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狼王(H)》 分卷阅读1 《兽人之狼王》作者:夜无眠R 文案 本文宠溺温馨路线,忠犬美强、直男掰弯系。 “贪、残、野、暴”是人们对狼的认识,但狼,却也比任何一种生物都要来得忠贞。 林叶秋,大街上随手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社会新人, 没家世没背景没外貌,连脑子都一般般,带着点神经大条的乐观主义, 有点小人物摸爬打滚下练就的小心眼,有时很会随机应变,有时却又很认死理, 说天真不天真,说深沉又不深沉,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绒毛控! 莱曼斯,外冷内热,对伴侣宠溺得没天没理,对外人冷酷得天怒人怨。 简而言之,就是极其护短,整一个彻彻底底的妻奴,还尤其爱吃醋!活脱脱的忠犬最佳诠释。 要素:兽人,忠犬攻平凡受,攻宠受,护短,HE 内容标签:异世大陆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叶秋,莱曼斯 ┃ 配角:狐王,豹王,蛇王,凤王等 其它:兽人,宠溺,温馨,忠犬,护短,轻松,HE 1、001 异世,穿越了!遭遇狼群合攻? ... 鸟语花香,暖日融融。 一片温暖舒适中,似乎又回到了儿时妈妈的怀抱里。 闭着双目状似惬意地躺在泥坡上的人,满足地咕哝一声,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一抹小弧度,似乎正做着某种美梦。 “嗷——嗷呒——” 一片祥和闲适中,却哪来的阵阵低嚎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睡着的人略有不满地翻了个身,无奈萦绕的低嚎声依然如影随形,锲而不舍地扰人清梦,可谓恶劣至极。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类似某种大型犬类的叫声…… 对了,隔壁家就有一头及腰的大狼狗,每次看见人就吠个不停,铁链被扯得叮当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挣开链子扑上来咬下血淋淋一口。有一次他放学回家,路过那家人门前,想不到那狼狗竟然没栓牢,几下就挣脱了束缚,脖子上拖着长长的铁链气势汹汹直冲到门口,幸好还有铁门,否则估计他会被咬得血肉模糊。 林叶秋一个激灵,眼睫动了几下,瞬间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对视野所呈现的那片高耸入云的林木表现出惊诧,更没来得及对醒来乍然发觉自己身处异地的诡异情形表示疑惧,就被四周确实存在的犬类低嚎声给惊到了。 听这宛若四面楚歌的嚎叫声,似乎不是一两头能形成的…… 他心里一个咯噔,瞬时懵了,但没愣多少秒,示威般持续不断的低吼声就让他被迫回神。 这种时候,他实在很想当鸵鸟,但要是真这么做的话,估计马上就会后悔! 林叶秋暗暗咽了好几口唾沫,脖子僵硬地缓缓侧过头去,这不转还好,一转霎时三魂六魄就去了七七八八!真真叫看了更后悔啊! 谁能告诉他这是咋回事?一觉醒来,身在野外不说,周围居然还有一群慢慢聚拢过来的、虎视眈眈的生物!而且这生物还是—— 一大群狼狗? 不对!不是狗,是狼群!只有狼才会如此成群结队得猎捕食物! 食物?食物……食物!妈呀!那不是指的自己吗?X%*#XX#!震惊下一连串三字经脱口而出。 他,林叶秋,一个手无寸铁的新新善良人类,被,被一群贪婪凶残、饥肠辘辘的狼——给当成口粮包围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惨绝人寰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林叶秋还没完全站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又跌严实了。 顾不得火辣生疼的屁股,他忙小心翼翼移转视线,匆匆环顾一周,看有没有可以攀岩的地方,毕竟人类豁出命的逃跑速度还是远远比不上狼抓捕猎物时瞬间的爆发力。 令人振奋欣慰的是参天大树,随处可见,依他的爬树本领,虽说不上如何雅观精湛,但躲避狼群的猎杀还是绰绰有余。 令人捶胸郁卒的是他身侧都是平地,那棵棵惹人垂涎的救命树木,都在狼群那边,如果选择这种方法逃生,无疑自投罗网,在爬上树前他就已经被撕得粉碎,外加拆吃入腹尸骨无存! 林叶秋瞬间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比起遭遇狼群更杯具的,是竟然无处可逃! 这里到底TMD啥米鬼地方啊!记得不久前他明明在自家穿衣镜前打领带,准备第五次面试的说,结果领带打了一半,好像来了场地震…… 地震?