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引力》 分卷阅读1 《无限引力》作者:提刀砍柴火 文案: 来个最套路的复古型文案吧,大明星张俨签代言时偶遇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两人的相遇带出二人一连串的过往,究竟两人能够再续前缘吗?(废话,你下面都写着he了,揍!) 爱作死攻辛苦追妻的故事 前半段回忆,后半段现在时 结局he 健气忠犬攻X别扭清冷美人受 应该算是甜?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俨,穆徵 ┃ 配角:阿文,刘明雪 ┃ 其它:回忆与现在时 第1章 重逢 许多年后,张俨总是不住回想,如果他第一次见到穆徵时,就上去好言好语跟穆徵好好交朋友,那么后来也许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是骨感的。 事实就是,当小张俨站在大花盆上趴着围墙看到隔壁院子里陌生的小男孩时,“熊孩子”名声传遍四里的小张俨选择的是——抓起一把泥巴往男孩脸上砸去。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有一天突然从邻居院子飞来横祸,小男孩就这么站在墙边,不偏不倚地被“横祸”正中脸上—— 啪! 相当响亮的一声响。 本来干干净净的小男孩瞬间顶着一脑袋泥,上面还插着几颗也许是刚冒出头的嫩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逞的小张俨捧着肚子笑得十分不客气。 “都不会躲的,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傻瓜,傻瓜!” “傻瓜!傻瓜!傻瓜!” 超高分贝的尖锐声音带着巨大的杀伤力,“傻瓜傻瓜”地不断冲击耳膜,那真是黑夜里凭空一道惊雷。 张俨眼皮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醒了?”坐在副驾驶座的经纪人阿文回头问道。 “嗯······”张俨从鼻腔里发出含混不明的声音,把还在“傻瓜傻瓜”叫的手机闹钟关掉,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半眯着,明显还没睡够的样子。 “到了吗?” 伸手拉开一点车帘,发现外面还是一辆辆挤挤挨挨着的车子。 “堵在高架桥上了,已经打电话跟电视台打过招呼了,张俨您先熟悉下台本吧。” 张俨接过台本,翻了几页,随口问道:“今天节目录制完了还有别的行程吗?” “通告倒是没有了,就是有个代言合作需要你去谈谈。” 张俨打个呵欠,恹恹道:“合作这种事你去谈不就行了,我想回去休息啊。” “这不是你第一次接代言嘛,公司想让你代言个自己感兴趣的,我都筛选好了,只剩下3个,一个是步行者的耳机代言,一个志佳的男士包代言,还一个锐意的新系······” “锐意的PASS。”张俨截口道。 “为什么?”阿文不解。 “锐意是做体育用品的,体育嘛,不就是在大太阳下留着满身汗笑成个傻大个,我才不要。” 说完后,还觉得不够似的,又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一声加重自己的不屑。 阿文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心解释道。 “谁说代言体育就是傻大个的,锐意是这三家中实力最雄厚的,对方非常有诚意,提出的条件很好,他们对这个新系列非常看重,其实我和上边都比较属意锐意。” 张俨抢先把阿文内心的白眼翻了出来:“你们早都定好了还叫我选。” “张俨你先和他们谈谈再决定呗,我已经跟对方约好时间了,就今晚,节目录制完后。” “取消掉取消掉,我要休息!” 张俨一把抓起眼罩戴上,意思是“不听不听我就不听”。 但阿文能当上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当下把行程表狠狠一摔,伸手扯下张俨的面罩,另一只手气势汹汹地袭上张大帅哥的脸,用力掐起一把脸皮,本来挺漂亮的一张脸登时如夜叉临世,背景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少顶嘴!你不去也得给我去!我是经纪人,一切听我的!明白了吗,张、大、少!” 阿文发起飙来张牙舞爪势不可挡,张大帅哥为了护住自己的帅脸,只能屈服在恶势力淫威下,举双手投降。 “是!文大姐头!” 刘明雪拥有一个职业女性该具有的一切,漂亮、聪明、干练,见人先带三分笑,她伸出精心养护的手: “您好,我是锐意的创意总监刘明雪,张先生,我可是您的歌迷。” “幸会幸会。” 张俨客套地和她握了握手,这些在职场摸爬滚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也不会太往心里去,说不定她连张俨随意一首歌名都报不出来。 刘明雪引着张俨和阿文在沙发上坐下,又将合作企划案派给两人。 “相信张先生您已经大致了解,这里我就跟您详细说明下。我们公司准备推出面向年轻市场的潮牌系列,想找一个在年轻群众中比较有号召力的代言人,张先生您无论是形象还是人气都非常符合我们的希望,我······” 张俨随手翻着企划案,却看不进一个字,也许是天气太闷热,也许是这几天赶通告缺少休息,张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浮躁得紧,刘明雪优雅的声音全都模糊了语句,化成了嗡嗡的闷响萦绕在耳边,就是没办法挤进耳膜里。 张俨仿佛肚子置身一个狭隘静谧的空间,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异常清晰,一下一下,越跳越快,肌肉不断搏动着压送出血液,越来越可怕的频率似乎就快到达临界点,只等待某个时间点轰然爆发—— 轰!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开门的穿灰西装的人看到瞬间投过来三双惊诧视线愣了愣,回头看到门上“会客室”三个字,脸上飞快掠过一抹晕红。 “不好意思,走错了。” 男子对室内的人抱歉地一颔首,关上门走了。 这场小意外并没有影响到干练的刘明雪,她很快调整好思绪和笑容。 “具体的我已经完全说明了,张先生您有什么疑问或意见吗?” “······” “张先生?” 张俨没有回话,阿文偷眼瞥过去,发现张俨跟被定住了一样还傻傻保持着转头看门口的姿势,双眼更是瞪得老大,视线灼灼简直能把门烧个洞。 “问你话呢” 阿文忍不住偷偷拿手肘捅张俨,哪知这一捅不知触发了哪个开关,张俨整个人猛然弹起来,迈开长腿跨到门边,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被留下的阿文要抓狂了。 走廊里的人不少,但张俨眼里只有前面那个灰色的身影。 他就像沙漠里迷失的饥渴旅人,寻寻觅觅直至癫狂,终于看唯一的绿洲,他不顾一切地 分卷阅读2 向着那唯一的救赎冲过去,他伸出手,看着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仿佛五指只需要轻轻一弯,就能抓住它—— “穆徵!” 作者有话要说: 《无限引力》开坑~~~求收藏求评论啦啦啦啦啦~~~ 跟《柳则》一样两天一更,感谢各位亲亲读者们的支持!鞠躬! 第2章 合作 刚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下来,又马上搭出租在路上堵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公司,穆徵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连走路都是头重脚轻。 前台小姐非常礼貌地告诉他人事部的位置,但走廊绕来绕去,穆徵脑袋晕晕完全辨不清东西南北,还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穆徵正准备找人问人事部怎么走,忽然有人从背后抓住自己的手臂,力气之达拽得他不得不顺势转身,立即对上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 “穆徵!” 那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穆徵眨眨眼,眼前的人虽然气喘吁吁,有点狼狈,人的五官再怎么长都差不太离,加上那双桃花眼太标志,所以只稍微回忆下,穆徵很快就将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人对上号。 “张俨?” “是我!”张俨一脸难掩的兴奋,每个问话都跟吼出来一样,“你怎么会在这!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我刚回国······来父亲的公司报道······” 穆徵被张俨完全可以称为“喜欲狂”的样子怔住了,呐呐道。 “你······” “张俨!” 阿文赶过来一眼就看到张俨抓着那个青年,周围不少人或窃窃私语或投过来探究的目光,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像准备拍照。 阿文头皮一炸,赶紧上去把穆徵的手臂从张俨爪下解救出来,半挡在张俨身侧,一边问“张俨你认识他啊”一边对周围喊“不好意思请各位不要拍照”。 “都干活去!别都傻愣着!” 紧跟而来的刘明雪迅速叱退围观的人,走到阿文身边,上下打量了下穆徵,马上展开标准的国际笑容。 “你就是穆徵吧。” “是,您是刘明雪雪姐吧,父亲让我多多向您学习。” “说什学习啊,跟我别客气。”刘明雪笑得开怀,又看了看张俨和穆徵,“张先生和穆徵认识?” “认识!”张俨飞快接过问话,眼睛直勾勾看着穆徵瞬也不眨,“我们是······” “朋友” 穆徵截口道,转头问刘明雪:“雪姐,请问人事部往拿走,我还要去报道。” “从这直走,第二个拐角处转弯就能看到了。” “谢谢雪姐,那么各位,我失陪了。” 穆徵向三人略一颔首便转身走了。 阿文看张俨又要追过去的样子,连忙手脚并用死死扒住他,嘴里不住劝道: “哎呦张俨张俨,别追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叙旧,我们正在谈正事啊!” 张俨被阿文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穆徵消失在转角,发热的头脑总算冷静了下来。 是呀,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遂对刘明雪施展出了他被粉丝称为“杀尽一切片甲不留”的招牌笑容。 “抱歉啊,刘小姐,见到久违的朋友太失态了,我们回去继续谈吧。” 回到会客室刚落座,张俨简单直接甩出话: “这个代言我接了。” “真的吗?”刘明雪特别惊喜,本来看张俨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她已经准备好一肚子腹稿来说服这个看起来有点少爷脾气的新晋人气偶像了。 “嗯,剩下的细节赶快敲定吧,现在就签合同也可以。” “哎呦我就说你会喜欢这个代言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阿文了,若不是顾忌场合她简直想现场高呼阿勒阿勒,好在她没忘记自己还是个经纪人,很快收拾好情绪和刘明雪商议接下里的合同细节。 因为张俨一反先前态度的积极配合,接下的商议一切顺利,合同很快就拟好双方大名一签合作愉快。 临走时张俨四处张望,一步作三步龟速行走,阿文知情识趣地跑去问前台穆徵的下落,得知穆徵早就走了,张俨只得作罢离开了锐意。 回去的路上,张俨的心情显然特别好,坐在后座,两手搭在脑后轻轻哼着歌。 副驾驶座的阿文往后瞟了又瞟,瞟了又瞟,瞟了又瞟,终于忍不住开口: “心情这么好啊?” “嗯哼~” 好吧,这连声音都带着飘儿的,压根不用多问。 “那个穆徵跟你这么要好啊?” “那是,”张俨从天窗望着仅有几颗星明灭的夜空,眼神逐渐变得悠远,“我们曾经,非常非常非常要好······” 接下锐意的代言后张俨让阿文把所有的行程都优先给锐意。 按照张俨的如意算盘,穆徵既然在锐意上班,他接下锐意的代言,平常去公司熟悉产品拍个宣传什么的,同在一个个公司两人总能“偶遇”,可以和穆徵好好喝个茶叙个旧什么的,没准还能在一起工作,穆徵的审美很有品味,二人一起揣摩怎么突出品牌、讨论海报该怎么拍、研究该投入哪些渠道,完了还能一同吃个饭,由他来请穆徵,他有很多话想对穆徵说······ 但是! 还是那句老话,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是骨感的。 张俨忍耐着拍完第三套照片,在休息时将他亲爱的问答经纪人堵在了保姆车上。 “张大少爷,不可啊!”张大明星此时怒气值全满,问答经纪人一时也招架不住,只能退而其次以弱迎强,挤在角落缩着身子,一脸泫然欲泣。 “去去去,少来。”张恶少对阿文的楚楚可怜无为所动,“这么爱演跑来当什么经纪人,问你话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阿文叫得那是相当凄厉。 “不说是吧,好,那你今年的假期全没了。” “你这是剥削!”阿文在张大魔王的威逼利诱下十分委屈,“外景外景说的就是在外面拍摄就叫外景啊。” “我问的是为什么一直拍外景!我已经拍了两天外景了!” “这个你得问人锐意那边啊,那是人家的企划,又不是我出的······”阿文更委屈了。 “难道都不用拍内景的吗!一直外景就算了,连穆徵都不在!” “啊,穆徵?”这因果关系太跳跃,阿文有些懵,“上次走错门的你那个朋友?” 张俨非常高冷地从鼻子里哼一声。 “不然呢” “不是,张俨,你们既然那么要好,你连他跟不跟外景都不知道?” 文大经纪人实在心直口快,浑然不觉自己一句话把自家艺人的某根筋挑断了,张 分卷阅读3 俨的太阳穴的青筋顿时暴凸。 “啰嗦,快去给我打听到底拍不拍内景,你的假期全取决于你打听到的内容了!” “别别别,俨哥俨大少俨大帅哥饶命啊!”阿文飞身扑住张俨大腿,在美好假期的惊惧之下脑袋异常灵光,瞬间想起某次和锐意人的闲聊。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刘明雪说过这套外景拍完就换内景,到时在公司里拍······对对对,没错,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真的?” “比珍珠还真啊,我怎么敢骗你,要我给您按红手印保证都行啊!” “这还差不多。”张俨终于脸色稍缓。 休息完后拍摄继续,张俨这次非常配合,要站站是,要坐坐,要抬头是绝对的45度角不多不少一丝,状态绝佳,摄影师的相机咔嚓咔嚓从没停过,本来一天的拍摄计划提前了半天完成。 “你们家张俨今天状态不错啊,前两天只会翻死鱼眼,我连后期都不好处理。” 摄影师Ken悄悄跟阿文吐槽道。 文大经纪人一反被剥削阶级的小受气包模样,戴着墨镜挂着跟刘明雪同样标准的职业笑容,往那一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牌经纪人的气场,脸不红心不跳道: “那是,我们张俨只是第一次接代言不习惯,其实他学习能力可强了。” 第3章 拍内景 千盼万盼中,终于接到了锐意那边要拍内景的通知,地点是锐意总公司的摄影棚。 拍摄当天张俨不用助理催便起了个大早,自觉地把自己拾缀成个花孔雀,去锐意的路上扔时不时对着后视镜整理发型。 助理小蔡神秘兮兮地凑到阿文耳边小声问:“文姐,俨哥今天不太正常啊。” “想要小命就别多问” 阿文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蔡立即闭紧嘴。 内景的摄影师还是Ken,之前三天的外景拍摄中两人已经磨合的很好,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 “OK!”Ken翻着单反里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刘明雪也探过头来,也笑道。 “张俨你真是天生为镜头生的,照片拍出来效果真棒!” “哪有哪有。”张俨谦虚。 “大明星别谦虚啊。今天计划完成,全体收工!” Ken大手一挥,工作人员互相打声招呼三三两两散开。 阿文跟刘明雪对了下行程后便去专门为张俨准备的休息室找张俨,刚一打开门,阿文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大的休息室整个空空如也,本应该在里面等她的张大明星不知所踪。 片刻后,休息室里爆发出阿文成为张俨经济人后的第无数次抓狂的怒吼. “张!俨!我要跟你拆伙!” 可惜张俨听不到自家经纪人发自肺腑的咆哮,此时他正漫无目的地在锐意公司里乱晃。 他没有戴口罩遮掩,不少人都认出了他,可能上头下了指示,一个个只在电脑背后探头探脑,小心地拿出手机对着他,却没有人上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误闯入别人领地的新鲜事物,收到无数目光的洗礼却格格不入,只能四下游荡,等待某个人来停住他的脚步。 他就是来找穆徵的。 一上午的拍摄完全看不到穆徵人影,几天的期待落空,说不失望是假的。其实从拍外景时穆徵不在大约就猜到了,穆徵应该不负责宣传这块,所以也不会参与拍摄,这种大公司每个员工都跟陀螺一样,他也没什么心思来看什么宣传拍摄吧。 虽然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员工问“那个叫穆徵的长得很好看的气质冷冰冰的人在哪个办公室”,也许是心底里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执拗地相信着,就像在无数个代言邀约无数个日月里,偏偏挑中锐意、挑中穆徵刚回国来报到的那一天,那他就能再次在这个公司里相遇。 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张俨仍忍不住要骂一句: “死穆徵!” “张俨吗?”身有人后小声问。 张俨一喜,回头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戴眼镜的男人。 眼镜男看张俨看见他便是面色一沉,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 “您是那个唱歌的张俨吧,我老婆是您的忠实粉丝,我能帮我老婆要个签名吗?” 这个眼镜男显然是个很腼腆的人,为了老婆大着胆子来索要签名。 张俨觉得眼前的眼睛男特别可爱,爽快道: “行,签哪里?” “就在这笔记本上就行了,我这有笔。” 张俨接过纸笔,潇洒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想了想,又问眼镜男; “你有什么想对你老婆说的吗?我一块写了。” “不用不用,就签个名就好。” 眼镜男很是受宠若惊,搓着手看张俨在本子上又多谢了几个字,忽然眼睛一亮,对着张俨身后猛招手。 “穆经理穆经理!这里这里。” 正低头签名的张俨听到“穆”字耳朵敏感地一动,迅速回头,走廊那头,穆徵手上拿着一叠资料,听到眼镜男的呼唤正快步往这边走来。 “正准备去找你,这些资料你先看看······”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在眼镜男身前那人回过头时,这张脸前不久才刚见过,所以这回穆徵都不用回想,直接问出来。 “张俨?你怎么在这?”问完又自顾笑起来,“对了,看我忙的,你是我们新系列的代言人,来拍宣传吗?” 张俨的内心已经不是天上掉黄金能够形容的,但脸上仍死要面子地端着。 “嗯。今天是第一天,已经拍完了,我到处走走,又遇见你了,真巧啊。” 穆徵比张俨爱半个头,他和张扬说或都是微仰起头,此时他半歪起头,细碎的刘海在眼上洒下片片光影,他眯起眼有叹息般的声音自他好看的薄唇中飞出。, “两次都碰见,确实很巧了。” 张俨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藏着一分异样的叹息,他尚沉静在欣喜当中,他觉得这个名签得太他娘的值了。 “既然遇见了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聊聊?” 这边穆徵还没答话呢,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眼镜男先小声对穆徵道:“穆经理,一会还要开会······” 于此同时,阿文终于也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杀到了。 “张——俨——要、赶、通、告、了!” “诺,”穆徵无奈地耸耸肩,“这下我们谁都没时间喝咖啡了,再见。” 说完便和眼镜男一起离开了。 “张俨,发什么呆呢,快走了,这会子容易堵车。” 张俨被杀过来的阿文拽起手臂就走,踉跄中张俨一直回头盯着穆徵越走越远的背影。 穆徵的背影修长匀称,边走边和眼镜男说话,直至消失在拐角 分卷阅读4 里,从未回过头。 保姆车从锐意公司离开上飞驰上马路,同样的道路,上次离开时是满怀期待,这次却是满心愁绪。 “唉——” 张俨双手搭在脑后发出了第十声叹息。 “阿文,你说他是不是故意不见我。明明他知道我在他公司,却不来找我······” “你们以前真的是好朋友?” “嗯,我们以前真的很好。” 听着这话里明显的沮丧,阿文沉默了一会,说:“俨哥你别瞎想了,可能人真的是只太忙了而已。其实今天你拍摄时我已经去打听过了。他这是太子爷来民间体验生活呢,他那集团老总的爹让他来下属公司体验生活呢。” “啊?穆徵居然是集团继承人?”张俨一下弹起来凑到阿文座位前,哪还有方才沮丧的样子。 阿文狐疑地白了他一眼:“你连你朋友的家里背景都不知道?” 张俨意外地很任重点了下头:“我真不知道,他爸工作忙天天扔他一个人在他家里,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他也不愿多说他家里的事,我一直以为穆叔叔只是个普通公司的老板而已。” “好吧,姑且信你了。”阿文继续道,“他现在在锐意当产品部经理,主要负责另一个系列的产品,所以当然不可能来跟踪我们的拍摄,而且太子爷大约是急于证明自己,给自己揽了一堆事,天天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别指望找你叙旧了。” “为什么你老叫他太子爷?”张俨对这称呼表示不满。 阿文摊手:“他们公司私下都这样叫的。” “那,我万能的经纪人阿文大美女,有没有帮我要到穆徵的手机号啊?” 阿文对这明显的狗腿不为所动。 “他们太子爷的手机号,怎么可能随便给人。” “······前话我回收,你就是个只会吃的死女人而已。” 说完便靠回椅背闭眼假寐,把自家经纪人的张牙舞爪隔绝在眼皮外。 作者有话要说: 张俨内心;死穆徵,你不找我,我也不去找你,但偶遇可不算,哼! 第4章 照片 第二天的拍摄照常进行,虽然情绪还有点低落,但张俨好歹也出道三年多了,倒不至于让这点情绪影响了工作,拍摄虽然不如昨天进展神速,但也稳步进行着。 ” 休息间隙,Ken走上来热络地搭着张俨的肩,多日的拍摄合作下他早就和张俨混得很熟了。 “张俨,怎么?最近遇上烦心事了?” 张俨热情地回搭上他的肩。 “没有,和你大摄影师合作,我怎么敢有烦心事。”张俨热情地回搭Ken的肩。 “少来,刚刚叫你笑,你给我笑得跟要被人抛弃了似的。” “······” “没事没事,谁都有偶尔状态不好的时候,有我强大的技术就是便秘脸我也给你整成男神!” “······”对这位大摄影师的一些形容张俨实在不敢苟同。 “来来来,给你看看我这锐意首席摄影师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Ken招呼助理拿来了他的个人笔记本,打开电脑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 “来看看我们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 文件里都是这几天拍摄的照片,有些已经做了后期处理,有些还是原片。照片中的张俨穿着不同的运动服拿着不同的体育器材做着各种动作,每张照片的神态也不一样。 不得不说Ken的“锐意首席摄影师”果然不是白吹的,这些神照片虽然各不相同,但无一不凸显张俨绝佳的身体线条和运动的张力。 “诶,这张真不错!”跟过来检视成果的刘明雪突然指着其中一张。 “这张吗?”Ken将一张图放大,“嘿嘿,这张也是我最满意的。 照片内容很简单。照片的背景都被刻意虚化,主体只有一颗树,树下张俨穿着短款运动衫,抱着一块滑板坐在地上。整个照片都做了灰色调的处理,只有张俨手上的滑板色彩明艳张扬。 同样惹人眼球的还有张俨的那双眼睛,张俨的眼睛并没有被一起处理成灰色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执拗盯着前方,里面有着属于青年人的锐利、不屈、倔强,还有一股永不服输的蓬勃力量。与手上滑板鲜明的色彩一起给画面造成不小的视觉冲击。 张俨打了个响指:“真有你的啊,大摄影师。” “夸奖我就收下了,不过功劳我可不敢完全揽下,这个创意其实是穆经理提的。” “穆经理?”张俨愣住了,“穆徵?” “就是我们的太子爷啊,听你你和他是老相识?前天我在公司咖啡厅处理照片,太子爷路过就停下来给了些建议。” 张俨心里忽然燃起一丝期待。 “他当时怎么说的?” “我想想啊······”‘ “‘张俨的眼睛很好看很特别,有一股气质在里面,也许可以多突出下这双眼睛。’” “差不多就这样吧。”Ken摸着下巴回忆道。 “小俨,你的眼睛特别亮,总给人一种充满希望不服输的感觉,吸引着人想要靠近你。” 记忆中曾有人如此说,阳光柔和了那人有些凉薄的眉眼,只有双眼亮如星辰,是难掩的欣赏和艳羡,让被这样眼睛注视的人有种被真心仰望的满足感 张俨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两度匆匆一面,原以为那人是故意避开自己,少时一起欢乐嬉闹的回忆真的成为不可追的过去,却原来,自己在那人心中还是保有一点自己曾他在眼中最美好的样子吗? “刘小姐过来过来,借一步说话。” 张俨突然拽拽刘明雪的衣服,示意她躲到一边,背对着身后各种探索的目光神秘兮兮地对她说: “刘小姐,可不可以跟你打听下穆徵的手机号啊?” 刘明雪有点犹豫:“这个······” 果然如阿文所说锐意对他们太子私人的事紧张的紧,张俨立刻抛出大饵: “听说你和阿文因为去外地取景的档期有分歧,我能说服阿文完全听你的安排。” “1XXXXXXXX4。”刘明雪迅速报上一串数字,果断出卖了太子爷。 夜晚,时针已经接近零点,张俨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不睡。 手指按在拨号键上,屏幕上显示的是今天从刘明雪那里套来的号码,张俨几次欲咬牙拨出去,又很没出息地收回手。 这么晚了,穆徵会不会睡了?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吵到他?万一他真的不想理自己怎么办? 手机屏幕就跟他的心情一样反复亮了又灭,也不知这么折腾了多久,本来还一半的电量终于告罄,叮叮当当的提示音欢快地奏起——自动关机了。 分卷阅读5 张俨跟个兔子一样从床上弹起来,从床头柜抓出移动电源迅速街上,还没冲上个几秒,张俨就狂按开机键,终于手机在大明星的望眼欲穿下悠悠开机。 不过这个意外也让张俨下定了决心,点开短信栏,手指啪嗒啪嗒地快速打下几个字: “睡了吗?” 按下“发送”,平面上小信封转了几下显示“发送成功”。 张俨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息盯着屏幕,即希望短信提示框不要弹出来,又希望它不弹出来,如此矛盾的心情怕是那怀春的少女心思都没这么纠结。 如是度秒如年的15分钟后,屏幕突然一亮,有新信息提示!发信人显示“阿徵”。 张俨被这两个汉字惊得差点拿不稳手机,手忙脚乱地端稳手机,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点开了信息—— “您是哪位?” 张俨一愣,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就好像他在战场上全部武装临阵以待,对方却掏出把水枪。不过经过这么一下,张俨也冷静了许多。 “是我,张俨,刘明雪给我的号码,这么晚还没睡?” 这次那边回得很快。 “刚看完资料,还没打算睡。” “我也睡不着,不如聊一聊?” 这条刚发出去张俨便恨不得抽抽自己一耳刮子。 聊什么聊,应该劝他早点睡才是! 可惜,在现今QQ、微信这些社交软件都有了“撤回”功能的当下,古老的短信扔固执地坚持“覆水难收”。 “聊就算了,我坐一会就准备洗洗睡了。” 果然,穆徵如此回复,但紧接着,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不过,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出来喝杯咖啡。” 真棒! 张俨激动地在空气中挥了一拳。 “OKOK,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礼拜二和三都闲着。” “那就下礼拜二,晚上八点,地点你定。” “我一朋友开了家地下酒吧,环境幽静又安全,就在那见吧,地址我一会发给你。” “好,我要洗澡睡觉了。” “嗯,晚安。” “晚安。” 