上车,慢慢往棕榈泉开,祈言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她。 她侧头看他,问:“为什么突然带我回家?” 祈言将她的手牵到唇边吻了吻,答:“我想告诉你,以后你什么都不需要去奢望,有我就够了。” 是的,她所缺失的,祈言一个人就能填满。 -- 默契 最近有位在edn局上碰过的经纪人频繁联系倪醉,特强烈的表示想签她,劝说她去参加某品牌巧克力广告的试镜会,说以她现在的知名度和无可挑剔的颜值百分百能拿下。 她以前对前路都是一片茫然,走到哪儿算哪儿,没想过以后,但现在她觉得既然有个方向摆在面前,还是想尝试一下,问过祈言,他没什么意见,只让她把经纪公司的具体资料给他,让他有个基本了解。 于是倪醉就跟经纪公司签约了,经纪人叫唐磊,圈里挺有名,签约第二天就去参加了试镜会,过的很顺利,拍广告这事儿也就定下了。 签约那天是祈言陪她去的,唐磊也就知道她有男朋友,并且还深入了解了下祈言的背景,得知他背景挺硬,但还是让她先不要对外界媒体公开,先维持一段时间单身女神的形象。 祈言当时没说话。 唐磊为了让她知名度再打响一点儿,给她接了个很火的综艺节目的通告,这综艺类似于韩国的running??man,恰好这期在a大开拍。 隔天节目开拍,倪醉上完妆,穿着一身潮牌运动装,头发全部扎起,挺清丽,跟着团队还有其他几位嘉宾一起去了a大,学校里挺多粉丝追捧自家偶像,她在学校里名声不太好,又因为拿下了祈言,一票女生暗戳戳不爽,所以在学校里她基本没粉丝,但喜欢她的都组织后援团赶来了a大,特热闹。 节目开场之后,第一个环节是嘉宾在校内各自找搭档,玩一个叫“心有灵犀”的游戏,通俗点儿就是你比我猜,她只想找祈言,可是录节目没带手机,她就在操场上左顾右盼找他的身影,瞧见他单手插着兜站在不远处正看她,她立马朝着他的方向跑,vj跟在她身后。 祈言看着她,唇角微弯。 倪醉在他面前站定,假模假样的问他:“同学,能请你一起玩个游戏吗?” 他点头。 祈言身后有工作人员举着题卡,她瞥一眼,第一题是“袋鼠”,倪醉就开始蹦跳着比划。 祈言就开始笑,答:“袋鼠。” “厉害。”倪醉对他身后的工作人员挥一下手,工作人员换下一张题卡,第二题是“泰迪”,她想了想,没法比划,就开始口述:“你平时最常对我干的事,跟哪种动物比较像?” 祈言多聪明的人啊,秒懂啊,微蹙眉,还是答:“泰迪。” 倪醉失笑,食指蹭了蹭鼻尖。 第叁题是“樱桃”,她又开始口述:“我最喜欢吃的水果?” 他答:“樱桃。” 她就有点激动,忘记还在节目现场了,直接夸:“太厉害了哥哥。” 第四题是“打火机”,她懒得比划了,直接说:“在墨尔本台球室我给你扔了什么?” 他答:“打火机。” 可这题目就像是专门给他俩设计的一样,第五题是“须后水”,她又说:“我最喜欢你身上哪种味道?” 他犹豫了一瞬,觉得当众说出来有点不文雅。 倪醉看出来他想歪了,抢着说明:“墨尔本那时候最喜欢的味道。” 他笑一笑,“须后水。” 接下来的几题全对,倪醉很激动,跳到他身上,双手搂着他脖颈,亲了亲他脸颊,“你太棒了老公!” 祈言双手托在她臀下,勾一勾嘴角,“唐磊得炸了。” 倪醉瞬间回神,从他身上下来,第一轮游戏结束,还得赶着去跟其他嘉宾汇合,她抬起右手,四指弯一弯。 理所当然第一轮游戏倪醉拿了个第一,可他们这在节目现场高调秀恩爱也着实让唐磊炸了,不过反响却出人意料,收获了空前好评,直接上了热搜,网友评论几乎一致“这两人简直配一脸啊”、“两人颜值也太高了吧,太羡慕了”、“a大现在的男同学都是这个水准吗?好后悔当初没有参考a大”……等等。 倪醉刚出道,算新人,可参加完一个综艺节目,她的身价突然暴涨,广告代言剧本全来了,唐磊忙到笑逐颜开,一个劲夸她:“你绝对前途无量啊宝贝!” 祈言在旁边就有点儿不乐意了,瞥了他一眼。 唐磊清了清嗓子,“前途无量,星途坦荡!” 倪醉拍完巧克力的广告,唐磊又趁热打铁的给她接了个时装代言和电影剧本,她那阵儿忙得很,人也特别累,回到家,收拾干净躺祈言怀里就开始迷糊。 他想做,她却浑身软,祈言也就不忍心了,搂着她,摸摸她算完。 紧接着电影在上海开拍,倪醉得去半个月,特舍不得祈言,但他却好像丝毫无所谓,也不缠着她要做了,就跟清心寡欲或者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一样。 两人分明前一天晚上,搂着躺床上,倪醉整个人趴他身上,仰起头看他,“你不对劲。” “嗯?” 倪醉瞬间直起身子,跨坐在他的腰腹上,睨着他,“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祈言歪嘴笑,“我哪天晚上不是跟你一起睡的?” 她瘪嘴,继续不讲理,“白天也可以办事!” 他继续笑,手抚住她后背将她按回身上,“我精力都给你了。” 倪醉轻笑一声,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在他身上乱摸一通,“我要,得去半个月呢,我肯定特想你。” 她开口说要,祈言怎么可能拒绝,当然给她啊,于是倪醉就抱着要把他给喂饱的心态缠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两人度过了特疯狂的一晚上。 隔天早上又跟祈言腻歪了半天,他送她下楼,她一步叁回头的看他,祈言还是一副散漫随意的样子,单手插着兜,对她挥挥手算完,压根一副没把这半个月分离当心上一样。 倪醉就很气,又全身虚,唐磊带着团队来接她去机场,她上保姆车之后,闭上眼靠着椅背,吭都没力气吭一声。 傍晚到了上海,先回了酒店套房,洗完澡又上妆,换身礼服要去跟投资商碰一面,吃个晚宴,她到的稍早,几位主要演员也到了,最后投资商也一一到了,可主位却空着,人还没来,她也没多想,等呗,谁让别人是金主爸爸呢。 没多久,宴会厅的门被推开,她撂一眼,先是看见祈言的助理单手扶着门,而后才看见正主走进来,他穿着身高定深蓝色西装,特他妈撩,特他妈勾人,看见她,嘴角多添一笔笑,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唐磊没告诉过她,他是投资人啊。 祈言先官方性的跟一众人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嘴角勾着跟人握手,范拿捏的特足,不显得傲慢,却也足够有腔调。 倪醉觉得不行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想立马把他睡了,心里躁着一簇火,整个饭局吃的完全不在状态,没什么胃口,眼神时不时往他那儿瞧,可他忙着呢,其他投资人和导演都在跟他聊着天,她感觉他撂都没往她身上撂一眼。 气得很。 晚宴结束,祈言就住在她楼上的套房,倪醉立马就想上去找他,可唐磊拦住她,跟她聊剧本的事儿,说她太不定性,得提前给她打打预防针,教育教育她。 倪醉急着找祈言,听的心不在焉的,后来有点儿不耐烦了,反驳道:“你们不是狼狈为奸的瞒着我吗?他这最大的投资人在上头罩着,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唐磊点头,“他正是怕你这性子来剧组被人欺负,才搞这么大动静的,行,没别的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吧。” 倪醉立马就上楼了,刚从电梯出来,还没到他套房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同剧组一女演员穿着身特骚的睡衣站在他房间门口,看不见祈言,但钟姗姗在轻声说话。 倪醉慢慢走近,她是前辈啊,得打招呼啊,于是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钟姐姐好。”而后才侧头瞥一眼,祈言单手把着门,没有放人进的意思,穿着身白色浴袍,领口有点儿开,胸肌若隐若现,一滴水珠从胸膛慢慢滑进去,消失不见。 她肺都要给气炸了。 钟姗姗愣住,点头,“你好。” 倪醉抬手推开虚掩的套房门,摆出一副大大方方让她进的样子,捋一下发,看她,“钟姐姐找我男朋友有事?” 钟姗姗尴尬的笑一笑,“聊完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她走后,倪醉直接往套间沙发上坐,架起腿,瞪着他,一副判官要断定生死的样子。 祈言走到她身前,蹲下身,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装河豚?” 倪醉抬手啪一声拍他身上,“你够可以啊!瞒着我这么久。” 他将她揽进怀里,侧脸蹭了蹭她颈窝,“一天都分不开,别说半个月了。” 她继续不讲理,“你干嘛穿成这样给别人看?!” 他笑一笑,“我以为是你。” -- 浪子徐扬番外 徐扬——京圈儿公子哥里很有排面的人物。 背景硬,长的帅,贼爱玩,他不主动追女人,因为自有不少女人主动往他身上贴,但他渣的挺有原则,有个别两个感兴趣的,他会在一段关系刚开始的时候就说清楚,露水情缘,跟谈恋爱这事儿不沾边,同意就开始,不同意就算,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对他产生一种征服欲,但没任何一个女人能拿捏的住他,他以前也这么认为,直到去了趟墨尔本。 徐扬有个最铁的兄弟叫祈言,打小的情分,但完全是异类,祈言这哥们特别闷,也有成排的女人倒追,各种类型的都有,可他从不搭理,都二十了还是个处,一圈人没少拿这事丧败他,都说他纯情,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后来徐扬才知道祈言纯情到点上了,他娶了个尤物型老婆,特别正,当然这是后话了。 徐扬接触夜场挺早,刚上高中那会儿圈内有个比他年长些的朋友开了个地下场,外貌像个老旧工厂,可里头节目多着呢,气氛特别足,他高中那会儿左的厉害,特混,压根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假期都在那场子里泡着,成绩也理所当然的永远是车尾灯。 后来他渐渐玩出了门道,人脉他有,路子他有,可就是缺资金,高二下学期就跟他家老爷子商量想开个夜店,想找老爷子借钱。 徐父给他一顿教育,甚至直接要上手,他妈给拦着了,没让。 他越挫越勇,软磨硬泡,徐父耐心全无,跟他撂下一句话,说他要是能考上a大,就给他资助,当拿钱出来给他玩玩。 徐杨就来劲了,场子他不再去了,一心扑在学习上,为了让祈言给他补课,他又磨了祈言特久,但效果很显着,老老实实学了个一年半,还真让他考上了,拿到通知书回家往徐父办公桌上一拍,徐父当场就安排银行过款给他。 edn刚开起来那会儿,圈内的朋友也都特给他面子,连着来捧了几个月的场,edn门口永远是成排的豪车,名声很快打响,越来越火,他经营的挺好,徐父挺意外。 但没有不劳而获这一说,他那段时间挺累,每天转着圈的喝,有一天挺不在状态,圈内一哥们就给了他一颗药丸,让他提提精神,他玩归玩,却有度,以前是从来不碰这些东西的,但那天整个人确实是蔫的,他就接了,混进酒里喝下去了,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人是精神了不少。 局散了之后,他喝的有点儿多,脑子昏沉,扶着楼梯扶手下楼,一个女生过来扶他。 徐扬看她一眼,没什么形象,道了声谢。 那女生将他胳膊架在肩上,手环着他的腰,带他下楼。 徐扬没喝到那地步,却也没拒绝。 到车旁,他抬手叫来代驾,女生站在他身旁,双手在身前握了握,声音很轻:“我能送你回去吗?” 这话说的委婉,意思却到位了。 徐扬单手扶着后车门,笑了笑,又看了她一眼,长的不错,挺性感,但以前对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想往京圈里勾搭的人他没兴趣,可能是药劲还没过,他往后车座抬了抬下巴,她上车。 徐扬往车上坐,“想去哪?” 女生抬手摸了摸鼻子,“都可以。” 徐扬就吩咐代驾找了个就近的五星酒店,进套房,他先去洗了澡,下半身围着条浴巾出来,她坐在床边看他。 徐扬走过去,直接问:“听说过我吧?” 她点头。 他接着说:“明天睡醒就不认识了,你要是愿意就留下,不愿意我安排朋友送你回去。” 她没说话,起身直接去了浴室。 晚上做了一次,她在床上有点儿放不开,他就没多大兴趣了,做完就睡了。 第二天睡醒,她还没走,还点了外卖摆桌上,徐扬看了眼手机,来不及吃了,他得走,起来洗完澡,摸了摸她发顶,就往套房门口走。 她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徐扬回头,她说:“我叫段奕。” 徐扬点了点头,走了。 没过两天,祈言公司第一个项目跟墨尔本那边有联系,得去一趟,他想着国内也确实太热,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周嘉明接的机,晚上一起吃完晚饭,周嘉明安排了个局,就去了big??tent。 他就遇上了一个特带劲的妞。 周嘉明叫了几个女同学,有两个跟他聊的挺不错,没多久,有两女生端着酒杯过来了,其中一个他认识,叫倪醉,很火的一个dj,另一个也挺漂亮,但他没多看。 倪醉找他摇骰子,他开始还以为这姑娘对自己有点儿那意思,他没拒绝,玩了两把。 后来,就换另一个跟他玩了。 开始他连名字都没问,两人就玩了几局,但徐扬连着输,要知道他混夜店这么多年,都是他玩的别人上头,今天倒是遇上对手了。 徐扬笑了笑,问:“怎么称呼?” 她答:“顾一。” 徐扬点头,而后两人又换别的游戏,十五二十、人在江湖飘,各种拳法较量,输赢各占一半,他就觉得顾一有点意思了。 顺其自然散场之后,他带她回了度假别墅,刚进楼上房间,顾一就凑上来吻他,激吻,他脱她裙子,她就解他休闲裤绳,特别有激情,两人从床上做到地毯上,再从地毯到浴室,缓了会儿又开始,在全景落地窗前,顾一双手撑着玻璃,翘着臀,他站在她身后,紧紧贴合,顾一叫的声儿特有感觉,氛围也特到位,看着远处夜幕下的海景,一起到了几次高潮。 这一晚的体验,徐扬觉得挺难忘。 彻底精疲力竭以后,他胸膛往顾一后背贴,想抱着她睡。 顾一往外挪,疲着声音说:“你别挤我。” 这话对徐扬打击挺大,想以前类似于这种话都是他对别的女人说的,他就偏不,非要抱着她,还吻了吻她发顶。 顾一从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你不是吧?一夜情而已,你可别当真了啊。” 徐扬就有点儿上头了,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与破坏欲瞬间显现,翻到她身上,又给她来了次狠的,顾一老实了,躺他怀里不动了,徐扬满意了。 第二天睡醒,累的很,不想起,可顾一自己起了,去浴室洗完澡,穿好衣服准备走,他掀被坐在床边,把她拉过来坐自己腿上。 顾一笑,“你接着睡吧,我不用你送。” 徐扬就特不乐意,手往她裙摆里探,吻她的脖颈。 顾一推开他,“你体力够足啊,我是真不行了。” 徐扬不松手,“那下次再约?” 顾一摇头,“我从不打回头炮,万一做出感情了对谁都麻烦。”而后从他怀里起身,往卧室门口走。 徐扬莫名其妙就是舍不得她,上前拉住她,“我们试试?” 顾一看他,“怎么试?” 徐扬当下就想留住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谈恋爱吧。” 顾一沉默了良久,捋一下发,看他,“我这个人玩归玩,但谈恋爱这事儿我挺认真,如果你要试试,就得把以前那性子给我收收,不然别挑开这话题。” 徐扬想了想,点头。 两人就这么谈上了。 徐扬本来打算跟祈言一起回国,但等祈言走的那天,他不想回了,就留在了墨尔本,他跟顾一在床上特别合拍,每天换着花样的做,那段时间过的特疯狂,两人几乎黏成了一个人。 后来,他过生日,顾一跟着他一起回国,送了他一块很贵的腕表,整个局上特给他面子,徐扬觉得这女朋友懂事,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等顾一要回墨尔本上课了,他因为edn频繁有人带药进场这事陪她去不了,顾一表现的特大度,压根无所谓一样。 