难不成,现在的情况,是传说中的穿越?穿的还是某片原始森林?刚才那一瞥中远远就看见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貌似比人还粗壮高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鲜绿色藤蔓,这应该是原始森林吧?更离谱的是他一穿来就不幸得被天降到了狼群里? 呜呜呜!表——啊! “我苦命读书十八载,还没试过恋爱的美好滋味……还没找个好老婆结婚、生个胖娃子来体会幸福生活……还有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的老母老父要赡养……对对!还要报效辛辛苦苦培育了我二十三年的伟大祖国啊……老天,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认清自己处境的林叶秋顿时抖如筛糠,自个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无厘头得开始碎碎念,以转移注意力,否则他怀疑自个立马会晕过去。 狼群在原地正似观望着,警戒着,酝酿着,不时发出催人心肝的狼嚎声,声声直扣心门,似乎下一刻它们便会群起而攻之,将某可怜生物生吞活剥。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法力无边如来佛祖,耶稣,上帝,圣母玛丽亚,孙大圣……不管谁都好,快来救命啊!再不然不敢劳您尊贵大架么也好歹随便派个飞船把我载走或者来场洪水把狼群冲走或者来跟金箍棒把我顶起来啥的都好啊……” “想我这么良善的人,从小到大草都没拔过一根,花都没摘过一朵,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苍蝇都没拍死过一只,连蚊子要吸我的血都忍忍让它吸个够,更别提举刀杀鸡啥的……这么善良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啊!这么稀有的善良人类要一不小心那啥了,这损失的可不只是我自己啊……” 他哭丧着脸,嘴里天马行空得一通念念有词,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不死心地继续搜寻可能逃生的路线,却丝毫不敢妄动,就怕一动就打破现在微妙的平衡关系,引起狼群暴动。 可惜,手边没有武器可抵御,没有高枝可攀爬,没有洞穴可藏身,甚至渺无人烟! 呜呜…… 林叶秋极度害怕中,突然又生出了满心的愤懑。 别人穿越,他也穿越,同样是穿越, 分卷阅读2 为毛别人都好命地直接穿成有头有脸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再不也是俊美贵公子,从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扬名立万执掌江山,再不然么即便空投到了异世大陆,也是一穿越就遇到了命定男主,然后被万分保护又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从此幸福美满,大大小小包子一箩筐…… 为毛他就悲催地穿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原始森林?这也罢了,问题是为毛还一来就置身于一群看起来饥饿难耐的狼群中,从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一下子沦为造福饿狼的美食?好吧,这也可以原谅,关键是为毛还不见危难关头可以拔刀相助的男主的影子!呜呜!命运太不公平了! 啊,不对,自己又不是GAY,怎么能期望啥米狗屁男主来英雄救美!都是年糕那腐女害的,自个最近迷上了兽人文就天天抓着他说这说那灌输腐文化…… 呜呜,他虽然的确曾抱怨过说如果老天可以让他摆脱年糕那腐女祸水的荼毒,他啥都愿意做,可不包括现在这种情形啊!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埋怨那杀千刀的万万级腐女死党,一定会大大附和那家伙的一切言论,包括啥米笨男暴力男自私男混账男都该去搞基以缓解人口压力减少不良人种的谬论,一定还会专门去搜兽人文好好欣赏琢磨然后和那家伙一起热烈讨论攻受属性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呜哇……救命!救命啊!十万火急啊!听到的人好歹应一声啊!”林叶秋一张苦瓜脸,低声对冥冥之中开他这么大玩笑的某人呐喊。 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狼嚎。 “要不再来次地震,把我震回去也好啊!”他双手合十,神情万分诚恳,可惜,仍然什么奇迹也没发生,他依旧孤零零置身在狼群里。 “难道我一前途光明英俊潇洒的无敌大好青年,真要交代在这里吗?” “啊!呸呸呸!快言无忌!快言无忌!不吉利的话自动作废啊作废!” 此时,狼群已经由狼嚎改为了低低咆哮,鼻腔里喷吐着气息,龇着牙紧紧盯住猎物,扬身低头并放松皮毛。 林叶秋再怎么不懂狼,可傻瓜也看得出它们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要攻击的前奏。 “妈呀!救——救命啊!”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眼神毫无目的地乱瞟,企图在最后时刻找到点什么。 骤然,领头的一匹狼率先撒腿狂奔而来,他似乎能看见大张的利牙下滴落的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林叶秋想不顾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跑,可他却好似被订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出一步,就剩一张无济于事只会制造噪音的嘴还可以吐着毫无意义的单调叫声。 眨眼间狼群已近在咫尺,还差一米就会做人狼亲密接触,林叶秋吓得面色惨白,双目一闭,瞬间尖叫程度更上一层楼,直上云霄,依稀还有回音…… 事实证明,命悬一线的极端恐惧时,男人和女人的分贝,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已对林叶秋对自己身处原始大陆的认识做了补充,看过的亲们不回看一遍也不会影响什么。 【……穿的还是某片原始森林?刚才那一瞥中远远就看见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貌似比人还粗壮高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鲜绿色藤蔓,这应该是原始森林吧?……】现在林叶秋只是猜测,到跟莱曼斯回洞穴以及一路的见闻后才基本肯定这是原始大陆,有提到“果然是原始社会”的想法一闪而过,就顾不得其他累得倒地睡了。 2、002 决定了,就此赖定他! ... 就在林叶秋闭眼尖叫的同时,身体骤然飞速往上腾空——被撞飞了? 这层认识让他脸色不由更白一层,这下不是被咬死也要被摔死了。 果然飞翔的感觉没持续多久,便开始急剧往下俯冲,疑似自由落体的加速度令人神魂俱裂,耳畔赫赫风声刮得耳膜生疼,更添几分惊魂。 心惊胆战中忽而又感觉不对,腰上似乎一直有股力道带着自己,只不过方才太害怕而忽略了。 可狼会用爪子搂着自己的腰吗?而且比起撞飞,将猎物直接按在利爪下撕咬更合理吧? 惊疑中忙睁眼一看,此时他正好安全着地,除了一颗心脏以媲美跑完一千八百米的频率狂跳,有种随时会冲出喉咙口的可怖错觉外,倒一丁点都没受伤。 一着地,腰上的力道也瞬时撤离了去。 甫脱出狼口,也没摔得稀巴烂,他虽然依旧面如土色着,可总算捡回一条小命,惊魂甫定中脚步有些不稳地回身一瞧,愣住了。 自身一米七八的中*国标准身高,以平视的目光看去,见到的竟还只是一片肌理分明的男性光亮胸膛! 目光微微下移,他眼眸不由一突,这人,是原始人? 如果忽略腰间围的那块白色兽毛皮,这男人就是全*裸的,而且兽毛皮又超级短,只堪堪盖住了重点部位而已! 目光再上移,看见的居然是对方的喉结与下巴,要再上移寸许,才能看得见对方的面貌。 林叶秋脑子里闪过的只有一个词——巨人! 而且这巨人还有着一头及腰的——白发!这是,少白头?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救了自己。 他立马扬起十万赫兹的阳光笑容,伸出双手极其友好地握住了对方手掌,两眼泪汪汪地仰视着巨人,出口就是感激涕零的一叠声道谢。 围着兽皮的男人低头俯视眼前穿着一身奇奇怪怪行头的雌性,听他发出一连窜不知所谓的音节,暗暗思忖着是哪个部落的。瞧这模样和身高,应该是成年雌性了,可这皮肤触感,怎么就那么像小婴儿呢……而且居然还这么爱哭……呃,这表情,应该是哭吧…… 林叶秋正情绪激动着,浑然不觉自个类似又哭又笑的表情有多么不协调,热颠颠报了自己的名字,再问了对方的名字,得不到回答也没在意,又说了几次感激的话语,再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傻笑,巴巴望着巨人,又是一通感谢。 一股死里逃生的喜悦感让他有些语无伦次,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看什么都无比美好,尤其眼前这男人,简直就是神使啊! 对了,刚才他明明没看见周围有人,那这男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难道——真是观音如来耶稣上帝圣母孙大圣中的某位听到了他的呼声,所以大发慈悲地派了人来解救他于危难中? 