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男友》 分卷阅读1 《霸占男友》作者:何征cross 文案 宋谨为了渣男友放弃事业,蜗居三年, 结果渣男友踩着他飞黄腾达,成为金牌经纪人, 和手下艺人不清不楚,最后一脚踹了他。 宋谨决定振作起来,好好拼杀…… 不过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刑厉坤这个糙货呢, 摸蛋、掏鸟、挨削、被挤兑, 真是够够的!! 且看门外汉夫夫如何逆袭,励志创业, 打造第一经济娱乐公司! 内容标签:年下 娱乐圈 情有独钟 主角:宋谨,刑厉坤 ┃ 配角:刑则啓,韩晟 ┃ 其它:娱乐圈 上部:大坤的追妻路 第1章 初次相见 叮铃,晟谨便利店的小风铃响了。 店员小妹抬头一看,立刻露出笑容,“老板,你今天来的真早呀!” “嗯,闲着无聊。”宋谨绕着货架转了一圈,把明天要补的货交代一遍,接了帐让店员小妹下班。 其实他才不无聊呢,在家里刷娱乐八卦刷得正爽,韩晟一个电话打过来,说T.D组合的通告提前结束了,他凌晨三点的飞机,大概四点半到家。 晟谨便利店的门正对着小区大门,宋谨想第一时间看到韩晟回来,半个多月没见了,光是接个电话都让他心尖儿痒。 宋谨把手机按亮,也不解锁,摸着屏保上的韩晟嘿嘿笑,等屏暗了再按亮,乐此不疲。 小风铃又响了,宋谨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直接震住了,默默地把手放在了报警器上。 将近两米的身高,大冬天就穿了件V领衫,肌肉结实,眼神浓黑,棱角分明的脸像是拿刀子抹出来的,如果他下一秒掏出一把枪说要抢劫,宋谨绝对不会意外。 一身的匪气,肯定不是哪家的大保镖,就是哪个号子里放出来的,宋谨自恃看人特准。 刑厉坤从架子上扫了一堆的吃喝下来,往宋谨面前一推,下巴指指货架,“拿两盒。” 宋谨咽口唾沫,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刑厉坤的裤裆瞅,感叹那姑娘该有多惨呐。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你的型号。” 刑厉坤一愣,“烟嘴还分型号?” 宋谨窘透了,啥也没说,默默地从安全套隔壁的货架上摸了两盒烟。 刑厉坤抽出来一根烟点上,咬着烟嘴盯着宋谨扫码,宋谨想说这里禁烟,但是看看刑厉坤的胳膊,再看看自己的大腿,明智地选择闭嘴。 刑厉坤接了个电话,“喂,崇哥……着急?那就让他急着去吧,指望关我几年我就立地成佛了?那群小兵根本不够看的……没事,我有钱路子,你甭操心。” 宋谨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这尼玛是个逃犯啊!! 他不用抬头,就感觉到刑厉坤的眼神落在自己脖子上,刺啦刺啦的来回锯。 “一共……一百九十七块八。” 刑厉坤掏了两百,零头没要,提了东西转身就走,末了,还递给宋谨意味深长的一瞥。 宋谨瘫坐在椅子上,背后全是冷汗,完了完了,他该不会惦记上我了吧,我又不是故意听的! 宋谨不知道,刑厉坤一拐弯,就掐了烟头琢磨上他了,骨架清,皮肤白,刑厉坤阅人无数倒不稀罕,但那双眼睛长得太好了,眼尾上挑,看人跟勾魂儿似的,屁股又翘又挺,一看就够浪。 而且刚才,盯着自己裤裆的时候,明显得回味无穷。 刑厉坤转头又看了一眼便利店的门,大步大步地走远了。 …… 夜渐渐深了,宋谨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地看综艺节目。 小风铃又是一声响,走进来几个大壮个儿,各个凶神恶煞,翻货架的动作特别粗鲁。 “三儿打听清楚是哪个屋没?” “六号楼0304,错不了,他亲眼看着人买了东西进屋的。” “嗬,这大半夜的,这次可跑不了他。” “难说,要是好对付,还轮得着咱们几个?大老板那边……” 说话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几个人都阴恻恻地笑起来。 宋谨心里一咯噔,直觉他们讨论的就是那个逃犯,八成是仇家上门了。 宋谨困劲儿全无,老实给他们结了帐,站在玻璃门里面瞧着人走远,要不是韩晟马上到家,他非得跟上去看看热闹不行。 一辆黑色轿车在小区东边停下,韩晟从里面走出来,被驾驶座的人扯住了手,立刻又笑着钻回去,给了对方一个深吻。 驾驶座的人穿着紧身皮衣,脖子和手腕都挂着许多装饰,舞台妆还没有卸,在车内灯昏暗的光线下,热情似火地扭动腰身。 韩晟按住他,低声道,“行了,当这是国外呢?老实一点。” “晟哥,”廖雅言不满地嘟哝,“我都说车坏了你就住我们宿舍呗,还非要赶回来。” “我睡哪儿,客厅沙发还是你的床上?” 廖雅言笑起来,黑眼珠里满是媚态,韩晟揉了一把他的脸蛋,“回去吧,路上开慢点。” “那个广告……” “我会跟上面争取的。” “谢谢晟哥!” “明天我让助理去接你,中午有个饭局。” 廖雅言的笑僵了一下,乖乖点头,“嗯。” 他是T.D组合的门面,这种揩油式的应酬每个月都会有几次,再怎么反感,为了赞助也是避无可避的。 韩晟是他的地下情人,也是T,D组合的经纪人,必须公私分明。 韩晟下车整理衣襟,看着廖雅言调头,抽了只烟等自己标枪落地,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小区。 他一眼就看到晟谨便利店门口蹲着个人,裹着笨重的大衣,抻长脖子往隔壁那栋楼瞅。 韩晟想起廖雅言精致的脸和做派,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喊他都提不起劲儿,“宋谨。” “哎!”宋谨乐颠颠地跑过来,左右看了一圈,疑惑道,“晟子,咱的车呢?” “引擎有故障,停公司了。”韩晟说,“敢情你就惦记着车回没回来?” “瞎胡扯,我惦记谁你不知道哇?”宋谨朝他挤眉弄眼,韩晟面无表情,他还是笑呵呵的,“你等我关门,家里有饭,热热就能吃。” 韩晟凉凉地往旁边一站,看着宋谨熟练的关灯断电、落卷帘门,裤兜里的手机一震,是条彩信——廖雅言在车里咬着保险套的自拍。 韩晟感觉自己的下面噌噌上火,再一看到顶着鸡窝头的宋谨,标枪落地。 宋谨撅着屁股往下使劲儿,卷帘门旁边有个水泥绊,特别难拉,他每天都要这么奋斗一次。 刚落了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旁边有个人影呼一声掠过去,后面还追了一串尾巴,正是刚才来便利店的几个人,边跑边骂。 分卷阅读2 “站住!别跑!!” “尼玛他是人吗?居然从三楼往下跳——” “废屁话,追呀——” 宋谨还在出神,韩晟不耐烦道,“你愣什么呢,赶紧回家。” …… 宋谨跟韩晟的房子是三年前买的二手,当时韩晟一心要背贷付首付,宋谨爱过踏实日子,觉得背贷不痛快,坚决不同意,最后卖了他父母在老家给他置办的三居室,先斩后奏地买下了这套七十坪的二手房。 这事宋谨出大头,房产证又讨好着写了韩晟的名字,韩晟再有意见也只能忍了。 反正他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外头奔波,眼不见心不烦。 一进家门,韩晟被熏得皱起眉头,“……什么味儿?” 宋谨把屋角的坛子打开,“我腌的酱菜,你下次去国外可以带点儿,耐放又下饭,免得你每次回来都瘦一圈。” 韩晟捏着鼻子,“现在谁还吃这东西,臭的要死。” 宋谨手一僵,又若无其事地盖上坛子,“行,那我明天送人吧。” 为了这一坛酱菜,宋谨前前后后买了不下两百斤的荆芥,失败无数次,最后专门跑到一个老太太那儿学手艺,被训得跟孙子似的才出师,就因为韩晟上次那句,在外头嘴巴淡,想小时候我妈做的酱荆芥。 宋谨给韩晟放好洗澡水,脚下没停又进了厨房,把菜和汤热了一遍,韩晟嘴叼,不爱吃他做的,这都是下午去饭店买回来的。 韩晟泡好澡出来,在沙发上跟大爷似的坐下,开电视按遥控,宋谨就捧着电吹风给他吹头发,吹好了再按个头皮。 “吃饭吧,该凉了。” “嗯。”韩晟把筷子拿起来,看了一眼桌上热散了的红烧鱼,白腻腻的敞着鱼肚子上的肉,顿时胃口全无,“算了,不吃了,免得发胖。” 宋谨笑他,“矫情劲儿,你是经纪人又不是艺人,胖就胖点儿呗,我绝对不嫌你。” 韩晟道,“谁嫌弃谁呢。” 宋谨没听出味道,还以为韩晟跟他开玩笑,乐呵呵地去削了个苹果,递给韩晟,自己哼着歌去洗澡了。 韩晟瞅着圆乎乎的苹果,就像瞅着宋谨似的,硬邦邦的硌牙,他以前觉得宋谨对自己好,现在却觉得宋谨像个不要钱的老妈子,他更喜欢廖雅言那样鲜嫩、有趣、会撒娇嗔怒的活灵活现的类型,而不是万年穿格子衬衣牛仔裤、顶着鸟窝头、毫无上进心的家里蹲。 客厅的窗户开着透气,韩晟狠狠把苹果丢出去,砰一声碎成果渣滓。 等宋谨洗出来,韩晟已经回卧室了,屋里黑漆漆一片,宋谨摸过去一看,韩晟睡在正中间,眼睛闭得实实的,宋谨试着往边缘躺,稍微一翻身就得滚下来,他只好坐在床边,满足地看了一会儿韩晟的帅脸,抱着自己的枕头睡客厅沙发去了。 黑暗里,韩晟睫毛微动,他的手机一震,又是廖雅言的短信,“晟哥,我到宿舍了。” 韩晟回,“晚安。” 廖雅言回,“人家想你想的睡不着。” 韩晟问,“用屁股想么?” 那边立刻回过来一串挑逗的话,韩晟微微一笑,把手机压在了枕头下面。 客厅里传来宋谨的鼾声。 第2章 上门勾搭 刑厉坤被那帮人整整追了四条街才跑脱,他找了个楼梯道蹲着抽烟,琢磨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 没用身份证,没刷卡,没开车,百分之百就是因为方崇的几个电话。 方崇不会出卖他,可是通话记录明摆着,再顺藤摸瓜往下查……他哥简直太笃定他会和方崇联络了。 刑厉坤吐掉烟头,烦躁地拿脚蹭灭了火星子,他必须重新想个法子才行。 静静站了几分钟,刑厉坤往楼下瞅,刚才还在四处搜索的人都不见了,刑厉坤没按照原路返回,而是从走廊的侧窗翻出去,踩着空调机箱下到一楼,翻墙从隔壁街闪人。 果然,又过了十来分钟,那条街的角落走出来几个人,埋伏扑空。 …… 夏俊正在床上爽呢,突然听到自家二楼的玻璃哗啦一声碎响,整个人都跟着打了个激灵。 夏俊脸上春色未退,一张脸细嫩的能掐出水来,他挑眉踹人,烦躁道,“去,看看什么事儿。” 男模有点儿纠结,“夏、夏董,不会是狗仔队吧?” “狗仔队?”夏俊笑着点了根烟,眼睛弯的像新月,“要真是狗仔队,夏董我位高权重容不下黑料,你可别怪我拔屌无情。” 男模一愣,胸肌直抖,都吓软了。 夏俊撩了他一把,“逗你玩,赶紧看看去,要没事儿咱们再来一炮。” 男模看着风情万种的夏俊,点点头在桌上踅摸了一圈,挑了个金属棒子刚要走,被夏俊叫住,“把东西放下,那是老子从国外订回来的,还没玩过呢。” 男模定睛一看,这手臂粗的东西……捅进去不得开花啊! 夏俊捡了个水晶烟灰缸给他,“用这个。” 男模哽了一下,老实接过来,结果还没等走到门口,就一声惊叫,刚举起烟灰缸就被撂倒了,后脑勺着地,直接昏过去。 刑厉坤从黑暗里走出来,结实硬挺的身材甩地上的男模几条街,斜靠着门研究未着寸缕的夏俊。 夏俊倒吸一口气,慢慢地合上腿,咬牙道,“看你大爷。” 自从刑厉坤被他哥刑则啓扭送到军队从良之后,他们俩就没见过了,一晃就是三个月,夏俊盯着刑厉坤,怒火上涌,“滚。” 刑厉坤慢悠悠地走进来坐下,把被单扯起来一扬手,将夏俊罩得严严实实,“老这么玩,你也不怕肠子烂了。” 夏俊阴着脸不吭声,刑厉坤要点烟,想起来夏俊不喜欢烟味,又默默地塞回去,“让我在这儿住几天,我要找路子出省……你至于嘛,一气三个月,比老娘们还磨叽。” “至于,你敢打他!”夏俊暴起,揪着刑厉坤的衣领就是一顿老拳,刑厉坤抬起右手挡着,精准无比的把夏俊的拳头全部接在掌心,最后包住他的手笑道,“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我就是看不惯夏擎那小子,明明知道你的心思,还把你当猴耍,今天要五万,明天要十万,你他妈开救济所的啊?” 夏俊也憋不住笑了,得瑟道,“老子有钱,乐意给他花,你管得着吗?”说着,脸色又严肃起来,“我可以打他骂他,别人不能,连你也不行。” “懒得管你。”刑厉坤活动着肩膀,“我先去洗个澡……” “对了,大坤,我给你准备了份回礼。”夏俊从床头拿起一个袖珍遥控,刑厉坤立刻怒了,“你丫的心眼儿怎么这么小?” 按钮一按,整个别墅的报警器都响起来,刑厉坤立刻听到轰隆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脑袋 分卷阅读3 都要炸了,夏俊乐不可支,笑得直拍床,“你哥早就猜到你要来找,真神了!” 刑厉坤往外头看了一眼,手电光四处乱晃,他一脚踹开玻璃就往外跳,吼道,“夏俊,我操你祖宗!” 夏俊乐道,“成啊,明年清明节,我带你上坟去,挨一溜儿的操过去,保准过瘾。” 外面的脚步声乱成一团,又喊又叫的,最后有人高声道,“人呢?停手!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夏俊打个哈欠,直接关灯睡觉,身上爽了,心里也痛快了,这天晚上连安眠药都不用吃。 男模晃晃悠悠地睁开眼睛,不敢吭声,继续躺在地上含泪挺尸。 …… 刑厉坤在夏俊家一通折腾,最后跑是跑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扯崩了他的裤子,从大腿跟一直裂到膝盖,嗖嗖透风。 还好夜深,路上没人,他走走停停地琢磨往哪儿去,过几天地下格斗场有比赛,他准备去大捞一笔,再办个假证件出省,直接往云南跑。 问题是在这之前,他躲哪儿才真正安全,想着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双销魂的眼睛…… 刑厉坤的嘴角翘起来。 …… 临近天亮,宋谨的手机响了,他迷迷瞪瞪地接通,店员小妹说家里有事要请一天假,宋谨应了,挂掉电话没了睡意,干脆爬起来洗漱,顺便把酱菜坛子给隔壁老两口送过去。 他下楼给韩晟买了早餐,留了字条,这才放心地开店去了。 结果一到店门口就发现不对劲儿。 卷闸门底下有半掌宽的缝! 宋谨一肚子火,赶紧开门,啪啪灯一亮,宋谨又给愣了,货架整整齐齐,收银台一分不少,就是便客桌上摆了五只吃空了的泡面桶。 进来就吃个面,还记得临走关门,这贼也太奇葩了! 宋谨撸起袖口收拾好桌子,脚底下突然踢到什么,吓得毛都炸起来,“我操!” 刑厉坤被惊醒,一把握住宋谨的脚踝就发力,宋谨两腿大劈落地,踏踏实实地扯了蛋,“……” 刑厉坤一睁眼,对上了一双水波粼粼、含嗔带怨的眸子,就是表情不好,太扭曲。 宋谨慢吞吞地并上膝盖,往外倒气儿。 刑厉坤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胳膊一横,直接把宋谨抱到桌上,大手往下伸,被宋谨半路截胡,“干啥!” “手拿开。”刑厉坤嗓音低沉,隔了一夜下巴上冒出不少胡茬,气势看着比昨天还凶悍,宋谨都给震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臊得满脸通红。 刑厉坤瞅着他这幅小媳妇样儿,心里莫名其妙的舒坦。 宋谨回神就是一脚,正好蹬进了刑厉坤裂开的裤缝里,明明踹的是大腿肉,却跟踹到了钢板上似的。 倒霉的是,收脚回来的时候勾住了布料,呲啦一声响,刑厉坤一挑眉,满脸的玩味,“你这…可真够主动的。” 宋谨怒了,狠狠一拳砸过去,刑厉坤跟没事儿人似的,手指微微一动。 宋谨额头绷紧,从牙缝挤出来声音,“撒、撒手。” 刑厉坤笑了,脸上冷硬尽散,反而显出几分痞气,“小样儿,脾气还挺大。” 他说着,松开了宋谨,宋谨从便客桌上蹦下来,几步走到收银台,把里面的千来块甩到刑厉坤身上,“拿钱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 刑厉坤任由那些钱落在地上,往凳子上一坐,结实笔直的腿从破掉的裤管支出来,“我不要钱,就是想在你这儿借住两天。” 宋谨怒道,“你丫拿钱哪儿不能住啊,非赖到我这儿不走?” 刑厉坤心道,要是能住酒店宾馆,我他妈还遭这份儿洋罪干啥。 他掏出来一支烟,还没点着就被宋谨给掐到地上,指着墙上的标志道,“瞎不瞎,禁烟!” 刑厉坤依旧勾着嘴角,看着宋谨跟个小老头似的背着手来回踱步,觉得很有意思。 宋谨瞥着刑厉坤,上挑的眼尾仿佛带着钩子一样,刑厉坤怎么看怎么像他在勾引自己,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浪的眼睛,黑白分明,欲拒还迎。 从买房就能看出来,宋谨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摸不清对方的来意,赶不走,又不敢真的跟这个大高个的土匪较劲儿,万一要是什么犯罪分子呢,胳膊腿都不够给人家掰着玩儿的…… 宋谨咬牙切齿地转进小库房,取了一套男式的制服出来。 “把衣服换上,我不收闲人,你就做一段时间的临时店员,晚上留着看店,看到没,那儿——”宋谨指着右上角的摄像头,“你长什么样,干了什么,这里面都记录的清清楚楚,要是敢动歪脑筋,我立刻报警!” 刑厉坤把衣服拿起来比划,压根没注意听,外面天光刚明,小区里有几个早起晨练的老人,他背着身就把衣裤都脱了,身材修长健壮,迎着朝阳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忽略那股流氓劲儿不算,真的是养眼极了。 一个老太太就在附近,眼睛都给瞪圆了,本来想骂流氓,老脸一红没忍心。 刑厉坤慢悠悠地套上衣,好不容易穿上,胳膊一放下就唰啦一声,从领口开裂。 裤子一提,腿勉强塞进去了,拉链拉不上。 他微微歪头,要笑不笑地看着宋谨,“这是你的尺寸吧?” 说着,眼睛就往下一路游走,一语双关,宋谨的耳根子都羞红了,他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一个人,哪儿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衣服可以不穿,围裙总塞得下你。”宋谨把地上的钱都捡了,阴着脸坐回收银台。 刑厉坤又麻利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其实他早就知道那衣服不合适,纯粹就是恶趣味臊臊宋谨,他就爱看他脸红,眼睛里水汪汪的带着怒火,简直太撩人了。 宋谨拿了一卷宽胶带过来,“老实站着。” 刑厉坤问,“有针线吗?” 宋谨冷哼,“要是有,我巴不得连你的肉一块儿缝上。” 刑厉坤不吭声了,近两米的大个子系着一块橙色小碎花围裙站得端正,近看远看都好笑。 宋谨给他拢好裤管,扯开胶带从上往下粘,有意无意地一丢手,裤管散开了,胶带直接粘上了腿毛,“不好意思,我再弄一次。” 唰啦一撕,刑厉坤挑眉,看看胶带上粘下来的毛发,再看看偷着乐的宋谨。 这小祸害。 第3章 璞玉深藏 弄好裤子,宋谨就不搭理刑厉坤了,跟个陀螺似的一个人转悠,把补送的货品上架入库,收拾完将近中午,便利店居然还没开张。 周围最近的超市有两站路,所以晟锦便利店的生意一直很好,连邻近两个小区的住户都习惯来他这儿买东西,方便又实惠,宋谨走的是回头客。 今天这样太不正常了。 他看到门口的大婶拧身走了,顿 分卷阅读4 时意识到症结所在,把湿抹布砸到收银台,“把脚拿下来,坐好!” 刑厉坤瞅了他一眼,叼着没点燃的烟,一动不动。 宋谨去搬他的脚,憋得胸口炸了也挪不开,他气得简直没办法,正要发火,便利店进来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学生,一看到刑厉坤就尖叫,激动得满脸通红。 “好帅呀!太man了!” “他是不是特种兵?” 宋谨忍不住翻白眼,一个个都二五眼,这分明是个活土匪,臭流氓! 刑厉坤老神在在地坐着,等她们把东西放到收银台,拿眼睛大概扫了一遍,“二十五块二,收你们二十五。” 宋谨急了,“你得扫码啊!” “麻烦。”刑厉坤要装袋,被宋谨劈手夺下,拿过去挨个扫码,扫完了就是一愣,“一共……二十五块二……” 他回头,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刑厉坤。 刑厉坤一耸肩,“我拿泡面的时候顺便记的。” 宋谨,“……” 那几个女生又开始犯花痴,要用手机拍照,刑厉坤把宋谨扯过来搂着脖子,摆剪刀手,笑出一口白牙,宋谨挣扎地龇牙咧嘴,拍完了刑厉坤还让那姑娘给他传过来,当着宋谨的面设置屏保,坏笑道,“长得还行,照相可真够丑的。” 宋谨不服,“谁被人勒着脖子能好看!” “那咱俩重拍一个。”刑厉坤打开照相功能,宋谨八颗牙微笑。 “这次不错。”刑厉坤点点头,继续换屏保。 “……我干啥跟你拍照!你给我删了去!” “不删。”刑厉坤看宋谨作势要砸手机,慢悠悠地说,“你砸,砸了我就弄台单反,给你拍一套人体写真。” 宋谨背后一凉,又拉不下脸真的把手机还回去,正愁没台阶下,自个儿的手机响了,他递给刑厉坤一个算你走运的眼神,转身接通电话。 “喂,起了吧?”不同于面对刑厉坤的模样,宋谨的声音变得很柔软温和,“午饭我买回去,你想吃……哦,要出去……那你忙吧,我等你回来一块儿吃晚饭,没事没事,晚点不要紧,我不饿……嗯?也是,你胃不好,还是在外面按时吃吧,我自己吃,行,车你不管了,我下午去送修。” 宋谨挂了电话,也没心情和刑厉坤叨叨了,坐在那里看着外头发呆。 他总觉得自己慢慢和韩晟有距离感了,可他们明明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大概是因为今年一直聚少离多吧,韩晟带的T.D组合爆红,他跟了一年的亚洲巡回演唱会,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心情谈情说爱。 想通了宋谨就叹口气,整理好情绪准备回家弄午饭,把昨晚买的饭菜热一热,中午一顿晚上一顿正好吃完,也不浪费。 等明天可以让韩晟吃新的。 “你对象?”刑厉坤眯着眼睛。 宋谨没理他,直接往外走。 刑厉坤又说,“趁早分了吧,人家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宋谨瞪他,“你懂个屁。” 小风铃一响,宋谨大步走出去,刑厉坤摸出打火机把烟点着,脸上看不出情绪,最后低声说,“二缺。” 宋谨回到家,桌上的早餐原样摆着,字条压在碗下面,也不知道韩晟走的时候看了没有。 他搓了把脸,进卧室收拾床铺,被子在床上卷着,地上还扔了几个纸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 宋谨是男人,立刻反应过来,他心里挺复杂,上一次跟韩晟做是什么时候?两个月前,还是三个月前? 明明自己就在身边…… 宋谨把那些纸团捡到垃圾篓,默默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把垃圾篓拎到卫生间,烟蒂和废纸一股脑儿倒进马桶冲走,他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午饭热好,宋谨直接端到便利店里去,刑厉坤正在啃火腿,两指粗的大号火腿,他一个人吃了七八根,还俨然只是个开胃菜。 宋谨难得没肉疼,板着脸把午饭推过去,“吃吧。” 刑厉坤挑眉,有鱼有肉,虽然样子难看,也比吃加工食品好多了。 宋谨有心事,嚼几口就两眼放空的发一阵子呆,刑厉坤倒是胃口很好,等宋谨搁下筷子,就甩开膀子风卷残云,把饭菜一扫而空。 宋谨都给吓着了,怎么吃个饭都透着悍劲儿。 刑厉坤吃饱了,跟玩儿似的做了两百个俯卧撑消食,等站起来的时候额角带汗,胳膊和胸膛的肌肉显得更结实了,把贴身的衣服绷得紧紧的。 宋谨偷偷伸手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平坦光滑,可是软绵绵的没有劲儿,简直和人家没法比…… 刑厉坤看着宋谨撩起的衣角,里面的皮肤白皙透亮,和宋谨光腻的脸蛋没有任何区别,真是个活宝贝,偏偏有的人还不识货。 下午留刑厉坤看店,宋谨去韩晟的公司替他拿车,他平时不爱往天临娱乐这边来,因为这儿也算是他的老东家了,遇到熟人总归尴尬。 宋谨和韩晟是在天临娱乐认识的,当时两个人刚毕业,入行当职业经纪人,首先从助理做起,在天临这种数一数二的大公司,青瓜蛋子受的气可不止一点半点。 韩晟认得清形势,能忍就忍,发誓出人头地,可宋谨不一样,他对混娱乐圈没瘾,觉得干啥都能活,一来二去的就觉得厌烦,当时他刚跟韩晟走到一起,纯粹是为了韩晟才拖着没有辞职。 因为韩晟需要他,宋谨有一个可怕的本事,眼光。 他们挣扎底层的那两年,宋谨把天临娱乐的新人预测了个遍,一炮而红的,过眼云烟的,寂寂无声的,几乎一一实现,不过这些预测,都是他们俩的饭桌笑谈,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直到T.D组合的出现,这个新人组合,刚一上节目就因为出言不逊遭到封杀,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的前景,天临里有头有脸的经纪人没一个愿意接手的,韩晟去了,他把工作证压在总监的桌上,说:你给我半年,我给你第一天团。 宋谨预测,这个组合没有短板成员,只是欠缺历练,洗净铅华,必然长红。 韩晟按照宋谨建议的方式,改了T.D的专辑方向,从轻摇滚变成电子舞曲,让成员低价接拍饮品广告刷公众辨识度,参加真人户外综艺节目,官方微博建立腐向cp,T.D只用了四个月,粉丝论坛成员破百万。 韩晟逐渐变得忙碌,不过有了T.D这个跳板,他在天临娱乐有了一席之地,就是那个时候,宋谨辞职了,而且还是韩晟劝离的。 韩晟用了很多理由,比如宋谨对这行没野心,比如两个圈内人交往过密容易被人注目……宋谨欣然接受,买了房子,租了铺子,一心一意当韩晟的贤内助,偶尔也替他操心操心娱乐圈的事。 他觉得看韩晟在圈内功成名就行了。 至于韩晟 分卷阅读5 为什么迫不及待让他离开天临,宋谨甚至没有深究。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有一只老虎,还是靠另一只扑杀捕猎才能活下来的,它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软肋? 所以宋谨的离开,是韩晟这局棋的最后一步,璞玉深藏,他才放心。 宋谨在门口登记,又让保安员跟韩晟本人联系确认,这才被放行进了地下停车场。 第4章 暗生疑窦 天临娱乐的地下停车场很大,分了两层,公司职员够得上身份的,都会有一个固定车位。 宋谨很快就找到了韩晟的车,发动困难,引擎有杂音,估计是燃油泵的问题。 他觉得脚底下硌到了什么,低头一看,顿时僵住了——油门踏板上挂着一只用过的保险套。 宋谨记得很清楚,他没有和韩晟在车里做过,一次也没有,如果早上还可以理解韩晟是晨勃纾解,这只莫名其妙的保险套,他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安慰自己。 车子熄了火,宋谨静静地坐在车里,盯着那只保险套,一阵一阵地反胃,他抖着手掏出手机给韩晟打电话,韩晟那边挂了,他再打,韩晟终于接起来,压低声音说,“怎么了?我忙着呢。” 宋谨沉默了几秒,问,“晟子,你把车借给过别人吗?” “没有,问这个干嘛?”韩晟不耐烦道,“修个车能花多少钱,我还等着用,你别没事儿找事儿。” 那边干脆地挂了电话,宋谨捏着方向盘,骨节咔咔作响,呆坐了好几分钟,才抽了张纸巾,弯腰把那个保险套捡起来扔了。 宋谨从车里摸了一根烟点上,在漆黑的车里吞云吐雾,面无表情。 他不喜欢烟味,讨厌别人抽烟,自己更是极少去碰,除非遇到让他特别心烦的事情,上一次抽烟还是三年前,纠结买房是付首付还是下全款。 烟抽到一半,从远处走过来几个人,全是天临旗下的女练习生,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八卦T.D组合。 “你们没看见廖雅言那样子,鼻孔朝天,早上从练习室经过的时候,周老师和他打招呼,他连理都不理。” “靠,他不是周老师带出来的吗?” “那又怎么样,谁让人家现在红啊……反正T.D那几个人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 “廖雅言牛着呢,他接了Simax这个季度的广告,身价倍涨,之前还跟他们队长在小会议室干架,训他们队长跟训孙子似的,后来都惊动高层了,也没见怎么样。” “经纪人都不管么?韩晟哥不是挺厉害的嘛,我每次见他都超级紧张。” “管?他舍得么,我听说……”说话的女孩子突然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摆手示意她们凑过来,低声嘀咕了几句,几个人都惊讶地叫起来,不停地问着“真的么、真的么”。 她们一路走远,宋谨的烟烧到了指缝细嫩的皮肉,他把烟狠狠掐灭了,记住了那个名字。 廖雅言是空降选手,去年年中,T.D里的门面担当江祁退圈,宋谨坐在公司外面的某个咖啡厅的角落,看着韩晟把相中的练习生一个一个带过来面谈,足足三天,他作为幕后人,替韩晟敲定了走中性华丽风的廖雅言。 江祁外表帅气干练,和T.D的电子舞曲相得益彰,但是一个组合想要长红,就必须要做适时的转型,廖雅言加入之后,T.D开始尝试抒情风,新专辑的主打曲MV清新唯美,由新成员廖雅言挑梁男主角,曝光后仅仅一天的点播量就破了二十万,专辑售量又一次刷新记录。 如果真是廖雅言爬上了韩晟的床,那自己也未免太可笑了。 宋谨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到来电显,表情柔软了一些,“妈。” “儿子,忙吗?”宋秀芝的声音很温柔。 “还成。”宋谨笑着说,“前几天我寄的东西收到没?” “正想说你呢,我在老家什么都不缺,那些吃的喝的以后少买点,放坏了就可惜了。你啊别老顾着妈,要给自个舍得花钱。”宋秀芝问他,“眼看着进腊月了,你年底啥时候回来?” “等小年儿吧。”宋谨抹了把脸,扯出一个笑,“妈,我今年肯定回来过年。” “哼,你就没个准儿,我先听着吧。”宋秀芝乐了,还在那边装着嗔怒。 宋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去年、前年、大前年他都没回家,因为T.D组合跑各种跨年晚会,韩晟也跟着没日没夜的忙,他心疼韩晟,就留下来照顾他。 “儿子,你和你对象谈了快四年了,今年带回来给妈看看吧。” “……”宋谨僵硬地应道,“嗯。” 他本来决定今年出柜的,他不像韩晟一样,有一对出过国眼界开明的父母,宋秀芝很传统,身体也并不好,但宋谨还是想让韩晟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宋秀芝面前,牵着他的手告诉宋秀芝,这就是你儿子的对象,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 宋秀芝不觉有异,高兴地说,“儿子,她要真是个好姑娘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明年把事情办了吧。” 宋谨一阵沉默,宋秀芝抓着手机满心紧张,好不容易等到宋谨再开口,“妈……我俩这事儿,也许说不准。” “怎么回事儿?”宋秀芝急了,“你说说你,咱们家情况也不多好,那姑娘踏踏实实跟了你四年,多不容易呐,你这会儿变卦岂不是耽误人家?” “不是,一时半会儿我讲不清楚。”宋谨叹口气,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行了,您别瞎操心,我自己的事儿,自己会处理好的。” 宋秀芝又担心地叮咛了几句,劝宋谨多让着人家,这才挂了电话。 但是有些问题,是底线,是原则,根本无法退让。 宋谨踩了油门飙出去,等车子修好了再上路,已经整理完情绪,脸上找不到任何失落的痕迹。 经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宋谨停下来,进去掂了一件牛仔裤,想了想刑厉坤单薄的上衣,又选了一件大号的灰色V领毛衫。 …… 海程实业大厦,总裁办公室。 刑则啓把手头的文件处理完,侧目看了一眼手机,正好到晚饭时间。 方崇却没有进来。 隔壁的特助办公室和这里只隔了一层玻璃,他看着专注地盯着电脑的方崇,隐藏在眼镜后面的锐利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 方崇和他弟弟刑厉坤一般大,比刑则啓足足小了十二岁,他高中的时候父母遇到事故去世,无亲无故差点儿辍学,机缘巧合得到了刑则啓的帮助,念完研究生后,他通过层层筛选应聘上了刑则啓的特助,只是这一段缘分,方崇并没有说出来。 可是刑则啓记得,他只见过方崇一面,那孩子抱着遗像,一身黑衣,站在人潮 分卷阅读6 汹涌的街头抗议判决,面无惧色,眼神清亮。 刑则啓让律师了解之后,认定事故责任方在另一边,替他打赢了这场官司,拿到了赔偿。 直到九年后,他又见到了那双眼睛,它的主人已经极其出色。 刑则啓慢慢走过去,站了一会儿,敲响玻璃,方崇立刻按灭了屏幕,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 不过刑则啓看清了,方崇在刷微博热榜“最帅便利店店员”,照片上是一脸得意的刑厉坤,臂弯还卡着一个表情嫌弃的清秀男人。 刑则啓暗道,这臭小子又去招惹谁了? 不过这次他不打算再玩追踪,马上就是地下格斗场开赛的日子,这小子身无分文,八成会去那里捞钱,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方崇开门进来,声音很轻,“刑总,晚饭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送上来么?” 刑则啓点点头,他对刑厉坤的事一个字不提,方崇到现在都不知道刑厉坤是因为自己暴露的。 方崇正要出去,刑则啓叫住他,“阿崇。” 方崇疑惑地看着他。 “一起吃吧。”刑则啓说完,阖目坐在沙发上小憩,晚上他还有几个合作伙伴要见。 方崇应了,过去把桌上的浓咖啡收起来,换上热牛奶,动作自然又干脆,他转头看向刑则啓,眼神清亮,又透出几分平日里见不到的依恋。 第5章 撸串儿 宋谨这一去就是一下午,刑厉坤在店里差点儿闲出病来,做完俯卧撑做蹲起,做完蹲起做仰卧起坐,做完仰卧起坐又折腾便利店里的货架,支支拉拉挪到一起,摆出花样来再归位,反正就是不消停。 等天已经擦黑,刑厉坤有一搭没一搭地朝小区门口看,忍不住开始惦记宋谨了。 给人家骗得团团转,还像个小奶狗似的巴拉着讨好着…… 风铃一响,宋谨进来了,他把袋子丢给刑厉坤,拿过自己的水杯喝水,被上面的烟味儿给呛了一下,“你肺真大,抽了多少烟?” 刑厉坤慢悠悠地抻开宋谨给他买的毛衫,弹性不错。 宋谨在货架上转悠了一圈,挑了只马克杯往桌上一放,“以后你用这个!” 他想了想,把自己那个沾满烟味的杯子推过去,自己抱着新杯子,“不,我用这个。” 刑厉坤抬眼看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给我买的?” 宋谨本来想点头,结果看到刑厉坤那张脸,话就歪了,“想得美,那是别人给的。” 刑厉坤把吊牌摸出来,慢悠悠地念,“二百三十——” 宋谨打断他,“嗨,那大爷,怎么还没穿就给我,也太浪费了!” 刑厉坤绷不住笑,你家的大爷这么高这么结实,那年轻的时候得雄成什么样儿啊? 他也不逗宋谨了,依旧厚着脸皮开始秀身材,下面脱得就剩裤衩,然后把牛仔裤和羊毛衫往身上套,宋谨无意间瞥到刑厉坤胯上,依旧觉得无比震撼! 等刑厉坤拾掇好了,宋谨瞧着他顺眼多了,要不说人靠衣装呢,这么看着就没那么匪气十足了,他琢磨着再让刑厉坤刮个胡子,可是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干脆地摆摆手,“锁门吧,咱俩吃饭去。” 刑厉坤看了一眼宋谨,没说话,关了灯跟电脑,一把拉了电闸。 宋谨平时拉电闸都得垫凳子,人家连脚尖都不点,胳膊一伸,轻轻松松。 落卷闸门的时候又遇到那个水泥绊,宋谨刚准备较劲儿,就被刑厉坤挤到一边,“起开。” 刑厉坤叼着烟,抬起脚,面不改色,一下子就踩断了那个每天折磨宋谨的小玩意,宋谨看着里面裸出来的一小截钢筋,自己的脚都跟着疼了。 刑厉坤啧了一声,徒手捏住那段钢筋,往外生生拗过去,扭了个圆环,再也挨不着卷闸门。 他一转过头,就看到呆若木鸡的宋谨,瞪着眼睛张着嘴,模样特别逗,刑厉坤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小样儿,锁门去。” 其实他锁门就是顺手的事儿,可他就偏偏要让宋谨自己来,站在后边肆意欣赏宋谨的细腰翘臀。 等宋谨收工,刑厉坤嘴里的烟已经被咬成两截,捏成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成了,咱们去吃点儿好的。” “什么?” “就街对面。”宋谨指着一个老牌坊,看着挺上档次,刑厉坤刚想点头,结果宋谨的手一划拉,落到了下面的大棚上,“李大妈那的串儿,特别好吃。” “……” 宋谨拍着腿狂笑。 刑厉坤大手罩住宋谨的后脑勺揉了一把,“乐了就成。” “我一直乐着呢,你少瞎叽歪。”宋谨捶了他一拳,插着口袋大步往前走。 闷了老半天了,皮笑肉不笑的当谁瞎啊,刑厉坤攥着掌心,被那种软茸茸的触感弄得心都酥了,男人的毛发都是越生越粗硬,到宋谨这儿,怎么就跟十五六岁的小嫩娃一样呢? 真是哪儿哪儿都招人稀罕。 刑厉坤不是个讲究吃喝的人,不过家世在那摆着,像这种街边大排档,他高中之后就没再来过。 塑料帘子一撩起来,就是一股子钻鼻的麻辣味,宋谨显然是老顾客,跟老板娘熟稔的打招呼要东西,选了个靠角落的桌子,结果屁股坐下去,发现触感不对。 刑厉坤耸了一下大腿,宋谨就被掂起来,被男人贴着耳根子呵斥道,“坐对面儿去。” 宋谨立刻怒了,“你这位子透风!” 他这大块头往那一挡,比墙都厚实,自个一点儿风都吹不着了,肯定得吃得满脑袋汗。 刑厉坤暗道,就是透风才不给不坐,一热一冷不得感冒了? 宋谨板着脸瞪人,刑厉坤不搭理他,把一次性筷子取出来搓,上面都是小倒刺儿,用起来剌嘴,等搓光溜了才递给宋谨。 宋谨还在那儿找茬,“洗手没?刚掰过钢筋的。” “没碰上指头。”刑厉坤难得解释一句,这要是放在别人挑三拣四,他早一筷子戳过去了。 没等两分钟,他们的东西就上桌了,看着红艳艳的一片,宋谨心情不爽就爱吃辣撒火,又给里面舀了两大勺辣椒,浇上小半瓶的麻油,把串儿全撸下来搅合搅合,拎起筷子就开动。 刑厉坤不擅长吃辣,硬着头皮尝了一口,舌头就麻掉了,这他妈是人吃的东西么? 宋谨吃得呼哈呼哈的,又要了几瓶啤酒,兴致勃勃地给刑厉坤表演绝活,筷子翘瓶盖,一放一个响儿,剩最后一瓶他没撬开,正要较劲呢,刑厉坤大手一伸把瓶盖捂住,再拿开的时候,瓶盖不见了。 宋谨把他两只手都拉过来,一一展开,里面啥也没有。 “你丫还会变魔术呢?”宋谨有点儿大舌头,原本薄嫩的嘴唇被辣肿了一圈,红艳紧绷,看着就想让人叼住咬一口 分卷阅读7 。 刑厉坤眯着眼睛,手从宋谨的脖颈后面撩过,宋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儿是宋谨的敏感地带,他马上就竖眉毛要炸窝,结果一看到刑厉坤的手指上夹着那个啤酒盖,乐呵呵地笑了,“哎,你这怎么弄的啊?教教我呗~” “不教,独门绝技。”刑厉坤得瑟地挑眉,下意识地捞筷子吃了一口,“……” 差点被辣傻, 宋谨翻白眼,“小气劲儿。” “你要是乐意看,我就给你变,”刑厉坤加重了四个字,“随叫随到。” 宋谨压根没在意,自己低着头吃吃喝喝,到最后串儿还有一半,桌上的酒倒是被消灭光了,刑厉坤只喝了一瓶,剩下的都进了宋谨的胃里,撑得他直打嗝。 刑厉坤烟瘾上来,抽出了一根要点,看着宋谨红润的脸颊和愣乎的眼神,硬是又塞回兜里。 宋谨醉的迷糊,刑厉坤上下摸了一圈,连裤裆都没放过,找出来他的钱包结了账,“走吧。” “不走。”宋谨老神在在地拍着桌子,“我以后要搁这儿睡,我不回去了。” 刑厉坤乐了,“为啥不回去呀?” “不、想、给、你、操。”宋谨眨着眼睛,笑得特别荡漾。 刑厉坤对着那张勾人的笑脸,当即就硬了,宋谨闹得动静有点儿大,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刑厉坤当机立断,一把扛起喝大了的小妖精就迈出了大排档。 就是要浪,也只能浪给他一个人看。 第6章 小心眼 出了大排档,宋谨折腾地更带劲了,拧来扭去地跟个活泥鳅似的,刑厉坤差点儿扛不住他。 “老实待着。” 刑厉坤狠狠一掌拍在宋谨的屁股,宋谨疼得呜咽一声,一口咬住刑厉坤厚实的背肌,嘎吱嘎吱嚼了两下,委屈地松开,“牙酸……” 刑厉坤给他萌乐了,怕扛着他压住胃不好受,又把人拎下来横抱在怀里,宋谨的手自觉地绕住他的脖颈,一副哼哼唧唧的小模样,让刑厉坤的心软了一截子——说他傻憨吧,偏偏喝了酒倒挺精,还知道我想操他。 结果宋谨下一句话,就把刑厉坤嘴角的笑给打散了,“韩晟你个臭不要脸的,敢给我带绿帽子!” 刑厉坤觉得自个头顶绿云密布,霹雷滚滚,唯一能得到安慰的就是,宋谨的对象是个男的,所以他是个弯的。 宋谨说着还不过瘾,伸手捏住刑厉坤的嘴,眯着水汪汪的眼睛,狠狠地拧了一圈,刑厉坤绷着嘴他拧不动个儿,就瞪圆了眼睛吃劲,最后还是刑厉坤让步,皱着眉让醉鬼过了把瘾。 宋谨一直有这个毛病,喝醉了就爱拧东西,哪儿凸拧哪儿,刚才要是刑厉坤把他朝前扛,指不定遭殃的就是二兄弟。 宋谨爽够了,得意痒痒地撒手,“让你丫再说好听的骗我。” “都说什么好听的了?”冒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 “夸我好呗,眼神好,脾气好——哈哈哈。” 刑厉坤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儿,谁他妈说你眼神好、脾气好的,老子楔不死他! 眼神好就学么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脾气好就会跟我这儿撒火?要说你就是怂,傻怂愣…… 偏偏就得我这独一份的稀罕。 刑厉坤都抱着宋谨绕了小区一圈了,宋谨迷迷瞪瞪地犯酒浑,舒服地躺在刑厉坤怀里干笑不说话。 “宝,家在哪儿呢?” “你咋连家都忘了!”宋谨怒了,又拧刑厉坤的嘴。 刑厉坤,“……” 我他妈是替那个不要脸的狗B玩意挨了多少下,迟早讨回来! 最后折腾了半天,刑厉坤总算找对地方,把人搁到旁边摸钥匙,宋谨嗯嗯嘿嘿的笑,扭着屁股和腰来回挣扎,时不时还露出一段白皙紧实的小蛮腰,看得刑厉坤口干舌燥,这丫浪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的。 刑厉坤做了无数思想斗争,把门打开,再把宋谨全须全尾地放到卧室床上,自己闷了一身的汗。 宋谨翻了个身趴下,翘臀朝天,两腿一叉夹住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了。 刑厉坤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眼神落到双人床的另一床被子上——宋谨身下的那条,洗得都绍色了,棉花死巴巴的,而这一床,蓬松崭新,肯定就是那个狗B玩意的。 刑厉坤拎着那床被子丢到客厅地板上,解裤子掏大鸟,往上滋了一泡,再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上,蹲在那儿把人看了又看,直到外门传来开锁声,他才站起来,给宋谨俩耳朵堵上耳塞,播着轻音乐,轻轻地撩开刘海亲了一口。 然后顺着窗户翻出去,再给宋谨关严实,踩着空调外箱从六楼一路向下,消失在夜色中。 韩晟中午那顿饭吃的太憋屈——那个肥猪老板几乎当着他的面把手伸进去大劲地捯饬了老半天,廖雅言握着筷子脸色煞白,憋了满眼的泪愣是不吭声,笑容灿烂得像朵花。 等老板走了,韩晟凑过去,“雅言。” 廖雅言跟木头似的杵着,韩晟的手刚一搭上他的肩,他就端起桌上的汤碗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尖着嗓子骂,“我受够了!这些JB有钱人全他妈变态!变态!!韩晟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喜欢我吗?哪一次能站出来护着我?老子就是被人奸了,你他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板出去的时候没关包厢门,有个传菜员端着盘子,好奇地朝里瞅,韩晟阴着脸踹上门,回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他用的力道巧,声音挺响,但不至于在脸上留下太重的痕迹。 这一记耳光,让廖雅言紧绷的情绪彻底崩溃,他毫无形象地撕扯韩晟的衣领哭号,把桌上的碗碟都拨到地上,菜汁肉汤溅了韩晟一裤腿,韩晟拢上他的肩膀,锁着眉头不说话。 廖雅言哭着哭着安静下来,伏在韩晟胸口,小声的哽咽,“晟哥,我疼……” 韩晟让他趴在腿上,褪掉裤子,白惨惨的室内灯光下,腿根和屁股上的那一片淤青红肿分外明显。 “晟哥,你上我吧,我恶心他。” 韩晟薅住他的头发逼他抬头,眼神凉凉的看不出情绪,下一刻,就架起廖雅言的两条长腿,由下而上、毫无前戏地贯穿了他,廖雅言咬着嘴唇闷哼。 韩晟扭头看着他红透的耳廓,冷淡道,“雅言,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人能干干净净地爬上去。” 廖雅言颤抖了一下。 “我们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发现。” 他费尽心思地带T.D,为的并不是廖雅言,即使他的确陷入了这种性的诱惑。 韩晟把廖雅言带回公司和T.D的其他队员会和,安排好明天一天的行程,让助理把他们安全送回宿舍,眼见着廖雅言病怏怏的样子,那三个队员却全然不顾,嘻嘻哈哈地走在前面,廖雅言只能咬着牙 分卷阅读8 ,一瘸一拐地跟上。 韩晟转去自己的车位,空空如也,宋谨修完车竟然没有把车放回来,韩晟低骂一句,无可奈何地打车回家。 正巧赶上周末高峰期,他拦车就拦了半天,结果进了二环又开始堵,堵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韩晟刚钻出来,西装外套就被逆行的摩托车挂了个口子,他再一摸,钱包没了,重要的证件全在里面,补起来特别麻烦,简直是倒霉催的。 要是宋谨把车老实停回去,哪儿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韩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冲冲地往小区走,看到便利店没开门愣了一下,以为宋谨在家,这一开家门又愣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平时他回家再晚,宋谨也会等着他,要不就在便利店门口蹲着,要不就在家准备了一大桌的好吃好喝,端着笑脸伺候他…… 今儿这是怎么了? 第7章 一冷一热 灯亮的一瞬间,韩晟满脸的疑惑就变成了恼怒。 卧室门紧闭,他的被子摊在客厅地板上,意思不言而喻,宋谨闹性子要分居了。 韩晟立刻就炸了,妈的,老子还没计较你把车开回家的倒霉事儿呢,你倒先作上了! 饭局的窝囊、廖雅言的控诉、堵车的憋屈、丢证件的烦躁,被韩晟一股脑都咬到了宋谨身上,胸口那把火烧得劈啪作响,这会儿要是宋谨真站在他面前,他指不定就得动手。 韩晟狂捶门,怒道,“宋谨,把门打开!” 酒精加上刑厉坤的催眠曲,让宋谨睡得比平时还踏实,哼哼着翻了个身,耳朵里全是钢琴叮咚配上海浪徐徐。 韩晟见没有动静,暴怒着踹门,“你他妈聋了是不是?给我滚出来!——” 音乐一换,变成了悠扬舒缓的小提琴,宋谨夹着被子睡得呼呼的。 又踹了几下门,韩晟真的是八字走背,角度没把好,大拇指在皮鞋里狠狠折了一下,疼得他嗷一嗓子叫出来,抱着脚倒下去,正好扑在那床被子上。 “……”韩晟脸色变了好几茬,站起来的时候眼珠子都在哆嗦,刑厉坤最近都吃的速食食品,有点儿上火,那泡尿的味道可想而知。 宋谨平时对韩晟的态度,都不能叫和颜悦色,那简直是狗腿,于是这么两厢一对比,韩晟就扛不住了,接受不了了,这不是从天上掉到地上,是直接掉到化粪池啊! 韩晟进浴室洗脸,觉得怎么洗都留着一股子尿膻气,干呕了好几声,继续用洗面奶狠搓,搓到脸上都蜇疼蜇疼地才停下来,去客厅把包一拎就气冲冲地往外走,走到半截又折回来,把茶几上的东西哗啦啦扫到地上,还不解恨,就抄起墙角的高尔夫球杆砸茶几,球杆是去年宋谨送他的泰勒梅,茶几是宋谨淘来的二手货。 客厅里最贵和最便宜的东西,全部报废。 韩晟冷眼喘了一阵,给熟睡的宋谨发了条短信,摔门走人。 他去车库提了车,直接开到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给我开个大床房。” “好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韩晟,“……” 宋谨一觉闷到大天亮,精神头前所未有的好,他一瞧外头天光明媚,猛地坐起来。 我去,这都几点了?手机闹钟怎么没响啊! 他把脖子上绕着的耳机线解了,又从被窝里摸出工作大半宿的手机,电量耗竭,开机都开不开。 宋谨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还有点儿断片,他就记得在大排档,刑厉坤给他变了个魔术。 ……然后把他变回家里来了? 宋谨头疼得要命,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先把手机充上电,晃悠着去开门洗漱。 卧室门一开,他给吓了一跳,客厅里一片狼藉,最扎眼的就是韩晟的那根球杆,他省吃俭用了两个多月才买下的,怎么歪成这样了! 宋谨眼睛一红,伸手要从玻璃碴里捡,被人从背后包着手捞起来,“洗洗去,吃饭。” 刑厉坤叼着烟,把宋谨直接搬到浴室,宋谨使劲儿扑腾,“干嘛啊你!” “赶紧洗。”刑厉坤横了他一眼,宋谨立刻老实了,嘟哝着取了牙刷。 刑厉坤本来打算打扫完客厅再叫宋谨起床,没想到宋谨忒默契,他前脚进门,人家后脚就醒了,幸好,宋谨开门的一瞬间,他把被子从厨房窗口扔了。 宋谨正忧心忡忡地刷牙,突然咽了一大口牙膏沫子,脸色煞白地跑出来,“我、我昨晚遇到怪事儿了!” 刑厉坤问,“什么事儿?” “就我那屋——”宋谨结结巴巴的,“我那屋啊,家里不是遭贼了么,我那屋竟然反锁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不是我锁的,难道是……” 宋谨眨巴着眼睛,‘鬼’字就做了个口型,可怜巴巴的小样儿,看得刑厉坤差点憋不住笑了。 “你昨晚醉的连亲爸干爹都分不清,别是自个锁的吧?” 宋谨想想自己喝醉了爱拧东西的坏毛病,貌似拧个内锁也正常,于是大松一口气,又握着牙刷回去了。 等宋谨刷完牙,刑厉坤把客厅拾掇的差不多了,正拎着球杆要往外扔,宋谨拦住他,“别,这个不能扔!” 刑厉坤把球杆戳到他眼前,“坏了。” “我回头去问问,能修就修一下,买根新的太贵了。”宋谨舍不得,虽然他对韩晟有所怀疑,可是一想到韩晟当初收到球杆的笑容,他就舍不得。 刑厉坤看了他一眼,大手撸住球杆歪掉的杆往下一捋,手背青筋暴起,硬是把那根球杆给掰正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还成,凑合用吧。” 宋谨给他弄得一愣,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卧槽。” 刑厉坤把球杆递给他,转身进厨房端早饭,宋谨在外面弱弱地问,“……茶几能修吗?” “……” 刑厉坤买的是豆腐脑和大肉包子,没有茶几,两个人就把东西在高凳上放着。 宋谨一边吃一边唉声叹气,“幸好韩晟昨晚没回来,这贼太凶了,还砸东西。” 刑厉坤闷不吭声的——回是回来了,又被你气走了。 正要把豆腐脑里的辣椒撇出去,宋谨把自个的碗凑过去,“别浪费啊,给我给我。” “吃这么辣你也不怕上火。” “没事儿,我从小就能吃辣,从来不冒痘,皮肤特别好。” 刑厉坤的眼神绕着宋谨的脸蛋转了一圈,是好,都嫩出水来了,比豆腐脑还白净。 包子挺大,宋谨就吃了三个,剩下的七个全部归刑厉坤,两口一个,解决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刑厉坤去厨房洗碗,宋谨就横在沙发上,这活儿平时都是他干,难得被人伺候一回,感觉浑身的懒骨头都冒出来了,甚至还吆喝着,“哎,给我倒杯水。” 刑厉坤端了水回来 分卷阅读9 ,坐在他旁边,宋谨又白又精巧的脚就抵在他大腿侧,时不时还折腾着动一下。 早上是男人最容易精神抖擞的时候,刑厉坤瞅着宋谨的脚丫子,一不小心就‘站’起来了。 他这个尺寸,‘站’起来特别壮观,宋谨立刻一口水喷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臊什么,抹了嘴巴就闪人,“我去拿手机。” 第8章 怀疑试探 刑厉坤笑了一声,搓着下巴回味着宋谨那双白嫩嫩的脚丫子。 宋谨在卧室里打个喷嚏,还不知道自个被惦记上了,按开手机,当先就看到韩晟的短信。 “分了吧。”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砸得宋谨不能动弹,整个人跟掉进了冰窖里似的,心被冻得直哆嗦。 他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吧嗒,那三个字跟着扭曲旋转,张狂万分地对着他狞笑…… 他死心塌地的跟了韩晟好几年,连老婆本都赔进去了,天天跟个老妈子一样无微不至地伺候着,放弃男人的尊严撅着屁股给他屮,到头来就换来这三个字,‘分了吧’? “去你妈的。”宋谨咬牙切齿地乎撸一把脸,又恶心上车里的保险套和那几个练习生的话,廖雅言算个什么东西,不干不净的,还敢挖他的墙角。 刑厉坤等了半天不见宋谨出来,听到里头哐里哐啷,慢悠悠地走过去一看,宋谨正往旅行包里塞衣服,脸色惨白,嘴角绷得紧紧的,明显是有事儿。 刑厉坤还逗他,“怎么着?想通了,打算和我私奔?” “滚蛋!”宋谨吼了一声,“我让你进来了么?滚出去。” 刑厉坤收起笑,眼神阴沉,“谁惹你了?” “关你屁事。”宋谨把拉链唰啦一拉,拎着包往外走,门却被刑厉坤堵得严严实实的,他气得脖子上的筋都冒出来了,怒道,“闪开!” 刑厉坤不动,大手握住宋谨的手腕,厚实温暖的感觉奇异地平息了宋谨止不住的颤抖。 两个人正在僵持,宋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眼睛又红了一层,利索地挂断。 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刑厉坤记住了那个名字,韩晟,手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估摸着就是那个狗B玩意了……虽然是自个耍心眼让两个人有摩擦,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拆散他俩刑厉坤问心无愧,但是韩晟让宋谨难受这茬,得另外计算、严肃处理。 刑大爷给自己做了一堆有理有据的心理建设,说白了就是脸皮厚、歪理多,见不得好秧上糟肥。 宋谨挂了好几次,终于接起来,冷冰冰地一个字,“喂。” 韩晟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你看见短信了么?” 宋谨冷哼,“我他妈又不瞎。” “不是,你听我解释。”韩晟有点儿急了,“我们昨晚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宋谨僵硬地笑笑,戏谑道,“我是误会你车里那个保险套了,还是误会你跟廖雅言了?” 韩晟说,“那个车……我的确借给过哥们,他去见一个小明星,保险套估计是那时候留下的……至于廖雅言,他在组合里根基最浅,我平时是多照顾一点儿,可我俩没有别的关系,你相信我。” 宋谨琢磨了一下就冷笑,借车?早问你你不说,现在是把谁当傻逼呢? 韩晟瞧他不开腔,继续道,“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使性子把我的被子撂客厅吧?我昨儿所有证件都丢了,酒店住不成,只能在办公室里将就一宿,都感冒了。” 宋谨心里紧了紧,暗骂自己别犯贱,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尽释前嫌的倒霉样儿,“我昨天喝了点酒,可能犯浑了……幸好你不在,家里进贼了,特别凶,把茶几都给砸了。” “……” “喂?咋不说话呢?” “哦,没事,等下班了咱们再去买个新的。”韩晟将错就错,“顺便吃顿饭。” 韩晟忙活到五点半,被上面的领导催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出了天临娱乐的大门,又接到廖雅言的电话。 “韩哥……” “说。”韩晟踩油门,不耐烦极了。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廖雅言小心翼翼。 “你还知道?”韩晟语气有些重,“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把你的少爷脾气收一点、收一点,你们队长是性子好,但泥人也有三分火,你天天这么挤兑他,谁受得了啊?眼看着他要续约了,现在拿你说事儿想撂挑子,我夹在中间多为难!” “韩哥,我觉得他就是想趁机涨点身价,不会真的——” “你懂个屁,你知道海程娱乐那边给他开了什么条件吗?!”韩晟怒道,“单飞翻三倍,五年期的合同,还给入股红利!” 廖雅言一阵沉默,“……那我跟他道歉,道歉成吗?” “行了,你老实待着,最近别招惹他就是给我帮忙了。”韩晟利索地挂断电话,又拨通宋谨的,立刻换了个语气,温柔地说,“我现在出发了,你收拾收拾……嗯,路上不堵,六点就能到。” 宋谨在家里窝了一天,刑厉坤就不声不响地陪了他一天,虽然没有安慰的话,也让宋谨好受多了,这么些年过来,他始终都是一个人,大学的时候离家在外,跟老妈报喜不报忧,后来和韩晟好了,也一向都是有事自己扛,就怕韩晟操心,从来没有谁能站在他旁边,陪着他、宠着他,宋谨突然就觉得挺累。 刑厉坤看着宋谨进浴室捯饬自己,从头到脚都干净整齐、焕然一新,连软蓬蓬的头发也抓了摩丝,打理的一丝不苟,一下子就显出了帅模样。 他酸了吧唧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表情不大痛快。 宋谨折腾完了,做到刑厉坤旁边,把烟从他嘴里掐出来按灭,“少抽点。” 刑厉坤问,“你非得傻逼成这样?” “扯,”宋谨吸了口气,把自个的手机交给他,“我给你个任务,八点半,你给韩晟打个电话,响一声就掐掉,然后再发一条短信,内容我编辑过了,直接发送就成。” 刑厉坤接过来一看,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交给我了。” 宋谨做这个决定,用了整整一天的功夫,爱情里的信任是基础,这种试探的做法实在欠妥,可他宁愿韩晟被冤枉后埋怨自己,也不愿意整天陷在种种猜测里,活得像个深闺怨妇。 就赌一把,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无坚不摧。 宋谨在便利店门口等了一会儿,韩晟开车进来,难得绅士地替他开车门,看到宋谨的造型眼前一亮,半真半假地夸了几句。 韩晟选了一家私密性好的西餐厅,在小包厢里,鲜花烛光小提琴,只有他最开始跟宋谨在一起的时候,才有闲情玩这种浪漫。 八点十五,两个人在温馨的气氛下进餐完毕,服务 分卷阅读10 员进来上甜点,宋谨从兜里摸出来一板药,“你不是感冒了吗?刚好饭后吃,哎呀——” 他伸胳膊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韩晟的红酒杯打翻了,韩晟雪白的衬衣袖口染上酒渍,脸色变了变,又撑出一个笑,“没事儿,我去洗洗就行了。” 宋谨满脸歉意地看着他,等他一出包厢,飞快地翻出韩晟的手机,解锁,再从通讯录拉出廖雅言的号码删除,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廖雅言的。 做完之后,满脸若无其事地嚼着蛋挞,等韩晟回来。 第9章 极品渣男 韩晟去卫生间洗袖口,洗完了就势放水,打算一会儿陪宋谨多喝几杯,把人哄高兴点。 结果撒完尿一转身,被一个大高个给撞了一下,韩晟平时带着T.D的几个队员跑健身房,那身材和体力练得够好了,但是碰上这人完全不够看,被撞的猛地往后仰过去,下意识地伸手一扶,右手直接抓进了小便器。 “哟,”刑厉坤叼着烟,眼神跟刀子一样飚过来,“不好意思了。” 韩晟脸色变了几茬,哆嗦着把手拿出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染上了尿臊气。 刑厉坤眯着眼斜睨他,灰色V领毛衫露出结实的胸沟,一只胳膊就足够轮韩晟好几圈,韩晟闷了几秒,只能说声‘没关系’,满脸阴沉地举着手去洗。 上次脸洗皴了还没好,这次又用了半瓶洗手液,搓掉了一层手心皮。 刑厉坤进了小隔间,坐在马桶盖上吧嗒吧嗒抽烟,等韩晟出去,又溜达着跟上他,在包厢外面找了个角落蹲着,来来回回好几个服务生,瞅了又瞅,愣是没人敢上前去问。 韩晟进去,宋谨刚吃完蛋挞,擦擦手给他掀开汤盅盖子,笑眯眯地说,“瞧我这记性,喝感冒药不能喝酒,你就着汤喝吧。” 那汤稀黄稀黄的,韩晟恶心得不行,感觉自己脸上手上都一阵阵地发膻,膈应了好半天才勉强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宋谨又把自己那份推过来,“那你多喝点吧,我喝红酒,点了甭浪费。” 韩晟,“……” 借着气氛,韩晟把T.D队长的事说了,宋谨半真半假地说,“简单,把廖雅言换了呗。” 韩晟皱眉,“可他刚被歌迷接受,再换人,会不会不大合适?” 宋谨哼了一声没说话,韩晟催着他琢磨别的办法,说上面急着解决这事,宋谨应了,给自己又倒上酒,慢悠悠地喝,“你让我想想。” 总算知道吃这顿饭的意义何在了,压根不是为了和好,而是为了韩晟的前程。 便利店的风铃、床头的护眼灯、情侣领带、按摩椅…… 家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他珍藏的那些来自韩晟的礼物,全他妈是这样来的,压根没有一个是不带目的、只为讨好他的东西。 宋谨在这一刻,终于醍醐灌顶。 八点半,韩晟的手机响了,他还没从包里掏出来,对方就挂断了,紧接着又是短信铃声。 宋谨不动声色地品着红酒,脸上浮出一层酒醉的红晕,眼神却无比清明。 韩晟的手机里有很多圈里人的联系方式,为了保险起见,他从来都是用化名做称呼,短信和留言随发随删,以防丢手机后引起麻烦,所以他看到短信的时候,没有任何怀疑。 【T雅:韩哥,我们被人拍到了!】 韩晟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桌子上的汤盅,碎在地上啪得一声响,溅起泛着冷光的碎片。 宋谨抿酒的动作一顿,心跟着凉了,可他还是不往最坏的方向想,耐着性子问,“出什么事了?” 韩晟耳朵轰鸣,完全听不见宋谨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浑身剧颤,手指几乎把桌角拧下来—— 他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居然会栽在廖雅言身上! ……不,不可能的!他几乎只在国外活动的时候和廖雅言亲热,而且每次都打了时间差进酒店,一直小心翼翼,怎么会被人拍到?! 韩晟乱得不行,天旋地转地扶着桌角粗喘,拼命回忆自己哪里出了茬子,眼下是T.D最难的关头,要是真把自己和廖雅言的事捅出去,T.D的队长不走也得走,到时候T.D解散,不光廖雅言要倒霉,自己更会被这个圈子终身排挤在外!绝对不行! 宋谨放下了红酒杯,失望地垂着头,“晟子……” 韩晟抓起外套就要走,被宋谨一把拉住,“晟子,你告诉我,怎么了。” 声音里掺了哭腔,但是韩晟急得满脑子混乱,根本没注意。 “撒手!”韩晟厉声喝道,“这事儿你特么管不了!” “你心虚什么劲?!”宋谨怒吼,两眼血红地瞪着韩晟,劈手就把红酒杯砸了,“今儿,就在这儿,咱俩完了!分手!!韩晟,我曹你祖宗!你跟那个廖雅言玩蛋去吧,老子陪不起了!” 韩晟一愣,俊脸扭曲了好几遍,半天回不过神。 宋谨的胸口剧烈起伏,浓重的失望过后,反倒奇异地平静下来了,就好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特疼,但总算踏实了。 他不会扒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撒手,也不会被人绿了还想着怎么去挽回,宋谨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但也有底线和尊严,容不下一丝一毫的背叛。 大家一拍两散,干脆利落,这样已经足够宽容,算是他附送给韩晟最后的深情。 宋谨大步往外走,没防备被韩晟揪住领子狠劲儿一甩,直接屁股着地,狠狠砸出一声响。 “你特么给我说清楚。”韩晟咬着牙。 宋谨的手按在了玻璃碴上,淌着血,疼得钻心,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还说什么?” “那个短信……”韩晟不傻,“你居然跟我玩心眼?!” “对,再不玩,我就真成傻逼了。”宋谨扯出一个笑,“韩晟,是个男人就别唧歪了,咱俩好聚好散,也不枉好过这些年。” 【我们被人拍到了】 多简单的一句话,却可以有很多种意思,廖雅言可以指的是和T.D队友,也可以指的是旁的照片,而韩晟理解挣扎的意思,偏偏是最龌龊肮脏的那种。 韩晟怒道,“你有病吧?居然拿这个来试探我!我特么最烦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是跟廖雅言上过床,但我韩晟哪点儿亏待过你!” “……” “你看看自己,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就今天有个人样,嫌我跟别人上床,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天天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围前围后,贱比样儿,谁受得了?” “……” “宋谨,行,分手就分手,别以为拿着我的短就能威胁我,你要是敢往外吐一个字儿——” 韩晟话还没说完,包厢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带着风拍在韩 分卷阅读11 晟的后脑勺上,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拧着嗓子嚎出来,都分不清膝盖骨和后脑勺哪个更疼了。 刑厉坤叼着烟,一把把呆愣地宋谨拽过来,浓眉紧蹙,眼睛里迸出凶气,“你嘴巴不是挺能耐么,骂回去。” 宋谨眨了一下眼睛,跟个木头一样杵着,没吭声。 “我让你骂回去。”刑厉坤语气重了,钳子一样的大手狠狠捏着宋谨的胳膊。 宋谨垂下睫毛,突然就哭了,刚才他忍了那么久,气得那么疯,手都按上了玻璃碴,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爷们透顶,这会儿有人替他撑腰,他却硬不下去了。 刑厉坤沉默了几秒,骂了声操,低头给宋谨择手里的玻璃碴子,三两下弄干净,把人推到包厢外头顶上门,踩着一双短军靴,慢悠悠地走到了韩晟背后。 韩晟觉察到异样,脸刚侧过来,还没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就被踩着头摁在了地上,正摁在刚才宋谨扎了手的玻璃碴上,从耳廓到嘴边,全部滚满了玻璃碴子,各个戳皮烂肉,疼得他嗷嗷大叫,眼泪鼻涕一起冒出来,不顾形象地拼命挣扎扭动。 刑厉坤的鞋底踩住他不放,又往前狠狠搓了半米,在地毯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子。 韩晟骂的都破音了,“宋谨你个孬货,竟然还找打手!!” 刑厉坤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我不是打手。” 韩晟斜眼看着踩着自己的大猛男,瞳孔一哆嗦,是厕所那位! 刑厉坤冷笑,烟头朝着韩晟被踩的变形的嘴巴按下去,“我是他姘头。” “!!!” “你这嘴,真该烫烫,得消毒。” 第10章 分手之后 屋里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飙到最后,嗓音带血,简直不是人声,门口围了好几个服务员,推推搡搡的,脸都吓白了。 刑厉坤开门出来,几个人立刻作鸟兽散,刑厉坤抻着桌上顺的湿毛巾擦手,往空荡荡的走廊里张望,人呢? 胸口憋得那股子满登登的劲儿全散了,指望着帮宋谨出口恶气他能好受点,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个。 也是,伤心伤到了骨子里,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还能在意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下雪了,地上落了薄薄一片白,踩上去变成了泥泞的灰。 刑厉坤追了没两分钟,就看到了宋谨,宋谨在路沿上走走停停,速度比旁边拄拐的老大妈还慢,抓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已经塌了,可怜兮兮地耷拉在耳朵旁边,露出里面软绒绒的干净的发丝。 他经过一个垃圾桶,突然又停下来,把修身的黑色呢子大衣给脱了,揉吧揉吧塞进去,紧接着又是身上的米色西装,继续扔,然后是白衬衣,最后露出一件领子都洗懈了的大汗衫,肩胛骨上还带着两个窟窿。 宋谨把头发搓了两把,彻底成了一个大鸟窝,他跟不觉着冷似的,甩着胳膊挺着胸,唱着跑调的好汉歌,大步大步朝前走。 刑厉坤给气乐了,这小怂样儿,祸害谁呢。 刑厉坤跟在后头,走了不到一百米,让宋谨爽的差不多了,把自己的毛衫脱下来罩在宋谨身上,他把衣服撑松了,宋谨套上直接变成漏肩装,红着眼愣乎乎地瞅自己肩膀头。 “跑起来,跑起来就不冷了。”刑厉坤扇了宋谨的屁股一巴掌,肉感十足。 宋谨恼道,“你大爷!” “我大爷可跑不动,搁墓地躺十几年了。”刑厉坤坏笑,卡住宋谨的脖子就把人往前推,他力气极大,宋谨挣不开,不跑也得跑,就边跑边骂,一溜儿骂出来,刑厉坤的心里舒坦了。 他俩跑了一站路,到车站附近宋谨突然加速,连蹦带跳地打卡上车,朝刑厉坤神气活现的比中指,手里夹着刑厉坤兜里仅有的五块钱。 刑厉坤也不气,继续朝前跑,车开多快,他跑多快,摆臂迈腿时结实的肌肉带着粗暴的美感直击眼球,车上的人都炸了窝。 公交司机也是个轴脾气,开始还试着加速较劲,加着加着就怵了,过了四五站,在站台狠踩一脚刹车,“……不收你的钱,上吧!” 刑厉坤站着不动,宋谨瞪了他老半天,从车上下来。 前面就是医院。 “五块钱,挂号都不够!” “你钱呢?” “在外套兜里,我扔垃圾桶了……” “……” 刑厉坤用这五块钱给宋谨买了杯特价奶茶,让他搁奶茶店待着,又来回跑了十站路,把钱包拿来了。 玻璃碴被刑厉坤处理的很干净,医生只给做了清洗,上了药,等药水干了一包扎就成。 宋谨端着右手晾药水,吸着奶茶,撅嘴一颗一颗地拿门牙磕椰果,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刑厉坤盯着他,眼神黑沉,问,“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宋谨笑笑,“瞎晃悠……然后回家过年呗。” 他微微低着头,把奶茶杯子夹在腿缝里,捣鼓那个吸管,“我想我妈了。” 宋谨包完手,跟没事儿人一样溜达着坐车回家,后排有个两座的空位,他挨着窗户,刑厉坤挨着他,长胳膊长腿委委屈屈地蜷着,偏偏一张脸硬朗地泛着悍劲儿,没一个人敢笑他。 到站下车,宋谨先去了便利店,招呼店员小妹提前下班,在货架挑了几罐啤酒,喊上刑厉坤一道回家。 那个‘家’,是他和韩晟曾经的小爱巢,宋谨甚至有过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打算,从立柜到空气,到处都是回忆,他没有独自面对的勇气。 再怎么洒脱随性,韩晟也是他掏心掏肺爱了好几年的人,剜掉这个人,就像剜掉皮肉下的毒瘤,很疼,疼过之后却觉得痛快。 刑厉坤开了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看宋谨折腾,他把韩晟的东西全部打包,直接叫快递员上门取件,寄到天临娱乐,那儿才是韩晟真正惦记的地方。 屋子空了一半,却莫名其妙地显得敞亮。 宋谨抹着汗坐下,手上的纱布都脏了,他自己薅着往下拆,被刑厉坤一把按住,拆了换上药箱的新纱布,比刚才那个医生包的还耐看,动作熟练得不像话。 宋谨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刑厉坤的时候,这人买了一堆吃喝,明显是要在哪儿窝几天,当天晚上就被一帮飙老爷们追杀,最后穷巴巴地赖在自己店里…… “你得罪别人了?” 刑厉坤一愣,知道宋谨是想歪了,他还故意使坏,把人往歪路上引,“犯了点儿事。” 宋谨嘶了一声,“你丫不会真是哪个号子里的逃犯吧?” “哈哈哈……”刑厉坤大笑,把脚往凳子上一搭,“瞧瞧,正经的军靴,哪个号子给犯人穿这个?” 宋谨松口气,拿啤酒罐子底在刑厉坤的大脚上砸了一下,“脚搁下来,家里又没桌子,全 分卷阅读12 指着它吃饭呢……那你是从军队跑出来的?怎么回事啊?当逃兵不是挺严重的么?” “严重个屁,我又不在编制内,是我哥撺掇我老舅把我塞部队里,我老舅一辈子没孩子,就指望有人接班,他让手下的兵可劲儿地作,我跟一个副营干起来,跑了。上次你看到的那伙人,就是他俩派来的。” 宋谨也是卧槽了,一家人还玩夺命大逃杀,又当逃兵又跳楼的,可真行。 “你不乐意当兵?”其实宋谨觉得这个选择挺好,刑厉坤一身的匪气,锐利逼人,如果真的能扔到军队里锤炼重塑,再加上他身后的家底,绝对成就不菲。 “当兵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没劲儿。”刑厉坤说着,用粗粝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青茬,喉结微动,“我喜欢像东三路老城区地下格斗场那样的,没有规矩,全凭本事。” 宋谨闷不吭声,他这人就盼着天下太平,根本理解不了暴力美的世界。 他突然特别理解刑厉坤他哥和他老舅,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搁在身边,当然是能拆就拆啊,好好掰整丫的! 两个人说了一阵,又沉默下来,一罐接一罐的喝酒,不光把便利店拿来的喝光了,连冰箱里的存货也洗劫一空,大冬天里捂着暖气喝冰酒,倍儿爽。 宋谨这次喝了很多,却没怎么上脸,到下午五点整,眼神清明地站起来走进厨房,握着一把大葱说,“我洗菜去,晚上吃鸡蛋面。” 刑厉坤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卫生间,里面哗啦啦一阵抽水马桶的声响。 宋谨甩着葱从里面出来,乐滋滋地说,“成了,我再弄点儿水下面。” 刑厉坤跳起来,把葱拽了一扔,给人哄到沙发上坐着,“祖宗,咱叫外卖成么?” 总不能真的抱着马桶当饭碗吧?这也太恶心了点。 宋谨不高兴,捏着他的嘴拧了一圈,“这龙头不好使,拧不出水。” 刑厉坤,“……” 紧接着,宋谨的手往下探,“幸好还有一个龙头,嘿嘿。” 第11章 不告而别 宋谨依稀觉得尺寸不对,这……这分明是老家院子里那个长把儿的巨无霸啊! 他小时候特喜欢帮她妈打水,吭哧吭哧地往下压,后来村里家家户户通了自来水,那个老古董就光荣下岗,锈的脱了色。 刑厉坤拧着眉毛,呼吸粗重,大手捏住宋谨的尖下巴,“你摸哪儿呢,小浪货。” 宋谨想按一把试试水,又怕铁把儿锈酥了会断,拽了老半天,没舍得下手拧,最后晕陶陶地拍开刑厉坤的手,歪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地瞎咕哝。 刑厉坤拿一双浓黑的眼睛盯他,几乎要把这条新牛仔裤给戳出个洞,他一只手撑在宋谨耳边,凑近了听他说话,宋谨东拉西扯了好半天,他总算听出来了,全是对着韩晟说的。 磨磨唧唧、唠唠叨叨,跟个老妈子似的……让刑厉坤的一颗心泡进老醋坛子,酸大劲儿了。 清醒的时候断的一干二净,喝糊涂了又惦记,这人的心里,压根就没彻底放下韩晟。 不过没关系,早晚会装得全是自己,连头发丝细的缝都不留给别人。 刑厉坤凑过去亲了一口宋谨,响亮地盖上戳,然后去阳台上抽烟。 明天就是格斗比赛,他要过去狠赚一笔,好带上宋谨各地潇洒,让他早点把那个狗玩意给忘了,等过年了两个人顺理成章地一起回家,见见丈母娘。 宋谨失眠好几天,这次又醉得狠了,一觉起来就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在床上头昏脑胀地半天爬不起来,睡得骨头都软了。 床头搁了一碗白粥,一碟清炒脆笋,都已经凉透了。 宋谨哑着嗓子叫人,又绕着屋里找了一圈,没人。 他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慌,顾不上洗漱,捞上鞋就往便利店跑,便利店开了门,可是里面的人不是那个脚搭桌子、嘴角叼烟的大个子,而是店员小妹。 刑厉坤不见了。 好像他从未出现过,突然就荒唐地消失了。 宋谨蔫蔫地蹲在便利店门口,地上铺着一层尚未消融的雪白,反射着晴朗刺目的阳光,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带着烟味的灰色毛衫,右手还有那人恶趣味用绷带打上的蝴蝶结。 昨天还不觉得多难过,刑厉坤一走,宋谨周围空了、安静了,失恋的感觉突然就席卷全身,让他难过得不能自持。 店员小妹好奇地推门出来,“老板,外面冷,你怎么不进来啊?” 宋谨鼻子发酸,没敢回头,摆摆手示意没事儿,大步走开。 一个两个的都是混蛋,和韩晟一样的混蛋,用到老子的时候黏的和灶糖似的甩不开,等用完了,就跑得没影,一点儿不带惦记的。 宋谨走到楼下,一辆熟悉的车横在他面前,对方摇下车窗,露出一半脸,肿的都脱相了,脖子还上着牵引器,惨不忍睹。 等韩晟转过另外半张脸,宋谨眼珠子瞪圆,连生气都忘了—— 那半张脸,尽管包着一层纱布,也遮不住里面透出来的血色,眼角还留着针脚。 “看我这样,你还满意吗?”韩晟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宋谨,咱俩本来是能好聚好散的,这都是你逼我……自己撅着屁股给人槽,还把分手的活儿都赖在我身上,够聪明啊。” “你啥意思?”宋谨沉下脸,手伸进窗口,一把揪住韩晟的领子。 韩晟捏着宋谨手上的伤口,吼道,“我特么还想问问你!” 宋谨怒了,“韩晟,你要不要脸了!” “我这脸伤成这样,想要也没法要了。”韩晟冷笑,带着股陌生的阴邪,“宋谨,我给你三天时间,麻利儿滚出B市,下次再见着你,我连人带店一块儿砸。” 宋谨背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几个拎着铁棍的人砸碎了便利店的落地玻璃,店员小妹在里面吓得大叫,抱头蹲在了收银台下面。 “干什么!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宋谨决眦欲裂,挣扎着要跑过去,被韩晟狠狠地按住,他的脑袋磕在车顶上,手臂在车窗框上撞得咚咚作响,伤口全炸开了,迅速染红了纱布。 那几个人进了便利店,踹货架,砸冰柜,铁棍横扫,顷刻间就把便利店砸了个粉碎,大脚踩着遍地的渣滓来回走,也碾碎了那个摔豁的小风铃。 宋谨心里像破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地往里灌冷风,眼睛糊的看不清东西。 那店里面的货,是他自己亲手一个一个归置的,里面的家伙事儿,是他和韩晟当年逛了好几个地方选下的,他还记得,韩晟喜欢第二个货架第二层最左边的黑啤,喜欢第三个货架最底层的五香麻花…… 他曾经无数次站在那儿,不管外面刮风下雨,天明天暗,就隔着那扇落地玻璃,满怀期待地等着韩晟回家。 分卷阅读13 现在韩晟不回家了,这个店也没了,韩晟亲手砸碎的,不止是一个店,更是宋谨那颗曾经单纯的想着他念着他的心,是宋谨最后的惦记,最后的眷恋。 “韩晟!!——”宋谨声音带血,仰着头嘶吼。 ‘晟谨便利店’的灯牌被最后一铁棍扫落,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你特么不是人,你不是人啊啊啊啊啊!!” 韩晟被宋谨的手刮到脸上的伤,疼得一抖,扭头重重地把宋谨推开,“就三天,你自己掂量着办。” 宋谨坐在地上,眼睛血红,摸起旁边的一块碎砖就朝挡风玻璃砸上去,“我槽你大爷!有种你特么直接弄死我!” 那一块碎砖上来,韩晟也慌了,赶紧倒车,碎砖没拍上玻璃,在车头的铁皮上留了一个窝,宋谨被带得扑倒在地,磕了一嘴的血沫子,又捡起那块砖追上来拼命,韩晟一脚油门奔出了小区,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一脑袋的汗,蜇得伤口犯疼…… 这人平时软绵绵的性子,怎么一分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狠起来不要命的。 不行,这么个人,搁在身边实在是个隐患,先不说宋谨的那个暴力狂姘头,万一他把同居的事情咬出来,自己也别想在天临混了,宋谨必须离开B市,离天临远远的! 韩晟拨了个电话,语气急切,“邹律师,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咨询一个房产方面的事儿……对,房产证是我的,但是别人占着地方……嗯,嗯,我明白,好,那咱们就在公司下面的咖啡厅见。” 第12章 热血鏖战 东三路老城区,最出名的就是嘿市,只要你出得起价,就没有踅摸不到的东西,白面、器官、枪火……说起来就跟玩似的,这里人脉混杂,光临的不止有三教九流的混混,还有各类家世吓人的大人物,所以上面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规划改造都悄摸地避开这儿,让东三路老城区彻底沦为三不管的地方。 而东三路第二出名的,就是‘光明小区’。 光明小区是个独栋的私建楼,烂尾工程,南边支棱着裸露的钢筋水泥,一晃就是十几年。 可是光明小区的下头,却别有洞天。 08年的时候,有个神秘的大老板把光明小区盘下来,上面不拆,从底下挖洞,弄起了一个规模可观的地下格斗场,每个月只开三盘赌局,下场格斗的人都要签免责声明,打一轮比赛酬劳丰厚,但弄不好就得残疾,甚至还有一个惨的,当场被打爆了心脏,但格斗赌得就是血腥、刺激和一把心跳,能来玩盘子的都是有钱少爷,押筹从十万起步,短短一年时间,这里就火到了可怕的地步。 刑厉坤第一次来,是被夏俊忽悠的,以为又是什么灯红酒绿的糜烂场子,结果看得他热血沸腾。 后来夏俊不来了,他成了这里的常客,不过他不玩盘子,他专门下场当格斗手。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半年前,刑厉坤威名犹在,里面的服务生一见到他脸色就变了,喊了经理亲自招呼。 “您这有些时候没来了吧?”经理给他递烟。 “忙。”刑厉坤叼着烟,看他们收拾场地,“我今天想玩玩,给我排一场。” 经理有点儿为难,“坤哥,我们今儿的场次都定好了的……” 后面又跑过来一个服务生,苦着脸,“经理,小白龙说他不上场了,拉稀。” 刑厉坤似笑非笑地看着经理,经理只好赔笑,“那、那就给您排上吧。” 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是刑厉坤他实在得罪不起,这位不光是能打,背后的家底也厚着呢。 刑厉坤的赔率一向低,但架不住他每次都赢,只要比赛有他,格斗场这一盘几乎都赚不到几个钱。 过了十点,比赛开始,外面热闹起来,刑厉坤在休息室闭目养神,旁边等着的几个格斗手窃窃私语,谁都怕碰上这个硬点子。 最后一场开盘,刑厉坤的牌子挂上去,底下的少爷们立刻炸了窝,这次经理动了心眼,不赌输赢了,赌对手能在他手下过几招。 押数从一到二十,一赔九,赔率前所未有的高,最大的赌注快要八位数。 刑厉坤上场之前,给小白龙递了句话,小白龙绷住笑,大摇大摆地去前面下注。 这次刑厉坤的对手是个俄国佬,满身腱子肉,金色的胸毛从背心领口露出来,彪悍非常,刑厉坤比起他都小了一号,这人据说是‘光明小区’的大老板重金挖来的,今天还是第一次上场。 相比俄国佬满场子呼号蹦达的激动,刑厉坤显得非常淡定,他歪在围栏上抽完了一根烟,低头把身上的T恤脱下来,露出一身小麦色、结实而健美的肌肉,胸沟性感,腹肌整齐,牛仔裤勾在腰上,露出深深的人鱼线和蔓延上来的一线毛发,他完全无视一屋子大老爷们惊羡的目光,从敞开的铁门慢慢走进去。 撞铃一响,看台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铃声的余音还在屋里回荡。 刑厉坤盯着那个俄国佬,眼神幽深泛着血气,胳膊和背后的肌肉紧紧绷起,仿佛一只渴望厮杀的猎豹。 俄国佬是从阿尔法别动队退下来的,骨子里有坚硬的战斗意识,和以往那些花架子的奶油味格斗手有天壤之别。 他迅速的扬腿斜劈,动作带着刮人的风声,刑厉坤没有躲,横挡手臂,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记腿鞭,砰得一声,骨头碰骨头,看台的少爷们都跟着倒吸气,这撞击力度,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恐怕早就骨折了。 俄国佬原本轻蔑的神色变了变,被刑厉坤揪住小腿圆轮了一圈,他变招极快,横空翻身就要使用夹腿,刑厉坤松手一惯,放他落地,紧跟着就是连续地重拳狠砸,俄国佬狼狈的翻身躲避,胶质地板跟着裂开了一道道细缝。 俄国佬滚到围栏边缘,借力一蹬,一跃而起,膝盖朝着刑厉坤的面部撞过来。 刑厉坤眼珠暴红,侧肩躲过,勾拳打向俄国佬脆弱的腰眼,被对方死死防住。 两个人的动作又快又狠,这是带着硬汉铁血的缠斗,是真男人之间的鏖战,看着的人全都憋得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似乎快要被格斗场里飞溅的汗水烫伤。 你来我往好几次,小白龙首先坐不住了,手里捏着的纸条几乎被他揉成了渣,若隐若现地透着数字‘13’。 他一边悬着心盼着撞铃,一边庆幸自己没上场——这俄国佬战斗力直逼刑厉坤,简直太可怕了。 到了第十二招,刑厉坤露出破绽,被俄国佬飞身压在了下面,还困住了一只手臂。 “Sorry。”俄国佬笑笑,一手按着刑厉坤的喉管,铁拳砸向刑厉坤的右太阳穴。 “槽!”小白龙气得狂拍桌子,下一秒又瞪大了眼睛,“我槽……” 刑厉坤靠 分卷阅读14 着腰部的力量把俄国佬掀起来,两条长腿闪电般在空中卡住俄国佬的脖颈4字锁缠,俄国佬窒息得厉害,伸拳砸他的大腿内侧,刑厉坤眉心狠皱,空出的大手握住俄国佬的后颈狠狠一捏,直接把人给捏晕过去,从怀里给踹到角落趴着。 这一场结束的太快,连服务生都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记得撞铃,“十三——” 小白龙嗷嗷叫着从围栏上翻过去,对着刑厉坤起伏喘气地胸口捶了一拳,沾了满手的汗,“坤哥,你厉害!” 刑厉坤把一半的筹码接过来,揉着大腿内侧抽搐的筋肉,“妈的,这孙子手可真黑,差点儿把老子的蛋砸出来。” 小白龙又夸了他几句,乐滋滋地领钱去了,经理过来招呼刑厉坤,出场的酬金他一分没要,全当今天临时上场的好处费,经理立刻高兴了,热情地给刑厉坤安排着兑换筹码,现金当面点清,装在手提箱里沉甸甸的,一路把人送上去。 看台上有个眉清目秀的小少爷,脸颊潮红地盯了刑厉坤半天,眼看着人要走了,一鼓作气地跑过去拦下他,“我、我包你!” 刑厉坤看了他一眼,咬着烟不说话。 “我真的包你,一个月三十万,你跟不跟?”他昂着头,一副骄傲惯了的样子。 经理心里一咯噔,赶紧打圆场,“坤哥,这是咱们市萎刘书纪家的小少爷,最近才来玩的……刘少啊,坤哥可跟里面那些人不一样……” 刘昭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他玩这个不就是为钱,我有的是钱,我就是看上他了。” “这个……”经理脑门冒汗,先不说人家不缺这些钱,光是那气性,是你能撩拨能包养的起的吗? 刑厉坤被挡得不耐烦,也懒得和这小孩客气,“你他妈毛长齐了吗?搁这儿犯搔。” “……”刘昭被骂愣了,哆嗦着嘴唇小脸煞白。 “就你这小身子板儿,再长两年老子都怕把你操劈了。”刑厉坤一把推开他,刘昭直接给气哭了,“你给我等着!!” 刑厉坤没在意,掀开挡隔的棉门帘,外头的光亮让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耳畔传来微响,他神色一凛,架起手提箱,挡住了直扑面门的棒球棍。 第13章 猛虎克星 外头站了七八个壮汉,刑厉坤往他们脚上一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休闲裤底下有一半是黑色军靴,是他老舅的人,剩下的一半,是他大哥的人。 里面有两个熟面孔,正抖着腿乐呵,“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我看你就别挣扎了。” 刑厉坤把手提箱往肩上一架,招手示意他们,尽管来。 格斗场的经理探头探脑地观察形势,正打算拨电话叫人呢,被刑厉坤给喝住了,“家务事,别给我添乱。” “哦、哦。”经理不管了,转身去哄还在气头上的刘昭小少爷。 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刚才的俄国佬厉害,但架不住人多,三下五除二就把刑厉坤给包围了,手里的家伙事儿全亮出来,手拷、喷雾、甩棍,气势汹汹。 追追躲躲半个月,他们也觉得腻歪,指望着早点完成任务,该拿赏的拿赏,该回部队的回部队,里面最来劲儿的就属握棒球棍的大光头,他是早上新来的,一听到捉个人酬劳给那么高,眼睛都激动红了。 刑厉坤不跟他们客气,瞄准了门口的方向,当先一脚踹出去,要打开缺口好跑路。 “动手!!”领头的一招呼,大家呼啦啦一起上。 刑厉坤踹翻了一个,刚想跑,被人揪住手提箱又扯回来,一下子陷进了人堆里,那些人也不敢真的伤了他,抱腰、扯裤脚、薅头发,一群大老爷们使着娘不唧唧的招儿,刑厉坤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把手提箱抡圆了豁开他们,他得跑,跑去找自己的心头宝。 ‘喀嚓’一声,有人铐住了刑厉坤的右手腕,正要往自己手腕上固定,被刑厉坤直接抄着腋下撩翻,张口的手拷横扫,在两三个人脸上挂了彩。 外头打得热闹,小白龙听到消息,从格斗场里窜出来,他不清楚情况,下手就比刑厉坤狠多了,一记下颌飞踹就整晕了一个人,怒吼,“谁动我坤哥试试!” 刘昭揪着棉门帘,从缝隙里偷偷看混乱的战场,看刑厉坤在一群人里挺拔威武的模样,看得他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有了小白龙,刑厉坤就轻松多了,这些人吃了闷亏也没处报销,小白龙可不知道他们是谁。 两个人本来就是老搭档,当年在格斗场里二对二的硬仗没少打,那份默契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眼看着刑厉坤就要冲出包围圈,小白龙被人从背后黑了,噗通一声扑着人倒下,嘴里还嚎着,“坤哥,你先走,我顶着!” 顶你妈了个蛋! 刑厉坤讲义气,又绕回来想把小白龙拽出来,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就遭了殃了。 那个大光头,龇着牙瞪着眼,恶狠狠地拎着棒球棍砸上刑厉坤的后脑勺,开闷瓜似的一声响,大伙儿停住手都愣了……卧槽。 “……”刑厉坤手里的手提箱掉了,晃悠着跪倒,一头栽进了灰堆里,一丝血线从发丛中渗出,流到了耳廓后。 “坤哥!!——”小白龙吼得声嘶力竭,被领头的扔到一边,顺着楼梯滚回了地下格斗场。 刘昭也吓了一跳,正想站出去,外头又开过来一辆车,车门打开,后座的人迈出来,一身考究的铅灰色定制西装,无框眼镜都遮不住凌厉的眼神儿,往那一站就气势逼人。 刑则啓眯着眼,盯着地上被干趴下的刑厉坤,声音冰凉,“谁干的?” 大光头要站出来讨赏,被人踩了一下脚丫子。 方崇赶紧拔了车钥匙下车,过去检查刑厉坤的伤,“刑总,赶紧送人去医院吧。” 他要抱人,被刑则啓叫住“你抱不动”,说着,亲自弯腰把人高马大的弟弟抱着塞进车后座,手拖着刑厉坤的脖颈,皱眉擦他脸上的尘土。 方崇要走,被大光头一把拉住,憨憨地搓着手,“方特助,刚才人都快跑了,是俺给打晕的……那俺这个,是不是可以拿大头?” 方崇都气乐了,还拿大头?你就盼着刑总别拿你的大头练砖不错了! “给你,赶紧走,有多远跑多远。”方崇把自己钱包里的钱都倒出来塞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光头特别不满意,“咋就这么点儿?骗人呢吧。” 领头的过来,拍了一下他,“傻东西,你知道你刚才打的是谁吗?” “肯定不是仇家儿就是借家儿呗。” “……那是大老板他弟,亲弟。” “……” “知道他弟为啥那么冲不?”领头的又拍了他一下,“他哥惯的。” “……” 刑 分卷阅读15 厉坤再醒来,已经回到了自己家,落地窗外又飘着小雪,屋里却暖如三月。 刑则啓听到响动,淡淡瞟了他一眼,继续低着头看文件、啜红茶,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刑厉坤心里一咯噔,知道他哥这次是真火了,憋着劲儿准备收拾人呢。 他四仰八叉地被绑在床上,头底下垫着软枕,伤口包着纱布隐隐作痛,脑子里乱得像稀粥。 方崇推门进来,“刑总,都准备好了。” 刑则啓合上文件,站起来摩着手上的戒指,“成家、立业,你好歹得给我做一项出来,既然公司和部队都留不住你,我就默认你选成家了。” 方崇尴尬地咳了一声,打开电视播照片,一水儿的仨点式比基尼美女,青涩的、知性的、甜美的、妩媚的、撩臊的,什么风格都有。 “怎么样?” 刑厉坤糊里糊涂地问,“这干嘛呢?” “干嘛?”刑则啓冷哼,“给我侄子选个顺眼的妈。” “操!”刑厉坤一下子就炸了,挣扎蹦达得像一只脱水的鱼,大床都被拽的咣铛响,“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我对女的就没感觉!” “用不着你有感觉。”刑则啓朝方崇点头,“把他们叫进来。” 方崇犹豫着,“刑总……” “叫人。”刑则啓的语气不容置疑,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选好了么,哪个顺眼?” “都他妈不顺眼!”刑厉坤拧着脖子吼,“我又不是肿马!” 刑则啓直接无视他,“十三号不错,性子温顺,书香世家,配出来的孩子应该能听话,就她吧。” 方崇叹口气,出去叫人,黎鸣玉站在卧室门外,局促地盯着脚尖,他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袍,身上洗的香香的,脸上还带着刚出浴的红晕,俨然一个翩翩美少年。 黎鸣玉是海程娱乐刚刚出道的二线小鲜肉,正是需要被捧的时候,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下刑则啓提出的这个额外‘工作’。 海程实业靠数码电子产品发家,后来触角伸向房地产,去年年初又打进娱乐圈,成立了子公司海程娱乐,短短两年时间,海程娱乐就能和老资格的天临娱乐拍案叫板,从天临手底下挖走了不少艺人,黎鸣玉就是其中之一。 黎鸣玉显得有点紧张,“方、方特助……” “进去吧,别多话,按刑总之前吩咐的做。” 黎鸣玉点点头,和采精的医生一起进屋。 刑厉坤看着少年剥掉睡袍,露出笋尖一样鲜嫩光滑的身体,整个人都毛了。 刑则啓慢悠悠地说,“对着男的,你总该行吧?不然白长那一大套家火事儿了。现在人工受孕也不难,等十三号怀孕了,我就把你从床上放下来。” 黎鸣玉有些害羞,颤着手摸上刑厉坤的牛仔裤拉链。 刑厉坤剧烈挣扎,脖子上青筋暴起,糙你妈,老子的大宝贝是谁想摸就能摸的吗?! “我——” 他脏话还没出口,就被毛巾给堵上了,只能干瞪着眼看黎鸣玉解他的裤子。 大床差点儿被刑厉坤给晃散了,地板砰砰作响,手脚上的特质软绳就是挣不开。 刑则啓把文件递给方崇,“阿崇,你别看这个,出去吧。” 第14章 接手海程 那种扑面而来的沉甸甸的纯爷们气概,让黎鸣玉脸颊通红,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 刑厉坤几乎把毛巾给咬碎了,一声闷吼,奋力拽断了床头的铁杆,粗暴地把黎鸣玉掀下床,“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病吧?!” 刑则啓不作声,示意刑厉坤看电视,然后按了一下遥控。 电视里的十三号美女不见了,变成了他和宋谨在便利店的合照,宋谨露着八颗牙,单眼皮弯成新月,笑得干净又漂亮。 “……”刑厉坤立刻并住大腿。 “原来你喜欢这款的,居家适用。”刑则啓轻笑,把遥控拍到刑厉坤脸上,“没出息的玩意儿,刚才不是不行么?这会因为一张照片就举枪了。” 黎鸣玉捂着摔脱了的胳膊泪水涟涟,悄摸朝电视上瞟了一眼,依稀记住一个轮廓,被采精的医生扶着出去了。 卧室里就剩下兄弟俩,还有电视屏幕上笑容灿烂的宋谨。 刑厉坤解了手脚的束缚盘腿坐着,讨了根烟,盯着宋谨被放大的照片吞云吐雾。 刑则啓问,“好上了?” “没呢,他刚跟前任分手。” 刑则啓有点儿惊讶,“你挖人家墙角?” 刑厉坤哼道,“就他那前任,豆腐渣工程,不用挖都得塌。” “醋劲儿够大的啊……动心了也好,这位看着比夏俊养的那些小鸭子靠谱。” “那能比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个人沉默地抽完了一根烟,刑则啓淡淡开口,“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不想进军队,那就进海程,我不可能看着你在地下格斗场继续混日子,太危险了。” 刑厉坤咬着烟蒂哼哼,再危险能危险过你的人那一闷棍吗?敲得老子现在都头晕恶心的。 刑则啓下了一剂猛药,“要是还想玩格斗,也行,你留个种,让我跟咱爸有个交代,至于你那个小傍家,也甭见了,免得祸害人。” 刑厉坤知道,他哥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如果真想把宋谨藏起来,恐怕他找死也找不到…… 他跟夏俊混玩了十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过不少的床伴,但从来没有一个像宋谨那样的,表面看着不露锋芒,内里却有温暖的磁性,专吸他这块油盐不进的大铁疙瘩。 刑厉坤一岁的时候,亲妈就因为乳腺癌去世了,他被亲爹刑远平带着睡办公室,也被老舅带着吃部队大锅,再长一点,就是刑则啓手把手地叫他认字算数,严厉到手板心都被打肿了……从小到大,在他身边围着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虽然也都是最亲他最宠他的,可永远填补不了他心里缺失的那一块独属于家的柔软。 宋谨的出现,让刑厉坤一颗糙惯了的心如沐春风,活像被泡进了温水里,慢慢沸腾加热,从铁块化成了面疙瘩。 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他安心,让他平稳,让他突然有了停下奔跑冲杀的欲望,让他忍不住地眷恋。 刑则啓这一下,是真真正正地打蛇打七寸,掐人掐软肋。 刑厉坤沉默了半天,脑子里千回百转,做了决定,“我去海程,但我不去海程地产……哥,我要海程娱乐。” 刑则啓点头,“行,我让阿崇准备文件,吃完午饭签给你。” “还有个事儿,”刑厉坤说,“我年后再接成吗?前面这一段,你先帮我顶着。” 刑则啓一眼就看透他,“争点气,别给咱们老刑家丢人。” 刑厉坤嘿嘿笑,把自个的大鸟拾掇好,美滋滋地靠在 分卷阅读16 床上,欣赏媳妇儿照片。 小琅货,咋就笑得那么招人疼呢? 刑厉坤脑袋被开了瓢,轻度脑震荡,谈妥了事儿也被刑则啓在家扣了两天,专心养病。 他也没闲着,想起来宋谨家碎掉的茶几,让方崇给他弄了点好木料,自己搁客厅里捯饬开了,又锯又刨的,做得倍儿结实,这次就算砸断十根高尔夫球棍,桌子也塌不了。 刑则啓五岁的儿子邢乐乐蹲在旁边,拿高级奶糖的铁盒收集木屑花玩儿。 “成了。”刑厉坤站起来,把邢乐乐抱到刨光的桌子上坐着,“瞧瞧,小叔这手艺怎么样?” 邢乐乐竖起大拇指,“棒!” 刑厉坤满意地捏捏孩子脸,俩人一人带一个大口罩,开始刷清漆,邢乐乐那纯属捣乱的,一边刷漆,一边把木屑花往上拍,扭着小屁股冲刑厉坤得瑟。 最后收工了,小爷俩抱在地摊上呼呼大睡,刑则啓从公司回来,拉了条毯子给他们盖着,自己又去了楼上书房。 刑则啓当年闪婚闪离,前前后后不到一年时间,媳妇儿连月子都没出,两个人就办了离婚手续,赔了对方一笔丰厚的赡养费,断的干净利落。 邢乐乐从小没妈,喝牛羊奶长大的孩子身体底子比一般小孩儿差,于是爷爷、舅老爷、爸爸和小叔,那都是可劲儿的疼他,就连刑则啓这个冷面阎王,都极少跟孩子说一句重话,不过邢乐乐被教育得很好,嘴甜又懂事,没有刑厉坤小时候的混劲儿。 他俩一觉闷到晚饭之前,邢乐乐哼哼着还犯迷糊,刑则啓亲手给他喂了一碗牛奶甜羹,给小孩刷了牙,交给保姆阿姨哄着回房睡了。 刑厉坤翻着刑则啓交给他的资料,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 “宋谨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你要么别沾,要么负责到底,拿出点儿老刑家的做派来。”刑则啓慢悠悠地说。 “我知道……”刑厉坤合上资料,呼噜一把脸,拧着眉头点上烟。 离异单亲,小学开始就跟着宋秀芝过,宋谨那会儿才七八岁,瘦瘦小小的个儿,大冬天里摸黑陪他妈批发蔬菜到市区卖,小手皴红得像根脆萝卜,一板一眼地算菜价找零钱,等天亮了再背着小书包自己去上学,后来宋秀芝在小镇上开了一家果蔬店,家里的生活才慢慢有了好转,宋谨听话、孝顺、成绩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乖小孩。 眼看着要高考了,宋秀芝得了急性肺炎进急救室,宋谨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外头,数学缺考,最后念了个三本,念书那几年,他做兼职、拿奖学金,不止不用家里的钱,还能给宋秀芝寄点回去补贴家用。 毕业之后,宋谨进了天临,和韩晟低调的恋爱,又抛弃自己天赋异禀的好工作,离职开了便利店,平平静静地过了好几年。 再然后,韩晟出轨,他和宋谨相遇。 就是这样一个踏实顾家的傻东西,让刑厉坤爱护、心疼、憋屈,翻搅着夹杂不清的又甜又酸的滋味……这么好的人,幸亏给老子撞到了。 宋谨没爸,他没妈,他可以给宋谨补上那份硬实的安全感,宋谨可以给他补上那份柔软的温暖。 天生一对。 刑则啓道,“还有件事儿,里面没写,宋谨的店让人给砸了。” 第15章 老子心疼 刑厉坤一路飙到宋谨他们小区,车子漂移摆尾,磨着地皮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晟谨便利店’就剩下了一个敞风的空壳子,落地玻璃和货架、冰柜都不见了,墙面地砖被红油漆泼得血呼啦一片,活像命案现场。 宋谨系着围裙,蘸着脱漆剂,专心致志地跟地砖上的油漆作斗争,这一下他折进去不少钱,能省一分是一分,自己处理处理就不用换地砖了。 他正撅着屁股卖力呢,被人拦腰一下子抱起来,手里的刷子差点儿戳到刑厉坤脸上。 刑厉坤掰着宋谨瞅——眼睛里有红血丝了,下巴尖了,黑眼圈也跟国宝似的……这傻东西,照顾别人那么来劲儿,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宋谨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是刑厉坤,紧绷着的嘴角松了不少,后脑勺往后一靠,撞上刑厉坤坚硬的下颌骨,“干嘛啊你,松开!” 刑厉坤把他手里的刷子夺了,“别弄了,都泼成这样了,你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我乐意。”宋谨犟了一句,懒洋洋地耷拉着脑袋,忙活了大半天,他累着呢。 刑厉坤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让人把店砸了,你就这么揭过去?” 宋谨不吭声。 当初他对着那一地狼藉,也曾失去理智,几乎要把韩晟磨牙吮血,可是等他憋着火在天临娱乐门口转悠了几圈,看着街上那么多笑容满面的人,突然又觉得很失落……有意思么? 闹崩了韩晟,也等于闹崩了自个平静的生活,鱼死网破就因为那个人渣,太不值了。 店砸了也好,‘晟谨’这两个字,听着恶心。 刑厉坤就这么勒着宋谨的腰,用拥抱的姿势闻着他头顶清爽的洗发水香气,心软了。 “……晚饭吃了没?” 宋谨哼了一声,“午饭都没吃。” “那吃什么,李大妈的串儿?”刑厉坤低声笑。 “太早了,她还没出摊呢。”宋谨手往街对面一划拉,指着那家老牌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拿撸串儿糊弄我,请我吃点好的吧。” 老牌坊是地道的小吃馆子,贵也没贵到哪儿去,宋谨点了十几个小碟子小碗,花花绿绿地堆满桌子,让人食指大动。 有一道麻辣牛筋,宋谨一口气吃了两份,脸都辣红了,呼哧喘气地大口喝酒,“真爽!” “别老吃那么辣的,激胃。”刑厉坤给宋谨夹了一块牛小排,“这个骨头都做酥了,味道挺正的。” 他们俩慢慢悠悠吃饭,谁也没提起韩晟的糟心事儿,宋谨看着也好像完全把这人给忘了,该说说该笑笑,还比划着要怎么给便利店做装潢,压根没有失恋的样子。 刑厉坤暗道,这演技,当什么经纪人啊,直接他妈转演员算了。 吃完饭磨到了小区楼下,天都黑透了,刑厉坤还指望着宋谨叫他上去坐坐,结果被宋谨打着哈欠下逐客令了。 他也不走,就蹲在楼下点上一根烟,像一只忠诚护主的大狼狗,抬头看着小区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盏一盏,亮了又灭。 宋谨的屋子始终没有灯光,黑暗里突然传来了一串响动,夹杂着宋谨的闷哼,刑厉坤眼神一黯,烟头的火星弹出一道弧光,人已经迅速地飞奔而上! 刑厉坤一步跨三个台阶,豹子一样猛蹿上去,惊亮了一串的感应灯。 宋谨正跟两个人在家门口拉扯着,鼻子嘴巴都往外冒血,发狠地揪着其中一个的头发,把人脑袋往防盗 分卷阅读17 门上磕,“操你妈!” 他右脚一拐一拐地不太得力,差点儿被掀到楼梯上,刑厉坤接住人,一脚就踹翻一个,沉着脸握住拳头,漆黑的眼睛里滚着沸腾的怒气。 上次韩晟砸店,他没看见,这次胆子壮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砸人,狗B玩意儿的! 宋谨刚才在黑暗里摸钥匙,隐隐觉得不对,猛地一蹲,就听到头顶咣当一声,有人把棍子甩门上了,第二下他没躲过去,脚踝挨了一下,尖锐地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出来。 这两个人显然就是蹲点等他的,下手又快又狠,避开要害,专朝面门跟四肢招呼,宋谨脑子里一咣当,想起来韩晟说的那句:三天之内,从B市滚出去。 他简直都想笑了,在一块儿的时候,韩晟从来没有这么守信过,以前他空等多少次,现在可好了,说到做到,太长进了。 宋谨不会打架,硬憋着一口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扭着挣着和他俩干上了,所以等刑厉坤冲上来,他也没吃多少亏。 刑厉坤那山一样的身高体形,配上混场子恶斗养出来的气势,那俩人一看就怂了。 刑厉坤把宋谨搁一边,掰哧着手指头就上,抓腕砸肘、拉劲顶膝、折腰锁喉,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风,他那一巴掌下去,劈晕过好几个重量级猛汉,练这俩小痞子就跟蹂沙袋似的,在窄小的楼道把人打的嗷嗷叫,门牙都缺了,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往宋谨那边跑,指望着突围,结果刑厉坤拾起棍子搁肩上狠命一抽,斜着跪倒了。 他俩那个委屈啊,尼玛说好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这人明显混过的!! 刑厉坤把两个人左右按住,拎起铅块般结实的拳头,先砸上左边那位的手腕子,又砸上右边那位的脚踝,喀嚓喀嚓两声恐怖的脆响,连宋谨都被他脸上的狠戾给吓到了,傻眼的看着他把俩人撂垃圾一样从楼梯踹下去。 “没事儿吧你?”刑厉坤凑过来,大手呼噜一把宋谨脸上的血水,又去捏他肿高的脚踝,“别是骨裂了,咱先去医院拍个片儿。” “不去。” 宋谨靠着墙,被棍子抽到的脊背和脚踝一阵钝痛肿辣,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睫毛湿漉漉的。 刑厉坤看见他那副可怜样儿,忍不住搓火,“你跟谁别扭呢?” 宋谨不搭理他,抖着手掏钥匙,钥匙掉在地上,他连弯腰都弯不下去,费劲儿地伸手捞。 “倔驴。”刑厉坤哼笑,蹲下身把宋谨横抱起来,稳当当地往楼下走,宋谨怒了,“你给我放下!我乐意疼,我他妈就是要记住这个疼!我要让他一分不差地还回来!!” “可老子心疼!”刑厉坤吼了一声,楼上楼下的灯都被震亮了,宋谨愣了一下,呆兮兮地看着他。 “韩晟的事儿你别管,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刑厉坤幽幽地说,“哪个孙子让你难受,老子楔不死他。” 最后那一句撂着狠,响当当的砸在地上带着回音,让宋谨又酸又疼,被人狠狠杵着了心窝子。 ……他和韩晟好了三年,韩晟也没说过一句这样维护他的话,甚至是这么跟家里人介绍的:这是我床伴。 他还记得当时韩晟他爸妈看他的眼神,冷淡里掺着一点儿轻蔑,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靠人养的小鸭子。 宋谨胸膛压抑着颤动,老老实实地被刑厉坤塞进车里。 那俩倒霉蛋儿一路打车到了医院,刚挂上号,就遇到了刑厉坤背着宋谨进来,吓得直接从厕所翻出去,滚了一身泥,等出了医院门口,接起电话就发火,“你这也太不实诚了,那不光一个人,还带着个练家子,把我们兄弟都弄骨折了!” 对方压着嗓子,“他呢?” “挨了两下子,还没我俩严重。”倒霉蛋儿哼哼着,“你这个情况得加钱,还有医疗费,伤筋动骨一百天……耽误我们多少工夫。” 对方沉默了一下,“成,加五万,钱我随后打过去。” 廖雅言阴着脸挂了电话,韩晟正好从浴室出来,随口问,“跟谁聊呢?” 第16章 不敢爱了 “圈里的朋友。”廖雅言笑笑,捧着毛巾,乖巧地过去给韩晟擦头发,细白的小腿一路往上撩,脱掉浴袍,跪坐在地毯上,用牙齿去解韩晟的浴巾。 韩晟被刺激的面皮一抽,脸上的伤口扎扎实实疼了一下。 他昨晚才去了脖子的牵引器,脸虽然消肿了,但暂时还是没法见人,一个人在酒店闷得难受,才喊了廖雅言过来陪自己,顺便说说T.D队长续约的事情。 韩晟抚摸着廖雅言的脸颊,叹了口气,“下周你去趟波兰拍画报……顺便见个人,多留两天。” 廖雅言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略微停顿之后更加卖力,他皱着眉头继续,一直呛出了眼泪。 “雅言……这位是我好不容易拉来的赞助,愿意帮你们队长加码留人,只要T.D完完整整,以后你会更红的。” “我不在乎。”廖雅言喘了口气,“晟哥,我就想跟着你……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做,你只喜欢我一个人,成吗?” 韩晟沉默了一下,说,“去床上吧。” 廖雅言盯着他的背影,嘴里发苦……他找人教训宋谨,不光是为了韩晟的伤,也是想让宋谨误会,好把那俩人之间的裂痕彻底掰大。 他觉得自己渐渐变得贪心,已经在这场地下暗色的爱情中,彻底低进了尘土里。 宋谨脚踝轻度骨裂,因为是下脚吃力的地方,医生坚持上石膏上护具,宋谨不乐意,这种小伤静养几天就好了,上石膏一上半个月,干啥都不方便,怎么看店啊。 最后刑厉坤拍板,听医生的,你不干?好嘛,直接按倒、强制执行。 宋谨被压着上半身,腿弯也被两个老虎钳子卡住,动都动不了,手掀在人家厚实的脊背上,就跟掀一堵墙似的,白费劲儿。 医生麻利地上石膏,宋谨还在垂死挣扎,刑厉坤先扛不住了,媳妇儿的小腰拧咕得他浑身蹿火! 他低声训人,“老实点儿。” 宋谨还气哼哼的,刑厉坤斜着胯骨暗示性地一撞,他瞬间涨红了脸,“你要不要脸了?!” 刑厉坤低声笑,坦率的眼神带着高温,烫得宋谨都冒汗了。 折腾完一圈,宋谨坐起来晾石膏,刑厉坤用纸杯子端着温水,沾湿棉签给他清理鼻腔和嘴唇上的血迹。 那么结实威武的大高个,捏着个小棉棒如临大敌,屋里的护士都被萌乐了。 刑厉坤紧绷的唇线,坚毅的下巴,鼓起的喉结,肩膀的肌肉,全都印在宋谨眼里。 他突然有点儿紧张别扭,去挡刑厉坤的手,“我自己来……” “别动,你又看不见,回头戳着自个儿。”刑厉坤下着命令,说的话却挺温 分卷阅读18 柔。 宋谨脸上粘的血不少,看着吓人,主要是鼻腔被打破了,擦干净一看,就上嘴唇破了道小口子,连药都不用上。 等领了消炎镇痛的药,刑厉坤又背上背下的,把人舒服地送回家。 宋谨家门口蹭脚的小垫子底下,压了一个大信封。 “什么东西啊?”宋谨莫名其妙的。 “我看看,”刑厉坤弯腰捡起来,从里头倒出几张薄薄的纸,“邹成润律师事务所……” 宋谨的笑一僵,这不是天临御用的金牌律师所么? 宋谨趴在刑厉坤背后,还没来得及看清内容,那几张纸就被刑厉坤给揉了,顺着楼道窗户撇出去。 “……”宋谨手臂一勾,勒住刑厉坤的脖颈,龇着牙,“谁让你扔的,上面写什么了?” 刑厉坤撒谎不脸红,“广告,招呼你聘请私人律师。” ‘滚蛋,”宋谨怒了,“你丫懵傻子呢!” “那你就当一回傻子成不成?甭看了,小芝麻事儿。”刑厉坤刚腾手打开门,宋谨倔着从他背上跳下来,“不说拉倒,我自己捡去。” 刑厉坤拉住他,“……这破小区连电梯都没配,你脚伤了不方便,我重新给你找个地儿住吧?” 宋谨聪明着呢,马上就猜出来了,刚才那封律师函,是韩晟寄来要房子的。 原来让他从B市滚出去,是这么个意思。 这房子是他卖了自个的老婆本买的,当时房产证上写的的确是韩晟的名字,可韩晟出过一个子儿么?现在都他妈分手了,先砸店,再打人,最后还舔着脸要房,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宋谨气得浑身哆嗦,当初他图什么?他到底图韩晟什么?!这一记记翻脸耳光打的,连他自己都臊得慌,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 宋谨五味杂陈,憋着一汪眼泪急促喘息,情绪到了极点,胸口涨疼涨疼的……妈了个B的,韩晟这一刀捅得他大彻大悟,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俩男人之间爱得再腻乎,那也是没有法律庇护、没有道德束缚的,说断就断了,忒不靠谱! 这下好,他也甭跟出柜了,免得惹老人生气,干脆按他妈的意思找个姑娘成家,哪怕是找一个他不爱的,至少也能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不再受这份窝囊气! 玩一次感情,他赔进去三年赔进去自己一颗心,挨着操还折了房子,再玩一次,他怕把整个人都赔光了! 宋谨揉着眼珠子,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哽咽,眼底一片血红。 ……他不是傻子,他能琢磨出那个味儿,刑厉坤来来去去地搁他跟前晃悠,眼神漏骨,行为暧昧。 一开始他烦分手的事儿顾不上,也的确私心地留恋这份难得的安慰,可是现在他不敢了,怕了,男人这一口,今天下雨明天晴,他输不起,再不想沾了。 宋谨表情晦暗,又渐渐地恢复常态。 刑厉坤心疼的,恨不得把韩晟那个孙子暴打一百遍,打成一个烂透的大柿子。 “我知道,这糊涂官司我横竖打不赢,也没那个脸到法庭上掰扯以前的丢人事儿。”宋谨声音淡淡的,“我自个会搬出去……好人做到这份儿上差不多了,以后不劳您,慢走不送。” 刑厉坤看着宋谨把门拍上,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把邪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狗曰的孙子!韩晟!! 他心里都快怄死了,好不容易让宋谨放软了态度,又他妈一夜回到解放前。 刑厉坤没走,他担心媳妇儿再被人找麻烦,踢开楼道里那两根棍子,坐在了楼梯上,正对着宋谨家的那扇门,静静地淹没在黑暗里。 宋谨在屋里瘸着脚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他心气儿硬,不想等着人家撵自己,干脆明天就走,赶一早的长途车,晌午就能到老家。 折腾到凌晨,他鬼使神差地凑到猫眼跟前往外瞅,心被狠狠蜇了一下。 漆黑浓稠的夜里,幽幽地燃着一颗火星儿,在刑厉坤粗粝的指间明明灭灭。 第17章 住我家吧 这一晚上,刑厉坤替宋谨守门,宋谨在屋里折折腾腾的,脚疼背疼嘴巴疼,还忍不住惦记坐在外面的刑厉坤。 老公寓的楼道常年阴湿,窗玻璃还缺了一块,呼呼地往里灌风…… 其实宋谨挺不明白的,刑厉坤怎么就跟自己耗上了?他怎么就看上自个了呢? 宋谨翻来覆去地烙饼子,硬是没心软开门,他怕刑厉坤尝到甜头,就更加没完没了地纠缠他。 天亮了,宋谨凑到猫眼上,心里头释然参杂着失落,像炒了一锅的怪味豆。 楼道里没人,地上却戳了不少的烟屁股,显然刑厉坤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他没待到天亮。 也好也好,真要是见了人,他反倒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宋谨把行李拽出来,一个手提箱,一个旅行包,就是他所有的家当,一瘸一拐磨磨唧唧地往楼下蹭,可怜又凄惨。 他下到一半,停住了,胸口的坚冰化成了温水,咕嘟冒泡,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 “你怎么还没走啊?” 刑厉坤瞅着宋谨那副偷乐还要嘴硬的小样,挑眉举起手里的包子跟豆浆,“白菜猪肉馅儿的,吃不吃?” “……”宋谨抿着嘴看他,刑厉坤很高,站在下一级的台阶上,才刚刚好和他平视,熬夜熬红了一双眼,下巴和腮帮覆着薄薄一层青胡茬,看着比之前还要匪气十足,可他一点儿都不怕了。 他俩也没上楼,就坐在楼道里,啃包子喝豆浆,吃了一顿踏实饭。 刑厉坤左手挎着包拎上手提箱,跨蹲着招呼他,“走吧。” 宋谨也不倔了,老实让人背着下楼,胳膊底下绕的是刑厉坤血脉突跳的脖颈,肩膀宽厚,手臂硬朗,哪怕是一只手,也能把他背得稳稳当当的。 刑厉坤把人安顿到后座,安全带扣好,石膏脚斜搁在软垫上,就怕他兜着难受。 宋谨跟个佛爷一样舒服地靠着窗,“哎,你把我送到长途车站就行了。” 刑厉坤从后视镜看他,“真打算瘸着回去?让家里人看见不心疼啊?” 宋谨犹豫了一下,这石膏要拆也得半个月,他总不能住半个月的酒店宾馆吧,那也太浪费了。 昨晚上失眠,宋谨在心里算了一笔帐——便利店的租期没满,扣掉违约金能退下来不少钱,到时候他再贷上一笔,可以在老家小镇里盘个小门脸儿,卖点烟酒杂货什么的,稳当又安生,还能就近照顾他妈,所以现在必须抠巴,一分都不能乱花。 可是他妈爱操心,看见他的脚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儿呢…… 刑厉坤瞧着他脸上变来变去,一脚踩了油门,“去我那儿吧。” 宋谨急了,“不行!这哪成啊? 分卷阅读19 咱俩非亲非故的!” 刑厉坤哼笑,非亲非故?早晚都是我的人,现在老公照顾照顾你怎么了? 他知道宋谨担心什么,故意拿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先前你收留我,现在我收留你,咱们谁都不欠着谁。” 话说到这份儿上,宋谨再拒绝,那就显得是自个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只好点点头,戒备地从后视镜盯着刑厉坤,这人开车不老实,时不时地就瞟自己,宋谨发现他的眼神往自己岔开了的大腿跟撩,立刻夹住腿涨红了脸,“你、你瞎看什么呢!” 刑厉坤坏笑着吹了声口哨,“听广播么?” 宋谨还指望听广播打消尴尬,结果刚一按开,就是‘onlyyou 能杀妖精鬼怪~onlyyou能保护我……On-On-Only-you-oo~’ 黏黏嗒嗒腻腻呼呼。 大话西游里罗家英的嗓音,糊了人一身齁甜的糖渣子。 刑厉坤这次来找宋谨,皮衣短靴配跑车,宋谨就猜到他家境不错,结果到了地方一看,还是被震住了——新贵区的双层小洋房,车库都比他那个折了公摊的二手房大,真他妈的壕! 刑厉坤和宋谨进屋,邢乐乐也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叔,这是谁呀?” 他穿着小衬衣和背带裤,像个民国时期的小少爷,唇红齿白,小脸肉乎乎的,看着非常可爱。 刑厉坤逗他,“是你小婶,快叫人。” “小婶好!”邢乐乐脆生生地喊,又皱起小眉毛,“……小婶不该是女的么?” “……”宋谨恨不得一脚蹬死这个臭流氓。 客卧在二层,宋谨裹着石膏上下不方便,刑厉坤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不让保姆搭手,亲自替宋谨拾掇东西,卧室里的家具只有黑白两色,房间透着一股子男人味的利落,最晃眼的就是墙上悬挂的拳击手套和金腰带。 刑厉坤把宋谨的毛巾牙刷放到浴室架子上,和自己的配成一对,看着就跟小俩口过日子似的,他拿粗糙的指肚磨着牙刷的软毛,就好像是在磨着宋谨那口亮白的牙齿,恨不得稀罕到骨子里。 宋谨拖着石膏脚,在屋里挨圈儿,研究分析刑厉坤的生活形态,这人的卧室就跟人一样简单粗暴,没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摆设,干脆,单调,直来直去。 只有桌柜上的一张全家福,显出几分温馨的味道,刑远平端坐前方,长相和气周正,头发灰白,刑则啓抱着邢乐乐站在左后方,瘦长身材,戴着无框眼镜,透着一股子精明严厉的气势,刑厉坤站在右后方,肌肉结实、笑容爽快,高大又强悍。 宋谨忍不住感慨,“你和你哥可真不像,身材长相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他随爸,我随妈。当年我爸娶我妈过门,别人都说我爸才是插在上面的那朵花,就我妈那身材,搁我姥爷的部队里练男人练出来的,走夜路都没人敢劫道儿。” 宋谨听得叹为观止,“那也太彪悍了吧……可你妈怎么没……” 没、没照相呢?……他问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瞄刑厉坤的脸色。 刑厉坤伸手把人捞过来坐着,“不要紧,都过去好多年了,她去世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儿呢。” 没妈没爸的滋味,宋谨最知道了,他看刑厉坤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带着同情和理解,被摽着肩膀也不反抗。 刑大灰狼立刻抓住机会偏头张嘴,想咬一口宋小羊细白的后颈肉。 邢乐乐正好进来玩,小胳膊小腿在门口打了个圈儿,害羞地跑了,“小叔小婶,我什么都没看见!” 宋谨一张脸红得冒烟,总算回神了,气急败坏地就要站起来,结果被刑厉坤捏住手腕一带,直接落在了人家胸口上,两个人胸膛契合,隔着毛衣感受着彼此混乱的心跳,刑厉坤眯着眼睛,坚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肌碾辗着宋谨薄薄的胸口,呼吸粗重,浓黑的瞳孔里猝然点上了一把火! 宋谨仰着头,被刑厉坤生猛带钩的眼神逼得微微颤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跌进了狼嘴里的肉。 第18章 算计媳妇 这样一个男人,坚硬、强大,带着不容抗拒的粗糙的热情呼啸而来,在他自以为波澜不惊的心底掀起重重风浪,宋谨昨晚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差点儿就因为这一望一蹭给溃败决堤了。 他脸色又红又白,长长的睫毛抖着,“……你别这样。” 刑厉坤喉结滚动,居然真的松开了他,哼道,“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让你心甘情愿地主动腻着我。” 宋谨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哥一回老家就相亲娶妻造孩子,等不死你丫的! 他心里又有点儿鄙视自己,占着人家的好,还不给人家泡,出门活该让鸟屎糊一头。 刑厉坤坐在那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斜睨着宋谨,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上下翻花,那眼神就跟能看透衣服直奔皮肉似的,让宋谨臊得慌。 瞅够了人,他把烟往耳朵上一架,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给宋谨拿过来,“我出去一趟,你自个玩,中午跟乐乐他们吃饭甭拘着。” 宋谨点点头,想问他干啥去,话到嗓子眼儿又憋回去,问东问西的,你算人家什么人啊? 坐了一会儿,把电脑打开,背景纯黑,桌面干净,一看就不经常用。 宋谨沿着硬盘找,果然发现了猫腻,E盘里没几个文件,却莫名其妙占了几十个G。 “小样儿的。”宋谨猥锁地摩拳擦掌,把隐藏文件给翻出来。 嗬,口味可真够重的……宋谨咳了一声,往门口一瞅,把电脑的声音给关了,随手点开一个,偷摸做贼似的观摩起来。 刑厉坤盘腿坐在车前盖上,懒洋洋地抽烟等人。 小白龙开着他的重机车,一路收获无数眼神,大马金刀地从车上跨下来,“坤哥!” “骚包啊。”刑厉坤在小白龙的头盔上弹了一下,“啥时候整的?” “上次赢了那么多,我就鼓捣了一个,全改装,马力十足!哥你试试不?”小白龙狗腿地把头盔摘了递过去。 “下回吧,今儿有正事。”刑厉坤把烟掐了,眯着眼掏出一张资料,“帮我盯个人,拉屎撒尿嫖娼吸毒,香的臭的都给我翻出来。” 小白龙一咯噔,这谁啊,这么大本事,能把他坤哥给惹急了?! 刑厉坤这个人,要是愿意跟你拳头碰拳头硬干一场,那打完了就完,恩怨全了;要是真卯足了劲揭你的皮,就绝对不亲自动手,他怕脏了自己的拳头。 前两年闹过一次,是为了他哥的特助,方崇被一官二代没日没夜地骚扰,刑厉坤找人把那个官二代给爆了,人送进医院还没出来,官二代他爸又因为贪污受贿被双规,判了十年,至于这一茬,可就不是刑厉坤 分卷阅读20 做的了,幕后人神秘着呢。 “长得倒人模狗样……”小白龙盯着照片嘀咕,坏笑,“坤哥,又为了你那个小特助啊?” 刑厉坤,“扯淡,那是老子大哥的人。” 小白龙讪讪的,“你们俩兄弟怎么都好这一口啊,男人哪有女人好?抱着硬梆梆,正反面都分不清,底下还多一嘟噜,多膈应。” “那是你没试过,干男人可比干女人爽多了。” “反正我就是喜欢女的……”小白龙咂嘴,“这孙子怎么得罪你了?” “不是我,”刑厉坤眼神瞬间冷的像刀子,“是老子的亲媳妇儿。” 小白龙鸡血了,尼玛啊,坤哥玩了这么多年,终于也栽进去了! “嫂子呢?带出来给我见见呗!” “没空。”刑厉坤哼笑,“脚伤了,搁家里看小电影呢。” 小白龙还厚着脸皮哼唧,“那我去见见也成……” 刑厉坤踢他一脚,“滚蛋吧你。” 他嫂子,正在家里看小电影看得小脸红热,支棱硬着,哪儿能见人啊。 刑厉坤跟小白龙摽着肩,进了旁边的葫芦头店。 掰馍配粉丝儿,汆汤猪大肠,配上糖蒜辣酱,一海碗下去热乎又顶饱,小白龙是西安人,每次拉着他坤哥请客,不挑贵的,就好这一口地道的家乡味儿。 他俩坐在迎风口的位子上,解开胸前两粒扣子,一点儿不抖索,抽着烟喝着酒,聊着‘光明小区’的那些事儿,独一份的纯爷们豪迈,吸引了好几个红了脸的小姑娘。 也吸引了路过的一个人。 刘昭正眯着眼蹿盹儿呢,忽然劈腿去踩司机的脚,“停车!停车!!” 司机都快哭了,“……祖宗,那是油门!”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刘昭对着后视镜臭美完毕,下车了。 刘小少爷刚听完音乐会,一身燕尾西装衬得人直溜板正,唇红齿白的模样,把整条街的档次都给拔高了,他偷摸跑到刑厉坤背后,坏笑着抬起手。 小白龙含着一口粉丝,眼睛圆瞪,这人也忒好看了!……不过咋瞧着眼熟? 刘昭猛然出手,要把刑厉坤的头按进大海碗,刑厉坤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偏一躲,抓住刘昭的手腕往下抻,刘昭细嫩白滑的小手一下子落到碗里…… 刘昭傻了,看着自己手背上飘着的葱花香菜小粉丝儿……眼圈都气红了。 刘小少爷有洁癖啊,平时衣服上溅个小油花都喳喳半天,这人直接给他泡碗里了! 刑厉坤转过身,脚搭在膝盖上,悠闲地盯着刘昭,“暖和吧?” 刘昭嚎着,“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小白龙咂嘴,“可惜了啊,汤才是精华呢,全给你丫的泡手了。” “羡慕?”刘昭抄起汤碗,朝小白龙泼过去,“那你洗洗脸!” 小白龙躲了,叼上一根烟,笑眯眯地盯着刘昭,“人小脾气倒大,咋着?跟坤哥一炮难忘,上赶着给人操啊?” “你、你……”刘昭气得直哆嗦,从小到大,哪有人敢跟他说这些没脸的糙话! 其实他也没坏心眼,只是觉得刑厉坤跟身边人不一样,上次擂台和门口那两架,让刘昭心跳眼热的,一时间稀罕上了。 稀罕了还别扭,这就是小屁孩子的天性,本来没多大事儿,就是个恶作剧,结果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的,彻底伤了刘昭的脸,让小少爷记恨上了。 刑厉坤站起来,招呼小白龙走,刘昭拦住他俩,大眼睛转悠一圈,咬牙切齿的,“我可算明白了……你俩一对儿吧?” “哎,我操。”小白龙脸都绿了,捋起袖子要揍人,“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也不怪刘昭怀疑,小白龙这个人,皮肤白、长得俊,要不是那一身高大结实的骨架撑着,就甭叫小白龙,直接改名叫小白脸儿得了。 刑厉坤拦住他,“行了,他这小身子哪儿经得起你一拳头,走吧,甭搭理。” 刘昭一脚踢翻了凳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走了,能怎么办?打,打不过;骂,还没人家的嘴皮子利索!这一趟下来,不止没找回上次的场子,还把里子面子都栽没了! 司机下来哄他,“咱回吧,你爸还搁家等着呢。” “让他等着去!”刘昭气呼呼解了领带擦手,一把甩在地上,“不回了,上酒吧!” 司机,“……” 第19章 见大伯哥 午饭之前,刑则啓在电话里得知宋谨来了,推掉中午的会议,带着方崇突袭回家。 资料他看过了,但好歹是亲弟弟的心上人,做大哥的必须当面把把关,正好那混小子不在,俩人方便说话。 方崇一进屋,就被邢乐乐黏住了,邢乐乐撒娇,要方叔叔抱、要方叔叔看自己画的画、要方叔叔听自己新学会的一小段钢琴曲。 方崇抱着邢乐乐上楼,小声和孩子说话,不知道两个人说到了什么,一起笑着回头看刑则啓,大人小孩四只眼,眼神一样清亮剔透,看得刑则啓心里一动,紧绷的嘴角卸了劲儿。 宋谨不满足于静音了,插上耳机,满脸通红地专注他的小电影,压根不知道有人进来。 他以前也看过片子,可是扛不住刑厉坤口味重啊,他忍不住好奇这熊人的底线,于是一个接一个地往下划拉,每个都快进几下瞅瞅意思,胡七八糟地刷了一小时,让他三观都震动了! 3P那真算口味清淡的……还有挨骡子马的,那么老粗一根玩意儿,太可怕了! 刑则啓站那儿等了半分钟,动手拽掉了耳机插头——“呃~恩啊~” 满屋子的啪啪啪和放浪申吟,宋谨脑子都懵圈儿了,刑则啓亲自把笔记本关上,扯过凳子坐在宋谨对面,淡淡地问,“用不用找个毯子遮一下?” 宋谨呼噜一把脸,尴尬地要死,还遮什么呀,刚才都被吓软了。 刑则啓本人看着比照片上还要年轻几岁,身上有那种大老板特有的气场,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扫视宋谨,说话也不客气,“你怎么看我弟弟的?” 一副大家长解决孩子早恋的语气。 