聊天就此中断,张俨看着最后“晚安”两个字,把手机放在心口,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印在心里似的。 礼拜二,张俨提早半小时到了酒吧,他没有刻意打扮,就按着自己平常的穿着风格,七年离别的时光,他想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穆徵看。 这地下酒吧是张俨圈内好友开的,环境清幽低调,服务生们口风也紧,张俨闲暇时偶尔会来放松放松,调酒师对他也算熟悉了,看见张俨进来,微笑着问打招呼: “晚上好,今天来杯玛格丽特还是曼哈顿酒?” 张俨坐到吧台边,刚想说曼哈顿酒,话到嘴边,想了想,又改口只要了杯苏打。 等待的过程其实没想象中那么难熬,心情也出乎意料地平静,张俨半支着头,闭着眼,另一只手食指合着酒吧舒缓的音乐有节奏地敲打着,细细回忆他与穆徵曾经年少的时光。 第5章 那时年少 自家那只会惹事不会做事的小崽子把新邻居的小孩砸了一脸泥,张妈妈怒意歉意羞意齐齐涌上,提溜起小张俨的耳朵就和张爸爸一起去新邻居家负荆请罪。 新来的邻居一看就是个商业强人,西装修身,头发一丝不苟,眼镜反射出莫测的明光,气势不怒自威。 “小孩子难免爱恶作剧,不用特地上门道歉的。” “是是是······”张爸张妈为新邻居气场所慑,点头哈腰。 新邻居显然对张爸张妈的有点夸张歉意毫无所觉,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冲二位欠了欠身。 “我还有事要离开,就让犬子招待你们吧,改天我再上门拜访。” 新邻居身旁站着已经洗干净了的男孩,小大人似地也弯腰欠身。 “叔叔阿姨好,我叫穆徵,穆桂英的穆,宮商角徵羽的徵。” 将沸腾的开水倒进茶具中,用茶夹挨个过一遍开水。以茶漏把茶叶导进茶壶,不多不少正好够茶壶的四分之三,倒入开水,把第一泡倒掉,算是洗了遍茶叶,又倒上开水,轻轻摇了摇茶壶,把茶沿着杯沿环绕着倒入公道杯,这才将几个饮杯都满上。 用茶垫恭恭敬敬地递到客人面前,小穆徵用男孩子还未变声的软糯嗓音认认真真道: “叔叔阿姨,请喝茶。” 又看向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你喝白开水可以吗?” “太乖太可爱了!”张妈妈捧心嚎叫,“这些都是你家人教你的吗?” 穆徵眨眨眼,一抹异样转瞬即逝。 “不是,是我自己看书学的。” “怎么可以这么乖巧这么懂事!” 如果不是张爸爸紧紧拦着妻子,张妈妈几乎要冲过去把抱在怀里可劲揉搓。没有得逞的张妈妈只好把气撒在自家熊孩子身上: “你看你!再看看人家!多学学!” “哼!”小张俨负气的一甩头。 都是因为这家伙,害得他被老妈拧耳朵,耳刮子现在还红着呢!明明是他自己傻不躲开,现在还在爸爸妈妈前装乖,害他又被妈妈嫌弃了!装模作样!讨厌!谁要学他! 张俨对这个未来可能的新玩伴第一印象简直糟糕透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张妈妈气了,伸手又要宁小张俨的耳朵。 小张俨早学乖了,在母上大人魔爪伸来前捂住了耳朵:“林清清你胳膊往外拽!我才是你儿子!” “你!” 看着老婆儿子这模样,再看看明明年龄不大却一本正经面的小穆徵,觉得自己算是这里唯一一个正常人的张爸爸只能认命地站出来岔开话题。 他大约环视了一圈,问: “穆徵,你常常一个在家吗?你妈妈呢?” 小张俨眨眨眼,眼中一抹异样转瞬即逝。 “爸爸工作忙,一直很少在家,妈妈在外地教书,爸爸会请保姆阿姨来照顾我的。” “乖孩子,”听到这张妈妈的母爱瞬间被激起,扔下愤愤的小张俨凑过来道,“你可以到阿姨玩,阿姨可以给你做好吃的,也可以和我家小俨做个伴。” 小张俨立刻大声抗议:“谁要和他作伴!” “你这孩子!” 张妈妈作势要打,小张俨立刻抱住头,嘴里还不断喊:“林清清林清清,胳膊只会朝外拽······” “唉······”张爸爸实在对自家活宝母子没辙,只能对穆徵歉意地笑道,“他们母子平时就这样的,在你家闹起来真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小张俨仍然端庄有礼地微笑。 果然说张俨和穆徵的初次会面算结下梁子的话,那穆徵转到张 分卷阅读6 俨的班级只能说冤家路窄了。 “穆桂英的穆,宫商角徵羽的徵。” 个头刚过黑板的男孩写下两个大字,字迹工工整整,是一手标准的颜体,虽然笔力略显稚嫩,却已经透出了几分禁锢。 穆徵放回粉笔,两手规矩地交叠在身前,嗓音清凉而矜持。 “我是穆徵,今后请老师和同学们多多指教。” 讲台下掌声如雷,十岁左右的孩子本就是热情又好奇的,加上穆徵长得白净、举止温文有礼,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受欢迎的类型,一番言谈举止下来,已经博得了他的新同学们的好感。 当然,张俨除外。 张俨在掌声中很不屑地冷哼一声,两边腮帮子气鼓鼓的。 自初次见面后张俨就一直避免和他这个新邻居碰面,每次出门都要跟老鼠出洞似地先探查一番,确定穆徵不在外面才肯出门。 好在穆徵跟他表面一样乖,平时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用张俨见了他晦气,就当从没这个新邻居存在。哪知他居然好死不死地转学到自己班级,这回可真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张俨想着就想发泄,但他那小胆子还没肥到在学校里撒野,只能恨恨地□□手中的作业簿。 “怎么了张俨,不开心啦?”对桌的刘毅看他这样子凑过来打趣道,“是不是怕这新来的比你在女生中受欢迎啊?” “切,就他?”张俨白眼一翻很是不屑,手里的作业簿却同时咔嚓应声撕成两半,“哎呦我的作业簿啊·······” 几句流程性的叮嘱后,班主任张望着找个空座位给穆徵,目光刚一扫到张俨桌前,张俨立即地把书包从桌底扯出甩到旁边空着的座位上,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俨!”班主任生气地吼道。 “老师,我这桌子一直空着太脏了,你让新同学坐别的位子吧。” “哪有你这样对新同学的!张俨同学,快把书包拿开!”班主任当然不可能让张俨这样胡来。 张俨任性惯了,梗着脖子仰头和讲台上的老师对峙着。 班里有嗡嗡的议论声响起,刘毅也在桌底下劝慰地拉拉张俨的衣袖:“诶诶,别太过了。”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穆徵。穆徵不待班主任吩咐,也没有理会张俨眼里噼里啪啦火星四射的目光,径自走下讲台,背着书包在全教室的目光下穿过过道,步履缓慢。 走到张俨座位前时,他停了下来。 张俨以为他要谴责自己什么,绷紧身子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回击穆徵。 穆徵什么也没说,这个乖巧得有些不符合年纪的男孩只是对张俨微微一笑,说了句“好巧啊”,然后越过张俨,最后排那张空着用来放杂物的桌子前,小心地把桌上的杂物叠到一边,又从教室角落搬来没用的凳子,在那张桌子前坐下,双手交叠放到桌上,对台上的班主任笑笑: “老师,我就暂时先坐这里吧,等您拍好了座位再换。” 絮絮叨叨的一节课终于结束,老师前脚刚走,穆徵后脚便被班里的女生们团团围住。 “原来徵字是这样写啊,你那么小就能写笔画这么复杂的字,还写得好看,好厉害。” “哇,你居然学过礼仪,跟电视里的人一样。” “妈妈是大学教授啊,那你成绩肯定很好,以后可要多教教我啊。” 女孩说着就拉起穆徵的手撒娇地摇啊摇。 这女孩是学习委员,长得十分可爱,性子很有些娇憨,在男生中十分受欢迎,比如张俨就特别喜欢和她玩。 “完了完了,张俨,小敏的要被那转学的抢走了。”小敏就是那学习委员的名字。 此刻张俨周围三三两两围满了男生,和斜后方花团锦簇的穆徵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就是家教好了一点有什么好嘚瑟的,张俨你家也不差的。”又有男生在张俨耳边嚼舌根。 张俨转头,透过女孩们娇俏的身影缝隙,看见穆徵仍然坐的彬彬有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和女生们交谈,间或说了句什么,惹得女孩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心里忽然就一簇不明火起,张俨故意很大声得道: “我可不一样,我是什么样你们就看到是什么样,不像某些人,假惺惺。” 这话里针对的太明显,那边的欢声笑语就是一停。 “张俨,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小敏先出声谴责道。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张俨又扯着嗓子挑衅。 “你·!” 小敏正要驳回去,却被穆徵制止。 “不要吵起来啊,张俨同学只是和我有点小误会而已。” 有女生看不过去: “穆徵同学,你人太好了,那些臭男生们就是爱欺负你这样的老实人。” “切!”被打成“臭男生们”的男同学们齐齐鄙视。 放学后,张俨走路回家。因为学校离家很近,加之途中所经又都是大街道,所以张爸爸张妈妈不得空时张俨会自己走路回家。 走着走着脚边有个小石子静静躺着,张俨一抬腿把石子踢飞,走几步到石子的新落地处,又是一脚把石子再踢开,如是几下,张俨一个没控制住力道,可怜的小石子划出个非常大弧度的抛物线,远远飞得没影儿了。 少了撒气的石子,张俨的嘴鼓得能塞下鸡蛋,几度半回头瞟了又瞟,瞟了又瞟,终于忍不住回身怒吼: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啊?”走在后面的穆徵很是迷茫。 “我说,你跟着我走干什么,跟踪码?只有坏蛋才会做跟踪这种事!” “······”穆徵沉默了会,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回答张俨这问题,好一会才慢慢说:“我和你是邻居,住在一处,学校是同一间,班级是同一个,当然和你一样的时间下课,一样的回家路线,我没有故意跟着你。” “······” 实在是太生气,居然把问题问蠢了。张俨咽了会,又问: “那你怎么也走路回家,你爸爸呢,你家的阿姨呢?” “刚搬来,大家都很忙,所以今天我自己回家。”穆徵抿了漂亮的唇线,补了句,“放心,以后我都有人接送,不会和你撞上的。” “谁管你怎么回家!哼!” 张俨长这么大“哼”的次数估计都没遇到穆徵后那么多,被看穿想法后狠狠甩下一句,张俨紧了紧书包转身大步走开,身后穆徵提高了几分贝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张俨停下了脚步,没有回身,后边穆徵仍在问着,少了平时的自制有礼,多了几丝迷茫: “刚见面时被扔了一脸泥的是我,我都没有讨厌你,为什么你要讨厌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为什么讨厌穆徵? 分卷阅读7 张俨试着问自己,却把自己问住了。 因为扔泥巴的事?这确实是自己不对,这点张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反正他也没少闯祸,被张妈妈提着上门请罪的例子实在不少。 因为张妈妈总爱拿两人比较?不,“别人家的孩子”从来也没少过,以前是对面的小杨,是后面的小周,只不过因为空降的穆徵太过优异······好吧,他承认以大众的眼光来看穆徵却是勉强算“优秀”啦,“优秀”的穆徵的出现让“别家孩子”的形象都笼具在穆徵身上而已。 总之,看见穆徵那副规规矩矩乖巧有礼的样子他就莫名火大! 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所以小张俨的选择是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哼”,再对穆徵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反正我就是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吼完,撒腿就跑,留下穆徵一个人傻在原地消化那一连串的“讨厌”。 第6章 抓鸭子 张俨和穆徵的学校有个奇怪的规定,凡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每年都要到郊外农家乐山庄“体验”生活。 据说学校的创始人就是个从底层摸爬滚打,慢慢走到成功地位的。 这人嘛,一旦功成名就闲下来了,就容易伤春悲秋,事业有成的创始人人到中年,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吃的不好,那个用的不够合心意.最后可能哪天不小心头磕到了门上,忆起了小时候的艰苦回忆,热泪盈眶地跑回乡下居然开始了种田,从此以后饭也香了,觉也甜了。 创始人由此深感“忆苦思甜”之理,遂在自己创办的离校立下如此规矩。 不管这个创始人逸闻是真是假,总之,已经三年级的张俨坐上学校的大巴,在窗外一群家长的含泪挥手下浩浩荡荡向农家乐山庄出发了。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出远门,有不少人在汽车走出很远后还不舍地趴在后车窗张望。 但穆徵没有这个愁思,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会来,即使来了也没这个闲心照惜自己的小情绪,他把自己缩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去农庄肯定要花不少精力,他要提前养精蓄锐。 可以有人并不让他好好睡。 朦胧中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吼“哇,这个山上好多树”,过一会又是这个声音叫到“快看快看,那里有条小溪”,一会又是“我妈妈做的点心一起尝一尝啊”。 吵死了! 穆徵不耐烦的睁开眼。 啊,是那个莫名其妙总看自己不顺眼的邻居张俨。 他正和十几个同学围在一起分享各自带的零食,不知谁带头起了个哄,张俨居然唱起歌来,老师和其他同学都为他拍手打起节奏。 真有活力啊。 穆徵心想。 这家伙虽然爱跟自己作对,性格像只猫,一戳就炸,张牙舞爪地挥舞着看似危险的小爪子。但也正是这种人,永远嘻嘻哈哈的,似乎有花不完的精力,带着一种纯天然的热情,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亲近?想到这个词,穆徵脑中轰一声,睡眠不足的脑袋也清明多了。 想什么呢,人家可是说了讨厌自己,何必上去自讨没趣! 穆徵猛地把头埋进毯子里,继续睡觉。 说是体验农家生活、忆苦思甜,其实也真不敢让孩子们做重活,孩子“体验”得平安开心才叫“甜”,孩子过得怨气满天磕磕绊绊满身都是淤青,那就叫虐待了。 什么种田耕離犁当然是不可能的,顶多就是挑挑米粒喂个鸡赶个鸭子。 当一群不到10岁的孩子穿着定制的胸前印有小鸭子的迷你版吊带工装,踩着透明小水靴,带着同款小手套,叽叽喳喳地涌进养殖场的时候,也不知是刚换完毛一个个黄澄澄毛茸茸的小鸭子可爱,还是这群纯真懵懂的小孩子明艳。 孩子们的任务是把小鸭子赶回鸭棚,四个人一组,张俨和三个女生一组。 小鸭子们饭饱水足正是玩性上头的时候,哪里肯回棚,再一看今天来赶鸭子的愚蠢人类缩小了那么多,虽然人数激增,但有些畏畏缩缩地躲在一边不敢近前,有些居然和鸭子玩起了斗鸡哦不,斗鸭眼,更有些张着手嘴里发出“吼吼”的奇怪声音满场乱跑,也不知人赶鸭子还是鸭子赶人。 一看就不是个熟练的,小鸭子们胆子顿时都肥了,撒开了丫子东跑西跑,打定主意不轻易回棚。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孩子们、鸭子们、在旁监督的农家工作人员和稀粥似地糊成了一团,艰难地将这群明显还依依不舍的鸭子赶回棚。 张俨满头大汗地刚把一只鸭子推进门,跟他同组的小敏忽然扯着他的手哇哇直叫。 “看那里看那里,那只小鸭子要跑了,张俨你快去追啊!” 顺着小敏手指处望去,果然一只格外肥的鸭子扑楞着小翅膀逆着混乱大军一直往外冲去,大有要离家出走不回头的架势。 “快去追啊!” 看眼小鸭子就要跑离视线,小敏急的直跺脚,又催了一遍,张俨一把抹掉脸上的汗,撒腿去追那只肥鸭子。 别看这只鸭子肥,行动和反应却一点也不慢,任张俨左扑右堵,它右闪左躲,一双脚蹼子居然跑出个漂亮的“Z”字形,就是让人抓不着。 一番下来张俨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那肥鸭子仍然逍遥自在。 这肥鸭子大概也是摸透了这两脚怪抓不到自己,竟然停下来屁股撅起,对着张俨,大大方方梳理起羽毛。 死肥鸭子!敢小看我张俨! 张俨也怒了,势要把这只胆大包天的肥鸭子抓回来。 他压低身子,慢慢迂回到鸭子左侧,躲在一旁的杂物堆后边,借着杂物的掩护小心地接近鸭子。 一步,两步,三步······近了! 张俨飞身扑出,两手伸直去够鸭子。而那只鸭子还毫无所觉地埋头梳理,张俨指尖已经能感受到小动物身上的体温了—— 忽然另一鸭子从斜后方飞快跑过来,紧随其后是一道相同飞扑姿势的人影,沉沉的投在张俨身上,并有逐渐放大的趋势—— 嘭! 张俨跟那同样扑过来的人正正头撞上头,那叫一个疼。 “疼死我了” 那另一侧扑来的人小声□□,张俨一听这声音就炸了。 “穆徵!你突然跑出来做什么,哎呦!疼” “我追着一只鸭子过来的,它可真会跑” 穆徵边揉头边回道,还很贴心的伸出手指往旁边一指—— 之前半道杀出的鸭子正和张俨追的肥鸭子互相梳理胸前的毛,和肥鸭子行程鲜明对比的是穆徵追的那只鸭子非常瘦,瘦到做烤鸭子都嫌肉少的那种。 两只鸭子可能在互相梳毛的功夫达成了什么共识,突然嘎嘎叫着撅起屁股又开始跑了, 分卷阅读8 而且还是两只一起跑。 “别跑!” 张俨紧追其上,穆徵喘了两口气也起身去追。 本来一只鸭子已经够呛,这下两只鸭子凑一起更是产生了1+1>2 的效果,两只毛都没换的小鸭子居然跟成了精似的,一会齐头并进,一会分散迂回,就是让你抓不着。 张俨和穆徵平日就有间隙,这种时候当然不可能合作,两人各盯各的鸭子,径自追自己的,被两小鸭子弄得团团转,这一刻我撞到你,下一刻你挡着我,追半天连鸭子毛都没摸到一根。 “不追了不追了,谁爱追谁去!”张俨放弃地成大字形躺在地上。 一旁的穆徵没有说话——他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穆徵环视了周围一圈,等缓过气来了,说; “这样下去谁都抓不到鸭子,我们要合作才行。” “谁要和你合作,我不想抓了,就算要抓,跟谁也不会跟你合作,你找别人合作去!” 穆徵看着张俨翻身对着自己后背,听他拒绝合作也不急,眼珠子一转,道: “你不合作的话我就告诉班里人,你抓不到鸭子,怕了退缩了。” 张俨蹭地一下跳起来:“谁怕了,我怎么可能会怕,不就合作嘛,我还怕你,说!怎么做?” 穆徵笑笑,凑到张俨耳边想说话,哪知张俨对穆徵的抵制已经是反射性的了,感到穆徵凑到自己耳边就想躲开,穆徵干脆利落一把抓住他衣领,势不让对方躲走。 “我们这样这样······” 一肥一瘦两鸭子正在河边喝水,被两个蠢人类追了那么久,它们也非常疲惫的! 张俨趁机再次从斜后方悄悄靠近,但两鸭子果然聪明,吃一堑长一智,刚才差点吃亏,这回一察觉到人的靠近,掉头就往反方向跑。 但张大少大半天的鸭子也不是白追的,见两个小鬼精掉头,原地就是一个标准的蛙跳,高高从两只小猎物头上越过,稳稳落地,挡住了两鸭子的前路。 “嗷!”他居然还有心情作怪兽状吓小鸭子。 小鸭子一看前路被堵,扑楞着翅膀用力摆着肥肥翘翘的屁股,跟抽筋似的,愣生生给它们扭曲着半途又换了个方向,朝第三个方向逃窜。 这次两鸭子奔逃的方向正是之前张俨用以掩护的杂物堆。小山一样的杂物中有两块木板斜斜插在地上,辟出了一条小缝,虽然窄小,让两只小鸭子通过已绰绰有余。 木板上边有只竹筐,用木棍堪堪支着。穆徵早守在一旁,等两小鸭子嘎嘎嘎地慌忙奔逃而来,手上小石子轻射,精准地把木棍弹开,竹筐没了支撑,咣叽一声就从木板上落下了。 逃窜而来的小鸭子发现从天而降的危险时已经迟了,竹筐毕竟比小鸭子大得多,没等小鸭子跑出几步,竹筐便把两只调皮的小东西牢牢罩在底下。 “太棒了!抓住喽!嗷嗷嗷嗷!看你还敢小瞧我张俨大爷不!” 张俨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嘴里意义不明地呱呱乱叫,看见穆徵走前来,甚至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哈哈,你那手石子弹的也漂亮,时间刚刚好!我们终于抓住鸭子了!” “嗯,我们终于抓住它了。” 穆徵表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张口声音里却也是难掩的兴奋。 “你两干嘛呢?”两人十几步外,一男同学用看母猪正在上树的眼光瞅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话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张俨触电似的推开穆徵。 “谁跟他要好,我只是太高兴抱错人了!你你你你还有你!都不要误会!哼!” 半夜,张俨起来去上厕所,迷迷糊糊路过一个床位,发现其床头灯还亮着微弱的光,灯光下小小的身影悉悉嗖嗖地在看番一本书,正是穆徵。 可能是睡迷糊了,也可能是白天那通合作,张俨反常地没有恶语相向,反而轻轻问他: “这么晚还在看书哇,这是什么书?” 穆徵把书竖起来,封面正对着张俨。 张俨震惊了:“家禽养殖法?” “嗯。白天抓鸭子让我知道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所以要多学习。” 张俨还是觉得这世界有点不正常:“你现在学这个没有用啊。” “明天我们还有任务,直到六年级我们还会再来几次,到时候就有用了。 穆徵眯起眼睛,微微仰头,像在追忆着什么,露出了一种在张俨看来很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爸爸妈妈的孩子一定要是最优秀的。” “奇怪的人。” 张俨再次深感两人脑回路的不同,不再理他,上厕所去了。 第7章 捡树枝 最后一天的任务是捡树枝,把农庄后院的树叶。说是后院,其实用围墙圈出了好大一块地来种植果树,几个班级被分到了不同地界清扫。 树枝不比赶鸭子,喧嚣闹腾,学生们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把东扫扫西扫扫。这种枯枝的扫把不比家用的普通扫把,糙得很,不使点小劲很难扫动,所以总能看见一两个小同学对着一片叶子霍霍扫了半天,还不见叶子动一寸的,只能急的干跺脚,有点小心思的,左右瞄瞄,确定周围无人后悄悄把扫不动的叶子踹到角落的。 起初还有几个好动的同学互相笑脑,随着单调枯燥的扫地动作久了,大家的脑袋都耷拉了下来,手上动作机械的扫着。 连班主任也似被无精打采的氛围感染了,见同学们都扫的认真,吩咐了一句“不要乱跑”便回室内喝茶了,反正这里圈有围墙,也不用怕学生跑远。 看管的班主任一走,便有人心底被按下的小躁动又悄悄冒头。 张俨突然把扫把横架在胸前,大吼:“看我的勇者之剑!” 勇者之剑是当时很火的一个勇者斗魔王动画的主角配剑。 有张俨这一开头,马上有个男同学霍霍挥着扫把接上:“凭你这把破剑,能刺得穿魔王坚硬的盔甲吗?” “勇者”和“魔王”遇上,立即短兵相接,两扫把在空中对撞了好几个来回。 其他同学停下来,看二人用扫把打得有模有样,纷纷叫好。有几个看激动了,举着扫把喊着“快来帮魔王”冲过去,另一波男同学高呼“保护勇者”也带着扫把加入战局。 扫个地居然也乱起来了,班长看着魔王勇者混战的男同学徒劳地在一边劝阻,有女生趁机到一边的树下乘凉偷懒,只有穆徵一个人仍认真的扫着树叶,对周遭嬉闹玩乐全不在意。 男生们这边的勇者斗魔王逐渐发展成了追逐战,落于下风的魔王团在果树间跑来跑去,勇者团孜孜不倦地跟在后边追着打,就这么追来躲去,也不知是谁提议:“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分卷阅读9 ” 这提议一出,众人皆兴奋地同意,张俨和两个男的跑回去邀女生们一起。 女生们待着也无趣,几乎都开心地答应了,连班长在一番内心深深的挣扎后,也决定加入。 “穆徵,你不一起玩吗?” 班长刚走几步,见穆徵仍支着扫把站在原地,不禁问道。 张俨犹疑地搓着扫把,笑得有些勉强。 再怎么懂事,都还是个玩性重的半大孩子,其实穆徵是想去玩的,但毕竟是张俨发起的邀请,张俨对他的敌视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刚刚张俨并没有开口邀他,他擅自跟去肯定不太好,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厚着脸皮跟去。 “我····我还是·····” “想来就来呗。” 听见穆徵犹豫的声音,张俨突然有点不耐,大步走了回来,截住穆徵的话,“别说我孤立你啊,这是邀请全班一起玩的,想玩就来,我可没这么小气” 最后一句在班长和穆徵四道几乎实质性的目光夹击下几乎是含在嘴里含混嘟囔出来的。四道目光里的意思太□□裸,清晰地表达出 “张俨你的头被磕坏了吗”,张俨的脸被看得越来越红。 “看什么看,快走啦,慢点不带你们玩了!” 张俨一向自诩游戏王,号称没有什么游戏是他玩不转的,包括捉迷藏。 据说张大少放言,一旦他藏起来,除非他主动出现,否则谁做鬼也别想找到他。 这个“据说”是否属实先暂时放到一边,但今天你要是跟穆徵提这个传说,穆徵是绝对会认为你在帮张大少吹牛,因为—— 张俨第三次被“鬼”找到了。 张俨很郁闷,非常郁闷,玩捉迷藏几乎跟“鬼”绝缘的他今天就跟装了吸铁石一样,走哪把“鬼”吸到哪,把把争当出局第一人。 是他的同学们突然个个天赋异禀长出千里眼?还是他张俨今天运势犯冲? 不等张俨自怜自叹完,远处新一局开始的喧闹隐约传来。 “新一局倒数开始!这局是穆徵当‘鬼’!大家都藏好喽!” 张俨耳尖地捕捉到穆徵的名字,心说就他文文弱弱的样子还当鬼,随即一个念头跟着冒出:绝对不能让穆徵找到! 这个念头一出,就跟一颗种子扎在心底,急剧成长扩大,撑得张俨满心焦躁。 张俨不安地原地团团转,脑中只有反复的两个想法:不能让穆徵找到,不能让穆徵看他不起。 却从没想过,穆徵从未表达过鄙弃他的意思,一直都是他自己单方面地看穆徵不惯。 转了不知几圈后,张俨蓦然停下,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围墙,这红砖砌的围墙非常简单粗暴地拿白漆刷了一遍,历经多年风吹日晒,很多地方已经脱落。 张俨双眼盯着的墙底,那杂乱的也草丛后,隐隐有个黑蒙蒙的东西,拨开草从一看,这里居然有个不小的洞,几乎能容纳个半大小孩通过,比如,张俨。 张俨咽了口口水。 藏到墙外肯定谁也找不到了吧? 脑中却又另一个声音大声反驳:别去!跑出外面很危险的! “其实不要跑太远没关系的” “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什么危险都有!” “难道你想被那家伙抓住吗!” 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后,张俨咬咬牙,弯腰从洞里钻了出去,想了想,觉得自己藏到墙外似乎有点犯规,又爬了回去,找了个小石子在内侧的洞口边刻了个小小的“俨”字。 到时候可别说我没留线索给你哦。 看着在杂草丛后半露不露的隐约小字,张大少满意地点点头,钻出洞外,沿着外边的一条小径,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张俨和穆徵小时候的感觉没抓好······ 第8章 麦田里(小修) 纵横交错的农田在宽广的平原铺展开一副苍翠绮丽的画卷,植被为色,阡陌为线,蓝天是最好的渲染,无垠壮阔。 这般辽阔的景色中,小小的张俨在其中一笔浓墨重彩的勾线中飞奔着、跳跃着、呐喊着,就差来个巨猿式捶胸嚎叫了。 从小在城市中四面封闭的钢筋铁骨中成长,这种最纯粹朴实又肆意的美着实震撼到他了。 跑了许久,突然一片金色差点晃晕了他的眼——小径尽头居然是一片巨大的麦田! 麦田的麦子很高,比张俨还高半个头,颜色金灿灿的,映衬得阳光更灼眼。 张俨欢呼一声,脱掉外套,像只小鱼钻进金色的海洋里,好奇地四处游窜,东摸摸西探探,没个消停。 乱跑了好一会,张俨终于想起自己跑出来的目的:他是来躲“鬼”的, 虽然张俨九成九肯定大家不会猜到他藏到农庄外去了,但总是有那么零点一的可能,再想到自己留在墙上的小字,张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逡巡了一会,张俨在麦田里找了个大石头,自己窝在石头后面,打算在这藏一会再回去。 不想张大少也是个妙人,蹲在石头后等着等着,不知怎么的上下两眼皮就开始打架,困意绻绻袭上来,张俨撑了一会,终于还是架不住,睡着了。 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追一个人。 那人就在前面几步处走着,那人走得不紧不慢,可不管张俨怎么追,两人却始终保持着那几步的距离,像有条无形的沟壑在阻拦他靠近。 张俨很焦急,他不知道那人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他,张俨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追上他,站在他的身边。 不要走啊,回头来看看我啊,我追你追的好累。 如果一定要走,如果不想我接近你,那请你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脸,让我知道你是谁啊。 