严格说来,林叶秋是无神论者,但如今这番境遇,实在也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他并不是特别顽固的人,纵然某些理念或事物可能与长久来他所信仰和坚持的相悖,但对于客观存在的事实,接受度还是很高的,于是 分卷阅读3 不管如何,他还是当即正经八百转身对着虚空规规矩矩拜了三拜,这才又回身面对巨人,却豁然一惊,那男人竟然在他拜谢冥冥虚空的时候不声不响就转身走出了十几米。 啊!这是何等施恩不求回报的好人啊!不过—— 林叶秋心有余悸地瞄瞄四周,微微一抖,立马快走几步拦在了男人面前,再度握住了对方粗糙的手掌,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大堆。 男人根本没弄懂对方一连串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看见这个疑似爱哭鬼的成年雌性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看上去很柔软的唇瓣不断开开合合说着听不懂的音节,眼眶里打转的水珠子越聚越多,最后果然哗啦滚了下来。 他不由微微皱眉,犹豫下,抬手轻轻擦了去,注视着对方,低声呢喃了句什么。 林叶秋愣了愣,想不到这巨人的声音居然意外得好听,不过那听似简洁的三个音节是什么意思?转念又想起对方拂过自己脸颊的手指,这才发觉眼前水汽朦胧一片,恍然意识到什么,脸不禁微微一红,忙伸手自己狠狠擦干净了,微微垂下眸子,有些不好意思。 “那啥……我平时不这样的,上次有眼泪这玩意还是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只是今天,冲击太大了……我这,其实只是,因为还好好活着而太欢喜了……对,这叫喜极而泣!绝不是怕的关系!真的!你别想岔了!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 林叶秋的确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会哭的很C的男人,只不过这番遭遇,即便神经大条如他,也有点消化不了。这下总算脱离险境,一直紧绷的精神一放松,便不受控制了起来。 这副模样却被男人误会了,尤其那一抹脸红,一想眼前的雌性既然已经成年,也许就是有伴的,那自己的举动就未免不适当,又见他仍然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只以为他过分激动下没注意到这份不妥,便自己微微挣脱了开,又说了句什么。 林叶秋这时才注意到好像双方语言不通,对方讲的话很古怪,绝对不是中文或各种方言,也不是英语,貌似也不像日语或者韩语,莫非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 总之不管何种语言,他反正听不懂也不会说就对了,于是习惯性皱了皱鼻子,想着要怎么交流。 男人见他不哭了,又要转身离去,林叶秋以为对方要将他一个人丢在这种鸟不生蛋、不知啥时会突然冒出某种凶猛食肉动物的地方,连忙再度跟了上去。 “你,你想丢下我?这是不对的啊!俗话说救人一次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两次就可以上天堂了。”林叶秋一边对着背影大叫,胡乱掰了一通,一边迈步紧追。 男人的脚步没有停顿,林叶秋有点跟不上,不禁面露焦急。 “喂喂!等等我!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做事做一半,这叫半途而废,是不道德的,是不可取的,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啊啊!也不是在咒你……啊!呸呸!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丢下我啊!” 其实男人走得并不快,只是维持着一般的行进速度,但他步子大,林叶秋得两步才及得上对方一步,眼看距离拉得越来越大,索性小跑步上去,一下子挡在对方前面,脸皮一厚,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你敢丢下我就试试的无赖样。 男人停步垂眼看了看他,神情间似乎有些不解,开口又说了句什么,林叶秋听不懂,照旧堵着。 男人静默了一会,身子一侧绕过他又往前走。 林叶秋看着毫不迟疑渐行渐远的背影,霎时觉得有些委屈,对方摆明了不想管他,指不定出手相救也只是顺手。 毕竟他这么个孱弱到无法在野生世界生存的人,无疑是累赘,而没人会喜欢带着一个累赘。 看着前方坚定不移不曾回头的背影,他微微垂下了眸子,不晓得还要不要继续厚脸皮地跟上去。 正难过挣扎着,不料前方的男人停在了一株不知道什么名称的高大植物边,伸手摘了两颗鸡蛋大小的金黄色果子,竟然又折回来了。 