宋谨脑子转得飞快,“您放心,我对刑厉坤没那个意思……男的当然是要跟女的在一起,这才是正经路子。” “可惜了,”刑则啓说,“我弟弟这个人,从小就喜欢另辟蹊径,别人走大门他翻墙,别人爬楼梯他上树,正经路子恐怕走不来。” 宋谨,“……” 刑则啓轻轻笑了一声,“你要是走正经路子,那算你们有缘无份,我认了,他敢炸刺儿骚扰你的生活,我揭他的皮。” 宋谨一口气还没顺好,刑则啓又说,“但要是你也另辟蹊径,那个人,就必须得是我弟弟。” 刑则啓起身往外走,临了还嘱咐宋谨,“乐乐还小,你下次看 分卷阅读21 片,记得锁门。” 宋谨简直想磕死!这他妈是什么哥哥啊?还带威胁自己跟他弟谈恋爱的!一般人不该立刻拆散、掰整弟弟性向才对么?! 老刑家,他可是真服了,极品出一窝!! 中午那顿饭,宋谨吃得是相当痛苦,刑则啓就坐在对面,他表现得越平静,宋谨就越想把自个埋到碗里,浑身都冒着一股子吃人嘴短的别扭劲儿。 刑则啓那个特助方崇,倒能和宋谨聊上几句,笑起来脸颊带着一个小酒窝,人非常温和。 邢乐乐坐在宋谨和方崇中间,晃悠着小短腿,指挥大人,“小婶,我想吃青豆!方叔叔,我要那个虾——” 他不挑食,嘴巴周围糊了一片的菜汁子,吃得特别香,完了还反过来疼人,给宋谨和方崇夹菜,被喂惯了筷子使得不大好,眼睛几乎把盘子盯出一个洞来,左右夹完了一撂手,“哎,可累死我了,爸爸你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吃吧。” 大家哈哈大笑。 保姆阿姨端上骨头汤,是刑厉坤出门前给宋谨点的,养他的脚伤。 吃到一半,方崇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就皱起眉头,转去院子里接,回来穿上外套就要走,“刑总,新尚庄园的工程有点问题,我过去看看。” “吃完饭再去。”刑则啓道。 “我吃好了。”方崇弯腰在邢乐乐脸上亲了一口,“乐乐乖,方叔叔下次再来找你玩。” 邢乐乐不乐意的嘟着嘴,点点头说,“那方叔叔再见……我会想你的。” “让你坐下吃饭。”刑则啓重重搁下碗,低喝道,“工地的现场负责人呢?干什么吃的!” “……他那边脱不开身,我去看看,也没大事儿,下午我直接回公司,车给您留着。”方崇四两拨千斤地温言软语,又笑出他的小酒窝,刑则啓阴沉的脸色立刻就瞧着好看多了。 宋谨咬着筷子头观察揣摩,嘿,这俩人有点儿意思啊…… “把车开走吧,我这边有备用的。”刑则啓没接车钥匙,继续捧起碗吃饭,方崇就这么走了。 新尚庄园是海程地产的一处新盘子,地处三环之外,毗邻国家级森林公园,当初是方崇提出了‘法天法地法自然’的概念,依据原有的土地纹理修建为纯别墅区,一期刚刚开盘就被抢售一空,二期预售就在下个月,正是关键的时候。 刑则啓吃过饭,抱着乐乐坐在沙发上看午间新闻,宋谨跟他没话说,自己一瘸一拐地回房,没过多久,听见客厅里刑则啓的声音,“怎么回事儿?人要紧吗!” 安静了几秒,又是一声暴吼,“误伤?你们全躲他后头看着他被铁锨砸,这他妈叫误伤!” “报警!把闹事的给我弄进去,出事只会找方崇,我养你们干什么!今天都去财务做结算,全部滚蛋!” 宋谨心里一咯噔,拖着脚出来问,“方崇怎么了?” “有民工情绪激动,把负责人打了,方崇去调解,也挨了一下。”刑则啓把乐乐放下,浑身冒着锋利的怒气,转身就走。 宋谨大声喊,“要紧吗他?” 刑则啓没回答,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邢乐乐泪眼汪汪的,“小婶……方叔叔怎么啦?” “没事的,你爸爸去帮他了。”宋谨心疼地把孩子搂着,“乐乐不担心啊,小婶陪着你。” 话说完,他感觉不对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呸,什么小婶!溜嘴了都! 电视还在继续播放,新闻结束,紧跟着是娱乐最八卦,一开始就是重量级消息—— T.D队长与老东家天临娱乐成功续约,据闻身价倍增,合约条款开创了天临娱乐的新历史。 节目转播了签约场景,韩晟作为经纪人也到场了,他在镜头前一闪而过,脸上的伤被粉底修饰,已经不大明显。 双方签约之后,组合成员全体登台给队长拥抱祝福,廖雅言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尽管妆容精致,也看得出一些纵欲过度的苍白疲惫。 宋谨冷笑,不错嘛,以前是地下情,分手之后如鱼得水,搞到廖雅言上台都咧吧腿了。 邢乐乐嘟囔着抠他的手指头,“小婶,我不看这个,咱们换一个呗,遥控要被你捏断啦!” 外面有人吹了声口哨,刑大流芒抱着胳膊倚在门口,坏笑,“怎么着?旧情难忘啊?” 宋谨冷着脸把遥控交给邢乐乐,自己往卧室蹭,被刑厉坤拦腰抱起来,“医生怎么说的?第一周必须静养,少下地,你再操心那个狗玩意儿,脚都觉得自个委屈。” “谁操心他了!我就是刚好看到!”宋谨一瞅笔记本电脑,又怒了,揪着人衣领骂,“你丫是不是故意——” “我逼着你看了?”刑厉坤反问一句,看宋谨下不来台地憋红了脸,小模样特别可人,他把人按在床上,在人耳边喘息着说,“这有什么害臊的,想不想摸摸老子的?” “你要不要脸!!” 宋谨被臊得眼珠子都红了,一拳揍到刑厉坤肋下,什么韩晟廖雅言T.D的,一瞬间全给忘了。 刑厉坤低笑,胸膛震动,一只手刮过宋谨的脸颊,“你说说,同样是生气不讲理,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宋谨可算明白了,这人就是这副德行,一会儿耍流芒一会儿扮正经,扛骂扛打脸皮厚,你根本拿他没办法! 第20章 ‘黄金眼’ 宋谨和邢乐乐都惦记方崇的伤,最后刑厉坤打了个电话确认没事,一大一小才放心。 邢乐乐错过了午睡时间,这会儿困得睁不开眼,赖在宋谨怀里哼唧,看得他亲小叔直冒酸泡儿。 好不容易等小孩儿睡着了,刑厉坤把他抱给保姆,抢占了宋谨旁边的位置,宋谨压根不搭理他,边开核桃边盯着电视机,手底下小钳子一闪,差点儿夹到指头。 又是一个娱乐节目,在播T.D的签约现场。 “拿过来。”刑厉坤把小钳子丢一边,大手一抓五个,手背绷出筋络,咔嚓咔嚓地一阵响,开得干脆又利落。 他负责开核桃,宋谨剥壳去皮,配合默契,雪白的核桃仁迅速堆成小垛,两个人慢悠悠地吃。 宋谨裹着石膏的脚搭在皮面小墩子上,另一只脚盘着,坐没坐相,脑袋上支棱着昨晚睡出来的两撮毛,毛衣还跨着一边领子歪在肩上,一副闲适舒服的居家范儿。 刑厉坤就喜欢他这副小邋遢样,能大大方方吃小摊的撸串儿,能一板一眼地算计小钱,宜室宜家,嘴硬心软,但被触及到底线,又是个有路数的纯爷们。 宋谨嚼着核桃仁,幽幽地说,“海程这次没死磕T.D队长的去留,走对棋了。” “怎么说?” “T.D的情况我比较了解,四个成员里最有挖掘价值的,你知道是 分卷阅读22 谁么?”宋谨遥遥一指,“那位,坐在后头黑衣服的那个,领舞卓奇。” 刑厉坤是真愣了,T.D曝光率太高,几个成员他都认识,队长郑耀,主唱任宁林,新门面廖雅言,这三个人各有专长、闪闪发光,就唯独那个领舞卓奇,总是戳在后面当人肉布景,偶尔在台上表演副歌的时候混个C位,居然是T.D里最有挖掘价值的? “卓奇十三岁被天临星探发掘,二十二岁出道,九年的练习生时间,比他们队里其他三个人加起来还要久,他当领舞、唱rap,只是因为T.D需要领舞和rapper。”宋谨说,“卓奇低调,可他不是T.D短板,恰恰是箍住其他三块木板的铁丝儿……T.D的现场你大概没有看过,整场下来,台风最稳健的就是卓奇,从头到尾实力不打折,领舞、低音、rap一手抓,独特的声线又能托起主唱任宁林的高音……如果海程签了郑耀,这家伙刨去团队组织力,只把唱跳拉出来单飞,绝对红不过一年。” 刑厉坤问,“照你这么说,T.D没卓奇不行?” “差不多吧。T.D的其他三个成员,个人优劣分化严重,卓奇平衡了这一点,而且郑耀城府深,任宁林三不管,廖雅言又乖张,卓奇是唯一忠诚于组合的正能量成员,还有一点很重要,他会创作,T.D最近的专辑里,卓奇已经开始展露头脚了。” 宋谨除了喝醉酒瞎叨咕,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句句锋芒,字字玑珠,把T.D的形势和成员分析得清清楚楚,着实让刑厉坤惊艳了一把—— 海程娱乐给郑耀递橄榄枝的事他知道内情,先哄抬郑耀,天临加码他们就撤,明着摆了天临一道,郑耀身价一旦高过廖雅言,先前暗藏的矛盾就会激化,T.D太平不了。 海程娱乐一整个运营团队打压天临的计策,竟然和宋谨的分析不谋而合。 个人资料上那句‘黄金眼’,果然有些份量。 宋谨跳了个台看美食天下,刚才眼睛里璀璨的光逐渐熄灭,仰在沙发上又变回了那块懒洋洋的糯糍粑。 这天下午,保姆阿姨抹着眼泪告假,小外孙给开水烫了,大闺女和女婿年根忙,她得回去帮着照顾几天。 刑厉坤自然答应,把人送到火车站,还买了不少营养品,陪着一起等最快的班次。 保姆都不好意思了,说家里一个伤员、一个小孩,她这时候走给主家添麻烦。 刑厉坤安慰她,先顾好外孙子再说,家里那两位,有他来照顾。 送走保姆,刑厉坤开车在街上转悠,正巧是下班点,各个餐厅和小吃店生意红火,到处都是蒸腾的香味和热气,他正琢磨着带点晚饭回去,宋谨的电话打来了,“刑厉坤,你什么时候到家?” “快了,路上呢。” 邢乐乐在旁边蹦达,“小叔,我小婶想你啦!” “淘气啊你!”宋谨捂住话筒佯怒,“说多少次了,要叫我宋叔叔。” “松鼠,小婶是松鼠~”邢乐乐一点儿不怕他,扮个鬼脸哈哈笑着跑了。 刑厉坤听着他们在那边闹腾,硬朗的唇线也跟着微弯,这都多少年了,他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出家的味儿,他靠边停车,点上一支烟,在薄薄的烟雾里想象着宋谨吹胡子瞪眼睛的小模样,别说,还真挺像松鼠的。 “你跟乐乐晚饭想吃什么?我带外卖回来。” “别带了,阿姨把菜都洗了,不吃放坏了可惜,我这边做着呢,回家吃吧。”宋谨打电话过来就是问这个,“你有啥忌口的不?花椒吃吗?” “吃,你做什么我都吃。”刑厉坤吧嗒一口烟,烟都是甜的。 “行吧,我看着弄,你开车小心。” 宋谨挂了电话,刑厉坤眯着眼睛回味,这感觉、这语气,明显就是小媳妇儿在家洗洗切切的,等着自己男人回家吃饭,还磨叽什么呀?冲! 就这一个电话,让刑厉坤在即将迎来高峰期堵塞的公路上超车无数,油门轰轰,吓得那些个司机都往旁边让,骂骂咧咧的。 宋谨的脚踝不方便受力,不能直接站着,他就借了邢乐乐的小滑板,把石膏脚踏在上面,重心都压在另一个腿上,邢乐乐在厨房里颠儿颠儿地给他递东西,可高兴了。 “宝贝儿,这个是糖,把盐罐子拿过来。” “小婶,放糖嘛,甜的好吃!”邢乐乐抱住宋谨的大腿撒娇。 “……”可咱这个是椒盐蘑菇啊! 邢乐乐突然一声哀嚎,被人拎着领子丢到客厅沙发上,“看你的电视去。” 刑厉坤绕进来,看着宋谨系着花围裙的样子,绳子勒出腰身,因为撅着切菜,翘挺的P股蛋儿也显出来了,他喉头滑动,大手罩住宋谨的肉P股捏了一把。 “你要是光着身子就穿一个围裙,肯定更好看。” “别动手动脚的!”宋谨怒了,拧了一下没拧开,反而被刑厉坤捞着腰一拽,直接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腰眼戳着了……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浪啊,做个饭都能把老子看硬了。”刑厉坤的手揭开宋谨的毛衣T恤,热腾腾地贴上光滑细腻的皮肤。 这他妈真是绝了,恶人先告状啊! 宋谨冷笑一声,手里的刀剁进木头案板里,“痒痒了?切丁切片切肉丝儿,您好哪一口?” 刑厉坤贴他耳边幽幽道,“老子那东西大着呢,切下来一个盘子都装不下,小心撑着你。” 第21章 T.D交火 “滚你丫的。”宋谨直接给气乐了,这人没皮没脸的,谁要吃你那东西,混一嘴骚气! 刑厉坤不闹他了,老实站好,给人递东西打下手,宋谨切菜拎锅动作熟练,袖子挽到肘关节,露出一截子白生生的胳膊,他常年四季地宅着,本来就比一般人白的皮肤,愣是闷成了牛奶色,幸好身上还有几两肉,精瘦干练,瞧着不算单薄。 他做了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系,没多少花俏,椒盐蘑菇、清炒西兰花、土豆炖牛肉,外加一道西红柿鸡蛋汤,等米饭焖熟了刚好上桌。 这做饭的手艺,是他当年为了韩晟练的,可惜学会了人家还瞧不上,整天都要吃外卖,宋谨常常都是自己做了自己吃,没人欣赏,就图个省钱。 但到了老刑家就不一样了,刑厉坤和邢乐乐吃得呼噜呼噜的,让宋谨看着特有成就感。 邢乐乐下巴上挂着米渣子,想夹土豆块夹不上,筷子到处瞎戳,“小叔帮我嘛!” 刑厉坤故意逗他,“你爸怎么教育你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讨厌。”邢乐乐软软地哼了一声,抱着碗从凳子上跳下来,投奔他小婶去了。 宋谨把孩子抱腿上,舀几勺菜汤子浇在饭上,各样菜都夹进去一拌,他小时候就 分卷阅读23 爱这么吃,省力气又有味儿,邢乐乐不用抢食了,得意地睨着他小叔,拎着小勺慢慢嚼。 吃完晚饭,刑厉坤主动去刷碗,宋谨抱着邢乐乐看电视,看少儿频道,孩子乐得咯咯笑。 刑厉坤甩干净水珠子,下意识地去摸烟,烟盒抽出来一半又塞回去,从他知道宋谨不喜欢烟味开始,就没当着宋谨的面抽过一口,因为他对宋谨的瘾,比烟瘾大得多。 宋谨脑袋里琢磨刑则啓,之前见照片就觉得眼熟……这人到底是谁呢? 刑厉坤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沙发陷了一块儿,宋谨抱着邢乐乐不由自主地往那边滑,肩膀挨着刑厉坤的胳膊,他也没躲,似乎已经渐渐习惯对方无孔不入的存在。 刑厉坤拿胳膊慢悠悠地蹭人,电流噼里啪啦,比当年那些小傍家脱光了摩擦都带感。 宋谨,“哎,你哥是干什么的?” 刑厉坤,“开公司,当老板。” “怪不得呢,我说那么有气势……”强按骡子套马鞍,逼我跟你谈恋爱!宋谨眼睛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感慨道,“你们家境不一般啊,他公司挺大么。” “是挺大。”刑厉坤突然觉得不对,酸上了,“你老打听我哥干啥?瞧上他了?” 宋谨一口老血卡住,脸都憋红了,想楔死这个缺心眼儿的——我被韩晟那个衣冠禽兽耍了一圈还没够,再找个衣冠楚楚的腹黑男?坑傻逼呢! 刑厉坤也反应过来了,哼笑着眼睛往下瞟,“有地方我哥没我大,你也不吃亏。” “我爸爸大!”邢乐乐大声反驳。 宋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完全想象不出来刑则啓西装裤下别着巨型凶器的场面…… 结果孩子歇了口气,又说,“小叔,你管他叫哥哥呢。” 宋谨,“……”我他娘的刚才在想什么啊! 他们俩陪邢乐乐到九点,刑则啓也没回来,打了通电话说今晚加班不回家,至于在哪儿加班,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邢乐乐不黏人,抱回卧室稍微一哄就睡踏实了,小脸红扑扑的,梦里还抿着嘴笑,宋谨在孩子脸上香了一口,心也跟着软。 按他妈的意思,找个女的结婚,再生个像乐乐一样可爱的小孩儿,似乎也不错。 宋谨回头瞅了眼等在外头的刑厉坤,他撑着走廊扶手,肩背宽阔,肌肉硬朗,身影割开了侧面的一束灯光…… 有那么一刻,让宋谨为刚才的那个想法稍感心虚。 签约仪式后,天临把到场的媒体人都请到隔壁用餐,鲍翅珍馐铺了一桌子,好好堵他们的嘴。 除了T.D的四个成员和经纪人韩晟,天临娱乐还派出了几个相当有资历的艺人压场,欧式格调的大厅里顿时星光熠熠,把不少灯架摄像炮筒子吸引过去,适当分散了T.D的压力。 郑耀着一身修身的白色西装,端着香槟眉目清爽,难得当了一回主角。 任宁林、卓奇和廖雅言都跟在他身后,赔笑、敬酒,偶尔附和几句,把露脸的机会都给郑耀。 廖雅言喝多了几杯,脸上泛出潮红,走姿歪斜得更厉害,韩晟不动声色地从旁边过来,低声问,“还行么?” 廖雅言笑得有点无奈,“晟哥……我后面疼。” 而且医生嘱咐了好几遍,不能沾酒。 廖雅言第一次下海,就捞了个狠角色,那个男人在电视上是出了名的慈善企业家,私下脱掉面具,比那些摸手蹭腿的大老板还不如,先是自己变着法儿的槽弄,等彻底硬不起来了,又变太地拿各种东西去塞廖雅言,玩得人都休克了…… 半夜里,廖雅言被秘密送进天临相熟的医院做缝合,麻醉刚下,又被打包去造型室,马不停蹄地赶赴郑耀的签约现场。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站在刀尖上,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隐蜜处丰富的痛觉神经,血管凸凸跃动,疼得他脑仁发炸,西装外套里憋了一身的汗。 偏偏他还要笑,还要走,还要假装的若无其事,去为郑耀因为自己下海得到的风光捧场。 韩晟悄悄捏他的手,“雅言,撑着点儿,快结束了。” 廖雅言抿着嘴唇点头,鬓角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晟哥,你一会儿陪我去医院么?” 韩晟皱眉道,“公司还要讨论你们队长出个人专辑的事情,我走不开,让助理——” “不用了。”廖雅言说,“你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韩晟看他拉着脸不高兴,不耐烦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要使性子。” “我怎么使性子了?我是为谁才——”廖雅言抬头猛地瞪着他,眼珠裹着一层水汽,“韩晟,你、你是不是嫌我……” ‘脏’那个字哽在喉咙口,廖雅言的眼底一片血红,看着韩晟的表情恨恨的。 卓奇回头看看纠缠低语的两个人,拉着任宁林快走几步,把人落在后面,任宁林嘟囔着抱怨,“靠,扯什么呀?我樱桃都掉啦!” “吃死你算了。”卓奇抓了个大虾塞到任宁林嘴里,任宁林喀嚓喀嚓嚼了,“哎,这个味儿不错啊。” 卓奇,“……” 郑耀被几个娱记围着问,“你的个人专辑什么时候面世呢?” “预计明年夏天吧,我希望能准备充分,不让粉丝们失望。” 这种官方回答当然让大家没兴趣,找不到爆点我们还写个屁啊,读者还看个屁啊,于是一个不怕死的眼睛一转,指向不远处的廖雅言,“听说你和廖雅言队内不合,还曾经在公司公然叫板,是真的么?” 郑耀笑容一滞,嘴角继续上扬,“这个,我们请当事人一起过来聊聊吧?雅言——” 廖雅言莫名其妙地被叫过来,郑耀勾着他的肩说,“咱们当时在公司吵架你还记得么?” “……”廖雅言的胯骨被他一撞,眼泪差点掉出来。 “原因就是上一张专辑的Fly me那首歌,编舞老师提供了两个版本的主要舞步,我们三个和雅言选择的不一样,当然了,后来少数服从多数嘛。”郑耀挑眉,几个娱记都跟着笑,他斜睨着廖雅言,语气微妙,“不过雅言选得那个版本也不错,趁这个机会,给大家露一手吧?” 廖雅言脸色由红转青,哪有这么一个吵架理由?哪有这么一套编舞动作?! 自己现在站着都快劈了,还跳舞?跳你妈了个蛋! 他阴着脸要发飙,看到远处韩晟望过来,腮帮子咬了好几下,终于点头,“……我跳。” 郑耀举杯,“加油啊雅言,咱们能不能打破不和谣言,就看你这个舞跳得大家满不满意了。” 娱记们一阵哄笑,周围又凑过来不少人,都等着看廖雅言跳舞助兴。 廖雅言清楚地记得,三个月前,他也用同样的办法,让郑耀在一群公司后辈面前 分卷阅读24 下不来台。 风水轮流转,现在郑耀的身价已经超过他了。 韩晟举着酒杯,站在人群之外,廖雅言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 有一个非常年轻俊秀的演员看不过去,转身离开了热闹的大厅,架上墨镜坐进了车里,开车的司机高大沉默,垂眸问他,“去公司?” “回家吧,没意思。”他嗤笑,“郑耀那个笨蛋,公司亏了钱留下他,他要是拿不出相应的实力,迟早要栽死……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廖雅言,廖雅言是能忍气吞声的人么?就靠一张脸,廖雅言也能比他红得久,何必呢。” 司机不接话,转头替他系上安全带,“下次坐后面,安全。” 他瞪人,“就不,你把你方向盘挪后面去,那我就坐后面!” “……” 第22章 一来二去 到老刑家的头一天晚上,宋谨失眠了。 他躺在刑厉坤的床上,老觉得像挨着本尊似的,耳根发烫,浑身起电,脑子里忽忽悠悠就想到了白天的小电影。 宋谨偏头一嗅,鼻间满满都是刑厉坤的味道,这人一瞅就不是禁玉系,八成也在床上打过飞机?宋谨突然害臊了,仿佛看到一个肌肉猛南,靠在床上叼着烟岔着腿,低吼声从喉间蹦出,滚烫的汗水飞溅,打个飞机都霸气侧漏。 宋谨伸手狠拍自己的脑门,把光溜溜的猛南给拍出去……真他妈疯了,看个小电影都把持不住,瞎琢磨啥呢?! 他心虚地把腿间的东西摁了摁,再瞄一眼卫生间,实在不好意思搁别人家动手。 …… 男人的有些事儿,那是绝对不能憋的。 宋谨早上醒来,内裤里潮乎乎一片,坏菜了。 他拖着石膏脚,手忙脚乱地翻行李换内裤,脏的那条也不敢洗,直接裹到箱子底儿。 刚穿戴整齐,刑厉坤推门进来了。 宋谨声音特别大,“你丫不会敲门啊!” “炸什么呢你,”刑厉坤反应特别快,坏笑着去揭宋谨的被窝,“‘尿床’了?” “滚蛋。”宋谨脸红了,咬着牙想骂人,这都赖谁?哪个王八羔子给我看小电影的! “味儿可真浓,憋多少天了。”刑厉坤一边挤兑人一边麻利地收拾卧室,叠被子抻床单,开窗透气拉窗帘,最后把宋谨搬去洗漱,连刷牙的热水都给接好了。 宋谨心里憋劲儿了,从小到大,也就他妈能这么无微不至,他现在连刷牙都感觉欠了人一屁股债。 就怕最后真得拿屁股还了……宋谨咬着牙刷头发狠,一定要迷途知返,一定要给我妈生个大胖孙子! 宋谨住在这儿,刑厉坤也不是一直陪着,反而还挺忙,三不五时地就被电话叫出去,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和邢乐乐两个人在家。 邢乐乐跟保姆阿姨没共同语言,放寒假无聊坏了,现在多了个全能小婶,能打游戏能唠小嗑还能拍画片,给他乐得天天呲着小白牙,压根不惦记他爸和他小叔了,胳膊肘拼命地往外拐,指哪儿打哪儿,兴致盎然地给小叔加塞使坏。 看电视,宋谨一拍沙发,小孩儿耸着屁股挤到俩人中间。 在院子玩雪,宋谨一挤眼睛,小孩儿立刻统一战线雪球伺候。 好不容易把人闷到房间,刑厉坤刚把狼爪子亮出来,宋谨一吆喝,小孩儿颠儿颠儿地来了,小婶你给我讲故事吧? 卧槽!刑厉坤都想嚎了,到底谁跟你是亲的,没良心的小玩意儿! 刑厉坤把小孩儿拎出去教训,“你是不是故意的?” 邢乐乐眨巴眼睛卖萌。 “我跟你说邢乐乐,你要是再捣乱,小叔就娶不了小婶了。”刑厉坤吓唬他。 “真的吗?”邢乐乐一下子紧张了,揪着刑厉坤的裤脚,“小婶就没有了吗?” 刑厉坤哼了一声,眯眼看他,“知道怎么表现了?” 邢乐乐含着眼泪点头,“小叔,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宋谨发现不对劲儿了,唯一的盟友叛变了啊! 他晌午抱着孩子眯觉呢,睡着睡着,胳膊底下的小不点变成一丛蓬勃的血脉,火烫的呼吸扑在颈间,皮肤浮起一层小疙瘩,宋谨是活生生被臊醒的。 “乐乐呢?”宋谨往后拧巴,伤脚夹在人家腿间,压根动弹不了。 刑厉坤幽幽道,“我哥接走了,今晚不回来。” ……你后一句是几个意思! 宋谨装没听到,拿手掀他,“起开,我脚疼。” “疼?我给你看看。”刑厉坤狞笑,把宋谨正面按倒,睡裤裤腿撩到膝盖窝,粗糙的大手顺着小腿一路往下摩挲,缓慢暧昧,宋谨一个激灵,差点儿飞起石膏脚踹他! 这人的手似乎都带着火星子,简单的揉捏也让宋谨跟着烧起来,脸都憋红了! “哎,你说你怎么这么白啊?腿毛也稀得很。”刑厉坤抬起宋谨那只伤脚,往胯上一裹,姿势动作充满暗示,明明还隔着几寸空气,宋谨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刑厉坤直接摩擦过了,窸窣发胀。 他硬了。 没有抚摸没有亲吻,甚至连情话都不算,刑厉坤就把他说硬了。 宋谨难堪地偏过头,余光瞅见刑厉坤的嘴唇朝着自己耳根过来,心跳如鼓。 刑厉坤哼笑,在宋谨鬓角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长臂捞过桌柜上的手机,“震半天了。” 宋谨一瞅号码,把人掀开,几口气喘匀了才接,方言里还带着点儿小鼻音,“妈?” 宋秀芝,“儿子,你和你那个对象怎么样了?” 宋谨沉默了几秒,“分了。” 宋秀芝小心翼翼地,“你们俩没吵起来吧?是人家姑娘要分的?” “没吵,我们快四年的感情,好聚好散嘛。”宋谨蜷着腿,抠着脚踝上厚重的石膏,淡淡的撒谎,“她喜欢上别人了,两边儿吊着难受,我就主动提了。” “这姑娘怎么回事儿呀,儿子,你是不是冷淡人家了?前面还处得好好的……”宋秀芝盼媳妇儿和大孙子的愿望落空,抱怨了几句,又转过来安慰儿子,“分了就分了,咱们也别太难过,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你赵姨家的侄女回来了,这两天老跟我打听你呢,幸好妈没把话咬死了,我瞧着那姑娘挺不错的,老实、和气,就是稍微胖了点儿,当幼师——” 宋谨瞟了一眼旁边的刑厉坤,打断她,“妈,等过年回家再说吧。” 宋秀芝突然捂住话筒,压着嗓子咳嗽,喘得像个破风箱。 “您又不舒服了?”宋谨急道,“别老拖着啊,去医院看看!” “不要紧,就是咳嗽嘛,不疼不痒的瞎花钱。”宋秀芝笑着说,“我这两天吃蜂蜜熬金瓜呢,土方子可管用了,去什么医院呐。” 宋谨心疼他妈,宋秀芝咳嗽的毛病是他高考那年落下 分卷阅读25 的,为了照顾儿子备考,宋秀芝得了急性肺炎没及时就医,差点儿把命给丢了,从那以后,稍微有点儿天气变化,她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做不来力气活儿了。 宋秀芝是吃过苦的人,要说宋谨节俭,她那压根就是抠巴,现在日子不紧张了,也习惯性地从牙缝里省,就想给儿子多留点儿。 这边是舍不得看病的亲妈,那边还平白丢了一套房,宋谨眼珠子一阵烧,差点儿落泪,愧疚狠狠地杵着心窝子,疼得他说不出话。 宋秀芝叫他好几声,“儿子,忙呢?那妈先挂了,天冷,多穿点别感冒。” 宋谨举着手机,听着忙音,僵得像脚腕上的那块硬石膏。 刑厉坤把人抄进怀里,揉他的头发,温热的手指按着宋谨紧绷的头皮,“宝,别难过了,明天咱就回去看她,嗯?” 宋谨乖乖点头,鼻尖还红着,闭上眼睛把水分全憋回去。 这是第二次,他被刑厉坤搂着,没有反抗。 第23章 回老家 第二天一早,刑厉坤带宋谨去拆石膏,骨裂恢复的不错,医生给打了层厚绷带,嘱咐他少动多静,脚踝别太吃力。 刑厉坤慢悠悠地跟在宋谨后头,这人脚上去了重东西不适应,走得比拖着石膏还瘸,撇着腿的样子特别惹人遐想…… 以前有不少的小骚受,信心满满地跟咱坤哥开房,第二天晌午哼哼固悠着趔出去,被糙大劲儿了。 这要真是自己媳妇儿,那铁定不舍得让他下床固悠啊,必须喂水喂饭擦身子,把着小鸟仔细伺候了。 刑厉坤大手一罩,隔着牛仔裤捏了一把圆润挺翘的臀部,宋谨眼刀子斜飞,他立刻坏笑着,手挪到宋谨腰上,把人狠狠勒进半个怀里。 宋谨抿着嘴,气儿不顺,最后啥也没说,老老实实给刑厉坤摽上车。 宋谨家离这儿好几个小时车程,从来都坐长途大巴,逢年过节加塞抢座,还坐过车子夹道的小马扎,被邻座那大臭脚丫子熏得,不晕车的人,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坐着暖和舒服的小专车,没聒噪没拥挤,脚底下还踩着软垫子,手里捧一杯果汁,甭提多惬意了。 宋谨咬着吸管,窄窄的眼皮撩起来,软着眼神假客气,“我都说不用送,多麻烦。” 刑厉坤哼笑,“那咱现在拐长途车站去?” “……” “给老子喝一口。”刑厉坤扣好安全带,扭头张嘴。 明明手边就搁着一杯,非要跟人讨,宋谨给他喂了一口,他咂摸吸管,“你这是什么牙,都给咬豁了,不拉舌头啊?” 他顺手把自个儿的管子换进去,“悠着点,好好练,可别给我那根咬漏了。” 宋谨哦了一声,车都开出去几百米了,才琢磨过来,不要脸! 初雪融尽,天蓝如洗,冬天里难得有这么爽朗的天气。 车子沿着高速一路飞驰,渐渐远离城市尘土积压的钢筋水泥,展现出一片开阔的浅灰浓绿,刷着大字的红砖矮墙、趴着癞狗的低门小院儿、蹿着泥土香气的近郊小县城,人们的脸上带着艰苦劳作的粗糙,笑容却比城市里赚万八千的白领大气的多。 这就是宋谨最熟悉的地方,他在B市念大学、混生活,和一群一群的人在超市地铁挤抄豆,却觉得那里从来缺少人味儿,不如这个破旧落后的老家乡。 两点多车到镇上,宋谨指挥刑厉坤绕着小巷道转圈,今天正好是集日,镇子里到处都塞着人,临街的小店把桌子腿儿都支到了路中央,他们这个四轮的还没路人两条腿快。 好不容易开到宋秀芝的店门口,她正在给人爪豆芽,冬天里一双手冻得通红,盘着发髻系着围裙,样貌和宋谨有几分相似。 宋谨从车里钻出来,悄摸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妈!” 宋秀芝吓了一跳,铁耙子掉进盆里,眼角笑出细长的褶,“你这孩子,怎么提前回来也不跟妈说一声……” 刑厉坤憋着烟瘾,点了一颗在车里吞吐,给他们母子留一点自己的时间。 他坐在车里,隔着青色的烟雾看宋谨的一张笑脸,宋谨的眼睛很好看,单眼皮,眼尾微微上挑,却不显得凌厉,而是透着一股子懒劲儿,笑的时候眯起来,就是两盏多情的弯月。 宋秀芝给客人装好菜,拉着宋谨往店里走,宋谨不动,抬头望向路边的车,眸光闪烁,“妈……我朋友送我回来的。” 宋秀芝有点惊讶,宋谨不是特别外向的孩子,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那赶紧喊上人,这点儿回来都没吃饭吧?咱家去,妈给你们做面条。” 刑厉坤从车里出来,五官硬朗,发茬青短,小山一样的身材,比旁边走过去的人高出一大截。 “这、这是你朋友哇?”宋秀芝一个激灵,紧紧抓住儿子的手。 “嗯,他就是看着凶点儿,您别怕。”宋谨暗搓搓地翻白眼,你个活土匪,吓着我妈了! 宋秀芝暗暗蹙眉,“你这朋友,怎么认识的?” 这人明显和自己乖巧懂事的好儿子不是一介的! “同事么,”宋谨憋了一下,“妈,您别以貌取人,他可好了,特别照顾我。” ……就是老惦记我屁股,这点烦。 刑厉坤站在台阶下面还比宋秀芝高了一个头,乖乖地弓着腰扯平视线。 宋谨竟然莫名紧张了,嗓子堵着,咳了好几声,刑厉坤瞥了一眼他,对着宋秀芝扯开嘴角,笑得都有点儿憨了,“阿姨您好,您要是不方便,我给宋谨把东西放下就走。” “哎,傻孩子说什么呢!”宋秀芝赶紧拦住,心里也不怵了,“这大老远的来一趟,快去家里吃口饭,歇一歇。” “好嘞。”刑厉坤爽快答应,给宋秀芝搭手收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把宋谨都晾到一边了。 门口搁菜的木架子用了好几年,往里收的时候突然掉了腿儿,哗啦散架,刑厉坤蹲下去摆弄,宋谨正要去隔壁的五金店借榔头,就瞅见那人,徒手把钉子给按进去了。 刑厉坤把架子扶起来,晃了几下,“成了。” 宋谨看过这人徒手掰钢筋,倒不是很惊讶,宋秀芝在旁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三个人坐上车,刑厉坤坐前头,宋谨和宋秀芝坐后头,一路开到了家门口,邻居瞧着刑厉坤一愣,戳他媳妇儿,“哎,这是宋姐他家女婿吗?” 他媳妇儿嗑着瓜子,直撇嘴,“瞎掰掰什么呢,大姐家是个小子,哪儿来的女婿?” 可这阵仗,不就跟新姑爷上门一样的么——后备箱一打开,除了宋谨的两样行李,还有七大包八大提的上门礼,刑厉坤没买特别金贵奢侈的,全是老阿姨好的那一口,保健、天然、无公害,有几样粥粥粉粉, 分卷阅读26 宋谨也曾经给他妈买过,这一份透着新姑爷家常味儿的体贴,弥足珍贵。 宋秀芝想着自己刚才还提防人家,顿时不好意思了,赶紧招呼刑厉坤进家门。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也太多了点。”宋谨跟刑厉坤嘀嘀咕咕咬耳朵。 “没事儿,都是用得着的。”刑厉坤坏笑,“讨好丈母娘嘛,不用心怎么成?” “滚蛋。”宋谨耳朵尖红了,抢先进屋,把新姑爷撂在了后面。 刑厉坤美不滋的打量这个朴实的小院小家,真好,可算是打入敌人内部了! 接下来,那就是逐步麻醉敌人的思想,连媳妇儿带丈母娘,一举拿下! 第24章 吃醋了 宋秀芝把两个孩子安置好,一人一杯热乎的酿米酒捧上,钻进厨房做扯面。 刑厉坤几口喝完,跟着宋谨进屋拆行李,宋谨的卧室阳光通透,床铺被褥干净整齐,宋秀芝每天打理,就盼着儿子能回家过年。 宋谨拾掇衣柜,脚站久了发困,肩靠在墙上歪着。 刑厉坤从背后把人捞起来,“你歇着吧,我弄。” 宋谨坐在床上,看着男人弯腰屈就那个半截柜,一件一件把衣裤抻平了摞进去,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笑。 结果他忘了一件事——自个儿住老刑家的头天晚上,那条脏掉的小裤衩。 刑厉坤从行李箱里掏出来布团,疑惑地打开一看,纯白的小裤衩上结着一片硬籽儿,扑哧乐了。 宋谨慢了一步,面红耳赤地扑上来抢,那人仗着个子高,举在头顶不放,给他急得嗷嗷叫,“不要脸!你还给我!!” “谁不要脸啊?跑马溜趟的东西舍不得洗,你就是专门给我存的吧?”刑厉坤的手正捏在脏掉的地方,把宋谨臊得。 两个人叽喳闹腾,宋谨直接甩了鞋上床,踩着刑厉坤的胯骨往上爬,“还给我,赶紧的!” 没防住脚底一滑,刑厉坤怕他出溜下去摔着,急忙伸臂揽人,宋谨的两条长腿扣上他的腰胯,两个人紧紧相贴。 刑厉坤费了老劲儿才憋住火,脖子上别着青筋,咬牙哼哼,“个小浪货。” 宋秀芝在客厅吆喝他俩,“先别收拾了,出来吃饭吧——” 宋谨吭吭两声,特别不好意思,“……你放我下来。” 他眼巴巴地瞅着刑厉坤把小裤衩一卷,揣到牛仔裤兜里没收充公,心脏噗通着酸甜蹦跳,一声不吭地认怂了,小媳妇斗不过大牛氓。 宋秀芝瞧着俩人一前一后出来,怪纳闷的,“大坤啊,咱屋里冷吗?” 这孩子进屋一趟,怎么又把大衣给裹上了? 不挡能成吗?给您儿子那么一蹭一刮,老子的枪都快竖到头顶上去了! 刑厉坤搪塞两句落座吃饭,先把宋谨的面拌了推过去,才端上自己的碗呼噜。 “阿姨,您手艺真好,刚才那米酒也好喝!” 宋秀芝特别高兴,给刑厉坤夹自家做的小咸菜,“你要是喜欢,回去的时候阿姨给你带一桶。” 刑厉坤吃着吃着,动作慢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的忧伤。 宋谨给一口面噎着,差点儿呛到,这他妈又是憋什么妖呢? 果然,宋秀芝上套了,“哎,这孩子,怎么了啊……” “阿姨,我好久没吃上热乎饭了……” 宋谨简直想踹死他,老子住你家七八天,做的饭是喂狗了么! “下馆子叫外卖,再怎么香也不是那个味儿,我特羡慕宋谨,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亲妈,他老说您怎么怎么好,天天惦记着您……我也想有个妈惦记,好好地尽个孝道,可惜我妈走的早,我连她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刑厉坤失落起来眉宇落下一片阴影,让人心里酸疼,跟着难受。 宋谨别别扭扭的,又心软又闷气,你丫还打什么格斗比赛啊,去演戏吧,金马影帝是您的了! 宋秀芝安慰的话还没说,眼睛先红了,她一个单亲妈妈拉扯宋谨长大,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泪?满心满眼的就是这么个宝贝儿子,可宋谨从小独立早熟,不爱撒娇,从来没有亲口跟她说过这些窝心话,敢情都在外面夸着她呢。 她觉得自己一个当妈的,疼宋谨都疼得不够,刑厉坤从小没妈,孩子得多可怜啊! 宋秀芝握上刑厉坤的手,哽咽着说,“大坤,以后你得空就来,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咱不难受了啊。” 刑厉坤朝宋谨一瞥,浓黑的眼透着得意,大大方方笑了,“那谢谢阿姨。” 宋谨,“……” 妈,这人惦记您儿子屁股呢,您怎么还给人摆盘子装上了! “赶紧吃,吃完走,赶天黑就回去了。”宋谨在桌子底下踹人。 宋秀芝先不乐意了,“小谨,人家送你一趟多累,这开回去还得好几个小时,疲劳驾驶出事儿了怎么办?干脆大坤就搁家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刑厉坤闷笑,“阿姨,那我睡哪儿啊?” 宋秀芝,“就和小谨睡呗,阿姨再给你抱一床被子。” 下午宋秀芝回去看店,宋谨带着刑厉坤逛集。 刑二少什么市面没见过?这会儿就因为作陪的人不一样,看街边的大土豆都觉着比别处圆溜。 马上就是小年,人抢菜都抢疯了,宋谨跟着割了点肉,又杀了几条鱼,全拎在刑厉坤这个大劳力手上,他猫在人后面,被高高大大的刑厉坤括着,一点儿不挨挤。 宋谨捏着蜜饯果吃,叫着刑厉坤回头,一丢就丢到对方嘴里,默契十足。 刑厉坤美不滋地享受媳妇儿的体贴,哪知道宋谨心里正暗搓搓地笑呢,他小时候就这么练他家小狗的,练好了倍儿听话。 两个人逛到一半,被人拦住了,赵玉玲顶着一头新烫的短毛卷儿,嗓门特大,“哎!宋谨呐,咋着回家了也不跟姨说一声!” “赵姨好,我也是刚回来的。”宋谨乖巧地笑笑。 赵玉玲身后跟着一个微胖的姑娘,胸部至少D罩,裹着件土气的长羽绒服,整个像只大葫芦,羞答答地偷瞄他。 宋谨知道这是谁了——赵玉玲那个学幼师的侄女,他的相亲对象。 有只糙手狠狠捏了一把宋谨的屁股,妈了个蛋的,当着老子面儿还敢浪? 刑厉坤阴着脸,把没点的烟刮进嘴里嚼,一双浓黑的眼睛活像枪口,要把这俩碍事的娘们一枪一个给点了! 老子盖了戳儿的人,你们也敢瞎惦记? 这人气场太旺,激得赵玉玲一个哆嗦,把手包给抱紧了,担心被抢,“……这谁啊?” “我朋友。”宋谨打哈哈,“赵姨,我先带朋友逛逛,改天有空再去看您。” “成,那姨等着你。”赵玉玲慌忙牵着侄女走了,临了还回头看,宋谨怎么摊上这么个土匪朋友呢?瞧着要吃人 分卷阅读27 似的。 刑厉坤把嘴里的烟渣吐出来,手指揉着宋谨脖子后面的小窝,“你妈那是什么眼神儿?丑了吧唧的。” 宋谨屁股还疼呢,斜眼横他,“就你好看。” “对,老子好看。”刑厉坤压在他耳边,嘴里带着辣呛的烟丝味,“不光好看,还耐用。” 那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挺胯撞了一下宋谨的后腰,霸道十足地耍牛氓。 “不许跟那妞儿见面,听着没有?” 宋谨的耳朵在阳光下浮出粉色,犟嘴,“关你啥事儿啊?哥就是回家来娶媳妇儿的……” “再说试试,”刑厉坤搁他头顶磨牙,“逼着我在这儿干你么?” “你他妈别抽风啊!”宋谨急了,这人说不定真敢! “还想娶媳妇儿?”刑厉坤哼笑,“你就是老子的媳妇儿。” “……” 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在街心蹭着,旁边有人都往这边看了,宋谨臊得拍他的手,“差不多得了你,别没皮没脸的!” 刑厉坤松开他,慢悠悠地说,“今晚上你可洗干净点儿。” 宋谨呼吸一紧,几乎立刻有道电流从耳鼓一路烫过血脉,让他的心尖儿都跟着哆嗦了,臀肌紧绷,窘态毕露。 第25章 惹事摆平 宋谨骨裂没好利索,走多了脚酸,买完东西直接往宋秀芝的蔬菜店走。 离了还有十几米,就看见几个顶着黄毛的小年轻晃进去,歪着头勾着肩,明显不是善茬。 宋秀芝撂下门口的客人,急忙擦了手跟进去,瞅着他们掏钱盒,一声都不敢吭。 “怎么就这么点儿啊?给哥们几个买烟都不够的。” 宋秀芝皱着眉头,声音很小,“今儿我关了阵子门,卖的不多。” 领头的那个叫陆景,是镇长的小儿子,正嚼着口香糖坐在凳子上晃脚,满脸的不高兴,“咋着?大家都等着过年呢,你别不痛快。” 这小子混,他爸昏,活活把他儿子惯成了土皇帝,专拣自己翅膀底下的毛拔,欺负老实人不吱声。 “今天真没有了,下次吧。”宋秀芝拿大塑料袋,捡最新鲜的菜装满,“你们拿点菜回去吃……” 陆景哼了一声,一个小混混直接把菜抄过来抡了,萝卜黄瓜滚了一地,“你打发叫花子吧!” 宋秀芝惊叫,顿时咳得喘不过气。 “干什么呢你们!”宋谨怒吼,急冲冲地往过冲,上台阶时脚踝生疼,被一只大手兜住腰,稳稳地托上去。 刑厉坤拎着鱼掂着肉,结实的肩背阻断了暖烘烘的阳光,压眉盯着陆景。 这眼神,能让底下格斗场两百磅的壮汉浑身冒汗,何况是毛都没长全的小男娃? 陆景默默把脚放下来,坐直了,挺尴尬地喊,“看啥看!找揍咋的?” 他嗓子发紧,都破了音了,那几个混混手下,愣是没一个笑出来,全都底气不足地往一堆聚。 宋谨过去替宋秀芝顺背,宋秀芝咳得脸色血红,把他心疼坏了。 这事儿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难怪舍不得看病呢,辛辛苦苦挣俩钱,全被这帮孙子黑了! 宋谨问她,“好点么?” 宋秀芝抓着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儿子,给他们点儿钱,别惹事。” 她脑子清楚,看出来刑厉坤是想干架呢,小老百姓哪儿斗得起当官的,这不是坑人家孩子么? “妈,这事您别管。”宋谨把宋秀芝按在旁边坐下,伸手一指陆景,示意刑厉坤—— 愣着干啥,收拾丫的! 刑厉坤把东西都换到一边,腾出一只手,半笑不笑地接近,活像踩着陆景他们的神经,嘎吱嘎吱磨弦儿。 陆景坐不住了,屁股扎,腿抖,偏偏还在手下跟前抹不开脸,“你、你站住!谁让你过来了?我爸是镇长,再得瑟我封了你们店!” “封你妈了个蛋。”刑厉坤大手罩住陆景的嘴,直接捏着半张脸给人提起来,陆景跟个小鸡崽儿一样挣扎扭固,挠刑厉坤的胳膊,差点儿憋死。 让我丈母娘上不来气儿,老子也给你试试滋味。 刑厉坤拎着人不撒手,抬脚拾掇那几个混混,带着风声挨个地踹出去,几个人沿着小三节台阶乒乓带响地滚蛋,一个摞一个,叠得可好看。 陆景脸已经涨得发紫,刑厉坤还是不撒手,宋秀芝吓着了,小心地拉宋谨,“哎、你赶紧劝劝大坤,哎呦,这人不能打啊!” 宋谨才不怕呢,他现在除了这个妈还有什么?谁都不能欺负他妈! 他走过去捡了根长山药,咬牙切齿地抽陆景,“钱交出来!” 陆景缺氧,脑子里混沌一片,哆嗦着掏兜,把刚才搜刮的全部拿了,还混着自个儿的几张红。 宋谨收下,一抬下巴,刑厉坤笑出来,瞄准一记窝心脚,把陆景踹落到一个混混头顶上,正好梗着蛋,疼得他嗷唔嗷唔,鼻涕眼泪一块儿下来,满地打滚。 周围站了一圈看热闹的,全都觉得解气,拍手叫好! 陆景被人扶起来,磕巴着哭嚎,“你们给我等、等着,操!” 宋秀芝看着他们跑了,又急又气地去拍儿子和姑爷,“瞧瞧你们这些熊孩子!弄得什么事儿啊?安生日子全没了——” 刑厉坤哼笑,“阿姨您甭怕。” 他瞅一眼宋谨,眼底露出温柔,“有我呢。” 闹了这么一茬,宋秀芝是真毛了,眉心汪着愁,惴惴不安。 她年轻时守老公,离了婚又守儿子,是摸着锅碗瓢盆过日子的小女人,镇长在她这儿就是天大的官了。 宋谨帮着他妈收拾菜店,招呼生意,撅着屁股给人装土豆,刑厉坤叼着烟瞄,手痒。 宋秀芝叫他,“大坤,要不你走吧?你把那混小子给打了,好不了呢!” 刑厉坤笑,“我走了您俩咋办呐?” 宋秀芝嗫嚅,“好歹我们没动手不是……大不了多给他们点儿钱。” 哼,老子媳妇儿的娘就是老子的娘,只有别人孝敬您的道理,敢要您的钱?找削呢。 刑厉坤摸摸下巴,借口抽烟走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小巷陌打电话,打给他大哥刑则啓。 刑则啓那边正陪某银行行长喝茶,撂下人接他弟弟电话,“说。” “哥,帮个忙。” 刑则啓挑眉,“你那么刺儿,还有敲不定的事?” 刑厉坤捻着烟头哼,“我怕吓着我丈母娘么。” 刑则啓把电话打给柿委刘书记,对方特痛快,嗨,小事儿,不值当一声谢,小老弟你要是觉着实在不顺眼,他任期也快到了…… 墙角蹲着几个小孩儿打珠子,糊了一脸的土渣,个小的那个眼看着就要输光了,要哭不哭的,刑厉坤伸手揉小孩儿脑袋,一头乱毛,像他家宋谨,“叔替你打一个。” 分卷阅读28 粗粝的手指绷紧,关节泛白,紧跟着闪电一样弹出,指甲盖落在玻璃球上一声脆响,弹着的那个小的没事,借力撞到的那个大的,生鹌鹑蛋似的,啪嚓裂了。 小个子乐歪歪的,“额、额赢咧!” 几个大的目瞪口呆,傻兮兮地瞅着刑厉坤走了。 半小时后,陆景率领一群兄弟一瘸一拐地来了,下半张脸肿红,手里拎着七八样盒子。 周围的人窸窣碎语,默默让路,担忧地望着宋记蔬菜店,这家是摊上事儿了,那些盒子里满当当地沉,肯定装凶器呢! 宋秀芝把两个孩子护在后面,母鸡护崽似的,挺直了腰站着,“干啥呀你,还想耍牛氓了?” 陆景阴着脸,指挥手下把盒子都搁下,忍着蛋疼鞠躬,“……阿姨,对不起。” 陆景又摸出来一沓子钱,“我错了,这是先前从您那儿‘拿’的钱。” 宋秀芝吓了一跳,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 陆景后面走出来一个人,镇长脸上带笑,从没跟人这么和气过,“唉,赖我,把这熊小子惯坏了,无法无天的,大姐您别往心里去。” 宋秀芝,“……” 宋谨瞥一眼沉默着的刑厉坤,手戳人腰眼,眼神示意,你干的? 刑厉坤歪着嘴角笑,不是你爷们是谁? 街上的人都炸了窝了,哎呦喂,宋家这厉害啊!什么背景啊这是?! 镇长不光领着儿子赔罪,大手一挥,把宋记蔬菜店的东西都买下,镇正府食堂包圆了。 提前收摊,宋秀芝回去路上还恍惚,咋回事儿啊,咋就突然转风向了呢? 她偷偷回头打量儿子的朋友,心里不确定。 刑厉坤手里拎着礼盒、鱼肉,肩上扛半袋面粉,一捆水芹菜,慢悠悠地跟在母子后面,瞧他媳妇儿和丈母娘耍赖说话,哼唧小样儿的忽悠他妈去瞧病。 他记着,B市人民医院有个大夫专业治肺呢。 第26章 浴室基情 晚上宋秀芝包芹菜猪肉馅儿饺子,俩孩子坐在她两边,一个按面揪,一个捏花,配合默契。 宋秀芝负责擀皮儿,“你看大坤压的多薄,都用不着我了。” “有什么呀,”宋谨不服气,“他就是一身熊劲儿。” 宋秀芝对刑厉坤有好感,除了真满意,还存了一点旁的心思……她家儿子交了个不得了的朋友,以后还要多仰仗人家呢。 饺子下锅滚开,刑厉坤吃了母子俩的总和,宋秀芝看得目瞪口呆。 她转头盯着宋谨叹气,“瞧瞧人家怎么吃饭的?你这孩子小时候瞎作,现在才不长个儿!” “……”宋谨捂着眼睛,“我穿鞋一米八呢。” 妈您能拉平基准线,别拿您儿子和这号熊人比吗?再说了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啊,天天都是您卖剩下的菜帮子大萝卜,吃了也不顶用呐! …… 宋谨家的浴室在二楼,天然气改造还没走到镇上,他家用的是老式太阳能,白天晒水晚上洗。 宋秀芝准备好浴巾,让客人先洗,自己下楼做腌鱼腌肉去了。 刑厉坤哗啦啦冲了十来分钟,宋谨着急砸门,“哎,你洗好了没啊?也给我留点热水!” 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尾音沉颤,宋谨立刻会意,红着脸骂了一声。 都是男人,他知道刑厉坤在干嘛,太不要脸了! 水声戛然而止,宋谨好奇地耳朵贴门上,这就完事儿了?……看着家伙挺大,敢情是把走火快枪。 他嘴角嘲笑的弧度还没摆好,浴室门突然开了,他被人拽进去,跌进一个湿漉火热的胸膛。 刑厉坤单手扣上门,眯着眼,喉结滚动,弓腰压嵌着宋谨,眼神带着滚烫的热度,一寸一寸撩过宋谨的眉眼嘴唇,直接扣在了他的衣服里,哑声道,“再冲就真没你洗的了。” 他胯下的大宝贝勃发红胀,肉头撑成小伞,茎身筋脉裹盘,缀着两颗沉甸甸的大蛋缓缓翘动,像一把热度惊人的烙铁,横插进宋谨两腿之间,三角区的毛发黑硬浓密,狂野得蔓上小腹,汇成一线,流进脐窝。 宋谨不敢看,惊喘着别过脸,瞳孔灼烧颤动,几乎立刻就硬了。 “打不出来呢……”刑厉坤亲他的耳垂,鼻尖顶在他汗湿的额角,嗅宋谨的味道,“老子兜里揣着你的小裤衩,中午被你瞎蹭,下午盯你屁股,都快憋炸火了。” 浴室里白气蒸腾,撩湿了宋谨的裤腿,他的手被一只老虎钳子捉着,缓缓下落,触碰到了激胀的硬物,忍不住一个哆嗦。 刑厉坤哼哼,“宝,你给老子打,快点儿。” 宋谨羞怒,“滚蛋你!信不信我把它捏折咯!” 刑厉坤笑,手背一转,按到宋谨裤裆上,“捏吧,咱俩一块儿折。” “去你妈的。”宋谨低骂,面红耳赤地要咬人,眼睛水汪汪的,明显是动情了。 “就用手,听话,一会儿你妈该上来了。”刑厉坤山一样的身子健壮赤裸,浅褐色的肌肤挂着水珠子,胳膊撑着门,斜方肌凸鼓,那是带着粗糙的男人的性感。 宋谨心跳如鼓,激动了,就跟自己第一次看片子一样,久违的少年血热。 他心虚,心动,安慰自己赶紧打发人,省得让他妈撞上,抖着手咬着嘴唇,狠狠握住了粗物,手指修长依然圈不严,只能勉强环握,慢悠悠地撸动起来。 “嗯……操。”刑厉坤埋头吮吸宋谨颈脉,拿牙尖轻挫,呼吸沉重。 刑厉坤啃宋谨的脖颈,扒人领口,“宝,你身上真白……” 他侧头要吻宋谨,宋谨皱眉躲开,眼神透着犹豫。 刑厉坤不爽了,能摸大鸟不能打啵,这是啥道理? 宋谨的掌心全是汗,握着刑厉坤的大宝贝前后撸弄,几乎控制不住自个的手劲儿。 他嗓子发干、不停吞咽,呼吸和打枪频率一致,感受着对方筋络张扬的热情,怎么就能这么粗这么硬呢?和撬杠似的…… 刑厉坤使坏,故意去撞宋谨的裤裆,顶他硬起来的鸟,两个人交错骂娘,呼哧乱喘。 和不爱的人打炮,刑厉坤可以边抽烟边琢磨早餐吃啥,可宋谨光靠一只手就能让他疯狂,全身血脉突突犯劲儿,他想撕了宋谨的衣服,干他的手、干他的脚、干他不走心的笨嘴,干遍他身上每一处地方,让他求饶哭叫,彻底揭掉韩晟那块疤。 凭什么因为那个狗B玩意儿,你不愿意给老子亲?! 刑厉坤猛地托高宋谨的臀,低吼,压住人快速凶狠地冲撞,隔着几层布料,用力干宋谨最柔嫩的腿心。 老旧的门板跟着节奏直哐啷,宋谨急了,“你、你他妈疯了!我妈会听见的!!” “那你亲我。”刑厉坤耍赖。 宋谨腰都软了,腿心发烫,鸟在裤子里蹦达,妈 分卷阅读29 逼这个熊人。 他认怂了,红着眼睛咬人,羞恼之余,心里却突然轻松。 有很多事,很多人,沦陷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刑厉坤激动地嘬宋谨的唇珠,舌头窜进去咂摸甜味,尝他滑腻的口腔黏膜。 他俩就像两块异级磁铁,忽然间挣开空气,啪嚓带响儿地碰上,一时火光四溅! 浴室里滚烫的欲火点过肌理,碾碎骨头,绷断筋肉,力度强悍地直击心脏! 宋谨甩脱了那层心茧,紧紧扣住刑厉坤的肩,主动回吻。 没法给他妈生大孙子了……他稀罕这个人! 两个人正吻得难解难分,浴室门突然被敲响,宋秀芝在外面喊,“你俩怎么都进去了?” “呃!”宋谨哆嗦着射了,眼珠子僵住,脸白的吓人。 刑厉坤倒是气定神闲的,“阿姨,我俩擦背呢。” 宋秀芝笑着,俩孩子关系真好,“家里没暖,你们洗好了赶紧出来,别感冒了。” “好嘞。” 宋秀芝走了,宋谨脑袋搭在刑厉坤肩上,有气无力的,“都赖你……” “嗯,赖我。”刑厉坤拉住媳妇儿的手摩擦湿润的肉头,没一会儿也射出来,枪子儿全飙到宋谨腿上,宋谨怒道,“操,我裤子。” 刑厉坤舔他脖根儿的汗,“反正里面也脏了。” “那是内裤!” “没事儿,老子给你洗么。” “滚蛋你!”宋谨连人带衣服踹出去。 刑厉坤穿戴整齐,趴在二楼栏杆上抽烟,晚风吹散一腔躁火,心情倍儿好。 宋谨回应他了,他在黎明前磨了这么久,总算瞅着曙光了。 手机呜呜震起来,他捞起来一看,直接把烟掐了,“你还没被人操死呢?” 夏俊在那边狂笑,啪的一声被人揍了屁股,哼唧着说,“坤儿你快来,再不来我真得被操死了,老子玩牌输了,他们不要钱,憋着要操人。” 刑厉坤头疼,“夏俊,你他妈是真有病。” “快着点儿,在‘红风’105。” “妈的老子在C镇!” “等你俩小时。”那边挂了电话。 刑厉坤,“……” 第27章 夏俊叔侄 刑厉坤挂了电话,烦躁地捞发茬,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又闹什么妖呢! 他瞅一眼浴室门,咬牙切齿地想抽夏俊,老子好不容易让媳妇儿见软,马上要入洞房了,还是丈母娘亲自批的绿头牌,容易么? 全他妈让你给毁了! “操。”刑厉坤骂归骂,穿开当裤一块儿长大的哥们还得管,于是硬着头皮跟他老舅联络。 蔺严那边刚吹了熄灯号躺下,咬着烟蒂冷笑,“你小子还敢给我打电话?” “老舅,我跟您借个东西。您今儿帮这个忙,改天我一定负荆请罪,上门给您练一顿成么?” 蔺严哼了一声,“说。” “我想借直升机。” “放屁!”蔺严直接炸了,“你小子以为军队是你老舅开的么?咋不说给你弄个火箭玩玩!” “……只要能坐人,您给火箭也成啊。” 刑厉坤笑嘻嘻的,他皮厚被吼惯了,根本不怕蔺少将,小时候在军队里,蔺严训手下的兵能训到人家吓尿裤子,结果大首长一转身就被刑厉坤猴脖子上,嗤嗤嗤给尿了一身,底下人全看见了,过瘾啊,憋笑憋得脸都紫了,愣是不敢出声。 蔺严没结婚,手底下就两个亲外甥,刑则啓早熟冷淡,跟大人不爱亲近,性子随他爸爸刑远平,刑厉坤却随他那个早死的妈,个子粗壮,性格豪爽,是蔺家的苗儿,只可惜这孩子太野,栓不到部队的桩子上。 刑则啓好歹有亲妈亲爹带大,刑厉坤就可怜了,没妈,又赶上刑远平事业中兴顾不上小孩,所以蔺严这个舅舅偏疼小的,也不是没道理。 甥舅两个扯了几句,蔺严到底还是松口了,直升机,借,老子还找兵给你开过去,不过你得把我小侄媳妇儿带过来,给老子拜年,喊一声老舅舅。 刑厉坤犯难,“……” 蔺严笑话他,“瞧你这点儿出戏,你要是带不来我侄媳妇儿,以后就甭来见我了,再来,我就给你扣军队里上镣子,不愿意下营地操练,你就老实给我当个哨兵吧。” “记着,我得比你爸先见人。” 应付完老舅,刑厉坤敲了两下浴室门板,宋谨衣衫整齐坐在里面,受惊似的咧吧一下,抱着一颗揉乱的鸟窝头,不愿意出来见人,亲完了浪完了才害臊,高领衫底下满是小草莓。 他还是那个上床必须传较士,润划剂必须无刺激,座爱必须代套,接吻必须刷牙的宋谨么? 怎么被人家撩拨一下就激动成那样儿了?太不矜持了! 他和韩晟也是从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纯洁慢慢悠悠晃了大半年才入正题,怎么到了刑厉坤这儿,加速度就他妈成倍地翻滚?! 刑厉坤在外面说,“宝,不许见那个丑了吧唧的胖葫芦,知道不?” 宋谨偷偷翻白眼,你丫才胖葫芦呢,下面那么大。 “要是敢胡来,老子收拾你。” 宋谨等了一会儿,没声没响的,他心虚坐不住了,偷摸开了条门缝,居然没人。 “哎?”宋谨蹦到门外头,“你别想吓唬我——” 真没人了。 宋秀芝在底下喊他,“儿子,洗好了下来吧,帮我把鱼挂上。” 宋谨心里一咯噔,有刑厉坤在还用得着他? “刑厉坤呢?” “走了啊,他没跟你打招呼?”宋秀芝说,“大坤有事要赶回去,车也没拿,说家里有人接他……钥匙给你搁着呢,让你帮我拉菜用,这孩子,这是什么车,能当小三轮用么?” 宋谨下了楼往大门外头走,刑厉坤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一脚闷轮胎上,“就拉菜,熊人……” 啥意思?占完便宜给糖吃哄小孩儿呢,老子连你一块儿嚼!咱俩走着瞧! 他兜里一震,手机来短信了,【宝,不敢见你,见你就舍不得走了。】 宋谨噼里啪啦按,【滚蛋!】 那边立刻回,【俩蛋都咕噜过一次了,存着下次再滚。】 宋谨差点儿把手机掰折了,对着屏幕愣半天,啥对词儿都没有,总不能再发一次滚蛋吧? 那边又来了,【哥们出事儿了,不然老子舍不得走呢。宝,老子想你,你太带劲儿了。】 宋谨不自在地咳一声,脸红了,宋秀芝催他,“车放那儿没事,晚上不锁院子丢不了,你赶紧回来帮妈把鱼挂上,这鱼太沉了,这几天风大天气干,早晾了年底能给大坤捎两条。” “哦,就来!”宋谨把手机一揣,都握烫了,隔着裤子烧他大腿,就跟那熊人的手似的。 刑厉坤从宋谨家出来,按蔺严给的 分卷阅读30 坐标,朝着镇子北边的一处荒地狂奔。 小镇安静的夜色里晃下一簇射灯,直升机轰隆隆地掀飞土层,刑厉坤在底下大吼,“别落地了,直接甩梯子!甩梯子下来!!” 驾驶员是名新升的下士,二十出头,愣不叽叽的就把软梯给放了,离地面竟然还有三米多。 刑厉坤气得骂娘,直接把皮鞋蹬了,赤脚一纵,手腕勾上软梯,靠着臂力一点一点往上撑。 等他爬上来,那个小士官朝他憨憨一笑,啪得一勾驾驶杆,直升机急速斜向上升,刑厉坤这边还没坐稳呢,一个大跟头反栽过去,差点儿崴断脖子。 “……”刑厉坤跨回来绑安全带,抹了把脸,你他妈一定是蔺严派来整我的。 小士官,“哥恁放心,首长跟俺交代嘞,保证让恁按时回去!” 刑厉坤没理他,叼了根烟要点,对方嗷嗷叫,“哎哥,不行,俺这儿不能抽烟……” “屁事儿真多。”刑厉坤把打火机收了,光脚丫子搭在驾驶台侧面的金属板上,直升机的螺旋桨劈开浓重夜空,光线描摹他侧脸的线条,眉骨凸出,鼻梁高挺,透出坚硬锋利的匪味儿。 “哥,恁知道俺们首长喜欢啥馅儿的饺子不?俺们年三十包饺子呢,营长说啦,哪个班的饺子首长吃的多,就给哪个班加一份羊肉辣汤!” 刑厉坤哼哼,“我老舅嘛……最爱吃小茴香的。” 小茴香饺子,甭说吃了,蔺严一闻就得吐。 直升机比跑车快了三倍不止,刑厉坤在一家国贸百货的楼顶着陆,眯眼盯着对面的‘红风’。 大楼经理让他的小秘招呼人,刑厉坤连那姑娘看都不看,问他,“几点下班啊你们?” “?” “我买双鞋。” 他跟在经理后头逛商场,丝毫不管‘红风’里那位的处境,反正还没到时间呢。 刑厉坤去专柜试鞋,抽空拨了个电话,“喂,小王8蛋。” 夏擎那边很静,正在图书馆上自习,他拿着手机一直到走廊,“刑哥。” “老子和你小叔一辈儿。”刑厉坤把经理拿过来的钉扣皮鞋毙掉,“这什么玩意儿花里胡哨的,找双简单的,要系带儿的,跑路方便。” 夏擎匀了口气,“刑叔……什么事儿?” 这人还记恨几个月前刑厉坤揍他那拳,一拳扛在胃上,他当场就吐了,十多天吃不下饭。 刑厉坤和夏俊年纪相同,父辈儿世交,打小是在一个摇篮里互相捏着蛋长大的,刑厉坤一岁时没了妈,夏俊妈妈心疼小孩儿,把孩子接过去帮着养了小半年,母乳不够就先紧着小刑厉坤,给小夏俊饿得直嚎,吐奶、摔奶瓶儿,这个不好喝!夏爷爷要喝妈妈牌的! 等俩孩子再大一点,互相窜着门干坏事,撕刑则啓的书,扔刑远平的文件,拆夏俊妈妈的珍珠项链,倒夏俊爸爸的法国香水,每次挨揍的都是个高人壮的刑厉坤,夏俊秀气白净,抿着小嘴唇憋一泡眼泪,就没人舍得撂一句重话。 要夏俊说,夏爷爷长得这么弱不经风,都是你小时候抢了我的营养,你挨揍那是应该的! 夏俊和夏擎年纪差了八岁,辈份差了一辈儿,俩人怎么搅合上的刑厉坤也不知道,夏擎从夏俊那儿反反复复地拿钱、争吵、和好,互相折磨,偏偏又扯不开。 大约是从那时候起,夏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洁癖没了,和谁都能上床,以前对人三分假七分真,现在,就连刑厉坤都觉得摸不透他。 夏擎,是活活把他小叔给弄疯魔了,弄毁了。 所以刑厉坤偏着哥们儿,就特别不待见夏擎,这臭小子哪一点配得上夏俊? 刑厉坤慢悠悠地说,“你小叔让人扣红风了你知道不?他玩牌输了,再有半小时,就给一屋子男人挨着糙。” 夏擎沉默了一阵,淡淡地说,“他不就喜欢这样么。” “你知道红风那里头都是些什么人吧?”刑厉坤冷笑,“全他妈是B市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夏俊要真给他们玩儿了,以后酒会宴会见谁都是老姘头,多带劲儿。” “你别逼我!”夏擎发火。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爱咋咋地。”刑厉坤挂了电话,瞅着屏幕背景上宋谨和自己在便利店的合照,嘴角挂上了笑,还是他家宝最好,不闹妖不别扭的,招人稀罕。 宋谨在家里床上烙饼子,最后还是没管住自个儿的指头,发了一条短信:【注意安全】 刑厉坤颠来倒去看了十几遍,恨不得把四个字揉碎了吃掉,这明明是他媳妇儿满当当的爱! 睡觉还惦记老子……真是个小ng货! 第28章 落跑红风 刑厉坤买完鞋,另给丈母娘包了一双鹿皮手套,那蔬菜店里忒冷了。 离约定时间还差几分钟,对面出现一抹高瘦人影,生愣愣地要闯‘红风’会所,被门口两个保安拦住,正在据理力争。 “我、我就找个人,不闹事儿,马上就出来!” “会员卡有么?”一个保安阴阳怪气地笑,“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另一个也跟着挤兑他,“瞧您长得挺俊,别是哪位公子的傍家儿?我们也不为难您,您找他给我们说一声就成。” 这些人在B市最顶级的会所上班,见惯了官军富二代,压根不把一般人放眼里。 夏家真正粗壮的一支是夏俊他们家,夏擎家也就搭亲戚的边蹭了几百万的资产,远不够进‘红风’的资格。 刑厉坤走过去,没掏会员卡,就凭一张脸——蔺少将的外甥、海程的二公子,溜上界的眼睛谁不认识? 他嘴角叼着烟,胳肢窝底下夹一双鹿皮手套,胳膊擦着夏擎进了玻璃门。 “刑叔!刑叔!!” 这人使坏,就当没听见,临了才转头,“哎哟,大侄子你也在?刚才没瞅见啊。” 夏擎,“……” 我他妈嗓子都快喊哑了! 红风一共三层,装修奢侈,水晶吊灯外罩绸缎,弥漫了一地氤氲暧昧的红气,羊绒地毯软得陷脚,甚至就连走廊挂画,也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品。 夏擎堵着鼻子埋着头,走得很慢,他学医的,特别不喜欢乱七八糟的香味儿,夏俊知道这个,偏偏每次见他都要喷一身,跟个敞口香水瓶似的。 红风最高级的顶层,一共就俩包厢,夏俊和他几个酒肉朋友习惯搁这儿开牌局。 服务生敲门领客,高级真皮沙发上有人白得晃眼。 夏俊头发蓬乱,半遮着那双风流桃花眼,两腿大敞着靠坐在沙发上,身上光留留的,就剩下一个浅紫色罔纱丁子裤,兜着前面那套宝贝晃荡,弯腰摸牌的时候,蛋还会从侧面露出来。 牌桌上五个人,都偷摸搭眼地看夏俊,裤当支棱着,心里发痒 分卷阅读31 。 刑厉坤直接乐出来,“你妈的浪祸,咋穿成这样儿了?” “不穿成这样,怎么争取俩小时啊?”夏俊压根不看夏擎,把牌一甩,扭着屁股走过来趴刑厉坤身上,粉白的臀肉勾出圆翘的弧度,丁子裤的细绳卡在臀缝里蹭着难受,他伸手从后面抻了一下,几乎走光,一点儿不带害臊的。 夏擎脸色难看,把大衣脱了往夏俊身上披,夏俊哼着甩掉,“滚,没你事儿。” “穿上!”夏擎手劲儿很大,跟夏俊掰着较劲儿。 那俩人在后面唧唧歪歪的闹别扭,刑厉坤逡了一圈夏俊的牌搭子,都是老熟人,这几个整天招猫逗狗的怂货,纯粹他妈欠收拾。 他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比他们足足高了一头,指头敲着桌子问,“玩什么?憋七、捉龟还是炸金花?” “老子先说好,赢一局夏俊穿一件,等他穿完了再赢,人我带走。” 有一个不怕死的问,“那你要是输了呢?” 刑厉坤低笑,“输了老子帮你们买套。” 夏俊耳朵尖听着了,怒骂,“刑厉坤,糙你大爷!” 夏俊骂完刑厉坤,又去推夏擎,“有话说话,少拽我!” 夏擎拿衣服把人裹了,呵斥道,“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我像什么样儿?我他妈本来就这样!”夏俊挣扎,气得满脸通红,夏擎隔着衣服抱紧他,口气软下来,“别这样,夏俊……我们回去再说好么。” “不好!夏擎你个王扒蛋!二犊子!你怎么不叫我小叔了?你叫啊!”夏俊炸得像只红眼儿斗鸡,刚才在牌桌上输光衣服都没见他上火,弄得这一屋子人莫名其妙地看他俩。 刑厉坤把烟灰一弹,手压在牌上,“开始吧。” 炸金花的锅底,就是夏俊的小裤衩,少爷们嫌夏擎裹着人有意见,刑厉坤还额外压上了自个儿的裤子,这一趟场子救得,亏大发了。 刑厉坤叼着烟,手指翻飞,他有一手发牌的绝活,面上发头张,手却能从里面抽黑顶上,快到你看不清楚,这人仗着记性好,桌上的牌揉一轮儿过去,基本上谁拿什么,都猜的差不离。 十几岁就杀遍蔺严他们一个军区的高手,玩这几个乳臭味干的小少爷,不在话下。 他亮顺子,对方齐齐的拆单张,输惨了。 对方好不容易拿到顺子,扛到最后比牌,刑厉坤甩出了同花。 几个少爷不信卯,换自己人发牌,刑厉坤叼着烟,首轮开出三个尖的豹子,通杀。 “靠,这他妈的……” 刑厉坤伸手,漫不经心地在牌堆里一抽,俩数——‘88’。 几个少爷是真服了,笑着把夏俊的衣服递过去,“刑哥,厉害,改天也教兄弟们几招呗?” 刑厉坤把烟头碾了,半笑不笑的,“成啊,你们来‘光明小区’,保证言传身教。” “……” 夏俊慢悠悠地穿自个儿的衣服,袜子要先卷到头再套上,一丝不苟的。 夏擎不停看表,催他,“你快着点儿。” “嫌慢滚蛋,赶着奔丧呢。”夏俊把屁股朝刑厉坤一耸,“坤儿,我衬衣露出来了,你给我塞塞。” “事儿妈。”刑厉坤不耐烦,直接捞住皮带把手塞进去抻,夏俊穿的窄腿西裤,一寸富余都没有,给他急得嗷嗷叫,“你丫别、别往上提,勒着爷爷蛋了!” 夏擎看不惯,别着脸不吭声,还在看表,“快点儿走了。” 刑厉坤看出夏擎的反常,脑子里弦一绷,直接气乐了,“……你他妈真行。” 话音刚落,包厢房门‘砰’一声打开,有两个服务生冲进来,“不好意思,麻烦几位贵宾跟我们从后门出去。” “???” “有人查。” 夏擎在进红风之前,报警了。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活寸劲儿了——先不说在红风玩的都有谁,光是红风背后的东家,汗毛都比你夏擎的大腿粗,是你能随便端盘的人么? 夏俊也不傻,反应过来了,收起聊臊板着脸,狠狠踹了夏擎一脚……除了他这个缺心眼直肠子、还愿意相信人人平等的大侄子,谁敢活腻了跟红风叫板? 那几个少爷跑了,他们没有,红风的后门也得从楼梯过,底下稀里哗啦的,铁定要被堵个正着。 “看看气窗。”刑厉坤说。 夏俊把外套一甩,直接踩上沙发棱,猫一样去探上面的雕花气窗,“外面上铁条了。” “我来。”刑厉坤扯了桌上的餐布绕手,上去拉住铁条,干脆利落地全部拧断,他扒住窗沿伸腿出去,两下踹掉外面那层防护网。 楼下当啷一声响,没人吱声,看来还没包抄到后院。 刑厉坤借着月色钻出去,靠臂力挂住窗沿,慢慢把身子往下放,脚尖还和二楼的气窗防护网差了一米多,他整个人横在两层楼中间,沉声道,“夏俊,你们俩踩着我下来,那防护网不结实,尽量别停,挨着了就往下跳。” 夏俊刚探头,就被夏擎拉住,“这样不安全……” “那咋样安全?咱们仨都被警查抓住喝茶,你学生档案上也跟着记一笔?”夏俊甩开他,不耐烦道,“你看我怎么做,学着点儿。” 夏俊和刑厉坤,那是从小大到上房揭瓦的好搭档,做这种惊险特技做得多了,再小一点的时候,刑厉坤还扛着夏俊爬树,夏俊根本不害怕。 这人瘦高灵活,先踩着刑厉坤的肩落脚,然后盘住他的腰往下滑,瞄准二楼一跳,防护网狠狠一震的同时,人已经翻着跟头落地了,在底下招呼夏擎,“赶紧的!” 刑厉坤抬头看夏擎,眯着眼,眸子在月色里折射出光亮,像一头捕猎的豹。 夏擎心虚地咳了一声,叫了声刑叔,笨手笨脚地学夏俊扒上去,拿手术刀的手第一次用来薅别人衣服裤子乱出溜,折腾出一身汗,才总算落到防护网上。 结果他还没站稳,上面一个黑影扑面而来,砸着夏擎的重量直接冲掉了防护网,两个人一齐跌落! “小心啊!!”夏俊尖叫。 刑厉坤稳稳落地,拍手上的土,没事儿人似的。 夏擎一只脚卡在防护网里扭住了,屁股着地,疼得直哼哼。 第29章 红风后续 三个人从后院翻出来,正巧看见那几个少爷耷着脸,被拷成一串儿塞进警车。 夏俊跟刑厉坤压根没有跳窗逃亡的阴影,兴致高昂,琢磨着再找个地方喝一杯。 夏擎瘸了吧唧地跟着,也不吱声,像夏俊平白多出的一道影子。 到酒吧门口,夏俊终于怒了,回头咨儿他,“有完没完你?脚不疼啊?滚学校去。” “我先送你回家。” 路灯暖黄,夏擎黑眉俊眼地瞅人,冷不丁就让夏俊心软 分卷阅读32 了。 感情从来都是不公平的,谁先爱谁先伤,谁爱得深谁是傻逼,夏俊这么闹妖折腾,无非是想用另一种疼麻木自己,可夏擎太年轻,根本不懂。 夏俊把自己包的像个刺猬……夏擎疼,他比夏擎更疼。 酒吧乐声震天,乌烟瘴气的,夏擎不喜欢,犯倔,“夏俊,我送你回去……这儿不好。” 夏俊特想笑,你他妈还知道好赖?心眼儿没全让驴啃了? 你分得清酒吧不好赌牌不好,分不清那个赖着你的小鸭子好不好么? 夏俊憋了一晚上的委屈愤怒开闸泄洪了,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涛涛而来,恨不得淹死自己,也淹死眼前这个愣兮兮的二犊子! 他掏出一张卡,狠狠甩在夏擎脸上,“你唠叨半天又想跟我拿钱吧?五万,密码你知道。” 夏擎目瞪口呆,“我、我……” “嫌少?给你!都给你!”夏俊红了眼睛,气急败坏地翻自己的兜,把钱包手机一股脑儿砸过去,又去扒搜刑厉坤,掏人家鼓囔囔的裤子口袋。 刑厉坤急了,“哎祖宗!那不是——” 宋谨那条脏掉的小裤衩被扔出来,刑厉坤腆着脸一捞,又塞回去。 “……什么玩意儿?”夏俊没反应过来。 “差不多得了,走吧走吧。”刑厉坤勾住夏俊脖子,拦了一辆出租把人弄进去,啪地甩上门,跟司机报了夏俊别墅的地址。 夏俊隔着玻璃戳那个二犊子,“我钱包里十几张卡,全给他了……两三个月的份儿呢。” “那不正好么,眼不见心不烦,有一段儿时间消停了。”刑厉坤挤兑他。 夏俊拳头眼儿戳他腰肋子,“你说你,叫他来红风干啥呀?净惹事儿。” 刑厉坤哼笑,“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想我打给他么?” 夏俊语滞,慢慢闭上眼睛,睫毛湿了,“坤儿,我心里难受……要是当初咱俩好上了,多省事儿啊?” “老子摸你就跟摸酒糟大蹄膀似的,太熟了没劲儿。” “去你妈的。”夏俊笑出来,拿眼撩刑厉坤裤兜,“有新傍家儿了?” “不是。”刑厉坤棱角分明的面孔露出难得的柔软,“是老子的宝,老子媳妇儿。” 夏俊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往旁边咧过去,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唉,夏擎个蠢蛋。” 刑厉坤皱眉,“这事儿难,咱俩登门道歉都不定行。” 那太子爷心小手黑,要查出来是谁端盘他,铁定能把夏擎整死。 “这几天你让夏擎躲着,我从局子那边拖一拖,尽量让他摸不着头。” 夏俊笑道,“没人顶缸?你这不是坑人家局长么?我听说小太子和天临那位的弟弟,因为一个小嫩模不大愉快……” “妈的,谁都没你阴。”刑厉坤大笑,揉夏俊的头,又嫌弃地撇开,这什么玩意儿啊硬固梆梆的,还是我家宝的头发好摸。 两个人为了帮夏擎不声不响地处理这宗烂事儿,前后忙活了两三天。 随后的半个月,天临娱乐的演员歌手爆出赔睡门,股价一路跌低,那个倒霉的替罪羊,还被人闷到小巷子里揍断了一只胳膊。 而夏俊的钱包手机,第二天被助理送过来,十几张卡,一张不少。 夏擎就是有这本事,憨起来令人抓狂,却又能在某一个瞬间,让你爱得心尖发痒。 天临这两天,风声鹤唳。 下到练习生、上到出道十年的影后,连续六个人被爆出赔睡门,艳照视频满天飞,压都压不住,明显是挨整了。 高层会议接茬开,找后门根本不顶用,红风那位太子爷软硬不吃,纯粹就为了出气。 天临吃了个哑巴亏,董事长把他弟的另一条胳膊也给折了,这二世祖搁病房里哭得呜呜泱泱的,他那天晚上难得在家睡个老实觉,怎么就替人背了黑锅呢? T.D的新专辑上个月底就灌录压库了,本来等着小年发布,撞个彩头,现在公司为了护住这条最赚钱的软肋,不得不延迟专辑,把人送去澳洲,彻底躲开太子爷的枪口。 这十天的行程,虽然有拍特别宣传片的任务,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小假期。 任宁林一下飞机就溜了,大草帽、花裤衩地乔装好,蹲海边看人家捞水产,吃最新鲜的生切,晚上回酒店,后脖子都被晒秃噜皮了。 卓奇给他抹修复膏,还得配合他啃螃蟹的动作,“您能别固悠了么?全糊脸上了!” 郑耀坐在露台上吹风,抱着吉他找灵感,他那张个专必须有一首亮眼的自作曲撑台,但他写了好几个主旋律都被否了。 作曲除了基本功,还要有强悍敏锐的音乐导向力,那几个资深编曲夸卓奇擅长推陈出新,而他却始终走不出T.D固有的风格。 郑耀看向屋里闹腾的那俩人,最后目光钉在卓奇身上,隐隐发凉……他知道卓奇有个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里面塞满了未面世的小样。 韩晟陪着廖雅言在酒店的泳池游泳,叫他,“雅言,不早了,我们上去吧。” 廖雅言置若罔闻,酒店灯光照得他皮肤白透,似乎就要融化在一池水中。 赔睡门以来,廖雅言噩梦连连,深夜惊醒就要跟韩晟打电话,一遍一遍确认自己是‘干净’的……可他的的确确不干净了。 廖雅言赌气扎进深水区,窒息感接踵而来,任凭韩晟怎么叫喊,就是不浮上去。 韩晟跳进去捞人,结果被廖雅言在水里搂住腰,一把拽下了泳裤。 韩晟掐住廖雅言的肩,不悦道,“这里有人!” 廖雅言最后憋不住了浮上来换气,眼睛是红的,“晟哥。” 韩晟根本没硬起来,一把拨开廖雅言,穿好泳裤转身上岸。 他不耐烦每天用同样的话去安慰人,如果说最初的廖雅言活泼热辣,像一杯口感浓郁的玛格丽特,那他现在就是臭掉的大酒糟,太膈应人。 廖雅言追过去,“你烦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和别人——” “我说了我不在乎!”韩晟怒道,“你整天挂在嘴上作个什么劲儿?后悔了?埋怨我了?!” “我没有!”廖雅言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告诉你一周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上床?早知道我就不受这个罪,郑耀走就走,关我屁事!我他妈见天的看他脸色为了谁?韩晟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什么想法,我拉着你跟T.D一块儿下地狱!” 廖雅言言辞激动,旁边已经有人注意他们,似乎认出了T.D,韩晟赶紧用浴巾裹住他,被他挣扎着抓伤了手臂。 “别闹了!”韩晟低吼,“我没嫌你!我是嫌我自己,我太没用了!让喜欢的人去陪别人,我算什么男人?……每次一想到你后面的伤就难受,你让我怎么办?!” 廖雅言愣愣 分卷阅读33 地看他,似乎终于从木僵状态苏醒,“真的?你没有嫌我?” “当然是真的。”韩晟语气温柔,拿浴巾帮廖雅言擦头发,眼底却没有笑意。 廖雅言满足地挨着他,小声道,“晟哥……我那里不疼了。” “嗯,今晚我等着你,不锁门。”韩晟取下浴巾,一双眼睛填满了宠溺和深情,“雅言,我很想你。” 廖雅言这些天的抑郁瞬间消散,嘴角绽出笑容,他也很想韩晟,想被喜欢的人一点一点填满,直到完全覆盖掉那些肮脏的痕迹。 第30章 喜欢你了 宋谨睡溜趟儿了,第二天一早偷摸爬起来洗裤衩,给宋秀芝撞个正着。 年轻人火气旺,宋秀芝特别理解,还指导儿子,“哎,那得倒点热水搓,好洗。” 宋谨臊得想钻地缝,他觉得自己不属于欲望旺盛的类型,以前跟韩晟在一块儿的时候,韩晟带着T.D开巡回演唱会,个把月不着家,他也几乎没什么需求,怎么放刑厉坤这儿就跟点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往外蹿火星子…… 昨晚在浴室走了一发,半夜睡着睡着还梦到了乱七八糟的糙玩意儿,裤衩弄得一塌糊涂。 吃完早饭,宋谨去帮宋秀芝发菜,小三轮骑到巷子口又吱纽吱纽蹬回来,可算是知道刑厉坤为啥把车留给自己了,脚腕没好利索,骑不了多远。 往常来来回回俩小时的路,开着小四轮就花了四十分钟,给宋秀芝发菜那家大伯看得眼睛都瞪圆了,这人发哪门子菜啊,来体验生活的吧? 宋谨给车子后座和后备箱都垫上报纸,把蔬菜整整齐齐码进去开回家,再换上小三轮给他妈送到店里去,陆景几个人正在蔬菜店门口等着,标兵一样站成一溜儿,见了人喊宋哥,自觉地把菜搬到镇政府食堂的小皮卡上,这些菜连店都没进,倒了辆车,钱就赚了。 宋秀芝对着空荡荡的店还有点儿恍惚,这就下班了? “小谨啊,你说实话,你那个同事,大坤,他到底啥背景呀?”宋秀芝特别紧张,“你看人昨天来咱家,妈也没说准备点好吃的招呼……” “我也不大清楚,反正他家挺有钱的。”宋谨蹲在那儿捯饬一个旧凳子,看到钉子突出来下意识地一按,手指肚疼得一哆嗦,他低骂一声,老老实实翻过来用地板砸。 那人能是一般人么?徒手掰钢筋,空指楔钉子,还敢在您家里脱光了猥谢您儿子! 宋秀芝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那他惦记咱什么呀?对咱们这么好的。” 宋谨动作一顿,有点儿心虚,“就是我朋友么,能惦记什么……这您不懂,哥们义气结交不论贵贱,再说了,咱家能有什么呀,还轮得着他惦记?” ……也就您一个大儿子了。 宋秀芝想想还真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儿子,妈觉得大坤这人不错,莽了点儿,但人实诚,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好好和人家处着,可别吵架闹妖的知道么?”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怪,就跟交代闺女别欺负新姑爷似的,让宋谨浑身别扭。 母子俩收拾好了回家,赵玉玲已经领着她的胖葫芦侄女等了一会儿了,女孩子先登门,这礼可就大了,表示人家女方是诚意十足地跟你拉亲家,彩礼都能商量,是天大的好事儿。 宋秀芝招呼人进去,一眨眼儿子就不见了,她给人家倒上茶水,着急忙慌地找了一圈,宋谨就在门外的小四轮上坐着,放低了椅子打瞌睡,昨晚上一宿糙梦,实在睡得不好。 “你这孩子,你赵姨为你的事儿来的,赶紧进去见人啊!” 宋谨摇下车窗,迷糊着抹了把脸,“妈,您让人回去吧,我觉着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芸芸挺好的。”宋秀芝还以为他是嫌赵芸芸胖,语重心长地教育儿子,“胖点儿怕什么?娶妻娶贤,你找个再漂亮的,看上几年也就腻歪了,你可别沾城里人那种以貌取人的坏习惯。” “妈,我没有,我就是……就是对她不来电,我不喜欢她。”宋谨恹恹地摸着方向盘,昨天刑厉坤就把在这儿,腆着脸要他的饮料喝,还嫌他咬过的吸管剌嘴。 “儿子,你听妈的,喜不喜欢你要接触才能知道啊,而且你赵姨诚心来结亲家,你好歹得给你赵姨个面儿不是?咱们进去见见人,完了再说,成么?” 话说到这份儿上,宋谨只能点头,宋秀芝脸上的皱纹终于舒展,仔细地帮他儿子整理裤脚、抹平衣褶,满含着一位母亲所有的慈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找到一个好姑娘,一辈子平顺幸福。 宋谨心里挺难受的,狠狠揉了两下眼睛,才把酸劲儿压下去,如果没有遇到刑厉坤,他可能真的会按着宋秀芝的意思,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掩藏性向度过一生。 可是现在,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也伤害了喜欢的人。 他发誓,他一定会加倍孝顺,带上她另一个儿子一起填补她失去儿媳妇和大孙子的缺憾,让她安安心心地知道,这个人将和自己相伴一生,彼此疼爱照顾,过得不比谁差。 四个人的相亲局,俩家长坐一边,孩子坐一边,赵玉玲年轻时当过煤姑子,一张嘴能说会道,连八字都请人批了,直夸这俩孩子契合,宋秀芝也特别满意。 赵玉玲笑道,“你瞧瞧我,光顾着自个说了,也问问孩子们的意思吧?” 赵芸芸低着头,“我、我没意见……” 宋谨还没开口呢,宋秀芝抢道,“我们小谨肯定也没意见!芸芸这么好的姑娘哪儿找去,是不是呀?嗯?” 宋谨叹口气,别过头躲开他妈充满希冀的一双眼,“妈,赵姨,这事儿不行。” 赵玉玲脸色一变,屋里彻底静下来。 “我可以减肥的……”赵芸芸眼圈红了,“我知道我有点儿胖。” 倒是赵玉玲先不干了,“宋谨呐,我们芸芸除了胖哪里配不上你了?姨知道你去城里念书工作开了眼,但嫁娶这个事儿,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城里姑娘能稀罕你?能踏实跟你过日子?” 宋秀芝不愿意别人看低她的宝贝儿子,可赵玉玲说的在理啊,儿子前一个对象就是城里的,还在国外留过学,谈了好几年最后还不是吹了? “赵姨,您误会了,芸芸挺好,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宋谨当着几个女人,也真是豁出去面儿了,“我们俩认识不久,挺投缘的。” 赵玉玲说,“你这个不稳当,八字都没一撇呢!不然这样,年间儿你先跟我们芸芸处着,也许你们俩也投缘呢?” 宋谨,“……” 宋秀芝觉得这样好,双保险,于是抢着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赵芸芸开始激烈攻坚革 分卷阅读34 命根据地。 你不找我没关系,我找你呀——早上天一亮,这姑娘就来了,洒水扫地帮着弄饭,勤快得很,得空还会陪宋秀芝纳鞋底子唠闲嗑,俩人言笑晏晏,看着比亲母女还和谐。 赵芸芸别的没有,就是有股子钻劲儿,小时候能跟一道数学题磕一晚上,现在就能跟宋谨磕一年半载,她做幼师的陪惯了孩子,心眼儿干净,对宋谨的那份喜欢单纯又执着。 宋谨装聋作哑,一直用彬彬有礼的态度拒绝这场亲事。 他不让他妈和赵姨难堪,但也绝对不妥协。 宋秀芝一开始以为宋谨是没看上赵芸芸,胡乱找借口,隔了几天终于发现儿子不对劲了,老一个人闷不吭声地琢磨事儿,还一会儿竖眉毛一会儿笑的,明显是害了相思病。 宋秀芝不舍得强迫宋谨,只好消停自个,对赵芸芸淡了许多,不再主动留人吃饭。 年底忙碌,日子过得飞快,宋谨帮着宋秀芝备年货,收拾屋子,给街坊四邻送枣糕馍馍、炸麻叶,难得回家过年,心思却飘到了家外面。 他抱着手机缩小四轮里打盹,蹲在后堂对着酿米酒发呆,踩上板凳检查腌肉腌鱼的风干情况。 眼看都年三十了,这熊人怎么还不回来呢? ……爷们惦记你了。 刑厉坤这边也忙,先是折腾红风的事,完了又被刑则啓抓去跟各路人马招呼拜年。 往常他摊不上这些,但年后他要接海程娱乐,必须提前打通关节,撂场子让别人知道新当家是谁。 最后一场是和广电领导应酬,这些人看着人五人六的,等喝大了就开始吵吵,要见明星——这‘见’肯定不是单纯瞅瞅,刑则啓不动声色,考验刑厉坤。 海程和天临最大的区别就是从不强迫艺人,陪酒公关的前规则全凭自愿,这也是很多老艺人愿意跳槽的原因,年纪大了,不想再干跌份儿的事。 刑厉坤给局长敬酒,拉家常,“天临那个赔睡门,上面什么时候给揭过去呢?” “……”局长呛了一下,摸着肚子说,“行啦,今儿也吃得差不多了,后面有什么事儿咱们再联系,那个新楼——” “您放心。”刑厉坤爽快地把人送出去。 等回了包间,刑则啓淡淡地扫他一眼,“胆子够大啊,你就不怕人家毙了咱们公司投的剧。” “一巴掌一个甜枣,他也不亏。”刑厉坤招呼服务员上炸酱面,端着大海碗呼噜呼噜地吃,那些精细菜又贵又少,根本不顶饱,不过这面真不咋地,没有他家宝揉的劲道。 他想他家宝了,每天就那么几个短信,看不见摸不着的更吊人。 刑则啓站起来穿外套,睨他,“没出息的样儿……车你开走吧,最迟初五回来,爸和老舅都在。” “哦,崇哥也在咱家过年?” “他就一个人,还能去哪儿。” 刑厉坤眯起眼,“我咋觉着,你这是故意赶我走呢?” 刑则啓顿步回头,隔空拿手指头点他,你小子话真多。 第31章 一夜烟火 小镇子里年味儿很浓,人们还按着许多年前的旧俗,全家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零点还要在院子外头炸一挂千响红鞭,噼里啪啦地除旧迎新。 宋谨今年在家,宋秀芝特意做了‘六六大顺’的年夜饭,六荤六素摆满一桌,母子俩亲昵地依偎着唠磕,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电视。 到了晚上十一点,宋秀芝撑不住了,拾掇了盘子碗进屋睡觉,嘱咐宋谨放了鞭炮早点休息。 宋谨有些心不在焉,低头摆弄手机,戳刑厉坤大混球的名字,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是大半夜守在晟谨便利店里,对着手机思念韩晟,不过现在想想,滋味儿却很不一样,一个是苦涩的竹子汁,一个是甜蜜的糖浆果。 窗玻璃突然吧嗒一声响,宋谨抬头,外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紧接着又是一声响。 “谁?”宋谨起了警觉,摸过墙角的拖把棍儿走过去,小心地拔了插销,拿棍狠狠往外一捣! 那人闷不吭声地扯住棍子一拽,结实的手臂横过宋谨的腰,直接把他半拉身子拖出窗户,粗暴地搂在胸口,下巴上刺刺的胡茬蹭过宋谨的额头,呼吸粗重,“你那棍子往哪儿戳呢?” 差点儿和老子的大宝贝打起来了! 宋谨一下子涨红了脸,“松开!木棱硌我肚子……” 刑厉坤低笑,架住宋谨的咯吱窝,像抱小孩儿一样把人从屋里抄出来。 “……”宋谨落了地才反应过来,一巴掌呼过去,“你丫就不能让我走正门?里头反锁了!一会儿还得翻窗户!” “没事儿,我再抱你进去呗。”刑厉坤捏捏宋谨的衣服,把自个儿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罩住人,宋谨穿着直接遮到腿窝,手都得从袖管里往外剥,暖和极了。 他扯着人就往院子外头走。 “哎,去哪儿啊?十二点还要放鞭呢。” “来得及!” 刑厉坤一路开到那天他搭直升机的空地上,车前灯啪啪一亮,宋谨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好家伙,这么多花炮! 男孩儿对枪炮水火,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本能。 小时候家境不好,宋谨没玩过多少花式,最好的不过窜天猴和二踢脚,玩得最多的是不要钱的散鞭,专捡别人家门口没炸火的,存在铁皮盒子里慢慢玩,散鞭捻子短、炸得快,好几回都崩到手,烫出一道白印子,很长时间才能下去。 后来家里情况好了,他年纪也大了,不好意思一个人咋咋呼呼地玩炮竹,再往后,认识了韩晟,韩晟爸妈在国外,从小过洋节,压根没有放炮过年的习惯。 他扭头去看刑厉坤,这人抱臂靠在车前头,浓粝的眼神擦过边角的灯光,专注地望着自己。 宋谨绕着半米见方的礼花桩子打转悠,又弯腰去捞长管的信号弹、彩色的跳船,兴奋得很。 刑厉坤踩着雪嘎吱嘎吱走过来,点了支烟递过去,“先点哪个?” “最大的!”宋谨拿烟点了引线,拽上刑厉坤就跑,离了十几米停下,眯着眼往天上瞅,期待不已,礼花桩子噗噗喷射,一波一波地涌上墨色的天空,炸出一朵朵缤纷绚丽的花。 真好看、真热闹! 宋谨激动地大叫——这才叫过年啊,在家里看傻兮兮的春晚有什么劲儿? 围观了这么多年了,爷们儿总算是亲手点了一回! 宋谨看烟花,刑厉坤看媳妇儿,绕到后头想搂人,结果被宋谨一蹦磕着了鼻子,“……” 礼花桩子底下的雪不实,放到最后一个辏翻了,斜着往他们站的地方飞过来,刑厉坤赶紧拉住宋谨往旁边跑,宋谨给绊了一跤,倒在雪堆里哈哈大笑 分卷阅读35 ,乐得不行。 刑厉坤转身去点了另外几个礼花桩子,也躺在宋谨旁边,看那些烟花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升空炸裂,将夜幕染出瑰丽的紫红,弥漫火药特有的烟气。 两个人并排躺着,刑厉坤默默地往宋谨那边拱了拱,宋谨没动。 刑二少从小鸡仔儿能硬起来开始,谈恋爱就等于开房约泡、约完散伙,从来没对谁干过这些讨好的事儿。 可他愿意讨好宋谨,他看到宋谨笑了,心里就特高兴,只有这个人能让他稀罕到骨子里去。 刑厉坤喉结滚动,一个翻身架到宋谨身上,宋谨急得掰他脑袋,“都看不着了,别挡我!” “……” 宋谨,“……干嘛啊你?” 刑厉坤憋不住了,猛然低头,舌头霸道强硬地翘开宋谨的嘴唇,横扫千军。 宋谨被吓了一跳,最后老实地闭上眼睛,环住刑厉坤的脖子。 他愿意再敞开心扉相信一次,他觉得这次……自己不会再失望。 两个人唇齿交融,舌尖反复勾弄抵缠,擦撩敏感的口腔黏膜,深切交换彼此的味道。 刑厉坤霸道地重舔重压,嘬舌尖,咬唇珠,舌头粗暴地揉虐宋谨的口腔深处,宋谨昏昏沉沉地附和着他,浑身的感官都被这个基吻给引爆了。 好不容易逮空换口气儿,这人又勾住他的下巴秀了个高难度真空吻,得,又给憋上了。 宋谨气得直吭吭,捶人,这他妈哪儿叫接吻? ……简直要我的命! 两个男人接吻接的地动山摇,把身下的雪都给羞化了,烟火骤然熄灭,眼底却燃起浓烈的火光,雄性荷尔蒙之间的正面碰撞摧枯拉朽,让宋谨头皮发紧……太爽了。 刑厉坤盯着他,眼神带着凶狠的力道,要吃人一样。 “唔……” 宋谨喉头哽出一声申吟,强烈的窒息伴随着快敢冲破神经,差点儿就被吻设了,忒丢人! 刑厉坤松口,猛然把人抄进自己怀里,粗糙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一寸一寸烧上皮肤,宋谨剧烈地喘息颤抖,单眼皮半垂,里面是一片水光淋漓。 刚才被吸大劲儿了,嘴唇木着话说不太利索,“别、别,不行……” 刑厉坤撕咬他领口,纽扣直接崩飞,哑着嗓子揉他的屁股,“这儿不行?那你说哪儿行?” “哪儿都不行!”宋谨气得薅刑厉坤的短发茬,咬牙切齿的,“你属狗啊?不许咬我!” 刑厉坤不理人,继续啃吮宋谨的锁骨,爷们憋这么些日子,容易么。 他解宋谨裤腰,忙活了半分钟一愣,“操,这什么玩意儿……打死结了!” 宋谨乐了,“红腰带,我妈让过年系着,吉利。” 太吉利了! 刑厉坤眯着眼,丈母娘给的……那不能撕了。 他握住宋谨的腰,“宝,躺下,老子给你解开。” “真不行……”宋谨叹口气,安抚地摸刑厉坤的后颈,“我陪我妈过年呢,偻腰岔腿像什么样儿?” 刑厉坤哄他,“我轻点儿来。” 宋谨,“……” 就您那型号,人间凶器,是轻点儿就能避免的么? 刑厉坤缠了一会儿,宋谨板着脸不松口,最后疼媳妇儿的那个举白旗,倒在旁边喘气,热乎乎的手心把旁边的雪都烫出一个坑,灭不了心里的那把火。 宋谨也火气难平,不敢再挨着他了,整好衣服继续跑去点花炮,吆喝声声的,又叫又笑,跟个小孩儿一样,刑厉坤坐起来看他,黑眉勾出锋利的弧度,嘴角却带着笑,点上一根烟看他家宝在雪地里闹妖。 宋谨不属于特活泼的人,难得像这样玩脱一次,胆儿肥地点了个地猴儿朝刑厉坤放。 刑厉坤敏捷地踩住了,反脚一踢,正好炸在宋谨旁边的雪堆上,崩了他一脸的雪沫子。 放完那堆炮,两个人坐回车里,宋谨热得一头汗,把大衣给甩了,赖兮兮地放低了座椅半躺着。 刑厉坤拿目光琢磨他领口的吻痕和牙印,最后转过头,一言不发地踩油门回家。 宋谨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响,“打雷了?” 刑厉坤,“……不是。” “?” “饿,赶着开车没吃晚饭。”刑厉坤把自己说的特可怜,“我这些天都没着家,跟着我哥到处跑场子,一顿正经饭吃不上。” 刑则啓听到绝对要抽他——几场饭局加起来都够换辆车了,你那是什么高级肚子? 宋谨果然心疼了,从兜里摸了颗奶糖先给人喂上,“开快点,回去给你做熏肉汤面。” 其实年夜饭还留下不少饭菜,可他舍不得让刑厉坤吃剩的。 刑厉坤咂摸着奶糖,心里倍儿甜。 第32章 海程邀约 宋谨家门口一边横着刑厉坤的黑车,一边横着刑则啓的白车,跟左右门神似的,特造势。 两个人踏着零点的档口翻窗户进家,在院子里放千响红鞭,大街小巷接连响起炮声,炸燃了半截天幕。 宋谨捂着耳朵吼,“新年快乐!” 刑厉坤把人勾过来,啵了一个响,“新年快乐!” 手擀面捞出锅,窝两只蛋,撒上葱末香菜,再摆上切好的熏肉片,香喷喷地端上桌。 刑厉坤稀里呼噜的吃面,时不时夹一筷子面条和熏肉照顾媳妇儿,宋谨一开始不好意思吃,刑厉坤就把筷子别他嘴边不动,吃到最后,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甜蜜得不行。 吃完了喝热米酒暖身子,刑厉坤突然问,“年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镇子里开个小店,前面便利店没满租退下来一点,再去银行贷上一笔,应该差不多。” “别开店了,”刑厉坤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米酒,“来我这儿帮忙吧。” 宋谨斜眼看他,“帮什么忙?你上台打拳,我旁边喂水呀?” 刑厉坤乐道,“这主意不错,啥时候你跟我去‘光明小区’玩玩,带你开个眼?” “没兴趣。”宋谨有点儿困了,眯着眼趴在桌子上,慢悠悠地啜米酒。 “说正经的,我哥才把公司转手给我,我需要一个能完全信任的人,而且,‘黄金眼’不该被埋没。”刑厉坤伸出指头,从宋谨的鬓角一直划到薄薄窄窄的眼皮上,带着让人心颤的热度,“宝,有兴趣来海程么?” 宋谨一口米酒喷出去,呛得直咳嗽——卧槽,海、海程娱乐?! 刑厉坤大手呼噜一把脸,先给媳妇儿擦嘴、顺背。 “海程娱乐是你的?!”宋谨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地抓住刑厉坤的领子——海程娱乐隶属海程实业,东家姓刑,资金雄厚……难怪先前觉得刑则啓眼熟!当初海程娱乐剪彩的时候,他在家看过新闻的! 宋谨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急嗤打转地飞旋,找不着重 分卷阅读36 心、落不了地,整个人都懵了。 ……居然是海程娱乐? 竟然是海程娱乐! 他原先看刑厉坤家境不错,以为顶多算个富商公子哥儿,这兄弟俩一个奸一个匪的,没想到背景会这么大——甭说镇长了,刑氏财团军商两交,势力滔天,恐怕连市长见了都得兜着笑吧? 刑厉坤看他家宝皱眉叹气地瞎琢磨,干脆抬手揉一把他的小软毛,“得了,也不强迫你,你要是真不乐意再混圈儿,就按你的心意开店吧,也甭贷款,我在公司楼底下腾两间办公室,打通临街开个便利店,咱省了租金,还离得近,能每天约个午饭……” 宋谨差点儿吐血,你丫在首府区开便利店?还要砸了海程的办公室?小心你哥楔死你! 等震惊完了,心里又是铺天盖地的感动,有人乐意体贴他,帮他一块盘算计较,这感觉真好。 ……可是他实在不想再进娱乐圈。 这口大染缸,水太脏,缸太深,甭管多么光鲜亮丽的人,进去走一圈都是污的。 宋谨甚至有些怕,即使刑厉坤不会变成第二个韩晟,可他万一遇上第二个廖雅言呢? 刑厉坤还在念叨店面要怎么装修,宋谨突然站起来,脸上恹恹的,转身就走。 刑厉坤拉住他,“咋了?” 宋谨淡淡道,“我累了,睡觉去。” 刑厉坤稍微一琢磨,就反应过来了,他把人扯回来撞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刮噌宋谨的后颈,“宝,我和韩晟不一样。” “各式各样的人我见多了,但我就中意你。”刑厉坤的嘴唇狠狠地压住宋谨的颈动脉,吮出一枚红痕,“老子的心,你敢要,老子就敢给,你不要——老子硬塞也要塞给你。” 宋谨鼻子发酸,那些莫名其妙的烦躁和不安,全被这人厚脸皮的匪劲儿磨光了。 刑厉坤咬宋谨的肩胛嫰肉,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罩住人,仿佛一道能遮风避雨的礁堡。 “……”宋谨忽然一抖,羞恼道,“你他妈怎么又硬了?” 刑厉坤坏笑,“从雪地那儿起,老子就没软过。” “滚蛋你。” 宋谨喝了米酒,脸颊粉红、嘴唇湿润,一双眼带着水斜挑,差点儿把刑厉坤的魂给勾出来。 刑厉坤挨着人狠狠蹭了两下,喘着气咬宋谨的耳朵,“……老子都快憋死了。” 要搁以前,刑二少盯上的人,哪有超过三天不躺倒的? 可他偏不乐意对宋谨耍花子,而是一心一意踏踏实实地去疼去追,把人捧在心尖儿最柔嫩的地方供着,这份感情要长久,就得拿小火慢慢地煨出一碗好汤。 宋谨哄小狗似的,反手撸两把刑厉坤的发茬,低头收拾桌子,刑厉坤把碗筷抢着抱出去,厨房在院子里,外头天冷水冷的,舍不得让他家宝冻着。 等洗漱完了要睡觉,这两个人又在卧室闹腾起来了,刑厉坤赖在宋谨床上眯着眼装困,他人高马大的一横,宋谨压根拽不动。 可他不瞎啊,那熊人裤当鼓匏匏的,能一块儿睡么?! 宋谨一声不吭地把钢丝床铺好,自个儿打铺去了,那钢丝床老旧,稍微一动就嘎吱嘎吱地让人牙酸,再一会儿喀拉一声响,也不知道哪根螺丝松掉了。 “……”刑厉坤,“宝,你上来睡吧。” 宋谨翻了个身,“不去。” 刑厉坤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过去,宋谨裹在里头固悠,被他亲了一下脑门,“睡吧,咱换换。” 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压在那个钢丝床上,脚丫子都得搭在杠子外头,刑厉坤侧身一动没动,不发出一点声响,在安静的黑暗里看着宋谨蜷成一个球,睡得可踏实了。 宋谨家没走暖,夜里到三点多,屋里几乎成了冰窖,宋谨天生体寒,越蜷越冷,在床上翻了好几回,无意识地哼哼。 刑厉坤摸过去,大手钻进被窝贴上他家宝的肚子。 宋谨被暖烘烘的大手烤着,舒服了,松开眉头努力往过贴,一点儿没有醒着时的矜持样子。 他这毛病是小时候体弱落下的,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穿得再厚都不管用,当初和韩晟在一起,冬天这人嫌挨着他难受,睡觉从来都是一人一个被窝,等到了夏天这人又嫌吹多了空调头疼,宋谨又变成了香饽饽。 这回不用一个人冷到天明了,刑厉坤把宋谨的睡衣睡裤脱了丢到一边,翅骡的胸膛暖着宋谨的脸蛋儿脖颈,把人结结实实地抄进怀里。 …… 摸摸摸 …… 刑二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自己? 等正式开战的时候,炮火积存,看你小样儿怎么招架。 第33章 知难而退 第二天一大早,宋谨还睡着,刑厉坤先把礼物从车里收拾出来,在客厅里恭恭敬敬地等着丈母娘。 宋秀芝一出屋吓了一跳,“大坤,你咋在这儿?” “阿姨新年好……我家里初五才团聚,实在没地儿呆,就跑来打扰您了。”刑厉坤把七大包八大提地递过去,笑道,“一点儿心意,您别嫌弃。” 宋秀芝埋怨他,“你这孩子,来就来吧,阿姨欢迎你,下回别买东西,忒见外了。” “过年嘛,和平时不一样。” 刑厉坤把宋秀芝让到位子上坐下,给她戴鹿皮手套,试磁疗按摩器,俩人掰扯家常,聊得特别好。 宋谨卧室里突然一阵响,这人撒着拖鞋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一看气氛正常,又吧嗒吧嗒跑回去。 “哎——你脖子那儿怎么啦?红了一片的,来让妈看看。”宋秀芝叫他。 “没事儿,虫咬的!”宋谨在里面应。 被雪地里的某只大虫咬的! 宋谨翻出来一件高领毛衣套上,遮掉吻痕,出来帮宋秀芝弄早饭,他暖暖和和睡了一宿,精神特别好,眼睛都比平时亮,就是故意不搭理刑厉坤。 个臭流氓!趁着他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儿……宋谨早上起来时,发现睡衣睡裤给撂在凳子上,内酷都被薅下来一半,露出大半个屁鼓蛋子。 难怪昨晚上梦到那些七里八怪的,原来是被人瞎祸祸了! 宋秀芝出去挖坛子里的雪里蕻,刑厉坤摸进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宋谨,“宝。” “边儿去,别动手动脚的。”宋谨拿胳膊肘撞他,大勺一挥搂过头顶,刑厉坤赶紧蹲下。 “生气了?” “……”宋谨垂着眼皮搅臊子面的配汤,不吭声。 “早上光着上身就敢跑出来,得亏我丈母娘眼神不好。”刑厉坤俩胳膊一伸搭住灶台,把宋谨困在怀里头,亲他的耳垂,“你慌什么,担心我被她老人家捉煎在床?” 其实宋谨也是睡懵了,真要给他妈看见什么猜到什么,他还能安安稳稳躺床上 分卷阅读37 ?早翻了天了。 这会儿被刑厉坤亲来亲去的,他也没气了,哼哼着,“我早上踹着凳子,指甲都快撞翻了。” “要紧么?我看看。”刑厉坤蹲下,刚要脱宋谨的鞋袜,宋秀芝装着雪里蕻进来,纳闷地看着他俩。 宋谨随机应变,“对,就是那个盆,你弄点热水,垫到气罐子下面。” 宋秀芝疑惑道,“腊月二十才换的煤气,不行了吗?” “估计是天冷,气不大好。”宋谨故作镇定,手里的勺把子差点儿戳穿锅底! 早上是手工臊子面配锅盔雪里蕻,臊子鲜香,汤酸面韧,宋谨爱吃辣,浇了满满一勺油辣子,浮着红油吃得额头冒汗,刑厉坤吃三鲜的,在桌子底下逗媳妇儿,被宋谨狠狠踩了一脚才老实。 大年初一,年轻人是不着家的,要出去浪一天,这是他们这儿过年的规矩。 宋谨畏寒,裹得特严实,毛线围巾包住嘴,戴上护耳朵的雷锋帽,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刑厉坤蹲在床边检查媳妇儿的脚趾,都撞青了,这几天有的难受,于是心疼地在圆乎乎的指头上亲了一口,宋谨臊得去推他,“那是脚!” “脚怎么了。”刑厉坤慢慢地给他穿袜子,头都不抬,“你哪儿老子都稀罕。” 两个人捯饬好了刚要出去,院子里传来女孩子的声音,“阿姨新年好,我来给您拜年了……谨哥在么?” 赵芸芸拎着几样礼品,换了一件红色的长羽绒服,喜庆得像一只火红的葫芦,比一周前在街上见到的时候瘦了一圈,下巴尖儿都出来了。 这姑娘对宋谨上心,老觉得人家不待见自己是因为自己形象差,每天就吃一个苹果喝两杯蜂蜜水,走路虚飘飘地还不忘来陪宋秀芝唠嗑,有礼貌又乖巧,宋谨实在是开不了口赶人,只能干晾。 这拖着拖着……就拖到刑厉坤回来了。 他昨天净顾着高兴,压根把赵芸芸这茬儿给忘了。 还没来得及解释,脖颈上就落了一只大手,刑厉坤隔着毛线围巾,慢悠悠地捏弄他颈子上的两个小窝,幽幽道,“……我当时跟你说什么来着,嗯?” 宋谨,“……” “非逼着我在她面前干你么?”刑厉坤弓着肩压近宋谨,浓黑的眼神掠过窗,粗暴地刮向赵芸芸,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豹子,“马上和她说清楚,要么,你就带上你妈跟我回别墅,离她远远的。” “别犯二成么?”宋谨心虚地瞥他,“……我本来就冷着她的,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真的?”刑厉坤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儿。 “嗯,我又不喜欢她。”宋谨脸蛋儿涨红了,小声嘀咕,“我喜欢……” “听不清,你大点儿声。”刑厉坤往前走一步,腰胯紧贴着宋谨逗人,声音带笑,“甭管喜不喜欢,今儿必须跟她把话撂清楚,宝,你是老子的人,别人惦记你,不行。你惦记别人?那更不行!” 赵芸芸跟宋秀芝招呼,敏感地转头盯着宋家主屋,屋子里冒出藏不住的甜气,和平日里的寡淡太不一样了。 宋谨叫赵芸芸进屋,把刑厉坤给赶出去,这人老在门口晃悠打转加瞪眼的,宋谨嫌碍事,直接把帘子给撂下了。 嘿,你爷爷的,皮痒了,居然当着老子的面和她共处一室。 偏偏宋秀芝在院里看着,新姑爷不敢造次。 宋秀芝叹气,“芸芸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儿的,你说说,我们小谨怎么就不乐意她呢?……大坤,你和小谨关系好,认识他喜欢的姑娘吗?” 刑厉坤略显尴尬,“‘姑娘’?” “对啊,因为那姑娘愣是不答应和芸芸好……咋了?”宋秀芝突然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那姑娘不靠谱,对我们小谨没意思?” 没意思?那不会!意思可大了去了,就怕您老不乐意啊。 宋秀芝还是满脸愁苦,刑厉坤伸胳膊搂住她单薄的身子,言辞郑重,“阿姨,您放心,那‘姑娘’对您儿子,绝对比一百个赵芸芸还实心,保证对他好一辈子,一点儿不让他受累。” 宋秀芝琢磨琢磨,“瞧这霸道的,她脾气大吗?” 刑厉坤厚着脸皮,“……不大,顶多叫醋性。” 等刑厉坤这坛老醋都快泡了院子了,宋谨才和赵芸芸出来,赵芸芸眼圈红着、情绪还算平静,好聚好散不纠缠,倒是有点儿气性。 宋谨觉得挺内疚,但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不能耽误人家女孩子。 宋秀芝过去安慰她,赵芸芸反而腼腆地笑笑,“阿姨,我没事儿的。” “那闲了再来串门,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先前宋谨躲着赵芸芸,她这个当妈的怕儿子为难,也不敢和赵芸芸太亲近,现在都揭开话了,反而不用想三相四的。 赵芸芸终于离开了宋家小院,她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总觉得那三位才像一家子……后来宋谨出柜,她才恍然大悟—— 一个人能憋得住话,闷得住动作,但是兜不住眼神。 那个大高个看着宋谨的时候,好像盛放了满世界的烈日红花。 第34章 见老舅 今天这一天由刑厉坤安排,宋谨跟他去镇中心,稀里糊涂地站在冷风里,大年初一镇上不开店,街上压根没人,就他俩跟树桩似的戳着。 刑厉坤低头看表,“来了。” 一辆军用皮卡从远处轰隆隆地开过来,驾驶座的人探出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恁们来得可真早,过年好哇!” 刑厉坤,“……” 老舅您部队就没别人了么?居然又是上次那个开直升机的楞头青。 宋谨也不多问,噌噌地上车了,稀罕地摸着仪表盘,这车一刷上军绿色,立马就显得爷们了,每个雄性的骨子里都藏着战斗因子,所以看到这些部队的东西就来劲儿。 刑厉坤跟宋谨抖他肚里那点儿家底货,把车上的装备讲了一遍,宋谨听得眼睛晶亮,指着头顶的黑盒子问,“这东西真能反追踪?” “甚么反追踪啊……”小士官扑哧笑出来,“那是个行车记录仪,跟恁们私家车一样的,就是大了点儿,多些功能。” 宋谨乐了,刑厉坤抹把脸……娘蛋的,就你话多,让老子搁媳妇儿这丢面儿! 宋谨注意到小士官红彤彤的手指头,“你这手怎么了?受伤了?” “不是,俺害俺们班没喝上羊肉辣汤,早上被罚洗了一个班的训练服,凉水冻得。”小士官说到这儿,蔫不唧唧地瞅了一眼刑厉坤—— 蔺首长一吃他们班包的小茴香饺子就吐了,这人太坏了,故意骗他! 68XXX部队基地离C镇不算远,他们几个一路聊着,一晃神就到地方了。 门口哨岗的兵在寒冬里挺拔如松,登记完毕通 分卷阅读38 行时,啪得敬起军礼,庄严利落。 三岗两哨过去,再经过偌大的训练场,才算是进入了正规营区,春节这几天除了在岗执勤的兵之外,其他人都放假,这些兵满身都是憋不住的虎劲儿,挨挤着在宿舍外头的训练器械上摔打比试,人群压了一道黑,吼叫不断,热闹非凡。 小士官一踩刹车,“到了。” 刑厉坤看到宋谨好奇地往那边瞅,直接把大衣一甩,“等着,老子给你赢个彩回来。” “哎——你悠着点儿。”宋谨要追,被小士官偷偷拽住,“哥,俺跟恁说个事儿。” “啥事儿?” “俺知道,恁们是来见首长的,要想让首长高兴,就得投其所好啊,俺们首长最爱吃的——就是那小茴香馅儿的饺子,你一定记得点这个。” 宋谨看他一副藏不住坏的贼样,心里门儿清,还得忍着笑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士官高兴地摆手,“哈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可千万别说是俺说的。” 他俩话还没完,人群那边传来一阵叫好声,刑厉坤赤着脚,双手抓着粗糙的绳子纵身一跃,横跨两米,有力的背肌起伏,灵活地朝绳杠顶端的小红旗爬。 旁边一根绳上也跃上来一个兵,上身赤裸,肌肉贲起,几乎不输给刑厉坤的速度。 那些战友都在给自己人加油,宋谨猛地从车上蹦下去,挥着刑厉坤的大衣一路跑一路高喊,“刑厉坤,冲啊——” 蔺严在楼上的宿舍喝茶,从窗户里眯着楼下的场景,嘴角抿出一丝笑。 这小外甥媳妇儿,倒挺有意思。 “班长,加油!” “上啊,干死他!” 部队里的糙老爷们起哄,宋谨第一个不服,凭啥没人给我家的叫阵? 人堆挤不进去,他爬上旁边的大轮胎,吆喝呐喊地嗓子都劈了,浑身的血跟着这帮兵痞子一块烧。 刑厉坤在上头听到,手背血管暴凸,居然又凌空猛蹿了一截,有人拍手叫好! 眼瞅着人家要赢,旁边的班长急了,脚腕勾住绳子一荡,拿肩去撞刑厉坤的腰窝,博力不算犯规,大伙都等着刑厉坤掉下来看笑话。 没想到这人一声低喝,居然大胆地松手倒挂,衣摆敞吊、露出几块紧实的腹肌,等那个班长晃回来,他长臂一伸,直接把人竖着悠出了大直角! 底下都炸了窝了!这他妈的臂力,非人类啊! “厉害!悠他、使劲悠!让他们得瑟——” 宋谨激动地猛甩大衣,差点儿从轮胎上给栽下来,够劲儿、够味儿、够爷们!真给哥长脸!! 对方在空中打圈,刑厉坤轻轻松松地爬上去,摘了小红旗溜绳落地。 “哎,他谁呀?”一个新来的小兵问。 “你不认识?咱们首长的亲外甥,前段时间大闹天宫的‘美猴王’!” “我去……”小兵瞪圆了眼睛,“他就是揍了营长溜号的那位?忒牛逼。” “班长输了也不丢人,这小子可是军营泡大的,十五岁就能把连队的越野王跑趴下,厉害着呢!” 刑厉坤不在意那些议论纷纷,径直走到宋谨跟前,抄起人撂到肩上,大头朝下。 宋谨惊怒,“干啥啊?放开!” 刑厉坤的大手一拍媳妇儿屁股,使坏把旗杆子插到宋谨的屁兜里,小红旗亮堂堂地迎风招展,别有一番韵味。 在刑厉坤的眼里,那小旗不是旗,屁兜不是屁兜,位置加上那个插字——简直就是一场生动的排练演出。 这地儿,老子定下了,盖戳了,谁也甭惦记,这人就是老子的。 有人捏着嗓子喊,“开春种下第一茬儿,立秋能收一大嘟噜呢~” 那帮当兵的都快笑疯了。 宋谨臊得要拔,被刑厉坤按住手,调笑道,“收着呗,立秋了赶国庆,咱还能赚两笔。” “你大爷的!”宋谨爆喝。 这人权当没听见,意气风发地扛着媳妇儿走进宿舍楼,见老舅去。 蔺严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肩章,手里先拿个搪瓷杯子,觉得不妥,又放下换本书,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拿了,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双手压膝,脊背挺直,自带大将风骨。 勤务兵敲门,把人请进来,屋子里就剩下甥舅加外甥媳妇儿三个。 蔺严拿眼瞟人,刑厉坤先护上了,“老舅,您不是要见人么?人我带来了,您也别板着脸,吓着他了。” 蔺严哼了一声,“人胆子还是老鼠胆子,我能吃了他?” 这甥舅俩从小就呛呛惯了,越亲越这样,宋谨也不慌,顶着蔺严的气势毫不退让,大大方方地斟了杯茶捧上,“叔叔好,我叫宋谨,头一回见面不该空着手来,考虑不周,您见谅了。” 蔺严的脸一拉,没接茶,没吭声。 刑厉坤急了,“老舅!” “没你屁事儿,别吵吵。”蔺严抬头看着宋谨,“话不对,再说一遍。” 宋谨也不傻,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憋着喊了声‘老舅’,蔺严立刻接过茶一口闷了,算是认下了这个外甥媳妇儿,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刑厉坤:再不去了,敢欺负我媳妇儿。 蔺严:大过年的,连个烟屁股都不给老子带! 刑厉坤:都是一家人,整那些虚的干啥? 蔺严:我怎么听说你给丈母娘买了不少好东西啊……个小混球。 第35章 恋人未满 蔺严对刑厉坤的性向倒不纠结,纯粹是看不惯他跟夏俊胡混,怕他整出事儿来。 同性这个圈子太乱,充斥着酒精烂交,没有法律约束和子女羁绊,想找一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伴儿,太不容易了。 刑厉坤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蔺严都没当回事,因为这小子压根不上心。 只这一回,刑厉坤说喜欢,愿意把人带来见他,护着宠着,满心满眼地疼爱。 蔺严也一眼瞧上宋谨,这孩子清秀温吞,和那些乌七八糟的圈子不搭边儿,最重要的是,总算能有个人栓得住刑厉坤这匹野马了。 蔺严推过去一个小匣子,“见面礼。” 宋谨打开一瞧,居然是条黑色皮鞭,握杆带着金属光泽……还怪好看的。 蔺严,“这小子皮糙肉厚,要是惹毛了你,你就抽他丫的,省劲儿。” 刑厉坤,“……” 宋谨憋着笑,肩膀直抖,“好,谢谢老舅。” 蔺严又说,“他敢胡造,你跟老舅说,老舅收拾他。” “老舅!”刑厉坤怒了,“没您这样儿挑拨离间的,我俩好着呢。” “别插嘴,老子还没说完。”蔺严看向宋谨,表情肃穆,“我就一条要求,你乐意他,就好好地跟他在一块儿,哪天不乐意了,趁早说出来,别让这傻小子太 分卷阅读39 伤心。” 宋谨摩挲着小匣子,垂头开口,“您放心,我不是拿感情当儿戏的人,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听我妈的结婚……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喜欢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笃定,耳朵尖染着红,不好意思了。 刑厉坤握住宋谨的手,心里满涨的情绪几乎溢出来,恨不得立刻跑出去狂吼狂奔,眼珠子都激动地绷红了——这还是宋谨头一次说喜欢他!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儿! 俩孩子在底下眉来眼去的,蔺严反而尴尬了,咳嗽一声站起来,“走吧,带你们外头转转,一会儿去吃饭。” 68XXX部队占地极广,蔺严让人开着车在里面转,除了障碍越野的场子,宋谨还看到了最神秘的军储库,听说里面堆满了火炮、弹药,甚至还有坦克,他心痒得厉害,可惜那地方属于机密重地,只能远远地看看。 蔺严讲起刑厉坤小时候,六岁那年趁着点库的时候溜进军储库,悄悄藏在坦克皮带后面,谁都没发现他,晚上蔺严在外面都快找疯了,差点儿把地皮掀了个个儿。 小刑厉坤在里面自得其乐,摸枪爬炮的,身上还绑着手榴弹,坐在坦克上嗷嗷来劲儿。 最后有个小兵说看见人往军储库那边去了,蔺严找到人一顿胖揍,大冬天里剥光了挂在树上晾了一天,差点儿把孩子的小鸡仔儿给冻掉。 蔺严是真后怕——这小子得亏身上没带火,真要有火,他绝对敢点炮楼子! 宋谨听得乐死了,挤兑刑厉坤,“哎,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儿才不愿意当兵的?” 刑厉坤搓牙花子,幽幽地说,“别担心,老子那儿好使着呢。” 等到了中午,他们去食堂吃饭,蔺严带兵严厉,但从来不端架子搞特殊,吃得都是大食堂。 那些兵崽子见了他,各个都啪啪碰脚敬礼,“首长好!” 午饭是炸酱面、粉丝丸子汤,配昨晚没吃完的饺子,搁油锅里一煎,黄脆酥香,特别抢手。 那开直升机的小愣头看到宋谨在窗口领饺子,筷子一丢,屁颠儿屁颠儿跟过去。 宋谨余光瞥到,转身默默地把木牌换了,一个写着小茴香猪肉,一个写着白菜猪肉。 他端了一盘‘小茴香猪肉’,小愣头端了一盘‘白菜猪肉’,后面看着的人都偷摸地笑。 小愣头还乐滋滋的,大仇得报啊,而且一会儿首长吃完茴香饺子,再吃他的白菜饺子,绝对是寒冬和暖春的对比了! 蔺严那桌言笑晏晏,一直没动静,小愣头憋不住了,端着饺子过来,笑呵呵地说,“首长,俺昨天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恁不吃茴香,赔罪来了。” “没事儿。”蔺严点头,夹起来咬了一口,顿时就怒了,“你他妈的小兔崽子!” “???” “负重五公里,立即执行!” “啊?”小愣头还虎了吧唧的戳着。 宋谨咬开一个小愣头的饺子,慢悠悠道,“这茴香味儿可真够冲的。” 小愣头眼含热泪,娘蛋,这俩人没一个好货!——俺的饺子咋就成茴香的叻?! 刑家的保姆阿姨请假回去照顾小孙子,完事儿也离过年没剩几天,刑则啓直接让她搁家里过年,正月十五过了再来。 这些天里刑乐乐就可怜了,一开始还有宋谨照顾,等宋谨一走,孩子就被刑则啓带公司里去了,忙得时候没人管,只能支个小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画画、玩拼图,闲了有方崇和刑则啓带着去楼顶的花园转几圈,幸好这孩子不爱闹腾,一来二去也就混到过年了。 年三十的邀请方崇没有拒绝,刑则啓叫了套‘十全十美’的年夜饭,两大一小一块儿过年。 初一一大早,刑乐乐和方崇赖床,俩人在被窝外头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脑袋,说悄悄话。 小孩儿的思路跳得特别快,先说自个儿的小女朋友,又谈他的男‘小婶’,最后伸手去摸方崇的额角,那地方有一块疤痕,是上次在工地被民工误伤的。 “方叔叔,还疼吗?” 方崇逗他,“嗯——还有一点,乐乐亲亲就不疼了。” 刑乐乐哦了一声,嘟着嘴凑过去,居然亲了一下方崇的嘴巴,笑嘻嘻地说,“昨天晚上爸爸进来了也这样亲你啦,他肯定是怕方叔叔疼。” 方崇的耳朵一下子烧得通红,支吾了两声坐起来,“乐乐,咱们起床吧。” 他昨天喝多了,夜里睡得很沉……真有人进来过么? 方崇想不起来。 刑则啓做好了早餐,煎蛋培根土司,配热牛奶和清煮西兰花。 刑乐乐问,“爸爸,小婶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得问你小叔。”刑则啓翻了页报纸,漫不经心地给方崇推过去半个橙子,“吃了,醒醒酒。” 邢乐乐闷闷不乐地戳盘子里的西兰花,淡不拉几的没有味道,这是方叔叔喜欢的……乐乐喜欢小婶的松鼠鱼、红烧茄子、油泼炸酱面和老鸭汤炖大猪肘子! 吃完饭方崇去洗碗,手机搁在桌上震起来,刑则啓顺手接了,“喂?” 海程娱乐的宣传部经理静了几秒,试探着,“……刑总?” “是我,”刑则啓冷冷道,“什么事儿?用得着大年初一打电话。” 宣传部经理腹诽,我也没敢大年初一给您打电话啊……是您抢着接的! “……是这样,上次您不是让我查个人么,宋谨,您还有印象么?” “怎么了?” “娱记星刊的主编是我朋友,跟我透漏他那边落了个大独家,天临No.1的经纪人韩晟被爆是gay,还有独家照片,不过……这照片里的另一个主角,就是宋谨啊。” 刑则啓沉默了几秒,“把这条压下去。” “行,那我——” “等等,”刑则啓叫住他,慢悠悠道,“钱一样出,只把宋谨的照片和名字马赛克就行。” “啊?”宣传部经理莫名其妙的,“那他们岂不是白赚一笔?” “别让他们占独家,照片和消息你再转手卖给其他几家大型的娱乐杂志,亏不了。”刑则啓轻笑,不止亏不了,还能给刑厉坤赚个大媳妇儿,给海程娱乐赚来黄金眼。 “……好的,”个大资本家,经理淡定了一下,“我立刻去办。” “过年期间,天没塌别打电话。” 刑则啓顿了几秒,又说,“天要真塌了,也只用给我打电话。” 方崇刚好从厨房里出来,大腿上还带着一只要听故事的刑乐乐。 “刑总,我电话响了?” “打错的。”刑则啓直接挂断,删记录,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报纸。 电话对面的宣传部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 刑乐乐:TAT粑粑,乐乐不想上学了,小盆 分卷阅读40 友们笑话乐乐没有麻麻~ 刑则啓:下次让方叔叔送你。 刑乐乐:Q-Q 刑则啓:这样你就可以告诉他们你有麻麻了。 方崇:(0////^////0)刑、刑总…… 第36章 一场误会(补全) 第二天,娱记星刊头版头条的报道T.D经纪人韩晟,字里行间地透出调侃意味——第一男团的经纪人是gay,这个男团的成员还‘安全’么? 紧接着,其他几家大型娱乐杂志也跟出报道,鲜橙志后台硬,言辞犀利:当年江祁突然退出T.D,韩晟力捧新人廖雅言上位,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而且韩晟和廖雅言私交甚密,明显超出其他团员…… 鲜橙志贴出几张照片,有韩晟替廖雅言整理服装的,有廖雅言歪着头从韩晟那儿吸果汁的,还有一张绑安全带借位的‘吻照’,再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暧昧透了。 T.D新年期间还有几场表演,全部被迫取消,成员们对新闻避而不谈,韩晟则完全消失。 这下娱记们更high了,还有人想从江祁那儿挖爆料,猜江祁是不是不堪被潜才退出T.D的?可惜江祁人在美国,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 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这条八卦的剑尖明明从韩晟和S密友同居而出,最后劈向的却是T.D——那个S密友,所有的杂志都是一语带过,无人深究。 天临这边的高管们聚在一块儿,开会商讨这件事。 天临的董事长林轶直接把杯子摔韩晟身上,怒道,“瞧你他妈弄得这是什么事儿?我做这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经纪人闹出这种笑话的!第一天团?都快变成第一鸭子团了!” “林董,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韩晟抹掉脸上的咖啡,显得很平静,“我不是同性恋,也没有做对不起公司的事,这是一个经纪人的基本操守。” 艺术总监替韩晟求情,“林董,您也消消火,这事儿琢磨琢磨,明显是有人借着韩晟在打压T.D啊!您看看网上那些水军,把咱们T.D的贴吧和微博都爆了一遍,绝对是海程背后操盘!” “甭说原因,我他妈不傻!我要的是解决方式!你们知道公司这几天损失了多少钱么?赶紧想办法把事情给压下去!”林轶烦躁地拍桌子吼,“还有你韩晟,T.D你也甭带了,回头臭了天临的名声!你给我滚蛋!” “这时候我要是离开天临,才是坐实传闻,T.D就彻底洗不清了。”韩晟捏着拳头,“这事儿您交给我解决,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怎么解决?” “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让江祁和廖雅言一起出席。”韩晟道。 “江祁?”艺术总监很惊讶,“江祁离开的时候都和我们撕破脸了,这忙他能帮?” “这个我来解决,请给我两天时间准备一下。” 林轶冷着脸,逡巡了一圈天临的高管,“你们谁还有更好的法子?” “……” “……” “都他妈一群废物,难怪公司要让海程挤兑。”林轶踢翻凳子站起来,“韩晟,T.D是天临的摇钱树,这树要倒了,老子就废了你、拿你上肥。” 韩晟背后的衬衫湿了,淡淡地说,“您放心。” 林轶走出会议室前,幽幽道,“还有,既然他们最近没办法跑演出,也甭闲着,去见见几家新的赞助商。” “好的,我会安排。” 初二晌午,刑厉坤独自在客厅待了一会儿,说电视机坏了。 俩人摇天线,拍电视机屁股,爬到楼顶折腾信号锅,依旧是一片漆黑。 这电视是七八年前宋秀芝淘的二手货,估摸着寿命到了。 宋秀芝劝他们,“算了吧,我也不爱看,等年后卖给收废品的。” 宋谨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刑厉坤嘘口气,还好他家宝不爱玩手机上网,不然真难应付了……就是可惜了丈母娘的电视机,回头再给她赔个新的吧。 他早上瞄到铺垫盖地的天临韩晟的消息,直接把电视机显像管给拆了——既然宋谨不想再回那个圈子,就没必要再知道这些糟心事儿。 刑则啓在书房打了个喷嚏,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一局好棋,全因为弟弟疼媳妇儿浪费了。 到初四下午,刑厉坤陪宋秀芝去外头遛弯儿,宋谨在家里收拾东西。 有刑厉坤在,家里永远热热闹闹的,院子里荒了好久的爬墙虎拾掇干净了,后院豁口的矮墙垒砌整端了,他俩一块儿在屋顶上支小竹筐扑麻雀,一块儿在外头的雪坡上玩铁皮板大滑橇,每时每刻都能更亲近一点。 这熊人明天就要回去了,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宋谨打包腌肉、腌鱼、酿米酒,怕刑厉坤一个人开车犯困,又抓一兜儿的瓜子糖,还有他亲手做的红糖蜂蜜炒核桃仁,乐乐肯定喜欢,刑则啓嘛口味淡,就送一罐盐渍小脆瓜吧。 就这么一点儿一点儿的,足足装了一整个旅行包,宋谨才觉得差不多了。 外面摩托声突突,小白龙直接一个前轮离地,连人带车跃进了院子,“哎,有人么?” 宋谨莫名其妙地从屋里出来,这人他压根不认识。 小白龙带着头盔,肌肉结实地往那儿一戳,黑机车黑皮衣,后面还架了一只鼓囔囔的大麻袋,可别是什么凶器…… 宋谨警惕地往墙角摸,握住了铁锨把子,“你谁呀?” “别别别、您甭动粗,我是小白龙啊!” “我他妈还孙悟空呢!” 宋谨一铲子就把小白龙从车上撩下来,小白龙腰窝子挨了一下,不敢躲不敢还手,老老实实地摘了头盔,“坤哥没跟您提过我啊?我叫白龙,外号小白龙,跟着坤哥好几年了。” 小白龙的长相玉树临风,是相当没得说,当年有俩富婆为了抢着包他,挠脸扯辫的都进医院了,赢得那个给小白龙汇了五万,小白龙又汇回去五万零一,汇款备注:丑的不睡、老的不睡,一块钱算你的精神安慰。 于是宋谨误会了——跟了坤哥好几年?! 有人管不住自个儿的鸟,活该让人拿麻袋套了暴打一顿! 宋谨恼怒地把铁锨撂了,冷着脸,“他不在,你站外面等去。” “天儿怪冷的……”小白龙特委屈,嫂子咋这么凶呢。 宋谨装耳聋,进屋之前扭过头,恶狠狠地说,“这人是我的了,你他妈甭惦记!刑厉坤要真敢跟你跑,我打断他的腿!” 小白龙,“……” 宋谨前脚进屋,这人后脚就跟进来了,肩上还扛着那个大麻袋,稀里哗啦地倒了一桌子——百合、杏仁、茯苓、山药、雪耳。 “这是坤哥让我送来的,说对肺虚久咳有好处,我全搁药圃子收 分卷阅读41 的,保证无公害。” 宋谨一怔,宋秀芝咳嗽是老毛病了,没想到刑厉坤居然放在了心上。 小白龙揉揉鼻子,笑道,“嫂子,有水么?我这一回国就没停趟儿,渴死我了。” 宋谨,“……”你他妈渴死算了,连话都说不清! 宋谨把手机放下,就差那么一秒他就拨过去了,幸好没丢人…… 小白龙端着热米酿,一边咂吧一边在屋里打圈儿,新鲜他坤哥待的地方。 完了又盯着宋谨看——嫂子真人比坤哥手机屏保上还白些,跟奶缸子里泡过似的,样貌清秀,一双眼睛很有味道,不过他头发蓬着,脚上穿着大头棉窝窝,身上的旧毛衣都勾线了……坤哥以前身边的人哪有这样的?那绝对是从头到脚的名牌,打扮的光鲜亮丽。 可他们少了宋谨身上的一种气质,这就是刑厉坤栽了的原因,那些花花草草是用来把玩的,宋谨却是一个家。 小白龙话多不冷场,两个人聊着聊着也就熟了,这人闲不住,去开电视,宋谨招呼他,“电视机坏了。” “是吗?”小白龙特别热心地挽袖口,“嫂子,交给我了,我大学念得就是这个专业!” 这人说话没神儿,手底下却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后盖给卸了,“嗨,小毛病,是显像管松了……这怎么像是谁给揪下来了?手欠么不是!” 小白龙嘟嘟囔囔地接线,插上电一试,居然真好了,小白龙乐滋滋地拿起遥控,“我在国外就惦记着苗阜王声的相声呢,这会儿刚好有重播。” 宋谨按住他,“等等,先别跳台。” 电视里正在直播天临的记者招待会——韩晟和廖雅言坐在台上,还有带着墨镜、口罩和棒球帽的‘神秘人’,摄像话筒像枪炮似的凑过去,接连不断的尖锐问题一声高过一声,几乎让现场失控。 “请大家安静,安静——关于各位媒体朋友的问题,我们会有专门的提问时间,大家先就坐吧。”主持人维持好秩序,像韩晟点头示意,“下面关于之前的传言,由当事人进行说明。” 韩晟表情安定,显得泰然自若,“关于我是gay这件事,完全是无稽之谈,今天这次招待会之后,我会正式向娱记星刊和鲜橙志提出起诉,追究责任。” 底下一片哗然,韩晟摆摆手继续说,“当然,我并不是歧视gay,可娱乐圈是个特殊的地方,这样的谣言不止影响了我个人,也对T.D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希望各位媒体朋友和T.D的粉丝们都能擦亮眼睛,公正的去对待那些照片,我照顾雅言,和照顾其他任何一个T.D成员没有分别,有心人拿这个说事儿,我认为是对我的职业和敬业精神的侮辱!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是一次恶意中伤,对方为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韩晟的话戛然而止,恰到好处。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开始猜测海程操盘,那些T.D的元老级粉丝已经在后席的站位举着灯牌和气球呐喊示威,表示坚决信任自己的偶像和偶像的经纪人!就算有CP也是她们的‘麒麟’CP(卓奇X任宁林),和韩晟、廖雅言没有半毛钱关系。 台上的荧幕里开始播放照片,有韩晟替郑耀缠吉他拨片的,有韩晟给一身大汗的卓奇压背的,还有韩晟和任宁林一块儿看电影被偷拍的,日期时间都不一样,充分显示了韩晟这个经纪人对组合成员的亲昵和重视。 这些照片都是天临昨天紧急拍摄的,从墙上的日历到电影内容全部都做了假,看上去天衣无缝。 紧接着,开口的是廖雅言,“很抱歉造成了大家的误解……我是最后加入T.D的成员,从一个练习生到当红组合的空降,压力非常大,舞台下面,我整天都被神经性胃痛和失眠困扰,那时候无数次都想退缩,晟哥非常照顾我,要是没有他,我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这件事我觉得挺对不住他的……我要是再独立一点,也不会被歪曲成这样,让晟哥被人黑……对不起……” 廖雅言一度哽咽,韩晟递给他纸巾,粉丝们都在狂吼,不停地喊着廖雅言的名字,还有人要冲过去殴打X日报的记者,这个记者也写‘不实报导’了,保安慌忙把情绪过激的几个粉丝请出去。 一切的混乱,都停止在‘神秘人’摘下眼镜和口罩时——硬朗的眉宇、深邃的眼睛,江祁那张英俊到近乎完美的脸,让整个会厅鸦雀无声。 “好久不见。” 第37章 黑白颠倒 江祁在去年年中退出T.D,个人和公司都没有给出解释,各种猜测甚嚣尘上,谁也没想到江祁会出现—— 就像谁也没能想到,江祁会急流勇退。 江祁当年是凌驾于队长郑耀的存在,T.D真正的主心骨,他低调至极,风评颇好,除了担当T.D的人气门面之外,也积极参与演戏,触电第一次就拿下最佳新人奖,是个非常有灵性的苗子。 很多人都以为他退出T.D之后会转做演员,结果江祁彻底淡圈,直接飞去了美国定居。 有江祁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会沦为陪衬,粉丝们开始疯狂地尖叫,闪光灯几乎晃瞎人的眼睛。 甚至有粉丝在高喊,“江祁!江祁重新回T.D吧!!” “没有你的T.D是不完整的!” 廖雅言勉强维持着表情,他看到一个举着自己名字的粉丝丢掉灯牌,大喊着江祁的名字。 这就是江祁效应,哪怕他做得再多再好,也比不上江祁的一根指头。 江祁微笑,手掌一压,全场就默契地静下来,“谢谢大家的热情。T.D我是不会回去了,老实说,这场记者招待会我也并不想来……” 下面的娱记们面面相觑,有一个人高声道,“喂江祁,你不会是被公司要挟了吧?” 粉丝们开始躁动,韩晟眉心微跳,朝江祁看过去。 江祁没有回答他,继续说,“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退出T.D,正好也跟大家做个交代——我的确很喜欢舞台、很喜欢演戏,可是在我心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在娱乐圈和家人里做了正确的选择。现在我在美国过得很好,也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至于队内不和、经纪人的性向,这种无聊的问题还不配阻挡我的脚步。” 江祁站起来,重新带上了墨镜,“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我希望到此为止,无论天临也好、T.D也罢,都彻底退出我的生活。” 他说完就走,丝毫不顾及身后的记者和粉丝,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 江祁拐进休息室,迅速接通电话,“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一个人不习惯……” 江祁居然开起玩笑,“想我了?” 分卷阅读42 “……”对方沉默了一下,声音略显紧涩,“有一点儿。” 江祁笑笑,“机票我订好了,今晚的。我给你买了很多吃的,还有豆腐乳。” “你不是嫌那个臭吗?” “所以你得背着我吃,吃完了及时漱口。”江祁看看表,“你那边都快两点了,赶紧睡吧。” 会厅里的记者招待会还在继续,到了提问环节,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韩晟非常善于引导,慢慢地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新年T.D的发展动态和郑耀的个人专辑上,又爆料廖雅言将会开始音乐剧表演。 天临买通好的几家媒体积极配合,眼看着就能收尾…… 新辣网的记者突然站起来,“请问,那个同居的S密友是同性恋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周围窸窸窣窣一片,基本上来到这里的娱记,都提前被上级嘱咐过S密友绝对不能提。 直播还在继续,廖雅言装作喝水,一双眼睛瞥向韩晟。 韩晟说,“那位和我是朋友,大家拼房住而已,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室友了。” 廖雅言支支吾吾,“可他明明——” 镜头全部都转过去,韩晟瞪着廖雅言,廖雅言满脸的错愕惊讶,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最后他咬咬牙,涨红着脸说,“晟哥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被人冤枉……没错!那个人是同性恋,他一直暗恋晟哥,晟哥不知道的,后来他想做过分的事,晟哥才把他赶出去了!” 新辣网的记者追问,“请问廖雅言所说的是事实么?” 