似乎感受到了张俨无声的挽留,前面那人终于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张俨屏住呼吸,等那人的头慢慢转过来,他看见了他白皙的脖颈,削尖的下巴,细碎刘海下露出的粉红柔软的唇,然后是······ 然后张俨醒了。 醒来的张俨睁着眼睛呆滞了半天,才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张俨腹诽了句,从石头后跳起来,发现头顶的天已经微微泛红。 哈哈,都快傍晚了,居然还没找到我,穆徵果然没用! 张俨得意极了,拍拍屁股准备回农庄好好嘲笑穆徵一通。 然而,才走几步路,他就停下了。 往左看,是金色的麦子,往右看,还是金色的麦子,抬头看,是越来越暗红的天空。 举目四望,都是一样的景致,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迷路了! 认识到这个事实,天不怕地不怕如张大少也慌了。 不认识路了怎么办?有人会来找他吗?找得到他吗 分卷阅读10 ?如果一直没有人来找他,而他又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 张俨越想越怕,一怕就开始胡思乱想,好巧不巧的,妈妈曾经讲过的稻草人怪物童话又在脑海中回响。 “麦田里啊,藏有一种怪物,看起来跟普通的稻草人一样,一旦有不听话的小孩乱跑进麦田里,稻草人怪物就会吃了他!” “别吃我别吃我别吃我!” 张俨拼命摇头大喊着,想把稻草人怪物的故事赶出脑海。他退回大石头那,尽可能地把自己缩在石头后边,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他太怕了,怕自己真成为麦田怪物的腹中餐,也怕自己再也回不去,就要在这麦田里待到死。 他只能努力回忆各种开心地事,尽可能地给自己减少恐惧。 聒噪又有点小懒的班主任。 很喜欢的小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把爸爸的眼镜藏到他床底下。 妈妈亲自下厨做了自己最爱吃的烧排骨,站在楼梯下喊自己的名字······ “张——俨——张——俨——” 不不不,他妈妈才不是这样拖长着声音喊他,他那练过美声的老妈向来是用中气十足又饱含穿透力的声音喊他的名字的。 “张——俨——” 都说了他妈妈不是这样喊人的啦,怎么还······ 嗯?不对! 张俨猛地抬起头,后知后觉这不是回忆,是真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张——俨——” 那声音还在坚持不懈地喊,张俨一喜,跳上石头使劲挥舞着双手,大声回应道: “诶——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兴奋使张俨都喊破了音,他着急地四处张望,生怕那人没听见他的回应。 不一会,那声音又响起来: “张俨!是你吗?你在哪里——” 他听到了!张俨更加卖力的挥动手臂。 “是我!是我!我是张俨!看见我的手没有!” “呆在那!不要动——” 张俨借着石头高度踮起脚,眯起眼在毛田里张望,终于在平静的麦田里找到了个不和谐的小阴影,那阴影拐了个弯向张俨这边移动。 张俨手搭凉棚仔细辨认,那人个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脑袋只从麦田露出一截。那人似乎也边走边踮脚确认位置,那双时不时从麦田探出的清亮双眼太熟悉,张俨一下就认出了来人—— 穆徵! 少年迎着夕阳穿过麦浪向他走来,金色的麦子在他身后逶迤了条暗金色的尾巴。 他跟他的距离逐渐缩小。 张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少年小小的身影在他瞳孔中慢慢扩大,直至占据了整个视线。 穆徵终于冲破麦浪走到他身前—— “找到你了!” 下一秒穆徵便被人狠狠抱住了。 张俨抱着穆徵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点,却还忍不住带了点哭腔: “谢谢你!谢谢!” 穆徵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我来找你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张俨松开穆徵,抬手粗鲁的一擦眼泪,很感激穆徵没有逼问或嘲笑他: “嗯,你认得路吗?” 穆徵晃了晃手里一直拿着的木棍: “放心,我有一路做记号。”穆徵对张俨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去。”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手拉着手,沿着穆徵做下的记号在麦田里穿梭。 张俨被穆徵拉着,冷静下来后,别扭、尴尬,还有死要面子的少爷脾性又上来了,但毕竟穆徵是救他的人,张俨可没好意思炸毛,只好以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其他同学呢?老师呢?” “大家一直找不到你后,担心你出事,就决定去告诉老师,我趁几个同学去找老师的时候在后院多找找。不小心绊了一跤,刚好看到了你在墙角留下的字和那个小洞,就钻出洞来找你了,然后沿着墙外的小径到了麦田,看到你仍在麦田外的外套,就知道你在这里啦。” 穆徵随口说着,前行的脚步似乎有些轻快,像随时都会蹦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俨觉得眼前的穆徵有点不一样。 比如,穆徵不会用这么随兴的语气说话,比如,发现张俨可能跑到墙外,正常的穆徵应该是第一时间告诉老师,而不是自己也大老远跑过来······ 但才十岁的张俨没有那么多脑细胞想这么细的问题,疑惑一闪而过,他乖乖地被穆徵拉着走。 “对不起。”突然,他说道。 穆徵没有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 “有什么对不起,都只是小误会,谁也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啊。” 张俨又道:“穆徵,以后我们当好朋友好不好?” “好啊!” 穆徵立刻回道,虽然还是没回头,张俨却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脚步更轻快了,甚至还有隐约的歌声从他嘴里哼唱出来。 真的,我会把你当我最好最真心的朋友,以后我们会一直很要好。 张俨在心里偷偷说。 快走出麦田时,前面带路的穆徵突然回头,仰着头,看着某一处,双眼噙着虔诚的波光。 张俨不解,也跟着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他永远记在心里的一幕。 麦田尽头的地平线上,天空、白云、麦田、夕阳,全都汇在那似近还远的一点,其中半沉的夕阳以一种灼烈的姿态静静燃烧,烧得通红,红得鲜活,氤氲着一种磅礴的力量,渲染了天空,渲染了云朵,渲染了麦田,一起都被覆上这种红,让原本静谧的画卷摇身一变,成了浓墨重彩的泼墨画。 夕日就以这样张扬的身姿逼视在张俨眼前。 “张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穆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很轻: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我······” 张俨想说点什么,到嘴边的话却在回头看到穆徵的瞬间都咽回去了。 穆徵的笑容矜持有礼。 他又变回了那个一本正经的穆徵。 张俨和穆徵回到农庄时太阳已经完全西沉。 两个同学不知所踪自然引起轩然大波,老师们及农庄工作人员几乎掘地三尺地四处搜寻两小孩的踪影。 尤其张俨穆徵的班主任,本来只说张俨玩捉迷藏不见了,这过没多久,又有人来报告向来乖巧的穆徵也失踪了。 两孩子如果真出事了,少不了她的责任,她急的几乎要上吊谢罪了。 好在两孩子最后自己回来了,班主任着实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一松,被压抑的怒火就窜上来了,把两个小兔崽子单独叫到一边好一顿臭骂。 “强调几次,不准乱跑!居然还跑出农庄了还!老师命都要给 分卷阅读11 你们吓没了!树叶也没扫干净,就怂恿同学玩游戏,老师只不过走开一会,你们反了天都!这事我必须通知家长!” 班主任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骂了十几分钟就没停过,唾沫星子飞如雨下落。 假意低头虚心听教诲的张俨擦了擦飞到溅到脸上的唾沫,侧头去看旁边的穆徵,穆徵把头低得很低,样子看起来很是诚信忏悔难过了,小只小手可怜地绞着衣摆,小扇子似的睫毛低低盖住了眼睛,嘴唇紧紧抿着,脸色有点苍白,尤其在听到那句“通知家长”后,整个人更是一颤。 仿佛与之前轻快穿越麦田、望着夕阳不愿离开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张俨想起不知哪个电视剧看来的话:谁都有不欲让人所知的一面。 张俨忽然有些心疼穆徵。 “穆徵,穆徵。” 张俨小声地喊穆徵的名字,喊了好几句后,穆徵才若有所觉的转过头。张俨食指撑起上眼皮,拇指咧开嘴角,做了个奇怪的鬼脸,特别滑稽好笑。 “噗嗤!”穆徵没有防备他来这么一着,一下被鬼脸逗笑了。 “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张俨就是你带坏了穆徵!穆徵本来多听话一孩子!” 班主任的火气被这笑声点得更旺了,音量提到最高狠狠骂了句,骂完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 张俨和穆徵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今天是学生从农庄回来的日子,张妈妈早早做好了儿子爱吃的饭菜,看看时间,解下围裙准备开车去接宝贝儿子回家。 刚把车开出车库,便看见了她那不苟言笑的新邻居穆先生,便摇下车窗跟他打了声招呼,神色有些焦灼的穆先生见到张妈妈面上一喜,歉意地表示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去学校接儿子了,能不能请张妈妈顺带一程。 张妈妈爽快地答应了,穆先生的儿子穆徵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漂亮,又乖巧懂事,有点不太符合年龄的成熟,特别容易激起人的母爱,张妈妈对穆徵可是喜欢的紧。 可惜家里熊孩子张俨一提到穆徵就吹鼻子瞪眼的,就是拒绝跟穆徵做朋友。 大概这两小子上辈子谁欠了谁五百万吧。 张妈妈无奈地想。 到了校门口,张俨没有如约在校门口等,张妈妈心道儿子又是和哪个同学玩开了忘了时间,干脆下车亲自去班级里拎儿子了。 刚走到教室门口,随意往里面一看,张妈妈整个人呆住了。 呆了好一会,她突然蹭蹭后退了几步,拍拍脸,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又勾身看看走道外的天空,确定太阳是好好地挂在东边,世界的运转依然是正常的。 “奇了怪了,难道我家小俨头被磕坏了?” 教室里,张俨和穆徵正坐在一起,头靠着头在说话,两个小少年挨得很近,彼此的影子疏疏懒懒投在对方身上,偶尔一对视,默契一笑,仿佛一对相交已久的好兄弟。 第9章 酒吧小聚(修) 张俨沉浸在往事中,所以当门上悬挂的铃铛响起时他并没有听见,直到调酒师笑着说“欢迎光临”时才反应过来,慢慢回头。 门口,那人逆着外面的光影缓缓走来,由模糊的影子,到渐渐凝成成熟男人的修长身线。 张俨微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大概那个明明近视还不肯戴眼镜的混蛋调酒师把酒当成饮料给他了,神思竟有些微醺。 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张俨甚至觉得对方是走过了时空的光影,由少年到成年,像少时穿越麦田那样,再一次来到了他的面前。 高中分别时穆徵还是个刚满18的少年,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青涩少年气,漂亮的像个女孩子,现在七年过去,以前那个漂亮少年长成了眼前这个成熟优雅的男人,量身定制的西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五官已经完全长开,眉目舒朗清致,却不显女气,反而透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雅韵。 见张俨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穆徵微哂,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认识我了?” 张俨这才回过神,伸出右手臂竖在半空,也笑:“哪能呢,好久不见,阿徵!” 穆徵伸出左手,与张俨右掌在半空相击,再狠狠握住:“你变得更帅了,小俨!” 双目相对,二人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了熟悉的笑意。 这是他们年少时常做的动作,阔别七年,无论人事物如何变迁,这份默契依然如初。 穆徵坐到张俨旁边,跟调酒师要了杯吉普森,张俨皱眉,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穆徵斜睨他一眼,漂亮的凤眼眼角居然带了点嗔意:“平时都够忙了,今天好不容易偷个闲,就让我来点刺激的嘛。” “怎么忙成这样,我看你们那个刘明雪都还有时间邀人一起去逛街。” 穆徵一手斜支着额,另一只手修长好看的食指轻轻点着玻璃杯,姿态慵懒又不失优雅,像只贵族家吃饱餍足的猫。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不拼一点,就真的成了空降来混吃混喝的太子爷了。” 原来他也知道锐意的人私底下叫他太子爷。 张俨有些好笑,笑着笑着又想到了什么,学着穆徵刚才的样子叹气:“不过真没想到穆叔叔居然是锐意背后集团的总裁,这么多年邻居我是白当了啊······” “我父亲整天不在家,以前你一年见到他的次数能超过十个指头都不错了,我也没有提,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倒是你,几年不见,曾经的小区一霸竟然成了大明星,恐怕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吧。” 提到进入娱乐圈,张俨自己也有些唏嘘。 大二的校庆时,他和班上几个男同学被文娱委员抓包去排个歌舞节目,张俨因为歌声好舞学得快,被安排当领唱。表演非常成功,他们的表演被人录了视频放到网上,点击率居然蹭蹭蹭上涨,迅速蹿红,而网友的关注点几乎都聚焦在领唱的张俨身上。 “领头的这个男生好帅!歌也唱得好听!舞也跳得好!” “啊,妈妈这个小哥哥撩我!” “眼睛不自觉就被他牢牢吸引住了呢!” 很快,便有娱乐公司找上张俨想包装他出道,张俨对当什么偶像自是不感兴趣,全部一口回绝了。只有阿文文大经纪人,毅力非同常人,孜孜不倦地追着张俨劝了半个月,终于把张俨说服了,于是一边修习大学课程一边接受公司的培训,大学毕业后张俨正式出道了。 “别看阿文神经兮兮完全不靠谱的样子,其实可厉害着呢,她的手段花样百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奇葩的事都做得出来。到现在想起她天天追着我要我当明星的胡搅蛮缠,我都还有点后怕。” 说完后,发现自己似乎对阿文的描述有些太多 分卷阅读12 太热络,怕穆徵误会,又赶紧补充: “我和阿文只是普通的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只不过她那性格总让人错觉把她当哥们,你不要误会啊。” 穆徵眯起眼,昏昧的灯光下眼波流传。 “你和你经纪人的关系······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话语含在齿尖,含混不清又低哑地逸出,带着几许令人遐思的暧昧和缱绻。 “我······”张俨被他这个样子激得张口还想再辩解几句,然而,“我”了半天也想不到说什么,只好郁闷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苏打。 两人间一时无话,穆徵摇着酒杯,张俨紧抿着唇,似乎各怀心思。 张俨看他这种任何时候都不失优雅礼节的样子,想到刚重逢时的患得患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 “阿徵,我很高兴,你还愿意理我,像这样和我喝酒聊天,那件事后我真的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那件事”是哪件事张俨并没有明说,穆徵似乎也不需要详细追问,他只是抿了口酒,感受吉普森酒留在口中的刺激,才一字一句郑重道: “小俨,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兄弟,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二人又聊了一些各自的近况和分隔两地的生活,将近11点才离开。 听说穆徵是打车来的,张俨本想送穆徵回去,但穆徵拒绝了。 “别送了,我现在和我妈妈一起住。” 张俨一愣,这才想起穆徵妈妈教书的大学正在本市,一道饱含复杂情绪的流光从他眼中飞快划过,便不再坚持,与穆徵道了别往自己的车走去 刚上车,张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叫住正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的穆徵: “阿徵,过几天我要和你们公司的人去外地取景,你会一起来吗?” 穆徵想了一会,道:“我应该不去了,那是宣传部的事,而且我也没时间。” 答案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张俨仍不免有些失落。毕竟事关工作,张俨也不好多劝,只好告了道别后离开了。 因为向刘明雪套穆徵手机号的那番“地下”交易,去外景地的时间几乎全凭刘明雪安排。 雷厉风行的刘大总监决定早早出发去外景地,早日拍完早日收工。 于是天不亮便被助理从被窝里挖出来坐上去往外景地的车的张俨痛心疾首地自问: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 外景地是一座避暑别墅,张俨站在豪华的别墅门前,靠着车门,睡眼惺忪,一脸“我是谁我在哪”。 “呵呵。”背后有人轻笑,“看你这站着就能睡着的样子。” 这声音太熟悉,他甚至前几天还和声音的主人喝酒闲聊过——其实就算没有那番闲聊,打死张俨他也不会认不出这个声音。 “阿徵?” 张俨惊喜地回头,穆徵正拎着行李箱从一辆车里下来,闻言笑着向张俨一行几人打招呼。 张俨很兴奋:“不是说忙,怎么来了?” 穆徵很有些无奈:“都是雪姐硬拉我来的,说让我了解下宣传部的工作。” “不这样说你能跟来吗?”刘明雪摇下车窗,翻了个白眼,“照穆经理这种拼命三郎工作法,迟早真把命拼掉,这次就当来度个假,你不是和张俨老朋友吗,正好叙叙旧。” 张俨立刻接话:“是啊是啊,我们拍戏你看着,上次深夜你还在工作,要劳逸结合。” 这二人一唱一和,完全不给穆徵多说一句的空隙,穆徵无法,来都来了,就顺便观摩下宣传部和好友的工作英姿吧。 张俨和穆徵一起将行李箱提进别墅门,心想: 这场交易,果然是值!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是今天更新o(T-T)ゞ 第10章 桎梏 这次去别墅是为了拍锐意新系列的宣传短片,锐意为了它面向新市场的新系列也是花了大精力,居然请动谢导出山来亲自导演影片。 谢导早年也是影视圈的风云人物,指导了多部现象级的电视剧,也拍过票房大卖的电影,虽然淡出影视圈多年,但威望仍在。 据说这位谢导也是个严厉的主,在创作上精益求精,对待自己的影片是一丝不苟,对演员和剧组人员的要求也十分严厉,有个传闻说谢导曾把一位牛高马大的男演员骂哭,也有说谢导敢当面对着乱插手指挥的监制破口大骂,圈里人底下偷送外号“火/药谢”。 张俨狠狠吞了口口水,心里有些发虚。 虽然他学过表演学,但毕竟他本质上是个唱歌的,学表演只是艺人例行的基础课程,出道只拍过偶尔的个人形象宣传片和那些只要耍耍帅卖卖脸的普通广告,还真没拍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影片,表演经验可说完全为零,估计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文大经纪人的演技都比他好。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阿文见张俨脸色白惨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他一掌,“放心,谢导老前辈了,哪会按专业演员的标准来要求你这小歌星,拿出点干劲来!我们打过招呼了,谢导不会太为难你的。” 张俨对阿文的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去演戏的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早料到张俨会拿歪理来反驳,阿文眼睛一瞥,祭出了杀手锏:“穆经理一旁看着呢,难道你要让老朋友看到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帮几个工作人员搬完器材后便被人战战兢兢地请出来休息的穆徵,正无事可做地坐在太阳伞下喝咖啡,他今天难得换上了休闲服,还戴上了黑框眼镜,细碎的刘海服帖的垂在额前,与周遭忙碌的人群格格不入,显得格外轻松惬意,换句通俗点的话说,就是看起来比难搞的谢导还要大爷。 察觉到对面先后投来的两道视线,穆徵微微一笑,举起咖啡杯对张俨致意。 张俨瞬间满血复活。 “交给我吧!就让你看看你家艺人的潜力!” 张俨活动筋骨,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啧啧,果然一提到穆徵就智商欠费。”身后阿文嫌弃地结论。 影片的故事和新系列的宣传主题一样,核心是“青春”“勇气”。 由张俨饰演的主角——一个篮球运动员所经历的三个阶段组成,少年时意气勃发,篮球天赋初现;青年时如愿进入职业篮球联赛,成为如日中天的篮球明星,却因受伤而黯然退隐;中年颓废,自暴自弃,在经历一段奇遇后重拾初心,振作起来。 前两个阶段完全就是张俨本色出演,虽然张俨一直说体育是“傻大个”,其实他本人也是打篮球的一把好手。当他运起篮球飞驰在球场上,灵活走位,跳跃投篮,便真如故事里那个天才少年活生生出现在人们眼 分卷阅读13 前。 少年时大胆无畏,青年时锋芒毕露,成为球场上最耀眼的新星。 然而福祸旦夕,赛场无常,一朝不慎,落下隐患,密集高压的赛事,终于彻底击垮青年强健的身躯,黯然离开挚爱的赛场。 十几年后,已至中年,一身落拓的他路过少时常去的篮球场,望着高高的篮筐,满目疮痍。 哒哒哒。 一只篮球滴溜溜滚到他脚下,有个小男孩边跑边喊:“叔叔,能帮我把球捡起来吗?” 他没有动作,任凭篮球从他脚边滚过。 “哎呀!” 眼看篮球就要滚出球场,小男孩只好加快步伐,终于赶在球跑远前捡了回来,抱起球往回跑,路过那个落拓男人身边时,犹豫了下,把怀里紧抱着的球往男人面前一推: “叔叔,一起打球不?” “咔!” 一道惊天动的喊声惊破了和谐的画面,谢导把剧本卷成筒状上下挥舞,好像他怒火喷射的目标那颗项上蠢头正在他眼前。 “张俨!怎么搞的!注意表情!注意眼神!你现在是落魄失意的老男人!拿出来失意人的感觉来!” “是,导演,我会注意的。”张俨歉意地低头,他的失误他向来不会回避。 “眼神千万注意抓到位啊。”谢导又嘱咐了一句,回头招呼工作人员,“再来一遍,各就各位,预备——a!” 饰演小男孩的小演员抱着球跑进镜头里,路过那个落魄男子,犹豫了一会把球递到男人面前:“叔叔,一起玩不?” “我不······” “咔——咔!咔!咔!” 谢导嘶哑的吼声在剧组内回荡,他手里的剧本快被他捏成皱巴巴的咸菜干了。 “张俨!表演表演表演!眼神眼神眼神!我要你有中年困顿的沧桑感!不是要你给我装死人脸!你照照镜子!摄像呢,给他看看他的样子!” 导演火力汹涌,摄像师不敢怠慢,小跑到张俨身边给他看他刚才的表演。小小的镜头里男孩表情诚恳期待,而男孩面前的落魄男人······好像也只有死鱼眼能形容了······ 张俨一看便知道自己差在哪里,愧疚地道:“不好意思导演,我会努力调整过来的。” “多揣摩揣摩人物内心,其实不难的。”谢导又嘱咐了一句,吩咐再来一次。 小男孩把球递到自己眼前,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地问:“叔叔,一起······” “咔——” 这回不待小演员话说完谢导便吼叫着截断:“张俨!情绪变化多点!想象主角此刻矛盾的心情!再来!” 如是反复几次,张俨的表演都不尽人意,谢导的声音已经吼道嘶哑,手里的剧本几乎被捏成两截,就连小演员也面露不悦,剧组成员们纷纷显出疲态,更有不客气的,将责备的目光投向了张俨。 “咔!” 已经不知第几次喊停,谢导终于忍不住,把剧本往地上一摔,指着张俨就破口大骂: “看在你不是专业演员的份上我一直忍着,但这都多少次了!说了几次注意眼神揣摩角色,你都当耳旁风吗!这么多次母猪都能上树了!你怎么就这么蠢啊你!” 谢导气得说话已经完全无顾忌了,阿文脸色一变,刚想出面劝几句,转念一想,忍住了。 张俨状态不佳拖累全剧组是事实,已经有工作人员面露不满。而且谢导虽然骂的难听,却也没说错,这个角色演绎难度并不大,张俨虽然第一次正式演戏,好歹也是上过课,有演绎基础的人,之前谢导甚至叫了别的演员给他做示范,还演不好,作为经纪人的她也不好在此时过度偏袒。 而张俨,他一直低着头默不吭声,两手乖顺地垂在身侧,即使被骂成这样,也不反驳。 他的家境其实是很不错的,也是那种从小被惯着长大的主,出道以来一直顺丰顺水,圈里人缘也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客气地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偏偏他还不能反驳,毕竟确实是他没做好。 穆徵从头至尾就像个看客,坐在一旁喝他的咖啡,他见张俨乖乖垂着头任谢导骂个不停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他放下咖啡,拉拉站在旁边的刘明雪的衣袖: “雪姐,我看那个小演员很累了,你让谢导休息会吧,不然让人误会我们公司苛待青少年可不好。” 刘明雪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太子爷这是想她这个监制给张俨解围,当然她也很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在刘明雪的周旋下剧组很快得了几分钟的喘息机会。 阿文早拿好矿泉水等在一边,看张俨无精打采地走下来,赶紧将水递给他,鼓励地拍拍他的肩:“别丧气,去休息会调整好自己。” 张俨接过水,也不拧开喝,拿着水一个人走回别墅里,在沙发上坐下,仰起头靠着沙发背,用毛巾盖住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熟料颊边一个冷冰冰的物体突然贴上来,冻得张俨一个哆嗦,毛巾从脸上滑了下来。 “张大少心情烦闷时必要来杯冰镇可乐刺激刺激,是也不是?”穆徵摇摇手里的可乐笑眯眯道。 “谢谢。”张俨接过可乐,打开仰头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灌,喉咙发出很响的吞咽声。 穆徵坐到张俨对面的沙发上,看他这样子,斟酌下语句,小心地问:“第一次被骂这么惨很难接受吧?” 正大口喝可乐的张俨被他这横空一句说的差点岔了气:“我哪会因为这个沮丧,又不是小孩子了,经不得骂。我只是······有些······额,挫败。” “嗯?” “从小到大我一直觉着自己挺能的,想做什么都能成,比如顺利和你成为好哥们,比如顺利和你一起考到重点高中,比如我跟你······”到嘴的话突然被咽下,张俨话锋一转,“混娱乐圈过得也还不错,至今没遇上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却卡在演戏这里,谢导说要演出三十多岁男人失去目标的落拓迷茫,我真不能体会这种感觉。” “失去目标吗······”穆徵咀嚼着这句话,问,“影片的男主因为受伤失去了人生的目标,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也许······你可以当做是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了的感觉?” 张俨失笑:“这样你确定我不会演成小鬼撒泼无理取闹吗?” 穆徵回想起张俨小时候横行霸道的大少爷模样,深以为然,也把自己逗笑了。 “谁要你真演小时候了,我是说那种感觉,小时候一个心爱的玩具就是全部的天世界的宝,失去了心爱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是最难过的,我想影片男主的感情就是这种情感的压抑版吧······” “最宝贵的东西吗?” 