徐扬就特别不爽,离别前一晚,他缠着顾一做了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送她去机场,她递登机牌要过安检,徐扬一把将她拽回来,抱紧,低下头吻她。 顾一最后只跟他留了一句话,“少喝点。” 知道他这段时间会天天待在某种场合,知道他会经历什么诱惑,但她就是没叮嘱其他的,只让他少喝点儿。 徐扬从这一刻起就知道,能拿的住他的那个女人出现了。 -- 脾气 祈言哄了她十多分钟,说没想瞒她,怕她性格本来就收不住,这段时间又被他给宠坏了,刚进组会没法适应。 倪醉心里挺乐,问:“那你公司这段时间不忙?” 祈言搂着她,躺在沙发上,食指缠着她的一缕头发细细把玩,“电影也是投资,你在给我赚钱。” 她扬眉,“所以你现在是在潜规则我咯?” 祈言笑了笑,“那你得表现好点。” 倪醉趴到他身上,刚准备给他来点实际的奖励,套房门铃响,祈言亲了亲她鼻尖,“hotel??delivery,先吃饭。”(酒店送餐) 倪醉从他身上下来,“不是刚吃过了吗?” “你不是光顾着看我了吗?”祈言勾了勾嘴角,起身往门口走,开门,送餐员推着推车进来,放好餐,他道了声谢。 倪醉瞧了眼餐盘,瘪了瘪嘴,“没法吃了,这两天就要开机,唐磊对我的饮食控制的超严格。” 祈言压根没听见似的,端着餐盘往她旁边坐,单手将她搂到身前,用餐叉卷起意面,“张嘴。” 倪醉现在特依赖他,也特别听他的,乖乖吃了小半份意面,去浴室洗完澡,想了想,将头发扎成双马尾,围着条浴巾出来。 祈言靠坐在床头,正抽着烟,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动了什么心思,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倪醉拉开全景落地窗纱帘,走到灯控处,关掉套间里所有灯光,又走去床边,弯下腰,食指勾着他浴袍领,祈言配合的起身,她带他走到落地窗边,吻他。 霓凰的城市灯光照在两个紧紧纠缠的人身上,她动手脱他的浴袍,他扯散她身上的浴巾,而后她微喘着转过身,单手撑着玻璃,弯腰翘臀,祈言呼吸不稳,贴近她,手在她身前揉捏着她的胸,缓慢进入她,俯下身,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吻她的露肩,她身上还带着柠檬味的沐浴香,身下动作不停,她的双马尾一荡一荡的,祈言稍微站直,抬手捏住她的两根马尾辫。 两人身体都发热,说着胡乱的情话,倪醉到了之后,让他退出来,转过身,跪坐在他身前,握住他,当他是一道甜点,细细品味,慢慢舔舐,从头尝到尾,而后含住,深入喉间。 祈言单手撑着玻璃,另一手抚在她脑后,微低着头看她。 她给他口出来,仰着头盯着他一双溢满情欲的眼睛,咽下去,勾唇对他笑,“服务满意吗老板?” 祈言笑,将她拉起来,跟她深吻,而后额头抵着额头,他轻声说:“超满意。” 离电影开拍还有两天,这两天倪醉得一边熟悉场地,一边再过一边剧本,还是挺忙。 祈言也不打扰她,她躺在他腿上看剧本,他就拿笔记本忙其他的工作。 倪醉看的无聊了,就把他的手拉过来,跟他撒娇,要他摸摸自己,他就笑着揉揉她的胸,可是两人跟永远都不会腻一样,摸着摸着就来感觉了,一个扔下手里的剧本,一个将笔记本搁旁边,就开始干其他的事,特有激情。 十二月初电影《特工》正式开机,以民国时期为背景,各种组织间的尔虞我诈,双女主,倪醉饰演一位很飒的中统特工,钟姗姗饰演军统特工,两人在剧中从开始的互看不爽到后来惺惺相惜,男主叫宋瑾方,叁十五岁的影帝级演员,在剧中扮演地下共产党,却因一次任务跟倪醉产生情愫,两人之间还有一场朦胧暧昧的床戏。 自从那天撞到钟姗姗想勾搭祈言之后,倪醉就对她零好感,刚开始两人的对手戏挺多,打戏也挺多,导演为了让她们找到感觉,建议她们私底下多沟通沟通,增加相互间的了解。 可倪醉不乐意啊,惦记上她的人,她没直接开盘就已经是在忍了。 祈言作为投资人片场也是随他进出,倪醉这两天一直是早上的戏,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就得起床上妆、做造型,他就陪着她一起,跟她一起吃早餐,一起去片场,两人热恋的状态在剧组传开了,人人称羡。 这天倪醉的戏排的很满,上午是跟钟姗姗的对手戏,下午是跟宋瑾方的那段床戏,其实说是床戏,也就是宋瑾方覆在她身上,借个位就过,但还有个浅吻。 中午祈言陪她在剧组吃完饭,快开拍之前,倪醉犹豫着跟他说:“要不你先回酒店?” 祈言笑了笑,“怕我看?” 倪醉点头,“你在旁边我会紧张。” “前几天怎么不紧张?” 她理所当然的反问:“能一样吗?” 祈言捏了捏她脸颊,点头同意,“等拍完我来接你。” “好。” 祈言刚好有个视频会议要开,跟助理一起回了套间,没多久,有人敲门。 助理去开门,他往门口撂一眼,钟姗姗穿着一身深v领的礼服走进来。 祈言微蹙眉,很烦了,刚来这儿的第一天,她打着讨论电影的借口穿着身睡衣来敲门,他没让进,想着倪醉跟她有不少的对手戏,就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钟姗姗先对助理笑了笑,话说一半留一半:“我跟祈总有点事要谈……” 助理往祈言看,征求他的意思。 祈言微颔首,示意他先出去。 助理出了套房,钟姗姗当然就觉得机会来了,也就变得大胆了,笑着走到祈言的身侧,手抚上他的肩,“第一次是因为你小女朋友撞见了?” 祈言牵了牵嘴角,没看她,“她可不好惹。” 钟姗姗笑了笑,“我要是怕她,今天就不会过来了。” 祈言表情收了,这才侧头看她,“你是觉得你比她漂亮?还是比她身材好?什么都比不上她,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看上你?” 钟姗姗神情变了,抚在他肩上的手垂放到身侧。 祈言嘲讽道:“作为一名演员,别把自己搞的像干外围的,第一次我跟你留了脸,你要懂得珍惜,”而后下巴对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抬了抬,“这段视频我要是传出去可就没意思了。” 钟姗姗立马往笔记本看,正录着,她慌了,演戏的本事立马上来了,开始哭,哽咽着说:“祈先生,我知道了,这个视频能不能还给我,如果发出去,我以后就完了……” 祈言没说话,只往套房门口抬了抬下巴,请客的意思。 钟姗姗犹豫的驻足,还想再开口,祈言微蹙眉,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把柄还在桌上摆着呢,往门口走,出套间。 倪醉拍完跟宋瑾方的对手戏,边往保姆车走边跟祈言发微信,抬眼,看见他单手插着兜站在车边,小跑着上前,揽住他脖颈,“等很久了吗?” 祈言搂着她的腰,“刚到,想吃什么?” 倪醉笑,软声软气的跟他撒娇,“回房间吃吧,好累。” 祈言勾一勾嘴角,“好。” 唐磊在副驾驶上啧嘴,“两位能不能注意点儿,这公共场合,还有人呢。” 两人都不搭理他,往车上坐。 回了套间,倪醉先去洗了澡,出来之后往餐桌坐,祈言将笔记本搁桌上,“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祈言将视频调出来,往她旁边坐,淡定的拿起餐叉。 倪醉边吃着沙拉边看,越看越他妈火大,将餐叉往桌上一撂,又播放了一遍,缓慢的点两下头,立马起身往套房门口走。 祈言给她拽回来,“干什么?” 倪醉捋一下发,“惦记我的人,这事过不去!” 祈言笑了笑,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先吃饭。” 倪醉憋着一口气,吃完晚餐,立马下楼,到钟姗姗房间门口,敲门。 门开,钟姗姗的经纪人单手扶着门,对她礼貌的笑了笑,“找姗姗?” 倪醉懒得搭理她,抬手推开门,快步走进去,钟姗姗坐在沙发上,看见她,微愣。 倪醉捋一下发,看她,“是就这么谈?”对经纪人抬了抬下巴,“还是让她先出去?” 钟姗姗对经纪人说:“你先出去吧,我们聊点私事。” 经纪人迟疑的点点头,出了套间。 倪醉瞧见茶几上有烟盒,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微侧头打火点燃,打火机往桌上撂,再看她,“叫你一声姐姐,给你脸了是吧?” 钟姗姗自知理亏,微低着头,不说话。 倪醉笑了笑,“自己心里得有点谱,谁他妈给你的自信?”而后将未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多的话她也不想说了,转过身往门口走。 钟姗姗终于出声,眼睛泛红,带着哽音:“视频能不能别发?” 倪醉脚步不停,头也没回一下,“那要看我老公脾气好不好了。” -- 日抛顾一番外 顾一是个渣女,这一点在高中的时候她是不认的。 她在高中挺受青睐,成绩好、性格好、家世好、人还漂亮,挺多人追她,但她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对这些不感兴趣,朋友倒是挺多。 直到臧子羡住进她的眼睛,一切都变了。 高叁下学期负责教顾一她们班的英语老师生病住院,请了一个月的假,学校特聘了一位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代课老师——臧子羡。 人如其名,特有才华,长的不帅,但贵在气质温文尔雅,周身书香气很浓。 顾一对他是真的一见钟情,从他拿着英语教材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再到他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楷书,特好看,最后他微笑着出声介绍,先是一口流利的牛津腔,而后又用普通话叙述一遍。 顾一坐在靠前排,正对讲台的位置,一整节课眼睛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那一个月顾一跟着了魔一样,拼命练习口语、发音,晚上在家背单词都会背到很晚,上他的课聚精会神,特别认真,顾一也经常借着不懂就问的由头往办公室跑,只为了跟他说话,多看看他。 臧子羡人特温柔,声音也温柔,对她也很有耐心,每次都会认真跟她讲解。 顾一感觉这一个月过的太快了,她只有臧子羡的一个微信,其他还是一无所知。 臧子羡离开学校的第二周,顾一实在是太想他了,就拍了一道英语习题给他发了过去,臧子羡跟她回了一段语音,她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晚上睡觉的时候,听着他的声音,蒙在被子里低声窃笑,后来,顾一就经常给他发习题,他也总是会回复她语音。 顾一把他发来的每一条语音视为珍藏,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听上无数遍。 直到一个周末,臧子羡跟她发微信,约她吃饭。 顾一看到这条微信愣住了,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而后镇定心神,挑了很久的衣服,嫌自己化的妆不够完美,特意提前出门,找了家做造型的轻奢店,弄完一切又返回家,等他来接。 臧子羡开车来接她去吃完饭,两人又去了一家清吧坐了会儿,他很体贴,不让她喝酒,给她点了杯果饮,夜渐渐深了,臧子羡送她回家,顾一刚开副驾驶车门,他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问:“能不回去吗?” 顾一被他的眼神勾住了,手也顿住了,话都不会说了,咽了咽嗓子,点了点头。 那晚,顾一把第一次给了他,很疼,但她心里特乐。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了,但顾一平时很难见到他,臧子羡除了找她开房做爱,没陪她干过别的,她理所当然的给他找了各种借口,他忙,他得工作,所以只要他主动找顾一,她就随叫随到,不惜翘课也要去见他。 直到后来,有个女人找来了学校,肚子很大,她当着顾一全班同学的面直接给了顾一一记特响亮的耳光,哭喊着说她跟臧子羡结婚两年了,怀孕七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骂顾一不要脸,贱货。 顾一整个人都愣住了,跌坐在椅子上,近乎出神的看着她,沉默的接受着她的职责,她的谩骂,直到校方来人将她劝走,顾一又沉默的听着全班同学的指指点点。 这件事儿闹的挺大,顾一的爸妈都被叫来了学校,学校里也传开了她勾引已婚男,她的一众好友没一个再搭理过她。 顾一却毫不在意,不哭不闹,每天还是按时去学校,特认真的学习,但晚上独自在房间里是怎么过来的,没人知道,没人能感同身受。 高考结束之后,她就跟家里提出要出去留学,父母也都同意,于是顾一去了墨尔本。 到墨尔本后她好像终于释放了,泡吧、蹦迪、喝酒、一夜情,什么都去尝试,但她从不跟同一个男人睡第二次,她也不怎么交朋友了,因为她感觉太虚伪。 但她认识了倪醉,刚开学那会儿,就觉得这姑娘特漂亮,也特高冷,两人也只见面点头,连微笑都没有,顾一偶尔有一次去big??tent玩,看到dj台上的她,就觉得有点儿意思了,又搜了搜她的ins,粉丝特多,顾一就有点儿想跟她接触,于是两人围绕着哪个夜店气氛比较足,鲜肉比较多,越聊越投机,成为了潇洒人间的一对闺蜜。 顾一第一眼见到徐扬就想睡他,这是真的。 她也是个干事实的,主动去撩了,也理所当然的弄到手了,她没想到她跟徐扬在做爱这件事上很合拍,她接触过很多次一夜情,但没人能一晚上给她好几次高潮,徐扬做到了。 顾一也特明白,徐扬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这么多年夜店不是白混的,于是第二天睡醒她主动走,徐扬却拉住她,还跟她说“试试”。 顾一想了想,试就试,她又不怕,于是她就随口提了要求,让他把性子收一收,其实她没指望徐扬能做到,毕竟他这种公子哥身边的诱惑实在太多。 顾一理解的男人是没一个可能拒绝诱惑的,但徐扬让她挺意外,对她特好,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主动在朋友圈发了两人的合照,开诚布公了他目前的感情状态,并且主动删除了微信上近乎一半的女性好友。 徐扬跟她说过一句话:“我渣归渣,但我有自己的原则。” 徐扬在墨尔本陪了她快一个月,两人越来越合拍,顾一有点陷进去了,但她掩饰的很好,从不开口说喜欢他爱他这种话,她装作很大度,什么都不管他,毕竟谁爱的多谁输的惨。 后来顾一陪他回国过生日,精心给他挑礼物,在局上给他特足的面子,他喝多了,她照顾他。 回墨尔本的那天,顾一特舍不得他,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她没有,徐扬拉住她,吻她的那一刻,她差点哭出来了,硬生生忍住了,只跟他说:“少喝点。” 那天之后,徐扬变得更加黏她,每天晚上跟她发视频互道晚安,一有假期就飞来墨尔本陪她,实在过不来就给她订机票让她回去。 兜兜转转,顾一终于遇上那个对的人了。 -- nPō①8.cOм 拿奖 事实证明祈言的脾气算好的,他拍那段视频的原意也不是想整钟姗姗,只是倪醉跟她的对手戏太多,打戏也多,他担心他把话说的太难听,钟姗姗作为前辈会在片场明里暗里给倪醉使绊子,他得留个能控的住钟姗姗的把柄。 倪醉在剧组待的挺舒服,祈言时不时用她的名字给剧组安排辆咖啡车过去,让她跟剧组里的人关系都相处的挺好,钟姗姗也一直看她的眼色。 在她心里,祈言这个男人简直无敌了。 十二月中下旬,电影打板以后,两人一起回了北京,祈言又带她去泰禾公馆跟父母一起吃了顿饭,倪醉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叫了声“妈”叫顺口了,这次又是直接喊妈,声儿还特别甜。 祈母挺喜欢,笑着说:“以后就这么叫吧。” 倪醉就点头,但喊祈父又是声“叔叔”,实在是因为祈父外表太威严,特给人威慑力,毕竟是特牛的上市公司老总,不是虚的。 祈父就笑了,“这是个什么辈份?” 祈言也轻笑,揉了揉她发顶,“改口有红包。” 倪醉抿了抿唇,轻声喊:“爸。” 她自己觉得挺别扭。 祈父爽朗的笑一声,“行!” 