韩晟沉默了几秒,点头,“没错……那个人企图引右我,不过我不是同性恋,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好聚好散吧。” 底下的娱记纷纷点头,对韩晟忍辱负重的善良表示欣赏。 电视机突然黑屏,刑厉坤把电源插头撂在地上,怒气冲冲道,“甭他妈看了!” 小白龙被吓了一跳,“坤、坤哥,你啥时候进来的?” 宋谨脸色雪白,面无表情,轻轻地把遥控放在桌上,“我犯恶心,进屋躺会儿。” 宋谨一头扎进卧室,拉了窗帘落了锁,自个儿闷着。 刑厉坤的心跟着提溜,他宁愿宋谨跟他闹别扭、撒酒疯,好过这样一声不吭的,回头憋坏了怎么办? 宋谨在韩晟身上赔了时光、折了房子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唯独这些黑白颠倒、恶语相向,活生生地敲人脊梁、戳人心窝,听得人心脏都拧出血来,谁他妈咽的下这口气?! 能不恶心吗?他替宋谨想想,曾经对这么一个人渣掏心掏肺,都恨不得把隔夜饭吐出来!俩满嘴巴喷粪的狗B玩意儿! 里头一点儿动静没有,刑厉坤扒在门上听响儿,着急了,“宝,你出来!” “老子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咱们出去跑跑?” “宝,咱们……” 他还想劝,门上啪得一声,宋谨把拖鞋砸上去了,这意思就是——爷们这会儿不想说话,你丫别吵吵。 刑厉坤眉头拧出疙瘩,一拳擂得墙皮都秃噜个儿了,小白龙抹了把脸……我滴乖乖,这趟真不该来,手欠捅了马蜂窝了! “你过来。”刑厉坤拿眼刀子刮他,一个屈肘锁颈把小白龙粗暴地拖到院子里,幸好宋秀芝临到门口被人拉走剪鞋样子去了,不然闹出这么一茬儿,他都没法儿跟丈母娘交代! 小白龙疼得嗷嗷叫,扒着刑厉坤的胳膊求饶,“哥、哥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老子扒了你的皮!”刑厉坤丢手撂人,就势膝撞,“让你事儿逼修电视,让你手欠!” 小白龙勉强格挡,气喘吁吁地,一米八几的个子都快缩成一团儿了,“坤哥……这看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嫂子看了就彻底死心了啊。” “去你妈的蛋,老子犯不着用这个拿人!”刑厉坤咬牙切齿地又是一招横劈,正中腰窝,小白龙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了,哼哼唧唧地赖着,“哎呦喂,哥……我错了,你打死我吧。” 这腰窝子可太惨了,先被那个刘少爷踹,又被嫂子拿铁锨拍,再被坤哥拿腿扫,要不是他人结实,肋条骨都断了好几根了! 刑厉坤哭笑不得,也撒够气了,薅住领子把人丢一边,“甭装蒜。” 小白龙立刻挺直腰板,“我还有个重要消息报告。” “赶紧说,说完滚蛋。”刑厉坤蹲在院子台儿上,点上一支烟,眼睛一直瞟着宋谨的卧室。 “这次我紧跟韩晟去了澳洲,他带着T.D在那边渡假,结果给我拍到了好东西——”小白龙神神秘秘地凑近说,“韩晟和廖雅言居然在泳池里那个那个,胆子也忒大了!” “照片呢?”刑厉坤磨牙,微微眯着眼睛。 小白龙叹了口气,“没了。” “……”刑厉坤嚼灭了烟头。 小白龙把衣服撩起来,“就这儿,坤哥你看见这个大脚印子没?我给人踹水里去了,手机掉进下水道,捞不出来啦。” 刑厉坤怒道,“……这他妈明明就是个铁锨印子!” 小白龙低头一瞅,“嘿,还真是。” 刑厉坤直接把人举起来扔出院子,紧跟着,把小白龙机车也丢出去。 小白龙在外头蹦着嚎,“哥,我说的是真的啊,就那个刘柿委的儿子刘昭干的——上次咱俩吃饭,拿葫芦头汤泡手的那个——” 刑厉坤直接把大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这个缺心眼儿的二货。 第38章 我去海程 天临的记者招待会顺利结束,廖雅言被记者们缠住,韩晟悄悄拐去休息室。 江祁一双长腿架在桌上,冷冰冰地抬头看他,“我要的东西呢?” 屋里硝烟弥漫,一看就不对味儿,小助理偷偷朝里面瞅,被韩晟瞪出去。 韩晟反锁上门,语气不善,“江祁,咱们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意思?队内不和?经纪人性向?找着让媒体添油加醋地乱猜是吧?别逼我把那段视频爆出去!” “姓韩的,我劝你见好就收。”江祁站起来,居高临下,猛地把人按在墙上,“把东西给我,咱们干干净净地拆伙儿,不然看看谁损失大?” 天临的秘密、T.D的丑闻、韩晟的伪装,身为曾经的成员,他比谁都要清楚,韩晟根本输不起。 江祁幽幽道,“我已经退圈了,你觉得你手里的这东西,能有多大威胁?” 他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了一次,无非就是怕高恒伤心——这人教师出身,呆板固执,很容易在意别人的眼光,当初江祁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人给掰弯了,为了让高恒心情轻松地和他在一起,江祁毅然退圈、定居美国。 视频是一段监控,江祁在T.D宿舍楼道里吻了高恒,那是他们 分卷阅读43 第一次接吻。 T.D为了海外演唱会学习英语,江祁爱上了特聘的英语老师,冰山一旦开始融化,就会变成蓬勃热情的海水,呼啸着吞没一切。 在他眼里,什么梦想都比不上高恒一个腼腆的笑容。 公开视频对他来说无所谓,可为了高恒不胡思乱想,他还是来了。 韩晟压抑着怒火,从西裤兜里摸出存储卡,江祁塞进手机里确认完,直接掰断了丢进垃圾桶。 廖雅言摆脱了记者要进休息室,小助理拦住他,“廖哥,等会儿再进去吧,韩哥和江祁正说话呢。” 廖雅言本来就被粉丝们的反应弄得一肚子火,脾气立刻就上来了,“这是T.D的休息室!现在江祁在里面,我在外面,你干什么吃的?” 小助理不敢吭声,廖雅言怒气冲冲地使劲踹门,一点儿没有刚才台上的乖巧样子。 江祁开门出来,廖雅言瞪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了。 这种彻彻底底地无视,让廖雅言感到分外耻辱!江祁凭什么?!明明他才是T.D的成员! 韩晟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说,“别闹了,想把记者招过来再记一笔么?” 廖雅言立刻炸了,“你竟然帮着他说话?!” 韩晟感到厌倦,这段时间,他都快被廖雅言的多疑和喜怒无常给折磨死了,韩晟低着头倒了一杯水,懒得搭腔。 这反而让廖雅言疑窦丛生,冲进去抢了水杯摔在地上,碎玻璃渣飞溅,韩晟看到就脸颊抽疼——当初那个护着宋谨的男人,曾经把他的脸生生按在碎玻璃上…… 他为了应付娱记和公司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廖雅言却一点都不懂事,就知道胡闹! 小助理看气氛不对,赶紧替他俩拉上房门,躲枪口去了。 廖雅言尖着嗓子,“韩晟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喜欢江祁?因为他比我人气高,他长得好看?” “你有病吧!”韩晟眼底猩红,表情狰狞地有些扭曲,“今天那个新辣网的记者是怎么回事儿?你存心拆我的台是不是?要是宋谨真被爆,我他妈也得完蛋!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廖雅言更激动了,“怎么了?你舍不得了?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他!你就是忘不了他,所以你才嫌弃我,老不给我好脸色看!我就是要整死他!他死了,你也死,咱们一块儿死!!” 廖雅言的声音越来越大,瞳孔飘忽,脸颊通红,手都在不由自主的哆嗦,看上去很吓人。 “廖雅言!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小声一点!”韩晟按住他,压低声音吼道,“你要是再这么神神叨叨的,咱俩就分手!” 廖雅言浑身一震,似乎终于回过神了。 “晟哥……晟哥,你别讨厌我……”他突然哭出来,拼命去搂韩晟的脖子,胡乱亲人,“我知道我比不上江祁,晟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会努力接代言,我去陪他们睡觉,只要你别嫌我,我还可以整容的,整的比江祁好看……你不能找宋谨,也不能找江祁,谁都不行!” 韩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隐隐觉得恐惧……廖雅言越来越不正常了。 韩晟嗓子干涩,僵硬地回抱住廖雅言,“嗯,晟哥、就爱你一个人……你跟新辣网的记者打个招呼,那些有的没的,不要往外播。” 廖雅言止住哭泣,眼神阴狠地看着他。 “如果再被人怀疑是同性恋,公司就不让我带T.D了,到时候我们怎么——”韩晟扯出笑,手伸进廖雅言的衬衣,摸上他光滑的脊背,廖雅言终于高兴起来,“好,那我一会儿打电话,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韩晟把廖雅言放在沙发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到晚上十点,宋谨依旧房门紧闭,刑厉坤硬把宋秀芝劝去睡了。 他这回没破门没撬窗,安静坐在宋谨卧室门口,剥了烟丝慢慢地嚼,愣是逼自己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因为有些事他能帮,有些事,必须宋谨自己拿主意。 到了半夜两点多,房门突然开了,刑厉坤被人从后面抱住——“我跟你去海程。” “不光是为了韩晟。”宋谨幽幽地说,“我想帮你,也想活得更好。” 刑厉坤吐了烟丝,猛地站起来,浓眉厉目在灯光下气势逼人,“这话你记着,以后就是你想跑,老子也不放手。” “你大爷的。”宋谨红着眼眶,薅住刑厉坤的衣领,一脚踩了凳子就亲上去。 翻腾碾压了一下午的情绪突然爆发,这会儿才想哭,也忒丢人了! 他凭什么非要蜗居在这里,让韩晟拿着原本属于黄金眼的荣耀抹黑他? 这个人可以出轨、可以抢他的房子,但绝不能在别人面前歪曲事实,践踏他的感情和尊严! 要是这样他依旧龟缩不前,那就太不像个男人了!既然韩晟想打压他,他还非要站出来,让黄金眼大放异彩!从正面和韩晟对抗到底! 他要活出个人样儿来,喜欢男人又怎样?娱乐圈肮脏又怎样? 总有一天,他要靠实力干干净净地站在刑厉坤身边,让所有人都闭嘴。 刑厉坤接住这个复杂的吻,大手罩住宋谨的后脑勺,在客厅昏暗的光影下激烈浓重地回应,几乎要吮破宋谨的嘴唇和舌尖。 烟草味道辛辣,混着唾液传递过去,宋谨不喜欢烟味,一半是由于嗅觉敏锐,一半是由于宋秀芝的肺病,但这个男人,就连嘴里的烟草味都不让他讨厌。 宋谨的舌头被吸的发麻,牙齿重重咬上刑厉坤的唇,舔他唇边冒出的青茬,费劲地喘气,“关灯,进、进屋……” 刑厉坤揉捏宋谨的臀,把他的大腿挂在自己腰上,啃他的喉结锁骨,托着人去拉了客厅灯绳,又进屋反锁上门。 宋谨迷迷糊糊地抓刑厉坤的头发,被搁在床上,一下子扒掉了裤子,光溜溜地岔着腿,春光乍泄。 刑厉坤一愣,坏笑,“你这内裤都不穿,专门等我呢?” “滚!”宋谨气得伸脚踹人,“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一次扒俩!那么大劲儿,毛都被你拽掉了!” 刑厉坤呼吸粗重,抓住宋谨的脚踝,在小腿上亲了一下,刺刺的胡茬瞬间点爆宋谨的那盆火,让他整个人温度飙升,心脏突跳,几乎要在空气里爆开。 他这么一哆嗦,猫似的一哼哼,刑厉坤立刻就硬了,嘴唇半开,湿热的舌尖沿着白皙的长腿滑过一道湿痕,停靠在了毛发边缘,宋谨的宝贝已经高高翘起,颜色浅淡,形状好看,大小也挺不错。 刑厉坤恶趣味地伸指头弹了一下,哑着嗓子幽幽道,“宝,你的毛少没少,老子帮你数数?” 宋谨的眼睛晕出水,在黑暗里奋力扑腾,脸烧得都快汽化了,“你他妈别乱搞!” “你是老子媳妇儿,搞你怎 分卷阅读44 么能算乱搞呢?”刑厉坤按住人,缓缓逼近,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就扑在宋谨的顶端,“有人给你舔过么?” 宋谨僵硬了一下,抖着声音说,“没有。” “那正好,老子也没有。” 他看着宋谨在黑暗里微微颤抖的大腿和紧缩的小腹,几乎想要将人生吞活剥,彻底嚼碎了吃进肚子里,别人都看不到他,要给他最好的,给他全世界! 刑厉坤的下巴挨住软头,粗硬的胡茬轻轻滑过,宋谨被刺激得大腿根不断抽搐,上半身从床上弹起来,拼命去抓刑厉坤的肩膀,但脚腕却被刑厉坤狠狠钳住,根本躲不开,“别、你别……我受不了!呃——” 第39章 换着穿了 “宝,老子让你舒服。” 刑厉坤毫不犹豫地一吞到底,有力的上颚和粗糙的舌头把宋谨牢牢锁在中间,不容退缩。 他喉头滚动,舌头撩拨,大马金刀地吞吐,肩胛肌肉紧绷起伏,像一只蓄势而发的野豹,眉眼往上一瞥,锐利得噼啪带火。 这人做口活的表情简直就像打仗,还是打了一场让爷们得意洋洋的胜仗。 宋谨抓着刑厉坤的发茬,面孔扭曲,脚尖在床单上戳搓翻腾,呻吟声全被刑二爷的大手捂回去——不能吵醒咱丈母娘! 宋谨激动,不光是生理爽,还有十足的心理冲击! 刑二爷是谁? 擂台上撂翻俄国特种兵的霸主,部队里跑趴越野王的土匪,这样一个真男人,糙汉子,趴在下面给你干口活,还他妈满脸的心甘情愿,你爽我也爽——这辈子他宋谨还能求什么呢? 男人之间的爱情,要的就是精神上的比肩尊重,他疼你宠你照顾你,也把你也当个爷们,可以在生意场把后背交给你,也能在床上为了你低头。 宋谨狠狠捞住刑厉坤的后颈,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他都快受不了了! 快感的阈值几次飙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宋谨经历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潮,失重窒息的眩晕和浓重粗暴的黑暗,完全粉碎了他的矜持。 他甚至饥渴地去咬刑厉坤的掌心,伸脚去蹭对方地裤裆,整个人都疯魔了。 短短几分钟,活像经历了一场精神屠杀,宋谨觉得自己半条命都给这熊人吸没了,一声闷吼,终于大汗淋漓地倒在床上,浑身都在余韵中抽搐哆嗦。 “爽吧?”刑厉坤把东西吐出来,乐滋滋地凑过去亲嘴,把腥味硬往宋谨嘴里传。 宋谨跟他接吻,喘了一会儿,又有点儿郁闷,“我是不是太快了?” 刑厉坤替媳妇儿撸着半软的宝贝,“不快,是你男人厉害。” “滚蛋你。” 刑厉坤从上面压住他,慢悠悠地揉宋谨两颗深深的腰窝,舔他脖子上的汗,“宝,你这儿可真深,够骚的。” 宋谨懒洋洋地瞪他,长眼带水,“甭胡说八道啊。” “没胡说,腰窝深的人重欲,你看你刚才浪的。”刑厉坤眼神凶猛,就刚才那样儿,让他下面硬的都发疼了。 宋谨回过神又觉得不好意思,嘟嘟囔囔地推人,“起开,我穿裤子。” “不许穿,”刑厉坤捉着人的手往裤腰里塞,“你爽了,老子还憋着呢,弄完了再说。” 这人的大宝贝长枪直竖,肉头几乎要从裤边伸出来,热得烫手,活活把宋谨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人间凶器的厉害,脑门子热汗转冷,蛋都跟着疼。 刑厉坤低声道,“媳妇儿,把裤子给我解开,都快勒断了。” 宋谨默默地抖手,真他妈勒成二分之一,还勉强算个正常尺寸了。 哥这条命也就到今晚为止了吧…… 宋谨屏息,缓缓抻皮带、拉裤链、剥外裤,刑厉坤的黑色三角裤兜不住那一大套家伙事儿,上面湿漉漉地探着头,底下两颗大蛋都快把内裤撑爆了。 遒劲的大腿敞开,脐下燃起一丛毛发,直插进内裤,消融在一片密林中。 不光是那儿,刑厉坤的腿毛也很旺盛,腿型修长,肌肉鲜明,这人挨着墙斜撑一条腿,大大方方地敞怀坐着,男人味儿爆棚。 他呼噜一把宋谨的刘海,嘴唇碾着宋谨的额头,“宝……给爷们吸一个狠的,千万别害臊。” 我害臊你大爷! 宋谨脑门子蹦筋儿,彻底豁出去了,脱你丫的。 里面蹦出来的巨物弹了几下,勃得老高,顶端肉头粗壮,茎身筋脉鼓动,根部的毛发下是饱满硕大的蛋,子弹已经上满枪膛,就等着咄咄地盼宋谨一个死刑。 宋谨看得心惊肉跳,真怵了,手心被烙得发疼,握不住,捏不动,根本就撸不顺溜。 他这边磨磨唧唧地干划拉,刑厉坤的手又不老实地往宋谨身上摸,从衣领掏进去,揉他薄薄的胸肌和嫩嫩的乳头,低声道,“你看你这儿,硬得跟石榴籽儿似的。” 宋谨臊得慌,垂着眼睛不搭理人。 房间里气温飙升,暧昧起腻,黏得人浑身软麻,宋谨给刑厉坤打枪,自己也勃了。 他看了一眼刑厉坤,这人正眯着眼打量自己,眼底烧红,宋谨被强悍的眼神给按下去,嘴唇在肉头上挨了一下,沾了满嘴腥湿的薄液,终于抖着睫毛伸出舌头,含住了轻轻吮吸。 最后一堵墙,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崩塌——和这熊人好像没啥不能做的了。 宋谨以前在床上,连后背体位都不能忍,这会儿舔了刑厉坤的东西,居然感觉还成。 至少看着这个强悍威猛的男人因为他绷紧肌肉,闷哼低喘,他心里挺高兴的。 宋谨横着舔,竖着舔,永远都是小孩儿亲冰棍儿的套路,即使技术匮乏到这样,也把刑厉坤爽得不行,媳妇儿撅臀拧腰地给咱努力,爷们都快炸火了,太想操一个真刀真枪的! 可从头到尾,他俩再动情,也扛着不敢冒声,隔个客厅就是丈母娘啊。 这天时地利人和简直一个都不具备。 宋谨抬眼看刑厉坤,努力含到最深,眼圈都憋红了,嘴角裂得发疼,才勉强吞进去一小半。 那眼神汪着水,一下子就搔着了刑厉坤的痒,他大手捞起人按倒,掰开双腿拦腰反折,宋谨的腰极软,肩膀贴床,两只脚能毫不费力地搭在床头的铁杆上,刑厉坤怕磨疼了他,拿手搁底下垫着,长枪入槽,嵌进宋谨的臀沟大力抽送,从微凸的肛口滑到会阴囊袋,一直擦撞到对方的枪膛。 宋谨爽得臀肌紧绷,浑身都酥了,刑厉坤腰力过猛,好几次都差点儿把人弄翻过去。 他手里握着的床头铁杆捏扁了一半,硬生生刹下速度。 宋谨被他卡住下巴,霸道地对视,“宝,看着老子,你爽了吗?舒服了吗?” 宋谨瞳孔骤张,猛地喷出好几股,全给蹭到了脸上,刑厉坤拿枕巾给他擦了,把脱 分卷阅读45 了力的宋谨放平,紧接着枪抵枪、鸟贴鸟,又压了上去。 宋谨的嗓子都变声儿了,哼哼,“操,你丫有完没完了……” 刑厉坤吻住他,渴了太久,这就是隔着杯子舔两下,真到喝水的时候,爷们能连杯子一块嚼。 这一天晚上,来来去去也不知道造了几回,最后宋谨迷迷瞪瞪睡了,有人还跟烙饼子似的来回翻腾他。 第二天宋谨一睁眼,睡衣整齐地在身上套着,屋里也干干净净。 就剩他一个人了。 外面宋秀芝喊,“儿子,起床吧!这都该吃晌午饭了,又不是见不着,你们哥俩哪儿那么多话唠一宿的?大坤临走还不让我叫你……” 宋谨赶紧收拾下床,这回是真真切切的腰困蛋疼,昨晚射多了。 他动了几下觉得不对劲儿,裤裆咋垮了吧唧的,拉开睡裤一看,里面穿的是刑厉坤那条黑色三角裤,再一翻找,自己那条果然不见了! 宋谨咬牙切齿,你个二犊子,尺寸不对勒不死你。 刑厉坤压根没穿,车后视镜上挂着一团布,比护身符管用多了。 第40章 欲舍欲得 刑厉坤晌午到家,刑远平和蔺严下午到,时隔许久,一家人总算又聚到了一块。 刑远平这两年在开发欧洲房地产市场,海程地产已经打出名气,中国风四合院模式,在中上级的消费圈悄然掀起热潮。 蔺严挺看不惯他,年纪一大把,还整天在国外瞎折腾,钱有什么好啊那么赚不够的?真不如在家里带带小孙子,享享清闲福。 好不容易回趟家,手里不是拎着平板刷股票,就是掂着报纸看新闻,忒不像话了。 抽空还打了个越洋电话,“Steven,I he bance sheet now……” 中国人不说中国话,狗屁的鬼佬样儿。 蔺严抱着刑乐乐剪指甲,一身军装被小孩儿蹭得歪领斜口的,他皱着眉头,拍刑乐乐屁股,“老实坐着,猴样儿。” 刑乐乐委屈地嘟着嘴,“舅爷爷,你剪得太深了,肉肉疼。” 刑远平终于空手了,朝刑乐乐招手,“来爷爷这儿,爷爷给你剪。” 这人素来慢性子,剪个指甲也慢,蔺严雷厉风行惯了,看着就着急,在旁边催他,“麻利着点,绣花呢这是。” 刑远平慢悠悠地噎他,“比你强,剪都剪不了。” 那边俩老的对呛,这边兄弟俩坐在落地窗跟前,碰杯喝酒。 “你那位搞定了?” “嗯。”刑厉坤拍拍裤兜,里头还揣着媳妇儿新鲜热乎的小裤衩。 “那怎么没带回家?”刑则啓问。 “他好几年没回去了,得陪着老太太。”刑厉坤眼神往厨房歪,问他哥,“你跟崇哥……” 刑则啓不动声色,咽了一口酒,“管好你自个儿吧。” “你这打什么哑谜呢?”刑厉坤去找宋谨,也是给大哥大嫂腾窝,一听说没动静就窜火了,“两年前那事儿你当我不知道?那官二代缠着崇哥,他老爸谁整下去的?不喜欢崇哥你犯得着?” 也因为这茬,刘昭的万年副职老爸才顶了正,算是白白落了刑则啓一个人情。 刑则啓淡淡道,“这是两回事。” “这他妈就是一回事!”刑厉坤啪得一蹲酒杯,“是男人你就说,拒绝了你再追,甭磨叽。” “我比他大十二岁。”刑则啓眯着眼,幽幽地说,“有很多事情,我要替他考虑。” 不敢拿,又舍不得放,只好一直把人锁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 刑则啓曾经私下安排人给方崇介绍对象,把人家姑娘的家底翻出来看了一遍,哪儿哪儿都挑不出毛病,但就是觉得配不上方崇,方崇去赴饭局,他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最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电话,把人喊回来加班。 这份前后矛盾的煎熬,欲舍欲得的不痛快,刑厉坤这种糙货永远不懂。 他已经四十,方崇却年华正好,他狠不下心彻底折断方崇的未来和可能…… 他还记得当年初遇时,那个孩子抱着父母遗像,看向别人一家三口时的眼神——方崇要的那个家,他给不了。 过了一会儿,方崇帮着厨师把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他在两个长辈面前显得有些拘束,不怎么说话,偶尔跟着温和地笑笑,或者替刑乐乐剥虾夹菜。 刑则啓这边剔鱼肉,剔出来两大块,晶莹雪白,先给刑乐乐分了一块,又给了方崇一块。 刑远平眼睛毒,一下子就瞧出趟儿来,他把方崇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又落在刑乐乐身上,慢悠悠问,“方崇啊,你今年多大了?” “董事长,我二十八。” 刑则啓淡淡道,“阿崇,这是在家过年,不用叫得那么生疏。” “哦……”方崇抿了下嘴唇,轻轻开口,“刑叔。” 这么一声刑叔,让刑远平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呷了一口酒说,“我记得你跟着则啓也挺久了,能力不错,我那边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有没有想法跟着我去国外发展?如果做得好,我可以让你当那边分公司的负责人。” 方崇一愣,屋里立刻静了。 刑厉坤和蔺严都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满意,这菜上了桌,正主都没舍得动口,您老人家瞎划拉什么筷子啊? 刑乐乐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小油手一拍桌子,“乐乐还要吃虾!” 刑远平和蔼地跟小孙子说,“好,爷爷给你剥——” “不要,我要方叔叔剥的!”刑乐乐端着小碗跳下去,扒着方崇的腿撒娇,“方叔叔抱。” 方崇白着脸,把刑乐乐抱在怀里喂饭,眼神彻底低下去,谁也不看了。 蔺严冷哼,“还没个孩子懂事儿。” “我提拔我公司优秀的下属,你插什么嘴。”刑远平淡淡地呛回去。 “阿崇哪儿也不去,您想要帮手,我另外安排。”刑则啓说,“爸,既然您把这边的公司交给我,他的去留由我做主。” 刑厉坤朝他哥竖大拇指,好,够爷们! 刑远平还想说话,被蔺严打断,“行了,食不言寝不语,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下子刑远平枪头调转,又指向他了,“你这边还没动静?” 蔺严纳闷,“啥动静?” “你还真打算单身一辈子了?”刑远平说,“这两天先别回军队,把事儿给我定下来。” 蔺严眉头紧皱,刚硬的面孔显出不快,“过年能好好吃顿饭吗?有完没完。” “我不管你军衔多高,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妻弟,你姐姐去世了,我得对你负责,不然等我老了死了,我都没脸下去见她。”刑远平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大家长的威严,“再拖下去,别说好人家的姑娘 分卷阅读46 ,我看你连离了婚的都没得挑!” 蔺严猛地干掉一杯酒,眼珠子烧红,狠狠盯了一眼刑远平,站起来就走。 这饭吃得闹心,憋屈,老子他娘的积食! “你给我站住!蔺严!” 刑远平看到蔺严摔门离开,啪得撂了筷子。 刑乐乐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方崇赶紧哄着,抱着孩子上楼了。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就因为各人各家三三两两的心思,彻底吃崩散伙了。 刑厉坤站起来劝了两句,出去追蔺严,刑则啓面无表情地坐着,和刑远平对视。 刑远平特别不理解,刑厉坤就算了,从小不喜欢软趴趴的小女孩儿,彻底歪茬儿——可这大儿子一向靠谱,两年没盯着,怎么也沾上坏毛病了? 小辈不懂事,大的也不省心,天天就知道带兵练炮,压根没有成家的意思,光涨军衔不长脑子。 第41章 正文+小番外 邢乐乐哭得一哽一哽的,难得有点儿缠人,方崇把孩子哄睡了,自己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 他暂住几天,只带了换洗衣物,收拾起来很快。 包还没装好,卧室门打开了,刑则啓站在那儿,语调平平,“放下。” “啓哥……刑总,”方崇苦涩地换了个称呼,“你家里人都回来了,我住着不方便……该回去了。” “没什么不方便,房间多的是。”刑则啓看了一眼床上的邢乐乐,“回头他再哭,我哄不住。” “我会跟乐乐打电话的。”方崇努力克制着情绪,手底下却乱了,拉链夹住衣服拉不上,急得他满头大汗,眼圈也跟着红了。 刑则啓走进来按住他,“行了。” “对不起……”方崇低着头嗫嚅,“董事长大概是误会了,我可以去解释。” “他没有误会。”刑则啓捏着方崇的下巴逼他抬头,盯着他清澈的眼睛幽幽道,“阿崇,你想解释什么?” 方崇愣愣地瞅着刑则啓,哑口无言。 刑则啓轻笑,越凑越近,眼看就差那么一个鼻子尖的距离,门又被打开了,刑厉坤探头坏笑,“哎呦喂,正热乎着呢?” 方崇一下子涨红了脸,憋得跟颗西红柿似的。 蔺严在外头哼哼,“就他娘的没个清静地儿,得了,老子回部队去了。” 刑厉坤说,“别啊老舅,多住几天,你不在,我爸得多烦人呐。” “敢情老子是回来给你们俩挡枪口的?”蔺严憋火,一脚就踹刑厉坤屁股上,“你个浑玩意儿!” 这几个人压着嗓儿说说笑笑,刑远平一个人坐在楼下,就跟多余的似的,心里挺难受。 大概是人老话多,不招人待见,他图什么呢?孩子们都好就行了。 老头慢悠悠地踱上楼,脊背挺直,步伐宽阔,和年轻时一样意气风发,只是鬓角却全白了。 他从卧室门口经过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都住着吧。” 这人都进屋了,刑厉坤他们才反应过来,蔺严尤其显得惊讶,“他这是……吃错药了?” 刑远平耳朵还挺好使,“我还没老糊涂呢。” “这老东西……”蔺首长笑笑,眼角眯出纹路,背着手跟进去,“姐夫,咱俩杀两局?” 刑远平懒得搭理他,“我现在只玩西洋棋。” 蔺严肺都裂了,虎着脸道,“……能差多少,还不都叫兵马象军。” 勤务兵得令,把蔺首长车里的行李箱又送上来,上楼进屋就是一愣——这还是那个在部队里训人跟训狗似的兵头子吗? 蔺首长正坐在小板凳上,弓着腰眯着眼地较劲儿,“憋马腿了你!” 刑远平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西洋棋没这说法。” “这兵歪茬儿了!” 刑远平微微一笑,“这叫直进斜吃。” “……” 蔺严低头掏兜,刑远平纳闷地看着他,这人从兜里翻出来一个直板手机,老古董,漆都掉光了。 “干嘛呢你?别百度了,我给你教规矩。” 蔺严按了半天,把一张糊了吧唧的图按过去,得意道,“瞧瞧,我外甥媳妇儿,没见过吧。” 镜头里宋谨正被刑厉坤扛在肩上,屁股朝上插着小红旗,连个脑袋瓜都看不着。 老爷子一下就不平衡了,朝外头吼,“刑厉坤,你给我滚进来——” 亲爹都没过目,先给你舅舅搭眼儿,太没规矩了。 霸占上部完 小庆【无责任脑洞】 《霸道农夫爱上我》 叶落雪融,秋闱高中,穷书生宋谨背上行囊,前去参加会试。 乡亲们鸣锣相送,都盼着会试一过,殿试放榜,迎来这十里八乡的第一个状元爷。 宋谨样貌清贵,聪慧过人,三岁成诗,五岁作文,言行本分君子,独有一个缺点:抠。 原本可从官路直到盛都,这人为贪省那几个过关铜子,愣是提前半个月出发,选那羊肠小径一路绕行,风餐露宿,好不凄惨。 等他到了盛都郊外,已是衣衫褴褛,瞧不出半分清秀书生的模样。 离会试尚有几日,宋谨捏捏荷包,决定暂不进城,先找一户农家借宿,好省下一份笔墨薄纸。 路边有株巨大榕树,下面落一木屋,围着竹木栅栏,野花四侧,开得溶溶滟滟。 这里清幽雅致,倒是个念书的好去处。 宋谨上前叩门,“可有人在?” 里头无人应声。 宋谨正待转身,门开了,里头探出一只结实的手臂,将他原地转了个圈。 “何事?”刑厉坤不耐道。 这人方才正在沐浴,此时上身哧果,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水珠沿着胸口和小腹的沟壑滑入裤中,生得粗眉俊目,好生硬朗。 宋谨不由怯懦,“小生……小生无意叨扰,会试在即,想借宿几日……” 刑厉坤按眉不语,将这穷酸气的小书生上下扫了一遍,姿态倒是不错,脸和鬼糊了似的,压根分辨不出模样。 “若不方便——” “进来吧。”刑厉坤大方开门,“厨房和水井在后院,你住隔间小屋。” “多谢!多谢!”宋谨激动地跟进门,紧接着就被扭了个方向,脸上落了一块布巾,“先进去洗洗。” 我、我洗什么? 宋谨蒙头蒙脑地进了隔间小屋,里头的浴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才刑厉坤用过的水,他也不敢嫌弃,老老实实搓洗起来。 刑厉坤在外屋修耕犁,待那小书生出来,也忍不住分了心,这人脸蛋被热水蒸得粉白透红,乌发用木簪挽起,竟是出奇好看秀致。 小书生洗了澡,香喷喷地凑上前,好奇道,“大哥,你这犁怎么和寻常的不同?” “我家没有牛。”刑厉坤闻着他一段白细的颈项,幽幽道,“ 分卷阅读47 这是我用的。” …… 往后几日,宋谨或埋首读书,或在灶头忙碌,去溪涧边的地里送饭。 刑厉坤头顶烈日,汗流浃背,褂衫大敞,只靠着一膀子力气带动耕犁翻地,肌肉偾张鼓动,手臂绷出一条条热胀筋脉。 宋谨看得莫名燥渴,想起夜里隔间的低喘响动,不由得心尖发酥。 “来了。”刑厉坤丢下耕犁,大步走过来,把人往树荫地下拉,“太阳毒,仔细晒坏了,瞧你脸红的。” 小书生心虚,把竹篮子递出去,“大哥,快吃了歇会儿。” 汗珠子沿着刑厉坤的下颚滴落,在阳光下融出一地热浪,宋谨心神恍惚,瞧着那人滚动的喉结发呆,被刑厉坤逮个正着。 这人放下手里的面,随意抹嘴,倾身将宋谨压在粗糙的树上,“你明日便走?” “嗯。” “若考中了,还回来么?”刑厉坤抚他眉眼唇鼻,宋谨气息微乱,脸色更红,“我回来的。” “回来干什么?”刑厉坤低笑,身形罩下一片阴凉,把小书生牢牢圈住。 宋谨似乎也显得疑惑,“我回来……” 回来干什么呢?总觉得心被栓住了。 刑厉坤垂首,亲这个小笨书生好看的额头,“回来做我媳妇儿。” 宋谨讶然,抬头一看,嘴唇被捉了个正着,想要挣扎,却最终软了身子,任这人欺凌。 远处青山连绵,日照生辉,扯一片云絮做被,遮一方大好椿光。 【完】 中部:小谨事业起航 第42章 挑兵点将 宋谨在老家待得最后几天,帮着宋秀芝把家和菜店整个拾掇了一遍,又悄摸去镇上银行开了个折子,把便利店退的那点儿租金都放进去,搁在老太太床垫子底下,老婆本搁在家里,就仿佛让宋谨甩脱了桎梏,精神焕发。 一切都从零开始,男人得靠自己杀出一个天下。 这天上午,宋谨打包了一堆的特产上车,宋秀芝还搁后面嘱咐他,“儿子,你可要跟着大坤好好干,妈瞧着他就不是一般人,真要拉扯你一把,你得省多少劲儿啊。” 宋谨嘀咕,“……跟他‘干’还省劲儿?” 宋秀芝没听清,又把鞋垫子往副驾上放,足足六双,布叠得又厚又结实,上面绣吉祥福禄,也不知道就这么几天功夫,老太太是怎么赶出来的。 “这三双大的你给大坤,告诉他别不稀罕,衬鞋底比那些买来的舒服。” “他敢嫌试试。”宋谨看着他妈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灰白,突然间红了眼眶,他还没顾上孝敬,他妈怎么就老了呢。 “妈,您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喝什么就买,咳得厉害必须去医院。” “行,妈知道。”宋秀芝摸摸儿子的脸蛋,特舍不得,“你和那姑娘一定好好处啊,妈还等着抱孙子。” 宋谨忍着鼻酸点头,乡下野风大,宋秀芝一吹冷风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敢再磨叽,踩了油门上路,在后视镜里还看见宋秀芝一路跟到巷子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头,一直一直张望着他。 上次刑厉坤开走了刑则啓那辆车,这辆车正好让宋谨开回B市,比坐大巴强。 开到长途休息站的时候,宋谨下车上厕所,卫生间门口挤了一堆的小女生,宋谨还当自己走错门了。 ……这都围着男厕所干啥呢? 宋谨走进去,一个男的正在外间洗手,零上五度的天就穿着一身白西装,长得特别精致。 宋谨不记得这茬人,但看姿态就知道是个明星,小二流的做派,不红不紫。 黎鸣玉也在镜子里看了一眼宋谨,整好发型就出去了。 到了停车场,黎鸣玉上了保姆车,远远就看见宋谨晃过来,穿着一身甩货钻进一辆豹子号的豪车,黎鸣玉琢磨不透,这人到底是摆阔还是装穷啊? 知道媳妇儿的车进了市区,刑厉坤就坐不住了,直接去停车场里猫着。 这人蹲踞在侧面的角落里,嘬一口火星子,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入口,渴望扑食。 这两天他俩电话就没歇着,有时候宋谨腾不开手,他也不让挂,宋谨只好把手机揣在兜里洗漱、吃饭、唠嗑,刑厉坤在这边开着公放,一边听媳妇儿的响动,一边看方崇给他的文件资料,倍儿踏实。 要搁在半年前,刑厉坤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能这样,对着宋谨来劲儿的就像个瘾君子。 可人这一辈子,就是得这么疯狂一次才不枉,想霸着那么一个人,看着他守着他,可劲儿地疼着他,那种满溢胸口的感情铺天盖地滚滚而来,带着难以抵抗地热情和幸福。 宋谨开进海程的地下停车场就觉得心里直咯噔,就跟被人瞪着似的,他左右一瞅又没瞧见谁,心里别扭的直起毛,给刑厉坤打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儿光线不好,宋谨麻溜地熄火开门,刚一探头,就被人按回去了,这人压着他倒在座椅上,往他脖颈上咬了一口狠的,透着心焦燥火的热,黑暗里一双大手四处摸探,最后勾进了宋谨的内酷里。 宋谨哼哼着回吻他,“有监控呢。” “他们敢看。”刑厉坤低喘着问,“宝,怎么没穿我那条?” “……”宋谨腹诽,就您那尺码,我穿着兜不住蛋,他娘的四处透风。 旁边一束车灯照过来,宋谨慌里慌张地推人,刑厉坤慢悠悠站起来,一身铅灰色西装配利落板寸,用一层精致裹住了棱角分明的气场,宋谨头一回见他这么穿,都给看愣了……可真够帅的。 刑厉坤把人从车里捞出来,捏固了两把,肉乎了点儿,在家养的不错。 宋谨低调地跟刑厉坤从专用电梯直达办公室,方崇正在里面等着,旁边搁着一摞海程艺人的资料。 上回见面还是在刑厉坤家里,这俩人都是软性子,一见如故,方崇和宋谨寒暄两句就扯正题,他是刑则啓专门派来导盲的,帮他们个把月,等海程娱乐在刑厉坤手底下稳了再调回去。 新年之后海程有不少人事调动,目前有十几个艺人的经纪人空缺,这些个资料是专门给宋谨准备的,他们要试试‘黄金眼’的威力。 宋谨简单翻了一遍资料,把五个人的抽出来,“有影像么?红不红履历性格是一方面,还要看镜头亲和力。” 方崇点点头,“你稍等。” 刑厉坤靠在沙发上,衬衫纽扣解开两粒,露出结实的胸膛,侧脸眯着眼看宋谨。 他瞧惯了宋谨迷糊懒散的样子,觉得宋谨这样挺新鲜,顶着一头软毛眼珠子发光,特有意思。 “这个,跟这个,就他们俩了,我挑完了,剩下的就是他们挑我了,看眼缘吧。” 宋谨敲定,方崇去安排见面,刑厉坤看了一 分卷阅读48 眼,是真服气了,他比宋谨早来几天,把公司里的艺人情况都熟了一遍,昨天开年度工作会议,海程今年计划力捧的两个新人,恰好就是这两位。 黄嗣,新人歌手,科班出身,而且出道前是网络脸赞,本身就有很强大的粉丝号召力。 另一位是黎鸣玉,二线小鲜肉演员,演技不错,外形属于时下最吃香的纤细美少年,是海程从天临手底下挖来的潜力股…… 不过这人隐约让刑厉坤觉得尴尬,上回他哥就是安排的这个人,企图非理爷们的大鸟。 宋谨也在休息站和黎鸣玉有过一面之缘,悄不声响地站起来,在旁边摆出下属的姿态。 方崇带着黄嗣和黎鸣玉进来,黄嗣显得有点儿不耐烦,挂着耳机嚼着口香糖,完全不理会公司那一套规矩,这号人明显属于屁股底下飘风,还没被娱乐圈揍过的。 黎鸣玉先是认出宋谨,抿嘴微微一笑,紧跟着眼珠子就落在刑厉坤身上,彻底不动了。 这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西装下面绷着一层肌肉,眯眼瞅人的样子带刮撩刺儿,完全不是他平时见惯的香槟红酒贵公子,这人就像一杯直接劲道的烧刀子,尝过一口,就让你从里到外都是烫的。 黎鸣玉脸颊微红,明眸带波,猛然回想起上次捧着庞然大物的心跳激动……胳膊也疼,这人太轴,当场挣断了床头铁杆,直接把他踹脱臼了。 可这一口烧刀子,虽然呛喉,黎鸣玉自始至终惦记着味儿,他现在半红,身边不缺献殷勤的主,但甭管男的女的丑的美的,都盖不过这个糙人的影子。 宋谨咳嗽一声,大大方方地往两个人面前一站,笑得挺和气,“我叫宋谨,是海程新来的艺人经纪人,以前在天临做过一段时间,公司这边安排——” 他话还没说完,黄嗣把耳机摘下来,拽了吧唧地坐下,“你谁啊?带我你够格儿么?” 刑厉坤眉头一皱,手掌扣着沙发扶手,顿时就给真皮捏皱了,屋里气温狂降。 宋谨淡定道,“谁你甭管,至少带你够格了。” 这种自视甚高的刺头,他以前在天临见的多了,天临收拾这种人就两招,雪藏和潜规则,冷你一段儿时间、操你两回屁股就能老实,让你掂清楚自己的分量——没人拿钱捧你,你他妈算个屁,也就海程这地方不脏,从不强迫艺人,这小子才敢带棱带角地犯寸。 宋谨走到黄嗣跟前,乱蓬的头发和洗得褪色的旧棉外套,让黄嗣跟躲病毒似的往后直呼扇,心高眼小,瞧不上宋谨这副模样,跟公司里其他经纪人的做派差远了,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 宋谨说,“不愿意就算了,这事儿没法难为你。” “成,那我谢谢您嘞。”黄嗣吹声口哨站起来,朝刑厉坤点点头,“boss,麻烦您这边给我派个靠谱的,至少拉出去不能跌份儿吧。” 刑厉坤黑着脸,在方崇的示意下愣是压住火,操你妈的跌份儿,老子媳妇儿肯带你,那是抬举你,你妈个小兔崽子! 黄嗣出门前,宋谨慢悠悠说,“你那些歌,曲子我没听,歌词我刚才瞅了瞅。” 黄嗣抱臂,斜眼看他。 “谈情说爱,缺乏深度,力道疲软,后来还有借词借意。”宋谨道,“再不换个方向刷新受众,你这支潜力股迟早要跌。” 借词借意,往难听点儿说,就是片段抄袭,原创歌手最怕爆这个。 黄嗣有点儿惊愕,他最近的确灵感不多,又怕在微博发原创弹唱小段儿少了会掉粉,于是就硬憋整,借词借意做得挺隐晦,怎么就被看出来了? 他面上挂不住,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吃力,怕刑厉坤他们看低自己,于是冷哼了一声摔门就走。 反而是黎鸣玉,竟然主动朝宋谨走过去,腼腆地笑笑,“宋哥,我愿意跟着您,以后就麻烦您多照顾了。” 就冲那豹子号的豪车,这人绝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而且黎鸣玉隐约觉得宋谨眼熟,好像不光是在长途休息站见过…… 还有哪儿呢? 第43章 拜门儿饭 宋谨和黎鸣玉签了协议定下事儿,去小会议室单独聊。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宋谨又把黎鸣玉的底子摸了一遍:履历干净,性格温和,非常懂得规避风险,但也因为这个,他的两部偶像剧、一部海程的合资电影,接的全是同一类角色,什么女主的青梅竹马、顶头上司,各种暗恋明恋未果,自个儿黯然收场,特招妈姐饭心疼。 但人设太过单一,粉丝定向严重,看久了还容易审美疲劳,这些戏也都是快消费套路,只能累积短时间的人气,难有演技方面的突破,再折腾也就小二线,反而压着戏路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得慢慢地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眼看就到了晌午,他俩照惯例要一块吃顿饭。 这饭在行里有讲头,叫‘拜门儿’——甭管以前认不认识、是不是竞争关系,吃过了这顿饭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艺人和经纪人之间荣损牵连、利益交叉,所以肚子里不能搁隔夜的话,拉屎放屁都得互相兜着。 宋谨让黎鸣玉去换便装,人刚一出去,侧门就开了,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刑厉坤温热的大手扣在宋谨脖子上,揉他后颈的两个小窝,“宝,忙完了吗?” 这人呼吸沉重,难得赖出点儿哼哼唧唧的样子,明显是上次隔靴搔痒,这会儿心里还‘饿’着呢。 宋谨抬眼斜睨他,薄眼皮撩出淡淡的风情,“等会还得吃顿饭。” “……吃饭归吃饭,黎鸣玉我瞧着就心眼儿活泛,你可别全交底了。” 宋谨白他,“你丫这是挤兑我死心眼儿么?” 刑厉坤哼笑,你要是不死心眼儿,能让韩晟那个狗B玩意骗成那样? 黎鸣玉能为了往上爬给不认识的人做口活,八成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刑厉坤琢磨琢磨,还是把黎鸣玉跟自己那茬事儿给瞒下了,没必要让宋谨知道,干闹心。 两个人正腻歪,黎鸣玉推门进来,看到刑厉坤一愣,紧跟着就笑了,“刑总,您怎么来了?” “看看情况。”刑厉坤不爱跟闲人废话,连眼神都没舍得给一个。 宋谨站起来打量黎鸣玉,挺满意地点头,“你这换上便装像个学生,亲和力不错啊。” 人骨子里要是有星相,怎么捯饬都好看。 黎鸣玉抿嘴笑笑,显得特乖巧,“谢谢宋哥,您喜欢吃什么?今天这顿我请……刑总要不要一块儿吃?” 他说着,眼珠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人裤裆上落,耳尖晕红、目含春光。 刑厉坤阅人无数,对这点儿小骚心思压根没困扰,晾着他就成,倒是宋谨咳了一声,“刑总那边肯定很忙——” 分卷阅读49 “不忙,不就吃顿饭么,有时间。”刑厉坤眼巴巴地要和媳妇儿共进午餐,虽然捎带上了一个碍眼的黎鸣玉。 黎鸣玉倒没嗅出味儿,心里喜滋滋的,整个人都看着水润了。 三个人连着小助理下停车场,宋谨走在最后面,伸手偷偷拧这熊人的屁股,咬牙切齿地使劲。 让你献殷勤,人话听不懂么,人家敢给你撩套、你就敢往里面钻,混东西! 小助理开车,黎鸣玉本来想挨着刑厉坤坐后排,宋谨抢先一步,他只好坐在了副驾驶。 宋谨别着头看外头风景,懒得搭理刑厉坤,他衬衣领边洗软了不挺阔,耷拉着露出一小截锁骨,白的晃人眼。 刑厉坤面无表情,喉结滚动,手却悄摸地把宋谨的手拖过来,蹭过西裤大腿一路往上,直接按在了硬梆梆的热物上——就你刚才掐那一下,老子都快涨爆了。 宋谨惊得一哆嗦,不自然地舔舔嘴唇,指头被底下的东西烫的僵硬发抖。 黎鸣玉从后视镜里偷看刑厉坤棱角分明的俊脸,眼神痴愣愣的,悄悄揣测他爱吃什么。 黎鸣玉选了一家高级中餐厅,十七八碟端上桌,最后还一人架一口小锅,锅里盛浓香的冷汤,不放牛羊肉,专门汆金贵的生鲜用,就这么一桌饭菜,足足吃走了黎鸣玉一个服装代言。 可他觉得值,刑厉坤是什么身份?海程实业的二少爷,海程娱乐的大当家,一般的玩意能入口么? 偏偏刑厉坤不爱这些个精细东西,斯文又不顶包,他特想宋谨的那手家常菜——劲道的手工菠菜面、白菜猪肉的大个儿水饺……这桌饭,也就是搭着媳妇儿的一张脸,爷们才能嚼。 小助理和黎鸣玉搭惯了,自觉地剥虾翘壳,伺候黎鸣玉这个小主子。 黎鸣玉筷头一动,把东西都夹到刑厉坤那儿,“刑总,您尝尝这个,特别鲜。” 宋谨那边不动声色,夹了一筷子辣炒螺肉过去,“是啊刑总,您敞开了吃,千万甭客气。” 刑厉坤咽唾沫,硬着头皮把红辣辣的螺肉给吃了,嘴里胃里直冒火,心里却甜的不行,媳妇儿这是吃醋了。 这桌上刚消停,桌布底下又不对劲儿了。 刑厉坤左腿挨上了一只腿,慢悠悠地贴着蹭,刑厉坤皱着眉头,不轻不重地摔了筷子。 宋谨纳闷,“怎么了?” “有沙子。” “……”黎鸣玉脸上的笑没了,把腿收回来,老老实实吃饭。 “不该吧,我瞅瞅。”宋谨拿了几个贝壳过来,低头认认真真剔了搁到刑厉坤碗里,还习惯性地舔了舔手指头,舔完了才觉得不好意思,黎鸣玉和小助理都看着他呢。 黎鸣玉有点儿洁癖,没露嫌,乖巧地给宋谨递了湿纸巾。 刑厉坤看了看碗里的白肉,又看着纸巾包裹着宋谨的指头上下擦拭,眼神瞬变,差点儿咬断筷子。 这一顿饭吃的磕磕绊绊,可算完了,等饭后甜点一上,宋谨去上卫生间,刑厉坤彻底坐不住了,慢步走出包厢,就撒丫子狂追,撵在媳妇儿后头进了卫生间,左右一瞅没人,就直接给人推进了隔间,宋谨吓了一跳,“别闹了你,我憋不住了!” 刑厉坤从后面抱住宋谨,鼓胀的裤裆已经撑到极限,绷得生疼,他用力磨蹭宋谨的屁股,舔弄宋谨软乎白净的耳垂,“老子也憋不住了……” 衬衣勾出结实的胸肌轮廓,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刑厉坤伸手揉宋谨的裤裆,那里因为憋尿半硬,稍微一碰,宋谨的嗓音就变了,“你别抽风啊,黎鸣玉他们还等着……” “那就让他们等着去。”刑厉坤大手薅着裤边一拽,直接脱了宋谨的裤子。 宋谨那条洗旧的内裤有些透肉,里面一根东西连着毛发,在刑厉坤火辣的注视下,慢慢顶了起来。 隔间里灯光通透,宋谨脸上发臊,拿胳膊肘撞人,底气不足,“我、我这还要撒尿呢。” 刑厉坤大大方方地给媳妇儿掏鸟扶着,“尿,我看着。” …… 宋谨抹了把脸,“……硬着尿不出来。” “那射完了再尿。”就等着这句话了。 刑厉坤大手包住宋谨揉搓,砰一声给人压在凉飕飕的侧板上,另一只手给自己解裤链,把宋谨的内裤褪到膝盖窝,肉贴肉地顶上去,滑溜溜地挤进宋谨臀缝,粗暴地弓腰挺动。 “宝,想死我了……” 宋谨压抑着呼吸,膀胱的急切赶不上快感飙升,眼珠子都红出血丝儿来——上一回食髓知味,哥也没过瘾呢! 第44章 秀恩爱 方崇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完资料,正打算去楼下餐厅吃饭,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 来的是他手底下带的新人助手,方崇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看,“刑总来了?” “没有,他忙着呢,抽不开身。”新人助手显摆手里的超大号多层饭盒,“刑总可真疼弟弟啊,让人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说让师父也一块吃。” 方崇点点头,“他不在,你放下吧。” 新人助手跑进来,跟好脾气的方崇卖乖撒娇,“师父,您这边忙完了可要快点儿回来啊!……刑总老是一副凉凉的表情,早上让我拿文件,又没说清楚是哪个,我连问都不敢问,哆哆嗦嗦猜了半天,还好没弄错!” 方崇有些疑惑,刑则啓表情凉凉的吗?很难懂吗? 只是不爱讲废话而已吧。 方崇压根没考虑到——两个人心心相印,培养起的默契,哪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新人助手又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急匆匆赶回去复命,方崇打开饭盒——新鲜水果、淡梨汤、素炒时蔬、苦菊鸡丝…… 各式各样的菜,根本就是按照他的口味来的,就算刑厉坤真的在也不会吃几口。 方崇红了耳尖,用力地捏着筷子,手机忽然一震,忙碌的刑总发来指示:别光顾着教那个混小子,要按时吃饭。 方崇想了想,回复他:你也是。 手机安静下来,他静静地盯了一会儿,终于放弃,开始慢慢用餐。 几分钟后,刑则啓居然回复了一张彩信,拍了吃到一半的餐桌,显然是在和别人应酬,这样严肃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谈生意的时候抽空回复他,比什么甜言蜜语都令人心动。 *** 刑厉坤压着人在卫生间的小隔间蛮横冲撞,把宋谨的臀缝操的通红,窜出一股子快要破皮的辣烫感受,宋谨敏感的菊门不时被湿漉漉的巨头撞到,发出难耐地哼吟。 虽然外面没人,但在这种公共场所做‘坏事’,宋谨还是第一次,羞耻的同时,觉得无比兴奋刺激。 也就是和这个没皮没脸的熊人在一块儿,他才能拉下面子做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分卷阅读50 刑厉坤一手揉搓宋谨越来越硬热的物件,一手使坏按着宋谨的小腹,唇舌狂躁地舔咬宋谨汗津津地泛出动情粉色的后颈,喘得像只猛兽。 “别、别啊……你大爷!”尿意和快感交错,把宋谨活生生逼出了一身大汗,都快爽哭了。 脑子里嗡鸣乱响,整个人都乱七八糟地挣扎扭动,筋脉逆流,血液燃烧,让他恍恍惚惚地皱着脸,控制不住嗷嗷地叫。 刑厉坤哑着嗓子,“宝,你再大点声叫,站在外面都该听到了。” 宋谨翻他白眼,哼哼唧唧地自觉捂住了嘴。 两个人正在兴头上,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刑厉坤动作一顿,紧接着更快更剧烈地捞着宋谨的腰挺动,发出了细微的水腻摩擦。 那人毫无觉察,在外间的尿池解决问题。 刑厉坤突然拿顶端使劲儿磨宋谨微微鼓出的入口,宋谨浑身哆嗦,低吼着喷射出来,被刑厉坤接了满手,直接揉在了毛发上。 外面撒尿的声响一断,那人听到呻吟还挺热心肠,“哎,咋的了兄弟?难受?” 宋谨咬着嘴唇强忍,但淡黄色的尿液滴答着不受控制,迅速拧成一股急促的热流,他人被刑厉坤迅速转向,稀里哗啦地尿进马桶,宋谨羞得满脸通红,暗搓搓瞪人,眼角微红带水,看得刑厉坤更硬了。 这人故意把着他上下晃悠颠净,用手把最顶端的湿润给抹了,挑着眉笑得特坏。 外面那人朝这边儿走过来,“哎,没事儿吧?咋不出声呢?” “没事儿,老子便秘。”刑厉坤咬住宋谨的鼻尖,用力一攥媳妇儿又肉又韧的屁股肉,宋谨立刻又出了一声。 外面那人挠挠头,这怎么说话声和使劲儿声还差挺大,看来真是憋得狠了…… 多管闲事的人一走,刑流氓就更不要脸了,他按着宋谨坐在马桶上,把腰一挺,东西往前一戳,“宝,又出不来了。” “……”宋谨咬牙切齿的,“那就硬着。” “黎鸣玉该看着了。” 这话一说,宋谨立刻就上手了,较劲儿了,甚至还伸舌头舔了一下。 刑厉坤突然一震,下面那东西居然软了一截子。 宋谨特惊讶,整个人都懵了。 刑厉坤嘶嘶地倒气儿,“……媳妇儿,你刚才吃了不少辣吧?” 宋谨,“……” “快去给我弄点水擦擦!”刑厉坤脑门子上直蹦筋儿,“我操,爷们都要辣废了!!” 宋谨没憋住,哈哈哈哈大笑出来——让你丫穷得瑟! 第45章 干了这醋 这俩人走了许久,普洱茶都凉了,小助理给黎鸣玉讲下午的行程,黎鸣玉心不在焉,眼珠子一个劲儿往门口落。 好不容易等回了人,前面进来的刑厉坤满心餍足,心情看着很不错,宋谨却一副懈了吧唧的样儿,刚才在卫生间被刑厉坤找茬儿又弄了两趟,整个人都乏了。 小助理叫黎鸣玉,“黎哥,咱们得去美容院了,还要赶下午两点的报纸专访。” 黎鸣玉巴着能和刑厉坤多说几句饭后话,应付道,“反正是书面的,美容院不去也行……” “那不成,你这刚是积累人气的阶段,任何时候都得保持好状态,万一人家要拍照,你难道要拒绝?还是就这样上镜?”宋谨跟小助理换了电话号码,“赶紧带他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儿给我电话。” “知道了,宋哥。”小助理点点头,给黎鸣玉取外套,黎鸣玉也没表现出不高兴,依旧乖巧地和刑厉坤、宋谨打招呼,跟着小助理走了。 他这一走,宋谨就哼哼一声,往椅子上一靠,摆出大爷做派,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指头敲桌子。 “咋的了?”刑厉坤捏媳妇儿脸,被拍了一爪子。 宋谨懒洋洋地伸手,“有烟吗?” 刑厉坤一愣,他不是讨厌烟味儿么? 把烟给宋谨叉进嘴里,这个动作故意做得特别慢,笑得特别色,“刚才那一口还没‘吃’够呢?” “别闹我,没心情跟你贫。”宋谨皱着眉头狠狠吸掉半根烟,终于抬眼看他,说话冒着一股子酸气,“没想到啊,咱们刑总还挺招人惦记的。” 刑厉坤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凑过去,胸膛牢牢压着宋谨,用舌头把他嘴里那半根烟卷过来,幽幽地吹了口烟,“老子招你一人惦记就够了,管别人干什么?” 宋谨哼道,“我管不着别人,还管不着你么?” 这话可太戳爷们心窝子了,刑厉坤把烟头一掐,按着人就亲了个昏天黑地。 小包间里热气腾腾的,要不是地方不对,他都想直接把宋谨给办了! 从前的那些小傍家,就怕被刑二爷给嫌弃甩了,或者贪财或者贪势,或者贪他胯下那根大几八,总是千方百计地讨好着他,爱吃辣的不敢带着他吃辣,讨厌烟味儿的不敢掐他的烟,被插咧了的不敢推他的肩,也就只有宋谨这么一个人,甭管他是落魄的小流氓,还是海程的二少爷,只单单纯纯拿他当爱人看,当地位平等的两口子看,没有歪心眼儿,也没有唯诺的弯脊梁。 他就稀罕宋谨这样,就乐意被媳妇儿管着。 宋谨被亲完了,脾气也软了,“你甭糊弄我……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放心吧,老子保证忠心耿耿,谁也不惦记。”刑厉坤在他耳边哑着嗓子说,“就憋着糙你一个人呢。” “滚蛋你!”宋谨涨红了脸,这熊人怎么三句话就能拐到那地方去,要不要脸了! 刑厉坤笑笑,呼噜一把媳妇儿的头发,左右掂量两眼,“宝,下午我没事儿,陪你去捯饬捯饬?” 其实他心里挺遗憾,宋谨头发软,长一点软蓬蓬的摸着手感很好,他特喜欢,但是有点儿挡脸了,看着不太精神。 “咱们理理发,再添置几身衣服?” 宋谨瞅瞅自个儿的,“理发可以,衣服甭买了,干净就行,我又不出道,犯不着。” 刑厉坤劝他,“这圈子见人先撑场,今天黄嗣就是个例子。” 宋谨想了想,点点头,“那行吧,不过就买两身,我不爱穿那些,一身板正拘得慌。” 他琢磨着,存款都搁宋秀芝那儿了,手里还有小一万块,来这边要租房子交押金,剩下的买两身好衣服应该差不多。 这人算账的小表情都被刑厉坤收进眼里,他其实特想说老子养你,硬是给憋住了——就算是甘愿站在他的背后,宋谨也是个独立的男人。 刑厉坤直接带宋谨去细阳路,这条街是出了名的美容院、造型室集中地,不少明星和有钱人都爱来这儿消费,小报狗仔见天地蹲守新闻,他也就和夏俊来过一次。 他们俩一走进去,美女接待员就上来了,刚立春就穿个套装短裙,笑眯眯地端茶 分卷阅读51 端点心,拿着册子请他们选定造型师,蹲在旁边仔细推荐,服务特别到位。 宋谨有点儿不自在,低声问,“哎,这儿特贵吧?” “没事儿,我是会员,每年免费送三次,今年还没来过呢。”刑厉坤坐在那儿大大方方扯谎,接待员诧异地看他一眼,反应特快,笑道,“是的,三月之前不用完就过期了,建议您尽快使用。” 宋谨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平时找谁剪啊?” “他。”刑厉坤随便指了一个。 宋谨合上册子,跟接待员说,“只要不是刚才那个,别人都成。” 刑厉坤,“……” 宋谨理发,刑厉坤在旁边陪了一会儿,看媳妇儿眯着眼窜盹儿,悄摸站起来去前台把帐结了,完事又溜出去,到街尽头的某家服装店转了一圈。 刑厉坤不在的功夫,宋谨的头发理好了,造型师叫醒他,“顾客,这样您还满意么?我瞧着您本身发色不错,就不需要染了,可以考虑加做纹理烫。” 宋谨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着镜子恍惚,这人谁啊? 他还没回过神呢,背后突然搭上一只白生生的手,从他后勃颈一直摸到胸口,在他耳朵边儿吹气,“帅哥,约吗?” 那人小尖脸大眼睛,身为男人长得居然有点儿妖艳,他在镜子里暗送秋波,揉着宋谨的胸口,跟造型师抱怨,“Devin你什么欣赏水平啊?他这样刚刚好,再做纹理烫就俗了。” Devin显得特无奈,“夏董……这位顾客好像,有对象呢。” 而且对象还特别结实,您这副小身子板儿扛不过啊。 夏俊朝宋谨眨眼,“小弟弟,我们只约泡,不恋爱,哥哥保证不影响你的感情生活。” 宋谨,“……” 镜子里的宋谨白皙清秀,一头浅褐色的短发干净利落,把单眼皮凸显的特别有神儿,直接面嫩了好几岁,夏俊这俩月刚好着迷小鲜肉,一进来就相上面儿了。 夏俊盯着宋谨琢磨——鼻子挺指头长,下面不会短,而且人中也深,好调弄着呐。 宋谨膈应着掀掉夏俊的爪子站起来,解了围裙就往外走,懒得跟这种神经病废话……刑厉坤人呢? 夏俊看到他那一身甩货,立刻就明白了,拦住人挑眉,“你开个价吧,我包月。” 穷人还来这地方捯饬造型,八成是渴望傍金主的货,给了钱什么都好说。 宋谨阴着脸,“你他妈有病吧?” “有病,你给我治治?”夏俊舔着嘴唇逼过去,香水味差点儿把宋谨熏个跟头,“用你下面那根给我打一针,我就什么病都——” 他话还没说完,被人从后头捏住脖子一压,脑袋朝下倒在了理发椅上,那人打开吹风机摁在他屁股上,半怒半好笑道,“夏俊你丫活腻歪了吧?老子的人你也想睡!” 夏俊挣扎着嗷嗷叫,“啊烫烫烫!刑厉坤我糙你大爷!松开!!” 刑厉坤呛他,“我大爷你随便糙,媳妇儿可不成。” “你个有媳妇儿没基友的货!”夏俊伸爪子挠人,刑厉坤总算收了吹风机,这人可怜兮兮地含着眼泪揉屁股,“都给我烫疼了……” 刑厉坤哈哈大笑,手伸过去掐他屁股肉,“来,我给你松快松快——” “滚!!” 宋谨在旁边沉默了老半天了,眼神怪兮兮地瞄向刑厉坤,“我说,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第46章 他的故事 “当然是深入浅出、水汝交融的关系~” 夏俊睚疵必报,笑得特浪,立刻就来劲儿了,大褪往刑厉坤腰上一摽,手直往人裤当上搓,当着宋谨的面儿臊人。 刑厉坤猛地钳住他手腕子,黑着脸训话,“夏俊,你丫差不多得了。” “坤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夏俊狂飙演技,嘟着嘴撒娇,“他盛的下你那么大的家伙吗?” “……这事儿不劳您操心。” 夏俊眼睛咕噜一转,拍腿狂笑,“你个熊货,都多久了还没睡上呢?真给爷们丢人!” 宋谨和刑厉坤,“……” 夏俊这个人,属于天生自带光环的贵公子,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还特别自来熟,交际手段高杆,三不两声地就和宋谨搭上话了,说自己是刑厉坤的发小、竹马,尿一快垫子长大的好兄弟,啥都干过,就是没上过床,让宋谨千万别介意。 宋谨心里纳闷,刑厉坤有小白龙那种朋友挺正常,夏俊这种…… 刑厉坤看出来了,小声跟媳妇儿解释:“其实他小时候不这样的……奶包似的,还爱哭,和我一块儿捣蛋,大人每回就舍得揍我一个。” 损友啊,真他妈心疼自个儿男人。 夏俊头发也不理了,热情加入捯饬宋谨的队伍里,说白了就是信不过刑厉坤的眼光——十块和十万的东西都分不出好坏的二五眼,见天打扮就是黑白灰,看多了觉得自个儿都是重度色盲。 夏俊对细阳路这一片可太熟了,带着他们逛自己经常去的那几家店,各色设计花俏亮眼,让宋谨一身接一身地换,宋谨也不好意思拒绝,看着镜子里直发愣……好看倒是挺好看,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儿瘙气? 夏俊又给他撂了一件手工绣暗花的缎面衬衣,“宋谨,试试这件。” 趁宋谨进试衣间的功夫,夏俊拉着刑厉坤往角落钻,“哎坤儿,你知道这家店卖的最好的是什么吗?内酷。” 这一排排一列列的,花花绿绿、网沙的、漏孔的、丁子网兜、侧系绳结,真是什么款都有,刑厉坤眼珠子瞬间红了,呼吸深重,满脑子都是宋谨穿在身上,半遮半掩地朝自己走过来…… 夏俊笑骂,“糙,你他妈真行……想想都能硬,这得饿了多久啊?” “没办法,老子现在只瞧得上他一个。”刑厉坤粗声粗气地挑了一件,手背都蹦着筋,“我结账去。” 那件是个瘙粉绳结款,完全没用上一块布料,隔两厘米挽一个缎带蝴蝶结,前面是绳结编出的网兜,只起个固定作用,压根遮不住什么,后面就干脆直接敞着了。 有些东西,穿了比不穿还撩人。 “口味还挺重。”夏俊哼了一声,眼神有些黯,“……要真能吊死在一棵树上,那也是福气了。” 他摸出手机摁了几下,看到夏擎发来的短信,嘴角扯开一个讽刺的笑,索性直接关机。 还不如像上次在红风,至少夏擎是为了自己来的,不是为了要钱来的……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宋谨从试衣间出来,一身酒红色衬衣显得他皮肤特白,腰线细长,囤部圆翘,特勾人,他别别扭扭地在镜子跟前转了一圈,正巧看见刑厉坤回来,“奇怪吗?” 刑厉坤憋着劲儿,嘎吱嘎吱的咬牙槽子。 “是有 分卷阅读52 点儿怪……”宋谨挠挠头进去换衣服,刑厉坤低骂一声,手里的纸袋子都快攥烂了。 这家店风格太浮夸,夏俊又把人往别处带,逛了好几家,总算到了刑厉坤刚才去过的那家店。 宋谨一进去就眼睛一亮,款式保守、设计低调、颜色灰白黑,完全就是他的菜! 夏俊特嫌弃地转了一圈,摆摆手,“这儿没啥可挑的,哎,我说,你手里那件真难看——” 刑厉坤没搭理他,转身跟营业员道,“麻烦拿个合适的号,让他上个身。” 营业员抱歉地笑笑,“真不好意思,这款没有这位先生的尺码了……” 店面经理跑过来打断她,“还有还有,不过是件需要返厂的瑕疵品,袖口和腋下有点儿绷线了,您如果愿意购买的话,我们可以给您一个比较低的折扣。” 夏俊立刻夸张地大叫,“靠,残次品你们还卖?我们又不差这点儿钱。” “绷线怕什么,补补就成,宝,要是看上了咱试试呗。”刑厉坤神色不变,夏俊酸他,“坤儿,你卡停了?搁这儿装什么穷啊你?” 宋谨犹豫了一下,的确挺喜欢刑厉坤挑的这款,于是点点头说,“那先试试看吧。” 夏俊还要反对,被刑厉坤狠狠拧了一把屁鼓,这人哎呦一声,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闭上嘴站在旁边哼哼,白眼翻得快上天了——秀尼玛恩爱!夫夫俩都一个低烂品味,早知道爷就去理发、做spa、勾哒小鲜肉去了,犯得着和你们在这儿瞎耗么? 就在这一家店,宋谨一共选了四套衣服,一件驼色大衣,两件正装,一件休闲款的夹克,巧就巧在适合他的型号要么有瑕疵,要么是租借过的折扣单品,最后结算下来,虽然肉疼,倒还在宋谨的预算范围内。 这么捯饬头发、买衣服就花了一下午,逛完细阳街天都黯了,夏俊无聊地直打哈欠,说要宰刑厉坤一顿狠的当补偿,这人上一秒还琢磨菜单呢,下一秒接了个电话就变卦了,说要去赴约。 刑厉坤问他,“又换人了?” “那当然,像我这么好的条件,不多睡几个人,他们得多遗憾呐?”夏俊顾影自怜完了,奸笑着把手机递过去,“瞧瞧,长得带劲儿吧?我跟你说,别看他这样,床上花样多着呢,弄得我特舒服。” 百度菜单上的新秀男模身材修长高挑,一张脸气质干净,连半果的照片都拍的清纯又正直,仔细一看,眉眼里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像夏擎。 刑厉坤没点破,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还回去,幽幽道,“夏俊,你丫小心哪天玩儿大了,这个圈子里的脏病多着呢。” “哪儿有这么容易得?”夏俊笑道,“坤儿,你说我要是哪天得了病,夏擎会不会不要那个小鸭子,巴巴地跑过来照顾我?那可真值,太他妈值了!哈哈哈!” “……”刑厉坤眯着眼,“你就作吧,迟早把自己作死。” “呸,爷爷我长命百岁。”夏俊走了,离得老远还浪了吧唧地扭着腰,在不远处钻进了一辆火红的跑车里。 宋谨习惯性地咬奶茶管子,拿胳膊肘戳戳刑厉坤,“……我看夏俊这人,好像有故事?” “故事?禁祭之恋算么。” 宋谨一口奶茶呛出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夏俊跟他侄子夏擎,俩差了八岁,从小一块儿玩大的,我也没注意怎么就搭上了。”刑厉坤靠着灯柱,掏了一根烟点上,慢悠悠地吞吐烟雾,“两年前他俩还好得如胶似漆,家里怎么闹都铁了心的不拆伙儿,夏俊为了和夏擎在一起,自己脱了族谱出来,辛辛苦苦弄起来一个摄影公司,叫‘走返’,听过么?” “听过啊!”宋谨惊讶道,“没想到老板居然是夏俊,他可真厉害。” ‘走返’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摄影风格独特、剪景剑走偏锋,有逢发片必上头条的实力,圈里好多艺人拍个人写真都爱去这个公司,模特更是合作颇多,除却几个知名的摄影师,实力最强的就是‘走返’的大老板,曾经靠一组杂志广告捧红了一位三十六岁、即将退圈的男模,据说那位老板很有个性,接不接片基本看心情,和你的名声、酬劳没关系,还真像夏俊这人能干出的事儿。 刑厉坤继续说,“当时夏家那边不死心,明里暗里地给他使绊子,想把人逼回家,他就是不服软,后来还因为过劳被送进医院,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夏擎那小子憨,直愣愣地站在医院楼顶等手术室的消息,说夏俊要是没了,他也跟着跳楼。夏家这才算是看明白了,再往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在一起了。” 第47章 决定同居 宋谨疑惑道,“这不挺好的么?虽然……虽然他们有血缘关系,可家里人不反对,天大的坎儿都过去了,他们干嘛不好好在一起?我看夏俊也放不下夏擎,何苦那么折腾自己呢?” “这里头搅了一个人,活活把他俩搅散了,叫我说,夏擎就是个榆木脑袋!要不是他非要负那个狗屁责任,夏俊能变成今天这样儿?”刑厉坤烦躁地猛吸两口烟,慢慢跟宋谨讲了之前的事—— 夏擎念医大,分宿舍的时候四人一屋,连他在内三个医学院的,剩下一位是人文院舞蹈系的,叫程彬,有男孩儿性别、女孩儿身段,没事儿就爱打打粉底、修修指甲,整天娘里娘气地啃黄瓜减肥,家里条件不好还特哈名牌,能少吃十几顿存一双阿迪,宿舍人都挺嫌他。 也就夏擎,人憨实好脾气,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慢慢地,程彬对夏擎就不对味儿了,他给夏擎打饭、占自习座位,他不看书,光趴在桌上看夏擎,一来二去的学校里就传开了,夏擎憋着没吭声,就装自己不知道,结果有一回夏擎睡到二半夜,旁边突然多了个人,他一睁眼吓了一跳,程彬脱得光六六地钻他被窝,正对着他自卫呢。 这人对夏擎的骚扰愈发严重,甚至还偷人内酷,简直有点儿变太了,夏擎找他谈,根本没用。 这事儿忒膈应,夏擎不敢告诉夏俊,干脆不住学校了,每天开车两小时上学放学,有时候学校上晚课、做实验,他凌晨才能回家,整个人都累瘦了一圈。 夏俊挺心疼,问他又不吭声,干脆自个儿去夏擎学校查了,按夏董这从小大到只能顺毛捋的小暴脾气,立刻勃然大怒,直接把程彬扒光了从楼梯上踹下去,弄折了人一条腿。 程彬从医院返校之后,彻底蔫吧了,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偷偷跟着夏擎,再不敢凑上去。 后来有人看到他和不同的男人进出高档餐厅和酒店,打扮得越来越光鲜精致,人却越来越瘦了。 只有他的眼神,看着夏擎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甚至比以前更狂热。 分卷阅读53 变故就出在夏擎大一暑假,程彬从某一天开始,突然疯狂地给夏擎发短信,前前后后数千条,约他出来见面,夏擎没做理会。 直到最后一条短信,程彬已经歇斯底里,“夏擎,你要是再不见我,我就自杀!” 夏擎纠结了很久,怕程彬真的自杀,迟了半小时,最终还是去了。 就在他们约了见面的那个咖啡馆旁边的小巷子里,程彬被几个小流芒轮煎,血留了一地,几乎奄奄一息。 夏擎替他叫了救护车,等人出了手术室,他付了钱请好特护,默默离开。 再开学的时候,程彬没来,夏擎觉得不对劲儿,跑去问程彬的导员,导员支支吾吾半天,才说程彬休学了,他被查出来HIV阳性,罹患艾兹。 夏擎懵了……就因为他晚去了半小时,毁了别人的一生。 程彬家境不好,租住在城中村四面无窗的小屋里,这里厨房公用,连上厕所都要走到村中央的大公厕,根本是夏擎以前无法想象的地方,程彬的父母老来得子,两口子都是六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夏擎的样子畏畏缩缩,用开水烫过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 程彬躺在床上,瘦的厉害,皮肤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一见到夏擎就哭,咳得喘不上气。 夏擎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后悔和自责,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一声不吭地走了。 再后来,夏擎经常去给他们送钱、送吃的用的,程彬也终于有所反应——他的反应就是折磨夏擎,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夏擎也咬着牙一一满足。 最后夏俊发现了,他堵在程彬家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擎说,“我们俩,你只能选一个。” 夏擎绕开了。 离开自己,夏俊还能活得很好,但是程彬一家三口,就都活不下去了。 夏俊在夏家是主家长子,以后要拿大权的,夏擎家也是靠着夏俊的关系才能在一堆亲戚里挺直腰,这边夏俊和夏擎断了关系,夏擎家紧跟着就断了儿子的经济来源,要逼儿子回到夏俊身边。 其实也挺可笑,当初信誓旦旦反对两个人的有他们,现在要逼夏擎和夏俊在一块儿的,还是他们……既然夏擎要跟男人好,为什么不跟能带来利益的夏俊好呢? 可是夏擎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他没办法抛弃程彬,艾兹是好不了的,至少在程彬死之前,他希望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他的痛苦,夏擎做学生家教、做促销员、做酒吧侍应生,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还要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应对学习,只有拿了全额奖学金,他才能省下更多的钱去还程彬的‘债’。 程彬的医药费越来越贵,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夏擎几乎掏空了自己,家里又不给,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夏俊。 借来借去还不清,和拿有什么分别?可他实在没有第二个办法。 就是这人的憨实耿直、包揽责任,不光把自己放在程彬的阴影下过的凄凄惨惨,也让夏俊彻底变了,笑得肆意张扬、毫无留恋,几乎嗜姓成瘾。 最差劲儿的感情,就是明明相爱,却只能两相遥望、彼此折磨。 聊完了夏家叔侄,俩人坐在车里都是一阵沉默,车里漆黑一片,细阳路的街道已经亮起点点灯火。 刑厉坤突然就扣住宋谨的手,握紧了,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宋谨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土崩瓦解,整个心窝子都跟着软了……幸好他遇到的是刑厉坤,这人或许匪气,但永远都把他搁在别人前面,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 宋谨主动转头,在黑暗里吻住了他的男人,尝他嘴里淡淡的烟味儿,尝他最深最迫切的爱情。 刑厉坤勾住宋谨的舌头,粗暴地吮吸舔弄,几乎要把人囫囵吞下。 亲到一半,气氛正好,宋谨的手机响了,他捞起来一看,拍着刑厉坤的肩膀哼哼,是黎鸣玉的小助理打过来的,得接。 小助理一板一眼地跟宋谨汇报,下午的行程顺利完毕,黎鸣玉这会儿正在健身,练到九点整,会补充一点儿盐水、吃半个橙子,然后回家睡觉。 明天一早,小助理会带黎鸣玉去公司,海程替黎鸣玉约了两个试镜,宋谨要帮忙挑本。 宋谨挂了电话也挺感慨,他退圈三年,都有点儿不适应艺人的魔鬼生存法则了,大量的运动塑形和节食管理,就为了上镜好看,让粉丝买账。 相机和摄像机都存在失真度,艺人要想在镜头里帅得恰到好处,真人就得比镜头里瘦20%—30%,遇到那些天生脖子短、骨架大的才是真委屈,真人瘦的和什么似的,照样有人天天黑你不敬业,吐槽你吃得多、长得圆。 他这一回过神,才发现车都开出去老远了,一路拐到了三环外头,明显是往新贵区别墅的方向。 宋谨急了,“哎,你这人,我跟人家说好了晚上去看房的!就在公司旁边儿!” 刑厉坤车速不减,“哪有回家了还住外面的,不嫌费钱啊?” “……” 我他妈更怕费肾。 这个圈子虽然看人脉,可要真给你贴上小傍家的标儿,你这辈子就算再有成就,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陪玩的,没水准透了。 宋谨要的是能光明正大地比肩,而不是去哪儿都靠刑厉坤罩着,真要公开关系,也得等到他在海程、在娱乐圈有了话语权,站在刑厉坤身边也不给爷们丢面儿的时候。 刑厉坤能不懂?这人也就是逗着媳妇儿玩,老早就想好招了。 “宝,普通小区的保全不好,咱们总不能连个能安心见面的地方都没有吧?”刑厉坤劝他,“你听我的,回家住,家里车多,咱们上下班分开两辆就行。” 宋谨想了想,别墅那片儿的确保密性更好……真要能住一块儿,他也不想和刑厉坤分开。 这人闷不吭声的,就算同意了,刑厉坤嘴角带笑,轰开油门,早已经心痒难耐了——保姆阿姨回来了,刑远平也还没走,客房又有方崇占着,宋谨只能和自个儿住一个屋。 “对了,我爸在家,说要见见你。” 宋谨一惊,立刻就怒了,“你怎么老这么不靠谱啊!上回见老舅就空着手,这回又让我空着手!停车、停车,我下去买点儿东西!” “我都买好了,后备箱搁着呢。” “……” “我爸那个人,和我哥一样爱板着脸,不过脾气其实比老舅好多了,就是瞎唠叨……” 刑厉坤在这边给媳妇儿上课,家里都忙成一锅粥了,保姆阿姨做了一桌子饭菜,老爷子亲自一个一个尝过去,还是不太满意,“大坤说人爱吃辣的,再做几个辣点儿的吧。” 最后又加了几道川菜,换下去几盘,刑远平才点头了,坐在客厅边看新闻边等人。 邢乐乐坐不住,巴巴地守在监控显示器旁边 分卷阅读54 ,隔一会儿就踩凳子看看外面来没来人,特想他‘小婶’。 刑远平挺好奇的,小孙子整天惦记,连刑则啓这么挑剔的人也说好,蔺严和刑厉坤更是把宋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人到底啥样儿呢? 第48章 见老公公 “小婶!”刑乐乐开开门,欢呼着冲进宋谨怀里,撒娇,“乐乐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宋谨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两口,笑开了,“才多久没见,你这长高了不少啊。” “那当然,我每天吃好多饭,还和方叔叔去跑步!”刑乐乐在宋谨怀里晃悠脚,整个人跟小猫一样眯着眼儿,亲昵得不得了。 刑厉坤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行了,放他下去吧,抱着怪沉的。” 刑乐乐不高兴了,朝他小叔扮鬼脸,“大人吃小孩儿的醋,不嫌丢人。” “嘿,你个小兔崽子!” 老爷子在沙发上干坐半天了,看他们聊得欢快插不上嘴,故意咳嗽了一声,捏吧捏吧遥控器换台。 刑厉坤笑嘻嘻地把东西放茶几上,“爸,我媳妇儿来了,这是他给您带的礼物。” 刑远平大概扫了一眼,点点头没开腔。 宋谨有点儿紧张,把刑乐乐放下,走过去鞠躬,“叔,我叫宋谨,给您拜个晚年。” “够晚的,”刑远平幽幽道,“……今儿都初十了。” 初一就跑到蔺严部队去了,哪有先见舅舅再见父母的道理? 宋谨被给了个下马威,愣了愣才特别抱歉地说,“对不起……明年我一定早点来。” 刑远平心里一暖,还有明年?看来是准备认认真真跟我们家老二过日子了。 他仔细打量宋谨,人挺白挺俊,一身行头也像个踏实孩子,眼神透亮,没什么花花肠子,看着的确不赖……最重要的是,总算有人能拴住自家那匹野马了。 打从一进屋,刑厉坤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宋谨,简直能腻出一汪子糖水来,要搁在十分钟前,刑远平都不相信他能有这模样。 刑则啓和方崇讨论着投标案从楼上下来,老爷子站起来说,“走吧,先吃饭。” 一家子大大小小围着饭桌,刑远平坐上首,俩儿子坐两边,俩儿媳妇中间夹着一个刑乐乐。 刑乐乐才是最快活的那位,左边的方崇喂一口饭,右边的宋谨喂一口汤,吃得下巴油亮水光,胃口倍儿棒。 俩儿子呢,都顾着给媳妇儿夹菜,“你也赶紧吃。” 只有刑远平一个,孤家寡人地没谁搭理,等一抬头,宋谨盛了一小碗排骨汤递过去,笑得眼睛弯弯的,“叔,您喝汤。” 方崇给他剔了鱼,“董事长……这个鱼很鲜。” 刑远平面无表情地接过去,“行了,都吃自个儿的吧,乐乐来爷爷这儿。” 刑乐乐一下子缩到方崇怀里,闷声闷气地抱怨,“不去,爷爷剔刺不干净,老扎我喉咙。” 一桌子人都笑了,刑远平老脸一红,老实吃饭不吱声了。 吃到一半,老爷子让开了两瓶酒,酒一上桌,立刻气氛就热乎多了。 刑老爷子在商界拼杀了大半辈子,不少生意都是酒桌上喝出来的,说是海量一点儿不夸张,他这人还特传统,相信酒后见真心,男人就该有喝酒的魄力,有心要把俩儿媳妇灌倒了问话。 刑厉坤护着媳妇儿,要拦了代喝,在桌子底下被人踹了一脚,刑则啓扶了扶眼镜,看了他一眼。 这顿酒是你护不过去的。 刑远平属于那种原则和目的性特强的人,铁了心要灌你,今天没灌倒,他能把明天的机票改签,迟上几天再继续……一只老灯泡,硬杵在家里发光发热,太碍事儿了。 而且这人要是喝醉了,自然也有喝醉的好处。 刑厉坤没他哥那么腹黑,单纯心疼自己媳妇儿,小声跟宋谨说,“宝,你悠着点,喝不下了就吭声,多吃点儿东西压压胃。” “我没事儿。”宋谨已经有点儿上脸了,看见刑远平拿酒瓶子,赶紧伸杯子去接,大着舌头说,“谢谢叔……我陪您多喝几杯。” 方崇眼睛发水,木愣愣地盯着桌上的大龙虾,盯了一会儿把虾螯折下来捧着,桌上的人都瞅他,这要干嘛呢? 方崇拿起来往刑则啓脸上戳了一下。 刑则啓,“……” 方崇,“嘿嘿。” 第49章 喝大了 刑则啓放下碗筷,把方崇手里的虾螯给夺了,给人慢悠悠地擦手擦嘴。 “我的……”方崇眼眶红了。 刑乐乐把虾螯捡起来,大声说,“爸爸你好坏,不许欺负方叔叔。” 方崇拼命点头,正要伸手接,被刑则啓猛地拦腰抱起,他吓了一跳,紧紧抱着刑则啓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爸,阿崇喝多了,我送他上楼。” “去吧、去吧。”刑远平心里叹息,这位酒量也太差了吧,幸好还有一个宋谨。 等第二瓶白酒下去一半,宋谨的眼神也开始晃悠了,他可没方崇那么老实,啪得一拍桌子就站起来,筷子头戳到老爷子鼻子下面,“叔,您吃这个!” 刑远平瞅着上面的灯笼椒,“……甭客气,你吃吧。” 刑厉坤一个没拦住,宋谨真就自个儿嚼了,皱着眉头哈哈地吸气,刑厉坤赶紧抠他舌头,“宝,快吐出来,那个不能吃。” 这人面不改色地接了一手的碎渣,随便拿纸擦了擦,给媳妇儿倒水漱口,粗粝的眉眼间透着款款温情,整个人都跟着柔和了许多,真能体贴不嫌到这个份儿上,老爷子也算看明白了,他这个二儿子,还能对谁这样? 认了认了。 刑远平跟宋谨说,“我们家老二看着四六不着,但其实心眼儿铁瓷,认准了就不撒手,真要和他好,你就跟他好一辈子,别整什么幺蛾子。” “爸,他不是那样儿的人。” “你别插嘴。”刑远平继续道,“不过我话也搁这儿,这小子要敢欺负你,没他好果子吃……孩子,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也该改口了吧?” 宋谨把老爷子递过来的纸袋子接了,眼泪吧嗒地往地上噗通一跪,“爸,您就是我亲叔叔!” 彻底喝糊涂了。 宋谨一喝大了就有个坏毛病,爱拧掰东西,眼见着媳妇儿要朝老爸下手,刑厉坤赶紧把人扛起来就闪,饭桌上只剩下爷孙两个,大眼儿瞪小眼儿,一言不发地继续吃饭。 宋谨被刑厉坤弄回卧室,脱了鞋袜捂进被窝,拎了一块热毛巾擦脸。 他还抓着那个纸袋子不撒手,心里留着一分清明,知道刑远平是认可自己了,恍惚间想起以前见韩晟父母时,人家嫌弃自己的样子,韩晟说自己是他床伴儿,刑厉坤却说自己是他媳妇儿……差距也忒大了。 分卷阅读55 他大概把在韩晟身上攒的人品,全用来遇到刑厉坤了吧? 人一喝醉,情绪就放大了好几倍,宋谨突然就呜呜哭出声,大声喊着刑厉坤的名字。 “宝,我在呢。”刑厉坤把毛巾撤下来,给他抚着胸口顺气儿,“怎么还哭上了,喝水么?” “不喝,撑。”宋谨巴巴地往刑厉坤身上拱,“坤儿,我想睡你。” 刑厉坤的呼吸一变,身子在上面压下一片阴影,眉心拧出疙瘩,“你可别招我。” 宋谨眯着眼,手往刑厉坤下面一握,“真大啊。” 本来看人醉成这样,刑厉坤都淡了那个心思,这会儿给宋谨撩的,荷尔蒙急速上升,老二在裤子里叫嚣着硬起来。 宋谨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湿漉漉的透着粉,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被刑厉坤猛地噙住舌头,一个用力吸进了自己嘴里,宋谨吭吭着发颤,也不挣扎,温顺地环住刑厉坤宽阔的肩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俩人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知道怎么样才能舒服,抛开矜持之后,就是一场爷们之间荷枪实弹的战争。 刑厉坤大手托住宋谨的屁股,把人抱起来跨在自己腰间,胳膊肌肉鼓动,承受着全部的分量。 宋谨抓着刑厉坤的发茬用力接吻,兜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漏出来,哼出带着旋儿的音,又哆嗦着手去解两个人的裤链,把家伙事儿掏出来握在一起,两只手乱七八糟地合着动,指头从肉沿儿一路刮到顶端的小孔搓弄,刑厉坤一吻结束,双眼猩红,脖子上挣出青筋,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要了老子的命!” 宋谨酒意上涌,压根没有一丁点儿害臊,口水从下巴慢悠悠滑下脖颈喉结,他俯视着刑厉坤,感慨着说了句大实话,“你下面流的水,怎么比我嘴里的还多?” 刑厉坤呼吸一滞,胯下巨物又粗了一圈,几乎要顶破宋谨的掌心。 他粗暴地把宋谨甩上床,三两下扒了个光溜,自己也脱光了压上去,按住宋谨的腿窝,粗喘着把一团粉色往上套,宋谨挣扎,“什么东西啊……” “别动,穿上让老子看看。”刑厉坤霸着给宋谨提起来,揪扯从绳网中间露出的毛发,里面裹着通红的茎身和鼓胀的蛋,委委屈屈地窝成一团儿,前面顶的越高,后面就勒得越紧,宋谨微凸的肛口被滑溜溜的绳带摩擦,不舒服地扭着腰胯,腰上一溜儿粉色的缎带蝴蝶结也跟着摆动,衬得白皙泛红的肌肤格外水嫩。 刑厉坤从床头摸了一管润滑,拨开碍事的绳带,往宋谨的后穴上挤了半管。 宋谨难耐地闭上眼睛,肛口含着刑厉坤的半个指尖收缩,紧得要命,推都推不进去。 刑厉坤一愣,这他妈的处男都没这么紧……能捅进去么? “宝,你放松点。”刑厉坤一手托起宋谨的腰,仔细地盯着那儿开拓,实在太紧了。 宋谨哼哼着并腿,夹他的头,“嗯!嗯~进来……” “……”我倒是想! 前戏做了太久,还没等第三根指头放进去,宋谨就睡着了,脸歪在一边儿打着小呼噜,刑厉坤被吊在那儿憋着一口气,腹肌都快炸了。 最后还是舍不得,把手指头抽出来的时候,脸上挨了一溜儿枪子,这也太敏感了…… 他随便擦了两把脸,关了灯,搂上人睡觉,在被窝里蹭着宋谨的屁股过干瘾。 今天先是辣爷们,又临阵会周公,老子都给你记上了。 来日方长。 那天晚上,刑则啓也留在客卧里没出来。 第50章 开始奋斗 第二天一大早,宋谨头疼,浑身无力,典型的宿醉后遗症,刑厉坤从背后搂着他,胸肌熨帖他的背,这一觉睡得特暖和。 不过腿根怎么干巴发痒的? 宋谨伸手一捞,立刻臊红了脸,这熊人一晚上来了好几次吧?他都快被种开花了! 难怪他腰眼酸的发沉。 刑厉坤也醒了,哑着嗓子说,“还早呢,宝,再躺会儿。” “躺个屁!”宋谨把丁子裤脱下来甩他脸上,彻底炸了,“你他妈给我穿得什么玩意儿?” “多性感啊。”刑厉坤眯着眼坏笑,捂着吸了口气,“都是你的味儿,真香。” 宋谨哼着踹他一脚,自己爬起来去洗澡。 刑厉坤从床上坐起来,找了个空盒把丁子裤收藏好,床头内隔层里一溜儿三个盒子,全是宋谨带着枪子儿的小内酷。 忙活完了这个,刑厉坤又趴地上做俯卧撑,拉着内壁墙棱子做引体向上,折腾到微微发汗,下面才算完全老实了。 等宋谨洗完了出来,脸上蒸着一层粉,睨都不睨他一眼,看来是真生气了。 刑厉坤跟他说话他不理,递的营养剂倒是乖乖接了,头疼得厉害,需要补充糖分。 宋谨窝在小沙发上,好奇地拆刑远平给他的纸袋子,蔺严送他皮鞭,刑远平该不会送砂纸吧? 刑厉坤要是犯浑,就罚他跪在砂纸上挨抽,挺不错的。 可惜纸袋子里不是砂纸,是一摞白纸,宋谨一看封面就愣了,“股份转让协议书?” 文件大概的意思就是,他每和刑厉坤好一年,就能获得无偿转让的百分之一的海程娱乐股份……海程娱乐现在的地位仅次于老牌号的天临娱乐,上市资产几十亿,无形资产价值每天增长,完全无法估量,百分之一的股份意味着什么?那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工作好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让宋谨觉得头皮发麻。 刑厉坤在旁边看半天了,对他爸这份聘礼特满意,拧了支笔递过去,“签吧,媳妇儿,等咱俩过上半辈子,你就是我的老板了。” 宋谨一点儿笑不出来,把协议书又塞回去,“坤儿,这个我不能签。” 就算刑家接受他,刑远平认他这个媳妇儿,也没有刚来就受这么大一份礼,让他心里虚得慌。 “我爸这是稀罕你。”刑厉坤把宋谨揽进自个儿怀里,劝他,“咱俩一块儿打拼,海程盖谁的名儿重要么?就算不领证,咱们也是正经两口子,你就是我们老刑家的人。” “……”宋谨还是满脸纠结,穷遭惯了,心犯秃噜。 “你不要老头儿该生气了,上回老舅送你皮鞭,他就觉得自己落后了,非要拿更大的压过去。” 宋谨无语,“……皮鞭和这个也差太多了吧?” 刑厉坤哼笑,捏媳妇儿脸蛋,“你以为那是普通鞭子呢?那可是张自忠将军用过的东西,我老舅见天拿油擦着供着,甭管上前线还是下营队都随身携带,跟个宝贝似的,我小时候摸一下都不成。” 张自忠是什么人物?战绩斐然的第33集团军总司令,十大抗日名将之首,当年享受了军祭国葬的最高军事长官。 分卷阅读56 宋谨啪一下站起来,扑过去翻自己的行李包。 “干嘛呢你?” “我、我给它擦点儿油!” 家里人一块儿吃早饭的时候,刑远平老盯着宋谨看,昨晚上那闹腾的,跟炸了锅似的,家里那么好的隔音愣是没顶用,把老爷子的熄了二十多年的哑火都快憋烧了,他还想着要去卧室慰问负伤儿媳,没料到人家还能爬起来吃饭……真和大坤是天生的一对儿。 看着看着,他眼神又转到方崇身上,方崇和刑则啓饭桌上都不说话,方崇舀了一碗白粥,吹凉了尝一尝,转身先喂邢乐乐,特拿孩子当回事儿,搁亲妈也就这个样儿了……只可惜不是个女的。 老爷子还是不太死心,担心邢乐乐受影响,昨天的见面礼他根本一碗水没端平,可劲儿地偏着宋谨,却对方崇一点儿表示没有,最多不拆散也不接受。 吃着吃着,他又说,“老二,碧汀园那边月底就封顶了,到时候你和宋谨去挑个房子吧……你们晚上也方便点儿。” 碧汀园是海程地产的新项目,主打独栋小洋房,风格偏欧式,房子与房子之间步行要走五分钟,私密性比别墅这边儿做得更好,还没开盘就有好几个大人物差人来预定了。 宋谨瞬间脸蛋爆红,低着头猛喝粥,差点儿嚼碎了汤匙,丢人丢大发了他! 刑厉坤瞅了一眼邢乐乐,非常明白刑远平的意思,爽快地点点头,有自己的窝也好,厨房、客厅、窗台、小院子,全要都烙一遍爷们疼爱媳妇儿的印记……而他哥这边,也正好有了时间和空间。 一举两得。 早饭吃完没多久,刑远平的助理开车来接人了,老爷子回国待了不到一星期,美国不讲农历新年,事务已经堆积如山,一刻也耽搁不得了。 助理把他的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车,正准备踩油门,刑远平叫住他,“再等会儿。” 助理,“哦。” 刑远平坐车里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俩儿子带着媳妇儿出来送,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别别扭扭朝那边瞅,问助理,“他们在家里忙啥呢?” 助理一愣,“家里没人啊,保姆都出门买菜了,还专门嘱咐我锁门。” 刑远平咬牙,“这俩没良心的兔崽子……” 自己不来也就算了,还不告诉媳妇儿他要走,白瞎他准备了两个大红包。 他心里对方崇的那一点愧疚心,也因为无法弥补而慢慢放大了。 宋谨换了造型去上班,一路被人盯得浑身别扭,怪不好意思的。 黄嗣从他旁边走过去,拿眼神斜他,带着股屌劲儿,压根以为这是哪位新艺人。 黎鸣玉见到他也惊了,“宋哥……您这一身,挺帅啊。” 宋谨腼腆笑笑,“嗨,哪儿能和你比,都是打折货。” “……”黎鸣玉没说话,心里嘀咕,Arbieny的贺年新款,您跟我说是打折货?坑傻子呢这是。 本来他心里还不确定,这会儿就完全明白过来了——敢情宋谨昨天穷了吧唧的模样,全是为了测试他和黄嗣故意装的吧?要不是在休息站暴露了豪车,没准儿他就和黄嗣一样被骗了。 这人自己身家不一般,空降海程能从A级经纪人做起……身上的价值恐怕还有得挖呢。 想到这儿,黎鸣玉就对着宋谨笑得更乖了,把小助理给他买的蟹黄包子推过去,“宋哥,您还没吃早饭吧?一块儿吃点儿。” 宋谨其实早就吃过了刑家丰盛的早饭,又不好推拒,就捡了一个慢慢地啃。 黎鸣玉更笃定了,一笼上百块的包子,吃着都味同嚼蜡,平时得阔成什么样儿啊? 小助理把两个试读剧本抱过来,“宋哥,都在这儿了。” 宋谨点点头,“成,我先看看。” 海程给黎鸣玉订的年度规划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形象突破,必须从悲惨男配这个魔咒底下彻底脱出去,把戏路拓宽,从触屏到触电,尽量接制作精良又能拔演技的本儿。 刑厉坤这边也忙,方崇帮着他安排行程,约见几个知名导演和编剧,今年海程计划投资几部电视剧和电影,从偶像剧到抗战红色电影,面向不同阶层的观众和点评方,不光是要赚钱,还要自家艺人带资进组、抓男女主角的分量,争取拿点儿有含金量的国际级别大奖。 海程虽然比肩天娱,但到底根基浅,很多老资格艺人都是从别的公司挖来的,自己培养新人的实力有所欠缺,刑则啓给了海程娱乐稳定良好的开端,现在就到了刑厉坤和宋谨给海程娱乐插上翅膀飞跃的发展期了。 不是和天临比肩,而是逐渐压过天临第一经济娱乐公司的势头,彻底称霸娱乐圈。 目前天临娱乐主打歌手,T.D的第一把交椅坐了好几年,吸金无数,是一副压轴牌,海程短时间内想培养出一个能和T.D抗衡的组合不太现实,所以海程娱乐打算往影视圈大规模拓展业务,先分了这块天临没吃透的肉。 一张黄金唱片能收入多少?一部卖座的好电影能收入多少? 那之间的差距,可不止几倍、十几倍。 T.D当然也不是放着不动,小白龙那边紧咬着韩晟和廖雅言的私生活不放,队长郑耀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刑厉坤就等着他们出乱子,到时再狠狠扑上去撕咬。 狮子最擅长的除了捕猎,还有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些逻辑bug,做了修改,删除了方崇和宋谨的花边新闻,请大家注意,他们现在在海程是完全没有关联的上下级关系,没有绯闻情侣关系!!!添加了刑远平老爷子离开的剧情,添加了坤谨夫夫即将独立居住的剧情,谢谢二次,脑内delete! 第51章 重遇韩晟 临到中午,宋谨把两个本子都看完了,海程今年要力捧黎鸣玉上一线,剧本接得都不错,可惜档期撞了,必须得做出选择。 宋谨把本子一合,先探黎鸣玉的底儿,“你觉得哪个好?” 黎鸣玉一双眼睛乌溜打转,最后咬咬嘴唇,“宋哥,我想试试娱乐圈那部。” “想清楚了?那个男二有受虐戏,有男男床戏,还有磕药镜头呢……另一部可是大制作古装戏,一年也就赶上一两部,国师这角色正面多了。”宋谨说着,嘴角却划拉开了,觉得黎鸣玉聪明,不拿形象架子,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最缺乏的是什么了。 这两部电视剧,一部会把黎鸣玉的演技推到新高度,彻底摆脱花瓶悲情男的魔咒,而另外一部,却只能在花瓶上描一溜金边儿,本子一样出挑,但放在黎鸣玉身上,效果高下立现。 黎鸣玉做了最正确,也最艰难的决定。 一个艺人想更红,就要尝试新的突破,可一旦突破不好,那就是瞎耽搁戏 分卷阅读57 路,甚至比以前跌价得还要厉害……所以黎鸣玉一直拖着这事儿,脑子里清楚该怎么样,就是没办法拿主意。 宋谨比起他之前那个磨磨唧唧、三句话里两句都是‘听你的’的经纪人,决断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干脆、大胆,有魄力,偏偏还能不动声色。 黎鸣玉可是听说了,昨晚黄嗣的官网被喷了,有一个黑粉混进去扒拉话头,说黄嗣的某个小调的歌词抄袭他偶像,一连发了好几个对比图,幸好海程在网络方面一向强势,刚起了苗头就给压住了。 所以他百分百相信宋谨的眼力,这人身上的水,深着呢。 试镜安排在第三天下午,试的就是那场床戏——男二为了得到一个电影角色,主动诱惑导演上床。 剧组的用意很明显,您要是抹不开那个面儿演,趁早甭来。 男二本来选了五个人试戏,最后只来了三个,黎鸣玉抽签排在第三位试镜。 偌大的一个房间,只在墙角搁了一张双人床,也没人跟你搭戏,全靠表演力跟空气搏斗,考官的桌子绕床围了一圈,各个面无表情地盯着你,考验演员的抗压能力。 宋谨站在门口观摩,特好奇,想看看直男都是怎么理解男男床戏的。 第一个上场的演员完全放不开,上去就是笑啊摸啊,最后自己倒在床上叉开腿,跟个公鸭一样乱嚎叫,宋谨差点儿憋笑憋岔气儿了,这哪儿叫诱惑,活生生地反强煎啊! 第二个演员敬业点,而且本来就练过几年舞蹈,腰特别软,在床上扭得还挺带劲儿。 轮到黎鸣玉了,这小子也不含糊,先脱了外套,穿着一件禁欲系白衬衣坐在床上,慢悠悠地低头解扣子,等他解到第三个扣子再抬头,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长睫毛底下汪着两池幽黑的水,呼吸略显急促,脸蛋也因为刚才刻意憋气浮上了一层红,看着就和真正动了情浴一样。 黎鸣玉慢慢地吞嗓子,另一只手扣在了皮带上,侧头微微一笑,拉着某只不存在的手搭上了自个儿胸口,整个人裹上了一层浴望黏腻的糖浆色,活色生香。 这样的演技是演正派角色无法展示的,黎鸣玉不是不发光,而是一直被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才显得不够明亮。 剧组也没磨叽,当场定下角色,跟宋谨说让海程那边准备签约,月底正式开机。 黎鸣玉披着外套坐在旁边喘,他下面有反应了,因为刚才脑子里想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强悍、粗壮,曾经一脚踹脱了他的胳膊,挣脱桎梏的样子是猛兽,穿上西装坐在沙发里当老板的样子是衣冠禽兽。 而且只有自个儿知道,刑厉坤衣服底下藏着怎样蓬勃的血脉和冲动。 宋谨跟制片人谈完,正要带着黎鸣玉往外走,导演接了个电话叫住他,“先别走了,正巧廖雅言过来,你们两边碰个头熟悉一下。” “廖雅言?他不是不接配角么?”黎鸣玉满脸困惑,宋谨心里一咯噔,表情僵了。 “是男主角,本来定了杨青的,他那边和老东家正闹官司呢,接不了戏,昨天才签了廖雅言。” 脚步声越来越近,除了廖雅言,还有另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宋谨嘴唇抿出一道白,胃空得想吐,从脚趾到头顶全在密密麻麻地刺疼发炸,连眼底都烧出了一道血痕,那些好不容易因为刑厉坤而冷却的耻辱和愤恨急速沸腾滚烫,火山罩顶,却不能立刻发作,最后硬生生绷出了一个冷笑。 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 天临在记者招待会过后,当机立断发布了年前押滞的新专辑,T.D组合形象正好、又踩着江祁这个前人气王一飞冲天,专辑一路横扫榜单,卖到脱销。 韩晟也身价倍增,一跃成为了天临的金字招牌。 廖雅言最近通告排得满满当当,又接了戏,和韩晟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屋,都是一愣,廖雅言盯着黎鸣玉,韩晟盯着宋谨。 宋谨的变化可太大了,以前开便利店的时候,见天儿就是鸡窝头大衬衫,三九天就裹着连农民工都不稀罕的军大衣,从里到外都是一股子土酸、抠搜、小家子的劲儿,韩晟看着就腻歪透顶。 折断宋谨翅膀、建了牢笼的是他,到头来怪家雀没有野鸟活泼逗趣儿的还是他。 但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淬炼过的黄金、抛了光的翡翠,不光是穿得上档次、收拾的帅气干练,显露出那一份本来就挺出色的外貌,关键是眼神……就连韩晟当初砸了那家便利店,宋谨绝望至极、愤恨嘶吼,也没有这样鲜亮的一双眼。 宋谨平静地回视韩晟,看得韩晟背后发毛。 这个人,是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从内心强大起来了。 刑厉坤热乎又汹涌的疼宠,让宋谨脊背挺硬,无所畏惧,老子背后有个像样儿的爷们扛着呢,你丫连他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过去是我犯二是我蠢,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傻吊了三年,现在老子手握利斧,等着亲手刨断你的根。 去你妈的金牌经纪人! 没有黄金眼、没有T.D,你他妈算个屁? 廖雅言一开始只注意到黎鸣玉,等认出宋谨,整个人都惊住了,宋谨也看着他,一双黑亮的眼刮拉带刺儿的透出嘲弄——扒着这么个渣男当宝贝,真是可恨又可怜。 廖雅言呼吸不稳,怒气冲冲地扭头瞪韩晟,韩晟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宋谨会出现,廖雅言的情绪才好了一点儿,他明明看见黎鸣玉伸着手走过来,愣是装没看见,撞了人的肩去跟导演、编剧问好,招呼助理把带来的营养品一一分给剧组的人。 黎鸣玉抿着嘴唇,默默收回了手。 廖雅言被导演问了一句,这才转头看他,“啊,黎鸣玉,你当男二了?刚才都没注意到你,合作愉快呀!” 黎鸣玉,“……” 宋谨看出来里头的门道,小声问,“能行么?” 他们也不拘着非得演这个剧,大不了再等等好剧本,反正还没签约。 黎鸣玉点头,“没关系的……我和雅言以前有点儿误会,说开就好了。” 宋谨心里嘀咕,瞅廖雅言这副态度,恐怕还加上了他和韩晟的梁子。 导演和编剧招呼演员进小房间开会,外头剧组的人在收拾刚才的道具和摄录机,就剩下宋谨和韩晟两个闲人,挨墙根站着。 宋谨压根就没再看韩晟一眼,韩晟却憋不住,他发虚发慌,别人不知道宋谨的实力,他却很清楚,一块T.D的上等肉让他几年吃喝不愁,钱誉双收,要不是宋谨对娱乐圈没心思、一直窝在家里,恐怕早就没他混得地儿了。 周围人来来往往,没人注意他俩,韩晟去拽宋谨,被宋谨躲开,跟躲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 分卷阅读58 韩晟心里屈辱,硬是忍着怒火,“宋谨,你什么意思?” 宋谨眼都没抬一下。 “你怎么成了海程的经纪人?你故意要拆我的台是不是?”韩晟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也别得瑟得太猛,现在你也是个圈里人,那些话说出去,咱俩谁都别想好!” “哪些话?您和廖雅言那些脏事儿,别人愿意听我还怕脏了自个儿的嘴呢。”宋谨冷哼,抄着兜颠着脚,把刑厉坤痞拽气人的样儿学得精透,“我对你的私生活没兴趣。” “我劝你趁早改行,免得连个十平米的洗手间都买不起。”韩晟压着嗓子,笑声刺耳,“你眼光好,可你有多少根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的艺人红不起来。” 宋谨没接话,只是莫名一笑,让韩晟猜不出意思。 廖雅言和黎鸣玉从内间出来,远远就看着了宋谨和韩晟的互动,顿时脸就拉下来了—— 真不要脸,分了手还缠着不放,指望当经纪人来接近晟哥?没门儿! 第52章 一路入心 宋谨那个高深莫测的笑,看在廖雅言眼里,那就是勾引、是谄媚,刺得他眼珠疼——好不容易他和韩晟的关系有所缓和,宋谨为什么又跑来搅局?! 明明都已经分手了,还不知好歹地往前凑,指望着韩晟能再和他好么?做梦! 廖雅言阴着脸大步走过去,黎鸣玉话才说了一半,捏着剧本僵在原地,闹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激怒他了…… 廖雅言和护食的饿狼一样拿眼神撕宋谨,宋谨只是戏谑地还了个笑,转身招呼黎鸣玉走人,廖雅言一拳打在了棉花里,上下不得力,心里就猜忌得更厉害了:刚才宋谨那个眼神,分明就是要示威,想把韩晟抢回去! 韩晟还不知道避嫌,还他妈的跟这人说话! 廖雅言气得浑身发抖,怒火也烧向了韩晟,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挤出来,“把下午的通告都推了,我不去!” 韩晟皱眉,“雅言,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廖雅言没理他,径直走了。 地下车库里,小助放着T.D的新专辑等人,兴致来了还跟着瞎嚎两嗓子,卓奇写的这首歌虽然不是主打,但特别耐听,后劲儿逆袭榜单,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远远地看见廖雅言,他把音响关了,探头笑眯眯地问,“哥,中午咱们去哪儿吃饭?” 最近廖雅言心情好,连带着他们这帮子小助理的日子也跟着好过,昨天还一人得了一部新手机呢。 没想到廖雅言一走近,就狠狠一脚踹在车门上,直接把铁壳踹了个坑。 “滚下来!” “廖哥……怎么了啊这是……”小助理缩着脖子,吓得不轻,哆哆嗦嗦下了车,手扒拉着不让廖雅言关门,小心翼翼地劝他,“哥,您这没驾照,不能……啊!!!” 廖雅言砰得一声用力一关车门,厚实的金属门贴着缝,直接砸在小助理的手背上,骨头咔喳钝裂,小助理那一声嚎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差点儿厥过去! “松手。”廖雅言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泛着猩红。 小助理再不敢拦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被夹断骨头的手满地打滚,十指连心,活活疼出了一身大汗。 廖雅言正要踩油门,韩晟啪得拍住车前盖,厉声道,“廖雅言,你又发什么疯?!” “韩晟,我糙你妈!”廖雅言大声嘶吼,在车内灯苍白光线的映照下,一张精致的脸扭曲变形,眼底透出血光,“你跟他说话!你竟然跟他说话!” 他情绪崩溃地放声大哭,趴在方向盘上使劲儿地揪扯自己的头发。 韩晟喉结微动,上次那种让他浑身发毛的感觉又来了……廖雅言对他的控制欲和依赖感,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这不正常。 小助理还在旁边抽抽搭搭的,韩晟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塞了厚厚一沓钱过去,“抱歉,雅言心情不太好……那个门,是你自己不小心甩上的,对吧?” 小助理委屈地吸着鼻子,还没反应过来。 “是你自己夹到了手,对不对?”韩晟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小助理慌忙点头,“嗯……” “去医院看看吧,放你一个月的工伤假,钱不够了再跟我拿。” “……谢谢韩哥。”小助理害怕地看了一眼廖雅言,拔腿就跑。 韩晟打开副驾坐进去,默默点上一根烟,握住了廖雅言的手。 “不想去就算了,我去和他们谈,能推后的推后,不能推后的付违约金吧。” 廖雅言眼睛红肿,微微抬起头。 “你最近也累了,我送你回宿舍,好好休息半天。” “晟哥……” 韩晟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你不喜欢我见他,拍戏的时候我就不过去了,给你多派两个助理。” “晟哥……对不起……”廖雅言哽咽着,咄咄逼人的疯狂不见了,脸上只剩下了可怜兮兮的泪痕,“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不想让他看到你……他好看了你也不要喜欢他……” “雅言,我和宋谨已经结束了。”韩晟关了车内灯,把人揽进怀里慢慢拍着,一张脸冷的结冰滴水,话却温柔地溺死人,“当初分手的时候他又纠缠我,又找人威胁我,你看到我犹豫了吗?我的心里早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这样你还不放心么?” 廖雅言探手摸着韩晟脸上之前被玻璃划伤的地方,那里做了很多次修复护理,还是能摸出微微的凹凸起伏,“我不会让你白受伤的晟哥,一定帮你讨回来!” “宋谨那个人心眼儿多着呢,你这次拍戏自己要当心一点。” “嗯,我知道的。”廖雅言心里满是甜蜜,仰脸去吻韩晟,轻喘着说,“晟哥,下午的通告我会去的……保证不让你为难。” 韩晟笑笑,“好,坐过来吧,我开车。” 廖雅言半抬屁股,慢悠悠地往韩晟身上爬,蹭到那里发热发硬,才坏笑着跨过去。 当初为了让韩晟和宋谨断得彻底,他冒用韩晟的名义打了宋谨,逼宋谨腾房子走人,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和韩晟在一起,他可以做得更多,他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韩晟喜欢他。 黎鸣玉和廖雅言是天临的同期练习生,当年还在一个宿舍里住过,最要好的时候能互相搓澡擦背、一块儿翻墙去吃炸鸡,关系铁磁铁磁的。 黎鸣玉温和圆滑,廖雅言活泼激越,又都长相出色,有表演天赋,是天临着重培养的好苗秧子。 要是差得远了也就罢了,问题就出在两个人同样优秀——在天临那样残酷的大环境下,十个练习生只能有一两个顺利出道,从朋友变成旗鼓相当的对手,友谊慢慢就变了味儿了。 天临要投一部电影,男三人选就定在黎鸣玉和廖雅 分卷阅读59 言中间,那天晚上他们俩在漆黑的宿舍里辗转难眠,心浮气躁:因为谁明天试镜通过,谁就能永远离开这个狭窄的宿舍,振翅高飞了。 而另一个人,很可能永无出头之日。 最后黎鸣玉坐起来,问他,“雅言,你饿不饿?” 廖雅言沉默了几秒,长长地叹了口气,“饿啊……为了试这个破戏,我半个多月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黎鸣玉把灯按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兜子零食,全是食谱里严禁的三高食品。 “……真行,宿管怎么没查出来?” “说了你别嫌恶心,我拿塑料袋包了好几层,藏马桶里了。” “我操。”廖雅言笑骂一声,立刻扑上去抢,反正都到最后了,好歹当个饱死鬼! 两个少年抵足而坐,着急红眼地拆包装、啃鸡爪、嚼薯片,看着对方的吃相都特嫌弃,暂时忘了明天那场重要的试镜,甭管谁输谁赢,至少这时候他们还是朋友! 结果第二天,廖雅言没能去参加试镜,男三直接落在了黎鸣玉头上。 廖雅言有严重的芝麻过敏,半夜被急救车送进了医院抢救,肿胀的气管差点儿引起窒息。 黎鸣玉说到这儿,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暗影,扭脸看着车窗外不作声。 小助理一边开车一边抱怨,“这哪儿能怪你啊黎哥,又不是故意的,廖雅言可真小心眼!而且要不是那次没试镜,他能有机会进T.D?看他现在红的……哎黎哥,我可不是说你不红……瞧我这张嘴,忒不会说话!” “行了,专心开车,你个话篓子。”宋谨撩起薄薄的眼皮睨了一眼黎鸣玉,眼底精光乍现——你们俩一个寝室同吃同住好几年,能不知道廖雅言芝麻过敏? 黎鸣玉那么言行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迷糊?明显就是想做坏事儿,又斗不过良心,只好在一兜子食物里掺了一件过敏原,把廖雅言的命运全部交给老天爷了。 只可惜廖雅言那小子运气不好,没能走演员的路子出道。 最后又被自个儿亲手送进了T.D里,送到了韩晟的身边……廖雅言也是被坑过一次狠的,才变成今天这个炸刺儿眦毛、谁也不信任的烂性格。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居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他妈算哪门子的孽缘? 不过要不是黎鸣玉和廖雅言,自己大约会让韩晟利用到底,挺不硬脊梁,也碰不上刑厉坤那个熊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完一辈子…… 心有灵犀似的,刑厉坤发信息过来,叫宋谨忙完了去唐延路,他在那边儿等着。 黎鸣玉下午还有一个电台通告,不是很重要,宋谨交代了小助理几句,迫不及待地闪人。 他突然特别特别惦记刑厉坤,心里涨腾腾地憋着股浓稠强烈的情绪,他想见这个人,想抱他,想亲他,想告诉他自个儿觉得能和他过日子是顶好的事儿,一想到曾经可能错过这一场缘分,宋谨就胸口疼,疼得喘不上气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刑厉坤就是他活下去的必需品了,像肺里抽不开的空气,细胞里离不了的水,翻天覆地、无孔不入地侵蚀了他的生命,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勇气。 出租车司机被一催再催,烦得不行,“你这赶着抓贼呢?” 宋谨笑得特荡漾,“是啊。” 就怕一不留神,那个偷了心的贼跑了。 刑厉坤没穿西装,蹬着军靴、套着迷彩裤,上面罩了一件黑色连帽衫,蹲在花坛边上咂烟,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眉眼骨子里透出的粗狂匪气。 这人像一把锋利军刀,霸道的割开空气、直入你的双眼,让你在看到他的时候再看不见别人。 宋谨刚刚出现在街角,这把军刀就豁然入鞘,遮掩住利落锋芒,只留满眼的踏实安稳。 刑厉坤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拉下一道斜长的影子,紧绷坚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的宝,他的媳妇儿,就站在夕阳耀目的金辉下,披戴一身光芒,慢慢朝他走来。 一路入心。 第53章 节日番外《元宵坤和汤圆谨》 元宵坤表示不爽他楼上的汤圆谨很久了,他被买回来在冰箱里窝了半年,花生馅儿都他妈快冻废了,要不是他长得结实大个儿,压根就裹在冰碴子里抠不下来了。 主人记不起自己,反而没事儿就爱煮汤圆谨。 那小子白不溜丢没棱没角的,见天就在楼上睡觉,从不遛弯窜门,闷骚得要死。 饺子来找元宵坤掰冰碴子玩,问他,“今儿十五呢,你总该进锅了吧?” 元宵坤掰下来一大块,咬牙切齿的,“楼上有位红人,哪儿轮得到我。” 饺子拍他肚子上的糯米粉,“简单……我听说汤圆化了特软乎,你把他馅儿挤出来,主人总该嫌弃了吧?” 元宵坤嘿嘿一笑,摩拳擦掌就上楼了。 汤圆谨缩在那里睡觉,没提防冰箱被挫开了一条逢,冬日屋里暖融融的热气滚在它身上,越发困得黏黏答答。 元宵坤在旁边看着,汤圆谨身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水珠子,光滑白透中晕出一层浅红的馅儿色,竟然是玫瑰八宝味儿的! 它当年拼命往其他篓子凑,最后还是滚进了花生馅儿,吃少了淡,吃多了齁。 这小子居然是玫!瑰!八!宝!馅!儿!的!! 汤圆谨热得受不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特无辜地看着元宵坤。 元宵坤,“吭。” 真是又白又软又小又可爱又糯又糊手! 揉它!! 元宵坤一蹬隔板,爱意汹涌朝着汤圆谨滚过去了。 …… 晚上主人打开冰箱,“……妈,这俩怎么冻一块儿啦?” 汤圆和元宵四仰八叉地混着馅儿,肥了一大圈。 “冰箱没关好化了吧?”她妈,“别浪费,都下锅吧。” 汤圆谨:嘤嘤嘤,把你的馅儿从我的身体里拿出去,硬死了! 元宵坤:啊你里面好软~好舒服~ 第54章 欢喜冤家 刑厉坤和小白龙约在东三路的‘光明小区’,要打一场二对二的压轴,小白龙靠这个吃饭,刑厉坤却是为了泄闷,最近天天西装革履的,见人就打太极、绕官腔,他都快憋疯了。 顺便还有点儿小私心,想给媳妇儿看看自个儿的爷们做派,他还记得上次在部队里抢小旗,宋谨喊劈了嗓子给他加油鼓劲儿的模样,让他特享受、特有成就感。 刑厉坤这趟没开小四轮,飚一辆改装摩托,缸数多、缸径小,速度直甩旁边的跑车,拐弯的时候倾出五十度角,擦着地皮飞驰而过,宋谨在后面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等到地方了不吭声也不动弹。 刑厉坤招呼他,“宝, 分卷阅读60 到了。” 宋谨,“……” “你这还坐上瘾了?”刑厉坤把宋谨硬梆梆的指头从腰上掰开,“下来吧,咱该进去了,一会儿再带你飙。” 宋谨想捶人,吭哧两声涨红了脸,“我、我腿肚子转筋儿,动不了啦。” 又是冷风吹,又受了惊,宋谨右边的脚指头到膝盖窝拧疼拧疼的,吓抽筋儿了。 刑厉坤长腿一跨,单手撑着车,把人从车上搂下来,刚才还爱得不行的新车随便往护栏一靠,单膝着地,捞着媳妇儿的鞋底直接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宋谨腿疼得直吸气,哼哼着,“有灰呢……” “站稳咯。”刑厉坤没管,掰着脚尖给他抻小腿,热乎乎的大手隔着裤管用力揉松肌肉。 旁边过去几个来玩盘子的公子哥儿,有眼尖的认出刑厉坤,眼睛都瞪圆了——没看错吧!那个爷气透顶的刑二少,居然心甘情愿让人踩着? 这人他娘的多大来头啊?! 宋谨第一次来东三路老城区,算是开了眼了,有钱混会所,有格调混圈,这话可真没说错……要不是刑厉坤带他来,他根本不知道这座看似光华无限的城市还有这样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街边站着的某位眼神凶狠的男人,可能是背着案底的瘾君子,可能是怀揣巨款的赌徒,也可能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这里鱼龙混杂,黑白交错,东三路老城区完全脱离约束,钱权势是唯一的交易准则。 而所谓的‘光明小区’,压根就是一栋支棱着钢筋的烂尾楼,楼下的空地盖着一层粗糙沙土,在夕阳下腾起昏黄的烟尘,而就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地方,挨圈儿停了一溜的豪车,看着无比违和。 ‘光明小区’右手边是个彩色钢化板搭的工棚房,里面正挤了一群人吆五喝六,还不时传来犬吠,宋谨好奇地扭头看,问刑厉坤,“那儿干嘛呢?” “斗狗。” 刑厉坤手里一根香烟上下翻飞,还没下场子他就血脉沸腾,牙根痒痒,像一只急欲撕咬的猛兽。 “咱们干嘛去?” “斗人。” 刑厉坤啪得一声折断了烟杆,眼珠泛红,一把掀开了棉门帘子——地下传来的呐喊嘶吼清晰贯耳,撞铃声彻底点沸了一丛蓬勃燃烧的血脉! 宋谨错愕地盯着眼前真拳真腿的搏杀,瞳孔放大,跟着台上的格斗动作呼吸起伏。 这个地方,没有男人会不喜欢、不兴奋。 雄性骨子里的嗜血好斗得到释放,最原始最暴力最直接的打斗,带着粗暴的美和飞溅的汗水血珠,一把攫住了人的心脏和眼球! “等着瞧,爷们给你赢一个大的。”刑厉坤哼笑,摽着宋谨的肩膀去下注。 压轴的二对二,是他和小白龙对抗两个美国海豹突击队的退役双胞胎,光明小区下了血本,请来了两个横扫纽约地下格斗场的霸主,就为了勾刑厉坤来打这么一场。 刑二出场,光明小区必定金主爆满,满堂喝彩。 刑厉坤和小白龙这边的赔率压得很低,依旧被买满,因为胜算太高了。 每回遇到刑厉坤,格斗场就赚不了几个钱,这回就想爆一次冷门,把前面折的都赚回来。 那对双胞胎退役三年,从私人斗拳打到RAT综合格斗,身价剧增,两百多场比赛,就输了三回,一回是哥哥崴了脚,一回是弟弟胃出血,还有一回是兄弟俩自己在台上杠起来了。 刑厉坤去休息室找小白龙,宋谨在看台挑了个位子坐下,他旁边坐的那位,正好就是刚才在外头看见了刑厉坤给宋谨抻腿的,这人给宋谨叉了块西瓜,“哥们儿,头一回来?” 宋谨点点头,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你和刑老二挺熟?” 宋谨防备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行吧。” 他怕别人警觉自个儿和刑厉坤的关系,万一传到公司里就不好了。 可人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刑厉坤以前的小傍家,各个性子黏糊打扮精致,刑厉坤还老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儿。 宋谨虽然长得不赖,但气质和那些人太不一样了,穿得也特周正,说他是个能把脚踩在刑厉坤身上的小傍家?谁也不相信啊。 这人还不太死心,继续跟宋谨套话,“哎,哥们儿,你家做啥的?” “卖菜。”宋谨漫不经心道。 这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搞农科啊,这个不错。” 宋谨专心盯着台上压轴场次的倒计时面板,压根没听见这位少爷说什么。 结果这人反而误会了:合着连我你都不爱搭理,看来真是个人物……也对,刑老二的朋友能简单么? 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大,恰好他又认识黎鸣玉,一转脸就把这事儿当八卦讲了,你们大老板行啊,天天把小白龙揉吧来揉吧去的,这回对这朋友可忒温柔了。 黎鸣玉笑着追问几句,果然确定了那个人是宋谨。 他选了宋谨的这步棋,简直走得太对了,凭着宋谨的身家和关系,一定能给他争取更多的资源。 小白龙和刑厉坤赤膊上阵,两个人都在关节和腰腹打了固定胶绷,要动真格的了。 刑厉坤亮着彪悍的倒三角身材,胸肌鼓凸,腹肌结实,两条长腿裹在迷彩裤里,显得粗悍又利落,他一步跨上三个台阶,抓着围栏铁门悠了半圈,腾空数米,直接跃到了场子中央! 一双浓黑的眼紧盯宋谨,嘴角勾起呛辣十足的坏笑—— 宝,仔细瞧着你男人吧。 看台上的人吹哨叫好的瞎起哄,刑二爷惯常沉默出场、粗话离场,从没见他今天这么得瑟造势过! 小白龙也睨着看台某处,竖中指,然后朝下,下流地一笑。 宋谨后面有人站起来,直接把一个脐橙砸围栏上了。 刘昭指着小白龙骂,“你个烂皮皮虾,等会把你虾酱捶出来!” 宋谨没绷住给乐了,小孩儿吵架呢这是? 刘昭长得细皮嫩肉的,鼓着腮帮子坐那儿置气,抽空瞪一眼刑厉坤,记恨他让自己丢面儿,不过就瞪了那么一眼,就只顾着跟小白龙比划中指了,小白龙朝上朝下,他就朝左朝右,小白龙做波浪,他就做射击,幼稚得特别灿烂,明显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宋谨看到了刘昭手里的注码,喊着要看人家挨揍的是他,买了小白龙和刑厉坤赢的还是他。 这小孩儿可真有意思。 第55章 带血得胜 紧接着,那对美国双胞胎也登场了,脸长得挺酷,一身彪悍的腱子肉,站在旁边闷不吭声的,特沉得住气。 刑厉坤挑眉,这回有点儿意思了。 本来气氛挺好,小白龙瞅见他俩一黄一蓝的皮裤衩,顿时乐了,“哟,海尔兄弟啊?” 他这人嘴欠惯了,没想 分卷阅读61 到人家居然能听懂,直拳带着风当面砸下,小白龙嗷一声撤腰躲开,头发丝儿被贴边掠过的拳头燎得发烫。 “我操,这还没撞铃呢!懂不懂规矩?!” 那一拳掏空,狠狠落在铁围栏上,砸下一个浅浅的窝,刑厉坤脸色瞬变——光明小区的铁围栏可是特制的,动物园里驯熊用的,这力道要是砸在人脸上,半个颅骨都得碎成渣! 这俩人呼吸粗重,两眼发红,指尖泛青,肌肉上血管纠结浮凸,像是要撕破皮肉喷涌而出……明显地不对劲儿。 刑厉坤拉住要暴走的小白龙,沉声道,“小心点儿。” “怎么了坤哥?”小白龙没反应过来,他们打了那么多场了,有啥好怵的? 刑厉坤比划着往胳膊上一戳,小白龙立刻明白了,操蛋玩意儿的,这俩人用了兴奋剂! 他们这一动手,看台上顿时炸了锅,服务员眼色特快,直接撞铃开场了。 小白龙咬牙切齿的,“坤哥,这不明摆着阴咱们吗?” “不像。” 刑家又响又硬的背景在那儿搁着,‘光明小区’的幕后老板来头再大,也不可能为了这点钱去捋虎须,简直自找麻烦。 八成是这俩孙子想大捞一笔,往自己身上押了重注又怕输,才钻了‘光明小区’没有药物禁制的空子,整出来这么一遭。 宋谨正坐在人堆里,探出半截身子眼巴巴地瞅着他,眼神里透着紧张、兴奋,外加让人骨血沸腾的崇拜和骄傲…… 爷们说什么也不能这个时候怂啊!忒丢脸,忒掉价,在床上都没底气使劲儿了! 刑厉坤往前站了一步,嘱咐小白龙,“你搁后面跟防,再不行就翻出去。” 小白龙偏头一看,后排的刘昭小少爷也挺直了腰,兴味盎然的大眼睛撩上他,难得带了点儿笑模样。 “翻个屁,老子揍得他们爬回美国。”小白龙狠笑,按得手指骨节噼啪作响,和刑厉坤一左一右横在了场上,他睨着那俩人,“DOG READ SON。” “???”刑厉坤没听懂。 “狗犊子。” 看台上的人都笑疯了,抛东西、叫好,喊声几乎掀翻了房顶,甭管押没押赢,这会儿民族感爆棚,全都站在同胞这边了! ‘光明小区’最能打的龙虎兄弟,对上纽约请来的地下格斗王,这一场看的太值了! 双人对战最讲究默契,刑厉坤和小白龙往常都是用这一点虐别人,现在对上双胞胎,他俩瞬间就显得吃力了。 娘胎里厮磨十月,出来又同吃同住三十年,人家不需要眼神手势,就能拳接拳、腿接腿地完美配合,让你压根没有思考战术的时间。 所幸厉坤能博力、小白龙又灵活,两个人被逼到角落困着,一时也没吃亏。 宋谨在看台上心急火燎地盯着刑厉坤,每回看到他横着胳膊格挡拳头,心就揪在一块儿,脑门子憋出了豆大的汗,恨不得翻进场子里楔死那对海尔兄弟。 黄裤衩快攻,五指击向小白龙的面门,小白龙躲过后顺势拦住他的腰,一记膝撞把人逼出了三米远。 蓝裤衩立刻补上缺,准备用横踢攻击小白龙的脸——他们俩记恨刚才那一茬儿,憋着劲儿要把这个嘴贱的小白脸破了相! 刘昭看不下去,站起来在后面骂,“臭不要脸你们!傻逼啊!” 骂完了琢磨着不对,又换上英文,字正腔圆地一溜串儿播音腔,把周围人都给震懵了。 场子里的蓝裤衩让刘昭闹得分心,横踢被小白龙挡掉,紧跟着挨了刑厉坤的一个锁喉抛摔,从两米五的高度狠狠掼在胶木地板上,人被砸弹了一圈,重重地滚到了场子边儿,鼻子嘴巴磕在铁围栏上,瞬间就出血了。 “干你娘的!”小白龙爽得大笑,你丫用兴奋剂怎么了?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他一声笑还没完,黄裤衩又扑了过来,他们俩瞧出来刑厉坤才是真正的硬点子,打算先把小白龙撂翻,各个击破。 兴奋剂还是有效果的,黄裤衩这一扑又快又猛,几乎超出了人体极限,小白龙反应力超群也没能防住,硬生生被撞翻了个儿,肋骨挨了一拳,疼得眼珠暴突,胃都差点儿呕出来! 力道实在太大了! 刑厉坤一下子就火了,从后面捞住黄裤衩的腿窝用力一甩,直接把人抡到了一边。 小白龙脸色铁青,哼唧着,“坤哥……我肋骨伤着了……” 刑厉坤眉心皱出一个疙瘩,眼神刮拉带刺儿地扫着躺倒的双胞胎,透出一股子嗜血的狠气,像是要把他们俩活生生揉碎了似的。 黄裤衩爬起来没敢轻举妄动,先去扶满脸淌血的蓝裤衩。 刑厉坤伸手在小白龙肋骨上摸了一遍,“没折,估计是裂了。你成么?不然叫停吧。” 叫停,就是弃赛认输了,刑厉坤在‘光明小区’的不败历史将会画上句号。 因为这么俩使阴招的货给他坤哥脸上抹黑?他不服气! 小白龙眼底燃上一抹血色,腮帮子咬出响声,愣是拽着刑厉坤的胳膊站起来,喘着粗气说,“我没事儿,别便宜这俩狗犊子。” 刑厉坤哼笑,“那你往边儿站。” 小白龙基本废了,双胞胎开始集中攻击刑厉坤,各种在纽约地下场子练出的格斗技术轮番上阵,重脚踢、抱摔、反抱摔、炮弹重击,刑厉坤硬是扛住了,这俩人找不到机会就朝小白龙下手,逼着刑厉坤护人露短,最险的时候他贴着围栏狠狠擦过去,眉骨挂出一道口子,血流了半张脸。 宋谨脸色惨白,眼瞧着就要跑过来,刑厉坤呼噜了一把脸上的血,拍着围栏示意没事儿,又硬气地站起来。 刑厉坤一身肌肉因为发力涨出深红色,汗水反光、筋脉浮现,喘息时厚实的胸肌、腹肌缓缓起伏,满溢着男人的性感,山一样坚硬的脊梁和宽阔的肩膀割断了双胞胎的进攻,把小白龙完完好好地罩在了身后。 他第一次打得这么累、这么狼狈,在媳妇儿跟前丢了面,却没委屈了自个儿的兄弟。 刑厉坤接下蓝裤衩的臂抽,锁住对方的大臂使用屈服技,又一侧头,闪过了黄裤衩的冲刺滑梯踹。 蓝裤衩的肩胛骨被折成诡异的力道,直接卸掉了大关节,躺在地上一阵鬼哭狼嚎。 黄裤衩的一条腿撞在围栏上,被小白龙踩上膝盖,一脚踢中下颚骨,整个人往后翻了半圈,吐出一颗和着血的碎牙。 小白龙捂着肋骨撒娇,“哎呦坤哥,您可快着点儿,我不行了……” 刑厉坤笑骂他一句,放开了蓝裤衩,呼噜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慢悠悠地走到了黄裤衩跟前。 黄裤衩看着刑厉坤有点儿发抖,挣扎着还要再站起来,被刑厉坤猛地按住了胸口。 刑厉坤拾起他刚才揍裂了小白龙肋 分卷阅读62 骨的那只手,眯着眼,面无表情,突然嘭得一声砸穿了承压极大的胶木板。 黄裤衩的手卡在碎裂的口子上,被木茬儿扎进皮肉,染了一片的红,刑厉坤站起来,甩了甩手背上的血珠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台底下极静,偌大的地下格斗场里,只有刑厉坤坚实的脚步声,和美国双胞胎高高低低的呻吟。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压肩就结束倒数,他们赢得干净漂亮。 台下爆起了潮水般的欢呼,服务员这才后知后觉地拉了撞铃。 宋谨僵在那里,居然有些鼻酸——这就是他爱的人,强大、坚韧、讲义气,顶天立地的一个爷们! 可也是这个人,能搂着他冰凉的手脚暖被窝,能给他兑一杯温热的刷牙水,能陪他妈坐在院子里搓一下午的玉米粒子…… 刑厉坤把小白龙塞给服务员照顾着,大步朝宋谨跑过去。 小白龙在后面骂,“我操,坤哥,不带你这样的啊——” 后面的刘昭哼了一声,把筹码丢给服务员,让他兑好打在自己账上,也提前离场了。 第56章 在医院里 ‘光明小区’的经理亲自开车,把小白龙送到一家私立医院,VIP病房配备两个大夫三个护士,布置了一水儿的高档家居。 本来按小白龙的身份,是绝对够不上这个档次的,可这回不一样,‘光明小区’理亏再先,刑二爷又挂了彩,他们拎着钱箱子、捧着花篮、果篮一路小心伺候,就怕这位爷哪里不顺心炸了火,回头掀了他们的场子…… 宋谨站在门口填住院单,小白龙被推出去拍片,一个护士捏着棉球要给刑厉坤擦脸,被他不耐烦地躲开了。 他脸上的血痕结成痂,乱七八糟地糊着脸、把浓黑的睫毛都粘到一块儿了,但就是不想让别人碰。 经理在旁边小心地赔笑,“坤哥,您看今天这事儿……” 刑厉坤坐在那儿,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你们看着办。”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不想计较,也不想让宋谨知道,他们赢了,人也没大事,刚才的过程怎么凶险都不重要了。 经理立刻松了口气,“那您放心,保证没他俩好的。” 宋谨从外头进来,一看见刑厉坤还顶着满脸的血就不高兴了,“你们这医院怎么回事儿啊?躺下的是病人,外伤就不算病人了?这血呼啦的不用处理一下?” 刑厉坤跟他哼哼,“就是,都没人管我。” 护士,“……” 经理咳嗽两声,“那坤哥,您和小白龙好好养着,我就先走了。” 刑厉坤随便点点头,一双眼睛落在宋谨身上不动,看不够似的。 护士特别会来事,查看了一下刑厉坤的伤口不用缝针,自觉把酒精棉盒子交给宋谨,关上门出去了。 宋谨拿镊子把酒精棉戳来捣去的,就是下不了手,刑厉坤的眉骨上有一道磕开了的口子,皮肉外翻,隐隐渗出血丝,他看着就心里难受。 “坤儿,要不还是叫护士过来吧?别弄疼你……哎!” 宋谨一声惊呼,被刑厉坤直接拽过来按在大腿上坐着,刑厉坤踮脚一颠,他人就一路滑到底,裤裆结结实实碰到了对方的火热,那么大那么硬,都顶疼他了。 这人真是不分时间地点都能发情,宋谨手里的酒精棉盒子差点儿翻了,被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眯着眼哼了一声,浓重的鼻音拐了个弯,正好瘙在了刑厉坤的心尖儿痒处。 刑厉坤呼吸粗重,撩开宋谨的衣服摸进去,从平坦紧实的小腹到微凹的腰线,在媳妇儿薄薄的胸肌上狠狠攥了一把,拇指和食指慢慢捏弄上面的两个小嫩珠,“宝,老子刚才帅不帅?” 宋谨瞪他,眼神绵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只能把脸埋在刑厉坤的颈窝低声喘息,鼻腔里都是他没有消散的汗气,那种粗糙而直接的男人味儿让宋谨脑子里不断循环光明小区的打斗,荷尔蒙翻腾爆发,瞬间就硬了。 刑厉坤显然也感觉到了,抬着胯骨耸他,“说,喜欢么?” “……操!”宋谨恶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把酒精棉盒子往旁边桌上一蹲,用力捧住刑厉坤的腮帮子,劈头盖脸就亲下去了,他没闭眼,直勾勾地望进刑厉坤的眼睛里,眼神里透着汹涌的爱意和恼怒,咬这人聊骚人的一张嘴,让他疼,也让他知道自己心疼。 干掉的血被唾液融掉,刺激的腥味蔓延在唇舌间,竟然辗转出缠绵甜蜜的滋味——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能不喜欢? 怎么能不爱?! 刑厉坤激烈地吸吮回吻,用力把宋谨勒进怀里,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彼此扎根生长,缠出一道揪不开、扯不断的藤蔓。 房间里水声咂腻,渐渐烧起灼人的热度,宋谨的皮带被抽开了,裤子被刑厉坤粗鲁地扒下去一半,露出饱满的臀肉和深深的臀缝,刑厉坤的手指一路下探,慢慢沉了进去…… 宋谨勾住刑厉坤的肩,微微抬高臀部配合他的入侵,大腿紧绷颤抖,随时都要撑不住软下去。 刑厉坤在肉凸的菊门摩挲,又滑到前面紧缩的囊袋轻轻刺探,用力含住宋谨的舌尖嚼弄,坚利的齿尖刮过最细嫩的味蕾,留下一道道酸麻爽辣的痕迹,他蛮横地舔弄宋谨口腔里每一处温热敏感的黏膜,神魂俱交,吻得又深又醉,几乎要把人嚼碎了吞下去。 烧红的眼眸对视,情热的躯体交缠,两个人支起的帐篷叠在一处,隔着粗糙的布料摩擦撞击,前端已经洇开了一点湿痕。 他们对彼此最浓重深切的渴望,在一次次的临门刹车里越积越深、突破燃点,似乎只要一个细微的蝴蝶振翅,就会引发一场吞天噬地的海啸。 刑厉坤铁臂箍在宋谨腰间,厚实的胸肌挤压他胸腔里仅存的一口氧气,宋谨眼圈泛红,憋不住了,吭哧吭哧着薅住刑厉坤的发茬,逼他松嘴——再他妈亲下去要出人命了! 