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跟森林》 分卷阅读1 一朵花跟森林 作者:或扉 我与你最合衬。 文名出自容祖儿的歌《花千树》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定,贺晓年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青梅竹马看对眼 第一章 和几个发小在酒吧看球赛看了一夜,贺晓年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酒精音乐和呼叫声的冲击力后劲很强,开门的时候她插了三次才把钥匙插进孔里。 一旁的男人倚着墙,笑她:“猪。” 贺晓年立刻踢他一脚,小声骂:“你滚开,别进我家。”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让他钻了进来。 钟定轻车熟路地打开鞋柜找拖鞋,慢悠悠说:“我又没说嫌弃你。” 高大的男人往客厅的沙发一扑,长手长脚的,贺晓年瞧着,觉得他像一只大型动物。 他们那群发小,原来都是小时候的邻居,后来跟着父母的工作变动搬来搬去,现在就属他们两家住的最近,在一个院子里。两家长辈都认识,孩子又是同年,于是走得更近了。钟定父母因为岗位性质,经常需要出差,贺家成了托养所,钟定以前隔三差五就过来住几天,这里俨然他的第二个家。 这几天赶上他们爸妈跟着上级去外地开会,钟定今天出门又忘带钥匙,理所应当地跟着贺晓年回来了。 他趴在沙发上就像找到了自己的窝,自顾自感叹:“沙发还是你家的舒服,真的,躺着就不想动了。”不像他家,一水的中式古典,木头实在硌得慌。 “那你就别动了,在这睡吧,反正我们人类是要洗澡的,狗就不用。”贺晓年甩下一句话刺他,心情爽快地上楼。 钟定“啧”的一声,撑坐起来,洗澡,做人。 贺晓年洗完澡出来,看到钟定已经干净清爽,换了身衣服,窝在她房间的单人沙发玩手机,没什么意外。 要说钟定在她家最喜欢的地方,楼下客厅那个只能排第二,她房间这个米色懒人沙发才是他的心头肉,常年被他压的像坨融化的冰淇淋球,贺晓年怀疑自己坐这个沙发的时间都没他长。 他在她家里的大多数时间都占据着这个沙发的使用权,除了她两次恋爱期,以避嫌为由凶巴巴地拒绝他进房间。她每每被逼得端坐在书桌前,以上课的姿势玩手机。 贺晓年对自己物品有点偏执的恋旧,不愿割爱,她曾经想送钟定个一模一样的,希望他可以撒开魔爪。 钟定听了,神情鄙夷:“我家那风格,放这个能看?况且,食非抢不能品,沙发当然还是别人的好。” 贺晓年气结,隔天去他家把他喜欢的零食都掏空。 这么多年你来我往,真说不清谁亏谁赚。 贺晓年瞥他一眼,没说话,去拉上了遮光帘。太阳都冒头了,彻夜没睡的头昏脑涨也统统跑了出来,她有点晕,想快点弄干头发睡觉。 窗帘分隔了屋内外,这小片空间刹那间被封闭了,钟定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擦头发,淡粉色的宽松睡裙是保守款式,还印着卡通画。很长一段时间里,钟定觉得贺晓年和女人味半点不沾边。 房间里是他的游戏音效,和她擦头发的沙沙声。 钟定也挺困的,可洗完澡又想来待会儿。心不在焉地打了一盘游戏,点了退出,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有些呼吸不畅,打算回房间了。摸摸自己半干的头发,都不知怎么的就转了方向,走到她旁边,有些生硬地说:“吹风机,我吹一下。” 贺晓年打理起头发来很有些苛刻,瞒着勤俭节约的母上买了个四位数的电吹风,吹之前再累也要先用毛巾把湿发擦到不滴水,再用中档温度吹到半干,之后再高低温交替吹。 她不是很精神,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扯了扯线递给他。这家伙头上那么短一截毛,不知道今天犯什么病竟然要吹。 女孩子的动作平常到有些不耐烦,钟定竟然不正常地心跳砰砰,他偏开视线接过吹风筒,胡乱吹了几下就还给她。 这下该走了吧,钟定吸了吸气,转身要离开这个密闭的小空间。 贺晓年开始吹头,一阵风呼呼冲到他臂上。 “……” 他闭了闭眼,有些艰难的回身,干巴巴提醒她:“喂,你开的是最热的风。” “啊?……哦……”她迟钝地咕哝,“钟定我好困啊。” “……” 也不是第一次帮她吹头发了,以前被她一遍遍念叨,那么啰嗦的过程,钟定记得跟乘法表一样熟。 贺晓年托着脑袋眯着眼,享受这人的间歇性配合。 女孩子头发的香味全让电吹风吹了出来,空调明明好好地运作着,钟定却热出了汗。吹到后脑勺发根时,风筒偏了偏,她的衣领微微鼓起,灯光下她的皮肤莹白到晃眼,他站着,很容易就看到清瘦的肩胛骨,和浅色胸衣。 “操。”他咬牙低骂。 “啊好烫!你干嘛一直吹这里,不想吹别吹了。” 电吹风被她抢了回去,自食其力。她没听到刚才他小声骂的粗话,否则一定张牙舞爪。 今天状态不对。 钟定无所适从地挠挠后颈,目光一转看到她梳妆台上的棕色小玻璃瓶,是她这两年迷上的据说叫“安瓶”的护肤品,用的时候要自己掰开。有些她掰不开,又不敢太用力怕会捏碎,就等着哪天他过来再使唤他。 他轻轻松松掰开一个,颇有成就感。 她这么喜欢奴役人,脾气也不好,看来是没有人受得了的吧,之前那两个就是例子。 都帮她开了好了,她爱用哪瓶就用哪瓶。 他真贴心。 很快她就会明白,还有谁能比他更贴心呢? 几分钟后贺晓年吹干头发,偏头一看,头皮都要炸了。 “钟定你搞什么?!!!”她剩下的小半盒安瓶精华,此时统一没了脑袋,整齐地排成一列,从缺口仰望天花板。 “帮你啊,你不是不敢开?”钟定笑容微僵。 “……这个东西,会氧化。你开了口,明天它就要死了,后天就要腐烂了。”她一句一顿,快心痛死了,却莫名发不出脾气。 “……”钟定体会了一把弄巧成 分卷阅读2 拙,好半晌才低声说:“你把链接给我,我给你买新的好了。” 贺晓年咬牙切齿:“这不是买不买的问题,你……这些全都浪费掉了!” 她深呼吸:“反正……你要负责,这两天,跟我一起涂完。” 钟定瞪她:“我都说给你买新的了,为什么还要涂?哪个男人会涂这些东西?” “你涂不涂?!” “不!” 他逃跑,她追上,踢他的动作实在娴熟,他被绊倒在懒人沙发里。 贺晓年站直,正好挡在他面前,压下他肩膀。 “能坐着你心爱的沙发,就算涂这么娘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嘛,对不对?” 她有些恶作剧的得意,整瓶精华倒在他脸上,搓来搓去。他一开始拼命后仰反抗,她身体跟着歪过去,甚至一条腿屈起压住他双腿,才算制服了他。 