吃完饭真的给她封了个红包,还特厚,晚上也是在泰禾公馆睡的,倪醉先在祈言房间里参观了一圈,趴床上拆开红包,数着钞票。 祈言笑了笑,覆在她背上,手肘撑在她身侧,吻了吻她发顶,“多少?” 倪醉就挺乐,“你多带我回家几次,我就吃喝不愁了。” 他捏了捏她鼻尖,“我能养你。” 倪醉翻过身,环着他脖颈,眼睛里藏着笑,“行!洗澡去吧。” 祈言就抱着她一起去洗澡,浴缸挺大,她趴在他身上泡在热水里,祈言摸着摸着就来劲了,翻过身,吻她,双唇一寸寸滑下去,脖颈、锁骨、乳尖,再慢慢往下到大腿根,她开始轻喘,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在家呢……” 祈言笑一声,“隔音挺好。” 而后探出舌尖沿着她的腿根轻扫过去,在水下吻她娇嫩旖旎的唇,痒、酥,倪醉屈起膝,双手抚在他脑后,微扬起头,轻吟着叫:“老公……” 祈言舌尖舔舐,细细的咬,没多久,她潮吹,混着水,全被他尝到,他舌尖又往上游走,含住她滑嫩的乳尖,轻轻拉扯,又跟她深吻。 浴缸里水汽氤氲着,水声随着两人的动作响着,倪醉跪趴在浴缸里,他跪在他身后,两手把着她的腰,进入她,做了一会儿,两人膝盖都有些疼,祈言又将她安放到身上,他躺着,她微往后仰,单手往后撑着他的膝盖,动着臀,水渐渐凉了,还没结束,他又打开水龙头,往里放热水。 祈言揉捏着她上下摆动的胸,呼吸不稳,嗓音低沉,“要出来了宝贝。” 倪醉就退出来,覆下身,给他胸推几下,他释放在她身上。 两人都不想戴套,都觉得那样隔着层东西,哪怕再薄也不行,但祈言不舍得让她吃避孕药,哪怕她跟他说长期的对身体几乎没伤害,他也不愿意,所以每次他都不射在里面,在这事上他特坚持。 祈言倒不是怕她怀孕,他巴不得现在就结婚,只是还未毕业,她还刚进娱乐圈,时机不合适。 两人收拾干净躺床上,倪醉翻着他小时候的相册,祈言胸膛贴着她后背,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倪醉一张张的翻着,从他满月、周岁、小学、初中、高中全看了,搁下相册,转过身脸往他身上埋。 祈言多懂她啊,揉了揉她脑袋,勾一勾嘴角,“给你看个东西。” 倪醉扬起头看他,眨眨眼。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进icloud??相册,输入密码,递给她。 她接过,里面有很多两人做爱的视频,还有更多她的照片,她微低着头玩手机的样子,她侧身站在落地窗边的样子,她在学校上课的样子,她的背影,还有她在墨尔本输液厅打针的样子……等等。 她完全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倪醉慢慢翻着,眼睛渐渐泛酸,手机随手扔床上,搂紧他的腰,脸深埋进他的胸膛上,带着哽音:“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 祈言搂着她的手臂收紧,轻抚着她的脊背,“嗯,在墨尔本看到你的第一眼。” 她又问:“偷拍我这么多照片干嘛?” 他理所当然的答:“喜欢就拍了。” 倪醉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样我会觉得我爱你不够多。” 祈言笑了笑,“嗯,永远不会多过我爱你。” “老公……” “嗯?”尾音上翘,从他喉间轻震而出,带着笑意,多添几分性感。 倪醉说不出别的话了,又轻喊一声:“老公……” 祈言轻抚着她后背,吻了吻她额头,“晚安宝贝。” 进入冬季,倪醉觉得跟祈言在一起的时间过的巨快,似乎她的一天只有十二个小时。 祈言会陪她过圣诞,带她回父母家过元旦,倪醉跟他父母的关系处的挺好,一口一个“爸、妈”叫的越来越顺口。 两人真的永远都不会腻,黏成一个人。 祈言找人将棕榈泉两人的家重新布置了一遍,卧室里的一面墙上多了一幅画,她穿着他的纯白t站在落地窗前,暖橘色的阳光照在她身后。 他把她当孩子宠,而她呢,在他面前永远软软的,在外面还是特个性,没少给唐磊惹麻烦,可唐磊拿她没办法啊,她身价越来越高,广告代言接到手软,简直是聚宝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那么大个金主给兜着。 电影《特工》制作团队很高效,拍摄结束一个多月后就上了院线。 首映那天祈言将一个影院包了场,他圈子里的哥们全来了,徐扬和顾一也在,倪醉这边的团队也在,人特多,看完电影又去edn组了个局。 倪醉被几个女生围着聊天,问她各种关于护肤和身材管理的问题,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神时不时往正跟唐磊聊着天的他身上。 他双肘抵着膝盖,微侧着头,右手指间燃着根烟,唐磊跟他说到什么,他嘴角微勾,往她这边看过来一眼。 倪醉就觉得不行了,他笑的样子太他妈撩人,一看到他这种样子,她就想睡他。 电影上映没多久,倪醉名声大噪,因为她在剧中穿军装和旗袍的样子太美,并且她向所有人证明了她不是一个花瓶,演技全程在线,特别是最后那段跟宋瑾方不得已而分离的对手戏,眼神、微表情都特拿人,跟影帝接戏也游刃有余。 于是她被提名为中国电影华美奖之最佳新人演员奖。 颁奖典礼那天祈言陪她去的,她穿着一件黑色修身露背长礼服,头发在脑后挽成髻,他穿着身黑色高定西装,到红毯前,他先下保姆车,微俯身,对车内的她伸出右手。 倪醉搭着他的手下车,一手挽着他胳膊,一手微提着裙,媒体记者拍着照,闪光灯频闪,场外粉丝助阵,尖叫声不断,两人缓步踏上台阶,进入场内落座,看见隔着不远的陆琛,她微颔首,陆琛也微颔首。 颁奖典礼开场二十分钟左右,颁布了好几个奖项,掌声不断,而后颁奖嘉宾拿着题卡开始念:“此次中国电影华美奖之最佳新人演员奖的得主是——倪醉!祝贺她!” 倪醉侧头对祈言笑一笑,在场内热烈的掌声中起身,微提着裙缓步踏下台阶,走上颁奖台,接过颁奖嘉宾递过来的奖杯,开始发表获奖感言:“能拿这个奖要感谢很多人,赏识我的导演,帮助我的团队,给我肯定的所有人,特别要提到的是我的男朋友,他给了我太多,真的太多,”缓一会儿,眼睛看着台下的祈言,带着哽音:“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甜的事。” 祈言也看着她,笑一笑,抬手为她鼓掌。 -- nPō①8.cOм 电影 倪醉拿奖以后越来越火,她的身世也公布于众了,没人去深入了解她的家庭感情如何,只知道她爸妈都挺有背景,男朋友也挺厉害,她自己也有实力。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单靠实力这一项很难站稳脚跟,得看整体,所以她目前在娱乐圈里算得上炙手可热。 这天她刚参加完一场活动,又被各家媒体围着问了很多问题,唐磊护着她回了休息室。 倪醉往沙发单椅上坐,架起腿,人有点乏,闭着眼睛仰靠着椅背,造型师在她身后给她护理头发。 唐磊拿着一个剧本拍了拍她胳膊。 倪醉缓慢的睁开眼,瞥一眼他。 唐磊把剧本递给她,“越彬导演的本子,昨天上午安排人送来的,请你演女一,我大概看过,还是他一贯的水准,这绝对是个机会,你好好把握。” 越彬导演在娱乐圈内绝对是大牛,导演代表人物之一,他不少影视作品都拿过国际奖,票房纪录也是让人叹为观止,想接他本子的一线明星数不胜数,但他对选角这点要求极为严苛。 倪醉挺意外,她跟越彬没有过接触,只是在上次华美电影颁奖礼上见过一次,招呼都没打,她接过剧本,随手翻了翻,“为什么找我?” 唐磊笑一笑,“越导演这本子对女一的颜值要求极高,演技又要到位,找你挺在理。” 倪醉看了看电影简介,犯罪题材,一个毒枭爱上一个美艳女警的故事,她挺感兴趣,又仔细往后翻了翻,随口问:“男主目前定的谁?” 唐磊答:“陆琛,他已经接了。” 倪醉合上剧本,撂化妆台上,又仰靠回椅背,闭上眼,“不接。” 唐磊秒炸,蹭一下站起来,睨着她,“你为啥啊?” 倪醉再次缓慢的睁开眼,“我跟陆琛之前的新闻你不是知道吗?” 唐磊点头,“所以呢?” 倪醉语气挺淡:“这剧里有吻戏还有床戏,我男朋友会很不爽,”顿了顿,又加上一句:“绝对!” “就因为这样,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 她慵懒的点头,“我一不缺钱,二不缺名气,让我男朋友不爽的事我不干。” 唐磊深吸一口气,“你回家跟他商量商量,说不定……” 倪醉打断他,“就算他同意我也不接。” “为什么?!” 倪醉觉得他脑子不够聪明,冲他翻个白眼,“他哪怕同意了,心里还是会不爽。” 唐磊:“……” 倪醉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也就不打算跟祈言提,但唐磊是真觉得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机会,何况倪醉要是拒了越彬的本子,以后的戏路得少一大半,传出去也会说她刚有点名气就傲慢摆谱,所以他私底下联系了祈言。 晚上倪醉回了棕榈泉。 两人一起吃完晚饭,泡完澡,躺床上,祈言靠坐在床头,单手搂着她,她脑袋搁在他身上,倪醉调开投影,找了部有剧情,特有感觉的爱情动作片,两人有的时候会一边看一边做,电影里什么姿势,他们就什么姿势,挺浪漫。 而后投影里暧昧的声音传出来,来感觉了,倪醉撑起身子,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吻他。 祈言笑了笑,双手扶着她的腰,浅吻变深吻再到激吻,两人呼吸开始乱,投影音响里身体碰撞的声音、叫床声环绕着整个卧室。 倪醉抽空瞥一眼投影,喘息着说:“我也要那样……” 祈言也撂一眼,抱着她下床,站在地毯上,一手托在她臀下,一手抚住她后背。 倪醉单手搂紧他的脖颈,握着他,慢慢放进去,他配合的挺一记腰,深入。 没多久,投影里的姿势开始换,两人也开始换,祈言坐在床边,她跨坐在他身上,动着臀,双唇覆在他耳边,声音特娇,“……我的声音好听还是她的声音好听?” 祈言无奈的笑,双手抚在她臀后,往自己身上按,深入到底,细细的咬她的左肩,“你。” “我厉害还是她厉害?” “你。” 倪醉动作不停,抚摸着他的短发,轻笑一声,“你教的好。” 最后,投影里结束了,他们还没完,她累的不行,祈言将她拉到床边,抬高她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挂在肩上,他站在床下,再一次进入。 “嗯……”每次这种姿势倪醉都会感觉他进的特别深。 完事后,她趴在他身上,呼吸还是有点乱,食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我们得克制!” 祈言笑了笑,整理她乱糟糟的墨黑色长发,“为什么?” 她扬起头,眨着眼睛看他,话说的很委婉:“得为长远的将来打算。” 祈言微蹙眉,男人骨子里的破坏欲瞬间显现,翻过身压住她,稍用了几分力道揉捏她的胸,反应很快上来了,直接进入她,次次深入。 没多久,倪醉就在他身下摇头,“……我错了……老公……真错了……不要了……” 祈言双唇贴着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震颤着她的耳膜,“老实了?” 她只剩下喘息,发不出别的声音,点头。 祈言轻笑,“做完放过你。” 最后,倪醉全身酥,趴在他肩窝里软的哼一声的劲都没有。 祈言轻抚她后背,“越彬找你拍戏?” 她点头,不用动脑子也知道是唐磊这货说的。 祈言够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点一根烟,“你接吧。” 她又摇头,“不要。” 他勾一勾嘴角,“怕我吃醋?” “你本来就会吃醋。” 祈言轻笑,捏着她泛红的耳朵,“我没这么小气。” 她撒娇,“不要。” 祈言食指勾住她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听话,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既然你选择了走这条路,我就支持你,只是拍戏而已,你老公我是这么没格调的人?” 她眨眨眼,“你超有格调的好不好!” 祈言笑,亲了亲她额头,“洗澡?” 倪醉又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不要,超困。” 祈言无奈,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往下躺,搂着她,“晚安。” 唐磊得知祈言同意了这事儿,雷厉风行的接下了剧本,隔天晚上就安排了倪醉和越彬导演见面。 倪醉做完造型,上了保姆车,懒洋洋的玩着手游。 唐磊坐她旁边,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叹一口气,“大哥,你认真点行吗?” 她点头,“我挺认真的啊。” 唐磊接着说:“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性子真得收收了,越导演选中的女一好多位都一跃而起成为影后了,你得把握住。” 倪醉从他手里拿回手机,慵懒的点了点头。 到达晚宴厅,唐磊推开门,越彬还未到,陆琛坐在沙发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二,女二让她有点意外,是江安琪。 倪醉跟众人礼貌的握手,简单打了个招呼,没多久,越彬到了。 整场晚宴气氛挺融洽,倪醉没有刻意张扬自己,也没有刻意回避,越彬直接在饭局上当众表示对她很满意,唐磊强自镇定,心里暗爽,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下了。 倪醉勾唇淡笑,心里挺郁闷,因为电影拍摄时长初步定为二十天左右,能在春节前结束,可是得去缅甸,这意味着她要离开祈言二十天,她想想都觉得特别漫长。 剧组安排的节奏也挺紧,不到半个月就举办了电影开机发布会,明天就得飞去缅甸,所以发布会一结束,倪醉立马想回家,刚准备上保姆车,陆琛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她转过身。 陆琛单手插着兜,抿了抿唇,“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她点头,顿一顿,礼貌询问:“你呢?” 陆琛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倪醉瞥了眼他身后走过来的江安琪,对陆琛笑了笑,“我先走了。” 陆琛微颔首。 有些关系就是这样,疏远了就是疏远了。 -- 缅甸 倪醉回到家跟祈言腻歪了一晚上,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没一天分开过,她特黏他。 祈言就笑着哄她:“北京到缅甸五个小时飞机而已,我经常去看你。” 隔天上午没让唐磊来接,祈言开车送她去机场,到的稍晚,vip候机厅人挺齐整,他牵着她,先喊了声:“越叔。” 越彬起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爸妈怎么样?” 祈言微颔首,“挺好。” 越彬接着说:“等我这次回来,再去你家聚聚。” 祈言笑了笑,“荣幸之至。” 随后整个团队都到齐了,人太多,直接安排了专机过去,祈言送她到安检口,松开她的手,揉了揉她发顶。 倪醉转过身,微低着头往前走,过安检。 唐磊时不时看她一眼,怕自家艺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什么孩子气的举动,让人觉得不够稳重。 倪醉侧头撂一眼他,啧一声。 唐磊清了清嗓子,不看了。 她确实想回去再抱抱他,可她心里有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些不合时宜的事儿。 五个小时后,专机降落在缅甸仰光国际机场。 到酒店,进套间,倪醉先去洗完澡,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拿手机跟祈言视频。 