两个人战意正浓,房门突然被喀拉打开了。 小白龙本来蔫不唧地坐在轮椅上,胸口被弹力胸带缠了一圈,呼吸都费力,这会儿突然一蹦老高,敏捷地拉上了门,疼得直哎呦。 后面推他的护士一愣,干嘛呢这是? 小白龙一边倒气一边说,“里面正换衣服呢,等一会儿。” 宋谨简直要臊死了,慌手慌脚地站起来提裤子,半拉屁股都晾着呢。 刑厉坤还在那儿较劲儿,“他是不是看着了?” “是看着了!怪谁?”宋谨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妈的,他都没眼看小白龙了…… 刚才怎么就跟着一块儿疯了?医院是办事儿的地方么……好歹也得把门锁了啊!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拿下半身思考呢,精虫上脑,压根就没智商了。 两个 分卷阅读63 人收拾整齐,刑厉坤下面还涨着一大包,他那个尺寸只要起来一点儿,藏都藏不住,宋谨干脆把外套脱了盖他腿上,这才过去开门,叫护士进来处理伤口,自个儿拐下楼买晚饭去了。 小白龙也特尴尬,一瞧见他坤哥阴气沉沉的脸就打了个突,坏菜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刑厉坤没吭声,等护士给他擦了血、上了药,屋里没了旁人,才掀掉了宋谨的外套,一步一步朝小白龙走过来。 小白龙可怜兮兮地嚎,“哥,别介,我真不知道你和嫂子……我是个病人呃!!” “老子看你精神好得很。”刑厉坤掐住小白龙的锁骨,酸溜溜地斜睨着他,心里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一茬事儿——“刚才……你看到了?” “啊。”小白龙老实地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刑厉坤问的是什么,马上猛摇头,“没、没看清,我眼神不好,真没看清!” 他要敢承认看见了他嫂子半拉屁股,骨裂就得变骨折了啊! 刑厉坤哼了一声,拍拍小白龙的脸,“看见了也得给我忘记,敢拿出来说事儿,揍不死你。” 小白龙皱着脸,“不带你这样儿的,有媳妇儿就没兄弟了!” “你羡慕?”刑厉坤顶着帐篷,大大方方地往沙发上一靠,敞着腿散火气,“羡慕了就赶紧自个儿找一个。” 小白龙听了这话,突然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坤哥,你对着嫂子和对别的男的,感觉有啥不一样?” 刑厉坤幽幽道,“想干他。” “……哦,”小白龙抹了把脸,“那我就放心了。” 他顶多也就是喜欢逗逗刘昭,爱看他气急了跳脚又没招儿的小样,这个……正常的吧?就跟小时候在学校里挤兑哥们一样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 刘昭是长得好看,可他是个男的,自个儿喜欢的是大波细腰的正经的妞儿。 宋谨从门口进来,手里除了在隔壁酒店打包的饭菜,还有一个不锈钢保温壶。 他在桌上摆了饭菜,把壶里的大骨头汤倒出来端给小白龙,“有人在护士那儿放的,指名给你。” 小白龙一缩脖子,“嫂子,没毒吧……” 宋谨都气乐了,把汤勺塞给他,“祝您瞑目。” 小白龙把浓浓的汤水端详了半分钟,终于拎起勺子喝了一口,还挺好喝。 宋谨忽然说,“哦对了,护士说送汤的人姓刘。” “噗——咳咳咳……”小白龙喷了一床的汤,咳得胸口都快裂了。 刑厉坤给宋谨夹了一块青椒牛肉,“吃饭,甭搭理他。” 宋谨坏笑,那人其实没留名,不过能惦记着这只烂皮皮虾的,除了刚才那位刘昭小少爷,还能有谁? 第57章 打情骂俏 安顿好小白龙,刑厉坤带着宋谨去遛弯,这回他骑得慢,初春傍晚的小风吹着,还真有那么点儿浪漫的意思。 城墙脚下摆上了夜市,一条灯火熙熙攘攘蹿了半条街,他们俩挑了个地方坐下,要了炒面和烤筋涮肚,边吃边聊。 刑厉坤坐在那儿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嚼肉的时候腮帮鼓动,头顶的灯光笼出棱角分明的五官,粗粝爽快的线条向下,一直隐没在脖颈喉结的阴影里。 宋谨瞧着就心动。 刑厉坤给他递过去的串儿,都已经撸到了铁签顶端,方便好吃,不会沾得满嘴是油,一旦把细节做到了极致,这人对你的爱就是本能了。 他俩聊到小白龙,宋谨问,“你以前伤过吗?” “伤过,都是小擦小撞的,伤着脸还真是第一次,那俩孙子……” 宋谨端着啤酒,喝不下去了——小擦小撞?您眉骨豁一口子都跟蚊子吸血似的淡定,小擦小撞能有好吗?搁一般人早就伤筋动骨了! 宋谨心里是真怵,他特后怕,今天那道伤要是再往下一点点,伤得可就是眼珠子! 偏偏他还没法开口,当初刑厉坤离家出走、闹得那么欢,不就是为了拗巴这件事儿,不愿意成家立业么? 蔺严和刑则啓都不行,他说话能管用? 结果他这边还没琢磨完,刑厉坤先开口了,“宝,这是最后一次。” 宋谨一愣,“啊?” 刑厉坤慢慢摩挲着酒瓶嘴儿,灌了一大口,“我不想打了。” “……” 这人的一双眼睛,带着浓烈炽热的温度看向宋谨,“今天我挨那一下的时候,看见你在台下的表情……比我挨十下都疼。” 宋谨脸上一热,有点儿不好意思,还好他当时憋住了没冲过去。 “不打了,”刑厉坤大手捞住宋谨的后颈,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嘀咕,“老子还要留着一副好身板,慢慢地糙你呢。” “滚蛋!”宋谨怒了,一把推开他,脸红到了脖子根。 刑厉坤眯着眼坏笑,你就可劲儿地憋着老子吧,等憋到了咱俩单独住,老子连本带利讨回来。 轻描淡写的放弃,不是因为不喜欢格斗,恰恰相反,他特享受那种血脉昂扬的激斗,让他浑身骨节作响、汗水淋漓地释放,可现在有一个比格斗更让他珍惜重视的人。 猛兽归山、野鸟回巢,不过是为了那点放不下的眷恋。 在那个瞬间宋谨眼里的恐惧,就是困住他的山林和巢穴,让他心甘情愿地蛰居。 刑厉坤这一伤,回家还挨了一顿训,刑则啓嫌他身处高位、脸上挂了彩难看,就让他窝家里养着,什么时候掉疤了什么时候去上班,重要文件一律让方崇带回家签。 这一大家子都是忙人,就连刑乐乐都要上幼儿园,刑厉坤和保姆又没话说,干脆就去找小白龙。 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他吵吵,“这汤我不喝!” “你、你他妈爱喝不喝!”刘昭把汤摔了一地,扭头就走,为了等这个破汤,他排队排了一上午,站得脚底板都疼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他出门的时候撞了刑厉坤,气呼呼地抬眼瞪人,眼圈儿都是红的,“让开!” 刑厉坤挑眉,让他先过去,病房的地上泼了一片浓汤,几块鱼肉还冒着热气。 小白龙坐在床上臭着脸,捂着肋骨倒气,显然气得不轻。 刑厉坤还挺新奇,小白龙那可是天生一张二皮脸,怎么搓逗都乐呵,居然也能有崩断弦儿的时候? “闹什么呢?” 小白龙特委屈,“他非逼我喝鱼汤……” “你没说不能喝?” “说了啊,刚说一句他就摔东西,这臭脾气惯得。”小白龙咬着牙,“哎呦哥你快把我床摇下去,我要躺着顺顺,气得骨头疼。” 刑厉坤走过去给他摇床,幽幽地问了一句,“没说为啥不能喝?” “我海鲜过敏啊!”小白龙吆喝完了,突然一怔,“……我刚没说?” 刑 分卷阅读64 厉坤点头,憋着笑问,“要不我给你把人喊回来?” 小白龙脸色微赧,最后烦躁地甩甩头,“算了算了,随便他,就这么着吧。” 两个大男人,为这么点小事儿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啊! 没过一星期,小白龙就犟着要出院,他这人好动,实在受不了大夫护士二十四小时地管他,下床撒个尿都不准,怕他绷劲儿,非给他使尿壶,让刘昭看见了笑话好几天。 本来约好了十点钟刑厉坤去接他出院,临出门前小白龙打过来,含含糊糊地说,“哥,你忙你的吧,有人接我了。” “谁啊?” 小白龙磨叽着不好意思,那边话筒里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特嫌弃地喊,“皮皮虾,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不能要了!” 小白龙急了,“我靠,你别扔,那是新的!” “新的也不行,颜色污了吧唧的,扫地的大爷大妈都不穿这个。”刘昭压根就不是收拾行李,是把他柜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地上甩,“……我的天,你恶不恶心呐,一个大男人穿红内裤!” 小白龙脖子上憋着青筋,“红内裤怎么了?我是本命年!” 刘昭白了他一眼,“迷信。” 两个人吵吵完了,小白龙才想起来手里头捏着的电话,拿起来一看,刑厉坤早就挂断了。 懒得听这俩人口不对心地打情骂俏。 宋谨这两天特别忙,电视剧拍摄之前,剧组要签约、开碰头会、开新闻发布会,事情一茬儿接一茬的,黎鸣玉的小助理性子软拿不下,几乎就靠宋谨一个人摆平。 当明星的要化妆、背稿、做应酬,粉丝见天儿地喊着辛苦心疼,可镜头后面的人情往来和交涉更劳心,却没几个人能看得到,宋谨晚上回家经常都是大半夜,挨床就能睡着,刑厉坤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擦脚,他就抱着人哼哼,带着鼻音撒娇。 短短半个月,人就累瘦了一圈,刑厉坤心疼都来不及,哪儿还舍得碰他。 这期间韩晟一直没出现,廖雅言也算老实,就是那双眼睛提溜儿转的,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浮潜》的主要拍摄场地定在X市的影视基地,飞B市只要一个多小时,算是近的,另一个拍摄地点要去沙漠取景,那才叫折腾,开机前三天,海程给黎鸣玉的小团队放了短假。 宋谨在家里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都下午两点了,旁边坐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刑厉坤浓黑的眉眼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只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指间翻着一根烟。 这人粗粝的五官在春意融融的屋子里透着柔情,突然俯身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叫他‘宝’。 暖风掀起薄薄的纱帘,外头阳光正好,窗缝里钻进一抹天蓝,让宋谨最近疲惫的心都跟着开朗了。 他固悠到刑厉坤怀里一靠,跟大爷似的抬抬下巴,“给哥点上。” 刑厉坤笑道,“你不是不抽烟么?” 宋谨抬眼撩他,“事后烟还是要抽的。” 黑白分明的眼眸,单眼皮薄而微挑,结合起来就是清纯的钩引,刑厉坤一下子就来劲儿了,把人压住亲了个够本,末了捻掉宋谨嘴边的口水,把烟塞进去,哑着嗓子说,“这勉强才叫事后烟。” 宋谨笑得不行,推他,“起开,沉死我了。” 刑厉坤趴他耳边说,“下回就是撑死你了。” “滚。”宋谨臊得坐起来,点上烟和刑厉坤一人一口抽没了,问他,“你今天没上班啊?” “早上去了,下午陪你。”刑厉坤打了个电话,跟宋谨说,“碧汀园那边安排好了,咱先吃饭吧,吃完了去选房子。” 宋谨有点儿懵,眼睛不由自主往刑厉坤鼓匏匏的裤当盯,心虚了,“坤儿,咱们住这儿人多热闹,挺好的……” 刑厉坤哼笑,眼神露骨,“老子不好,憋都快憋死了。” 宋谨一下子急了,拿被子裹住自己装蚕蛹,“你、你别胡来啊,我后天还要跟黎鸣玉他们去影视基地呢!” “一走个把月,我都给你记着,咱们少算点一天两趟,以后慢慢地还。”刑厉坤把人剥出来,往肩上一扛,直接走进了浴室,宋谨在里面吱哇乱叫的,骂人:“你他妈摸就摸别瞎捯饬,变态啊!” “毛还挺长,我试着编个辫儿,你出去就不跟谁露鸟了。” 宋谨羞恼道,“那我不上厕所了?!” “进隔间。” 保姆阿姨进来收拾屋子,老脸一红,转身又出去了。 第58章 进剧组 吃过午饭,刑厉坤开车带宋谨去挑房子,接待他们俩的是碧汀园的销售部经理,人长得很帅,又会说话,热情得恰到好处,先招待他们喝茶看户型图,再坐上观览车绕着园子转一圈。 这地方鸟语花香,贴着山脚,算是B市新区难得的清静地,而且离公司和刑家老宅的距离都挺近,半个来小时车程,开出路口直接上三环,方便得很。 这个经理特会来事儿,跟他们说,“两位要是喜欢清静,可以往人工湖后面选,深是深了点儿,但开车几分钟也不怕麻烦,楼后面推开窗就是山,冬暖夏凉,风景很好。” 要搁刑厉坤这儿,房子当然是越深越好了,最好他们俩在屋里闹翻了天也不碍着别人,免得宋谨脸皮薄放不开。 刑厉坤的目标,就是把房子的边边角角都滚上痕迹,沾上他们的味道。 他指着一栋淡红色的问,“那套怎么样?” 面积适中,平顶双层带地下车库,最关键是有一间玻璃温房,全透明,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半遮半掩地藏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下面……这地方给他的灵感可太多了。 宋谨仔细看了看,周围都是一水儿白色建筑,就那一栋带着温和的暖红,有点儿温馨的意思,他也没多想,就点点头,“挺好的。” 经理问,“那两位是想自己装修?还是按照我们提供的设计方案一次到位?” “我们自己来吧。”刑厉坤笑得意味深长,捏宋谨的后勃颈窝儿,“等你回来了,咱们正好能住进去。” 宋谨斜睨他,“我看你能闹什么妖……可别再弄得全是黑,跟你那卧室似的。” “你放心,保证你喜欢。” 那个经理咳了一声,尽量目不斜视,正巧旁边有人开着另一辆观览车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观览车后面做着两个男人,瘦的带着墨镜,露出半张帅气的脸,斜靠在壮的那个人身上,壮的那人生得粗眉厉眼,腰板挺直地端坐着。 同类之间总能嗅到一丝气味,宋谨和刑厉坤都忍不住盯着他们看。 等车子过去好一会儿了,宋谨惊觉,“那不是林景熙吗?” “嗯?” “天临去年那个双料影帝啊,才二 分卷阅读65 十三岁,不过他童星出道,入行十多年了,也不算太令人意外。”宋谨还在回头望,“他身边那人是谁啊,可真有气势……” 他突然哎呦一声,被人捏了大腿根的嫩肉,刑厉坤幽幽道,“你是不是就好这一口?” 老子就是太疼你了,没操的你腰酸腿软,才有空盯别的男人。 这一口陈醋吃的,前面的经理都闻到酸味儿了,尴尬地扭开了音响。 “别胡说八道……”就你们这种身板,我他妈无福消受第二次! 宋谨皱着眉头要揉,被刑厉坤把手拨开,慢悠悠的搓弄上了,揉着揉着就往中间飘,开始腻歪着不老实,前面还坐着个人呢,宋谨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用力掰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一点。 刑厉坤坏笑着拿那只手捂住鼻子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真香。” 经理和宋谨,“……” 那边林景熙也定好了房子,恰好就在宋谨他们隔壁,乳白色尖顶小二层,透着股子和他身份相貌相当的贵族气质。 他的司机熊毅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上楼下楼,沉着一张脸,让那个大客户经理的声音都小了八度。 林景熙问,“就这儿吧,我觉得不错,你说呢?” 熊毅点头。 没长舌头啊?就不能说句人话! 林景熙瞪他一眼,脚下没留神,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来。 熊毅一把将人搂回来稳稳放好,还是闷不吭声的。 林景熙拉了拉衣服,等那个大客户经理走远了,小声问他,“这回可以跟我一块儿住了吧?” 熊毅有些犹豫,最后看着林景熙变了脸要发飙,终于沉声道,“好。” 《浮潜》剧组出发当天,刑厉坤和方崇去Z市出差,没能亲自去送宋谨。 前一天晚上他俩在床上没少折腾,天快亮了宋谨才睡,八点又爬起来去接黎鸣玉,剧组百来号人挤在机场贵宾区里,等着坐十一点的包机。 宋谨站着坐着都觉得腰困,还顶了两个黑眼圈打哈欠,看着比休假之前还憔悴。 黎鸣玉问,“宋哥,没休息好啊?” “嗯……”宋谨搓把脸叹气,怪谁啊?只能怪他自己让人钻了话漏子。 说好了三次,可没说清楚是谁的三次,那熊人把他揉来搓去,弄到最后设都设不出来了,下面到现在还烧疼烧疼的。 刑厉坤当时坏笑着说,“这下公粮都交干净了,你在外面好好存着,回家我验收。” 宋谨臊得踹他,被他抓住脚丫亲了一口,眼里憋着浓重的欲望,“宝,记住了,一颗种子都不能少,都得给老子留着。” 别人不能碰,你自个儿也不能碰,这粮仓盖戳烙印了,写着刑二爷的名。 刑厉坤抱着宋谨躺下,宽厚火热的大手抚着宋谨的背,“其实我特不乐意你跟过去。” 宋谨知道他担心什么,“我自己会小心的。”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宋谨哼哼,“您能别把我想得那么怂吗?” “这是两码事儿!X市那边也有海程的分部,虽然是地产公司,应急调动一下也没问题……”刑厉坤说着,发现宋谨已经睡着了,眼睫垂下一片绵密的阴影,呼吸声舒缓又安稳,突然就戳着了刑厉坤的心窝子。 他把宋谨微凉的手脚揽进怀里、夹进腿缝,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轻扭灭了灯。 就为了宋谨一个安稳觉,他愿意扛起一片天。 小助理眼色快,给宋谨买了一杯冰咖啡,宋谨刚要接,黎鸣玉就抢过去说,“你去给宋哥接杯温水,咖啡别喝了,一会儿上飞机他还能眯一觉。” 说完,他朝宋谨笑笑,把咖啡搁到了一边,“我也不能喝,最近正在控制卡路里呢。” 刨去黎鸣玉心机圆滑这一点不说,他做人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让别人身心舒畅,不像对面那位廖雅言,眼珠子跟俩黑炮弹似的瞎投射,都快把这一片地方给炸焦了。 宋谨也觉得廖雅言挺可笑,看不惯你倒是避开啊,还非要坐正对面互相恶心对方。 廖雅言旁边跟着好几个助理,排场特别大,他歪着头斜睨黎鸣玉,突然扑哧笑出来。 黎鸣玉一愣,“……怎么了?” “你在海程是不是混得不好啊?据说海程今年要捧你,看着也太没诚意了。” “公司有公司的安排。” 廖雅言得意道,“你要是后悔了想回天临,我可以帮你跟晟哥说说。” 他故意压重了‘晟哥’两个字,想显得和韩晟更亲密,一双眼睛挑衅地瞪向宋谨。 宋谨都快气乐了,狗屎狗护着,甭他妈往老子身上贴! 宋谨幽幽道,“海程不是不捧他,只是和天临捧人的方式不太一样。” 这一句话正巧戳到廖雅言的痛处——天临捧人的方式,无非就是把你推向更多投资商的床,让你自力更生地拉关系拉资源,自己把自己给睡红了。 廖雅言是T.D空降,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他也不干净,也给人睡过,还睡到了急救室。 廖雅言的助理看他情绪不对,赶紧就递过来维生素水打岔,“廖哥……” 这维生素水是韩晟准备的,交代助理甭管分几次,每天必须让廖雅言喝完一瓶。 廖雅言知道了还很高兴,他压根没想到里面掺了药,韩晟偷偷给他喂阿普锉仑,一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在韩晟心里,他几乎是个精神病了。 廖雅言突然就爆发了,韩晟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为什么就没帮他挡一次应酬呢? “我不喝!我烦这个味儿!” 廖雅言摔了那瓶水,怒气冲冲地去洗手间了。 他的助理背过身就给韩晟打电话,韩晟说,“知道了,上次营养师说他饮食不均衡,这个是一定要喝的,等晚上我自己和他说吧。” 韩晟挂了电话,重新蹙眉看着面前的一排生活照,全是长相出众的练习生演员。 “也让廖雅言多吃饭,再瘦就脱相了,上镜不好看。”天临的董事长林轶靠在沙发上抽烟,问韩晟,“选好了么,要带哪一个?” 韩晟犹豫了几秒,选了一个中德混血的男生,样貌是里面最好的,笑起来特别阳光。 林轶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不错,T.D现在差不多到巅峰了,你也该发掘发掘新人,免得浪费你的好眼光。” 韩晟笑道,“林董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捧成第二个林景熙。” 说到林景熙,林轶就沉下脸,“最好是能有林景熙的高度,又没有林景熙的臭脾气,连电视台的直播都他妈敢给我撂挑子了!” 韩晟没接话,毕竟林景熙和林轶有那么一茬表了七八层的亲戚关系,又是天临唯一一个没靠陪睡走红的元老级巨星,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了。 分卷阅读66 第59章 电话传情 剧组当天低调出发,B市没人送机,但抵达X市机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各家粉丝挤得水泄不通,尤其是T.D的团粉和廖雅言的唯粉就占了一大半,彩色灯牌比机场上千瓦的顶灯都晃眼,保安拉成一道人墙堵住粉丝,防止他们冲击VIP通道。 宋谨踅摸了一圈,在角落发现了黎鸣玉的粉丝,十几个小姑娘抱成团,有的还穿着校服,显然是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她们人少力量小,被挤到最烂的位置,踩着花台往这边看,拼命晃着黎鸣玉的海报尖叫。 黎鸣玉朝她们招招手,隔着一层防爆玻璃,笑得很温和。 廖雅言从他旁边撞过去,牢牢裹着兜帽风衣和大墨镜,压根不给粉丝拍照的机会,他特别嫌弃自己的新发型,为了演一个草根做得一点儿设计感都没有,丑死了! 宋谨朝后面的小助理说了几句,小助理点点头,悄悄绕道走了。 等他们坐上车抵达酒店,午饭吃到一半,小助理才赶回来,气喘吁吁地拎着两个大兜。 黎鸣玉给他倒了一杯水,“慢着点儿,你干嘛去了?” “宋哥、宋哥让找那些粉丝要签名本来着,我的妈,那些女孩子太疯狂了!你瞧瞧给我领子拽的……” 小助理把兜往桌上一放,里头散出来十几个签名本,上面写着地址,还有给黎鸣玉的表白。 黎鸣玉疑惑地看着宋谨,就算是为了人气,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吧?他虽然是个二线,但好歹是大公司捧出来的,这么低姿态地去讨好粉丝,似乎有点儿掉价了。 廖雅言在旁边餐桌上看笑话,刺了吧唧地酸他,“签名这东西,越签越不值钱,等烂大街人手一份,你扔地上都没人要。” 宋谨但笑不语,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朝黎鸣玉微微点头,黎鸣玉沉默了几秒把签名本收起来,若无其事地笑笑,“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儿,我抽空签了吧。” 宋谨站起来,“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他前面走,廖雅言紧跟着就追上了,两个人搁酒店铺着豪华地毯的走廊里赛跑,把几个服务员看的一愣一愣的,“那好像是……廖雅言吧?” “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宋谨冲进洗手间,差点儿把门扣在廖雅言脸上,廖雅言一把掀开门,憋着火走进去。 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廖雅言把裤链解开,站在宋谨隔壁,把东西掏出来,上面还有一点暧昧的红痕。 他就跟展示战利品一样在宋谨面前卖弄,“晟哥他——” 宋谨惊道,“我操,他技术还这么差啊?” 廖雅言脸色一变,瞬间语气就冷了,“你什么意思?” 韩晟昨晚上是第一次帮他口,他们俩做了这么多次,也就唯一这一次韩晟趴在下面照顾他,虽然留了点磕磕绊绊的痕迹,但是对廖雅言来说,这是一种本质的飞跃,是他和韩晟之间的里程碑,他觉得这是韩晟真在乎他,才愿意给他做这个,虽然韩晟的表情并不是特享受…… 可是宋谨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韩晟以前……也帮宋谨做过吗? 他明明说自己是第一次的! 宋谨没吭声,尿完了抖抖鸟,穿戴整齐去洗手,留下廖雅言站在那儿瞎琢磨,心里翻江倒海了半天,愣是一滴没尿出来,快憋炸了。 等宋谨走了,他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墙,呼哧呼哧地大喘气,眼睛都红了。 好半天才把那股子窒息劲儿给压下去,他给韩晟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韩晟扬着声音讲话,那边一片嘈杂,T.D成员们都在,似乎正在聚餐。 “雅言,怎么了?” “你是不是……”廖雅言嘴唇哆嗦着,有些问不出口,他怕听到韩晟承认,又怕韩晟会气急败坏地跟他恶语相向,他们吵得太多了,最近才刚刚好一点。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那边撒娇着喊,“晟哥!晟哥他闹我,你快来帮忙——” 那是个很轻快爽朗的少年,像几年前的廖雅言自己。 廖雅言还没反应过来,郑耀就抢了手机笑道,“晟哥,我跟雅言说几句,你快去救卢卡斯,他头发都被任宁林弄上奶油了。” 廖雅言呆滞道,“卢卡斯是谁……” “晟哥带的新人啊,我们的小师弟,跟你一样演员出身。”郑耀的语气微妙,“长得很正……他没跟你说?” 韩晟和卓奇拉开了扑在卢卡斯身上的任宁林,又拐回去接电话,结果廖雅言已经挂断了。 他蹙眉问郑耀,“你和雅言说什么了?不知道他近期情绪敏感吗?” “我就说多了个小师弟,还能说什么?”郑耀灌了口酒,“或者你觉得,这话也能刺激到他?” KTV灯光闪烁明灭,郑耀一双眼睛藏在黑暗里,带着隐晦的笑意毒蛇一样猛盯着韩晟。 “……”韩晟神色微滞,一言不发地捏紧了手机。 一直到午饭结束,廖雅言都没再出现,黎鸣玉欲言又止,最后让小助理拎上那摞签名本上楼去了。 剧组安排的酒店环境相当不错,外面一溜排的大叶梧桐抽了芽,青绿裹上一道蜂蜜色的阳光,浓浓翠翠洒进屋。 宋谨进屋先拆行李,把换洗衣服拿出来挂好,最底儿翻出来一个方便包,鼓鼓囊囊一小袋,摸着软腾腾的,他可没准备这东西…… 他倒出来一看,一下子臊红了脸,嘴角抽吧几下,到底没舍得骂出来。 某人特不要脸,把自个儿的内裤给宋谨揣带了一条,灰黑色子弹内裤,前面撑垮了一包,一看就是顶惯了那套大家伙事儿,就连内裤的腰身也比宋谨的宽了一截子。 结果这么爷们气十足,透着粗悍荷尔蒙的贴身物,偏偏在侧边别了一个特别骚包的粉色香水卡片。 ‘宝,穿裤如睡人。’ 我睡你大爷! 宋谨撕碎了一地的纸渣,半羞半恼地一通电话撩过去,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出差么,这么闲?” 刑厉坤声音压得很低,“哪儿啊,正开会呢……你等会儿,我出来说。” 刑厉坤撂下一屋子人,也不看人家电视台领导的眼色,直接出门和媳妇儿腻歪去了。 电视台领导青着脸,“你们海程就这样表示诚意?” 方崇笑道,“是蔺少将的电话,估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常抱歉。” 蔺严的大名搬出来往外一砸,当啷带响,那人立刻就不吭声了,低头哗哗翻资料。 宋谨在那边劝都劝不住,“我都说没什么重要事儿,你先开会!” “懒得听他们啰嗦,说来说去都是钱,崇哥一个人拿得下。”刑厉坤靠在窗口点了根烟,硬朗的 分卷阅读67 唇线弯出弧度,“宝,想我没?” “没有。”宋谨翻了个白眼,“这他妈才几个小时?” “老子想你了。”刑厉坤慢悠悠地嚼着烟蒂,眼底烧起一抹红,像是在嚼宋谨一身细嫩的皮肉,舍不得他,一分是怕他跟组吃苦,九分是怕他受委屈——自己怎么疼怎么爱都不够,哪儿让他暴露在刀光剑影下? 可也只有宋谨亲自动手,才能彻底挖出韩晟那颗毒瘤,去腐生肌的过程尽管疼,疼完了却能痊愈,而不是顶着一副完好的皮囊,里面还在溃烂生疮。 他愿意做宋谨手里握着的那把刀,而不是成为强迫宋谨握刀的那个人。 宋谨沉默了一会儿,“你不用担心我,坤儿,我一个人可以。” “嗯?”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也就敢大声嚷嚷,真要我去算计谁、对付谁,我狠不下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缺这股子狠劲儿。”宋谨眯着眼看着远处隐约的山峦,幽幽笑了,“可现在好像变得天不怕地不怕,我知道要对谁好,对谁打七寸,总算活得不窝囊了。” 他背后有一个坚实的男人,像山一样撑直了他的脊梁。 刑厉坤那边回应的是粗重的呼吸,他心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哪怕是那个时候傻乎乎的宋谨,也是他的心头宝,宋谨在变,他也在变,软的硬了,硬的软了,刚柔并济的爱情被慢火细炖,已经把两个人不知不觉地融为一体,化也化不开。 宋谨的指头摸着窗台棱,仿佛隔空摸着刑厉坤坚硬的眉骨、粗硬的眼睫,一口气哽在后头,两个人在电话两头心潮涌动。 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等分开了,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个人的空位,吃惯了糖,就咽不下白水了。 临了挂断电话,宋谨才注意到手里捏固成一团的内裤——正事儿忘说了。 他抻开那条内裤比划了一下,红着耳尖翻出一套干净衣裤,慢悠悠踏进了浴室。 第60章 旧情人 签合同这种事急不得,就得扯皮,就得一点儿一点儿地磨,磨到最后别人让步,你就是赢家。 刑厉坤和方崇话头转了好几回,完全不给人家交底,急得那个电视台领导脑门窜红,血压超限,偏偏又舍不得海程这块儿大肥肉。 方崇跟着刑则啓走了多少场子、谈了多少生意?往那儿一坐笑容和气,手段却绝对不含糊,推拉格挡,不知不觉就能把你绕进去。 刑厉坤就更不是能吃亏的主,话刺儿、态度硬,眼睛半眯着幽幽一瞟,就能让说话的人自动噤声……想拔老子的毛,老子先薅掉你一层皮。 两边耗了一个下午没谈妥,约到第二天继续。 晚饭由电视台做东,请在市中心的Z市饭莊,地道正宗的大西北味儿,酸辣咸香里透出粗犷,大块肉、大盘菜,全是北方人朴实好客的态度。 方崇酒量不行,饭局结束已经有点儿晕了,被刑厉坤叫了车送回去。 刑厉坤扯松领带,一个人慢悠悠地踩着夕阳溜圈儿消食,市中心商场林立,他看着橱窗里的模特咂嘴,做旧的牛仔裤配浅绿色格子衫,宋谨穿上一定好看。 这人当初拎进老刑家的行李箱,内衣内裤占了一小半,剩下的衣服折叠齐整、泛着肥皂的清香,却掩不住边边角角陈旧的痕迹。 宋谨和韩晟好了三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捞着,韩晟带T.D要应酬要拗造型,宋谨就省吃俭用给他买定制手工西装,自个儿的裤子却是在夜市五十一条淘的处理货,有一回天黑没看仔细,买回来俩裤腿都不一样长,只能裁了一圈将就穿,大冬天罩着九分裤,脚踝都给冻木了。 刑厉坤进了商场,走了好几个专柜,打眼一扫过去就知道宋谨衬不衬、尺码对不对,刑二爷的一双手、一双眼,早就把那个人丈量清楚、刻得活灵活现,知道他抬胳膊的姿势和步伐的大小,知道这件衣服不抻他的肩膀,这条裤子不扯他的裆。 柜员跟在后头抱了一摞,累得呼哧呼哧的,劝他,“先、先生……要不您先试试再挑吧?” 就您这体格,挑了一圈哪件儿都塞不进去啊! “不用试,结帐。”刑厉坤递了张卡过去,柜员立刻不吭声了,挨个打包装好,正要刷卡呢,旁边有人递了几件衣服,“这些也算进去。” 刑厉坤偏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抬下巴,“一起结吧。” 那人立刻就高兴了,“刑哥,你怎么来Z市了?该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刑厉坤把那几件衣服甩他怀里,冷笑,“别他妈跟这儿犯骚,差不多得了。” 程悦抿嘴一笑,抱着衣服凑上来,身上散着一股子香水味儿,“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儿么……刑哥,要不晚上——” “没空。”刑厉坤单手拎上十几个袋子,一肘豁开程悦,程悦撞到旁边的展柜上,愣了一下,又笑着跟上去。 程悦是刑厉坤好几年前的小傍家,人精,特会来事儿,算是当年跟着刑厉坤久的,他长得好,从高中开始就兼职当模特,后来发现当傍家比当模特更赚钱,马上就转行了,睡了他的第一个人就是刑厉坤。 刑厉坤对傍家大方,也不爱管人,只要你身上干净,随叫随到,下了床你干什么都行。 所以这一段经历对程悦来说,回忆起来几乎是完美的,因为后来他遇到的那些金主,有五十好几压根硬不起来的怪老头,有性pi怪异弄得他一身伤的官二代,还有逼着他磕药参加肉ti趴的香港富商,每一个都给程悦留下了阴影,越发显得刑厉坤的难能可贵。 这人是脾气生冷,但他够爷们,够血性,眉梢眼间都是男人味满溢的硬朗,尤其是床上那套活儿,程悦这辈子都遇不着第二个,刑厉坤已经糙松了他浑身的骨头缝,换上谁都填不满里面的空虚,程悦每回都是劈腿折腰,一趴两三天,嗓子哑得连声乐课都上不了,可屁鼓越疼,心里就越惦念着那种极致的痛楚和快乐。 他以为刑厉坤还是那个游戏人间的刑二爷,压根不知道,这人早就给自己栓上了一根绳,亲手把绳头交给了宋谨。 他更不知道,他以为坚冰冷铁的刑二爷,早就被人捂热了捂化了,变成沸腾的蒸汽、滚烫的铁水,全心全意地,为了暖一个人而释放了浑身的能量。 程悦在商场里一路尾随刑厉坤,撒娇卖乖,拿腻腻乎乎的眼神看他,“坤哥,我觉得你更帅了……” 这人先前身上有一层拢不住的匪气,霸道地带刺儿伤人,生人勿近,可现在成了家,锋芒入鞘,酿出一种醇熟的男性美,内敛雄厚,特勾小搔受的魂儿。 刑厉坤低头挑墨镜,眉骨粗砺,硬朗的下颌线爽快地收向脖颈、锁在喉结,滑出两道结实宽阔的肩线,微敞的 分卷阅读68 衬衫领口露出一截钢浇铁铸的锁骨,光是看着就让程悦电眼迷醉,腿软得快站不住了。 他想继续跟着刑厉坤,简直赚钱又赚人。 刑厉坤被程悦露骨滚烫的视线激着,冷哼了一声,丫看个屁,爷们就不是帅给你看的。 程悦不死心,“坤哥,Z市内江的夜景特别好,咱俩去兜兜风呗……我那车,可宽敞了。” 刑厉坤没搭理他,指着一副墨镜说,“这个,给我包一对儿。” 程悦受宠若惊,“谢谢坤哥。” 刑厉坤斜他一眼,把墨镜拎上手,压根就没有送人的意思,不耐烦道,“起开。” “……不是给我的?”程悦惊愕之余,再回头看一眼刚才买过去的几个柜台,总算回过味儿了—— 刑厉坤身边,有人了。 当年程悦最得宠的时候,也顶多就是得张附属卡,刑厉坤从不开口哄人,更别提讨好着给他买什么,他稍微越界呷醋,就遭一通冷眼横扫,心里直打秃噜。 可几年工夫过去,连水火不侵的刑厉坤都有伴儿了,他看着风光无限,实际孑然一身,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程悦喉头一哽,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突然就魔障似的抓住刑厉坤的胳膊,“坤哥,我跟你睡一觉吧,想你了,没别的意思。” 刑厉坤冷脸道,“老子现在不玩了,屁股痒痒,你找别人操去。” “瞧这样子,他铁定不在你身边吧?”程悦缠着说,“坤哥,你那方面需求大,我又不多事儿,当你地下小情儿就行,你养一个、养两个,有什么区别啊?” 程悦就是犯拧,心里头憋着一股子歪气儿,见不得这么好的一亩地被谁给霸占了。 刑厉坤只要分他一个边棱,就够他继续过好日子了,而且程悦笃定,别人能栽进刑厉坤的心口发芽生根,假以时日,他也能。 刑厉坤盯着程悦细溜溜的脖颈,手指骨节攒动,真要是程悦再壮上一圈,他就把人掐地上了。 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忒烦人,忒磨叽! 爷们现在有家有口的,那套大宝贝谁也不认,就认我媳妇儿一个人,对着别的屁鼓都当白面馒头,没兴趣,也硬不起来! 他大跨步走了几步,转身恶狠狠指着程悦,“你要再跟着,老子废了你。” 程悦膝盖哆嗦,到底不敢跟那么严实了,刑厉坤转弯,他才敢偷偷摸过去,委屈得汪着两泡眼泪,开车一直跟到酒店门口,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一场。 他后悔,特别后悔,当初就该牢牢抓住这人的…… 刑厉坤上楼冲了个澡,洗掉一身酒气晦气,披上浴巾坐在酒店大床上摆弄那些衣服,内裤没穿,两条结实的长腿盘着,当中巨龙伏卧,在密林里微微探头。 他把衣服一套一套拼起来,给宋谨发过去看,宋谨回短信,“买太多了吧,我得穿好几年了。” 刑厉坤嘴角绷出笑,从西装裤的兜里摸出那条搔粉色绳结丁子裤,蝴蝶结都硬梆梆的结着一层籽儿,他把一团粉色靠在大鸟上,又拍了一张。 不出三秒,宋谨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压着嗓子骂人,“刑厉坤,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 第61章 电话传情2 “不要脸,只想要你的大白屁股。”刑厉坤往床上一靠,散开的浴巾露出胸肌腹肌,从肚脐燃起一丛毛发,一路蓬勃向下,打着旋托举着渐渐昂首的巨物,光是听见宋谨的声音,就让他特别有感觉,刑厉坤大手慢腾腾地捏固着那团粉色,捏上面宋谨留下的白痕。 “滚!” 宋谨涨红了脸一声怒骂,旁边床上的小助理吭吭着抽了一声,又跟破风箱似的拉上呼噜了。 他郁闷地扯被子蒙住头,打滚抱怨,“都赖你,他好不容易安静了,这让我一嗓子吼得……今儿晚上甭睡了。” 刑厉坤一下子酸上了,“宝,你跟别人一个屋?” “酒店房间有限,除了那几个演员,其他人都拼的标间,我可不能搞特殊。”宋谨人缩在被子里,呼吸声显得很重,隔着电话,刑厉坤仿佛都能听到他胸膛起落、心脏咕咚跳动的声响。 他问宋谨,“那你让他看你小裤衩了?” “没有,我在浴室换的衣服……”宋谨说完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哼哼道,“看一下怎么了,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的他都有,谁稀罕看。” “我稀罕,所以别人不能看——谁他妈看一个试试?”刑厉坤粗喘着,“不成,下回得给你胸口和屁股蛋子上都留一圈牙印,让你现。” “能说点儿正经的么……” “怎么说正经的,我都硬了。”刑厉坤手探下去,抄着丁字裤,逗弄自个儿的东西,“我那条,你穿上了?” “没有!”宋谨答得特快特不自然,沉默了几秒,终于松口,“就这一回,以后别整这些花样。” 刑厉坤笑道,“宝,听过电话做爱吗?” 宋谨,“……” 刑厉坤声音幽幽的,从齿缝里逼出来,染着色欲深沉的味道,“躺平了,手伸进去,把自个儿摸硬为止……老子想你想的,都快炸火了。” 尤其是今天程悦膈应他一场,让他对宋谨的渴求更加焦灼急迫,喘息声几乎要烧起来,刑厉坤的手指用力握住茎身,粗暴地狠狠撸了两把,又疼又爽。 宋谨不用伸手,早已经硬了,软头把松松垮垮的大号内裤顶出一个包,喉头滚动,睫毛颤抖,贴在手心耳廓的手机滚烫发热,刑厉坤的呼吸似乎就在他耳边撩着,下一秒,火热的嘴唇落上他的耳垂、脖颈,扫过胸口那俩嫩点,湿腻灵活的舌尖在皮肤上晕出一道红,慢慢拨开下腹毛发,含住他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宋谨没忍住哼出了响,隐没在浓稠的黑暗里扭着腰胯,初春微寒的天气,竟然闷出了一身大汗。 他一想到旁边睡着的小助理就羞臊得不行,可这种呼吸微滞、担心害怕的感觉,偏偏又助长了他身体里沸腾嚣张的快感,一波血液鼓胀涌动,直冲头顶! 刑厉坤单人单间,动作更是立马横刀、毫无遮拦,他微微弓着腰,腹肌紧绷,臀肌吃力,手背青筋浮动,随着宋谨在那头喷出的呼吸,一下一下地用力撸到底,粗糙的指腹刮着沟壑脉络,肉头腥湿一片,茎身涨得通红粗壮,抖动着烫化了周遭的空气…… 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闷哼,在耳畔烧出兹拉兹拉的电流,勾带出内里深处的最赤裸本真的欲念。 宋谨先射了,手指没捂严实,沾了一内裤。 刑厉坤把高挺的鼻子埋进那一团粉色里,使劲儿嗅着他媳妇儿的味道,射出好几股,弄脏了宋谨的某件新衣服的领口。 这人一点儿不带心虚的,拿手指给蹭匀了,蹭到看不出来,坏笑。 分卷阅读69 宋谨在那边咕哝,“我得去洗洗。” “内裤就甭洗了,给老子留着。”刑厉坤餍足地眯着眼,懒洋洋地岔开腿躺在那里晾鸟,半真半假道,“什么时候攒得多了,我就弄个大展柜摆上,标签记着时间和姿势,等老了咱们一个一个看过去,多有成就感……” 宋谨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人没好,八成是憋得久了,脑子都给憋出毛病来了。 宋谨猫着腰,踮着脚,溜进浴室里收拾自个儿,后知后觉地害臊了,他都跟着这熊人干了什么啊,居然当着别人的面打飞机…… 这一天晚上,两个人搁被窝里发短信,掰扯鸡毛蒜皮的事儿,聊什么都乐呵。 书里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句话特别矫情,真要遇到对的人,你才能咂摸出滋味儿。 以前韩晟带着T.D满世界飞,巡回演唱会一闹仨俩月不着家,宋谨挂念,但不会这么抓心挠肺地时刻惦记着,眼睛里看到什么都能想到刑厉坤——叶芽是那人早晨下巴颏上冒出的青胡茬,窗棱是那人浓眉遮覆的鼓凸眉骨,阳光是那人炽热烫手的一颗糙心…… 刑厉坤披挂浴巾,坐在落地窗边盯着手机屏保,嘴角的烟丝烧出热辣呛鼻的味道,这照片是他在便利店骗着宋谨照的,宋谨露着八颗牙,黑眼珠子斜着镜头对面的他,透出点儿得瑟。 酒店窗外灯海璀璨、蜿蜒如龙,盘踞在Z市内江边缘,刑厉坤指尖夹着一颗烟,黑暗里簇亮的一点火星明明灭灭,眼神也跟着升腾的烟雾一块儿飘忽散了,他等不了了,熬不住了,折腾完电视台的破事儿,他就要去瞧瞧自个儿心心念念的宝。 存货太陈爷们不稀罕,明儿个就要开仓放粮,吃一口最新鲜的。 宋谨捏着手机,短信灯亮了又灭,人已经睡熟了。 …… 第二天五点多,一干人等起床收拾,坐专车到影视基地准备拍摄。 现代剧妆容造型弄起来挺快,场景搭建完毕正好赶上吉时,几个主演和剧组大拿站成一排,迎着烧红的半幕朝霞拜香,办开机仪式。 宋谨正啃面包呢,被小助理撞了一下,“宋哥快看!出岔子了——” 那边乱起来,有人喊,“香断啦!” 手指粗细的三根红香,握在别人手里都好好的,轮到廖雅言插炉的时候,从正中折成两半,把他的裤子燎出一串儿洞。 制片当时脸就黑了,简直能刮下一层锅底灰,招呼人赶紧换了三根香,让廖雅言插完了下来。 小助理感慨,“我的妈,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宋谨慢悠悠地咬着面包,幽幽道,“是啊。” 廖雅言去换衣服,再出来时眼圈有点儿红,特委屈,他刚才都烫着了,竟然没一个人过来关心他,净顾着那三根破香! 黎鸣玉在旁边捧着剧本,等人走近了低声问,“没问题吧?不行我去跟导演讲,先拍我那一场。” 廖雅言瞪他,语气不忿,“黎鸣玉,我是男主角,开机第一场先拍你这个男二,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黎鸣玉叹口气,“算了。” 廖雅言的助理把早餐端过来,西柚和苹果切成块儿,配一小只餐包,廖雅言突然问他,“上面没沾芝麻吧?” 芝麻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黎鸣玉脊背一僵,抿了抿嘴,继续专注地复习台词。 助理很困惑,“当然不是了,哥你不是芝麻过敏吗?” 廖雅言冷笑一声,把西柚和苹果随便吃了两口,盘子一推,“行了拿走吧,没时间了。” “再吃一点儿吧,韩哥交代了,体重不能再跌了。”助理为难地跟着廖雅言转悠,哄着他,好不容易把餐包劝下去,跑开跟韩晟电话汇报去了。 昨天韩晟给廖雅言回电,廖雅言没发火、没质问,就是一个劲儿地哭,问韩晟是不是不想要他,才弄来卢卡斯恶心他,最后韩晟扛不住,怕这人情绪不对在片场上闹出事儿来,果断推了第二天的工作,说过来陪陪他。 韩晟十点多到达片场,剧组已经拍完了两场戏,廖雅言坐在场边休息,心情看着已经好多了,正在喝维生素水。 廖雅言看到韩晟出现眼睛一亮,紧跟着,满脸的笑容就僵了。 韩晟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俊朗帅气、笑眯眯的卢卡斯。 第62章 挑拨离间 韩晟带着卢卡斯纯属无奈,天临的董事长亲自发话,让他把人领去片场,给各路导演制片混个眼熟,务必重点培养、贴身调叫,在三个月内拿下一个片约,还至少是男三级别的。 卢卡斯这人,只有外形出类拔萃,其他方面根本比不上廖雅言,廖雅言本身就是科班出身,不光靠脸,用演技也能甩同龄的青年演员一大截,再加上T.D成员的名头,刚开始就能拿到不错的资源,甚至能在一堆片约里面挑挑拣拣,不像其他新人那么憋屈。 而卢卡斯呢,高中刚毕业,B影Z戏一个都没考上,公司的演技课也上得断断续续,跑男五男六这种小配都勉强的资历,想三个月内破茧重生,实在是难。 因为廖雅言的一夜爆红,当初韩晟挑人时自然而然地学着宋谨,把颜值和气质放在了第一位,可他和宋谨的眼光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宋谨当初看中廖雅言,不光是形象气质,还有这人说话时掩饰得极好的野心——能豁得出去,也能扛住新成员被非议的压力。 卢卡斯却压根没把心思放在娱乐圈,他家里有钱,签进天临做演员纯粹是找个乐子,等约满了玩够了年纪大了,他还要回德国继承家业。 这人从小被宠大的,心思单纯,眼力见儿也不够,看见韩晟和廖雅言说话,自己就新鲜着跑远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被摄像灯光赶走,又围到黎鸣玉旁边,一双大眼睛透亮发光,用夸张热情的语气喊,“哇!黎鸣玉,我特崇拜你!看过你好几部电视剧呢!” 黎鸣玉被他喊得一愣,忘词儿了,导演黑着脸要骂人,他抢道,“导演,刚才那遍我站得姿势不对,咱们再拍一条吧?” 导演点点头,挥着纸筒子指着卢卡斯,“那边那个,就是说的你,滚蛋,别捣乱!” 卢卡斯撅着嘴走了,旁边的剧组成员都偷乐,这孩子难道不清楚天临和海程的局势么,水火不容、针尖麦芒,他居然还给对家献殷勤? 宋谨也没绷住也笑了……这草包就是韩晟带的新人?奶都没断干净,脑子里装不下二两豆腐渣,能捧红才怪! 韩晟八成就是看上人家一张脸一副好屁股,操烦了廖雅言打算换个味儿么,混血的,够辣。 他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心里古井不波,彻底淡定了,要说先前有气,那是还别着劲儿、还在乎,可现在呢,瞅韩晟 分卷阅读70 和廖雅言就跟瞅俩木头桩子没区别,顶多犯犯手痒,琢磨着要从哪儿抡斧头才好一次砍断了。 韩晟和廖雅言不知道说到什么,一起往宋谨这边看过来,宋谨吹了声口哨,指指卢卡斯朝廖雅言挤眼,笑得高深莫测,廖雅言的脸都气绿了。 韩晟一路追进休息室,闭了门把人抱进怀里,叹气,“雅言,你怎么又这样了?别胡思乱想成么?” 廖雅言推开他,怒气冲冲,“我胡思乱想?!你看看宋谨那样子,就憋着笑你多了一个卢卡斯呢!好,我信你和卢卡斯没什么,可你干嘛把人带到片场,存心要恶心我吗?” “带卢卡斯来是林董的意思,我能拒绝?”韩晟眉心跳动,勉强压着火气,“我昨晚上一宿没睡跟人交代工作,来了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就是这个态度,不喜欢你可以滚,操你的卢卡斯去!唔——” 廖雅言骂了一半,被韩晟搂腰狠狠压在沙发上,舌头被对方含进去猛嚼,阵阵刺痛。 韩晟捂住廖雅言的眼睛,从鼻尖一直亲到领口,似乎带着黏腻浓稠的深情,他一句一句念叨情话,转头就无声啐着满嘴的粉底味儿,眉头皱成一把锋利的刀尖,目光狠狠刺向躺在那里大口喘息的廖雅言。 真想把手再往下几寸……直接掐死这个事儿逼,神经病! 再这样下去,不用他们掩饰,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他们俩怎么回事儿了,T.D的粉丝能放过他么?天临的董事长能放过他吗?廖雅言个疯子,是要把他一辈子给毁了! 像一开始多好啊,两个人混在一块儿,哪怕夹了个宋谨都无伤大雅,廖雅言玩得起、看得开,长得好看,在床上又契合他,韩晟过得那真是天堂一样的日子,怎么慢慢的,就变了味儿呢? 廖雅言哭花了妆,长长的睫毛在韩晟手心颤动,他计较、他难受,他和韩晟吼着吵着歇斯底里,不过是因为动了感情,因为动了感情,所以不能不在乎,他怨恨天临让他陪人睡觉,更怨恨韩晟的无动于衷,怨恨着,却舍不得,他就这么喜欢上了一个没心肝的人,好了跟他说两句甜言蜜语打上一泡,恼了就晾着他,公事公办。 他觉得这就是报应,当初他和韩晟偷情,又算计离间宋谨,现在报应来了,韩晟有了卢卡斯,他要变成第二个宋谨了…… 廖雅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子里绞痛混乱,喉咙一哽一哽地呛住,脸都憋红了,好半天都喘不匀气儿,韩晟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顺背,廖雅言哆嗦着紧紧抓着他胳膊,指甲抠进肉里,韩晟愣是不敢动—— 廖雅言眼泪扑簌,可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雅言……”韩晟发毛,轻声哄着他,“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我喊剧组的医生给你瞧瞧?” 廖雅言摇摇头,表情还有些僵,情绪却缓过来了,“没事儿……晟哥,我不要紧。” “你……维生素水得坚持喝,你精神太差了,拍戏辛苦,要好好吃饭。”韩晟把廖雅言搂着,亲他的鬓角眉梢,试探着说,“等你好一点,找导演把戏赶一赶,月底凑出一两天,和成员们去泰国那边跑个通告。” 廖雅言低着头,“嗯,我知道了。” “也别勉强,不行就算了,林董那里我去说。” “可以的,不然林董又要骂你了。”廖雅言摸着他胳膊上沾血的指甲印,“疼吧?我给你擦擦。” 廖雅言倒了一杯水过来,拿纸巾蘸着给韩晟处理掉血迹,又从自个儿包里翻出创口贴仔细贴好,坐在镜子跟前补妆去了,面色冷静,就跟刚才又哭又嚎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甚至还说,“你把卢卡斯叫进来吧,别在外面丢人现眼的。” 卢卡斯进屋还不老实,琢磨廖雅言桌上那一堆的化妆品,咂舌,“糊着这么厚一层东西不难受么?前辈,原来你在电视上皮肤那么好,都是化出来的啊。” 廖雅言啪得摔了粉盒,“我素颜皮肤也好!这是上镜需要,你懂个屁。” 卢卡斯嘿嘿笑,“反正我不用,哪个导演要是让我顶这么厚的妆,我就撂挑子不干了,我可是男的,坚决不化妆!” 这人说着,还眯着眼笑,看上去就像是在讽刺廖雅言不是男人一样。 廖雅言转手就是一巴掌,冷道,“说话注意点儿。” 卢卡斯被打懵了,他从小蜜罐子里泡大的,哪儿受过这种气,立刻就恼了,“廖雅言,你他妈敢打我?喊你一声前辈,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就是了不起,你去外面问一圈,看看有人找你拍戏吗?” 卢卡斯涨红了脸,“没人找我拍,那也比你跟这个那个的睡——” “卢卡斯!”韩晟厉声打断他,“把闭嘴上!越说越不像话了!” “哥……”卢卡斯委屈地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瞪着廖雅言。 “晟哥居然带了你这样的……看来我可得多争点儿气了。”廖雅言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其实他也有点儿借题发挥,想借机试探韩晟,现在看到韩晟壁垒分明的态度,总算是心里舒服了,韩晟会看上卢卡斯这么没脑子的愣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外面有人喊开饭,廖雅言转脸问韩晟,“你吃么?” 韩晟敢说不吃?他看了一眼卢卡斯,乖乖跟在廖雅言后面出去了,卢卡斯怒气冲冲地踹翻了椅子,一个人蹲在休息室里生闷气。 休息室里突然走进了一个人,手里揣着一把瓜子,蹲在卢卡斯对面嗑,“孩子,郁闷吧?” 卢卡斯怒道,“你他妈谁啊?关你屁事儿!” “我是你偶像黎鸣玉的经纪人。”宋谨慢腾腾地说,“我先前也在天临混过一段时间,跟韩晟有点儿交情……” 卢卡斯眼睛立刻亮了,“那你能帮我要黎鸣玉的签名吗?” 宋谨咳了一声,“……签名是小事儿,你听明白我后半句么?” 卢卡斯狐疑道,“你认识晟哥……怎么了?” “想不想让韩晟捧你,就像捧廖雅言那样儿?”宋谨挑眉,意有所指,“你其实是……那个吧?” 卢卡斯一脸惊惧,“我不是!” 宋谨哼笑,不是?不是你放着如花似玉的女主角不搭理,跟哈巴狗似的往黎鸣玉身上凑? “就当你不是,可你要在天临出道,免不了被潜个几次,男的女的都会碰着……不过有一个人,睡了他比睡十个大老板都强,他手里握着T.D那么多资源,只要分给你一点点,凭你的长相,怎么着也得和廖雅言平起平坐了。” 卢卡斯张大了嘴,半天消化不了——原来这俩人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廖雅言对他有敌意,铁定是见不得韩晟对他好捧着他,所以吃醋了急眼了! 但他虽然是gay,韩晟可真不 分卷阅读71 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黎鸣玉那样清秀端正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韩晟……韩晟能让他压么? 卢卡斯还在发愣,宋谨扔了瓜子壳站起来,从屁兜里抽出一张纸壳子递给他,上面是黎鸣玉刚刚签的名。 但多了一句话,是宋谨仿照黎鸣玉的笔迹写的:希望能和你一起演戏,加油。 卢卡斯捧着那个糙了吧唧的纸壳子,手抖,眉开眼笑的,他觉得自个儿终于有动力了!哪怕跟天临的合约只有五年,他也要和黎鸣玉搭一次戏才算人生完满!在韩晟身上吃点儿小亏算什么啊!真要是因戏生情睡了黎鸣玉……而且黎鸣玉刚才还帮他拦着导演,又给他写特签,大概隐隐约约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吧? 宋谨看卢卡斯魂不守舍的样子,嘴角微勾,慢悠悠地踏出去了。 何必自个儿动手费心呢,就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第63章 小别胜新婚 韩晟在片场待到下午三点,又带着卢卡斯匆匆离开,T.D新专辑余热未过,通告排得很满,他必须得当天赶回去。 两个人坐天临X市分部的派车,卢卡斯之前坐副驾驶,这会儿非抢着跟进后排,一双眼睛贼兮兮地偷瞄韩晟,哼哼撒娇,“晟哥,你别生气了……” 要说韩晟对卢卡斯最满意的,除了那张脸,就是性子了,卢卡斯听话好拿捏,不像T.D那几个孩子,个性分明,没事儿就要跟你掰扯较劲儿的。 韩晟睨他一眼,“下次把你的嘴管严,别在外头瞎秃噜,吵架事小,万一媒体乱写,你这辈子都不用出道了。” 卢卡斯猛点头,又撅嘴猛吸鼻子,“晟哥,你闻到什么味儿没?” 正说着,车里就忽然窜烟了,浓呛的汽油味从车厢缝隙灌进来,司机吓了一跳赶紧靠边,生生把卢卡斯甩进了韩晟怀里。 卢卡斯眼珠子一转,哎呦着抱住韩晟不撒手,脸贴人脖子上乱蹭,“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韩晟撕了好半天,才把这块人型膏药给弄下来,衬衣都从西裤里带出来一个边儿,气喘吁吁的。 他们下车一看,车屁股上大臂粗细的尾气管,让人生生捏成了一朵皱菊花,花心还堵着一块儿口香糖,把废气全部闷回去,专熏他们这一车瞎蔫儿坏的蛇虫鼠蚁。 司机气得不行,他就离开车撒泡尿的功夫,谁干的这是!这手劲儿他妈的还是人吗?山上跑下来的大黑熊吧! 韩晟阴着脸不吭声,明白怎么回事儿,却只能吃闷亏、生闷气,不好拐回去找人算账。 卢卡斯撅在那儿跟司机一块弄管子,圆圆翘翘的屁股直往韩晟大腿上靠,从裤裆偷偷瞅韩晟的表情。 …… 宋谨正坐那儿帮黎鸣玉勾剧本,冷不丁眼前一黑,一只大手给他带上墨镜,又顺着捏了一把他的脸蛋,粗糙的指尖刮过他的薄脸皮,浑厚炽热的呼吸扑在耳边。 “宝。” 宋谨惊道,“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偷摸地溜去片场角落的树丛里,刑厉坤一身西装革履,显然是直接从Z市的生意场上赶来,高大懒散地倚着一棵树,把一摞衣服袋子塞给宋谨,“我来找你试试衣服,不合身了七天包退换,咱可不能买亏了。” 这话说的光明正大、一本正经,最后两个人都没憋住,乐了——其实就是想了、惦记了,变着法儿地要来看看宋谨,用眼珠子亲自描摹过这个人的眉眼发丝,装在心里,再带回去慢慢地咂摸。 午后的阳光筛过树叶、随风流动,落下一个个晃动灿烂的斑影,宋谨仰脸看着刑厉坤,看他黑眉俊目的爷们样儿,竟然莫名心动,他左右一瞅没人,抻脖子主动亲了个响的,又嘟囔害臊着说,“这会儿你就熬不住了,拍戏还得好几个月呢。” “那老子就天天来。”刑厉坤喉结滚动,捞住宋谨的后脖颈儿,捏上面两个小窝,“走……咱找个地方试衣服去。” “不行,走不开,第一天拍戏,事情特多,小助理顶不住。”宋谨窘着一张脸,特清楚刑厉坤打什么主意——试衣服?你是憋着要试人吧? 刑厉坤啧了一声,“那去车里,将就将就。” 宋谨没反对,其实他也有点儿想,昨晚上整那一出电话飞机,隔靴搔痒,越搔越痒了。 两个人慢悠悠往停车场走,宋谨瞅到刑厉坤袖口上粘了灰,拍了两下,“多大的人了,还跟地猴似的,滚着玩么?” 刑厉坤哼笑,“没滚,做了个手工活。” 钢炮菊花,包管你小样儿的没见过。 这俩人开着车绕着影视基地转悠,眼底发红,呼吸火烧火燎的,都憋得慌。 等拐到一片草莓田附近,刑厉坤一把将宋谨从副驾上抓过来,按进怀里揉着捏着,抵在方向盘上吻得昏天黑地。 宋谨腰硌得慌,拼命挣出一口气,“……挤死我了……你把座椅、座椅放下。” 椅子一放,空间立刻宽敞多了,刑厉坤半仰在那儿,脖子上血管突跳,恶狠狠地盯着宋谨吞咽,手指陷进宋谨的屁股肉里,挤压出一道一道的肉棱。 宋谨热得脑门冒汗,自己脱掉外套,露出贴身的加绒内衣,胸口那两点已经薄薄地顶出来。 刑厉坤重重咬了一口,“真浪,你看你硬的。” “你才硬。”宋谨眯着眼,伸手往下一抓,“您这个,西装裤都快裂了吧?” 夸自个儿男人硬,那简直就是油里泼水,立刻就能给你溅出响儿来,刑厉坤心里的火山被掀了个口子,欲望轰然喷涌、吞天灭地,眼里冒着一簇油绿的狼光。 想咬人,嚼碎骨头,连筋带血的吞下去,这个小浪货!简直要了老子的命! 宋谨被翻了个身扒掉裤子,皮带都给绷断了,胯骨上留下两道红痕,火辣辣的烧,两脚蹬在方向盘上,大腿劈开正对大路,万一谁经过,就能看到他坐在车里遛鸟。 宋谨急了,“刑厉坤!!” 这人捂住他嘴,手指头抻进去,拨弄他软绵绵的舌尖,“没人,来的时候我看过了。” 宋谨还是紧张,脊背靠着刑厉坤厚实的胸肌,呼吸相叠起伏,屁股挂在那根支棱大棍儿上,滑都滑不下去。 刑厉坤拉下裤链,草丛蛰伏的猛兽暴起而出,湿漉漉的肉头擦着宋谨的臀缝一滑到底,正顶在两颗蛋下面,宋谨受不了,臀尖颤着,差点儿没叫出声。 刑厉坤挺着腰戳刺,掐着宋谨的腰往下按,茎身紧贴着宋谨的摩擦碰撞,火星四溅,顶端湿黏的热液顺着缝隙,慢慢染透了毛发。 每一次从下面撞到顶,肉头都像要凿开了宋谨直接劈进去,粗蛮霸道,匪气横生。 宋谨屁股蹭着刑厉坤的毛发,前面又给握着几乎撸掉一层皮,又痒又疼又爽,高高低低的哼着哆嗦着 分卷阅读72 ,脚尖随着小腿绷成弓状,在车玻璃上挠出几道热腾腾的水雾印子。 刑厉坤一阵凶狠的猛撸快撞,宋谨嚎着飙在了车顶上。 “行啊你,射得够高的。”刑厉坤坏笑,抱着宋谨掉了个个儿,脸朝下屁股朝上,双手撑着方向盘,膝盖扛在他肩上,只要宋谨一低头,就能被大鸟戳着眼珠子。 刑厉坤呼吸粗重,眼神牢牢黏着宋谨——紧实圆润的臀瓣上嵌着两个深浪腰窝,中间拢出一段脊梁的凹槽,延伸直没在肩膀的蝴蝶骨处,一身雪白的皮肤在车厢里自带柔光,身条曲线分明,晃着爷们的眼睛。 宋谨的屁股正正好送到了刑厉坤嘴边,这人故意掰开两瓣臀肉吹气,烫的宋谨腰软腿软,羞得都快撑不住自个儿了,吭哧着扭腰求饶,“坤儿,别,真不行……嗯!” “你他妈——”宋谨嗓音突然变了调,手指头痉挛滑脱,按在了车喇叭上,巨响惊飞了几只路边的野鸟。 …… 等这一通折腾完,宋谨的衣服都皱成了咸菜干,彻底没法穿了。 刑厉坤从一堆袋子里挑挑捡捡,递给他一件格子衫,“穿这件儿吧。” “这件颜色跟我外套不配……”宋谨说着,还是接过来套上了,特臭美地比划两下,“好看,合身。” 刑厉坤没吭声,嘴角歪着坏笑,那衣服领子带着我的味儿,当然最合你的身。 两个人正腻歪,刑厉坤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眉头皱着,“好,我回去再说。” “怎么了?” “有点儿事,我得马上回B市。” 宋谨一下子坐起来,“要紧吗?” “甭担心,我能处理。” 刑厉坤定定地看着宋谨,呼噜了一把媳妇儿的头发,心也跟着软了,他没交代实话—— 人民医院的大夫去给宋秀芝瞧病了,初步怀疑是肺癌,因为出诊携带的仪器有限,建议刑厉坤带老太太去一趟医院,做个系统全面的检查。 第64章 意外出柜 刑厉坤赶到宋谨家的时候,宋秀芝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过来吓了一跳,“大坤,你怎么来了?” 她这都马上洗漱睡觉了,趿拉着一双拖鞋,头发散着,真不好意思见人。 “阿姨,那个大夫,怎么跟您说的?” 宋秀芝脸色一僵,顿了顿才说,“大坤,阿姨谢谢你的好意,我肺上这毛病快二十年了,咳嗽止不住,但也咳不死人……别费那个力气,还让小谨跟着瞎操心。” “您放心,我就没跟宋谨说。”刑厉坤把她手里的喷壶抢下来,个子高,跟老人家说话特意弓着腰,“肺这个器官不比旁的,一刻都离不了,金贵着呢。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有那么份眼缘、敬重您,恰好又认识人,就自作主张献个殷勤,身体是自个儿的,您好,宋谨在外面也安心。咱们就听大夫的话,去城里做个检查吧,没问题当然最好,万一有问题了咱们也不怕,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啥病都治得好。” 刑厉坤这话说得剖心挖肺、特别有耐心,除了心疼这个苦了半辈子的长辈,也有点儿愧疚犯虚的意思,他抢了人家拿命去疼的宝贝儿子,这一笔债,还得清么? 宋秀芝到底还是点了头,她辛辛苦苦把宋谨拉拔大,儿媳还没进门、孙子还没抱上,还没能把宋谨放心地交给别人呢…… 刑厉坤在宋谨家住下,临睡前宋谨发短信过来,炸了:你丫给衬衣领上蹭什么玩意儿了?我一出汗黏糊了一脖子! 刑厉坤回:你仔细闻闻,都是你未出世的儿子闺女。 宋谨骂他:滚你个臭不要脸的,甭来看我,爷爷掐断你的鸟! 刑厉坤勾着嘴角坏笑,每回捧着跟宝贝似的,含嘴里都舍不得吐出来,你能下那个手?这浪媳妇儿脾气越来越大了,瞧惯出来那个得瑟样儿,太招老子稀罕了。 他喜欢宋谨现在这样,对着别人客客气气的保持距离,在他跟前却毫无防备,敢撒火耍横,敢蹦在老虎的背上薅胡子,鲜活灵动的一个人,再没有先前被韩晟压抑出的死气。 第二天天一亮,刑厉坤帮着宋秀芝收拾衣服,准备直接住院做检查。 结果刚一拉开院子门闩,一个人虚靠着倒进来,刑厉坤下意识扶住,闻到一股子湿漉漉的露水味儿。 程悦搓着手,在外头站了一宿,差点儿冻成了冰疙瘩,“坤哥……乡下晚上可真冷。” 他语气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扑闪着,指望着自己能拿真心打动刑厉坤——我从Z市X市跟你到B市,什么都不要了,抛下一切就想和你好,哥你有那口子我也不介意,我可以先当地下小情儿,再跟你慢慢地磨出感情,只要你愿意要我,愿意再看我一眼就行。 程悦后悔,当初没抓牢刑厉坤,他豁出去这一趟没皮没脸,也要留住这个人。 刑厉坤生硬地把人推出去,趁着宋秀芝还在屋里磨叽,压着嗓子吼,“滚!” 程悦屁股着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特委屈,特不理解,“坤哥,我都倒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比你X市那个相好差到哪儿去吧,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开口就真点了炮楼子,刑厉坤拼命藏着掖着,哪怕憋得难受,也把宋谨捂得严严实实,怕那些风言风语伤害他,可程悦轻轻巧巧就把话撂出来,还带着点儿威胁的意思,刑厉坤一个大步跨过去,面上结着坚冰,恶狠狠地攥住了程悦的脖子,牙缝里幽幽呲出一句话:“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老子心里的人,是你这张被人糙烂的臭嘴能说道的么? 他眼珠带血,额角蹦筋,是真想掐死程悦。 程悦没看出来,以为刑厉坤还像上回那样吓唬他,“坤哥,我就是不服气,他有我年轻么?有我好看么?我——” 话没说到一半,刑厉坤指节收紧,让程悦喉骨变形、咯咯作响,脸都给憋紫了,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惊恐,拼命去挠刑厉坤的胳膊,最后眼睛散神地松了劲儿,失禁了,刑厉坤替他刷卡的那条细腿牛仔裤里,兜了一大泡熏人的屎尿。 宋秀芝在后面哭喊,“大坤,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刑厉坤被喊得僵住,胳膊肌肉巨震,猛地甩开程悦。 程悦瘫在那儿手脚抽搐,是严重窒息引起的痉挛,吓得宋秀芝赶紧跑过去掐人中,给他活动胳膊腿儿的,就怕这人出了岔子,罪过要赖在刑厉坤身上。 程悦鼻下被掐出一道血印子,缓了几秒才倒过气儿,看都不敢看刑厉坤,一路踉踉跄跄地跑了。 宋秀芝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嘴猛咳,喉咙里颠着血味儿,胃里恶心得厉害…… “阿姨……”刑厉坤给老太太顺背,被她一把挥开,“你别碰我!” 先 分卷阅读73 前刑厉坤到他们家,跟宋谨腻腻歪歪的时候她就觉着怪,没见过哥们之间这么好的,见天的撩来逗去,恨不得黏成一根双棒,可宋谨向来朋友少,刑厉坤也的确照顾他,宋秀芝就下意识忽略了那种不靠谱的念头,觉得是自己封建古板,不习惯年轻人的路数。 现在琢磨琢磨,他们俩那样,要是换成热恋中的一男一女,那就完全不别扭了……说到底,还是当妈的偏疼儿子,舍不得这么糟蹋揣摩。 可程悦一出现,一个大男人打扮得清清艳艳,那掐腰跩腿的架势,那比女孩儿捯饬得还细致的脸,跟刑厉坤拉拉扯扯间三言两语,宋秀芝立刻明白过来了,脑子里惊雷震响—— 刑厉坤就是那个!而且正勾着他们家宋谨,做不要脸的事儿呢! 宋秀芝嘴唇哆嗦,脸色苍白,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好端端的儿子被人勾跑了,和外人合起来骗她,往她心里捅刀子。 宋秀芝气愤、怨恨,嚼了满嘴苦涩,最后只剩下呆滞和沉默,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 刑厉坤在旁边蹲着,眼底憋出一层蛛网样的血丝,牙根都咬酸了,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呢? 说您儿子跟我两情相悦?说您儿子已经是刑家的媳妇儿了? 刚才宋秀芝担心他惹祸的样子,就是拴在刑厉坤脖颈上的套索,活生生卡住了他的喉咙。 宋秀芝不死心,抖着手掏磨花了的老人机,要给宋谨打电话。 刑厉坤急了,“阿姨,您别这样,我先跟您谈谈成么?” “我不跟你说,我找我儿子。”宋秀芝晕晕虚虚站起来,直打晃悠,刑厉坤前后护着她,高大的身子拢成一堵坚实的墙,生怕人摔了。 那边宋谨接通,宋秀芝哑着嗓子问他,“儿子,你现在……在X市呢?” 宋谨说,“是啊,在X市影视基地跟组,等忙过了前面这段就有空了,到时候回来陪您几天。” “你现在就回来。” 她嗓音抖出哭腔,特别恨自个儿,觉得自己眼睛不亮,没替儿子瞅准道儿,甚至还推了一把,是她跟宋谨叨叨过的,大坤这人不错,你好好处……当时怎么就瞎么俩眼的,没把儿子看牢呢? 宋谨晕头巴脑的,“妈,怎么了啊?” 宋秀芝喝到,“我让你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 “你回来!不许跟着刑厉坤再混了!那工作咱不要了!”宋秀芝泪流满面,哽咽道,“宋谨,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当……就当没生过你,以后你也别认我这个妈……” “……”宋谨那边哐啷一声,打翻了什么东西,隔了几秒才缓缓地说,“妈您等我,进屋歇着,我马上回来。” 老人机的话放很大,刑厉坤听得清清楚楚,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第65章 爱子心切 宋谨撂下手里一堆事,下午的会也不开了,买半小时后的头等舱,第一回没心疼那俩钱。 他七上八下的,揣摩宋秀芝的心思,没料到事情会这么突然。 宋秀芝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把结婚生子看得顶天大,尤其她自己婚姻不幸福,就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宋谨身上,盼着儿子能娶一个好姑娘,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宋秀芝躺在屋里哭,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还是不相信宋谨会跟男的搞到一块儿去,她伤心之余,还特别生气——我儿子人长得俊,男人那一套零件也全乎,凭什么就得让人压着欺负呢? 院门紧闭,刑厉坤焦躁地在台阶上蹲着,守着丈母娘,等着媳妇儿,烟头火星深吸一口就烧掉半根,没一会儿功夫,脚边就戳满了烟屁股。 刚才打过去十几个电话,宋谨一个没接……刑厉坤的眉眼罩上一层浓重阴影,眼圈发红,腮帮子鼓动,无声挫灭了手里的烟头,在指肚烫下一道焦黑色。 宋谨到家将近中午,跑出了一身大汗,远远看见家门口蹲着个人,心窝子像被砸了一拳。 他没见过这样的刑厉坤,这人哪怕在光明小区满脸淌血地给人按住,也挺着脊梁勾着唇,天生自带一副匪气的大爷样儿,现在像是给人放了气,又蔫又颓的,脸色阴得乌云滴水。 刑厉坤小时候皮了让刑则啓关书房,他敢从二楼往下跳;再大点在君区闯祸,蔺严把他吊在树上揍,他倒翻过去猴坐着,掏O鸟滋蔺首长一身湿;后来刑远平把他抓去国外亲自看管,这人偷了护照,半大小子人生地不熟的,敢玩一圈欧洲自由行。 在刑厉坤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怕这个字,可这一回,他怕了。 怕是因为爱,他怕宋谨两难,怕宋谨觉得他比不上亲妈,怕宋谨说要一拍两散——宋谨就是他的七寸、他的软肋,连自个儿都碰不得的地方,他能赢宋谨么?他舍得赢么? 宋谨已经在他心里扎根生芽,拔o出来会扯着心脏、见血带肉,他受不了这个,他得疯,得把人绑了藏了,没日没夜地狠狠地糙干,直到藤树纠缠根深叶茂,最后拥抱着枯萎老死。 宋谨走近了还没开口,就被刑厉坤猛扣进怀里,鼻子撞得酸疼,一双铁臂几乎把他拦腰勒断。 刑厉坤眼睛充血,高大的身躯微微发抖,“宝……” 他那一声,沉重而嘶哑,喊得宋谨心软。 宋谨喘着,捞这人短硬的发茬,一下一下地顺,“早晚有这么一天,我能扛过去。” “不分么?” 宋谨坚定道,“不能分。” 就这么三个字,刑厉坤的心不乱了,野火骤熄,冰川消融。 宋谨说,“等急了吧,我手机落酒店了……” 刑厉坤把嘴唇紧紧贴在宋谨的颈动脉上,像是在磨自己的命,好半天才松开人,“别和咱妈死磕,她身体不好……你多哄着点儿,她要是动手,你就跑,跑我这儿来。” 不管是刀子扫帚还是鸡毛掸子,老子帮你扛,不让你掉一根头发。 宋谨没忍住笑了,你当是你们老刑家粗暴执1法啊?“我妈不打人,要打刚才就先揍你了。” 他话音刚落,院门开了,宋秀芝头发蓬乱,眼睛肿着,面无表情地说,“回来了就进来,我还有话问你。” 她扫到俩孩子拽在一块儿的手,眼珠子被烫到似的颤动,想到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儿。 刑厉坤想跟进去,宋秀芝啪得甩上门,脸差点儿被拍平了,他不放心,拼命往门上凑,要听里头的响动。 没想到母子俩直接进屋,啥也听不着了。 宋谨一路走一路看,看着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院子,慢慢红了眼圈—— 他们家歪了好几年的下水槽换了新的,停小三轮的侧墙装了遮雨棚,每次出屋容易崴脚的那个台阶,也给悉心地拿水 分卷阅读74 泥抹成了缓坡。 这都是刑厉坤干的,宋谨工作忙,他就替媳妇儿尽孝道,仔细地照顾丈母娘,每次来都拎着大包小包,再把家里爬高上低、肩扛手挑的活儿干了,一个人开三小时车来,再开三小时车回去,没有一句怨言。 他爱宋谨,就拿宋谨的妈当自个儿的妈,那份用心是装不出来的,不砸大把的钱,不说花言巧语,刑厉坤献得那份殷勤,是掏心窝子里最热乎的温度去捂着宋秀芝,用对亲人的方式去对她好。 就因为这样,宋秀芝没法铁石心肠,没法厌弃刑厉坤,哪怕她听程悦那些混账话,第一个反应不是怪这人勾了自己儿子,而是冲上去拦着人,怕他发狠惹事。 宋秀芝看儿子一双眼睛不打弯儿,直勾勾盯着客厅墙角新添的空气加湿器,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心过,没让她失望过,是这一片孩子里出了名的听话孝顺,可这一回,她是真没把握,刚才她看到宋谨跟刑厉坤说话时的眼神和表情,心就落到了谷底。 宋秀芝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谨沉默了几秒,“过年那会儿……”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俩孩子眉来眼去的,甚至还睡到了一个屋一张床,都是她首肯过的。 宋秀芝的手有些哆嗦,努力稳着情绪说,“那也不长,趁早分了吧,你们俩在一起能有什么出路?能扯证吗?能生孩子吗?没有这些,等你们过了热乎劲儿,三年五年的,还是要分。” 宋谨抬眼看她,“妈,您觉得结婚生子,就真能过一辈子吗?” 宋秀芝苍白了一张脸憋着泪,宋谨瞬间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话能说吗?! 宋秀芝当年也结婚生子,兢兢业业地维持一个家,可他刚上小学,那男的就跟宋秀芝离了,和厂子里一个小秘书好到一块儿,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他们一眼。 这事儿是宋秀芝心口的一块陈年旧疤,她这辈子连婚都不愿意再结,就这么突然被宋谨翻出来,鲜血淋漓地抽疼。 宋秀芝哆嗦着嘴唇,声音猛地拔高了,“是,结婚生子都过不了一辈子,你们俩就能长久?男的和男的,那就是造孽、瞎搞!宋谨你糊涂吗?你往后几十年不活人了吗?你让人家戳咱们老宋家的脊梁骨!刑厉坤这些好,妈不要了,妈不稀罕,合计合计折了钱,我全都退给他,我不欠他的!我就只想我儿子过正常日子!成吗?这样成吗?!” 宋秀芝说不下去,捂着脸放声痛哭,她撑了这个家二十多年,终于老了,不中用了,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了。 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突然毁了,疯魔了…… “妈……对不起。”宋谨把人搂进怀里,拍着他妈颤抖的背,也哭了,他心口被豁开一道,嗖嗖地往里灌风,凉得刺骨,也只能生忍着,他和刑厉坤那座吊桥的绳索,就握在他手里,稍微一丢手,这辈子就得两岸相隔,再也走不过去了。 宋谨愧疚,觉得自己特别残忍,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一直相依为命,为彼此而活,可他现在多了刑厉坤,宋秀芝却失去了半个儿子,也永远不能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小时候宋谨坐在卖菜的小车里看书,三九天风雪交加,宋秀芝拿矮瘦的身子给他挡风,家里的鸡蛋从来舍不得吃,全卧在宋谨碗里,那一年宋秀芝急性肺炎住院,耽误了宋谨高考,她哭得连肺都没好全乎,一咳就是许多年。 宋秀芝的这份养育之恩,实在太重了,她耗光了一半的生命去哺喂宋谨,这份恩情是压在宋谨肩头的扁担,让他走过刀尖时伤口深刻见骨,心里却恨不得能再疼一点儿、再多流点儿血,好让自己能体味和分担宋秀芝的痛苦。 宋秀芝在儿子怀里哭,薅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似乎这样宋谨就不会跑了,不会再跟刑厉坤混到一起。 “儿子,你再听妈这一回,妈求你,和大坤分了吧……” 第66章 雨过天晴 宋谨嗓子眼像堵着棉花,好半天才嚼出声来,“妈,我们俩分不了了……” 从他在自家浴室和刑厉坤接吻开始,他就被那熊人给彻底绑住了,筋骨相连,扯不开了。 宋秀芝哭得呼哧带喘,她肺不好,有点儿倒不上气,宋谨赶紧下床给她找氧气枕,让老太太半靠在床头,抱着慢慢地吸,缓缓地顺气。 宋秀芝眼含悲痛,定定地看着儿子,一半气恼,一半心疼,好不容易熬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宋谨又闹出这么一茬,跟个男的混在一块儿,这能稳当吗?能有女的知冷知热吗? 宋谨小时候吃了多少苦,跟着她这个没本事的妈,比别的孩子早熟太多,人家还是吃糖和泥玩的年纪,宋谨已经学会站在小三轮上帮她算钱卖菜了,她生病耽误了宋谨高考,家里拿不出钱供他复读,全校第一名愣是折进了三本院校,可宋谨没怨天尤人、没颓废丧气,他依旧优秀,拿全额奖学金,带家教打零工,早早地就开始补贴家用了。 刑厉坤再好,那也不如自己儿子亲,宋秀芝有些怨恨他,把宋谨拐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们俩这就是胡闹、耍新鲜,年轻人都没定性,等热乎劲儿过了回过神,肯定还是觉得女人好,到时候分手弄得不尴不尬的,还不如早散早好,你说呢?”宋秀芝小心翼翼地劝着,心里已经泛酸绝望,她清楚这个孩子,脾气软,但骨头硬,拿准的事儿从来没含糊过,真能劝住么? “妈……”宋谨脸色涨红,别扭地垂着眼,“我就没喜欢过女的,没办法跟女的在一块儿。” 宋秀芝惊愕道,“你前边儿不是还谈了一个好几年的么?” “我骗您了,”宋谨苦涩道,“那个……本来就是个男的。” “你、你!”宋秀芝手高高扬起,哆嗦着,最后又放下了,她眼角泪珠滚落,心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划得烂固糟糟,她儿子怎么就……就喜欢男的了? 宋秀芝猛然想起很早之前的一次家长会,班主任让她多和孩子交流,说这孩子爱在心里藏事儿,单亲家庭的孩子,比较容易出现一些心理障碍…… 宋谨喜欢男的,那也是心理障碍吧? 归根结底,还是赖她。 宋秀芝含着泪,轻轻摸儿子的脸,瘦了,比过年走的时候瘦了一圈,这么好的孩子,又孝顺又贴心,满身上下就这么一个毛病,要是连她这个亲妈都不接受,别人还指不定怎么嫌弃挤兑呢? 她是宋谨的妈,宋谨的港湾,不管外头流言纷纷、大风大浪,好歹宋谨回了家,能踏踏实实地躲在她怀里,不那么难受委屈。 天底下的父母,从没有能战胜孩子的,孩子是他们身上流的血脉、掉的肉,磕了碰了一点点,在他们那儿都是钻心的疼。 分卷阅读75 宋谨小心翼翼地瞒她好几年,这当中吃了多少苦头,宋秀芝想得到。 “儿子……你非得是刑厉坤么?”宋秀芝心里后怕,“我刚才看见他对以前那对象……下手可狠着呢,万一哪天他不疼你了,要跟你急,就他那身子板儿,你挨一下可怎么得了?!” 宋谨没绷住,笑了,“他敢,反了他的。” 咱们家里上纲上线的,他就是一标准妻管严,走路怕我沾灰,睡觉怕我抻着,连上床这事儿都干嚎虚火地憋了个把月,舍得动我一根指头么? 这话宋谨可不敢说,他身子往下倒,头枕在老太太腿上,紧紧拉着她的手,多少年了,母子俩没这么亲密过。 宋谨跟他妈交底儿,说和韩晟那三年,说怎么好上的,怎么被骗得辞职,怎么开了便利店,又怎么熬过那干巴无趣的日子,直到韩晟出轨、他们分手,便利店被砸了、人被打了、房也给人家霸走了,他拖着一身伤,失魂落魄地被刑厉坤捡回家。 宋秀芝眼泪吧嗒的,都骨裂了,过年回家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从不在她跟前露瘸,怕她担心,儿子得多疼啊? 她急着去扒宋谨的裤腿,“给妈看看,都好利索了么?” 宋谨赶紧爬起来蹦达,“好了好了,您甭担心。” 她拿着当眼珠子一样的宝贝儿子给人欺负了,当妈的能不气嘛,拍着床头骂,“大坤打得好!那姓韩的太不是东西了,该揍!打死他都不亏!” “都过去了……妈,您怪我吗?那房子……” “房子哪有人重要?”宋秀芝叹口气,可惜着,“没了就没了吧,好歹咱们人好好的。” 她心里那些不服帖不平整,被宋谨的一通话彻底抚平,心软了,认了,儿子要真得和男的好,那必须是刑厉坤这样的大老爷们,能照顾人,能宠着护着,让她这个当妈的踏实放心。 刑厉坤对宋谨的用心用情,宋秀芝总算明白了,比她这个亲妈差不离,还能找出第二个人么? 母子俩偎在一块儿,讲透了前面那些遮遮掩掩的话,彼此更亲近了,宋谨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乎,最怕他妈拗着伤心。 宋秀芝默默地琢磨了一会儿,问他,“你刚才说,见过他家里人了?” “嗯,都见过了,他爸、他老舅,还有他大哥和小侄子,一家人很好相处,也乐意看我们俩在一块儿,我回去B市一直在他们家住着。” 宋秀芝憋了好半天,泄气地喃喃,“敢情剩我一个不知情的?就觉着我一个不开明?” 宋谨讪讪的,哄着老太太,“哪儿啊,我本来也要找机会说的,今天这事……太突然了。” 宋秀芝拢平整头发,脸颊上浮着红晕,眼泪也干了。 雨过天晴,拨云见日。 老太太精神抖擞地指挥宋谨,“去,把大坤叫进来,我还得说道说道他。” 平白得了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得给他紧紧弦儿,绷绷劲儿,好让他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好好地对待我们家小谨。 第67章 一眼情深 刑厉坤想跟进屋,又怕刺激到宋秀芝,只好蹲守在院子墙头,准备随时跳进去,护着他的宝。 这人缩在半掌宽的墙棱子上,纹丝不动,像暴风雨中一块孤立坚硬的黑礁——脚麻了,嘴里的烟丝嚼成碎渣,连嘴角都急出一颗小燎泡,疼着呢。 可他必须等,一颗心被吊着拷打煎熬,明晃晃的铡刀悬在头顶,等着跟他媳妇儿一块儿逃出生天,或者血溅三丈。 屋里丝毫不见响动,不像他们家,每次有个事儿就棍棒伺候,家里能翻倒个儿。 蹲了半个小时,宋谨终于出来了,一头软毛在宋秀芝腿上蹭得蓬起来,彻底没造型了,眼睛肿成核桃,打着晃悠盯着刑厉坤。 一眼情深,长似万年,就那么把彼此最细枝末节的模样,刻在了骨头血肉里。 这样的两个人,同气连枝,还能分开吗? 宋秀芝看着俩孩子,叹了口气,舍不得亲儿子,只能接纳另一个‘儿子’了。 刑厉坤的长相气质和宋谨太不一样了,但合在一块儿看,竟然还挺般配。 宋秀芝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了,硬是板着脸说,“大坤,这事儿小谨一个人说了不算,你得跟我表表态。” 刑厉坤丝毫不含糊,直接就给老太太跪下,磕响头行大礼,也就三岁前,刑远平和蔺严才能有这个待遇,还得给小二爷塞大红包,连哄带骗的。 可这一回他磕得心甘情愿,磕得是媳妇儿的妈,也是自个儿往后的妈,是她生养宋谨,又把那么好的一个人,送到了自个儿身边。 “我今天跟您立个誓,命有多久,我疼他多久——哪天我变心,干脆就甭活了。”刑厉坤眼睛通红,喉头抖着,一字一顿地说,“就算不扯证,我们也过一辈子,要把他前面那些年吃的苦都甜回来,我就是宋谨的脊背、宋谨的家,他累了我撑着他,他冷了困了我护着他,我拿他当我心尖上的肉,保证不让您后悔把人交给我。” 宋谨不光是您儿子,也是我们老刑家认了长辈的儿媳妇,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舍得辜负他吗?我能辜负得了吗? “我是我哥和老舅带大的,没和亲妈处过几天,人粗话糙,往后有什么让您不顺心的地方,您尽管教训我,我一定改,孝顺您,让您称心,宋谨是您儿子,我也是您儿子。”刑厉坤嗓子沙哑,轻轻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蘸着蜜糖,往老太太心里最酸楚的地方送,一下子就戳到了向上,宋秀芝其实也怕,怕儿子不娶媳妇儿却嫁出去,慢慢就跟自个儿离了心、不亲近,她的儿子再不是她的了。 宋谨从后头握着刑厉坤的肩,用力按捏这人厚实的肌肉,掌心发烫。 宋秀芝眼角带泪,缓缓眯出了纹路,“好……妈信你。” 这天晚上,俩人又睡到了宋谨的屋里。 上一次来,刑厉坤躺得是嘎吱作响的钢丝床,大半夜悄悄摸摸地爬大床搂媳妇儿,这回不一样了,认了丈母娘,正大光明是一对儿,他们连第二床被子都没要,挤在一个被窝里,肩蹭着肩,脚挨着脚,说夫夫之间带色的悄悄话。 刑厉坤大手呼噜宋谨头上的软毛,“宝,你今天怎么说通咱妈的?是不是夸得我跟朵儿花似的,让她觉得不摘不成?” 宋谨酸他,“甭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们老宋家肯收你,那是怕你四处祸害别人。” “是,老子这根棍儿有主,能祸害祸害你就知足了。”刑厉坤一个翻身,伏在宋谨身上,黑暗里双眼灼灼,用眼神重重舔过宋谨受惊害臊的一张脸,想把人生吞活剥。 积攒的欲望夹杂着喜悦激动的怒 分卷阅读76 吼崩腾而出,洪溃决堤,最后哐啷一声撞到了铁板上——他媳妇儿拿膝盖别着他,不让他往下顶。 宋谨抱着他脑袋哼哼,“真不行……我妈她……” 其实过了大家长那一关,两个人都心潮沸腾,想真枪实弹地干一炮,可宋秀芝刚刚首肯,心里肯定还窜味儿呢,他敢第二天折腰瘸腿的走出去刺激他妈么? 刑厉坤也明白,拿牙尖磨宋谨的喉结锁骨,“我不进去,咱们蹭一个就成。” “……” 宋谨没好意思说,在车上那几趟,哥的蛋还没缓过来呢,存粮不足,哪儿跟你这号熊人似的,常年仓储雄厚,处处都能发情。 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刑厉坤放趴下,从后面蹭着臀缝腿窝放了一枪,宋谨爽的肩头巨震,牙都咬酸了,一个没忍住,也喷到了床单上。 夫夫俩喘了一会儿爬起来,把床单掀了,拎到院子里去洗,一个人捧着一个人搓,宋谨正涂肥皂,刑厉坤就凑过去亲他,一口又一口,糊了人一脸的口水,烦得宋谨直接拿肥皂戳人,指指窗户瞪他:甭吵醒了老太太! 宋秀芝这天晚上就没睡着,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件事,偶尔叹口气翻个身。 她看见了院子里的两个人,交头接耳、亲亲密密,宋谨还蹦到刑厉坤背上淘,这样子的宋谨,她从来没见过。 宋秀芝胸口情绪鼓动,眼睛突然就湿了。 俩孩子呼扇呼扇地上下兜床单,晾那一小片的湿,笑着闹着,也抖落了漫天星光。 第68章 旁敲侧击 送走了宋谨,刑厉坤又折返回去,接宋秀芝去人民医院,先安排住下,明天一大早空腹做检查。 病房是个单人套间,被褥摆件颜色温馨,床头还插着一束娇嫩的花,看着跟宾馆似的,宋秀芝有些惴惴不安,“大坤……这房间特别贵吧?我就做个检查,还是住普通病房吧。” “妈,人民医院跟海程有合作呢,他们巴结咱们还来不及,哪儿会收钱?您安心住着。”刑厉坤低头削水果,宽肩长腿,坐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他把水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这才给老太太递过去。 宋秀芝嚼着水果,心里感慨着,她平时看个镇子上的小诊所都舍不得,现在贴着儿婿的面子,住这么大的医院都不要钱了,真厉害啊。 晚上刑厉坤没要特护陪人,自己在外间支了个简易床,斜靠在那儿,边听着里屋丈母娘的动静,边跟宋谨发短信。 宋谨还在片场加班,廖雅言状态不好,有一组和黎鸣玉的水下镜头,连拍了三个多小时都没过,影视基地就只有一个人工池塘,别的剧组预约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他们只能使用到凌晨。 初春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水温只有十度左右,俩演员都冻得脸青唇白,一上岸就披上绒毯,拿热水袋使劲儿搓胸口腰腹。 敬业成这样,导演也不好发火,黑着脸跟廖雅言反复强调,“雅言,你记着自己是失足溺水!黎鸣玉游过去之前给我撑住了,不许再站起来!” 池塘只有一米深,溺水挣扎全靠演技,廖雅言有点儿恐水,压着没说,不愿意用替身。 黎鸣玉就在他正对面儿坐着,发抖,却依然满脸微笑,他不能输。 宋谨给黎鸣玉倒了一杯热牛奶,“撑得住么?” “没问题,以前演电影的时候,大冬天都下过水。”黎鸣玉接过来笑笑,“谢谢宋哥。” 宋谨握着的手机一震,提示了一个‘坤’字,黎鸣玉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垂下头慢慢喝牛奶…… 宋谨请假回家那天落下手机,在房间里响个不停,小助理也不敢胡乱接,把手机交给了黎鸣玉,来电人就是这个‘坤’。 短短半小时,对方就打来二十多通,黎鸣玉心里突然有了个惊人的揣测,他拿酒店座机给刑厉坤拨了个电话,果然是在通话中。 黎鸣玉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眼睛紧盯着房间里流光溢彩的顶灯,好半天才揉了揉眼皮。 他叫来小助理,把手机还过去,“还是别接了,宋哥不喜欢别人乱动他东西,你放回原处吧,别让他看出来。” 小助理犹豫着,“黎哥……不会耽误他事儿吧?” “接了能怎么样,咱们又联系不上他。” “也对……那我放回去。” 廖雅言补完妆又上了曲桥,嘴唇上的一点粉色全靠防水口红撑着,醉醺醺地说完台词摔下去,导演瞪大眼睛盯着摄像机,就等他溺水的镜头了。 一米的池水缓冲力不足,他胳膊都陷进了淤泥里,硬拗着腰坐下,勉强把脸抬出水面,挥动着胳膊大喊救命,慢慢被淹没,水面上就剩下一串破碎的气泡。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手也发抖,尽量憋着,这次一定要过! 导演朝黎鸣玉挥手——进! “有人落水了!” 黎鸣玉从远处跑来,在曲桥上俯身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这是男二号没被娱乐圈的繁华遮住眼睛之前的一场戏,一个不谙世事的在校学生,热情又善良。 廖雅言听到黎鸣玉下水,松了口气,把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吐出去。 剧组的人都盯着,等着黎鸣玉去把廖雅言捞起来,鸣金收兵,结果黎鸣玉居然在原地打圈,表情奇怪,最后也沉进了水里。 宋谨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抽筋了!” 立刻跳进去了两个人拉黎鸣玉,把人架起来掰脚,廖雅言狼狈地从水里呛出来,捂着胸口剧烈喘息,憋得肺都疼了! “你拍不了也说一声啊,我等你好久!” 黎鸣玉嘶嘶地抽气,“抱歉……我本来想着能忍到拍完的……” 岸上有人窃窃私语,看廖雅言的眼神不大对了:人家黎鸣玉一晚上陪你白跳了多少次水,抱怨一句了吗? 导演看看时间站起来,“行了,也来不及了,这场延后吧,收工。” 编剧还特意跑过来跟黎鸣玉说,“你回酒店记得喝点红糖姜茶,别感冒了。” 就这一晚上,编剧熬夜改了剧本,给男二修了结局,加了戏份,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去让导演和制片审批。 戏拍了小半个月,一直顺风顺水,剧组正式上轨,宋谨也就没那么忙了。 他这么一闲下来,突然咂摸出不对味儿了——最近刑厉坤的电话有点儿少啊,十通电话里八通都是他主动打过去的,偶尔短信发着发着也不回了,不知道忙什么呢。 宋谨信刑厉坤,可他这人劣迹斑斑、情史丰富,就怕臭蛋无辜,苍蝇却叮上缝儿了。 宋谨想了想,决定给小白龙打个电话,旁敲侧击地了解情况。 小白龙那边正在健身房里做运动,他肋骨好得差不多了,预约了月末的压轴塞,对战泰国地下拳王,叫 分卷阅读77 码叫得奇高,必须把体力尽快恢复到正常水平。 他瞅了一眼对面儿正在做杠铃弯举的刘昭,小四十磅的重量,给小孩儿累得满脸通红、呼哧乱喘的,他原本都放弃了,结果看到小白龙扫过去,愣是憋着口气较劲儿,眼珠子都快挣出来了。 皮皮虾你丫瞅啥瞅,老子也是纯爷们! 教练在旁边看得,肝儿都颤了,这可是刘市委的独子,受一点儿刮擦他都担待不起啊。 “刘少爷,你看要不咱们先从二十磅开始,慢慢适应?” “他、他拉多少?”刘昭鼻翼微张,汗珠子沿着鼻尖往下淌,胳膊都累木了。 “……”教练抹了把脸,特羞愧,自己一身魁梧肌肉做不过那个小白脸,“一百四十,八次。” 刘昭瞬间泄了气,差点儿被杠铃砸到锁骨,眼睛一花,手里的杆儿已经被小白龙拎着挂到架子上了,这人离得比教练远,动作却比教练快,一直就关注着刘昭这边儿呢。 小白龙弓着腰,把刘昭卡在中间,逗他,“瞧你的豆芽身板儿,去跑步机上玩玩就得了,这个不适合你,甭伤着。” 刘昭怒道,“要你管我!我就是要练肌肉!练胸肌腹肌斜方肌三角肌二头肌!” 练好了揍死你! “昭昭,咱一张小嫩脸,长太多肌肉不好看啊。” 教练在旁边悄悄翻白眼,就你们俩这半斤八两的长相吧,还好意思说人家? 恰恰好小白龙就是那种练得再多,肌肉量也不会过分、天生苗条的模特身材,这会儿胸肌鼓凸地压在刘昭上面撩人,白背心底下撑出一道胸沟,刘昭的脸就更红了,特不自在,眼珠子四处瞎晃悠,就是不敢往最想看的地方看。 小白龙坏笑,“不过还是有一个地方可以练。” 刘昭疑惑地问,“哪儿?” “臀肌。”小白龙往人屁股上拍了一下,哈哈大笑着跑了。 他在浴室里冲完澡,裸着上身,皮肤上的水珠子滚着热腾腾的白气,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更衣室,刘昭从来不在外面洗澡,早就在健身服外头套好了外套,坐在那儿一个人生闷气。 小白龙刚想过去哄哄他,手机响了,一看屏幕就乐了,“嫂子——” “别瞎叫。”宋谨耳朵一红,躲到片场人少的地方,蹲下薅地上的嫩草茬儿,“哎,我问你,最近刑厉坤都干什么了?” “坤哥?我都好久没见着他了,前天说一半就把我电话给挂了……”小白龙纠结了几秒,犹豫着打了小报告,“我听着,那边有个女的叫他。” 宋谨手一哆嗦,一下子抠了满手的土渣,“……你听清楚了?” “嗯,喊他给倒杯水。”小白龙秃噜完嘴,又觉得对不住他坤哥,开始帮着劝人,“不过嫂子你可别多心,坤哥对你那真是一心一意的好,再没谁了!” 宋谨跟他打岔,“骨裂养好了吗?” “好了,月底就能打比赛了。” “钱赚的差不多就别去‘光明小区’了,做做生意也行,格斗挺危险的。” “我这人笨,就一身粗力气,没上过大学,干不了别的……”小白龙摸摸脑瓜瓢,笑得很开朗。 宋谨只好叹气,“那你比赛要小心点,身体是自己的。” 等小白龙挂了电话,刘昭在旁边打手机游戏,装作不在意地开口,“皮皮虾,我最近要加盟一个品牌代理,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入股。” 第69章 丈母娘治病 小白龙出卖刑厉坤没两天,宋谨悄摸地回老家了。 他拎着东西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对着冷冰冰的大锁头发呆,上面积了一层薄灰……这人不爱出门,见天地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还能去哪儿呢? 宋谨焦躁地把特产撂到一边,给宋秀芝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彻底懵了。 宋秀芝这会儿正在做肺部造影,手机撂在病房的床头柜上,压根就没拿。 宋谨急出一身大汗,敲邻居家的门,“婶子,您知道我妈去哪儿了吗?” 邻居摇摇头,酸他,“人都走了半个月了……你这儿子可真行。” 宋谨眼眶通红,也懒得辩解,撒丫子就往镇上狂奔,他不死心,打算去蔬菜店里看一眼。 他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怕宋秀芝出意外,电视上不经常演么,独居老人摔伤,一饿十好几天,有时候人都饿没了……别是宋秀芝困在蔬菜店里了! 邻居搁后面喊,“哎——你这孩子,东西不要啦?” “送您了!” 眼瞅着宋谨要拐弯,老阿姨对着一溜儿特产拍大腿,“宋谨!我想起来啦!是你那个大高个朋友,他把你妈接走的!那小车可气派了——” 宋谨脚下一绊,差点儿没栽过去。 紧接着脑子里一连串的事情,全明白过来了——刑厉坤为什么忙,宋秀芝为什么撒谎,敢情这俩人是合着伙瞒他一个! 人民医院! 宋谨喉头发颤,猛地想起来这个刑厉坤念叨过几次的地方,一颗心提溜着,迅速赶过去。 宋秀芝折腾一早上,胃口不佳,吃了一碗菜粥就躺下休息了。 刑厉坤没交底儿,可她心里清楚,没点儿什么能这么大动干戈?都住了半个月了,还查个不停,不让她回家。 宋秀芝这辈子活够了,苦辣酸甜都咂过味儿,唯独放心不下宋谨,她刚把儿子许出去,还没看见儿子幸福,没看见他们小两口熬过七年之痒,顺顺当当地白头偕老呢。 这些天刑厉坤几乎都耗在这儿,晚上就在外间的沙发上陪夜,连腿都抻不开,她在里面翻个身,这人就能立刻过来敲门,问她有事儿没事儿,用心到这个份儿上,和亲儿子也差不离了。 将心比心,即使宋秀芝一开始还别扭,这会儿也真正接受刑厉坤了,当妈的都心软。 刑厉坤被主治医师叫到了办公室,院长也亲自陪着,还有蔺严从军区医院请过来的一位老教授,一块儿研究宋秀芝的病情。 院长指着支气管壁上的一小块儿阴影,“管内型癌肿里,病人的情况算比较好的,目前只有部分侧肺组织蔓延,有治愈的可能性。” 主治医生问,“直接切除肺叶么?” “我建议先进行局部手术,如果有复发,再做左侧肺叶全切。”老教授说,“争取保留全肺吧,不然病人年纪再大点,呼吸上会出现困难。” 刑厉坤沉默了几秒,问,“你们有几成把握?”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院长开口,“手术我们亲自上台指导的话,差不多四成,必须尽快安排了,癌细胞毕竟是不稳定因素,万一扩散到淋巴……就是零。” 刑厉坤点头,“我知道了,辛苦几位。” 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 分卷阅读78 ,刑厉坤绕到了小花园里蹲着,一口气抽掉了半包烟,这辈子第一回犯难了…… 他特想帮宋谨把所有麻烦都不声不响地扛过去,可这事儿不行,那是宋谨的亲妈,他的亲丈母娘,万一真在手术台上下不来,母子俩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宋谨要恨他一辈子。 甭管俩人还能不能继续好,那都是横在感情中间的刀棱子、冰疙瘩……刑厉坤不乐意这样。 可他又的确心疼宋谨,好不容易拨云见日出了柜,受得住吗? 甚至就连宋秀芝那头,刑厉坤都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他指间的皮肉让火星熏得发烫,烟雾罩着浓重的眉眼,最后嗤一声掐灭了烟,做了决定。 结果刚把手机掏出来,宋谨就心有灵犀似的打过来了,“坤儿,我有话问你。” 刑厉坤后脑勺冷飕飕的吊着汗,“……啥事儿?” “你在哪儿呢?” “人民医院。” 宋谨沉默了一下,“那真巧了,我也在。” “……” 刑厉坤呼噜一把老脸,真他妈该少抽根烟的,自首晚了,撞枪口上了! 宋谨没进病房,找宋秀芝的专护问了几句,和刑厉坤约到医院旁边的咖啡店里见面。 他挺高兴刑厉坤孝顺老太太,替他尽心尽力地照顾人,可宋秀芝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明显不是小毛病,这人愣是一点儿口风不透,把他这个亲儿子晾一边儿去了!有这么浑劲儿霸道的吗? 宋谨那一筐火药篓子,憋憋腾腾的要炸,等一看到刑厉坤走过来,彻底哑炮了。 这人下巴和腮帮泛着一层青,眼珠子蒙着红血丝,小半个月没睡过踏实觉,操心劳力的,还得兼顾海程娱乐的投资,整个人都熬焦了…… 宋谨把点好的咖啡撤了,换了一杯温水,“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大夫怎么说?” 刑厉坤捞住媳妇儿的手,用力攥着,像是拿捏宋谨一颗颤抖不安的心,拼命托着捧着,就怕惊着他,慢慢说了宋秀芝的病情,他们得和老天爷抢人。 宋谨咽了咽喉咙,消化了好半天,红着眼圈问,“不做能撑多久?” “恶化的几率很大,快了几个月,慢点也拖不过两年。” 宋秀芝才刚刚五十岁,四成的几率,博二三十年,真不算亏了。 可如果失败呢?也许连几个月、两年的时间都没了。 宋谨撑不住,眼泪开闸,替他妈觉得委屈,没过几天好日子,凭什么临老还要遭这份罪? 刑厉坤把人按在胸口捂着,让他哭嚎撒火,让他咬自个儿的肉,啃自个儿的衣服,把心里那些不痛快都发泄出来。 咖啡店里人来人往,俩人动静震天,愣是没一个敢往这边看的。 刑厉坤那眼神和身材,除了怀里那一处温软,其他全是坚不可摧,铜墙铁壁。 手术定了时间后,母子俩关上门谈了一场,宋秀芝早有准备,反应很平静。 临进手术室那天,宋秀芝单独找刑厉坤说话,“大坤,你记着前面跟妈应承过的话,别欺负小谨,也别辜负他,好好过一辈子。” “这可说不准,一辈子太长了。”刑厉坤慢悠悠道,“您要是不放心,干脆亲自盯着吧。” 宋秀芝眼角湿润,笑着点了点头。 手术室的灯牌从早上一直亮到傍晚,宋谨坐在门口不挪窝儿,也吃不下东西,刑厉坤硬哄着他喝了一杯糖水,到院长他们出来的时候,宋谨看着他们身上一汪子血水,差点儿没站住,抖着声儿问不出口。 刑厉坤捏一把他的肩,头一个走上去,“情况怎么样?” 第70章 蜜里调油 “手术成功了。”院长也挺欣慰的,宋秀芝身体底子差,手术时血压一度降到边缘,愣是靠着一股子求生意志扛过来了,癌肿切除,加并人造气管,由于扩散转移都不明显,只要做好后续的化疗监测,基本上就是好人一个。 宋谨贴着墙软下去,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散了,被刑厉坤架着肩,一路摽到了观察室,宋秀芝正插着管子躺在那里,麻醉还没醒。 宋谨握住她一只手,亲了又亲,眼角晕开一团水汽,这会儿才能哭出来。 “没事儿了,宝,咱妈好了……” 刑厉坤捏着宋谨后颈的两个小窝,替他把眼泪鼻涕都揩到自个儿衣服上。 值班护士掀开帘子,又默默出去了。 刑厉坤的那声谢谢,不光是磕一下嘴皮子,分量扎实着呢,院长、主治和老教授回办公室休息,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的纸箱子,打开一看,全给吓住了……幸好全须全尾保住了人,不然按刑二爷这个的重视程度,得把他们活撕了吧? 宋谨盯着他妈,刑厉坤就盯着媳妇儿,看他在灯光下暖意融融的侧脸,颤动的睫毛和薄薄的眼皮,心里软成了一片,宋谨就是针对他的那碗药,治他的病,也要他的命。 丈母娘这一道高门大槛,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跨过去了。 再往后,大道通天,只剩俩人蜜里调油的好日子。 刑二爷眯着眼,思路渐歪,拿热腾腾的眼神擦撞宋谨,生生磕出了几道火星子——他能不想么?含进嘴里好几次都没嚼上,太惦记这口肉味儿了。 宋谨挪腾几下屁股,拢了拢劈开的衬衣领口,“妈快醒了,你收敛一点儿。” 那熊人的眼神点哪儿着哪儿,烧得他都快坐不住了。 “我又没亲又没摸的,看看都不行?”刑厉坤挑眉,凑近了咬耳朵,“宝,别人那儿都是先上车后买票,我这票捂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安排上车啊?” 让刑厉坤存心这么打岔,病房里的沉重全没了,宋谨臊得满脸通红,推他的脸,“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刑厉坤的舌头把宋谨的指尖裹进嘴里,不轻不重地咬着,再瞟一眼宋谨夹紧的大腿,幽幽道,“成,等回头换个地方,直接上车吧。” “……”宋谨迅速出手,掐了一把某人半硬的汏鸟! 刑厉坤哼笑,这小浪媳妇儿。 宋秀芝夜里醒了两次,身体太虚,说不了几句就又睡了,各项指标都正常,明天就可以转病房。 到早上五点多,宋谨饿得受不了,跟刑厉坤跑到外头吃面,一个人干掉两大碗,撑得直哼哼。 第二天刑则啓来了一趟,拎着两大盒花旗参,是刑远平特意寄过来慰问亲家母的,宋秀芝对着刑则啓有些拘谨,觉得这人浑身透着冷淡贵气,跟她们不是一路人。 老太太再瞅瞅在旁边跟宋谨瞎贫的刑厉坤,顿时特别满意。 一家人过日子么,就得热热闹闹的才行。 下午蔺严也来了,跟首长视察似的,后面跟着俩警卫员和一溜儿的医院高干,临到门口把他们都喊住,向后转,齐步走,甭吓 分卷阅读79 着我亲家。 蔺严一身军装,眉眼粗重,长得比刑则啓还像刑厉坤,让老太太一看就亲切,他一点儿没给刑厉坤留面子,握着亲家的手说,“好好养病,早日康复,我们家已经管不住这个小王八蛋了,全靠你们母子俩了。” 蔺严带走了老教授,又留下了一个出名的营养专家。 宋秀芝手术之后第三天,硬是把俩孩子给赶走了,他们俩电话不停、忙得前脚砸着脚后跟,还当她看不出来呢。 宋谨不放心,老太太直接把门从里面锁了,性子比他还犟。 海程娱乐那边的确出事了,先前摔了宋谨盘子的新人歌手黄嗣,官网和微博被爆了,上次官网被喷是个人行为,海程压得不声不响的,这次明显是有人背后运作,雇了大批水军,凌晨两点开始灌水留评骂抄袭,这时间段打得人措手不及。 短短半个小时,公司为了平事儿砸进去几十万,还不算后期的连带损失。 宋谨和公关部开了个短会,难的不是这半小时网络战争,而是明天一早要应对的各大娱乐新闻和报纸,一旦闹大了,黄嗣就算是完了。 海程娱乐倒不是缺一个小小的新人歌手,但黄嗣作为今年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是刑厉坤在公司年度计划会议上亲口定下的,上到死对头天临娱乐,下到自家公司的练习生,全都清楚这一茬事儿,这时候黄嗣倒了,那就是打海程的脸,打刑厉坤的脸。 而且前面宋谨发了话,刑厉坤特意在电视台投了一个项目,为的就是给黄嗣垫脚,让他一飞冲天干掉T.D,眼看着砖摆好了,结果要捧的人都快没了,这他娘还垫个屁啊! 刑厉坤一口抽掉半根烟,烟灰碎到鞋面上也不管,眉峰沟壑深沉。 他不怀疑宋谨的眼光,但对黄嗣实在没啥信心——眼高于顶、脾气又臭,二线的人气一线的架子,真值得他们费这么大的功夫去捧么? 别捧出来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了。 宋谨揉着刑厉坤坚硬的眉骨,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句话也没说。 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黄嗣这性子,必须栽一次狠的,才能认清自己处在什么位子上,刨掉那些因为颜值和公司炒作得来的粉丝,他到底能有几斤几两? 黎鸣玉和黄嗣人气差不多,但黎鸣玉圆滑温顺,懂得收揽人心去笼资源,基本上跟他合作过一次的导演编剧,对他的印象都会非常好,优先考虑给他试戏,可缺点也是太过圆滑,过分规避风险,他和宋谨搭班之前,就是因为太瞻前顾后才难有突破。 至于黄嗣恰恰相反,三两的肚子能塞半斤的饭,行事张扬,一个新人就敢把公司的前辈往脚底下踩,每次站台都打扮高调,全靠一张帅脸谋杀菲林,黄嗣过分沉溺于现在的人气泡沫,对音乐的欲望已经没了,自然写不出好歌,才借词借意地敷衍粉丝。 这次的事情,是黄嗣事业上的第一个转折点,要么一蹶不振,要么重整旗鼓。 黄嗣被经纪人从床上薅起来,一路懵到公司,进刑厉坤办公室的时候还没睡醒。 这人丝毫没有危机感,瞅了一眼宋谨,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咖啡,不加糖。” 刑厉坤都给气乐了,“你他妈使唤谁啊?” 我媳妇儿倒的咖啡,你喝得起么?老子都舍不得让他被热气哈一口。 黄嗣第一回见宋谨,嫌宋谨穿得土鳖,没要这个经纪人;第二回在海程遇见,宋谨一身周正的Arbieny新款,他把宋谨当新人演员;这第三回宋谨白衬衣加西裤,他又把人当成了刑厉坤的助理。 就是歪脖斜视斗鸡眼,看人也特么不该瞎成这样吧? 宋谨真就去给他倒了一杯,到明天早上,这孩子估计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黄嗣抱怨着,“boss,不是说压下去了吗?多大点事儿,还非把我从家里叫过来……我早上八点还有一个通告呢,睡不够脸会肿的。” 第71章 黄嗣事件 黄嗣这一句话,彻底点了刑厉坤的炮楼子——老子和媳妇儿撇下丈母娘来给你擦屁股,你他妈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玩意儿! 结果他还没怎么着,黄嗣先上手掐了他的烟,“别抽了,伤肺,我唱歌怕闻这个。” 刑厉坤一掌捏碎了扶手上镂的木球,木屑飞溅,黄嗣眼珠子一抖,默默往旁边挪了个位儿,还是不肯服软。 眼看着气氛要僵,宋谨在后头轻轻握了一把刑厉坤的肩,“我来吧。” 这俩人针尖对麦芒,个顶个的硬倔梗,压根没办法沟通。 黄嗣斜了宋谨一眼,“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月黎鸣玉的官网粉丝注册数涨了多少?”宋谨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黄嗣一愣,脸色有点儿不自然,“他涨多少关我屁事儿……” “那说你的吧,你涨了多少?”宋谨看着他,突然笑了,“现在认出我了吗?我是黎鸣玉的经纪人。” 就是那个被你拒绝,一个月内拉开你们三倍粉丝数的经纪人。 黎鸣玉靠着回寄机场粉丝签名本的事,在微博上掀起了一轮暖男热,再加上公司刻意炒作造势,立刻就成了最新的暖心男神代表,紧接着剧组又爆出他的双面剧照,一张是人物前期的清爽硬照,一张是半遮半掩的诱人床照,剧还没杀青,人已经先火了。 反观黄嗣,专辑筹备得拖拖拉拉,微博和官网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好不容易爆出一次大消息,却是被人抄家问罪,抄袭的大耳刮子打得啪啪响,他半年多没有一首惊艳歌曲,连脑残粉都维护的有心无力,只能转向夸脸。 演员靠脸,好歹能混个饿不死撑不着,歌手靠脸,前途就差不多亮红灯了。 黄嗣的气势一泻千里,坐在那儿半天不带吭声的,看着比让人揍了一顿都蔫巴。 宋谨没搭理他,就让他这么静静坐着,转身去掰刑厉坤的手,看有没有扎进去的木茬子。 刑厉坤一双眼描着宋谨的鼻尖唇角,手指肚不老实地捞人掌心,探进了宋谨袖口,面不改色地磨蹭里头细嫩的皮肉。 宋谨指尖轻颤,抬眼皮睨了刑厉坤一眼,差点儿就把刑厉坤给撩硬了。 刑厉坤喉结滚动,干巴巴地松开人,呼噜了一把脸……真他妈自作自受。 黄嗣没注意到隔壁火起,低着头琢磨自己的事儿,心里暴雨肆虐,什么念头都凉了——他特后悔当初看走眼,如果带他的人是宋谨,像给黎鸣玉规划那样步步为营,他现在会怎么样呢? 黄嗣十五岁开始在网络平台上出弹唱直播,歌好人帅,赞誉颇高,高三那年甚至还有个很有名的作曲要收他,黄嗣拒绝了,当时还闹出新闻,有人指责他恃才傲物,不把老前辈放在眼里。 分卷阅读80 这些流言黄嗣根本不在乎,他就是要写自己的歌,不沾染别人的想法和味道,再后来,黄嗣签约海程娱乐,免考进入音大,首张同名专辑销量上榜,拿到年度新人歌手奖。 一路顺风顺水,也磨掉了黄嗣的拼劲儿。 他因为音乐而享受舞台,却在灯光下渐渐迷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追求是什么。 让他分神的事儿太多了,从机场着装到各种粉丝见面会,黄嗣几乎没时间深造词曲创作,只能啃肚子里半熟的旧骨头,对音乐的潮流走向非常迟钝,等旧骨头也嚼成渣,只好从别人那里顺一口,加点儿调料捧给粉丝,当成是自己的创作。 小而偷大,偶而偷惯,被人抖出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天晚上,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耗到天亮,中间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黄嗣离开的时候带着墨镜和大兜帽,被海程的职业保镖一路护送到家,躲开记者的长抢短炮。 第一天,黄嗣删空微博弹唱视频,紧接着注销了帐号。 第二天,黄嗣官网退了所有粉丝的会员费,页面变成戳不动的黑白色。 海程操作的两个大动作,硬生生把‘黄嗣滚出娱乐圈’折成了‘黄嗣是否要退出娱乐圈’,四十八个小时内霸着各大网站头条高热不下,连邻国换总统的消息都被压住了。 黄嗣拿新人歌手奖的时候,都没这么红过。 扒早期网络直播,扒青涩学生照,扒专辑,黄嗣从头到尾被人爆了一遍,突然就多出了一群正义粉——我们阿肆错了,但认错态度良好,短期疲软不代表没有才华,他的过去亮眼,未来也一定熠熠生辉,还有那谁,以前不也有抄袭门?现在照样当天王,在音乐界一踏一个响儿的。 海程雇的水军牵头,群众凑热闹不嫌事大,最终被引导成两帮对掐的状态,抄袭门话题越扩越大,扯出一溜串儿的抄袭事件,从、歌曲到电视剧,哪个圈子都不干净,反观那些打死不认错的,黄嗣的确算是道歉典范了。 这当口牵涉进抄袭门的几个原创歌手,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被舆论绑架着也必须站出来原谅黄嗣。 其中一个就是T.D的卓奇,天临在当中煽风点火,T.D的粉丝闹得特别凶,还有往黄嗣家门口泼油漆、丢姨妈巾的,结果被卓奇一条‘没关系,一起加油’的微博,不声不响地堵回去了。 你家偶像都不计较了,你还闹个屁。 天临董事长林轶差点儿给气炸了,把韩晟揪过来一通火,你怎么带的人?胳膊肘竟然他妈的往外拐!给我盯严实了,看卓奇是不是有跳去海程的意思! 韩晟背后冒汗,先是郑耀,再是卓奇,如果T.D真被海程撬走一个,他这碗饭也算吃到头了。 卢卡斯还在旁边嫌不够乱,跑前跑后地绊着韩晟,把手里的脱脂牛奶撒他一裤裆。 “嘿嘿,不好意思晟哥,我帮你擦擦!” 韩晟,“……” 抄袭门第三天。 海程召集了娱乐圈一众媒体,在市中心最大的酒店会议室召开新闻发布会。 黄嗣摘了那一嘟噜的装饰品,换上正装,半遮眼的刘海抓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周正帅气的五官,看上去成熟多了,他面前摆着一只话筒,身边没坐经纪人、没坐律师和公关人员,严肃而沉默,一人震慑全场。 这样的气势,让淹没在人堆里的宋谨觉得眼熟……有那么点儿江祁的味道。 一个团队的灵魂人物,必须具备这种越乱越能压场的素质,并不是需要他说多少做多少,他的存在本来就像一块儿磁铁,能把成员吸在一块儿,同心协力地打拼。 卓奇虽然能箍住现在的T.D,可他毕竟是江祁的备胎角色,性格温吞,远远达不到江祁的程度,T.D由廖雅言带来的新鲜感正在逐渐透支,成员之间矛盾尖锐,卓奇还能在当中平衡多久呢? 黄嗣终于开口,“首先,我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道歉,我没有尊重别人的作品,也让我的粉丝蒙羞和失望,对不起。” 鞠躬过后,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黄嗣会这么直接粗暴。 不少娱记都准备好了尖酸刻薄的逼问,结果主角直接躺倒,让你连打都打不着。 黄嗣继续板着脸,“微博注销和官网关闭,都是我个人的意愿,因为我不同意公司得过且过的做法。既然犯了错,就必须要付出代价,那些人气有剽窃的水分,我无法坦然面对。” 底下一片哗然,闪光灯咔咔大作,有人问,“黄嗣,你是准备退出娱乐圈了吗?” “是否退出娱乐圈,不由我决定……”黄嗣微微垂着眼睛,遮住眼底的那点儿水光,手在桌子下面打哆嗦,把桌布都抠出了一个洞。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宋谨给他的方案。 “请大家给我两个月,这期间我会停止一切通告,闭关写歌,两个月后……”黄嗣抬头,嘴角勾起,露出招牌虎牙微笑,“咱们音乐榜单的榜首见。” 他眼神起起落落,总算找到了站在后排的宋谨,宋谨正笑眯眯地朝他比大拇指。 警卫挡下那些追问的记者,拉着黄嗣朝外头挤,黄嗣一双眼珠子闪闪发光,还在追着宋谨的身影,之前干涸截流半年的灵感,突然排山倒海的开闸泄洪了。 第72章 歪心思 回去的路上,宋谨把手机递给黄嗣,“你那边有媒体和粉丝蹲守,暂时别回去了,公司准备了几个临时住处,挑挑看。” 海程地产新盘封顶好几个,哪套拿出去都市价上百万,不比黄嗣的私宅差,这边下血本支持他创作,背水一战,就等着看两个月后的打榜成绩。 这一战的输赢,不光关系着黄嗣的前途,也关系着海程和刑厉坤的脸面,宋谨在公司的根基。 现在海程谁不知道宋谨,大老板眼前的红人,一来就霸了海程力捧的两个好秧,偏偏人家有那份实力,让不温不火的黎鸣玉人气暴涨,让浑身是刺的黄嗣乖乖低头,公司里谁敢不服? 等黄嗣这一仗漂亮收官,按照宋谨和刑厉坤的计划,也是时候拨弄一下T.D了。 黄嗣靠在车窗上划拉手机,悄摸地把自己手机号存进去,‘阿嗣’首字母排第一个,让他突然就心情敞亮了。 最后随手指了一套,“哥,就这儿吧。” 离公司不远的顶层复式公寓,带楼顶花园,闹中取静,挺适合他创作。 样板房家具一应俱全,黄嗣遛一圈点了几样添置,小助理就返回私宅替他收拾行李去了。 没有话痨在中间叽歪,屋里一下就清静了,宋谨坐在沙发另一头按手机,看刑二爷发过来的照片,有营养专家帮忙调理,宋秀芝的气色 分卷阅读81 看着好多了。 他嘴角带笑,一双细长微挑的眼眯着暖意,生生在黄嗣的心尖子上挠了一把。 黄嗣故作淡定地进浴室冲澡——终于发现我存的号码了?看他这反应,似乎还挺高兴的。 宋谨靠在沙发上犯瞌睡,他在公司熬了三个通宵,统共睡了不到五小时,快扛不住了。 正打迷糊,浴室门突然喀嚓一声响,黄嗣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哥……” 这人走进浴室俩小时,愣是没出来,闷得眼球都冒红血丝了,要不是等小助理等得搓火,他根本不想喊宋谨。 这事太丢人了,太跌份儿了…… 宋谨睡眼惺忪地撸袖子,“搓背是吧?来了。” 黄嗣啪一声甩上门,又叩开一个小缝,绷着脸说,“我不搓背……帮我买条新内裤。” 他不乐意当着宋谨光屁股遛鸟,觉得抹不开面儿,压根忘了自个儿裸睡的时候被小助理叫醒过多少回。 不知不觉中,就变得在意了,变得特别了,他得在宋谨跟前讲形象要面子,里头外头一样透亮光鲜。 “尺码多少啊?”宋谨憋着笑。 黄嗣一报,宋谨就愣了一下,都说瘦长鸟、壮长脚,这话可真没错……不过我们家那熊人,怎么就他娘的长脚又长鸟啊? …… 宋谨还没出小区,就被刑厉坤一个电话挡回来,甭去了,老子捎带午饭一起买过来。 喂媳妇儿第一,顺带收拾某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鸟不想要了,敢支老子的人去给你买裤衩! 刑厉坤把着方向盘,猛拐急刹靠在路边,问摆地摊的老头,“大爷,男士内裤怎么卖?” 老头吧嗒着旱烟,伸出三根指头。 “三十?” “三块。” 刑厉坤摸下巴,“我十块买您一条,您挑件小的,再给上面磕点儿烟灰。” 老头没见过这样的,愣了好半天,从破布堆里扒拉出一条稀屎绿的平角裤,连个像样的包装袋都没有。 “这条大了,我要最小的。” “再小就是儿童款了。”老头慢悠悠地往裆里磕烟灰,还有点儿担心,“这烟辣……” 刑厉坤闷笑,我大老远刹过来,就是看中您那口又辣又够味儿的旱烟了。 约摸半小时,刑厉坤拎着十几个袋子到了,黄嗣蹲在浴缸里,下面的鸟都快泡发了。 他着急,可有人不着急,刑厉坤扔下东西就按倒宋谨,在沙发上无声搏斗,两个人唇舌纠缠,眼神相碰,酵出一股子甜齁的蜜糖味儿,宋谨被他亲了满嘴的口水,兜都兜不住,沿着唇角滑到耳侧,濡湿了一小块沙发布。 刑厉坤浓黑的眸子藏不住泛酸的欲火,扣住宋谨的腰,半拖半抱地把人弄到了浴室门口。 宋谨,扑腾着低吼,“你他妈别闹!他要出来了!” 浴室的磨砂玻璃隐约透出人影,黄嗣的手落在门把上,扭了好几下,愣是没扭开,玻璃门被宋谨砸得哐啷一声响,把他吓了一跳。 刑厉坤一手按着门把,一手垫着宋谨的后脑勺,这傻媳妇儿,磕得那么响,爷们都心疼了。 就隔着这么一道薄薄的玻璃,刑厉坤用厚实的胸膛压住宋谨,把人罩在自己怀里,胯下硬挺火热的东西凶狠地磨蹭冲撞,把宋谨也弄出了火来…… 听着身后黄嗣的询问声捶门声,羞耻和刺激迅速扭曲成了一道过分强悍的电流,从头顶劈到脚跟,充斥着他的眼耳口鼻、五感神经,几乎撞破了鼓膜瞳孔,只听得到刑厉坤贴在耳边的低喘,只看得见这人蛮不讲理的霸道的眼神。 刑厉坤的手抻进宋谨裤腰,指跟紧卡在皮带缝里下不去,捞着那一点儿臀肉狠命揉捏。 “说,以后还敢给别人买小裤衩吗?” 宋谨咬着嘴唇,爽得浑身发抖,吭吭了一声,狠狠咬在了刑厉坤的大臂上。 你他妈简直要我的命! “不了……”宋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脸上的红一直烧到锁骨上,人软在刑厉坤怀里倒气,差点儿没射出来。 刑厉坤呼噜一把宋谨湿淋淋的脑门,把汗全抹在自己衣服上,他这边支棱着裤裆,浑身憋劲儿,心里却爽得跟打了胜仗一样。 “哎!哥,干嘛呢?你没事儿吧?”黄嗣在里面急得都快烧起来了,冷不丁门被打开,他整个人豁出半个身子,又被刑厉坤连着门板一块儿狠狠推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黄嗣,“……” 刑厉坤撇进来一团绿,“就这个,将就穿吧。” 黄嗣脸也跟着绿了,这什么颜色啊,看着跟窜稀似的! “干嘛非买个绿的?!” 刑厉坤哦了一声,“我红绿色盲,还以为是灰的呢。” 黄嗣,“……” 等抻开一看,他脸都快绿的和裤衩一个色了,你他妈是红绿色盲外加视微症吧?这个码我初中就不穿了!! 不想穿也得穿,他身上还是开新闻发布会那身薄西装,真空上阵一准儿顶出形状,太尴尬了。 黄嗣勉强提上,还得憋着一口气才能不勒得慌,裤边把屁股蛋子均匀地割成了四瓣,鸟跟俩蛋紧巴巴挤在一块儿,蛋黄都他妈快挤出来了。 这时候他就特别恨助理,办事细致,但太娘们磨唧了,不然早点取回行李,他何苦受这份罪?! 黄嗣别别扭扭地拐着出来,坐在凳子上绷着脸,蛋疼得厉害,隐隐约约还觉得有点儿烧烧麻麻的。 宋谨和刑厉坤都吃上了,麻辣芹香鸡、剁椒鱼头、辣爆虾仁……一水儿的椒香麻辣,看得黄嗣脸色更差,他唱歌忌生冷辛辣,这满满一桌子菜,他能吃的就剩一碗小米粥,还特别寡,捞半天见不着几粒米。 刚才宋谨还悄摸地问刑厉坤,“我点的那几道不辣的菜呢?” “厨子不给做。” “胡扯。” “真的。”这人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就没给那份钱。” 谁让老子不舒服,就得比老子更不舒服。 刑厉坤眯着眼,吸溜舌头,他跟着宋谨慢慢能吃一点儿辣了,今天也算杀身成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他还故意使坏,可劲儿地招呼黄嗣,“吃啊,甭放不开,我这人没架子。” 黄嗣搅着光可鉴人的小米粥,咬牙切齿,“……谢谢,我减肥。” 他再后知后觉,也感觉到刑厉坤在针对他了,跟平时炸刺儿被收拾的感觉不大一样……扎得他浑身别扭,心虚犯怵。 宋谨一直埋头 分卷阅读82 吃东西,耳朵根子特别红,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刚才的余韵未尽。 小助理一回来,黄嗣就翻内裤去换,在浴室里头嗷嗷叫,怪不得他刚才又烧又麻的,这内裤上不知道沾了什么玩意儿,把他的鸟和蛋都糊成灰不拉几的色了。 好不容易等他洗刷干净,神清气爽地出来要跟刑厉坤划道儿讲理,那夫夫俩早就走了。 小助理在餐桌上风卷残云,“阿嗣,我觉得boss可重视你了,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这么多好吃的?偏偏就一个我能吃的! 小助理继续夸人,“而且你想想天临,艺人见boss一面多难啊,哪像咱们海程,boss亲自开车来看你,这叫什么?这就叫尊重!” “……”黄嗣差点儿把手里的屎绿色内裤给揉烂了—— 开车?你他妈不是红绿色盲吗?! 坑傻子呢!! …… 宋谨坐在副驾上,说啥都不搭理,无声谴责刑厉坤不分时间地点乱发情的毛病,最后被人一把薅进怀里搓弄,拨弄大狗似的揉他一头软毛,“这次可真不赖我,是那小子先招你的。” 宋谨斜他,“黎鸣玉呢?程悦呢?还有你以前那些谁谁,小三小四小五的,我计较了吗?” “……”刑厉坤突然就觉得不对味儿了,“你为啥不计较?” 宋谨简直想掐死他!有你这么瞎混蛋的吗?我为啥不计较,那是爱你、信你,把整个人都交给你了,晚上给你暖床,白天陪你打拼,还能有精力跟那些单相思的野雀儿掐架么?! 刑厉坤笑着,哄着人给他顺毛,“宝,下午去看看咱俩的新家。” “这么快就装修好了?” 刑厉坤抓着宋谨的手背亲了一下,坏笑,“能不快嘛,老子还急着入洞房呢。” 在宋谨家有丈母娘,在别墅有乐乐,两个人吭吭哧哧只能过干瘾,现在终于有自己的安乐窝了。 新家大到家具摆设,小到剃须刀和牙刷毛巾,都是刑厉坤挤出时间,亲自去逛去挑的。 他以前觉得住哪儿、怎么住都无所谓,那是因为心里没人,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个眯觉解乏的地方,可这次不一样,他甚至抱着一种有些傻气的期待去亲手完成每个细节。 这是他和宋谨的家,是他们俩将要共度一生的爱巢,里面的一切都将会承载时间,慢慢变老,变成他们俩白发苍苍时共同咀嚼的记忆。 第73章 天雷地火 碧汀园的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好,住户入园门禁靠指纹,伸过去一根指头按了就成,再一溜开到自家车库,压根不用露脸儿。 房与房之间步行五分钟,你要是有意隐瞒,可能住上好久都不会被人识破身份。 也正因为这一点,碧汀园里的住户,全是些有头有脸有家底儿的大人物,他们钱权名一样不缺,真要凑一桌,桌腿都得吓垮了。 宋谨和刑厉坤一路腻腻歪歪到碧汀园门口,排队等着打指纹,前头是一辆白色保时捷,等了老半天了,那车愣是不入园不掉头的,正堵在那儿。 刑厉坤皱着眉,不耐烦地狂按喇叭,保时捷车窗摇下来,伸出一只细白的手腕,哆哆嗦嗦得对不准指纹识别盘。 宋谨坐不住了,“别是车主犯什么毛病了吧?我下去看看!” 他解了安全带跑过去,凑着脑袋刚要开口,呃一声卡壳了,保时捷里又探出一只黝黑粗壮的胳膊,一把将细白的手腕搂回去,按指纹踩油门,擦着拦车杆的边儿窜走,喷了宋谨一脸的尾气。 刑厉坤看宋谨僵得跟块木雕似的,探头问他,“怎么了?” 宋谨表情特别古怪,“……” 刑厉坤纳闷,等宋谨上车了又问了一次,方向盘打滑,差点儿磕在了路沿上,不光是宋谨脸红,他也觉得烧得慌,连带着看宋谨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那俩人,居然边开车边干那个。 刑厉坤脑子里热血翻腾,突然就想起他们在影视基地草莓田那次,也是在车里,宋谨躺在他身上喘着叫着,一直射到了挡风玻璃上……又浓又白,他收拾的时候擦了好几次,都还有点儿浅淡的痕迹。 刑厉坤盯着那一块儿玻璃,鼻翼轻动,压抑着呼吸,他转脸又盯着宋谨,油门一轰到底,特恨当时没把房子选在入口,再憋下去,爷们血管都要爆了! 尤其旁边这个人还特不自觉,沉浸在第一次看到真人版的好奇和亢奋中,跟他比划刚才那一幕让人血脉喷张的车震场面—— “可惜皮肤白的没看着脸……皮肤黑的那个,我的妈,真太猛了,浑身肌肉啊,一只手就抄着人在怀里动,那腰力,你是没——”宋谨说着说着,嘴巴慢慢张大了,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刑厉坤酸不拉唧的想,至于么,老子操你的时候保管比他还猛。 他这边儿醋还没咽下去,宋谨就嗷一嗓子吼出来,“刚那个、那个男的,是上次和林景熙一起看房的人啊!” 刑厉坤嘴角没绷住,“操,那他怀里的人……” “是林景熙!绝对是他!”宋谨倒在副驾上,慢悠悠地出了一口气,要不是他眼力好,绝对想不到林景熙身上。 林景熙是天临娱乐电影界的扛把子,二十三岁的双料影帝,演技秒杀国内一众青年演员,除了电影宣传外,很少在媒体面前曝光,一年零星接几个综艺或者采访,即使干坐那儿不说话,节目的收视率也噌噌地破表——因为这人实在太难看到了! 林景熙一年只接一部电影,他不接电视,不接广告,连官方写真都很少,别家拉拢粉丝都靠资源轰炸,林景熙这儿却搞饥饿营销。 这是天临目前的艺人公关里,宋谨最欣赏的一种做法。 林景熙这个人,除了演技出名,还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连他那位天临董事长表叔的账都不买。 独来独往,孤僻冷傲,在镜头前唯我独尊的林景熙,居然心甘情愿地被人抱在车里做爱。 这绝对是个爆炸性新闻! “我听说,林景熙和他表叔林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宋谨意有所指。 刑厉坤哼道,“以前不好,以后会更糟。” 夫夫俩对视一眼,都笑得蔫儿坏。 林景熙这块镶在天临身上的大钻,砸了太可惜,不如抠到自己身上来。 而且同类之间,总会惺惺相惜。 聊完正经事儿,俩人一时没话,就听见车子一路往前飞驰,两边铺天盖地的蓝天绿水,也熄不了胸口那一簇熊熊燃烧的火。 刑厉坤拿粗硬的指节磨方向盘,几乎拧破了皮套,宋谨歪在那儿朝窗外看,支着头翘着腿,遮挡裤裆顶起来的那一块儿。 分卷阅读83 中午跟刑厉坤在黄嗣那儿纠缠发疯,刚才又撞见那么冲击的一幕,能不硬么? 林景熙身上就搭着一件衬衣,衣扣大敞,和那个气质刚硬沉默的男人贴胸厮磨,腰被铁臂箍成两截,臀浪起伏,喘息呻吟全压进男人的颈窝里。 熊毅甚至看着宋谨,沉着一张脸,故意顶到了林景熙最深处…… 宋谨舔了舔嘴唇,脸贴着车窗降温,人都快缩到车门缝去了……旁边那熊人眼神忒烫,让他跟着心慌发痒,车里高温不下,湿热蔓延,悄摸酝酿着一场狂热激情的疾风骤雨。 车子进库,拐弯刹住,轮胎在地上磨出尖响,瞬间点爆了积雨云。 宋谨让惯性甩进刑厉坤怀里,这人抄着他两条长腿,粗暴地劈挂在自己跨上,拿硬梆梆的大鸟顶他撞他,低吼,话里透出一股子酸味儿,“他有老子大吗?” 这人眉峰横挑,刀削斧琢的面孔轮廓分明,有最强悍刚硬的男人味儿,“说,他有老子猛吗?” 一句一句的逼问,就是裹着蜜糖的刀子,在宋谨心口刮蹭,吊着他,就是不给个痛快。 宋谨嗓子眼儿里塞了一团棉花,面红耳赤地抖着腰,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彻底成烧锅粥了。 想得全是这熊人在他身上攻城略地、流汗粗喘的蛮样儿,在他们家浴室里、在餐厅卫生间、在电话里、在车上、在床上……到处跟他变着法儿耍流氓,臭得瑟,又透着亲昵。 他过去也不是个重欲的人,特封建,特传统,特放不开,怎么到刑厉坤这儿统统拐了个弯儿,一撩就硬,一揉吧就浪的没边没沿,自己都想给自己刨个地洞钻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他爱的人,是他拎到宋秀芝面前正当光明认了门的人,是要搭伙过一辈子的人。 他就是稀罕,就是喜欢,就是乐意跟刑厉坤闹腾,乐意为他敞开心扉、没羞没臊。 宋谨眼尾晕开了一抹红,手扒着刑厉坤的肩,掌心底下握着一蓬结实磅礴的肉血,粗悍地震动着他的神经,挑他心里的火。 他摽在这人身上,居高临下,“要不,我帮你验验货?” 刑厉坤喉头攒动,憋了几秒,骂了声“操。” 宋谨说完这话,自个儿也乐,臊得满脸通红,笑得见牙不见眼,嗷一嗓子被人扒掉了裤子,照着肉乎乎的屁股蛋子揍了两巴掌。 