张俨喃喃念 分卷阅读14 着这几个字,眼睛落在穆徵身上,这眼神太□□裸,含着一种太直接的强烈情感,看得穆徵心里有些发毛。 “我知道怎么演了!”张俨突然站起来,把空了的可乐瓶往桌上一放,“这次我一定能一次过!没有什么能难倒我张俨的!” 留下豪言壮语,张俨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出发了。 “谢导!”回到拍摄地,张俨径直走到谢导面前,好像没看见谢导黑得跟煤炭似的脸色,掷地有声地说:“我已经调整过来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能演好!” 谢导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已不复之前的沮丧,此刻他背脊挺直,笑容充满自信和真诚,像任何东西都无法摧毁心内的那股骄傲,旁人不觉得就被他那种自信感染了。 “行!希望你的表现能如你所说!场助,喊人开工了!” 导演一吼,剧组各部门工作人员迅速到位,只有无所事事的穆徵慢悠悠地从别墅里踱出来,张俨回头冲他招手: “阿徵,一会你还是在一边坐着,千万千万别走!一定要让我看到!” 穆徵:“???”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好多错别字啊TAT,如果有小可爱发现错别字或BUG一定要提醒我啊~ 第11章 发布会 “叔叔,一起打球不?” 还不到自己腰身高的男孩双眼亮晶晶的,真心地将自己最爱的东西分享给他人。 男人本能地想接过球,但右脚隐隐的抽痛提醒了他,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双手牢牢压制在腿侧。 男人的眼睛变换过很多种情绪,渴盼、激动、犹豫、疼痛、哀伤,最终这些情感全归于寂灭。 “不······”他听见自己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不玩篮球。” 小男孩有点失望,他看见这个叔叔盯着篮筐,以为叔叔很想玩但是没带球。但小男孩也没太在意,很快带着球跑回球场了。 这带球一跑,男人才发现小男孩腿脚似乎也不太便利,每次右脚落地时小小的身体总是几不可察地一沉,好几次都带不住篮球让它脱手弹走。 是受伤了?还是腿脚本就先天性有残缺? 男孩穿着长裤,男人没法仔细探究。 如果身体真有残缺的话,他是不合适激烈的体育运动的,即使勉强能打上球,也极少人会跟他玩,因为团队中他会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一不小心小男孩的球又脱手了,篮球咕噜噜又一次滚到男人这边,出乎意料地,男人这次弯腰将球捡了起来。 “谢谢叔叔!”小男孩开心地道谢,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脚上,小男孩红了红脸: “叔叔你看出来了······医生说我的腿的骨头······和其他人的有点不一样······” 最后几个字几乎低不可闻,小男孩有些无措地扯扯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紧贴到腿上的裤子,小心谨慎地偷瞄着高大的男人。 男人知道男孩在害怕什么,自嘲地一勾嘴角。 我有什么资格轻视你? 男人心想。 我和你是一样的。 小男孩发现男人并没有看不起自己,心下一喜,接过球,兴奋地道: “叔叔你不玩球,那看我玩,虽然我脚不好,但投篮可厉害啦!” 说完便转身运球往篮筐奔去。当然他并不可能这么顺利,小小的身子每跑一步就要颠一下,球更是不听使唤地总要跑走,男孩总是手忙脚乱地把球控回来,或者满球场乱跑地去捡球。 运个球已如此艰难,但男孩仍然器而不舍地,向篮筐奔跑,残缺的身躯以惊人的执着一点点向目标靠近。 男人看着奔跑的男孩,眼眶逐渐湿润,泪眼模糊中,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小男,初玩篮球,一路磕磕绊绊,凭着一腔热血在球场上横冲直撞,没有技巧,没有得失衡量,只是最本能地在玩一样他喜爱的令他开心的事事物。 男孩已经进入了投篮范围,他双臂高举,借着腕力轻轻一送,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稳稳落入了篮筐中! 中了! 男孩欢呼一声,篮球从篮筐落下弹跳着走远,这次不等男孩反应,便有个影子越过他向篮球奔去! 男人奔跑着,脚上的不适被他忽略,现在他眼里心里只有球,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渴盼着触碰球,自从伤退以后他从未如此酣畅过。 他是不能比赛了,但这并不等于他不能再打篮球。 他爱的,从来都是带着球一起奔跑的感觉啊! 这才是他的初心,他怎么能忘了! 男人一边笑一边跑,却有眼泪不断从他笑起来的嘴边流过,高大的身形向那个篮球奔跑,一如曾经,球场上神采飞扬的少年。 最后画面定格在男人奔跑的背影,打上了字母“END” 掌声雷动! 今天是锐意潮系列的发布会,并在发布会公布潮系列的代言人为当□□手张俨。 一系列的公关发言、产品介绍和平面展示后,便是宣传影片展示。 宣传片的故事虽然有点套路,但胜在谢导高超的镜头语言很有感染力。张俨说得上是荧幕首秀的表演也非常给力。作为个歌手而言,他将主角生涯的三个阶段都演得不差,尤其是拒绝小男孩的邀请时,那面对心爱的事物却不敢触碰的眼神看得人心碎! 受邀的媒体记者们纷纷以掌声表达对拍摄人员的肯定。 坐在台后的谢导也肯定地点点头,这个肯定是送给张俨的。 那天他本来已经要放弃张俨决定随便拍了了事,反正只是个广告宣传片,结果在张俨休息回来拍着胸脯保证能演好,随后他的表现果然进步惊人,将主角的情感抓得很到位,一些细节表现也让他惊喜连连。 唯一的问题是,张俨在和小演员对戏时,眼睛好像总看着场外,也不知看什么去了,好在眼神表情都还是到位的,不过一点能用剪辑搞定的小事,他就不太苛求了。 掌声还未落下,会场的灯光突然齐齐暗下,还不等媒体记者们惊讶,台上的聚光灯骤然打开。 发布会别出心裁地设在一个小型剧场里,此时所有聚光灯打开,在舞台上逡巡,最后终于聚焦在舞台一角。 张俨站在聚光灯中间,剪了利落的碎发,穿着锐意潮系列的运动服,玲珑剔透就像个大学生。 他深吸口气,开口唱起为这个代言特别写的歌,歌曲不算激昂,但富有节奏,用张俨磁性的嗓音唱来,自有一股撩人心弦的魅力。 随着歌声节奏,模特们一一上台展示产品,歌唱的青年,充满年轻感的体育产品,富有活力的音乐,让整个发布会别具一格,充满新意。 “张俨有实力,形象好,认真负责也敢拼,是完全有潜力在龙争虎 分卷阅读15 斗的娱乐圈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事实上,作为一个出道不到两年的艺人,张俨人气窜升的速度是常人难望其项背的。可惜,张俨现在顶多只能算二线,离真正的一线大神级始终差那么临门一脚,他需要一个机遇。” “而锐意,锐意一直专注专业的体育市场,在体育这块的地位可谓是达到顶级,这次推出面向大众的新系列,成为年轻市场的领头羊是迟早的事,但是锐意需要一个合适的代言人为新产品打先锋,开辟市场。” “张俨有能力,形象好,在年轻人中也具有号召力,出道以来除了唱歌极少涉猎其他,是块璞玉。张俨公司和我都属意锐意并不仅仅是看中了锐意的名气,我们要的是强强合作,各取所需,一起将彼此推向巅峰,开辟新的时代。” “文小姐,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台下的一角,穆徵对坐到他旁边一通长篇大论的阿文冷冷道。 阿文耸耸肩:“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张俨是多么优秀,而且未来,他会更优秀更耀眼。 ” 穆徵回头专心看舞台,并不再理他。 阿文也不脑,她早看出这位太子爷虽然在张俨面前温和,其实骨子里疏离得很。也不管穆徵同不同意,阿文把早准备好的花束硬塞进穆徵怀里。 穆徵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鲜花熏得一个大喷嚏:“你·······” “张俨的表演就快结束了,到时他会回后台的休息间,你这位老朋友给他送束花总该没错吧。” 赶在穆徵开口前,又补上几句: “人都偷偷来看发布会了,就别说没时间之类的,由你送花他会很高兴的。” 听到敲门声时张俨正在休息室换衣服,以为敲门的是阿文,他跟他这经纪人也没个正形惯了,回一句“正在换衣服”,然后就悠哉哉地换完衣服,还顺便喝了口水,才踱到门边开门。 入眼先是芬芳馥郁的鲜花,还有鲜花后清秀熟悉的脸。 “祝贺发布会演出成功!”穆徵把鲜花塞进张俨怀里,绕过呆滞的人径自走进休息室。 张俨回过神,关上门快步跟上穆徵。 “等很久了吧,怎么是你·······我以为是阿文,你怎么不出声呢?” “没事,没等久。” 穆徵随意地在沙发坐下,张俨从小型冰箱里拿出灌可乐递给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嗯,本来太忙了,去见客户回来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张俨有些紧张:“那你看了哪些环节啊?” 穆徵脸不红心跳:“刚好赶个唱歌的末尾。” 张俨期待地靠近张俨:“觉得我唱的怎么样?” “这个嘛······”邪飞的眼角勾起促狭的弧度,“我终于相信小区一霸真的成为大明星了。” 穆徵侧头与张俨对视,柔柔一笑,如春风拂开冰寒的坚冰: “表演很棒,你真优秀,张俨。” 二人靠的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融。自重逢后张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穆徵,连他浓密的睫毛每一根都看得清楚。 穆徵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精致漂亮、优秀又有能力的,完美的。岁月并没有磨掉他的完美,反而让他更添雅致,被这样的人真心夸赞“优秀”,张俨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一时间,所有的情潮涌上,张俨有些激动地抓着穆徵的肩。 “阿徵,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初中那次我很可能会走上歧路,从此万劫不复,也是你鼓励我,让我觉得我还有资格去追求。” 张俨一点一点靠近穆徵,他的一个眨眼睫毛都能扫过自己的脸。 “阿徵,是你让我想变得更好······” 第12章 瞎扯闲谈 如果有在追更新的朋友的话真的很抱歉啊,这两天不舒服,没怎么写,所以请假一次ε(┬┬﹏┬┬)3,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下章尽量写多点或一口气补上两章 如果有喜欢张俨和穆徵的朋友的话,为了补偿一下就闲聊些关于这个故事的事啦。 有看《柳则》的朋友应该有看到我在最后一章说下一个新故事会是校园耽美或关于江湖系列的,其中那个校园耽美就是《无限引力》啦啦啦啦啦啦~~ 那么说好的校园耽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本来计划中是写张俨和穆徵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故事,一直到两人大学毕业情场职场双丰收,然后,在构思整个故事时,我发现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写不来细水长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虑再三,就把故事构架改成现在这样了,校园的部分改成回忆,增加了二人分别重逢的设定。虽然构架改了,但张俨穆徵两人的性格身份背景、还有横在二人间的主要矛盾都是没变的,他们依然是最初我脑海中的那两个少年 然后是关于《无限引力》的结构,前半部分张俨穆徵成年的对手戏可能会比较少,着重于二人的回忆,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张俨现在要努力追妻(这算不算剧透?) 后面会有一个爆发点,这个爆发点会是故事的转折点,这个转折点后故事可能会偏向于穆徵的角度,来重新看待二人的关系,重心也会偏移到张俨的娱乐圈工作上,我会努力让两只多多在一起发糖哒! 最后,《无限引力》绝对是HE,请放心食用~~~鞠躬~~ 第13章 新朋友 张俨所住的街区一直有两大传说,一是街区小霸王张俨长大后居然成了大歌星,二是张俨和穆徵两个冤家投胎的小娃子居然成了好哥们。 两小只自农庄回来后也不知怎的真体验出友情来,天天黏一起,直到两人升初中。 小学毕业后张俨被电脑派位到附近的一所中学,而穆徵则通过校考考进了离家很远的一所全封闭式重点中学。 “我要和阿徵一起上学我要和阿徵一起上学我要和阿徵一起上学!” 小张俨撒泼打滚十八般武艺齐齐用上,吵着要张爸爸张妈妈送他去和穆徵同间学校。 张爸爸冷酷地颠颠儿子刚刚及格的毕业试卷:“你说就你这成绩穆徵的学校愿意收你吗?” 张俨立刻焉了。 “爸爸他太过分了!”张俨把手中的西瓜当做自家老爹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啃。 “成绩不好怎么着,又不能当饭吃。”完了发现自己似乎不小心地图炮了身边好友,又赶紧补上,“当然,阿徵你肯定能当饭吃的。” 穆徵把一块刚切好的西瓜递给张俨,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就算成绩不好,小俨依然是厉害的小俨。” “嗯嗯,以后我们就不能一起上了,还好周末我们还能一起玩。” 听到张俨说周末,穆徵切西瓜的手停下,嗫嚅着道 分卷阅读16 :“嗯······周末有空的话还可以一起玩。但是,到了新学校小俨都有新朋友了,可能会没太空理我了······” 张俨呸地把满嘴瓜子吐到垃圾桶里,不赞同地看着好友:“哪能啊,阿徵永远是我最好的哥们,即使认识再多新同学阿徵你也是最好的!” “嗯。”穆徵点点头,捧起块西瓜自己也埋头吃起来,以此掩饰嘴角抑制不住扬起来的笑意。 开学第一个周末,穆徵因为刚住宿很多事情要处理留在了学校,张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了一天的游戏,等第二个周末到来,兴冲冲地抱起个西瓜往穆徵家跑。 “新班主任可凶了,四十多岁的样子,皱纹却一层一层的天天瞪着死鱼眼,”有个男生迟到了,她光用瞪的就把人瞪哭了,哈哈哈哈哈······” “嗯。” “有个叫蓝薇的长得真好看,比我们小学时的小敏还好看,可是性格暴躁着呢,一点都不像小敏那么可爱。” “嗯。” “我同桌一看就是个死读书的木头人,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跟阿徵你一起好玩。” “嗯。” “喂,阿徵!”张俨嘟起嘴表示不满了,“我在跟你说新学校好玩的事呢,你老嗯嗯嗯的,就不能回应下吗?” 穆徵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可是,我又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除了嗯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你说说你学校的事,我听。” “我班里都是些一心学习的,无聊的很,小俨你不会想听的。” 张俨最怕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了,个个又装模作样又无聊——穆徵除外,闻言立刻点头:“那你别说了,我们也不是非要聊新学校嘛,我们还有好多事可以做,小俨,下周我们再来打游戏吧,你不是有一关一直过不去吗,我帮你打通关。” 听到说下周再一起玩,穆徵眼中划过了异样的神色,但还是答应:“好。” 第三个周六,张俨又捧着个西瓜跑穆徵家,西瓜是一位乡下亲戚种的,个个饱满多汁,穆徵特别喜欢吃,他这次特地挑了个最大的,准备找穆徵讨论下周末约上他的新朋友如何去玩。 出乎意料地,张俨在穆徵家扑了个空,穆徵家的保姆陈姨委婉地说穆徵参加了课外提高班,以后周六都要去上课。 “啊······”张俨抱着西瓜不知所措,阿徵要参加提高班,都没和他提过啊,“那星期天阿徵会回来吗?” 陈姨捧着脸有些不确定:“这个······我也不确定······少爷参加的提高班里他学校近,也有可能为了省麻烦周末不回了······” 张俨无精打采地回隔壁自己家,甫一进门,鞋一甩西瓜一放,蹭蹭蹭跑上二楼阳台,往阳台边上一蹲,就跟个哨兵一样,从栏杆间死死盯住旁边穆家大门。知道张妈妈喊吃晚饭,张俨才离开阳台,三两口吃完饭,嘴都还没擦,又跑回阳台蹲着。 “小俨怎么了?”张爸爸不解。 “空虚寂寞了呗。”张妈妈很淡定地喝汤。 张俨一直蹲到十一点才被张妈妈赶去睡觉,第二天一早又早早起床守在了阳台,大有不把穆徵等回来不罢休的气势。 时间点滴流逝,眼看已至中午,阳光灼热,张俨出了满身的汗,额头的汗水划过眼角,模糊了眼睛,也不知是汗水弄的,还是蹲得太久了眼花。 但他还没有起来的打算,在张俨的认知里,穆徵一直是和他在一起、无话不谈的,他们是最好的哥们,即使上了不同的初中,穆徵还住了校,他们还有周末可以一起玩,他们还商量好了一起打游戏。 穆徵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所以张俨相信即使穆徵被所谓的提高班失信他们的约定,穆徵也一定会回来当面告诉他的。 时间点滴流逝,终于在张俨的腿蹲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时,穆家接送穆徵的汽车缓缓从街道尽头出现,停在穆家大门前。 张俨眼睛一亮,跳起来就往楼下跑。 张俨跑到穆家门口时穆徵才刚从车上下来,抬头就见好友满头大汗,形容狼狈地向自己跑来,一瞬间,穆徵想到了对门人家养的那只一看到妈妈就冲上去的小奶狗。 “阿徵!”张俨扑上来就是个大大的熊抱,“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穆徵拍拍好友的肩:“嗯,本来大家都劝我在学校呆着的,但我答应了和你打游戏,我知道你会等我的,所以我一定要回来。” 听到好友说一定要亲自跟自己道歉,张俨心里说不出的美滋滋,嘴上却仍然硬着:“阿徵已经很厉害了,好端端去上提高班干嘛,霸占了我们相处的时间不说,你要再提高就不给我们脑袋笨的人活路了,走,来我家打游戏。” 张俨拉起穆徵的手就走,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纹丝不动。 “那个······小俨,我今天不能和你打游戏了,我、我要回去了,提高班布置了好多作业,我还没做完······” 张俨感觉脑袋一下被重物砸了,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 “提高班还有很多作业,我要赶回去······” “我不懂,阿徵,你已经很优秀了,初中才刚开始,你就这么急着上补习班,我们明明说好放假一起玩的······” “对不起,是父亲要求我去的,我不能拒绝我父亲······” 张俨知道穆徵对他的父亲是为命是从的,而穆叔叔对穆徵的要求也很高,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穆徵对他爸爸这近乎麻木的遵从。 穆徵另一只手地绞着衣角,这是他无措时常下意识做的小动作:“对不起······本来这周末陈姨劝我不用回来,她会跟你解释的,但我觉得我一定要亲口跟你说,对不起我失约了······” 如果说张俨之前还怒气冲冲意难平的话,穆徵这句“一定要回来亲口说”便如春风花开了寒冰,所有不满都被压下去了。 “咳咳,其实也不用非要特地跑回来说的啦,让陈姨跟我说也行的······”完全忘了刚刚还委屈不解的人是谁。 穆徵心底偷笑,张俨真的是很单纯很好哄的人。 “以后我们就很少时间能一起了,但我周末要回来的时候一定会事先告诉你的,不会让你再等了。” “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学习去吧。”张俨宰相肚里能撑船地挥挥手。 下课铃响,学生们背起书包欢呼着走出教室,只有张俨还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张俨,这周末去不去打篮球?”他身后的男生戳了戳他问道。 “不了,我和人另外约好了。”穆徵答应他这周末回来,二人一起去书店。 “和谁有约啊?”男 分卷阅读17 生暧昧地挤眉弄眼。 “想多了你,是我一好哥们!” “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在一中上学的发小啊,诶,我说,天天听你提你这个好哥们,不如周末约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呗。” 张俨一想,也是时候介绍下自己的新朋友给穆徵认识,一口答应了。 其实张俨已经一个月没和穆徵见面了,学校加上课外提高班的课业似乎非常繁重,每次和穆徵通话,他不是在背书就是在做作业,闲聊几句后匆匆挂掉,这是他们成为朋友后一直形影不离,这还是第一次分别那么久,说不失落是假的,又想到穆徵那边来自长辈的压力肯定很大,不想再让好友难受,只得隐忍着。 还好穆徵答应这星期会一定会回来。 想到这,张俨又雀跃起来,期待着把穆徵介绍给同学时的场面,就像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珍宝小心拿出来给别人分享一样,既期待又忐忑。 周六一天,张俨都窝在房间里,计划明天的行程。 见了面先互相自我介绍······穆徵其实很怕生的,可以由自己来介绍,活跃气氛。 然后是去打篮球,穆徵的篮球水平很一般,一定要和自己组队,不能让穆徵被人欺负了去。 篮球不要打太久,毕竟穆徵不喜欢运动,他可没忘了穆徵本来是要去书店的,到时候自己那帮同学肯定不喜欢去书店的。 然后······ 张俨正埋头研究计划,楼下张妈妈忽然叫他接电话,张俨本不想理睬,直到张妈妈说电话是穆徵打来的,才扔下纸笔冲出去接电话。 才拿起话筒,也不管穆徵那边想说什么,自己直接霹雳扒拉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 “真巧,我刚准备告诉你说······哎哎哎,先听我说完,明天要不要去打球,和我几个同学······嗷,他们常听我提起你,所以想认识认识你······不多不多,就两三个人,都是班里跟我玩得来的,你会喜欢他们的哈哈哈哈,先打篮球,再去书店,阿徵你不是想去书店吗,然后一起吃个饭,烧烤怎么样,还是去吃拉面······” “小俨!”絮絮叨叨的话被陡然提高的声音打断,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难言的迟疑,“对不起,提高班老师临时布置了很多作业,我明天不能和你出去了······” 张俨感觉自己被人瞬间当头一棒,敲得脑中一片空白。 这算什么?自己费心计划,把他当珍宝一样想介绍给朋友,结果他一句轻飘飘的作业太多和道歉就作罢了,明明是他主动说的这周一起玩的呀! “作业作业,天天就知道作业和学习,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朋友!你就乖乖听你父亲的话好好学习,考个全校第一去吧!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再见!” 自开学来积攒的所有落寞、委屈一并爆发,张俨撂下几句话后把话筒一摔,怒气冲冲地回房了。 “张俨,一起打篮球不?” 放学后,后桌的男生又来戳张俨,张俨恹恹地,慢吞吞回一句:“不去。”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被女朋友甩了” “怎么说话的,只是天气太热有点烦而已,我先走喽,你们玩好。”张俨背起书包一个人走了。 上次张俨怒气冲冲摔了电话后,穆徵还打回来了几次,张俨赌气不肯接,穆徵也就不再打来了,两人上初中后一直每星期一通的电话粥就此断了,这一断,就是一个月。 其实冷静下来后张俨是有点后悔的,穆徵承受着来自他父亲的很大压力他是知道的,即使在小学时,穆徵也是在尽管完成课业后才和自己一起玩,之所以迟迟不给穆徵电话和解,多半还是小孩子奇异的自尊心作祟吧。 当然,张俨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明明穆徵也有错,失约了就是失约了,就是该他来先道歉才对!死穆徵,也就一直不回来了,至少也该打个电话啊······ 正在心里第100次骂“死穆徵”,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有两个身影推推搡搡进了学校旁的巷子,张俨愣了会,心说反正早回家也没事干,悄悄跟了上去。 巷子里的两人具是学生,一高大一瘦弱,不知在争执什么,张俨从巷口偷偷张望,瘦弱的明显处于劣势,被高大的男人推着直往后退,不小心一脚踩空,瘦弱的男生跌在地上,高大的那个抡起拳头作势就要打。 张俨见状立即跳出来就是一个飞踢。 张俨的妈妈是著名钢琴演奏家,爸爸是室内设计师,性格比她的钢琴还要天马行空的张妈妈担心两位艺术家结合出来的娃会太软弱被人欺负,所以从张俨5岁时就送他去学跆拳道,哪知二人的基因恰好负负得正,本来就有上房揭瓦趋势的小张俨学了跆拳道之后更是如鱼得水,直接升级成了街区一霸,打遍街区无敌手。 所以张俨的这一个飞踢是相当漂亮,一脚便把高大的男生提远,紧接着上去几个擒拿,立刻将高大男生治得直喊爹娘。 “快滚吧,以后不许欺负人了。”张俨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大度地放高大男生走了。 “好、好厉害······”还坐在地上的瘦小男生喃喃。 “你没事吧。”张俨伸手把男生拉起来,“他们为什么为难你?” “我、那个······”男生支吾着,在看清了张俨的脸后忽然大叫,“诶,我认识你!你是初一新生吧,长得挺帅的,好多女生都议论你。” “哪有······”张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我叫杜辉,谢谢你替我解围。” “我叫张俨。” “我是初三的,比你大两级,以后就叫你小张吧” 杜辉热络地拉起张俨的手,带着他往巷子里走。 “正好我要去见我几个好哥们,小张你也算我的恩人了,来一起见见,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答谢你。” 张俨本欲拒绝,又想到自己今天谁也没约,太早回家也只是自己对着电视干瞪眼,便随着杜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 第14章 疏远 张俨跟着杜辉在巷道间兜兜转转,眼看越走越偏僻,心里不免发憷,好在杜辉在张俨反悔想回去之前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来。 “到了。”杜辉说。 张俨粗略一扫,这屋子坐落于昏暗狭窄的巷子里,房屋老旧,墙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看不懂的涂鸦,一块黑板将将倾倒地靠在门边,上边写着:傲天俱乐部。 名字很嗯时髦。 “别看这名字特别屋子也破,里面游戏设施挺全的,是我一哥们开的,平时兄弟们聚会也在这。” 杜辉边说着边带着张俨径直往室内最里边走,打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是好几张游戏桌,几个发型跟俱乐部名字一样特色 分卷阅读18 的人正在打桌式足球。 “辉子,怎么这么晚,就等着你了,呦,旁边那小白脸是谁?”见了杜辉领着张俨进来,其中个子最高,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问。 “来时碰见点意外,都解决了,多亏这位兄弟,”拖过张俨把他往背心男子面前推了推,“喏,就这位,张俨小兄弟,帮我解围的,牛哥你可要帮兄弟好好谢谢人。” “切,就你那身子板,能碰上什么麻烦人物。”叫牛哥的似乎有点不屑。 “诶~牛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啊,你听说我”杜辉小跑到牛哥身边,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 张俨趁机会四处打量,这间游戏室显然缺少打扫,地上脚印凌乱,垃圾桶周围乱扔着零食袋和啤酒瓶,也只有游戏桌是最干净的,除6牛哥杜辉外还有6个人,四个怪叫着在玩桌式足球,两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正吞云吐雾。 张俨父母都没有吸烟的嗜好,不习惯烟味的张俨顿时皱眉。 “原来张小兄弟身手这么厉害啊,还真帮了我们辉子,刚才是牛哥我不对啊。” 那边杜辉已经和牛哥嘀咕完了,大概听说了张俨几招击退大块头的英姿,牛哥一反之前的不屑态度,热情洋溢地上来与张俨又是握手又是搭背的。 张俨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举手之劳。” 察觉到张俨的面色不善,牛哥挑了挑眉,叹气道:“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脏乱差的,是不是让小张你难受了。嗨,我这些哥们都是没读完书出来混社会人,不懂那么多规矩礼貌,但人都是不错的。” 