其实他们长大后很少有这么靠近的时候,贺晓年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才总算肯承认,他这么受女人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 涂了点精华液之后皮肤看起来几乎比她还细腻,五官精致,确实很好看啊。尤其那双眼睛,眼瞳黑亮,下眼睑有微垂的弧度,直直地仰视她…… 即便跟他相识多年,这么近距离对视的话,还是难以消受。 冷气充足的房间突然升温。 贺晓年脸有点热,察觉到自己动作有些越界,收了手脚,又不想尴尬,自以为很自然地转移话题:“诶,你这衣服,是不是高中打球经常穿的那件?你记不记得,因为这个,别班女生都说你是‘灰王子’,算是你的战袍了。” 他高中时候过来住的多,留在她家的基本都是那时的旧衣服。她说起以前的事笑他,想缓解气氛,他却没什么反应,没什么表情“嗯”了声。 钟定浑身紧绷,他快窒息了。 刚才她碰的地方全都像被烧了一样,热烘烘的,她还站那么近,他起身就会碰到,他怎么走? 还有心情说什么旧衣服的事,他有些混乱地想,他衣服是灰色的,她睡衣是粉色的,而灰色和粉色,是很相配的两种颜色。 又沉默。 贺晓年站的有点僵硬,舔舔嘴唇,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便决定不再纠结气氛的事,她和钟定之间,不用介意这些有的没的。 她抱手:“好了,本宫要就寝了,你快退——” 天旋地转。 贺晓年心口像是被砸下一记重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接吻了,才会有这么震撼的感觉。 男人的力量和速度到底是怎么样的,怎么能瞬间把她拉倒,又瞬间压住亲吻,让人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拥挤,火热。 小小的懒人沙发,被压得皱巴巴。贺晓年“呜”了几声,手推了几下,沙发却被压更扁了。 有些人接起吻来像投喂迷魂药,钟定就属于这种。知道用什么力度去含你的唇,知道什么时候用舌头勾住你,诱惑时轻柔,捕获时猛烈,缠缠绕绕,从舌根到舌尖,被他吮到颤抖。 贺晓年觉得自己没了力气,迷糊中回想晚上喝了多少酒。 待她浑身发烫几欲起火,唇上才分开了点,他含糊问:“想什么呢?” “你……”她气息紊乱。 “什么都别想了……”又被他吻住。 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声音这么哑,哑到她要出汗。 被抱上床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他脖颈。 混乱中她去看他表情,撞上他沉迷的视线,于是又深吻,明明已经是那样连在了一起,却还觉得不够似的。 不记得喝了多少酒了,反正,已经醉了。 第二章 贺晓年第一次谈恋爱,是在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 贺家和钟家为了庆祝孩子解放,一起出国旅游,贺晓年在旅行团里认识了一个清秀可爱的男孩子,特别聊得来,他们一起听音乐,玩手机里的小游戏,搜寻博主推荐的当地美食。那男孩和贺晓年在一块总是兴致勃勃的,不像钟定,每次叫他一起玩都冷着一张脸,拽的跟什么似的。 旅游回来没几天,关系就定下来了,彼时钟定正大喇喇倚着他的宝座打游戏,为了将就沙发的高度,他特意找了个矮桌摆放新买的游戏本,五颜六色的键盘被他敲得啪啪作响。 贺晓年一脸少女怀春的喜悦,轻声关了门,分享秘密似的,兴奋地跟他宣布:“钟定钟定,我恋爱了!” 钟定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抽了抽,激战中分神的他瞬间被秒。 只带了一边的耳塞里传来好友的咒骂:“钟定你傻逼啊!站那不动!” 他瞬间烦躁到极点:“操!” 贺晓年:“???” 那天他们吵了一架。 先是钟定气冲冲地说她鬼吼鬼叫害他输了游戏,谈恋爱就谈恋爱,有什么好激动的,怕谁不知道她行情差没谈过似的。 正在兴头上的贺晓年猛地被泼了冷水,看他这态度,也气愤的不行:“谁鬼吼鬼叫了你嗓门比我还大!我行情是差啊,比不上你钟大少爷,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臭渣男!” 钟定笔记本一合,气的游戏也不玩了:“我怎么渣了,是出轨还是骗女人钱了?倒是你,你才认识那人几天啊就跟他谈恋爱,你知道谈恋爱什么意思吗?” “我跟谁谈恋爱关你什么事,你少瞧不起人,交过几个女朋友有什么可拽的!”贺晓年伸长脖子瞪着他,好像谁眼睛瞪不住就要败下阵来一样。 就是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内容他们也吵了好多个回合,最后是贺晓年凭着主人家的底气把钟定赶了出去:“你滚出去!不许再来我房间,沙发也不给你坐!滚滚滚!!” 动静挺大的,钟定气呼呼地冲下楼回家,贺家爸妈也只是淡定的看了一眼,连劝都懒得劝。 吵架么,他们已经看习惯了,反正撑死三天就会和好。 他们和好的方式也很诡异。 第二天晚上,贺晓年收到钟定的微信—— “‘钟定’撤回了一条消息” “‘钟定’撤回了一条消息” “‘钟定’撤回了一条消息” 钟定:[动画表情] 分卷阅读3 表情是微信自带的抛骰子,他发了好几次,才抛出了一点。 贺晓年忽然就笑了,心情愉悦地顺着台阶下,也发了颗骰子。 “……”怎么她第一次就出了一点呢。 撤回。 再抛。 四点,完美。 果然,很快,那边回:“好吧,你赢了。是我不应该先大声讲话,算我错了,我道歉。” 贺晓年:[OK]接受道歉。 结果,还不到一天,他们又闹了起来,这次是钟定单方面生气,因为贺晓年仍然决定剥夺他进她房间的权利,甚至大度地表示愿意让他把小沙发搬出去坐。 钟定:“这是沙发的问题么?” 贺晓年:“那是什么的问题?” 钟定:“你现在谈个恋爱,朋友都不要了?” 贺晓年无语:“……难道你想在我房间,听我和我男朋友语音?这太奇怪了吧。” “你陪女朋友,不跟我玩的时候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能不能像我支持你一样支持我啊,朋友。” 钟定噎了半天,才赌气般点点头:“行。” 整个暑假钟定就这么不冷不热的,每次跟她说话都冷冷淡淡言简意赅,基本不拿正眼瞧她。 贺晓年跟小男友打得火热,懒得理他。这人就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习惯了这么多年做她的第一顺位,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被冷落了,肯定心里不舒服。 反正他们报的同一所大学,她才不担心他会真的一直不理她呢。 开学不到两周,贺晓年失恋了,只是因为很简单的矛盾。小男友低她一届,正在高三,开学了还经常被她逮到游戏在线,说了几次说不通,人家还怪她管太多,于是吵着吵着就这么掰了。 