刑厉坤眼珠灼烧,嘎吱嘎吱地磨牙,这媳妇儿,都学坏了…… 真他妈的带劲儿。 他拿鼻尖蹭宋谨的喉结锁骨,吸吮他身上清爽的味儿,硬得头皮发炸,想把人在这儿直接办了。 最后还是舍不得,开车门把人拎出去,大头朝下扛上肩,直奔玻璃温房。 宋谨大白天的光屁股迎风,在自个儿家也臊得慌,使劲儿捶刑厉坤的背,“哎!裤子、我裤子!” 刑厉坤哼笑,还穿什么啊,反正得脱,麻烦。 阳光穿透巨大的玻璃温房,里面布置了一圈绿植,角落拼一套象牙白实木桌凳,看着特别温馨。 可温房中央,不伦不类地放了个大水床,占据半壁江山,上面铺着黑色绒毯。 宋谨被惯在上面,人跟着晃了两下,没闹明白这床为啥还忽悠打晃的。 这东西是夏俊送的迁居礼,当时坏兮兮地跟刑厉坤咬耳朵,“你就感谢哥们儿吧,包管好用,能缓着你媳妇儿的小蛮腰,让你想怎么操怎么操。” 夏俊没想到,定制水床只用了一次就报废了,被刑厉坤这个糙货直接干到爆水。 再往后,这玻璃温房里吊床、摇椅各类玩意儿就没断过,可惜哪个都挨不过个把月。 最扛操耐用的,居然是细皮嫩肉的宋谨。 第74章 不可描述 刑厉坤这一趟憋了太久,手枪膛子愣是堵成了火箭炮,想不炸都不行了。 宋谨回过神,一看这四边大敞的玻璃就头皮发炸,一骨碌地往下跑,谁要是正巧经过,他们俩连蛋带鸟都要被看光了!跟打野战有什么区别? 结果又被人提着腰拖回来,皮带扣子绷飞,裤子呼噜到了膝盖窝,硬鸟在绒毯上蹭得又涨又酸。 肉感十足的屁股和一双笔直的腿,线条利落流畅的收在腰胯,这一段常年不见阳光,比其他地方更白些,在阳光下都晃着刑厉坤的眼睛了,让他忍不住啃上宋谨的臀尖嫩肉,在腿根揉出一个一个通红的指痕。 宋谨扭脸怒吼,“进屋!这儿不成,我不干!” “不用你干,”刑厉坤眸光深沉,沙哑的嗓音磨出血丝儿,“老子干。” 宋谨在水床上拼命固悠——你妈的!咱俩说的是同一个‘干’吗?! 刑厉坤坏笑,就喜欢看宋谨羞臊上火的小模样,逗他,“这就害臊了?刚才看人家搞不是挺带劲儿么?” 宋谨回头瞪人,拱着腰奋力挣扎,那能一样吗? 你丫电脑里还有人驴大战呢,怎么不自个儿找头大叫驴试试! 刑厉坤从后面压住人,吮他的耳垂、后颈,留下一道颤巍巍的水光,又去磨那两片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牙尖儿都把衬衣布料给嚼烂了,骨子里叫嚣的欲望喷薄而出,渴了太久,雨水浇不灭漫天大火。 他捞住宋谨的东西攥了一把,粗糙的掌纹烙出热辣辣的湿痕,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脉动。 宋谨被翻了个身,惊喘,鸟和蛋都涨得通红,枪炮上膛指天,再也矜持不住了。 他亢奋地眼圈泛红,水溜溜的眼珠子锁着刑厉坤,深切地渴望着,勾勒着这人刚硬的面孔。 怎么可能不计较呢? 他醋黎鸣玉,醋程悦,醋那些个他不认识的小三小四,甚至还醋小白龙! 甭管好赖,他们都埋在刑厉坤的过去里,见过他没见过的样子,听过他没听过的声音,这些过去里头通通没有他…… 过去没有,那就把以后都填满,让这人老到脑子不清楚,心里也全是他。 刑厉坤罩在宋谨头顶,宽阔的肩背撑出一片阴影,肌肉鼓突,胸沟淌汗,急躁地扯掉两个人的衣服裤子,全甩在了那些盆栽上头。 那些造型讨巧的盆栽,都变成临时衣架,东一件西一条的,辏满了衣服裤子。 头顶树影摇曳,淌下满室金翠,透明的玻璃温房捂着两个人炽热的心,逐渐聚焦加温,融为一体。 刑厉坤的舌尖捋湿了那丛打着卷儿的毛发,手里兜捏着两颗蛋,一口就吞了进去! 宋谨被烫的一个哆嗦,狠狠捞住刑厉坤的发茬,刑厉坤抬眼撩他,故意拿上颚和喉头摩擦用力挤压最敏感的肉头,狠狠劈扯开宋谨的两条大腿,吞到最深! 外头有车声越来越近,宋谨急促喘息,拼命去拉扯刑厉坤,嘴里呜呜咽咽的,爽到话都说不清楚。 刑厉坤强硬地按 分卷阅读84 着他,拿口腔最深处的高热烫着宋谨,粗糙的舌苔打磨扫刻,刺激得宋谨抖成一片,瞳孔骤张! “坤儿,别……别!!” 车辆飞驰而过,宋谨十根脚趾费力地蹬空划拉、痉挛收缩,突然间弹起了半个身子! “呃——” 刑厉坤嘴角迸出液体,顺着钢筋铁骨的脖颈滑到喉结,滴答砸进纯黑的绒毯里。 宋谨摔回去,眼角带着水汽,一半是爽得,一半是吓得,软绵绵地伸爪子挠人……不带这样的……都看见了,都被人看见了…… 刑厉坤亲他紧张颤嗦的小腹,“没事儿的,看不着你,这玻璃我换成单向的了。” 自个儿怎么惜着都不够的媳妇儿,能舍得给别人瞅吗? 宋谨吭吭了好几声,才骂出来,“不要脸。” “再要脸,老子都他妈得憋废了。” 刑厉坤喘着,单手提溜住宋谨的脚踝,用小孩儿换尿片的姿势把着他,臊着他,茎身压进臀缝里,慢悠悠地磨蹭,杵着宋谨敏感微凸的肛口。 宋谨抖了一下,盯着从他腿缝里探头的玩意儿,整个人都羞成红色,心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怎么能这么粗这么大呢…… 他脑子里烧得晕乎乎的,突然就琢磨起夏俊说的话:我们坤儿那方面特厉害,需求大,先前那些床伴接茬儿换,不光是图新鲜,还有别的原因…… 宋谨凑过去问,“什么?” 夏俊跟他挤眉弄眼的,“操多了容易松呗。” 就这么一句话,让宋谨哽了老半天,心里不痛快,每回看见刑厉坤的东西,还暗搓搓地犯怵。 刑厉坤嘬弄宋谨的舌尖,胯骨人鱼线淌汗,撞得更狠了,“宝,老子想干你。” 今天就在这儿,在咱们自个儿家里,真真正正地入洞房。 猛虎出笼多少次,都让宋谨喂着白菜帮子给糊弄回去,丧眉搭眼的,快没个爷们样儿了。 刑厉坤的指头抹着宋谨鬓角,眼底灼烫,指肚刮得宋谨都有点儿疼了,他想把宋谨就这么生吞了,捂进自己胸口揣着,爱不够似的。 宋谨被顶得浑身发软,鸟却硬起来,在刑厉坤腹肌上甩出一溜儿湿,落进刑厉坤粗狂浓密的毛发里。 那份灵肉结合的渴望也同样烧着宋谨,从苗秧子窜成参天大树,在欲望的风暴中猛烈摇晃,几欲摧折。 甚至到现在,他都觉得刑厉坤像是一块老天爷砸下来的馅饼,显得不太真实。 这人的圈子里,有不少比他长相出色、家底丰厚的人,凭什么就是他呢? 他何其有幸,才能在告别韩晟那个人渣之后,被狠狠疼惜,重头再来。 刑厉坤蘸足了润滑,捅进半个指节,果然又受到了阻碍,他也算阅历丰富,但像他媳妇儿这么紧的,真没见过。 宋谨的身体还特别敏感,他稍微晃两下指头就哆嗦,眼神都是散的。 刑厉坤耐心地停了一会儿,再慢慢往里顺,最后倒腾得两个人满身大汗,才成功送进去了三根指头,彻底开了春荒了。 宋谨喘得厉害,憋了一脑门子的汗,抱着膝盖窝颤颤嗦嗦的,在水床上面打晃悠。 刑厉坤看着媳妇儿在他身子底下门户大敞的浪样儿,手里的润滑剂直接捏爆管了,指缝里黏糊滑腻的东西,被他粗鲁地攥到阳具上,通红硕大的肉头泛着油光,连带着后头粗长的茎身,饱满的囊袋,一块儿翘开了宋谨七上八下的心。 屋里的空气粘稠滞动,带着摧毁前的高热重压,坠落前的尖啸嘶鸣。 刑厉坤硬梆梆的腹肌挨着宋谨,鼻尖揉蹭他的乳头,炽热的呼吸在宋谨胸口烧出一片荒芜。 宋谨的眼前,就剩下这人黑眉厉目的一张脸,在狂风巨浪里牢牢盯着他。 刑厉坤重重挺进去,撞出了宋谨的半个魂,撞得宋谨屁股上的肌肉颤缩,滚烫紧实的肠肉奋力吸裹绞杀,让刑厉坤坚硬的阳具筋络涌动,瞬间又暴涨一圈。 宋谨面孔扭曲,咬着牙颠了几下,疼痛从后头直劈脑仁儿,整个人都疼懵了。 可这份疼,也终于让他踏实安稳,一双手捞住刑厉坤汗湿的脖颈,张嘴狠狠咬住这人的肩膀。 第75章 好事成双 刑厉坤挎住宋谨的腿弯,试探着抽送,手心冒汗打滑,几乎握不住宋谨的肩胛骨。 宋谨被顶得往前蹿溜,仰着头一声声地闷哼,酸麻胀痛在骨缝里爆开,扭着筋、连着肉,把他的矜持跟害臊全数剿灭。 刑厉坤结实的肌肉让汗水渍得发亮发烫,勾勒出一份纯男人的性感,眼里欲色浓重,头一次做得这么憋屈,也头一次做得这么爽—— 就因为这个人是宋谨。 跟那些在他面前摆腰甩臀、技巧翻花的小三小四不一样,这是他的宝,他的媳妇儿! 宋谨通红着一双兔子眼,泪眼汪汪地咬人,疼死了,难怪你丫不找大叫驴,你自个儿就是头活驴!驴鞭吧这是! 搁刑厉坤这么磨洋工似的,塞了半天不见底,指不定他还得疼多久,宋谨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屁股用力往前凑,把剩下的半寸一吞到底,肉头粗暴地豁开脆弱的肠道,捅到最深处,让他浑身剧震,眼泪瞬间飙飞! 刑厉坤眼珠爆红,低吼着压抑住暴虐抽插的欲望,脖子上憋出好几道青筋。 宋谨的里头一跳一跳地夹裹刺激着他,刑厉坤不敢动,又舍不得拔出来,只能死死地楔着宋谨,被那份强烈的快感逼上天堂,又堕入地狱。 刑厉坤的确没见过这样的,最里头那位置又软又烫,慢慢地挨蹭他的顶端,让他痒到了骨头里,特想拉开架势大干一场! 而且这屁股,还是刑二爷独一份的,爷们盖了戳的! 刑厉坤再也克制不住,理智崩裂,嘶吼着把人狠狠顶进了水床! 粗硬火热的阳具推开软肉,撞进腹腔,把他们五指交缠地烙在一块儿,再也扯不开。 这场情事,就是彻彻底底地宣誓所有权,什么韩晟程悦黎鸣玉,都甭想再插进他们之间,没门儿,连缝儿都没有! 刑厉坤肩背伏动,肌肉线条硬朗强悍,汗水滚烫地砸在宋谨胸口,水雾升腾,熏湿了彼此的眼睛。 宋谨突然被擦过某个点,四肢电流乱窜,像一只撂上岸的大白鱼,拼命翻腾挣扎,呻吟被断续的呼吸绞断,胀痛里迸生出极致的快感,让他差点儿背过气去。 “是这儿吧。”刑厉坤哼笑,晃着胯骨浅浅戳弄几下,突然就折压住宋谨的半拉身子,大开大合地抽插操干,在肛口搅出一片泡沫,溅在两个人的毛发上,又沿着宋谨的臀沟滑落,被打晃的水床悠得到处都是。 “呃啊啊啊——” 宋谨嚎出哭腔,头皮发炸,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那根凶器捅穿了肚子,一直撞到心窝、 分卷阅读85 脑仁儿,把整个身子都劈成两半! 他重新硬起来的宝贝顶着刑厉坤的腹肌,随着插送的节奏下流地甩动,连着屁股里被迫的极乐共同打磨他的神经,让他的手脚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脚趾蜷缩,转瞬就到了第二个高潮! “宝,爽么?老子让你爽了吗?” 刑厉坤吮着宋谨的脖颈,舔他湿漉漉的眼珠子,对宋谨这副被干到失魂落魄的表情爱到不行,俯身操得更狠。 他突然抱住宋谨翻了个面,攫住腰胯,赤红的阳具从背后大力顶入,重重抽插! 宋谨高潮过后正敏感,止不住低声抽哼哭喘,鸟头吐出一股透明的水,又费劲儿地立起来……他膝盖打哆嗦,跪都跪不住,整个上半身跌进水床,臀部湿泞一片,被捏出红红白白的痕迹。 最后冲刺那几下,刑厉坤揽着宋谨坐进自个儿怀里,插得又深又狠,宋谨抖着声儿,被飙射的热液烫的臀肌颤动,也跟着一起射了。 红日西斜,就这么半个下午的功夫,宋谨从头到脚被榨了个干净,卵蛋里挤不出一丁点儿的存货,后头被摩擦过度的地方泛红翻肿,委委屈屈地嘟着,小嘴合都合不拢,往外淌着浓白的体液。 他脸色潮红,阖着眼,哑着嗓,浑身犯虚,腰跟屁股都没知觉了,稍微碰一下鸟就发疼。 反观那熊人呢,精力充沛,神情餍足,正抱着他没皮没脸地说流氓话。 这体力和持久力的差距……宋谨真他妈的想抽人。 等腻歪够了,媳妇儿都快睡过去了,刑厉坤才抱着人进屋,一站起来感觉不对,这水床怎么矮了一截子? 他侧头一瞅,好家伙,半个温房都被淹了,夏俊这是哪儿买的残次品?好悬没磕着我媳妇儿! 宋谨身上不舒服,迷迷糊糊地拧巴,“坤儿,洗洗……给我洗洗……” 刑厉坤给撩得心口发软,低头亲了两口,“成,祖宗,咱们先别蹭了成吗。” 他喉结闷着一团火,跨下枪炮坚挺,走火一次压根不够解决问题,可他心疼媳妇儿,怕吓着人,怕宋谨的身体受不住。 来日方长,宁可憋着爷们,也不能用坏媳妇儿。 宋谨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要不是当中还能打声呼翻个身,刑厉坤都要把人送医院了。 他俩一个在被窝躺着,一个在床边守着,睡的那个不吃不喝,醒的这个也不挪窝。 刑厉坤是真心疼了,宋谨那一身葱白水嫩的皮肤,让他造的没一块好地儿了,吻痕落着吻痕,腰胯上还有青印子,再怎么克制,他那也是能捏折钢管的手劲儿。 到了第二天下午,宋谨醒了,眼皮子发肿,好半天聚不起光。 刑厉坤把人搂起来,急躁地问,“还成吗宝?饿不饿?渴不渴?” 宋谨迷糊半天,憋出一句,“先去卫生间……” 躺了二十个小时,膀胱都快炸了。 他这通罪受的,从上厕所,才算是正式开始了——浑身骨头嘎吱嘎吱地磨出响儿,压根爬不起床,尤其是屁股里头,像被捅开了花似的,又凉又木地糊着一层药膏。 好不容易被扶到马桶跟前,那一套家伙事儿还不听使唤,撒尿滋岔儿,弄湿了刑厉坤的裤子,这人也不嫌,从后头顶着宋谨的腰,握住媳妇儿脆弱的鸟抖了抖,拿拇指抹掉湿痕小心地塞好,把人打横抱起来。 过客厅的时候,宋谨眼神落在那张清漆实木桌上,有点儿疑惑。 这屋里所有的装修都是按着宋谨的爱好,偏居家温馨风格的,只有这一样东西,线条硬朗、裸着原木色,边角还沾着几个打卷的木屑花,显得格格不入。 刑厉坤停下来,抱着媳妇儿在沙发上坐下,大手顺着木桌的纹理摸了摸,“这桌子,我做好了一直惦记着要送给你,可你便利店和房子都没了,就被扔到地下室……现在才见了光。” 宋谨一愣,想起来那个二手房里碎了的玻璃茶几,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这人做了一张坚固百倍的木桌,也扫干净他心里的玻璃渣,在里头撑上结实的木梁,让他一颗心再也不会随便倒塌。 真刀实枪地做了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显得不一样了,特别熨帖特别亲昵,像电源正极连着负极,看不见的线里游走着让人骨酥肉麻的电流。 呼吸越凑越近,宋谨慢慢闭上眼睛,睫毛抖着,脸颊烫出红晕。 客厅侧面的窗户突然咔哒一响,有人手脚俐落地蹦进来,一看到这一幕就傻眼儿了。 “哎呦卧槽……” 小白龙僵在那儿,都快哭了,他可真是倒霉催的,还想着这地方空着没人住,进来躲几天,居然坏了他坤哥的好事儿……上一次在宋谨跟前瞎掰掰,把人家丈母娘误会成小三小四的糊涂帐,还挂在本上没销呢。 宋谨慌手慌脚地从刑厉坤怀里挣出来,抻领口拽下摆,端平脸坐好,结果挺不了三秒,又歪在刑厉坤肩上,屁股疼,没劲儿。 刑厉坤重重哼了一声,“你妈的,真会挑时候。” 小白龙脸上包着纱布,前天对泰国地下拳王那一场赢得异常艰难,都破了相了,骨裂伤隐隐作痛,可他不敢去医院,不敢回家,不敢混在光明小区,他心虚得厉害,怕刘昭找上门儿。 幸好刑厉坤做装修的时候他帮着盯了两天,录过门禁指纹,不然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躲着人了。 哪怕就是刑厉坤真揍他一顿,也比面对刘昭强。 一阵咕噜声打破沉默,小白龙摸摸自个儿肚子,宋谨就脸红了,“……是我的。” 刑厉坤拎着小白龙钻进厨房,他不会做饭,可小白龙独居十多年,有一把好手艺,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小白龙还偷瞧宋谨脖子和手背上的红痕,挤兑刑厉坤,“坤哥,你这本垒也上得太夸张了吧。” 刑厉坤指他下巴上的牙印,懒得搭理他,五十步笑百步。 小白龙捂住下巴,笑容突然就苦了,“坤哥,男的完事儿后,真那么疼吗……我看嫂子坐都坐不直了。” 刑厉坤从柜子里取挂面,“看尺寸和技巧。” 小白龙蹲在那儿择青菜,“要是尺寸大,技巧还差呢……” “肛裂算轻的。”刑厉坤心念电转,踹了他一脚,“你丫的,该不会把刘昭那小子睡了吧?” 第76章 两头出事 小白龙塌肩缩背地蹲着,苦着脸,活像他才是那个被压了的主。 刑厉坤特了解他这个兄弟,看着人憨,其实脾性又二又寸,是‘光明小区’出了名的硬点子,这样一个人愿意让着刘昭、逗着刘昭,答案还不明显吗? 小白龙直了二十几年的钢筋铁骨,已经被刘昭不声不响地折弯了。 弯就弯了吧,一桩捅破窗户纸的好事儿,愣是让他的闷 分卷阅读86 瓜脑子弄成了强煎跑路。 “你个怂蛋!”刑厉坤简直想抽他,“睡了就睡了,你跑什么跑?” “坤哥,我能不跑吗?……我这没脸见他了。” 小白龙是真被刘昭那副可怜样儿杵疼了心窝子……刘昭是什么人?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没经过风雨的花秧子,就被他这么个糙人酒后犯浑,辣手摧菊了! 这小孩儿平时叫嚣着包养这个包养那个的,根本就是个前后一水儿新的嫩雏,连教床都没技巧,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瞎嚎,被小白龙堵了满嘴的酒气。 床上、沙发上、地毯上,滚得到处都是痕迹,小白龙想不通,他跟女的从没这么癫狂过,怎么对着刘昭就下手这么狠、这么来劲儿呢? 一想到刘昭,他就愧疚后悔得不行,有东西砰然炸裂,碾了满心的血口子。 他怕自个儿弯了,更怕刘昭嫌弃他、怨恨他。 刑厉坤也算看明白了,再没说重话,点了一根烟递过去,“你什么打算?” “……”小白龙重重吸了一口,被烟雾辣疼了眼球,沉声道,“等他缓过劲儿了,我去找他道歉,想怎么出气都成。” 刑厉坤哼道,“你要是没跑,他估摸着还没这么生气。” 小白龙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地,又刑厉坤被踢了一脚,“行了,赶紧做饭,磨磨唧唧的。” 结果小白龙刚站到灶台前面,他又来了一句,“有的人惨啊,醒来连口热汤热水都喝不上。” 小白龙脊背一僵,开火下面,心里面又惦记上了刘昭—— 小孩儿醒了么?疼得厉害么?会给自个儿擦药么? 能爬起来叫外卖么? 他这么一分心,导致厨艺直线下降,宋谨吃面的时候瞳孔都震了一下,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呼噜呼噜扒下去,嚼都不带嚼的。 小白龙坐在沙发对面,跟屁股上长刺似的,来回挪腾。 最后宋谨都看不下去了,盯着他问,“你这个……情况严重吗?” 小白龙愣了愣,点点头。 “那可千万别拖着,有的人就是拉不下面子,越拖越严重,最后都闹出人命了。” 小白龙的脸色唰得白了……他想了刘昭无数种反应,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那大少爷脸皮特别薄,跟他健身都能逞强到肌肉拉伤,没准儿真会想不开! 他立刻坐不住了,手指头发抖,抓起刑厉坤撂在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跑,他得回去,得看着刘昭,就是刘昭挠死他、恨死他,也不能出什么事! 刑厉坤在后面喊,“开车悠着点儿。” 宋谨皱着眉,对某部位的疼痛特别感同身受,“要不你去送送他吧。” “人家追媳妇儿,我凑什么热闹?”刑厉坤揽着宋谨的腰,腻腻歪歪地亲过去,“宝,还是你厉害,一句话就把人给憋回去了。” 追媳妇儿?宋谨沉默两秒…… “他不是痔疮么?” “……” 刑厉坤也是真服了,这俩人鸡同鸭讲的,居然还能讲到一块儿去。 小白龙走了没一会儿,突然打回来一通电话,手机在茶几上震了好几下,刑厉坤才懒洋洋地接了,琢磨着这小子是好事天成,打过来跟他报喜呢。 宋谨也笑眯眯的,觉得刘昭跟小白龙这对欢喜冤家特别有意思,直接按成了免提。 结果电话那头啪嚓一声玻璃碎响,外加乱七八糟地呼喝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刑厉坤猛地站起来,胳膊上青筋暴起,脸色巨变,“小白龙!你在哪儿?” “楼下,我家楼下这边!”小白龙大吼着,抬脚把半拉身子伸进车里的人给踹出去,一把拧断了后视镜,直接豁了一个人的脑瓢。 他自个儿的肩膀被碎玻璃刮出伤口,染红了半截胳膊,人困在车里出不来,又没有趁手的家伙,只能躲着棍子,瞄空趁乱反击。 小白龙紧跟着又喊了第二嗓,声音沙哑,磨出焦躁的血丝,“妈的!刘昭还在楼上呢!” 听到这话,宋谨也跟着站起来了,小白龙这边还好,被人闷着也能还手,刘昭那可真是一个肉包子大少爷,一下都挨不起啊! 在‘光明小区’打格斗,磕磕碰碰里难免结仇,除了得罪对手,还会得罪买了对手的金主,私下被人阴在巷子里揍一顿的事不少见,以前还有一个倒霉蛋,直接被打碎脾脏,这辈子都没法继续比赛了。 小白龙身手好,又有刑厉坤这座大山罩着,动他也得掂量着刑家的势力,所以从来没碰上过这种事儿。 他现在拼着一身伤硬碰硬也要冲出去,就是为了楼上的刘昭,哪怕他的脾脏碎了、心脏爆了,也不能让刘昭伤一点点。 “操他娘的!”刑厉坤狠狠骂了一声,眉心戾气深重,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 那边又是一阵吵闹,通讯断了,显然手机也被砸了。 刑厉坤转身在宋谨头上亲了一下,“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着。” 宋谨追了两步也想跟着去,实在是屁股疼的迈不开,只好大声嘱咐,“坤儿,你自己小心!” 刑厉坤这次是真怒了,连院子的电动铁门都懒得开,直接从栅栏上翻出去,他车被小白龙开走了,还得跑到几公里外的大街上才能打车。 这尊活阎罗彻底被点爆了火气,要烧了那帮阴了自个儿兄弟的孙子。 宋谨坐在那儿干着急,怕刑厉坤下手狠了收不了场,又怕他跟小白龙扛不住人多受欺负,想了半天,给刑则啓去了通电话。 刑则啓那边正在开会,听完了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等刑则啓挂了电话,宋谨捏着手机愣了半天……就这反应?这是亲哥吗?! 他还没回过神,手机又响了,可惜不是刑则啓打过来的,是黎鸣玉。 宋谨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宋哥。”黎鸣玉乖巧地问,“您那边事情处理好了吗?” 宋谨摸了一把自个儿的屁股,脸上发臊,“可能还得两三天……怎么了,剧组有事儿?” “嗯,不过跟我没多大关系,估计晚上新闻就会曝光了。”黎鸣玉说,“宋哥,我寄了快递回公司,明天应该就能到,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最好找个信得过的人化验一下。” 紧跟着,黎鸣玉就说了《浮潜》剧组里,廖雅言粉丝探班闹出的事儿。 下部:夫夫联手虐渣 第77章 打了白打 前几天黎鸣玉粉丝探班的反响相当好,廖雅言的档次怎么也得拔高一截,所以这次韩晟准备得很用心,不光粉丝人数多、素质高,还专门请了几位娱记跟拍,打算拱一次头条。 这些粉丝里有一个小姑娘比较特殊,急性肝衰竭患者,偏偏又是熊猫血无法进行脏 分卷阅读87 器移植,顶多再有三五天活头了,她最后一个愿望就是见见自己的偶像,父母千方百计地把孩子从医院弄出来,小心地交到韩晟手里。 廖雅言一开始看名单还挺不乐意的,怕肝病传染,韩晟哄劝了好半天他才勉强同意了。 等他推开休息室的门,立马就是一张灿烂的笑脸,亲切地跟粉丝打招呼、合影,让助理把粉丝送的礼物都拎进屋,还特照顾那个生病的小姑娘,蹲下帮她拉毯子,亲自把轮椅推到拍摄现场。 这一幕幕多温馨多感人啊,小姑娘的病都快高兴好了,旁边的娱记不停抓拍,夸廖雅言有爱心。 廖雅言面上应承着,俩眼珠子溜到韩晟身上,有那么点儿讨好的意思,韩晟赶紧跟他比个大拇指,就怕这人一个不高兴,当众犯疯病。 “拍完这场戏我今天就收工了,一会儿请大家吃晚餐。”廖雅言心情好,笑眯眯地跟粉丝开玩笑,“晚餐不收钱,所以你们记得要多看几遍电视剧,替我刷刷收视率!” 粉丝和娱记那边笑成一片,气氛相当好。 黎鸣玉坐在对面看明天的台词,看到廖雅言背过身用湿巾擦手,揪着眉头,反复擦了好几遍。 他只是微微一笑,小助理憋不住了,“卧槽……真够装的,那么怕得病就别沾手啊。” “行了,话真多,帮我对一下词。” 等廖雅言开始拍摄,韩晟嘱咐小助理几声,先去准备餐车了,就在剧组旁边的空地撑了好几排长桌,百十号人吃饭,还要吃得好看,那也是个大工程。 廖雅言的小助理看生病的姑娘有点咳嗽,好心从包里翻出来一瓶水,“你喝几口润润嗓子吧。” 那瓶水,恰好就是韩晟给廖雅言加了佐料的‘维生素水’,阿普锉仑可以缓解焦虑惊恐,但肝功能不全的人是严禁服用的。 结果不到五分钟,那个姑娘就不对劲儿了,瘫在轮椅上抽抽,翻着白眼,脸都成了青灰色,周围的粉丝扔掉应援灯牌,吓得抱堆儿尖叫。 “死人啦!!——” “出事了黎哥!”黎鸣玉的小助理把剧本一扔,跟黎鸣玉一块儿跑过去安抚粉丝。 那些娱记可算是逮着了大新闻,‘暖心明星圆粉丝心愿’哪有‘粉丝探班现场暴毙’劲爆啊,一时间长枪短炮都戳过来猛拍,现场彻底乱成一片。 “不许拍、不许拍!剧组的医生呢!”导演和监制努力控制现场,肝儿都颤了。 廖雅言这八字太硬太邪乎了,开机仪式请娱记,指头粗的敬香断了,这回请娱记,直接他妈的死人了! 这回还能封得住口吗? 他们这剧组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剧组医生只看了几眼就说,“人不行了,赶紧送医院!” 韩晟这会儿才跑到跟前,廖雅言表情僵硬,被挤在人堆里趔趄,有点儿吓傻了。 “你先带雅言回酒店,不要露面,这边我来处理。”韩晟沉着脸,指挥小助理把廖雅言架走了,紧跟着就看到轮椅旁边的维生素水瓶子,瞳孔巨震。 那个粉丝在一片混乱中被抬上车送去医院,黎鸣玉却注意到韩晟特意捡走的那个水瓶子。 这边打发走了娱记和粉丝,拍摄也没法继续了,导演黑着脸喊停工,一干人全都士气低落。 哪怕那个粉丝的确是重症患者,在剧组死了人,也是个相当不好的兆头。 廖雅言为了捧高自己的个人形象,让一整个剧组都陷入了危机,彻底得招人恨了。 黎鸣玉去休息室换衣服,找借口支开小助理,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来一个空瓶子,不声不响地塞进了自己的随身包。 刑厉坤赶到的时候,那辆车玻璃全碎、钢架扭曲,除了车顶还算全乎,其他彻底没法看了。 小白龙给憋在车里揍惨了,不过他也不是闷挨的主儿,凶气上头,捞着什么是什么,那些人愣是没占到便宜。 他们看着下手狠,其实特有分寸,棍子专门招呼小白龙的四肢腰胯,不往胸腔腹腔这种要命的地方打,所以折腾了这么久,没把人从车里掏出来,每个人还都挂了彩。 所以小白龙浑身血呼啦的,其实一半的血都是别人的,压根没有伤筋动骨。 可刑厉坤从远处看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七八个孬货欺负他兄弟一个人,下黑手,把人给老子揍成什么样了? 这人目眦欲裂,眼底燃起暴怒的猩红,直接撅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吼着冲过去,抽翻了趴在前窗的男人。 青翠的叶子飘了一地,树枝尖刺在那人背上刮出几道血痕,把衣服都给抽裂了! 就这么一下,把那几个人给震住了,他们不掏小白龙了,全部抬头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活阎王。 山一样高大结实的身躯豁开路灯的光线,宽阔的肩膀沉着,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可那股子气势磅礴的狠劲儿,足足甩了小白龙和他们这些人一条街。 这一次,刑厉坤是真火了。 他这个兄弟手欠嘴贱的,平时没少让他搓揉,可那是他兄弟,别人能碰吗?! 小白龙就是捅破了天,要揍也该他当大哥的动手,没旁的人什么事儿! 打他兄弟,那就是落他的面子,捅他的背刀,拆他的肋条骨,他能答应吗?! 刑厉坤拎着手里的树枝,重重地杵着地,那一声声响活像敲着那些人的脑壳骨,让他们头皮发麻、脊背窜汗,下意识地就有些犯怵了。 小白龙拼命在里头扑腾,“坤哥!帮我一把,这门开不开了!” 刑厉坤手背暴筋,把变形的前门硬生生拗开,玻璃碴子扎进手心,眉头都不皱一下。 小白龙还想打回场子,被刑厉坤一脚踹开,“甭他妈碍事儿,上楼看刘昭去。” 这话一出口,那几个人都不淡定了,领头的一摆手,就自动挥着棍子把俩人圈住了。 小白龙顿时脸色大变,“操,楼上真有人……” 他转身往楼道跑,又被两根棍子横回来,心口像悬着一把尖刀,随时会把自个儿劈成两瓣! 他怎么就这么蠢、这么废,把刘昭一个人留下了呢?! 外头天色渐暗,楼上突然亮起一盏灯,正巧是小白龙的卧室位置,人影恍恍,却明显不是刘昭。 “我操你们妈!敢动他一下试试!!”小白龙眼珠通红,暴吼,震亮了一溜儿的楼道灯,恨不得把这些王八蛋给生嚼了! 他不管不顾地要往过冲,被刑厉坤捞着腰按住,“我开道。” 就他们对峙的功 分卷阅读88 夫,一辆车低调停在楼侧,有人从里头出来,往这边瞅一眼,慢悠悠地上楼了。 刑厉坤的树枝抽出风声,左右砸翻了两个人,小白龙硬扛了一棍子,把一个人撞进车里,上次大战‘海尔兄弟’的骨裂伤疼得要命,他咬着牙忍着,趁机冲进了楼道。 刑厉坤揪住要追过去的那个人,直接甩出五米远,又两树枝揍趴了那个领头的,人往楼道口一堵,横眉立目,顿时就没人敢撩刺儿了。 反正他们的任务是揍小白龙,勉强算完成了。 小白龙没能进屋,丧眉搭眼地又拐下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最前头的是刘昭他爸刘卫国,阴沉着脸,朝那些打手说,“行了,都散了吧。” 这些人训练有素地立正、敬礼,居然都不是街边儿混混,迅速撤离了现场。 刘昭被他的司机抱在怀里,严严实实地捂着条花毯子,只露出高烧烫红的脸蛋,意识不清,看着特别可怜。 私人医生说,“刘书记,刘少现在需要静养输液,我们先带人回去了。” 刘卫国点点头,看小白龙还想撵上去,厉声喝住人,“你小子给我站住!” 小白龙僵在那儿,都不敢搭眼儿看自个儿的老丈人,刚拧身就挨了一巴掌,差点儿没从台阶上栽下去。 刘卫国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骂,“我今天先放你一马,如果昭昭出一点儿问题,我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小白龙垂着头,愧疚憋屈,最后抖着声说,“叔,是我混……您再打我几巴掌,消消气吧。” “要是打你几巴掌昭昭就能好,刚才干脆打死你算了!”刘卫国气得浑身哆嗦,“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碰我儿子?你也配?!”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了,刑厉坤不乐意,刚要还嘴就被人喝住,最后走下里的人,居然是刑则啓。 刘卫国没回头,冷冷道,“刑老弟,这事儿我卖你一个面子,咱们两家,以后互不相欠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刑则啓淡笑,眼睛扫过刑厉坤和小白龙……这两个不省心的,要不是宋谨及时通知他,还不知道得把事情闹得多大。 刘卫国这个人,出名的除了性子刚硬,第二就是宠儿子,刘昭从小身体弱,一副少爷脾气活活就是被他娇出来的,小白龙动了他的心肝宝贝,更可恶的是操完就跑,把刘昭扔在屋里烧到三十九度,要真烧一晚上,脑袋都能烧出毛病来,他能不上火吗?! 刑则啓是出手帮他扶正了位子,摘掉了副衔,可这些人情,能跟宝贝儿子划等号么? 实在是刑家势力太大,又有蔺严在军队压着,刘卫国不能交恶,才打碎牙齿活血吞。 刘卫国重重地冷哼一声,径直走了。 小白龙失魂落魄地蹲下去,慢慢红了眼眶,顶了一身的伤,也没有心口这一处疼。 他活该,他该受着这一顿打,万一真把刘昭撂一晚上出了事,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刑厉坤跟刑则啓说了几句,把大功臣亲自送走,又折回来陪兄弟。 小白龙垂着脸,瓮声瓮气地,“坤哥,你走吧……别管我成吗……我想自己静静……” 刑厉坤站起来,大手狠狠罩住他脑瓜子揉了一把,“拿出点爷们样儿,是媳妇儿还是炮友,就看你自己的了。” 小白龙肩膀震颤,等肿着眼睛抬头,楼道早就没人了。 第78章 迟了一步 廖雅言的事情闹得再大,这会儿宋谨也不想管,他满心就拴着刑厉坤,趴不住躺不下地操心,守着手机又不敢打,怕耽误他们的事儿。 好不容易看到刑厉坤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你没受伤吧?小白龙还好吗?刘昭怎么样啦?” 刑厉坤愣了一下,笑出来,“都好着呢,我马上到家。” 宋谨从沙发上弹起来,好像屁股也不疼了,利利索索地跑进院子,从铁栅栏门里往外瞅,跟长颈鹅似的抻着脖子,被草丛里的蚊子叮了满身的包。 刑厉坤回家路上还特意去了一趟医院,处理手心割伤的口子,不让打绷带,直接上创口贴,看着越随意越好,免得宋谨担心。 其实这么点儿伤,放以前他管都懒得管,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那口子眼尖着呢。 结果他这边儿干净齐整的回到家,宋谨倒看着更惨,那身他特别稀罕的白皮肤,昨天被他啃,今天被蚊子啃,青的红的摞着肿包,还被指甲挠出了一道道檩子。 新家没有花露水,刑厉坤就去摸了管牙膏,慢慢给宋谨涂,不让他瞎挠痒。 宋谨掰着他的手看,“这伤怎么弄的?” “蹭破了。”刑厉坤坏兮兮地动了两下手指头,“放心吧,指头好着呢,不妨碍咱们上药。” 宋谨点点头,趴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抽他胳膊上,“我好了,用不着你!” 昨晚上他给人掰开屁股戳进去好几回,隐隐约约有意识,就是身上太乏睁不开眼睛。 这人太色太坏了,上个药都要趁机揩油,磨磨唧唧的,恨不得把他里面的褶子都给推平了! 刑厉坤笑着,继续给宋谨上药,凑到他耳边幽幽道,“宝,咱妈给你起得名儿真好。” 宋谨愣了一下,这话题跳哪儿去了? “紧啊,特别紧……差点儿把老子的魂夹没了。” “……”宋谨臊得,愤恨地把脸埋在沙发里——就您那么个生猛狂浪的用法,我他妈早晚得从名儿变成姓!! 等两个人擦完牙膏,身上又有点儿撩起火了,宋谨的鸟还没恢复,硬着会有点儿疼,立刻就跟刑厉坤画三八线,南北朝鲜两头坐,谁也甭挨着谁。 刑厉坤眯着眼,浓黑粗糙的眼神刮着他,手搭在自己涨起来的裤裆上,要不是知道宋谨脸皮薄,直接就掏枪凑过去,对着人狠狠地打一跑手活儿! 宋谨干咳了一声,捞着遥控打开电视,随便跳了两个台,就是廖雅言和《浮潜》剧组的新闻。 他一边看,一边就跟刑厉坤把那瓶水的事情讲了。 现场视频只有一分钟左右,镜头被手推人挡,晃得厉害,除了出事的女生和廖雅言,还拍到了黎鸣玉扶起一个被推倒的粉丝,和经纪人一起阻拦娱记拍摄采访。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因为事发的时候粉丝和娱记数量比较多,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言论方向,微博、官网、新闻、贴吧,几个舆论大权平台全部炸了锅了。 天临这边一开始还试图压制,可惜效果甚微,最后也放弃了,官方公布说正在调查就再无音讯。 “那瓶水肯定有问题,但想扳倒 分卷阅读89 韩晟和天临,我看难。”宋谨皱眉道。 首先不说天临的手腕,他了解韩晟这个人,谨慎自私、野心勃勃,对廖雅言的感情远远不及对名利的追求,关键时候肯定会断尾自保,让廖雅言沦为牺牲品。 只要T.D还在,韩晟的根基就不会动摇。 “这次让他们疼疼就行,”刑厉坤沉声道,“我准备的东西,可比一瓶加料水刺激多了。” 宋谨眸光闪烁,可劲儿地追问,刑厉坤就是不告诉他,说不知道剧本看戏才有意思。 聊了半天,两个人大概订好了方案,时间也到了凌晨,又去滚被窝了。 刑厉坤抱着媳妇儿,磨着老虎爪子,这吃一顿饿三顿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二天一早,黎鸣玉的快递就到了,刑厉坤亲自拿去一家私人医院化验。 宋谨和公关部那边儿碰了个短会,分析昨晚那段新闻视频,不过观察的主角不是廖雅言,而是黎鸣玉。 黎鸣玉有两个镜头:扶粉丝、帮廖雅言挡摄影机,都非常符合他先前炒出来的暖心男神形象。 而且他被拍到的角度很巧妙,表情完美,情绪真挚,在那么拥挤踩踏的环境里……镇定得有点儿过分了。 宋谨长长地呼了口气,黎鸣玉这小子,天生就适合混娱乐圈啊。 他这次也没啰嗦,安排公关部准备水军和稿件,等天临一出官方说法,立刻抬黎鸣玉上头条,到时候天临为了减少廖雅言的关注度,不得不助他们一臂之力。 他们花最少的钱,就可以策划出最大的宣传效果。 宋谨会刚开完,黄嗣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听着有点儿不高兴,“哥,你怎么还没过来啊?” “我过去干嘛?”宋谨被他这副小孩儿样给逗乐了,“你又不跑通告、又不做公关的,写歌我帮不上忙。” 黄嗣哼哼唧唧的,乱找借口,就是想见宋谨,哪怕他还跟之前一样在沙发上干坐着,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黄嗣也觉得心里舒服,特别踏实。 黄嗣的小助理在那边擦地板,突然啪擦一声,把电视柜上的花瓶打碎了,大呼小叫地辏着手指头,“艾玛我流血了流血了!阿嗣我流血了啊啊啊!” 宋谨笑道,“行了,你赶紧去看看他,我这边还忙,等闲了会过去的。” “好吧……”黄嗣挂了电话,咬牙切齿地扭头骂人,“你他妈嚎个屁嚎,又不是流产了!” 小助理特别委屈,嘤嘤嘤,我晕血啊我……哎呦不行了…… 午饭之前,刑厉坤才从医院赶回来,把一叠资料交给了宋谨。 那水里压根就没有维生素,而是一种叫做阿普锉仑的药物,专门用来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的。 从黎鸣玉的说法来看,廖雅言当场就被吓蒙了,看样子是不知道那瓶水的猫腻,如果真是韩晟下的药,这就太可怕了…… 先前廖雅言在片场容易忘词、精神头差,很明显就是服用阿普锉仑的副作用,影响到他的集中力和记忆力。 韩晟是T.D的经纪人,怎么会给廖雅言下这种药呢? 廖雅言这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完完全全是躺枪了。 刑厉坤看宋谨愣乎乎地瞎琢磨,从办公桌抽屉里摸了一个U盘,给宋谨放了一段视频。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儿奇怪,就算是吵架,廖雅言这个表现也太过激了,现在多了这瓶水,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视频是某辆车的黑匣子摄像,有些看不清脸,不过凭身段也能认出是谁。 先是廖雅言怒气冲冲地过来,踹车门逼里面的人下车,还夹了那个人的手指。 紧跟着韩晟出现,拦下车子,给钱打发走了伤员,也跟着上了车。 至于车里的情况,黑匣子就拍不到了。 宋谨看得鸡皮疙瘩满身,廖雅言那样子,的确看着不大正常啊……那股子扭曲的疯狂感隔着电脑都能看出来,难怪韩晟吓到要偷偷给人喂药。 “坤儿,这视频哪儿来的?” “从别人手里买的,三十万。”刑厉坤倒转视频,指着那个被夹了手指的人,“就是他卖给我的,廖雅言的小助理,因为这事儿,他的两根手指关节变形、轻度残疾,韩晟给的钱压根不够安抚人心,他能不反水吗?” 最能打击韩晟跟廖雅言的,当然就是天临的死对头,海程娱乐。 有时候人真得信命,不作不死,韩晟谨慎地清理了大楼监控,却没想到对面那辆车里开着黑匣子,车号是个顺子,恰好被这位牌迷小助理记住了。 这些事儿一但串起来就说得通了,廖雅言焦虑狂躁再前,韩晟给人下药在后,结果被有肝病的粉丝误服,闹出了人命官司。 “可惜咱们迟了一步。”刑厉坤的骨节咔吧咔吧攥响,“昨晚尸检之后,粉丝的家属已经同意火化了……这里面,肯定有韩晟的功劳。” 宋谨冷笑,买通验尸官蒙蔽家属,真够大手笔的……可要压不住这事儿,韩晟的前途就赔光了。 但就算摆平了明面,这瓶加料水也有别的用法,比如廖雅言大概就很想知道,韩晟到底给他喝了什么玩意儿吧? 第79章 爆发不和+小番外 廖雅言这一宿,过得相当煎熬。 娱记在酒店门口抱团扎堆,扛着长抢短炮,叫嚣着让他下来给个说法。 他能给什么说法?他明明比谁都害怕…… 他害怕那个女孩死了,更害怕这件事情不能善了,韩晟就真的不要他了。 刚才韩晟看着他的眼神,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明显是在看一个麻烦、一个累赘。 “晟哥…我不是故意的…死了,死了……” 廖雅言颤抖着缩在床上喃喃,嘴里咬着胳膊上的一块肉,助理怎么哄都不肯撒口,眼看着就要出血了。 “廖哥,你这怎么了啊?”助理都快急哭了,“别吓我,咱们没事儿的,韩哥正处理呢,肯定没事儿的。” 廖雅言没理人,呜呜咽咽地哭出来,最后总算松开嘴嚎啕大哭,齿缝里全是血,助理赶紧倒水给他漱口,又找了纱布处理咬伤。 廖雅言哭完了就很安静,躺在那儿一哽一哽的,助理在旁边紧紧盯着,怕这位祖宗脾气上来再闹幺蛾子。 他们俩的手机从进屋开始就没消停,各路人马甭管关系远近,这会儿都指望着能八卦一嘴,他们和那些娱记没区别,全把廖雅言当头条新闻,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反倒是卓奇和任宁林不问原因,只短信安慰了几句,说公司正在努力,让他别太紧张。 郑耀那边今天在灌录个专的最后一首歌,因为这事儿简直暴怒了,廖雅言的电话打不通,就打到助理那边,非要接通本人,连面子工程都不做,开口就骂。 “廖雅言 分卷阅读90 ,你他妈有脑子吗?我马上发专辑,泰国那边还有见面会和两场演唱会!这时候闹出事情,你小子该不是故意的吧?”郑耀那边直接摔了东西,“我看你就是一灾星,从你进T.D之后,大事小事就没断过,每次都为你!这个组合是我们辛辛苦苦拼出来的,你凭什么空降!你有什么资格毁了它?!要你还不如要卢卡斯,至少那个傻逼不会给我们添乱!不会给晟哥找麻烦!” 廖雅言死死地盯着手机,没吭声。 助理看不下去了,小声劝着郑耀,“他现在情绪不好……不然等——” 郑耀怒道,“我他妈让你说话了吗?这有你插嘴的份儿嘛!” 助理苦着脸,“……” “给我。”廖雅言把手机抢过来,往电视机上一砸,哗啦一声,郑耀的声音彻底没了。 他眼神里的那股子狠劲儿,把助理都吓了一跳,没敢心疼自个儿手机,老实坐回墙角去了。 到第二天早上,助理才劝着廖雅言躺下,结果眯了不到半小时,人就呼啦一下坐起来,脸色苍白满身大汗,魇着了。 再过了一会儿,韩晟从酒店侧门回来,眼珠子罩着一层红血丝,表情却轻松不少,他把助理支开,走过去在廖雅言脸上亲了一口。 “事情解决了。” 要按平时,廖雅言绝对是高高兴兴地凑过来朝他撒娇,朝他笑,说晟哥真厉害,我想你了。 再不济,那也能吼着挠着发个疯,有一丝热乎乎的人样儿。 可今天廖雅言完全没反应,像块木雕似的板着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韩晟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地问他,“雅言,我刚才说话你听见了吗?” 廖雅言眨了眨眼睛,突然抬头问他,“晟哥,卢卡斯比我好看么。” 韩晟嘴角都抽了,勉强笑笑,“他哪儿有你好看……就是个混血,别人瞧着新鲜点儿。” “哦。”廖雅言若有所思地应了,整个人又沉默下去。 他这样子太不对头了,韩晟从包里翻出一瓶‘维生素水’递过去,“你嘴巴干的厉害,喝点水润润,咱们一会儿去吃早饭。” 廖雅言接过水喝了,还是不太说话,等吃了早饭又突然活泼起来,就跟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越这样,韩晟越不安,看着廖雅言手臂上的那个牙印直冒冷汗,怕哪天这个人真抽起来,就会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天临的应变能力很快,第二天上午安排廖雅言低调出现,亲自参加去世女孩儿的火葬仪式,紧跟着他被女孩儿父母拥抱的视频流出,顺利洗白。 海程随后跟上,黎鸣玉维护同僚、保护粉丝的新闻被推上头条,微博粉丝暴涨三百万,拿下了上一个季度属于廖雅言的Simax品牌代言。 ————————《霸占男友》儿童节特别番外———————— 【与正文无关】 《交换生的一天》 这一年,宋谨十岁,上四年级,镇子里的小学和城里知名小学搞交流参观,宋谨成绩好、人长得乖,性子又温顺,当然就被当成学生代表给抓包带过去了。 小孩儿跟在大人后头,四年级还是小小矮矮一只,没身后三年级的奶包娃娃高,不过抿着嘴挺着腰,红领巾和校服都穿戴的干净整齐,训那些上窜下跳的小奶包还挺像回事儿,给老师省了不少心。 城里这所小学,说是公立学校,其实门槛特别高,这门槛不光指入学成绩,还要看你的家世背景,没点儿扎实的军政背景,塞钱进来都不太容易。 所以这边儿的老师压不住孩子,你打不得骂不得,碰到泼猴只能追着屁股跑,敢让他们磕着摔着么?敢跟孩子家长瞎告状吗? 他们拿的工资虽然高,可劳心劳力,干得是半个保姆的活儿。 搞插班参观公开课的二年级三班,眼瞅着打预备铃了,班主任急了一脑门的汗,在前门张望着,校领导和帮扶学校的学生都到齐了,结果他班里一半的学生都没回来。 等正式铃打了两分钟,楼道里传来一阵哄闹声,当头的大高个手里捧着两团泥,脸花成一团,挡不住浓眉大眼的精神劲儿,他旁边跟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人长得特别漂亮。 这就是班里的大霸王刑厉坤和二霸王夏俊,一个专做捣蛋事儿,一个负责扯嗓子哭,连校长都头疼,拿他们没辙。 刑厉坤端着两个泥球进来,校长脸都青了,愣是憋住没吭声,朝班主任挥挥手,“费老师,开始讲课吧。” 刑厉坤站在那儿不动,皱着眉头,歪着脖,盯着跟他拼座儿的陌生男孩子。 宋谨也不怕他,眨巴着清亮的眼睛看他,最后把书往旁边挪了挪,“你放这儿吧。” 这人和夏俊的好看法儿不一样,夏俊的好看是张扬的,宋谨却很耐看,有股子让人瞬间就能平心静气的味道。 刑厉坤坐下,脏手结了一层泥壳子,就搁自个儿的裤子上慢慢搓,拿眼偷偷地瞟宋谨,难得安生了一节课。 课间的时候发早餐,城里小孩儿吃面包喝酸奶,面包夹了一层甜甜的桔子酱,酸奶装在小瓷瓶里,宋谨没吃过,觉得很稀罕,嚼得很慢很细,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 刑厉坤觉着好玩,就把自个儿那份也推过去,“哎,你把这些也吃了吧。” 他人高马大的,二年级就奔着一米六去了,平时还要从别人哪儿抢东西吃,这次这么大方,把夏俊都看愣了,什么情况啊? 宋谨有点儿为难,“谢谢……我吃不下了,可以带走吗?” 刑厉坤直接把东西塞宋谨包里,想了想,又把刚才搓的大泥球也装进去,宋谨特纳闷,“这是什么呀?” “蚂蚁迷宫,你抓一只从这个入口放进去,它就从那头的小洞里钻出来了。”刑厉坤得瑟地龇着小白牙,“厉害吧?” 宋谨点点头,瞪圆了细长的眼睛,“好厉害。” 这一句夸得,刑厉坤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旁边夏俊拿小瓷瓶砸他,不干了,瘪着嘴要哭,“你说那个是我的!要给我的!!” “……”刑厉坤抱头鼠窜。 再往下,就是参观学校的图书馆、室内体育场,看了一次高年级的阶梯教室的公开课,宋谨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妈妈做的玉米面饽饽,特别香特别软,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机会去送人了。 他还没问那孩子叫什么呢…… 这一天稀里糊涂地过去,天擦黑,他们才返回了镇子学校,宋秀芝在校门口等着儿子,把书包接过来吓了一跳,“小谨,你给里头装什么了啊,怎么这么沉。” 她打开一看,顿时唠叨开了,“你这孩子,干嘛把土坷垃装书包里?书都给弄脏了。” 宋谨扒着书包解释,“那是蚂蚁迷——” 那 分卷阅读91 个圆鼓溜溜的大泥球,已经彻底碎成了土渣,估计是他在车上睡着给压的。 “……”宋谨垂头丧气地把土掏出来,再把酸奶和面包擦干净包装,递给宋秀芝,“妈,您尝尝这个,可好吃了,那学校真好,教学楼又高又亮堂,操场带草坪,教室里还有电视机呢!” “妈不吃,留着你明天当早饭吧。”宋秀芝弯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觉得亏欠他,又被这孩子乖巧懂事的样子暖了心,眼角笑出细细的纹路,“小谨,咱们好好念书,以后进城念大学,条件不比那个学校差。” 宋谨乖乖应了一声,抱着面包和酸奶想——再进城的话,还能遇到他吗? 下次一定要问问他叫什么! ———————— N年后。 【碧汀园-坤谨的小窝里】 刑远平正在给大伙儿分特产 夏俊:卧槽,刑厉坤!刑叔叔说那个是我的!要给我的! 宋谨:……这话,有点儿耳熟啊= = (刑厉坤被夏俊追打、再打——) 宋谨:这场面……好像也有点眼熟啊= = 第80章 海程崛起 等忙完黎鸣玉的新广告合约,宋谨总算腾出时间去医院,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宋秀芝爱吃的菜,他自个儿心里也挺内疚的,宋秀芝大病初愈,刑厉坤跑得都比他这个亲儿子勤快。 等到了医院,老太太旁边坐着营养专家,也是个五十来岁的阿姨,两个人聊着笑着,处得跟老姐们似的。 宋秀芝面色红润,精神头很好,看见宋谨就乐开了花,“瞧瞧,我儿子俊吧?” “那是,我可真羡慕你,俩儿子个顶个的孝顺,哪像我们家那些,拴不住趟儿的,全往外地跑。”营养专家站起来,跟宋谨简单交代几句宋秀芝的情况,说老太太恢复得很好,再有半个月,就能回家修养了。 宋谨赶紧道谢。 等营养专家走了,宋谨才拎着饭盒,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他这一走路就露怯了,驮腰撇腿的,不熟悉的人看不明显,老太太心里还能不知道吗? 当妈的好好生了个儿子,没比谁家的差,结果当了别人媳妇儿,早先接受归接受,一旦扯到那方面,宋秀芝心里还是有些不对味儿,酸上了——大坤那熊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我儿子能吃得消吗? 宋谨刚要坐,宋秀芝就递给他一个靠枕,“垫着吧。” “……”宋谨尴尬地接过去,又被老太太反客为主塞了一盅雪参乳鸽汤,“大坤找人送的,热乎着呢,你喝了补补,益气活血。” 宋谨低着头,没好意思说话。 宋秀芝继续唠叨他,“那种事儿吧……你让他悠着点来,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老太太是真担心,那天她听见小护士叨咕,说肛肠科一小半都是男人之间做出来的病,严重了要挂着袋子、垫着尿不湿,屁股上还能多出一个洞来,可吓人了。 宋谨一张脸通红滚烫,彻底端不住了,藏都没处藏。 嘱咐完这个,宋秀芝又操心上别的,悄摸问宋谨,“小谨,大坤和你挺好吧?” “好着呢,”宋谨笑道,“您安心养身体,不用操心我俩。” “妈可提醒你,大坤那样儿的特容易招人惦记,你得把人看紧了。”宋秀芝说的是程悦的事,那小孩儿在他们家门口纠缠刑厉坤,满嘴胡说八道,要不是她拦着,刑厉坤都能把人打坏了。 其实从这事儿也能看出刑厉坤对宋谨的态度,可宋秀芝自己婚姻失败,在这方面就特别不放心,特别提防,怕长城拐角砖再厚实,也抵不住莺莺燕燕接连开挖,最后伤着宋谨。 宋谨憋着笑点头,他们俩之间,醋的那个人压根就轮不着他,那熊人恨不得把他栓裤腰带上,睡觉吃饭上厕所全程把控,谁也看不到摸不着。 刑厉坤那边忙完一段,把剩下的活儿撂给方崇,也跟到医院来了,到门口还耍浪漫买了两束花,康乃馨送给宋秀芝,红玫瑰送给宋谨。 看着他们母子俩脑袋贴脑袋,亲亲密密地说着体己话,一颗心都快被暖化了。 可他人一进门,宋秀芝就把脸板上了,送花也不接,除了出柜那次,他还第一次被老太太冷处理,当下就有点儿懵了,“妈……您这,怎么了啊?” 宋秀芝说,“我没怎么,我心疼我儿子不成吗?” 宋谨咳了一声,臊得直拽她袖子,“妈,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大坤,我告诉你,要哪天你不稀着人,让小谨也和那些人一样进医院……”宋秀芝说着,自个儿也觉得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我跟你没完。” 刑厉坤立刻反应过来了,瞟了一眼宋谨,老老实实答应了。 爷们多委屈啊,前面憋了多少哑炮,好不容易打了一枪,子弹都没飙到底儿,还要被丈母娘教育。 晚上八点多,他们从医院出来,开车去了一家隐蔽性很好的私房菜馆,等两位特殊的客人——T.D的卓奇和任宁林。 线是天临卖视频的小助理拉的,至于人会不会来,他不能保证。 夫夫俩坐到十点,人也没到,刑厉坤有些憋火,宋谨却觉得是意料之中。 任宁林三不管,可他听卓奇的,卓奇又是T.D的精神支柱,能那么容易被对家挖过来吗? 这两个人越难挖,价值就越大。 廖雅言粉丝事件过后,宋谨没再返回X市影视基地,一方面是黎鸣玉的拍摄已经步入正轨,不用他天天跟着,另一方面是因为廖雅言,那么一个火药桶子埋在身边,刑厉坤能让他过去吗? 指不定韩晟什么时候撩一把,廖雅言就疯炸了。 可即使宋谨留在B市,夫夫俩也没多少时间腻歪,要顾着丈母娘,要顾着黄嗣,还要顾着和Z市电视台合办的歌手选秀—— 海程娱乐在海选里塞了几个未曝光过的练习生,小的十六岁,大的二十五,实力参差不齐,宋谨看好的只有其中两个,刑厉坤没给他们开后门,按他的说法,你们要是拼不过那些业余选手,干脆就不用出道了,省得瞎费功夫。 另外黄嗣那边,也见天地给咱们刑总心里添堵,刑厉坤揣着坏心,惦记着来场办公室激情,悄摸换了新沙发、新地毯,光想着宋谨白晃晃的身条就硬得受不了,那一片地方谁来都不让坐不让踩,要等着媳妇儿率先临幸。 结果黄嗣就跟在这儿装了监控似的,每回刑厉坤把人骗进来动手动脚,黄嗣就给宋谨打电话,打着寻找灵感突破口的幌子,一会儿要去海边,一会儿要去山顶,回回都点宋谨作陪,不然就全程黑脸爆脾气,折磨自个儿的小助理。 那孩子只能可怜巴巴地求,“宋哥您不能不来啊,不然我没法活儿了我,嘤嘤嘤……” 分卷阅读92 刑厉坤醋劲儿滔天,又不好明着阻拦艺人对经纪人的需求,就憋了一口气,把宋谨按倒亲了一遍,拎起来看看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怎么不穿那件灰条纹短袖呢?” 垮了吧唧的,还绍色崩线,袖口都磨出毛边了,再套一件肥大的运动裤,就能彻彻底底遮住媳妇儿的好身段,不像这一身,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显得太好看了。 宋谨一愣,“我那些旧衣服你不是都扔了么?当时拦都拦不住。” 刑厉坤的脸色更臭了,腮帮嚼动……他妈的小兔崽子,要真敢惦记老子的人,甭管你是黄嗣还是红嗣,老子楔不死你! 宋谨琢磨琢磨就回过味儿了,扑哧一声笑出来,睫毛抖动,拿光脚丫子蹬刑厉坤硬梆梆的腹肌,“你乱想什么呢,黄嗣也就是矫情点儿,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刑厉坤把他脚丫子抓着,又亲了一口白白嫩嫩的脚指头,冷哼,“那是你不知道自个儿有多好。” 宋谨眼睛里光芒闪烁,嘴角翘出暖暖的笑意,一开始进海程,他的确是一心要搞垮韩晟和T.D,想报仇、想出那一口恶气,可有这么一个暖乎乎的人陪在他身边,他心里那些疙瘩,早就化得差不多了。 因为刑厉坤给他的爱,早就漫过了那些对韩晟的恨,和对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旧爱的悲哀。 他现在最迫切的希望,就是帮着刑厉坤反超天临,让海程成为国内第一,甚至最后吞并天临。 至于韩晟和T.D,已经渐渐无法牵动他的个人感情,不过是他们要打垮天临的一道坎而已。 海程投资的几部电影都在制作当中,新闻曝光不断,预计票房非常可观,最新上映的一部搞笑题材的票房黑马,也有海程的部分注资,电影节过后,他们还顺利签下了某位声名正热的影后。 天临的时代已经快要过去。 而海程,正在崛起。 第81章 温居(上) 夏俊从刑厉坤搬进新家就闹腾着要温居,刑厉坤特明白这位发小,温居是幌子,纯粹是想折腾他和他媳妇儿,所以宋谨走路没利索之前,他死活也不松口。 夏董怕过谁,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啊,人家直接上门,顺带通知了刑则啓和小白龙,关系近的一个都没落下。 小白龙憨头八脑地扛着一株平安树,挨揍学乖了,这次不跳窗户,老实按门铃。 他实在是因为刘昭的事儿郁闷坏了,才出来散散心……刘卫国这次是铁了心要拘着人,小白龙在刘家楼下蹲守好几天,压根没见着正主,他惦记刘昭的身体,又惦记刘昭得误会他,短短几天,就从英俊潇洒的小白龙,蔫成了胡子拉碴的土泥鳅。 夏俊看得特嫌弃,一双桃花眼眯着,扭头就训人,“你可得按时敷面膜做保养,要是变成他这德行,倒贴钱我都不包你。” 夏擎僵着脸,憋了半天没吭声,用力勒紧怀里的两大提卫生纸。 刑则啓和方崇站在一起低声交谈,一个拎着红酒,一个拎着蛋糕,还算是正经的温居礼。 门铃响了好半天,刑厉坤才磨磨唧唧地出来开门,不耐烦道,“干嘛这个点儿过来了?我们没多准备晚饭。” “饿不着,食材我都带来了。”夏俊笑嘻嘻地凑过去抱人,被刑厉坤拍了下屁股,“老子现在有家有口的,少跟这儿浪。” 方崇被他们俩的亲密劲儿唬得一愣一愣的,抬头看刑则啓,眉头皱着,自个儿先担心上了…… 这算什么关系啊?宋谨怎么办呢? 刑则啓淡淡道,“别搭理他们,从小就没个正形。” 当年蔺严知道刑厉坤喜欢男的,差点儿绑夏俊过来问话,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儿呢。 “坤哥。”小白龙跨着脸叫过人,闷闷地扛树进屋,树根横扫,花盆几乎溜到夏俊的脑袋上! “小心——”夏擎喊了一声,花盆被刑厉坤挡开,动作比夏擎的声音更快。 夏俊笑容不变,连眼皮子都没眨,在刑厉坤旁边,他从来都不担心被伤着碰着,不像他后面那个小子,水蛭似的吸干他的血、要了他的命,偏偏他还无法揪扯,承受不住那种痛…… 因为夏擎带给他的疼,和爱一样沉重窒息,刻骨铭心。 四个人相继进屋,夏擎却被挡在外面,他不敢看刑厉坤,尴尬地垂着头,“刑叔。” “你和那个小鸭子断干净了吗?” 夏擎,“……” 刑厉坤手背蹦筋,眼底掀起怒火,特想再揍这个蠢蛋一回,打死都不带解恨的! 既然还没分,夏俊怎么又跟他好上了?有这么糟践自个儿的傻逼么? 这俩人真他妈的天生一对儿!! 刑厉坤在门口绊着夏擎,夏俊也不管,远远看了一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情绪复杂。 等这位祖宗转过脸,刚才那点儿负面情绪全不见了,撒了欢地满屋子乱窜,摸沙发夹缝,翻垃圾筐,找CD架,到处踅摸夫夫俩的犯罪证据。 方崇算是开了眼了,这哪是客人,压根就是土匪啊,难怪刑厉坤刚才满脸的不乐意。 刑则啓坐在客厅面无表情,早就习惯了,夏家这小子长相乖,可混蛋劲儿从小不输刑厉坤。 小白龙还抱着他那根平安树伤春悲秋,别人越恩爱热闹,他心里就越想刘昭……当初刘昭围着他的时候他觉着不耐烦,现在人走了,把他的心也一块儿挖走了。 夏俊把一楼转了一圈,角角落落都被宋谨收拾的特干净,啥也没找着。 他偏偏不信这个邪,就刑厉坤看宋谨那眼神,恨不得能把‘操’字刻在脸上,私底下能老实么,能不换着法儿玩么——不行,继续上二楼! 二楼最显眼的房间,就是夫夫俩的卧室了,宽敞明亮,带独立卫浴,宋谨正搁里头冲澡呢。 他下午没事儿,和刑厉坤去健身房练了一圈,同样的运动量,刑厉坤脸不红气不喘的,还有功夫逗弄他,他都快被汗给淹了,这会儿浑身没劲儿,撑着墙的胳膊和腿都打哆嗦。 夏俊耳朵尖,坏笑着就把浴室门给开了,打眼就是一道雪白的人影,正弯腰叉腿地专心按摩小腿肌肉,背后绽开一串深深浅浅的吻痕,从颈骨一直蔓延到最隐私的部位,腰窝深嵌,臀部挺翘。 夏俊开‘走返’端摄像头,见过不少男模和男明星,宋谨这个身材绝对能进前三甲,那种节食健身堆砌出来的人造味儿,和平时靠干活锻炼出来的纯天然身材根本没有可比性。 舒展,流畅,柔韧,光是外轮廓就好看得要命! 夏俊这会儿脑子里真挺纯洁的,手指头比出相框,琢磨怎么拍比较上镜。 宋谨还不知道家里有客人,也没转身,懒洋洋地指挥,“坤儿,我胳膊疼,你帮我擦个背。” 分卷阅读93 夏俊拽了条毛巾瞎应付,手还不老实,越擦越往下,眼看着就要落到屁股上了。 宋谨这会儿才觉得不对,这熊人怎么从进来就不说话,手劲儿也小得离谱,一点儿都不解乏!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露鸟,浴室门就被一脚踹开,铰链都给踹断了,门扇吱呀一声垮了半截,把夏俊吓得嗷嗷叫。 “夏俊!!”刑厉坤脸黑得和锅底似的,粗暴地把人扔出去,拿浴巾包住媳妇儿。 宋谨涨红着脸,好半天没缓过神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楼上动静太大,刑厉坤那一声吼溅出暴怒的火星,夏擎赶紧就追上来,一看见夏俊摔在地上,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刑叔,你用得着动手吗?” 夏俊瞪他一眼,“滚蛋,没你事儿。” 其实夏俊摔得那一下,刑厉坤收着劲儿呢,姿势虽然难看了点儿,并不怎么疼。 他瞪完人,又笑嘻嘻地看向刑厉坤,蹦跶着就猴过去了,“哎,坤儿,你可赚大了!” 刑厉坤推着宋谨进屋,是真有些火了,冷哼,“老子他妈的亏大了。” 如果夏俊不是他拉尿活泥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绝对要揍人了,那是我亲媳妇儿,老子的人,能让别人随便看吗? 宋谨一开始还别扭害臊,换好了衣服都不好意思出来,后来想了想,小时候在澡堂子里,他不也光着屁股到处跑,和一群大老爷们挤着抢莲蓬头,看就看了呗,又不少块肉,就大大方方出来了。 刚才气氛还剑拔弩张的,这会儿刑厉坤跟夏俊蹲在楼梯拐角嘀嘀咕咕,又拿奇怪的眼神瞄他,刑厉坤喉结滚动,嗓音里闷着笑,“真的?” “别的我不敢说,这方面你得信我。”夏俊坏笑,“怎么样,你赚了吧?” 刑厉坤磨牙,“就是你不说,老子多试几次也能试出来。” 夏俊挤眉弄眼地臊他,“我要是不说,你丫舍得往开了操吗?” 刑厉坤重重哼了一声,没说话。 夏俊又问,“哎,我送的那张水床呢?” “爆了。”刑厉坤望着宋谨,嘴角滑开了一个得瑟的笑,“连一趟都没撑住,水货。” 这话给夏俊气得,抬手就削他,“那水床我排队订了好几个月,自个儿都没享受过,怎么就成水货了?你他妈是人还是熊?!” 夏俊骂完了,又开始同情宋谨,还好身怀名器百操不松,不然早晚要被弄漏了。 啥锅配啥盖,刑厉坤栽在宋谨身上,栽得太合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名器,你们懂吧?【邪恶笑】 第82章 温居(下) 客厅那一帮子牛鬼蛇神,宋谨都认识,只有和夏擎是第一回见面。 原先他听夏家叔侄故事的时候,把夏擎想成了五大三粗的憨货,觉得这人没脑子,特替夏俊不忿——他们俩为了在一起,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连生死关头都不离不弃的,这么珍贵的缘分,怎么能为了外人辜负掉?脑子里有坑吗? 可没想到真人和他想象里的太不一样了。 清俊瘦高,穿浅色T恤和运动裤,一身干干净净的学生气,坐在那儿眼神只追着夏俊,跟朵向日葵似的,话不多,也不爱笑,除了偶尔帮忙添水递东西,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这样规矩板正的人,到底是怎么和离经叛道的夏俊相爱的呢? 明明性情南辕北辙,但就像磁铁异极彼此吸引,这俩人挨一块儿坐着的画面,竟然出奇的和谐。 宋谨这边盯着人打量,夏俊早就注意到了,得意洋洋地捏住夏擎的下巴给宋谨展示,“怎么样,我小侄子人长得精神吧?人家可是校草呢。” 夏擎表情有些难堪,轻轻别开脸。 “你躲什么呀?”夏俊调笑他,跟小流氓似的搭他的肩,“咱们明码标价,你又不吃亏。” 夏擎终于憋不住了,无奈道,“夏俊……” 刑厉坤就见不惯他这副样子,刚要发火,夏俊就截他话头,站起来抻胳膊拽腿的介绍夏擎,“哎你们评评理,拉手一千,接吻两千,口活五千,打炮一万,高难度姿势还加提成,我包谁也没这个价啊?我亏着他了吗?还搁这儿臭矫情!” 所有人都呼啦一下看向夏擎,眼珠子加一块儿顶上千瓦的灯泡了,晃得他头昏脑胀,恨不得能找个地洞躲着,脸红成了酱柿子。 刑厉坤拍着大腿笑出声,骂夏俊,“你妈的,可真会糟践人。” 过瘾!他就喜欢看这小子吃瘪! 你既然想给那个小鸭子留面儿,就甭想在我们这儿留里子了! “夏俊,我不为钱,只是不想看你和别人乱来,你怎么羞辱我也无所谓,我不会走的。”夏擎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珠子都红了,“我已经不去看程彬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夏俊眯着眼,冷笑,“我怎么没跟你好好说话了?我床上夸你夸的少吗?还是没让你爽着了?” “……”夏擎脑门胀痛,狠狠地搓了两把脸,再也不开腔了。 他不想和夏俊争吵,忍吧,再忍忍,只要他慢慢暖着,暖化了夏俊心里的冰壳子,他熟悉的夏俊就会回来的。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有什么立场去抱怨? 他现在有多难受,夏俊看着他照顾程彬的时候,就有他十倍百倍的难受。 这俩人越吵吵越离谱,方崇在旁边都快僵成冰棍了,他哪儿见过这些啊,打小就混优等生的圈子,父母离世后也没有放纵自己,等进了公司更是被刑则啓一手护着,今天简直刷新三观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难以理解的爱情。 他偷偷看了一眼刑则啓,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子不算差,至少他们中间没搅合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刑则啓就跟脑袋后面长眼睛似的,突然就抬手握了一下他的肩,开口道,“夏俊,你们俩的事儿你们私底下聊,打住吧。” 小白龙还在拿胡子剐他怀里那颗树,苦哈哈地说,“喜欢又没人拦着,为啥就不能好好在一块儿?有病吗不是?谁有我惨啊……” 夏俊直接就伸脚踹他,“你他妈才有病呢,你不是直的么,不是号称看着我也不会硬吗?这次栽了吧?你丫就报应,活该!” 小白龙指天发誓,“俊哥,我看着你,是真不能硬啊!” “卧槽,找打!”夏俊炸毛了,直接扑过去掐人,小白龙跟着平安树一块儿摇,一个抖脑袋,一个抖树叶子。 方崇和宋谨都乐了,这几个人也忒能闹腾了。 这会儿离晚饭时间还早,夏俊又是个闲不住的,闹腾要玩牌,刚好凑成四家。 小白龙从左望到右,精神头比刚才还蔫吧,人家这几位甭管吵不吵架,至少成双成对,只有他一个孤家寡人,爷们太惨了。 刑厉 分卷阅读94 本章节内容是存在的,可是被您的浏览器屏蔽了, 请刷新下本页或者关闭浏览器的广告过滤功能或者查看是否进入了浏览器的模式,如果是模式请退出,或者更换浏览器,推荐各位使用火狐浏览器 分卷阅读95 这边正吃到一半,玻璃温房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刹车和巨响,紧跟着是玻璃稀里哗啦的声音,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第83章 乱套了 刑厉坤一伙人奔过去,看到半截车头塞进玻璃温房,毁了一溜子的盆栽,院子铁栅栏往两边咧吧开,彻底变形了。 宋谨认出这辆车,瞳孔巨震——林景熙! 他脑子里警铃大作,上次就撞见林景熙和他的司机在车里乱搞,这俩人该不会又……激烈了吧? 眼瞅着夏俊好奇心发作要往过走,他赶紧就拽住人,“你站着,我和坤儿去看看!” 刑厉坤也明白宋谨担心什么,皱眉跨过去,一脚踹掉那些挂着的玻璃碴,把车门给拽开了。 里头只有林景熙一个,酒气冲天,被安全气囊护着,人瘫在驾驶座上,已经失去意识了。 刑厉坤把人掏出来,左右看看没处着手,直接撂在旁边的草地上。 宋谨,“……” 您这也太粗暴了吧?要是让林影帝的小粉丝知道,削不死你! 夏擎是学医的,上前给林景熙简单检查了一下,“没有受伤,应该不是撞晕的,只是喝醉了。” 宋谨跟着松了口气,林景熙可是天临演员里的一把手,要真在他们家撞出点儿什么事,恐怕会提前掀起海程和天临的战争了。 不过这么个大人物,怎么会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瞎跑呢?那司机不管他了么? 林景熙是明星,也不能把人干晾在外头,宋谨指挥刑厉坤,“先抱屋里去吧,等他醒来再说。” 结果刑厉坤刚要动手,外头一阵引擎轰鸣,有人踩着重机车飙到外头,跳下来就截胡了,高大的身躯和刑厉坤撞在一起,刚毅沉默的一张脸,是熊毅。 “别碰他。”熊毅盯着刑厉坤,眼神里全是防备。 刑厉坤粗糙的视线硬碰硬地划过去,“当老子稀罕。” 这俩人,气场相似,身量相当,真是针尖对麦芒了。 刑则啓接了个电话,淡淡道,“碧汀园外头的娱记被拦住了,我找人处理一下,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 方崇磨蹭着,有点儿担心,“啓哥……咱们就这样走了?” “嗯,去接乐乐下幼儿园。”刑则啓带着方崇,率先撤离混乱的战场。 小白龙打了个酒嗝,蹲在地上瞅着林景熙,也不知道琢磨什么,表情特别丰富。 夏俊看热闹不想走,夏擎也只能陪着,又解释了一遍林景熙没问题,熊毅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这么一顿闹腾,林景熙晃悠着醒来了,躺在那儿愣乎乎的,还没回过神。 熊毅过去扶他,被他用力推着,“你走开——” 熊毅把人搂住,低声说,“阿景,我们回去再说。” “我没话跟你说!你愿意听林轶的你就去,哪天死了我也管不着!”林景熙红着眼圈,传闻中高冷孤僻的影帝,也有属于自己的软肋。 熊毅腮帮嚼动,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解释,林景熙挣扎着抬胳膊要打人,没想到啪一声,小白龙凑过去挨个正着。 熊毅,“……” 小白龙眼泪哗啦的,上去就抱人,“昭昭你打我吧,我错了!我不是人我!” 林景熙真的就开始锤人了,“熊毅!你就是个王八蛋!” 小白龙猛点头,痛吼,“对,我王八蛋,我龟儿子!” 宋谨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一个耍酒疯眼晕,一个舍不得跟正主动手,周瑜打黄盖了。 熊毅和刑厉坤一左一右把人揪开,熊毅把林景熙横抱起来,扫一眼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朝刑厉坤点点头,眼神比刚才和气多了,“谢了,要赔多少随后告诉我。” 刑厉坤一挑眉,算和解了。 小白龙泪眼汪汪地伸着手,喊得撕心裂肺,“岳父!爸爸!干爹——您别带昭昭走——” 刑厉坤粗暴地捂住他嘴,“行了你,消停点儿,丢人玩意儿。” 小白龙哭得一哽一哽的,再一次看着他的‘昭昭’被人抱走了。 他人憨心宽,永远都是乐呵呵的,从来没这么狼狈低落过,刑厉坤这个做大哥的心里也不落忍,可没办法,他又不能直接上刘卫国那儿抢人,真要想小白龙和刘昭在一块儿,必须得过刘卫国那一关才行,但刘卫国那个人,吃软不吃硬。 刑厉坤在等,等数事并举、一了百了的机会。 今天林景熙这一撞,也许可以把这个机会提前不少。 小白龙打场子出来的,熊起来劲儿特别大,刑厉坤还不敢拗伤他,烦躁得想直接把人敲晕算了。 宋谨和刑厉坤顾着小白龙,后面冷不丁夏俊和夏擎就吵起来了。 夏俊恶狠狠地摔了夏擎的手机,“你敢!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夏擎无奈道,“我知道……可是人命关天。” 夏俊冷笑,“他死干净了才好,有意思吗?这一套还要跟你玩几遍?” “不是他打的,是他父母,内出血很严重,又不肯去医院,我去劝劝……” “夏擎,我可以容忍你给他钱救济他,我不缺那点儿钱!可是我受不了你这样!受不了!”夏俊几乎是在尖叫,眼珠子瞪出血色,“你非要为了你那点儿同情心责任心折磨我吗?你对别人那么心软,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的下心?!” “你要是今天去,咱俩就彻底完了!” “有我没他,你自己选!这是最后一次!” 夏俊呼哧喘着,他在逼夏擎,也在逼自己。 如果夏擎永远都分不清谁更重要,就算没有程彬,也可能还有别人夹在他们中间。 他要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心里只有他的夏擎,什么责任道德,都算个屁!! 夏擎僵在那里,如置水火。 夏俊眼睛里的失望,也越来越重。 夏擎想到刚才那通电话里,程彬年迈父母的恳求,那两位老人比他和夏俊的处境更难。 老来得子,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给了他们不少钱,他们却连吃的菜都是从市场里捡的,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程彬看病,可是程彬还是一天天衰弱下去…… 这个时候,他们还能依靠谁呢? 夏擎慢慢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夏俊,“对不起,我、我很快就回来。” “夏擎!!!”夏俊的嗓音拖着绝望的哭腔。 等夏擎走了,夏俊站在那里好久,面无表情,突然拐进屋里,紧跟着就飙车撵出去了。 刑厉坤觉得不对,进屋看了一圈,眉心拢出浓重的阴霾,“妈的,夏俊把水果刀顺走了,我得去看看,宝,你守着小白龙。” 宋谨心都揪成一团,“你快去,千万拦着夏俊,别让他犯傻!” 刑厉坤也是真急了,他倒宁愿夏俊要去捅夏擎,艾滋病那种 分卷阅读96 能沾吗? 要是不小心被感染了,夏俊这辈子就完了! 第84章 峰回路转 夏俊这一趟是真豁出去了,车速飙到底,一路闯红灯,好几个交警开着大喇叭搁后头撵,他理都不带理。 刑厉坤赶紧给交通局的领导挂了个电话,等追过两条街,那些尾巴才没了。 夏俊一口气开到程彬住的城中村,这地方马上要拆迁,里面违建很多,巷子尽头更窄,啪嚓两声就刮断了车子后视镜,夏俊把车停在岔路上,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下去了。 刑厉坤被憋在路中间,左右打不开车门,只好从顶窗翻出去,落地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进黏糊糊的垃圾堆里,灌了一鞋帮子脏水。 “操!”刑厉坤烦躁地骂了一声,夏擎你个搅事儿精,爷们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这可是昨晚上我媳妇儿刚上了油的! 程彬家里头乱成一团,夏俊就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盯着屋里的几个人—— 程彬躺在地上,衣服滚的一团糟,几乎瘦成了一副骨架,皮肤上起了很多红疹和癫痕,倔强地瞪着夏擎,“不行,你不能走,我要你陪着我……不然我就死在家里。” 程彬妈妈衰老得很厉害,头发都快掉光了,哭得泣不成声,“彬彬你不要不讲理,夏擎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他活该!这都是他欠我的!我就是要一辈子缠着他!我不好,他也不能好!”程彬吼着,又咳嗽起来,牙根太脆弱,吐出来半口血。 程彬妈妈吓得脸色发白,“彬彬,你怎么样了?别吓妈妈,咱们快点去医院!” “我不去!不然他又要走!” 程彬爸爸站在妻儿旁边,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也说不上话,只能叹气。 “夏擎,阿姨求你,你应了彬彬吧,他活不了几天了,你就顺着他,哄着他点儿成吗?阿姨求求你了……呜呜呜……”程彬妈妈扑过去拽着夏擎,眼瞅着要跪,被夏擎一把扶住。 她年过四十才有了程彬,一直爱惜得和眼珠子似的,哪怕家里情况不好,她也从来都不亏着儿子,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得了这种病,对家里简直是天大的打击,一开始她的确恨着夏擎,觉得是夏擎害了她儿子,可等她身边的亲人朋友逐渐疏远,只有夏擎还在苦苦坚持,日久见人心,她不是铁石心肠。 而且程彬还故意折腾夏擎,尖酸刻薄得像变了一个人,让她对夏擎特别愧疚…… 但她没有办法,她是一个母亲!她只能选择对不起夏擎,先护着儿子! 夏擎扶着快哭晕过去的程彬妈妈,木僵僵地说,“我知道了。” …… 时隔两年,夏俊第二次来到这个拴住夏擎的魔窟,亲眼看到夏擎是什么处境。 还没等刑厉坤摸过来夺刀,他手腕子脱力,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屋里的人闻声看过来,刑厉坤迅速把夏俊拽到一边,眼神却在程彬脸上停了两秒,微微蹙眉。 夏俊满脸的泪,哑着嗓子说,“坤儿,我们走吧。” “夏擎呢?我把人带出来。” 夏俊吸吸鼻子,摇头,“不用了,走吧。” 这反应太不正常了,刑厉坤紧紧盯着夏俊,又一脚把刀子踢飞老远,心里还是不踏实,按夏爷爷平时的性子,肯定得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就算不捅程彬几刀,那一屋子的家具也得遭殃! 这样和风细雨的,别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夏俊甚至主动和刑厉坤坐了一辆车,“我那辆给他留着。” 刑厉坤一脚油门没把住,车头灯撞爆了。 “夏俊,你丫有事儿说事儿,别膈应我!”刑厉坤怒道,“你要是不乐意,老子现在就给你把人弄回来!” 夏俊被吼得抽搭了一下,情绪崩溃,突然嚎啕大哭。 哪怕他当年和夏擎决裂,也没哭得这么凶。 刑厉坤啧了一声,把人脑袋按在肩上捂着,点上一根烟,静静等着他平复。 这一场眼泪早该来了。 等夏俊哭完,拿刑厉坤的衣服揩了一把鼻涕,完了自个儿乐了,给他把袖口卷上去,“看着真恶心。” “你妈的。”刑厉坤嚼着烟蒂,粗重的眉眼松开,胳膊搭在车窗口,露出结实的肌肉轮廓,让人特别有安全感,不像夏擎那种书生样儿……一看就好欺负。 夏俊不说,刑厉坤就不问,两个人在路边停车抽烟,灌了一车厢的烟雾。 刑厉坤睨着他,这人面上再怎么浪荡,骨子里还是那个他最熟悉的发小,傲气横生的臭德性。 夏俊抽完了最后一根烟,把手机掏出来,删号,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向上弯’‘公狗腰’‘大鹅蛋’,全都删干净,一个不留。 刑厉坤突然问他,“那小鸭子当年什么时候被轮暴的?我记得是夏天?” “嗯,夏擎大一的暑假。”夏俊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嘛?” “这里头有猫腻。”刑厉坤说,“你甭管了,我来查。” 夏俊激动地伸手掐人,“你大爷的,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被轮暴之前,可能已经得病了。” “!!!” 刚才刑厉坤之所以多看程彬一眼,就是因为他长得和程悦太像了。 这么像,又都姓程,恐怕关系匪浅。 程悦当时还是刑厉坤的床伴,有段时间突然频繁去医院查病,他一小处男跟着刑厉坤,又没胆子在外头瞎搞,刑厉坤还琢磨着是小孩儿没经验,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就会染病,也没管他瞎折腾,现在想想,也许程悦只是因为接触了某个得病的人。 但那会儿是在春节,比程彬被轮暴的时间,足足早了四个月。 第85章 后台风波 刑厉坤去追夏俊,宋谨在家也不轻松,小白龙喝大了,愣头八脑地吼着要找‘昭昭’,他拽不住,只好把人扑翻了打滚撂跤,好不容易用十字锁腿制住人,连哄带骗地弄进屋。 就这么几十米的功夫,宋谨出了一身汗,喘得像只破风箱。 小白龙要抱要蹭都不管了,全当养了只大狗,他实在是没劲儿折腾了。 刑厉坤送走夏俊折回家,一开门脸就耷拉下来,醋上了——宋谨累得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坐在沙发上给小白龙当膝枕,衣服下摆被撩起来一半,埋了一颗大脑袋,拱着耸着,哭得抽抽搭搭的。 这姿势,这动静,太让人遐想了!就算是好兄弟也不能占老子媳妇儿的便宜! 刑厉坤上前几步,粗暴地把小白龙揪下来扛住,大头朝下,小白龙还吭哧着要哼哼,被刑厉坤捂住嘴,怕吵着宋谨,安安静静地搬到楼上卧室去了,他放下人还不解气,照着屁股蛋子用力拧了两把。 小白龙呜咽道, 分卷阅读97 “昭昭我错了,你别……在那地方开个口,咱们也不能操回来啊……” 刑厉坤给逗乐了,呼噜一把他后脑勺,隔空指人,你小子要不是失恋,老子非揪着你揍一顿不可! 宋谨靠在沙发上打盹儿,人慢慢地往下滑,被刑厉坤扶住肩膀,塞了一个厚靠垫,舒服地歪着脖子,张着嘴,露出门牙和红嫩的舌尖,模样像只松鼠,特别可爱。 刑厉坤就蹲在那儿,肩背架起一道硬朗的弧线,仰头逆光瞅着宋谨最细微的表情,慢慢描摹心上人的眼角眉梢。 经了夏擎和夏俊那一闹,刑厉坤更觉得这样的平淡弥足珍贵,让他庆幸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一个省心顾家的人,宋谨从来不给他整幺蛾子,得到一点就会满足。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和缘分都是有限的,磨久了,再牢固的也会薄弱,甚至刑厉坤都在想,就算事实是他猜测的那样,没有了程彬搅合,夏擎和夏俊就真能再走到一起吗? 他眼珠子往下溜,看到宋谨露着的肚皮,凑过去,亲了一口媳妇儿的肚脐窝。 宋谨不耐痒,伸手要抓,结果捞着一颗头给吓醒了,睁眼愣了一会儿才放松,“回来了啊……夏俊没事儿吧?” “嗯,已经送回去了。”刑厉坤慢悠悠地解宋谨皮带,张嘴,在刚才小白龙拱过的地盘结实地盖了一圈的章,宋谨又疼又痒,抓着他的短发茬儿挣扎惊喘,“小白龙呢?你这又犯什么抽!” 刑厉坤动手把宋谨的裤子给剥了,“你还敢惦记他,便宜都被占光了……不行,老子得检查检查。” “……”你检查个屁! 我裤子穿得严丝合缝,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瞎占便宜。 宋谨被隔着内裤舔了一下,软了半截身子,大腿被强制架开,纯白色的内裤让口水濡湿了一块儿,透出肉色,刑厉坤粗糙的手指磨着他大腿根上的两陀红印子,“这儿怎么弄得?早上还没有。” “像这样——”宋谨憋着笑,趁着刑厉坤不防备,用十字锁腿夹住他,“你教我使得,我拿来对付小白龙了!” 不过宋谨给小白龙使得,那是掰胳膊掰腿的标准姿势,在刑厉坤这儿,就变成了夹脖颈脑袋、亲密接触。 “浪劲儿。”刑厉坤哼笑,脸侧紧贴着宋谨的两颗蛋,硬胡茬透过布料磨了两下,宋谨脊椎弹震,脸色涨红,刚要松腿就被掐腰举起来,一整套家伙都磨到了刑厉坤嘴边,跟自动送上门求着人尝似的,臊得声音都变了,“你、你放我下来!” 刑厉坤抬眼瞧他,笑道,“怎么着?你都家暴了,还不许我反抗一下?” 宋谨羞恼地说不出话,你他妈‘家暴’我多少回了,我反抗过吗? 现在屁股都不得劲儿呢! 夫夫俩闹腾归闹腾,正事还得办,当天晚上去医院看过宋秀芝,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去X市了。 小白龙好多天没睡过囫囵觉,他们俩也没叫醒他,宋谨煮了一锅白粥温着,等人酒醒喝了暖胃。 这一趟飞X市,一方面是找程悦,另一方面是要看电视台的选秀,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三场复赛,四十进二十。 海程的练习生没有开特权走后门,全部都靠实力进入了复选,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不过宋谨看过录像心里有数,这里头估计有一大半人得折在二十进十,他看好的是一对双胞胎组合,哥哥叫简左,弟弟叫简右,兄弟俩不光形象亮眼,台风一个稳健一个活泼,非常互补,在唱歌方面的实力也可圈可点。 最重要的是,这俩兄弟每次都能搞点小创意,几场比赛下来人气爆棚,甚至还接拍了这次选秀的宣传短片。 估计决赛的时候光是靠着场外投票,他们俩都不会跌出前三。 在海程练习室那一片小天地里,大家接受同样的训练、学同样的内容,就是水平有差异,也不会太明显,现在一放到舞台上试金,立刻就显出高下了。 海程另外一个年纪最大的练习生也表现得不错,唱功特别扎实,有一首抒情歌曲的参赛视频在网络上点击量破千万,号称‘年度催泪冠军’,场外粉丝数量排在选手的第四位,但这个人的性格比较闷,远远不如双胞胎那么风光。 这三个人,宋谨已经琢磨好了要怎么安排。 或者说,这一场劳师动众的海选,本来就是为了填补黄嗣周围的空缺。 宋谨跟刑厉坤下了飞机直奔电视台,打算看一下选手的复赛现场。 宋谨看人摸底,不光看台上,所以首先就和刑厉坤去了后台的大休息室,这会儿刚刚结束最后彩排,离开机录影还有半小时,所有的选手都挤在一块儿,练歌的补妆的扎堆闲聊的,看上去气氛和谐热闹。 其实大多数人眼里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恨不得对方马上哑了瘸了上不了台,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刑厉坤在电视上曝光过几次,有几个眼尖的立刻就认出来了,观察揣摩着,似乎想凑过来。 不过他们还没傻到直接喊出来让别人也知道海程的大boss来了,都在等机会,最好是能单独说话的机会——既然海程承办了比赛,那大boss想内定几个人,也不是难事吧? 这几个人里头,还真有家里特别有钱的,不怕花钱买名次捧红自己。 宋谨跟在刑厉坤后头,穿着低调,气质温吞,没那么打眼,专心地伪装总裁助理,一双黄金眼把所有人的星相都给摸了一遍,把心里榜上有名的人又划掉两个。 才这么会儿功夫就掩饰不住欲望,就算海程能签下来捧了,也是个惹祸精,红不久的。 相比之下,海程的练习生就显得稳重多了,全装不认识大boss和宋谨这个经纪人,公司给他们的指标任务是进入前十五名,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 只有那俩双胞胎兄弟心宽,简右还跳到桌子上练舞,关节灵活动作潇洒,简左劝都劝不住。 “你赶紧下来,马上登台了,别摔着。” “Everyone!”简右手往天花板一指,“Rock it now!” 角落有一个男生表情不太对,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桌子腿,表情纠结犹豫,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个人宋谨也关注了,周润,是个学音乐专业的在校生,名次排在第五,各方面表现比较均衡,既不出错,也不出挑。 宋谨叫住刑厉坤,压低声音提醒他,“注意双胞胎那边。” “嗯。”刑厉坤也看到周润的反常,他面无表情,慢悠悠地朝桌子那边踱过去,在离简左简右还有一步的时候,桌子的一条桌腿忽然松掉了楔子,啪嚓一下就垮了! 简右斜着肩,脑袋冲地,狠狠栽下去! “简右!”简左惊呼,周润也吓得站起来,一屋子人都炸了锅 分卷阅读98 。 后台照顾选手的工作人员都傻眼了,没了这对双胞胎撑场子,台里领导得骂死他们啊! 就那么一瞬间,谁也没看清刑厉坤怎么出的手,简右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捞起来抡了一圈,轻轻巧巧地放在了地上,脸上惊魂未定。 简左赶紧过来看他,“没事儿吧?脚扭着了么?” 简右愣了几秒,才迟钝地摇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刚一见面就给大老板看见他这么不着调的样子,不会拖累得简左也不能出道吧? 他偷偷摸摸观察刑厉坤,发现对方没生气,这才笑嘻嘻地咧开嘴,“谢谢大老——老哥哥。” 刑厉坤阴着脸,“……” 这弯儿拐的,又硬又别扭,宋谨没憋住,扑哧给笑出来。 简左也在后头叹气,这缺心眼孩子,没救了没救了。 周润看着这边,眼神闪闪烁烁的,最后重新塞上耳机坐下,装着听歌去了。 他手指头抖得很厉害,被刑厉坤救简右的时候盯了一眼,到现在心跳还很剧烈…… 反正桌子的木楔又不是他弄松的,简右自己爱咋呼要倒霉,也不能怪他。 第86章 选秀大战 后台经了这么一场变故,也没办法继续观察了。 宋谨小声道,“我看得差不多了,撤吧。” 刑厉坤锋利的眼神往周润那边刮过去,又看向简左,“把人看好了。” 简左心里一咯噔,面上带着笑,“……谢谢,我知道了。” 简右那个缺心眼的,又开始嘻嘻哈哈,没有一点儿心理阴影。 刑厉坤跟宋谨从后通道离开,准备去观众席,镜头传达出的舞台效果往往大打折扣,想了解真实情况,还是得看现场。 就这么一丁点的路,还真有不怕死的过来堵人,顶着一张整容脸充满自信,“刑总,咱们谈谈吧?” 宋谨在后面憋着,被刑厉坤的宽肩阔背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人,但光听那个妖妖娇娇的声音就浑身不舒服,故意挤兑刑厉坤,“刑总您看,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站着。” 刑厉坤迅速扭头瞪人,犯什么劲儿呢你,给老子老实待着! 宋谨也不甘示弱——我醋了怎么着?程悦还没搞定了,这儿又得黏上一个! 刑厉坤瞅着他这副酸了吧唧的小样儿,莫名心情愉快。 他这一笑,堵人的少爷就误会了,立刻勾住刑厉坤的领带,“刑总,捧我您不会吃亏的,保证不花一分钱,还能……赚点别的~” 家里有钱,还连人附送,随便操,多划算啊。 可是您也得看看,爷们稀罕吗? 刑厉坤冷笑一声,直接把人扫到墙上辏着,示意宋谨先过去,免得砸到他。 宋谨本来酸着呢,这一会儿简直神清气爽,结果没走两步,突然听见那位涂着眼影唇膏的少爷大声惨叫。 “怎么了?!” “啧,手劲儿大了点。”刑厉坤把人松开,皱着眉,扯下领带擦手上沾的发蜡,他给电视台领导去了一个电话,立刻就来人把这位鼻子假体移位的少爷抬走了。 宋谨摸摸自个儿的鼻子,想想就觉得疼。 半小时后比赛开场,海程的选秀别出心裁,取消了很多限制,选手可以创作,也可以请人创作、合唱或者伴舞,他们要的不是只会乖乖唱歌的人,而是有一项能力凸出的人,比如创作、人脉、舞蹈,都能出奇制胜。 规矩越少,舞台惊喜就越多,收视率接连爆表之后,电视台把最好的主持人和场地设备都拨过来了。 主持人妙语连珠,观众沸腾,比赛正式开始。 周润抽到第五个出场,他选了一首带花腔的高难度歌曲,明显不如之前发挥稳定,宋谨琢磨着不光是歌难,估计还有简右的事情影响了他的情绪。 周润不出挑,反而让宋谨注意到他旁边跳独舞的人,带着一张面具,肢体表现力和控制力极佳,在伴奏处光华尽显,在演唱处收敛锋芒,把周润的舞台支撑得淋漓尽致。 这么成熟的舞蹈实力,完全可以排在宋谨见过的前三位了。 周润一曲完毕,成绩跌得比较狠,不过还是能稳进二十。 紧跟着是海程年纪最大的练习生,这人第一次尝试唱慢摇,唱功了得,可表情依旧木呆呆的,相比较周润把高难度的歌唱得一般,他能把一般的歌唱出高难度,这才叫实力。 要不是人太木讷,早该出道走红了。 中间其他人的舞台,全都没入宋谨的眼。 双胞胎兄弟排在压轴位置,一登场就是一段诡异缠绵的钢琴曲,整个场子都静了。 漆黑的舞台啪啪打亮灯,所有的光都聚焦在中间,两兄弟隔着一副镜框站立,抬手抚摸不存在的‘镜子’,转身,摆胯,动作丝毫不差,完全是彼此的镜像! 这样的表演和前面唱唱跳跳的太不一样了,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紧接着,简左定格,一段活泼欢畅的音乐切换进来,简右开唱,爆发性的嗓音瞬间点爆全场,“我踩着光芒,照开湖泊汪洋。” 简右定格,欢畅的音乐戛然而止,点点滴滴的三角铁声音撒入,简左慢慢动起来,伴着伤感的曲调沙哑地开口,“我投身黑暗,染过一朵彼岸。” 这两兄弟请某个海程的编曲混了两首完全不同的歌,然后自己重新作词,一个扮演光,一个扮演暗,将乐观和悲观的情绪交错放大,到最后的一段副歌,打破镜框—— 光暗交融,星点斑斓,这就是完整的人生。 宋谨看得入神,被刑厉坤轻轻搂住了肩,竟然有些鼻子发酸。 他的黑暗,在遇见时刑厉坤得到终结,也恰恰是因为经历过黑暗,才特别珍惜眼前的光。 简左简右再一次成为了人气王。 刑厉坤挺满意,“这俩小子跟黄嗣组合到一块儿,我看有戏。” 宋谨摇头,“光暗相遇,我们现在有光了,还差暗。” 一道像卓奇那样平和,能融合光芒的低调的暗。 黄嗣和简右都是有棱角的人,撞上了肯定会出现矛盾,简左虽然稳重,但他会站在简右这边,不能担当缓冲平衡的角色。 倒是周润身边的神秘伴舞,有那么点儿意思。 “坤儿,你找人查查周润的伴舞,看看是不是圈里人。” 凌晨一点,刑厉坤把程悦从酒吧里揪出来。 程悦裤链敞着,腰上被人捏出一圈青印子,醉得认不清人,哼哼哈哈地往刑厉坤身上凑。 “哥……我活儿好着呢……” 这么年轻的一个男孩,眼圈青肿,太阳穴缠突着细细的血管,身体底子快掏空了。 刑厉坤皱着眉头,他当初给过程悦不少钱,真要存下来创业打拼,也不至于活成这样,好端 分卷阅读99 端的一个人,自己把自己折腾废了。 一辈子惦记着靠别人养,就一辈子都活得窝囊。 宋谨坐在不远处的奶茶店里,这事他不方便露面,就撅手里的奶茶吸管,小尖牙咔嚓咔嚓把管子磨豁了,指着刑厉坤无声斥责:你丫的,赶紧把人拎远一点儿! 程悦跟后台那位整容脸不一样,是刑厉坤曾经的小傍家,亲密接触过的,不盯梢不放心,等亲眼见着了,他心里又别扭。 刑厉坤往宋谨那边瞄了一眼,懒得等程悦酒醒了。 粗暴地拦腰折住人,按胃催吐,程悦呛得满脸通红,差点儿把胆汁呕出来,等吐干净了,才被刑厉坤挪了个地儿。 程悦抬头,瞳孔巨震,“坤、坤哥!” 他想起上回被掐脖子的事儿,吓得转身就跑,被刑厉坤喝住,“程悦!” 程悦哆嗦一下,拐回来,琢磨不透刑厉坤为什么找他……难道他心想事成了吗? 刑厉坤靠着路灯柱,慢悠悠地点上烟,“我有话问你。” “嗯……” “认识程彬吗?”刑厉坤隆起的眉骨收住一半灯光,斜刺过来的眼神冷硬,慎疼了程悦的骨头缝。 程悦瞬间清醒,上下牙碰到一块儿,磕破嘴唇,淌了满嘴的血。 “程彬那一年,是春节查出来的病吧?” 刑厉坤眯着人,爆出来的气势压住程悦的肩,噗通一声把人按坐下了。 程悦兜不住事儿,眼珠子打晃悠,结结巴巴地全招了—— 他们家没搬来X市之前,一直和程彬家走得很近,堂兄弟之间年岁相仿,长得又像,自然就玩到一块儿。 程彬不如程悦性子活泛,从小就较真、爱钻牛角尖,惦记上夏擎那会儿跟疯魔了一样,见天地念叨,甚至认为夏擎经过他身边也是喜欢他,程悦听了都发毛。 恰巧刑厉坤又是个老爷们样儿,不爱带着傍家出门,所以程悦没和夏擎碰上过,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来程彬被拒绝,心灰意冷,程悦当时跟着刑厉坤觉得挺好,就主动替程彬牵线圈里的人,指望他能彻底走出来。 结果程彬玩得太大了,什么人脏、什么人乱,他就谁混,活活糟蹋坏了自己。 查出染病之后,程彬只告诉了程悦一个,俩人瞒住家里,一直憋到暑假。 程彬的病费钱,程悦慢慢撑不住了,所以程彬要骗夏擎,程悦没反对,他同情程彬,觉得夏擎也有责任,更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替自己接管这个无底洞。 程悦拿着刑厉坤的钱买通几个混混,合演了一出抡暴戏码,看着程彬自己在身上又抽又划地弄伤口,第一次觉得害怕。 这件事之后,程悦和程彬的关系也淡了。 得知夏擎的确切身份,是程悦和刑厉坤结束关系之后的事,程悦还以为早就揭过去了。 “操。”刑厉坤嗓子眼儿发堵,狠狠碾灭烟头,搓了满手滚烫的灰。 没想到坑了夏擎和夏俊的那笔钱,居然是从他手里撂出去的,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夏俊那祖宗要是知道了,非挠死他不可! 程悦蔫巴巴地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偷偷护着胸口和脸蛋,怕刑厉坤跟他动手。 没想到刑厉坤转身就走,居然没搭理他。 程悦站起来追了两步,委委屈屈地喊,“坤哥。” “别搁酒吧混了,滚回家去。” 程悦僵在那儿好久,嘴里酸苦,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些人,只在乎今晚在哪儿开房,一共能打几炮。 刑厉坤在奶茶店门口停步,低头跟走出来的人抱怨,“怎么又把吸管咬豁了?剌嘴。” 那人把吸管倒了个个儿,“你用这头吧。” 他架着挡脸的大墨镜,就是当初刑厉坤在商场挑的那对儿情侣镜。 从远处看,宋谨只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和刑厉坤站在一起,却非常融洽般配。 程悦看着他们离开,突然就哭了。 第87章 一份大礼 程彬的事真相大白,刑厉坤当下就给夏俊打电话,夏俊在电话那头沉默着,反而没有上一回情绪激动了,事情查清楚了,可横亘在他心里的刺却扎得更疼。 就为了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夏擎坑他好几年,他真想看看夏擎知道真相是什么反应。 刑厉坤问,“夏擎那边,你自己去说?” 夏俊哼哼,“你去。我才不想搞得跟深闺怨妇似的,拽着小三假孕的消息往他跟前凑,显得我多欠糙一样。” 刑厉坤忍不住喷他,“那您可千万端住了,别人家一求和,你连城门楼子都送出去。” 他们俩逗贫,宋谨也跟着乐,这一对叔侄总算拨云见日了。 夏俊前面放下了那么多面子,拐着弯儿地补贴夏擎,现在知道夏擎吃憋,能不抖起来么? 有能耐你别来找我啊,继续给人家当奶妈去! 要是夏擎真敢那么做,夏俊也认了,就当自己前面死心眼,把大好时光砸进了水坑没听着响儿,以后各走各路。 真相不止拨云见日,也能让他看清楚云层下,或山花遍野,或污水臭谭的未来。 这一次,他仍旧把选择权交给夏擎。 刑厉坤和宋谨没有逗留,解决完事情连夜返回B市,折腾这么一通宵好不容易到家,结果发现他们家院子里站了好几个工人,还开着大铲车,一铲子一铲子往外刨土。 铁栅栏没了,玻璃温房倒了,连院子里的草皮都掀出个大坑。 刑厉坤脖子青筋暴突,“都给老子停了!” 老子挨边挨缝亲手捯饬出的家,谁他妈敢拆?! 刑二爷粗硬的指关节爆响,一巴掌就把插在地上的铁锨给拍飞了,横打在大铲车上哐当砸出一个窝,那些工人立刻噼里啪啦扔了工具,器械投降。 “嫂子,坤哥——”小白龙听着声从里头跑出来,斜颠着胯,姿势别扭。 宋谨吓了一跳,先没管房子,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龙自己也特苦恼,“不知道啊,我睡醒来就胯骨疼……跟别过门似的。” “……”宋谨恍然大悟。 不是门,是哥的夺命十字锁腿…… “八成是睡撇了。”宋谨咳嗽一声,把话岔过去,“这些人谁啊?” “修院子的。”小白龙说,抬头往二楼望,“……你们隔壁邻居喊来的。” 小白龙不是没拦,可他一条腿肘着,摔不过人家的司机。 林景熙穿一身白色休闲装,喝着鸡尾酒晃着逍遥椅,看着比主人家都自在,纤纤玉手往坑里一指,“我让挖个鱼池。” 刑厉坤暴得喷火,“你妈的脑子里进的水就够养鱼了,要挖搁你自个儿家挖去!” 我媳妇儿皮肤那么白那么嫩,你 分卷阅读100 养一池大花蚊子,夏天还能不能过了?! 林景熙也不笑了,居高临下地睨着人,“刑总,一个鱼池换一个影帝,你不亏吧?要不是我家的波斯猫会游泳,我也犯不着借你的地方。” 熊毅从后面站出来,宽阔的肩上蹲着一只黑色胖猫,拿毛绒绒的尾巴卷着熊毅的脖子撒娇卖萌,把熊毅阳刚爷们的气场磨掉一半。 宋谨和刑厉坤听懂了,于是面面相觑——林景熙要反水。 虽然他们一早查到林景熙和林轶关系水深火热,点爆就差那么一丝火药星子,两个人正琢磨怎么添料呢,谁也没想着便宜会来得这么容易。 四个人把监工的活交给瘸腿龙,全聚到了客厅里。 清醒时的林景熙高傲倔强,手里慢悠悠地呼噜猫,和那天喝醉了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不同。 熊毅坐在他旁边,肩背挺直,像钉进了一道沉默安稳的木桩。 林景熙先不谈自己,漫不经心地问,“廖雅言的热度,是你们拱起来的吧?” 宋谨干脆地点点头,“是。” 这几天网络上突然有一股势力异军突起,把黎鸣玉挤下去,刷廖雅言各类正面新闻和公益广告,甭管新的旧的,只要能增加好感度,全部被推占首页。 天临那边的公关部猜测是廖雅言前段时间被黑的太惨,粉丝看不下去,砸钱支持偶像。 毕竟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为了替T.D宣传专辑,粉丝包下了市中心最贵的LED广告屏,循环播放了一周的MV。 宋谨琢磨着,他的那封匿名信,也差不多该寄到了吧? 等廖雅言离开剧组去泰国,一路上就有的热闹了。 “林轶太爱钱,他斗不过你们。”林景熙在熊毅的衣兜里找东西,喷雾、镜子、MP3……最后才掏出来一张移动硬盘,“所以我选择你们这边儿,这是我的诚意。” 刑厉坤接过来,“东西我们收了,你想要什么?” “天临垮了之后,我要息影。”林景熙看向熊毅,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前面这些年,熊毅陪他做了他喜欢的事,现在也该他陪熊毅了。 除非他息影,彻底地脱离公众视线,两个人才能正大光明走到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在镁光灯下璀璨一身,熊毅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 他属于镜头和粉丝,拥有无数的喜爱赞扬。 熊毅的世界里,却从来只有他。 当初熊毅能为了他脱出嘿道,不惜弄残了摸枪的指头、豁进去半条命,他也能毫不犹豫地为了熊毅息影。 但林轶不倒,他就一辈子都是天临的摇钱树,怎么息影?怎么陪着熊毅? 更可气的是,林轶居然为了捞钱填补天临的资金链,拿他要挟熊毅搭线找人拿‘货’。 碰那种东西可是重罪,熊毅被推出去顶缸,你却在背后舒舒服服数钱,凭什么? 与其要被林轶拿捏,还不如索性帮海程一把,让林轶一次死透! 这一次是林轶把他们逼上绝路,让他倒戈相向! 林景熙看向对面两个人,意有所指,“我信你们,你们也是同样的人。” 他心思通透,那天就看出来刑厉坤和宋谨的关系。 这俩人一个是海程娱乐的少东家,一个是最近在圈子里初露锋芒的经纪人,见天埋着彼此热情鼎沸的心,相爱不能相靠,这种痛苦也该感同身受。 可是刑二爷能是一般人吗? 刑厉坤慢悠悠扯开笑,嘴角弧线硬朗,一展臂把宋谨勾进怀里,“老子的人,和你不一样。” 刑厉坤从来不惧怕流言蜚语,要不是宋谨想着要先出头后出柜,他能把人顶脑壳上让所有人观瞻仰视—— 这就是老子媳妇儿,老子的心尖肉! 宋谨暗搓搓地踩他脚丫子,有你丫这么臭得瑟挤兑人的么,就不怕咱们影帝跑了?! 林景熙眯着眼,淡淡地哼了一声,临走还顺走了桌上的酸奶喂猫,猫舔盖儿,他喝奶,尝了一口塞给熊毅,“黄桃的。” 他不是不吃黄桃,是熊毅喜欢。 这人沉默深沉惯了,除了林景熙,就没人能揣摩透他的喜好。 和兄弟上桌吃饭,什么菜近吃什么,谈‘生意’对方叫陪,哪个妞儿近点哪个,木僵着一张脸,似乎从来不会有情绪波动。 只有林景熙,是他半生阴暗奔波里迸出的一道光,当他浑身浴血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少年惊惧漂亮的面孔定格,他鬼使神差地挂上了枪管保险栓,林景熙费劲巴拉地把人拖进车厢,车外奔过一路十七八个拿刀喊杀的阎王土匪…… 这道光照亮了熊毅的后半生,也被沾染上洗不干净的猩红血色。 宋谨去厨房准备早餐,虾仁白粥撒上小葱花,配两大盘子的肉酥卷,过油煎炸出金黄的颜色,摞成小山。 刑厉坤正拿笔记本看林景熙留下的移动硬盘,图表文件都没什么意思,是天临股票内线交易的黑料,还没他手里的东西分量重,像林轶这种身份,随便推出去几个人、撂进去几百万就能轻松顶下事儿。 宋谨端着盘子过来,坐在刑厉坤对面,“里面有什么资料?” 刑厉坤眉峰一挑,故意笑得幽幽邪邪的,“鸳鸯戏水野站车镇绑缚调叫小皮鞭兔耳朵,宝,你喜欢看哪个?” 宋谨一口粥喷出来,他知道天临玩赔睡,哪儿知道赔睡还能陪出来这么多花样!有钱人就他妈怪癖多! ……不过他还真挺好奇的,在镜头前各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私底下真这么放得开吗? 宋谨佯装不在意,耳朵尖已经红了,伸手抬屁股给刑厉坤喂肉酥卷,喂着喂着就挪到了笔记本旁边,定睛一看,除了一溜儿一溜儿的进出账数字,根本啥都没有! 刑厉坤咬着宋谨的指头,拿舌头磨他指肚的纹路,眼珠子里捎带色气,“你喜欢看哪个?……以后咱们俩录一个。” 宋谨,“……” 录你大爷! 要录也是你戴上兔耳朵,我抡老舅送的小皮鞭家暴你! 等两个人腻腻歪歪吃完早餐,终于踅摸到了有用的东西,是一段模糊的音频。 熊毅拿‘货’的时候要过身检查,扫到一切电子产品都会报警,连手机都不能揣,他把录音设备提前藏在水瓶里,被对方电话远程指挥着辗转倒腾了三个地方,喝空了的水瓶子随手抛到荒地草丛,面不改色地接受检查,录音里瑟瑟的风声和浪声之下,是一场牵涉巨大的跨国毒品交易。 交易之后露面的那个人熊毅不认识,夜色里面目模糊,声音嘶哑破碎,“货呢?” 熊毅,“这事我只做一次。” 对方态度强横,手抢上膛,“货。” …… “操……”刑厉坤喉结滚动,手背青筋暴涨,一把合上了电脑。 分卷阅读101 这人他见过一次,头发遮住半张烧伤的脸,被火撩过的嗓子特有辨识度,正是‘红风’那位太子爷。 恐怕前面那些交易资料都是烟误弹,林景熙真正要给他的,只有这个音频。 这一池水太深了,林景熙趟不过去才要拉着他,就是冲着后面蔺严那棵大树,但这事儿放在蔺严那儿,没有十成的把握,也不敢轻易朝那位太子爷下手,去捋军部巨虎的须。 宋谨只听出来毒品交易,也蹿了一后脖子的冷汗,手里的肉酥卷捏露了馅儿,染了一手的油。 林影帝给他们的诚意,也未免太大了! 明显地想借刀杀人,算计了他们俩。 一旦上了贼船就摘不干净,不管用不用这个证据,他们都算知情人了。 宋谨嗓子眼儿发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坤儿,咱们……报警么?” 刑厉坤摇头,报警? 上面那位局长贼精贼精的,眼瞅着到了退休的年龄,最会小事作大,大事作无,聚众赌博睡窝小鸭子他管,这事儿真要敢报警,保不齐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他们。 这人要是为了自保往巨虎嘴里投食,他们死了也是波澜不兴、查无此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能相信依靠的,也只有蔺严了。 宋谨有些慌神,没经过这么大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刑厉坤慢慢揉他的手,把捏得烂糟糟的肉酥卷抠出来,拿纸巾替他擦手,外头暖风撩动,在他坚硬的眉骨侧面烙出光影。 宋谨一颗紧张不安的心,突然就踏实了。 “宝,这事儿我找老舅,你不要管。” 宋谨要张口说话,被刑厉坤逮空亲得结结实实,气喘吁吁。 刑厉坤沉声道,“这东西不光弄倒林轶和天临有用,老舅也需要。” 蔺严卡在少将的位子五六年,和平年代功绩难捞,那么星星点点的累积,远远不如这一个刀锋凌厉的机遇。 第88章 甥舅会面 刑厉坤和蔺严约在一家老茶馆见面。 蔺严先到,一身便服显得人年轻了不少,肩背挺阔地端坐着,品茶时脸上也自带威严,眼角敛出几道岁月粗放的纹路。 刑厉坤知道蔺严掰整不惯电脑,特意把音频弄到一部旧手机里头,开车从茶馆后门兜进来。 甥舅两个坐在一块儿,瞧着比和刑远平更像亲父子。 穿旗袍的茶博士身段玲珑,背着黄铜长嘴壶下腰展臂,沏好了第二碗茶,轻轻走出包房。 蔺严睨着刑厉坤,开腔就呛,“你小子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折腾我这么一趟?” 这地方蔺严偶尔来散心,苍黄色调的老茶馆地处偏僻,条凳方桌大盖碗透着古香旧韵,半露天的包房埋进树影蝉鸣,避开了一切可能的眼线。 刑厉坤能点名来这儿喝茶,绝不会是小事。 一段十来分钟的音频,蔺严反反复复听了三遍,最后一下把白瓷盖碗给蹲裂了,茶水漏了一地。 熊毅洗白之前跟着的老当家退了,K三角的毒枭不认新当家,要做交易必须找熟面孔,找以前那位话少人闷的二把手熊爷。 当初刑厉坤和夏俊把报警的黑锅推给林轶,阴差阳错的,反而让林轶和太子爷搭上了线,两个人为了利益一拍即合,想吞下东南毒品黑市,胃口实在太大了。 刑厉坤默默拢了碎瓷片,点好一颗烟递给蔺严,“老舅,这事儿您管吗?” 蔺严能不管吗? 蔺家是正统的军仁世家,蔺严小时候跟着当总掺的父亲耳濡目染,骨子里也淌着老一辈正直刚硬的血脉,最看不惯那些毒瘤臭虫一窝黑。 这件事的真相太广太深,往远了要从几年前的海关运毒案开始算,往近了牵扯到年初的K三角毒枭混战,工安部那些脑子不够数的熊犊子们,根本玩不转。 蔺严一旦要抖开,不光是灭杀军布那只腐烂的恶虎,豁掉东南一带的毒品进出线,更会拉下一堆大大小小的官元,给政介军介来一次彻底的大洗牌。 可蔺严毕竟人在军布,有些事情做起来束手束脚,真要动做,他还需要一个信得过的政介帮手。 刑厉坤缓缓抿出一口烟雾,“刘卫国这个人,您觉得怎么样?” “……那个软硬不吃的大铁疙瘩?”蔺严琢磨琢磨,点头,“回头我跟他接触看看。” 刑厉坤推荐刘昭他爸,不光是因为这人性子硬气正派,还出于跟自己兄弟那点儿私心。 要真能借着这件事把刘卫国的职位再往上抬一抬,小白龙和刘昭的事儿,没准还有转机。 蔺严能瞧不出他那点儿小心思? 巴掌呼一下就抡到刑厉坤的后脑勺反骨上,拍出硬梆梆的一声响,笑道,“你妈的,连自个儿老舅都要算计,快跟你哥一个德行了。” 刑厉坤腮帮鼓动,眯眼嚼着茶叶,“反正您也是顺带的事儿。” 蔺严挺乐意看他这样,原先那股子毛毛燥燥欠抽打的狂傲劲儿收了,踏踏实实地跟着一个好媳妇过日子,越来越有当家的样。 要搁以前,这小子绝对能头脑发热地把事情造大造得满城风雨,再找他老舅跟着擦屁股。 说完正事儿,蔺严叫人换了茶具重新沏茶,甥舅两个挪到马架子上懒着,偷得浮生半日闲,聊些家长里短。 蔺严跟刑厉坤磨叽一早上,午饭眼凑着要端上桌,被一通电话给撩炸了。 副营长跟他汇报,咱们营里那几个刺头,吃饱了没事儿干,午休时间在寝室练架,被上头视察的君纪处领导抓个正着,藐视军纪、猥琐军容,现在一溜儿排开在大太阳底下暴晒,穿着大裤衩子,背上都秃噜皮了。 这回来的领导也是狠角色,开着越野车在周围监视晃悠,趴不够仨小时不许起来,火气大没劲儿使就好好地晒,好好地吃车尾巴灰。 那几个刺头,恰恰就是蔺严手底下的精兵猛将,蔺严带兵,从不磋磨棱角,他要的是真爷们真汉子,能给营队争光、能不眨眼睛顶着枪口往前冲,而不是一个口号一个动作的机器人。 老子亲手带的兵、老子翅膀底下的崽子,闹翻天也是窝里横,我关上门才能打的,轮的着你们乌七马八的人教训吗? 蔺严暴脾气上来,磨牙搓火,又捏碎了一个茶碗,吼上勤务兵,风风火火就走了。 这甥舅两个,都是同样护短倔驴的性子,刑远平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没少头疼。 刑厉坤一个人吃没劲儿,干脆直接打包带走,省得宋谨在家折腾着做午饭。 两个人就跟心有灵犀似的,他刚摸出来手机,宋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录音的事怎么样了?” “妥了,老舅说他主攻,咱们打打策应就行。” 他们主要负责拖住林轶,天临被海程压得 分卷阅读102 越狠,林轶的资金链越紧,就越容易出现纰漏。 刑厉坤单手拎起来一摞七八个快餐盒,还专门加了两道宋谨和小白龙爱吃的,跟宋谨聊天的时候眉心舒展,不由自主地嘴角带笑。 宋谨大松一口气,瘫在沙发上晃脚,“没想到我等屁民,还有共谋国夹大事的机会。” 刑厉坤直接给他逗乐了,还能臭贫,看来心情不错。 半年以前,宋谨还顶着鸟窝头、裹着黄绿色的军大衣蜗居在便利店一隅,见天来回点数货架,算计收银台那点三五毛的破帐,想着晚上怎么打扫韩晟的剩饭,心里念叨的全是那些咂摸不出多少滋味儿的鸡毛蒜皮。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帮着刑厉坤运转海程娱乐,曾经被韩晟努力掩盖的才能重新熠熠生辉,男人一旦事业顺利,自信心也跟着噌噌噌往上涨,脊背挺直、西装利落,走起路都带风。 同样都是名为‘爱情’,一个人要毁了他,一个人却成就他。 宋谨一颗心被捂得暖热砰动,憋着一股子劲儿,海程娱乐不光是他们俩的事业,也是他能送给刑厉坤的最好的礼物。 他要让这个人再无对手。 宋谨半躺在那儿和刑厉坤讲电话,小白龙进屋就酸溜溜地瞅着,看他嫂子面色含春,滋润得不得了……怎么人家俩这么顺风顺水,搁他和刘昭身上就七灾八难的呢? 小白龙蹲到墙角,寂寞地抱着他那棵平安树,想昭昭。 想了一会儿,他没忍住,给刘昭打电话,按前几天的经验应该是关机,没想到这次居然通了! 小白龙紧张得一秃噜,直接抠下来一块儿树皮,手指头打哆嗦,屏息听着那边的彩铃,刘昭恶趣味换得那首儿歌——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 只要您少爷愿意接电话,我做牛做马、驮着您爸爸都可以啊! 小白龙胡子拉碴地憋着一泡泪,激动地,听到电话接通,嗓子都跑音了,“喂!!” “……”那边叮叮咣咣一阵响,又跑又喘的。 “是昭昭吗?”小白龙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喉结滚动,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身体好了吗?” “刘昭!你小子!”刘卫国在那边大吼,指挥手底下的人,“快!把门砸开!!” 他一个不防备,这孩子就偷摸从阳台翻进他书房偷手机,三层楼摔下去真要出大事儿,刘昭从小晕高,就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为了一个瘪三小混混,命都不要了! 刘昭拼命抵着门,捧着手机被挤得狠狠撞到墙上,又疼又委屈,还有晕高之后大脑紧张犯疼的难受,“皮皮虾,我爸说你害怕了,你跑了,是真的吗?……你混球!!你个烂皮皮虾,你跑什么跑,呜呜呜……你混蛋你……” 小白龙一颗心要被碾碎了,拼命锤地,眼珠子血红,“昭昭,我混蛋!可、可我要你啊!” 刘昭吸溜鼻子,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又是一阵响动,电话断了,关机,再也打不通。 “昭昭!!”小白龙吼着哭着,把宋谨都给招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宋谨捏着小白龙的肩,问刑厉坤,“这……要不你劝劝?” 刑厉坤坐进车里,点上一根烟,眯着眼慢悠悠地敲方向盘,“怎么着,猫尿都滴上了?以前谁跟我说的,老爷们流血流汗不流泪。” 小白龙哭得脸都糊住了,“坤哥……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行,我得去找昭昭!我憋不住了,我等不了了!!” 刑厉坤琢磨琢磨,要是不偷人,也没必要安排得那么细致,混进去见一面应该不成问题,“哎,会拧水管子吗?” 小白龙哭咧着嘴,“缺德了吧……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修水管。” 刑厉坤哼笑,“我让你修你老丈人家的水管。” 小白龙一怔,“啊?什么意思?我怎么修啊?” “我说能修就能修。”刑厉坤给小白龙报了个号码,让他联系人,“你见面过过瘾就成,人迟早是你的,别跟刘卫国把事情闹大。” 现在他手里多了筹码,有蔺严出面应对刘卫国,两家就并成一条线了,刘卫国再不待见小白龙,阻力也小了很多,没必要非得按照最坏的法子搞私奔,生生把刘昭的后路给断了。 “好!”小白龙拼命点头,他不聪明,猜不透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他信他坤哥,他不闹,保证不让他坤哥难做,只要能见刘昭一面,确认刘昭全全乎乎的,他就知足了! 宋谨进屋摸了一管药膏交给小白龙,“这个你给刘昭带过去,比外面卖的好使。” 这药膏方子是夏董赏脸给的,万花丛中过想要不伤身,没点儿特殊手段可不行,头天抹一小时消肿,半天就能下地走路,没伤也可以当养护,里面掺了不少金贵东西呢。 小白龙拿着还没明白,一双大眼珠子直愣愣盯着宋谨,表情纯洁,反而弄得宋谨不好意思了。 “……就那儿用,那个地方。”宋谨咳嗽着,含含糊糊地说。 小白龙酒后粗蛮,里面万一有些细碎伤口,没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刘昭得遭罪死了。 第89章 终于见面 刘卫国憋了一肚子火,巴掌抬了好几下舍不得动手,孩子都是上辈子欠的债,孽债。 刘昭哭得那么可怜,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哽着蜷在地上,耍赖不起来,好不容易才让保姆阿姨哄进屋,闷在一床大被子里,撅着屁股抽搭着,谁也不理。 刘卫国坐在床边,捞着热毛巾给儿子擦脸,恨铁不成钢地唠叨他,“昭昭你就作吧,再这么闹腾下去,铁定瞒不过你妈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爸爸是真不明白,那小瘪三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稀罕成这样吗?你从小跟着爸爸见过多少人,哪个不比他强?你说说你,眼神怎么就这么差劲儿呢?” 刘昭咬着被子不乐意听,跟他较劲儿,“您懂什么啊……” 他就是稀罕小白龙,别人对他好,要么冲着刘卫国和他妈,要么冲着他一身好皮囊,谁能爱他骨子里娇气横生的少爷性子? 只有小白龙,乐意憨憨乎乎地守着他,让他欺负挤兑,不在意他是谁的儿子,也不在意他邋遢还是齐整。 这人能二半夜给他送一斤刚出锅的糖炒栗子,能憋着一泡眼泪给他扒一大盘子的魔鬼小龙虾,能三拳两脚揍翻纠缠他的俱乐部教练…… 像爸爸您这种胡子一大把的老男人,见天单位家里两头跑,懂什么叫爱情吗? 刘卫国气结,“我怎么不懂了?当年追你妈,老子也是捧着玫瑰看过夕阳的!” 刘昭咕哝,“整个一老婆奴,还说我眼神差……” 等刘昭情绪稳定,刘卫国才出去赶饭局,当领导的就是这么身不由己,不能光搁家里耗着。 分卷阅读103 为了不让刘昭再爬窗户,他还特意给屋里留了个保镖,五大三粗地缩在卧室墙角的米奇小沙发上,像挂在墙上的一块儿黑秤砣,怎么看怎么好笑。 半小时后,刘昭家里的水管爆了,从浴室一路爆到厨房,水花四溅,淹了地毯角柜,保姆蹲在地上舀水,急得满身汗。 高档小区的物业维修员来得很快,大夏天的也注意仪容仪表,四个人穿着长袖长裤的工作服、带帽子口罩,进门还套上一次性鞋套,分开去各个屋子检查漏水。 里面有一个高个儿,两眼发光,瞎摸晃悠着,就摸到了刘昭的卧室。 保镖按住人,硬梆梆地说,“这屋没水管,不用进了。” 小白龙没遮掩嗓子,就是为了让刘昭认出来他,“那儿是卫生间吧,最好检查一下,水压灌过去弄坏马桶,喷出来的可都是屎和尿。” “……” 典型的胡说八道乱找茬,保镖给恶心地说不出话。 刘昭在床上固悠两下,猛得坐起来,眼睛肿的像裂口石榴,神采奕奕地抬下巴指挥人,“你出去。” “听见了吗?叫你出去。”保镖伸手推小白龙,居然一下子没推动,触手是硬梆梆的肌肉,他心里起疑,刚要问,就被刘昭狠狠砸了个枕头,“是你出去!赶紧去帮忙,这么大的水淹坏东西怎么办?你还傻杵在这儿!” 保镖也顾不上怀疑小白龙了,皱着眉头,“我的任务是看着……” “你看个屁,我又不跑!我爸都把书房锁了我能从哪儿跑?跳楼吗?”刘昭作出一脸着急的样儿,“客厅有个手办架子,上面全是我的宝贝,你赶紧帮我挪走,要一个一个搬,小心着点儿,碰坏了淹水了我跟你没完!” “你还看我?快去啊——” 保镖站在门口纠结半天,得罪不起这位小祖宗,乖乖去挪玩具去了,密密麻麻摆了一架子不下百个,没一会儿功夫挪不干净。 屋里就剩下小白龙和刘昭,两个人隔了好几米的距离,热切渴望地盯着对方。 刘昭跪坐在床上,穿着宽松的麻布敞领半截睡衣,露出锁骨和细细白白的胳膊腿,显得人特别干净,脸蛋特别稚嫩。 小白龙的愧疚愈发掀起滔天巨浪,快把自己拍死在沙滩上了……当初他怎么就犯混了,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小少爷坐在那儿,歪着头看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笑,眯着眼睛,甜得能齁死人。 刚醒来的时候,刘昭也怪小白龙,他身上疼、心里更疼,可疼完了,心里的那点恨意就淡了,他只是想不通、觉得委屈,觉得事情不是刘卫国告诉他的那样,小白龙不会不要他。 那天晚上刘昭喝得不多,和小白龙上床也是他先撩的火,想睡了这个孬蛋一了百了,没想到做那个居然那么疼,他整个人都像被劈裂了似的,小白龙憋着一股子劲儿狂糙猛旰,惊虫上脑失聪失明,压根就没顾着他。 小白龙在刘昭身上起伏,红着眼睛狠狠地撞击,嚷嚷着,“昭昭、嗯、昭昭你真好……” 既然没认错人,那就是喜欢的。 刘昭了解刘卫国,立马就识破他爸棒打鸳鸯的谎话,装病装乖,偷手机打电话,一气呵成。 终于盼来了这个傻大个。 小白龙慢悠悠走过来,抖着手,不敢摸刘昭的脸,被刘昭抓住指头放在脸上,小狗似的蹭了蹭,“皮皮虾,我想你了……” 小白龙一颗心都快化了,喉咙口堵着,眼珠子发烫,一把把人捂进了怀里! 爷们儿也想你,想死你了!! 两个人左右瞅瞅没人注意,亲到一块儿,手拉手地钻进卫生间,反锁上了小门。 等小白龙出来的时候,气息急促,捏在手里的药膏只剩下半管。 刘昭坐在马桶上捂着脸,喘着,衣服领口咧吧到肩上,黑黝黝的眼透过指缝往外溜,蒙着一层模糊的水汽。 “站住!”保镖刚好进门,截住小白龙大声呵斥,“裤兜里揣得什么东西?” 斜挎着一条,支棱得那么老高,别是偷东西了吧?小少爷房间放了不少值钱的摆设。 “换了截破管子有啥好看的,”刘昭在卫生间懒洋洋朝外喊,“我这儿没纸了,你快送点过来!” “……”保镖抹了把脸,“来了。” 小白龙松口气,悄摸伸手扶正了那截‘破管子’。 他给刘昭塞了一个袖珍手机,俩根指头大小,能发短信打电话,再也不会是失联状态了。 等其他人修完水管,小白龙老老实实跟着撤了,和赶回家的刘卫国打了时间差,擦肩而过。 兜里的手机一震,是刘昭发过来的短信【皮皮虾,你的管子修好了吗?】 小白龙嘿嘿傻笑,这小孩儿,怎么越学越坏了。 自从粉丝猝死事件之后,廖雅言在剧组低调很多,有戏上戏,没戏就老实坐在一边,再也不刺儿着跟黎鸣玉找不痛快了。 他人长得精致,最近又被狂刷公众好感度,这么一沉默稳重下来,倒真挺招人喜欢的,导演和制片方那边也答应他赶几场戏,给他三天的假去跑泰国那个通告。 黎鸣玉从场上下来,小助理赶紧跑过来给他递水,还不敢喝冰的激胃,常温的水被太阳烤得热热乎乎,灌进喉咙就变成汗。 这些演员现在拍的是剧本后期的秋天戏,动辄长袖长裤大毛衣,为了片场收音还不能开空调风扇,活活捂出一身痱子点儿,脱了衣服简直不能看,小助理拼命给黎鸣玉打扇,手里托着一瓶冰冻水,对着扇出去一股子冷风,特别舒服。 他以前也以为演员来钱容易,其实跟了组才知道,只有嚼得了黄连才能受得住掌声,而且不止是上戏累,戏外那些七弯八绕的明争暗斗也够呛。 黎鸣玉坐在那儿默默喝水,汗淌了一脖子,还得拿毛巾衬着,怕污染戏服影响下一组镜头,小助理打量着对面的廖雅言,嘟囔,“黎哥,你说那位,是不是又憋什么坏呢?” 说消停就消停,不带一点中间过渡,这心理落差让他太没安全感了。 黎鸣玉摇头,他了解廖雅言,这人性子直,要真是憋着坏,绝对会立马让你遭殃。 像这样闷不做声的时候,八成是心里装了大事儿……能是什么事儿呢? 廖雅言坐在那里默默看剧本,视线几乎烧穿纸页,透着一股子阴狠的劲儿,他拿尖锐的虎牙搓磨手指甲,啃得豁豁洼洼的,甲缝里见红犯腥也不撒嘴。 他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密封文件袋递给他,“廖哥,你的文件。” 廖雅言接过来放在腿上,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拆开袋子。 里面只有薄薄的两页纸,廖雅言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分钟,那边助理导演喊他好几次,他都没反应。 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 分卷阅读104 “廖哥?” “嗯?” 廖雅言茫然抬头。 “该你的镜头了。” “哦。”廖雅言把那两页纸夹进剧本,动作一顿,又抽出来折好,放进上衣口袋。 一组很简单的骑车摔倒的镜头,底下垫着泡沫缓冲板,廖雅言一共摔了七次,都没过。 导演热出一肚子火气,看他确实摔得挺狠了,也懒得骂人,直接摆摆手,“换黎鸣玉过来,这场先延后。” 廖雅言从地上爬起来,穿过一帮折腾布景的剧组杂工,一个人进了休息室,助理赶紧跟过去,发现门反锁了,就紧张地问,“廖哥,廖哥?你没事儿吧?” “廖哥那什么,我看刚才你演得挺好,就是导演对你要求太高才会这样。”助理急得抓耳挠腮,怕廖雅言一时间心气儿不顺又炸起来,韩晟不在,他哪儿镇得住这尊大佛,“……要不我找韩哥跟导演沟通一下,咱们让替身上?” 门啪嗒一声拧开了,廖雅言直勾勾地看着他,“我自己静一会儿,成吗?” “成成成。”助理猛点头,把韩晟交代他的营养剂递过去,“廖哥,今天的还没喝呢。” 廖雅言面无表情地接过去,差点儿把门拍在助理脸上。 他收到一封匿名信,费劲儿找到之前的维生素水和现在喝的营养剂偷偷送检,里头都混着阿普锉仑。 他在剧组忘词、注意力不集中,还有那个女粉丝猝死,都是因为这种药。 韩晟亲自给他下的药。 廖雅言抖着手撕碎检验报告,又倒掉那支营养剂,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调出韩晟的名字,按不下去拨号键,不知道说什么…… 他能问吗?他敢问吗? 他觉得委屈伤心失落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怕韩晟会说出鲜血淋漓的真相,怕韩晟彻底抛弃他! 为了韩晟,他不惜算计宋谨,为挽回T.D被别人玩弄,还要对郑耀忍气吞声,对卢卡斯视而不见,这些他不在乎,哪怕他们只能像偷情一样,避开别人偷偷接吻、偷偷唑爱,只要韩晟爱他,他都不在乎! 可韩晟爱他吗? …… 或者,韩晟爱过他吗? 廖雅言捂着脸,终于放声大哭,哭了又笑,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滚烫的眼泪淌了满手,沾到嘴唇就是咸涩的滋味。 在韩晟眼里,他不过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 他曾经牢牢握在手中的爱情,原来只是一把剖肉见骨的刀。 第90章 都不消停 两天之后,刑厉坤和宋谨的小爱巢修好,院子西南角砌起来一个小池塘,里头种着荷花养着锦鲤,上头栽盖的大树顶冠茂盛,把玻璃温房挤小了一半。 刑厉坤来气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个不速之客。 好不容易把小白龙哄好了轰走了,夏俊又见天地来他们家‘做客’,夏董事长还特别挑剔,要喝斯里兰卡进口红茶,要吃25年木桶发酵意大利黑醋拌的沙拉,两天的伙食费加起来比他和宋谨一个月都多了。 这人今天一早七点就上门,敷着惨绿的海藻泥面膜瘫在客厅沙发上晃脚,看了五分钟的相声,笑得房顶都能跌下来,突然一拍扶手喝道,“坤儿,赶紧换个台啊,我面膜都裂了!” 刑厉坤懒得搭理他,继续倒挂在二楼扶栏上做运动,手臂枕在脑袋后面,紧身背心露出胸沟,随着起身挺腰的动作勾出腹肌整齐健壮的形状,汗珠子滴答砸在夏俊脸上。 夏俊捧着脸嗷嗷叫,“哎!你这人!” 刑厉坤喘着,坏笑,“面膜干了吧,老子给你润润。” 这人腰腹一个用力,反手抓住楼板边缘,扒着晃了几下,直接给荡下来。 夏俊脑门生风,被他的裤腿蹭了一下,吓得从沙发上跌下去,面膜全蹭到抱垫上,怒道,“刑厉坤!你丫就是一没进化完全的猿人!” 刑厉坤坏笑,捞起桌上的水灌了半杯,眯着眼儿打量自己媳妇儿从厨房里出来,那眼神和神态,怎么看怎么让夏俊嫉妒。 凭什么就你们过得好啊,夏爷爷偏赖着不走了! 夏俊扭搭着腰去洗脸,抬头看那一架子的洗护用品,刑厉坤以前可糙着呢,顶多用个洗面奶,这些瓶瓶罐罐八成都是给宋谨的,这人懒得捯饬自个儿,捯饬起媳妇儿倒是劲儿劲儿的。 夏俊又往架子最里头翻,眉头一挑,可以啊,还真有备货,挺会玩的。 连润滑都搞好几个款,还有情趣冰爽的,也不怕冻坏你们的大鸟和娇花。 夏俊把那瓶拿起来,琢磨琢磨,倒出来一半,又和进去一半的沐浴露,满意地扭上盖儿,物归原主。 他这边出来,人家夫夫俩都吃上了,宋谨早起拧了两屉包子,白菜大肉馅,每个都沉甸甸的不含糊,专门填自家爷们的大胃口。 这俩人肩挨肩地坐在,也不知道聊到什么,宋谨笑得不行,被刑厉坤抹了一把嘴角漏的汤汁,咂摸咂摸指头,“别呛着了。” 本来这动作不算什么,两个人私底下更亲昵羞人的事儿都干过,可宋谨脸皮薄,一看夏俊盯着,就不好意思了,抓着两个包子坐到另一边,招呼夏俊,“沙拉弄好了,你也来吃吧。” 不光是沙拉和包子,连喝的都准备了两份,夏俊讲究,要喝芹菜番茄胡萝卜西柚黄瓜鲜榨得美容果蔬汁,宋谨他们就是家常小米粥。 宋谨身上,的的确确有一种可以让人心平气和的力量,像一个家。 夏俊似乎总算知道刑厉坤喜欢这人什么了,以前那些个小鸭子,能耐起来能下厨做一桌满汉全席,可刑厉坤稀罕吗? 他要的是大包子小米粥,是踏实安稳的日子,是宋谨这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些人沉溺于过眼浮华,是一具具裹着瑰丽壳子的行尸走肉,他们不是家。 夏俊突然想到夏擎,这人对他从来不焦躁不上火,要什么给什么,夏俊这么小暴脾气的一个人,在他跟前根本没法成功炸毛,因为夏擎柔和的像一团棉花,把他的那些尖刺全部缠起来了…… 夏俊呼噜一把脸,拿屁股挤开刑厉坤,刚想伸手摸包子,就被刑厉坤一筷子抽在手背上,下巴一抬,“你的。” 一碟子大虾拌大菜帮子,滴了几滴洋鬼子造的什么醋,那才是你的东西。 夏俊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包子,我的!夏爷爷都盖了两个指印了! 就为那一个包子,两个人杠起来了,夏俊看着刑厉坤筷子翻花,跟表演魔术似的,他气喘吁吁双手并用也抢不上。 结果他刚板着脸不抢了,大包子热腾腾地又变到嘴边,刑厉坤逗他,“不吃了?” 夏俊拿包子磨牙,漫不经心问,“宋谨,他手活儿不错吧?花样多吧?你们俩一晚上能撸几管?” 刑厉坤一语成谶,宋谨真 分卷阅读105 被呛住了。 这俩人手忙脚乱一番,夏俊就靠在那儿慢吞吞地嚼包子,看着人家俩恩恩爱爱,眼冒绿光。 他之所以在这儿耗着,就是想让刑厉坤跟夏擎说说程彬的事儿,真相呼之欲出,这人不得去告诉夏擎吗?不得去骂骂夏擎那个糊涂蛋儿吗?不得去揍那个变态的小鸭子吗? 刑厉坤怎么能这么坐得住呢?! 夏俊闷闷不乐地耷拉着脸,没心情了,明天再来捣乱吧。 刑厉坤看着他放下咬了一小半的包子,递过去一张纸巾,总算开了金口,“现在还不行。” 夏俊,“???” “夏擎你还不了解么,太容易心软了,只有他自己动摇了帮程彬的想法,我们再去补刀,才能事半功倍。”刑厉坤幽幽道,“你想想,那时候他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现在你硬把人往回叫,效果能一样吗?” 夏俊的眼珠子立刻豁亮豁亮的。 宋谨也笑道,“坤儿跟着夏擎那边呢,前两天程彬已经在医院闹过一次了,你不会等太久的。” “……”夏俊有些语塞,脸上发烧,难得这么厚的脸皮也觉得害臊。 夏董事长不来那些虚的,也不兴道谢,直接撂话,“以后你们海程艺人的写真和广告大片,我全包了!” 刑厉坤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应该的。” 等夏俊要走出去的时候,刑厉坤问,“你真能原谅他吗?” 两个人之间深刻沉重的裂痕,不是只靠爱情就能装作看不见的。 夏俊脚步一顿,“……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外头阳光正好,他也懒得去惦记明天下不下雨。 夏俊出去的时候,刚好外头有人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往院子里走,身后跟着一个沉默高大的男人,肩上背着一个长条包。 夏俊叫住他,“林影帝,你这干嘛呢?” 林景熙冷冷淡淡地一指小池塘,“钓鱼。” 刑厉坤在屋里听着响儿,啪嚓一声拗断了手里的筷子…… 你妈的,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老子什么时候才能过正常的夫夫生活啊! 一周之后,选秀比赛二十进十,宋谨特意把黄嗣叫到公司看直播。 