祈言接的挺快,应该是笔记本连接的视频,他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穿的挺正式,对她笑了笑,“吃饭了吗?” 她摇头,“老唐会安排。” 祈言微眯眼,“他不会又只给你吃沙拉吧?” 她点头,单手撑着脸颊,仔细看着屏幕里的他,“他说我这段时间胖了点,得控制。” 他也看她,“这话你让他跟我说。” 倪醉笑了笑,“我又不傻,饿了我会自己偷吃的。” 祈言也笑,满意的点点头。 而后两人没再说话,视频就这么连着,他忙工作,她看剧本,都时不时看屏幕里的对方一眼。 隔天电影正式开机,倪醉挺本分,唐磊怎么安排她怎么听,她只想不出任何岔子的拍完快点回国。 过了几天,她生理期提前了,生理痛这个毛病她一直有,以前喝酒落下的病根,祈言每次都会连着几天给她熬红枣银耳汤,调理了几个月,缓解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舒服,起床就晚了。 唐磊带着造型师和服装师进套间,看了她一眼,“没事吧?” 倪醉往靠椅上坐,“帮我买盒缓解生理痛的药。” 唐磊点头,拿手机点外卖。 等她弄好一切去片场晚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唐磊跟越彬道歉,说特殊原因。 越彬笑了笑,“没耽误什么,准备吧。” 她上午是跟江安琪的对手戏,意味着江安琪也在片场等了她两个小时。 倪醉看一眼她,礼貌道歉。 江安琪摆了摆手,“没事。” 剧组里这两天传的话有些不好听,说江安琪跟她整的越来越像,完全是想复刻她的模样,可整的就是整的,跟她站在一起差距一下就拉开了……等等。 倪醉从那天晚宴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江安琪确实跟之前她看照片那会儿有些不一样,连唐磊也跟她说江安琪跟她都有七成像了,有天看见江安琪的侧影,还差点认错了。 下午又跟陆琛搭戏,一整天下来累的很,人也不舒服,回房间洗完澡躺床上跟祈言视频。 祈言也躺在床上,卧室灯光调的有点暗,看着屏幕里的她,两人闲聊了会儿,他就感觉她声音有气无力的,“怎么了?” 倪醉也看着他,“好想你。” 祈言轻笑,“没哪里不舒服?” “生理期,喝过药了。” 祈言没说话。 她接着说:“不挂视频好不好?你看着我睡着了再挂。” “好。” 倪醉将手机摆放好位置,屏幕对着自己的脸,“晚安。” “晚安。” 隔天一早醒来,视频还未挂,祈言嘴角勾着正看她,倪醉眨了眨眼,“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一点,还痛不痛?” 她摇头,“我得起了老公,今天特忙。” “去吧。” 又在片场待了一天,越彬晚上安排了聚餐,倪醉先回了酒店,卸妆洗澡,换了身休闲装下楼,酒店大堂里人也都到期了,纷纷往门口走,陆琛和江安琪走在她旁边。 倪醉微低着头,单手打字给祈言发微信:剧组聚餐。 祈言回的挺快:想我吗? ——当然! ——有多想? ——超想! ——抬头。 倪醉瞬间预感到什么,秒抬头,祈言穿一件她买的纯白潮牌t,单手插着兜站在酒店门外,身旁有个黑色登机箱,右手握着手机,正看她。 她特激动,顾不上整个剧组的人都在了,小跑着超过走在前面的人,感应门前停一下,门开,立马跳到他身上,双手揽着他脖颈。 祈言轻笑,稳稳的接住她,视线看着她身后出来的人群,礼貌的先叫了声:“越叔。” 越彬爽朗的笑一声,“来陪女朋友?” 祈言点头。 倪醉清了清嗓子,从他身上下来,站他旁边,左手伸进他的手心里,他握住,捏了捏。 越彬说:“行,一起吃饭吧?” 祈言应好,“我先上去放行李。” 越彬点头,“餐厅就在隔壁。” 倪醉出声:“越导演,我带他上去。” 越彬笑了笑,“去吧。” 祈言一手牵着她,一手推着行李箱,刚进套间,他将行李箱往里一推,抱住她就开始深吻,用脚关上门。 倪醉揽着他的脖颈,辗转回应。 没一会儿,祈言呼吸开始乱,退开,搂着她的腰,额头抵住她的,勾一勾嘴角,“该下去了。” 她点头。 两人又去了隔壁的海鲜餐厅,人特多,越彬跟副导演还有几位主要演员坐一桌,看见祈言招了招手。 祈言牵着她过去,给她拉开座椅,她落座。 整场饭局,越彬跟他聊着天,祈言跟长辈特讲礼貌,笑着回应,却也没让她动过手,时不时帮她加菜。 聚餐结束回了酒店,洗完澡躺床上倪醉就开始不老实,躺他怀里,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放。 祈言无奈,捏捏她的胸,温热的手又覆到她的小腹上,“还痛不痛?” 她摇头,手伸到他身下,握住他,摆出一副天真无辜样,眨着眼睛看他,“硬了。” 他笑,看着她,“下去。” 她开始捣乱,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要。” 祈言翻到她身上,膝盖跪在她两侧,双手控住她的腰,将她往下拉一把,挺立的物件正对着她的脸,单手撑着床头,低下头看她,物件往她唇边送,恶意的磨了磨,“张嘴。” 她抿紧唇,摇头。 祈言整个人要炸了,明知道她故意撩拨,却无奈,对她没有丝毫控制力,摸着她的长发,嗓音低沉,“听话。” 他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让人太受蛊惑,倪醉很受用,微启唇,一节粉嫩的舌尖探出来,舔了舔,嘴张大,晶亮的眼睛含着笑,看着他。 祈言配合的慢慢往里送,缓慢的挺腰,她双手环着他的腰,跟着他一起动作,反反复复,最后一刻他退出来,释放在她胸上。 祈言来的时间太他妈巧,刚好隔天上午就是她跟陆琛那段吻戏还有床戏。 造型师来套间给她上完妆,她换上一件宽松白衬衫(剧情需要),墨黑色长发大卷,披散在肩身上,妆也化的魅,整个人特欲。 祈言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右手指间夹着根烟,看她。 倪醉走上前,食指摸了摸鼻梁,“你在房间等我好不好?” “不好。”祈言将未燃尽的烟丢进水杯里,站起身,接过造型师手里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揽着她往外走。 到片场,下保姆车,进室内,床戏是在客厅沙发上拍,祈言上了二楼,双肘搭着栏杆,视线正对楼下沙发区的位置。 倪醉站在一群人中间,时不时抬头往他看。 随后越彬坐在摄影机前喊准备,倪醉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一旁的助理,陆琛也就位,裸着上半身,穿一条黑色休闲裤。 整个片场仿佛笼罩着一簇火,画面太欲。 越彬询问一声:“ok吗?” 两人点头。 众人纷纷往外退,沙发区只剩下他们两人,越彬喊:“a.” 倪醉进入状态,按戏份开始跟陆琛吵架,对他吼,捋一下发,酝酿情绪,再抬头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陆琛上前,抬手给她擦泪,说台词。 她推开他的手,陆琛抱住她,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扬起头,吻她。 两人往后退到沙发边沿,陆琛将她按在沙发上,覆在她身上,吻加深,动手扯她的衬衫扣子。 倪醉感觉到了陆琛的反应,他的吻和动作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过了,捏着她脸颊的手开始用力,热吻变激吻,有些疼,她有一瞬的愣神,而后满脑子想着一条过,没在意别的,很配合。 陆琛解开她的第叁颗扣子,胸衣露一片,他的呼吸越来越沉。 越彬满意的喊:“cut.” 倪醉推了推他,陆琛起身,场外的助理立马过来递给他外套。 她瞬间抬头看楼上。 祈言双手搭在栏杆上,右手指间多了根烟,烟雾徐徐往上飘散,低垂着眼睫,带着愠怒气的视线落在陆琛身上。 -- 出事 助理将外套披在倪醉身上,她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往楼上走,中间一颗扣子已经掉了,到祈言身旁站定,微仰着头看他,她知道他肯定看出来陆琛的状态过了。 祈言勾一勾嘴角,抬手拇指蹭着她唇边,擦她已然乱掉的口红,“回酒店?” 她点头。 刚进套间,祈言将她抵在玄关柜,单手撑在她身侧,低下头就开始深吻,另一只手扯她的衬衫扣,哗啦一声响,一粒粒纽扣掉落在地毯上,落地无声,手绕到她身后解开内衣环扣,热吻不停,手从松散的内衣里推挤进去,揉捏着她的胸,拇指挑拨着那一粒。 倪醉回应着他,抱紧他的肩身,两人身体都发烫,转着圈的倒在床上,她开始喘息,祈言这才停,别开脸,炙热的双唇覆上她的脖颈,推高她的内衣,含住她的乳尖,细细的咬,倪醉手肘用力,微微撑起上半身,脱下衬衫和内衣,手往下伸,解他的休闲裤绳。 他配合,腾出手脱裤子,呼吸很沉,膝盖跪在她身体两侧,物件放在她的乳沟处,双手将她的胸聚拢,在她乳间抽动。 倪醉也想要他,喘息轻吟声不断,抬手自己聚拢着胸,祈言懂她,腾出手伸到她身下,她用的卫生棉条,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食指揉弄她g点,身下动作不停,手指也不停。 两人一起到了。 祈言在缅甸陪了她叁天,买了食材在酒店给她做银耳汤,调理她的生理痛,临近年前公司事多,没办法多待,走的那天倪醉也没时间送他,她得去片场,唐磊开车送的他。 倪醉这段时间感觉有点奇怪,回酒店的时候总感觉有人盯着她,回头看又没发现什么,进电梯,想了想,侧头看唐磊,“这几天你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出入酒店吗?” 唐磊抬手按电梯,摇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 唐磊抿唇,“是不是最近太累?太敏感了?” 倪醉缓慢的点了点头,“可能吧。” 唐磊接着说:“没几天就拍完了,再坚持坚持。” 虽然唐磊说是说她太敏感了,但还是怕有个万一,这两天跟另一名助理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挺安全,倪醉也就没在意了。 电影拍摄的很顺利,在预期时间内结束,当天并未回国内,越彬在一家夜店包场,剧组举行庆功宴。 倪醉一心想回国,却也没有办法,导演安排的庆功宴,整个团队都在,她也只好留下再多待一晚。 晚十点,众人动身去了酒吧,人特多,气氛也挺足,聊天喝酒玩游戏。 倪醉架着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给祈言发微信,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回,她瘪瘪嘴,放下手机,喝了口威士忌。 江安琪挪过来坐她旁边,递给她一杯鸡尾酒,“尝尝?” 倪醉看她一眼,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我习惯喝这个。” 江安琪笑了笑,还端着那杯鸡尾酒,“这个味道不错的,你试试呗。” 倪醉也不好太驳她的面子,一杯酒而已,没所谓,接过来跟她碰了碰杯,仰头喝了,又拿起手机看微信,祈言还是没回,她起身,环顾一下场内,没有洗手间的标示,侧头看江安琪,“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江安琪抬手,食指指向一条回廊,“拐进去直走。” 倪醉点头,礼貌道谢,往回廊上走,回廊灯光调的很暗,震耳欲聋的电音遥遥传来,走了一半,感觉脑子有点沉,她撑住墙,晃了晃脑袋,眼神也变得迷离,身子开始发软,心跳的频率开始增强,喘息的声音变重,她瞬间想到江安琪递给她的那杯酒,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扶住墙转过身,想回场内。 沉重的脚步声变近,她抬眼,灯光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双臂上的纹身她有印象,那人开始跑,倪醉慌了,又转过身快速往反方向跑,这里根本不是洗手间,看着像是放杂物的仓库,她推开门,快速反锁,背靠着门,急促的喘息,腿开始发软,身子往下滑,跌坐在地上。 拍门声响,紧接着那人开始撞门锁,一声声的巨响。 倪醉拿起手机,面容解锁,是祈言的电话界面,她想也没想就拨通,关机,她又挂断,翻唐磊的电话,拨通,连线声在耳边响着,她捂着心口,没人接,她再拨,一声声的“嘟——”,然后传来忙音。 门锁开始松动,倪醉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瞥见旁边放着一个瓷器花瓶,她够过来,用尽全身力气砰一声砸碎在地上,沉沉的呼吸着,镇定心神,给陆琛打电话,手机搁耳边,偏着脸夹住手机,捡起一块碎片,毫不犹豫在手臂上划下去,顿时出血,疼痛刺激,脑袋清醒一瞬。 第叁声“嘟——”响,陆琛接了电话,声音几乎被嘈杂的电音淹没:“喂?” “帮帮我,回廊仓库,我被人困住了……”倪醉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浑身脱力,手机从手里滑落,嗒一声落地上。 同时门锁彻底被撞开,倪醉被撞的整个人往一边倒,她握紧手里的碎片,慢慢往角落里挪,直到后背靠上墙。 那个花臂男走进来,抬脚重重的碾碎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仓库里顿时彻底昏暗,听觉变得异常灵敏,他走到倪醉面前,蹲下身,捏着她的脸颊,“还记得我吗?是不是跟你说过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倪醉整个人都在发抖,被他捏的脸颊生疼,抬手用碎片胡乱的划他的手臂,花臂男吼一声“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倪醉脑袋往一边偏,右边脸颊火辣的疼,他还不解气,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她开始耳鸣,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花臂男又动手扯她身上的裙子,哗啦一声响,衣服被撕裂,他凑近,气息拂在她耳廓:“没想到在这碰上你,都成明星了?够漂亮。”而后开始咬她的脖颈,很重,皮带卡扣声响,手绕到她臀后扯她的安全裤。 倪醉胡乱的扭着身子,可是全身毫无力气,根本没用。 仓库外脚步声开始近,花臂男慌了,又怒吼一声“操”,匆忙起身,往仓库外跑。 倪醉终于缓过来一口气,蜷缩着身子,陆琛快步走进来,将她揽过来,靠在他身上,“没事吧?” 倪醉意识开始涣散,眼睛缓慢的合拢,“祈言……” …… 再次恢复意识,倪醉缓慢的眨了眨眼,朦胧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室内灯光调的很暗,环顾四周,陆琛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指间燃着一根烟,零星一点火光,忽明忽灭。 倪醉手肘用力,缓慢的撑起身子,痛感侵袭着全身,脑袋、脸、身上,陆琛上前扶她,她道谢,靠坐在床头,身上穿着件浴袍,缓了一会儿,慢慢挪到床边,抬头看陆琛,“我手机呢?” 陆琛转过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递给她,屏幕碎了,但还能用,她开锁,已经快凌晨四点,她翻通话记录找祈言的电话,他打来十几通未接电话,最后一通是快凌晨叁点,接了,通话时长半分钟。 倪醉瞬间抬头,“你接他电话了?” “接了。” 倪醉捋一下发,深吸一口气,拨通祈言的电话,寂静的室内手机连线声响着,数不清“嘟——”多少下,而后传来忙音,她再拨,还是没人接,却也没人挂断,她反反复复的拨通,一遍遍的听着最后的忙音,而后起身,问陆琛:“怎么没把我交给唐磊?” 陆琛往沙发上坐,双肘抵着膝盖,沉沉答:“他喝多了。” 她犹豫着开口:“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陆琛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微侧头打火点燃,深吸一口,抬眼看她,缓缓答:“做了。” 