林叶秋垂眸看着眼前对方伸出的宽大掌心里静静躺着的果子,抬首望去,有些受宠若惊,指着自己问:“给我的?” 男人显然明白了这个询问的举动,点了点头,开口又说了句,可能想起对方听不懂,便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部位,作势要把果子吃下去。 林叶秋一开始只依稀弄明白男人好像是要叫他吃,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并不口渴也不饿,然后看男人一直指着喉咙,重复发出同一个音节,又似乎故意压低声音,听上去有些低哑的样子,恍然有些意会了。 之前逼命一刻的尖叫,让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喉咙口的确有丝烧疼感,这果子莫非是类似润喉糖之类的东西? 他有些狐疑地接了过去,看了看,果皮很有光泽,似乎挺好吃的样子,尝试着咬了一小口,意外地竟然没咬开,连齿印都没留下,心想这啥玩意,真能吃么,不由偷偷抬眼瞄了瞄男人,却见他一副鼓励的样子,只好再度低头张嘴,对着果子用力狠狠一咬一撕扯,终于依稀留下了两排齿痕,却还是没咬开。 他瞪着手里的果子,有些不信邪,再接再厉就着牙印又一阵猛咬乱啃,果皮终于开了,汁水瞬间喷涌而出,毫无防备下溢了满口,根本来不及吞咽,差点呛到,部分汁水还沿着嘴角滑下,还有更多的汁水汩汩流出,他连忙张大嘴巴大力吸允。 想不到这橡胶一样韧性度超级强的外壳,里面的果汁却异常清凉甘甜,口感比至今为止吃过的任何水果都要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东西吃起来比较费力。 他如法炮制把两个全啃了,反正衣服已经弄脏了,直接用衬衫袖口擦了擦嘴,舒服地呼了口气,喉间果然感觉好了很多,那股灼烧感也瞬时淡去了,比润喉糖的效果还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这时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林叶秋虽然还是听不懂,但就是明白对方是在询问他感觉如何,便微笑着指了指果皮和喉咙,点点头:“感觉好多了。” 男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回以点点头。 林叶秋仰首看着男人平淡的表情,回想到先前自己对他的误会,心中不禁有点赧然,微微垂下头去,脸微微红了红——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男人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看见这个雌性无缘无故又脸红了! 为什么又脸红了? 男人轩昂的眉宇似乎隐隐一皱,开始反思,纳闷自个到底有没有不知不觉中又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可他好像连手都没碰到啊…… 林叶秋感念着对方最初的救命之恩,又有这回的体贴,心口瞬间暖暖的,如此质朴的善意,在他原先的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了,抬起眼 分卷阅读4 睛正视男人,又一次郑重道了谢。 可一想对方听不懂,便看着他宝石蓝的清澈眼眸微笑,释出自己最真诚的一面,又说了一次谢谢,指指方才遭遇狼群合攻的方向,又指指果皮壳,然后对着男人弯下腰去以表示感激与尊敬。 这个动作,男人似乎懂了,摆了摆手,一想对方弯着腰看不见,犹豫一下,还是伸手将林叶秋轻轻托了起来,嘴里叽哩吧啦说着什么,轻轻摇头。 林叶秋也懂了,回以微笑,用力回握了一下对方。 这个男人,对他来说已经不止是恩人,在心底,他更将其当作了可以两肋插刀的哥们。 林叶秋不愧是神经大条的乐观主义者,先前因惊吓而犹带青白之色的面容,现在已经恢复了红润白皙。 男人询问林叶秋的部落在哪里,问他为何孤身一人来到他族,成年雌性独自沦落他方是很危险的,想送他回去。 林叶秋听得十分认真,一遍遍反问对方在讲什么,也问得十分认真,结果仍旧一片茫然,最后干脆问自己想知道的,诸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年代等等。 男人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最终两人鸡对鸭讲,各归各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林叶秋深深一叹,只能摊手。 男人大概也认清了现状,闭了口,看着林叶秋,不由有些无奈。 林叶秋似乎看出了男人的无奈,便不禁更无奈了。 肢体语言固然通用,但要表达某些抽象复杂的意思,就行不通了。 