她伤情还没两天,钟定就乐颠颠跑来找她了。 他们思修是同一堂,早课。之前几次上课,在教室见了面他也只是瞥她一眼当作招呼,冷淡的要死,这天贺晓年一出门就见他等在宿舍楼下,笑容灿烂,还带了早餐。 “……你干嘛。”贺晓年干巴巴地问。 “我们年年第一次失恋,我来安慰一下。”他殷勤献上早餐。 “……”贺晓年看在自己喜欢的手抓饼的面子上,没骂他,“你怎么知道。”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这么丧的朋友圈,很难不知道啊。” “钟定,你很开心吗?” “没有啊,一点也不。”他咧着嘴说。 “……” “啧,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丢了这朵花,不是还有整片森林么,想想这个,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想为她指点迷津。 贺晓年盯着他看了一会,淡淡地说:“这就是你的恋爱理论?学习了。” 钟定听着觉得不大舒服,却没想出是什么原因。 贺晓年填饱肚子,呼了口气,情绪好了些,倾吐欲爆发,跟他讲了前前后后的事。钟定听了,笑容一直没停,根本没想掩饰。 “行了,成绩那么差还不努力,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你就别再想他了。” 虽然已经是前男友了,他这么说也没错,但是贺晓年看他笑得那么欠,就忍不住怼他。 “你少笑话别人,他成绩说不定比你还好。” “……” 这是实话,钟定虽然脑子好用,但他不爱学习,高考成绩只有贺晓年的一半多点,能考上这所重点大学,是走了美术生的路子。 到底有一技之长,钟定底气十足:“成绩不好怎么了,我还不是跟你进了一个学校,你信不信,”他语气一顿,大脑快速转动,誓要拿出有分量的话来证明自己的厉害,“……信不信不用到毕业我就能养得起你?” 这话出口,他莫名心跳发狂。 “养我??”贺晓年简直闻所未闻,“说大话之前麻烦你先把你弄坏的我的两台游戏机一台电脑五副耳机……还给我。” “……”钟定扣扣眉毛,心跳平稳了些,策略性失聪,他语重心长地下了结论:“总之,贺晓年,你要知道,只有你钟定哥哥是永垂不朽的,你为了别人跟我闹,傻不傻。” 他酝酿几天,就为了告诉她这句话。 说他小心眼也好,说他幼稚也罢,反正他就是看不惯她傻乎乎围着别人转,男朋友也不行,没谈两天就晕头转向的,以后还能好?他必须捍卫自己的地位,时刻提醒她,不要被别人蒙蔽,从小到大,他才是最重要的。 结局是贺晓年踹了他一脚:“哥你个头,恶心死了!” 她忍不住笑了。 钟定跟着她也笑了,不再去想那些不明就里的情绪。 大学生活有时忙碌有时闲,他们有各自的学业和交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混在一起。但是如果想吐槽身边的事,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成绩,打开手机一定第一个发送给对方。 钟定依旧女人缘很好,而且越来越好,一年到头就没几天空窗期。 到了大三,贺晓年和一个研究生师兄坠入爱河,约了钟定和他当时的女朋友一起吃饭。饭桌上钟定一副矜贵模样,举止得体之中又有恰到好处的疏离。这几年他接的散活多了,渐渐有项目来找他,他人聪明,混的风生水起,处事上比其他在校生多了几分成熟,贺晓年恍惚有些不认识他了。 私下里,研究生男友跟贺晓年评价过他几句:“你那个朋友是个会做事的,我听别人谈过他,挺有能力一个人,”他笑了笑,“就是听说有些花心?我看着他人也不太热情啊。” “还好吧,可能不熟的时候话不多,人不坏。”贺晓年心里有点异样,几句揭过,又跟男友撒娇,“不过当然没有我们师兄好啦~” 后来她忍不住想,他们真的是长大了,沉稳了,钟定没再揪着她恋爱的事指指点点,也没有因为被冷落而跟她闹。 相安无事,挺好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有点失落。 …… 第三章 睡了青梅竹马,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醒来之后无处安放的眼神? 是无所适从的心情? 不。 分卷阅读4 是还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就被老爸老妈开门的声音吵醒。 那天他们干柴烈火,从清晨做到午后,中间几次睡过去又醒来,两双腿像麻花一样紧紧缠在一起。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谁主动了,半梦半醒之间,温热的身体相贴,只要察觉到对方有一点点动静,感觉就立马来了,忍不住去寻找同样滚烫的唇,情*欲汹涌如猛虎。 直到最后筋疲力竭,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维持着他压在她背后的姿势,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昏天黑地,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蠢蠢欲动的膀胱还没来得及完全把人唤醒,贺爸贺妈的声音就从一楼传了上来。 小时候偷玩小霸王被抓包的惊恐犹存,神经反射灵敏,贺晓年瞬间弹了起来,别的什么情绪都顾不上,猛地把钟定拍醒。 “喂……喂!别睡了!我爸妈回来了!!” “唔……嗯?!” 钟定意识回笼,瞬间清醒了。 贺晓年手脚并用地把男人推下床:“快回去你房间!……你动作轻点!” 上床翻云覆雨,下床屁滚尿流。 两人在贺家爸妈面前表演了“不约而同地被吵醒然后从自己房间出来”,被教训了一通作息混乱之后,默契地分头洗漱,一个在楼上,一个去楼下,全程零沟通。钟定也不赖在贺家了,跟长辈打了招呼就回自己家去了。 贺晓年做了亏心事,在爸妈面前特别心虚,生怕他们看出哪里不对,吃饭的时候高度紧绷。 好不容易等爸妈午休,她松懈下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找出口罩和帽子,换装,出门。 贺晓年站在门廊下犹豫开车还是打车,一辆熟悉的SUV从对面打了个弯,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钟定淡淡道:“上车。” “不用了,我有事,自己去比较方便。”贺晓年僵硬地笑笑拒绝,不知道他怎么出来了,但她暂时不想见他。 钟定看她两秒,才说:“买药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 “……” “上来吧,正好谈谈。”