他被一股强烈的怨念和嫉妒困住,所以他说谎了。 倪醉愣住,看着他,眼底瞬间变得猩红,长吁一口气,光着脚往房间门口走,陆琛起身,快步上前拽住她手腕,倪醉转过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眼泪不可控的往下掉,嗓音撕裂般的沙哑:“我以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我做什么的……” 陆琛暗自深呼吸,拉着她的手没松,“为什么是他?你跟他才认识多久?我爱你了多久?” 倪醉挣开手,抬眼看他,视线被模糊,指尖在颤,“以后两不相欠。” -- 黑色 祈言凌晨一点多下机,刚下机,看见她的微信和未接来电,笑了笑,边往机场外走边回拨,没人接,再次拨通,还是无人接听,出机场上了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酒店名字,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感觉不对劲,她的酒量他很清楚,何况她现在有度,不会在剧组庆功宴上喝多。 祈言又给唐磊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他有些慌了,怕出什么事,让司机开快点。 一点半到达酒店楼下,快步进酒店,往楼上去,输入套间密码,开门,房里没人,他边给倪醉打电话边往唐磊房间走,按门铃,听着耳边手机里一遍遍传来的忙音,开始急,抬手拍门。 五分钟左右门才开,唐磊一身浓烈的酒气,人还迷糊着,看见他微愣,“你怎么过来了?” 他刚想答话,通话连线成功声响,紧接着传出一个男声:“喂?” 祈言拿下手机看一眼,缓一口气,搁回耳边,“她人呢?” “睡了。” 祈言没说话,听着耳边陆琛的呼吸声,而后“嘟——”一声响,陆琛挂了。 他抬眼看唐磊,“陆琛住哪间房?” 唐磊愣一瞬,答:“楼下,1108。” 祈言转过身,推开正对着的安全通道门,脚步不自觉放慢,到1108门口,抬手想拍门,却顿住,手慢慢放下,插进休闲裤兜,往后退两步,背靠上墙,盯着门牌号。 良久,转过头看着寂静得走廊深处,无声的笑了笑。 心里沉着一口气,迈步往楼上走,进倪醉房间,往沙发上坐,点一根烟。 倪醉从陆琛那离开,进电梯回楼上,持续着拨打祈言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出电梯往套间门口走,抬手抚一下门锁,密码锁盘亮,她听着耳边的电话连线声,输入密码,门锁滴一声响,转动门把手,手机铃声传出来,没开灯,整个房间昏暗。 她意识到什么,往里走,浓烈呛鼻的烟味。 祈言坐在沙发上,双肘撑着膝盖,微俯着身子,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屏幕微弱的光亮照在他脸上。 他就这么近乎出神的看着,一动不动。 随着她耳边的手机里再次传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茶几上的手机归于平静,整个室内一片死寂,她抬手抚上灯控,滴一声响,房间瞬间昼亮。 他这才有所反应,微眯了下眼。 倪醉视线落在他的右手小臂上,小臂内侧多了个纹身,纹着她在墨尔本医院输液厅的样子,侧脸,色彩很浓郁,还未完全恢复,周边皮肤泛红。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双膝触地,双手抚上他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良久才哽咽着出声:“对……” 他卑微到没勇气去敲开那道门,卑微到在这里等她一个解释,而她没有解释,开口就准备说对不起。 祈言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垂下眼脸看她,左手指尖挑起她的浴袍领,冷白的脖颈处一片暧昧的红痕和牙印,而后松手,嗓音已然沙哑:“睡醒了?” 她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祈言眼神透着股阴戾,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扬起头,“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打算怎么瞒我?还是连骗我都懒得骗了?” 倪醉模糊的视线看着他,“不是……我没有……” 祈言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手开始用力,手背上的筋络显现,“每一次都是他,是不是我再怎么对你好,永远都他妈比不上他?” 她摇头,去握他的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能说什么?睡了就是睡了。 祈言抽回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猩红的眼睛盯紧她,“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而后起身,再也懒得看她,平静而又决绝的说:“可是你不配。” 她抬起手,指尖触碰他的休闲裤,想拉他,可是拉不住,祈言从她身前过,往拐角的玄关处走。 倪醉屈起膝,抱着腿,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被地毯稀释的脚步声,听着门开的声音,听着最后的关门声。 就这么呆坐着,哭到力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捋一下发,拿起手机调出录音装进浴袍口袋,腿发麻,手掌撑住地面起身,缓了好一会儿,出房间,往江安琪的套间门口去,持续的拍门。 五分钟左右,门开,江安琪穿着身睡衣,单手握着门把,看见她,没什么表情变化,没惊讶,没恐慌。 倪醉啪一声推开门,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手臂上的伤口震痛。 江安琪往旁边倒,扶住玄关柜站稳,捂着脸颊瞪着她。 倪醉拽紧她的头发,拉起她大力的甩在门上,砰一声闷响,手臂抵住她的脖颈,江安琪胡乱的抓着她的手背,留下一道道红痕。 倪醉紧盯着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江安琪回视,呵笑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样样都好?为什么陆琛眼里永远只有你?为什么你明明有男朋友还不肯放过他?” 倪醉横在她咽喉处的手臂用力往前压,“所以你他妈下药阴我?联合那种人渣?” 江安琪开始扒她的手臂,眼睛变红,眼泪往下掉,但还是倔强的看着她,“是!你毁了就什么都好了!片场你不来我要等你!所有人都在说我想复刻你!没错!我按照你的样子整!可是再像又怎样?只要你在他永远不会多看我一眼!” 倪醉缓慢的点头,松开手臂,侧过身拿起玄关柜上的一个瓷器装饰品,照着她的脑袋就砸过去,哐啷一声闷响,瓷器碎裂,江安琪顿时倒在地上,开始闷哼,鲜红的血缓缓从她头发里流下来,到额头,黏着发丝。 倪醉弯下腰捡起陶瓷碎片,在她面前蹲下身,按住她的左肩,碎片抵上她的咽喉,近乎咬着牙说:“你知道你毁了我什么吗!” 而后开始用力,江安琪的脖颈皮肤被刺开,见了血,胡乱的推她的手。 这时候江安琪对面的房间门开,她经纪人愣一秒,快步走上前,用足了力道掰开倪醉的手,将她往后推开。 倪醉整个人往后倒,手掌摁上一室狼藉的陶瓷碎片,双眼猩红的紧盯着闷哼的江安琪。 经纪人扶起江安琪,靠在他肩上,拿手机开始打电话,说明情况和地方,而后又给唐磊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 没多久,唐磊跑过来,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情况愣住。 江安琪的经纪人开始喊:“你家艺人发疯,安琪要是出什么事,我看她怎么收场!” 唐磊缓过神,走到倪醉面前,扶起她。 倪醉撑着他的手臂起身,跟着他回了套间,往沙发上坐,拿起烟盒,点一根烟,手指轻颤,掌心被划开,但她整个人毫无痛感,安静的抽着烟。 唐磊站在她面前,睨着她,“为什么动手?还下手这么狠?你的脾气能不能收收?江安琪招你了?” 倪醉长久的不出声,抽完一根烟,从浴袍口袋里拿出手机,播放录音,扔茶几上。 唐磊往床边坐,沉默的听着,脸色开始变,听完“操”一声。 倪醉抬眼看他,缓缓问:“我昨天怎么离开酒吧的?” “我没见你人,看见你的未接电话,给你回拨,陆琛接的,说送你回酒店房间了,”抿了抿唇,接着说:“不是,陆琛没提过这事啊,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倪醉抬手揉了揉脸,“我喝了江安琪递来的酒,想去洗手间打电话,人就开始不对劲,有人把我困在仓库里,这人特征挺明显,中国人,两条花臂,估计在酒店盯了我好几天,查监控应该能查到,酒吧包场,只能是有人故意放他进去,很容易查出江安琪。” 长吁一口气,脸埋进掌心里,“陆琛……去帮的我,应该是从酒吧后门带我回的酒店。” 唐磊点头,“这事我处理,我先带你去医院。” 她摇头,“我好累,报警的事你搞定,别让人进我房间。” 唐磊犹豫着开口问:“……你没被那人怎么样吧?” 倪醉摇头,起身往床上躺,屈起膝,被子蒙过头,无声的哭。 半个多小时后,唐磊带着人进来,拍了拍被子里的她,“警方那边要采血做药物化验。” 倪醉懒得起身,手从被子里伸出去,采完血又缩回去。 唐磊往床边坐,缓缓开口:“祈言不是过来了吗?你没见过?” 她咬紧下唇,不说话。 唐磊叹一口气,又问:“吵架了?他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良久,她才闷声答:“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 除夕 江安琪的经纪人动作很快,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就以经纪公司的名义发了微博,指名道姓倪醉公然出手重伤江安琪,表示此次事件势必追责到底,并配上几张江安琪在救护车上的照片,重点拍摄她头部和脖颈处的伤口。 一上午网上掀起轩然大波,风评全往江安琪一边倒,各路人马对倪醉展开控诉。 唐磊没搭理,等到警方那边出具药物检测报告他才有所动作,将报告和录音一并上传微博。 这下全网又是一片唏嘘,纷纷倒戈,并且对倪醉多添几分愧疚。 同时江安琪在医院被警方控制,花臂男也确实在酒店监控被拍到,警方发布了协查通报。 由于突发事件,整个剧组延期回国。 当然,这些事倪醉并不知道,她闷头待在房间里,除了唐磊谁也不见,越彬来都让他帮忙给拒了。 唐磊给她安排了家庭医生,又为这事忙活了一整天,晚八点过来看她,她还是原样躺在床上,不说话,不吃饭。 唐磊往床边坐,拍了拍被子里的她,她不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有叁天就是除夕,剧组也没法在这边多留,准备明天回国,江安琪会移交给国内警方处理。” “嗯。” 唐磊叹一口气,“起来吃点东西?” 她嗓音嘶哑:“不饿,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唐磊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无奈走出套间给祈言打电话,却是关机。 隔天回国,倪醉一晚没睡,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和淤青,带上口罩和帽子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在酒店门口碰上陆琛。 陆琛上前走到她旁边,她没理,往保姆车上坐,他拉住她。 倪醉闭了闭眼,抽回手,侧头看他,“你别碰我,很恶心。” 唐磊听见,微愣,之前还未完全搞清楚什么情况,以为倪醉的反应是被吓着了,现在才总算明白几分。 下午四点到北京。 唐磊将棉袄披到她身上,提醒说:“外面肯定很多媒体,做好心理准备。” 倪醉裹紧棉袄,点头。 刚出机场,多家媒体簇拥而上,唐磊一边简单回应一边护着她往保姆车走,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上了车。 车往棕榈泉开。 倪醉侧头看着车窗外,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了,又一个新年要到了。 唐磊下车帮她拿出行李箱,有送她上楼的意思,倪醉摇头,道谢。 他抿了抿唇,“顾一跟我联系了几次,让她来陪陪你?” 她点头,“我会跟她回电话的。” 唐磊拍了拍她的肩,“好好休息。” “嗯。” 倪醉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抬手按22,食指触摸着19,描绘着圆形边框,出神的看着。 “叮——”一声响,她笑了笑,推着行李箱出电梯,按指纹开公寓门,太空了,也对,她的东西都搬到楼下去了。 调开暖气,洗完澡,窝在客厅沙发上给顾一回电话。 顾一秒接,“是不是回来了?” 倪醉听到她的声音,鼻尖泛酸,“嗯。” “等着我。” 不到二十分钟,顾一推开门,室内昏暗,倪醉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下巴搁在膝盖上,静止不动。 顾一走上前,蹲在她面前,心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摇头。 顾一抱着她的肩身,轻抚着她的长发,“没事啊,我陪着你。” …… 顾一在棕榈泉陪了她叁天,她不想说话,两人就喝酒,倪醉喝多了就开始昏睡,喝的多睡的多,一天能睡上十几个小时,她又陷于了一个死循环,比之前更让人窒息的沉沦。 除夕傍晚,顾一拉她起来,“跟我回家。” “我不去,你回吧。”倪醉掀被下床,往副厅走,接一杯温水喝下大半。 顾一叹一口气,“今天你生日,你跟我回家过。” 倪醉笑了笑,“我不适合家庭氛围。” 顾一抿了抿唇,倪醉放下水杯,双手握着她肩推着她往公寓门口走,“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待会晚了。” 顾一家很讲究传统,每年除夕都有家宴,她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倪醉,“你跟我一起回去呗。” 倪醉摇头,“之前在墨尔本每年都是这么过的,没差别。”而后开公寓门,推着她出去,“去吧,徐扬还在楼下等你。” 顾一又叹气,犹犹豫豫往外走,“真不跟我回去?” 倪醉轻笑着摇头。 “那你好好在家待着,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好。” 顾一走后,倪醉又开了一瓶酒,喝到头脑昏沉,拿着手机下楼,到19楼门口,抬手按指纹,门开,推开门,客厅感应灯亮,她慢慢往卧室走,什么都没变,墙上她的画在,东西在,但看得出这几天没人回来过,他没回来过。 倪醉往衣帽间走,抬手摸着他一件件衣服,取下一件抱在身前,坐在地毯上,脸往他衣服上埋,深呼吸,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掉。 良久,拿起手机在拨号键盘上按下他的手机号,出神的盯着看,五分钟后,拨通,手机里传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翻出他的微信,倪醉一边哭一边缓慢的打字:我好累啊老公,没了你我就什么都没了,今天比以前更让人恐惧,我真的没办法再这样过下去了。 