张俨虽然熊,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闻言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不习惯烟味而已。” “哦哦,张小兄弟不抽烟啊,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把烟灭了,在一初学生面前抽烟成什么样子!”牛哥回头怒喝,抽烟的二人忙不迭地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来来来,张小兄弟来这边坐,别拘谨,我这些哥们别看糙,都是自来熟,好相处得很。” 牛哥和杜辉热络地拥着张俨到一边的凳子坐下,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张俨也东一句西一句地应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一边的游戏桌上。 之前抽烟的两人正在玩桌式足球,两人摇着操纵杆让小人儿把球踢得满桌乱飞。其中一个手臂纹着英文字母的人双手灵活地在各个操纵杆之前移动,直把对面压得毫无召唤之力,很快就进了一球。 “喜欢玩这个?”牛哥注意到张俨的目光。 “偶尔会和朋友玩过。”张俨说。他家以前也有个桌上足球,小学时偶尔会和穆徵玩,但穆徵总赢不了他,索性不再和他玩桌式足球了,那球桌也就此在杂物间落了灰。 牛哥看张俨跃跃欲试的样子,提议要不要来玩几局,张俨自然答应。 “山子!”牛哥把英文纹身的人叫过来,给张俨介绍,“这是张俨张小兄弟,今天刚刚帮了辉子,张小兄弟,这是山子,我兄弟中的桌式足球高手,打遍无敌手啊!” “不还是成了牛哥的手下败将吗?”山子大笑。 几人又笑闹了一阵,分成了两队,山子和杜辉一队,牛哥和张俨一队,展开了桌式足球的PK。 张俨虽然很久没玩这个,摸了几下后很快找回手感。他不断交错移动球队的位置,绝不让一颗球越过冲进球门,由牛哥在前头专心射门。 山子这帮人的打法跟温吞吞冰冰有礼的穆徵可不一样,凶悍得紧,操纵杆在桌上摩擦移动发出哐哐的响声,各排球员移动翻滚,小球在从从这头滚到那头,又在那头带着声响飞射回来。 张俨第一次玩桌式足球玩得满头大汗,他紧紧盯着那颗小球,看小球又穿过了防线向着己方的门滚动,手上操纵杆一推一拧,把球踢了回去。前面牛哥突然一声暴喝,疯狂需旋转手上操纵杆,小球带着小人们360度旋转的惯性激射而出,瞬间突破对方防线进了球门。 “进球!” 张俨欢呼,牛哥大手一伸勾过了他的肩,“哈哈哈,张小兄弟最后一球仿的好,不然我也不嗯能够趁机爆发进球了,我们还是挺有默契的哈!” 有了这番游戏,张俨很快放下戒备,和牛哥一帮人熟络起来,一群人玩玩游戏吃吃零食喝喝饮料,有说有笑,天很快就黑了。 “小张,明天再继续来玩啊。” 送张俨到俱乐部门口的牛哥邀请张俨常来玩,张俨已经将牛哥等人视作朋友,很快应好。 认识牛哥后张俨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牛哥为人豪爽,热情健谈,各种游戏运动也耍得好。 他会和你促膝长谈,当年他家境多么贫寒交不起学费,不得不提早出社会打拼。 牛哥还是游戏通,几乎没有游戏是他玩不来的,张俨每次和他组队都可说是凯旋而归。 有时候他会放电影,以前的香港黑帮电影《古惑仔》之类的,里面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情谊看得张俨非常感动,这时候牛哥就会将一些他和她兄弟们如何在道上混的仗义事迹,激起了十岁出头的少年一颗古道热肠心。 张俨几乎天天往傲天俱乐部跑,连同班同学都极少在一起了。 周六,山子说要带张俨去个好地方吃东西,开着摩托载着张俨穿过大半个城区,直抵郊外。 摘下头盔时,张俨看到眼前的建筑群,一愣。 C市一中。 穆徵的学校。 张俨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穆徵了,自从认识牛哥等人后张俨几乎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什么吵架什么约定早沉埋在脑海的一角,而穆徵也没主动找过他,只在饭席间偶尔听张妈妈提起“穆徵今天回来了。” 当然,还有那么一点难言的不可描述的原因——他和穆徵还在冷战期呢。尽管这冷战看起来貌似只是他单方面,但要他在那般吼穆徵后还若无其事地依旧是好哥们,他实在是做不到。 “傻站有美女看呐,快来。” 山子等人带着张俨到一中正对面的露天小吃摊坐下,叫了几分鱼肉羹,山子还给大伙介绍:“这家鱼肉羹老字号了,用的可是新鲜活鱼熬出来的” 山子介绍得兴起,张俨却没心思听,全付心神都放在对面一中门口。 他这位子坐的实在太好了,不偏不倚脸正对一中大门,校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的人群一个不落地进了张俨眼底。 穆徵现在应该在上提高班,不可能会出现在学校话说提高班一般上到几点,现在下午5点多了,穆徵会不会早下课了?其实,就算下课了,也不可能就刚好碰上的,哪有这么巧合 然而,人生就是你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当穆徵抱着一摞书缓缓自校门内走出时,张俨恨不得立刻缩在桌子底下 诚如前面所 分卷阅读19 说,张俨的座位实在太刚好了,像穆徵这么走路目不斜视的人一眼就对上了。 双方隔着条马路身躯都是一震。 然后穆徵快步向张俨走来。 张俨看着越来越近的穆徵咽了一大口口水,他实在没做好准备面对穆徵,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上去抱住大腿喊我错了? 等等,为什么是我错了?明明他没错! “小俨,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穆徵走近前不打招呼也不翻旧账,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张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你怎么和这群人在一起?”穆徵口气相当不善地重复了一遍,还带着眼刀子飞快地扫过山子几人。 这下张俨回过味了,顿时沉下脸:“你这什么语气,他们都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这回却是山子先截了话头:“小张啊,我看你这读一中的朋友对我们有误会,毕竟一中的和我们社会混混不一样。别吵别吵,我们几个这就走,你和你朋友聊。” 山子看起来很局促地搓着手,似乎在穆徵这个一中高材生面前很抬不起头来的样子,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山子这委屈难堪的样子立即激怒了张俨,以为穆徵看不起山子这群“社会人士”,抬手制止了他们的离开。 “谁让你们走的,说好吃鱼肉羹的呢,今儿个不一起吃完这顿鱼肉羹谁都不许不走!” 张俨又回头看张俨,嘴角挂起讥诮的幅度。 “穆大太子爷,我和谁一起您也要管吗?你是我的谁啊!每次都这么自以为是,连我的朋友也要管吗!” 两人成为朋友后张俨从没对穆徵说过重话,今天这头一遭呛得穆徵脸色涨红,深藏在骨子里的脾性也上了来。 “那随你去了,以后别后悔!” 撂下一句,穆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么人啊,”穆徵走远后,杜辉嗤笑道,“一中读书就了不起。” 同行的另一人接口:“就是,毛都没长齐,就敢那种口气说话,不先看看自己就敢嫌弃我们。” 二人还想再讽刺几句,不想张俨却突然回头怒斥:“ 够了,他是我朋友,他再怎么不对,也不准你们背后说他!” 这是山子等人认识张俨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火,十几岁的少年生气起来已经有点威势,山子等人嘟哝了几句后只管埋头吃东西。 第15章 穆徵的爸妈 这日,张俨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牛哥被山子等人叫到一边的小房间去了,神神秘秘也不知道谈个鬼。 打通了一关,张俨放下游戏机准备去厕所,那厕所就在牛哥谈事的小房间后边,路过小房间时,里面骤然爆出一声大吼。 是牛哥的声音。 张俨挑挑眉,想到方才山子把牛哥拖走时紧张兮兮的样子,遂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偷听。 “他/的那小兔崽子真这么说?”是牛哥的声音。 “比真真金还真!”山子激动地回道,“那小子已经在道上放话了,明晚谁不去谁就是龟儿子,干/他/娘的!” “牛哥,去不?”这个声音张俨并不熟。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老子怕他个腿子!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老虎不发威他当我粉色小猫咪呢!” 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靠近,门轰然被打开,来不及跑走的张俨还维持着趴在门上的姿势,与牛哥正好来个大眼瞪小眼。 “嘿嘿······牛哥,好巧······” 牛哥眉头一皱,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你在这听了多久了,听到些什么?” 张俨想了想,决定从实招来:“也没听多少,就是听到你们说明天要去见人······”张俨用脚在地上画着圈圈,小心翼翼的偷觑着牛哥的脸色,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牛哥······你、你们是要去打架吗?” 牛哥等人都是混社会的小混混,打架斗殴之类的必不会少,张俨虽然熊,也会和街区的同龄人打架,但仅限于朋友间的打闹,点到为止。 他毕竟还是个从小背着八荣八耻长大的孩子,对打架斗殴还是有点抵触的。这些日子和牛哥山子等人相处都是吃吃喝喝玩玩,见识到了从未见识过的世界,有意无意地,这一点被潜意识的忽略了。 牛哥盯张俨半晌,看他用有点超年龄的体型别别扭扭的样子,眉头一松,他伸手拍拍张俨的肩。 “哪有的事,就去和人谈谈话而已,小张别多想,今儿个你先回去吧,俱乐部有事要提前关门了。” 这明显是不想多谈赶人的意思了,张俨只好郁郁地背起书包走人。 回家的路上仍管不住脑瓜子胡思乱想。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牛哥有苦衷,是“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逼迫,牛哥才不得已去赴约的。 香港电影里不都那么演的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江湖飘,总要身不由己地挨刀,牛哥对自己那么好,其实是很好的人,今天不该质疑他的······ 话说回来,牛哥明天去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真的只是谈话吗?万一要打架呢?打得过吗?需不需要帮忙比如······自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把张俨自己惊得浑身一激灵,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抽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穆徵家门口了,往前几步便是自己家,但这几步张俨却无论如何都冒不出去了—— 穆家豪华的雕花大铁门边,已经许久不见的穆徵正蹲在那里,头埋进抱膝的两臂间,书包被随意地仍在身旁,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失魂落魄”四字。 张俨认识穆徵三四年,可谓是第一次见到很重视形象的穆徵落魄的样子,顿时什么吵架嫌隙都扔到百八千里外,张俨几步跨前紧张地摇着穆徵肩膀,嘴里不断喊着“阿徵”。 喊了好几声,穆徵才慢慢抬起头,但见穆徵清秀的脸上两只眼睛红得兔子一样,还有点水光在眼眶周围打转。 这下张俨更惊得六神没了主还要再问具体发生什么事,忽然背后的雕花大门轰然打开,一个身着西装裙相当优雅的女士蹬着非常不优雅的步子走出来,出了门才走几步,由觉得不解气般,回身冲着门内大吼: “穆商易,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儿子,我早跟你离了!你以为你这把老婆孩子当摆设的天天外面野的德行还会有哪个不开眼的跟你吗!” 这位女士便是穆徵的妈妈了李涵了。 李女士一通不带换气地骂完,这才解气地转身欲走,不小心瞥见边门的穆徵和张俨,看到自己儿子,李女士先是有一瞬间的慌乱,跟着又见穆徵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 分卷阅读20 子,不悦地蹙起眉头。 “阿徵,怎么蹲在路上,不像话!” 穆徵红着眼睛看着自己母亲,一双黑黑的眼睛古井无波,透着无言的责问。 李女士被自己儿子看得一阵心悸,掩饰地将耳边鬓毛别到耳后,抑下怒气强装平静地说:“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别往心里去,别忘了你答应过妈妈要努力学习成为好孩子的,妈妈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对张俨致意地点点头,径自离开了。 张俨目瞪口呆地目送李女士大步行风不带走一丝云彩地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穆徵很少提自己家庭,尤其是他的母亲,只知道他母亲是个大学教授,似乎很忙。其实仔细一想,张俨自小学三年级认识穆徵,也有个三四年了,从未见过穆徵妈妈,哪怕逢年过节,也只能见着他那忙成个陀螺的老爹,这已经是很不正常了。 穆徵在李女士走了后又鸵鸟般地缩回双臂间,张俨那颗能跑马的心总算纤细了一把,觉着阿徵现在应该很不想回家。 向来只有被人哄的份的张大少抓耳挠腮半天,也面对面蹲下来,额头抵着好友的,把穆徵的鸵鸟头顶起一点,恰巧能对上眼睛。 “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阿徵要不要来我家玩,上次你说很喜欢的泡面我还留有几盒,还有游戏我还没帮你打通关呢······” 穆徵被迫与张俨眼对眼,好半天眼里才凝聚点神采,微微地点了下头。 张俨带穆徵回到自己家,让他坐在客厅里,给他倒杯温水,然后又烧了开水泡了两盒泡面,自己一盒,另一盒推给穆徵。 张俨也不是个挑食的主,加上却是饿了,稀里呼噜就把一盒泡面吃了个见底,一抬头,发现对面的穆徵跟调了自动挡似的,一下一下地把面条往嘴里夹,面条都从叉子上溜掉了,还继续把叉子往嘴里塞。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自觉作为穆徵位数不多的好友——虽然在冷战中,十分有必要安慰好友,但张俨也自认自己说话有点······咳咳,额不过脑子,说到不该说的又惹穆徵不开心。 搜肠刮肚了半天,张俨决定以一个自以为比较安全的话题开头。 “阿徵,你的爸爸妈妈······” 穆徵迅速抬起头,双眼灼灼发亮:“我爸爸妈妈什么事都没有!哪对夫妻不吵架!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的!他们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穆徵用另一只没拿叉子的手揉了把脸,再放下时,除了眼睛还有点红,又是那个乖巧懂事的穆徵。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父母······是有点爱吵架,但很快会和好的,妈妈说了,我只管努力学习当个优秀的好孩子,不给父母添堵,他们火气就会消得快得多。” 张俨:“······” 张俨好像有点明白穆徵为什么凡事都力求做到最好,正因为“有点明白”了,张俨内心就控制不住地滋滋地泛起心酸。 再怎么强装懂事,穆徵终究是个十几岁半大孩子,面对父母拙劣的谎言,只能固执地催眠自己去相信,抓着一点渺茫的希望按着父母希冀的去做,哪怕知道活在假象里,也不愿敲醒自己去面对。 两人间又僵持住,张俨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已经毫无用武之地,坐在穆徵对面迎着张俨执拗地目光如坐针毡。 所幸,人在无措时大脑总能及时帮助主人逃避困境,张俨忽然想起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遂扔下句“我有事去打个电话”,匆匆去门口去往门口玄关的电话桌。 另一件让张俨头疼的事当然关于牛哥的,张俨准备找杜辉问个清楚,杜辉是个十足十的不学无术,已经确定毕业后就跟着牛哥混了,所以他可能会知道的多一点。 “你说那件事啊,你怎么知道的?这种事没牛哥的同意我不好乱说啊!”电话那边杜辉扯着嗓门说。 “哎呦我的好辉哥,你就告诉我吧,虽然我还小,但多个人帮忙多份力量嘛,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是你跟我说的,我保证!” “行行行,告诉你,这事啊,其实也不太复杂,就是那个傲天俱乐部啊,本来是牛哥和另一个兄弟一起盘下房子开的,牛哥人好,房产证只填了那人的名字,俱乐部也都是牛哥在经营,现在那人不知哪里欠了钱,要拿房子抵,这牛哥肯定不干啦,一来二去双边闹起来,一直僵持到前些日子,那龟儿子大概被逼急了,放话要和牛哥做个了断,约在明天呢。” “太过分了!”张俨捏紧拳头恨恨道。 “就是,过分吧,小张我跟你讲啊,牛哥是最讲义气的,平时没少为了兄弟们跟别个人干架,受了伤都瞒着我们偷偷上药,该到报答牛哥的时候了······” 张俨被他说得一腔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豪情熊熊燃烧,忙问:“明天他们约在哪,我也去!” “明晚9点在俱乐部后巷······哎呦怎么顺嘴就跟你说了,小张你就当没听见,你可千万别来啊,听着,千万别来!” 杜辉千叮万嘱地挂了电话,张俨心事重重地转身,发现穆徵居然就站在走道边直直盯着自己。 “阿、阿徵,你吓死我了······” 穆徵没回话,戒备地皱着眉.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明天你要去哪?” 张俨知道穆徵听到了自己方才的电话,想到穆徵对牛哥等人的偏见,连打哈哈。 “明天?明天和同学有约啊,哈哈,你以为是谁,哈哈哈······” “是不是那天在校门口遇到的那批人,小俨你还跟他们混一起。” 穆徵话说的不客气,张俨不满了。 “阿徵你怎么对我朋友有这么大偏见!他们虽然都是混混,但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会向中学生勒索保护费吗?” “你、你说什么保护费,”张俨有点慌了,“阿徵你不要乱给别人扣帽子啊。” “那天跟你一起手上有纹身的人,曾经因为勒索我们学校学生,被保安抓到过,照片至今还在学校论坛上流传呢。” “什么······怎、怎么可能······” 这回张俨真蒙了,六神都没了主,下意识他觉得穆徵不会说谎,另一面又不相信牛哥等人都是群心术不正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对,就是误会! 跟自己说了五遍“肯定是误会”,张俨这才有勇气反驳穆徵,但说话时精神却左瞟又飞就是不敢正面对穆徵。 “阿徵你肯定弄错了,就算是,那也只是其中一个人,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种人,混社会的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也不是能控制的啊······” 穆徵一声不吭,径直越过张俨,在玄关处自顾自穿鞋。 “希望如此。” 咔啦 分卷阅读21 ,大门开合的声音。 穆徵走了。 第二天晚,张俨吃完饭,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运动服,趁张妈妈张爸爸一个洗澡一个洗碗,出了家门,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张俨走了没多久,张俨隔壁房子的大门悄然打开,一个黑影从门内出来,尾随着张俨,一起投入深黑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外面浪了几天,又大病一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立刻猛虎落地式土下座! 对不起,我马上填坑o(╥﹏╥)o 第16章 斗殴 牛哥看到张俨时似乎并不意外,只看了他一眼便到一旁去和人说事。 张俨有点吃不准牛哥这是什么意思,牛哥今晚的表情特别严肃,肌肉紧绷着,在昏暗的光线下甚至有些······可怕。 “这边这边,小张,就知道你够义气会来。” 杜辉抢上来把张俨带到队伍后面,张俨被杜辉说得莫名其妙:什么叫就知道会来,感情昨晚你吵着嚷着不能让我知道的不是你哦。 此时俱乐部后巷狭窄昏暗的巷道里,以牛哥为首的十几个人零零落落地各自站着等对方来,个个衣服创意发型更创意,每人绷着脸紧盯着巷道另一头,气氛十分沉闷。 这伙人中除了张俨便是杜辉最年轻了,也只有他不合群地异常兴奋,俨然把比自己还小的张俨当成了“后辈”,在人群后拉着张俨介绍这是谁谁那是某某。 张俨正是六神无主时,冷不防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一看,居然是个腕儿粗的钢管!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钢管就要脱手甩出去。 “辉、辉子,不是说、说只是谈谈,不打架的、的吗?” “你懂个P,这叫先礼后兵,谈不拢就打,打到那龟儿子听话为止。”说着又推了一把张俨,“争气点,看你这怂样,你可是哥引荐来的人,你不是会跆拳道吗,到时候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 “我什么我,昨天谁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要帮牛哥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啊?” “不······” 这次张俨也没能磕巴着把话说完,因为巷道那头另有一伙人施施然走过来了,巷道的气压骤然再低沉了几分。 巷道里太黑,加上张俨是站在牛哥这边后方,看不太清来人的长相,只隐约看出领头的是个瘦高的青年。那伙人离十几步开外停住,其中刚好有一人站到了聊胜于无的路灯下,张俨打眼一看,发现那人居然就是当初自己碰到的找杜辉麻烦的大个子! “呦,牛哥,几个月不见,精神还是那么好啊。”对方的领头人开始打招呼。 牛哥这边也不咸不淡地回话:“哪里哪里,本来起色还能更好的,这不小老弟你放话不来的是龟儿子吗,吓得我啊,半夜都睡不好生怕路上有个什么万一的没能赴约,真成龟儿子了。到是小老弟你啊,奔个丧回来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啊,怎么?顺利拿到你老子那点家产了?” “刘德!你他娘留点口德!嘴巴别这么欠、操!把俱乐部还给我,看在曾经兄弟一场的份上以后咱各走各的,两不相干!” “小老弟消气消气,”牛哥悠悠点燃一口烟,猛吸了一口,等吞云吐雾够了才慢慢接口,“就是看在曾经兄弟的份上,你才能站在这我对大呼小叫,不然房产证名字写的是我,老子走法律途径就行了,老子才是受国家保护的房子的主人!” 张俨猛地将目光射向杜辉:不是说房产证填的是对方的名字吗? 杜辉仿佛没收到张俨质问的视线般,支楞着脖子全神贯注在两班人马前头的人。 “你妈比!我暂时没钱找你一起出钱盘的房子,说好房产证暂时填你的,等我把你的那份钱还你就改回我的,后来钱都给了,俱乐部一直是我在管,你丫天天给老子找借口不去办理,趁着老子回乡下给老不死的收尸,霸占了俱乐部赶走我的人,还想卖掉俱乐部?我呸!多叫你一声兄弟都要吐掉老子好几个月的饭!” “谁叫小老弟你蠢呢,说什么信什么,现在俱乐部明里暗里都是我的,就算你牛哥我哪天一不小心去见你那老不死了,那也不会是你的······” “我现在就送你去下面见我老子!”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剑拔弩张的场面,两边的人一哄而上迎面就打起来。两边显然也没带着多大诚意来谈判的,袖子里皮带里后背都藏着钢管或砖头或木棍,,一时间整个巷道里都是斗殴的怒吼和重物砸到皮肉的闷响。 张俨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还沉浸在对方头目刚才的话中。 “小张,快来帮忙!” 杜辉被一个人逼得节节后退,眼一别见着张俨在发愣,火冒三丈。 “靠,你不是学过吗,一点用都没有,当初白花这么多心思把你引过来了。” 这话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张俨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对自己好为兄弟,都是为了引诱自己掉入无底的深坑! 对付杜辉那人很快把杜辉打得在地上嗷嗷打滚,看见这边还有个小的跟木头似的矗着,一时有些拿不准。 就是这一迟疑的功夫,那木头突然以惊人的爆发力冲了过来,照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拳,那人的肚子登时跟卷麻花似地绞在一起的疼,但还没完,木头人侧身又是一记飞踢,那人不妨被一脚踢得连退了几步。 周围对方的人见状,得空的两个人并着被踹飞的人缓缓围了上来。张俨咄了一口,捡起地上杜辉扔下的钢管,以一对三和他们展开拼杀。 好在这群人都是中学生年纪的,力量相差不大,加上张俨的跆拳道不是当花架子学的,有钢管在手,勉强和三人打得势均力敌,但身上少不了要挨几下。 他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拿着挥舞着钢管发泄自己的怨气,宛如罗刹,一个无助地看着另一个疯狂的自己,深深陷入即将万劫不复的恐惧中。 张俨啊张俨,你也有今天,你真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天真的可笑,对方几句好话陪你玩几次就信了对方了,明明穆徵已经告诉你了啊! 阿徵,对了,还有阿徵。想起几次穆徵质疑的目光下隐隐的担忧,张俨避开一人袭来的木棍,勾唇冷笑。宁愿相信认识不过几个人也不愿相信自己四年的最好的朋友,自己恐怕是天下第一傻。 阿徵他······应该很难过吧? 一块板砖裹着劲风冲张俨后脑勺落下,张俨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抬起手臂准备硬接下这一击,不然让它砸中头恐怕会当场昏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骤响! “条子来了!快跑!” 谁也顾不上什么房产大家之类的,连抬起一半的脚都 分卷阅读22 能在半空生生转了走势,落地就跑,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巷道人群一下散开,齐齐往警笛声的另一边逃跑。 张俨反应慢半拍地跟在人群后面,他的腿之前被一棍子扫中,跑的有点踉跄,渐渐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他艰难地拖动着伤腿,脑袋里糊成一团浆糊,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跟着这伙人跑,可是后面就是警察,他该往哪去? 斜刺里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张俨的胳膊拖进岔开的巷子里,张俨一惊正要吼叫,一个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嘘——小俨,是我。” 张俨惊吓交加:“阿徵,阿徵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穆徵点点头,拉起张俨往外走,好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地跟张俨解释。 “我跟踪你来的,也是我报警的,还好赶上了,刚才真危险。” 张俨默默地跟着穆徵走,囧囧地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小学那次的麦田里,穆徵也是这样拉着迷茫的他穿越未知的道路,送自己安全到岸。 那时候自己可实打实地讨厌穆徵啊,觉得他装模作样,卖乖讨巧,当然,抢了班上周围人的注意了也勉强有那么一点······ 如果穿越回去告诉当时的自己,你有一天会和穆徵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肯定会被小时候的自己揍一顿。 现在,自己看着穆徵真是哪看哪顺眼,穆徵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又不会过于矜持,玩起来也玩得开,有时候还会照顾你的小情绪,跟阿徵在一起相处会很舒服。