他回家镇定下来,自然也想到了这人命关天的事,想着她一定会出门,就在窗前一直盯着她家门口。他们家是隔着一条道的斜对面,她全副武装从客厅出门,他透过落地大窗看的一清二楚。 他都猜到了,贺晓年也不矫情,上了车。 钟定绕了点路,没去最近的药店。 他让她在车上等着,没多久就拎着药和水回来了。 等她吃药的时间里,钟定一直在思索该从何谈起,毕竟在他们相处的二十二年里,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问题。 贺晓年被他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生气。 她有过几个性幻想对象,是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男人,但绝对没有钟定这一款,更别说这一个。都怪他昨天精虫上脑,把他们的关系搞得乱七八糟。 钟定酝酿着说:“昨天的事……” “是意外,我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怪你。”贺晓年飞快打断他,双手抱起,非常冷静的样子,“我最近可能太寂寞了,所以拒绝不了你,我自己也有责任。” 她斩钉截铁下结论:“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你女朋友也不会知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打算好多久。”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到最后,她语气竟然嘲讽起来,听起来就是主动惹事的。 钟定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彻头彻尾,他这几个月的守候与忍耐,这几个小时的兴奋和忐忑,因为她几句话而成为了笑话。 他胸膛起伏不定,将怒火压了又压,她那番话没一句是他想听的,一时竟不知从哪开始反驳,好一会才咬牙说:“我单身,四个月前就是了。” 贺晓年没来由心口一颤,很快又放松下来:“那就好,总算没有道德败坏。” “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有了女朋友还跟别人鬼混的人?”他语气极冷。 “我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 钟定气极反笑:“呵!不重要!对,反正你也只是想找个人填补空虚么,找我还比别的男人方便些,不用白不用。怎么样,挺满意吧?以后我可以随时奉陪,各取所需。” …… 这是钟定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 直到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是觉得心脏被人揪着捂着,又闷又酸。 又不是没吵过架,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没了理智,什么混账话都说出来了。 下午他当街把人气走,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但是他自己也气啊,凭什么一句意外就一笔勾销,凭什么就认为他是随随便便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道歉,坚决不道歉。 这一坚决就是半夜无眠。 睡不着的时候,脑子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她有越界的想法的? 大概是她第一次分手后吧,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想要养她,想把她永远圈在身边。 不过那时他没太当回事,十八、九岁,正是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候,何况贺晓年在他的审美里一直是漂亮的,虽然他从来没夸过她。一时的心动很正常,他们又这么多年情谊,想保护她也很正常。 他对情爱并不保守,但是做人总要有原则,他还没疯到对朋友下手。 贺晓年,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作为成年人对待“朋友”的距离,尝试不那么频繁的找她,有时忙起来,同一个校区里甚至一个月都见不了一次。 他刻意地疏远,她却似乎无所察觉,照样经常在发小群里插科打挥,骂起他来毫不嘴软。依旧时不时跟他吐槽八卦见闻,炫耀自己拿到奖学金,却从来不提约他出来看个电影吃个饭,真他妈服了!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他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服自己暂停“疏远”,爸妈不在家时,他又三天两头往贺家钻。 那个软绵绵的小沙发,果然最舒服。 他也不记得自己单方面较劲了多久,有一天,她又恋爱了。 那天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很双标,他大学几年换了不少的女朋友,可贺晓年一谈恋爱,他就发疯地想阻止她。 分卷阅读5 为什么? 难道那点激素引起的冲动,这么久还没消失? 他带着当时的女朋友和他们一块吃了饭,他在饭桌上装客气装礼貌装成熟装不在意,拼命扼制自己想要抓着贺晓年离开包厢的念头,他想把她从别的男人身边带走,告诉她…… 又能告诉她什么呢。 她看起来那么喜欢那个人。 用了这么久,才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 可是他只能放手。 她最能跟他斗气,硬要去破坏,她说不定要恨他一辈子。 颓废了一段时间,几乎不再跟她联系,连发小圈的聚会都少了,就怕看见她的甜蜜太刺眼。手上的工作越来越多,便和朋友合伙开了工作室。有时他想,自己赚的钱,真的可以养得起她了。 之后又是巨大的失落罢了。 有次工作看到甲方给的文案里有一句话:还没得到过你,却已经失去千万遍。 真他妈应景。 回想他当初还跟她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没了一朵花还有一片森林。 如今自己听了都觉得傻逼。 上次吃饭后不久他就和女友分了手,之后破天荒空窗数月,每天沉迷工作,合伙人都看不下去了。以为他是被前女友甩了伤了心,十分积极的邀请他一起去各种局,鼓吹“遇见新人才能忘了旧人”。 被他说多了,钟定有时也愿意跟他出去了,受了一点情伤的消沉男人,桃花甚至比以前更旺。 