发送,回应她的是红色警示标符,并提醒对方拒收。 她恍若未见,继续发:我爱你,真的很爱。 发完,笑了笑,站起身,将他的衣服挂好,沉默的回了楼上,从厨房拿一把水果刀,进浴室洗手间将浴缸放满热水。 她穿着件白色吊带裙,坐在浴缸边沿,静静的听着水流声,看着水汽氤氲缭绕,捋一下发,长吁一口气,慢慢躺进去。 很平静的拿起水果刀划上左手手腕,刀脱手,落在浴室地面上,清脆的一声响。 她收回手,闭上眼往下躺,沉进水底,呼吸慢慢变得轻浅…… 这几天没人能联系上祈言。 他那天从缅甸回来,由于巨大温差,持续高烧。 在机场拿了车,不想回棕榈泉,随便找了间空置的公寓住下,手机关机,一直陷于昏睡状态,醒来,又开始喝酒,反反复复,高烧不退,反倒越来越严重。 今天是除夕,他得回家。 室内昏暗,祈言坐在床边,头还是很沉,晃了晃脑袋,拿起手机按开机键,这两天都没碰过,没电开不了,插上充电线,一分钟不到,手机屏幕变亮,随后微信、短信、未接来电提示音一声声的响。 他拿起手机大概的扫了眼,先给徐扬回了电话。 徐扬秒接,“我操,你他妈在哪呢?” 祈言开始咳,清了清嗓子,还是嘶哑:“有事?” “不是兄弟,你跟倪醉怎么回事?” 他抬手揉了揉脸,没说话。 徐扬接着说:“她在缅甸被人下药这事都炸了……” 祈言打断他的话,秒问:“下药?” “你还不知道这事?网上热搜好几天了,我就说避着不处理不是你风格……” 祈言没等他说完,挂断电话,拿着车钥匙边下楼边看唐磊微博,到b1,听完那段录音。 往主驾驶坐,一边给倪醉打电话一边往棕榈泉去,没人接,一遍一遍没人接,心里沉着一口气。 到b1,下车,往安全门跑,进电梯按22楼,输入密码开门,冰冷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他往卧室走,没人,洗手间的门虚掩着,灯亮着。 祈言走过去,推开门,浴缸里的水被染成淡红,白色裙摆和墨黑色长发在水中漂浮,她成为某种浮游生物,静静的躺在那。 祈言彻底慌了,快速上前,扯下一条毛巾,缠紧她的手腕,他人在颤,指尖在抖,抱起浑身湿透的她出门,进电梯,脸埋在她身上,“宝贝……宝贝……” 他再也得不到回应…… 她听不到,手无力的往下垂…… 祈言将她放进副驾驶,单手控着方向盘,捏着她的手,一个冰凉,一个炙热,却没法将温度渡给她。 车开成极速,祈言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猩红着眼,一遍遍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 nPō①8.cOм 回家 倪醉做完缝合手术一直在睡。 祈言坐在病床边的靠椅上,握着她正输液的手,还未回暖,他的手机没电,身上又没带现金,于是叫徐扬来医院结算医药费,徐扬接了顾一一起过来。 凌晨两点,顾一赶到病房,握着手包就往祈言身上砸,哽咽着喊:“你他妈这两天死了?她出这么大事,你管都不管?” 祈言沉默的受着,眼底泛红,近乎出神的看着病床上的她,害怕错过她每一次轻浅的呼吸。 徐扬将顾一揽到怀里,顾一又开始自责,“我不该放她一个人在家的……”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等顾一情绪平静下来,徐扬出病房付清医药费回来,拍了拍祈言的肩,祈言眼睫动了动,哑着嗓子:“谢了,你们先回吧。” 顾一不愿意走,徐扬给劝回去了。 他们走后,祈言就这么呆坐着,捂着她冰凉的手,眼底通红,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前反反复复全是那晚她无助的样子,内疚、自责,更多的是害怕,如果他真的去迟了一刻,会有什么结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年初一一早,倪醉进医院这事还是被外界曝光了,祈言一直就这么看着她,没注意过别的,在接到唐磊的询问电话之后,他才知道这事,第一时间想办法给压下了,可圈内还是传开了。 早九点,徐扬和顾一先来了医院。 徐扬看一眼坐在病床边似是动都没动过的祈言,将早餐搁床头柜上,“吃点?” 祈言没看,摇了摇头。 没多久,唐磊跟着陆琛一起过来了。 唐磊往床边走,“还没醒?” 祈言没答话,还是握着她的手,已经回暖了,可她就是还在睡。 陆琛也往床边走,想看她。 祈言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轻放下倪醉的手,缓慢的站起身,揪住陆琛的外衣领,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陆琛往后退两步,手背蹭了蹭脸,上前,还给他一拳,陪护椅倒地,砰一声响。 徐扬和唐磊一人拦一个,拦不住,祈言挣开徐扬,立马就要上前,衣角却被拉住,他慌乱的回头,倪醉眨着眼睛看他,“祈言……” 祈言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往床边坐,俯下身,额头抵住她的,“我在,我在……”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睫,眼睛发涩,“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脸埋进她的肩窝,深呼吸,全是贪念。 祈言吻了吻她的发顶,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给她穿羽绒服。 顾一走过来,红着眼睛看她,“你吓死我了。” 倪醉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对不起。” 顾一摇头,“没事就好。” 祈言拦腰抱起她,对顾一说:“我先带她回去。” 顾一抿唇,瞪他一眼,又看一眼他怀里的倪醉,无奈的叹一口气,不说话。 副驾驶还未干,祈言将她放进后车座,雪无声的飘落在车窗上,她安静的注视着他的侧脸,他透过车内后视镜时不时看她。 到泰禾公馆,他抱着她下车,开门,直接往楼上去,将她放在床上,调高暖气温度,小心翼翼的脱下她身上的衣服,皮肤还是凉,他轻声问:“先泡个澡好不好?” 她扯着他的衣角,点头。 祈言抱起她,进浴室,将浴缸放满热水,放她进去,脖颈和腿上的淤青还未消,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手腕上刚缝针不久,还缠着纱布…… 祈言心中抽痛,抚摸着她身上每一道淤青,声音轻颤:“对不起……” 倪醉眼泪开始往下掉,摇头,说不出话。 泡完澡,祈言将她安放在床上,揽她入怀,不敢重,怕她疼。 倪醉靠在他身上,侧脸往他身上蹭,哽咽着开口:“我跟陆琛……我没有意识的……我看到你的那一刻真的很绝望……” 祈言轻抚着她的后背,双唇贴着她的发顶,“是我的错,全怪我,有些事情多重我都能承受,有些事我连想都不敢想,宝贝,不要再做这种事……” 她哭着点头,往他怀里挤。 人还是乏,又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再次醒来,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微仰起头,他正看她,“起来吃点东西?” “好。” 祈言吻了吻她的眼睛,松开她,起身下床,进衣帽间拿了一套他的卫衣和休闲裤,给她穿上。 倪醉滑下床,趿上拖鞋,衣服太大,显得整个人有些呆,祈言将她遮住手的长袖挽几道,牵着她出卧室,往楼下走。 到客厅,她乖巧的先叫了声:“爸、妈。” 祈父和祈母笑着应声。 正好到饭点,围着餐桌坐,祈言全程没让她动过手,给她盛汤夹菜。 吃完饭,她坐在客厅沙发正看剧。 祈言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侧脸贴上她的,“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 倪醉瞥一眼旁边的祈母,有点不自在,往前挪了挪,摇头。 祈言笑了笑,趁机亲了亲她侧脸,“我去棕榈泉给你拿衣服,要不要一起?” 她点头,现在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 两人先回了棕榈泉19楼,祈言给她收拾衣物,她就坐在地毯上,单手撑着下巴看他。 收拾完行李又上楼,浴室里还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祈言暗自深呼吸,挽起卫衣袖子清洗浴缸。 倪醉蹲在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指尖抚着他右臂上的纹身,已经开始掉痂了,声音带着笑意,“为什么纹这个?” “喜欢就纹了。” 她瘪嘴,“这张照片你拍的那么丑。” 祈言笑了笑,“你怎么都好看。” 她也笑,“你眼光不错。” 收拾干净一切,回了泰禾公馆,吃了晚饭,两人上了楼,倪醉将手机充上电,开机,昨天临近十二点陆琛发来微信:我骗了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这算不算给你的生日礼物? 倪醉缓几秒,打字回复:谢谢。 祈言瞥见,揉了揉她发顶,“睡吧。” 隔天醒来。 他不在房间,倪醉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食指上多了枚戒指,卡地亚经典款,取下来看一眼,内圈刻有“qn”的字样,又笑着带回去。 没多久,祈言端着杯水推门进来,往床边坐。 倪醉脑袋挪到他腿上,抓过他左手看一眼,同样有枚戒指,又抬眼看他,“生日礼物?” 祈言笑了笑,“嗯。” 倪醉往他身上爬,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颈,低下头吻他。 一吻就停不住,愈吻愈烈,她感觉他的反应,手往他身下摸。 祈言拉住她的手,额头抵住她的,呼吸有点沉,“现在还不行。” 倪醉别过脸,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廓,轻声问:“为什么?” “你身体还没恢复。” “我就要。”她撒娇,臀往前动,贴紧他。 祈言无奈的轻笑一声,搂着她的肩身,将她压在身下,撩起她的睡衣裙摆,含住她的胸,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舐,手绕到她臀后,脱下她的内裤,双唇往下,吻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握着她的小腿,让她屈起膝,灵活的舌从她腿根扫过去,细细的舔舐,轻轻的咬。 倪醉右手抚摸着他的微硬短发,轻吟出声,脚往下滑,他扶住,一汪专心致志的温柔,取悦她。 没多久,她微仰起头,娇滴滴的喊:“祈言……” 她是真的每次到了就会不自觉的念他的名字。 祈言轻笑,退开,往上,亲了亲她的额头,“可以起床了?” 清晨的一缕暖阳从落地窗照进来,越过他的肩身,悄悄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她晶亮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倒映出他的影,含着笑着点头。 -- nPō①8.cOм 墨尔本 时光被温馨的春节气氛拉长。 倪醉恢复的很好,手腕上的缝合线也吸收了,就是留下了一道淡红色的疤,她倒没怎么在意,可祈言心疼,每天睡之前都会很细致的帮她涂去疤痕的药。 有件事让倪醉很郁闷,这段时间祈言禁欲了,她知道他是担心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受不住他折腾,可她不乐意,缠着他要,但祈言就是特能忍,每次都用其他的办法让她到就算完,她觉得要想个办法让祈言炸,欲火焚身的那种。 墨尔本开学时间比国内早,顾一得回去准备上课,徐扬陪她,刚好墨尔本气温舒适,祈言决定带她一起去住两天,倪醉就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四人一起动身前往墨尔本,提前订了sunnyside??north??beach海滩边的度假别墅。 sunnyside??north??beach位于mount??eliza,很靠近墨尔本,位置很隐秘,特别火爆受欢迎,算得上是裸体沙滩的胜地。 别墅也特别有感觉,卧室叁面全是落地窗,最大程度观景,可哪怕这样,祈言还是做他的得道高僧,摸着她的胸睡了一晚上。 隔天下午一起去买食材,打算海滩bbq,祈言穿一件潮牌宽松短t,右臂上的纹身就露出来了,面积挺大的,很显眼,一手插兜,一手牵着她,边逛市场边挑海鲜。 徐扬牵着顾一走在旁边,撞了撞祈言的胳膊,“纹身挺有感觉,找谁弄的?” 祈言正挑着扇贝,勾一勾嘴角,“有兴趣?” 徐扬看一眼顾一,笑了笑,“当然。” “回国我给你约。” “行。” 逛完市场,祈言和徐扬先去海滩边做准备工作了,倪醉和顾一回别墅换泳衣。 倪醉特意偷偷带了件贼性感的比基尼,下面直接就是一条丁字裤,她浑身都是冷白皮,比基尼纯黑,特别有感觉。 从卧室出来,顾一看见,“卧槽!你穿成这样,不怕祈言炸啊。” 倪醉笑了笑,边挽头发边往楼下走,“就是要他炸。” 两人来到海滩边,人特多,漫步、烧烤、谈笑,不少澳洲女性裸体趴在沙滩上晒阳光浴,倪醉和顾一往烧烤架走,回头率超高。 祈言单手插兜,拿着夹子正烤着虾,看一眼走过来的她,微蹙眉,“转身。” 倪醉忍住笑,大大方方在他面前转过身,背对着他。 蜜桃臀全露。 顾一笑一声。 徐扬咳一声。 祈言放下烧烤夹,走到她身后,单手环着她的腰,侧脸贴着她耳廓,“回去换了。” 倪醉转过身,面对着他,凑到他耳边,声音带着笑意,“我不要。” 祈言双手立马抚在她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把,“听话。” 倪醉拿开他的手,往海滩边跑,“不换。” 祈言无奈的叹一口气。 他们负责烧烤,她们负责玩,看见不少澳洲女孩都沙滩裸,她们就有点跃跃欲试,倪醉也是个干实事的,敢想就敢干。 顾一看一眼徐扬,叹一口气,“我算了。” 倪醉点头,手刚绕到身后,准备解内衣绳,祈言看着她,提高音量说:“你试试。” 她就是想惹他,唇角微勾,当着他的面解开了,但手肘托着内衣,没掉下来。 祈言理所当然炸了,烧烤夹一撂,快步走到她面前,先给她系上内衣绳,不打商量的拦腰抱起她,往别墅走。 徐扬喊一声:“干嘛去?” 祈言头没回,脚步没停,“家教。” 祈言抱着她上二楼,进卧室,将她撂床上,抬手脱下上衣,边往相机架走边说:“好了是吧?” 倪醉扬眉,身子往床尾滑,脚趾从他腿上慢慢往上,到后腰。 祈言将手机调开视频录像摆在相机架上,调整镜头,正对着床,转过身,握住她不安分的脚掌,除裤,一丝不挂,单手撑着床,往她身上覆,挺立的物件从她腹部一路滑上去,脖颈、下巴,到唇边,恶意的顶了顶,“张嘴。” 倪醉笑,“你不是能忍吗?” “你欠教育。” 倪醉被刺激,想也没想,口出狂言:“今天谁认怂,谁叫爸爸!” 祈言低着头看她,牵一牵嘴角,“你可真棒。” 话放出去了,倪醉开始干正事,手肘往后撑起上半身,跪坐在他身前,握住他,张嘴含住一半,慢慢动,而后松手,往深了含,抵达喉头,这段时间都没给他口过,有点不适应,想往后退,祈言抚住她脑后,不让,她不能还没开始就认怂啊,双手扶住他的腰,不退,抬着眼看他。 口了有一会儿,祈言退出来,下床,往卧室外走。 倪醉问:“你干嘛去?” 祈言没搭理她,出卧室,没多久拿着一只玻璃杯回来,里面装着小冰块,他拿一粒冰块含进嘴里,将玻璃杯搁床头柜上,上床,脱下她的丁字裤,握着她小腿,让她屈起膝,直接含住她娇嫩旖旎的唇,舌尖抵着冰块,舔舐、吸吮。 冰、凉、却又带着他唇舌上的温热,倪醉腿微抖,双手抱着他脑袋,微仰起脖,轻吟声不断。 祈言不停,冰块在他的唇舌下变得圆润,他用舌尖抵住缓慢的往她狭窄的巷口里探,两种水混合,全被他尝到。 倪醉要到了,脸颊、耳根开始泛红,可她身体上的一些细微反应全被他摸的一清二楚,祈言忍住笑,退开,往上,看她。 就差一点,倪醉瞪着他。 祈言勾唇笑,亲了亲她,“认输我给你。” “偏不!”