男人纠结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放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雌性不管,估计他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若带着吧,自己独来独往惯了,对目前的生活还并不想做改变…… 林叶秋放弃了想立刻知道有关这个世界的种种,打算还是逐步了解。 眼前的男人虽然身形高大得恐怖,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不是坏人,总之目前跟着他会比较安全。 而且在这方兽类出没的地界,有个与自己同样的人,只觉异常亲切,对方颇有压迫感的身高,以及原始人般的古怪打扮,还有从头到尾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样,便微不足道了起来。 于是,林叶秋下定决心把自己化成口香糖,死粘着对方不放了。 既然认定了对方,那么还是先从认识开始吧,其他一切慢慢再来了。 “我叫林叶秋,林叶秋。”他指着自己,再度重复,“林叶秋。” 男人起初还疑惑着,可见他不断重复这三个音节,便尝试着学他的口音喊了声:“拎一区?” 虽然发音奇奇怪怪,但林叶秋却开心地笑了,连连点头:“林叶秋。我的名字。名字。”继续指着自己,“林叶秋。名字。林叶秋。” 男人似乎懂了,又重复一遍,这次的发音更接近了许多。 林叶秋满意地直点头,然后指着男人问:“你呢?名字,名字。” 男人听见名字两个字,这两字又连着林叶秋三字被反复提到,又见对方指着自己问,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指着自己说:“莱曼斯。” “来慢死?”林叶秋脑袋一歪,低声重复了遍,嘴角不禁有些抽搐,怎么起了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名字…… 他看着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3 3、003 是报恩还是累赘? ... 林叶秋秉着受人点滴回以涌泉的想法,乐颠乐颠一路跟在莱曼斯的屁股后头,寻思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有哪些。 虽然几分钟前关于报恩的交流以失败告罄,他还是打算身体力行报恩行动。 那么得做对方需要的事情,才能达到报恩效果,对吧?可自己能做什么? 洗衣服?对方就一块兽毛皮,根本没衣服洗,要是硬扯了下来洗,难道叫人光溜溜着到处晃? 帮忙洗澡搓背?可他不会按摩,而且看样子这人似乎还挺腼腆的,到时怕还没开始搓,自个就先被一掌挥出去了…… 猎食?以他的零分野外生存能力,被猎物打了还差不多…… 保护他不受伤害?呜,以两人的体格,恐怕对方反过来保护自己更符合实际…… …… 林叶秋一路想下来,脸色便一路暗下来,抬眸盯着前面男人的背影,咬紧了下唇。 男人毫无所觉地走着,一头及腰的白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犹如上好的丝绸。 林叶秋看着看着,不禁微微炫目,思绪有些漂浮不定。 先前还以为是少白头,可现在站在他背后一眼望过去,一片雪白中竟没有一丝杂色,似乎连发根都是雪白的,而且眸子还是蓝色的,兴许这人是欧洲血统。 再仔细一瞧,只觉发色光泽鲜亮,也许倒更像是银发,看上去竟然比广告里出现的天天用护发素啥米一大堆东西做保养的美女长发还要来得笔直柔顺。 嗯……等能交流了一定要问问是用什么东西护理的,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要带些,说不定能大卖! 也许不光是护理,还有吃食方面的关系…… 吃?他豁然灵光一闪,民以食为天,对了!做饭,做饭啊!他会做饭的!嗯嗯,决定了,就这么办! 于是心里有了主意的某人,立马喜笑颜开,一扫先前的乌云密布。 林叶秋乐滋滋又一次快跑几步跟上前面的男人,有些气喘,不由感慨人高步子大就是有好处啊! 莱曼斯注意到这点,有意放小了步子,两人并肩而行。 林叶秋侧过头对他感激地笑了笑,莱曼斯看着这朵温和的笑容微微愣了愣神,随即立马摆正头颅,目不斜视继续走路。 林叶秋对他这番反应也不由愣了下,也没作深思。 走着走着,两人开始了交谈,说是交谈,其实只是莱曼斯指着周围现有的东西说一些简单的音节,林叶秋跟着学罢了。 莱曼斯指着自己的手说出一个词,林叶秋也跟着生硬地念。 接下来是头、脚、发、天空、大地、树木、果实、水等等,又用动作与表情来表示是与否、快与慢、疼与不疼、开心与伤心等等,随手摘了两个大小不一的果子和两张大小不一的叶子来表明大与小…… 林叶秋认认真真学着,拿出以前死命背英文单词考六级时的刻苦劲儿,一个个用心铭记。 