黄嗣的曲子刚具雏形,这两天正憋着怎么修改,他创作的时候情绪敏感,作息颠倒,吃饭都是三顿压一顿,根本不愿意干这种浪费时间的事儿。 即使这样,黄嗣挂了电话就开始洗漱折腾,一个小时后准时出发。 小助理从后视镜瞄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方向盘拐到路肩上。 黄嗣的MP3都被颠到地上,“你琢磨什么呢,把车开稳了!别又让我上头条!” “阿嗣,我觉得你今天……” 黄嗣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就是……”跟要相亲似的捯饬得像只大花公鸡你丫特别骚包!这话说出来不得捶死我? 小助理慢慢吸了口气,“你今天,黑眼圈有点儿重啊。” 黄嗣立刻拽掉耳机,转身去翻车里头的化妆箱,掏镜子左瞅右瞅,嘀嘀咕咕的,“还真是,我最近熬夜太多了……要不补点遮瑕?” 他这人仗着底子好,从来不爱往脸上弄那些杂七杂八的,觉得娘炮,就连上镜拍MV,也只让化妆师涂个遮瑕修个眉毛,只要打光板一上,立刻就是三百六十度无瑕疵的鲜肉少年脸。 怎么突然就臭美起来了? 小助理随口说,“你弄那么麻烦干嘛?咱们见宋哥而已,又不去跑通告。” 黄嗣抄着遮瑕笔思索了两秒,又乐滋滋地扔一边儿,抖着脚问他,“你看我是不是挺憔悴挺可怜的?” 小助理的方向盘再歪了一次……我的祖宗,您就差把高兴俩字贴脑门上了! 宋谨在海程娱乐的休闲室等人,大屏幕挂在对面,桌子上备好汽水和零食,看着特别温馨。 也特别扎某人的眼。 刑厉坤捏了一把爆米花,又啃了两块瓜,刚要去挖香蕉船,被宋谨给拦住了,“差不多得了啊,这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刑厉坤哼哼,嘴里发酸,“……都是老子买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媳妇儿要吃,亲自开车凑齐份儿,敢情一会儿全要进了别人的肚子。 打发黄嗣,隔壁街转角的小便利店足够了,老子的心意他吃得起吗? 男人吃醋,才真的比小孩儿还幼稚,那么高大威猛、能单臂抛摔格斗手的一个人,居然就赖在宋谨旁边不走,干瞪着眼跟人较劲儿。 “行了,都一样的,咱们俩吃这个。”宋谨哄着他,掰了一根棒棒冰递过去,俩人一人握一半,乳白色的一根棍儿,咂摸出浓郁的酸奶味儿。 刑厉坤看着宋谨嘴巴拢上去吸吮,眼神顿时就不对了,喀嚓喀嚓嚼着冰,呼吸粗重,最后猛地把人怼进沙发里。 “操!”宋谨惊叫,棒棒冰从嘴里滑出来,恰好带出一道淡淡的痕迹。 刑厉坤压住人狠狠地亲,牙尖磨他冰冰凉凉的嘴唇,舌头尝他内里最温软酸甜的滋味儿。 宋谨忍着笑,缓缓闭上眼睛回应,手指拨按着这人厚实宽阔的肩背,弹出噼啪的火星子,屋子里的空调不太管用,两个人紧紧地贴着磨着,胳膊腿蹭在一块儿,烧出黏腻热辣的温度。 休闲室的门被拧得咔哒响,黄嗣推了一下没推开,里头让刑厉坤拿脚背顶得结结实实。 黄嗣敲了好半天,刑厉坤才气势汹汹地开门出来,别人斜叼着棒棒冰叫卖萌,这人就像叼着一截漆白了的枪杆子,粗糙浓黑的视线扫射过去,会让你刮骨剜肉的疼。 黄嗣也郁闷,你们俩怎么总关到一块儿去啊……就这么巧吗? 刑厉坤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拿起宋谨那根棒棒冰在胳膊肘上拍了几下,把硬梆梆的冰块拍成冰沙,再塞回宋谨手里,扬长而去。 宋谨若无其事地吸棒棒冰,“你快进来吧,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黄嗣嗓子有点儿堵,感觉刑厉坤盯着他拍冰的那几下,就像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又冷又疼。 “哥,Boss他……” 宋谨朝他笑笑,“放心吧,没个把小时他不会过来打扰咱们。” 别的冰棍消火,可棒棒冰上火。 好使着呢。 第91章 爱情归来 刑厉坤进了自个儿办公室,仰靠在沙发上,回味宋谨刚才在他身上主动的那几下,垂着颤巍巍黑簇簇的眼睫毛,一双手几乎烙酥了他的钢筋铁骨…… 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宋谨稍微被擦碰一下就炸得像只斗鸡,一双眼睛噼里啪啦朝外喷火,哪像现在,他大早上地脱了裤衩堵人,这人都能面不改色地打哈欠,“棍拿开,别挡路。” 他俩一个大,一个紧,螺丝螺栓不配套,硬拧进去不光过程折腾, 分卷阅读106 而且螺丝掉屑,螺栓磨损,俩人都不太好受,可那种神魂俱交的亲密,骨血相溶、脉搏交织的快感,尝过一次还能忘吗? 宋谨好几次被按趴下,都快缴械投降了又挣扎着爬起来,海程娱乐一堆的事儿,他没功夫在家休息两三天。 这名器头一回让刑厉坤觉得头疼,为啥就他妈不是夏俊那号吃不饱的小浪货品种呢? 百操不松……爷们也得操得够一百次才行啊! 刑厉坤的西装裤兜不住那套家伙,裤裆支棱翘地绷着胯骨,软。头楔在拉链上顶得发疼,不飙出这管枪子儿就要憋火炸膛了。 他嚼着腮帮骨暗搓搓地磨牙,瞬间恍然大悟,低声笑开了,“小样儿的。” 真是胆肥了,都敢算计老公了,故意拿棒棒冰撩他,想让他暂时‘没法见人’,不打扰和黄嗣会面么? 刑厉坤挪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弯腰去够最下头的抽屉,他桌上的文件从来不避人,大喇喇地敞撂着,全靠助理收拾,唯独就锁了这么一个地儿,小钥匙随身携带。 抽屉里头空荡荡地放了三只小盒,里面装着宋谨的内裤,亮黄天蓝橡皮粉,全是鲜艳的糖果色,本来是他恶趣味给媳妇儿买的装纯利器,最后全成了磨他骨头缝痒痒的祸害,上面的痕迹一大半都是他造的。 刑厉坤挑了挑,拿那条蓝的按住枪杆,推闸上膛。 就这个当口,手机响了,刑厉坤看了一眼名字,动作没停,直接接通了,“喂。” 夏俊在那边咋呼,“哎坤儿,你和夏擎说了吗?” 刑厉坤呼吸粗重,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手里的擦枪布,想着媳妇儿的蛮腰和屁股,慢慢喘了口气,“没有。” “你真没说?”夏俊呼啦扯开窗帘,彻底暴躁了,“那他这是整哪出啊?拿玫瑰花搁楼底下摆爱心,外头风这么大,全他妈吹游泳池去了,摆了半个小时还是个三角形,这不穷折腾么?神经病嘛!” “夏俊,你把你那贱招的劲儿给老子收住。”刑厉坤皱眉,粗糙的指腹狠狠磨过顶端,爽得额角暴筋,“先晾他两天,确定他不会回程彬那儿,我们再出底牌,明白吗?” “嗯……”夏俊撇嘴,磨磨唧唧地挨窗坐下,手指抠着玻璃片儿,像抠着那个傻乎乎的人,摆玫瑰爱心、弄烛光晚餐、写万字情书,他喜好艺术,喜欢这些形式至上的假浪漫,夏擎当初就特别配合,三天一表白,五天一惊喜,从没让他乏味过。 很久没有这样的待遇,怎么他现在再收到,却笑不出来,只觉得眼底发烫、鼻子泛酸呢? 夏俊听着刑厉坤压抑的喘息,突然眉头一皱,“你那儿干嘛呢——” “打飞。机。”刑厉坤幽幽道。 “……”夏俊愣了一下,笑喷了,“怎么着?活儿不好,宋谨不满意了?蜜月期都没过,就沦落到自己动手,你这也太惨了吧。” “操。” 刑厉坤骂了一声,啪得挂了电话,他刚刚说少了,晾什么两三天,就该晾夏擎两三年,让你丫的骚屁股也跟着戒戒荤。 外头轰隆一声响雷,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夏擎的花总算牢牢黏在地上,仓促地摆出爱心,他站在中间捧着被暴雨打散了的花束,衣衫狼狈,却坚定地抬头看着楼上的落地窗。 他知道单向玻璃后面有一个人,也许正和他四目相接。 夏俊看了一会儿夏擎,拉上窗帘,又拉开,复又拉上,反复好几次,终于叹口气。 他坐在飘窗上抱膝赤脚,眼珠子牢牢锁着夏擎,眼神近乎贪婪。 一直望到风停雨住,彩虹横架,在两个人中间搭出一座模糊的桥。 宋谨看比赛直播,黄嗣看宋谨,黑暗里光影明灭,给宋谨的侧脸镶上一层浅色的光晕,从额头到鼻尖嘴唇下巴脖颈,线条清爽柔和,被黄嗣斜溜眼儿的偷偷摸索了一遍。 见宋谨,才是他来的目的,他对那群在舞台上叽里呱啦蹦蹦跳跳的人压根没兴趣。 真想让他释放写歌的压力,宋谨不该拉他看什么比赛,看个文艺爱情片儿多好啊。 黄嗣咬着薯片跑神,突然被宋谨拍了下大腿,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把,过电似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别别扭扭翘上二郎腿……挡住裤裆。 宋谨没注意他的反常,指着电视里的简左简右说,“阿嗣,你仔细看这对双胞胎的表演,一会儿跟我说说想法。” 黄嗣做贼心虚,也没敢叽歪,难得顺毛捋了一回,老老实实地看比赛。 简左和简右这次更绝,请了个合唱团的伴奏队伍,密密匝匝坐满半拉舞台,搞男声二重唱。 黄嗣犯嘀咕,“我靠,这么厚重的伴奏,就俩人唱?没搞错吧?” 一旦表演张力不足,很容易就会伴奏变演奏,到时候必败无疑。 主持人报幕一亮,黄嗣就愣住了,这俩人选得居然是他刚出道时写的一首抒情歌……搞这么大阵仗,唱抒情歌? 宋谨笑道,“编曲不一样,你听听看。” 简左简右请到的编曲人,恰恰就是黄嗣当年拒绝拜师的那位知名作曲家,兄弟俩好说歹说都请不动老前辈,还被人家提溜进拜访者黑名单,怎么按门铃都不给开门了。 最后简右出了个孬主意,蹲在人家院子门口放他们自己改编的歌。 今天不出来,我换个编曲方式再来,明天不出来,我后天换了再来。 三顾茅庐,这位叔叔辈的作曲大神终于扛不住了,懂艺术的人就特别尊重艺术,能容忍这俩猴孩子拿曲风和稀泥么? 改的比黄嗣的原曲差远了去了! 黄嗣那小子鼻孔朝天,刺儿不唧唧的,可的确在音乐造诣上有天赋,天生就是搞创作的料,而简左简右虽然有一副好嗓子,有舞台创意,但他俩空有想法没有技术,只能把操刀的事儿交给别人,自己老老实实唱歌。 这样的三个人拼在一块儿,立刻就能从豁芽变成圆盘,只要再加上一道黏合剂,是不输给早期T.D的完美组合。 黄嗣皱着眉头,眼神几乎能把屏幕给烧出一个洞,特不爽,特看不惯,底下的粉丝听他的歌,结果举别人的支援牌子。 这首歌的表演是海程娱乐交给简左简右的出道试题,如果这次能拿下第一直接晋级五强,保他们俩出道,简右接歌的时候还别扭了一会儿,他跟黄嗣在公司里撞见过几次,不喜欢这人拽兮兮的劲儿,简左劝他,“唱什么不是唱啊,别闹性子了。” “哥,我就是不想唱他的。”简右哼哼唧唧地,赖在床上打滚,被简左捞起来架去洗漱,牙膏挤好毛巾打湿,老妈子伺候二级残废似的,兄弟俩明明就差几分钟,生活能力有天壤之别。 简左说,“简右,你越烦他,就越该把这首歌唱好。” “什么意思啊? 分卷阅读107 ”简右撅嘴,黄嗣正闭关呢,导向舆论不是给他人做嫁衣么? 简左挑眉道,“唱的比他还好,把没出道的和他这位天才绑一块儿,他脸不疼吗?” 简右恍然大悟,嘿嘿笑着戳他,“哥,你真是太坏了……” 等老前辈把曲子编好,这首歌直接脱胎换骨,简右听了奔到院子里撒欢,简左也很激动,年龄累积的经验真的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黄嗣的作曲很好,可是编曲功力不足,只能把它写成简单的抒情小清新,这位前辈对乐器音色和节奏的掌控炉火纯青,同样一首歌,编出了丰富的层次,气势从水滴溪流到磅礴大海,让歌手的感情能够充分爆发。 黄嗣一开始还挺看不上这俩人,慢慢表情就变了,手指头沾着薯片碎屑,在膝盖上打节拍,不由自主地哼起副歌。 简左简右敢请合唱团伴奏,就是笃定从第二次副歌开始,能请全场观众做他们的伴唱。 这首耳熟能详的歌,唱的是初恋,黄嗣没恋爱过,所以当时唱的感觉淡了些,经这么一改编,初恋的酸甜揣测到伤痛期盼交错深入,慢慢变成年少的无奈,黄嗣坐在那儿怔怔愣愣的,偷偷地看了一眼宋谨…… 要是他早点认识宋谨,一定可以把这首歌写得更好。 比赛现场的观众也被感染,满场男女高低混杂的伴唱带着回忆的暖色,配上两兄弟辨识度极高的鲜亮声音,活脱脱地给黄嗣这首歌开了光。 黄嗣给了骨架血肉,简左简右给了呼吸脉搏。 宋谨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歌不错,”黄嗣别着劲儿,不愿意赞扬双胞胎,“可惜不是他们自己编的曲……” 他看着那个编曲名字也扎眼儿,当初被他拒绝的老师,故意给简左简右编曲羞辱自己这个原作曲吗? “阿嗣,这次编曲的创意的确是双胞胎提出的,但如果给你同样的创意,你能编出这种水平么?” 黄嗣表情有些难堪,沉默了。 “我已经和那位作曲老师联系上了,他说如果你登门拜师,还是很乐意收下你,说教你比教那俩不入门的兄弟轻松。” 黄嗣愣了一下,眼睛里光芒闪烁,“……谢谢哥。” 那位作曲家是业界出了名的眼光高、脾气轴,难搞得很,宋谨能拿下他,肯定花费了不少工夫,居然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黄嗣从山巅栽到谷底,也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实力,天赋不能吃一辈子,他要是继续止步不前,不吸收外界营养,迟早会死个彻底,就像这次作曲瓶颈,他不想用以往的曲风,却又没有更好的想法。 宋谨是送给他一个台阶,还是金光闪闪、只上不下的台阶。 “那简左简右呢?”宋谨看到黄嗣正在卸下武装,试探着说,“这两个人在台风上可以弥补你的不足,也能给你一些创作上的好点子。” 黄嗣看着电视里评委亮分,三个都是最高分,场外场内也毫无悬念地一路飘红……简左简右笑容满面地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就像他刚刚出道时的样子。 他知道宋谨在问什么,可是他没法回答。 他的音乐,他的骄傲,他的舞台和灯光,真的能和别人分享吗? 黄嗣内心抗拒,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为这个可能改变他星途的选择犹豫不决,因为提议的这个人是宋谨,也因为简左和简右的确有才华。 宋谨笑着问他,“阿嗣,你愿意当组合队长吗?” 第92章 组合雏形 黄嗣特纠结,拧着眉头,嘴巴像被浆糊黏住,怎么都蹦不出一个‘好’字。 宋谨理解他——组合转单飞的歌手常见,solo进组合的却凤毛麟角,除了实力成长的问题,另一个原因就是进组合等于自降身价,黄嗣又天性骄傲,肯定很难抉择。 但宋谨知道,黄嗣最终会进组合,这孩子虽然因为娱乐圈的浮华迷失过,可骨子里爱创作,爱音乐,之前能为了梦想承担抄袭的舆论压力,现在就能为了梦想放下身段、打破自尊自傲。 也只有这样能屈能伸的黄嗣,才担得起一个组合的队长,才值得宋谨用黄金眼去挖掘,才值得海程砸重金办选秀挑成员,建立新组合。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周润的表演开始了,宋谨说,“这场你也仔细看看。” 这次周润选了个拿手的慢歌,可惜曲风和双胞胎撞了,人家珠玉在前,他这么中规中矩的表演方式就显得不出挑了,唱着唱着眼神就四处乱飘,老和镜头打岔。 黄嗣盯着周润,立马就觉得那俩双胞胎顺眼了,周润这人看着……不大正派啊。 周润并非紧张,而是唱歌的时候还在瞎琢磨,眼神才飘了。 作为一个歌手,如果在舞台上连最起码的专注都做不到,就别指望能感染观众了。 可是等评委亮分的时候,黄嗣就傻眼了,周润居然和简左简右平分?!这不瞎扯淡吗? 黄嗣怒道,“靠,傻子都能听出高下,评委耳朵有问题吗?这破选秀绝对有黑幕!” 宋谨尴尬地咳嗽一声,“这破选秀……是咱们公司投的。” “……”黄嗣憋了两秒,更暴躁了,拍着扶手吼,“那我更不可能跟这小子组合!谁的后门都不成,还不如简左简右呢!” 这就叫对比产生美,宋谨扑哧乐了,“我也没让你选周润啊——说的是那个男伴舞。” “面具男?”黄嗣仔细回想了一下,“脸挡着不点评,舞跳得真挺不错的,可是我自己会跳舞,简左简右也会跳,他是不是多余了?” 宋谨笑笑没接话,等简左帮着简右和你干架的时候,你就不觉得他多余了。 海程已经摸清了那个伴舞的底,但还不到正面接触的时机。 黄嗣默认要进组合,今天的正事儿就算聊完了,过程比宋谨想象得顺利,他们俩这会儿无事一身轻,敞开了吃零食、打屁唠嗑,吐槽那些选秀歌手。 等那个年纪最大的海程练习生登台亮嗓,黄嗣的眼睛唰得亮了,“哥!这人能加进我的组合吗?” “不行,你以为菜市场买菜呢,还带挑挑捡捡的?”有人推门进来,高大的身形逆光罩下一片阴影。 这个练习生性格木讷,比起台前更适合幕后,海程打算把他划入特殊兵种,专攻影视音乐。 新组合的成员都是公司事先定好的,按刑厉坤的意思就是通知一声,没黄嗣说话的份儿,也就宋谨了,还想着怀柔攻心,整这么麻烦。 “刑总。”宋谨抬头看着刑厉坤,笑容跟对着黄嗣的时候不一样。 到底是哪儿不一样,黄嗣说不出来,可他心里不爽,连带着对刑厉坤的态度也敷衍,斜靠在那儿歪头颠脚的,“Boss,有事儿吗?” 分卷阅读108 这语气,活脱脱指责刑厉坤,你就是个亮闪闪一千瓦、脑子光溜不带转的电灯泡!你打扰我和宋哥享受二人时光了! 刑厉坤把宋谨拽起来,“下班了。” 黄嗣要追,被刑厉坤转身一个五指山按住,动都动不了,“坐下,把比赛看完。” 黄嗣愤愤不平,“我约好了和宋哥一起吃宵夜呢!” 陪你俩小时还不够?还要吃宵夜? 刑厉坤眯着眼,黑暗里射出两道锋利的视线,黄嗣蔫巴巴地噤声了……得,看比赛就看比赛吧,Boss您甭拿吃人的眼神瞪我成么…… 宋谨一路被拽到停车场,小跑着才能跟上某人的大长腿,最后坐进车里都在喘,被刑厉坤一把捏住腮帮子,“在家没喂饱你?还敢和人家约宵夜了?” 宋谨鼓着嘴,含含糊糊地咕哝,“哎呦……疼。” 刑二爷立马撒手,一点儿爷们架子没有,捧着媳妇儿的脸左瞅右瞅,他没使劲儿啊,怎么就弄疼了? 宋谨嘿嘿笑着往后躲,刑厉坤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猛地把人顶到车窗上,胸膛碾过去,刚想调戏媳妇儿几句,就听到喀嚓喀嚓一阵脆响,宋谨从怀里掏出来一包撒了气的薯片,全碎成渣了。 “白带出来了,专门给你藏的。” “老子就喜欢吃碎的。”刑厉坤扯开包装袋,两口吞完了薯片渣,再次把宋谨楔进角落,两只胳膊稳稳地嵌住人,“老子的宵夜吃完了……该喂喂你了吧?” 这会儿停车场空无一人,刑厉坤真敢那么干! 宋谨急了,在床上都扛不住,要在车里擦枪走火,他小命都得交代了! 结果宋谨刚背手偷偷按住开关,刑厉坤眼疾手快,咔哒锁住了车门。 车里没开空调,热躁的温度蹿升,被昏黄的灯光和错落的呼吸煮沸蒸腾,让两个人闷出一身大汗,沿着鬓角脖颈锁骨胸沟,一直淌到男人最灼热隐秘的部位。 刑厉坤扒住宋谨的衣领,低头一粒一粒咬开衣服纽扣,里头打底的白背心很薄,随着宋谨的喘息起伏,在胸口凸现两点肉粉,刑厉坤压抑数日的火山岩口骤然喷发。 宋谨那副别扭羞臊、抹不开面的小媳妇样儿,每次都能让他下腹起火,硬到发疼。 宋谨是实在不想在这儿干,特后悔自己没好好珍惜家里那张大床。 车里地方小,他躲不开,胯骨结结实实撞上了刑厉坤的东西,烫的一哆嗦,咬牙切齿地骂,“操……你刚不是撸过一发了吗?” “一发哪管够?”刑厉坤撩开他的背心,舔他湿漉漉汗津津的皮肤,宋谨跟着他一块儿跑健身房,渐渐有了腹肌的轮廓,看着摸着都更带劲儿了。 刑厉坤的大手攥住他的腰,闷声哼笑,“对着你,老子一辈子金枪不倒。” 你他妈就是老子的春药! 宋谨缩在副驾驶,挣不开,躲不过,薅着那颗在自己腰腹上乱拱的毛脑袋求饶,“坤儿,咱回家做行吗?” 刑厉坤斩钉截铁,“不行。” 宋谨还要再说,一个不防裤链被拉开,哼哼着让人家从洞里掏出家伙,在软头上弹了一下。 宋谨大腿颤抖臀肌震动,整个人像片哆嗦的树叶子,蛋卡在拉链下头憋憋腾腾的,脸颊的红晕烧到眼眶。 他其实也硬了。 光是看着这熊人粗糙热辣的眼神,揉着扎手的短发茬儿,就硬得不行。 刑厉坤眯着眼,咂摸宋谨的手指尖,上面留着一股子薯片味儿,“老子琢磨过来了,每回一心软,你保证跑得没影,对付你,就得霸王硬上弓。” 宋谨特委屈,我他妈就不想吗?上一次他也爽,可扛不住前戏后戏都疼啊!总不能操一次废一次吧…… 其实这事追根溯源赖夏俊,先吓唬宋谨说刑厉坤操松了多少人,又告诉刑厉坤宋谨身怀名器,存心让他们俩互相折腾——夏爷爷性生活不顺,你们俩也得歇火! 刑厉坤是真憋得狠了,追宋谨的时候他自己撸蹭也能扛过去,等真尝过那一口极品的肉味儿,手上就像裹了层烂菜叶子,怎么都摸不爽自个儿兄弟,刚才在办公室,皮都快秃噜下来一层,才磨磨唧唧地泄了。 在宋谨身边,他射的还没硬的快,都他妈产品滞销了! 宋谨被刑厉坤缠着,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把座椅往下一扳,裤子内裤一甩,闭眼脖子一梗,带着羞臊郁闷的小鼻音说,“你轻着点儿……” 这次要是还疼好几天,我特么给自己灌502,一了百了! 宋谨被按下腿弯,小腿蹭到车顶,又攀住刑厉坤厚实的肩背,蹭皱了刑厉坤的定制衬衣,他这才意识到人家衣衫整齐,他身上就剩一件推到顶的白背心,和光溜着没区别。 刑厉坤压着他,手指头就着润滑剂塞进去,低头胡乱在宋谨的胸口亲着吮着,咬肿了胸口那两点还不够,非逼宋谨看着他,两个人呼吸交缠、汗水黏腻,脸贴在一块儿厮磨拥吻,比第一回猴急的气氛舒缓多了。 宋谨憋不住哼出来,刑厉坤的指头动一下,他的眉头就跟着一跳,眼底泛出水汽。 刑厉坤赤红的阳具上青筋纠结,已经涨到最粗,他抵住宋谨慢慢往里头推,浑身肌肉都绷着劲儿,腮帮子嚼出坚硬的棱角,刚送进去一个头就停下了。 宋谨后仰着脖颈,脚趾痉挛,小腿几乎挫疼了他的腰,忍得很艰难。 刑厉坤舔他鼻尖上的汗,舔他颤颤巍巍的睫毛和嘴唇,心疼,却只能慢慢抚慰他,“还成么?” “嗯……比上次好点儿……”宋谨大口顺着气,突然脸色一白,纠结了,“坤儿……我是不是那个了?” “哪个?”刑厉坤含着他的耳垂,湿漉漉的舌头滑进耳廓,弄得他浑身发痒,手底下也耐心地撸着动着,帮宋谨分散痛楚。 宋谨僵了好半天,吐出来俩字,“松了……” 刑厉坤差点儿提枪操死他,松?你快把老子魂儿挤出来了! “那我得好好感觉一下。”刑厉坤提着宋谨的手腕,挺胯猛冲,直接楔进了最深处! 宋谨嗷一嗓子喊变了声,耳畔轰鸣,眼前炸开红的白的五彩缤纷,快感的闸门被狠狠撞开,血脉从尾骨奔腾而出,直窜脑门,他奋力蹬着小腿,半张着嘴傻在那儿,第一下就被操晕乎了。 刑厉坤坏笑,“没松,好使着呢。” 第93章 爱意深重 狭窄的车厢把两个人挤在一块,刑厉坤半截身体摞住宋谨,蜷着腿,拿膝盖顶在座椅边沿,不敢把重量全压上去。 宋谨躺在皮质座椅上,眼神涣散,皮肤泡着一层湿热的汗,白得发透发亮,两颗乳珠被吮得通红水汪,随着呼吸起伏。 刑厉坤拿下巴在他脖颈胸口乱蹭,胡茬刺着又痒又扎的,让宋谨难受地直咧 分卷阅读109 咧,偏偏下半身还被人家死死钉住了,那大叫驴的尺寸,他稍微挪腾一下就浑身抽疼,敏感点被粗暴碾压,肌肉跟着紧绷痉挛。 宋谨都快嚎出来了,要动就动,甭他妈搓在我那儿,哥扛不住了! 里头的软肉一波一波不停地抽嗖,让刑厉坤也特爽,阳具凸凸跳筋,肺管烧着,连呼吸都是烫的,他眼珠通红,肩胛骨缓缓动了几下,恶狠狠地攫住宋谨的腰胯,开始大力撞击! 沉甸甸的大蛋拍在宋谨屁股上,黑衬着白,粗糙摩擦柔腻,啪啪声混着润滑剂腻咕的响动,都快把宋谨的呻吟给压过去了。 宋谨昂头喘着求着,嗓音飘忽着拐了十八道弯儿,浪得他自己都耳根子发烫,吭哧一口咬了刑厉坤的斜方肌,手扒住这熊人的肩膀乱刨,脱力垂下来,又拼命挠上去,拖着哭腔骂人,吼得都被撞得断断续续的,“刑厉坤……你妈的……慢点儿,慢点儿啊嗯~啊啊——不行了……” 人晃着,腿也往下出溜,刑厉坤腾出一只手拎住他脚踝、反扣在腰后,低吼着往上一提,阳具顶得更重更深,活像要捅穿宋谨的胃袋、凿穿脑壳,让他眼前发晕,脑袋和成了一锅稀粥。 刑厉坤全部撤出来,涨红地巨龙顶端黏丝儿,连着宋谨剧烈收缩的后门,狠狠地一插到底! “呃啊——”宋谨甩着头,心脏骤缩,差点儿背过气去。 刑厉坤粗硬的毛发在他腿根蹭出一片红,精悍的肌肉透过衣服也能摸得清清楚楚,他低头亲宋谨的胸骨肋骨,指尖抚过宋谨的眉梢眼角,眼里流淌着最深重浓烈的爱意。 “宝。” 就这么一声,宋谨再也不挣扎了,没劲儿,更没心,他看着这人的眼睛就服输了,窘着脸主动往过凑了凑,小腿绷出笔直的线条,死心眼地全吞进去。 刑厉坤低吼着,用力撞他,润滑剂搅成白沫,沾湿毛发,沿着宋谨的臀沟往下淌,在座椅上留下一摊滑腻,宋谨的屁股打滑,方向乱转,柔软的肠道被左突右搅的,活像被人灌了一肚子的油盐酱醋,酸甜苦辣麻什么味儿都有,让他泪腺彻底失控,手指脚趾空抓踢腾,一梭枪子儿飙射到刑厉坤的胸口和下巴。 “吃饱了么?”这人故意把东西蹭到宋谨鼻尖上,伸舌头舔着,臊他,“问你话呢。” 宋谨不吭声。 刑厉坤眼神晦暗,还嚼着那口酸劲儿,幽幽地问,“说,以后还惦记别人么?” 宋谨红着眼,嗓音发潮,透着恍惚的迷恋跟崇拜,“没别人……就惦记你了。” 这个男人强大、霸道,无所不能,是他手里披荆斩棘的刀,是他胸口滚烫炽热的心跳。 从咱俩见面对眼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法惦记别人了。 刑厉坤一怔,笑了,下面放缓了速度,慢慢把人勒进怀里,搂着,抚慰着,拿结实的腹肌揉蹭宋谨半软的家伙,指尖扣在软头上打磨刺激,弄得宋谨直哆嗦。 刑二爷用力在两截漂亮的锁骨中间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子。 下次见人,把风纪扣给老子扣严实了,让谁多看一寸肉都不行! 海潮退却,浪花拍岸,宋谨这次是扎扎实实地被刑二爷伺候上了,独一份谁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刑厉坤一脚蹬劈了副驾驶底下的羊绒脚垫,拗着角度,抻着筋骨,就怕宋谨不舒服,这地方选得不得力,委屈他也不能委屈媳妇儿。 外头车轮子碾地,终于不再嘎吱嘎吱搞地震了,小摇床似的慢悠悠温吞吞地摇着,偶尔被狠踹一脚,才猛地打个晃悠。 两个人正要完事儿,停车场突然来人了,黄嗣黑着脸从电梯里出来,后头跟着小助理,“怎么又不去了?餐厅我都订好啦……” “不去,一个人吃跟傻逼一样。” “宋哥不去你可以跟我吃啊,我也是人呐!”小助理乐颠颠的,吃货那点儿心思全挂在脸上,被黄嗣一指头给戳开,“要吃你自己去,正好吃双份的。” “别啊阿嗣——” 黄嗣的保姆车正巧停在附近,刑厉坤看到人过来,立刻灭了灯。 小助理没看见,黄嗣却警觉得很,一下子往这边瞥过来…… 眼瞅着黄嗣一步一步靠近,宋谨紧张得直缩屁股,憋着叫,想躲,却被刑厉坤按住肩堵住嘴,快速激烈地猛干十几下,射进肠道。 宋谨被激得一哆嗦,咬牙瞪人——咱这在外面呢,你他妈没带套还射进去! 就因为黄嗣在窗口上贴着踅摸着的那张脸吗?臭德性!小心眼儿! 小助理在车上摁喇叭,“阿嗣,走了,你瞅什么呢?” “没什么。”黄嗣狐疑地转身,有点儿不确定……刚刚好像看到车里有光啊。 等两个人又吵吵着吃饭还是回公寓,宋谨才放松地瘫下来,人让汗糊在座椅上,浑身发虚,一动不想动了。 刑厉坤心情大好,抽纸巾伺候媳妇儿,宋谨汗出得太多,他干脆把自个儿的衬衣脱了,将就着抹了两把,给宋谨套上衣服,“先这么着吧,你眯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宋谨有气无力地点头,脖子一歪,立刻就睡着了。 刑厉坤掏出一根烟,没点火,干吮着烟草味提神,他侧身定定地打量宋谨,唇边带笑,好半天才坐正了,一脚踩下油门。 带媳妇儿回家。 宋秀芝手术之后在医院修养这么些天,有营养专家伺候着,又有俩大儿子陪着解闷唠嗑,痊愈得特别快,跟她同一天进手术室的小年轻还躺着呢,老太太已经可以去楼下花园散步了。 人一能动弹,心思就活泛起来,惦记着要去孩子家里瞅瞅,毕竟是俩光葫芦大小子,感情再好,能把生活也打理得那么好吗? 宋秀芝还不提前跟他俩说,专门捡不防备的时候搞突袭,跟刑则啓要上地址,自个儿去了。 刑则啓提前跟碧汀园那边打了招呼,门卫没拦她,还开着巡逻车把老太太送到院子门口,恭恭敬敬问,“阿姨,给您按门铃吗?” 宋秀芝特不好意思,“不用,谢谢你了,我自个儿来。” 二层高的红砖平顶小洋房,光那个绿汪汪的院子都比他们老宋家一整个的地皮大。 宋秀芝感叹着,心里高兴,这房子真好真气派啊,宝贝儿子日子滋润,跟着大坤享福呢。 她在外头按门铃,好半天才有人接了通话器,语气特别不耐烦,“谁啊大晌午的……妈!您怎么来了?!” 刑厉坤麻溜儿地套上外裤,打赤膊奔出去迎接老太太,转身后背上好几道抓痕,肩胛骨还有新鲜的牙印子,宋秀芝偏头装没瞧见,咳嗽两声,“小谨呢?” “还睡着……昨儿我俩忙公司的事情熬夜了。” 宋秀芝门儿清,我看你们俩不是忙公司的事,是忙自个儿的事了吧? 年轻人火力旺 分卷阅读110 盛,老太太能理解,可这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就太不像话了,宋谨在家就没这么懒过,这让刑厉坤给惯得,四体不勤能顾好自己、顾好大坤吗? 刑厉坤把老太太让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妈,您坐会儿,我去叫他。” 宋秀芝点点头。 结果刑厉坤刚上楼,她就起来四处摸腾了,沙发底干净,CD架没灰,电视机的棱缝也一尘不染,玻璃温室养着绿意满眼的盆栽,厨房冰箱的吃喝分门别类,收拾得挺不错的。 尤其是这里头的装修,房子大归大,可一点儿也不扎眼,处处有细节,件件透温馨。 宋谨从楼上磨下来,走路龇牙咧嘴,指甲抠进楼梯扶手,心里狂骂跟他耍流氓活折腾的熊人,刑厉坤想抱他,他还不让,宁可憋一脑门子的汗也不在亲妈跟前丢份儿,好不容易挪到沙发上,长吁一口气窝进特坐。 这特坐是刑厉坤拆了弹簧,一层一层纯拿棉花垫出来的,坐进去屁股不吃力,舒服。 “妈,您出来大夫知道吗?” “知道,他让我晚上回去就成,”宋秀芝拉着儿子的手笑道,“真不要紧,妈在医院待烦了才想出来散散心,大夫都说没事儿的。” “那也得打电话让我们接您啊,这么大老远的,天气又热……” “我没省钱,打车来的。” 母子俩亲昵说话的功夫,刑厉坤已经套上衣服要出门了,“午饭我出去买点吧,妈您还吃上回那个炖鸡么?” “大坤你别去了,”宋秀芝喊住他,“冰箱里啥都有,咱们在家做吧。” 刑厉坤瞅了一眼宋谨,继续换鞋,“甭弄了,麻烦。” 宋秀芝说,“让小谨歇着,今天我下厨。” 歇着俩字儿,内涵丰富,瞬间就把宋谨一张脸臊红到了脖子根,他狠狠剜一眼刑厉坤——都赖你!我妈上门让我休‘病假’! 丢人丢姥姥家去了! 第94章 丈母娘下厨 刑厉坤一听丈母娘下厨,立刻就拐回来了,“妈,那辛苦您。” 宋谨靠在沙发上哭笑不得,简直想楔死他,您老脸皮敢再厚点儿么?! 这俩人的眼珠子溜在一块儿,黏答答腻歪歪较劲儿的模样,宋秀芝早瞧出来了,老太太眼角眯出纹路,一双浸润风霜的眼睛突然湿了,亲眼见着大坤待宋谨的好,拿他的宝贝儿子当心尖上肉疼,当妈的终于放心了。 俩光葫芦大小子怎么了? 日子照样过得甜甜蜜蜜、红红火火,不比旁人差! 宋秀芝有点儿哽咽,怕孩子看到扫兴,赶紧站起来朝厨房走,“哎我瞧瞧,别吃辣了,咱们做个鸡蛋汤面吧。” 这口鸡蛋汤面,是宋谨从小到大的专属病号饭。 每回他有个头疼脑热食欲不振的,老太太就给他做这个,清淡营养,又能哄开宋谨的胃口,别人家的孩子生病了要吃鸡腿吃糖吃点心,他们家没有,宋谨也从来不闹。 宋谨愣愣地盯着厨房,像是能透墙看到宋秀芝洗洗切切的背影……小时候他爱坐在院子里看宋秀芝做晚饭,母子俩闲唠说笑,吃这一整天唯一一顿像样的饭,白天宋谨在学校喝最便宜的红豆粥,宋秀芝在菜摊上嚼咸菜冷馒头,那些疲惫心酸,在被夕阳染红的炊烟下,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那会儿宋谨还想,以后一定要娶个勤快媳妇儿,让宋秀芝跟他一起坐着等吃。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握铲操勺的还是宋秀芝,她身边甚至连自己这个陪聊的都没了。 刑厉坤粗糙的指尖重重抚过宋谨的眉心,什么都懂,“一会儿我跟妈说,咱家宽敞着呢。” 宋谨了解宋秀芝,吸溜着鼻子摇头,“……她肯定不乐意。” 没左邻右舍、街坊邻居聊天解闷,没放着小三轮、养着花草的小院子,没有卖菜吆喝和那一间耗费她半生光阴的蔬菜店,宋秀芝能答应吗? 她从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刑厉坤没做声,在媳妇儿脑门上亲了一口,屁颠颠地进了厨房,撸起袖子凑过去,“妈,我来帮您。” 宋秀芝正弯腰在那儿研究天然气呢,窘着一张脸,“大坤,这个怎么弄啊?我打了好几下不见火。” “得先开气阀,和咱家的煤气罐一个道理。”刑厉坤麻利地打火,刚要架锅倒水,宋秀芝拦住他,“不是那样的,你在旁边看着。” 炒锅蹿一点油烧热,鸡蛋下锅微微煎黄,香气刚起来就沏开水,要多少面汤加多少水,把汤汁儿一滴一滴都收进鲜味儿,再下面条,煮熟加盐,烫两片生菜叶子,撒上葱花,不消五分钟就能出锅。 宋秀芝笑眯眯地擦手,“怎么样,简单吧?看会了吗?” 刑厉坤刚要点头,下巴颏一顿,高大的身子撑靠在冰箱上,一副老糙爷们不下厨的惫赖样儿,“妈,我从来就没做过饭,看了也学不会……不然这样,您留下和我们一起住,一是照顾您的身体方便,二是宋谨想吃什么也能撒个娇,您要是在家里待腻了,我们俩开车带您去散心。” 当初小白龙和夏俊来当电灯泡,刑厉坤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人抡圆了扔出去,可这人不一样,是他丈母娘,是宋谨的亲妈,这个受了一辈子苦没享过几天福的老太太,又慈祥又宽容,接纳了他和宋谨,让他们有了一个最完整的家。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接宋秀芝在家里住,刑厉坤打心眼里欢迎。 他爱看宋谨跟宋秀芝装傻卖乖的小模样,憨了吧唧的,杵着二爷的心窝子。 刑厉坤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抓紧时间在房间各个角落拿媳妇儿的屁股盖戳,以后夫夫运动都得固定在晚上、在卧室,玩不出什么花儿了…… 宋秀芝这边感动不已,压根不知道女婿满脑子的猥琐思想。 老太太叹口气说,“大坤,妈知道你和小谨孝顺,不过我现在病也好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需要人伺候,我真不想和你们住……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我这老思想跟不上趟儿,碍着你们自在,咱们都不方便。” “而且我也舍不得我那个菜店和镇子上的朋友,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聊的啊?无非就是吃饱了没穿暖了没。白天你们又都不在,我一老太太又不敢出门瞎逛,坐家里跟坐牢似的,行了,你们可别打着孝顺主意折腾我,好好过你们自个儿的日子吧。” 宋秀芝也是个倔脾气的人,说完了就完了,不给你还嘴插话的余地,转身去冰箱里继续捯饬东西,打算炒几个菜,刑厉坤也没辙了,总不能把老太太捆到家里吧,只能退一步,“妈,平时也就算了,以后您定期检查的时候,可要住在咱们家里。” 宋秀芝往外递菜,笑着说,“那肯定了……家里没有鱼啊?” 刑厉坤一琢磨,“有, 分卷阅读111 您等会儿。” 他从案板上抄了一把窄片儿刀,直奔林影帝挖的小池塘。 林景熙的纯种昭和锦鲤,上万块一尾,平日里优哉游哉高贵典雅,这会儿被刑厉坤吓得满池子乱蹦,色最正、个最大的那尾被逼到角落,突着眼珠子感到绝望。 刑厉坤大手一伸,轻轻松松抓到,阳光透过树荫斑驳流淌,撞碎了一池的清凉。 刮鳞破肚清理洗刷,鱼头剁掉毁尸灭迹,刑二爷拎着一条新鲜鱼肉进屋,裤腿儿挽到膝盖,露出一截子结实修健的小腿。 宋谨一惊,赶紧问他,“这鱼哪儿来的?” 刑厉坤哼笑,“让他养,老子挨着吃完,省得净招蚊子咬你。” 宋谨,“……” 午饭端上桌,三碗鸡蛋汤面,配炒韭菜,外加一个红烧鲤鱼。 老太太还喃喃着可惜,“你这孩子,把鱼头扔了干嘛啊,本来能炖个汤呢。” 宋谨一口面呛着,那鱼头红了吧唧死不瞑目的,拿回来还不得吓着您?! 宋秀芝又说,“小谨,韭菜是好东西,专门给你炒的,必须吃完啊。” 韭菜壮阳固肾,正适合宋谨腰酸腿软走路秃噜的症状,宋谨给体贴的亲妈臊得,头都不敢抬了,恨不得钻进面碗里。 三个人刚吃几口,门铃又响了,方崇站在外头抱着孩子,西装外套给刑乐乐搭在头顶遮阳,自己被晒得一头汗。 刑乐乐一看见刑厉坤和宋谨就乐了,吭哧吭哧地要人抱,嘴巴特甜,喊着乐乐想你们啦。 孩子肚子里咕噜叫,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见宋谨就差流口水了,想吃小婶做的饭,爆大虾、炒核桃、糖醋里脊、松鼠鱼! 宋谨自个儿站都打晃悠,刑厉坤哪敢让他抱,一把把孩子抢过来猴脖子上,单臂扶着,宽阔的肩膀把邢乐乐撑得稳稳当当。 宋谨咳嗽一声,脸红了……昨晚上刑厉坤也这么架着他在卧室瞎闹,差点儿撞吊灯上。 刑厉坤逗孩子,宋谨就招呼方崇,“进屋吧,正好赶上吃午饭。” 方崇摇头,笑起来还是和和气气的样子,脸颊嵌着一颗酒窝,“不了,我还得回公司,准备一下新组合签约的事。乐乐学校停电了下午没课,刑总那边忙不开,就让我接孩子了……我想着,还是交给你们比较妥当。” 刑厉坤跟宋谨面面相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又都糊涂了…… 刑则啓身边不缺人,点名叫方崇,明显接孩子其次,是想扯幌子见见心上人……可方崇这意思,不乐意见刑则啓? 这俩人上回还好好的,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刑厉坤眼尖,立刻就瞧出不对,问他,“崇哥,你走过来的?车呢?” “车是公司的,我这不是公干,不方便开。” 这话简直意味深长——公司,那不就是刑则啓的么?一家子人还分墙里墙外? “我走了,你们快去吃饭吧。”方崇朝孩子招手笑笑,乐乐嘟着嘴,“方叔叔再见……” 这边撬不开缝,刑厉坤就给刑则啓打电话,刑则啓听说方崇把孩子放在这边,反应也很平淡,只说了句下午让助理来接。 “哥,你和崇哥到底怎么了?” 刑则啓没回答,直接挂断了。 刑则啓从来独断专行,公事私事不容人插手,亲爹不行,亲弟弟也不行。 刑厉坤实在摸不透这俩人,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怎么就不能各自朝前走一步呢? 他是真有点儿后悔,要是上次过年的时候他没开门当灯泡,刑则啓那一嘴吻下去,没准儿事情就成了…… 等回过神,刑乐乐已经开始跟宋谨撒娇了,“小婶,乐乐要吃好吃的!” 宋谨捏捏小孩儿脸蛋,“好,乐乐想吃什么?” “松鼠鱼!”邢乐乐骑在刑厉坤头上使劲儿摇,“吃鱼、吃鱼!” 宋谨,“……” 有鱼,但家里那条是红烧的。 “行啊,”刑厉坤坏笑,朝不远处的小池塘一瞥,“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鱼了。” 刑乐乐一来,宋秀芝也跟着高兴,老太太稀罕小孩儿,把刑乐乐抱在怀里喂,刑乐乐吃两口不要了,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您也吃——” 孩子干净、漂亮,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懂礼貌嘴又甜,简直让宋秀芝疼到了骨子里,一听说是刑厉坤大哥的小孩儿,那就更喜欢了,一直感叹老刑家基因好,瞧小乐乐生的多精神! ……我家小谨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儿呢?要是能和刑厉坤有个孩子,小日子就更完满了。 宋谨被老太太盯得,浑身别扭,脊背骨窜凉气儿,麻利吃完饭把一老一小哄上楼午睡。 他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宋秀芝抱着刑乐乐不撒手的样子,突然间有些愧疚,宋秀芝含饴弄孙的愿望,他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刑厉坤把人搂进怀里,粗糙的视线烫着宋谨,“宝,想要孩子?” “???” “让我每天多操几遍,没准儿真行,我这杆枪可不一般。” 刑厉坤眼神往下落,裤裆鼓匏匏的,特有说服力。 宋谨咬牙切齿,“你他妈也不怕磨坏了报废!” 刑厉坤,“这叫正常操练,憋久了才容易生锈。” 下午林景熙准时进院子钓鱼,身边依旧站着沉默高大的男人。 串鱼饵、递饮料、放水桶,从头到位一声不吭,像一道坚实安稳的影子。 “有一条特别大的……怎么没了?”林景熙皱眉,“毅哥,鱼是不是少了?” “没有。” 林景熙还要较真数一遍,被熊毅劝住,“阿景,鱼是我买的,有多少条我最清楚。” “……”林景熙瞪他一眼,嘴角绷不住笑,也懒得计较了,甩竿钓鱼。 钓了放进水桶,临走的时候再全部倒回去,林影帝单纯图个乐子。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熊毅拎着水桶翻进院子,往池塘里添了两尾新鱼。 第95章 背后推手+七夕番外 T.D这次赶赴泰国,安排了一场见面会和两场演唱会,售票提前一个月完成任务,黄牛价吵到三倍,仍旧一票难求。 廖雅言的身价跟着曝光率水涨船高,趁着剧组批的短假,拍了新广告,接了新代言,出国时机场一半的粉都举着他的牌儿。 廖雅言越红,宋谨和刑厉坤心里就越踏实,公众视线集中过度,只要稍微出点乱子,就能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捧得高摔得狠,娱乐圈想来都是这个残酷的道理,洗白比走红要难多了。 从机场出来之后,郑耀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他新专辑下个月发行,公司砸钱炒了好几拨,他也压不过廖雅言的头条,上个综艺都被主持人反复追问廖雅言的动向,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廖雅言不就靠一张脸么 分卷阅读112 ? 在组合靠脸,演戏靠脸,凭什么这么万众瞩目? 卓奇和任宁林窝在后排,研究泰国粉丝送的零食,任宁林什么都想尝,拆了一堆的包装袋,全没吃完,被卓奇唠叨了一路。 廖雅言歪在座椅上补觉,前几天赶广告代言经常通宵,脸色白、眼圈青,全靠粉底遮着倦容,下巴又尖了点儿,两条锁骨瘦得突兀,造型师刻意给他穿了一件高领T恤。 韩晟刚转脸看廖雅言,旁边的人就蹭过来了,哼哼唧唧说,“晟哥,我晕车……” 卢卡斯可怜兮兮地捂着嘴,是真想吐,被任宁林喂得甜饼给齁着了。 廖雅言微微撩开眼皮,眼神刺在卢卡斯挽住韩晟胳膊的那只手上,手指不自然地抽了几下,又继续假寐。 从刚才上飞机开始,他就一直半睡半醒地眯着,不给韩晟递营养剂的机会,之前的助理盯不住他喝药,已经被韩晟调走了。 车到酒店停下,几个成员陆续钻出去,廖雅言被韩晟叫住,“雅言,把营养剂喝了,你精神状态不好,下午还要开见面会呢。” 结果廖雅言瓶子还没拿稳,被卢卡斯截胡了。 卢卡斯是富家少爷出身,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纯粹就是记恨上次片场那一巴掌,存心要膈应廖雅言。 “卢卡斯,你给我放下!”韩晟气急败坏地吼。 “晟哥你偏心,好东西就想着他一个人,我也尝尝嘛——”卢卡斯咬开盖一气儿喝到底,咧着嘴打哆嗦,“哎呦,苦……” 廖雅言盯着这俩人闹腾,眸光阴沉、面无表情,韩晟瞬间就冒冷汗了,心里骂卢卡斯那个小瘪犊子,也不知道怎么跟董事长说的,非跟着T.D来泰国‘长见识’,到处添堵! “雅言,营养剂我这儿还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廖雅言居然缓缓撑出一个笑,“我跟他见识什么?还不一定能出道的货。” “你说谁?”卢卡斯啪得摔碎瓶子,炸毛了,“廖雅言你他妈有病啊!” 这话一出口,韩晟立刻僵了,虎着脸呵斥卢卡斯,“你怎么说话的?拿东西回房间,不叫你不许出来!” 卢卡斯特别委屈,“哥,我又不准备见面会,逛逛不行吗……” 韩晟怒道,“要逛现在就滚回国,随便你逛!” 卢卡斯抱着行李,斜眼瞪廖雅言,他特不甘心,觉得韩晟这么偏着廖雅言凶他,就是因为廖雅言出道了能赚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我以后混得比你还火,你拍戏我抢你角儿,你接炸鸡广告我就接烤鸡,专门跟你抬杠,还要跟我偶像合作演戏,把女主角给晾一边儿去! 等卢卡斯走了,韩晟才松了口气,换上温柔的语气哄着人,“雅言,别生气了,我回头好好教训他。” 廖雅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渗人,“晟哥,你不跟我一个房间么?” 韩晟没注意,只顾盯着那瓶营养剂,“我得看着卢卡斯,免得他又把助理锁屋里到处瞎跑……你先跟郑耀将就一下,回国我们有的是机会……这次行程太紧了,我怕你吃不消。” 在国内的时候,韩晟拿拍广告当借口,现在出了国,又拿演唱会当借口,廖雅言攥着营养剂瓶子沉默几秒,喝完了就走,“我累了,一会儿吃午饭不用叫我。” 韩晟笑道,“行,我送餐进屋,你多少吃一点,不然我亲手喂你?” 那种亲昵调笑的情人口吻,曾经让陷入爱情的廖雅言昏头转向,现在只觉得可笑。 比起韩晟,他这个科班出身的演员,演技真有点儿拿不出手了。 廖雅言胃里翻腾恶心,一进房间就冲到卫生间,使劲捣着嗓子眼儿往外吐,不光是药,把早餐也一起吐了,胃酸涌上鼻子,烧着喉管,呛得他直咳嗽。 郑耀在外头狠狠踹门,“你他妈有病早治,别上台又撂挑子,影响我下个月发专辑!” 廖雅言蹲在那儿喘息,趴着马桶沿儿的手指关节泛白,小拇指甲盖儿挫劈了都没觉察到疼,他垂着又长又密的睫毛,浑身冷得发抖……除了他自己,怎么所有人都说他有病呢? 这些人才有病,才该死!他明明一点儿病都没有!! 下午的见面会,天临砸重金安排在泰国AS皇室酒店,大厅顶高十几米,水晶球灯璀璨生辉,金粉莹蓝的装饰奢华至极,记者进来摄录,连光板都不用架了。 天临的王牌,国内第一组合,四个人坐在那里就气场爆棚,底下粉丝扎堆推挤,嚷嚷得连记者提问都听不见了。 卓奇清了清嗓子,用提前准备好的泰语说,“请大家保持安静,这样等采访完了,我们给大家唱一首歌——” 粉丝们哗一声惊叫,立刻就捂着嘴捧着心,乖得跟一群小羊羔似的。 有个女记者觉得好玩,就问卓奇,“如果大家一开始就很安静,岂不是要吃亏了?” 卓奇听完翻译,微笑着说,“不,我还会另一句泰语——你们很配合嘛,等采访完了,我们给大家唱一首歌。” 底下哄堂大笑,任宁林得意洋洋的,在桌底下偷偷拧卓奇大腿,小样儿的你,真会说话。 郑耀这个队长被晾在一边,准备了好几天的开场词全用不上了,他勉强维持着微笑,眼神削到卓奇身上……卓奇这样,是故意要压他的风头,不让他宣传个人专辑吗? 廖雅言的话不多,一直乖巧地坐着赔笑,他比平时要沉默一些,右手死死扣进左手心,掌心掐出了血痕,才能克制住那种不自然的震颤。 自从停药之后他就这样,失眠、震颤、呕吐,时不时地走神,他偷偷在网上查过,是久用阿普锉仑后的戒断症状,只能硬挺过去。 有记者盯上了这个成熟不少的门面,“雅言,你的新剧《浮潜》什么时候开播?” 廖雅言被翻译捅了一下,才晃过神,“下个月杀青,正式播出应该在年前吧。” “拍戏很辛苦吧?感觉你瘦了不少,粉丝都要心疼了。” 底下粉丝大声应援,廖雅言愣了愣,突然就红了眼眶,有些情绪失常。 他曾经最在意的,没把他放在心上,曾经唾手可得的,却始终还陪在他身边。 韩晟纳闷地看了一眼廖雅言,突然往门口一瞅,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卢卡斯站在那儿满脸着急,蹦蹦跳跳地跟他招手,这小子不在房间老老实实待着,跑这儿干嘛?! 他拿眼神示意卢卡斯别闹腾,卢卡斯抓抓后脑勺,居然朝着临时舞台走过来了,有几个粉丝被挤开特别不乐意,刚要呲几句,一回头看到是这么以为颜值逆天的混血帅哥,手里的牌子啪啪掉了,相机齐齐跟上去,小声惊呼着。 韩晟急得差点儿拍桌子爆粗口!卢卡斯这祖宗脑仁小,胆 分卷阅读113 子大,他真敢直接上台! 韩晟要站起来去拦人,突然被廖雅言死死地拽住衣摆,廖雅言看着他,眼神透着一股子狠劲儿,看得韩晟都毛了,他低头小声解释道,“雅言,我去拦着卢卡斯,不能让他胡来,不然林董那边……” 廖雅言面无表情,没有撒手。 见面会现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粉丝和娱记注意到卢卡斯,一半的镜头都转过去,快把台上的T.D给忘了。 卢卡斯这人浑身上下就这一个优点,偏偏放到了最好使的地方。 廖雅言的手又开始轻微的震颤,使不上劲儿,那块布料滑出去,仿佛割伤了他的瞳膜,眼底血红一片。 郑耀坐在廖雅言另一侧,对这点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心里暗爽廖雅言吃憋,都顾不上计较卓奇的事了。 韩晟被卢卡斯忽悠出去,强忍着怒火拽松领带,不耐烦道,“赶紧说,什么事儿?” 卢卡斯眼睛咕噜噜转着,嘿嘿笑。 他哪儿有事啊,纯粹没事找事。 韩晟没二话,转身就要进去,卢卡斯在后头一把抱住他腰,“晟哥……晟哥我害怕啊!” 那娇滴滴的语气,让韩晟打了个秃噜,赶紧就把人扯开,眉头皱着,“卢卡斯,你又闹腾什么,谁让你从房间里出来的?” 卢卡斯急火火地解外套,解衬衣口子,唰一下扒到胸口,露出白生生的肉,“哥,你看蚊子给我咬的……我听说泰国蚊子传染那个,登革热!我死了你没法跟林董交代啊!” 韩晟咬牙,招呼助理,“去,你带他找个医院检查,完了直接关房里,找保镖看着!” “晟哥——”卢卡斯急了,嗷嗷地被助理抓上车。 等韩晟再进大厅,廖雅言的位子已经空了,郑耀正扒拉着话筒宣传他的个人专辑,韩晟还得坐在台上对付一些敏感话题,只能让助理去找人。 卢卡斯刚一上车,就美滋滋地扣扣子,掏电话跟某个人发短信:前辈,我去找晟哥了,他果然比较看重我,撂下T.D就出来了!我觉得有戏! 对面回到:没挨骂吧? 卢卡斯捧着手机,都快乐晕过去了:没有!谢谢前辈关心! 对面回了个笑脸,又说:那下一步也祝你顺利了,期待跟你一起拍戏。 两个小时候,见面会结束,T.D的泰国首次见面会排在热搜第三位。 第二是廖雅言情绪不佳,提前离场,疑似队内不和。 第一是卢卡斯——神秘小鲜肉突降现场,是否为T.D新成员? 大陆那边的天临娱乐总公司,林轶直接砸了笔记本电脑,“韩晟他妈的怎么办事的?我让他捧卢卡斯,没让他踩着T.D和廖雅言去捧!妈的敢拿金子给我煅铁!” 海程这边也没闲着,公关部当时就把消息报上去了,宋谨正在家切菜呢,刑厉坤站旁边给他念着消息,嘴里还顺便偷嚼了一条黄瓜,嘎吱嘎吱。 宋谨特想不通,“……卢卡斯怎么会突然冲进去?” “管他呢,狗咬狗,咱们多清净几天。” 宋谨琢磨了几秒,“你让公关部再捧个消息,T.D更换组合门面,廖雅言步江祁后尘。” 刑厉坤扑哧乐了,拿半截黄瓜戳媳妇儿屁股,“我说,你才是最坏的主,这消息一出,林轶不得揍死韩晟啊?” 韩晟?谁啊不认识。 宋谨板着脸咄咄切了几下,扭头看那半截黄瓜,“这也得算数,今晚上那趟免了。” “……”刑厉坤虎目圆瞪,恨恨地把黄瓜捏成了渣…… 【七夕无责任番外】 《奔奔幼儿园-小班老师日记》 我是一名光荣的男教师,除了教小朋友ABCD、波泼摸佛…… 还要管他们拉屎撒尿,吃饭漏勺,ㄟ( ▔, ▔ )ㄏ学校有差生,幼儿园也有魔王,小班的刑小坤、夏小俊,中班的宋小谨、方小崇,还有大班拖了两年都没毕业的刑小坤的亲哥哥,刑小啓。 窜班那都是常事儿了,刑小坤特别黏着宋小谨,这倔驴小孩儿就听他一个人的,上课在旁边蹲着,活动在旁边跟着,睡觉也要扒着宋小谨打鼻涕泡,原因就是宋小谨在厕所帮过他,熊孩子拉屎没拿纸,又拉不下脸喊老师,大夏天蹲了一整个午睡时间,憋一脑门子汗,最后是宋小谨撒尿路过,把这孩子拾起来给洗了屁股,俩人手拉手回来了,( * ̄▽ ̄)((≧︶≦*) 夏小俊就爱扯着嗓子嚎,饭少了嚎,吃不完嚎,西瓜切的不方要嚎,苹果削的不圆也要嚎,冬天小孩子赖床起不来的时候,我就先抄夏小俊,把他拎起来晃两下,保证一屋子大大小小全部捂着耳朵往外跑,不然谁也受不了,( >﹏<。) 唯独有一次,刑小坤治住了这位,拿抓了蚯蚓的手捂这位嘴巴,夏小俊不哭了,站在哪儿咯嘤嗝嘤打嗝,一下午没闹腾,居然老大前老大后地跟着刑小坤疯上了,小哭包彻底变成魔王二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俩老溜去中班,我带小班啊哈哈哈哈,(w) 中班那个女老师老秀男友虐狗,活该她被折腾,我单身咋的了,我单身我自豪啊,我他妈单身一辈子也不娶你这样的母夜叉!( ) 再说那个方小崇,这孩子乖,话少,见谁都腼腆地笑,小脸白生生的,眼睛大大的,还有个小酒窝,我没事儿就爱拎怀里揉一把,唯独可惜这孩子了,要再小一岁搁我班里多好啊,帮着小朋友擦嘴,帮着小朋友盖被子,有事儿没事儿还能上台表演一个‘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多好多萌多可爱一孩子啊,我他妈愣是不敢抱……(ノ`Д′)ノ就因为他旁边老站着大班那留级生,刑小啓,这孩子牛啊,据说家里给请的家教,超前学习,已经有跳到小学三年级的水准了,结果每次遇到学前班招考,不是拉稀就是不说话,家里只能把孩子留在幼儿园大班回炉重造。 这小子见天阴气沉沉的,俩眼珠子不看黑板不瞅老师,冬天夏天都爱站在中班门外,眼神直鼓棱登地锁定方小崇,哪个老师敢凶方小崇,捱一眼刀子,哪个孩子敢抢方小崇玩具,好家伙,那绝对要把人家吓哭了,早熟太厉害了,才六岁,身上全是气场。 整个园区也就方小崇不怕他,敢跟他说话,敢跟他坐一块儿吃饭,我和园长琢磨着,没准儿明年等这俩人一个班了……刑小啓就能毕业了?(≡ω≡.) 今儿先唠到这儿,园长大哥喊我去他屋里吃火锅呢。 我就挺纳闷,你说这大夏天的,闷屋里吃火锅,他不嫌热吗? 吃着脱着,吃着脱着,不又得……哎呦讨厌(*/ω\*),看他这坏劲儿的。 我去啦,拜拜! 第96章 釜底抽薪 年初海程在影视投资上剑走 分卷阅读114 偏锋,好几部片子成了票房黑马,赚的盆满钵满。 跟着资金打包进组的几个艺人也身价陡增,有的片约甚至排到了明年秋天,这些人在国内电影节上大出风头,几乎包圆了个人类奖项。 海程没先啃音乐这块硬骨头,而是从对方薄弱的影视方面入手,顺利抢占了市场。 现在的海程,无论艺人实力、资金实力还是市场对口力,都不输给退却巅峰期的天临。 电影节之后,他们和美国一家知名影视公司搭线合作,准备成立海外工作室,输送艺人专攻国际市场的缺口,好几个老牌演员都来找刑厉坤,他们年纪拼不过小鲜肉,该拿的奖也拿得差不多了,指望着能开拓一番新事业。 去美国好啊,接一部好莱坞大片,顶拍好几部国产片的口碑了。 刑厉坤这边不松口,搞神秘,因为宋谨说过,这机会给老演员等于白瞎——最早打入好莱坞的那一批人大多这个年纪,他们过去没竞争力,也耽误不起。 要送就送年轻人,石沉大海来得及重造,一旦出彩,那就是新一代亚洲面孔的扛把子,未来无可限量! 这个人选,徘徊在黎鸣玉和一个年近三十的男演员之间。 黎鸣玉的长相更符合洋人的审美需求,戏好人聪明,但就是太聪明了,才让宋谨犹豫,迟迟没拍板。 他能为了机遇踹掉天临,也能踹掉海程,国外天高皇帝远,出现变故太难应对。 刑厉坤不管那么多,好几次偷偷摸摸要往合约上签名,都被宋谨给拦住,“你急什么,咱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啊,就他了,离得越远越好,老子省心。”刑厉坤拗着笔磨牙,想把单相思的野雀儿从身边拔干净,凡是碍着宋谨眼的,一律不要。 海程不缺一个黎鸣玉,但他不能让媳妇儿受委屈。 宋谨都给气乐了,故意酸他,“你还自恋呢?人家早不稀罕你了。” 黎鸣玉一开始的确揣着小心思,可自从宋谨回家那趟之后,他就绝口不提刑厉坤,连带着对宋谨的态度也变了,先前是尊重,现在是慎重。 原因呼之欲出。 这人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懂取舍、知分寸,能把自己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甭管是几年前出道时阴了廖雅言,还是看出上层的暧昧却保持缄默,黎鸣玉都做了最明智的抉择,这样一个野心勃勃、把成名放在感情之前的人,公司海外拓展的档口,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没想到宋谨的思路刚捋到这儿,说曹操曹操到,黎鸣玉的电话来了。 宋谨开了免提,和刑厉坤头对头凑着,直觉这个电话没好事儿。 果然,黎鸣玉一开口就请罪,“对不起宋哥,我自作主张办了件事……” 宋谨缓了口气,有点头疼地问,“啥事?” “卢卡斯扰乱见面会,是我撺掇的。”黎鸣玉说着抱歉,语气却不卑不亢,显然没觉得这是坏事,“现在T.D已经乱了,估计过两天还会出大新闻。” “???” “我告诉卢卡斯,下一部戏还会和天临的艺人合作,让他去找韩晟抢资源。” 宋谨心里一咯噔,脸色变了…… 天临抢资源最直接快捷的方式,就是睡觉,睡金主、睡高层、睡经纪人,谁睡出来的资源多谁上位,所以演员实力良莠不齐,影视方面薄弱。 按卢卡斯那个草包脑袋,除了睡韩晟,大约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吧? 宋谨急了,头一次朝黎鸣玉发火,“谁他妈允许你这么干的?廖雅言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 宋谨是真后悔,他当初给卢卡斯敲边鼓,压根不知道廖雅言的病,没想到黎鸣玉现学现卖,还做得这么狠、这么绝,比韩晟瞒病下药还缺德! 那种病能随便刺激吗? 宋谨出了一头白毛汗,想起来那个停车场的视频——廖雅言因为韩晟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摔车门夹断了助理的手,要是知道卢卡斯和韩晟睡了,那不得搞出人命? 刑厉坤面无表情,始终一言不发,他不像宋谨心软、怕牵连无辜,可黎鸣玉的做法的确不上道,这人不是为公司考虑,而是拿公司的名义,去除掉自己的对手。 他和廖雅言咬戏路、咬形象,积怨已深,命中注定要倒下去一个。 黎鸣玉比廖雅言要沉得住气,面上任你欺负挤兑,瞅准时机才釜底抽薪。 “……宋哥,”黎鸣玉显得非常平静,“《浮潜》这戏,大概拍不完了。” 宋谨揉着眉心沉默了几秒,“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看着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黎鸣玉打乱了计划,他们也只能迎风而上了。 黎鸣玉放下手机,垂着眼缓缓抚摸被他翻皱了的剧本,这是他目前接过最喜欢的角色、表演得最用心的戏……可惜了。 下午那场爬树送雏鸟的戏,黎鸣玉从两米高的布景树上栽下来,当时人就疼昏过去了,助理哭天抢地把人紧急送到医院,脚踝骨折,至少要打一个月石膏。 导演和制片商量之后,只能先让人回B市休养,争取一周之后继续拍文戏。 黎鸣玉这次休养极其低调,在住宅深居简出,推掉了一切采访邀约,只偶尔更新微博,让粉丝知道他的恢复情况。 卢卡斯从那天见面会之后,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吃饭挨着韩晟,出门贴着韩晟,跟狗皮膏药似的,又腻歪又糊手,弄得韩晟没处发脾气。 卢卡斯这么兴致,不光是觉得韩晟重视他,更重要的是和偶像搭上线了啊,早晚问候,三餐闲聊,指不定拿到搭戏机会,两个人再亲密接触一下,就能嘿嘿嘿了。 郑耀在车上逗他,“不就上个新闻嘛,看把你得瑟的,嘴快咧天上去了……不过你如果加入T.D,也挺不错的,顺带开拓德国市场,是不是?” “……”卓奇和任宁林没接话,扭头看窗外风景。 外面夕阳渐落,在海平面划出一道亮线,今晚要办他们在泰国的第一场演唱会。 卢卡斯笑嘻嘻地说,“我才不加入你们呢,我想拍电视!拍电影!演戏比唱歌有意思!” 郑耀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卢卡斯这货脑仁是平的,不带壑不带沟,说完都不知道刚才哪一句撩到人家马腿上了,挠挠后脑勺又去黏韩晟,“晟哥,我准备的表演行吗?” “行,本来就只是露个面儿。”韩晟不耐烦,拨他脑袋,“去去去,坐好,糊我一肩的发蜡。” 卢卡斯吐吐舌头,抱着手机翻黎鸣玉早上跟他发的短信,又乐上了。 先前他闯见面会闹大了新闻,T.D内部不和、组合换人的说法满天飞,天临想捂着都捂不下来,林轶一通电话把韩晟骂得狗血喷头,让他安排卢卡斯在T.D演唱会上正式亮 分卷阅读115 相,用同公司小师弟的身份压下乌龙事件,稳住粉丝的心。 廖雅言现在是T.D里最红的,换他粉丝能干吗?不过一个假消息,公司门口都被扔大粪了。 韩晟低头挑剧本,准备给卢卡斯接戏,那破新闻只带来这么一点正面效果,接到几个小制作偶像剧的本子,角色基本都是男二,起点不算太低,很符合林轶的要求。 他正投入,耳朵后面摸上一只冷冰冰的手,吓了他一跳,韩晟白着脸无声爆粗,转头就憋出一个笑,“雅言……怎么了?要喝水?” “不是,”廖雅言笑道,“我帮忙看看剧本,第一次拍戏不容易进入角色,最好挑个情绪和表情都简单点的。” 韩晟松口气,看来廖雅言是真揭过这茬儿,不怀疑他和卢卡斯了。 他刚伸手,卢卡斯居然啪一下,把剧本抢回去摔了,呲着廖雅言,“不用你操心,我不演这些!” “卢卡斯!给我捡起来,什么臭毛病?”韩晟瞥一眼廖雅言,故意呵斥卢卡斯,廖雅言朝他眨了眨眼睛,惬意地笑着,又靠回座位上去了。 卢卡斯忍气吞声捡起来,捋平展递过去,吞吞吐吐地试探着,“晟哥……我真不想演这些脑残偶像剧,有那种,能和,嗯……和《浮潜》差不多的戏吗?” 韩晟都给气乐了,“王八还想充秤砣,你他妈够分量么?” 车里人全笑了,廖雅言接《浮潜》也是捡了别人的漏,卢卡斯这小子胃口可真够大的。 卢卡斯不服气,暗搓搓地瞪着廖雅言,这人不就仗着比他早出道几年么……他一定得赶紧从韩晟这边把资源抢过来,闭着眼睛就当被人在屁股里揍一顿,以后多睡几次偶像,也不算亏了! T.D的演唱会晚上八点开始,这会儿门口已经排起长龙,粉丝看见保姆车激动地嗷嗷叫,举着灯牌和横幅拼命晃着,任宁林刚拉开窗户探了个头,立马被卓奇给按回去。 任宁林欲哭无泪,“干嘛呀干嘛呀——人家正要给我好吃的呢!” “你吃死算了,”卓奇简直想捶他,“泰国零食又辣又甜,你可是主唱,别影响嗓子!” 任宁林吭哧吭哧地犟嘴,“那我可以先收下,等唱完了再吃……” 卓奇翻白眼,您要能管得住嘴,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小插曲揭过,眨眼就到了T.D登台的时候。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清爽的夜空蒙上乌云,突然飘起了细雨。 雨很凉,粉丝们却热情不减,T.D站在台上就像自动发光的宝石,快歌气氛沸腾,慢歌全场和声,第一组合的实力彰显无遗。 动肩送胯,转身响指,灯光投射出整齐利落的舞步,廖雅言站在最耀眼的C位挥汗如雨……他从来没如此卖力的演出,就好像是在用尽全力燃烧自己,轰轰烈烈地告别这个成就了他的舞台。 廖雅言把手上限量版的装饰品随便抛下舞台,跟着粉丝一起尖叫、大笑、分享—— 至少在这一瞬间,台下的人是真实的,尖叫和欢呼是真实的。 这些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 最后三首串唱之前,T.D成员有短暂的换装休息时间,让卢卡斯上台。 卢卡斯穿着一身酷炫嘻哈的衣服,上去介绍几句自己,唱了首歌破音了,跳了一段舞又坐了个屁股墩儿,一张混血俊脸皱出包子褶,让粉丝在底下差点儿笑抽过去。 这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大眼睛咕噜一转,先赖上T.D了,“你们不能笑我,歌是任宁林师兄教的,舞是卓奇师兄教的,我没出师是你们的偶像教得不行,你们笑我就是笑偶像啊……” 粉丝彻底笑翻了,吼着跟他互动,“那你倒是会什么啊?” “我会演戏啊,我是演员!”卢卡斯给自己找台阶下,让翻译跟大家说:“刚才我就是故意跑调、摔跤的,有人看出来了吗?” 韩晟本来看他出洋相都郁闷了,现在搁底下频频点头,又得意上了,总算不觉得自个儿走眼了,这人虽然私底下不靠谱,台上伶牙俐齿还挺会圈粉的,今天这么一露面,估计又能接好几个剧本了…… 韩晟不知道,这些都是卢卡斯的偶像黎鸣玉支的招。 而黎鸣玉后面,站着一个宋谨。 宋谨也豁出去了,赌这个几率,卢卡斯要是能一口气站稳,廖雅言发疯也得掂量掂量吧? 后台四个人正在紧张地换衣服喝水,任宁林说话嗓音发飘,庆幸只剩下三首慢歌了。 郑耀盯着仔细补妆的廖雅言,突然道,“我觉得卢卡斯是比你好看点,难怪晟哥疼他。” 廖雅言动作一僵,没搭话,郑耀继续说,“混血儿的确有优势啊,卢卡斯比咱们出道的时候容易多了,听听外面粉丝多大声……” 郑耀话里话外刮拉带刺,讽刺廖雅言‘旧人’要坐冷板凳,上次闹绯闻大家配合拍照辟谣,心里早就有所揣测,只是任宁林不在乎,卓奇不说。 廖雅言啪得摔了东西,冷笑着顶回去,“我再不如卢卡斯也比你强吧?微博挂着队长俩字有屁用?粉丝数还不是比我短一位数?” 郑耀从续约以来,还是头一次被廖雅言回喷,顿时噎得上不来气,怒道,“你他妈说什么?!” 准备室外头的几个助理探头探脑的,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卓奇赶紧打圆场,“行了,别嚷嚷了,先各退一步,弄完演唱会再说。” 郑耀骂了一声摔门就走,廖雅言还坐在镜子前面,抬手慢悠悠地整理鬓角,笑容僵硬诡异,眼神直勾勾的冷飕飕的,看得任宁林浑身起毛,使劲儿指着给卓奇看。 卓奇也跟着倒吸一口气,摇摇头,拽上任宁林出去了。 第97章 T.D动荡 雨势渐大,T.D的第一场演唱会顺利完成。 粉丝们喊声震天,郑耀带着成员们又返场了一次,刚平稳呼吸想宣传个人专辑,就被廖雅言给打断了,“谢谢大家,雨大了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郑耀攥着话筒,指节暴凸,可对着一溜儿摄像头,只能掩饰性地挥手告别。 廖雅言抛给他一个轻蔑的笑,那眼神让郑耀浑身不舒服,就像回到了续约之前,他只能被廖雅言单方面打压的时候…… 韩晟挑了一家中餐厅给T.D庆功,工作人员在大厅吵吵,他们六个单独包了一间。 “庆祝咱们在泰国旗开得胜!”韩晟举杯笑道,“明天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唱完第二场,雅言回国拍戏,其他成员可以留在泰国多玩两天。” 卢卡斯立刻就嗨了,“那我呢我呢?晟哥,我呢?!” “你想留也行,”韩晟逗他,“自费。” “行啊!”卢卡斯还当 分卷阅读116 真了,拍着胸脯站起来,“那咱们去普吉岛冲浪吃大餐,我请、我请晟哥!” “……”廖雅言手里的纸杯捏变形,沾了一手湿才反应过来,默默扔到了垃圾桶里。 郑耀一直死死盯着廖雅言,见状冷笑,侧头朝卢卡斯耳语几句,卢卡斯马上眼睛发亮,开始变着法儿跟韩晟敬酒了。 卢卡斯是在国外拿伏特加XO练出来的酒量,灌韩晟和灌着玩儿似的,嘴又甜人又愣,真把韩晟给喝趴了,摽上肩膀喜滋滋地说,“那你们继续吃,我先送晟哥回去。” 说完还跟郑耀一挑眉毛,对着乐。 廖雅言坐了没五分钟,也站起来,“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雅言——”卓奇叫住他,“……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廖雅言面无表情,看卓奇还要跟着,吼道,“我说不用!” “你吼什么啊?”任宁林摔筷子,“卓奇你回来,甭他妈犯贱!” 卓奇郁闷地叹口气,拍拍廖雅言的肩,转身时隐约听见一句‘谢谢’。 …… 卢卡斯费劲儿把韩晟架进房间,衣服裤子拽下来甩上床,哼哧喘着就上了。 外头大雨倾盆,屋里敞着半扇窗,哗哗雨声撞击鼓膜,正好壮了卢卡斯的胆。 韩晟喝得浑身燥热,眼珠飘红,一个翻身就把卢卡斯压住,满嘴喷着酒气吻上去,卢卡斯勾住他脖子乱摸乱蹭,两个人连前戏都懒得做,准备架炮开火了。 卢卡斯憋着一泡眼泪,还惦记着偶像,“晟哥,那戏你得给我知道吗?不然我亏大了!” “给、都给……”韩晟掐着他的腰,勉强把头塞进去,感觉出不是廖雅言了,眼前花得认不清人,“宝贝你可真紧……真棒。” 卢卡斯哭得稀里哗啦,真跟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突然滴的一声响,有人把门刷开了,屋里风大雨大正在肉搏,谁都没注意这点动静。 彩色甩刀花纹精致,刀刃上刮出一抹冰冷的光。 韩晟脊背起伏,大力抽插,听到卢卡斯一声哀嚎,底下爆出温热的液体。 卢卡斯翻着白眼,整个人疼得抽筋,舌头嚼出血,头歪在一边软趴趴地晕了。 韩晟觉察出不对,迅速滚落在地毯上,躲开了朝他背心猛刺的刀子,酒全吓醒了! 廖雅言按亮了灯,迷迷糊糊地低头搓着手上的黏腻,等看清刺眼的血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僵着不动了。 “雅言!”韩晟挨着床头柜,腿软,站不起来,惊恐地哆嗦成一团,“雅言,你有话好好说……先、先把刀放下!” 廖雅言眼神怔愣,僵硬地摇头,“不,你又会不理我,我们很久没做了。” 韩晟咽着唾沫,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我不是……我刚才喝多了,我一直以为这人是你来着,真的!你相信我!” 廖雅言缓缓道,“那你对着我硬起来,我就信你。” “……”韩晟都快急哭了,别说他腻歪廖雅言,换谁这情况也硬不起来啊! “你又骗我!”廖雅言语气愤怒,脸上却露出怪异的笑容,握着刀慢慢逼近韩晟,混乱地喃喃着,“我没病,你给我喝药……她不走,一直缠着我,人不是我杀的……死了人,咱们要偿命的。” 这跟扎在廖雅言心口的刺,摧垮了他绷到极限的神经,每每深夜惊醒,他脑子里都是那个粉丝可怖的死相,韩晟却不肯接他的电话说两句安慰,大约正抱着卢卡斯翻云覆雨…… 就像曾经忽视宋谨的电话,像抛弃宋谨一样,抛弃了他。 韩晟一咯噔,没想到廖雅言会摸出下药的事,他急躁地舔着嘴唇,冷汗噼里啪啦往下砸,骨缝不断冒寒气,他想掩饰,想找借口,可除了干巴巴地喊着廖雅言的名字求饶,根本无话可说。 就算说了,廖雅言也根本听不进去。 这人双眼发直,嘴角抽动,已经彻底疯魔了。 “你故意给我喝药对不对?你想让大家都讨厌我,都觉得我是疯子,然后你就踹了我,让卢卡斯进T.D,做你喜欢的人……” 廖雅言情绪崩溃,胡乱挥着手臂,好几次刀子差点儿飞出去,韩晟都快吓秃噜个儿了,求人不行只好求己,他侧身挡着动作,面目狰狞地抓住了台灯。 廖雅言这会儿浑浑噩噩的,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恍惚间看见很多人围着他指指点点,韩晟却坐在旁边,侧着身不看他,连一句话也不帮腔……廖雅言只能呜呜哭着,慌乱地抱住头,刀口在额头上划出血痕也没察觉。 惊慌失措,委屈绝望,被幻觉裹得喘不上气。 “你们走开……晟哥……我怕……” 韩晟狠狠揪落了插头线,拎着十几斤沉的艺术石膏台灯,咬牙站了起来。 紧要关头,卓奇和任宁林居然冲了进来,拼命夺下刀按住了廖雅言。 廖雅言的脸挤在地毯上,痉挛颤抖着喷出口水,放声痛哭。 韩晟手里的台灯掉在地上,啪嚓碎了。 郑耀跟在最后进来,嘴角微微勾着,手机从兜里探出来几秒,又缓缓收回去。 第二天清晨,T.D突然低调回国,连动作最快的狗仔都没堵着人。 韩晟刚下飞机,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按上车,头一回拜访天临董事长的豪宅。 林轶一宿没睡,脸色铁青,已经砸歪了两根高尔夫球杆,看见韩晟被拎进来,摆手一指,直接把人脸贴地按在了球洞旁边,嘭得一球,重重砸爆出鼻血。 韩晟疼得吱哇乱叫,拼命挣扎,“呃啊啊!林董、林董——” “林董,您听我解释——” 林轶慢悠悠踱过去,球杆敲着韩晟的眉骨,砰砰砰的一声一声活像丧钟,能把韩晟的心脏给擂出来,韩晟对着他,比对着疯疯癫癫的廖雅言还恐惧,林家跟刑家可不一样,是黑道洗白的灰色出身,背地里还留着一些穷凶极恶的江湖手段,想不声不响弄死个把人,绝对能撂得干干净净。 “你他妈胆子够正的,之前我怎么说的?折了这根摇钱树,我他妈要你的命!韩晟你可以啊,敢瞒着廖雅言的病,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林董,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廖雅言身上绑着一堆代言,还正在接戏,捂不住他的病,咱们得赔多少钱?”韩晟鼻血呛进嘴里,盯着那根随时会砸下来的球杆,脸都急变形了,“林董,廖雅言是上次被人操进医院吓出的病,您不能全赖在我身上啊,我差点儿都被他捅死了!” 林轶歪头邪笑 分卷阅读117 ,“那你跟我说说,捅你的刀,怎么就偏不巧的捅到卢卡斯的蛋上了?” “……” “卢卡斯家里现在要个说法,廖雅言不顶事,干脆你赔人家两颗蛋?” “林董,别别别,我……” “你他妈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林轶暴怒,一杆子砸断了韩晟的鼻梁骨,刮拉下来一块血淋淋的鼻尖肉,“你睡艺人我不管!可你拢不住事儿,就给老子看住你底下那根棍儿!为你裤裆里那点儿事,廖雅言没了,再折一个卢卡斯,我他妈赔大发了!” 韩晟有一口没一口的倒气,眼前爆出一片浓重的血色,疼昏了又疼醒,裤裆里稀糊一片,恶臭扑鼻,已经吓失禁了。 门口俩保镖突然伸手拦人,“二爷,不能进去。” “敢拦我?”林轶他弟弟一脚一个把人踹开了,横不唧唧地,“哥,热闹什么呢——” “滚蛋。”林轶轻轻呲了一句,那小子探头就跑,怕他哥撒火跟他动手,从小胳膊腿被打断过好几回了,上次因为红风的事刚躺了一回医院。 给这位二世祖一搅合,林轶的火也降温了,收拾韩晟不打紧,现在头疼的是T.D,他把血呼啦的球杆扔到一边,摸着后脑勺抽烟。 韩晟在地上瘫着,费劲儿地蠕动着,“林董……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有办法……” 林轶咬着烟屁股冷笑,“有什么办法?办不好,老子就先把你那根给撅了。” 韩晟挣扎着求他,“江祁……让江祁回来,谁还会在乎廖雅言……” 林轶眼珠子一亮,这倒是个主意,上次韩晟不就把江祁整回来了么?后养不如亲生的,T.D粉丝最认的,还是江祁那小子! 韩晟磕磕巴巴地吐着嘴里的血,“您想想,江祁要是回来,廖雅言赔得那点儿违约金,要不了两年咱们就能收回来……就算江祁回不来,我心里也有别的人选,保证不会让您亏本……林董,没人比我更了解T.D了,您现在换人就能挽回损失吗……我把他们一路带到这儿,有信心走得更高……” 事实上,从他和宋谨分道扬镳,T.D就风波不断,可韩晟敢说吗? 林轶笑了,他这人不喜欢虚的,名声无所谓,最要紧的是钱,只要能赚钱,林轶压根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行,我等着,”林轶把烟塞到韩晟嘴里,拍着他的脸笑笑,“抽啊,别客气。” “……谢谢,谢谢林董。”韩晟糊了一脸的血,眼泪鼻涕和着血泡子,哪儿有力气抽烟。 林轶招呼保镖,“愣着干啥,赶紧把人送医院去啊,找最好的大夫。” 临了出门,林轶又说,“韩晟,再出幺蛾子,我还请你来做客。” 韩晟一哆嗦,滴滴答答的,又尿了一趟。 …… 廖雅言风头正劲时,突然退出T.D回老家静养‘疾病’,小师弟卢卡斯回德国‘深造’,短短一天爆出的两条大新闻,被有心者揣测得面目全非,天临赔了一大笔违约金,紧跟着股份暴跌,林轶差点儿再把韩晟弄回家揍一趟。 当初海程把廖雅言捧得多高,现在T.D就摔得多重,黎鸣玉推波助澜,让时机来得更快。 男主角廖雅言因病毁约,对《浮潜》剧组也是巨大的打击,制片方一半都撤资了,男二号黎鸣玉也因为脚伤和档期问题无法重新拍摄,整个剧组遭遇滑铁卢,含金量极高的剧本只好无奈搁浅。 紧跟着剧组里有神秘人士爆料,廖雅言根本不是生病,是出现了精神问题,甚至还贴出廖雅言去医院做药物化验的证据,药检结果直指粉丝病逝事件有猫腻。 还有廖雅言开机仪式断香的视频、廖雅言在片场里发火的视频,都在网上流传的沸沸扬扬,粉丝们‘雅言回归’的呼声顿时小了一大半。 以后廖雅言就算能恢复,演艺圈的这扇门,也算彻底对他关上了。 而黎鸣玉呢,拍戏受伤、剧组搁浅,被一干粉丝贴着同情票又火了一把。 外头的娱乐新闻满天飞,这俩爆料的罪魁祸首、‘神秘人士’,正在医院安安心心地陪着宋秀芝,给老太太做最后一次复检。 第98章 抢占档期 宋秀芝在医院住了太久,赶出院这一天,真是看着天都比平时要蓝,跟几个熟悉的护士大夫告别,刑厉坤和宋谨就跟在老太太后面,送饮料、送购物卡,一一道谢。 小车怕路远老太太坐着难受,专门借了辆公司出外景的房车,让宋秀芝仰在那儿休息,宋谨陪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 开出去没五分钟,手机响了,宋谨看到来电显还纳闷,“有病吧你,打过来干嘛?” 刑二爷坐在驾驶座委委屈屈的,“我看不见你着急啊,你和咱妈聊,我听着就行。” 这话真是杵在宋谨心窝口最软的地方,让他没丁点儿脾气,刑厉坤粗起来,像块浑身刮拉起蹭的砂纸,见谁都能磨出血,腻歪起来,那就是一傻萌充愣的哈士奇,又色又二。 宋秀芝拿眼撩儿子,憋着笑,憋得宋谨耳根子先红了,把手机开了免提往老太太旁边一放,“我开免提了啊,你别胡说八道。” “妈您给评评理,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过?我这人最靠谱了。” 宋秀芝偏着女婿,“就是啊,大坤靠谱着呢。” 宋谨都想翻白眼,是啊忒靠谱,说干俩小时从来不短一分钟的! 三个人一路闲扯,很快就到了熟悉的乡镇小巷,房车开不进巷子口,就搁拐角停着,俩孩子大包小包拎着跟宋秀芝回家,邻居还坐在老位置嗑瓜子,看到宋秀芝吆喝一声,“哎宋姐,回来了?” 宋秀芝笑着摆手,“是啊,城里住不惯,还是咱们乡下好。” 邻居认出刑厉坤了有点纳闷,问这人谁啊,怎么哪儿都有他?来得比我家女婿还勤快! 宋秀芝听了扑哧一乐,拍着刑厉坤宽阔的肩背显摆,“这我儿子啊,帅吧?结实吧?” 邻居嘿嘿干笑两声,没敢再问……您这‘儿子’结实得有点儿吓人呐。 宋秀芝一走好几个月,屋里肯定能积一层灰,母子俩都撸袖子准备大扫除了,没想到里头窗明几净,床单透着洗衣粉的香味儿,院子里花花草草长势旺盛,厨房的冰箱里塞满菜肉水果,连暖壶的水都是满的。 哪怕宋谨这个亲儿子,也没尽心尽力地做到这样细致入微。 把儿子交给这么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秀芝刚转进屋,宋谨就丢空在刑厉坤脸上亲了个响的,夸他,“表现不错。” “还缺几口。” 分卷阅读118 刑厉坤蹲着,铁臂把人圈进怀里,使劲把媳妇儿的嘴往自个儿脸上贴,“我还给咱妈换了电动小三轮,以后蹬着不费劲儿,那店我也给收拾了,粉了一遍墙,换了电子秤,装了监控头,货架全是不锈钢的……” 这人难得话痨,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嘚吧嘚,就为了讨几个吻,宋谨拼命往旁边咧吧,嚷嚷着骂他,“行了,你他妈要点儿脸……回去再补!” 每天亲十几二十回还不够吗?您嘴没事,我脸都快秃噜皮了! 俩人正闹着呢,宋秀芝出来了一愣,老太太这回没躲,笑眯眯地掂着小脚拐进厨房了。 刑厉坤立刻就理直气壮了,把人圈墙上坏笑,粗粝的眉眼刮着宋谨的小嫩脸,直接吻个透底儿,一直到吃完午饭,宋谨的嘴唇都是麻的,吃啥都没味儿,舌头不管用了。 公司事情一堆,两个人也没敢多留,赶着天黑就走了。 结果他们俩前脚走,后脚就来了个矮子男,这人蹲在乡下小镇好久,可算等着宋秀芝回家,激动地连院门也没敲,给老太太吓了一跳,“你谁啊?!” “大妈,我有东西给你看。”小矮子留着寸头,胡子拉碴地挎着肩,一看就不像好东西,宋秀芝提防着,看他掏出来一个信封,抖出十几张照片,全是宋谨和刑厉坤的抓拍。 两个人朝夕相处,同吃同睡,再怎么小心,也会被捕捉到暧昧的镜头。 宋秀芝一张一张看过去,没说话。 小矮子添油加醋地,“大妈,你儿子和这男的好了有一段时间了,这多变态啊!” 宋秀芝运气,“怎么就变态了?” “男的和男的还不变态?”小矮子喷着唾沫星子,还要开口侮辱,被宋秀芝一扫帚拍在脸上,一辈子没跟人脸红的过的老太太怒了,叉着腰学巷子里的泼妇骂街,“滚蛋你什么玩意儿啊?我认识你吗?我儿子是你能编排的吗?你这照片肯定是假的、拿电脑做的!少糊弄我!” 扫帚完了换水壶,浇花剩的半壶水掀了盖儿全泼出去,这人滚地上摔了一跤,灰头土脸往外跑,被宋秀芝又扔了一只鞋,“滚远点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小矮子一瘸一拐跑了,都给打懵了,好半天才哆嗦着打电话,“韩哥,不行啊……人家老太太不信,还打我……事我办了,钱什么时候给……” 宋秀芝在院子里顺了好久,才把胸口憋闷的气给顺平了,她不傻,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使坏,想让她给孩子们搅事儿添乱呢。 老太太蹲下把那些照片捡起来,吹干净,打算收相册里。 别看角度拧巴,把人倒拍的挺好看的。 T.D这次损失核心成员,元气大伤,按理说后续活动应该以团体为主,故意显示缺失感,尽量挽回廖雅言的唯粉,结果天临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开始大张旗鼓地宣捧郑耀的首张个人专辑了。 宋谨用脚趾头都知道,这馊主意八成是韩晟出的。 廖雅言刚走就捧郑耀,很容易激发粉丝护犊子心、替偶像鸣不平,天临这步棋走得实在太臭了! 他琢磨琢磨,把黄嗣喊公司来,两个人坐在刑总特设的休息室里聊。 宋谨问,“歌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老师正在听成曲。”黄嗣摸摸自个儿特意捯饬的发型,神色黯然,表情委屈。 好多天不见,见面就是老一套…… 他斜睨着宋谨,眼神透出憧憬向往,跟刑厉坤那种炽裸霸道的热情完全不同,可惜宋谨吃惯了重口,对小清新气场彻底绝缘了。 这特设的休息室顶头监控不过安保,直连总经理办公室,被某人一帧一帧拆开仔细盯梢。 瞅我媳妇儿一眼,记过,碰我媳妇儿一下,记大过,真敢强拉强拽,老子把你拧成尿不湿! 也就黄嗣这小孩儿,有贼心没贼胆纯洁得像个花骨朵儿,刑厉坤才勉强让宋谨带着他。 “……哥,每回你见我都问这句,能换个问题吗?” 宋谨微微一笑,“行,换换,你这两天有空吗?” “有,我有空!”黄嗣狂点头,满脸期待道,“咱去爬山吗?还是去海边?或者往云南自驾游也不错,风景正好!” 宋谨扑哧乐了,拿文件夹扣他脑袋瓜,“想得美,有空赶紧把音录了。” “……”黄嗣挠桌子,你这不算!你这还是一个问题! 宋谨不逗他了,严肃道,“阿嗣,咱们赶宣,要和郑耀抢档期。” “不是定下个月初吗?干啥非跟他挤一块儿去?”黄嗣有些犯膈应。 他对T.D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队长印象很深,俩人头一回在后台撞上就没客气,唇枪舌剑过了好几招,T.D自己耍大牌迟到,还赖电视台让他替了开场,简直奇葩! “廖雅言的粉丝有多少你知道吧?你的任务,就是把那些空窗期的小姑娘都抓过来。” 既然天临自个儿挖坑,他们就蹲坑边钓鱼,忒省劲儿了。 “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黄嗣笑嘻嘻的,眼皮里撩动着自信的光芒,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拽劲儿又回来了。 黄嗣这种拧倔的性子,不怕输、不服输,搓磨好了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扔到组合里沉甸甸的,正好当船舵和秤砣。 “阿嗣,别轻敌,郑耀这次也准备了自作曲,你得把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撇开他不说,这次舞台对你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一旦失误,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黄嗣曾经跟粉丝的约定——音乐榜首,不见不散。 黄嗣郑重点头,就算不为粉丝,他也绝不能让宋谨失望! 宋谨低头讲MV的拍摄安排,黄嗣目光灼灼,从他挺秀的鼻梁、光洁的额头,一直瞄到头顶那一撮儿小翘毛…… 宋谨不像前面那个经纪人,他不惯着黄嗣,却也从来不发火,语气不卑不亢,声音不大不小,甚至带着点儿没睡醒的懒散,可这人眼睛里偶尔迸出的光,恰好点了黄嗣心口沉寂已久的火星子。 他几乎都要忘了什么叫努力,是宋谨教他力挽狂澜,教他出奇制胜,教他怎么成为一个长线歌手,而不是红了三天就过气的偶像派。 监控那边的刑厉坤绷着脸,浓黑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电脑,突然啪嚓一下,手里的钢笔折了,墨水滋一桌子。 等宋谨回来,就被按到桌子上做检讨,沾了一屁股的墨水印子,记在黄嗣身上的大过小过,全让经纪人背了。 韩晟这次跟江祁的接触并不顺利,江祁换了手机号、换了住所,隐藏得比之前还深,韩晟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人从奥克兰挖出来。 可没了能曝光高恒的视频,无论天价签约金还是性向威胁,通通在江祁这儿碰了铁板。 韩晟逗留两天,第三天让林 分卷阅读119 轶的电话紧急召回,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把电脑摔过去——自个儿瞧瞧,你他妈办的什么事儿? 一封匿名邮件,里头天临和T.D的实锤黑料一堆,真爆出去可比江祁出柜要热闹多了。 韩晟傻眼,被林轶戳着鼻子上的伤口骂,“别几把招惹江祁,直接走第二条线,再敢出茬子,你这双眼珠子也是多余的!” “是是是,林董您放心……这次一定没问题。” 韩晟没想到,林轶也没想到,同样一封邮件,也进了海程boss的邮箱。 江祁这人高傲冷漠,不稀罕雪中送炭,却从不介意雪上加霜。 第99章 新组合 黄嗣的MV拍摄地点,选在西班牙加利西亚海滩,那地方沙滩细白、海水碧蓝,清爽洒脱的氛围非常符合新歌的主题。 唯一蛋疼的是不允许车辆通行,拍摄器械全程靠人力搬运,三天两夜要架取六个景点,还涉及潜泳镜头,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得选个靠谱的领队。 宋谨忙海外工作室走不开,助理又拿不住黄嗣,刑厉坤正推敲人选,方崇主动请缨了。 方崇一开始留在海程娱乐,是为了帮刑厉坤和宋谨熟悉公司,现在夫夫俩桩桩件件玩得提溜儿转,方崇还是没走。 因为什么刑厉坤不明白,可因为谁,他却心知肚明。 刑厉坤有意要替亲哥扣人,“崇哥,公司还有别人,不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新特助已经上手了,我没其他事可做……你就让我去吧,跟着跑跑,全当散心了。”方崇浅浅笑出一个酒窝,眼神清澈,却没了以前那种亮晶晶的神采。 那种神采,每当他对着刑则啓的时候,都会璀璨到极致,从他失去家人、遇见刑则啓的那一天起,他所有的光和热,都是为了暖化那个人而存在。 话说到这份上,刑厉坤也不好再拦,只能悄悄给刑则啓透了个信——我小嫂子要去西班牙跟拍MV了。 不到十秒,刑则啓把电话回过来,“换人。” “晚了,”刑厉坤嘿嘿笑,“人已经飞了,有本事你劫机去。” 刑则啓抬手中断会议,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机走出去,一屋子人沸腾了! 卧槽!刑则啓居然开会摸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工作狂转性了呀! 刑厉坤难得在刑则啓这儿找回场子,叼着烟训人,“喜欢你就追,这么穷磨叽……你怕他以后后悔,就不怕你俩从现在开始后悔么?哥,我瞧着崇哥不对劲儿,没准不回来了。” “……”那你还让他去! “所以我让助理消了他的回程机票,省得浪费钱。” 那边咔嚓地挂了电话,刑则啓闭着眼睛对着盆栽运气,好半天憋出一句,“小王八蛋。” 工作狂连会议都忘了,揣着沉甸甸的思绪拐回办公室,晾下一群大大小小的公司骨干,谁也不敢先走,可谁也不敢触霉头去问。 好不容易想出一个主意,找方特助啊,结果电话打过去,该用户已关机。 一屋子人欲哭无泪。 当天下午,刑则啓只身飞往西班牙‘考察市场’。 从黎鸣玉闭关养伤开始,宋谨就指挥着小助理,甭管吃不吃,一天三趟地按时给黎鸣玉送饭。 接连送了这么些天,把蹲守的娱记全折腾疲了,看到那辆车开过去,连眼皮子都懒得抬,谁也没注意到里头穿花短袖戴墨镜的那一位,早就换了瓤芯子。 宋谨在中途上车接了方向盘,让黎鸣玉在后座上换衣服化妆,两个人赶往城郊一栋废楼。 里头钢筋冒头,碎砖满地,楼梯开裂了一半,踩上去咕咕悠悠的掉水泥渣,也就那位特立独行的夏董敢选这么一个地方拍照。 宋谨带着人爬上顶层,看见简陋的光板和两盏照明灯都惊呆了,“靠……这是你说的顶级制作团队?” 夏俊坐在小马扎上得瑟,“是啊,我在就是顶级。” 宋谨笑喷了,朝他比大拇指,“那我谢谢您。” 夏俊淡然颔首,“应该的。” 宋谨可算知道他家那位的厚脸皮怎么来的,从小和夏俊互磨,个顶个的厚! 等他俩想起来黎鸣玉,这孩子安安静静在后头站着,姿势都没换一下,白生生的一张俊脸,身上裹着深绿镶银的短打战袍,淡妆配褐色假发,挽一张木弓,又俊俏又淘气,跟平时镜头里乖乖男的形象大相径庭。 尤其是蹬着短靴的那双大长腿,轻快灵便,压根就不是新闻报道的重骨折。 夏俊难得夸模特,“不错,表情有灵气,条也顺……但感觉不对。” 宋谨纳闷地翻人设本,“哪儿不对?” “你看看他试的这个角,东方木精灵,擅长枯萎弓箭,战斗力型的啊,这模样太软了。”夏俊手一挥,指着楼梯说,“把妆擦了去爬,不冒汗不许停,国外和国内的讲法不一样,追求得就是自然本真,你看看那些好莱坞大片,有几个像国内一样给你可劲儿打光上粉的?越粗糙真实,拍出来的效果越好。” 宋谨恍然大悟,明白夏俊为什么选这么偏的地儿,用这么少的设备了。 黎鸣玉闷头绕楼梯,宋谨就蹲在墙角跟夏俊闲扯,这人说着说着就上手,薅住宋谨的衣领往里瞅,一看见牙印摞吻痕就酸了,“哼,够滋润啊……” 夏爷爷身上连个指头印儿都没有!真他妈涝死水田,旱死坡地! 宋谨拍开他,脸上发臊,“你这人什么毛病!” “杏饥渴症状,空虚,寂寞,冷。”夏俊跟宋谨开玩笑抛媚眼,摸他中指,“宝贝儿你应该尺寸不错,不然你暖暖我?” 暖你妹! 宋谨咬牙切齿,离夏饥渴远了三步。 等黎鸣玉跑出一身汗,夏俊给他脸上抹了两道灰才满意了,拿激光灯引导着黎鸣玉眼神集中,或跑动或举弓,动态姿势抓拍了好几张,最后一张掩在断墙之后微微侧目,喘息急促,气势凌厉,即使空拍也拍出了激斗的效果。 鬼才摄影师的名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拍完试妆照黎鸣玉先撤,继续回去恶补英语,他放弃《浮潜》和国内市场,跟公司提前续约十五年,拿下了去海外工作室的机会,今天的试妆照十拿九稳,就等着两个月后进场试戏了。 宋谨撸起袖子打算收拾器材,被夏俊给叫住了,“别动,我给你变个魔术!” “???” “瞧好了,大变活人。” 夏俊挤眉弄眼,清嗓子喊一声‘收工’,楼下立刻喀啦一阵响,有人踩着碎砖上来干活了。 正是夏擎。 夏擎和宋谨打过招呼,熟练地拆设备,收东西,T恤都湿透了,脸上却没一点儿不耐烦,甚至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这儿热,要不你们去车里等着?我 分卷阅读120 马上就好。” 像是怕夏俊先不耐烦。 “麻利点啊。”夏俊没客气,直接拽着宋谨闪人了。 宋谨简直哭笑不得,刑厉坤都跟夏擎说出真相了,怎么他俩还是这样? 可当他看到夏俊偶然回头,露出无法掩饰的笑容时,顿时醍醐灌顶,这俩人之间暧昧默契的相处模式没变,可能因为他们从来就是这样—— 夏俊在夏擎心里的位置没变过。 夏擎的无微不至,无关程彬,也没变过。 下楼眨眼晃神的一瞬间,宋谨突然皱了眉头,夏俊看过来,“怎么了?” “那儿好像有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保险起见过去绕了一圈,怕有狗仔队追出黎鸣玉的脚伤。 可什么也没有,一只脏兮兮的野猫从水泥筒子里钻出来,拖着溃烂血糊的后爪。 “操。”夏俊有洁癖,膈应着往后躲,“眼花了吧你?走走走。” 等夏擎下楼,三个人坐车扬长而去,水泥筒子深处才缓缓爬出一个人,形销骨瘦,脸上都是挠破的红疹,几乎脱了人相了。 程彬撂了那块砸猫腿的碎砖,眼神凶恶。 黄嗣拍摄期间,宋谨和刑厉坤奔赴Z市,第二次考察选秀情况。 这会儿比赛已经进行到五进三,海程的练习生只剩简左简右和唱功超群的那一位了。 电视台最高领导亲自陪饭,想跟海程拉长线合作项目,把这节目弄成暑假固定档,海程继续提供赞助和练习生,他们帮着捧人,三七分红,双方共赢。 领导怕一群大老爷们干吃干喝气氛差,专门安排了俩助理小妞,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和酥胸,舌头蘸蜜,一口一个刑总叫得特甜,轮番挤上去敬酒,拿屁股把‘宋助理’怼墙角去了。 那俩妞是大四实习生,来之前还不乐意,领导答应给转正才出卖色相,可一进门看见刑厉坤就走不动了,没见过这么爷们劲儿爆棚的大老板! 坐姿大马金刀脊柱挺直,寸头衬得五官硬朗强悍,低调的黑西装裹着一丛蓬勃的肌肉,和她们在电视台见得那些喷香水抹发胶的奶油小生太不一样了! 宋谨虎牙锋利,把筷子头磨得嚯嚯剌剌的,冷哼……你们这功课做的不扎实啊,想讨好咱们刑总不能上妞儿,得上盘靓条顺的小帅哥。 什么程悦啊黎鸣玉那样的,最好脱光了上! 刑厉坤在桌布底下挨了好几脚,眯着眼偷乐,特稀罕看宋谨吃醋的小样儿,一抬手连灌三杯,胳膊不动声色辏住美女的小腰,不让俩人近身。 宋谨再一咳嗽,这人就收了笑,手指敲了两下桌子,电视台领导会意清场。 “合作可以,但有个条件。” 领导一咯噔,“刑老弟,那分红点不能再让了……” 刑厉坤松了松领带,“跟钱无关,我们想捧个冠军。” 领导立刻就笑了,这行业吹黑哨正常得很,“简左简右是吧?就是你们不打招呼,这俩孩子也没问题啊!每回人气都是最高的!” “不,捧周润当冠军。”刑厉坤幽幽道,“天临找你们接触了吧?” “这个……我们没答应。”领导笑得有些尴尬,刚才没把这事儿抬上桌,就是顾忌俩对手公司掐架,把好好的合作给黄了。 “天临肯定还要再找你们谈周润的事,塞多少钱你们拿多少钱,千万别手软。”刑厉坤咬上一根烟,眼神里透出戏谑,“冠军可一定要给周润。” 电视台领导简直被弄懵了,这到底唱的哪出?做这么大的节目,最后替对家捧人? 得,人家拿钱的是爷,照办吧。 下午闭关集训的选手一个一个进教室接受指导。 别人见得是老师,海程的三位练习生见得却是宋谨,经过一番密谈交涉,郑重地在出道合同上落款签字。 简右一出门就捶墙,“妈的,就知道上次唱黄嗣的歌没好事儿……自己坐一屁股屎还没洗干净,直接空降成组合队长了!早出道了不起啊!” 简左劝他,“有机会出道就不错了,知足常——” 他突然刹住话头,看见周润从另一个屋转出来,这货头戴耳机,目不斜视,已然拽上天际。 简左和简右相视而笑,先前看周润可恶,现在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看他就挺可笑了。 自以为是天临挖去的金,其实只是海程的弃子。 简右叹道,“哥,跟这货比起来,黄嗣拽得顺眼多了。” 简左点点头,简直太赞同了。 从集训地出来,宋谨和刑厉坤横跨半个城市,从市中心摸到了城郊棚户区,这地方危房旧房鳞次栉比,两栋楼间距不足三米,中间还要拉根铁丝晒衣服,大裤衩子和胸罩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往下掉水。 两个人沿街问了好几趟,总算找对了地方,可屋里没人,从窗户缝隙可以看到墙面上大片大片的霉斑,一张床,一个凳子,凳子上摆着换洗衣服,别无他物。 宋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选秀期间每个选手都会拿到一笔不菲的补贴费,但凡周润有一点心,也不至于让自己的朋友住在这种地方。 他正感慨,突然听见咔嗒一声,刑二爷徒手捏断了锁头,“进屋等吧,连个下脚地儿都没有。” 宋谨,“……” 俩人等了半个多小时,季轲才拎着盒饭回来了,迈进屋愣了一下,就势拐了个弯出去了,完事儿又皱着眉头折回来,“……这是我家。” 宋谨都给逗乐了,这孩子反应可真够慢的。 季轲刚满二十,长相普通,个高腿长,生就了一副练舞的好架子。 资料里说他高二时辍学练舞,闷骚内向性子慢热,身边只有周润一个朋友,周润比赛去哪儿,季轲就伴舞到哪儿,这份坦率相交的友谊,居然抵不过一份出道合约甚至一笔补贴费。 大概在周润眼里,季轲这号没颜值的歪路子出身,就是一块不会发光的顽石,只能给他压压舞台了。 季轲提防地盯着这俩人,“你们谁啊?” “季轲,想不想和海程签约?”宋谨单刀直入,“周润已经进天临了,你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季轲手里的盒饭摔在地上,汤汤水水全漏出来,拍黄瓜炒白菜烧豆腐,好几天没见荤腥了。 这人出了一身冷汗,语气还是慢吞吞的,“不可能,我俩说好要一起签约出道的。” 宋谨问,“他上周二和天临签约,这之后你俩见过吗?” 季轲攥紧了拳头,没说话……何止没见,周润还挂了他好几通电话。 他还犯轴犯贱替人家想借口,什么集训紧张没时间,可他明明看见周润更微博晒打球照。 季轲的眼神晃动了,怀疑了,宋谨继续补刀,“你仔细想想,除了比赛编舞彩排,周润平时主动找过你么? 分卷阅读121 ” “……” “他为什么让你每次都带面具出场?为什么不告诉他和天临签约?季轲,你只是周润点缀舞台的装饰,一旦签约,你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 “如果你现在还拎不清,非要把利用当友谊,为他放弃自己拼来的机会,是不是太不值了?娱乐圈的竞争就是这样,很残酷,很现实,进入还是退出,你自己决定。” 季轲的脸由白转黑,蹲下收拾盒饭,手指不小心把泡沫餐盒抓出了一溜窟窿眼儿,哆嗦着,弄了一手油腻的饭菜渣。 他不像周润,本身条件好、又是科班出身,未来会有数不尽的机会,他那些技巧全是在街头夜店斗舞斗出来的,身上的绷带和药水味根本没断过。 这么卑微而努力,千方百计地磨练技术,只是为了能站在舞台上,站在观众面前,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跳舞的一瞬间。 这个梦想,是周润帮他实现了,他帮着周润排练舞台,撑起表演却从来不抢风头,让周润拿了大大小小的选秀名次,他只有一副磨得反光的面具。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出道,做一辈子台上台下的好兄弟,为什么周润先走了? 是觉得他累赘?还是在提防他? 无论哪一种,都让季轲眼眶发烫,他自以为的好朋友、好兄弟,从来没让他摸过那些沉甸甸的奖杯奖状,从来没教过他怎么唱歌发声,从来没关心过高难度动作带给他的损伤。 也许他连宋谨嘴里的装饰都不算,只是周润脚底下冷冰冰的一块踏板。 没有他,也可以是别人。 刑厉坤睨着他,视线带着粗糙滚烫的力道,哼笑,“滴上猫尿了?” 季轲声音沙哑,“没有!” “想教训他吗?” 季轲压抑着哽咽,脖子蹦筋怒吼,“想!!” “签了它,你就是4fun的最后一个成员。”刑厉坤把合同扔到季轲怀里,“海程会不遗余力地捧你,让你亲手打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组合成员齐啦! T.D-郑耀、任宁林、卓奇、周润(Teen.Danger的缩写,意思是少年危机) 4FUN-黄嗣、简左、简右、季轲(for fun,这么念,意思是搞siao好玩有意思,我的妈好像太接地气了哈哈哈哈) 第100章 战争打响 从上回拿到音频资料之后,蔺严就忙活开了,正赶上军,区连队进新兵蛋子,他带着勤务兵一趟一趟往外跑,打着申请指标的名头,偷偷去见刘卫国。 刘卫国这人很谨慎,和蔺严接触三五次,才慢慢松口,一方面是看不惯这帮从芯烂到根的国家蛀虫,一方面是想再往上使使劲儿,以后退下来也能护着家里,他眼瞅着小五十的人了,不博一把还能有多少机会? 再加上俩人都是眼里不揉沙的刚硬性子,一拍即合,从最底层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开始深挖浅探,隔几天就碰一次头,这时候电话短信都没面谈可靠。 刘卫国先到,在老茶馆里点了一碗大红袍,保镖的电话开着,偶尔听听儿子在那边洗澡水声哗哗,怕刘昭又跟上次一样猫水里不出来,吓掉他半条老命。 这孩子被他惯坏了,在小白龙这件事上特倔特拧,怎么哄怎么关都不松口,眼瞅着家里另一位祖宗要回来了,刘卫国一颗心像在火上炙烤,焦躁冒烟,怕儿子跟媳妇儿又掐起来,俩活祖宗回回耍横怼仗就他一个当孙子。 心里太苦了。 当爸的干不过儿子,无非还是舍不得……他当眼珠子护的心肝宝贝,好不容易从小苗长成挺拔的大树,居然歪茬儿了,还歪的那么离谱! 蔺严拎着两瓶军区自酿的葡萄酒,往桌上一搁,“老哥,带回家尝尝,刚熟的,劲儿大着呢。” 蔺严跟刘卫国应承着,状作不经意地摸出手机,把电话拨到了刑厉坤的手机上。 刑厉坤电话响三声收到讯号,立刻就联系小白龙,他和刘昭跟刘卫国打游击,专捡刘卫国外出谈事儿的时候约会。 刘卫国说,“我这边追到银行,有一个人倒挺可疑的,回国三年注册好几个空壳公司,个人资产分散在银行几十个亿,全是分批分次转进去的,频率高、数额小,上面一直噤声漏查,八成就是那位盖住了壳。” 蔺严蹙眉,“有办法挖么?” 刘卫国点上烟慢慢嘬着,摇头叹息,“明面能追到的资金流入顶多罚个千八百万,反而打草惊蛇了……咱们得想办法刺激他们出一笔大的。” 一旦抓住出处,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也能薅出背后躲的那只巨。虎。 可难就难在,怎么出? 小太子爷刚整了一笔大的,短时间内再出手‘买货’的可能性太小了,真要等,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 蔺严单腿撑在椅子上,宽大的手掌慢悠悠磨着自己的军裤膝盖,眼角眯出重重的纹路,神情肃穆……他在部队也挖出来不少东西,可无论是行。贿、受、贿非。法集资滥用职权,坐到人家那个位置上,都不可能被一锤子钉死,要是拿这点东西去捋虎须,他们俩不仅白忙一场,还得把自个儿搭进去…… 最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挑出东南沿海的毒线,拴住太子爷,让巨、虎自己跳出来! 蔺严瞥见掉漆的旧手机,眼神突然就钉在了刑厉坤的名字上。 ……上一回太子爷是怎么跟金三角的毒、枭搭上来着? 如果天临那边不得不涉毒,太子爷加入分羹的几率,恐怕要大的多了。 没想到他和刘卫国费劲儿巴拉地兜了一大圈,问题的症结又回到原点,回到了自个儿外甥和外甥媳妇那儿,斗天临?当然还得海程啊! 刘卫国纳闷地看他,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咋突然就放晴了?这老小子又想什么孬主意了? “下来咋办?” “等。”蔺严老神在在地把白瓷盖碗端起来,在鼻子底下嗅了一趟,赞叹道,“好茶啊!” 刘卫国哎了一声没拦住,蔺严咕嘟咕嘟大口牛饮,干个底朝天,刘卫国都气乐了,“你个老小子,那是我的!” “革、命同志不分你我。”蔺严砸吧着嘴,笑得特豪爽,跟刘卫国交代几句暂时按兵不动,拧身就喊上勤务兵走了。 刘卫国这才重新拿起电话听响,他俩聊了快二十分钟,刘昭居然还在洗澡?! 别又整什么幺蛾子吧? 刘昭开着浴室花洒水漫金山,蒙门口蹲守的那位黑脸大保镖,人家催他他就叫板,我爱干净泡泡澡怎么了,又不废你们家的水,哪儿那么多屁话!不满意进来捞我啊,扒了你的皮! 保镖只能憋屈地负气蹲着,伺候这位小祖宗伺候地脸垮了一大截儿,本来干这 分卷阅读122 行业就显老,他现在看着都快是退休辈儿的了。 刘昭笑嘻嘻的,穿着小裤衩爬上窗口,半拉身子搭在外头,伸手够一个晃晃悠悠的遥控飞机,小白龙在底下鼓劲儿掰着遥控器,恨不得能直接把飞机塞小孩儿手里,那么挂着悬着瞎踢腾的一条大白腿,他看着就紧张心跳,不小心闪下来就糟了! 刘昭把飞机抓住,解开塑料袋左右瞅瞅,没啥好往上挂的,就顺手捞了自己刚换下来的裤衩挂在下面,往外头一扔,“去吧,皮卡丘!” 这外形是他要求的,嫌小白龙最开始用的高仿真EC225外型不好看,让改装成了皮卡丘造型。 可皮卡丘不符合设计工学啊,每回飞上去就打磕绊,这次更绝,左右前后不分,朝着前院扑腾过去,一出遥控范围就啪嗒掉了,正好碰上一个女人的宽檐帽。 海莉吓了一跳,摘了帽子和墨镜,一张嫩葱白一样的脸和刘昭有八分相似,气势更盛。 等低头看清砸了她的东西,皮卡丘猥琐地缠着波点小内裤,立刻火冒三丈地摔了旅行箱,目光如炬直射跨在浴室窗口傻了眼的刘小少爷—— “刘昭!!你小子又搞什么鬼?!” 刘昭坐在窗沿上吓了个秃噜,背心朝里翻进屋,噗通一声淹在了大浴缸里。 “昭昭!——”小白龙目眦欲裂,扔了遥控就攀上那道挡了他个把月的铁栅栏,身影矫健地攀上树,腰部用力倒挂一甩,居然抠弯了窗棱铝合金,靠指头的力量把自己撑起来,暴吼一声跃进了二楼浴室。 前后也就四五秒的功夫,海莉都看愣了,站在那儿琢磨刚才蹿进去的是个人还是个猴? 这么点儿高度,这么点儿距离,真能挡住‘光明小区’战绩斐然的龙爷爷吗? 无非就是想着他坤哥那句话,不愿意让刘昭犯难,不想得罪自个儿未来的老丈人。 刘昭那一下结结实实磕到后脑勺,人躺在水里犯懵,呛了一肺管的水,等小白龙把人捞起来吐干净水,就眼泪鼻涕的哭上了。 小少爷从小在蜜罐子里齁大的,一辈子受的罪都排小白龙这儿了,委屈地哼哼两声,抱住小白龙的腰拱吧脑袋,耍憨卖萌,“皮皮虾,你刚才真帅……” 小白龙是真惊着了,这会儿胳膊还在打哆嗦,低头使劲亲刘昭的后脑勺,恨不得把小孩儿捂进心窝口直接揣走。 太长时间没体会对方暖烘烘的热度,每次隔着十几米的空气远眺描摹,只能加剧思念,两个人抱在一起就像磁铁正负两极,紧巴巴地吸着黏着,揪扯不开。 海莉一溜儿小跑走进屋,保镖拦都没拦住,一脚就踹开了浴室门锁,咬牙切齿地盯着儿子和一个又白又俊的小伙抱着,都他妈腻歪得没边儿了! 怪不得刘卫国非把她憋在外地,原来是瞒着家里的大事呢! 海莉把高跟鞋脱了拎手里,直接飙到小白龙脑门上,沿着眉骨擦出一道血印子,“松开!” 刘昭急了,“妈!您别动手呀!” “滚过来,不然下一个揍你!”海莉人长得娇,脾气可不含糊,指着刘昭怒骂,“你小子行啊,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敢玩!” 刘昭站在她面前,梗着脖子,“我没玩,我、我跟他是认真的。” 海莉气得啪一巴掌上去,刘昭的脸就肿了半边,抿住嘴不说话了。 海莉红着眼眶,恨铁不成钢,她从来没想着要让儿子多么出色,成绩无所谓,花钱也随便他,只要孩子不出格、能平顺一生就行,可刚才那一幕,彻底烙疼了她的眼珠子,一锤砸碎了亲妈最后的底线! “今天,在这儿,你俩把话给我撂清楚——” 刘昭死倔着不回话,海莉抬手还要再打,被小白龙猛地扼住手腕,不轻不重,恰恰好是她动弹不了的力道。 “阿姨,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小白龙抹了一把糊眼睛的鲜血,他见红受伤无所谓,但碰刘昭? 亲妈也不行! 刘卫国接到保镖的电话,脑子嗡一下就炸了,赶紧开车往家赶,半辈子遵纪守法车速不过二十码的人,头一次把油门轰到底,被电子眼拍了一路的超速违规。 他回去的时候海莉正坐着运气,光脚丫踩湿了一片地毯,从来没这么邋遢过。 刘昭和小白龙分坐沙发两头,隔着一段距离眼神胶着,噼里啪啦冒着热情坚定的火星,大有扛到底的意思。 刘卫国就怕这个。 刘昭拧惯了,越搓磨越来劲儿,倔驴必须顺毛捋,要拿关着绑着的软招儿对付,慢慢消耗他对小白龙的耐性和好感。 可他没料到,刑厉坤平白插了一脚,替俩孩子搭上线,这俩人压根就没彻底分开过,晚上偷偷煲电话粥,他不在就拿遥控飞机传情,一个月的禁闭不仅没拘着刘昭谈恋爱,还把人给喂胖了一圈,床板底下全是小白龙踅摸来的零食。 海莉见着刘卫国,刚才憋得眼泪全涌出来,“刘卫国!你就蒙我!你们爷俩合起伙蒙我一个!” “不是,昭昭妈,真不是……”刘卫国的手刚搭到海莉肩上,刘昭也挤出来几滴猫尿,装可怜嚷嚷开了,“爸,我妈打我呜呜呜——” “哎,宝贝,你别跟着哭啊……” 刘孙子上线两头伺候活祖宗,小白龙看着看着,忽然就沉下了肩。 他父母早亡,一直不太理解这种家人牵系维护的感觉,可对着刘家这一通鸡飞狗跳,第一回觉得心慌烦躁眼热不安,自己值得刘昭去辜负这两个最爱他的人么? 海莉很敏感,刀子一样锐利的目光和小白龙正对上,似乎有话要说。 这俩人单独在外头碰了一次面,交谈晦密,瞒着刘昭父子,也是打从这天起,刘昭的皮皮虾和皮卡丘再也没出现过…… 只跟他发过一条短信,告诉他一切都好,乖乖等着你情哥哥。 小少爷扒着浴缸透过玻璃,痴痴地望着铁栅栏外头茂密的大树,手指肚都泡皱了。 他想吃糖炒栗子,蜂蜜杏仁,牛奶软糖……皮皮虾怎么还不来呢? 刘昭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眼泪啪嗒啪嗒砸进水里。 他想皮皮虾,想得不得了。 天临把郑耀的专辑宣传压在暑假末尾,就是有意避开歌手发专辑的扎堆期。 这会儿榜单上基本都是二线小咖,郑耀凭T.D队长的名头和天临的力捧,碾压式狂扫榜单,尤其是自作曲主打歌,一首快节奏舞曲,沿袭早期T.D的风格,粉丝反响特好。 这会儿海程还在做黄嗣单曲专辑的灌录压库,宋谨没闲着,让人暗搓搓地捧了一条扎眼的热门—— 廖雅言因病退队,郑耀趁机上位。 这位队长之前被廖雅言打压得有点心理扭曲,好不容易混出头就高调炒作自己,接综艺接访谈接广告, 分卷阅读123 似乎完全没被门面退队的事情影响。 敏感话题一出,原本捧着T.D同情票的粉丝立刻甩票炸窝了,尤其是廖雅言的唯粉,大呼心疼偶像,拉帮结伙去T.D官网刷恶评刷留言,骂什么的都有,最后天临不得不关闭留言功能,却无法挽回几乎五分之一的会员流失。 海程举重若轻,把小范围的粉丝反弹扩张到大面积抵制,按道理剩下的两名成员应该站出来帮队长说话,偏偏卓奇和任宁林安静异常,连娱记都嗅出里头耐人琢磨的味儿。 廖雅言的退队,终究打破了T.D勉强维持的平衡。 可宋谨有些揣摩不透……廖雅言入队时间短、人又傲气,和成员之间都不太亲近,卓奇和任宁林应该不会为了维护他不顾组合形象,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郑耀一次把俩队员都给得罪了? 或者说,不算那位老跟着卓奇的任宁林,郑耀怎么惹火了卓奇? 第101章 黄嗣VS郑耀(上) 黄嗣去西班牙拍摄MV那几天,简直受尽了折磨,领队人方崇当夜失踪,他一个英语二级残废端着手机跟人交涉,急起来手舞足蹈,恨不得抽那俩唧唧歪歪的国外人大耳刮子,进个景点真他妈能折腾! MV导演要求眼神从忧郁到开朗,他一点儿磕绊不打,刚开始被折磨得郁郁寡欢,临拍摄完毕要回国见宋谨,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来劲儿,潜泳镜头一气呵成,甩着水珠子窜出水面,迎着朝阳笑容明亮,把一帮人都看呆了。 这就是黄嗣身上特有的气质,骄傲而放肆。 宋谨亲自去接机,把小孩儿带到私房菜馆犒劳了一顿,再过两天,黄嗣也要开始做专辑宣传了,时间咬得太紧,黄嗣也很拼,整个人都累瘦了一圈。 黄金眼相中的人,不光是实力和潜力超群,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意志,跟自己较劲儿、跟对手较劲儿,永远不肯甘居人后。 两天的休整期过后,黄嗣的单曲专辑正式开始走宣。 目前国内的三大榜单,郑耀已经占据两个榜首,只剩最后一个MainPOP榜,这个榜单除了拼专辑销量,还拼现场打歌的完成度、场内票和场外票,是歌手心里最有含金量的,黄嗣的专辑发行比郑耀晚一周,销量分就差了一大截。 还好黄嗣这孩子心大,抗压性也好,销量累积噌噌噌地往上涨,时不时还被宋谨拿敞篷车拉到街头吼歌,就拿大妈吆喝卖菜的那种大喇叭,嗓音筛过最糟糕的设备,还是掩饰不住的清澈透亮,在秋老虎肆虐的晌午,似乎一整条街都被降温了。 等街上的人反应过来,宋谨早就捎着人跑路了,这么不拘一格没偶像架子的打歌方式,圈子里褒贬不一,在粉丝那儿倒是很吃得开,连明天黄嗣会在哪儿出现都开了赌局了。 黄嗣的小助理趴在电脑跟前注册帐号,全部都压细阳路! 爽啊,能白得这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两张专辑的销量越咬越紧,半个月之后,郑耀舞曲的劣势就出来了,他的曲子循环部分太多,听久了没有黄嗣那种层层深入抽丝剥茧渐进高潮的细腻感,一个是刺激的辣椒,一个是爽口的清茶,无论是曲风还是演唱,郑耀都渐显颓势。 天临一开始还想拿黄嗣之前抄袭做文章,可他的新歌走宣一路好评,连原先被抄袭的人都跳出来点赞,黑洗白翻盘翻得漂漂亮亮,老料新挖也没嚼头了。 反而是T.D,成员态度暧昧,郑耀的负面新闻一直没法消下去。 眼看着MainPOP榜开榜在即,郑耀坐不住了,如果卓奇和任宁林这会儿还不站出来,他真的得败在黄嗣手里,林轶捧他花了那么多钱,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韩晟比郑耀还着急搓火,郑耀好歹赔了能用屁股抵账,他可惨了——上回林轶削他鼻尖,这次得削脑袋啊! 韩晟帮郑耀推掉一整天的行程蹲守宿舍,半夜两点多,才把俩成员给等回来。 卓奇和任宁林喝高了,嘻嘻哈哈地互相架进屋,从廖雅言退队以来,郑耀只顾宣传自己的专辑,T.D的行程表几乎一片空白,他俩从来没‘休假’休得这么彻底过。 韩晟见到人挺生气,这他妈才半个月功夫,任宁林怎么把小肚子都吃出来了?! 任宁林被凶巴巴的眼神扎得脑仁疼,心虚地站直了,“晟哥……” “你最近都吃的什么!” “披萨、炸鸡、巧克力……嗯,反正也没活动嘛,我过两天再减回去。” “你们助理呢?” 卓奇往前一步,主动把话接过来,淡淡道,“我们俩没行程,不需要助理,就让他暂时休假了。” “你们这意思是嫌我没给你们排行程?”韩晟怒道,“廖雅言突然退队,现在接节目,如果翘出八卦怎么办?我还要顾着郑耀,没精力每场都跟着你们跑!” “为什么跟他跑可以,跟我们跑就不行?”任宁林愤愤不平道,“晟哥,你到底是T.D的经纪人,还是郑耀一个人的经纪人?” “他不一样,他正在打歌!T.D我还有其他的安排,行程暂时缓缓吧。”韩晟烦躁地按着眉心,朝他们俩摆摆手,“行了,不说这些……你们是不是把微博密码改了?助理登不上去,明天自己发微博吧,挺挺郑耀的专辑。” 卓奇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不可能。” 韩晟的一句话,就像点爆了卓奇沉寂数年的火山口,这人不是没脾气,只是习惯压抑。 卓奇是天临最早的一批练习生,十三岁签进公司,二十二岁出道,整整蛰伏九年。 他比别人多出的这几年练习期,磨出了稳健的台风和扎实的基础功,是T.D现场最压质量的一位,演唱会从头到尾实力不打折,合低音,合RAP,领舞从不出错。 可惜就是太低调,各方面又均衡,恰恰成了最容易被忽略的,当初好不容易凑数进了组合,T.D又遭遇解散危机,如果不是宋谨撺掇韩晟站出来立军令状,把T.D拱上了顶峰,卓奇很有可能就会被公司淘汰。 也正因为这份机遇,卓奇一直很尊重韩晟。 可在这件事上他无法让步,郑耀简直是在踩着他的自尊和信仰往上爬! 把他那些没日没夜的努力和心血,都变成了替别人做嫁衣的笑话! 更可恶的是,郑耀抄了他的曲子,却从来没觉得羞愧,从发专辑到现在,压根没跟他搭过话,更别说道歉了。 就连今天找他和任宁林挺专辑,也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抱臂狠狠盯着人,眼神晦暗,笑容嘲讽…… 难道他没郑耀红,他不爱抢风头,就成了可以被随便抄袭的理由吗? 韩晟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一看说不动卓奇,火气又上来了,“郑耀专辑拿 分卷阅读124 榜首对T.D只有好处,现在不和的传言满天飞,还有拿廖雅言说事儿的,卓奇你非捡这当口闹吗?” “我闹?晟哥,我为T.D做得够多了!我他妈做得够多了!”卓奇嗓子吼出血味儿,眼珠子蒙着一层蛛网样的红丝,气得浑身发抖,踹开茶几就要揍郑耀。 韩晟一把掀开人,任宁林抱住卓奇,眼圈儿都红了,“晟哥,你问问郑耀干了什么好事儿!我早想说了,是卓奇一直让我憋着,我、我都快憋疯了!” “任宁林你他妈放开我!” “卓奇,你冷静点,你揍了他也没用啊!咱们还得挨罚……”任宁林吸溜着鼻子,使劲儿抱住卓奇的腰不撒手,“告诉晟哥吧,公司会给咱们做主的!” 卓奇都快笑出来了,公司做主?公司肯做主的话,廖雅言就不会不明不白地退队,韩晟也不会继续当他们的经纪人…… 从那时候开始,卓奇就对天临和韩晟彻底失望了,一个把他们当成摇钱树,一个把他们当成活招牌,根本不管他们心里的想法。 他先前没有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事不会有结果。 韩晟都给整懵了,瞅瞅卓奇和任宁林,又看向郑耀,“你们到底什么事儿,说!” 郑耀看着卓奇,冷笑道,“你至于么?一首歌而已,都是一个组合的,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如果我能靠这首歌把T.D的粉丝数挽救回来,总比你让它烂在硬盘里强。” 这人觉得,一首歌和一块蛋糕没差别,随随便便就能吃喝完毕拍屁股走人。 不创作的人,永远都不懂作品对创作者意味着什么。 韩晟一听冷汗就下来了,刚长好嫩肉的豁鼻尖被汗蜇得刺疼……怪不得郑耀当时把主打歌捂得那么严,除了录音师谁也不给听,原来是怕卓奇听到风声! 黄嗣上次借词借意都闹到差点儿退圈,郑耀这个内部抄袭队友,就更难看了,不会像黄嗣那么走运。 韩晟咬牙切齿,简直想抽死郑耀!他们前期投宣有多大力度,这事儿曝光的影响就会成倍增长,别说郑耀自己,搞不好T.D都得垮! 韩晟还怀着一丝侥幸,“卓奇,把你的原曲放出来听听。” 等听完原曲,韩晟瘫在沙发上,彻底绝望了……这个傻逼,抄都抄得没J8水平,副歌旋律完全照搬啊! 偏偏郑耀还在旁边叫板,“反正歌我已经发了,你要是想大家都玩完就随便去嚷嚷,我无所谓。” 卓奇恨恨地瞪着郑耀,还没等他动手,任宁林先掂了一个抱枕砸人,“操你妈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行了!郑耀你他妈把嘴闭上!”韩晟怒吼完了,无奈地劝道,“你们俩先进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郑耀脸色就变了,“晟哥,你给什么交代?该不会真要让我曝光吧?” “放屁,要是曝光,咱们都没好下场!”韩晟烦躁地要死,“郑耀,你先去给卓奇道歉,好歹把他和任宁林稳住,这件事绝对不能再传出去了,连公司的人都不能知道。” “……”郑耀蹙眉沉默,明显地不乐意,卓奇在他眼里就是组合的透明人,除了会写点曲子,屁事儿不顶,组合要不是有他和廖雅言养着,卓奇早该被踢出去了,现在没有了廖雅言,这个组合只能靠他,卓奇有资格不满吗? 韩晟拍桌子发火,“你还敢瞪眼儿?抄袭有理了?赶紧去道歉!” “晟哥,”郑耀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把在泰国酒店偷拍的照片调出来,笑道,“这歌是我发的,也是我写的,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对吗?” 照片里韩晟赤裸狼狈地站在角落,廖雅言被卓奇和任宁林压在地上,卢卡斯光不溜溜一身痕迹、躺在染血的床单上失去知觉。 韩晟的身体顿时僵住,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对。” 如果这张照片被媒体曝光,林轶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第102章 黄嗣VS郑耀(中) 到MainPOP打榜这一天,黄嗣和郑耀的专辑售量基本追平,胜负只看现场了。 打歌用的摄影棚一早就搭好了,因为这次的榜单不光涉及歌手,更是天临和海程的一次正面碰撞,话题热度从一周前就居高不下,电视台的压力也非常大,把麦克风、音响和照明都换成了最专业的级别,还请来了两位行业首屈一指的评审老师。 韩晟之前动歪脑筋,想从俩评审这儿走后门,可这两位爷爷辈儿的老前辈,既不缺钱也不缺人脉,直接给他吃了闭门羹,场内的歌曲分数,只能靠郑耀自己了。 不过除了这个,他还有些‘小准备’。 黄嗣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小助理运到了造型室,等睡醒了才发现旁边坐着宋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怎么样,紧张么?”宋谨递给他一杯温水,歌手上场之前为了保持嗓音干净,不能吃喝任何有刺激性的饮食。 “不紧张,虐郑耀嘛,我只要正常发挥就够了!”黄嗣信心满满,可一看见镜子里自己跟个玩具似的被人扒拉着弄这弄那的,还挺不好意思,“……哥,要不你下去等我呗?” 宋谨乐了,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行,这灯晃眼睛,我也不习惯。” 黄嗣盯着宋谨利落的腰线臀线,偷偷咽了下嗓子,觉得宋谨穿正装也能穿出一股子别人没有的味儿……特好看,特勾人。 可惜老把他当个小屁孩儿,从来都是哄着逗着,没有正眼瞧过他。 他一定得争气,让宋谨能佩服他崇拜他,把他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看待。 黄嗣坐着坐着就挺直了腰背,刚得瑟上,被造型室啪得一打脑门,凉凉地说,“好好窝着,发胶全蹭我胸口了。” 黄嗣,“……” 小助理开车的时候嘴里像装了个机关炮,替黄嗣紧张,也担心自个儿前途,他还没正式入编制呢,真要是黄嗣这趟败了退圈,他也得完蛋。 “阿嗣你别有压力啊,千万别有压力——” 黄嗣从后面探手,阴森森地放他脖子上,“你要再说这俩字,我先让你感觉一下什么叫压力,妈蛋。” 小助理吭哧吭哧的,委屈地很,点头不开腔了。 电视台后门也早早被粉丝包围了,举着灯牌和横幅尖叫,看到保姆车过来呼啦啦一拥而上,小助理不敢踩油门,噗通一下车屁股熄火,急了一脑袋的汗。 宋谨把该带的东西都背上,招呼黄嗣,“咱们直接下吧,注意安全,别耽误时间。” 这样也符合他最近给黄嗣建立的亲民主义路线。 小助理和宋谨左右夹着黄嗣,拿胳膊撑出一道保护圈,被那些激动的粉丝 分卷阅读125 挤得狼狈不堪,衬衣都从皮带里揪出来了,有个胖粉丝特别彪悍,嗷嗷叫着往过扑,直接把宋谨扑到了黄嗣身上,黄嗣美滋滋地搂住了人,琢磨着一定要给那胖粉丝送签名专辑! 宋谨的耳垂擦过他的下巴,像烙了一道滚烫的痕迹,头发上清淡干爽的香气那么好闻。 宋谨有点尴尬,心里骂着这小憋崽子,使劲儿把人给推开了,“快快快,赶紧进去!” 他话音刚落,余光瞥到有个戴口罩的男人举着一瓶液体泼过来,下意识就把黄嗣按下去,拧身抬手,整个护住了人。 他转身转的不够及时,右边脸被泼到了不少液体,头发上沾得最多,整个糊成了一团。 黄嗣惊得瞪圆了眼睛,叫声都破音了,“哥!!——” 黄嗣的粉丝大多是些娇滴滴的女孩子,看到这阵势都吓坏了,害怕殃及池鱼,偶像也不追了,灯牌横幅撇了一地,尖叫着作鸟兽散。 “别跑!!”小助理暴吼着去追人,追了没几步对方就跨上摩托,突突突地喷着黑烟跑路了,显然是有备而来。 等他折回去,黄嗣正捧着宋谨的脸拼命地擦,眼圈红着,嘴里嘟嘟囔囔的,“哥,疼不疼啊,难受吗?你别蹭,弄眼睛里去了……傻不傻你,谁让你挡了!”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把助理给看呆了。 他跟了黄嗣一年多,哪怕爆出抄袭事件前途未卜的时候,黄嗣都没这么惊慌失措过。 宋谨的右边脸颊又刺又痒,发烫发疼,已经红肿起来,眼睫毛也沾到一起睁不开眼,看不出眼球有没有损伤,他躲着黄嗣的手说,“你别弄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回头伤着你。” 小助理在旁边赶紧拉开车门,“快,上车上车,咱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没事儿,应该不是酸。”宋谨把身上背的包卸下来,塞进小助理怀里,“你带着阿嗣到后台洗洗手,准备打榜,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黄嗣怒道,“妈的你都这样了还打个屁榜!我们送你去医院!” “黄嗣,”宋谨睁着一只眼,样子狼狈,语气却很镇定,“这不光是你的前途,也是海程的前途,现在立马向后转,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不要让我失望。”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帮刑厉坤扫平前进的障碍,绝不能在这儿打绊子! “哥……”黄嗣吸着鼻子,哆嗦着手刚挨上宋谨的眼皮,就被宋谨闪开了,“还有,我帮你挡那一下是义务所在,你心里……别有负担。” 黄嗣眼睛里的光芒瞬间就黯了,他听出来宋谨话里有话,什么叫别有负担?根本是叫他别自作多情。 可刚才档那一下,又有几个‘义务所在’的经纪人能做到呢? 如果那人心黑泼硫酸,宋谨一辈子就毁了! 黄嗣困难地咽掉哽咽,一言不发,掉头就走进了电视台的后门。 “阿嗣!”小助理跟在后头喊了一声,看看宋谨,又看看黄嗣,纠结地跟进去了。 宋谨站在原地大声嘱咐,“把包看好了!” 天临不想让黄嗣按时打榜,肯定准备了不少下三滥的招数,他千防万防,连造型室的化妆品都摸过一遍怕掺了东西,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宋谨的脸肿的油光发亮,渗出星星点点的血丝,是里面的毛细血管被刺激地破裂出血了,烧疼的感觉稍微轻了一点儿,可还是睁不开眼,他在路边抬手挡车,司机靠近了一看都吓得秃噜手、不敢停,最后他只能唉声叹气地给家里那位打电话。 刑厉坤接得懒洋洋的,“宝,我这正等着看直播呢,我肯定看。” 电视机黑漆漆一片,这人心里不忿黄嗣惦记自家媳妇儿,哪儿乐意多瞅他的脸。 宋谨犹豫着,还是说了,“我这边有点小情况,你来接我吧。” 刑厉坤呼啦坐起来,问清楚地点,骑上改装摩托一路狂飙,专拣瞎摸小巷钻,车轮碾过水坑跃过石子砖块儿,后视镜好几次刮出一层墙灰,短短十五分钟,就飙到了地方。 宋谨还坐在路肩上傻等四轮车,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拎起来,一脸血肿全部印入了刑二爷的瞳膜中,这人脸色晦暗,眼珠子比宋谨眯着睁不开的右眼更红,牙槽子磨出声响。 “谁弄的。” “……”宋谨看他这暴怒的样子心虚腿软,后悔叫这活阎王出来了。 “谁他妈弄的!”刑厉坤怒吼,脖颈额角青筋毕露,是真火了。 老子捧在心尖上疼都疼不够的人,哪个孙子敢碰?! 我媳妇儿、我的宝贝,是别人能欺负的吗?! 宋谨刚要张嘴劝两句,这人突然低头,在他肿胀的眼皮子上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大手抄腰把人稳稳送上车座,硬是压住了火气,“先去医院。” “坤儿,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不怎么疼了。” 刑厉坤没说话,只是默默扣紧宋谨的手,惯常温热的掌心腻着一层凉凉的汗。 他越琢磨越后怕,恨不得捶自己一顿,以后一定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媳妇儿,绝对不能再出一点儿岔子! 到了医院,大夫配了点药水给宋谨清洗,“问题不大,是一种粘度不太强的胶水,成分有些刺激,他过敏了所以看着严重,吃点药休养几天就好。” 刑厉坤指着宋谨毛毛躁躁地头发和打卷儿的眼睫毛,“这怎么办?” “剪了吧,和毛皮质起反应了,剪了慢慢长。” 宋谨忍不住咧嘴,半拉脸肿着再加剃一半的光头,走到片场都不用补照明了,方便。 刑厉坤拿粗糙的指腹搓磨媳妇儿的小软毛,好不容易养长了趁手了,又得剪掉。 这人没带宋谨去细阳路做造型,怕那些人下手没轻重碰疼宋谨脸上的伤,直接把媳妇儿带回家,在脖子上围一件床单,亲自拿小剪子一点儿一点儿给宋谨修,磨磨唧唧一个多小时才上推子,理了个贴头皮的小板寸,用吹风机仔仔细细吹干净头发茬子。 刑二爷就没干过这么细致贴心的活儿,比在‘光明小区’打了一场狠的还累。 可看着媳妇儿歪头打盹迷迷糊糊的小样,又觉得特有成就感,不错,没剪丑,宋谨脸小又白净,这么一捯饬跟高中生似的,太显嫩了。 刑厉坤没叫醒人,把媳妇儿抱到沙发上眯觉,宋谨药劲儿上来发困,哼哼好几声都没醒来,脸上红肿的地方一抽一抽的,明显还在疼。 刑厉坤蹲在旁边盯着人,宽阔的肩线隔开日光,在宋谨身上投下一道安稳的影子,等宋谨睡沉了,刑二爷抄起车钥匙转身出门,直奔市交管局。 查!一查到底! 谁敢弄宋谨,他就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第103章 黄嗣VS郑耀(下) 市交 分卷阅读126 管局那边接了军。部的电话,支队长亲自过来接待人,指挥几个监控员调电子眼,从电视台后门那儿开始追踪,很快就查出骑摩托闹事儿的那位消失在哪条街里。 他回头刚想跟刑厉坤递根烟聊两句,发现监控室大门敞风,这人早跑得没影了。 心里记挂着给媳妇儿找回场子,哪有功夫跟你瞎磨叽。 刑厉坤没戴头盔,初秋暖风划过浓黑冷厉的眉眼,一个大摆尾就横刹在某家工具店门口,进去拎了几样东西,轰着油门一口气骑到目的地,这种还没改造的居民区住户稠密,街边违停了一溜儿的摩托和小四轮。 监控只能追车,却追不到骑车的人进了哪门哪户。 刑厉坤认出那辆车,慢慢往嘴里塞了一颗烟点上,狠狠嘬了两口,一脚就把车给踹翻到地上,摩托顿时警铃大作,紧跟着被踩掉两只后视镜,掀掉座椅小皮盖儿,碾折了往外喘气的钢炮筒子…… 附近小门里跑出来一个人,大高个,高颧骨吊梢眉一脸刻薄样儿,“谁他妈碰我车了!” 刑厉坤伸手隔空点他,嘴角豁开一个高深莫测地笑——孙子,找的就是你。 那人一看刑二爷的身高体形就怵了,混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是草包还是真阎王,扭头撒丫子就跑,刑厉坤不紧不慢弯腰,拾起后视镜飙过去,正砸在他后脑壳上,这人扑倒在地前冲三米,下巴到下嘴唇都蹭破了皮,血嘟噜地肿起来了。 刑厉坤走过去,蹲下喷了口烟,“住哪儿,哥跟你进屋聊聊。” 那人都快哭了,“哥、别,您哪个道口的?咱们有话好说啊!” 刑厉坤冷嗤,好说?你跟我媳妇儿好说了吗? 他单手就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放好了拍拍胸口的土,这人腿打哆嗦,都不敢看刑厉坤的眼睛,知道碰上硬茬儿躲不过去了,哭丧着脸把刑厉坤买的东西拎上,前面带路进了自己的小租房。 一进屋,这位就乖乖在地上抱头蹲着,被刑厉坤从西北角一骨碌踹到东南角,肋骨条隐隐作痛,门牙豁了半颗说话透风,还一个劲儿地求饶,他拿钱办事的次数多了,自个儿都搞不清到底是哪回出了纰漏,等刑厉坤拎出来一桶工业成胶,这才明白踢到了哪块铁板…… “哥,我错了我这也是替人办事,不然我跟您说是谁让办的成吗?” “要不您看咱怎么了,我也有点儿钱,好赖补偿一下您那位兄弟……我当时也没想泼他来着,是他自己挡上来的……” “那就是点儿胶水,对人没多大坏处,您犯不着这么较真吧……” 刑厉坤不搭理人,四处踅摸翻出来一个脸盆,两桶胶倒进去晾十分钟,正好是粘度最高的时候。 他咬着烟蒂,似笑非笑地盯着人,这人后心发凉,闭上嘴也消停了绝望了,知道这一趟逃不过去,庆幸自己没敢泼更狠的玩意儿…… “裤子脱光了,”刑厉坤歪头吐出烟蒂,眯眼下巴一点,“坐进去。” “……” “等着老子帮你?” 那人只好脱光了捂着鸟,小孩儿尿盆似的蹲在上面,抽抽搭搭地不敢往下落屁股,怕这么一坐进去,得黏着盆去医院搓洗,太他妈丢人了,说不定还得搭上一只鸟…… 刑厉坤不跟他啰嗦,伸手一按,就把人噗通给按进去,挪都挪不动半寸。 胶水刺激毛孔,渗着男人那两个最重要的出口,烧疼痒麻,比他泼宋谨那一种胶劲儿大多了,这人憋着嗓子不敢喊,脸扭曲着涨得通红,感觉连肠子转弯儿都快被粘住了! 刑厉坤从钱包里摸出来一个保险套,拎着剩下的一点儿胶水进了卫生间,没过一会儿捯饬出来个小水球,喊他,“张嘴。” “啊?”这人抱着膝盖蹲在那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稀里哗啦的,“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饶了我吧,这喝进去要死人啊!