倪醉翻到他身上,膝盖跪在他两侧,握住他,慢慢往下坐进去,祈言任她由她,双手扶住她的腰。 倪醉开始靠自己,一手抚着他胸膛,一手往后撑着他膝盖,动着臀,祈言微微撑起上半身,脱下她的泳衣,又躺下,单手揉捏着她跳动的乳,因为他给了她足够的前戏,没多久,她感觉又来了,往他身上趴,臀往前抵,“……嗯……” 祈言反扑,将她压到身上,退出来,恶意的在穴口轻磨,低着头笑看着她,“错没错?” 倪醉身体发热,两次都只差那么一点,她瞪着他,“错哪了?” “不要是吧?” 她抿着唇,不说话。 祈言轻笑一声,“行。”而后下床,往洗手间去。 倪醉被他撩的不上不下的,环住他脖颈,跳到他背上,舔了舔他耳廓,“爸爸。” 祈言满意了,自己忍的也要炸了,托住她的臀,将她抱到身前,进入她,跟她深吻,转过身,将她压在身下,每一下都是深入,她很快到,抱紧他的肩身,微抬起上半身,跟他贴的紧紧,还是不够近。 祈言右手揉进她发间,吻着她发烫的耳廓,完成最后一记挺腰,退出来,释放在她腿根上,紧紧搂着她。 完事后,祈言抱着她去洗完澡,给她穿上内衣,泳衣都不让她穿了,直接给她套上一件他的宽松短t,背着她往海滩边走,已经开始日落了。 到烧烤架前,徐扬和顾一开始笑。 徐扬说:“可以啊兄弟。” 顾一说:“吃饱了是不是不饿了?” 倪醉清了清嗓子,从他背上滑下来,往靠椅上坐。 最后,四人在漫天红霞的海滩边,吃着海鲜喝着白葡萄酒,聊天谈笑,一起自拍。 -- 番外之日常 从墨尔本回来,国内也开学了,这天中午祈言牵着她刚出a大,准备去附近吃饭,碰上林岚了。 她微蹙眉。 林岚走上前,看了眼祈言,又看她,“醉醉,我去棕榈泉找过你很多次,你不在,你……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 林岚抿唇:“你能给我留个手机号吗?” 倪醉叹一口气,“没这必要,你也别再来找我,别做这些无用功,我说过我没法谅解你。” 祈言捏了捏她的手,朝对面的一个奶茶店抬了抬下巴,“去买杯奶茶。” 倪醉看一眼他,没说话,往奶茶店走。 祈言对林岚伸出右手,“阿姨,我是祈言。” 林岚回握,“你好。” 祈言收回手,接着说:“她最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您没陪过她,她从小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受过多少委屈,您没法感同身受,所以您不能期望她现在就接受你。” 林岚眼睛泛红,哽咽着开口:“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她……心理状态很不好。” “这个您放心,我陪着她,她没喝过药了,以后我会照顾她。”顿一顿,垂眸看一眼正哭着的林岚,“您记一下我的电话吧,想知道她的情况可以跟我联系。” 林岚点头,拿出手机,他报上手机号。 倪醉拿着杯奶茶站在一旁,懒得近前。 祈言看一眼她,对林岚微颔首,朝她走近,牵起她的手往吃饭的地儿走。 倪醉抬高手将奶茶吸管递到他嘴边,祈言微低下头喝了两口,她也懒得问他们聊了什么,她不感兴趣。 那天之后,林岚经常联系祈言,会炖汤悄悄的送到棕榈泉让他下去拿,祈言偶尔会拍一两张倪醉的照片发给林岚,告诉林岚她的状态很好。 倪醉有了另一个家,节假日就跟祈言一起回泰禾公馆过,祈父表面上很严肃,但其实很容易相处,她也弄明白了,祈父跟祈母的感情特别好,祈母被祈父疼的也像个孩子,祈言就像是他们婚姻中一个浪漫的意外。 越彬导演的那部电影因为江安琪的突发事件需要替换演员补拍戏份,于是联系了倪醉,她跟女二的对手戏不算多,只需要再去缅甸两叁天,祈言陪着她,全程并没有跟陆琛有过多接触。 花臂男也早被抓了,被抓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数量不少的毒品,所以被判的挺重的。 这些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半学期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七月份,暑假假期在墨尔本过的,徐扬和顾一也在。 倪醉虽然在墨尔本长大,但她以前不爱出门,没事就一个人窝在家里,很多地方她都没去过,祈言就带她逛名胜古迹,带她滑雪,该玩的地方都玩遍了。 一个假期,祈言的朋友圈里全是她的照片。 八月份墨尔本开学,祈言就陪她上课,有一次在学校遇上池淼了,他看见祈言绕着道走。 倪醉笑看着祈言,“你打他那事怎么解决的?” 祈言言简意赅,“赔了医药费。” 她又问:“你为什么揍他?” 祈言看着她,“他意淫你。” 她挑眉,“幻想一下也不行?” “不行。” 九月初国内开学,祈言得回去了,两人又开始腻歪,从客厅沙发吻上去就收不住了,祈言抱着她走进卧室,两人开始各自脱衣服。 祈言坐在床边,她脑袋搁在他腿上,将他挺立的物件含进去,他揉捏着她的胸,手往下伸,抚摸着她的g点,食指慢慢往里探,缓慢抽动,没多久,祈言被她口的忍不了了,将她挪动位置,跪趴在床上,他双手握着她的腰,从后进入,往前挺一记腰。 “嗯……”倪醉单手撑着床头,另一只手往后扶住他大腿。 祈言揉着她滑嫩的臀,身下动作不停,两人身体碰撞声响着,粘连的水声响着。 做完祈言抱着她去洗澡,给她摸沐浴露,太滑了,感觉又来了,祈言双手将她抱高,她两腿夹紧他的腰,握着他,对准穴口,他配合挺腰,温热的水流淋在两人身上,一边做一边热吻。 隔天早上,倪醉将醒未醒,半迷离状态,祈言又缠着她做了一次,怎么要她都不够。 倪醉整个人都是软的,祈言抱了她一会儿,松开她,起身下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往床边坐,手伸进被子里揉了揉她的胸,有点凉,她“嗯”一声往旁边躲。 祈言轻笑一声,亲了亲她发顶,“我走了,记得吃早餐。” 倪醉脸埋在枕头上,胡乱的点了点头。 她不害怕分开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很爱她,特别爱,甚至比她自己都爱。 祈言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公寓门铃响,她迷迷糊糊听见了,但困乏的脑子控制了肢体,拉高被子蒙过头,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她叹一口气,伸手够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接通搁耳边,“喂?” 一个陌生的声音用英文说:“你好,麻烦拿一下外卖。” 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祈言点的,她掀被下床,裹上浴袍,去拿了外卖,搁料理台上打开,是寒清生煎,她昨天随口说想吃,他就记得。 大四课业并不多,但祈言公司项目多了,挺忙的,倪醉和顾一有长假就一起回北京,四人一起吃饭,一起购物。 转眼又到新年。 除夕那晚在泰禾公馆,祈言给生日蛋糕插上蜡烛,祈母调暗客厅灯光,一家人给她一起唱生日歌,陪她吹蜡烛,等她许愿。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可对于倪醉却是从未有过的,她差点哭了,祈言食指弄了点奶油抹在她鼻尖上,笑看着她,“许的什么愿?” 倪醉抽一记鼻子,回收眼泪,“说出来就不灵了。” 祈言揉了揉她发顶,“二十一了,法定年龄都过了。” 祈母小口吃着蛋糕笑了笑。 倪醉看一眼他,“可是你还没到二十二啊。” 祈言扬眉,“快了,还有两个月。” 五月中旬,祈言生日。 倪醉下午跟顾一去逛街,想买一套有点情趣的内衣,晚上给祈言来点实际性的礼物。 可吃完晚饭她都没见着祈言,给他打电话,他说公司临时有点事抽不开身,他平时过生日都挺简单,所以她也没在意。 晚十点,还是没消息,她就有点生气了,又给他打电话,祈言让她来edn。 倪醉有预感了,跟顾一一起去了edn,门口全是他那圈子里的朋友的车,她的预感更甚,迈步走进edn,灯光有点暗,地上有蓝色箭头指示方向,场内除了一圈朋友没其他的人,都在低声笑着。 倪醉跟着地上的箭头走,直到她缓步踏上dj台,led屏幕开始播放照片,无数合照,音响里王杰的《我是真的爱上你》响,整个场内立体环绕:“你的微笑总是让我为你着迷……” 而后灯光亮,祈言穿的半正式,单手插着兜缓步往dj台下走,从裤兜里拿出戒指盒,单膝跪地,看着她,勾唇笑了笑,“我法定年龄到了,结婚好不好?” 倪醉看着dj台下的他,眼睛泛红,别开脸笑一声,捋一下发又看他,“为什么在这求婚?” 他笑着答:“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倪醉这才环顾一圈场内,卡座沙发和散台全挪动了位置,跟墨尔本的big??tent摆放的一样。 她哭着点头,下dj台往他面前跑,伸出右手。 祈言起身,给她摘下无名指上的情侣对戒,又将钻戒给她带上,单手将她抱高,吻她。 一圈朋友开始欢呼起哄。 最后,又开始喝酒,倪醉微醺,来兴致了,上dj台,双手抚上打碟机,电音震颤,她打着碟看着台下的他。 祈言坐在卡座沙发上,也看她。 一切都像墨尔本初见,却又不同,因为他藏进了她的眼睛里。 -- 番外之怀孕 倪醉和祈言结婚了。 祈言求婚的第二天两人就去民政局领了证,婚礼需要筹备,定在九月份举办。 领完证请徐扬和顾一来棕榈泉吃饭,两人都不会做,倪醉是对这些一窍不通,祈言虽说一学就会,但他忙。 所以点了外卖,挺丰富,倪醉特意提前将打包盒里的菜装进陶瓷盘里,这样比较有家庭氛围。 徐扬到了以后,先往餐桌看一眼,又看祈言,“哟,这你做的?” 祈言嘴角隐约带笑,“我老婆。” 顾一笑一声,“我还不了解她?她要是能做出这一桌菜,我彻底服她。” 倪醉清了清嗓子,“现在外卖这么方便,为什么要学做饭?” 在餐桌落座,一起举杯,徐扬放下酒杯,笑看着祈言,“真没想到你会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早结婚的。” 祈言笑了笑,“你们什么打算?” 徐扬侧头看顾一,“怎么说?” 顾一吃着菜,脸颊缓慢动着,“玩够了再说吧,结的早离的早。” 倪醉看她一眼,筷子敲了敲她的碗。 “当然不包括你们,”顾一笑,调转话题,“婚结了,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这问题提到正点上了,倪醉看祈言,眨了眨眼睛。 祈言抿唇,“这个问题先不考虑吧。” 倪醉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世界上很多父母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生下了孩子,却又毫无责任心的放任不管,倪醉对孩子这事压根没概念,但她明白,一定要做好足够准备才能去迎接他(她)的到来。 吃完饭,祈言跟林岚打了个电话,约了见面,他没瞒倪醉,问她要不要一起,她摇头。 祈言就拿着结婚证单独去了,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林岚到早了,他近前,对林岚伸出右手,“阿姨。” 林岚起身回握。 祈言往她对面坐,将结婚证放在她面前,“婚礼定在九月初,媒体现在对她的关注度很高,如果她没家人到场,媒体肯定会被大肆宣扬,希望您能出席。” 林岚翻看着结婚证,红着眼睛点头,“我会去,只是怕她不愿意见到我……” 祈言抽几张纸巾递给她,“她内心很渴望跟你亲近,只是她心里那道防线过不去,慢慢来。” 林岚点头,“谢谢。” 九月九号,倪醉拥有一场很梦幻的婚礼。 倪健一家人都来了,以两种身份,她父亲和祈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林岚独自出席。 倪醉是挽着祈父的手走向祈言的。 婚礼当天,祈言喝多了,被徐扬带头灌多的,当然,徐扬也没好到哪里去。 晚上回了泰禾公馆,祈母帮忙将祈言扶进房间,祈母刚出卧室,带上门。 祈言将她拉到身上趴着,吻她,手绕到她背后拉开她礼服裙的拉链,翻身压住她,手从她腿根摸进去,揉她的臀。 她别开脸,“门没锁……” “不会进来的。”祈言专心做自己的事,将她脱干净,膝盖跪在她身体两侧,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覆下身,压住她,他喝多酒,全身烫,紧紧贴着她,低下头含住她的胸,舌尖打转,手往身下伸,感受到她的湿润,握着自己对准,往前挺一记腰,又直起上半身,将她的腿合拢折起,摆放在胸前,低着头看她泛红的脸,身下动作加快。 倪醉揪着枕套边,声音软绵绵:“慢一点……” 祈言嘴角带笑,揉捏着她随他的动作而跳动晃荡的胸,动作慢下来,却一下下往深送。 “嗯……”她感觉来了,伸出手,想抱他。 祈言覆下身,炙热的唇吻住她,她抱紧他的肩身,微抬起上半身,想挨他更近,再近,“快一点……” 祈言轻笑,额头抵住她的,唇挨着她的,声音被酒精和情欲渲染的更加低沉,“到底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倪醉有些气,在床上永远斗不过他,张嘴往他右肩上咬,又舍不得重,留下浅浅的牙印。 祈言惩罚性的加快动作,双唇覆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萦绕着她耳廓,“老婆。” “嗯……”她轻吟着回应。 祈言让她到了一次,可他还未结束,又从身后紧紧搂着她,后入进去,捏着她下巴让她转过脸,舌尖牵引着她的,深深的吻。 到最后,她全身酥软,他还未出来,倪醉翻过身,让他躺下,柔软的唇吻他的脖颈,含住他的喉结,舌尖舔舐,游走往下,吻遍他滚烫的全身,到他挺立的物件,湿润的舌尖从根部往上,反反复复,撩起他的火,他急,手扶住她后脑,指尖揉进她发间。 倪醉不慌不忙的用柔软的唇舌包裹住他一粒春袋,轻轻的舔,而后握住他,慢慢含进去,脑袋一上一下的动,他右手抚在她脑后,跟随她的动作。 他释放在她嘴里,倪醉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微低着头看着他,咽下去。 祈言将她拉到身上躺着,紧紧搂着她。 倪醉动了动,“要洗澡。” “抱一会。” 结果抱了五分钟,他睡着了,倪醉无奈,从他怀里溜出来,进浴室洗漱完,拿一条毛巾出来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刚躺上床,他胸膛便自动贴过来,手环住她的腰。 五年后。 祈言的公司早已经上市,倪醉拍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拿过两次影后。 徐扬和顾一也结婚了,并且孩子还比他们先生,名字取的特别随意,叫徐一,男孩,刚满叁个月,特别小,特别q。 这天,倪醉和顾一约了逛街,顾一推着婴儿车走进一家母婴店。 倪醉比她还激动,觉得每一件衣服都好可爱,都特别想买,挑挑拣拣了一大推。 顾一看她还要拿,拦着,“他长得很快,买这么多浪费。” 倪醉瘪嘴,食指逗了逗婴儿车里的徐一,徐一对她笑,口水都流出来了,她也笑,蹲在婴儿车前,给他擦口水,“你好可爱啊。” 徐一咿咿呀呀的叫,傻乐。 顾一笑一声,“喜欢生一个呗。” 倪醉抿唇,没说话,给他干儿子买了一堆衣服。 而后徐扬和祈言来商场接她们,倪醉特小心的抱着徐一,到车边,徐扬从她手上接过去,她眼睛还看着徐扬臂弯里熟睡的小家伙。 祈言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勾了勾嘴角。 一起吃完晚饭回了家,洗完澡躺床上,投影放着电影,她光溜溜的趴在祈言身上,脑袋搁在他胸膛上,“老公。” 祈言亲了亲她发顶,“嗯?” 她抬起头,食指拨弄着他的唇,“我喜欢徐一。” 祈言笑了笑,开始吻她,双手分开她的腿,她配合的坐起身,两人热情丝毫不减,接个吻,摸摸对方,感觉就来了。 倪醉膝盖跪在他两侧,抬高臀,握着他,慢慢坐进去,他也坐起身,双手抚在她臀后,推动着。 她搂着他脖颈,双唇凑到他耳边,娇喘着说:“……我跟你商量事呢……” 祈言舌尖舔舐着她耳廓,“徐一就是这么来的。” 