终究不是情圣,既然想要放手,也就不再拒绝了。 总不能为了一个人,窝囊一辈子。 直到四个月前,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贺晓年和研究生男友感情稳定,商量着找时间去见见双方父母。 他听了这个消息,心烦气躁,忍来忍去,没忍住,找人查了那男的。 本来也没想要查出什么,就算单纯是为了朋友,也要调查清楚未来结婚对象的底细。 结果上天给他砸了份大礼。 那个男人,私生活不检点,被查出好几次,趁着贺晓年不在本市,跟人开了房。再往下查,不难发现,他有长期招*妓的习惯。 钟定为贺晓年感到愤怒和耻辱,但更多的,是难以压制的欣喜若狂。 他在社交平台上注册了小号,伪装成那男人前女友的身份,给贺晓年发了照片和开房记录,之后又把这些资料整理成图,发在微博和微信,这件事在校内掀起不小的波澜。 跟上次小打小闹不同,贺晓年这次分手,伤筋动骨。虽然对渣男没有留恋,但是毕竟快两年的感情,都快要见家长了,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 钟定的心思死灰复燃,坚定了就不想别的了,利落理清自己的事。 四个月来鞍前马后,尽量陪着贺晓年。尽管她情绪不好,经常对他忽冷忽热,他也甘之如饴,等待机会趁虚而入。 蠢蠢欲动的男人,再怎么耐心,也会急切,于是出门看球的时候,他故意不带钥匙。 或许进她房间之前还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可是没办法,看到她湿着头发穿着睡衣,他就管不住自己了。 她在床上那么火热,他以为大局已定。 所以当她说出那样一番话,那么急着撇清关系,他才会怒火中烧地反唇相讥,说话不经大脑。 钟定又翻了次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算了。 还是去哄哄她吧。 起身去拿被他锁在柜子里的手机,开机,打开微信对话框。 钟定屏住呼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张,终于点了骰子表情发送。 “……” 对话框很快跳出一行字:你的消息已成功发出,但对方拒绝接收! 被拉黑了。 电话也拉黑了! 带着满腔愤怒和委屈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赖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长辈们起床的时间,钟定顶着黑眼圈上门找人。 贺妈妈惊讶之余告知钟定:“年年去F市找她大学同学了呀,天没亮就出门了,她没跟你说吗?” 钟定眼里那些一鼓作气的光都熄了。 这个女人,怎么绝情,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第四章 “真睡了?!” 贺晓年咽一口啤酒,沉痛地点点头。 “怎么样?”闺蜜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脸八卦,“钟定挺帅的,感觉应该不差吧?” 眯眼回忆了一会儿,贺晓年耳根子有点热:“老实说,还不错。就是那种,他吻技特别好,他一亲,我腿都软了……” 闺蜜打断她:“闭嘴,单身狗不想听这些细节OK?话又说回来,既然那么爽,你们吵什么呢?这不是作么?” “哎你不懂……其实我也不懂,我们就是很能吵架,什么事都能吵上几句……但是他这次太过分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躲在我这能躲几天,啊?” “我这不是躲,我这是在折磨他的良心。” “这叫互相伤害,所以我说你们天造地设,大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不是对你挺好的么,前段时间你和渣男分手,钟帅哥那叫一个体贴,几乎天天来找你啊,你给他脸色瞧,人家一次也没黑过脸吧。反正你们青梅竹马家里都熟,你不如和他在一起算了。” 贺晓年想到什么,声音低落而忧愁:“不行的……他跟别人不一样,玩脱了就完蛋了,就是这辈子都做陌生人了……我受不了的。” 贺晓年当然也没在F市呆多久,在国外读研的发小蓝兰毕业归来,发小群里召集成员为她接风洗尘。 他们所在的城市是新一线,加上家庭条件优越,群里人大多毕业后都回了本地,因此这个聚会自然热闹非凡。 群头子玉征安排时间,在郊区找了个度假山庄,一群人在那疯玩,烧烤,温泉,唱歌,喝酒,吹牛逼。 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钟定和贺晓年之间不对。 玉征作为年纪最大的,责任感很强,去跟钟定唠叨。给他递根烟,人没要,自顾自喝酒,一整天没说几句话,这问题不小。 “怎么的呢?”玉征坐他身边。 “没怎么。” 分卷阅读6 “又跟我们年年吵架了?你们两个吵得还少啊,这回怎么这个鬼德行?” “没。”钟定鼓了鼓腮帮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更加惜字如金。又开了罐酒。 玉征和他碰了碰杯,轻描淡写问了句:“捅破窗户纸了?” “……咳咳……你……”钟定猛地被呛到,破了功,第一时间去看贺晓年那边,两个女孩子没心没肺地搂在一起,正情歌对唱呢。 老大哥玉征一眼看穿:“啧啧,瞧你这狗样,我说呢,怎么好几个月没见你身边有女人了,原来想吃窝边草了。还玩忧郁呢,把妹都不会了。要我说就别顾着面子了,趁热打铁,上去死缠烂打算了。说真啊,我们年年不差的,你再跟她犟,保不准要被人抢走。” 钟定破罐破摔:“人把我拉黑了,为了躲我,跑到F市昨天才回来的。” “看不上你,不至于吧?”这两人怎么样,他们这群人从小就看着眼里,“还是你说错话气着人家了?” 一针见血。 钟定不说话了。 “从小吵到大,人家小姑娘,你就不能让让她?”玉征略一思索,“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哥就帮你一把。” 蓝兰又拉着贺晓年深情对望着合唱了首《好心分手》,才算放开人。窝在沙发里还没喝舒服,玉征从后面拍拍她肩膀,示意到一边说话。 蓝兰看他古怪:“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玉征低头跟她说了好一会儿。 半晌,蓝兰摸摸被气息烫热的耳垂,不确定地问:“行不行啊?” “当然。”玉征下巴指指贺晓年那边,“没看出来吗,年年像是高兴的样子?你再看阿定那狗样,啧,我都看不下去。” 蓝兰早看出贺晓年有心事,才一直拉着她唱歌,以为是还没从前男友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不过也不算意外就是了。