呜呜呜……” “没非让你喝,含住了。”刑厉坤动作温柔地给他塞进嘴里,拍拍他的脸蛋儿,“自己掐表,要么坐满半小时,要么咬碎了套套赶紧去医院洗胃洗食管,老子吃个饭再回来看你,千万别耍滑。” “唔!!!” 这人蹲着不敢动,眼巴巴瞅着刑厉坤敞着门扬长而去,菊花和鸟都快让胶水泡肿泡化了,嘴里偏偏含着一颗定、时、炸、弹,口水沿着下巴颏滴滴答答淌,嘴酸得他不由自主地抽搐,又努力瞪眼睛张嘴平复呼吸,怕咬破了薄薄的套。 他根本不知道,刑厉坤一出巷子就骑上自己的车狂飙回家,赶着看媳妇儿去了。 倒霉催的那位,乖乖含了十分钟的水球,下身麻木、腿肚子转筋儿实在撑不住了,倒下的时候掀翻了盆糊了满身的胶水,还一口咬破了嘴里的东西,刚抠着嗓子眼儿要往外呕,吧唧吧唧嘴突然觉得不太对…… 咋不黏啊,还透着一股子尿骚气? 低头一看自己的鸟,简直欲哭无泪,都被胶水泡成发糕了!屁股缝也密到一块儿去了! 他泼人家一瓶,自个儿挨了两桶,不过是小三千的生意,医药费得赔进去三万不止。 过了两天,有一个豁牙走路大岔腿的高个子,带着口罩敲碎了韩晟新车的玻璃,往里头灌了整整二十桶强胶,韩晟连车门都没拉开,直接报废了。 等刑厉坤回家,宋谨还在睡,抗敏药起了效果,脸上的肿消下去不少,皮下出血凝成了小红点,看着比刚才强多了。 他伸手轻轻捋着媳妇儿的短发茬,发尖剌手,底下却软软和和的,就好像宋谨这人一样,卸掉外面那层看似坚硬的壳,里头是热腾腾软乎乎的心,捂着他,捂着这个家。 刑厉坤以前特烦被人拘着,刑则啓不发火不回家,哪个小傍家矫情腻歪就拆伙儿,可唯独对着宋谨不是,像一块水火不侵的大铁疙瘩遇着了磁极,自动自发地往上黏,一分一秒都不想撒手。 他爱看宋谨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给他炖汤炒菜,爱听宋谨躺他怀里谋划灭杀天临的大计,爱瞅宋谨洗澡被闯了空门踢水摔毛巾佯怒的羞样儿…… 这人细枝末节的一切,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他都爱,爱到了骨子里。 韩晟和天临的帐,他会陪着宋谨,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刑二爷的眼神太露骨,宋谨硬是被烧醒了,揉着没了睫毛的眼皮子迷迷糊糊的,“怎么还蹲着啊……腿不酸吗?” 刑厉坤亲他一口,“酸,你给老子揉揉。” 说着,就抓住宋谨的手放到了裤裆上,抵着自个儿那根不老实的东西搓了两下,宋谨耳朵烧红,怒道,“这叫腿?!” “怎么不叫腿了?”刑厉坤挑眉坏笑,“男人的第三只腿。” 两个人正闹腾,宋谨手机响了,刑厉坤压在宋谨身上没挪窝,低头在宋谨锁骨胸口上乱 分卷阅读127 盖戳,伸手从茶几上把手机够过来,直接按了免提。 “宋哥!”那边小助理一声哀叫。 宋谨被吓了一跳,“……阿嗣打榜败了?” “没啊,咱们赢啦,碾压式胜利!场外票数郑耀比咱们高一丁点儿,场内所有分数都甩他一大截呢!你是没见,阿嗣拿了破纪录的分数之后,郑耀脸都青了,现场直接跑调,哈哈哈哈……” 宋谨听着,脸上也乐开了花,两条长腿自觉自发勾住刑厉坤的腰,皮带被抽了都没在意,光顾着高兴了。 “宋哥,要说您可真神,幸好让我拿的包里有备用伴奏,咱们放在电视台的伴奏居然丢了!简直莫名其妙啊,副导演吓得一个劲儿冒汗,临彩排到处找不着东西!” 宋谨没吭声,丢了? 电视台管理严密,哪儿这么容易丢东西,偏偏还丢黄嗣的,这一看就是天临的手笔,实力拼不过,净拿小动作恶心人。 小助理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哎呦着被人踹了一脚,黄嗣朝他比划‘脸!问脸!!赶紧说重点!’ 小助理委屈地嘟囔:比赛怎么不算重点了?不满意你倒是自己打电话啊! 不过他也担心宋谨的伤,当时肿得那么吓人,回过神赶紧就问,“宋哥,您脸怎么样?” “不要紧,只是点儿胶水,我过敏了,休息两天就好。” 黄嗣沉默地坐在角落,盯着那樽MainPOP月榜水晶奖杯,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他在MainPOP成功丢掉了抄袭的包袱,高人气回归逆袭成功,但宋谨之前在后门那一句‘义务所在’,抵过了今天荣耀和粉丝带给他的自豪和满足,让他输得丢盔弃甲。 他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甚至走神了,“我和你之间,是隔了一道背影的思念。” 宋谨从来都走在前面,让他欣羡向往,却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黄嗣一向骄傲,如今骄傲却如履薄冰。 既然宋谨对他没意思,那干脆彻底划开分界线,他们俩就只是艺人和经纪人。 艺人根本没必要那么在乎经纪人……反正绝对不能打私人电话! 黄嗣磨着牙,手底下哒哒地点着手机,查治疗皮肤过敏的土方子,要消肿镇痛止痒的,最好都是食物,安全…… “对了宋哥,还有件事儿……那个,”小助理压低声音,偷偷跟宋谨诉苦,“咱们给电视台那笔钱能报销么?阿嗣把话筒带出来了。” “啊?”宋谨纳闷,“他带话筒干嘛?” “他当时怕是什么厉害东西,为了知道你的情况硬是不乐意洗手,就那么上去彩排了,结果……话筒就取不下来了。” 也因为这个,韩晟买通的内部‘帮手’,愣是找不着机会去搞黄嗣的话筒,设定好泼胶水、丢伴奏、台上话筒故障的几个手段,全没有奏效。 还另外赔进去自个儿的一部新车,车座的塑料膜都没来得及揭开…… 黄嗣台风稳健,得到榜首也落落大方地致辞道谢,临了去找总导演,表情真挚,“刘导,我觉得这个话筒跟我特别合,还帮我拿了榜首,我能买走吗?” 刘导,“???” “我愿意按三倍价格!” 刘导,“……” 等黄嗣握着话筒出来,还风度翩翩地跟送场粉丝挥手告别,刚钻进车里就龇牙咧嘴地掰话筒,满头大汗也扯不开,胶水和话筒外面的那层防滑皮套彻底黏糊到一起了,小助理安慰着暴躁的黄嗣,迅速把车开往海程协约的私人医院。 等宋谨挂了电话,裤子都被扒到脚踝了,刑二爷心急火燎扩。张入口涂润。滑,等翻钱包才想起来东西用在那孙子身上,干脆拿润。滑呼噜自己两把,直接朝里送。 宋谨一个激灵,躲着踢人,“套!把套戴上!” “宝……”刑厉坤急切地吻着宋谨,喘息粗重,“我不弄进去。” 宋谨翻白眼,每回你丫不想戴套都这么说,每回都要弄进去,坑傻子呢这是! 不过真要等人进卧室拿了保险套戴好再上,他也没那耐性,只好叹口气,搂住了刑二爷洇着汗的钢筋一样的脖颈,看着这人起伏性。感的肩背臀肌,眼珠子颤动着哼出声,“操……轻点儿……” “行,操轻点儿。” 宋谨咬牙切齿,又被颠腾得泄了气。 算了算了,反正是一个意思! 第104章 正面冲突 郑耀MainPOP惨败黄嗣,成了当日所有娱乐节目的头条。 本来黄嗣拿榜首的话题不至于炒这么热,可他踩下了人气王郑耀,势头立刻一飞冲天。 消息出来的时候林轶正在开会,当场就冷了脸,底下一溜儿高管大气不敢出,怕又触到这位的逆鳞,后半场报告做得小心翼翼,还是有两个人被林轶摔了企划案。 全他妈报喜不报忧,跟韩晟一样没用透顶,只会拿这些花里胡哨的数据蒙他! 公司砸进去那么大一笔钱,居然替海程的人做了嫁衣,T.D队长拼不过一个原本只算二线的歌手,现在天临都成了业界的笑柄! 韩晟的鼻子尖儿算是白削了,从和廖雅言的绯闻开始,这人就频频捅娄子挑战他的底线,天临不需要这种吃白饭的废物! 林董让喊秘书把韩晟找来,秘书出去一会儿回来报告:韩晟去Z市跟进新成员的选秀结果了。 这人明显是怕林轶发火,先避开了风头。 林轶点了一根烟坐在办公室冷笑,第二条道要是再敢让他白忙一场,韩晟就等着瞧吧。 T.D倒了,韩晟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黄嗣在电视台被泼胶水的那一幕也成了热搜内容之一,天临有心往‘人品恶劣遭报复’的方向靠拢,黄嗣的老师微博呛声恶评,首先站出来给黄嗣撑腰,这位老前辈在圈里声名赫赫一呼百应,立刻就带动了舆论风向,海程还没处理,几乎就收尾了。 那些当初在现场的粉丝也心怀愧疚,当时她们遇事儿就跑,没有一点儿为偶像担当的胆量,把坏人都给放走了,好多人贴出偶像不顾安危照顾经纪人的照片,那眼神那表情无法作假,看着比他自己让人泼了还要难受。 可惜这些照片还没来得及大肆传播,就被人给压下去了,刑厉坤不耐烦地翻着照片,手指头隔着电脑屏幕戳黄嗣的脸—— 你个小崽子瞅哪儿呢?摸哪儿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老子的人! 他越琢磨,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要是当时他在现场,肯定能把宋谨护得严严实实,轮不到别人欺负一丁半点儿。 刑二爷咬着烟头蹙眉发狠,觉得胶水坐浴还是轻了,当初应该直接买个浴缸把那孙子给泡进去,糊的揭都揭不下来! 郑耀从MainPOP之后就推掉了所有日程 分卷阅读128 ,连续两天躲在宿舍里不肯出门,打榜现场发挥失常,让他涨起来的粉丝掉了一半,实力也被外界连连质疑。 他觉得特别难堪,先前越张狂得意,这会儿就越倒霉可笑。 偏偏俩队友一句安慰也没有,叫饭吃双人餐,在客厅打游戏看电影,压根把他当空气。 郑耀在屋子里心浮气躁,客厅里任宁林扔了3D眼镜嗷嗷乱叫,比电视里的女鬼还吵吵。 卓奇按住人,把3D眼镜硬给他架回去,“你说要看的,我都舍命陪君子了,不能中途放弃。” 任宁林拼命甩头,都快哭了,“太吓人了,我不看了不看了……咱俩去吃点心吧!” 卓奇憋着笑,拍他肚子,“不行,晟哥交代了,他去Z市期间,我得盯着你减肥,把肚子给减回去。” 卓奇话音刚落,郑耀一脚踹开了卧室门,阴着脸眼圈青黑,胡茬子冒了一层,再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拽样儿了,“能安静点儿吗?” “不能!”任宁林故意别他,“这是你一个人的宿舍吗?” “我是队长!” “你还知道你是队长?队长就能搞抄袭了?” 卓奇拉了一把任宁林,“算了。” 郑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他这个跟头栽得太狠了,别说顶替以前廖雅言的地位,就是护住自己现有的资源都很难了……林轶不捧失败者,如果他不是T.D的队长,这次直接就玩完了。 可这能全怪他吗?要是当初卓奇和任宁林站出来帮他的专辑造势,他不会败得那么惨!还有韩晟,说什么万无一失包管黄嗣上不了台,结果屁都没发生!他的主打曲也不好,卓奇的那首曲子,根本就比不上人家黄嗣的! T.D眼看着不行了,成员没有一个人关心组合关心他这个队长,全在混日子! 郑耀顿时勃然大怒,“去他妈的散了拉倒!老子单飞也能混圈!” 卓奇站起来,冷冰冰地盯着他,“你说话注意点,要不是为了组合,抄袭的事没这么好说。” “那破歌你当我稀罕!”郑耀吼道,“早知道打榜要输,我不如自己写!” 任宁林恨不得抽他大耳刮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简直是极品! T.D初建,郑耀还算一个合格的队长,经常照顾队员、带队练习,可自从韩晟把大部分资源集中到廖雅言身上之后,郑耀就变了,再加上廖雅言刻意打压队长,这人的性格越来越扭曲计较,等高身价续约成功,得瑟的都快上天了! 可郑耀不明白,离开T.D,他什么也不是。 卓奇一言不发地逼近郑耀,惯常沉默隐忍的一个人,眼睛里也迸出火星子,练舞练出的体魄比郑耀结实一大截子,刚一攥住郑耀的衣领,郑耀就急了,梗着脖子嚷嚷,“公司规矩不许内斗,你敢动我试试!” 他看卓奇没动,刚想笑,就被狠狠掼在地上挨了一拳,抱着肚子哀嚎犯呕。 任宁林在旁边鼓掌,“打得好!他自己撞桌角了,我作证!” “自己没本事把主旋律用好,少侮辱我的歌。” 卓奇轻蔑地看了一眼郑耀,拽着任宁林走了。 任宁林离得老远还不甘不愿地拖着腔,“别啊,好不容易晟哥不在,桌角床头柜台灯椅子多着呢,我给你作证啊——” 没有了韩晟和郑耀这俩祸害瞎蹦达,宋谨轻松了很多,他把黄嗣的日程交给小助理打理,专心跟进黎鸣玉的海外工作室。 黎鸣玉的试妆照已经过了,剧组下个月开工,他得先去美国熟悉工作环境。 宋谨本来打算一起跟过去,没想到刑厉坤居然搭上了江祁管理工作室,江祁本身气场强、混过圈,又对美国那一套路数熟悉,带黎鸣玉最合适不过。 刑厉坤给江祁开出的不是年薪,而是分红,这个工作室一旦试水成功,设立海外分部就是必然趋势,到时候江祁还会成为海外分部的总负责人。 江祁退居幕后,可他依然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事,不光是因为刑厉坤开出的条件诱人,也因为他想靠海程搞垮天临,真真正正地获得自由。 韩晟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彻底触到了江祁的底线。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就要把对手打得再无还手之力,不能对自己的爱人造成任何威胁。 B市的秋天来得很快,噼里啪啦狠狠砸了三天的雨点子,天气转冷,也到了黎鸣玉离开的时候。 黎鸣玉临走那天,宋谨亲自去送机,助理提前安排行李,这一趟飞机只有黎鸣玉自己。 他一路上也不说话,人裹在一件及膝的黑色渔网毛衫里,侧脸清瘦乖巧,和宋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比起黄嗣,宋谨带黎鸣玉要轻松得多,这人有主意有韧性又懂取舍,很多事情不需要刻意交代就做得很好,包括对刑厉坤有意思这件事儿,也没让宋谨多么膈应糟心。 作为艺人来讲,黎鸣玉这份心无旁骛绝对满分。 他明白自己要什么,也不怕失去,包括最初和廖雅言的友谊,最后放弃的《浮潜》。 与事业对等的割舍,换来了头顶的光环,这个人红得理所当然。 黎鸣玉这次避开了粉丝,直接进的VIP通道,临到登机口的时候,犹豫着开腔,“宋哥,谢谢你这半年的照顾,一开始我不懂事,对刑总……希望你别介意。” 宋谨眯着眼,要笑不笑地,活脱脱就是刑二爷的翻版,“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要是介意,我能把海外这么好的机会给你? 就你小子这半两分量的心思,还压不弯我们俩之间的那杆秤! 黎鸣玉愣了一下,也笑开了,“那没什么了……以后你抽空来美国玩,我做向导。” “可别,那得造成交通堵塞了。” 两个人乱聊了两句,气氛松快不少,机场催登机的喇叭响了好几次,黎鸣玉才捏着机票往里走,在转角还认认真真朝宋谨鞠了个躬。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宋谨,把他从悲惨男二的帽子里解救出来,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宋谨朝他挥手,以后怎么样,就要看黎鸣玉自己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Z市选秀决赛之前,宋谨有几天空闲,刑总立刻逼着人窝家里休假,换着花样儿折腾,要把前头落下的次数都补足了。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刑厉坤闷在心里没说,他稀罕宋谨现在眉目清朗的小寸头造型,像个纯。情高中生,叫。床的样子让爷们骨子里的邪性都冒出来了,枪杆子硬得发疼! 晌午吃完饭微风和煦,宋谨拖着蔫了吧唧的身子骨到院子里,跟林景熙对坐钓鱼,林景熙瞅着他屁股底下那一摞的软垫儿就皱眉,“……都这样了,你不回去躺着?” 宋谨面无表 分卷阅读129 情地甩杆儿,“家里更危险。” 刑厉坤带着他开荒浇地,屋里没播种的地方,就剩二楼的雕花小栏杆了。 宋谨和林景熙都不算话多的人,安安静静地守着小池塘吹风眯盹儿,刑二爷在阳台上看看媳妇儿,转身拐进了厨房,按丈母娘给的小偏方炖补汤。 刑二爷下厨房的风格也是大刀阔斧,把酒浸过的鹿鞭、童子鸡配上冬虫夏草煨出来的甲鱼和羊腰子汤,四个方子里的好东西全撺到一个锅里,加上中药细火慢炖,最后收成一小碗浓白的大补汤,趁热给媳妇儿端出去。 宋谨小心翼翼尝了口,味道挺齁,硬是一口气憋下去,“好喝。” 林景熙特鄙视他,嗓音都齁变了还胡说八道,他跟熊毅可从来不客气,牛扒六分熟,煎老了煎生了都不行! 到晚上,这碗大补汤的效用就出来了,宋谨坐在床上磨牙打滚,烧心烧肺地睡不着,下面支棱棍儿,偏偏鸟和菊花还疼,哪儿哪儿都不禁碰,只能生扛着。 刑厉坤洗澡出来吓了一跳,摸着媳妇儿滚烫的脸蛋和胸口,“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宋谨脸涨得通红,“我不去,丢人。” 刑厉坤把人搂进怀里亲着安慰着,手扯开睡裤溜进去,在宋谨敏感的软。头上打转,“我不用劲儿,弄出来你就舒服了。” 宋谨哼哼着喘息,突然鼻子一痒,刑厉坤赶紧托他下巴,拿湿漉漉的手捏他鼻头,“宝,仰高仰高,滴鼻血了!” 宋谨瞪着眼,整个人都炸了,那手!您那手!! 那是刚从我裤裆里掏出来的啊你大爷!!! 第105章 选秀总决赛 到选秀总决赛这天,宋谨和刑厉坤都没去Z市现场,让韩晟一个人在那儿蹦达。 韩晟在周润身上押得码很大,不成功便成仁,几乎是掏家底儿地贿赂电视台领导,送车送钱还要送人,结果他送去的小演员第二天委委屈屈红着眼睛回来,说人家领导牌瘾特大,陪着打了一夜的捉王八。 不过这本钱也没白下,韩晟终于拿到了准确消息,冠军肯定给周润。 海程和电视台合作的选秀,最后冠军进了天临T.D,那绝对是大大的打脸,而且借着周润这位选秀新人王的势头,也能给T.D冲冲喜,把郑耀落败的那一章给揭过去。 彩排结束之后,选手的话筒耳麦都收到控制室,准备回后台补妆修整,等待两小时后的正式比赛,比起猴了吧唧的简右和絮絮叨叨的简左,周润显得特别沉得住气,戴着耳机坐在角落沙发上养神听歌,一副十拿九稳的自信样儿。 简右偷偷戳简左,“瞧瞧人家,冠军,就是不一样啊——” 简左捂他的嘴,“行了,就你话多。” 海程的另外一个练习生木木地僵坐着,别人是越比赛越放松,他是越比赛越紧张,就像宋谨说的,天生适合做影视歌手,不宜抛头露面,台上架子端得稳当、面无表情,其实手心里攥着一把冷汗,一首歌唱完话筒都快出溜下去了。 外面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主持人几乎压不住尖叫欢呼声,这场持续了一整个暑假的选秀热,今天即将郑重落幕。 临上场之前,周润的手机震动几下,弹出来一条短信,“你准备好了么?” 周润眉心微跳,默不作声地把发件人拉进了黑名单。 季轲气喘吁吁地挂着一身汗,死死盯着手机,最后冷笑一声,把那张用了五年的电话卡抽出来掰断了。 不管周润有没有准备好,他要开战了。 季轲仰头喝空了一瓶水,随便抹了抹汗,又站起来对着镜子开始练舞,宋谨交给他编4Fun第一支组合单曲的舞蹈,他一定不能输! 练舞室门口挤着十几个小萝卜头,一看季轲又跳上了,全部唉声叹气的。 这看半小时是眼球享受是羡慕钦佩,可是这看一下午就心累了啊,舞蹈老师布置的作业一点儿没做,他们还要练熟了明早考核呢! 可是门口守着一尊大佛,谁也不敢冲进去打断季轲啊。 在海程的歌手里,就属黄嗣练习时间最短,签约一个月就正式出道发专辑,一直都是练习生眼里的神话,尤其上回MainPOP榜一局扳赢T.D队长郑耀,人气逆天,把这帮小孩儿佩服得不行。 在娱乐公司抢练习室那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也就是黄嗣,能让他们乖乖等一下午。 黄嗣老神在在地带着耳机写歌,对这个成员满意了不少,还挺拼的,比简右那小猴子靠谱多了,他吆喝一声,那帮十五六岁的练习生都凑过来,眼巴巴看着他,“嗣哥——” 黄嗣咳嗽一声一挑眉,小孩儿们赶紧改口,“大哥,大哥!……他都霸着练舞室一下午了,该换我们了吧?要不我们进去占一半地方也行!” 黄嗣摇头,“他乐意出来了你们再进去。” “啊……”小孩儿们皱着脸,紧跟着眼睛又亮了,黄嗣掏出来一张卡得意地晃晃,“想吃什么随便点,大哥请客。” 宋谨跟刑厉坤从旁边经过,黄嗣被一帮小孩儿围着,压根没注意到。 这人以前眼高于顶,从来不屑于搭理练习生,直到经历抄袭打榜事件之后,整个人才脱胎换骨了,宋谨看得特欣慰,这才是他想要的艺人,一个适合带领组合的灵魂人物。 选秀折腾这么几个月,今天就是开盘的时候。 简左简右的人气不用说,另外那个唱功极好的练习生,也已经接下两部国内大制作电影的主题曲,上周被淘汰的第四五名选手被海程暗中签下,唯独漏了周润。 比赛之前,电视台、海程和选手之间签了三方协议,海程对选手有优先签约权,不允许他们私自签约其他公司,周润偷偷跟韩晟签,光违约金就要赔出去一大笔,偏偏韩晟还觉得很值,前三里剩下俩都是海程的人,挖又挖不动,他不捧周润捧谁啊? 而且周润这小子会做人,懂顺杆儿爬,粉丝数也不少,凑合能填廖雅言的缺。 周润光想到顶着T.D组合的名号出道多风光,压根不知道廖雅言空降T.D受过多少非议,甚至整晚整晚地吞了安眠药才能入睡,半夜惊醒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偷偷地哭…… 他在廖雅言暧昧退队的情况下加入,比当年廖雅言的处境更难。 韩晟急着扒一个冠军入队挽救僵局,压根不会跟周润提这些。 海程会议室里,高管们专心盯着大屏幕看直播,觉得简左简右肯定拿冠军,关键就看第二落在谁身上。 周润第一个上台,他这场没压力,发挥得比以往都好,拿了一个不错的评委分。 等双胞胎兄弟上台,主持人被粉丝们嚷嚷得插不上话,静场了好几回才开始比赛。 简左简右这次选了 分卷阅读130 舞曲,镭射灯打着,小焰火喷着,两兄弟扭腰摆胯带队斗舞,现场的粉丝都嗨炸了,站起来蹦着嚎着撒欢儿,气氛燃得和巨星演唱会似的。 到第二遍副歌的时候,突然出了岔子—— 简右的话筒爆出尖鸣,好多人扔了灯牌气球直捂耳朵,受不了那个钻心挠肺的劲儿,简左简右更惨,带着收音耳麦躲都躲不开,当场就被震懵了,伴奏错过去好几句,俩人才勉强跟上,下台还晕晕乎乎地打绊子。 谁都没料到会出这种变故,连评委们都傻眼儿了,写好的打分牌作废又评了一次,脸上都带着惋惜,但直播选秀本身就存在现场风险,谁挨上谁倒霉,不可能掐掉重来。 粉丝对舞台事故反应很大,第三个出场的海程练习生也受到了影响,唱得很一般。 场内的评委分,简左简右居然直接垫底了!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有人吼,“场外分呢?赶紧把场外分给刷上去!” 这选秀捧得就是自家练习生,没道理让一外人骑到他们头上,而且这明显是意外啊,输也输得太冤了! 宋谨闷不吭声地坐在角落,跟刑厉坤怼了一回眼色。 “刷,当然要刷,”刑厉坤眯着眼,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扫过大屏幕,“周润的票,有多高刷多高。” 海程的这帮高管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捧杀的计策,各路人马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帖,快速帮周润刷起了场外票。 宋谨太了解韩晟了,电视台内部不好入侵,他肯定会从外头动手,一是拉场外分,再是捏新闻,把周润和好人好事绑票炒作。 刑厉坤随便吱应两声艺人总监和网络部负责人,一双眼牢牢锁定宋谨,在公众场合也掩藏不住那股子热乎专注的劲儿,宋谨扭头跟公关部的负责人商量事儿,会议室里吵吵嚷嚷的听不清,俩人头挨头贴得很近,宋谨脊背挺直衬衣贴腰,拧出利落的线条,拿眼尾余光睨过刑二爷,透出隐约的笑意。 能不分时间地点的醋味滔天,也就他们家这位熊人了。 公关部负责人脑后窜风,猛地哆嗦了一下,“哎谁搭手去把空调关了啊?冻人!” 刑二爷冷哼了一声,再不把你丫那大脑壳撇远点儿,老子不光拿眼刀子削人,直接给你塞空调出风口里。 比赛的现场投票出来,简左简右第一,周润第二,排在第三的练习生和周润票差不大。 主持人把选手们请到侧面的台子上等着,后台计票忙成一片,几台电脑上场外投票数蒸腾滚动,气氛热到不行,短信、微信扫码、微博投票三方开通,总决赛不过短短半个小时,总票数已经超过五百万,刷新了选秀类节目的历史记录。 有一台机子系统崩溃跑停,半天卡着不动,紧跟着另外的机子也死机了,导演亲自跑过来看,急着喊技术部的人,突然有人爆粗口,“卧槽!不是吧?!” “刷票了吧?这也太明显了!” “靠,极品……” 导演脸都黑了,尼玛死机三分钟票数激增六百多万,还全他妈增周润一个人的,刷票都刷得这么没水准!这不是找骂呢吗? 现场那边主持人让助理催结果,导演咬咬牙,“报过去。” “怎么报啊?”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报?据实报!”导演恶狠狠地拍桌子,“我是不怕被人骂,他既然想火,咱们就帮他火!” 本来周润内定冠军,导演心里就不太乐意,这心急火燎地刷黑票,也太没品了。 简左简右坐在那儿表情复杂,活力满满的双胞胎第一回在舞台上垂头丧气,简右眼圈都红了,还时不时揉揉耳朵,刚才被震的那一下还没缓过来,这把粉丝给心疼的,满场子都是支援安慰声,网络留言几乎都是给兄弟俩的,鼓励他们加油别气馁,要相信场外的观众。 韩晟疏忽了这点,他一向不做无用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刷票上,按他的心思,海程没道理看着自家艺人吃亏,简左简右场上出了岔子,海程肯定想在场外分上扳回一局。 结果等场外票数一出来,主持人念得眉头直皱,比赛现场鸦雀无声。 只有海程会议室里,大家噼里啪啦鼓掌,乐不可支,觉得这位和刑则啓风格不同的大boss太有才了太蔫坏了,太对胃口了! 周润的票,足足比简左简右高出快四百万,一个人占了场外投票的一半多! “作弊!”“黑幕!!”“刷票了他!!!” 压抑死寂的宁静过后,现场的粉丝先火了,周润的阵营和简左简右的阵营紧挨着坐的,也不知道哪个人动手了,两边顿时摔灯牌扯头发嘶吼着打起来了,还有个别周润的粉丝看不惯刷票临阵倒戈,场面乱成一片。 这帮小姑娘平时除了追星没别的爱好,边哭边干架,比自己受委屈还难受,导演赶紧让插播广告,保安员下去维持秩序,拿临时隔拦在中间扎起一道楚河汉界。 周润在台上如坐针毡,脸都黑了,觉得这个总冠军尴尬烫手,他拿得太膈应了,天临这不是在坑他嘛?! 没这么办事儿的!犯了众怒了都! 简右委屈地把头埋在简左胸口,让他哥抱着呼噜后脑勺,肩膀一颤一颤的。 其实是看见周润那吃瘪的样儿绷不住要笑,赶紧让简左挡着平息情绪。 简右小声问,“哥,我话筒什么时候扔啊?” 简左按着人含糊了一句,“再等等。” 宋谨的后招,还没完。 第106章 这是爱情 颁奖结束之后,冠军被主持人留在场上采访返场,主持人问得不咸不淡,周润捏着话筒咬得牙根犯酸,眼睁睁地瞅着观众席空了一半,这跟他想象的场面太不一样了…… 按道理电视台录制节目有规定不能提前离场,偏偏这场总决赛,有人给开了后门,出来的观众还一人发一份小礼物,包装袋上印着简左简右的头像和海程娱乐的logo,有粉丝绷不住当场就哭了,忒感动忒委屈了,这破比赛就不能重来一次么?! 简左简右这对亚军下场,摄像头还在跟拍,简右踩台阶时精神恍惚脚底一滑,被简左用力圈住腰,人没事儿,可手里的话筒掉下去,咕噜咕噜一路磕到底,摔出一个黑色小圆片。 简右哭丧着脸,“哥,你别把我抵押在这儿!电视台的盒饭太难吃了!” 简左,“……”宝贝儿你戏过了吧? 设备助理跑出来检查了一遍笑道,“没事儿,只是外壳磕了,恢复一下就行。” 简右捏起那个小圆片,“零件都摔掉了啊,真没事儿?” “没事儿……”设备助理疑惑地研究那东西,“这不是零件吧,确定是话筒上掉的?” 简左简右面面相觑,点头, 分卷阅读131 设备助理看向摄像大哥,摄像机也跟着上下晃。 “怪了,那我再看看。”设备助理揣着东西跑了,简左简右趁间隙悄摸怼了下拳头,宋谨交代的任务完成! 既留下证据,又不过分引人注目,坑新来的设备助理正好! 这场万众瞩目的总决赛,就在观众对总冠军周润刷票的质疑声中尴尬落幕,天临付给海程周润的违约金,得到的却是一个名不副实的选秀冠军。 海程这边看周润吃瘪挺愉快,但最后冠军还是落到了人家手里,多少有那么点儿遗憾,本来指望着大boss能有后招,结果刑厉坤招呼一声散会,就带着4fun的经纪人扬长而去。 现在,时机未到。 宋谨跟在刑厉坤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脸上还带着笑,对简左简右特别满意,琢磨着这俩孩子以后往影视方向发展的可能性,一不小心就一脚踏进了狼窝。 刑二爷咔哒反锁上办公室的门,把人捞起来摁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百来斤重的石英石茶几被他拿肩膀扛出半米远,在地板上狠狠挫出划痕,就怕磕着媳妇儿的小寸头。 宋谨心情好,眯着眼笑,拿手指头磨这人粗粝坚硬的眉骨,“刚才吃醋了?” 刑厉坤眼珠子里藏着一团火,张嘴咬住宋谨的指头,湿漉漉的舌尖缓缓勾勒指纹,从指缝里沥出热腾腾的水痕,两个人呼吸纠缠,胸膛贴抱。 都石更了。 宋谨热切地捧着刑厉坤的腮骨舌吻,特配合,特主动,他憋屈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拉线收网,把对手一步一步逼到了悬崖上,接下来,就是海程彻底掌控局面! 他终于做到了! 刑厉坤压着宋谨,膝盖用力顶开宋谨的腿缝,俯身猛撞几下。 宋谨嗷一嗓子,眼圈都红了,不是爽得,是鸟毛被这人的裤链给刮住了,卷掉了好几根…… 你妈的,咋光脱我裤子啊?!! 眼瞅着油锅溅水,噼啪迸响,下一秒就要沸腾! 刑二爷心里得意洋洋的,他刚才把媳妇儿手机偷偷关机撇到沙发底下,就是防着黄嗣那个程咬金,坏他多少好事儿! 没想到两个人刚鸟贴上鸟嗷嗷待哺,铃声又响了,这回是刑厉坤办公桌的座机。 刑厉坤专心致志伺候媳妇儿,压根不搭理,宋谨怕耽误事,愣是气喘吁吁地把人踹开了,“你、你先接电话……” 他身上的衬衣敞到一半,从腹部到腿根全是吻痕,新的摞着旧的,永远没完好的时候。 刑厉坤骂骂咧咧站起来,在办公室囫囵做一回真他妈成奢望了! 新特助听到大boss凶狠地喘气,小心翼翼地,“刑总……前台有人要见您。” “哪个?” “不是咱们合作的人,不过他说只要说光明小区和小白龙,您就知道了。” “……”刑厉坤蹙眉无语,小白龙从上回跟他联系过一回之后,就再没消息了,这人骨子里也是硬汉爷们作风,不爱沾着他坤哥的便宜偷偷糊弄老丈人,说自己有正大光明的门路了,死活不让刑厉坤再插手。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握住刘卫国这条线,替小白龙留条退路。 “直接把人带过来吧。” 宋谨察觉气氛不对,已经默默收拾好自己,把裤子给刑厉坤递过来。 来的人,是光明小区的经理。 光明小区经理拎着贵重的上门礼,让坐也不敢坐,憋了一脑门子的汗,要不是看见小白龙不要命的架势,他还真不想找这位活阎王出马。 刑厉坤嚼着烟丝,辛辣的焦油味儿遮住心口那点儿焦躁不安,连宋谨都跟着犯紧张。 那经理哭丧着脸,“坤哥,您那位兄弟小白龙不让说,可这再瞒下去得出人命啊……” 光明小区不是没出过重伤死亡的,可凭小白龙跟刑厉坤的关系,闹大了谁都兜不住,刑厉坤绝对能掀了他们的场子。 宋谨没听明白,追问他,“小白龙怎么了?” “他签了极限挑战书。” 刑厉坤了然,光明小区的极限挑战,就是两个月内连打十场胜,对手是排名前十的驻场格斗手,一个比一个彪悍,说白了就是为了把人往极限消耗,上一场没有完全恢复,下一场紧跟着就来个更猛的,两边都想要守住那笔巨额奖金。 “那小子打了几场?” “三场胜。” 刑厉坤对小白龙的水平心里有谱,不打到最后两场也不算担心,结果听完这位经理说的后一话,嘴里的烟丝全给喷出来。 “小白龙下个礼拜,打算连打七场……” 每天一场,那真像刘昭说的,虾酱都得让人捶出来! 这小子他妈的脑子进水了吗? 宋谨是第一回跟刑厉坤去小白龙家,这小子住在一个老式小区,里头到处溜达的都是老头老太太,节奏缓慢得像回到六十年代。 跟小白龙风风火火活泼过头的性子太不搭调了。 刑厉坤解释说,“这房子是他爸妈留的,当年都是北漂,去世得早只留了这套房子,小四十坪,我让他搬出去好几次都不乐意,就巴巴地守着窝。” 宋谨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每次回去C镇那一方农家小院就满心平和,小白龙肯定也是眷着那一种家的味道,也只有以后遇到相爱的人,才会重新得到这种宁静安心。 他们俩这回没空手,几乎把家里的冰箱药箱都搬空了,一路爬上六楼,宋谨刚要敲门,就瞅见刑厉坤从铁门侧边摸出备用钥匙,咔哒一声拧开锁。 屋子里黑不隆冬的,宋谨踩着东西差点儿滑一跤,被刑厉坤从后头稳稳接住,按开了灯。 满地翠绿的酒瓶子和狼藉的盒饭泡面包装,小白龙消失的这段时间,没少糟蹋自己。 上回待在他们家的时候,还抽空跟宋谨切磋厨艺,特讲究吃喝的一个人,因为刘昭饮食无味,签了那张带着血腥味儿的‘极限挑战书’。 ‘极限挑战书’就装在刑厉坤的上衣兜里,隔着衣服烫他胸口,这犟犊子玩意儿说找到了门路不用他这位大哥搭手管事儿了,这就是门路? 一条插着刀刃悬崖断壁的路? 刑厉坤阴沉着脸,脚底一抬,喀嚓就踩碎了一只酒瓶子,碎渣碾了一地。 “他肯定心里也不好受,你差不多就行了,别使劲儿折腾。”宋谨把药箱递过去,自个儿拎着食材去小厨房煲汤下面,准备给小白龙弄个虫草鸡汤面,好好补一下。 刑厉坤拧着药箱,像拧着小白龙的脖子,气这人作践自己,更气他瞒着自己这个哥。 一室一厅的屋子特别好摸,人不在客厅就在卧室,刑厉坤踹门进去的时候,小白龙蜷在床上固悠了一下,宿醉头疼,眼皮子都撑不开。 卧室里呛着熏人的酒味儿,刑厉坤单手把小白龙提 分卷阅读132 溜起来,一个反臂抛摔,就把人狠狠砸到了地毯上,小白龙穿着红裤衩蹬了好几下腿,疼得哎呦哼着。 “怂蛋样儿。”刑厉坤在他屁股蛋上盖了个鞋印子,到底没舍得用劲儿踹。 窗帘拉开,刺眼灿烂的阳光瞬间跃满一室,小白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刑厉坤坐在床边慢慢咂烟,眼刀子飙过去,小白龙立马一个激灵立正站好,捂着自己的红裤衩捯着脚丫子,“哥、哥你让我先穿条裤子……” “过来。”刑厉坤喷出一口烟雾,把磨磨唧唧的小白龙按趴下,大手搓烫药油,粗暴地往小白龙身上的青红血肿上招呼,揉散他背上胸口大腿上一团一团的印子,按上去酸困,揉开了刺疼,小白龙叫得特血活特凄惨,嗷嗷的,宋谨在小厨房都忍不住关了门。 “疼呀——杀人了啊啊啊——” 刑厉坤刻意加重手劲儿,咬着烟蒂呲人,“把嘴闭上。” 小白龙眼泪哗哗的,拧着床单咬着牙,这么些天心里的憋屈混着疼一起涌上来,噼里啪啦打湿了半截枕巾。 “就这么点儿骨气,还他妈签‘极限’。” 小白龙嘟嘟囔囔地,“好歹也得试试啊……” “试试?”刑厉坤啪得拍了一下他后脑勺,“试到最后奖金拿不着,再少条胳膊腿儿,刘昭他家就稀罕你了?” “……”小白龙闷不吭声,被刑厉坤的话刺到了心窝子。 海莉那天还真没跟他吵跟他闹,拿出上层社会优雅女士的范儿,约他在高档西餐厅见面,喝猫屎咖啡,那拧蹭味儿直串鼻子,小白龙喝不惯,咕嘟咕嘟灌了好几杯柠檬冰水。 海莉抖给他一张单子,把刘昭从头到脚一身行头,平时零零总总的花销用度列出来,让小白龙看得脊背发凉…… 他在场子里打比赛,也不是每场都下,像刘昭这么个活法儿,一般人家真养不起。 海莉说,“咱们先不讲性别和家世,从最基础的物质方面讲,你满足得了昭昭吗?我娇了二十年的孩子,没道理放着好日子不过,跟你去吃苦。” 小白龙脑子里都是小少爷嫩生生的一张脸,彻底没词儿了。 “你付不起这份责任,就别招惹昭昭。” 海莉拎包就走,踩下油门换了个猛刹,吓得都爆粗口了,“X,压着你怎么办啊?!” 小白龙梗着脖子,挡住他丈母娘的车,“我要是有那么多钱养他呢?” 海莉嘴角一弯,还真高看了小白龙一眼,没拍着胸口说什么爱情无价金钱粪土,愿意去考虑他儿子的生活,这小子不算个孬的。 小白龙眼珠发红,俊脸严肃,“做不到我不惹他,可我要是做到了,您能不拦着我们见面吗?真要昭昭不搭理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海莉又好气又好笑,想让我跟刘卫国同意,除非你撅了底下那根把儿! 她偏偏还点了头,觉得撂给小白龙这么一个难题,好歹能消停一年半载的,有一段时间缓冲刘昭也就凉了,这事儿自然迎刃而解。 她了解刘昭,从小到大死拧,但又不长性,新鲜玩具从没超过一个礼拜,新鲜小白龙能新鲜多久呢? 可海莉不知道,刘昭动了真感情,爱越煮越厚越浓郁,新鲜期能溢满一辈子。 刘昭在家关禁闭,乖得整个人都蔫了,失魂落魄的,对什么都没兴趣,别人说话他爱搭不理,看电视能盯着最讨厌的节目愣一下午,吃饭嚼了几口就含着勺子不动了,晚上偷偷藏被窝里哭,反复琢磨回味他和小白龙之前发的几条信息。 这隔离期不光小白龙受难,刘家也跟着宝贝儿子凄风苦雨水深火热。 等小白龙从浴室剃了胡子搓洗出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地板收拾得干净亮堂,餐桌上摆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碗底下压着两样东西。 一份是光明小区的极限挑战书,一份是海程安全部的艺人保镖聘书。 刑厉坤把选择权交到他手里,是继续冒险犯浑,还是甘愿全乎个儿的套上笼头?像他一样猛虎归山、野鸟归林,哪怕没兴趣,也做一份男人的事业。 有了爱的人,那就不是一个人了……有时候需要绕点远路。 只为了老了那天还能扛着媳妇儿爬山遛鸟,看雪山冒尖,看夕阳垂落。 小白龙捂着眼睛沉默许久,吸溜鼻子撕碎了那张极限挑战书,这场宿醉太深,他终于醒了—— 他明白海莉的故意刁难,却偏偏因为落差感要较真较劲儿,带着点儿自暴自弃的意思瞎整,想短时间捞一大笔钱得到认可。 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啊,刘昭也在努力,他不能为了赌气就把自己豁出去,到头来除了一身伤病啥也没捞着。 小白龙抹了把脸,大口吃面大口喝汤,吃饱了才有力气当保镖。 昭昭还等他呢。 第107章 卓奇动摇 秋高气爽的天气,简左简右和季轲、黄嗣,正式见面了。 宋谨没选在酒店餐厅吃这第一顿‘拜门饭’,提前在4fun的新宿舍里支了个火锅,捋袖子亲自备料,摆了一桌子。 季轲默默在旁边打下手,跳舞跳得手腕子灵活,刀工相当不错。 黄嗣靠在客厅窗口透气,看到简左简右拉着行李箱没头苍蝇似的在楼下乱窜,招呼了一声,“哎,这边儿——” 从上回宋谨被泼胶水之后,黄嗣就刻意跟宋谨划下道道,这人心里傲着呢,绝对不允许自己再主动往前凑,连给抗敏方子也是借小助理的手,千叮万嘱不让他暴露自己,结果那个嘴不牢靠的,三桃俩枣塞进去,什么都倒出来了。 宋谨这回亲自下厨,也是想缓和一下跟黄嗣的关系,挺好一小孩儿,就是脑袋驴性了点儿,转过这个弯就好了。 年少时候的爱情,往往都不带烟火,所以才觉得特好特憧憬,特别不容亵渎。 越是这样,越容易凋谢枯萎,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调。 简左简右进门就闻见味儿了,简右一点儿不怯生,撂下东西就摸到厨房里,从后头抱住宋谨撒娇,“宋哥,你这弄什么好吃的呢?” 黄嗣脑门蹦筋,咋还动手动脚了,他怒气冲冲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指挥简左,“太没样子了,你赶紧管管他。” 简左顾左右而言他,“队长,我俩住那间卧室?” “那边……”黄嗣话音刚落,这人就拉着俩箱子进屋了,压根不管自个儿弟弟。 跟经纪人搞好关系嘛,好事儿。 “宋哥,我要吃辣底儿的,越辣越好!”简右伸手就要往汤底里扔干辣椒,被宋谨摁住手,“吃清汤吧,阿嗣吃不了辣,料碗给你弄个辣点儿的。” 黄嗣站在厨房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耳根子犯烧,想跟宋谨搭句话又拉不下脸, 分卷阅读133 折回客厅假装听歌,耳机音量调到最小,支棱着耳朵听那边简右他们叽叽喳喳的动静。 他这时候就突然羡慕简右了,装傻充愣,能胡乱抱着宋谨…… 4fun的新宿舍是海程地产名下的精品复式公寓,四室两厅一厨三卫的格局,宽阔敞亮,单梯入户的保密性也很强,还专门给黄嗣设计出一间简易创作室,铺上隔音材料,编曲设备到位,乐器摆满半间屋子。 简左推门进去就挪不开眼睛,这次这声队长叫的心服口服,“队长,这些你都会啊?” “嗯,”黄嗣点点头,“不过常用的就是吉他和钢琴,别的不算很熟练。” 简左特羡慕,“我乐器完全不行……以后能教我弹琴吗?” 黄嗣还惦记着简右那茬儿,“行,但是我只教你一个人。” 简左含含糊糊答应了,简右和黄嗣不对盘的那短时间,兄弟俩就互换衣服去找黄嗣上课,黄嗣当时还纳闷这人为啥同样的问题打绊子,‘简左’全赖健忘。 这都是后话。 火锅上桌,几个人热气腾腾地吃了一顿,满屋子蹿着调料味儿,再加上喝了点酒,很容易就聊开了,压根不用宋谨操心。 宋谨由着他们吹牛打屁,偶尔跟着碰一杯,他喝酒上脸,眼珠子都烧得水汪汪的,笑起来眯缝着眼、手撑下巴,懒懒散散的。 从头到位就交代了一句正式的话,“甭管私底下你们怎么玩闹,但只要有粉丝有镜头,你们就不是个人,而是团队,明白吗?” 几个人纷纷点头,他们都不是入行一两年的新人,对这种竞争龃龉的事儿见多了,就像T.D那样的,哪怕红极一时,屡屡爆出的队内不和也是死穴,绝对要不得。 吃过饭宋谨没留,想让大家趁着没行程尽快熟悉一下,一只脚都迈出门槛了,又被黄嗣给叫住。 宋谨受宠若惊,这位爷刚才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一句话啊,“怎么了?” “叫代驾吧,喝酒了别开车。” 宋谨喝得脑子有点儿晕,脱口而出,“没事儿,有人接我。” “……”黄嗣看着他,嘴巴里那口酸气儿倒过来倒过去,想问问那是不是你对象,偏偏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绷着脸拍上了门。 宋谨摸摸门把手,“嗯……声还挺脆。” 喝醉了哪儿凸拧哪儿的毛病一点儿没改。 等上车了还想抢操纵杆,刑厉坤大手罩住他愣是没拉动,眼睛咕噜着就踅摸上了旁边的另一根‘杆’。 后面那一辆车哔哔哔地狂摁喇叭,交警呢交警呢,前面那位醉驾了吧? 这车都他妈快开出S型了! 周润那个选秀冠军拿得晃悠,后期又因为违约换东家,选秀优胜选手出席的几次大型活动,他都没露脸,粉丝的猜忌就更厉害了。 这段时间周润没出现,是被韩晟派到了某个山区旮旯做义工,替一帮豁着门牙的留守儿童上音乐课,这人穿得笔挺干净、头发烫了个时髦的微卷,戴着满手的克罗心指环,给大伙弹吉他教流行歌曲。 班主任老师站在旁边一脸看不惯,这些情情爱爱的啥玩意儿?不是教坏小孩儿么? 有一个男孩儿特别直率,抹着大鼻涕说,“哥哥,你的戒指真好看,能给我一个吗?” 周润嘴角的笑僵了一秒,迅速就扒拉下来递过去,“那这个送你当礼物,以后要好好学习。” 小孩儿还没接呢,就被老师拽过来噼里啪啦地一顿胖揍,这地方教育观念落后,体罚是正经手段,反正都是一个村沾亲带故的,也不怕娃家里说啥。 那小孩儿哭得嗷嗷的,“表姨、表姨我不敢了,我不要了呜呜呜……” 周润慢悠悠地戴好了那个昂贵的戒指,劝也懒得劝,闲闲地拨了两下吉他,看摄像还举着机子跟拍,蹙眉说,“别拍了,等会儿重来一趟……吵得要命。” 做义工去什么聋哑学校、孤儿院不是挺好吗?非让他来这种穷乡僻壤受罪。 这人还没有正式加入T.D,就已经拿T.D的标准去衡量自个儿的待遇了,典型的眼高手低。 新闻滚动播出好几轮,卡住黄金档的宣传,周润的名声洗白不少,重新走入公众视线。 这档口又爆出了‘疑似T.D新成员’的照片,有跟卓奇他们一桌吃饭的,有在T.D专用练习室练舞的,统一捂着鸭舌帽口罩遮掩身份,T.D第一组合的名气还在,很快就被粉丝和娱记拱上头条。 头条连爆三天,天临才召开发布会,宣布周润成为T.D成员,组合在下个月推出新单曲。 这事儿的确给一路跌绿的T.D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转移了廖雅言退队和郑耀打榜失败的负面影响,但周润本身也是个背债的,有人骂他鸠占鹊巢,有人骂他名不副实。 几乎一搬进宿舍就被孤立了。 这三个人一个礼拜跟他说的话,远没有炒新闻跟镜头那几个小时说的多。 当年的廖雅言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空降分割资源,被原来的成员抵制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廖雅言会来事儿,他不盯着江祁那个决策者的位子,安安静静地打扫宿舍、给任宁林买零食、替卓奇擦乐器、送郑耀奢侈品,甚至主动把自己接到的代言酬劳掰成四份分了,很快就跟成员混熟了,填补上江祁的空缺。 周润从跟韩晟接触开始,就抱着自己要救场T.D的观念,心理素质完全不过关,别人晾着他这个空降,他也懒得搭理别人,觉得卓奇音域不行,郑耀舞蹈不行,任宁林还特傻乎乎的,T.D在他眼里,彻底没有了第一组合的神秘光环。 任宁林私底下对周润怨气很大,这人每回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二傻子似的,甭管你心里怎么想,那也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啊! 卓奇劝了好几次,隐隐约约也对现状感到失望,这样的T.D还能走多远? 真等到人气耗尽的那一天,他和任宁林就无法翻身了。 江祁的那通电话也让他很在意,说当年韩晟选择带T.D的时候背后另有他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这些年都感激错对象了吗? 卓奇仔细一琢磨,大约从郑耀续约之后,韩晟带组合的手段、选队员的眼光就直线下降了……江祁也不是个热情的主,离队这么久才打一次电话,目标明确,直指天临。 除非他已经进了海程。 卓奇一个人坐在卧室发呆,手里捏着一张铅灰色的名片,折印很深,却始终没有丢掉,卡片背面印着‘海程娱乐’四个大字。 任宁林吸溜着一只椰子走进来,“下午还去健身吗?晟哥让你带上我。” “嗯,到时候喊你。”卓奇面无表情地把名片塞回抽屉,揽着任宁林的肩往外走,任宁林有些纳闷地睨他一眼,眼珠子瞄上了那个抽 分卷阅读134 屉…… 外头还卡着半截纸呢,这小子在慌什么呢? 第108章 4fun 在4fun筹备期间,宋谨和刑厉坤抽空去了一趟军队,蔺严让勤务兵拿大瓷缸子倒了三杯浓茶,爷仨面对面捧茶议事。 他和刘卫国埋的钉子已经扎进了对方的主动脉,逆溯血管一路朝上,几乎碰着了金三角那颗心脏,可惜对方嫌他们手笔小、面孔生,大的生意不肯做,离最核心的几个人物还差了些距离。 “咱们也熟悉了他们的交易方式,现在关键是你小子,要尽快把天临逼垮。”蔺严眉目严肃,不怒自威,敲着杠子把儿跟他们强调,“你老舅我可是把脖子栓裤腰带上了,还有你兄弟的老丈人,拖久了容易暴露啊。” 要办事,就要动钱动权动人脉,在军部巨虎眼皮子底下捂这些风吹草动,的确不容易。 蔺严前段时间和刘卫国见面频繁,就被别人问过一次,这人依旧是粗暴强悍的作风——咋着,老子年纪一大把,想踅摸个媳妇儿还要跟你们报备了? 刘卫国那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还有你啊小谨,把你那四个五个的赶紧弄好。” “老舅,那是4fun。”宋谨憋着笑,看刑厉坤茶水喝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匀过去一点儿,蔺严立刻训话,“惯得他!没长手了?自个儿拿壶倒去。” 刑厉坤立刻过去端水壶,给宋谨满上了,无视他老舅伸得老长的瓷缸子,拧上了壶塞。 蔺严,“……他娘的。” 他看着俩孩子关系这么好,心里其实特高兴,他以前总怕刑厉坤跟夏俊胡混惯了收不住心,眼瞅着成家立业没一样能成气候的,好不容易盼来了宋谨,把这匹犟驴野马栓得牢靠,又合力把海程娱乐弄得有声有色,俩人和和美美地往一辈子的奔头过。 宋谨这回来吃胖了些,脸色红润眼神亮堂,脊背挺得溜儿直,一看就被照顾得不错,蔺严对刑厉坤别的没信心,护短疼人这一点儿肯定没问题,那可是他们蔺家的血脉。 就他大姐那么彪的女人,在世的时候他敢和他姐夫呛一句,也绝对拿后脑勺大瓢招呼。 现在刑厉坤过得好,她也该泉下安宁了。 蔺严又问起刑则啓,这大外甥冷淡不亲人,好多事儿都是他从刑厉坤这儿侧面打听。 “我哥这次把人从西班牙直接带美国去了,不知道咋跟我爸谈的,反正老爷子不反对了。” 不光不反对,还把方崇的名字写进了海程的股东名单,刑远平当时对宋谨也这样,给钱俗气,可给股份就真是把你当成了一家子,他半生奋斗才有了海程,这就是他除了家庭之外最宝贵的东西。 蔺严撺掇刑厉坤,“那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正式见见?” “那您得等个一年半载的,我俩想见乐乐都不成,人家一家三口正滋润呢。”刑厉坤挑眉坏笑,拿起蔺严那截磨掉漆的古董砖头机拨了电话。 宋谨深有体会,同情地看着蔺严,果然接通三声就变成忙音,被挂断了。 不光不接电话,上门见面一趟都难啊,他俩好不容易从幼儿园把乐乐截胡,刑则啓跟脚就到别墅要人了,晚上要跟方崇和乐乐做亲子陶塑,不借人。 蔺严歪着嘴角,又可气又可乐的,这臭德行真随刑远平! 宋谨和刑厉坤中午跟着蹭了顿部队食堂,大锅大灶的味道透着糙劲儿,没宋谨给蔺严带的糖醋小排可口,但一帮小伙子抢食的架势让人特有食欲,宋谨还遇到了那个山东小士官,一看见他就端着饭碗绕边走,那幽怨的小眼神欲语还休,显然惦记着上回端饺子被坑的事儿呢。 小士官吃到一半,碗里就剩白饭了,突然兜头扣下来一大勺糖醋小排,勾芡浓红喷香的酱汁儿,馋得一桌子人都惊动了。 宋谨举着空铁勺,笑眯眯地说,“两清了啊。” 小士官扭头看蔺严那桌,扭开的保温饭盒冒着热气儿,蔺严朝他抬筷子,示意他赶紧吃别端着现眼了。 “哎,谢谢……忒够味儿!”小士官乐了,龇牙爆啃糖醋小排,还拼命挡着自己碗口,防这一桌子的狼。 结果没两分钟就垂头丧气地蹭过来了,“哥,能再给俺两块么?都抢完了……” 蔺严瞪人,“你还没完没了了?赖自个儿守不住食。” 小士官委屈地哭丧着脸,“首长,那给口芡汁儿拌饭也成啊……” 宋谨刚舀了一勺小排,蔺严就急了,喝道,“向后转!预备——” 我外甥媳妇儿难得给我做那么丁点儿东西,谁也不能瞎惦记! “滚蛋!” 小士官的手都抬到腋下又放下了,挠挠头,没学过这军体姿势。 食堂里头笑成一片,宋谨似乎突然明白蔺严为什么一直割舍不下军队了,这里的人和人之间透明干净,这圈军哨围墙看似是束缚,其实比外头的世界要自在多了。 他们下午回去的时候赶上4fun在夏俊那儿拍宣传照,夏俊暴躁怒火的一通电话打过来,发脾气,“你们那位季轲大爷怎么回事儿?我要刚硬,他给我僵硬,这也就算了我后期能调……可我要颓废,他不能给我整得和智障一样吧?这人是你们从哪个浆糊缸里新鲜捞出来的?!” 夏俊已经是相当有灵气的大师了,连他都指导不出季轲,看来的确难搞。 宋谨犯头疼,听到那边夏擎安慰夏俊的声音,刑厉坤直接把手机夺了,“甭管怎么折腾,成片得尽快出了,我们着急。” “靠!”夏俊怒道,“我他妈比你还着急,我都想替他上场!” 一句气话,夏擎还老老实实地说,“那衣服太露了……不行的。” 这边俩人听见,简直乐疯了,夏擎这磨磨唧唧的老学究性格,太趁夏俊的缺了。 最后宋谨妥协道,“那先拍其他人吧,合照和单人照缓缓,我改天带他再去补拍。” 夏俊同意了。 可没想到,宣传片居然如期拍完。 那一组迷蒙颓废的照片,在季轲短暂休息之后顺利完成。 这人迷迷糊糊地,对着镜头也不紧张僵硬了,让抬手抬手,让扭头扭头,肌肉撑起黑色皮背心,颈侧露出新纹的字母“four-o…”,下方顺着锁骨藏进胸口肋侧引人遐想,剃出斜线的鬓角和眉毛强化了脸部棱角,让季轲平凡的五官突然多了一种独特的硬汉风情,填补上4fun唯一缺憾的属性。 最后一张躺平假寐的照片拍完,夏俊打响指夸他,“完美——收工!” 连喊三声,季轲一动不动,开始打呼。 黄嗣上去把季轲扛起来,刚才休息时他让季轲喝的可乐里碾了两片安眠药,这小子一犯困,不就有摄影师要的迷蒙颓废了吗?何必麻烦宋谨! 分卷阅读135 简左简右帮着搭手,“队长,一会儿的声乐课怎么办啊?” “你们自己去吧,我带季轲回宿舍。” 黄嗣唱功扎实,去声乐课纯粹陪读,这几天他也没少给季轲开小灶,季轲声乐没基础,但在rap方面有嗓音优势,公司决定他负责第一张组合专辑的rap和副歌合唱,单独露脸的时间只有二十多秒,黄嗣吹毛求疵,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掰着教,比公司声乐老师的效果还好。 教简左乐器,教季轲rap,都让他挺有成就感挺过瘾的,分享音乐和舞台,似乎也没有他一开始想得那么难。 4fun这帮小妖,住在一起没少闹腾,简左和季轲还好说,黄嗣跟简右是两匹不服输的烈马,针尖对着麦芒,连吃饼从哪头咬都能争一场。 好在四个人脑子拎得清,开门不丢丑,离开宿舍就唯队长马首是瞻,在宋谨面前也不露馅儿,不过小助理那俩青眼圈和委屈劲儿说明一切,宋谨门儿清却没插手,内部问题外部解决,很有可能把小事变大,给成员们心里埋下一根刺。 出道前一天晚上,黄嗣辗转反侧,他单独出道的时候根本没这么紧张,摸到客厅想透口气,结果沙发上直溜溜坐了四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那几个也吓着了,稀里哗啦地刨茶几的啤酒炸鸡,辣酱翻了一地毯。 黄嗣立刻就炸了,“你们怎么回事?明天要上台还敢吃辣喝酒!” 小助理挪到一边儿,举手表示,“我不上台——” 黄嗣指着他骂,“属你最混,我以前忌口的东西你不知道?这玩意儿谁买的?” 小助理默默耷拉脑袋,“……” “头抬起来,赖不着你!”简右看不下去了,窜火顶黄嗣,“我们不像您老人家,舞台经验丰富,我们全紧张得睡不着,想吃点儿东西换换心情怎么啦?这几天被你喂兔子似的低盐低糖低卡路里,嘴里没味儿,舌头抽筋!” 简左呵斥他,“简右,你少说两句。” 简右呼哧喘着,故意闷了两大口冰啤酒,存心气黄嗣。 季轲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叹口气,蹲下去捋地毯上沾的辣酱。 黄嗣冷冷地盯着简右,是真气着了,他让大家忌口难道是为了自己?舞台上的嗓音和身体状态很重要,一丁点儿不适就可能毁了,更何况是出道舞台!搞砸了得花多少工夫去弥补?宋谨会多失望? 就因为黄嗣憋着劲儿要给宋谨一个最完美的出道舞台,成员们也累得够呛。 这回正面冲突是迟早的事儿,压力堆积,需要宣泄。 小助理睨着卫生间,琢磨要去给宋谨打电话,刚想站起来,就被黄嗣喝住,“坐好了,手抱头!大半夜的甭给宋哥打电话!” “行,敬你是个爷们儿。”简右哼了一声,撸袖子站起来,“咱俩今天敞开了说,舞台我们肯定不会失误,你也别倚老卖老,净出馊主意折腾人!” 倚老卖老?我他妈才比你大三岁!黄嗣怒道,“我折腾人?没活动的时候,你们爱干嘛干嘛,既然要上台,我是队长,就得听我的!” 简左帮腔自个儿弟弟,“队长,算了吧,这小子喝多了,你是前辈别跟他计较。” “他要真把我当前辈看就好了!” 这俩人吹枪舌剑来来去去,撸袖子瞪眼儿的却始终隔着茶几不动手,简左算是看明白了,劝也懒得劝,酒劲儿上头,抱着沙发靠垫窜盹儿,小助理眼巴巴地望着黄嗣,指望他能注意一下自己……胳膊酸啊。 等季轲收拾完满地狼藉,把炸鸡整整齐齐摆进冰箱,关好门觉得角度不正,又开门调了一次才满意了。 这人慢慢走着,直接按灭了客厅的灯,“三点了,都睡吧。” 黄嗣简右偷偷松口气,公司规定不能动手,干打嘴炮可真憋屈,没完没了还下不来台。 简左笑道,“季轲你理他俩干嘛?听着多催眠。” 黄嗣一摸自个儿的卧室门把手,脑后一凉,“完了……反锁了。” 简右在黑暗里嘎嘎乐,“报应!” 还没等黄嗣开口,季轲抢道,“不行,我磨牙……简左你也磨牙吧?” “???” 简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轲给薅屋里去了,练舞的手劲儿忒大,挣都挣不开。 简右挺尴尬地往门口一横,招呼小助理,“你进来,让他睡沙发床。” 小助理闷不吭声地拧身装睡,不理人。 这俩人最后还是躺到了一张床上,瞪着天花板练眼珠子,别别扭扭的,黄嗣这个当队长的先忍不住了,“生冷辛辣真不能吃,我最早做直播的时候吃过这个亏,那一场差不多掉了一半的粉……所以才忌口。” 好半天,简右才轻轻哼两声,“……知道了。” 简右心思简单,解开心结就睡着了,睡觉还习惯性撵人,贴黄嗣贴到了床边上,八爪章鱼似的抱着蹭,淌别人一肩膀口水。 黄嗣咬牙切齿的掰他脑袋,你大爷的,洁癖都快给我恶心好了! 第109章 出道舞台 大型娱乐公司让新人出道,一般都会选择自己办showcase,确保万无一失,T.D两次添加新成员也是举办showcase,把重点放在新人热度炒作上,另一个必经舞台是每月一次的ave,小公司新人扎堆面世,难排场次是一方面,现场伴奏和真实唱跳对新人的考验也相当大。 4fun的虽然是新组合,可四个人谁也不缺这点儿舞台经验,所以宋谨直接递牌子把人送上去了。 拿下NS的一个月度冠军,就是最佳的实力认证,相当于有了年底角逐新人奖的入场券。 宋谨没赶早,算着他们差不多做好造型了,才带着小白龙去接人。 保姆车塞不下那么多人,宋谨就单独开了个小四轮在后面跟着,跟小白龙又仔细介绍了一遍成员,从手机里调出来两张照片,“看看,哪个是简左?” 小白龙皱着眉毛,慎重地跟挑西瓜似的,恨不得亲手拍个响儿,“……这个?” “那个。”宋谨叹口气,“简左笑得时候不眯眼睛,听人说话习惯歪头,记住了啊。” 小白龙泄气地松了一把领带,“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我的服务对象,没差!” 宋谨哼笑,没差?你试试拿对简左的客气法对简右,那孩子能猴你脑袋上去。 小白龙坐在副驾上,对着后视镜打量自个儿的头发,早上专门拿摩丝抓出来的大背头,西装领带一捯饬,再架上墨镜,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是忒别扭,没他那沙滩大裤衩和背心穿着自在。 ……不过昭昭肯定喜欢。 小少爷眼光高着呢,就稀罕这种西装革履成功男士的款儿。 小白龙 分卷阅读136 前几天被他坤哥带着扫了一趟细阳路,捡低调有型的铅灰、墨黑色西装买了十几套,把衣柜里开衩绷线的红内裤、大短袖都扔了,凡是昭昭在医院吐槽过的,一件不留。 他努力往刘昭靠拢,刘昭在家里也跟着折腾,小少爷又联系上小白龙了心情好了,关在家里能吃能喝能玩的,海莉和刘卫国还当他想通了呢。 结果这孩子第二天就网购了一堆沙滩大裤衩、夹板拖和便宜大T恤,穿在身上哐里哐当的像麻袋套竹筒,连睡觉也不脱,囫囵个儿的感受着心上人奇怪的品味,把海莉都给吓着了,她几个月不在家,儿子怎么就被刘卫国糟践成这样了?! 刘卫国委屈啊,我没啊,我哪儿敢扣小祖宗的花销用度,您大祖宗不得削死我吗? T.D把即将发出的单曲专辑炒到爆,4fun的出道反而极其低调,除了公司几个主要负责人,全程在保密状态,因为黄嗣和左右兄弟的人气本身就是一大爆点,现在越藏着掖着,组合出现的时候就越有爆炸性。 黄嗣从单曲PK掉郑耀之后就没动作了,简左简右也是选秀之后拍了几个广告销声匿迹,一堆粉丝急赤白脸地到处踅摸这几个人的消息,发出来一条微博都能激动半天,分分钟顶上热门,就季轲一身清爽,反正谁也不认识他,今天就是自己跟自己的战斗。 黄嗣越到关键时刻越稳得住,低声嘱咐几个成员,熟悉歌词,检查鞋带皮带手链戒指,舞台上眼睛要追摄像引导灯,忘词要看提词器,摔到了别傻愣着要爬起来继续跳,突发情况谁也无法预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功课,把失误率减到最低。 小助理捏方向盘的手窝了一把的汗,简右都怕他把车拐到路肩上,笑眯眯地拍他,塞过去一颗棒棒糖,“别紧张,我们妥妥第一!” “谢谢——”小助理感激地含进去吮了两下,“不对啊,这糖咋这么小?” 简右叹口气,“队长不让我吃了呗。” “……”小助理哆嗦着下巴,湿答答的糖一下子掉到裤裆上。 到下车的时候,就轮小白龙上场了,这人操着大长腿从小四轮上跨下来,宽肩窄胯盘靓条顺,把缩在角落的几个狗仔都给震着了,端着照相机犹豫该不该按快门,看这打扮是艺人保镖,可是这长相不是啊,难道是躲狗仔乔装打扮的新招数?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宋谨已经摸到保姆车,和小助理飞快地挡着4fun进门了。 小白龙任务完成,挠挠脑袋,把墨镜摘了,露出一双活泼泼的浓眉俊眼,眼前喀嚓喀嚓闪过一片白光,他晃晃脑袋也没在意,跟在宋谨后头验卡进门了。 4fun四个人坐在休息室里补妆,黄嗣的眼睛先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就落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宋谨那儿,宋谨正低头跟谁聊短讯,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 宋谨噼里啪啦打字:午饭回家吃,我跟完这场比赛就没事儿了。 刑厉坤开会走神,悄悄摸出手机:咱吃饺子? 宋谨笑出声,回他:行啊,猪肉白菜馅儿,包大个的。 刑厉坤吃饭从来不讲究花架子,媳妇儿这一手家常饭暖胃管饱,带着家的味儿,爷们最喜欢了,只要能豁开空,他们俩都喜欢在家里吃,宋谨做饭他洗碗,完了抱在一起,还能惬意地睡个午觉或者做做运动,丢空再开车扛着大包小包去慰问丈母娘。 宋秀芝病愈之后的精神头特好,老叨叨他们别折腾这么个来回,自个儿什么也不缺,其实心里特乐意孩子们惦记自己,但老太太知道他们工作忙,又觉得新婚两口子需要自己的空间,坚决不给孩子们添乱添堵,嘱咐他们等过年再回老家住几天。 去年是见家长,今年是吃团圆饭,热热闹闹的才有个年样儿。 老太太也学着年轻人看娱乐新闻,一瞅见海程的艺人出来就高兴,这男的帅女的靓,肯定能红能赚钱,她那俩孩子要管这么多人物,可厉害着呢。 小白龙也正巧捏着手机推门进来,偷空和他们家昭昭发短信,嘴角带着跟宋谨一样腻乎劲儿的笑,黄嗣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隐约地咯噔了一下。 宋谨抬头跟小白龙说,“快开始了,咱们直接去后场吧。” 黄嗣眼珠子贴在宋谨身上,腮帮子嚼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俩人似乎不是头一次合作。 别是有点儿什么吧? 宋谨带着小白龙从后台绕到观众席,人已经坐满一大半了,因为NS是新人出道舞台,所以自带粉的情况很少,不存在扎堆抱团,这儿没人拉横幅、举光板,难得是一片净土。 也许一次现场摄影之后,这些随机抽选的观众就有了自己喜欢的歌手。 但今天这一茬儿嫩秧,注定是让4fun收割,宋谨看过导演手里的场次名单心里更踏实了,无论实力、颜值还是关注度,没一个能压过4fun的,杀黑马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这两位挑了后排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坐好,旁边还空了一圈儿椅子,这位置前头有个铁架子挡出部分视线死角,观众都不爱坐,正巧清静看比赛了,小白龙从兜里摸出一把炒蚕豆,“嫂子,你吃。” “……”宋谨真心觉得他糟践东西,您那一身行头往五位数的飙,好歹装个塑料袋啊! 宋谨嚼蚕豆,小白龙笑嘻嘻地又从另一只兜里掏出来一把蜜饯,特感激他坤哥和嫂子点醒他,随时随地都得帮他哥把人给照顾好了! 他俩这边吃着零食,突然一回头,旁边人都挤满了,全是偷偷往这边溜眼珠子的花痴少女,像这种男人少、帅哥更少的活动现场,宋谨清秀,小白龙爽利,俩帅哥头凑头在一块儿窸窸窣窣地磕零食,实在养眼了……怎么就冒着点儿粉红泡泡呢? 宋谨别别扭扭刚坐直,被小白龙站起来往里头让,“嫂……哥,咱换换,别挤着你。” 那边一个个眼睛都闪着一千瓦的灯泡光,哦哦着起哄了。 宋谨想把蚕豆呼他脸上,没看出来她们瞎琢磨啥吗?你丫还较劲儿上道的! 吃零食的功夫,场子坐满了,观众席的灯全灭准备开场,宋谨摇着手里的鼓掌神器有点儿兴奋,终于开始了啊! 新人挨个上台表演,伴奏队排在观众席右侧,连伴唱都是现场的,电音也现打,就是为了划分实力优劣,角逐月度冠军,用最有诚意最真实的舞台出道。 比起练习充分的4fun,小公司在硬件资源上有欠缺,这些新人的舞台经验和专业功课都做得不够,现场的效果只能跟CD打对折,更惨得还会跑调破音,底下的观众兴致缺缺。 4fun上场前的准备时间,宋谨彻底坐不住了,急切地站起来张望舞台,捏着鼓掌神器的手骨节突出泛白,血脉奔腾耳 分卷阅读137 膜鼓胀,几乎听不清主持人说了什么。 “下面——是本场最后压轴的新人组合4fun!带来同名自作曲《For Fun》!” 全场灯光全暗,紧接着,啪啪啪啪亮起四束光,照出四个穿着白色西装的背影。 他们没有转过来,只是随着伴奏打着响指,在紧促的鼓点里依次动作,高复制的传递舞蹈让底下的观众大声尖叫,站在第四位的季轲多了一个街舞旋转动作,灯光下正脸一闪而过,居然带着一张面具——他曾经陪周润上台时,戴过无数次的面具。 “坠落过后更懂飞翔,迷路反而收获风光” “咸鱼也想放肆一场,无关成败是我们的show,just 4fun” 宋谨听着尖叫,看着他们在舞台上洒脱自信的样子,竟然觉得眼眶发烫。 黄嗣之前写这首歌灵感突来,把自己关在创作室四十多个小时,小助理急得团团转、就差砸门报警了,刚一转动门把手,里面就是一声爆吼‘别吵’,等人从创作室里出来几乎脱水休克,被小助理哭唧唧地扶上床,宋谨提前预约的医生赶紧给上营养液…… 这首熬出来的成曲交给黄嗣那位老师,那么严苛挑剔的一位老前辈,愣是没改动一个调一个词,让他们按照黄嗣的原版编曲出母带,这就是对徒弟最大的肯定,一首歌改无可改,那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黄嗣没像从前那样炫技巧炫高音,而是把成员们的嗓音特点都考虑在内,糅合成最适合4fun的出道曲《For Fun》,在这个舞台上,不只有他,也不只为了成功,更要打碎曾经束缚过他们的迷茫诱惑高傲失落,重拾本心!继续四个人对音乐的信仰! 黄嗣经历过命悬一线的抄袭事件,差点儿永远告别舞台;简左简右被签到海程之前,在小公司里当过五年籍籍无名的练习生,被最可能出道的A组成员吆喝使唤,没少因为一模一样的长相受欺负;季轲躲在面具后面,撑起了周润无数的舞台,最后却被抛弃。 ……这首歌唱的,其实根本就是他们自己。 坠落过后更懂飞翔,迷路反而收获风光,没有历经坎坷,就没有现在齐心协力的4fun。 双胞胎和黄嗣的嗓音都很有辨识度,刚一开腔,已经有耳朵尖的粉丝认出来,高喊着他们的名字,被歌词带动情绪,几乎立刻就哭出来了。 “谁没有历经失败,最难的不过是看开” “就算不能下一次重来,温习过去心中存海” 第一段副歌之前四个人转身,除了季轲,其他三个的确就是粉丝猜到的人,一下子就把焦点转移到了这位带着面具的神秘人身上,季轲的舞蹈很有力量,甩头时颈侧清晰个性的黑色字母纹身“four-o…”一路蔓延到锁骨,深V打底衫露出胸肌,小麦色的肌肉透出其他成员没有的硬汉味儿,撩到了不少肉体饭。 副歌时有一个简右腾空抛起的动作,这孩子一点儿不怯场,特相信他哥和队长,向着后仰跪倒猛滑过来的季轲冲过去,黑暗里一左一右伸出两只手,在相撞的瞬间把人从季轲上方高高地拽抛起来,凌空翻滚落地! 这个动作讲究默契的时间差,有一定危险性,简右愣是临场发挥加了个高空劈叉,鞋底儿擦着季轲的头发飞掠,吓掉了宋谨手里的鼓掌神器。 黄嗣扭头狂飙眼刀子——卧槽你小子疯啦?!! 简右表情有点儿古怪,夹着大腿,走位也没走到地方,上身跳着下身不动,把一帮人都给看傻了。 简左眼神示意——脚扭了? 简右回他——没有…… 这人刚才秀高空劈叉,紧腿裤绷线豁瓤,屁股蛋儿露风了。 简左,黄嗣,季轲,“……” 这歌后面还有十几个转身动作啊爷爷!!! 宋谨也发现不对了,紧张地盯着台上,从大屏幕能看到成员的眼神交流,简右那小子怎么了? 第110章 季轲逆袭 简右那条紧腿裤从前头看不出问题,可后头裂出一道黑内裤,熟瓜炸瓤儿,特别明显。 他这会儿也急躁了后悔了,耍什么宝啊我,没见过谁家艺人出道拿屁股抢头条的,丢人丢大发了! 宋谨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把蚕豆扔给小白龙,踩着椅背直接翻进走道,一路朝二楼的控制室狂奔,小白龙紧跟着跳过去,一手蚕豆一手蜜饯地端着,被他坤哥耳提面命好几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人—— 要提防天临那帮孙子使坏,还得提防嫂子身边的莺莺燕燕。 宋谨推门进去,控制室的导演正着急呢,后置摄像机已经拍到了场上的尴尬,叫停不可能,不叫停没准儿就把海程这头给得罪了,一瞅见宋谨就跟救命稻草似的。 “导演,一会儿在歌曲间隙能控灯吗?” “控灯?”导演问,“你意思是只照上半身?拍摄倒是没问题,可前几排的观众还是能看见……” 宋谨摇头,把控灯方式仔细说了一遍,具体原因来不及解释,为了说服导演,把损失责任全揽到自己这边儿,歌曲中间的过渡伴奏只有十几秒,能不能领会应变,就看台上的成员了。 副歌结束后开始过渡伴奏,原本彩排的酷炫镭射灯没等到,变成了左右两束白色强光交替明灭,四个人被拢到了黑暗里,都给愣住了。 黄嗣看过双胞胎的那场选秀比赛,眼珠一亮,拽着季轲跟自己换位,简左也跟简右比划几下,站到了简右的斜侧位,选择和黄嗣一起背对观众。 他们喘息几口,压住刚才那股子慌乱劲儿,靠这些日子的磨合心电相通,用十几秒的时间完成了现场站位转换。 刚才那两束灯光,就是宋谨给他们的暗号。 舞台灯光再次点亮,宋谨的心落回肚子,眯着眼笑了,“行了。” 双胞胎曾经跳过的镜面舞,就用过交错灯光,既然简右没办法转身,干脆后半首歌彻底改变策略,用镜面舞去避免简右转身……就是有点儿对不起黄嗣和简左了,现场拍摄少了挺多镜头,不过他们本身就有粉丝基础,影响不大。 “1号后置摄像机转起来,给那两位成员拍上半身,推进特写——” “切3号大场景,拉远——” 导演忙着指挥,还偷空给宋谨比大拇指,他接手NS一年多,难得碰到这么高质量的舞台啊,想当初黄嗣和郑耀的冠军赛,还有简左简右的选秀比赛,都刷新过节目收视率,这一场肯定不差! 宋谨退了两步,看着那些小屏幕上一帧一帧的画面,发现黄嗣和简左还自觉换了手脚方向,把镜面舞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快到rap solo的部分,季轲往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面具,灯光聚焦有些 分卷阅读138 晃眼,面具底下是兴奋得热气沸腾的呼吸,他和周润合作的那些舞台,从来没有站在C位,也没有这么多双眼睛,去期待一个默默无闻的‘面具人’。 简左简右和黄嗣都在他身后替他伴舞,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同伴! 台下的观众在尖叫,梗着脖颈瞪着眼睛,不想错过季轲摘面具的瞬间——低沉的rap透过面具有些失真,却在第二句,突然加速爆发充斥战火,掀露出一张干净硬朗的面孔! 季轲没有其他几个成员长相出众,可面部线条轮廓锋利,配上颈侧的黑色字母纹身,剃出斜线的鬓角和眉毛,一身沾染汗水的麦色肌肉,一下子洗刷掉了娱乐圈的鲜肉奶油味儿,是4fun独一家的健气小爷们儿。 这人苦下功夫练出的高语速低音炮rap,受伤无数换来的高难度舞蹈solo,都成了台下观众疯狂的理由! “now,it's time to say goodbye and just 4fun!” 那张毫无生机的面具,被季轲一脚踩碎,食指向天,台边迸出半人高的烟火,彻底点爆了现场的气氛,把这场NS新人出道舞台,变成了4fun和粉丝的第一次见面会! “we are just——” 台下粉丝大吼,“4fun!” “we are just——” “4fun!!!” NS月度冠军的奖杯,4fun实至名归。 主持人请4fun上台的时候,底下的欢呼余热未尽,黄嗣接过沉甸甸的奖杯,郑重地交给成员们捧了一遍,季轲胳膊都在哆嗦,几乎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快就拿到第一个冠军! 宋谨在台下也激动,手往上抬了两下空气,就跟帮季轲兜住奖杯怕摔了似的,看得小白龙直乐,悄悄拍了个视频发给他坤哥。 刑厉坤审文件审得头昏脑胀,一看视频就浑身是劲儿,粗粝的指尖划着屏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踅摸他媳妇儿那张小嫩脸,怎么就这么傻萌这么可人疼呢? 他投桃报李,转眼就给新辣网的负责人打电话,“那几张照片别碎了,我有用。” 负责人呵呵笑着,“刑总您也知道咱们业内规矩,虽然这位不是海程的艺人,但碎了跟带走可是两码事儿啊。” “需要多少钱你联系我的特助,东西我给你个地址,直接寄过去,弄保密点儿。” “成,您是个痛快人,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小白龙那几张下车抓拍的特写帅照,被新辣网的负责人仔细精修,洗好了放到一期杂志里夹页过塑,刘昭家的黑脸保镖摸查过各种危险品,愣是没检查出猫腻,把快递亲自交到了小少爷手里。 刘昭从不追星,拿到娱乐杂志有点儿迷糊,可一看寄件人是XX海产店,立刻手心腻汗,端着表情悄悄摸进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抱着书狠狠亲了两口! 他迫不及待拆了塑封,抖出来夹页携带的几张照片,小白龙扶墨镜的、迈腿的、正领带的,大背头露出额头和两道剑眉,鼻梁高挺骨架修长,比他见过的哪个明星都顺眼! 刘昭把照片翻过来倒过去地欣赏,他们家皮皮虾就是好看! 照片不好藏,刘昭就全压在褥子底下,小白龙那些封建迷信穷讲究第一次应验了,每天晚上睡醒来腰酸背疼,像被人压了一夜。 这边台上颁奖采访,主持人看4fun换了一水儿的休闲服,打趣他们,“你们这是拿奖就跑?连安可的机会都不给了?” 简右尴尬地摸摸鼻子,谁乐意趁那几分钟计票的时间换衣服呀,忒折腾了,可为了掩饰他,只好让大家都换了。 黄嗣以前接过不少采访和综艺,应对自如,“这得怪季轲,他编得舞跳着太累,安可不动了,不过4fun后面还有很多场表演,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们!” 作词作曲都可以字幕上名,但编舞不上名,黄嗣这是有心去顶季轲。 季轲抱着奖杯愣了一下,扭头朝黄嗣笑笑。 就这么一个小互动,粉丝们都疯狂了,黄嗣作曲,简左简右作词,季轲编舞,这团里的人各个都才华横溢!能不招人喜欢吗?! 主持人又撺掇着玩了一把现场猜双胞胎,黄嗣三次全错,季轲三次全对,底下的人快笑抽了,宋谨也拍着小白龙感叹,“没想到黄嗣居然跟你是一个水平线的……合住一个月了,还分不清楚谁是谁。” 小白龙没回话,纠着眉毛左拧右蹭,跟背后长了虱子一样。 “怎么了?” “标牌儿,衬衣领口标牌儿磨我脖子。” 宋谨乎撸住小白龙的脖子,把人半拉脑袋揽进怀里,拿钥匙串的指甲剪给他拆标牌儿,现场灯光不足,他们靠近门口也不亮堂,只能小心翼翼地放慢动作。 宋谨一边剪一边笑话他,“好衣服反而穿不住了?这什么毛病。” 小白龙特委屈,“我以前穿得那些也不带标牌儿啊!” 黄嗣正在台上讲致谢词,“首先要感谢4fun的队友,谢谢我们彼此的默契和信任;还要感谢场内场外的观众,谢谢你们对4fun的支持;最后,我想感谢的是——” 黄嗣的眼神落向后排角落,那里坐着宋谨。 可宋谨正跟小白龙抱成一团儿,俩人跟拗藤似的亲密紧实,狠狠戳疼了黄嗣的眼珠子,他当初被宋谨婉言拒绝也没觉得这么伤自尊,就一个傻乎乎的大保镖,除了一身肌肉啥也没有,凭什么让宋谨喜欢? 简左顺着黄嗣的目光瞅过去,轻轻撞了一下简右,兄弟俩怼了个眼色,明白了,也都有些惊着了…… 主持人看黄嗣卡了半天没说话,圆场道,“最后这个人肯定特别重要吧?” 黄嗣垂下眼睛,淡淡地说了句,“……嗯,感谢公司。” 后面的几句问话,都是简左和简右抢答了,4fun第一次的舞台荣耀收场,实时热搜和新闻话题度都超过了关门炒作新专辑的T.D。 组合庆功宴上宋谨缺席,小白龙把人护送到狗仔的视线范围之外也撤退了,小助理美不滋地甩着一张卡,“快,商量商量去哪儿?宋哥说了,让咱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随意,今天不限制行程,不限制消费!” 季轲问,“宋哥呢?” “他说公司有点事情,让咱们自己玩儿更自在。” 黄嗣哼了一声,台上勉强撑着的笑脸彻底垮了,“咱们自在?我看他是为了自己自在。” 在现场都跟那小白脸抱上了,没准这会儿按捺不住跑到哪里约会去了,人家就烦他们这一溜儿的电灯泡,破坏恩爱气氛。 简左简右对视一眼,搭茬儿把话题带过去,选了个游乐场包场,四个人带小助理在里头撒欢地玩,黄嗣从头到 分卷阅读139 尾就盯着暴力游戏,打地鼠打得游乐场经理都心疼了,我的哥那都是塑料玩具啊,你用得着跟砸仇人脑壳一样吗?! 4fun这边自娱自乐,外界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黄嗣和双胞胎兄弟回归,新人舞王闪闪发光,海程外宣部用尽一切资源帮4fun造势,把T.D的新闻全挤掉了。 T.D刚刚结束练习,周润以前在场上的舞蹈经验少,明显跟不上其他成员的步伐,被舞蹈老师训,被队长郑耀训,憋了一肚子的冤枉气。 廖雅言在的时候走抒情风,怎么他一进来就又换回了舞曲? 周润精疲力竭地坐在更衣室,刚掏出手机打算发一张微博照片博好感,就被猛弹出来的热度话题吓了一跳—— “4fun一鸣惊人拿下NS月度冠军”、“黄嗣低调结束单飞时代”、“选秀人气双胞胎加入4fun”、“4fun新人舞王季轲霸气登场”。 季轲?不可能吧? 可这名字特殊,同名同姓似乎更不可能。 周润觉得眼睛发晕,咬牙点开了一段现场视频,开场时季轲的面具随着旋转一闪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喉结猛咽几下才喘息出来。 可当季轲摘下面具,踩碎束缚,烟火齐发满场欢呼的时候,周润彻底慌了,手机从长凳缝隙摔下去,屏幕裂出一圈蛛网。 他没见过这样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季轲,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周润抹了一把脸,捡起手机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可对方没有在响第一声时就迅速接起来,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女声。 空号…… 季轲真的背叛了他,选择了海程和4fun,选择了他的对立面,选择和他做对手。 周润突然有些恐惧,他眼里的垫脚石转瞬就成了棱角闪烁的硬钻,就好像他曾经藏着掖着的一个秘密武器,终于被别人大大方方地摆在面前调转方向,随时都会炸伤他。 郑耀洗了澡进来换衣服,看见这人还在脸色苍白地发呆,骂道,“你要是连这点儿练习压力都承受不住,趁早从T.D滚蛋!” 周润僵硬地回道,“我可以的……我肯定不会输。” 第111章 强弩之末 4fun拿下NS冠军之后,人气一飞冲天,仅仅三十个小时就打破了当年T.D创下的新人专辑周销售记录,夏俊拍摄的成员写真横铺大街小巷,商业广告签约拿下十几个,4fun身价迅速爆过千万。 这蹿红速度,把海程一帮子高管的眼珠子都烧疼了,等再开会的时候,艺人总监亲自把宋谨让到了首位。 带出了黎鸣玉,带出了4fun,宋谨从公司小透明一跃成为金牌经纪人,坐在了最靠近boss的位置上。 刑厉坤穿着烟灰色的衬衣,结实鼓胀的肌肉撑出性感的轮廓,领带和领带夹还是他今早亲手打上的……他终于靠自己和爱人比肩。 这一次不用为了隐瞒恋情辞职龟缩,不是蹲在便利店门口等人,不是守在墙面返潮的二手房里,而是光明正大地发光发热,帮对方做着最拿手的事,享受着别人赞许的目光! 两个人视线相接,撞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刑厉坤喉结滚动,粗糙地视线抚过宋谨的眉眼,透着浓重的爱意。 刑厉坤爱看媳妇儿这样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小模样儿,特合爷们儿的胃! 宋谨正念报告呢,刑厉坤‘失手’把笔撞掉了,整个人都猫到桌子底下,捡笔捡了有两分钟,宋谨念报告的嗓音突然打了个弯儿,眉毛一皱。 刑总灰头土脸钻出来,偷偷拿爪子蹭自个儿大腿上的那半拉鞋印子…… “关于4fun延续黄嗣街头亲民路线,我不太赞同。”有一个人站起来打断宋谨,“现在4fun的曝光率够多了,要是完全剥除偶像面纱就没卖点了,我们要的是一个能对抗T.D的长红组合啊。” “我们的目标不止是对抗T.D,后面还有更远的路要走,这种街头打歌的模式国外早有先例了,甚至还让成员接地下商演,奖照拿、专辑照卖。目前国内的策划方式缺乏新意,黄嗣也算是试水,”宋谨划拉着PPT图表,“我们可以看一下数据,黄嗣拿下MainPOP冠军到街头演出,好感度翻了四倍,专辑销量增加57%,比起大荧幕偶像,适当的现实接触更容易圈粉,这样的曝光,也是在展示4fun成员的实力。” 两个最重要的艺人数据砸出来,把这些玩娱乐圈的老手们都给震着了,要是按照他们炒新闻铺广告的老方法,至少得扔进去好几百万。 宋谨就仅仅拎着黄嗣出去晃悠了几圈,弄了个空降地点投票网页而已。 刑厉坤表情严肃两手交叠,宽大的手掌挡着嘴唇,眯掉了那个得意洋洋的笑,这可是老子媳妇儿,黄金眼,是闹着玩的么? 为了整理这些破数据,老子昨晚的性生活都没了…… “那没问题了。” “不过刑总,那个周润——好歹是咱们辛辛苦苦捧出来的选秀冠军,现在进天临T.D,咱们就干看着?” 周润没有双胞胎兄弟走红,可顶着掺了水分和运气的冠军,依旧赚了不少眼球。 难道当初那场选秀比赛光骂几声刷票就结了?这也忒憋屈了! 不像海程的作风,更不像这位新boss的作风啊! 刑厉坤哼了一声,幽幽道,“看着吧。” 这人开会从来雷厉风行,该说的说完拧身就走,留下一屋子懵头懵脑的下属。 艺人总监问宋谨,“哎,大红人,刑总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咱们什么也不用做。”宋谨笑笑,跟着收摊走人。 下午是T.D的新专辑发布舞台,晚上就该给粉丝亮亮简左简右在总决赛受的‘委屈’了。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下午T.D进行的回归showcase,宋谨压根就没关注,跟刑厉坤跑到郊外泡温泉去了,往药汤池里一泡,浑身筋骨都跟着松泛,舒服得直叹气。 “媳妇儿……” 刑厉坤闷在池子另一头,想过去,偏偏腹肌上踩着一只脚丫子,被宋谨牢牢钉在对面。 “甭想,别过来。”宋谨把下巴嘴巴浸到水里,白生生的脸泡出两朵红云,细长微挑的一双眼睛透着笑意,那小得瑟小得意的劲儿,看得刑厉坤心里更痒了。 “昨晚上欠着一趟呢。” 宋谨冒出水呛道,“这地方没法口!得淹死我!” 刑二爷伸手摸媳妇儿的脚踝,被这一池壮阳补肾的 分卷阅读140 药汤泡得心头火起、凶器朝天,直愣愣地戳上宋谨的脚后跟,宋谨第一回去刑家,他就惦记上宋谨的一双脚,趾尖圆润足弓纤细,在闷不见光的鞋子里捂出葱白的颜色,特别勾人。 宋谨在池底滑了一下,扑腾着抓住池边,恼羞成怒,“干什么啊你——” “足,交。”刑厉坤理直气壮,慢悠悠地挺腰,发根眉梢腻着一层水汽,沿着男人味儿的腮骨砸进水面,像在宋谨心窝口摔开一圈涟漪,整个人都被荡晕了,他一只脚被抄起来蹭着那熊人粗壮精神的玩意儿,滚烫的软头刮过敏感的脚心,强电烧骨侵髓直击心脏,让宋谨重重哆嗦了一下,差点儿跌进水里。 眼神也跟着变了。 这半年功夫,宋谨也被喂大胃口了,经不住刑厉坤这么撩,因为相爱互生渴望。 水雾蒸腾里,两个人四目相望,温度焦灼缓慢沸腾,纠缠到了一块儿。 刑厉坤的腹肌摞着宋谨的背,把人紧紧困在怀里,吻他的耳背后颈和肩膀,眼底燃起兴奋的红,一池子药汤被粗暴的冲撞哗啦哗啦泼溅出去,宋谨受不住,挠着光溜溜的池壁挣扎,又死死抠住刑厉坤的小臂肌肉,勉强忍着没嚎出来,露天的小庭院只有一墙之隔,还能听到隔壁情侣嘻嘻哈哈的动静。 “慢点儿、你慢点儿……我不行了……” 刑厉坤嗓子眼磨出锈味儿,喘着,“宝,跟老子进屋。” 辛苦这么些日子,夫夫俩纵情腻歪了一回。 等他们晚上回市区,一开车载广播就收到新闻消息,T.D的showcase舞台砸了。 出问题的居然是任宁林。 宋谨腰疼屁股疼,趴在后座上支棱着耳朵,真给惊着了,“任宁林?怎么可能啊?” 那小子嗓音高亢有辨识度,唱功也扎实,是T.D的一大招牌,当初他们还想把任宁林和卓奇一块儿挖过来。 刑厉坤把声音调大了点儿,趁着红灯的功夫给宋谨插了杯酸奶递过去,“先垫垫。” 完了又添一句,“别咬管子。” 咬惯了总拿老子那根练牙。 …… 由于4fun势头太盛,天临为了抢夺粉丝资源,硬是把T.D回归提前一周,林轶让韩晟立军令状,钱随便用,可是必须把他的摇钱树给栽扎实了。 韩晟也向成员施压,除了吃饭睡觉,一直泡在练习室里,showcase临上场的补妆时间,任宁林都能睡着了,在梦里还跟着声乐老师的教棒拉八度,眼睛底下青黑一片,上了好几次粉才遮淡了。 周润听到万人场上热烈的欢呼声,整个人都亢奋了——这就是第一组合的实力,这些人以后也会是他的粉丝! 季轲就算进了4fun又怎么样,一个跳舞的,最后不过是陪衬,绝对拼不过他! 等到月末MainPOP打榜赢过4fun,季轲又会是什么表情?居然还说拿到MainPOP榜首公布纹身的大话,恐怕得捂一辈子了! 韩晟瞅见周润脸上面幻莫测的表情就来气,T.D两次换血,这人简直是最没用的! 颜值不拔尖,舞蹈短板,低音rap样样不会,唱歌还不如郑耀,除了那个刷票刷出来的选秀冠军……说出去他都嫌丢人,分派组合担当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不知道该把这眼高手低的小子插到哪儿去,砸进去那么多违约金,真不如选个花瓶!省力省心! 卓奇端着一杯温水跟任宁林咬耳朵,“嗓子怎么样了?” 任宁林点头,“撑得住。” 任宁林人懒心大,可对唱歌一贯认真,昨天开始就有些声带紧张,平时的三阶八度只能上两阶半,声乐老师说是有点儿疲劳过度了,休息了一天一夜,嗓音状态才恢复。 showcase开场,电子舞曲打出中毒性的节奏,粉丝跟着一起欢呼,周润分神往台下瞅了一眼,乌泱泱的人海上闪烁荧光,他的唯粉应该是天蓝,怎么找都找不到…… 就这么一个分神,换位时和郑耀撞了一下,唱错了一句歌词。 台下粉丝居然有喝周润倒彩的,剩下三个成员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郑耀,背身的时候眼刀子飙过来,狠狠戳着周润的自尊心。 电子舞曲的舞蹈强度大,周润一个抒情小清新派的,还是气息不够,后半首歌呼哧呼哧拉风箱似的,满场就听见他大喘气了,韩晟在控制台那边破口大骂,让音响师把周润的麦克风直接给关了。 周润还以为是自己的设备出了问题,慌了,急切地朝摄像头递眼神,韩晟干脆又指挥摄像,把镜头也给他转了,妈的这傻逼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NS那边说简右还当场劈了裤子,也没见应付得这么难看! 没有周润,其他三个成员反而发挥得更好,长久磨练的默契步调一致、嗓音融合,隐隐约约爆出第一组合的气势,底下荧光起伏,内场吊顶的LED天花上浮现出旋转的星空,光满璀璨,伴奏里爆破轰炸声伴随镭射激光满霸气扫射,现场的气氛瞬间燃到high点! 任宁林站在C位,开始飙最后一组高音,高亢清亮的嗓音突然撕裂,在轰鸣的伴奏里显得极其刺耳粗哑,粉丝静成一片,全部瞪圆了眼睛张大嘴,不敢相信任宁林的招牌现场居然失误了!破音了! 卓奇和郑耀赶紧接唱,四个人的歌只靠俩人撑着,效果明显打了个对折,粉丝窃窃私语,有人等不到亮灯就悄摸拎包走人了,对T.D特别不满——自己没准备好就回归,一点儿责任心也没有,她们掏钱买票消费偶像,歌就唱成这德行?那个新成员更垃圾,压根就是只会占地儿的摆设! 韩晟在控制室气得头脑发晕,背后腻了一层的冷汗,果然不出一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现场直播的回归showcase,想瞒都瞒不过去。 林轶质问,“这就是你花钱找的秘密武器?一肚子草包,全出你们一窝儿了!” “林董,这是意外……任宁林破音我也没想到,粉丝会理解的。” “粉丝理解,但老子不理解,”林轶冷哼,”T.D的专辑要是卖跌了,你自己掂量。” 那边儿挂了电话,韩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半天没吭声。 他防着海程防着宋谨,特别雇了十来个大保镖全天护送T.D,没想到最后摔在自己人手上了,妈的,当初要是能把江祁叫回来,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宋谨他们竟然把人给挖到海程去了!存心拆他的台! 任宁林僵硬地跟着舞蹈动作,盯着台下逐渐静止熄灭的荧 分卷阅读141 光,对着粉丝特写镜头里一溜儿失望震惊的眼神,慢慢红了眼圈…… 卓奇忍受抄袭、对郑耀的挑衅默不作声,就是为了T.D!可他却把这场回归毁了! 任宁林躲避着卓奇的目光,甚至觉得这比粉丝的眼神还让他难受。 勉强谢场完毕,任宁林闷头就要走,卓奇拉住人,“还能说话吗?” “……” “谁都有失误的时候,除了showcase,我们还有很多打歌机会。” 任宁林垂着头,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嘶哑着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偏偏还发不出声,破碎的捯气儿声从喉咙里憋出来,模糊说了一句对不起。 台下有迟走的粉丝指指点点,郑耀怒道,“你们有屁下去放,丢人没丢够啊?!全他妈毁了!等着4fun爬到咱们头上吧!” 卓奇淡淡看了一眼郑耀,带着任宁林下台,周润本来想和郑耀搭话,也被波及着挨了骂,心里特不忿特委屈,设备异常能怪我吗?要是设备完好,就是任宁林哑了,我也能撑住场子! 没想到这组合这么菜……早知道还不如进海程,4fun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凭什么他一个选秀冠军被T.D拖累,季轲那个跳舞的反而成了当红偶像? …… 天临特意准备的盛大万人场,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T.D败了。 组合内讧,新成员实力差,任宁林破音……T.D的负面新闻一下子占据了所有热点。 到晚上十点,局势突转,质疑T.D的话题被一条电视台内部人员的爆料微博淹没。 监控录像里周润独自走进存放现场设备的房间,停留几分钟又空手出来,画面快进到半小时后,直到工作人员在正式比赛前来拿麦克风,都没人再进过这个房间。 紧跟着就是简左简右下台录制的视频,简右的麦克风底下,摔出一个不起眼的圆片。 “彩排是根据个人音色去调制麦克风效果的,所以上场前谁用哪个话筒都有标注,针对性动手脚很容易,那小圆片是强磁铁,短时间没问题,电子管干扰久了就会爆杂音。” “今天我站出来,纯粹是看不惯这么下作的人顶着冠军的名头!真恶心!” “周润滚出娱乐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支笔的独白】 我是一支很昂贵的德国产钢笔,虽然我主人的手指比较糙比较有劲儿老是弄疼我,但是每次都拿我签重要文件,彰显了和我昂贵身份相得益彰的价值,所以我忍了。 可今天是真的不能忍…… 我在桌上蹲得好好的,裤子也没穿,那货居然一胳膊肘故意把我给拐桌下去了,我昂贵的、精致的、书写流畅的丁丁猛地戳到了木地板上,还好我机智地打滚懈劲儿,没撞折没撞歪,就是吓得我吐了点儿墨水,晕高呐。 本来还挺生气的,没想到他马上就蹲下来摸索,我这么昂贵大度就想着不计较了吧…… 结果他手腕一抻,朝着旁边人的裤裆摸过去,虽然形状相似可是明显尺寸和硬度不对啊——主人,我在这儿啊! 你看看我啊!! 吧唧一脚,他踩我身上了,气得我又吐了点儿墨水,故意蹭在他皮鞋棱子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毕竟我这么昂贵…… 摸半天都认不出昂贵的我,你那手不是糙,纯属废了吧。 垃。圾。主。人(?。?) 我要罢工ε(┬﹏┬)3 第112章 亲手拔刺 行业里头,讲究得是捧己不杀人,周润这个爆料一出,演艺生涯算是彻底玩完了。 刷票在先,玩手段在后,证据视频又摆得板上钉钉,根本无法反驳,人家电视台的人可没必要专门跟他一个小明星过不去。 这小子半夜被韩晟薅起来,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先挨了一记窝心脚,韩晟简直恨铁不成钢,“谁让你给简右话筒动手脚了?妈的吃饱了撑的!” 周润捂着胸口呻吟,还迷迷糊糊的,“晟哥……怎么了?什么话筒?” “简右的话筒!你自己看,现在被人爆出来了!”韩晟把手机摔他脸上,让他自己看微博视频,周润的脸微微扭曲,嘴唇都吓白了,“晟哥,我没有!这是他们故意抹黑我!” “操,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九九?净给我找不痛快!” 周润急道,“我真没有!那天是副导演让我去设备房找东西,我翻了一圈找不到就出来了,没想到是他们在算计我!既然冠军都内定了,我干嘛还费劲儿动他的话筒!” 韩晟发完脾气,反而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当初电视台突然改口应下卖冠军的事儿就挺可疑的,如果是海程背后操盘,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先卖冠军,再故意刷票抹黑周润,提前备好这个视频,就等着周润顶着T.D的名头出道再使这一招翻脚踢。 恐怕要踢的对象压根就不是周润,而是T.D,是他这个经纪人和天临。 韩晟脸上肌肉痉挛,宋谨!宋谨!又是宋谨!! 可他跟宋谨那档子事儿能说吗?捅出来是个人恩怨牵连了T.D,林轶得把他沉江喂鱼! 周润看韩晟脸色灰暗,试探着问了一句,“晟哥……要不我们开个发布会?” “发布会?你有洗白自己的证据吗?”韩晟冷笑,“这口锅你背定了,等着被雪藏吧。” 周润顿时蔫了,就因为一个假新闻,他就要被雪藏?葬送自己的前程? 怎么会这样…… 韩晟找他私下签约的时候,他想过很多,最终还是签了字,梦想着自己能和T.D的江祁或者廖雅言一样,拥有无数喜欢自己的粉丝,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还可以开一场个人演唱会。 就为了这个可能,他抛弃了季轲,看到4fun出道内藏嫉妒,却始终相信自己不会输,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季轲!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韩晟转身要走,被周润死死拽住裤脚,结结巴巴地哑着嗓子求他,“晟哥,晟哥你给我个机会,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4fun那个季轲,以前是我的伴舞,我让他找简左简右说,只要简左简右开口,我就没事了!” 韩晟鄙夷道,“你以为新闻是谁弄出来的?4fun是海程的人,怎么可能给你作证?” “可以的!季轲是我朋友!我们俩关系很好!”周润语无伦次,被韩晟狠狠甩在地上,“行,要折腾你自己折腾,明早公司会公布T.D踢掉你,你还有四个小时。” 郑耀站在门外,冷眼旁观周润跪在地毯上鼻涕哈拉 分卷阅读142 的样儿,这么一个废物,早就该踢出去了。 韩晟转脸问他,“任宁林和卓奇呢?还没回来?” “在医院挂水。”郑耀蹙眉,“卓奇说是嗓子发炎……晟哥,我怎么觉得不像。” “行了,这当口你别添乱,我现在去公司,等人回来你再问问。” 卓奇坐在病床旁边,安安静静地摆弄手机刷新闻,周润的事公司没有第一时间发表新闻稿,看来是默认不管了……从廖雅言开始,T.D每况日下,再经历这次的事,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而且任宁林也…… 这小子躺在床上睡得直打呼,插着针头的手刚晃悠两下就被卓奇摁住,“做梦都不老实。” 任宁林砸吧嘴,声音还是嘶哑,“几点了啊?” “还早,再睡会儿吧。”卓奇淡淡道,“周润出事了,当初选秀有内幕,恐怕不会留在T.D了。” 任宁林哼道,“早看他不顺眼,走了正好。” “你的嗓子真要拖着?医生说最好——” “不要紧的,我坚持一下,好歹过了打歌季再说。”任宁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卓奇咬手指,“但是你得给人家买小熊饼干。” 卓奇,“……” 买买买,能别做这么恶心的表情吗? 任宁林给逗乐了,还想跟卓奇逗闷子,被他捂住嘴,“好好养声带,嘴闭上。”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任宁林又憋不住了,“哎,我就随便问一句啊,你觉得咱们约满了跳去别的公司怎么样,比如……海程?” 卓奇沉默半天,“你看到名片了?” 上次他和任宁林没有去赴宋谨的约,可那张名片,他丢进纸篓又找回来,自己也说不清这种鬼使神差的举动是为什么……难道那时候开始,他潜意识里就有离开T.D和天临的打算吗? T.D一路风雨走到现在,虽然江祁的话让他质疑韩晟,可在确定之前,他还是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即使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能做一个雪上加霜的背叛者。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在,我早就走了。在哪儿不能唱歌啊,非耗在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从雅言进来晟哥就变了,你别看我傻乎乎的就知道吃喝玩乐,其实心里都有数。” 卓奇叹口气,眼神终于起了波澜,“再等等看吧。”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放弃T.D。 4fun出道之后邀约不断,很快就接下了第一个户外综艺,宋谨不放心毛毛躁躁的小助理,早上四点带着造型师过来,打算亲自跟组。 小助理来的时候都六点半了,拎了一大袋包子跟卤蛋,眼屎都没擦干净,看到宋谨特不好意思,“宋哥,麻烦你了啊……下次我会早点来的。” “没关系,最近他们行程满,也辛苦你了。” 宋谨这人,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上跟他滋毛炸刺,脾气一贯特别好,小助理觉得比跟着原来的经纪人享福多了,那家伙对黄嗣千依百顺,对自己压根就是个地主老爷,呼来喝去不拿他当人看,哪儿像宋谨啊,给4fun买吃喝礼物从来都算上自己一份,他这样的待遇也算是外编成员了吧? 黄嗣看见小助理站在那儿美不滋的偷着乐,拍了一下他后脑勺,“瞧您那眼屎……恶心死了赶紧去洗,洗完了再分早餐。” 做完造型,连带造型师一块儿围了一桌子,大家热热闹闹吃包子啃卤蛋,商量今天上节目的事儿。 宋谨特别嘱咐简右,“你,像那种高空劈叉动作,严禁使用!” 简右呼噜掰扯自己的裤裆,“哥,我今天穿的运动裤,肯定没问题……哎蹭油了!我进屋换一条。” 宋谨脑门窜汗,这人简直就是个意外制造机啊,转头跟小助理说,“一会儿把简右的衣服鞋袜多准备几套吧。” 黄嗣咬着卤蛋,一双眼睛默默盯着宋谨,这人休假几天,看着气色更好了,纯黑色高领羊毛衫衬得唇红齿白的。 他最开始觉得宋谨对他特好特关心,可进了组合才发现,宋谨几乎对每个成员都这样,他知道自己不爱吃芹菜,也知道简左讨厌味精,那些细致体贴根本就是宋谨与生俱来的习惯,是一种迷惑了他的温柔假象。 宋谨注意到黄嗣在看自己,回了他一个微笑,“吃蛋黄噎,也喝点儿牛奶。” “……”黄嗣一口蛋含在嘴里,简直说不清自己是讨厌宋谨这样的关心,还是忍不住更喜欢。 屋外头门铃一响,小助理跑过去开门,哼哧哼哧得扛进来一个大食盒,“刑总找人送来的早餐,哎呦可沉死我了……” 开盒一瞅,好家伙,老排挡赵记的虾仁紫粳粥,天擦黑就得去排队,一人限购两小碗,每天只卖五十份,刑厉坤居然一送就是大半锅。 宋谨面上不露声色,给大家挨个盛了粥,捧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从手心一直烫到心窝口——这粥鲜甜爽口他爱吃,后来从林景熙那儿知道又贵又折腾,就不让刑厉坤买了……这熊人真不听话,回家得给他紧紧皮。 黄嗣看宋谨那个充满幸福的表情就膈应,连喝碗粥都能想到那个傻大个保镖吗?除了比自己高点老点外加两块肌肉,到底有什么好的? “……”黄嗣突然默默抿住嘴,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 肌肉。 难道宋谨比较喜欢高大结实有安全感的类型? 几个人吃完饭出发,造型师要去现场跟妆,坐宋谨的小四轮排在前头,后面是4fun的保姆车。 临到小区门口,宋谨瞄到路沿上蹲着个人,帽子兜头看不清脸,可一大早守在那儿,让他忍不住多留意了一眼,下意识压低车速,靠近了4fun的车。 那人看到宋谨的车过去,没反应,等4fun的保姆车一出来,立刻暴起扑上去,被撞得仰翻在地,车轮抓地声音刺耳,差点儿碾了这人的裤裆。 “操。”周润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冷风里蹲久了血液不畅,好半天没站起来。 黄嗣坐在副驾驶上,认出地上的人,抱臂一言不发。 小助理汗津津的手握着方向盘,“这、这怎么办啊这个……” 简右是个坐不住,顿时来劲儿了,“是碰瓷的吗?快快快开门,我下去瞅瞅!” “你别添乱了,”简左问,“队长,撞了什么人啊?” 黄嗣凉飕飕地喷了一句,“野猫野狗。” 小助理内心卧槽,这人虽然渣,好歹还是T.D的现役成员啊,粉丝听到弄死你! 车里面一窝乱的,季轲也坐不住了,刚凑上前露了双眼睛,就被黄嗣叉着脸按回后座,“给我坐下。” 周润两眼灼灼地望着车门,粉丝爆过4fun车号,是这辆没错,可是怎么还没人下来呢?季轲看到他差点儿受伤,应该着急了啊! 没想到 分卷阅读143 身后多出来一双手,连拉带扯地把他扶起来,宋谨这半年没少跟着刑厉坤跑健身房,腹肌轮廓出来了,劲儿也大了不少。 “没事儿吧?” 周润知道宋谨,最新崛起的黄金眼经纪人,带出了黎鸣玉、带出了4fun,还和海程的大boss去过他们后台,可惜那会儿他有眼不识泰山。 “宋、宋哥!”周润很激动,脸颊上浮起两块不自然的红,要是有宋谨这层关系,简右就更好说话了吧?“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选——” “T.D的成员。” 宋谨一句话就把他噎死了,楚河汉界分两岸,咱俩不是一个窝的。 更何况,你丫还毁了海程的约签到天临,跟我拉哪门子关系? 季轲坐在后排,听到这嗓音愣了一下,但他不傻,明白周润想干什么,于是闭着眼睛没吭声,喉头滚动几下,把耳机给戴上了。 周润出事,他也没睡好,那点儿仅存的念头,在今天被掏得干净了。 简左拍拍他的肩,没说话,却比什么安慰都更有力。 他现在不再是独自一人,也不是谁的地墩子,他是海程的艺人,还有三个彼此信任的好兄弟。 周润被宋谨呛声,脸上发烧,可他没有退路,一旦真的被雪藏,他的艺人生涯就算完了,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季轲那个位置,原本是海程准备给他这个冠军的吧? 要不是他去了天临,季轲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所以现在帮他一点小忙,完全应该! 至于这些人,等他在T.D站稳脚跟,以后一个一个收拾,看谁能笑到最后! 周润心里这些弯弯绕绕,根本躲不过宋谨的眼睛,宋谨还觉得挺好笑的,这小子哪儿来的自信? “宋哥,我是季轲的朋友,想找他聊几句,就几分钟。” 宋谨看了看表,装作很无奈,“好吧,我们在赶行程,你们尽快。” 小助理听话地打开车门锁,黄嗣又给按上了,傲了吧唧的扬着下巴,“什么猫三狗四的玩意儿,季轲没空见他。” 宋谨无奈地敲敲车窗,“阿嗣。” 黄嗣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总算丢手。 季轲出来得很慢,步子却很稳,再看向周润的时候,眼神非常平静。 周润看到季轲反而有些慌了,这人和一开始默默无闻的伴舞不一样了,长相没变,可气场和姿态,足足甩他一大截!怎么会这样?! 他们俩走到路边说话,听不清说什么,季轲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周润却越来越激动。 黄嗣不满道,“哥,这么一个人渣,犯得着拿来恶心季轲么。” 宋谨摇头,“面上挨过去了,不代表里头也好,周润这根刺,必须他亲手拔出来。” 就像刑厉坤当初逼他认清韩晟的时候,他也痛苦也难过,可日子还长,再深的伤口也会愈合如初。 季轲不肯见周润,说白了还是怕心软,迟早要经过这一遭。 “你帮帮我,季轲,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简右说一句话,他说一句就行!我就能继续唱歌了,你知道我多喜欢唱歌的!我们一开始怎么说的?我唱歌,你跳舞,咱们谁出名了都要帮着另一个,你不能不管我啊!”周润红着眼圈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急了,“你是怕被我牵连吗?你不能这样,咱们是朋友啊!我不需要简右承认他陷害我,只要他说不是我动的话筒就行,说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或者选秀决赛里别的谁都可以!求你了季轲!” “不是他们,”季轲直愣愣地盯着周润,“我不撒谎。” 周润几乎声嘶力竭,“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还要唱歌!我不能退出T.D!你去找简右,让他洗白我,我根本没动那个话筒!你现在宁愿帮着外人也不帮我?!!” 季轲沉默了几秒,“简右不是外人……他是我的朋友。” “我告诉你季轲!就凭你的脸、你的唱功,你根本没有资格出道!要不是我签到天临,你哪有机会进4fun?!你他妈得意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本来就占了我的位置——那你还给我,还给我呀!!” 这人已经快被逼疯了,五官扭曲声音尖利,恨不得拖着季轲一块儿下地狱! “周润,你签到天临的时候,我还在那个小租房里等你,天天跑到五公里外的小公园练舞排动作,觉得只要咱们好好配合,你也许真的能拿冠军……”季轲说,“到时候即使海程不签我,我也认了,大概就是我没明星命吧,以后找个舞蹈老师的活儿,跳跳舞,看着你在电视里唱歌,这样也挺好。” 周润像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红了眼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真的拿我当过朋友吗?那副面具,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摘下来?” 季轲转身要走,周润回过神一样,哭喊着去拽他,“季轲,对不起、对不起!你帮帮我!我想着等我红了就要求公司签你的!真的!” “你还在骗我,如果不是T.D出了问题,你根本不会来。”季轲躲开周润的手,厌恶地瞥他一眼,“那我再补一句——再、见。” “季轲!你他妈王八蛋!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周润疯狂地嘶吼着,要扑上去拉扯,被宋谨狠狠怼到树上,宋谨笑笑,标准的刑二爷式弧度,吓得周润一个激灵。 “那我也添一句,海程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签你,我们一开始看中的,就是面具人。”宋谨慢悠悠地帮周润整理了一下衣服,“谢谢你,把他送到我们眼前。” 周润满脸的屈辱愤怒,咬牙切齿暴跳如雷,他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海程是故意把他塞给韩晟的!他根本就是个牺牲品!是张算计T.D的弃牌! “我操你妈!” 这人狗急跳墙想跟宋谨动手,黄嗣急眼了刚要下车,竟然看到宋谨一个利落的锁臂背摔,把人直接撂到了树坑里……似乎自个儿的肩膀头也跟着疼了一下。 小助理默默咽了口唾沫,“宋哥的身手……这么牛逼啊?” “……” 天公痛打落水狗,几分钟的功夫,太阳隐没,哗啦啦下了大雨。 周润躺在树坑里,浑身都是泥水,那些骂骂咧咧的动静,全让雨声给冲淡了。 宋谨和4fun接到节目组的通知,拍摄继续,不过改成了某个博物馆,玩室内撕名牌游戏。 保姆车里静成一片,小助理咳嗽两声扭开音响,里头正巧冒出来一句歌词:“你的再见说得那么明确~怎么我和你之间~~两个世界再也没有交接~~~” 黄嗣赶紧掐断,气氛顿时就诡异了。 简右吭吭哧哧地往季轲膝盖上一趴,耍赖假哭,“哥哥,其实话筒真不是他弄的……” 季轲掐了一把他的脸,终于笑了。 “我知道。” 第1 分卷阅读144 13章 虐恋情深 原定的户外改成室内,宋谨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蹲在导演组的摄像机后头,看几个成员跟主持互动。 除了黄嗣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综艺经验,一开始还有点儿放不开,不过骨子里毕竟是半大孩子,没多久就玩嗨了,上窜下跳满身大汗,对一圈镜头视若无睹,把这些日子打歌的压力全给释放了。 这节目真没接错。 导演也特满意,他们就需要这么原生态的偶像,那些糊了浓妆不愿意撒丫子跑、不愿意出糗搞笑的甩不开偶像包袱,一个个拍出来跟假人似的,谁稀罕看啊? 宋谨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起来,他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接了,“坤儿?” “夏俊他们出事了。”刑厉坤那边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引擎轰鸣,“我正往医院赶,中午不跟你吃饭了,你自己解决。” “出事儿了?”宋谨心里一咯噔,追问,“在哪家医院,人要紧吗?” “还不清楚……第二医院帮忙打得电话。”刑厉坤手背横出筋络,腮帮子狠狠嚼了两下——电话都不能亲自打,人能落什么好? “4fun他们改室内拍摄了,我现在也过去!” “行,”刑厉坤自个儿飙车,偏偏嘱咐媳妇儿一板一眼的,“别开太快,有我呢。” 宋谨撂下电话,急匆匆地跟小助理交代一声就跑了,黄嗣正好往肩上架季轲,眼神追逐宋谨,一个不小心,两人叠罗汉摔在了软垫上,简右在旁边嚷嚷,“队长你别走神啊!咱们落后一分啦!” 黄嗣没吭声,眉头深锁,觉得宋谨刚才的表情很不对劲儿……出什么事儿了? 刑厉坤比宋谨早到一步,看到夏俊的时候,这人吊着一只胳膊、脑袋上绑着绷带,骚。包的紧身牛仔裤被勾破好几个洞,屁股蛋儿都露出来,狼狈地被护士拦着,声音含含糊糊,跟大舌头似的,“你让我坐这儿,我坐这儿就行,我不打扰你们……” 护士急得团团转,“可你还有脑震荡呢,大夫说了得躺下静养!” 夏俊耍赖往地上一躺,后脑上磕得砰一声响,又恶心地半天说不出话。 “哎呀你这人!”护士手忙脚乱要拉,被他狠狠推开,眼泪吧啦的一张脸,哭得都走形了,“我躺着,我躺着了……你就让我在这儿等吧。” 抢救室的红灯就是戳在他心尖见血的刀。 刀还悬着,他怎么能安心在病房休息? 他得守着,得看着,夏擎这小子从小就听他的,看到他就不敢死了! 夏擎你个小犊子,王八蛋玩意儿!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爷爷还没折腾够本儿呢!你死了试试?! 护士正手足无措,身后罩上来一座山一样的影子,刑厉坤把人抱到长椅上,朝护士点点头,“我是家属,我看着他吧。” 护士叹口气,“有事儿及时叫我,他舌头的伤口刚缝合好,尽量别说话。” 夏俊低着头嘟嘟囔囔,眼神儿直愣愣地盯着地砖缝,刑厉坤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最后哆嗦着抬起头,认了半天才恍然,“坤儿,你来了……” 从三楼摔到石头堆上,脑震荡晕得连人都认不清,偏偏就能看清急救室的那盏刺目的红灯,晃得他反胃恶心,心脏直往地上坠,夏擎进去多久了? 一天? 还是一个小时? 刑厉坤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抽他一巴掌,“你他妈给我精神点儿,夏擎还在急救,别你先垮了!” 夏俊眯着肿成核桃的眼睛,拿完好的那只手拼命扯自己的头发,发狠揪下来好几撮,都见头皮了,刑厉坤赶紧按住他,“行了,里面都是最好的医生,那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 夏俊没吭声,意识涣散地半张着嘴,脑震荡后遗症,嘴角控制不住地淌口水,裹着一层血丝儿,被刑厉坤不动声色地擦到大衣袖子上,搂着人慢慢顺背。 夏擎要是今天出不来,夏俊也得死在这儿,人在,魂他妈没了! 宋谨一路小跑喘着过来,看见夏俊这身伤就吓了一跳,这当口也不方便问,他心思细,跑到病房借了一张床,脑震荡病人得躺卧,俩人就把夏俊哄着搬到病床上,微微摇高了床头,让他能看到抢救室的那盏灯。 夏俊体力透支,三五分钟就忍不住闭眼睛,浅眠里突然浑身哆嗦挣扎惊醒,大声喊夏擎的名字。 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人,即使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也从来没有谁能代替夏擎。 那么多失眠的夜里,他靠着吃药、靠着和人做。爱累自己麻痹自己,多难熬的时间都熬过去了,夏擎怎么能现在走呢?怎么舍得呢? 宋谨看着夏俊,也跟着掉眼泪,他认识的夏俊,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牙尖嘴利,能躺在别人家里敷一脸深海绿藻泥,能拍着牌桌赌输一条情趣内裤,甭管内里多苦,面上绝对潇洒不羁,一个人得崩溃到什么程度,才能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刑厉坤攥了攥宋谨的肩,眼神搭过去轻轻抚慰,都明白对方心里想什么——人生太短,变数太多,拿来相爱都不够,何必为了其他去怀疑彼此、消磨感情? 抢救室的灯像炼狱透出的鬼火,多亮一秒,就多烧一分夏俊的魂,这人躺在病床上哭累了,眼神空洞地盯着那盏灯,好半天才僵硬地眨动眼皮。 脑海里还是那只手,夏擎死死地拽着他,后脑勺磕在石板钢筋上那一下皮开肉绽,血顺着衣领渗透毛衣,却死倔死倔地不肯松手。 “抓紧了,抓住我!别掉下去!” “夏俊你看着我——不许往下看!大声喊!咱们喊人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俊的手滑落,被夏擎狠狠捞住指尖儿拽脱了胳膊,夏擎顶着满头的冷汗,牙根咬出血味儿,就为了让自己不被失血失重的感觉夺去意识、把夏俊扔下去,“坚持住……你再坚持一会儿,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夏俊的肩膀疼得像要撕裂,哭吼道,“夏擎你个傻逼,松手啊!你后脑勺那伤口不能再耽搁了,血留了好多,万一程彬那疯子再回头怎么办?!你松手,这点儿高度摔不死人!咱们一起跳下去——” “我松不了……”夏擎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我拉着你,别怕,肯定有人来的……” “夏擎??夏擎!!——” 夏擎在最后一瞬间,还想拼命拉住夏俊,却突然休克,恍恍惚惚地软了指尖。 夏俊摔在石堆上,舌头被牙豁出一道大口子,往外吐了两口血疙瘩,甩着那只脱臼的手爬上三楼,顿时决眦欲裂—— 夏擎的手被一条弯起的钢筋楔在地上,刚才还狠狠抓刨地面缓解疼痛,指甲劈裂翻卷,露出粘裹沙砾的甲床,这会儿悬吊在空中没有意识,从掌心到中指指跟到剌出一道寸长 分卷阅读145 的血口,穿皮透肉,露出惨白的掌骨。 不能松手,不如就用这只手,换夏俊可能的毫发无伤。 夏俊趴在那儿想捞夏擎,可一只手脱臼,根本拉不上来,那道撕裂越来越深,像活生生在夏俊身上剖出心脏肺腑,疼得他喘不上气! 夏俊打过120,用尽力气拉住夏擎失血冰凉的胳膊,帮他分担下坠的重量。 不行! 不可以! 夏擎绝对不能死!! …… 夏俊刚建立‘走返’时吃了不少夏家的暗亏,日子很难,却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有时候修片修到睡着,醒来后肩上就多了一条披毯,旁边放着保温粥桶,夏擎写了一手清隽的字——“吃了去床上睡,晚餐我买回来。” ‘走返’建在外郊,和夏擎的学校横跨半个城市,打个来回很费功夫,夏擎早上五点就得轻手轻脚爬起来,早餐煮粥,午餐也备好放进微波炉,到饭点儿再打电话提醒夏俊。 结果这人还是一忙就忘,又怕夏擎唠叨,干脆把饭菜倒进马桶……有回下水道堵了,夏擎通出来一堆的包子饺子炒菜米饭,脸都黑了。 夏俊足足被教育了一个小时,学医的人跟你讲道理,要从消化道健康讲到细胞线粒体,听得他昏昏欲睡,最后在夏擎怀里又亲又摸才赖过去了。 在这一瞬间,曾经被夏俊淡忘的细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令他窒息。 他喜欢的夏擎,憎恨的夏擎,舍不得的夏擎,于泪眼迷蒙间凝成了一个,都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就这么短短两小时,夏俊熬老了好几岁,保养得宜的眼角像龟裂的土地,缓缓爬上一道一道细小的皱纹,他痴痴地嘟哝着什么,喉咙里咕噜咕噜往外捯气儿,闷了满嘴染着药味儿的血水,刑厉坤凑近了也听不清。 宋谨帮着给夏俊顺背,这人呛了一声,歪头吐他一身的血唾沫,气顺了,人依旧蔫着,跟他说什么都没反应,只有听到夏擎的名字眼珠子才会震两下。 夏俊看着那盏灯,眼前是一片猩红的光芒,烫疼了他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夏擎被血染红的毛衣,那只被钢筋刺穿血肉模糊的手,时间倒退,又变成了那个安静的少年站在他卧室门口,忐忑局促地红着脸,“小叔,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夏俊恍惚地想,如果他当时关上门,夏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不会和家人决裂,不会傻乎乎地爬楼顶玩殉情,不会遇到程彬被纠缠地苦闷不堪,更不会因为他头破血流,躺在那儿生死未卜…… 夏擎可能对同性恋敬而远之,也可能找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学弟,单调却平静地度过一生。 似乎不管怎么样,都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是他先招惹了夏擎,拉夏擎下水,让他背上同性恋和乱。伦的罪名,却没能把人照顾好,只顾着嫉妒生气,因为程彬把夏擎推得越来越远,要是他多一点理解,不逼夏擎做选择,不去挖程彬得病的真相,也许等程彬病死了,夏擎就会回来。 ……即使夏擎不回来,他也不会失去。 夏俊好像想通了什么,又好像没有,直到刑厉坤把他推进抢救室,人还在愣乎乎地发呆。 他没哭,摆不出什么表情,呆呆地看着眼前夏擎苍白沉睡的一张脸,心里甚至连个波澜都没有。 “怎么把家属弄进来了?”抢救室的主刀医生挺生气,可架不住院长施加压力,只能无视旁边的俩人,继续低头进行血肿抽吸。 宋谨没进去,他不敢,脱力地坐在长椅上抹了把脸,之前经历过宋秀芝肺癌手术那一遭,特怕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病危通知书就是阎王下的催命符,夏擎脑叶血肿超过50ml并发术中出血,半只脚迈进鬼门关。 刑厉坤把夏俊推进去,床头对着手术台,怕他看不到夏擎最后一眼。 本来还担心夏俊会干扰手术,没想到夏俊就跟待在抢救室外头一个样儿,眼神只是从红灯拐到了夏擎脸上,一丁点儿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夏擎的右手在侧边架着,接受另一个外科医生的恢复手术,虽然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的左手完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学医的人习惯性把指甲剪得很短,显得非常干净,前天夜里夏俊恶趣味画的小雏菊还没洗掉,鲜嫩的黄也显得毫无生机。 手腕上的那条红绳,是他们俩爬不老峰求的姻缘线,夏俊嫌难看早就剪了,夏擎一戴就是三年,颜色都快掉光了。 胳膊肘上蜈蚣一样的疤痕,是教他骑车的时候划的,夏擎把他连人带车搂进怀里,躺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他已经在夏擎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痕迹,该知足了。 “血压降了!” “还没找到出血点吗?” “加强抽吸!” 抢救室里有点儿冷,夏俊抓住夏擎的左手搓了搓,哈了口气。 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一层雾,明明没掉眼泪,却怎么也看不清夏擎的脸。 夏俊躺着的病床被人推到一边儿,夏擎胸前上了除颤器,200J,300J,360J,一次一次加大了电流,刑厉坤攥紧了夏俊的肩膀,看这人嘴唇哆哆嗦嗦的,以为他要哭,没想到夏俊居然说了一句,“夏擎动了……” 夏擎的身体重重跌落,绑着红绳、画着小雏菊指甲的左手垂下,监护器刺耳的警报声贯穿鼓膜。 夏俊坐起来,看着那只手,迷糊地轻轻叫了一声,“夏擎?” 刑厉坤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 夏俊乖乖坐着,一动也不动,问,“坤儿,夏擎呢?” “他在。” 刑厉坤喉咙堵着,手心里湿热一片,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俩说好的,等外景楼建好了一块儿回夏家……我们都想家了。” “夏擎不能陪我回去了?” “那我一个人回去也行,他上课忙。” 刑厉坤嗓音沙哑,趴在他耳边说,“那臭小子要敢让你一个人回去,老子抽死他。” 夏俊笑笑,没说话,那个笑容在嘴角慢慢消失,终于绷不住哭出了声。 “夏擎!!!——” 主刀医生大吼,“找到了找到了!止血钳!!” 第114章 渐行渐远 夏擎的手术结束,夏俊也终于懈劲儿晕过去,眼皮闭不拢溜出一条缝,跟随时会惊醒似的。 深秋雨幕撕裂,罩着一层浓重的黑,难分昼夜。 夏擎被送进观察室,到底年轻底子好,刚下手术台就能自主呼吸,左手小拇指微微勾弹,亮出上头的半朵鲜嫩的小雏菊。 脑叶血肿也许不会留后遗症……但夏擎握手术刀的右手,彻底废了。 刑厉坤站在窗户外头望着这人,耳边还响着夏俊撕心裂肺 分卷阅读146 的吼,夏擎没死,到底是丢不开舍不下,想撑着这口气想陪夏俊一辈子—— 总算像个爷们儿。 宋谨默默走到他旁边,在公众场合向来矜持低调的人主动伸手,牢牢牵住了刑二爷。 男人之间的爱情很干脆,烧起来粗暴又浓烈,但也少了牵挂,尤其是孩子这一层,对方人没了就是没了,连个念想都不会给你留下。 夏俊那一嗓子,宋谨坐在楼道里都听得一清二楚,心像被豁口刀子生生刮了一遍,疼得感同身受,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遇到爱的人不容易,爱的人也爱自己更不容易,相爱之后相守,更是步履维艰。 他和刑厉坤何其幸运,虽然相遇迟了一点,却没有经受太多的困苦磨难,就连宋秀芝那一关,也是和风细雨的过去了。 两个人掌心互炙,指尖摩挲,烙记住彼此最熟悉的纹路。 他俩站了一会儿,回病房去看夏俊,夏俊居然已经醒了,床边坐着个警。察正在问话。 夏俊神情麻木,最后缓缓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个东西,请你转交给当事人。这次事情虽然给你们造成了伤害,但是死者已矣,日子还是要过,你们也别再想了。” 夏俊没回话,手里握着那张纸,那是程彬的父亲从书上撕下来的,棱角粗糙急躁,仿佛是害怕自己心软犹豫,字迹很重,划破了好几处,还夹杂着错字,勉勉强强写了两行。 是写给夏擎的。 宋谨把警。察送出去,小声问刑厉坤,“夏俊报警了?” “不像,”刑厉坤摇头,“夏擎当时那样子,他能惦记着报警才怪。” 病房里冰冷的灯光映在玻璃上,外面的天黑得更厉害,压得人透不过气。 夏俊说,“程彬死了。” “他爸知道他把我从外景楼上推下来,夏擎也受了伤,就把他绑在家里,开了煤气……” “一家三口,全死了。” 宋谨满脸惊愕,就连刑厉坤的表情也是扭曲的,他追夏俊那一次,在门口看过一眼,程彬的父亲沉默老实,母亲衰老凄苦,到底是被逼到什么份儿上,才能下狠手杀了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儿子。 用三条命,换夏擎的解脱,换夏俊的心安理得。 程彬的父亲把门缝全用胶带封死了,人窒息僵硬一个多小时,邻居才闻到味儿报了警,程彬抠着血呼啦的喉咙夹在父母中间,手脚都上了绳子,临死的时候还在瞪着眼睛挣扎,老两口一左一右守着宝贝儿子,脊背佝偻,面容却很安详。 刑厉坤把那张纸从夏俊手里抽出来,有意打岔,“我推你去看看夏擎?” 夏俊闭上眼睛,很久才说了一句。 “不了……我有点儿累了。” 由秋入冬,似乎只隔着这一场不间断的大雨,砸秃了树杈枝丫。 一地枯黄,满城静默。 宋谨和刑厉坤在医院守了两天,期间夏擎醒过一趟,人太虚说不出话,耷拉着眼皮拿眼神儿追人,喘息剧烈。 他还记着自己最后撒了手,担心把夏俊摔坏了。 刑厉坤故意无视,慢条斯理地削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嚼,就要吊吊这混小子,还他妈高材生呢,心眼儿全喂狗了,给一小鸭子坑成这样,误了夏俊,还搭上自己一只手。 打那一家三口惨死之后,夏俊就沉默了很多,也不来看夏擎,见天闷坐着…… 夏家一整个大家族浩浩荡荡开过来,送的花束拎的果篮塞满半截楼道,夏老爷子抱着孙子哭了一场,又抱着重孙子哭了一场,龙头拐杖狠狠撞着地面,训斥一帮大家长心肠硬,要把俩孩子重新接回去。 他们俩的爱情长跑,从隐秘到剖白,从放任到祝福,整整耗时八年。 一穷二白坚守阵地的土八路干倒了大炮梭子枪,大逆不道违背伦常的夏擎夏俊终于撂翻了顽固大家族。 可这场迟来的胜利,却没让夏俊感到太多喜悦。 他的热情耐心碾成一根灯芯,盘旋而下烧到尽头,这会儿再添油已经无济于事。 刑厉坤最后一晚陪夜,嫌沙发太短抻不开腿,撩开被子就钻进了夏俊的被窝,俩发小并排扯着,一块儿瞪天花板…… 刑厉坤小时候特猴特皮实,白天闹得欢腾,晚上睡得踏实,五岁了还在尿床,夏俊睡眠浅,偶尔醒来就要摸摸这人屁股底下的褥子湿了没,湿了他就扯嗓子嚎,嚎醒一家子大人给他换被褥。 用夏俊的话说,您那大鸟一半都是爷爷的功劳,不然早给泡囔泡废了。 刑厉坤打破沉默,“你和夏擎怎么着?” “我不知道。”夏俊的嗓音有些飘,“能想明白就好了……” 刑厉坤没开口劝,夏俊从来都是个主意大的,要是能劝得动,早在夏擎顾着那个小鸭子的时候,他就把人给劝分了。 夏俊翻了个身,“睡吧。” 这一宿过去,夏俊就跟睡失忆了似的,第二天一大早刑厉坤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沙发上颠腿啃香蕉,甩了一地的香蕉皮。 “靠,住院住的爷爷都便秘了,冒痘。” 还专门凑到刑厉坤跟前,显摆他鼻头上冒得一颗红疙瘩,刑厉坤憋了半天,问,“……没事儿吧你?” “有事儿,赶紧去把我那面膜剃须膏爽肤水什么的拿来,我要自救。”夏俊一脸严肃,说完又嘻嘻哈哈站起来,“早去早回啊,我看看夏擎。” “……”刑厉坤一脸古怪地盯着人扭出去,龇牙花子,骂了声‘操’。 夏俊他妈的抽什么疯? 可这人在观察室跟夏擎聊天腻腻乎乎的劲儿,又的确是那么回事儿,不过程彬父亲留给夏擎的那张遗书,夏俊始终没提。 医院里耗得这几天,娱乐圈风起云涌,天临和海程来了场大洗牌,上市股票一个跌绿一个飘红,海程真正成了业界一哥。 4fun风头正劲之时,T.D却遭遇滑铁卢,还没捂热乎的新成员周润因为选秀丑闻被踢出组合雪藏,印着四个人宣传照的新单曲专辑全部下架回收,光是这一茬儿,天临就损失了几千万,等到需要重新录制歌曲的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 主唱任宁林失声了。 韩晟得知消息赶到录音棚的时候,任宁林正坐在角落,满脸沮丧。 失去廖雅言,郑耀败给黄嗣,周润带着丑闻一进一出……T.D屡次受创,这次专辑要是黄了,4fun真的会取代他们成为第一组合。 可他实在唱不出来,稍微抬高嗓音,声带就一阵阵发紧,跟上过头的螺丝似的,瞎溜打滑。 卓奇跟郑耀刚干过一架,嘴角见红、眼圈乌青,短时间内都没法见人了。 韩晟一想到林轶那通电话就头皮发麻,暴怒地把录音棚的人全轰出去,“公司怎么规定的?你们 分卷阅读147 一个个都反了天了!还敢动手打架!” 这人一句安慰没有,转脸又呵斥任宁林,“还有你——你怎么回事儿?我说过回归期间不许吃刺激性食物,护好你的嗓子!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任宁林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嘶哑的气音,又沉默了。 郑耀揉着嘴角冷笑,“不行就散了吧,晟哥,我单飞。” 他虽然输给了黄嗣,但是单曲专辑的成绩并不差,比一般的solo歌手强多了,趁着现在T.D还有热度的时候单飞,说不定还能多带走一些粉丝。 “你——”韩晟刚想继续骂,瞅见郑耀慢悠悠地摸着手机,眼珠子狠狠哆嗦了一下。 那张照片还在郑耀手里,时时刻刻捏着他的七寸。 卓奇纳闷地看了一眼他俩。 韩晟慢慢缓了口气,“你这个队长现在突然单飞,让粉丝怎么想?不是给自己招黑吗?” “也是……”郑耀皱着眉头看向任宁林,“那谁出问题谁退出吧,我也不介意双人组合。” “我介意!”卓奇站起来,把任宁林挡在背后,“晟哥,推迟专辑吧,任宁林的嗓子打歌那次就检查出双侧声带结节,本来当时就该动手术,他也是为了T.D才拖成这样的。” 任宁林仰头看着卓奇,眼圈又红了,这孩子努力鼓着脸憋住眼泪,嫌哭了不够爷们。 这么多年混迹娱乐圈,从被欺负的练习生到高高在上的一线偶像,一路摸爬滚打,换来上台有一群不离不弃的粉丝,下台有一个同甘共苦的好哥们……值了。 韩晟显得很头疼,“推迟专辑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损失,等4fun站稳脚,你们还推得倒吗?” 卓奇说,“可就算这个时候出专辑,我们也没把握能推倒4fun,娱乐圈本身就是流水线,没有人能一直保持新鲜,不是4fun也会有别人,T.D迟早会遭遇这样的考验。” “你该不会是拿海程好处了吧?我看你干脆加入4fun得了。”郑耀阴阳怪气地说,“要是当初走得不是江祁和廖雅言,是你们俩其中之一——” “行了!都别吵了!”韩晟打断郑耀,快刀斩乱麻,“任宁林的录音取消,继续用上一次的音源,周润的部分你和卓奇消化掉,专辑不能拖,宣传也不能乱。” “真麻烦,”郑耀不满地抱怨道,“那排舞也得重来了。” 卓奇脸色大变,“晟哥,任宁林的手术呢?!” “等过了宣传期再说,现在爆出来主唱失声T.D就完了。”韩晟安慰任宁林,“你上台打歌对对口型就行,我会私下和节目组交涉的,至于其他节目,暂时推掉。” 任宁林指着嗓子显得很着急,只能拉卓奇的袖子,让卓奇帮他说,“晟哥,上次医生确诊的时候说过,他的双侧声带结节已经很严重了,一旦出现急性水肿失声就要立刻手术,拖久了会造成不可逆的声带损伤。” 韩晟愣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听他们瞎说,公司有国外医疗资源,回头再安排手术。” 