倪醉轻笑一声,双手捧住他侧脸,跟他深吻,前后动着臀。 没多久她到了,也累了,祈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进入她,开始自己来,最后射在里面。 隔天早上,祈言要去公司,醒得早,她没事可以睡懒觉。 祈言揉她的胸,若有若无的吻落在她脖颈上,她还想睡,“嗯”一声往旁边躲。 他将她揽回来,手伸到她身下,食指拨弄她g点,覆在她耳边说:“要讲究效率。” 她终于睁开眼,开始配合他。 事实证明祈言不管做什么效率是真的高,一个多月后,倪醉生理期没来,买了验孕棒测,双手撑着洗手台盯着验孕棒看,渐渐的两条红色的横杠显现出来,她抬手捂住嘴,低声笑,又将验孕棒拿起来看,其中一条很浅,但还是能看出来。 祈言不在家,她拿起手机拍了张验孕棒的照片发给他,接着又发一条语音。 祈言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助理站在办公桌前,正等着他签完字。 手机叮的响两声,她的微信消息是特别提醒,祈言拿起手机,点开照片看一眼,笑了笑,没多想,又点开语音,倪醉惊喜的声音传出来:“老公!你太厉害了!太棒了!” 祈言眼睛里的笑意更甚了。 -- nPō①8.cOм 番外之微醺 倪醉怀孕前叁个月没什么太大反应,就是人没什么精神,特别嗜睡,一天断断续续能睡十几个小时。 祈言开始在厨艺上下功夫了,查了很多孕早期的营养食谱,每天换着花样做给她吃,她也很听话,胃口也没变差,他做什么她吃什么。 顾一经常带着徐一来家陪她。 倪醉靠坐在床头,圆溜溜、白嫩嫩的徐一趴在她旁边,她食指逗弄着他双下巴,“你怎么越长越可爱啊。” 顾一坐在床边笑,“刚出生那会儿可丑了。” 倪醉惊讶,“怎么会?” “等你肚子里这位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倪醉稍微坐直了点,“生孩子是不是很疼?” 顾一点头,轻抚着徐一的背,“很疼,我当时疼的想跟徐扬同归于尽,但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倪醉陷入深思。 敲门声响,祈言开门走进来,揉了揉她脑袋,“吃饭了。” 到孕中期的时候,倪醉的反应变大了,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她就不想吃了,人也无力,窝在家里不想动。 她每次趴在洗手台上吐,祈言就站在她身后,轻抚着她的背。 等她吐完,祈言将她揽到怀里,心疼,却又没办法代替她。 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上升,倪醉还有另外一个最大的反应,她性欲变强了,有的时候特别想要,比喻现在她觉得委屈,就想让祈言安慰她。 倪醉微仰起头,抬起手,食指刮了刮他的喉结。 她脑子里的那点东西,祈言琢磨透了,看着她,嘴角亦止不住的上扬,拦腰抱起她往卧室走,将她轻放在床上,手肘撑在她两侧,不压着中间的小家伙,吻她,撩高她的睡裙,她胸变硬了一点,他轻轻揉,含住乳尖,舌尖舔舐,有少量的乳汁分泌,被他尝到,右手绕到她臀后脱下她底裤,握住她小腿让她屈起膝,双唇游走往下,吻着她的孕肚,再到两腿之间,舌尖寻觅,分拨向前。 给她口到了一次,祈言侧躺,胸膛贴着她光滑的后背,右手握住她的胸,腿挤进她腿间,握着自己,缓慢进入她,不敢深入,只进一半,轻轻抽动。 “嗯……”倪醉转过脸跟他深吻。 做完,祈言抱着她去洗完澡,躺床上,他从身后搂着她,手抚摸着她的孕肚。 倪醉握住他的手,“老公。” “嗯?”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 倪醉转过身平躺,侧过脸看他,眨了眨眼睛,“名字你想好了吗?” 祈言笑了笑,“想好了。” “叫什么?” “等出生那天再告诉你。” “还保密?” “嗯,”祈言亲了亲她发顶,“晚安宝贝。” 预产期前几天,两人回了泰禾公馆住,倪醉心里越来越害怕,特别紧张,每天睡觉也不安稳,一晚上要往洗手间跑几次,祈言每次都跟着,虽然他不说,但倪醉知道,他也害怕。 羊水破了,去医院代产,等着宫口开,倪醉躺在床上,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又不能吃东西,特委屈,眼泪往下掉,“好痛啊老公。” 祈言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哄。 等医生通知可以进产房,倪醉拉着祈言的手不敢松,祈言俯下身亲了亲她额头,“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她进产房,祈言坐在产房外的靠椅上,双肘抵着膝盖,眼前反反复复全是她掉眼泪的样子。 徐扬往他旁边坐,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倪醉看到女儿的第一眼相信了顾一的话,太丑了,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和祈言的孩子。 出产房,祈言走过来,眼底泛红,俯下身吻她的眼睛,“你好棒。” 倪醉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她好丑啊老公。” 祈言这才看一眼她旁边躺着的小家伙,勾一勾嘴角,食指刮了刮她鼻梁,“你最好看。” 祈父和祈母走过来,祈母笑,“慢慢就会好看了。” 倪醉看一眼站在不远处没近前的林岚,没说话。 等回病房,她问:“叫什么啊?” 祈言喂她喝着粥,“祈微醺。” 倪醉蹙眉。 是的,祈言的女儿叫微醺,他对倪醉的爱是满的,对小情人的爱是微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祈微醺叁岁了,越长越漂亮,跟徐一上一个幼儿园。 倪醉去幼儿园接微醺,徐一就跟着,经常住他们家。 徐扬和顾一来他们家接,徐一不走,开始哭。 徐扬笑看着祈言,“这都快成你们家儿子了。” 祈言勾了勾嘴角,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说不定以后真得管我叫爸。” 晚上,祈言哄微醺睡着,回了卧室,躺床上搂着倪醉,她还是太滑、太软,摸着摸着就来感觉了,循序渐进,含住她的胸,刚进去,挺一记腰,卧室门口动静响。 倪醉轻笑,拍了拍他后肩,“醒了。” 祈言额头抵住她的,深深叹一口气,退出来,物件还挺立着,穿上休闲裤,她也穿好衣服。 祈言走去打开卧室门,微醺抱着一只彼得兔,揉了揉眼睛,“爸爸,我要跟你们一起睡。” 祈言无奈,牵着她往房间里走,将她抱上床,转过身去了洗手间。 微醺往倪醉怀里挤,“妈妈,爸爸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 倪醉轻拍着她背,笑了笑,“爸爸炸了。” 微醺犯困,很快睡着。 祈言在洗手间还没出来,倪醉轻轻松开怀里的女儿,下床进洗手间,他正站在花洒下,水流声响着。 倪醉走过去,他关上花洒,她璀璨的一双眼看着他,慢慢蹲下身,含住他,脑袋一前一后的动。 祈言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扶住她脑后。 最后,她在洗手台洗漱,祈言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上。 洗漱完,她转过身张开手,要他抱,祈言笑,单手抱起她,回卧室躺床上,她搂着女儿,他在身后搂着她。 隔天一早,倪醉睡醒,身旁没人,洗手间里传出微醺的嬉笑声,她掀被下床,往洗手间走,微醺站在洗手台的凳子上,祈言站在她身后,单手撑在她身侧,防止她掉下来,一大一小正刷着牙。 倪醉脑袋靠着洗手间的门框,看着他们,眼睛里盛满笑意。 祈言对她勾勾手,她走过去。 他递给她一根挤好牙膏的牙刷,将他的大女儿也揽到身前。 -- 顾一 吊带修身小黑裙,皮肤特意晒成小麦色,浅栗色长发法式卷,大地色浓郁眼影,眼线上挑,红棕色口红厚涂,yeezy350??v2冰蓝满天星。 徐扬第一眼见到的顾一,很媚。 场内的电音震颤着耳膜,浓烈的烟酒味麻痹着神经,她坐过来那一刻,身上带着淡香。 顾一微俯着身,手肘搭着膝盖,接过倪醉递来的筛盅,勾一勾嘴角,“two??games?” 徐扬侧头看她,“怎么喝?” 顾一拿起酒桌上的分酒器,分别将两人的酒杯加满,“一杯叁次,认输喝double。” 徐扬笑了笑,点点头。 顾一将筛盅倒扣在桌面上,快速拉下桌沿,转动手腕,再倒扣回去,掀开看了眼。 徐扬简单的晃一晃筛盅,先没看,扬着眉做一个请的手势。 “叁个一。” 徐扬掀开筛盅看一眼,他没一,利落的开了。 顾一下巴对他面前的酒杯抬一抬,“喝。” 徐扬没犹豫,拿起酒杯喝了叁分之一。 她等他放下酒杯才打开筛盅,叁个一,两个六,豹子。 徐扬瞥了眼,再次摇了摇筛盅,掀开看一眼,“叁个六。” 顾一同时看一眼自己的筛盅,一个六,筛盅边沿盖回去,抬起右手,四指弯一弯,示意他开。 他打开筛盅,两个六。 顾一勾唇笑,打开筛盅,没六。 徐扬又喝。 他并没发现顾一玩了手法。 这事说来有点远,顾一刚来墨尔本那会儿,整天泡夜店,结识了各种五花八门的酒友,最开始她对这些酒桌游戏了解甚少,她性格又是那种不服输的,为此吃过不少亏,每次玩游戏她都得喝多。 有一次在局上跟一个澳洲男生玩大话骰,一直输,她没在意,觉得就是自己学艺不精。 局上的一个中国男生,长的小帅,挪过来坐她旁边,接过她手里的筛盅,提议他来玩两局。 顾一确实需要缓缓,点头同意,坐他旁边看,震惊了,基本他的骰子随便他操作,并且动作很细微,别人压根看不出来。 那天晚上,两人睡了,顾一动骰子这手法就是跟他学的,之后越学越精,基本她想输才会输。 接下来的几局,顾一适当给徐扬放了放水,毕竟不能做的太过。 徐扬觉得有点意思了,他混夜店这几年,她是第一个在大话骰上占他上风的人,他提议换游戏。 顾一扬了扬眉,点头同意,拿起分酒器将他的酒杯满上。 开始说好的认输喝double,她没打算放过他。 徐扬笑了笑,拿起杯子仰头干了,又再次满上,端起杯子准备喝第二杯。 顾一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拿起分酒器将自己的杯子满上,松开手,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仰头喝。 徐扬也仰头喝酒,却垂下眼眸看她,喝完,放下酒杯,“怎么称呼?” 顾一拿起酒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侧头打火点燃,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递给他,“顾一。” 徐扬接过,瞥一眼烟蒂上淡淡的口红印,含在单薄的双唇之间,淡淡的巧克力味,不自觉瞥了眼她饱满的双唇,想尝尝。 两人又开始划拳,输赢不相上下,喝到微醺,顾一拿着手包起身去洗手间。 徐扬看一眼她的背影,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各种颜色的灯光从两人身上扫过,走过一条吸音长廊,震耳欲聋的电音遥遥传来,徐扬拉住她手腕,将她拽到身前,单手撑着墙,圈住她。 顾一背靠着墙,微仰着头看他,勾唇笑,两个小小的酒窝显现。 徐扬低下头,吻住她,尝到巧克力的甜味,一个辗转,舌尖探进去。 她配合,双手绕到他身后,抱住他后背。 徐扬上半身往前,抵着她,热吻变激吻,右手搂紧她的腰。 不少人从长廊经过,见证着这一瞬间的开始。 徐扬吻到呼吸渐乱,退开,额头抵住她的,垂眸看着她的眼睫和挺翘的鼻尖,声音有点沉,“跟我走?” 顾一轻微喘息,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右手食指覆上他的唇,蹭掉他唇边的口红,勾唇笑了笑,微踮起脚尖,双唇轻碰他耳廓,“是我带你走。” 徐扬舌尖顶了顶左腮,笑一声。 顾一轻推开他,利落的朝洗手间走,补好妆。 局结束,倪醉走了,周嘉明叫的代驾也到了。 徐扬让他们等会,牵着顾一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往里转,到卸妆水货架前,他问:“用哪种?” 顾一大概扫了眼,拿了瓶比较大众的。 徐扬又拿了几瓶苏打水走到柜台前付款。 她挑一盒水蜜桃味道的安全套撂柜台上。 徐扬看一眼,叁只装,又拿下来换了一盒十支装的。 顾一笑了笑,“用的完?” 徐扬微低着头,调出微信二维码付款,勾一勾嘴角,“反正叁只装的不够。” 两人出便利店,上了周嘉明的车,徐扬将苏打水分给他们。 回了海边别墅。 徐扬带她上二楼,走到最里侧的房间,转动门把手,刚进房间,顾一脱下身上的外套,双手搂住他脖颈,深吻。 徐扬将外衣兜里的安全套扔床上,扶住她的腰,往后退,她往前走,两人紧紧纠缠,辗转着倒在床上。 顾一退开,双膝跪在他身体两侧,直起上半身,双手撩起自己的裙摆,脱下。 徐扬呼吸不稳,也开始脱衣服,一件件随手扔地上,细微的响动,单手绕到她背后,两指轻轻一拨,她的内衣松散。 顾一扯下肩带,覆下身,滑嫩的上半身紧紧挨着他,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湿润的双唇吻着他脖颈,往下,一节粉嫩的舌探出来,舔舐着他细小的那一粒,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 徐扬右手抚住她脑后,指尖插进她发间,手伸进她内裤,揉捏着她的臀,而后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吻住她,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裤,食指轻碾着她的阴蒂,一轻一重,忽快忽慢。 “嗯……”顾一双手紧紧抱住他后肩,屈起膝,轻吟出声 徐扬指尖感受着她的湿润,脱下她内裤,含住她的胸,舌尖打转,轻轻拉扯,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乳,虎口收拢,揉捏。 顾一拿起床上的安全套盒,拆开,撕开一只。 徐扬配合,直起上半身,双膝跪在她腿间,她坐起身,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给他戴上,微仰起头看他,“size买小了。” 徐扬勾唇笑了笑,压住她,抬高她膝窝,妥善的摆放在腰侧,握住自己,寻觅到她窄小穴口,挤进一个头,往前深深挺一记腰,直抵最深。 “啊……”顾一微仰起脖,双手抚住他紧绷的大腿,指甲划破他的皮肤。 徐扬薄薄的双唇在她脖颈处游走,若有若无的吻,揉捏着她的乳,身下动作不停,每一次都是整根进入,粘腻的水声响着,她娇媚的叫着。 顾一要到了,搂紧他后背,咬住他右肩,微抬起臀,想挨他更近,再近,“快点……” 徐扬劲瘦的腰往前挺,加快抽插速度,身体激烈的碰撞声响。 “嗯……啊……”她到了,身子慢慢软下来,吻他。 徐扬搂紧她的肩身,身下继续往前送,反反复复,她到了两次,他才完成最后一记挺腰,揉着她的头发,侧脸紧挨着她的,闷哼一声。 徐扬亲了亲她,退出来,取下安全套,下床,扔进垃圾桶。 顾一深缓一口气,坐起身,靠着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点一根最让人回味的事后烟。 徐扬往床边坐,身子倒下去,脑袋搁她大腿上,右手食指来回拨弄她的乳尖。 顾一取下嘴里的烟,递到他唇边,他含住,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烟雾,手肘用力,撑起上半身,含住她的胸,轻咬。 顾一勾唇笑,“不用歇歇?” 徐扬没答话,取下她指间的烟,够着身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拿一只安全套,下床,拦腰抱起她往浴室走。 —— 今天先到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