虽然挺认同玉征的话,但出于对同性的保护,还是挺犹豫:“我再去探探她口风。” 回到位置,嘻嘻哈哈聊了些女人话题,又喝了点酒,趁着气氛不错,蓝兰状似不经意地说:“诶,你们有没有发现,阿定今天超奇怪,哑巴似的,半天没一句话,玩什么深沉呢。” 几个姐们笑起来:“谁知道他,作图作傻了吧。” “我看他好久没带姑娘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 “对了年年,今天你们没一起来?怎么回事?不是又吵架了吧?” 贺晓年扯扯嘴角:“没啊,有什么好吵的。谁知道他搞什么,管他呢。” “哦……这样啊。” 大家互看一眼,不太相信的样子。以往,关于寒碜钟定,贺晓年从不缺席,今天这不愿多说的样子,奇怪啊。 蓝兰目光清明,心中已有定论。 …… 一群人包了大别墅,玩的尽兴,到半夜都是醉醺醺的。贺晓年和蓝兰一间房,蓝兰说还要在外面吹会风,让她先回了房间。 贺晓年没多想,回房洗了澡,趴床上睡得迷糊。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回了房,浴室里传来淅沥水声,醉意让她少想很多事,又浅浅睡过去了。 直到床上沉沉一陷,她醒了些,咕哝着:“你在国外是不是吃胖了,床都给压塌了。” 说罢还转了身,哼笑着伸手要摸人家:“我看看你都胖哪了……” 摸到结实胸膛的那一刻,娇笑声戛然而止。 警钟敲响,贺晓年立刻睁眼收了手。 然而男人的反应更为迅速,一手就包了她两只纤细手腕,死死按在他胸膛上。空出的手绕过她的腰肢,两个人瞬间就贴紧,呼吸相闻,贺晓年鸡皮疙瘩都起了。 他的存在感异常鲜明。 就算头脑发昏也能明白几个损友把她卖了。 气不打一处来。 手被攥住了也要用力推他,双腿屈起拼命想要顶开他,挣扎之间床垫弹动,被子乱成一团。 男女体力天生悬殊,加上钟定最近积了一腔邪火,更是不可能让她挣脱开,几下按住她,干脆翻身紧压。 贺晓年双手被锁在头顶,双腿也被男人的长腿完全压制,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发了一身汗,委屈一时间全涌了上来。 “放手!钟定你放开我!” 女孩子的声音因为委屈,呜咽得跟小猫一样细细的,很明显的哭腔。 钟定一愣,手上力气松了些,竟然被她钻空子挣开了双手。 钟定拧着眉又去抓她的手回来固定住,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不放,你休想我放开。” 重重一声抽噎泄了出来。 钟定另一只手在她眼角摸到湿润。 真哭了? 贺晓年不是爱哭的类型,就算是被出轨了,和快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分手,也没在他面前哭过。 心里像被咬了一口,钟定不知如何是好,一只手笨拙地帮她擦眼泪,声音都放轻柔了许多,不过抓住她双手的力道不减。 “哭什么?别哭了……再哭,明天会丑。” “……” 钢铁直男的安慰使悲伤大打折扣。 贺晓年深呼吸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放开,我现在一点也不空虚,不需要找你满足生理需求!” 她对他说的那些浑话耿耿于怀,声音还是嗡嗡的,沙哑又可怜。 钟定没了脾气,人都被他压在身下了,什么面子骄傲全部丢一边去。 “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都是假的,你别生气了,不哭了,啊。” 他借着月光瞧她小小的脸,忍不住啄了啄气鼓鼓的红唇。 “啊,不对,也不全是假的,单身那句是真的。上回你分手之后,我就没别的女人了。”说罢又亲了下。 贺晓年面红耳赤,偏开视线不看他:“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要你,你走开,把你衣服穿上!” 紧贴的身体,是僵硬还是柔软,一分一寸,都不会弄错。 钟定笑了下,低头去吻她,不再是哄逗的贴嘴唇。 顶开她齿关,濡湿软热的舌头缠在一起,一切几乎是不可遏制的。 原本说和蓝兰一间房,贺晓年就没什么顾忌,只 分卷阅读7 穿了宽松柔软的T恤和内裤,现在正好遂了这人的意图。 贺晓年完全是任君采劼,羞耻到爆炸。 好不容易嘴唇得了空,她偏头急道:“钟定,你……你别勾*引我。” 钟定心情愉悦:“勾*引你又怎么?” “我就骂你。” “你都把我拉黑了,怎么骂。” “哼。” “为什么拉黑我。” “我讨厌你,所以拉黑你。” 脸蛋酡红,一双眼水汪汪地瞪着他,嘴里说的讨厌,完全没有可信度。 钟定惩罚性地轻咬她一口,沙哑道:“我不讨厌你,所以我勾*引你。” 趁她颤抖喘息之际,除掉了那点几乎不算障碍的障碍物。他喜欢和她相贴的感觉,那种亲密感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心脏滚烫。 他一遍遍吻她敏感的耳垂,情*欲中的男人声音太性感,亲密又挑逗地喊着她:“年年……年年,不是意外,我想要你……年年……” …… 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房间,已经不早了。 贺晓年有点醒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太强,结结实实挨着她,手臂还搂着她,非常经典的床伴姿势了。 又一次。 夜色叫人忍不住放纵,可天亮了,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消失。 做人好难,不想动。 钟定早醒了,盯着她看了好久,此时见她有醒来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凑过去亲她热乎乎的脸颊。 “好可爱……” 吃饱喝足的男人柔情蜜意,亲了又亲。 “小猪似的。” “……”贺晓年心情复杂。 再不起来脸要被口水糊满了。 于是钟定脸被推开,贺晓年强装镇定,在床尾摸到内裤穿上,正打算下床去把自己收拾整齐。 钟定“嘶”一声,长臂一捞把人按回床上:“怎么着,又想翻脸不认?还剩两个套子,不然用完算了,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逃跑。” 贺晓年避开他又要落下的唇:“别闹了!把衣服穿好,我们得谈谈。” “我不闹,就这样谈,我听着。”钟定照着她嘴角一亲,算是得逞,好整以暇。 贺晓年被他圈在怀里,拗不过他,眼睛随便一瞥就是贴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身体,实在不堪入目,扯了被子把两人肩膀以下勉强盖住。 钟定好笑:“都这样了还盖,盖了我也一样硬。” 贺晓年不跟他鬼扯,严肃睨他:“钟定,你要跟我做炮友吗。” 