郑耀已经低头划分之前周润负责的歌词了,把所有的C位部分都划给自己,韩晟瞟见了,忍不住额角绷筋。 唱的部分排那么集中,你他妈也不怕倒不过气把自个儿给憋死了! 结果他一看郑耀的手机就犯怵,愣是不敢说出来,几乎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手机发狠,又不敢轻举妄动,就郑耀那小心劲儿,绝对是偷偷藏了备份的。 要是这小子来个鱼死网破,跟媒体曝光那张照片,林轶跟廖雅言的粉丝都得弄死他! 任宁林呆呆地低着头,手指头发冷僵直,还扣在卓奇的衣角上,关节凸白。 韩晟这个态度……是打算放弃他了吧? 等专辑发完T.D平稳,他大约就会和廖雅言一个下场,被公司‘养病’清退,换一个新人进来。 卓奇悄悄握了一把任宁林的肩膀,“走。” “……”任宁林瞪大眼睛,指指录音室。 “我不录了,他既然喜欢唱,让他一个人唱完。” “卓奇!这节骨眼儿上,少跟我耍性子!”韩晟拽了一把,没拽住人,卓奇练舞练出一身柔韧肌肉,差点儿把他甩了个跟头。 任宁林被拉着往外走,还担心地不停回头看。 “走吧,”卓奇意有所指,“这地方……我待够了。” 当初郑耀抄袭他,他选择忍气吞声,不是懦弱,而是为了T.D,为了报答韩晟那份知遇之恩,可现在韩晟和郑耀是踩碎了任宁林的未来往上爬,没有任宁林的T.D还叫T.D吗? 或许从江祁退出组合开始,T.D就再也没完整过了。 卓奇带着任宁林去打消炎针,趁着买饭的空档打了个越洋电话,那边江祁正在睡觉,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江祁捂着话筒声音模糊,“没事,你接着睡……嗯,朋友的……” 窸窸窣窣一阵,江祁走到了客厅,才放开声音,“我还以为你得犹豫半年。” “你上次说T.D背后有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祁笑笑,“去找海程的宋谨吧,找他你就明白了。” 第115章 初恋告终 宋谨这人不擅长把情情爱爱挂嘴边,从小跟宋秀芝养成的性子,关心谁绝对放心里捂着,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这人的好,处得越久看得越明白,早起打一盅杂粮豆浆,放红绿豆芝麻核桃;临出门还要给刑二爷灌一保温杯的决明子菊。花枸杞大麦茶,嫌办公时咖啡喝多了伤骨头;晚上临睡前习惯性蹲在玄关,顶着昏黄柔和的灯光给皮鞋打油…… 在一起快满半年,日日如此,和外面那些装模做样的小傍家不一样,他不卑微讨好、不扭捏装相,是真正把刑厉坤当成一家子,能肩并肩在厨房里洗切烹煮,能脚挨脚在沙发上喝酒看球。 刑厉坤一糙老爷们儿,愣是练出一手煲粥绝活,专门伺候事后媳妇儿虚弱的肠胃。 夏擎夏俊那一对针尖麦芒的感情,把他们这对磁石打磨得更亲密,原先宋谨在人前抹不开面儿,坚决不允许刑厉坤在公司给他特殊待遇,走路必须走前头,称呼必须连名带姓不含糊。 就怕别人看出来他们有点儿什么,坏海程和刑厉坤的名声,也让他所有的努力都被贴上了小傍家的标签。 可看过夏擎死里逃生那一幕,夏俊那一嗓子吼出了宋谨的心尖血,当时看刑厉坤的眼珠子眼眶都腻着一层深红……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躺在抢救室那个是刑厉坤,他又能比夏俊坚强多少? 感情这事儿最玄乎,生在一瞬,养要长久,稍微垫砂磨砺,可能又分崩离析,跟程彬那根毒刺比起来,其他人的眼光还会有多少份量? 分卷阅读148 宋谨想通了放开了,这段时间反常的热情,反而让刑厉坤不太适应。 以前宋谨来他办公室签文件,他逮空儿‘互动’八成会遭遇抵抗,结果这回宋谨主动去把门锁了;晚上在床上也特配合,不喊累不叫停,高难度姿势都默默摆了,刑厉坤做着做着自个儿先没底儿犯怵,标杆没了,把不准媳妇儿的承受力,怕把人给弄伤,结果做不痛快了…… 方崇带出来的那位徒弟特助,每天和刑厉坤相处最久,眼色也快,立刻就琢磨透了这俩人的关系,吃惊之余也佩服宋谨,那么一头大老虎,搁他手里驯得跟小猫似的,从来不搓火发脾气,粗粝的眉眼望着宋谨透着浓浓的稀罕劲儿,耗尽满腔柔肠。 所以最近只要大boss的暴脾气上来,他立刻就给4fun的经纪人打电话,宋哥长宋哥短,务必把人抛出去灭火,偶尔还帮他俩把把门。 T.D专辑延迟发布,4fun借东风一飞冲天,实力碾压T.D,大有要取代第一组合的势头。 这几个孩子打歌也特别卖力,大到NS舞台,小到街头实演,能跑得地方一个都不落下,很快就把主打歌推到了大街小巷,连爷爷辈儿的都能跟着溜两句。 宋谨给他们接广告接得很谨慎,从饮料到高端数码一共挑出来六个,低价商品是为了刷脸熟度,高价商品又保证了广告拍摄的质量。 这一通连轴转下来,短短半个月,人都累瘦了不少,不过有粉丝爱护、有公司关心、有后辈崇拜,他们个个干劲儿十足,带得季轲都比以前开朗了。 季轲觉得这地儿是真好,他以前也接触过一些公司的三线艺人,哪个不是被经纪人呼呼喝喝,被公司规矩压得喘不上气? 只有海程不一样,不没收手机让他们和以前的朋友划清界限,也不限制自由把他们圈养起来,实在不方便去的地方,宋谨就让小白龙跟着,第一在意的不是艺人身份,而是保证成员的安全。 宋谨这个经纪人也从来不摆架子,说话办事都讲道理,连黄嗣那么傲的人也能听进去,有空了还跟小助理一起收拾屋子,给他们做顿家常饭,暖心暖胃,和自家哥哥没两样。 宋谨跟刑厉坤特意捡休息日过去犒劳他们,带着游戏机和煲了一晚上的老鸭汤,结果宿舍里只有简左简右。 刑厉坤一愣,“简左?” 开门的人笑嘻嘻的,“boss,我是简右。” “黄嗣他们呢?”宋谨去厨房放汤,简左过来帮忙,道,“他跟季轲去健身房了。” “又去健身房?”宋谨动作一顿,“黄嗣这个形象……不太适合满身肌肉啊。” 简左叹口气,“谁知道他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不光爱泡健身房,连房间里都贴着猛男海报,车里放俩小杠铃,没事儿就要拎几下。” 简左说着把冰箱打开,有一层放着个标牌‘黄嗣’,里面塞得全是鸡脯肉。 刑厉坤还记着黄嗣惦记宋谨那一笔,不由自主就转到了情敌的房间,收拾得倒挺整洁,就是床头贴着的海报太扎眼,肌肉油光锃亮的光头猛男,一看就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夸张健美肌,有形无力,休息个把礼拜就得缩水。 ……黄嗣难道是追不上宋谨受到打击,审美突变? 这变得,忒重口了。 刑厉坤要转身出去的瞬间,瞥见海报一角翘起,下面好像还藏着东西。 他走过去揭开一看,底下居然糊着一张照片,小白龙在机场护送4fun时被粉丝侧拍的新闻照,这小子被黄嗣涂成了黑脸大龅牙,黄嗣带着口罩墨镜戳在旁边,对比得特别潇洒帅气—— 什么情况啊? 刑厉坤挑眉乐了,按回那张猛男海报,瞬间就明白黄嗣这小子是吃醋吃错人了。 他乐着乐着再一琢磨,不笑了,嗓子眼里开始倒酸气儿,小白龙跟宋谨一块工作的时候干什么了?居然能让黄嗣这么没眼力见的人误会? 小白龙正猫在被窝里跟刘昭打电话,唱跑调儿的小曲哄媳妇儿开心,冷不丁后脊背窜出一股子凉气,哆嗦了一下卡壳了。 刘昭问,“皮皮虾,你怎么不唱了?我还要听。” 小白龙吸溜吸溜鼻子,“昭昭你等我开个空调啊,好像要变天了。” 老鸭汤煲煮到位,得趁热喝,简左简右捡了大便宜,一人碗里搁一个大鸭子腿,美不滋儿地坐在沙发上喝汤吃肉等电视。 宋谨和刑厉坤也不忙,干脆就留下一块儿看了,马上要播4fun的第一个综艺,大家都挺期待的。 4fun在博物馆录制的那期节目,由节目组最有资历的导演亲自操刀,短短一个半小时的节目拍摄了七个小时,配发的队服跑出一层盐壳粒子,但效果特好,连刑厉坤这个不爱看电视的都闷在单人椅上拍着腿乐,看这些毛孩子跟主持人一块儿耍宝。 播出二十分钟,节目组负责人就把电话打到经纪人手机上了,乐呵呵地问,“宋哥,看着呢?这期真不错,才播半小时就把我们这节目的最高收视纪录破了!可惜没给剪成上下辑,等咱们4fun有空了再来上一期呗?出场费好谈的。” “哪里的话,他们经验不多,辛苦你们照顾了。”宋谨笑笑,没一口应下,再好的综艺节目也是固定模式,短时间重复上,反而在观众缘上得不偿失。 简右在旁边抱着碗哼哼唧唧地耍赖,“天哪还要我们怎么努力呀,我腿差点儿没跑断,第二天都是被我哥从床上抠下来的……” “还有那女主持人,老摸咱们季轲的肌肉,扬言下次去要把季轲的腹肌公开,整个一精力旺盛的女色狼,太可怕了!” 简左撞了他一下,扭头看向刑厉坤,结果这人压根没在意简右满嘴混帐话,广告间正在斜瞄宋谨,宽阔的肩背半靠沙发,姿态随意中也透出一股子压迫人的气势,喉结鼓凸,颌线锐利,唯独那双眼睛透着温柔,刑厉坤注意到简左在看他,浓黑的眼珠子转过来,又成了刀子一样刮蹭带剌的劲儿。 简左默默咬空了汤匙,硌疼了自个儿的牙龈。 刑厉坤哼笑了一声,4fun里黄嗣眼瘸,季轲闷骚,简右闹腾,唯独就这一个,带着眼力见儿了,脑子转得够快够机灵。 电话刚挂,电视上蓦然出现了黄嗣和季轲游戏里的kiss特写,那导演蔫儿坏,让他们拿嘴递纸当游戏,别的节目里也不是没有玩过,可他们标新立异,4fun输了,就由主持队定纸片大小,那女主持愣是撕出指甲盖那么大一片,满眼狼光蹲在旁边瞎起哄。 简左简右是双胞胎,默契十足,过了。 简右递给季轲,嘴唇蹭着嘴唇,辛苦半天,也过了。 到了黄嗣这儿,这人别别扭扭就是不往过挨,要不是跟前还戳着摄像机大炮 分卷阅读149 筒,他当场就黑脸了,脑子里全是宋谨会不会看电视这一茬儿。 今天跟季轲出去健身,也是为了眼不见为净,没脸看这节目,怕宋谨打趣儿他,干脆连手机都撂在宿舍里了。 季轲撅嘴撅了半天,纸片都给口水濡湿了一半,眼瞅着六十秒快到了黄嗣还不过来,干脆薅住黄嗣的衣领,侧头亲下去,他本意是为了好传递纸片,可这么一侧头,标准的接吻姿势,太惹人遐想了! 不光是女主持,跟拍的女工作人员都憋不住尖叫,这场面太黄太暴力了啊,季轲大臂上肌肉隆起,荷尔蒙爆棚,黄嗣本身就长得好,平时忒傲的人一副傻了的样儿,让人不多联想都不行! 黄嗣整个人僵在那儿,红晕从耳根烧到脸蛋再烧到脖子根儿,整个人都烫成了一颗蜷缩的熟虾米。 季轲居然又凑近了点,把那张湿漉漉的纸片,从黄嗣下嘴唇上一路溜到下巴上。 “黏住了!” 这人没一点儿心理障碍,站起来就跟简左简右击掌,留下被人夺走初吻备受打击的黄嗣。 导演还特意放慢镜头,飘上爱心花瓣,配了一首“Only You”。 刑厉坤别有深意地和宋谨对视,宋谨咳嗽了一声,想起来刑厉坤把他拐骗回老刑家那次,也是在出租车上听着这首腻歪的歌,拿眼神撩他裤。裆,差点儿把他撩。硬了。 再后来,俩人在老刑家擦出火花,在宋谨老家定情,相爱得一帆风顺…… 罗家英粘粘糊糊的嗓音,彻底把暧昧推到高潮,节目组的留言板都被刷爆了,4fun的官方论坛和官博也涌出一大批粉红CP粉,黄嗣季轲这对被冠名为‘四季CP’,瞬间抢占了热点新闻的前五个头条。 其实确认播出这段之前,节目组负责人还专门跟宋谨沟通过,宋谨也有推出官方CP的打算,所以没让剪掉那段小乌龙,可没想到反响会这么大,好几家娱记都给宋谨发短信打电话,想预约4fun的访谈,趁热炒点儿新闻。 简右坏笑着刷微博,“完了完了,季轲这下可火了,前两天还跟我发愁他拖大家后腿呢,你看这粉丝量,嗖嗖往上长,叫他国民男友呢!” 刷着刷着这人嗝一声,脸彻底绿了,宋谨凑过去看,差点儿没笑喷,竟然是YY简左和简右的段子,名字叫——《双胞胎的性。福生活》。 简左看了看还挺淡定,“口味太重了她们。” 没过五分钟,最新热门被顶上去了——四季CP解锁新体。位。 黄嗣和季轲在健身房被偷拍了,从侧面照看,黄嗣在前面腰弯成九十度努力抬头抻臂,季轲在后头扶着他两侧腰,胯骨紧贴黄嗣的运动裤……宋谨熟悉这姿势,季轲是在帮黄嗣矫正练背肌的姿势,可真和直立背入式没区别! 他跟刑厉坤去健身房就吃过这趟亏,练着练着屁股后面就杵了一根棍儿,吓得宋谨赶紧摔他毛巾蹿到跑步机上去了……“这、这要不我让外宣部压压?” “压什么,免费宣传了,多好的机会,反正也不是真的。”刑厉坤老神在在地晃着腿,心情特好,就乐意看黄嗣这个小兔崽子出糗,弄出这么大的CP新闻,下回还好意思惦记他家宝? 正高兴呢,他的手机也响了,是个生号短信。 “刑总您好,我是T.D的任宁林,很抱歉上次没去赴约见您,您现在方便见面吗?” 刑厉坤朝宋谨打了个眼色,“走吧,公司有事情。” 宋谨立刻站起来,嘱咐简左,“汤一定要滚开了再给大家吃,油水大,小心闹肚子。” “知道了宋哥。” 黄嗣和季轲在健身房里待着待着就觉得气氛不对了,这私人VIP制健身房,来的人非富即贵,即使他俩是明星一般也没人骚扰,可从刚才开始就老有人盯着他俩窃窃私语,那眼神倒不坏,透着打趣劲儿。 楼下的健身房前台已经骚动不堪,甚至有娱记下血本要办卡,打算扛着摄像机进来采访他俩,小助理一直在前台入口守着,悄摸跑上来通知他们俩赶紧撤,三个人从后门进车库,澡没洗、衣服没换,就一路直奔宿舍,黄嗣看了一路官方论坛留言,脸简直比衣服还臭。 等他刚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子香喷喷的肉汤味儿,肯定是宋谨来了。 简右开玩笑说,“队长,你俩可以啊,不声不响就脱单啦!” 黄嗣问,“宋哥呢?” “刚下楼,你们没遇上?公司有事儿,他和boss回去了。” 黄嗣骂了一声,扭头就往下跑,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觉得自己得跟宋谨解释解释,可是要解释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想好,就一股脑儿往下跑,想见宋谨。 宋谨和刑厉坤刚上车,俩人说说笑笑的,压根没留意车屁股后头几步远,跟着一个黄嗣。 刑厉坤往宋谨嘴上亲了一口,宋谨愣了一下,又回亲他一口。 夫夫俩的小情趣小恩爱,全部灌在了黄嗣滚烫血红的瞳膜上。 他跟着惯性往前走了几步,猛地顿住,醍醐灌顶,把那些刑厉坤莫名其妙的敌意和出现跟宋谨串联到一块儿,全都明白了。 与其说是在意4fun,不如说是想陪着宋谨。 黄嗣看到小白龙跟宋谨的时候没这种感觉,可刑厉坤不一样,除了没他好看,哪儿哪儿都甩他一大截,他这辈子下死力气也追不上了,能练出刑厉坤那样的体格么?能赚到那样的身价吗?能让宋谨那么死心塌地地跟他好吗? 而且宋谨对着刑厉坤的笑,是他拿了大奖、干倒郑耀、同意进组合时都没露出来过的,满溢着幸福的笑,宋谨从来都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哪怕知道自个儿喜欢他,也不搓火着急,不怎么当回事儿。 黄嗣慢慢蹲在地上,搓了把脸,把乱七八糟的脑子和心一块儿搓落,眼泪终于吧嗒吧嗒掉下来。 他的初恋,结束了。 第116章 交易条件 任宁林弄出这一趟,刑厉坤还有点儿诧异,要约人好歹得亲自打个电话,这么一条难辨真假的短信,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宋谨坐在副驾驶帮他分析,“会不会是他没办法打电话?” “没办法打?”刑厉坤眉心紧蹙,指尖敲着方向盘,“该不是韩晟那傻逼又出瞎主意吧?” 宋谨,“……” 就您那身板,练翻十个八个不带喘气儿的,他疯了才给你下这种套。 两个人琢磨了一路,也没琢磨到点子上,临到餐厅门口,宋谨突然想到任宁林在showcase上破音那一幕,打不了电话…… 难道他嗓子出了问题? 他们在天临插了几颗钉子,居然一丝风声也没捉到,消息被捂得严严实实。 任宁林在二楼包厢坐立 分卷阅读150 不安,听到门响,才迅速收拾情绪站起来,朝来人笑了笑。 冷不丁认出刑厉坤身边还站着一个宋谨,笑容就有些尴尬,卓奇和江祁打电话的事儿他还不知道,对宋谨的认识还停留在4fun成立之前约他和卓奇见面那次,他们打了宋谨的脸,宋谨又用4fun狠狠打了T.D的脸,好赖算半个仇家,宋谨就是为了手底下四个成员,也不会待见他。 任宁林吐了口气,看来得用杀手锏了。 刑厉坤下意识就要给宋谨拉凳子,被宋谨踢了一下脚后跟抢了先,“刑总,您坐。” “……”刑厉坤倒腾了两个姿势,才把心里那点让媳妇儿伺候的别扭劲儿去了,他不爱弯弯绕绕打掩护,开口就问,“你找我想说什么?” 任宁林递菜单的手僵在那儿,没想到宋谨主动替他解围,“刑总,急什么,这都到饭点儿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刑厉坤不用开口,宋谨就点好四道菜,两道他爱吃的,两道刑厉坤爱吃的,这饭店保密性好,也不便宜,他意思意思就把菜单递给任宁林,这小孩儿眼里的防备顿时松懈了不少,主动给宋谨倒了杯茶水,大眼珠子咕噜转着,上showcase的时候还有点儿肉的腮帮子整个瘦了一圈,露出尖尖的下巴,看着成熟了不少。 宋谨神情从容,从任宁林的沉默来看,他猜对了。 可任宁林嗓子这种状态,哪儿来的自信找刑厉坤谈事情? 任宁林把手机摸出来,低头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摆出来:我声带出了问题不能讲话,只能这样跟你们说了。 刑厉坤颔首,浓眉厉眼中透着漫不经心,T.D是强弩之末,卓奇和任宁林对他的吸引力的确不高。 任宁林又打:刑总,我希望您能签走卓奇,帮他支付违约金,卓奇一走,我自动退出,T.D肯定撑不下去,您就赢了。 刑厉坤慢悠悠喝了口茶,“任宁林,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份量不一样,我没必要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儿浪费精力。” 而且现在签走卓奇,挖T.D的墙角,不光给4fun招黑,还坏了海程的名声。 这块烫手山芋,现在白送给他,他都不稀罕了。 老子和媳妇儿巴望着你们过来的时候,你们连甩都不甩,现在蹦不动了才想着找备胎,忒没道理。 宋谨没刑厉坤的态度强硬,他相信任宁林手里握着会让他们动心的底牌,也对T.D这几个孩子有感情,虽然是天临对家,可当初毕竟是他推荐给韩晟,自个儿彻夜难眠左右揣测才定出发展方向,从半雪藏一路领到巅峰,那会儿江祁还在,T.D在年末音乐节拿下最高奖项,他在便利店里激动得嗷嗷叫,抱着手机差点儿从凳子上栽下去…… 如果江祁没走,郑耀没歪,T.D还是一股绳,也许会走到他不敢想象的高度。 亏了这孩子最后一搏是为了卓奇,他看着任宁林的眼神里,忍不住就带了一点儿惋惜。 “你的嗓子还能治吗?” 任宁林明显愣了一下,眼圈有点儿泛红,打字说:手术耽误了,所以不太确定。 “卓奇知道你来找我们吗?” 任宁林打字说:他不知道,他这人心软,所以我帮他决定了。他肯定听我的。肯定会的,你们放心吧。 “那你呢?” 任宁林吸溜吸溜鼻子,犹豫了几秒才打道:我舍不得付违约金,还想当个小老板呢,等约满了退圈吧,开个小超市,天天吃零食。 这么压抑的气氛里,愣是把宋谨给逗笑了,这小吃货的易胖体质当年让他和韩晟头疼了很多回,每次接广告或者回归都得盯着减肥,看别人吃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是绿的,有一回录综艺节目,主持人现场炸鱼,这孩子抢着吃卡了鱼刺,节目暂停一路打着120去医院,成了当时的圈内吃货神话。 就这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吃货,脸尖了,眼圈黑了,眼神黯了,谁能信他甘心退圈? 人最难过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再失去,没有舞台和麦克风,任宁林还能乐得起来吗? T.D作为第一组合,签约金高不说,身上还绑了挺多广告代言,要挖人得砸进去不少钱,海程倒不缺钱,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刑厉坤一杯茶见底,眼神直勾勾盯着任宁林,等着他掀底牌。 这人一贯不算有耐心,肯陪坐喝茶磨叽这么久,全看在宋谨的面子上。 宋谨即便心软同情,也没有主动给任宁林递橄榄枝,默默给刑厉坤再添上茶,意思是让他再等等。 任宁林皱眉纠结了几分钟,又摁亮了手机开始打字:郑耀的个人专辑主打歌是抄袭卓奇的,这件事我可以出面作证……T.D有了污点,你们挖卓奇就不算趁火打劫了吧? 不光不算趁火打劫,这买卖一下扭转盈亏,彻底对海程有利了! 宋谨和刑厉坤面面相觑,显然都被这消息给镇住了,这时候任宁林失声、再爆出队长抄袭成员,T.D恐怕会直接拆伙了,而且天价广告违约金得天临背,海程挖墙脚反而成了仗义疏财救人苦难,这可太省劲儿了! 刑厉坤瞬间有了谈下去的欲望,真要是能提前解散T.D逼急林轶,蔺严的计划也能提前,这种事迟则生变,蔺严天天在老虎嘴边惦记人家一嘴钢牙,部队偶尔戒严切断联系,刑厉坤就得提溜着一颗心,两耳听风,总怕他老舅出事儿。 任宁林这张底牌,别说挖走卓奇,就是连郑耀那傻逼一块儿挖了都值。 宋谨还算冷静,问任宁林,“有什么证据吗?” 任宁林歪着头想了想:有的,卓奇有一个专门装小样的移动硬盘,那首歌的原曲在里头,时间肯定比郑耀发专辑要早。 刑厉坤摇头,“要是郑耀说他写歌更早,咬卓奇反剽窃呢?” 任宁林委屈地皱着脸,韩晟和郑耀真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他又抬手指指自己。 “你作证也不行,你和卓奇关系好谁不知道?” 事情一下子又陷入僵局,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瞅见气氛不好,刑厉坤看着又凶,也没敢要任宁林的签名,轻手轻脚走了。 三个人沉默相坐,都觉得万分可惜,谁也没胃口吃饭。 宋谨的手机突然震起来,4fun的同名曲前奏一响,任宁林的表情就有些僵硬,肩膀垮塌下去一截子,整个人都泄了气。 他觉得自个儿特没用,卓奇照顾他那么多年,替他扛过多少事,可他从没替卓奇做过什么,现在他破罐子破摔打算揽下责任送走卓奇,但手里的筹码,最后只是一堆没价值的假。币。 任宁林甚至痛恨自己,怎么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没留点儿心思在正事上,哪怕当时和郑耀吵架的时候能录个音也好啊! 郑耀滑不 分卷阅读151 丢手,不知道是不是被韩晟叮嘱过,压根不再搭腔之前抄袭的事了,他拿不出别的证据…… “……”宋谨接了电话,表情有些惊讶,看了一眼任宁林,直接按开免提。 “宋哥,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条件是帮任宁林离开天临。” “我手里,有郑耀抄袭的铁证。” 是卓奇。 任宁林瞪圆了一双红兔子眼,比宋谨更惊讶。 他们俩从练习生时期一路扶持到如今,重荷之下,第一个想到的居然都是对方。 任宁林刚才还能装出一副小爷们样儿,一板一眼跟刑厉坤谈判,结果一听到卓奇的声音就绷不住了,小声嗝着哭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餐桌玻璃板上,溅出一朵朵小水花。 刑厉坤倒觉得挺有意思,主动把手机接过来逗着他俩玩,“卓奇,你这人怪了,怎么要帮着别人走?” “您是刑总?”卓奇耳力很好,沉稳道,“我知道T.D倒台是迟早的事,这消息不值两个人的违约金,可任宁林的嗓子出了问题需要手术,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这儿还有个人,来,打个招呼——”刑厉坤把手机递到任宁林嘴边,才后知后觉啊了一声,“他不能说话。” “任宁林?!”卓奇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怎么在那儿?” “和你的目的一样,他想让你来海程,但举不出郑耀抄袭的铁证,甭说硬盘文件时间,那东西太模糊了。”刑厉坤的语气依旧强硬,任宁林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却似乎看见这男人脸上的表情松了不少。 卓奇说,“T.D刚出道的时候我们录过一档宿舍综艺,有成员自拍的部分,我拍了那首小样的吉他哼唱,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播出时被导演剪掉了,电视台一定有原片。” 宋谨默默握了一下拳,这绝对是铁证了! 刑厉坤嘴角也勾出一个笑,“成交。” 卓奇在那边松了口气道谢,任宁林在这边急了,呼哧呼哧薅刑厉坤的袖子,围巾都拖到了菜盘子的酱汁里染花了,他刚还觉得刑厉坤长得吓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了,拼命摇刑厉坤,比划着留卓奇留卓奇留卓奇啊! 刑厉坤没搭理他,继续跟卓奇通话,“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宋谨扑哧乐了,明白这人要干嘛,于是拍拍刑厉坤结实的大腿,鼓励他继续‘仗势欺人’,因为他也有这想法。 卓奇问,“需要我配合参加发布会还是专访?” 任宁林指电话的手指头拐了个弯儿,又拼命指着自己,这种抛头露面让流言糟蹋的粗活儿,选我选我选我啊!我卖萌装可怜比他管用多了! 他都快吊到刑厉坤胳膊肘上了,刑厉坤拿电话的手连抖都不抖一下,全当绑了个震动小沙袋。 这人悄摸伸手下去拢着媳妇儿的手,从大腿往裤裆带,耍流氓耍得面不改色。 宋谨涨红了脸,离这么近,只要任宁林低头就全看着了,瞬间挣扎成了刑厉坤另一只胳膊上的震动小沙袋。 刑厉坤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买一送一,你们俩都过来。” 任宁林和卓奇都没了声响。 “……”卓奇终于打破沉默,“宋哥,江祁说T.D背后的人其实是你,真的吗?” 任宁林的眼神转向宋谨红扑扑的脸,长长地呃了一声。 “这话不全对,”刑厉坤哼笑,“应该说——你们的光芒是宋谨给的,你们的破裂是韩晟造成的。” 一个把T.D捧上了巅峰,一个让T.D跌进了谷底。 “……我知道了。”卓奇释然地叹气,“这么多年来,还有这次,都谢谢您了宋哥,要不是您,刑总大概不会这么帮我和宁林,谢谢。” 任宁林也朝宋谨笑笑,立刻就觉得这人亲近多了,原来他们还算是4fun的师兄啊? 宋谨接过手机,“都过去了,原片我和刑总去找,你们先别露出消息,等证据拿到手速战速决,尽快送任宁林去做手术。” 等打完电话,小吃货任宁林坐在对面开始伤心了,白围巾上红的黄的彻底没法看,更心疼那些菜,他一口还没吃呢。 第117章 打脸第一式 虽然手续不全,这俩人已经算半个公司艺人了,宋谨特关心任宁林的嗓子,专门把人拉到海程合作的私人医院里做检查,情况不太好,炎症已经开始蔓延了,有化脓的迹象。 任宁林不能办住院,刑厉坤做主给他打包了一些特效注射针剂回去,比吃药管用点儿。 按大夫的说法,任宁林这是典型的声带损伤,发声过度引起的,一方面是4fun出道后天临突然加大了练习强度,一方面是韩晟平时对任宁林的管理不到位,这小孩儿爱吃辛辣酸甜那一口燥火的东西,韩晟从来不拦,只要求他上台的时候体重达标就行。 卓奇倒是想管,又赖不住任宁林会撒娇,久而久之,就在showcase那一场爆发了。 刑厉坤叼着没火星的烟开车不说话,任宁林缩着脑袋坐在后座抱着一大兜子药,让宋谨训得跟三孙子似的,偏偏这小孩儿小心翼翼抬头瞅宋谨,亮晶晶的眼睛里居然透着高兴劲儿。 在那个冷冰冰的组合里,也只有卓奇会这么关心他,他更信服宋谨是T.D的伯乐了,刚刚接手T.D的时候,韩晟对他们挺好,那些细腻的关照,显然都是宋谨授意的吧? 可宋谨凭什么告诉韩晟,不自己接T.D呢?那会儿他也在天临啊…… 任宁林的脑瓜子也不算笨,瞅了一眼前座荷尔蒙爆棚的海程大boss,全都明白了。 刑厉坤从后视镜看到任宁林那兴奋探究暧昧的小眼神,咬着烟蒂狠狠地笑了一下,稍微怼过去一眼,这小孩儿就蔫吧了,挪吧挪吧贴着宋谨蹭蹭,看刑厉坤把嘴里的烟卷进去嚼了,一个激灵又弹到角落,伸手在他跟宋谨中间划拉几下—— 我坐开了!坐开了没挨着! 宋谨看这俩人打哑谜,莫名其妙地捶了一拳椅背,“你开车看前面,别老盯着后视镜,多危险呀!” 刑厉坤没吭声,一脚油门轰到底,用最快速度开到离T.D宿舍不远的瞎么小巷里,甩下任宁林,喂他吃了一鼻子尾气。 任宁林抱着药兜子委屈巴巴地想,幸好还有宋谨呢,这大老虎太吓人啦。 这大老虎等任宁林一下车就收了爪子,哼哼唧唧得像只家猫,“宝,坐前面来啊。” 宋谨歪脖架脚地晃悠,“不去。” 演戏都不会演,哪有当老板的给员工开车的?一路狼样儿的盯着后视镜提防任宁林往自个儿身上凑,忒没眼色,让任宁林都瞧出来了。 任宁林的嗓子不容耽误,宋谨很快就和电视台内部的人员接上线了,对方狮子大张口 分卷阅读152 ,开出七位数天价不说,还要搭上4fun的第一档团体综艺。 宋谨只能答应。 要是这短短五分钟的原片,真能换T.D和天临的覆灭,他们也不亏了。 他这边忙,刑厉坤也没停脚步,和蔺严见面密谈一番,这次还叫上了刑则啓,他和蔺严在老茶馆里灌了一肚子茶水,甥舅俩交替上厕所,刑则啓才姗姗来迟。 一段时间没见,刑则啓竟然瞧着比原先容光焕发了许多,让方崇煲小汤滋补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热乎的劲儿,至少蔺严是觉得沾人味儿了,看大外甥顺眼多了。 刑则啓虽然不参与,可事情是清楚的,他推掉茶博士的招待,问,“东西呢?” 刑厉坤把文件袋递过去,刚要张嘴,刑则啓就又站起来了,“阿崇和乐乐还在下面等,我先走了,这东西会交给合适的人,你们放心吧。” 蔺严哼了一声,羊粪蛋儿外面光,里面的瓤子还是和他爸那臭德行一样,招人烦。 刑厉坤说,“哥,我这边着急。” “三天。”刑则啓眯着眼睛,“再快容易出岔子。” 这人说完转身就走,蔺严和刑厉坤探着脖子从包房小阳台上往下瞅,穿过落了叶子的树丫枝杈,看见刑则啓快步走向车子,方崇牵着刑乐乐在那里等着,弯着腰和孩子窃窃私语,刑乐乐乐得直笑,小胳膊腿儿比划着,被方崇抱着坐进了副驾驶。 刑厉坤酸了吧唧的啜了口茶,“这小子是高兴要去动物园呢。” 先前是刑则啓和方崇磨磨唧唧拧不到一股绳上,酸他带着媳妇儿叱咤娱乐圈,现在轮到他酸人家一家三口潇洒自在,老婆孩子热炕头…… 等天临这档子破事儿结束,他一定要带着宋谨好好出去玩一段时间,把蜜月假给补上。 蔺严看着车子远走,突然就来了一句,“你和小谨不打算要个孩子?” 刑厉坤差点儿没喷出来,“老舅,您看我俩谁有那功能?” “找个代孕就行,你爸出国之前跟我提过一嘴,估摸着他下次回来就该找你俩谈了。” 刑厉坤想起宋谨对刑乐乐的稀罕劲儿,话没咬死,模糊了一句,“再说吧。” 刑厉坤自己是真无所谓,可他知道宋谨是个特恋家顾家的人,如果某天真想有个孩子,他一定会支持……可现在不行,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那么一个小奶包挤在中间折腾人,再仰着张跟宋谨八成像的小肉脸蛋儿软声软气地卖萌,打不得吹不得的,爷们太憋屈了。 卓奇和任宁林那天跟海程达成共识后,按宋谨交代的法子,最大限度配合韩晟的安排,指东打东绝不含糊,录音录了,专辑宣传照也乖乖补拍了。 韩晟哪儿能想到这俩人和海程搭上了,还暗自得意自己用任宁林拿捏住了卓奇,把补发专辑的成本和周期降到了最低,趁着上一波宣传余热未尽,还来得及赶MainPOP打榜,动作迅速地将三人组专辑上市销售。 专辑封面的C位换成了郑耀,他坐在高脚凳上眼神睥睨,和站在窗边对视的两个成员格格不入,‘麒麟CP’的呼声顿时又高起来,跟4fun组合的‘四季CP’抢起了头条。 郑耀在打歌现场的后台摔摔打打的,脾气特别大,暴躁地吼造型师,“我说了别给我用一样的造型!” 造型室赶紧收拾陪笑,心里憋着火:我他么给你脑门上楔朵花儿算了,抢眼,独一无二! 卓奇跟任宁林用笔记本打游戏,都没搭理郑耀,这人从廖雅言退出之后就蹦跶得厉害,偏偏韩晟还拿他没招儿…… 里面肯定有内容。 上次他和郑耀因为抄袭的事情吵架,进屋之前韩晟还说给他一个交代,不知道郑耀私下说了什么,韩晟转脸态度就变了,对抄袭不再追究,郑耀几乎把尾巴翘到了天上。 难道是郑耀拿捏着韩晟的把柄? 韩晟的把柄,无非就是让廖雅言陪睡和那次抄袭的事儿,可他们都知道,这些话没证据顶多就是流言揣测,伤不了韩晟这个金牌经纪人的根基……除非郑耀手里有能让韩晟顾忌的东西。 卓奇嘶了一声,手底下停了,任宁林一管血掉到底没人补,急得直拍桌子。 “抱歉,走神了。” 卓奇盯着郑耀,韩晟没和他们朝夕相处不知道,他可知道郑耀喜欢把东西藏在哪儿。 一个他自以为保险,其实T.D成员人人都知道的地儿。 T.D连续两天打歌五场,少了不搭调的周润,三个人的舞台虽然有些空荡荡的,好歹没再出过茬子,T.D粉丝热度回暖,韩晟的身上的担子顿时轻了不少。 越这样他越得意,连带着走路带风,再也不是前段时间小心翼翼缩头缩脑的怂样了。 到第三天中午,刑则啓给刑厉坤发了条短信,只有短短两个字:成了。 刑厉坤看着那条短信,狠狠地松了松领带,按折了烟头,从嗓子眼儿里闷出一口浊气,忍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请君入瓮的时候! 甭管是韩晟还是天临,爷们儿都要砸成碎末! 几乎同时,宋谨给卓奇和任宁林通了气,让他们在T.D新专辑签售会上发作。 他需要把卓奇和任宁林推到舆论弱势的一边,在保护艺人的同时,给予天临和韩晟最大的打击,让他们去承担所有的乙方赔偿,最后轻松洗净卓奇和任宁林——毕竟主动退团和被逼无奈对粉丝来说,分量绝对不同。 在粉丝数方面,郑耀是压不过卓奇和任宁林的,他蹦不出几朵水花。 签售会这天,韩晟为了尽可能挽回T.D的人气,特意找了B市最大的室内场地,上万粉丝排队入场,声势浩大,几乎压过了最近名噪一时的4fun,郑耀在后台休息室心情大好,被造型师拍马屁拍得舒舒服服,冷不丁听到旁边啪一声响,他的手机从桌子上掉下来,任宁林正一脸无辜地瞅着他。 “你——”郑耀想发火,瞅了一眼旁边的造型师,怕把任宁林失声假唱的消息透出去,只能扭曲地笑着装大度,“怎么老是慌手慌脚的,下次看着点儿。” 任宁林吐吐舌头,赶紧捡起来递给他,一溜烟儿跑到了卓奇旁边坐着,缩成一小团,面上是害怕郑耀发火,底下悄摸不声响地把袖子里的手机滑到了卓奇手里,卓奇顺手塞进了自己的随身包——这只手机才是郑耀的。 刚才摔掉的那个是个做旧的同款机,卓奇心思细腻,连边角的磨痕和背后的贴纸都弄得一模一样,就是郑耀拿到手里也没感觉不对,摆弄了几下烦躁地扔到一边儿,“现在的手机质量真差。” T.D的助理赶紧凑过来,“耀哥,我现在就去买个新的,赶你们签售结束刚好能用!” 他出门刚拐个弯儿,卓奇追上来了,他把郑 分卷阅读153 耀的电话卡递过去,“一会儿签售肯定还要合影发微博,你弄好了直接把手机送到前面。” 助理没多问,收好电话卡,急急忙忙走了。 离上台还有十分钟,他们打了个漂亮的时间差,郑耀根本没心思去确认手机里有没有卡,也不屑去和助理核对这种小事。 前台欢呼成海,电子屏正在播放他们新歌重录的MV,媒体灯光闪烁,就等着主角登场。 任宁林跟在郑耀后面,踩着台阶的步子突然停下,僵硬地戳在那里,他心里很慌,即使那天去找刑厉坤,即使刚才对郑耀的手机做手脚,他都没这样慌乱过…… 后面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卓奇的声音很轻,“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吧。” 他知道卓奇承受过什么委屈,甚至已经半只脚踏进海程的大门,都能为了他这五秒钟的犹豫,用轻飘飘的“算了吧”三个字,全都舍弃掉。 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很想为卓奇做点什么。 任宁林深深呼吸,抓着卓奇的手回头笑笑,步伐坚定地走上了台。 可台下的粉丝满含期待的一张脸,让任宁林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下次再看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T.D这一天的散场,需要花费多久让这些唯一真正对待过他们的人淡忘呢? 主持人妙语如珠,郑耀抢尽风头,卓奇显得有些沉默,任宁林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 粉丝和娱记看着任宁林和郑耀之间半人宽的空位,渐渐想起了缺失的那个人,廖雅言如果站在那里,会是多么养眼的一道风景线。 江祁走了,廖雅言走了,周润走了……下一个走的会是谁呢? 寒暄过后开始打歌,韩晟提前把设备和伴舞名单确认了无数遍,最不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这个环节,可他没想到,卓奇和任宁林早就反水了。 第一段副歌过了一半,任宁林领唱换位时被郑耀挨了一下,趁势滑在了地上,憋气憋得满脸通红冒汗,看着跟突发急症似的。 但原唱伴奏还在继续,现场粉丝和娱记一片哗然,闪光灯像骤白的闪电,要把眼前T.D成员劈成两半。 号称从不假唱的招牌现场任宁林,上一次破音,这一次假唱,让粉丝彻底失望了,有几个排队等签名的人直接把专辑扔到了地上。 卓奇蹲下去照顾任宁林,要把人从现场带走,却遭到郑耀阻拦,他捂着话筒小声说,“不行,咱们得表演完!这样会全毁了的,咱们俩没有假唱啊,得向粉丝证明一下!” “一个人假唱和三个人假唱有什么不同?”卓奇可没挡话筒,声音立刻就透过音响清晰地传出,“你打算为了名声拖死他么?他已经撑不住了!再不治疗你们要毁了他吗?!” 粉丝还有些茫然,娱记脑子多快啊,见天就擅长脑补八卦阴司,立刻就嗅到了味儿,离得近的那几个是连滚带爬扑上去的,话筒直接戳到卓奇嘴巴旁边,韩晟喊着控制室掐麦克风已经没用了,该录的话,一句也不会少。 卓奇搂着瑟瑟发抖的任宁林,表情隐忍而愤怒,“请你们让开,他在发高烧,我送他去医院之后,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任宁林露着半张脸,脸上满是泪痕,张着嘴,可是嗓子里只有破碎的嘶嘶声。 “T.D主唱任宁林失声,第一组合还能走多远” “无良经纪公司以命博钱,阻碍T.D任宁林声带治疗” “T.D内部不和,队长自私成员离心” 娱乐圈的黑色八卦向来跑得比腿快,签售会的会场还没清完粉丝,各式各样的黑色新闻已经铺满了娱乐头条。 作者有话要说: 安静的医院里,卓奇削着苹果,“演技不错啊,再憋一会儿该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任宁林:(无声状态)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默默嘟起嘴)要么么: o(*////333////*)o 卓奇,“别撅嘴了,已经削好了” 任宁林:(无声状态)……不是这个嘛ε(┬┬﹏┬┬)3 【以上纯粹脑补,他俩并无基情,友谊万岁】 第118章 打脸第二式 卓奇他们去的这家医院,是海程一早安排好的VIP室,内外分两间,中间隔着一扇小门,看得见里头任宁林躺在病床上的半截腿,却看不到上身。 这小子一改先前在舞台上委屈失落的样儿,松鼠似的抱着一块儿抹茶蛋糕啃得欢腾,小脸蛋儿通红的,支棱耳朵听外头卓奇和记者对话。 卓奇坐着,记者站着,长枪短炮围了密密匝匝一大圈,就等他开口了。 卓奇神色凝重,稍微缓了缓才说,“任宁林的声带,早在上次showcase就检查出了问题,但是他顾及到T.D回归打歌,就说服我隐瞒下来,直到这次三人组录音之前失声,医生建议立即手术,可我们的经纪人韩晟不同意。” “韩晟代表了天临的观点吗?”有记者问,“如果不手术,会有什么影响?” “嗯。”卓奇忍不住看了一眼病房里间,“轻则影响音色,重的话……以后没法唱歌了。” 还有更尖锐的记者问,“如果录音之前就失声了,这次的专辑重录他并没参加吧,后期打歌T.D全要用录音?” 卓奇几乎是垂着头,“……对,公司是这么决定的。” “你们这不是欺骗粉丝么?!” “对不起。”卓奇狠狠搓了把脸,红着眼圈喃喃,“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和天临有合同限制……我看着他倒在台上才明白,公司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放弃他了,我不能再忍下去,哪怕退出组合,我也要维护我唯一的朋友。” 娱记抓字眼儿的能力特别强,立刻追问,“唯一的朋友?那队长郑耀你是怎么看待的?” “之前网上流传天临压榨艺人,是真的吗?” “有人说廖雅言退队就是因为不堪天临折磨,有这回事儿么?” 偌大一个省级医院,安保全面、管理严谨,偏偏对这一屋子嚷嚷声视而不见,反而是韩晟提前派过来的两个大保镖被人按到保安室,说他们立在病房门口影响医院正常秩序和病人情绪。 韩晟好不容易摆脱签售会场那几个纠缠他的记者,好巧不巧又在路上出了点‘小事故’,来得太晚,人家把该问的都问完了。 那几个记者和别坏他保险杠的出租车司机,正捏着海程发的大红包美滋滋地乐呢。 宋谨要的就是拖出这么一点儿时间,让卓奇把该放的料全都放出去,逼他们狗急跳墙。 郑耀一看有记者,在旁边捧着鲜花使劲儿捋自己的头发,“晟哥,我这形象可以吗?” 韩晟简直想踹死他,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谁管 分卷阅读154 你捯饬那两根几八毛! 韩晟黑着脸开门,压住火气说,“抱歉了各位,T.D现在不接受任何采访,后期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明今天的情况,如果谁要是恶意抹黑T.D和天临的形象,就法庭上见。” 韩晟平时对娱记的态度就不怎么样,觉得这就是一帮闻到肉腥气不撒嘴的疯狗,这回好不容易被人逮着软肋,立刻就有不怕事儿的滋毛了,“什么叫恶意抹黑?卓奇乐意说,我们乐意报道,新闻自由权你不懂吗?” 郑耀眼珠子发亮,现在两边剑拔弩张,他要是去当个和事佬,岂不是形象光辉万丈了? 这人马上往前走两步,哥俩好的去拽卓奇,“咱们进去看看宁林吧,这里的事情让晟哥解——” 他话还没说完,卓奇就甩开他,目光嘲讽,“你不知道任宁林闻不了香水百合吗?” 任宁林趴在床上抹了抹嘴,配合地打了个喷嚏,抻得自己声带发麻,被蛋糕给噎住了,吭吭了好几声。 那束让助理匆匆买来的花,连正主的面儿都没见着,被卓奇从窗口扔下去,彻底打疼了郑耀的脸。 郑耀攥着拳头,表情扭曲了几下,才又勉强笑了,“你看我,太着急就给忘了……” “着急?有空买花换衣服,看来确实挺着急啊。” 郑耀脸憋成了猪肝色,眼神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劲儿了,他被卓奇撕破伪善的脸,却一个反驳的字说不出口,刚才越装出关心成员的样子,这会儿就越显得可笑,甚至都能听见那群娱记暗地里的嘲笑声。 没想到卓奇这小子平时一声不吭,翻了脸居然牙尖嘴利,这是彻底想甩开T.D和天临了?! “卓奇!你进屋去!”韩晟心头火气,直接砸了一个记者手里的麦克风,这帮人呼啦一下散开了,镜头却不停,使劲儿拍着韩晟和郑耀的丑态,甭管事态如何发展,T.D解散是跑不了了,这就是T.D的最后一个大新闻!太劲爆了! 卓奇站在那里,舞台装都压不住苍白疲惫的脸色,他看看韩晟,又看看郑耀,声音不大,却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反正天临也会封杀我,不如干脆我全说了吧。” 郑耀读懂他那句话的意思,疯狂地扑上去要捂他的嘴,“卓奇你他妈疯了!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好不容易站到C位、有了更大的舞台,天临就要捧他当T.D主力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砸了招牌? 绝对不行! 卓奇是练舞的身板,挡他这一个花架子还不容易,轻轻松松就把人推到一边,韩晟眼瞅着事情要糟,又被娱记堵得过不去,吼道,“卓奇!行了!别乱讲话,有什么想法我都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卓奇冷笑,“我不要T.D这个名头了,也不要钱,我要一个完好无损的任宁和T.D,你能给我吗?” 卓奇眼神深邃,那种看懂了一切的冷漠尖锐,几乎让韩晟腿软。 他冷冷地盯着韩晟,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你配吗?” T.D的经纪人,从来就只有宋谨一个,韩晟所做的,不过是毁了它,他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卓奇!!!” 郑耀声嘶力竭,卓奇反而更显冷淡了,他对着那些黑洞洞的镜头和话筒说,“郑耀的专辑主打曲旋律,根本就不是自己写的。” “那是我的东西。” “我和任宁林退出T.D,无论天临要封杀还是付违约金,我们也一样——奉陪到底。” 任宁林在屋里趴着,咬着吃蛋糕的小勺子掉眼泪,胸口憋着的那口气终于长长吁出来,他们忍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总算到这一天了! 他听着韩晟和郑耀在外面暴跳如雷,忍不住朝走进屋的卓奇竖了个大拇指:好口才。 卓奇琢磨琢磨,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纸片,啧了一声,“我刚才漏了一句……这句宋哥写得特别好。” 任宁林,“……”白夸你了!! 等娱记散掉,韩晟带足人马去而复返,打算转移控制任宁林和卓奇时,病房早已人去楼空,这俩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全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查不到住院记录。 显然,是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有这个实力和魄力去对付天临的,只有海程娱乐。 韩晟后知后觉,这才明白从任宁林在台上倒下开始,就是海程设下的局,海程洗白了卓奇和任宁林,又把他和郑耀、天临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俩人连广告违约金都不用付,广告商的形象损坏费,全得他们这个责任方去背! 宋谨,宋谨!又是宋谨! 当时他就该下手,在这人还没站稳的时候,直接弄死他! 刑厉坤疼媳妇儿,私底下再怎么动手动脚,那也是个夫夫情趣,凡出门从来都选保密性一等一的地儿,碧汀园的指纹门禁又严,外人根本渗透不进去,韩晟之前请的私人侦探跟了三个月,只得了一手暧昧模糊的抓拍。 当时韩晟还没被逼急,怕爆出宋谨会把火烧到自个儿身上,只把照片找人递给了宋秀芝,老太太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拿大扫帚给人轰出来,显然心里有谱,早就默认了这俩人的关系。 韩晟忍不住想,宋谨是不是早就跟刑厉坤搭上了,所以才和自己分得那么痛快。 从黎鸣玉跟廖雅言合作《浮潜》,到后期4fun和T.D打对台,他暗地里准备了那么多小鞋,却从来没能奏效,他把一半原因归咎到猪队友,一半原因归咎到自个儿运气差,等到他看到电视里的海程娱乐周年庆直播,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踢上了怎么样一块儿铁板—— 他就算再有名气再有资源,能扛得过人家一个公司大佬? 刑厉坤不出手直接捏死他,并不是不想弄,不然当初能压着他的脸滚玻璃渣吗?刑厉坤就是要吊着他,像大狮子给小狮子用活羊磨牙练手一样,教宋谨学会撕咬,让宋谨泄愤,也让宋谨彻彻底底断了跟他那三年的感情。 这人把窝了三年的家猫逗出野性,重新养成一只爪利口锋的猛兽。 韩晟怕宋谨站在头上,刑厉坤却恰恰把人托上肩膀,宋谨站得比他高,看得比他远,步步为营,寸寸紧逼,亲手把他折进了地狱。 韩晟为了躲林轶,躲回了他从宋谨手里坑的那个二手房里,和宋谨分了以后他就搬进了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如今这里布满灰尘,还是宋谨走之前捯饬出来的寒酸样儿。 韩晟看着就起火,东踹西砸的,把能毁的东西全毁了,粗喘着红了眼睛,他现在被逼到绝境,不能不冒险一搏。 他抽了满地烟头,肺火拱着焦油味儿,急赤白脸地给熟悉的几个娱记打电话。 他要爆料!爆料海程娱乐的老板和4fun的经纪人是同性恋关系,上 分卷阅读155 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人带4fun,能干净吗?! 可他没想到,这么猛的料,愣是没人接,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娱记指点他,“晟哥,你给我发的照片我看了,先不说别的,你那些照片没一张铁桩,说哥俩好也说得过去……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海程整个压着天临打,连我们主编都发话了,谁敢接海程的黑料?我劝你还是先把T.D的问题解决了吧。” 韩晟骂了声操,手机也狠狠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压力交织几乎让他透不过气。 紧跟着第二天,林轶的人把韩晟从二手房里架出来,他鼻子挨了一拳,鼻血糊了半张脸,嘴里喷出酒臭味儿,林轶坐在车里没下来,居高临下盯着他,“一亿三千万。” “昨天到今天,我他妈亏了一亿三千万。” 林轶嘿道出身,这些年靠天临娱乐洗白身家,平时再装得像个上流正派人士,发狠生气时还是会露出道上的狠劲儿,他把皮手套捏出嘎吱嘎吱让人牙根发酸的声响,使劲儿拎着韩晟的头发,“你打算怎么给我挣回来,嗯?” 这回林轶没尥蹶子撒狠,满脸平静下憋着阴邪的味儿,是真的被T.D这一遭闹腾伤筋动骨,气大发了,连他那位二世祖弟弟都因为回家晚平白挨了一顿揍,躺在床上哎呦嗯哼的。 林轶当年混道儿,靠得不是满肠子弯弯绕绕,而是这股子狠劲儿,他肯比别人多掉一块肉、多流一滴血,骨子里蹿着与生俱来的暴戾嗜血,没人敢跟他争。 他来韩晟这儿之前,还派人去照顾了一下海程的几个门店,彻底跟那边撕开脸了。 韩晟眼皮充血肿胀,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支支吾吾地求他,“林董、林董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了。”林轶松开他,甩了甩手套上的血水,“带走。” 韩晟被堵住嘴,跟捆猪仔似的捆吧起来,正要被塞进后备箱,林轶的助理凑过来悄悄说了句什么,林轶喊住人,让韩晟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跟身体一块儿重新落地,他都快背过气儿去了,腿软跪不住,干脆趴在地上,砰砰砰朝林轶磕头求饶。 “你可以多活两天了,”林轶幽幽道,“卓奇把郑耀和你一起告了,当事人必须出庭。这事儿我交给你去办,要是办不好……你会后悔我刚才没给你个痛快。” 韩晟被一脚踹到了树坑里,滚了满身满脸的土,血呼啦地仰着脸,喘了好半天爬起来,上楼去换湿透了的裤子…… 等他收拾好伤去了T.D的宿舍,郑耀如同惊弓之鸟,急切地扑过来问,“晟哥!晟哥我怎么办,卓奇那小子告我了!咱们能跟他和解吗?” “和解?你找得到人吗?要是他乐意和解,还会告你?!” “那你去——”郑耀高声喊了一半,眼神闪烁,又瞬间颓下肩膀,“晟哥,你帮帮我吧,我要是真的背上抄袭的名字,T.D就再也没救了。” 韩晟看他这副样子就恶心,威胁他的时候是一张脸,到要用他的时候就会装可怜了?他当时怎么就瞎了眼去捧郑耀,卓奇和任宁林谁不比他强?! 韩晟重重吐出一口气,也彻底豁出去了,眼神阴狠,“让他告,公司那边我去找制作人和录音师,这桩他翻不了。” 他们有人证,有专辑当物证,卓奇和宋谨能怎么样?! 郑耀打量着韩晟的表情,虽然对他不耐烦,可还是站在他这边儿的,难道真不是韩晟干的? 他惊疑不定,却总算有了一些底气。 第119章 打脸第三式 海程娱乐这边走的是应急程序,从立案下传票到开庭,统共只用了三天。 法院门口栽着一溜儿挺拔的阔叶梧桐,冬日渐深脱光了叶子,干枯的枝桠间挑出一轮朝阳,撒了宋谨满身光辉。 他穿着墨蓝色正装,亲自跟到场的媒体和圈内人道谢,头发利落,面容清秀,那股子带队拼杀出的精气神儿让他脱胎换骨,几乎扎疼了韩晟的眼珠子。 这官司还没打,他们在气势上先输一半。 韩晟带着郑耀从侧门进了等候室,律师正在埋头整理资料,特意问了一句,“你们再确认一遍,没有什么遗漏或者隐瞒的部分吧?” “没有。” 郑耀还有点儿不放心,“这官司能赢吗?” 律师给了个肯定的答复,“按证据证词来看,不会输的。” 郑耀吃了定心丸,出庭的时候信心满满,甚至还问对面原告座的卓奇,“哎你确定不和解么?看在咱们是一个队的份上,我不想让你弄得太难看。” 卓奇压根就没搭理他,眼皮子不夹这个人,反而转脸朝郑耀后面的韩晟笑笑。 这笑容不带嘲讽不带羞恼,反而挺友好的,韩晟只顾着盯梢宋谨所以没注意,郑耀的脸色却立刻变了。 ……卓奇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官司明面上是T.D内部斗争,但懂行儿的都知道这是一次海程和天临的圈内搏杀,娱乐圈要彻底变天了。 底下乌乌泱泱坐满了人,法官和审判员到场宣布肃静,正式开庭审理‘抄袭案’。 卓奇这边请的是海程实业专用律师团,一帮子铁齿铜牙在商战上替刑则啓咬下对手无数肥肉,打一场证据确凿的官司完全是大材小用,可宋谨要求先抑后扬的效果,那律师只好憋头憋脑先坐着,板着一张扑克脸看被告方律师瞎哔哔。 郑耀的律师说,“对于原告方说的抄袭,我方并不承认,首先,郑耀出过个人专辑,有明确的作曲公开时间,原告方缺少这一证据;第二,我们请来了当初进行协助编曲和录音制作的相关人员,这些人都可以证明郑耀歌曲的原创性。如果原告方拿不出反驳证据,我们要求对方公开道歉,赔偿名誉及误工损失。” 宋谨直接给气笑了,知道韩晟不要脸,没想到他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拉着自己公司的人来作证,口供串联,坑傻子吗? 不少人都看出来这点,嗡嗡着议论开了,韩晟也不害臊,反而得意洋洋地看着宋谨。 等郑耀这边的证据证人确认完毕,轮到了卓奇的律师反驳,“对于第一点,专辑的发布时间,既然我们状告抄袭,你这就不能算作是证据,得叫赃物。” 底下哄堂大笑,郑耀气得脸都红了,恶狠狠地瞪着他。 “第二点,证人方面,虽然说同事朋友允许作证,但这些人明显有利益牵涉,他们也不能算证人,得叫帮凶——我方请求将被告所有出庭证人并案上告,告他们协助抄袭,侵犯卓奇的创作权。” 这要不是在庄严的法庭,宋谨都想给这律师拍手叫好了,刑则啓给得人太厉害了,嘴刀子飙得过瘾,真够解恨的! “由于任宁林和卓奇关系亲近,身体状况也不佳,我方 分卷阅读156 放弃让他出庭作证。但可以提供证据——卓奇存储作品的移动硬盘。” 郑耀看到这儿,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按照他们给的剧本走了。 被告律师早有准备,立刻拿出一台笔记本噼里啪啦操作起来,“大家看,通过电脑是可以修改文件建立时间的,我方申请判定原告证据无效。” 法官和左右审判员商量了几句,敲锤落音,“判定无效。” 底下一阵遗憾的叹息,任宁林不出场,证据又无效,这场糊涂官司太难了。 “那么请问被告人,你确定你的创作时间是专辑发布之前一个月吗?” 郑耀愣了一下,点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卓奇能提供比这个时间更早的有效证据,就代表你承认抄袭?” 郑耀看着那扑克脸律师波澜不惊的样子,心脏突然猛跳了几下,他居然不敢点头了,可是那个时间,是他和韩晟跟整个专辑制作组协商出来的,白纸黑字写了情况说明书,不可能再更改…… “是。” “我方申请播放第二份证据视频。”扑克脸律师说完就坐下了,开始收拾纸笔装包——这场官司已经打完了。 投影仪上清晰地投射出那五分钟原片,刚出道的卓奇长刘海半遮眼睛,他在桌子上随手抓了个发夹晾出额头,眉毛没修,抱着吉他的神态还有些青涩,“各位T.D的粉丝好,我最近开始上作曲课了,老师说我写的旋律很不错,跟大家分享分享。” 那段简单的吉他demo,歌词哼唱含混不清,可是和弦很清楚,郑耀的个人专辑主打曲只加了鼓点和电子乐,副歌部分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更重要的是,在卓奇弹完了这一段放下吉他后,郑耀推门进来,笑嘻嘻地喊他去客厅吃蛋糕,说任宁林成功甩肉五斤,偷偷买了蛋糕要庆祝…… 甩肉五斤外加吃蛋糕的画面并没有被剪掉,在当年的电视综艺里全部播出,卓奇和郑耀两段视频里的服装造型没有任何差异,这样的铁证,就是郑耀也没办法否认! 难道要说他配合卓奇拍了一段污蔑自己抄袭的视频? 郑耀彻底呆住了,脸色由红转白,抖得从凳子上出溜下来,半蜷着腿去抓律师的袖子,“不行,你快说啊,这证据无效!” “什么无效?是我们输了!”被告律师也气得不清,他是天临花重金聘请的,因为这帮孙子瞒着他串供伪造真相,无败绩的金字招牌都给砸了! “你替我辩护啊!我们出钱了!你快点辩护啊!你刚才不是可以吗?!” 这是他的未来!他好不容易挤掉廖雅言、推开了卓奇和任宁林,拼尽所有换来的万人瞩目的位置,天临就要大力捧他了!为什么全毁了?他明明付出了那么多! 要是抄袭传闻坐实,他不但保不住T.D队长的名头,恐怕还会被彻底清出娱乐圈,和天临那些曾经被雪藏的艺人一样,在不同人的床上挨到解约,到时候身体也垮了,精神也垮了,再也没有人会签他,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希望……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韩晟不是说没问题吗?! 被告律师甩开人,不耐烦地朝呆在那里的韩晟摆摆手,大步走出法庭,他连宣判都等不了了,太丢人!从来没打过这么丢人的官司! 郑耀猛地从被告台上跳过去,眼睛血红,嘴里喷着唾沫星子,跟疯了似的嘶吼扑抓,“卓奇!你他妈毁我!你是故意的!就憋着这一茬儿呢是不是?!!” 他离卓奇还有四五米,被秩序员狠狠按住,脸搓在地板上,法庭里不允许拍摄,可那么多媒体人的眼睛就是镜头,把他所有的狼狈耻辱都记录下来,等待他的是添油加醋的报导。 他的人生完了,全完了,他只是拿了一首歌,卓奇凭什么这么对他…… “卓奇!!卓奇——”郑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浑身颤抖地又去求韩晟,可那位置空空如也,韩晟从来不肯在没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晟哥,别走……你帮帮我啊……” 韩晟没有来,卓奇居然走过来了,他慢慢蹲下,拍了拍郑耀的脸,“你现在还认为你拿走的只是一首歌?郑耀,队长……你拿走的是我的尊严和信任。” “任宁林出事那会儿,哪怕你替他说一句话,这件事我也会瞒一辈子。” “可你没有。” “江祁火的时候,你扒着江祁蹭资源,廖雅言火的时候,你看不惯他空降处处下绊子……你真正关心过队友吗?T.D解散,你要负一半的责任,你的人生,是你自己毁掉的,别在心里怨天尤人,觉得谁都对不起你。” 郑耀喉咙哽着,愤恨地看着卓奇,即使到现在,他也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 “对了,”卓奇冷笑,“东西不见了吧?” 郑耀剧烈地哆嗦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官司是晟哥支持你打的,你说我是什么意思?真是蠢到家了。”卓奇声音很轻,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你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投奔海程?我让你死的明白点——那照片,是我们帮晟哥取的。” 郑耀顿时停止挣扎,死鱼一样趴在那里,整个人浸入冰水,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骨头缝里渗出来迟来的寒意——上次任宁林是故意撞掉他手机的!韩晟和卓奇在病房唱了一场双簧,原来全是做戏在骗他! 难怪刚才卓奇会朝韩晟笑!难怪韩晟一看输了就放心地走了…… 他根本就知道卓奇手里有铁证,他就是为了搞死自己,搞死T.D和天临!! 这个王八蛋!! 早在T.D签售前一天,卓奇就把宿舍的底片拿了,之后让任宁林掉包了郑耀的手机,但坑韩晟主意却是宋谨出的。 刀子都送上门了,正好替刑厉坤和老舅的那局大棋提前拱拱火——就郑耀的小心眼劲儿,他以为是韩晟和卓奇里应外合,绝对会咬个鱼死网破,在林轶跟前告黑状……到时候他们要成事儿,就容易多了。 等郑耀迈出法院的大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立刻围攻上来,以前好歹客客气气拉出半掌距离,留点儿偶像感,现在直接怼疼他半颗牙,推搡之间把人挤趴在地上,刁钻羞辱的问题接连砸过来,几乎要了郑耀半条命,最后被助理半拖半拽弄进保姆车,灰溜溜地走了。 卓奇在等候室坐了一会儿,被保镖安排着从侧门出去,走廊外头安安静静站着个人,红色针织大围巾包住脸,只露出一双圆咕隆咚的黑眼珠,朝他得瑟地拍了拍豹子号大奔。 “……哪儿来的车?” 任宁林拿手机打字,“跟大老板借的,开着可爽了,走啊,带你兜兜风。” 从练习生混到T.D出道,再从第一天团分崩离析,卓奇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讨公道是一 分卷阅读157 回事儿,可结束战役之后,他突然不知道做什么了。 还好,他还有一个能并肩前行的好兄弟。 任宁林驾照才拿了半个月,踩油门都不敢下狠劲儿,高配置大奔愣是跑出了老年代步车的味儿,这哪儿是兜风啊,纯粹陪自行车散步,开到郊区都得明天了,卓奇忍无可忍,找了个街角停靠,自己握上了方向盘。 车速一上来,任宁林这小疯子就来劲儿了,直接按开敞篷,冬天里的冷风飕飕灌了一车,他嗓子不行喊不出来,干脆把围巾解了拎在手里飘,叉腰翘臀拗造型,模仿飞车女郎。 卓奇憋了一肚子的情绪,愣是给他逗笑了,腾手把人扯下来,“你坐好,把安全带系上,回头扣了刑总的分,小心他弄死你。” 任宁林还真有点儿怕刑厉坤那只大老虎,蔫巴巴地点点头,坐了没两分钟,打字语音播放:那张照片呢? “还在我这儿,”卓奇微微拧着眉毛,“宋哥没要,说让咱们想好了再说。” 任宁林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卓奇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删了吧……他已经退团了。” 廖雅言即使有错,也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不能落井下石,打碎廖雅言好不容易得到的宁静。 他觉得,宋谨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这么大的爆料只是看了一眼,居然轻轻松松还给了他。 拿得起,放得下,这经纪人可真没跟错。 这场轰动娱乐圈的官司尘埃落定后,T.D解散,天临元气大伤。 赔T.D的广告违约金不说,因为压迫艺人的传闻沸沸扬扬,天临股票一路跌停,林轶的身价缩水了三分之一。 他们也试图发通告,但T.D粉丝战斗力惊人,海程又煽风点火,那点儿辩解根本不起作用。 这当口林轶就想起林景熙了,T.D倒了,天临最大的摇钱树就是他这个影帝侄子,形象正派高冷,曝光一次就是娱乐圈的一次风向标,可林景熙偏偏不听他的,身边又跟着个身手凌厉的熊毅,把人护得滴水不漏,他动不了。 公司的破事儿一堆,林轶暂时没功夫收拾韩晟,他正在办公室正听人汇报情况,外面突然乱成一片,“怎么回事儿?” 秘书敲门进来一脸的尴尬,“林董……郑耀要见您。” 林轶勃然大怒,“滚!把人给我扔出去!” “林董!林董!!”郑耀推开秘书,哭嚎着扑进来,“我有重要消息告诉您!咱们有内奸啊,这事儿是被人算计了!” 郑耀毕竟是个艺人,没人敢直接揍,拉扯之间头发衣服都乱了,拖着眼泪鼻涕,开庭之前画的内眼线也花了,狼狈到了家,可即使这时候,他也不忘把害自己的人拖下水。 另一个秘书又敲门进来,“林董,刚才查到有人用韩晟的名义在国外开了户,存进去一千万美金。” “……”林轶额角狠狠跳了一下,面色平静地转向郑耀,“你说。” 第120章 一夜倾颓 刑则啓把时间卡得特别准,林轶正在气头上的时候,第三个秘书战战兢兢又进来了,“林董……” 林轶正好要找他,“把韩晟给我看牢,绝不能让他跑了!” 办公桌上的翡翠貔貅价值连城,被他一把乎到地上,摔成了碎玉渣,郑耀眼睛咕噜一圈觉着形势不对,偷偷摸摸沿着墙根往外溜,被一双制服手套给推回来。 带头的两位,是省厅刑针科和经针科特派的专案督办员,连B市局。长都压不着人家,那俩人板着皮笑肉不笑的条子脸,“林董,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非發经营、行贿、性会赂、故意伤害、威胁他人性胶易…… 通知上的每一条罪行都铁证如山,狠狠打了林轶的七寸。 “不光是您,还有您公司如下涉案艺人,全数暂停活动,等待传唤取证。”对方哗啦又抖出一张名单,除了T.D,还有不少当红艺人,“在调查结束前,天临的资产将全部冻结。” 这一下,林轶半辈子混嘿道积累出的巨额财富,好不容易漂白见光的钱……全套进去了。 而他手里的艺人,也会被外界打上性胶易的烙印,身价爆跌。 天临完了。 林轶面孔骤然扭曲,看得一屋子列队整齐的形警寒毛直竖,手都摸到了后腰的枪套上,怕这位劣迹斑斑的董事长豁掉那层精致的皮,跟他们玩命儿。 林轶攥着那支签文件的笔,表情瞬间平复,他脑子里又想到了那一千万美金,只是一个T.D,显然不值这么多钱……可那些洗钱的证据,韩晟是不可能拿到手的。 这里头应该还有别人。 “请给我五分钟,我跟我弟弟打个电话。” 刚才还铁面无私的督办员,竟然同意了,还好心清理闲杂人等,给林轶留出‘个人空间’。 林轶却没跟他那位只知道包养嫩模的二世祖弟弟联系,前后一共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往上面打,对方语气急怒,“还好意思打过来,知道是谁捅了篓子吗?韩晟!就你那金牌经纪人!妈的,我现在都摘不利索了!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好自为之吧!” 啪一声挂断。 第二通往下面打,对方叫了声大哥,林轶只说了一句,“韩晟那儿弄成意外,看好我弟弟。” 这人眼珠子扣着一层浓重的血丝,眼角鼻根皱纹冷厉,独处的时候终于显露出一副豺狼撕咬的残暴面孔,韩晟在前,海程在后。 他哪个都不会放过。 韩晟缩在家,越琢磨越心虚打颤,他扯开窗帘缝儿看了一眼,楼下逡巡着几个大高个男人,不时往楼上盯。 林轶找人监视他,这次他搞砸了官司,搞臭了T.D,肯定没好了! 韩晟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鞋底子都快磨穿了,却毫无办法,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能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当年他带着T.D几经难关,甭管在外怎么挨骂受训,回到家也是大爷一位,吃喝拉撒有宋谨捧着,心气不平有宋谨受着,临了还能给他出出主意,让T.D更上一层楼。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高档公寓里暖气充足、布置奢华,韩晟却仿佛坐在数九寒天的冰窟,穷得只剩一身皮囊。 他犹犹豫豫开了机,想跟公司的人打听打听林轶的消息,结果手机一阵炸响,未接来电几百个,短信直接塞爆了! 没人问他郑耀败诉、T.D解散,全是问他举报林轶的事儿。 韩晟都吓秃噜个儿了,他举报林轶?!怎么可能! 可网络新闻不会骗人,头条一溜儿的——金牌经纪人韩某举报天临数罪,罕见内幕全曝光。 他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哪儿有那么硬的手腕找证据? 这 分卷阅读158 他妈开的哪门子国际玩笑啊?! 韩晟跟被掐着喉咙似的,脸憋得通红,半天喘不匀气儿,等反应过来,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跑回房间收拾东西,换洗衣服都不要了,拿卡、拿证件护照、揣了十几万现金,从户内电梯直下车库! 林轶找得那几个盯梢的看见车飙出来,立刻摸出藏在花坛后面的棍子上去拦,一棍子敲碎了挡风玻璃,韩晟红着眼珠愣是冲过去,玻璃碴子甩了一脸一身,血口无数,疼,可比不上命要紧!不趁着林轶自顾不暇的时候跑,他就再也跑不了了! 韩晟对碎玻璃有阴影,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想起刑厉坤那一脚,硬底军靴踩着他的脸在地毯上拖出血线……这屎盆子针对他针对天临,还能是谁扣的? 刑厉坤为了宋谨,连报复他都不肯脏了自个儿的手,釜底抽薪韬光养晦,像一只蛰伏的狮子,就等着这致命扑杀的一招! 这人不费一兵一卒,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又让天临一夜倾颓。 韩晟喉头窜火,狠狠咽了口唾沫,拨通了宋谨的电话,新号尾数1225,正好是刑厉坤的生日。 宋谨在厨房里忙活午饭,听到铃声探出脑袋,“谁呀?” 刑厉坤面不改色掐到静音,“搞推销的。” “……” 宋谨眼神闪烁,没戳穿他,又缩回了厨房。 刑厉坤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韩晟反而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喂”了一声。 刑厉坤没吭声,浓眉厉眼携裹杀气,慢悠悠点了根烟,嘬出一口滚烫的火星子。 韩晟那边儿风声呼呼,质问辱骂还没出口,就被刑厉坤一句话憋回去了。 “车速挺快啊。”他幽幽道,“你刹得住吗?” 韩晟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在十字路口当中猛地停下,车屁股哐啷哐啷一阵响,跟后面的车怼成一串。 等他反应过来刑厉坤坑他,后面几个车主已经气势汹汹拦了路,这下真跑步不利索了! 耽误了这一会儿功夫,不远处街口闪过几辆没挂牌的黑车,在限速60的市中心横冲直撞,目标就是他! “让开、让开!!”韩晟嗓子吼劈了音,轰上油门猛窜了出去,他得跑!赶紧跑!! 这几辆黑车比韩晟更熟悉B市路况,每次在路口街角消失又出现,就离他更近了一点,到最后把人封在离市郊三十公里的荔湖公园,沿途荒草蔓延,大冬天连湖面都结了一层薄冰,前后几千米看不到人烟。 韩晟被夹击在荔湖岸边,车也没油熄火了,他抓着自个儿那点身家,哆哆嗦嗦地下车跑路,被冷风吹久了手木脚僵,几乎一步一个绊子,摔得嘴角都破了,啃了一嘴的冻泥。 车上下来了几十号人,没拎木棍,手里都是见血的家伙事儿,甩刀一扎长,捅出几个血槽就能把你全身上下的血放空。 韩晟哆哆嗦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鼻涕都淌到了嘴里,血呼啦的一张脸扭曲变形,把包打开抓出一把现金扔出去,“你们、你们别搞我……我有钱,这要是不够,还有更多的!卡、我把卡给你们!” “你们放我走,我告诉你们密码!里面有七百多万,全给你们!” 那张银行黑钻卡,几乎是他全部身家,被人捡起来不屑地瞅了瞅,顺手掰成两截。 这可是正经的道上人,大义当先不讲情面,是一群真正游离于發律之外的索命阎王。 韩晟看见有人要薅他衣领,扭巴着哭号,裤。裆都湿了,那人见不惯他这副德行,一脚就闷他蛋上,“你长这俩玩意儿没?比个女人还能嚎。”。 韩晟半截身子豁开薄冰戳进水里,骨头都冻疼了,“别、别动手……杀人要偿命的……林董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是海程,他们陷害我!” 可他的解释管用吗?郑耀那一状,那笔他见都没见过的一千万美金,彻底成了要他命的上吊绳,绳结交到林轶手里,他死定了。 那一千万美金,是江祁在国外远程操作,在韩晟户头打了个圈儿,又因为交易失败,重新回到了海程手里。 “嘘——”韩晟被人捂住嘴,整个人掀翻在冰水里,他奋力扑腾着,鼻腔肺管呛进泥水又烧又疼,整个人都晕乎了,等他意识模糊被人拉出来,啪啪两个耳光揍醒,这次捏住鼻子,又下了水。 等这人鼻腔食管全过了水,虚虚腾腾被人重新架进了满是玻璃渣的车里,冻得浑身发抖,连屁股上扎出口子也没劲儿挪窝,只能满脸绝望地嘶哑着嗓子求饶。 “让我跟林董通电话吧……我能带出一个T.D,就能再带出一个……” 他两只手被死死按在方向盘上。 “求你们了,我把钱都给你们,我可以走得远远地,保准林轶不知道……” 韩晟看着越凑越近的两只刀片,连挣扎都不敢了,刀片在他手腕一翻一挑,连血珠子都没滴两颗,韩晟却满脸青白惨烈哀嚎,十指不自然地蜷缩弯折,最后彻底塌了,内里的筋腱断了,压根使不上力气。 熄了火的车被推进深水,三米高的湖泊泥沙虚软,几乎陷进去半截车身,气泡翻腾,却始终没有人再爬出来。 韩晟困在冰冷的水里,脚绊在下面抽不出来,手也使不上劲儿,氧气耗尽的那个瞬间,还是觉得恨,恨林轶,恨宋谨,恨刑厉坤,恨廖雅言和T.D的成员。 这个人一直到最后,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落得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是对等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种因得果——其实谁也没资格怨天尤人。 韩晟恍恍惚惚,仿佛又开着车到了那个老旧的小区,小区里亮着一丛灯光,便利店的牌子他看不清,里面晃动的人影也看不清,却莫名觉得……到家了吧? 天临这一击惊涛骇浪拍死了无数当红艺人,娱乐圈彻底洗牌,海程荣跃巨擘。 就在这个当口,宋谨又推出了一向新政策——作品分红。 除了艺人应得的协议酬劳之外,另加海程每次作品投资收益的百分之五,也就是说艺人会无偿拥有自己作品百分之五的活股,相当于空手套白狼了。 一旦电影票房飘红或者专辑大卖,可能比在别家辛辛苦苦干好几年都赚得多。 这政策一出,立马就有几个合约即将到期的大牌跟海程示好,海程内部的艺人也被点爆了积极性,演员开始挑剔剧本了,歌手开始琢磨专辑了,与其钻营歪路子,不如出好作品更赚钱。 相对而言,海程也对艺人设了门槛,每年拿多少个奖都有标准,不达标先扣钱,再不达标,抱歉没法续约了。 宋谨跟方崇讨教了好几天,把海程管理公司那一套绩效理论搬到了艺人头上,狠狠抽了那些混日子的人一鞭子,赶驴吃萝 分卷阅读159 卜,不走都不行了。 这事儿在娱乐圈引起了轰动,可其他公司做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只能眼睁睁看着最赚钱的艺人一个接一个跳到海程。 原先是海程去挖人,现在呢,坐在家里挑都忙不过眼儿了。 这事儿海程娱乐上全体员工都觉着扬眉吐气,唯独大boss刑厉坤,见天阴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媳妇儿忙得连个人影都捞不着,白天泡在公司筛选艺人帮忙签约,晚上挨着枕头就睡,他又不忍心把人薅醒,只能委屈巴巴地自个儿蹭,床板都快蹭穿了。 刑厉坤在办公室坐不住,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转悠到了练习生考核室,宋谨正在里头看几个男孩儿跳舞,有一个就特别不老实,大眼珠子眨巴着朝宋谨放电,手勾着裤边乱晃屁股,看得刑厉坤心里直窜火。 宋谨西装革履腰背挺直的坐着,头发还是他早上亲手抓的造型,确实挺帅。 ……再帅也轮不着你丫勾搭。 刑厉坤推门进去,一屋子老师都站起来,宋谨站在最后头,朝他挑眉一乐,指头往腕表上挨挨,示意他一会儿去吃饭。 刑厉坤刚才那口憋得不上不下的气突然就顺了,扯过一把椅子坐在最中间,特男人味儿的劈跨着两条大长腿,隔着裤子都能看到大腿上肌肉起伏的坚韧力度,档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把那个小浪。货练习生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跳了几下居然同手同脚,脸烫成铁板虾。 刑厉坤指着他,“这个,不合格,得继续练练。” 几个老师赞同的点头,“性子不稳当,出道还有点儿早。” 刑厉坤暗哼,就那小豆芽的尺寸还敢搔首弄姿,丫镇得住我们家那只小老虎么? 他就好老子这杆子长枪大炮! 不行,他得尽快给宋谨培养几个助手,媳妇儿爱工作可以,但绝不能卖给工作。 考核刚结束,有助理敲门进来,跟刑厉坤说,“刑总,公司大门口有人闹上了。” “安保队呢?” “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人说要您亲自过去,不然就……”助理耸了耸鼻子,“就要给咱们泼大粪,白经理让我们来找您。” 白经理就是小白龙,这小子站在海程娱乐门口和举着舀瓢的人对立,那粪水味儿直窜鼻子,也不知道闷了多久了,光是掀开盖子都能熏晕一圈人。 小白龙站在台阶上一步不让,和安保队的人结成一堵人墙,吼道,“打110!这熊犊子玩意儿敢闹事,咱把他送进去吃牢饭!” 海程对员工一向大方,连谁家父母生病都会送慰问品,把一帮子人的心浇得如同铸铁,都把这儿当成第二个家,眼瞧着让人闹事儿闹到家门口,各个都急红了眼,要不是小白龙拦着就直接扑上去动手了。 这么臭的粪水,带着侮辱人格的意味,不仅没人躲避,连在前台值班的小姑娘都站出来了,和一帮五大三粗的安保人员同仇敌忾,怒视前方。 “你泼一个试试!我们告不死你!” 来的人是林轶的二世祖弟弟,趁着看他的人打盹儿,自个儿来海程闹事。 在他眼里,这就是海程恶性竞争算计他哥,让他的家要散了! 宋谨和刑厉坤迟来一步,看着小白龙站在那儿跟人对峙,还挺欣慰的,这小子脑子里从来不捎第二根筋,是个一路通到底的直爽性子,现在居然都学会忍辱负重考虑大局了,真不容易啊。 林轶他弟弟一看见刑厉坤就炸了,挥着舀瓢破口大骂,“刑厉坤!!我操你大爷的!” 第121章 暗起波澜 刑厉坤应约而来,光是站在人墙后面都藏不住的彪悍个头,就让林二少心里秃噜了一下……这人得有一米九几吧?也忒结实了! 大老板不该是他哥那种斯斯文文的类型吗?! 小白龙翻了个白眼,“孬货。” 就特么这点儿胆量,没过招先犯怂,居然还敢来海程门口闹事儿,吃饱了撑的! 林二少哽了口唾沫,他那点儿肌肉都是床上拉活塞练得,脆生生一副身子板儿,见到叱咤光明小区的恶霸能不腿软么? 刑厉坤人离他刚有十米,这人就急了,撞晃粪桶先泼了自个儿一裤腿的湿,“你、你别过来啊,我可真泼了!” 刑厉坤浓黑的眼睛睨着他,一步不停,脚步像砸上林二少后脑勺的铁拳,生猛犯冲。 “我操,我跟你拼了!!”林二少舀起一勺粪水,腰还没直起来,被人按住肩窝摆手擒拿,径直栽倒。 脑袋磕得嘭一声响,直接晕了。 林景熙坐在车里,远远朝宋谨和刑厉坤摆手,熊毅微微点了个头,拎着林二少的皮带把人提成两段,手脚蹭地也不管,跟拎一口生猪似的。 临到车门前,林景熙捏着鼻子抱怨,“真臭。” 熊毅没吭声,当街就把林二少的内外裤子全扒了,露出光不溜溜的两片屁股蛋子迎风招展,林景熙锁了后门不肯开,他就把人揉吧揉吧塞进了后备箱。 林二少的两条小毛腿在车屁股上架着甩着,扬长而去。 刑厉坤,“……” 这哥们,真行。 临到吃午餐的时候,宋谨还是一想那场面就忍不住地乐,喝汤都差点儿喷出来。 刑厉坤给他扯了张纸巾,酸的像坛老泡菜,“那样爷们?” “爷们啊!太逗了!”宋谨夸完了,又拿手蹭蹭自家男人的大腿,哄小孩儿似的,“不过他没你爷们。” 刑厉坤故意往过一挨,宋谨的手就从大腿滑到了他裤裆上,他还使坏耸了耸,“哪儿啊,老子哪儿比他爷们?” 宋谨臊了吧唧地嘟囔,“服务员还进来上菜呢……” 说是这么说,俩人一个耸着一个贴着,腻腻歪歪在公众场所耍流氓,谁也不肯先撒手。 好不容易一顿火辣辣的午餐吃完,刑厉坤说,“走,溜达溜达消消食。” 他们从市中心不远处一直逛了半个多小时,宋谨高高兴兴的一张脸慢慢塌了,周围的景致逐渐熟悉,是他住了三年的地方。 走到小区门口,宋谨跟被鬼抓了脚似的,一步也不肯往前迈了。 那家残破的便利店改成了崭新的水果超市,大冬天里日头正好,老头老太太在楼下扎堆闲聊,和他经历过的那些日子,似乎没有不同。 刑厉坤知道,这地方是宋谨心里的囚笼,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痛处。 可韩晟和天临已经完了,仇恨将息,宋谨这道伤口在他的养护下愈合完好,今天到了该揭落疤痕的时候,露出新皮嫩肉,彻彻底底告别那些疼痛的记忆。 他揽住媳妇儿的肩,轻轻亲了口他的耳背,语气温柔,“宝,去看看吧,那房子我替你拿回来了。” 至于是怎么拿的,刑厉坤没说,宋谨也不 分卷阅读160 问。 宋谨的手冰凉,却被刑厉坤捂在宽大热腾的手心里,慢慢放松了紧攥的指头。 时隔一年,他又踏进了这个老旧窜风的楼道,当年他心如死灰地在里面打包行李,刑厉坤坐在外面抽了一宿的烟,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把他接回了老刑家…… 让他连人带心,全留在了那儿。 宋谨蹲下想摸地垫,又恍恍惚惚地顿住,他都离开了一年了,怎么可能还有备用钥匙放在这儿? 刑厉坤打开大门,里头粉刷一新,空空荡荡,有关韩晟和他的记忆,全都抹掉了。 四周是雪白干净的墙,窗外是温暖金黄的光……就像他最初对这里充满期许时的模样。 宋谨看向刑厉坤,突然红了眼眶。 他吸溜吸溜鼻子,踮脚勾住刑厉坤的脖子,恶狠狠来了个法式湿吻,舌尖相抵,亲密缠绕,等撩硬了人就一抹嘴,“走吧,回去上班。” “……”刑厉坤拽住他袖子,指指下面,“我这没法出去。” 宋谨坏笑,“没事儿,外头都是大爷大妈,看不清楚。” 正说着,对面门开了,邻居奶奶先是被人高马大的刑厉坤唬了一跳,又眯着宋谨认了半天,“哎——是小宋吧?这一年去哪儿了?瞧你这俊了不少呀!” “我出去上班了,您身体还好吗?”宋谨说方言的时候带着点儿小鼻音,听得刑厉坤心都酥了,他抬手遮了遮凶。器,在老人家眼前别枪上膛,特不自在。 邻居奶奶又问,“屋子都装好了,你什么时候再搬回来呐?” “奶奶,我现在的公司待遇好,老板管吃管住。”宋谨斜瞥一眼刑厉坤,眼尾上挑带钩,狠狠挠了一把刑二爷的小心肝儿,“所以这地方用不着了,我打算卖掉。” 卖掉?刑厉坤捂着大鸟,没绷住乐了—— 卖了好啊,以后媳妇儿就只剩一个娘家一个婆家,没多余的地儿可惦记了。 林景熙把二少送回家的时候,那保镖都快急疯了,满世界找不着人,被林轶踹断了两根肋条骨。 林轶被拘留审查了几天,胡茬结了厚厚一层,眼角纹路毕现,活活老好几岁,也凶残了好几倍。 天临一大半的高层都折进去,还牵扯到几个重量级的地方官员,偏偏他这位股权最大的人能无罪释放,手腕可见一斑。 林轶早在公司成立之初,就把法人代表的高帽扣到了别人头上,所有黑色操作都跟他隔一层,天临的这场大火烧掉了他的皮肉,却烧不烂他的骨头。 只要人还在,机会就在,他总能东山再起。 林景熙把二少扔到林轶脚边,问,“我什么时候解约?” 林轶手里搓着两颗玉球,反问他,“天临就剩下个空壳子,你说我能放了你吗?” 他睨着林景熙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狠辣质问的味儿,熊毅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截断了林轶的视线,侧头示意林景熙走人。 林轶嘴角带笑,大大方方放他俩离开,临了朝林景熙伸了个指头,意味不明。 那句模棱两可的反问,总让林景熙耿耿于怀,觉得林轶好像知道了什么。 熊毅上车之前特意把刹车、油箱和车底都摸了一遍,才招呼林景熙上车,副驾也不让坐,硬把人塞进后排,沉声道,“这段时间哪儿也别去了,看到陌生人避着点儿,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刚才还在别墅里摆高冷脸的林影帝支棱着耳朵,顿时来劲儿了,“不要离开你?” “……”熊毅沉默了几秒,又加了后半截,“……的视线范围内。” “滚。” 林景熙踹了一脚驾驶座靠背,闭上眼睛躺平,懒得搭理这个闷罐子。 开口说句好听的有那么难吗?蚌壳嘴! 熊毅刚毅的唇线微勾,后视镜里眼神温柔。 T.D自那场官司后正式解散,彻底销声匿迹,多少粉丝眼巴巴盼着卓奇任宁林和海程签约,没想到这俩人谁都没露面,悄不声响地要去美国治疗了。 他们俩在机场和宋谨告别,行李简便,身边只跟了一个生活助理。 任宁林不能说话,就朝宋谨伸胳膊,用力讨了个拥抱,还趁机往宋谨兜里塞了个小娃娃,那是T.D如日中天时,粉丝寄给他的拟人玩偶,他一直在床头摆着,特别珍惜。 宋谨嘱咐他,“去了要好好听医生的话,该忌口得都忌口,你以后还要唱歌呢。” 任宁林含着眼泪,重重点头。 “还有你,”宋谨又转向卓奇,“他的手术恢复期有两三年,你怎么安排?” “陪他做完手术之后,我打算去维也纳专心学作曲。”卓奇笑笑,呼噜一把任宁林的头发,“你在美国好好疗养,我可不能一个人出道,高音唱不了啊。” 催促登机的提示音又响了一遍,宋谨只能叹口气,“保持联系……海程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敞开。” 送得再远,也只能就此分别。 练习数年,辉煌数年,从青葱少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T.D的那些时光凝成一戳就破的泡影,真正到了结束的时候,卓奇和任宁林除了彼此相伴的友谊,什么都不带走。 什么也没留下。 机场人来人往,都面带匆忙,甚至没谁往这里多看一眼。 刑厉坤站在不远处的饮料机旁边,指尖翻着硬币,弯腰研究要买哪瓶。 等宋谨送完人走过去,刑厉坤从领口掏出来一听饮料,“喝吧。” 宋谨接过来那听焐热了的饮料,心里波澜复平—— 这才是他的时光。 他们俩前脚迈出机场,刑厉坤后脚接到夏俊电话,车在十字路口打了方向,直奔细阳路附近的某个酒吧,这酒吧白天本来不开业,愣是被财大气粗的夏董包了个圆场,里头灯火通明却没一个服务生,夏俊坐在酒柜跟前对瓶吹,刚做好的新造型吓了夫夫俩一跳。 刑厉坤堵着嗓子,“你这头,狗啃得?” “去,不识货。”夏俊摸着后脑勺的镂空字母,美不滋的,“这叫洋气,国外正流行这个呢,到时候人家问我‘what's your name’,我一扭头露出来,多让人印象深刻啊!” 夏俊剪掉那头惯常精致的定位烫,板寸衬出清秀的五官,耳钉摘了,换上一身休闲西装,倒像是这个年纪的人了。 宋谨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国外?你要出国?” 刑厉坤给自个儿也开了一瓶酒,慢慢灌了一口,“一切都结束了,你反倒想不通了?瞎矫情。” “不,”夏俊喝得脸颊通红,眼神却很清明,“我是彻底想通了。” “我要的是什么?我执着的是什么?我心里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坤儿,我全想通了。” 他花 分卷阅读161 了八年没想明白的事情,程彬死后,他花了八个小时就想通了。 现在夏擎要出院复课了,他终于能为自己活一活。 宋谨边感慨着边到处踅摸瓶起子,刑二爷把手在瓶盖上一搭,再拿起来,瓶盖没了,就是他俩第一次吃串儿的那个魔术。 宋谨觉得自己还没喝,眼睛就晕了……上次是把瓶盖从他领子后头摸出来,这次怎么能直接在他兜里把瓶盖变成小玩偶?! 还特么长得那么像任宁林!! 刑厉坤呼噜一把夏俊的小毛寸,语气软了点,“你去国外怎么过日子?英语都说不利索的货。” 夏俊嘟着红润润的嘴巴,神秘一笑,“爷爷种菜啊。” “……” “你不知道,现在国外圈块儿地搞农业可发了,菜价贵着呢!” 刑厉坤真想掰开他的头壳骨看看,那玩意儿是不是从楼上摔下去的时候晃成了豆腐渣,整个一神经病! 夏俊哈哈哈地拍腿乐,乐到最后眼底水光闪烁,把剩下的酒一口闷了,留下薄薄几张股份转让书。 他得瑟地摆摆手,“我走啦,‘走返’就交给你们了。” 刑厉坤咬牙切齿,“操,等你丫回来掏双倍赎价。” 夏俊打了个趔趄,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说去哪儿,也没说走多久,他就这么抛下曾经抛不下的夏擎,潇潇洒洒地独自离开。 夏擎的右手伤到了神经,没法继续就读临床医学,住院期间就办好手续,转到了中医专业,从大一开始重修,即使他上不了手术台,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学医梦。 夏俊一直陪伴他支持他,却在他复课的那天早晨,悄然消失。 屋里一切如常,夏俊昨晚用过的面膜盒子还放在床头柜上,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深爱八年的人,却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的卓奇、任宁林杀青,会额外写一个尾声。夏擎、夏俊杀青,会写番外。 给你们擦擦眼泪,我是小坏坏征征。 任宁林在遥远的米国:TAT宋哥那娃娃是我塞的不是刑总给的!!! 第122章 陷入危机 林轶被释放之后,面上不动声色地收拾天临的烂摊子,背后却悄悄把自个儿弟弟送出国,去太子爷的‘红风’会所赴约。 无论是弥补天临的资金链,还是另设炉灶东山再起,林轶都需要一大笔钱,只能铤而走险。 之后数天,蔺严终于收到金三角传来的线报,太子爷和林轶预定毒品的数量惊人,显然是打算趁机吞并小鱼小虾,彻底垄断东南一线的毒品运输。 太子爷背靠巨。虎打开通路,林轶则负责完成交易,这条无数警查曾付出血汗和牺牲去扑剿的毒线,即将死灰复燃。 林轶想做交易,就必须请到金三角那帮亡命徒最信任的二当家,熊毅。 可这人过腻了争勇斗狠刺激动荡的生活,现在收敛羽翼,被林景熙从苍漠雄鹰收服成一只家雀儿,林轶根本请不动。 上一次已经让林景熙暴跳如雷,熊毅不想再被威胁第二次,不想再脏手。 他三天三夜不合眼,守着人,看他低头逗猫,看他在自个儿怀里眯盹儿,死死守着这根唯一的软肋。 不光是林景熙,宋谨也被刑厉坤‘软禁’在家,坚决死守严防。 刑二爷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在‘光明小区’里干(足八)过拳霸,在部对里暴揍过营长,愣是折在宋谨这一亩三分地上,心甘情愿地弯折脊梁,缩在家当个小宅男。 宋谨要洗菜,他抢着干,“水冰,我来。” 宋谨要揉面,他把人挤到一边儿,“费劲儿,我来。” 好不容易宋谨拉开了冰箱,刑二爷那双眼睛又贴过去了,宋谨没好气蹲出一盒冰淇淋,“我想吃了,你还来吗?” 刑厉坤嘿嘿一笑,“来啊,老子喂你!” 宋谨都给他气乐了,“你真无聊就去上班啊,一堆事等着你拍板签字,净跟我这儿瞎耗。” 刑厉坤默默开冰淇淋盒子没吭声,老子陪媳妇儿多正经的事儿啊,怎么能叫瞎耗? 就是蔺严的一通电话,让他防着林轶打击报复,刑厉坤才这么上心,蔺严不会没事儿磨叽多嘴,八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林轶混黑出身要找场子,刑厉坤不怕他对付海程,就怕他惦记自个儿身边的几个人,除了刑则啓那边,连宋秀芝那儿蔺严都安排人守着,力保无虞。 宋谨其实挺感动刑厉坤护着他的这份儿心,可这人实在是热情得他招架不住了,除了吃饭能老实会儿,一双眼两只手从没闲下来过,喂冰淇淋都能把指头塞他嘴里,摸他的后槽牙摸得裤当暴起…… 宋谨含含糊糊地舔他粗糙的指纹,“坤儿,这小区到处都是监控,进门又认指纹,够安全了,你别老紧张兮兮的,外头还有老舅的人呢。” 刑厉坤哼了一声,就那几个小兵蛋子,还没老子一个人顶事儿。 不过待在碧汀园这个家里,的确比待在人流纷杂的公司更安全。 他们俩磨磨唧唧吃着冰淇淋,剩下半桶都化成了水,又被宋谨塞回冰箱继续冻,过再好的日子也从不瞎浪费东西。 院子门铃突然响了,刑厉坤瞅了一眼,居然是熊毅和林景熙。 这俩人自打天临出事,已经很久没有上门钓鱼。 露天鱼塘二十四小时插着大功率加热棒,寒风肆虐时也不上冻,锦鲤在里头翻腾游动,比夏天的时候还欢快一些。 林景熙拎着自个儿的小马扎坐下,慢慢组装钓具,还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高冷范儿。 熊毅进屋和刑厉坤招呼了一声,摊了牌,林轶约他面谈——上一次的交易,不光只有熊毅留下证据。 一旦林轶举报自首,他也得跟着完蛋,后半辈子要么牢底坐穿,要么带着林景熙亡命天涯。 这都不是他想要给林景熙的日子。 刑厉坤一针见血,“林轶的话你信?” 熊毅沉默不语,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可信度,他也非去不可。 刑厉坤递给他一支烟,两个人在玻璃温房里左右相靠,分别盯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知道熊毅怎么把林影帝忽悠过来的。 “人交给你了,”熊毅吐出最后一口烟,眉骨高耸坚硬如山,“兄弟,谢了。” 刑厉坤无声颔首,目送熊毅离开。 越是难动心的人,动心之后越难自控,哪怕豁出一身血肉,也要护对方周全。 熊毅走了十来分钟,林景熙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宋谨钻进卧室取了块儿披毯,“外面太冷了,我给他送过去。” 刑厉坤当时正看特助传的文件,两步路的距离,又在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没跟着出去。 分卷阅读162 宋谨怀里抱着毯子,家居服松松垮垮拽着肩,头上支棱着两撮小软毛,一步一步离开了他的视线。 就是松懈了这短短的五分钟,让刑厉坤后悔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他就是一混蛋!缺心眼儿!怎么能放宋谨单独出去?! 披毯掉在鱼塘旁边,半截鱼竿撅进水里,装鱼的小红桶也翻了,锦鲤奄奄一息鱼鳃翕动,地上是一串湿漉凌乱的泥脚印…… 院子大门未开,警报未响。 宋谨和林景熙却双双失踪了。 刑厉坤的心窝像被掏出一个窟窿,把里头一嘟噜血管零件全拽了出来,喘息嘶吼间透着挣扎的血味儿。 他的宝,他丈母娘含着眼泪完完好好交到他手里的人,他指天划地说要宠着爱着一辈子的媳妇儿,居然被他亲自看丢了…… 别墅后院的钢筋栅栏被剪出一个洞,就在电子眼正对的位置,保安室却毫无反应,监控摄像还停留在几小时前的那一帧。 刑厉坤从电子眼旁边抠下来长脚蜘蛛似的玩意儿,上面标有一溜儿编号,这是军用最先进的干扰设备,是太子爷的手笔。 那帮人从碧汀园靠山一侧翻入,视监控为无物,用最粗笨的办法破拆蹲守,在他松懈的时候劫走了人。 山脚附近车辙浅淡,又沿着岔道消失,根本追无可追。 宋谨纯粹是被林景熙坑了,他当时正要回屋,被林景熙叫了一声,回头就给人捂住嘴,腰眼顶上了冰凉的枪口。 林景熙站在鱼塘边看着他,脑袋上也顶了一把枪,小红桶翻在脚下,那条他视为珍宝的昭和锦鲤在土里使劲儿扑腾尾巴,他看都没看一眼。 宋谨脑门上浮了一层汗,手从门把上松开,一声不吭地跟着绑匪走。 刑厉坤是能打,徒手撂翻七八个人没问题,可这是枪,走火就是人命,宋谨担不起那份风险。 他把刑厉坤撂在屋里,不舍回头好几次,细长的眼尾勾出浓烈的情绪,有点儿后悔刚才出门的时候没能多看一眼人,多说一句话,他没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儿,其实怕得手都在哆嗦,黑黝黝的枪口反复逡巡,似乎随时会点爆他的头…… 可刑厉坤没出来,宋谨就觉得还能忍住,他们离得越远,他就越放心。 因为手脚僵硬动作慢,宋谨被踹了一脚,居家服挂在钢筋断面上,刮出一条深红肿胀的血檩子。 宋谨愣是腮帮嚼动,把疼痛呻吟吞回肚子里……通红的眼珠子最后望了一眼别墅,头也不回地走了。 临上车之前,绑匪扔了他们的手机,绕着人检查好几遍,又揪掉了林景熙耳朵上亮的过分的耳钉。 林景熙耳垂沾着一串血珠,脸色终于变了变。 绑匪把他俩扔进后座,头脚相对上下交叠,眼睛上勒着布条。 其中一个绑匪乐了,“你真他妈恶趣味,绑人都能绑出个69姿势。” 车里的人哈哈大笑,有人拿枪管子戳林景熙的屁股,“别说,看得我都硬了。” 绑匪刚一转头闲扯,宋谨就往影帝金贵的下巴上狠狠踹了几脚——孙子!小人! 上次用毒品交易的音频拖他们下水,这次居然故意让他跟着一块儿被绑架! 林景熙只是偏过头躲开,拿鞋帮在宋谨的脸反复蹭,蹭歪了宋谨眼睛上的布条。 他面朝下看不着什么,只能靠宋谨了,宋谨歪在那儿,半只眼睛努力从缝隙眯着外头飞掠而过的门牌和路标,偶尔见到熟悉的建筑物就在心里念叨一句,渐渐有了谱…… 临到车停,那布条又让林景熙给蹭回去,两个人不动声色地被割开绳子拎下车,沿着楼梯跌跌撞撞进了某个地下室。 这里头空间很大,脚步声空空荡荡,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霉味儿。 绑匪拿掉他们眼睛上的布条,光把手脚朝后绑了,一帮人吆三喝五地上去喝酒吃饭。 地下室里又黑又潮,屁股在地上接触半分钟就能冻木了,尤其宋谨穿得还是单薄的居家服,冷得浑身打抖,大鼻涕都快滴下来了。 林景熙看了一眼宋谨,“这是哪儿?” 宋谨当然知道,却恶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要是那帮人丧心病狂,不光是他,刑厉坤也得栽进去,林景熙这是拉他们玩命儿! “……”林景熙沉默半天,总算说了句人话,“抱歉。” 第123章 放手一搏 蔺严赶到的时候,刑厉坤跟熊毅正打成一团,两米以内都是波及范围,碗口粗的树干被拦腰踢断,连草皮都被鞋底铲秃噜了。 这俩人体型相仿、身手相当,心里憋着一口亟待喷涌的火山,粗暴的撞击摔打间,骨节钝响、肌肉撕裂,已经彻底打红了眼! 蔺严派的兵崽子围着,愣是没人敢撇进战圈,去拦这两位暴怒的阎王。 熊毅是因为刑厉坤看丢了人,刑厉坤是因为他们波及宋谨,两个人自责心焦愤怒懊恼,躲不开要发泄这一场。 蔺严眉心拧成疙瘩,目光如炬,一脚一个,把人全踹进鱼塘。 锦鲤吓得扑腾成一堆儿,又慢慢散开,熊毅垂头看着,水影里全是林景熙疑惑地问他,“毅哥,我这鱼是不是少了两只?” 蔺严怒吼,“你们俩分不清轻重缓急吗?人不救了吗?” 刑厉坤抹掉脸上的水,指骨暴突带血,嗓音像让人拿砂纸搓过,“老舅……我联系不上林轶,林景熙对他有用,可宋谨没有!他就是憋着要报复我!” “我特后悔,我招他干嘛我?我他妈凭什么管他犯不犯…法!我搞什么天临!” “我情愿我现在还是个只知道打拳遛弯的大混子,只要我媳妇儿好好的就行!” 蔺严多少年没见刑厉坤这样失控过,他这个小外甥从懂事开始就没掉过金豆子,骨子里随着他蔺家越搓越凶横的狠劲儿,偏偏百炼钢在宋谨身上栽成绕指柔。 要是宋谨出了岔子,刑厉坤会疯成怎么样,蔺严压根不敢想。 蔺严一颗被部队磨得坚不可摧的老心都软了,大手卡着刑厉坤的后脑勺,眼神慈爱里却透出一股子不容反驳的威严,“老舅跟你保证,把小谨给你全乎腿儿的找回来,但我不允许你走歪路子。绝对不行。” 刑厉坤眼珠子拱着滚烫的温度,脑壳被卡得生疼,愣是没回话。 他不是不相信蔺严,是不相信自个儿……就算人全乎回来了,可宋谨受的罪呢?受的惊吓呢?就这么抹平了? 不可能!! 谁欺负了他媳妇儿,他就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让这人去泥浆子底下跟韩晟做伴! 熊毅哗啦一声从水里站出来,默不作声地坐到树脚下掏出手机,里头滴滴答答地往下漏水,他刚把电话卡抠出来,就有个眼色快的 分卷阅读163 兵把自个儿手机递过去了。 回来发现出了事,他赶紧去查看林景熙的定位,最后却在后山找到了那颗造价高昂的定位耳钉,被他狠狠楔进掌心。 掣肘在前,他只能等着林轶主动联系。 刑厉坤也裹着一身湿衣服不肯换,冷风里胸肌鼓胀腹肌清晰,站在宋谨亲手中的小枣树旁边出神,嘴里嚼着湿漉辛辣的烟丝。 这时候为了宋谨的安危,除了原地傻等,他什么都做不了。 蔺严也不劝他,知道他这外甥犯痴犯拧,想着跟宋谨一起受罪才能舒坦一点儿。 蔺严其实也憋了一肚子火,他跟刘卫国暗中动手,除了少部分亲信能用,根本不能有大动作,要是可以,他也想把B市翻个底朝天,进了他们家的门,那就是他们家的人,就是他最疼爱的晚辈! 宋谨多孝顺一孩子,刑厉坤性子糙惯了不在意细节,宋谨就每周监督他跟长辈挨个电话问安,在旁边教一句,刑厉坤就学一句,跟金刚大鹦鹉似的,听得蔺严直乐,瞧着这外甥可比原先要顺眼多了。 这么一头爱撂蹶子的倔驴,只认宋谨这根桩,怎么能丢下不管?! 两个小时后,一个加密号码打了过来,电话位置无法追踪,蔺严点了点头,熊毅才按了免提。 “你可够沉得住气的。”林轶语气调侃。 旁边有个技术员掏出小本分析:回音大、无车流噪音,是郊区室内。 刑厉坤凑到熊毅跟前,急得脖颈青筋暴起,想把电话抢过来问话! 宋谨呢!宋谨在哪儿?宋谨好吗?! 蔺严按着他,示意熊毅问人质情况。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关心我那个侄子就够了。”林轶冷笑,“熊二当家,我知道你身边应该有人,可你最好掂量清楚,是跟他们合作,还是跟我合作。” 熊毅看了一眼刑厉坤,沉声道,“我要得是两个人……后山路上和院子里的钢筋上都有血,你让他们跟我说话,我不信你。” 技术员急赤白眼地抻着耳朵捕捉最细小的声音,可是除了勉强判断出室内,根本没什么辨别性环境音。 太安静了。 林轶让把人拉出来的时候,一直老老实实的林景熙居然使劲儿撞开人,桌子上沾满尘土的玻璃仪器落地,啪擦啪擦碎成一片响。 “我操!”立刻有人揍了他一拳,林景熙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别碰他!”熊毅刚才沉稳的面具顿时碎裂,吼声透着电波穿过去,差点儿轰聋了林轶的耳朵。 技术员奋笔疾书:是玻璃!小而质脆,怀疑是化学试管! 确定成B市郊外的涉化场所,这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许多! 熊毅几乎把手机攥出裂痕,“你让他跟我通话,立刻!!” 可在这个档口,林景熙居然不肯开口了,几个绑匪在他身上又拧又掐,林景熙就是咬死了不说话,林轶没办法,只能把电话交给宋谨,“你跟他说清楚,这人可好好的,甭他妈坏了我的事。” 宋谨没林景熙那么硬气,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显得怂透了,“喂、喂,他没事儿……就是刚才挨了一拳,真没事儿。” 宋谨这种反常,立刻就吸引了刑厉坤和蔺严的注意力。 熊毅松了口气,把手机递给刑厉坤,刑厉坤劈头就是一通问,伤着没冷不冷吓着了么? 宋谨眼泪都掉出来了,“坤儿,我害怕……” 即使知道宋谨在演戏,这三个字也狠狠砸疼了刑厉坤的心窝,他努力安抚着宋谨,你别怕,林轶要什么都行,我都给,我把你换出来。 宋谨哭道,“我后悔死了,我便利店开得好好的,你干什么招我,我在店里吃豆干啃鸡爪喝牛奶不好吗?我他妈过得多滋润啊,现在因为你,连命都快没了!” 刑厉坤喉头哽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宋谨显然是受了惊吓,话特别多,絮絮叨叨地不着重点,林轶不耐烦地让人捂住他的嘴,“刑厉坤,六个小时内,我要海程娱乐的市价金额,你看着办吧。” “熊毅,你现在开车按照我定的路线走,不许跟人,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我侄子就手软,我他妈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在背后捅刀子的人。” 林轶是在明明白白地警告熊毅,他知道天临倒台,有林景熙的一份‘功劳’。 电话啪嚓断了,技术员刚铺开地图就让刑厉坤挤到一边,刑厉坤抖着手画出东北的方向,线抖成蚯蚓,愣是穿过了一个年前废弃的医药研究所。 “就是这儿!” “豆干鸡爪牛奶,那三样东西都在东北角的货架上!” 熊毅问,“你确定?” “错不了!”刑厉坤恶狠狠拗断铅笔,戳进了那个研究所的图标上,“老子的人,老子最了解,这就是他给我的暗号!” 别说位置,他连哪样东西多少钱都能报出来,刑二爷强悍的记忆力当时让宋谨惊为天人,在最关键的时候终于派上用场! 那是他们俩初遇的地方,是他们俩擦出火花的地方,里面最细枝末节的部分都刻在了刑厉坤的脑子里,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林轶挂了电话,对几个绑匪说,“你们的酬金就在这小子身上,钱到了之后全给你们。”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拿到钱之后——直接撕票。” 那帮人立刻高兴了,海程娱乐多大啊,随便分一分出了门就是亿万富翁,花几辈子都够了!这一票出得太值了! 宋谨闻言哭得更惨了,可被捆在后头的手,却悄悄朝林景熙打了个‘OK’。 林景熙都想叹气了,他还以为宋谨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呢,这哭一场算几个意思啊? 真是白挨这一拳了。 确定人质位置之后,院子里的气氛终于由阴转晴。 蔺严找技术员给熊毅的鞋底安上定位芯片,这东西外罩一层特殊涂料,可以躲过一般的仪器检查。 熊毅跟刑厉坤对视一眼,刚才那一仗打出惺惺相惜的情谊,两只铁拳对碰,连道歉都省了。 刑厉坤朝他重重点头,“这次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两个同样伟岸的男人,一个踏向命悬一线的缉毒战场,一个奔向身陷囹圄的心爱之人,用宽阔的肩背和一身钢筋铁骨,扛起了这份沉甸甸的担子。 无论哪边出了问题,他们都承受不起。 熊毅迈着大步走出院子,一脚油门轰到底,直奔林轶在短信里给出的第一个坐标。 期间按照林轶的指挥,他换了好几趟车,在B市的郊区和市区之间来回打转。 蔺严派的几个人伪装成出租司机,尾随期间偶尔还停下拉个客,在岔路拐弯的时候,另一辆就继续跟上,始终没有弄丢人。 日头西落,夕阳染血,这个白日喧嚣欢腾的 分卷阅读164 城市渐渐败给寒冬,归于沉静。 林轶终于没有让熊毅再折返回市区。 刑则啓接了刑厉坤的电话之后,扔下开了一半的年终总结会,和方崇跑遍市区的几家大行分行,几乎把能提的现金都提空了,三个小时后,开着辆皮卡到了碧汀园别墅区,车后盖着花条防雨布,里头全是一摞一摞装满钱的手提箱。 海程娱乐从天临垮台之后,股价猛涨,市价难估,刑则啓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刑厉坤抖着嗓子喊了声‘哥’,刑则啓冷淡内敛,感情极少外露,这一趟跑得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足以让刑厉坤动容。 小时候数刑则啓揍他最多,但也最疼他,高三那会儿刑则啓一夜只睡四个小时,都不忘定上好几个闹钟,起夜去帮他拉被子。 刑则啓依旧面无表情,“宋谨重要,你也重要,我等着你们平安回家。” 方崇在原地红了眼圈,想撵上去送两步,被刑则啓用力攥住了手腕——既然还要回来,就没什么好送的。 坠落的太阳掩在云雾中,寒风骤起,似乎要变天了。 蔺严看着刑厉坤带人远去,这才叹了口气,和勤务兵迅速返回了营区。 晚餐时间之后,蔺严捏着一盒象棋敲开了司令员的房门,这人年近六十依旧身姿挺拔,五官和太子爷未被烧伤的半张脸像了个七八分,口气威严,“有事?” 蔺严笑道,“手痒,跟您过过棋瘾。” 刑厉坤刚一离开碧汀园附近,就接到了林轶的电话,林轶哼笑,“动作挺快啊刑总,看来这位真是你心头宝了?” “操你妈,”刑厉坤咬牙发狠,差点儿把方向盘给拔…出来,“你丫少碰他!钱我准备好了,怎么交给你?!” 林轶说,“离六个小时还有一会儿呢,我这人时间观念重,不但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早到,你就继续在天临底下绕,等到点了,我自然会收钱放人。” 刑厉坤在电话里吼,“林轶!你要是敢伤他一根头发丝儿,老子弄死你!” 林轶回骂一句,直接挂断。 皮卡在天临娱乐楼下反复兜圈子,车速未减,在某次经过楼后死角的时候,开车的人却变了,深色玻璃只能隐约透出里头高大的身影。 刑厉坤腰后插着甩棍和麻醉枪,裹着一袭黑色风衣,带领几个健壮的兵王贴墙遁走。 目标直逼B市郊区东北线上的废弃医药研究所。 第124章 大结局 荔湖岸边,两方十几辆车都没打灯,在黑夜里悄然碰头。 熊毅说一口地道的缅甸语,在林轶和太子爷的监督下,跟金三角的人验货、交易。 钱货易手的一瞬间,这人猛然跃入水中杳无踪迹,再一个猛子扎出来,已经游到了五十米开外的暗处。 紧跟着,水底突然呼啦冒出一队人马举枪激射,丝毫没被恶劣的设伏条件影响准头,出手先把一半人废了。 子弹噗噗射进泥土,火星四溅,太子爷扒上最近的车,毒辣的眼四处一扫,锁定了刘卫国藏身的小土坡—— 只要弄死总指挥,这笔生意就还有余地! 林轶在原地抱着脑袋边躲边嚎,“操!你带上我啊!” 可惜荔湖周围一马平川,连棵能挡子弹的树都没长。 某颗流弹从林轶颈后射入,钻皮透肉爆出血浆,直接击碎了他的喉管和颈动脉。 林轶倒下时,双眼还用力瞪着太子爷的方向,不甘的瞳孔折射着车灯刺眼的光…… 后来林二少在国外一等数年,胡天海地造光了林轶留下的那点儿钱,在某个深夜酒醉后一头扎进雪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谁都没注意到,毙掉林轶的那记冷枪来自湖面暗角,熊毅亲手斩灭自己腐败恶臭的尾巴,把那支捡来的枪,狠狠踩进泥沙。 连着对林轶和这些打打杀杀的厌恶憎恨,一起深埋湖底。 那个黑道横行、争狠斗勇的年代,终究过去了。 太子爷车速生猛,眨眼飙到了小土坡跟前,刘卫国跟小白龙一趴一蹲,眼瞅着车灯照过来,已经来不及跑,小白龙大吼一声揪住刘卫国的裤子往后仰倒,靠逆天的臂力把人凌空抡起,又死死抱摔进自个儿怀里,给老丈人扎扎实实当了人肉垫子。 刘卫国腰带都被扯断了,耳畔油门轰轰,车又向着他们俩碾过来,小白龙居然还有空跟他笑了一个。 他察觉到腰后的异动,面孔骤然扭曲,“把枪放下!” 非警持枪射杀罪犯,就算情况特殊,这小子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他怎么跟昭昭交代? 小白龙下了刘卫国的枪,眯缝着眼呼吸沉着,死死压在老丈人的腰…臀上定肘定位,护着刘卫国除了脑袋之外最要命的脏器物…件儿,一张脸在车轱辘扬起的尘土里俊得白皙透亮,砰一枪射爆了太子爷的车后胎! 他一开始就没想着杀人。 太子爷的车高速之下失衡侧翻,在小土坡上打了个转,擦着俩人的头皮甩出去,车灯闪闪灭灭,人昏在驾驶座上,让方向盘挤断几根肋条骨,戳穿了右肺。 上一回玩命,有他那位司令员父亲救场,只烧毁了他半张脸。 这一回蔺严在那儿绊着人,屋外蹲的技术员又拿设备屏蔽掉电话信号。 太子爷彻底栽了。 湖边经过激烈交战,金三角和太子爷的人马被全数抓获,三死两重伤。 小白龙把枪双手交还,乖得跟什么似的,“叔,刚那枪可是您开的……” 刘卫国狠狠地咬牙,明明是你个小瘪三开的!老子就该把你送进监狱,好好学学规矩! 他提溜着垮了吧唧的裤子站起来,呵斥道,“把你皮带给我!” 这特么什么手劲儿,太糟践东西了! 别把我昭昭宝贝给抓坏了! 小白龙这样的类型,刘卫国真没对付过,皮糙肉厚耐搓磨,你扔我的上门礼那我明天乐呵呵再来,关键时刻还能挺身而出当个免费大保镖……其实和他们家那位混世小魔王,是天生的一对儿。 小白龙对刘昭的那份心意,像浸没海绵的温水,一点儿一点儿渗透了整个刘家,也淹没了刘卫国这个儿子奴的底线。 荔湖公园枪战的同时,刑厉坤徒手攀上气窗,手臂肌肉愤起,单臂吊起整个人九十公斤的体重。 抛扔球囊和出枪射击都是一瞬间的事儿,蹲守在地下室入口的绑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淋了一头一身的荧光粉,拍打摸枪的动作系数暴露,成了夜色里的活靶子。 那几个埋伏在大门外的兵王两脚踹折了门闩,暴吼着冲进来! 蔺严交给刑厉坤的这几个人,都是能以一敌五的杀手锏,在部队全能赛里互相咬杀的实力,对付几个绑匪绰绰有余。 刑厉坤把宋谨看 分卷阅读165 得比命都重,那么双眼猩红凄苦愤怒的模样,离疯魔就差一步了。 蔺严能让宋谨出事儿么?就算是这次行动废了,他脱了这身绿皮,也绝对要把宋谨完好无缺地救回来。 还小外甥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刑厉坤这边的人上的都是药野猪的麻醉枪,小指粗的针头足以扎穿冬天的衣服,甭管是楔到骨头还是扎进肌肉,都能瞬间撂翻人。 宽阔的废旧实验楼里枪声惨叫混在一起,桌上的玻璃仪器碎裂成渣,噼里啪啦地接连爆开。 宋谨隔着一道门都听得特别清楚。 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呼吸颤抖,从混乱的声音中剥离自家爷们儿的动静,刑厉坤的呼吸、脚步和嘶吼,都透过铁门传过来,清晰地刺疼了他的耳膜。 宋谨手心还攥着刑厉坤指尖上的血,黏腻腥稠,带着硌人的水泥渣滓,是这个钢铁一样坚硬的男人留下的伤口。 林景熙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里的战况都如此激烈,那缉毒现场呢…… 绑匪势颓,有脑子快的立刻就去开地下室的门,企图拿人质作要挟。 刑厉坤脖颈青筋滚动,抡着甩棍狠狠抽开了挡在前面的俩人,溅了满头满脸的血水,他后心大敞,防弹背心噗噗吃进去两颗子弹,高压带来剧烈的疼痛,却没能刹住他的脚步。 要开门的那人手直打秃噜,半天对不准锁眼儿,后颈挨了一甩棍极度后仰,几乎折断。 刑厉坤像一只暴怒护食的狮子,宽肩阔背抵着那扇铁门,是宋谨身前最牢固的堡垒、最坚硬的骨盾! 他和宋谨就隔着一扇门,手的温度炙烤后背,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于是更舍不得挪开寸步。 绑匪密集的弹雨朝着铁门射击,刑厉坤却分毫不让,这后面就是他的挚爱,是他一辈子看不腻宠不够的人,是他的家,是他最稀罕难舍的那份温存……爷们儿能走开吗? 就算子弹掀掉头壳,他也要撑住墙壁,僵死此处! 宋谨站在铁门后面,那一串硬脆的子弹声像在他胸膛心腹破出无数血口,撕心裂肺地疼直窜骨髓,他用力砸着铁门,声嘶力竭地哭喊,“坤儿!你让开!我在里面没事儿!” “你让开!让开啊啊啊——” 林景熙僵在旁边,像一樽一碰即碎龟裂干涸的泥塑,他心里居然有一丝羡慕,至少这俩人还能同生共死……他和熊毅,还能见到最后一面吗? 刑厉坤敞露在防弹衣外头的大臂和腿,让子弹刮出了无数灼痕,有好几次子弹擦着耳朵楔进铁门,都会引起短暂的嗡鸣失聪。 再往左两寸,就是眉弓印堂,能直接轰出他的脑浆。 可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依旧毫无惧色地站在那儿,黑暗里飙射出火一样灼烫疯狂的眼神,深深震慑住一帮刀口舔血的绑匪。 他们是惯犯,见过因为高额赎金放弃家属的,见过因为危险互相仇恨的,任何感情在利益和安危面前都成了废纸一张,唯有在刑厉坤和宋谨这儿,变成刀刺不穿、斧砍不破的铜墙铁壁。 宋谨在里头拼命撞门,指骨青肿指面搓烂,血沿着掌纹流入掌心,和刑厉坤的混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他几乎吼劈了嗓子,“刑厉坤!你他妈再不让开,咱俩一起死!” “你王八蛋!!滚开啊!!!” 宋谨眼珠干涩滚烫,满面泪痕,却再哭不出来了,他贴在贴门上感觉着刑厉坤透过门传来的体温,恨不能伸手狠狠抱住人——怎么能这么傻呢? 他那一身肉再结实,能扛得过枪子儿吗? 宋谨嚎得浑身发软,肺管里的空气被沉痛紧张攫取殆尽,整个人都颓在了地上,嗓音从身体深处费劲地挤出,他自个儿都听不清自个儿说什么…… “你让我出去……坤儿,放我出来吧,我不赶你走了,我陪着你……” “刑厉坤!你要我的命……呜呜呜……” “别打了……都别打了……坤儿。” 眼前的浓黑和混乱抽离,宋谨仿佛回到了那天的便利店里,他紧张兮兮地望着眼前活土匪一样彪悍生猛的男人,那人抬了抬下巴,“哎,拿两盒。” 宋谨情愿从来不认识他。 哪怕会因为和韩晟分手狼狈不堪,哪怕一辈子埋没‘黄金眼’碌碌无为,哪怕要娶一个并不爱的姑娘稀里糊涂过完一生……也好过现在看着最爱的人在外面冲锋陷阵命悬一线,他除了哭吼挣扎,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男人为他收敛起的所有反骨逆鳞,在这一刻爆发反噬,演绎成一场不死不休的爱情。 在最后一个绑匪倒下时,似乎万籁俱寂。 蔺严军队来的几个兵王一声不吭,连拖带扛的把绑匪清理出去,只留下满地战火碎渣,和顶门顶到浑身僵直枯硬的刑厉坤。 刑厉坤撂了武器,撑着膝盖喘了几下,拧身开锁。 宋谨砸进他怀里,脸颊湿润冰凉,贴在他的颈窝处大声呜咽,张嘴狠狠咬刑厉坤的肉,又舍不得让他出血,默默磨了两下松了口,闷着鼻音骂了一句,“疯子……” 刑厉坤拿那只拧断绑匪胳膊的手,缓慢轻柔,一下一下地呼噜着宋谨的后背。 他家宝喜欢这样,早上在床上被他蹭起来了闹猫脾气,只要摸几下就没事儿,特别管用。 宋谨哭得更狠了,死死勒着刑厉坤不放,梗得自个儿胸口生疼,可他怕再撒手离开一次,这人真会没了。 他满心满眼都是刑厉坤,肿着两只眼睛一通瞎摸索,可刑厉坤身上细碎的血痕伤口太多,他反而不敢确定了,“伤到哪儿了?要紧么?” 刑厉坤抓着他的手,一把按在了自个儿心窝处,“这儿。” 没有你,老子心慌心悸乏力气短。 现在全好了。 林景熙眼神闪烁,被这俩人堵着门出不去,生嚼了一口老陈醋,好半天才幽幽道,“熊毅呢……” 就在几个人踏出废旧实验楼几秒后,地下室深处轰然爆出火光,气浪截断建筑扬起一圈烟土,刚才那所二层小楼瞬间夷为平地,连那伙绑匪都吓傻了。 林轶怎么可能放心留活口?巨额赎金根本就是一根拴住绑匪的缰绳,荔湖交易结束时,炸弹会把所有人交代在这儿。 包括他的侄子林景熙。 刑厉坤他们离爆炸源最近,宋谨被刑厉坤牢牢捂在怀里,连一点儿灰都没粘上,刑厉坤稳如山脉,拿背扛着高温高压的冲力,用自个儿的臂膀胸膛圈出一道安全线,严严实实地护着媳妇儿。 背后火光滔天巨响骇人,他们俩对望的眼神却温柔沉溺,宁静如海。 独自站在旁边的林影帝让气浪狠狠掀了个跟头,“……” 蔺严打来了电话。 海关运毒线暴露,司令员没能从棋局 分卷阅读166 上下来就被带走了,这局棋注定是个残局。 林景熙一瘸一拐,让人送上了去荔湖公园的车。 熊毅在那儿等着他,他们自由了。 刑厉坤让宋谨跨在肩头,踏着凌晨泛白的天光渐渐走远,偶尔仰头讨一个吻。 劫后余生,灰烬浮白。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年多的陪伴,给霸占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希望它能带给大家对爱情不同的看法。 后续我会放出几个CP尾声和小白龙昭昭、坤谨番外,拖拖拉拉估计就过年了哈哈哈,这个月31号晚7点霸占实体书上架,预售截至到2月5号,实体番外含坤谨、大哥方崇、双夏、全员,至少四个,链接的话拿电脑可以看到,就在霸占晋江页面上挂着。 新的故事的话,计划在明年2月写,请随时关注我的渣浪围脖消息【何征cross】 下一次我会存好多稿子再来的,哈哈哈~~~~ 第125章 尾声(一) 那天晚上的荔湖枪战、废弃研究所爆炸,本来是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愣是被压成一朵小水花。 第二天见报的废旧天然气管道泄漏爆炸排在A3那版的小豆腐块儿里,远没有初雪降临的头版头条吸引眼球。 老百姓的日子照旧过,没人知道离B市几十里远的地方,攘平了一条东南贩毒线,换来了至少十几年的安宁。 上面一贯执行的方针,就是小事放开,大事管控,要事不说。 蔺严和刘卫国悄不声响地干了这么大的案子,当晚就被上面的大领导请去喝茶。 一帮老头儿指着他俩的鼻子尖轮番训话,最后刘卫国顺利升了一级,蔺严这个罪魁祸首憋火拧蹭的性子,必须蹲原职再练两年! 于是蔺严继续扛着肩上的一枝一星,端着搪瓷缸子滚回营区练大兵,上面的暗示很清楚,要等风声过了才能提拔他,这一趟运筹帷幄半年之久,总算不亏本。 刘卫国早上回家,又瞅见小白龙在偷摸爬树,背后绑了一只扎眼的碎花布口袋,想给二楼的刘昭递东西,这小子胳膊上还打着绷带,抡他那一下肌肉挫伤,动作明显没以前利索。 刘昭穿着一身软乎乎的毛绒睡衣,急得半截身子探出浴室窗口,眼圈儿都红了,“皮皮虾我不吃了,你快下去吧!” 小白龙费劲儿地哼哼,“没事儿,你往后躲,我给你抛进去,还热乎呢。” 小少爷虽然在家关禁闭,可想吃什么吃不着啊?纯粹就是找借口见见他的皮皮虾。 刘卫国叹了口气,扭脸进屋,权当没看见,正巧海莉从沙发上弹起来,意气风发地要去二楼抓现行,现在斗天斗地斗小白龙已经成了生活重心了,小白龙哪天不上门让她埋汰几句,她一整天都不得劲儿。 客厅一角放着小白龙送的上门礼,待遇越来越好,从蹲地上到摆架子上,再到收进大柜子里。 眼瞅着大柜子都要满了,海莉终于动手拆了一袋巴西松子,她就好这口。 刘卫国喊住她,“行了,吃你的瓜子吧,甭搀和孩子们的事儿。” 海莉回头瞪人,“那是松子!你一辈子就只会买瓜子,我不爱吃那个!” 小白龙跟他坤哥学了一招,抓心抓胃,把刘家的保姆阿姨全部贿赂了一遍,甭说打听丈母娘爱吃什么,就是平时用的面膜香水都铭记在心,绝对不会买错种类。 海莉当年被刘卫国追的时候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顶天了两个人下次馆子看场电影,刘卫国哪儿有这么精致的生活标准啊,混到现在这位置都只会用大宝,太不衬海莉的心了。 海莉跟刘卫国掰掰了半天,到底没上楼。 刘昭那只袖珍小手机曾经忘在枕头边,让海莉翻过一趟,几千条短信塞得手机反应迟钝,按一下键要反映十几秒,刘昭这个急性子愣是舍不得删,半夜里趴在被窝啃着指头跟心上人聊短信,睡前还要再翻一遍信息,枕着满心甜蜜才能睡踏实。 那些短信充斥着浓浓的爱意和疼宠,跟个大家长似的嘱咐刘昭听话吃饭加衣服,甭跟他们老两口置气,偶尔撩拨一两句流氓话,气得海莉面红耳赤直跺脚。 可她这个当妈的还能说什么? 有了小白龙,刘昭的确在渐渐懂事,小白龙也在为了他们的应允努力上进。 海莉想起她当年嫁给刘卫国的时候,家里人都看不上这人钢板一样的耿直和小公务员身份,海莉算是低嫁了,可她这些年,过得比谁都满足幸福。 如果一份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更好,它就不是错的。 天临树倒猢狲散,旗下百十个艺人各奔东西,里头最大的事儿,当属双料影帝林景熙召开新闻发布会,林影帝平时露面极少,这一场发布会几乎吸引了所有的娱记媒体,又有海程的金牌经纪人宋谨前后打点,人人都以为他要高调改签海程,没想到居然是宣布退圈的消息。 这人穿着最简单朴素的休闲装,眼神里透出洗净铅华的平和,朝着后厅摄像机扎堆的方向缓缓笑开—— 这个笑容,成了若干年后人们怀念这位年少退圈的双料影帝时的经典画面。 其实他看得,只是那个靠在墙上沉默寡言的男人。 林影帝留下一池子的鱼,带着熊毅和猫远走高飞,连声告别都没留下。 因为不会再见。 T.D解散之后,4fun再无对手,横扫音源榜,又在MainPOP的综合评分破了历史记录,成为实至名归的第一天团。 黄嗣捧着奖杯第二次站在MainPOP的冠军台上,他带领着三个队员致辞感谢安可,比起之前毛躁傲气的样子,已经成熟不少,这大约就是宋谨最初期盼他成长的样子。 可惜他最想见的那个人,今天并未到场。 简左简右都察觉到队长情绪不佳,在回程的保姆车上使劲儿逗闷子,可惜黄嗣不吃这套,戴上耳机谁也不搭理,回宿舍就进了卧室。 季轲在客厅把奖杯擦了又擦,珍惜地摆在置物架上最显眼的位置,4fun大大小小已经拿了五个奖项,他们这张同名专辑恰逢年底,各大音乐盛典接连不断,肯定会拿奖拿到手软,到时候这个架子可能都放不下。 简左简右闹了一阵吃过夜宵,也进屋休息去了。 只有季轲一个人在做晚课,他知道自己的基础不如其他三个成员,所以特别肯下功夫,4fun行程最忙的时候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他还是坚持练习,琢磨舞姿和rap,雷打不动。 所以这几个成员里,季轲的进步是最明显的,经历几十场打歌现场后,rap已经能稳定发挥出CD音质,令人叹为观止。 分卷阅读167 宋谨近期把全副精力放在陪护‘重伤’的刑二爷身上,也有意要锻炼小助理,把4fun的管理大权交给他,看了MainPOP的直播之后,本来想打个电话过去祝贺一下,结果被磨磨唧唧上不了洗手间的刑厉坤给摽上了,这人说手上有伤扶不住鸟,偏偏架他膝盖窝儿的时候连个绊子都不打,瞧着哪儿哪儿都不疼了,凶悍得像一只急红眼的豹子…… 宋谨一晚上愣是没时间摸手机。 等第二天被电话炸醒,腰酸背疼地爬起来,嗓子都哑了,“喂。” 小助理哆哆嗦嗦的,“宋哥,上头条了……季轲公开纹身上头条了。” 宋谨迷迷糊糊的,“好事儿啊,我下午过去,带孩子们吃个饭,你也辛苦了。” “不是,”小助理都快哭了,“他是跟‘一夜情’一块儿上头条了啊!宋哥,boss会不会弄死我?!” 一夜情?!! 宋谨瞬间清醒了,挂了电话一检索,好家伙,季轲半身照贴的到处都是,就是海程买水军都顶不到这个程度,标题都很香艳,点开了却叫人哭笑不得。 季轲在被窝里睡得挺沉,四肢舒展肌肉流畅,被子让人扯到胯骨,暴露出颈部到胸口肋侧的字母纹身,“four-o…”之后的内容早就被粉丝揣测无数回,后续终于接上了。 four-of-a-kind,同花顺,也是四人一体,季轲告别周润加入4fun,把这句话刻在了身上。 他始终愿意相信友谊…… 现在却恨不得打死简右这个二逼。 简右趁他睡觉,拿马克笔把‘f-a-kind’全划掉,后面加上‘ne-night’,把季轲的纹身变成four-one-night‘419’,还在旁边娇羞地来了个捂嘴自拍。 关键这货拿的是马克笔,擦都擦不掉,季轲发不了新的纹身认证照,至少得顶着‘419’挨过一周,粉丝昵称直接从国民男友变成了国民泡(火字旁)王,四季CP改名老司机CP,跟基友CP掐成一片,争季轲的正宫之名,他的微博粉丝一夜怒涨三十万。 宋谨刷着微博,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噱头挺好,也不至于抹黑形象……不过简右这小子确实欠揍啊。 他还没琢磨好怎么安抚季轲,居然接到了江祁的电话,这人惯常语气冷淡,“有点事情需要跟你报备一下,黎鸣玉凭借新角色拿到了电影节出席邀约,另外我准备安排卢卡斯当黎鸣玉的助理。” 宋谨,“啊?!!” 他这边还没来得及问,一直抻着耳朵偷听的某位,直接抢了手机挂断,把人搂紧怀里揣紧了,“宝,再睡会儿。” 宋谨扑腾着,“我靠卢卡斯要给黎鸣玉当助理啊!” 刑厉坤哼笑一声,“该,他自个儿欠下的账,我瞧江祁做得挺好。” …… 卢卡斯同母异父的哥哥是个纯正的德国男人,五官深邃英俊,比卢卡斯大了不止一轮。 这人喝掉半杯咖啡,优雅地说明来意,卢卡斯自从泰国事件一直萎靡不振,希望能让他待在偶像身边,重新找回勇气和快乐。 如果接受这个条件,泰国事件里海程间接对卢卡斯造成的身体伤害,他可以不追究。 江祁冷着脸,一眼就看穿了这人的真面目——能把有继父血脉的弟弟养成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又在对方即将成年继承家业的时候,把人辗转送到中国和美国……真不简单啊。 他能不答应吗? 卢卡斯坐在窗口发呆,神色憔悴,人瘦了不少,因为身体的残缺怏怏不乐。 可看到黎鸣玉下车的一瞬间,他黯淡的眼珠顿时亮了! 是偶像! 黎鸣玉脚步骤停,轻轻嘶了一口气,心虚地摘下墨镜,脸上的尴尬藏都藏不住。 卢卡斯默默夹紧了大腿,委屈吧啦的红了眼圈……偶像嫌弃他只有一个蛋蛋。 其实黎鸣玉只是觉得没法坦坦荡荡地面对卢卡斯。 在算计廖雅言那一遭事里,最让他感到内疚的就是卢卡斯,这人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却因为他低估了廖雅言的病情,差点儿交代了一条命。 黎鸣玉再见到他时,没有了之前瞧不起人的念头,反而有些欣赏卢卡斯这种傻乎乎的劲儿了。 美国的大雪掩白了半边街道,阳光折射着细碎温暖的光,黎鸣玉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朝卢卡斯微笑招手。 “好久不见。” 任宁林的手术不太成功,卓奇也延迟了去维也纳的时间。 直到三个月后,任宁林开始尝试第一次发声,原本极有辨识度的高亢嗓音变得嘶哑低沉,要是蒙住那张肉乎了点儿的脸蛋不看,俨然是个四十岁的老烟枪。 卓奇江祁高恒等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算后期恢复得再好,任宁林的声带和音域也无法满足对歌手的基本要求……这孩子不可能再站上舞台了。 偏偏只有任宁林一个人,明明红着眼圈,还在乐滋滋地得瑟,“我终于能说话了啊,可憋死我了……这声音是不是挺性感?再也没人吐槽我有奶音了!” 众人沉默不语。 任宁林笑道,“这下可以开我的小超市放心吃啦,谁也不许让我减肥!” “我不走了,”卓奇一只手摸上任宁林的头顶顺了顺,终于掉了眼泪,“……不盯着你,哪天你要胖得连挪都挪不动了。” 他被抄袭的时候,被郑耀诬陷站上法庭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难过。 明明设想过一百种两个人再次相遇的场景,却没料到结局如此。 任宁林的练习生时间长达四年,在T.D里不是最吸引眼球的,一直顶着主唱的名头也没几个C位可站,但只要能唱歌,他就显得特满足,这人天生乐天,从来不提为了唱歌放弃学业、远离父母那一茬儿,表现得比谁都幼稚,其实是难得糊涂。 在确认手术失败的一瞬间,任宁林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难过,而是茫然若失。 好像之前的一切付出,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屋子里静默异常,只有任宁林忍着哽咽从嗓子里发出的咕噜声,“行了你们出去吧……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说着,就把自个儿裹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哭上了,到最后憋不住,嚎啕大哭。 他用整个青春去搏去筑的梦,彻底醒了。 可卓奇绝不能为他停下。 江祁带着高恒离开,屋子里只剩任宁林和卓奇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第二天一早,卓奇只身离开。 五年之后,有一位低调的华侨制作人异军突起,替4fun编写的新专辑双主打曲蝉联榜单八周,名字却 分卷阅读168 只有一个代号R,连年末音乐节的颁奖典礼都没有出席,最佳作词、最佳作曲、最佳音乐制作人三项入围两项得奖,破了黄嗣之前立下的记录。 这位R制作人拿到了无数作曲邀约,却很少为海程之外的艺人作曲。 美国东南部的某个小镇里,任宁林正在跑步机上拼命,有人推门进屋,带入秋天湿润清凉的风—— “五年的肉想在三天减完,有点困难吧?” 任宁林噗通一声,绝望地瘫在了跑步机上。 初雪消弭那天,廖雅言结束了最后一次心理诊疗。 半年的治疗让他暴瘦到八十多斤,药物副作用引起了脱发和瞳膜浑浊,一切都让他和之前那个水嫩鲜活的T.D门面相去甚远,即使摘下口罩混进人堆儿里,也没人能认出他。 廖雅言蹲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报纸,反反复复确认一则新闻: 荔湖公园男尸身份确认,系天临娱乐有限公司经纪人韩某,疑因精神问题开车溺亡…… 一百来字一寸见方,已经被他诵读好几十遍,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到底是失望韩晟死了,还是失望韩晟就这么死了。 命运在他最好的时候百般折磨,却在他最糟糕的时候轻拿轻放。 实在有点儿可恶。 整形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廖雅言的脚边晕开一圈水痕,冬日的阳光拨开云层,缓慢蓬勃的倾泻而出。 隆冬之后,就是春天。 赶着医院下班那个点儿,廖雅言终于丢了报纸走进去。 他想远离那些刺眼的镁光灯和沸腾的欢呼,想彻底改头换面,去开启另一段人生。 没有欺骗、没有奔波。 或许也没有爱情。 但却能一天三次吃上热气腾腾的饭,也能在夜幕降临时安心地闭眼而眠。 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