张俨承认自己是有些娇惯的,也只有穆徵能春风化雨地纵容自己。 仔细想想,自己之所以如此执拗地要跟牛哥混在一起,大半是在向穆徵撒娇吧,气他为了学业冷落自己,气一直顺着自己的好友的失约。 果然是个小孩子。 “怎么停下了?”感到拉着的人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穆徵回头不解地问。 “阿徵,你先回去吧,别管我了。” “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警察局自首······毕竟,是我做错了·······” 穆徵面色一下凝重:“你把人打死了?” 张俨赶紧摇头。 “那你把人打残了?” 张俨又摇头。对方都不是纸做的,只是挨了几下皮肉伤。 “那你去自什么首!” 好友少见的强硬态度让张大少有点不习惯地缩了脖子。 “就算我逃了,被抓到的人也可能会供出我,我、我要面对自己的错。” 穆徵失笑,觉得自己这好友有时候傻得真可爱。他重新拉起好友的手,带着他边走边慢慢说: “放心吧,警察叔叔还有好多大案要办,这种青年人街头斗殴的,又没出人命,只象征性地抓一下,抓一个算一个,仍里面关几天,没闲工夫审问的。况且小俨只是受到蒙骗,并没有真正参与他们,现在你已经知错啦,这件事就只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 “如果你现在回去找警察,也只是去少管所呆几天就出来,但你想过吗,你妈妈爸爸怎么办,同学们会怎么看你,你反省反省得心安了,有想过你的以后和周围关心你的人吗?” “······”张俨被穆徵一大番话堵得哑口无言,隐隐觉得阿徵说得哪里似乎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看到好友张嘴呆呆的样子,穆徵噗嗤笑了。 “一时走错歪路不算什么的,回头就好,谁都有心里阴暗的时候,比如我,你宁愿信他们也不信我的时候,我一度想着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以后惹到事了进牢里活该!” “······”张俨汗颜,原来阿徵是真生过自己气。 少年相交的手掌紧了紧,张俨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轻快肆意在麦田里穿梭的穆徵。 “不过啊,还好,我没有放任你不管,我挽回了我的好朋友。” “小俨,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张俨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当然是喊着热泪连连称好,就差跪下抱大腿宣誓了。 星夜批肩,少年相牵回家。 第17章 补习班 张爸爸张妈妈正愉悦地吃着宵夜,看见儿子顶着一身伤进门,吓得筷子都掉了。 “儿子,你这是······被人打了?” “下坡时没仔细,摔了一路滚下来的。” 这是穆徵和张俨先商量过的,如果编个什么勇斗匪徒的故事,家长跟定会盘问细节,不如编个蹩脚点的。 “信还是不信,就看你爸妈了。”当时穆徵是这么说的。 张俨这一身伤怎么看也不像摔的,但张爸张妈看样子是信了,忙把儿子带到医院包扎。 只是在张俨龇牙咧嘴地上药时,张妈妈突然问: “宝贝,妈妈上次现场演奏弹错音了,你说该怎么办?” 张大少大约是经历了一遭,灵台清明开了窍,回: “弹错了没事,以妈妈的技艺和专业态度,肯定不会有下一次弹错,反而会演绎得更出色。” 张妈妈笑笑,没有再说话。 一场暗地的风波还没在明面里卷起浪花就被无声无息抚平了。 张俨休息几天后,依旧活蹦乱跳去上学,收到了同学们的热情慰问。 “张大爷,听说您老眼昏花走路摔了,您这把老骨头可还好?” 待问候的人群散了,后桌常一起打球的男生马上跟上贱兮兮地问好。 “好着呢,我这把骨头再疏松也能把你小伙子的篮板扣下。”同时还秀了秀没几两的肌肉以示建在。 本以为后桌这小子会再来个嘴绊子,谁知他表情一变,手一撑桌子几乎把大半个身子都凌空架在桌子上,几乎要脸贴脸了,张俨不得不嫌弃地把头往后移了移。 “你干嘛,我可对男的没兴趣。” “别闹,你听说了吗,初三的杜辉,就是前阵子你天天和他混的,前几天因为街头斗殴被抓进少管所了。” 张俨调动了他身为艺术家之子的所有艺术细胞,以高超的演技十足惊讶地问:“真的?” “那还能有假?家长都过来了!”男生仔细观察张俨的眼睛,“你最近常和他混,难道不知道?” “啊呸,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就偶然帮过他,他谢我多情我去吃吃喝喝罢了,不去白不去,怎么我摔个跤就发生这种事啊?” “是啊,这事学校已经传开了,以后他在学校可不好过喽。”男生似乎十分为杜辉唏嘘,长叹短叹地做回原味,拿出作业本和笔边写边嘟囔,“还好你没和他们混的深,不然以后我找谁和我投篮PK······” 可惜张大少并没有领这位后桌加球友的情,反而跟看母猪正在爬树般的目光盯着对 分卷阅读23 方手上的笔。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主动做作业?”要是知道这货除了足球外可是懒到作业都每天抄别人的。 “哎呦我的大少爷,您在家里养伤养得舒坦,我们还在上课的就惨喽,你请假的时候老师突击测验,我差点光荣的进前三了,倒数的。” “你小子还会在意成绩的啊?” “唉,这不都上初中了吗,得为自己打算打算,高中不说一中,怎么也得上个三中才好啊?” 张俨摸着下巴,想起昨晚分别时穆徵叫住自己在耳边说的话。 “小俨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的朋友,不会因为这点小错而自暴自弃,他会继续热情的向前冲,做好他想要做的事,成为发光发热的存在,继续将他的热情传递给人,对吗?” 啧啧,穆徵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怎么劝起人来跟说情话一样呢? 啊呸呸,什么情话,又不是情侣。 不过,高中吗······ 穆徵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书包,培训机构不提供饭食,他中午下课都是回学校吃午饭,然后再回培训机构继续上课。 培训机构下课早,学校食堂没那么快开饭,穆徵正在思考是留下来多做些题目还是先回宿舍呆一会。 咚咚咚。 规整中带点急迫的声音,是有人在敲窗户。 穆徵以为是哪个家长来接孩子,只随意一看,这一看,从容如穆徵也傻住了。 那教室外趴在窗户上的不是自己那好友张俨还是谁? “等你好久了,怎么还不走?”张俨笑着走进来。 “小俨,你怎么会在这?来找我?” “不是,来上课呢。” 穆徵更傻了:“上课?” “嗯,我报了这机构的补习班,以后每周六我也要上课了。”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你不是一直最讨厌学习的吗,怎么突然来上补习班。” 其实张俨的成绩并不算差,在班里算是中等,张爸张妈对儿子没多少望子成龙成凤的心理,只求儿子别活成扶不起的阿斗就成。 张俨也很识趣地回馈父母的宽容,到底没彻底把学习扔在一边,课会选择性地听,作业会选择性地做,靠前也会找穆徵帮自己突击补习一下。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如要让做得更多,张俨宁愿拿这些时间来玩游戏打球。 这样的张俨居然肯占用周六的时间补课?该不是明儿个太阳就要从西边升了吧? “嘿,你以后肯定要直升一中吧,那我努力一把,也考进一中,这样我们又是同学了!”张大少很骄傲的仰起头,“怎么?觉得你好友我考不进一中吗?” 穆徵笑:“不不不,我们张大少只有不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事。” 张大少这才满意地哼出一口气,抓过穆徵放在桌上的书包就往外走,还边走边嚷嚷:“走喽走喽,平时听老姑婆讲课就算了,现在每周又要多一天听另一个老姑婆讲课,饿死我了!” 追上来的穆徵这才想起个问题:“这里离家那么远,你午饭怎么办?” “当然是蹭你的饭啊,都说一中的食堂饭菜好吃,我就靠你穆兄弟你养了······” 两个少年并肩越走越远,只有空旷的走廊上还隐隐留下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 “离家近的培训机构一堆,偏偏报那么原来找我蹭吃蹭喝······” “当然是为了跟你多待一会······” 第18章 庆功宴 眼前的人逐渐靠近,对方的瞳孔里甚至可看见自己的影子,看到自己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微微张开,放佛在迎接,在等待,在期盼着即将发生的事。 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很紧,明显有些紧张。这一刻,穆徵和张俨的呼吸都悠长而缓慢,他们试探着将彼此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小心跨越过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Ken不合时宜的大嗓门偏偏在这时候响起来。 “张俨,换好衣服没,该出发去庆功宴了!” 张俨和穆徵如梦初醒班般地迅速分开,开门的Ken也只刚好看到两个迅疾的残影而已,等在定眼一看,张俨正和他们太子爷坐在一张沙发上,张俨握拳在嘴边也不知怎的直咳嗽,而太子爷穆徵腿搭着腿挺直背脊在沙发另一边坐成了一朵高岭之花。 神经大条的摄影师显然注意不到满室弥漫的暧昧气氛,直爽的向穆徵打招呼。 “呦,太······穆经理怎么也在这,正好,来一起去吃饭呗。” “不了,我只是顺路过来,一会还有事······” “别呀,不是重要的事就推掉呗,人多才热闹,张俨肯定也很想穆经理一起来的,是吧?” 这边话头刚抛过来,张俨赶紧从善如流地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和语气真诚一点:“是啊,阿徵一起来吧,谢导等拍影片的人也会去,都是你认识的人,就吃顿饭,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谢导这段时间的调、教不是白费的,此时的张俨两眼湿漉漉的,带着小心地恳求和希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穆徵无奈地叹气:“行,就去一会,正好顺道替公司给谢导敬杯酒。” 这次的项目发布会非常成功,饭间刘明雪代表锐意向所有参与项目的人员敬了酒,然后谢导站起来,对着张俨举杯。 “小张啊,不自谦地讲,这次影片不但媒体评价好,在我心里也是能打个高分的,影片有你一半的功劳,你演的不差!就是我这人,脾气躁,火气一上来就乱说话,拍摄时说了些难听的,现在我就自罚一杯,希望小张别往心里去啊。” 张俨赶紧端起酒杯回敬谢导:“谢导客气了,我本就有没做好的地方,被指责是应该的,您也给了我很多指导,谁没个坏脾气呢?干了这杯酒,就算‘一笑泯恩仇’了!” 张俨说的是实话,这位大导演发起火来嘴巴跟个机关枪似的能骂的人无地自容,但仅是对事不对人,并不是毫无根据地谩骂,谢导对待自己影片的认真态度很值得人佩服,对演员的要求也是实事求是,该夸的也从不吝啬,不懂的会耐心跟你解释,慢慢引导你,拍摄影片的那些日子张俨其实从谢导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一杯酒下去,张俨又倒了杯,身子一转,对向了摆设一样一直默默吃饭的穆徵。 “还有我的好友穆徵,感谢你帮我突破瓶颈,还有几天拍摄也行苦你了!” “我只是把自己理解照实说,你能想通是你自己的能力,但作为朋友,这杯酒我就收下了。” 虽然对最后一句有点莫名其妙,但穆徵还是大大方方地与张俨碰杯。几天拍摄他是真不辛苦,只是偶尔帮忙搬搬东西,大多数时候都 分卷阅读24 是一个人到处瞎晃,唯一做得有点价值的是在张俨被谢导骂的狗血淋头后去安慰了一下,虽然那之后他被张俨命令站在片场外他看得到的地方不许动,偶尔还要接受拍戏中的张俨传来的目光洗礼。 饭后,刘明雪豪气地在KTV包下了一个豪华套间,好让大家毫无打扰地尽情放纵。 穆徵本不欲同去,架不住张俨刘明雪Ken轮番上阵劝说,只好答应了。 但凡去KTV的,人群中总会诞生一个麦霸的存在,张俨和圈内朋友聚会时麦霸便是他自己,和自己的演艺公司内部聚会时就是阿文,而这次,这存在惊掉所有人下巴地落在了谢导头上。 麦霸嘛,若唱的好听,大家自然不吝掌声并很乐意你多唱几首,躺若你唱的烂,还毫无自知地唱个不停,那便是折磨了。 上天给了谢导出众的镜头审美能力,便收回了他的嗓音。这年近半百的大导演唱起歌来可谓是荒腔走板魔音穿耳鬼哭狼嚎,一首歌上千百个音符他愣是能给你唱得没一个在调上。 这可苦了张俨一干人等,拿手捂住耳朵还不够,得再揉几团纸巾堵耳朵上,双重保险下由觉得索命魔音穿透耳膜在脑中轰炸,小命休已。 张俨还好,只是脸色铁青拳头紧捏额头臂上青筋暴凸,还算坐的稳当,阿文一干人等已经受不住在沙发嗷嗷叫着打滚了。 最正常的是穆徵,自小接受仪态训练的太子爷依旧坐姿优雅,甚至还能面带从容的微笑,只是这笑跟有两钩子生生把唇角勾起似的,多久了还维持在那个从容微笑的弧度里,提不起也放不下。 刘明雪已经在心里千百个后悔,什么地方不去偏偏挑了KTV,忽然眼角一扫,瞥见了桌底静静放置的几个小方块,灵光一闪,如果去将这几个骰子拿出来并大声提议玩摇骰子,众人当然一致叫好,只有谢导还有点意犹未尽地不舍话筒,最后还是被文大经纪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 一阵吵吵嚷嚷的商议后,众人商定摇骰子比大小,点数最小的罚一杯啤酒。 张俨一旦接触起游戏,不但有实力还很有天运,几番下来,酒没罚几杯不说,摇个大点数跟家常便饭似的,大家双眼都有些醉茫茫了,张俨面前的啤酒瓶都还剩一半。 “咯······兄、兄弟,不带这样的啊······啊,不可作弊啊······”Ken都已经趴在桌上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能记着张俨几乎没输。 “哼,骰子都是大家眼皮子底下摇的,也是眼皮子底下开的,怎么作的弊,大摄影师要愿赌服输啊。” 张俨一边说着一边把骰子放回盅里稀里哗啦地摇,花架子耍的十足。 “呸,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赢,我拿我喝下的这两瓶啤酒堵你这把肯定输!”显然也没少输的阿文边摇边愤愤道。 骰子落下,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纷纷开点。 Ken和谢导、还有张俨的助理小蔡都是四点,刘明雪五点,阿文三点,只剩下张俨和穆徵。 穆徵喝的不算多,但他显然酒量不好,脸上泛着一层绯红,双眼迷离看不清焦点。他缓缓把盅拿开——一个六一个四一个二,两点! 众人愤愤道吸一口气,难道这回又要让张俨逃过了? “阿徵,你的运气果然还是那么差啊,看我的!” 张俨舔舔嘴唇,不急着开点,先把盅提起一点自己低着头偷偷看,还不等众人问个究竟,就把盅连着骰子一推。 “是一点,我输了。”然后拿起杯子一口饮尽。 “我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吧,继续唱K或玩点别的,我先来一首歌给大家助兴。” 大歌星要亲自下场唱歌,大家自然吹个口哨拍着掌连连叫好。 之后众人分成几个团伙,各玩各的,穆徵和谁也没凑到一起,接口上厕所出了包间,穿过走廊,来到了阳台,阳台放有几张供人休憩的躺椅,穆徵在其中一张躺下,双手交叉搭在肚子上,眯着眼静静等酒劲过去。 “给你。” 一个温热中透着冰凉的东西忽然贴到了脸上,穆徵睁眼,张俨一手拿一被茶站在旁边,而其中一杯茶正被他贴在自己脸上。 “谢谢。”穆徵接过茶喝了几口,等着温热的茶水沿着吼道缓缓流进今晚饱受酒精摧残的胃中。“刚刚你扔的是几点,你说的一点肯定是骗人的吧。” “三个六,最大点”张俨一挑眉,也躺到了穆徵旁边的躺椅上,“不好意思,我又赢了啊。”一点自觉也没有。 “其实不用这样做······反正今晚都没少喝,也不差这一杯。” “反正都没少喝,少那一杯也一样不差,不是吗?” 穆徵没有回答,他仍闭着眼睛,呼吸轻浅匀称,似乎睡着了。 张俨也没盘究,双手垫着头,看着头顶黑黑的天——大城市的夜空就是这么不浪漫,什么漫天星光当然是没有的,连月亮都被今晚格外厚的黑云挡在了身后。 但在这一方小小的阳台上,有躺椅,有微风,远处有虫鸣,身旁还有穆徵,好友轻而绵长的呼吸声拂去了方才包间里带出来的燥热。 “阿徵。”张俨突然喊了一句,听到隔壁隐隐地飘来一句“嗯”,心底偷笑,穆徵果然是醉的不轻,他醉酒时最喜欢这样装着高冷不理人,以掩饰自己醉酒可能会发生的窘态。 “我们小时候也常常这样坐在阳台上一起看星星吃水果聊天,你还记得吗?” 穆徵闭着眼睛轻轻笑了:“记得,那时候只要是颗亮点的星你就说是北极星。” 张俨反唇相讥:“然后你为了说服我不是只要亮的星就是北极星,整整看了一星期的天文书。” “嗯······好吧,我承认我们两个小时候都很傻。” 穆徵三言两语对小时候的二人下了总结,过了一会,闭目养神的,看夜空喝茶的,全都放肆大笑起来。 这是重逢后张俨和穆徵相处得最轻松愉快的一次了,之前每次见面两人都生疏有余,熟稔差点,二人间之中有一道看不见的隔阂摆在那。 今晚,许是借助酒兴,张俨终于觉得他和穆徵又回到了两小无猜的时候。 两人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和重逢后的事在脑中一一回味,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下午发布会后休息室里二人那个危险的距离上,张俨的心跳突然扑通扑通急剧加快。 也许······可能······他和穆徵还是可以······ 在酒精作用下,人都是越来越大胆的,张俨控制着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跳,颤抖着开口: “阿徵,其实我、我对你······” “抱歉,我打个电话。” 穆徵突然拿出手机说,张俨只好把自己到嘴边的话 分卷阅读25 又整个囫囵吞回去,任穆徵打通了电话。 “喂,是我,半夜突然发短信给我什么事?” 阳台比较安静,张俨隐约听得那边是个女子的声音,加上穆徵的音调是难得的随和,张俨不由得竖起耳朵。 可惜张俨没长了对顺风耳,听不清电话里的女人的话,只能听穆徵用连他都很少能享受的温柔说话。 “喜欢就买吧,钱不够跟我要······” “你早点休息,熬夜可对美女皮肤不好啊······” “嗯,再见。” 终于挂了。 张俨的面色很不好看:“你······女朋友啊?” “嗯,在国外谈的,现在她还在英国,算异地恋了。” 穆徵很随意地回答,就像在回答晚餐吃什么一样云淡风轻,把手机放回口袋后,穆徵才想起来被他打断的张俨的话,“对了,刚刚你要跟我说什么?” 张俨的心早在穆徵那一声“嗯”后跌沉沉坠入了冰窖,面上却强打起笑颜。 “没、没什么,不重要的事,我也忘了······” 穆徵眯起了眼睛:“真的吗?” “真的真的,啰嗦,我要头晕,先睡会,走的时候叫我。” 然后一翻身,背对着穆徵,假装不胜酒力睡着了,所以没有看见,身后端着早就凉了的茶的穆徵那晦暗不明的眼神。 第19章 受惊 “一个人不要紧吧?”阿文从车窗外担忧地问。 “没事,我就喝了两口而已,这里离家也近,不要一脸我肯定会出事样子啊。” 张俨摆摆手,摇上车窗,开车走了。 阿文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眉间的褶皱却越来越深。 今晚和几个投资人见面吃饭,张俨确实喝得不多,但阿文担忧的不是这个。 张俨最近状态很差。 并不是说张俨工作不认真,相反,张俨最近在工作上太拼了。自锐意的发布会那天后,张俨开始疯狂接通告,把行程排得很满,难得的休息间隙不是在练歌就是在看台本,他好像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逼着自己把工作装满脑袋,就好像······好像在逃避什么。 很快就要举办个人演唱会了,阿文很担心他把自己先逼垮,问他有什么烦恼也不说。张俨一向对自己的生活很有主见,她不好多说,只希望张俨能尽快走出困顿吧。 张俨专心致志地在开车,车子在他的掌控下稳稳地开在车道中间,不偏一丝一毫,转弯时乖乖提前三秒打转向灯,限速标着40就绝不超过一点,就像刚学车的人考驾照一般——全神贯注,无暇作他想。 扔在副驾驶座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有人来电。张俨本不欲接,但余光一扫,看见了屏幕上“穆徵”两个字,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就一脱力,车身跟着突然一偏,幸好夜间车辆不多,张俨赶紧手忙脚乱地控制好车,将它停在路边,愣愣注视着还在震动的手机,却没有去接。 他和穆徵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虽然两人本来就是各自忙碌聚少离多,偶尔还是会聊个微信打个电话,当然,都是张俨主动找穆徵的多。 庆功宴那晚后,张俨便给自己疯狂接通告,没再找过穆徵,因为在穆徵说出有女朋友后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穆徵,没想到穆徵突然自己找来了。 接?还是不接? 犹豫许久,张俨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笨蛋笨蛋,张俨是大笨蛋!” 这边张俨还没来得及招呼呢,谁知那边突然劈头盖脸的就这么一句话。 张俨皱眉:“阿徵,你喝醉了?” 穆徵的声音不若平时清和,还有些大舌头,明显是喝醉了。 穆徵没理会张俨,仍然自顾自说着。 “张俨是笨蛋,是坏蛋,嗝!又笨又、又坏,我最讨厌小俨了!” 明显醉的不轻。 张俨的心狠狠提了起来,穆徵一向自制,酒从不多喝,更别说把自己醉成这样,穆徵肯定出了事。 一时间,也顾不得面不面对的问题,张俨忙问:“阿徵,你现在在哪?一个人吗?” “我啊,我在King啊,你们都不、不要我,嗝,我就自己喝······这里的酒真、真不错,嗝!” King是本市著名的夜总会,龙蛇混杂,穆徵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好,你就在那待着,不要走,我去接你。” “谁、谁要你个笨蛋·······嗝,接!我自己也能好、好好的,你们少管我······” 后面的胡言乱语已经完全没心情听了,张俨发动车子飞快地往king开去。 夜晚正是属于King的时间,大厅里灯光闪烁,动感的音□□过音箱无限放大,人们的心脏随着节奏鼓噪,台上的人疯狂扭动着身体,台下的人一起碰杯喝酒,更有暗处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人们在这个迷离癫狂的世界里纵情放纵自己。 张俨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穆徵。也试图打穆徵的手机,但大厅里太吵,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无从分辨。 正慌忙寻找之际,两个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他们的谈话隐隐飘进了张俨耳朵。 “小白脸······喝醉了······长得可正······陪兄弟们玩玩·······” 张俨眼珠一转,忙跟在那两个男的后边,来到角落一个位子。 几个男人正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围住一个人,那人被人挡住,只大约能看到是个挺高挑的男子。 那男子明显正受人轻薄,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好像是穆徵的声音! 张俨脑中一炸,大步上前,提起其中一个男人的后领转过来,抬手照着脸就是一记重拳! “我糙!哪来的野······嗷!” 另一个男的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脚,登时从沙发背上翻了过去。 剩下的同伙见张俨出手狠辣,也没顾得上高挑男子,把张俨团团围了起来,气势逼人。 但张俨可不会被这种虚张声势吓到,此刻他神情狰狞,就像一匹被触了逆鳞的野狼,凶狠地扑上去撕咬赶来触他眉头的倒霉对手。 这几个男人都不过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哪可能是张俨怒的对手,更何况张俨怒火正炽,很快就一路打出包围,来到沙发前,提起那个趴在沙发上衣冠不整的高挑男子一看。 不是穆徵! 张俨看着对方陌生的脸,一时不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但一口气起码是松下来了。 就这松气得当,肩膀突然被人后折架起来,姗姗来迟的保安压着滋事的张俨飞快向出口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正牌保全可不比方才几个花架子,张俨被他们这样驾 分卷阅读26 着挣脱不开,只能一边徒劳地挣扎一边大声喊叫. “操!穆徵!穆徵!你在哪里!阿徵!” 保全把张俨脱出夜总会毫不客气地往地上一扔,扔下句“下次可就是打断你的手脚”后回去了。 张俨一骨碌爬起来,正待再冲进去,旁边却有人毫不客气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笨蛋!笨蛋!” 夜总会外面可没乱七八糟的声音干扰,这回张俨可不会听错。猛一转头,穆徵正坐在路边的靠车桩上捂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 “阿徵!”张俨冲过去抓起穆徵上下查看,确认他身上没任何伤后,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阿徵!你怎么跑这种地方来?还喝这么醉?” 穆徵止住了笑,歪着头看张俨,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很纯洁无害的样子,半晌,突然蹦出两字:“傻瓜!” 说完又开始捧腹大笑起来。 即使和穆徵青梅竹马十几年的张俨也是第一次见他喝醉酒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只好先把穆徵带回家再说。 “阿徵,先回我家,有烦心事等回到家咱慢慢说,啊。” 张俨伸手刚要拉穆徵,穆徵突然激烈挣扎起来,嘴里还在胡言乱语。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你们都是坏蛋!你们都不要我了!” 平素温文的人一旦爆发起来实在不可小觑,加上怕伤到穆徵,能以一敌多的张俨的一下居然有些拿不住他,挣扎中帅脸还被抓了几道痕。 啧,小绵羊喝多了还把自己当猫了。 最后张俨也火了,一咬牙,矮身把穆徵架在肩上扛起来,用一种强抢民女的姿势强硬地把穆徵抗回车上,又是一番搏斗后才帮他系好安全带,自己也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第20章 穆徵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张俨又去啦副驾驶座的穆徵下车。没想到一路上乖乖坐着打酒嗝的穆徵突然又开始吵闹,死活不肯跟张俨走。张俨怕他的吵声会引人过来,不得不捂住他的嘴,但这样就不能像夜总会前那样把人扛起来了,张俨只能半拖半抱地把穆徵带进电梯。 躺妥这时有人偶然路过见着了这情景,除了“猥琐男强行拖拽醉酒无辜小白兔欲行不轨”外绝不会作他想。 张俨抱着穆徵内心两行清泪,默默祈祷这大半夜的不会有人出门乱晃,若他和穆徵这样子被人看见了,他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幸好张俨住的公寓本就人少,直到张俨将穆徵拖回来都没碰到任何陌生人。他把穆徵抱到客厅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屁股下一有了踏实的着落,穆徵瞬间又不吵不闹了,他衣衫凌乱,领口甚至还沾着酒渍,没骨头地靠在沙发靠背,边打酒嗝边傻笑,眼里却有泪珠打转, 张俨把他的头转向自己,凝视着他的眼睛,尽量放柔声音,轻轻地叫他。 “阿徵,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穆徵伸手,手掌放到张俨侧脸,好像在感受掌中人的轮廓般,指腹一直从张俨的眼角滑到紧绷的嘴唇,才慢慢说:“认识,你是张俨,讨人厌的小俨。” “是我。”张俨的手覆上他的,“阿徵,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喝酒,告诉我,好不好?” “告诉你······不!才不告诉你!小俨也是讨厌鬼!不能告诉你!不告诉你!”穆徵猛地把手抽回,似颠似狂地重复说话,双眼明明混沌朦胧,却有丝小孩子的懵懂无邪,双眼明明蓄着泪,倔强的不肯落下,如此念了好一会,语气一转,又变得可怜兮兮,“张俨,我累了,你带我去睡觉好不好?” 再这样下去恐怕问不出什么,听到穆徵肯主动去休息,张俨马上答应,带着他到自己的卧室,帮他脱了鞋袜和外套上衣,扶着他睡下。 穆徵就像个最乖巧的还一样随张俨摆弄,整个身体一碰上床,立马像个虾米一样缩成一团,侧过身背对着张俨。 