钟定不笑了:“什么狗屁炮友,老子要跟你谈恋爱。” “难道你喜欢我,爱我,想跟我结婚?” “对啊,不行吗?” 钟定耳根红透,贺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女人固执起来是不会被这点脸红心跳影响的,她问:“为什么?” 钟定一愣:“哪有什么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贺晓年很执着:“我说有就有。” 现在是关键时刻,钟定知道自己要跟她犟嘴就玩完了。他想了十来秒,给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答案:“可能因为我们已经很习惯对方,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要共度一生的话,我肯定是你的第一选择。” 钟定越说越觉得满意,他觉得自己实在说的太好了,这话几乎算是求婚了吧,他的小猪该有多感动啊。 然而贺晓年脸色越发严肃,目光了然:“钟定,你看,这就是问题,你只是习惯了我,并不是喜欢我爱我啊。” 钟定皱眉:“有区别么,不喜欢会愿意习惯,会这么多年一直跟你玩?”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住很近,天天都见,你就像习惯你爸妈和我爸妈一样习惯了我。说白了,我们只是……比玉征他们多见了很多次面而已……我们不能因为习惯和熟悉又上了床就硬生生凑一块,这根本就不是……” 钟定打断她:“你这是自欺欺人,难道你再跟玉征多见几次面你就能跟……”这种话即使只是假设他也不愿意说,硬生生一顿,“贺晓年,我不会跟不喜欢的人做*爱,说你猪你还真蠢了是不是?” 贺晓年一把推开他:“狗话连篇!”终于下了床去穿衣服,边穿边跟他讲理:“你怎么知道不是一时贪新鲜呢,我们认识二十二年了,前面都跟别人谈过几轮了,要爱怎么不早爱呢,我跟渣男谈恋爱的时候你不也挺自在的吗。” 钟定草草套了裤子,听她说起这事,几乎就要跟她坦白了。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是钟定的手机。 贺晓年离得近,看显示是他工作室合伙人,眼疾手快接了递到他耳边,钟定不得不压下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合伙人告诉他,他们接的一个大项目紧急提前了,他们今天就要飞去外省跟进。 伦理大战告一段落。 钟定拉着贺晓年吃了中饭,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不管你想没想通,这事定了。反正我们这圈人都知道了,你要再有别的心思,我马上告诉你爸妈和我爸妈。” 贺晓年:“呵呵。” 第五章 最大的麻烦飞走了,但是后续反应让人头疼。 那天他们起的太晚,其他人起来一看,都不用玉征和蓝兰说什么,个个心知肚明,还很贴心地没叫他们,自己先走了。 不过在群上就是不一样的风景了。 有人发了张上午的合照,当然,里面没有钟定和贺晓年。 发小A:太阳晒屁股了,有些人已经吃了brunch又打了几轮牌了,有的人还没起。 发小B:你懂什么,这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发小A:还是我们阿B有文化。 发小C:人家睡的是跟咱们不同的觉,耗精力,理解一下。 蓝兰:传播黄色信息,违*法的哦。 玉征:都少说几句,人家不要面子的啊,对吧?@钟定 身在外地没回来的D:???有奸情???@钟定 同在外地的F:就阿定和年年不在照片上,难道。。。。 分卷阅读8 。。 发小D:请现身说法@贺晓年 发小B:哎呀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 贺晓年越看越头疼,简直想退群。 太丢脸了。 傻逼钟定! 可有人不觉得丢脸,没几分钟,她看到钟定的回复,特别神气。 钟定:呵,嫉妒。 A:阿定终于起了,有点虚啊,要不哥给你打包点羊蝎子补补? 玉征:阿定哪用得着羊蝎子,天热,还是吃点秋葵吧。 钟定:我看你们是久病成医。菜的人还在比比,而成功的人已经在出差的路上。 他发了张候机室的照片。 B:这招叫什么?小别胜新婚? 蓝兰:阿B好文采! C:是不是网络出问题了,阿定怎么换了这么个瞎比头像??? 钟定以往在头像的选择上是很有美术生的架子的,颜色要冷淡,线条要抽象,图案要艺术,怎么装逼怎么来。可他现在换了张与以往风格大相径庭的头像,是一只粉红小猪睡在灰粉相间的被窝里的照片。 玉征:恋爱的酸臭味! D:我看是有什么寓意吧,会不会是情头? 钟定:你猜:) A:猜个屁,你看有人理你么。 贺晓年屏蔽了群消息,一颗心怦怦乱跳。 别人不知道那头像什么意思,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暗指他们第一次。 臭流氓! 微信又有红点,是臭流氓的私聊。 定哥哥:别理那群狗。 定哥哥:登机了。 定哥哥:得半个月才回来,你乖点。 这不要脸的昵称当然是钟定自己改的。 昨晚做完一次,钟定兴致高的很,那点流氓劲全漏了出来,没休息一会状态又回来了,一直逗她。 一边弄她,一边伸手去摸她手机。她被弄得心荡神摇,轻易就被他捏着手指解了锁。钟定把自己从黑名单放了出来,还顺手改了个昵称,笑得一脸坏水。接下来又是一顿撩拨,贺晓年憋得周身泛粉,上下流泪。最后是被他逼着喊了几回哥哥,才总算得了痛快。 想到这里,贺晓年涨红着脸,羞愤地把他昵称改了。 …… 八月份,贺晓年到单位入职,正式开始上班。 上班就是能让人在忙碌的时候都感到很无聊,本来不打算搭理钟定的,可是每次从文件中抬头,都会发现跳出的微信提示是那么的诱人。 于是贺晓年也抓着空闲时不时半冷不热回几句。 钟定倒是积极,每天跟她报备自己的情况,即便开头几天贺晓年一个字都没回,依然锲而不舍,坚信只要够赖皮,就没有哄不好的女朋友,虽然人家还没答应他。 别理这条狗:中午吃了什么? 贺晓年:亲妈便当[图片]。 别理这条狗:[叹气]这里东西很难吃,想回去,想年年。 贺晓年:[微笑] 别理这条狗:想回去吃年年。 贺晓年:“……” 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了,完全没把她的拒绝当回事。她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但又不甘心这样顺他心意,就又不回复了。 周五这天,蓝兰出外勤结束,正好在贺晓年公司附近,便邀她一起吃午餐。 两个女孩在一起,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除了吐槽一下工作的事,没两句话又聊到感情这些私密事上去。 “你和钟定还闹呢?” “……没闹啊。”贺晓年慢吞吞嚼菜。 “那就是你不答应他,不然就他那狗样群里要被他炫爆。” 贺晓年被逗笑。真的,别看钟定在外成熟稳重,其实在熟人面前就是副小学生的蠢样,一群人在微信上整天狗来狗去。 想到他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你还有脸提,谁让你换房的,你就这么卖我。”贺晓年突然算账。 “少来,你敢说你对阿定没感觉?”蓝兰四平八稳。 贺晓年气焰消了大半:“……我不知道。” “答应他呗!怎么,嫌阿定不够帅?还是怕我们笑话你们??” “也不是,那天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说因为习惯了,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混淆了喜欢和习惯,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蓝兰翻个白眼:“我看是你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吧。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等等,应该还在云盘里,我找找。” 钟定从没告诉贺晓年,他给她画过画。 各种时期的,很多情态的。 “我研一的时候有个比赛,找钟定帮设计作图,估计他半夜老眼昏花,发错了文件夹,全都你的人像。” “我收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哪有这么多张啊,点开一看才知道他发错了。” “他小子发现不对,马上点了停止传输,还死活威胁我不让我告诉你。” “我这就十几张,最多也就那文件夹十分之一吧。” “你看这个,底下还写了时间,从他高中开始学画画就开始画了,可他从来没吹过,为什么?少男的小心思啊!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也是看在你当时谈恋爱的份上才没跟你说的。说真的,其实那天玉征让我换房的时候,我没怎么惊讶,你们俩搞在一起,我们一点不意外。” …… 贺晓年整个下午都有点走神,工作效率低下,快到下班时间还有不少事没做完。 喝水的时候看看手机,才发现钟定给她发了微信。 别理这条狗:你一直问为什么,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个更准确的说法。 别理这条狗:因为你是灰王子亲手呵护的玫瑰。 别理这条狗:年年,习惯和爱并不矛盾。 贺晓年突然有点想哭。 她初中的时候跟风看《小王子》,女孩子心思敏感,自觉体会颇多,经常感性地在钟定耳边说着小王子和狐狸怎么怎么样,可是他最后发现玫瑰才是他唯一的爱。那时他目不转睛玩电脑,砰砰枪声中还不忘记耍嘴皮子嘲笑她,一转眼却 分卷阅读9 又记了这么多年。 还没等她酝酿出更多情绪,屏幕上又跳出新信息。 别理这条狗:这都不回?三个小时都不回! 别理这条狗:我回来了,出机场了,晚上请你吃饭。 贺晓年改了备注才慢吞吞回复:不。 笨狗子:?说到请吃饭才愿意回复,竟然还是拒绝?? 贺晓年:我要加班,在公司随便吃点。 笨狗子:那弄完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贺晓年:我想想。 钟定不废话,直接发了抛骰子的表情。 看到骰子的那一刻,贺晓年决定投降了。钟定说的没错,他们是彼此的量身定做,是独一无二。她驯服了他,他也驯服了她。 贺晓年抛出6点,钟定3点。 贺晓年:小的说了算。 心境发生了变化,晚上见到钟定的时候贺晓年都有点脸红,还觉得他是不是变帅了。 在车上发现方向不对,走的不是回家的路,问他去哪。 “我在外面买了个小房子,离工作室近。”他解释。 “可我得回家。”贺爸贺妈再开明也不支持夜不归宿。 钟定一笑:“我跟你爸妈说了,甲方的钱到账,请你们出来庆祝一下,明天回。” “……你早有预谋!” 接下来的事意料之中的香艳。 没了之前的顾虑,又积了半月的思念,还在电梯里钟定就亲了下来。热吻大约有磁性,贺晓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搂了他脖子,附在他怀里。 进了屋更是烈火燎原的急切,钟定把人按在门板上。贺晓年被托着抱起,双腿缠紧他腰间,全部力气都挂他身上。这个姿势刺激得心尖儿发颤,没几下贺晓年就受不了,呜咽着一塌糊涂。 当真是小别胜新婚。 钟定低笑着拨她汗湿的发,胸腔震得她又抖了抖。 他还在她身体里鲜活着,就这样抱着她回了房间。 …… 做完后好久,他们还黏在床上,抱成一团。 钟定抚着贺晓年脸蛋,越亲越喜欢,嘴里含了蜜似的:“我们小猪真漂亮,才两周不见,好像还更漂亮了。” 贺晓年瞅他:“我当然漂亮啊,不然你怎么会忍不住偷偷画我呢。” 钟定一愣,埋头她颈间:“你都知道了啊……” “嗯,我要看那个文件夹,全都要看。” 钟定抬头笑着盯她:“那可是隐私,只有我女朋友才能看,你要看吗。” “当然看啊!” 笑着笑着又吻在一起。 贺晓年气喘吁吁推开他一点:“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 “渣男是不是你去查的,还假装他前任?” 钟定这回是真的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贺晓年骄傲道:“我猜的,聪明吧。我总觉得你不会对我的婚姻大事坐视不理的。不过你要说就说,干嘛还要假扮前女友装神弄鬼的。” “怕你记恨我。” “你傻啊,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记恨你啊。” “谁知道。那这几个月我陪着你安慰你,你怎么没给我好脸色?” “因为我心情不好嘛,而且你前一两年都是对我冷冷淡淡的,我干嘛要给你好脸色。” “我心情也不好啊,看你和别人谈恋爱!” 贺晓年噎住,叹气:“我们真是傻逼。” 钟定想到什么,忽然坏笑,手往下揉,在她颤抖时咬着她耳朵喷热气:“你那可不傻,每次我进去的时候都吸的很紧,特别舒服。” ??? !!! 欲*火焚身的钟定遭到蓄力一击。 一分钟后,他额头顶着个巴掌印摔门而去。 贺晓年愤愤下床,打算去浴室把王八蛋的味道洗的一干二净。 待到一干二净出来,人已经提着宵夜回来了。 是她前几天在微博点赞过的花甲粉。而这里超出配送范围。 王八蛋也没那么讨厌嘛。 他语气生硬:“快吃!那么点力气,还敢打人。” 就跟往常的无数次一样。 他惹她,她炸毛,吵架,最后他再别别扭扭哄她。 这是他们的游戏。 玩一生都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