张俨无声地叹气,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回到客厅,从药箱里翻出醒酒药,又烧了一壶水,送到自己房间,准备先哄穆徵吃下醒酒药再让他睡。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灯光将床上人的影子打在身后的墙上,落下常常一片阴影。 “穆徵?” 本来已经睡下的穆徵不知什么时候又坐起来,光着上身,背脊挺直,看着张俨走进来。 “穆徵?”张俨不确定地又叫了一遍。 穆徵此时的眼神已不像刚才那样混乱,反而更偏向他平素的状态,内敛而平静,但是,似乎太平静了,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看到张俨走到近前,他仰起头,眼里一直含着的泪水好像终于找到了闸口,倾泻而下。 他说:“张俨,我爸妈离婚了,他们不要我了。” 张俨呼吸一滞,心里丝丝麻麻地抽痛起来。 他太了解父母亲情对穆徵来说意味着什么,甚至可以说众人眼中温柔优秀的穆徵都是他父母那岌岌可危的关系促成的。为着母亲一句不知有心无心的话,穆徵一直在逼自己,把自己完全照着父母所希望的样子揉捏。生怕自己做的哪点不足,父母中便会有一方离自己而去。 这个想法已经在穆徵心里扎了根,成了魔,在穆徵内心已经偏激的土壤里开出一朵虚假繁荣美丽的花,遍布荆棘,一旦拔出,伤人更伤几。 “我该怎么办······妈妈说要和别人结婚了,他们不要我了······我明明已经足够优秀,我没有给她添麻烦,为什么她还要走为什么爸爸要答应明明已经很久没吵架了,在努力就可以一家人开心地在一起······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骗我······” 穆徵不停问着,也不知是在问张俨还是在问自己,或者他从没期待过有一个答案。决了堤的眼泪不断洗刷他的脸颊,抹完一把又一把,这次穆徵真的哭得像个孩子。 穆徵的眼泪和质问就像一把把刀子不断切割着张俨的心,心痛不已的张俨猛地把哭着的人抱进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你要相信即使离婚了他们还是爱你的,不要哭啊,阿徵,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而且你还、还有······”停了停,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你还有女朋友,你不是还有女朋友吗,你女朋友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吗!” 穆徵蓦地推开张俨,嘴角勾起辛辣疾风的弧度:“女朋友?呵~我哪来的女朋友?” 张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舌头都打结了:“那天、KTV······你、你说你有······” “从来没有什么女朋友。”穆徵看着他,缓缓摇头,满目苍凉,“那是我堂妹,以前暑假来玩时你见过的,她要 分卷阅读27 为她爸条生日礼物,来问我的参考意见” 张俨觉得世界都魔幻了,难以置信地问:“那、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穆徵嘴角的讥诮更深,紧紧注视着张俨的眼睛,好像生怕会错过他的每一次情绪,“那天如果我没说女朋友的事,你准备跟我说什么?” “我······” “告白?求复合?再续前缘?” 被说中了心事的张俨呐呐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俨,我太了解你了,你一举一动的目的都逃不过我,正因为我太了解你,才要试探你,结果······张俨,你还是退缩了,就像······” 张俨抓着穆徵的手一紧,果然就听他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地吐出来: “就像七年前的那一次!” 张俨浑身一震,不堪重负般,连连后退了几步,脸色颓丧。但穆徵似乎不愿放过他,仍在继续说着。 “哈哈哈哈······什么异地恋的女朋友,都是假的!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端倪,”穆徵踏前一步,轻轻把双手放在张俨的左胸口,就像感受情人最温柔的心跳。 “小俨,你并不傻,你当时只要多转个脑子,就会知道我在撒谎,然后你就可以继续跟我告白,跟我说我们再在一起吧,但你为什么不假思索地就后退了呢?” “因为你怕,你自己都对你自己的感情没自信,任何一个来自世俗的压力就会使你退缩,张俨啊张俨,你还是那么懦弱,枉我对你还心存希望,你傻,我也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穆徵大笑不止,笑得放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肚子疼伏在张俨肩上仍然继续笑。而张俨,只能默默抱紧他,任穆徵纵情宣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表情,只是越来越收紧环抱的双臂。 直至穆徵笑声渐渐低微,在自己怀里睡着,仍然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 仿佛怀里的人就是全世界。 第21章 烦恼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喜欢穆徵的呢? 张俨想了很久。 啊,应该是在高二那时候。 张大少拼着命终于如愿和穆徵一起考进了一中,虽然不同班级,但宿舍居然被安排在了同一个间,可以说是非常志得意满了。 升高二时,因为学校的规划,张俨他们要搬到空置许久的老宿舍。 老宿舍老宿舍,顾名思义,是又旧又破,床位样式老点,厕所浴室脏点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在这三伏天里,连风扇都没几个好的! 空调?那是什么传说中的东西? 好在学校还有点良心,买了新风扇派了维修师傅来一间间上门重装风扇。 但一栋宿舍几十个房间,就三两个师傅慢吞吞逐个安装,住高层的学生早热成人肉干了。 “我自己来装!” 张俨气势地把凳子一放,拎着工具箱就踩上去。 “小心一点。”穆徵帮他扶着椅子担忧地说。 “放心放心,一个小风扇而已。”张俨摆摆手,开始研究起风扇。 风扇是很老的款式了,用螺丝固定在房顶,螺丝小而位置刁钻不说,更因为常年未使用,螺丝都生了锈和风扇底座紧紧焊在了一起。 张俨拿着螺丝刀满头大汗地拧了半天,始终不见松动,还因为螺丝的位置刁钻,常常一使力刀尖就滑了出去。 “这破风扇还真不好弄。” 张俨骂了一句,小心地往前挪了几寸,终于觉得顺手了点,不由得又挪了几步,好更方便地拆卸螺丝。 也就是这几步,让张俨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脚下凳子的一边角上,同样也破破烂烂饱经风霜的塑料凳脚突然一折,张俨失重的往地上倒去。 “小俨!” 穆徵大惊,连连后退几步,伸手接住摔下来的张俨,张俨狠狠扑进穆徵的怀里,穆徵被强大的冲击带得又后退了好几步,忙踏出左脚用力一支,这才止住了两人后退的惯性。 “呼!好险!”穆徵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向怀里的张俨,此时张俨的头正好垫在他肩上,张大着眼睛,似乎被方才的惊险吓呆了。 起码人是没有受伤的。 穆徵放开张俨,拎起工具箱,道:“我看我们还是等师傅来安装吧,这风扇太老旧了,我们可搞不来。你把地扫一下,我去把工具箱还给宿管,一会就回来。” 穆徵走后,一直好似因为惊吓过度而魂游天外的张俨这才动了。 他把呆呆地把手放在嘴唇上,轻轻摩挲。 刚才,摔进穆徵的怀里时,他的嘴唇轻轻擦过了穆徵的唇角。那一刻,他的心跳骤然快得要爆炸,无数道不明的情丝终于破图死死缠绕住了他,脸忽然有些发烫。 阿徵的嘴,可真软啊······ 晚上,张俨做了个梦。 梦里,他压着一具美妙的胴体上,肆意地想亲吻揉捏,对方的肌理优美,皮肤白皙柔滑,摸着亲着特别舒服,也特别让人血脉喷张。 就是胸有点小啊。 张俨心里嘟囔着,将对方胸前的小红果含在嘴里,轻轻吮吸。 “呃······”身下的人发出难耐的低吟。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这样想着,一抬头,就看见了穆徵那张精致但泛着潮红的脸。 “啊!” 张俨猛地惊醒,环顾一周,这才确定现在是在自己一个人在宿舍的床上,被子下传来一股特别的腥味,张俨懊恼地把脸埋在手掌里。 怎么办,他对自己的好兄弟做春梦还遗精了! 虽然张俨已经是个身体各方面都成熟的男人,但他似乎天生对男女那些事少根筋,他不是第一次梦遗,第一次的对象是个现在连长相都记不清的女明星,偶尔也会自己抚慰自己,他从来不曾热衷此道,这些做的人次数对一个正在发育期的男孩来说有点少。 原以为只是自己没有遇到对的女生,加上之前几年都一心扑在考一中上了。 但昨天那唇与唇不经意地相触,似乎给他开启了另一个世界······ 张俨在仔细观察穆徵。 尽管之前的十几年人生中已经感叹无数次,但张俨还是要第无数+1次赞叹—— 他家阿徵真好看! 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不过分凌厉,是令人如沐春风的一种随和的美,但绝对不会显得女气,事实上,在一些方面,温和的穆徵也会变得非常强硬。 怎么都不该是会被人当成女性一样压在身下的对象啊! 张俨懊恼拿头撞桌子。 “回魂回魂,这是我的桌子,”穆徵拿笔当当当地敲着桌子,把陷入深度自我谴责的张俨唤回来。 看见张俨半抬头 分卷阅读28 露出一双桃花眼,穆徵把手中试卷往他面前一放:“我刚才讲的你都听懂了没?” 刚才张俨做试卷时有一道数学题不会解,特地跑过两个班级来向穆徵求救。 现在的张俨哪看得进什么数学题,自己的试卷被张俨拿去好一通写写画画,现在被仍回自己面前,因为头还埋在桌子上,试卷沾染上的属于穆徵的洗衣粉的清香幽幽的飘进鼻端,给张俨本就乱麻似的心理又带来了不小的刺激。 于是他老老实实回答:“刚才走神了,阿徵你再跟我说一遍吧,对不起哦,” 穆徵一撇嘴,似乎已经习惯了好友时不时的走神。他把凳子搬得里张俨近点,随手抓了张稿纸,怕张俨又走神,特地把纸笔移到他眼皮底下。 “这回可要听仔细了,在走神我可不讲第三遍。” 张俨赶紧做低伏状“是是是,小的遵命。” 然而,这么近的距离,眼前就是穆徵低垂的眼帘,鼻尖是穆徵身上的味道,耳边是穆徵絮絮的低语。张俨再次不可控的陷入胡思乱想。 其实换个角度看,穆徵也不比女孩子们差到哪去啊。 男的又怎么样,不就比女的上面少了点下面又多了根吗?这年代不能搞性别歧视,要一视同仁啊! 论脸,大大的有!论身材,穆徵的六块腹肌可是他亲眼目睹过的! 更何况穆徵是典型的上得厅堂入得厨······好像穆徵做的饭有点······咳咳,难吃。但没事,以后自已学做饭,把穆徵养的白白胖胖的······ 等等,什么以后什么白白胖胖! 这可是你的好兄弟啊! “啊啊啊啊啊!”张俨再次痛苦地抱头撞桌。 穆徵:“······” “小俨,”穆徵玩味地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靠近,用一种猥琐的很优雅的语气问,“最近你好像很容易走神啊,而且常常冷不防地一会笑一会疯,你是不是——” 难道被发现了? 张俨艰难地咽口水。 “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生了?” 张俨:“······” 穆徵似乎误解了张俨的沉默,居然很自我赞同地点点头:“看来是真的了,不知是哪位美丽的姑娘如此荣幸入得我们张大少的梦啊。” 张俨心想。入我梦的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而是你这个大男子。 “去你的!什么美丽的姑娘入梦,我在烦老刘最近迷上了突击测验呢!可千万别跑我梦里,平时都受够那张芝麻脸了,可我还等着梦里多和几个大胸美女多交流交流呢!” 然后,好像被这个话头带得想了起什么,张俨学着穆徵的表情带着几分试探地说:“平时你都不会说这方面的玩笑的,怎么今儿个关心起我梦里的美女来,快说,是不是美女没到我梦里反而去了你那啊?” 张俨故意这样提,是企图钓出穆徵对男女关系的看法,却不知他这边打着小心思,那边穆徵也在心里暗自琢磨。 他跟张俨也认识七八年了,他自己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无心那方面的事。但张大少是空长了花花公子的人设,实则直男的内心,走在路上新游戏的广告比袒胸露乳的大美女更能吸引他回头。 刚才他不过是对张俨走神再顺嘴不过的调侃,但张俨似乎非常紧张,还把话题越说越深。 有猫腻。 穆徵决定逗逗他。 “是啊,其实······还真有个女生让我挺在意的······” 张俨一愣,没想到还真给他挖到八卦了,想到穆徵居然有了在意的女生,一时居然很不是滋味,忙问:“是谁?” 穆徵吐出一个名字:“文蕾薇。” 文蕾薇,四班的班花,长得是很漂亮,可惜性格相当彪悍,拿她当哥们的男生比当女神的多得多,和张俨在一个社团,穆徵通过张俨和她接触过几次。 本来,这听起来有点扯的话张俨是不太会信的,但对穆徵的绝对信任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加上张俨已经被自己心底那点龌龊想法搞得焦头烂额失去思考能力。所以,尽管听着有点扯,张俨还是信了个五六分。 于是,他的表情相当精彩:“那个男人婆?你确定?” 穆徵垂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羞赧:“别这样说她,其实她挺可爱的。” 张俨更不好受了,说话气息都不太稳:“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吗?” “也说不上喜欢吧,只能说有点另眼相看,可惜她对我没意思,属于双方都有意向的话可以相处试一试的那种感觉。” “你的意思是,如果文蕾薇也对你有感觉的话,你就愿意和她交往试试?” “是的。”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穆徵在心里默默补充。 他和林蕾薇统共才没说过几句话,妹子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 “张!俨!”有人在教室门口高分贝叫喊,“快、交、社、团、费!” 来人一头超短的头发也掩饰不住脸庞的俏丽,正是穆徵“有意思”的文蕾薇。 张俨在大家拼命憋笑的目光洗礼下懒洋洋地走出教室,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红艳艳的大钞。 “哎呀,没有零钱。” “没零钱就找啊!真是的,一个个的交个社团费都拖拖拉拉的!” 文蕾薇边吐槽着边拿出钱包找钱,而张俨则用另一种角度来看她。 脸是好看的,但头发太短了,没有女人味,皮肤不够白,腿不够细,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吵。 文蕾薇还有个众所周知的毛病就是啰嗦,兴头一上来能不分场合噼里啪啦说个没完,但穆徵在全神贯注做事的时候是最讨厌吵的! 当年一起上培训班的时候,穆徵常在下课后多留一会在培训班做习题,他可是能坐到在旁边一言不发不打扰穆徵,默默等穆徵做完题的! “切,比我差多了!”张俨一把抄过找回来的钱,嘟哝了一句转身回教室。 文蕾薇:“???” 第22章 喜欢 为了证明自己只是缺少个能入梦的美女才空虚寂寞导致对好友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张俨报名了几个班级一起组织的联谊活动,还顺手把穆徵也拉上了,原因无他,习惯而已。 即使是紧张备战的高二阶段,也不能阻挡少男少女们青春的躁动。这次活动是几个班内所谓“话事人”牵头的,除了极个别一门心思埋头学习的、不合群的、临时有事的,大多数人都到齐了。 但张俨和穆徵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一来,张俨和穆徵,一个帅气一个俊美,两人家世不差成绩不差,如此的二人还天天黏一起,发光效果是2的次方倍,可谓是校内风云人物,女生们理想的白马王子,牢 分卷阅读29 牢占据校草榜前二位置。 二来,穆徵一向清冷不喜热闹,连校方想让他开学典礼上台演讲都拒绝,更别说学生组织的这种交际活动,张俨虽然是个能玩的,但一向跟穆徵同出同进,因而也极少参加这类活动。 二人刚一坐下,马上围上来不少人,由以女生居多。 张俨有意和穆徵坐开点,和女生们说说笑笑,就是不去看穆徵。 而穆徵,搭着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着温温和和地和身边人在说话,但如果有像张俨一样了解他的人仔细看,就会发现穆徵现在其实心情非常差。 他本就不喜参加这种活动,张俨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拖过来,及至二人坐上车,张俨才一拍自己脑袋。 糟糕,习惯性地拖着阿徵一起了,为了更好地达到目的,其实就应该独自去参加啊! 门口的人群突然又一阵喧闹,文蕾薇和几个男生笑闹着进来了。 张俨看到文蕾薇,第一反应就是侧头去看穆徵,穆徵正和两个学生会干部说话,对文蕾薇的到来没有反应。 张俨松了口气,然后又反手抽了自己一巴子。 穆徵对文蕾薇没反应,你松什么气! “哎呦哎呦,见到我这么激动啊,张大少下手轻点,打坏了花容月貌女生们可要心疼的。” 文蕾薇十分没心没肺地坐在张俨旁边,端起杯饮料,对穆徵打招呼: “嗨,穆徵也来了,难得!” 穆徵对她点头致意“嗯,陪张俨来的。” 闻言文蕾薇回头对着张俨挤眉弄眼,“张老妈子,总算舍地把你家大姑娘带出来见人了。” 想要邀请穆徵就得先把张俨搞定,这是整个一中都公认的事,许多社团活动想邀请穆徵都会先拉拢张俨再旁敲侧击,张俨一概以“阿徵不喜欢不想勉强他”为由拒绝了,文蕾薇笑他这是把穆徵当自家大姑娘守闺阁呢。 张俨对此很高冷地一哼不置一词,文蕾薇旁边立刻有男生跟上:“可不是,这小子最近跟脑子被门夹了一样,天天魂不守舍,昨天还差点把球投进自己篮筐了!” “哈,你张大少也有这么囧的时候!”文蕾薇立刻地对张俨进行了无情地嘲笑,她身边的男生也很捧场地跟着笑得东倒西歪。 张俨忽然意识到,文蕾薇男人婆归男人婆,在男生中受欢迎确实是事实,虽然把她当兄弟的比当女神的多,但切切实实有一部分男生是真心钦慕着她。 或许就是她这份不同于一般女生的爽朗直接,才能得穆徵的另眼相待? 大凡聚会,总少不了国王游戏这种俗套又足够狗血刺激的游戏。 所有人围成一圈轮流抽牌,抽到鬼牌的就是国王,可以任意指定两个牌做任何事,好在这游戏组织者还有点良心,如果实在不愿意做,自罚一杯酒便能了事。 穆徵一如既往地发扬了他在游戏上面的霉运,无论他抽到什么数字,总能被国王们幸运地点中。 他自然不肯乖乖完成那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大多数选择喝酒,也没人敢太逼着他。 “鬼王!”张俨把手中的牌一摊,十分猥琐地搓搓手,“我就不客气了!” 他逡视了一圈,大声道:“黑桃6和红桃7,玩Pocky Game!” 哗—— 同学们纷纷鼓掌起哄,左看右看,看看黑桃6和红桃7是哪位倒霉蛋或是幸运儿。 “张俨,你果然跟我有仇!”文蕾薇狠狠甩出手里的牌,红桃7——她前两轮才被人点中背张俨绕场一周。 “哇!文蕾薇!” 见是文蕾薇,同学们更起劲了,文蕾薇从不会拒绝完成游戏,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迫不及待黑桃6的出现。 穆徵尴尬地咳嗽两声,成功把众人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后,十分无耐地翻过自己的牌面对众人——黑桃6。 张俨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穆徵也对自己这奇怪体质十分无耐,大概他天天和张俨在一起,格外宠爱张俨的幸运女神直接把他无视了。 之前已经拒绝别人三局,加上这回是张俨做国王,他不忍拂了好友面子,选择了和文蕾薇完成Pocky Game。 众人没料到他居然会答应,尖叫的分贝当即又创了新高。 文蕾薇脸色有点奇怪,随即故作娇羞道:“哇,怎么办,这下我可要被全校女生仇视了,现在选喝酒还来不来得及?” 张俨一言不发,身为国王的他冷眼看着别人拿来巧克力棒,文蕾薇和穆徵一人咬住一头,一声“开始”,二人咯嘣咯嘣地飞快咬掉巧克力棒,众人的情绪随着越来越短的巧克力棒逐渐高涨,尖叫此起彼伏。 “亲上去!亲上去!亲上去!” 张俨旁边的男生更是直接喊了出来,遭到了张大少一记白眼和毫不留情的一肘子。 巧克力棒已经短得只能用毫米来算,眼看两人嘴唇就要碰上,众人屏息着,等待那一刻,张俨更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巧克力棒突然断了。 “太紧张了,不留神就咬断了。”穆徵看了眼掉到地上小小的一截巧克力棒,脸上却毫无憾色。 就像一直紧绷的弦线终于断裂,众人终于得以喘息,这样的结果似乎意料之外,细想却又该是情理之中,反正之前大家已经嗨够了,也就不斤斤计较了,当然,也没人敢对穆徵计较。 聚会终于散场,张俨让穆徵在会所外面等他,自己去厕所。 从厕所出来,张俨发现厕所外堵了个人,是文蕾薇。 “嗨,张俨·····” 眼前的文蕾薇似乎有些反常,张俨敏感地从她身上感到一丝与她性格格格不入的······扭捏。 张俨不禁皱眉:“嗯?什么事?特地跑男厕所来堵人?” “就是······那个······你是穆徵的好兄弟,你有没有觉得·····他······他是不是对我有点、有点那个意思······” 张俨:“啊?” 文蕾薇的头发太短,没得绞,只能绞着自己的衣角:“刚才的国王游戏,穆徵他拒绝了那么多人,偏偏没有拒绝和我······他那性格,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所以······” 张俨仍然面无表情:“哦。” 正常状态下,张俨绝对会对文蕾薇大肆嘲笑一番,他知道穆徵很大可能是不想拂了好友的面子,但心底又不禁在反问自己:他真的是不想砸了自己的场吗?他真的不是想和文蕾薇玩游戏吗? 文蕾薇陷入了自己的少女情怀,也没发现张俨的反常,仍自顾自说着。 “其实,穆徵这么好,我不是对他没感觉······我觉得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但现在······也许我该试一试······ 分卷阅读30 张俨,张俨?张俨!” “额,啊?做什么?” 即使厕所门口灯光昏暗,也不难看出平素爽朗的少女难得羞红了脸,原来不管什么样的女孩,一旦陷入情爱,都是一样的青涩无措。 “你能去帮我探探穆徵的口风吗?如果、如果他也有点那个意思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要是他暂时不想谈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看,等高考考完······可以吗,张俨?” 张俨不说,厕所门口的空气变得凝滞胶着,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终于连文蕾薇都等得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才不动声色地看了少女一眼,应道—— “好。” “怎么这么慢?”穆徵问出来的张俨。 “厕所人太多,我绕了点路去楼上的厕所了。” “出事了吗?你脸色不太好。” “没,可能太累了,快点走吧,最后一班公车快到了。” “好。” 初冬的夜晚温度也是相当冷的,穆徵坐在公交亭不住地呵气搓手,张俨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 “叫你出门不多穿点。” 穆徵毫不犹豫地接过衣服披在身上,顺道给了好友一个白眼:“是谁急忙忙把我拉出门的!” 把正在背书的人强拉出门参加聚会的张大少自知理亏,乖乖闭紧嘴不说话。 一同等公交的同学陆陆续续坐上其他班车走了,最后只剩下张俨和穆徵,等他们那趟不知何故迟迟未来的车。 公交亭四面通风,这个时间坐在亭子里等车的滋味可不好受,风一吹,寒意和醉意一起上涌,上眼皮和下眼皮难以自控地开始打架。 张俨感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近。 穆徵在张俨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咕哝:“让我靠一下,眯一会,困······” 张俨放轻了声音:“你睡吧,车来了我叫你。”说着,特地调了下坐姿,让穆徵能靠得更舒服些。 肩上熟睡的少年宁静而美好,仿佛连周围的繁华喧嚣都不忍打扰少年的美梦,逐渐远离。 世界似乎只剩了他两,看着他的睡颜,张俨眼里心里全是满溢的温柔和满足。 ——“你的意思是,如果文蕾薇也对你有感觉的话,你就愿意和她交往试试?” ——“是的。” ——“你能去帮我探探穆徵的口风吗?如果、如果他也有点那个意思的话,也许我们可以······” 张俨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头蛰伏的兽,正在渐渐苏醒,展露他霸道自私的獠牙。 偶尔路过的汽车车灯在公交亭投射出明灭的光影。 少年的唇轻轻落在另一个少年的额头上。 近乎虔诚地,膜拜地。 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 因为,我是如此地—— 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卡文了…… 再次猛虎落地式!有追更的小伙伴的话,抱歉抱歉,请假一次,最快明天最少后天,绝对绝对会更新! 第23章 追求 “啊啊啊啊啊!”张俨嚎叫着拿头撞桌子。 穆徵:“······” 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穆徵熟门熟路伸手地轻轻敲敲张俨面前的桌子:“注意点注意点,这是在图书馆。” 张俨抬头,看着穆徵专心看书的模样,很是沧桑地叹了口气。 确定了自己对穆徵的感情后,张大少只纠结了一个晚上,便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自己这份在外人眼里有点惊世骇俗的感情。喜欢上了就喜欢上了,那也没办法,上帝在他面前弯路上放的诱饵太甜美,他也只好义无反顾地弯了。 张大少一向是个遵循本心的人,坚信喜欢就应该追,哪怕对方是穆徵······ 还真不是一般地困难困难。 穆徵和张俨不一样,穆徵因为自己父母的关系,对情情爱爱这方面多少有些寡凉,他一直都按照父母的希冀描摹雕琢自己,恐怕不会允许自己的道路出现任何偏差。 穆徵······会接受这份感情吗? 烦! 张俨头一动又要去撞桌子,这回穆徵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手下书本一推,厚度很可观的书旋转着滑到对面,恰恰好垫在了张俨撞过来的额头下面,成功避免了一场事故。 穆徵目光凝重,语重心长地劝好友:“小俨,有事情就去医院,憋着会越来越严重,听说还有可能发展成狂躁症······” “去你的,你才脑子有病!”张俨悲愤地拿起书就想砸人,好在及时想起这是图书馆,在犯下暴行之前住了手。 穆徵咬着唇吭哧吭哧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张俨对他是打也不是,吵也不是,只好一甩凳子走人。 “我去找找其他参考书。” 穆徵优雅地微笑挥手:“别吓着别人。” 张俨目不斜视地走进辅导书区,突然一拐弯,进了旁边的生活书籍区,然后若无其事地取下一本《恋爱宝典》翻看。 文蕾薇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聚会后两天他将文蕾薇单独约出来,大言不惭地说他问了穆徵,穆徵对她没任何想法,那天只是单纯不好一直拒绝才和她玩游戏。 “是吗······”只黯然了一瞬,爽朗的女孩很快又恢复元气,“算了,就知道穆徵不可能喜欢我,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如此爽快,张俨反而有点内疚。 “其实啊,你也不差的,迟早会有好男生喜欢你的。” “难得你没有挖苦我,借你吉言。”少女如释重负般伸懒腰舒展着身体,“我的初恋以失败告终了,不过也算通过你间接表白了,我没有任何遗憾了。” 拿得起,放得下,不强求,她便是这样潇洒的女子,张俨第一次对她除了男人婆的印象外又多了份欣赏。 末了,让人欣赏的女孩临走时还回头喊了声:“你也是,你和穆徵两个黄金单身汉还不找个女朋友,干脆在一起得了!” 张俨的表情跟生吞了整个鸡蛋差不多——这算是祝福还是诅咒? 事后,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张俨又去跟穆徵旁敲侧击,确认他那天那番可以试着交往的话只是开玩笑,他确实对文蕾薇没任何想法。 张俨郁闷地把书放回书架,这些所谓的恋爱宝典都是些空洞泛滥的东西,别说穆徵这么个大男人,恐怕连五岁小女孩都骗不了,自己也真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找来看。 还是应该慢慢试探,循序渐进吧。 下午放学后张俨和穆徵跟别班的人一起打篮球,中场休息时,张俨气喘吁吁地跑到场边休息区,拿起一瓶水就往嘴里灌。 “刚才的三分投的漂亮!” 张俨放下水和走过来的穆徵击掌:“你的传球也很酷!” 穆 分卷阅读31 徵顺手拿起张俨放一旁的水,张俨还没来得及组织,便自顾自开始喝起来。 “诶!” “嗯?怎么?”穆徵不解地看他。 “你喝的是我的水······” “所以呢?” 张俨有点紧张地眼睛乱嫖:“我昨天才听女生们说,两个人同一个瓶口喝水叫间接接吻······” 穆徵眨眨眼:“我两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认识得太晚穿没有穿过同一个□□,什么事没做过?” “嗷!”站在他们后边一个女生突然一声狼叫,捂着通红的脸跑开了。 张俨:“······” 一中是半封闭式的学校,学生们只有周末可以回家,所以每到周五放学时间,路过一中线路的公车全是学生,跟挤沙丁鱼似的。 总算张俨还记得自己在暗恋穆徵,展开两条双臂撑在穆徵身后的车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在拥挤的车厢隔出一个小空间。 拥挤的空间,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张俨觉得这tm就是老天,于是迅速收好脸色,双眼挤出最深情款款的感情,紧紧盯着穆徵,浑身上下的荷尔蒙气场开到最强。 穆徵被逼的靠在车厢上微养着头,一眼便被溺进对方双眼里深邃的海洋,不禁有些怔楞。好半晌,才蹙眉别开脸,说: “小俨,别靠那么近,你刚打完球身上好臭。” 张俨:“······” 他两是在太熟了,熟到不论张俨做什么,在穆徵眼里都会自动转化为“小俨又吃错药了”,很难造成什么暧昧旖旎脸红心跳的效果。 张大少痛定思痛,男人和男人,就该直球出击,玩什么曲线球! 告白是在新年的时候。 穆商易不至于过年还要工作,但作为大总裁,和儿子象征性地吃了个年夜饭就匆匆出门赴酒宴去了。 陈姨回家过年,穆徵一个人收拾了碗筷,就跑去隔壁张家和张俨一起守岁。 张俨年二十八到二十九都跟着父母走亲戚,今天总算得空和穆徵一起过个年。 张家的天台上早摆满了零食饮料和小电烟,张俨以可乐代酒和穆徵碰杯。 “新年快乐!” 大厅的时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声响,郊区准时地升起了新一年的烟火。从张俨家的天台可以看到天空炸开了一片火树银花,映得人脸上也是五彩迷离。 张俨难得性质告,拿出了许久没弹的吉他,教好音,琴弦一拨和着吉他唱起歌来。 他日后能成为歌手不是完全没有底子,他声音的先天条件本就好,自小受妈妈林清清的音乐熏陶,乐感并不差,学吉他的初衷虽然带点玩票性质挡不住人有天赋。 张俨选了一首带着祝福性质的小调,旋律欢快简单,朗朗上口, 一曲完毕,一直半撑着头笑吟吟看着张俨没说话的穆徵突然开口: “小俨,我前天买年货时碰到文蕾薇了。” 没料到这个名字突然从穆徵嘴里蹦出来,张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文、文蕾薇和我同社团的那个男人婆?” “嗯,除了她还有第二个我们认识的人叫文蕾薇吗?” 张俨一阵心虚:“放假后就一直没见到她了,你们聊了些什么?” “她跟我说了件很有趣的事。” “啊?” “她说她曾暗恋过我,虽然被我拒绝了。” “哈、哈哈,是吗······” “是啊,但有一点我就奇怪了,”张俨身体微微前倾,满脸的好气疑惑:“我连她暗恋我都不知道,又怎么拒绝她呢?” 张俨这下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 “小俨,” 穆徵就这前倾的姿势微仰起头,眼睛眯起来,他的眼型是细长的那种,这种姿态让他看起来很有点高深莫测,好看的唇瓣一字一句地开合: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去骗文蕾薇?” 第24章 告白 轰——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巨响,蓝色的烟花把张俨的脸色照得更苍白。 好几年之后,张俨有努力回想他那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回忆了半天也只记起当时的自己只有满脑子“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这样无意义的叫喊。 按理说,让穆徵知道自己的心意,这本来就是张俨所求的,但这他母亲的跟想象中不一样啊! 不是应该他张大少锲而不舍情比金坚敢于挑战世俗终于感动穆徵抱得美人归吗! 这也太快了吧,他还没展示他比金子还坚固的爱呢! 更关键的是,为什么是穆徵主动挑起,并且看起来还占据上风啊! 张大少脑子已经完全死机,只剩下本能,在穆徵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张俨扑过去,牢牢把他按在躺椅上。 “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嫉妒,我嫉妒你说想和别人交往试一试!我怕她抢走你!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 说道后面越来越激动,张俨干脆眼睛一闭,重重地把自己的唇覆盖到穆徵唇上,像在品尝最美味的珍馐般,细细辗转厮磨。 良久,张俨才抬起头,双眼在黑夜里亮如星辰: “穆徵,我喜欢你啊!” 从头至尾,穆徵都一动不动任张俨动作,如他一贯的冷静,只在张俨说出“喜欢你”后才有点震惊地皱眉: “小俨,你有想过我们两个男人要怎么在一起吗?” “我喜欢你,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够了,阿徵,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不然你不会直接问我,刚刚也没有拒绝我,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是吗?” “小俨······” 张俨重新抱住他,不管不顾地继续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得要爆炸了,你也喜欢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好喜欢你,阿徵,不要拒绝我阿徵,阿徵······” 说道后面,声音已经近乎恳求,向来我行我素的张大少,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到近乎害怕的表情。 远处的烟花终于停止了轰炸,二人在陡然的寂静中对视了良久,最后,是穆徵放弃般的一声叹息,双手攀上张俨厚实的背,抱紧: “唉,那就······试一试吧······” “快说,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 “啰嗦!”穆徵把凑过来的脸推开,顺道把一摞书推到对方怀里,“快帮我搬!” 穆徵兼职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新来了一批书,穆徵要把旧的搬到楼上的藏书室。 图书馆楼上是非公共区域,除了每层配备的管理员,极少有人走动。张俨帮着穆徵搬书,走在空旷的走道上,踏踏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 他们已经交往近3个月了,但二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并没有因为多了层关系而有任何改变——除了私下里某人总爱动手 分卷阅读32 动脚。 这不,眼见四下无人,张俨色向胆边起,路过一昏暗的狭隘过道处,用身体硬把穆徵推挤了进去,两人手上的书顿时撒了一地。 “喂!” 接下来还没出口的抗议全数被堵在唇里。 张俨拥着穆徵忘情地亲吻,在他唇上摩挲,用舌头敲开他的唇瓣,伸进去,在他嘴里肆无忌惮地翻绞,然后寻到对方的舌头,触碰它,挑逗它,引它与自己纠缠。 穆徵起初还只是被动地任对方在自己嘴里胡作非为,也不知张俨这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傻小子哪偷学的技巧,舌头灵活地挑拨逗弄,弄得穆徵也渐渐地泛起情/欲,开始主动回应。 两人在走廊狭小的一角拥抱、亲吻。 浑身被张俨的气息和体温包围着,与他交换着唾液,穆徵情不自禁地晕红了脸,发出细细的□□声······ 张俨吻了个过瘾才放开穆徵,看着穆徵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像个不知餍足的兽舔了圈嘴唇。 “阿徵,我们再来次好不好?” 得到的是穆徵充满鄙视的一记白眼,奈何刚刚经过一番火辣热吻,这一记白眼实在抛得万种风情,张俨狼叫一声又要扑上去,被穆徵掰着下巴推开,恶狠狠地下令: “再捣乱以后别跟我来图书馆了!” 图书馆可谓是二人交往后的最常约会地点了,若以后不能再跟来那可不还了得,张俨手脚立即规矩起来,乖乖帮穆徵捡书。 把书放好后,张俨约穆徵明天——也就是周末出门约会,被穆徵拒绝了。 “明天我想在图书馆做题,快月考了。” 对于新鲜出炉的男友常因为学习而牺牲约会时间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到时他也是要陪着穆徵在图书馆的,不过是换种约会方式罢了。 所以张俨只是耸耸肩,顺嘴说了句:“你再这么拼,我可就赶不上你了。。” 穆徵不解:“怎么这么说?” “万一高考我差你太多,我们可就上不了一个学校了。” 穆徵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有些不赞同:“小俨,你不必非和我一个学校,你没有自己想考的大学吗?” “当然有,”张俨浑不在意地:“我想考的大学就是你要考的大学。” “那专业呢?你想好要考什么专业吗?” “嘿,我倒是想和你考一个专业,不过你肯定要报工商管理之类的,以后好继承你爸的公司,我可学不来这个,考上大学后随便选个轻松点的专业就行了。” 穆徵嘴巴动了动,犹疑道:“小俨,你有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看穆徵满脸凝重的样子,张俨反倒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还大咧咧地一把勾过男友的肩,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想什么将来啊,还用想吗?将来就是我们肯定会一辈子在一起!” “······” 穆徵没有回答他,只是别过脸,藏起脸上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这日,张俨一个人在房间里玩手游。 今天早上李涵女士来了,夫妻两这次再见难得没有吵架,心平气和地度过了一上午,还准备一家人出门吃个饭,穆徵肯定很开心,他也就不去打扰了。 正差最后一记连招就把对手KO了,屏幕上方突然弹出微信消息,挡住视线,这么一瞬间,自己的角色反被对方秒了。 张俨并没有痛失胜利的懊恼,而是赶紧点开微信,入眼就是穆徵发来的七个字: 他们又吵架了。 张俨心里咯噔一跳,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出门往隔壁跑。 开门的是陈姨,她边开门边小声说:“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已经吵上了,现在老爷夫人都出去了,你多劝劝少爷······” 四周的窗帘全被拉上,客厅暗沉沉的,穆徵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开着,但张俨知道,他没有看进去。 张俨坐在穆徵旁边,穆徵只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身体却向张俨靠了靠。 “看不看电影?”张俨问,“上次错过的那个科幻片现在全网上映了。” “嗯。” 穆徵点头,张俨拿过遥控器,连上网络,找到了那个科幻片,开始播放。 故事是很套路的故事,在星际大战背景下的平凡少年偶然被卷入权谋争斗,一路摸爬滚打,成为一代大英雄,影片演员演技给力,声画效果够燃,特效够爆炸。 看着看着,张俨突然开口:“陈姨出去买菜了,阿徵,我能亲你吗?” 穆徵的回答是直接把自己的唇贴上去。 这个吻不同往日的激情急躁,带着劝慰、怜惜,悠长而缠绵,穆徵难得主动,伸出舌头与张俨极尽交缠,唇舌交接间发出了艰难的吞咽声,还有滋滋的水声。 张俨似受到鼓励,一手托着穆徵的后脑越发卖力地回吻他。 穆徵被吻得浑身瘫软,无力地向后仰去,张俨顺着他把他放倒在沙发,唇舌离开了他的嘴,在他脸上四处轻啄,然后顺着他弧度优美的下颌,滑到脖颈,反复舔吻,流连不去。 “穆徵······穆徵······” 张俨埋首在他颈间,动情地反复喃喃穆徵的全名。 这喃喃的呼喊就像最好的催情剂,刺激着穆徵今天格外脆弱的神经,他双眼蒙着一层水光,喘息不断从他微张的唇里逸出。 他像个溺水的人,只能紧紧攀附在张俨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上,他感觉到张俨的手从他衣摆下滑进,在自己的皮肤上肆意游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多章了,两人终于亲上了!老母亲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写成这样应该没问题吧,不会太敏感吧(:3_ヽ)_ 顺带,提前剧透,下章没有车!而且也不可能在这开车啦! 想要车的童鞋可以重新坐下来吃瓜了( ̄▽ ̄)~* 第25章 分离 客厅的灯骤然大亮,张俨触电般从穆徵身上弹起来,飞快整理好衣服,正襟危坐地假装在看电影。 穆商易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怎么不开灯?”然后随着脚步声,穆商易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口。 “穆叔叔好!”张俨乖乖叫人。 “嗯,张俨来了,怎么你一个人,阿徵呢?” 穆徵不知是羞愧还是不想面对父亲,把衣服拉好后,一翻身,面对沙发靠背,假装睡着了。 沙发背对客厅口,所以穆商易看不到穆徵,张俨一瞥假装熟睡的穆徵,答:“阿徵在这呢,看电影看睡着了。” “嗯。”穆商易应了声,然后没有任何动作,久经商场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张俨,眼光如箭,刺得张俨如坐针毡,突然心虚,不禁瑟缩起身子。 “穆、穆叔叔?” 穆商易不会看出来了吧?是刚刚没来得及分开?还是衣服 分卷阅读33 没拉好?或是红肿的嘴唇出卖了自己? 穆商易盯了他许久,最后却只是一哂:“瞧我这记性,我本来是回来取文件的。”然后走到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我走了,你和阿徵好好玩。” 张俨面含微笑地目送穆商易离开,直到切实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才长长舒口气。 穆徵睁眼坐起身,冷着脸一言不发。 沉迷了一会,他问:“小俨,刚才如果真被我爸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只稍微想象了下穆徵那不苟言笑的老爹知道自家儿子被掰弯了的样子,张俨便打了个冷颤:“可千万别,要被穆叔叔直到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穆徵手陡然抓紧了沙发,皮质沙发的皮屑抠进了指甲里,眼里变幻了几层光影,最后全归于淡然一笑: “是吗,我知道了。” 张俨心念一动,隐约觉得自己哪里惹穆徵生气了,但看穆徵除了脸上的潮红还未退,似乎没其他异样。 是自己多心了吧。 眨眼间张俨的生日到了,张大少18岁生日,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张俨和穆徵早计划好了,早早订好了一家酒店房间,准备在18岁生日好好过一番二人世界。 自从上一次差点越界后,张俨天天想着穆徵在自己身下□□的样子,还有穆徵皮肤美妙的触感。 之后的交往中好几次亲热也差点擦枪走火,没有继续的原因或这或那,最根本的,还是他们对彼此的珍视。 这番计划倒不是张俨自己猴急,自发现自己对穆徵的心意后,张俨只觉得喜欢的心情每日剧增,每个呼吸间都止不住对穆徵的渴望,在穆徵答应交往后更是感觉如获全世界的至宝。 同时,热恋中的人也是敏感的,张俨隐隐感觉到,虽然他们关系更亲密了,穆徵却又在说不出的地方和自己有意拉开距离,他总在克制什么,尤其最近,常常在不经意处看着张俨欲言又止。 ——张俨感觉到了不安。 所以他迫切希望和穆徵完全成为一体,他需要切切实实的,把心爱的人抓在手里的感觉。 而穆徵,不会不明白张俨这计划的弦外之意,答应下,便等于默认了。 张俨先到了旅馆,穆徵去取蛋糕随后而至。 张俨提早一年上学,其实他比穆徵还小一岁,属猴。穆徵别出心裁地让师傅用奶油在蛋糕上做了一只小羊和小猴依偎在一起。 “这猴子是我吗,傻头傻脑的,诶~这只绵阳倒向你,乖乖软软的。” 说着猪蹄子就要去摧残可怜的小羊小猴,被穆徵一掌拍开。 “别动!还要插蜡烛许愿!” 他们两认识七八年,在一起过过好几个生日,每次这些个仪式还没过一半呢,一大块奶油先扑面而来。 今年大约是张俨18岁的生日,穆徵特别看重,坚持要走完俗套的生日仪式。 许愿时,张俨双手交握,抵着额头,却大声说出来: “希望和穆徵长长久久一辈子!” 烛光朦胧,显得穆徵的笑容有些莫测。“吹蜡烛吧。”他说。 张俨撑着桌子低头,看着要吹蜡烛,忽然手下一用力,身体前倾,越过蛋糕在穆徵唇上飞快啄了一下。 “有你一起过生日真好,阿徵。” 吹完蜡烛,穆徵从身后的袋子里取出一个礼盒,递给张俨。 “早早就物色好的礼物,拆开看看。” 张俨伸手去接礼盒,忽然狡黠一笑,手腕一番抓住了穆徵的手腕一拽,穆徵就像片轻轻的叶一样翩然落进了自己怀里。 “不要别的,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然后,趁着穆徵抗议的话还没出口,及时地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 一时室内尽是津液交换声。 “阿徵······” 张俨吻得情动不已,亲吻间隙左手已经放到穆徵的衣领上,声音因为情/欲而沙哑。 “这次我们做下去好不好······” 这样问,却没等穆徵回答,径自一颗颗解开穆徵衬衣的扣子。 穆徵保养得玉一般地肌肤一寸寸裸露,在昏暗的室内白得晃眼。大好春/色在前,张俨眼睛发红,放开了穆徵的唇,欲去吻他光裸的胸膛。 下嘴触感是温热的微凹,是穆徵用自己的手心挡在了张俨嘴上。 张俨这才发现,比起自己的情动,穆徵仍神色如常,连呼吸都不见紊乱。 他凝视着张俨,问:“你真的想好要和我在一起吗?” 张俨欲念上头,有点不耐:“都这时候了,还问什么傻话!” “小俨,你真的有想过我们在一起要面临的艰难吗?”穆徵不理,仍执着地问:“你想过我们以后要怎么在一起吗?” “想这么多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嘛······” 穆徵嘴角一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举到张俨眼前。“那好,我现在就要你打电话向我爸坦白我们的关系。” 穆徵的手机显示正在呼叫中,呼叫对象赫然是穆商易! 张俨完全傻了:“为、为什么要现在说?时机不对······” “反正迟早是要坦白的,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还是······”穆徵的眼神如实质,劳劳盯住张俨,“你怕了?” “当然不怕······”连两个字还理直气壮,后两个却弱了起来。 他是真的有点怕穆商易。 大概穆商易正在忙,手机响了许久没人接,断线了。 但穆徵和张俨还在隔着手机对峙,一扫之前旖旎暧昧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不一会,穆徵的手机又响了,来电“穆商易”。 张俨刚放下的一口气又吊了起来。 “你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要我怎么放心和你过生活?”穆徵冷冷质问。 “我、我接!” 张俨拿着穆徵的手机,咬牙盯着屏幕上“穆商易”三个字,手指颤抖着往绿色那个键点去,宛如慷慨赴死的烈士。 就在指尖里屏幕还有毫米之遥时,另一只手抢先伸过来点了红色的挂断键。 “阿徵?” 张俨惊喜地抬头。 穆徵已经站起来把衣服重新扣起整理好。 “我明白了。”他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还是分手吧。” 张俨只觉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整个世界都魔幻了,连忙冲过去栏住穆徵欲开酒店房门的手.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分手,只因为我不肯向你爸坦白?我对你的感情你置于何地?” “唉,我知道你很喜欢······不,是爱我,我也爱你,但是······” 穆徵温柔而坚决地拉拉开张俨的手,脸上在笑,眼里是宠溺和无奈,也有不舍,更多的,是下定决心后的坚 分卷阅读34 毅。 “小俨,你知道我家的庭······我是个很敏感的人,我答应和你交往下了多大的决心,但你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丝毫规划,连面对我父亲的勇气都没有,跟你在一起我很难有安全感,与其面对未来将承受的压力时互相埋怨或不欢而散,还不如早点分手,留给彼此心中最美好的一面。” “我们还会是朋友,但恋人······是不可能了。” 房门缓缓关上,穆徵的话音随着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俨狂叫着把桌子掀翻,桌上的蛋糕掉到地上糊成了不成形的一团,未拆的礼物盒静静躺在地上,等待着那个再也不会亲手将它揭开的人。 张俨一个人在酒店呆了一夜。 彻夜未眠,早上太阳初出,他给班主任发了个请假短信,然后退了房间,在外面游荡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回学校宿舍。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穆徵肯定不会在宿舍,能避免不少尴尬。哪知,一开门,迎面就是穆徵温和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语调如常,甚至还有点担忧,好似昨晚没发生过任何事,他们也没有分手。 “你怎么······”张俨呆了。 穆徵脚边的行李箱打开,他正一件件往里叠衣服。 “之前一直没跟你说,我爸要把工作重心移到国外,我要跟着他去英国了。” 还沉浸在昨晚猝不及防的分手中的张俨,感觉仿佛某个看不见的命运操纵者在跟他开玩笑。 “去、去英国?” “嗯,本来打算这学期结束才办理休学手续的,但现在······还是早点办理早点出国吧,要适应国外的生活不容易。” 穆徵收拾好了行李,箱盖一合,拉着行李箱走到门边,给了张俨一个很轻很轻的、不带丝毫暧昧的、纯友情性的拥抱。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穆徵轻轻笑道,“把我忘了,未来你会遇到个好女孩,你们可以没有任何阻碍压力地在一起,过幸福的生活,也许哪一天我回来,我们还能像个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一起喝个酒聊个天。” 张俨嘴唇翕动,却只突出三个字: “阿徵,你······” 好狠。 最后两个字,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因为,舍不得。 穆徵离开了。 一个月后,张俨坐在自家天台,看着一架飞机从天空呼啸而过。 这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三架飞机,他知道其中有一辆载着他倾注了整个少年期感情的人。 带着他不会往复的青春,毫不留恋地,一去不回。 ——上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各位看官,你没看错,就是上部完。 PS:下部的详情已经做好了,还想继续看张俨穆徵故事的小伙伴可以点进我的专栏提前收藏《无线引力》下部 有在追的小伙伴肯定发现《无限引力》开头的“上部”两个字是最近才出现的,也是最近,才决定把《无限引力》分为上下部 《无限引力》的初衷只是想写校园,娱乐圈只是调味剂, 但文写就了角色就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戏路走向果然不是什么魔幻传说 本来这本写完过去式再交代几件现在时就打算完结了 但《无限引力》写着写着,我听到了穆徵说他要重新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张俨喊着他还要向娱乐圈的顶端攀登,于是,后面的剧情就不随我控制了 分成上下部的原因之前也说过,下半部分会完全回到现在时,视角也会从张俨变成穆徵,可以说是个新开端 最近特别爆肝,稍后奉上穆徵小番外 最后还是老话,求评论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6章 番外 穆徵想过这次回国会不会遇上张俨,却没想到以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 好在他一向稳重端持,在走廊上认出张俨的时候,才能控制住没露出太多的情绪,哄住了张俨,然后,落荒而逃了。 因为回国的决定匆忙,未来得及找国内的住所,便住进了李涵女士的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个临时落脚点而已,忙碌的李女士平时都住大学的教师公寓。 晚上随便吃了饭,便打开电脑搜索了张俨的视频看。 没想到七年未见,当年的小霸王居然成了大明星。 他的小俨,成熟了很多很多,穿着华丽的演出服,在舞台上纵情歌舞,举手投足间,都是属于巨星的致命吸引力。 穆徵不觉看得痴了。 他承认他还是依然喜欢张俨。 应该说,他对张俨的喜欢从未停止过,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张俨的,他发现这份心情的时候小心地把他收藏了起了。 他不敢追求,不敢赌,怕张俨知道后会厌恶自己,也怕把张俨拖入黑暗的深渊。 他尽责地在张俨身边扮演好朋友的角色。 直到高二,某一天,他觉得张俨似乎有点不一样,变得有点黏糊。 张俨心里想什么都很容易表现在脸上,所以他看出来张俨遇到烦恼,还是关于恋爱方面的。 心底某处悄然萌动,被自己硬生生压了下来。 嘿,别自作多情了,他只把你当兄弟。 但随着张俨越来越反常的表现,坚实多年的心墙动摇了。 也许会不会张俨不是对自己没感觉? 过年采购年货的时候遇见了文蕾薇,跟张俨一个社团的,和张俨挺要好,自己也算通过张俨和她有些交情。 文蕾薇是个热情爽朗的女孩,两人话题越聊越广,提到了某件旧事。 “告白?”穆徵不解。 “啊?”文蕾薇也有些呆滞,“张俨没和你说啊?” 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墙这下彻底轰然倒塌,穆徵微笑: “没有,他都跟我说了,谢谢你喜欢我,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张俨不喜欢文蕾薇。 这点穆徵敢拍着胸脯保证,所以,张俨隐瞒文蕾薇的事的原因只可能剩下那么一个 这一点可能如酒,醺醺然,迷醉着穆徵向来冷静克制的思维。 在守岁的时候,莫名其妙地问出来,莫名其妙地答应在一起。 心里不是没有对未来的担忧,但在“小俨也喜欢自己”的巨大幸福下,管不上那么多了。 但父母又一次的吵架,再次敲醒沉溺在幸福中的穆徵。 两个男人要在一起,所要面对的压力超乎想象,尽管张俨天天喊着永远在一起,但穆徵看得出来,他只想着得过且过,从未认真想过“未来”。 多年破碎的家庭使穆徵极度缺乏安全感,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穆商易决定出国,问儿子的意向。 “你如果想留在国内也可以。”他的父亲 分卷阅读35 这样说。 “让我考虑几天。”他这样回答。 然后就是生日时的试探,试探结果让他满心失望,于是他提出分手,决定跟父亲出国。 即使分手,即使人在国外,自幼时而起爱恋实在难以割舍,也试过在国外重新谈过朋友,男男女女都有,始终无法抹去心中那人的身影。 他猜到张俨会向公司的人打听他,所以特地让刘明雪告诉公司的人不要随意透露自己的信息,自己也有意躲着他,没想到,那么大的公司,他们还是偶遇了。 他从张俨眼里依旧看到了熟悉的情意,还有期待。 他知道当年自己提出分手出国的时候张俨不是没有怨怼的,而且当初也不完全是张俨的错。 但时隔多年,保留在张俨心里的,还是那份青涩的爱意吗? 傻瓜。 手机又陌生的短信,点开—— “你睡了吗?” 穆徵回问他是谁。 “是我,张俨。”那边回道。 穆徵一愣,失笑,到底还是给他搞到自己的联系方式了,果然没有张大少做不成的事啊。 罢了罢了,就再给一次机会吧。 这次,可不要让我在失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