莱曼斯耐心十足,每个词语都说得缓慢而清晰,每次都等他抬起头,知道他已经记下了,才指着另一样东西继续教。 有时林叶秋最前面学的东西忘记了,搔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又开口询问,莱曼斯也不恼,不厌其烦地再说第二次、第三次,反而觉得这个雌性认真的模样,竟然意外得可爱。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中,日 分卷阅读5 头从最初的两点方向到此刻的六点方向,大部分常用词语都学了个遍后,两人依然在夕阳下缓缓前进着。 平时这段莱曼斯独自走的话很快就能到达的路程,这回竟然走了小半天还没到,他倒没有觉得什么,也不急躁或不耐烦,只是以往出门都靠小电瓶的林叶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心中默默哀叹明早起来铁定肌肉酸痛。 又走了会,面对这段似乎无穷无尽的路程,他终于忍不住脱口就用自己的语言问:“还有多久会到啊?”转而一想该翻译成这里的语言,可这几个词没有一个包含在刚学到的那些词汇中,便改了个说法,大着舌头生疏地道,“距离,多少?”一边比手划脚着。 仅仅两个没头没尾的词汇,可莱曼斯看他的疲倦样,稍微想一想倒也能揣摩出几分意思,用手指了指前方,回道:“快了。” 林叶秋这句听懂了,松了口气,可举目望过去,除了路就是参天大树和不知名的果树灌木,以及巨大的藤蔓,连屋舍的影子都没一个,这一句“快了”不知道究竟是指还要走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就有些无力。 两条腿快断了似的,以前运动会最讨厌的一千五百米长跑下来也没这么折腾人,尤其长时间的超负荷运动,肚子已经开始感觉饿了…… 莱曼斯看着雌性累得整个人都萎靡了,一张原本白皙清爽的的脸,现在更是红扑扑地全是汗水,虽然他向来和雌性接触不多,但也从族里的长辈那里听说雌性受制于体能本身的关系,天生都是孱弱不堪,细皮嫩肉,又娇生惯养的,这样的长途跋涉,对自己而言是家常便饭,浑然不觉有什么,可对雌性来说的确是牵强了些。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愧疚,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可看着这个雌性明明累得都快走不动了,却还是闷不吭声倔强地跟着自己,也不喊要休息;刚开始也是,明明跟不上自己的步子,他也不说,一味小跑步地跟着…… 莱曼斯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莫名的情绪在隐隐骚动。 以前偶尔听同辈们说起过他们交往的雌性总是任性又霸道,越是漂亮的越是要人哄,受不得一丁点忽视和委屈,所以在他的印象中,娇弱的雌性,不都是喜欢撒娇,而且吃不了苦的么?这个怎么就那么要强呢…… 明明还是个爱哭鬼…… 莱曼斯看着林叶秋又一次擦擦满头大汗的脸,喘着大气,吃力地挪着步子,步履都已经散乱了,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便停了步伐,伸手从边上摘了一张大叶子铺在地上,招呼他过来坐。 林叶秋愣了愣,旋即笑得一脸感激,舒了一大口气要坐下时,却看莱曼斯并不坐,反而往右手边走了几步,原来是去采摘果子。 林叶秋犹豫地望了望地上诱人的绿叶,最终一叹朝莱曼斯走了过去想帮忙,结果发现他自个一米七八的身高,举起手踮起脚居然还是远远够不到头顶那硕果累累的枝条,咬着牙往上跳了跳,重心不稳差点跌个仰面朝天不说,竟然还是连果子边儿都没碰到,瞬时一脸郁卒。 “这些本来就是要给你吃的,给,你去那坐着吧。”莱曼斯瞧了瞧他,只以为他也想吃,就将自己手里的递了过去。 林叶秋只听懂了“你”字,见他将果子递过来,以为是要自己拿着,好方便他採得更多些,便伸出双手捧着,却等在原地,想两人一起回去坐了休息。 莱曼斯看他站着不动,还以为他觉得不够,便又摘了很多,直到林叶秋手里层层叠叠堆得满满的再也捧不下。 莱曼斯见他拿得那么吃力,却还是站着不走,这才察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就试探着问:“我们,去那边坐?”由于他自己左右手里也拿着七八个,只得用眼神示意。 林叶秋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是铺着绿叶的地方,猜测对方在问他要不要过去,连忙点头说好,其实早就想回去坐了,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莱曼斯将右手的果子换到左手贴身捧着,再替林叶秋拿了几个,林叶秋顿时轻松了许多,不然他得拱着肩膀驼着背才不至于让果子滚落,还得低下下巴摁着,那种姿势走起路来无疑很不方便,还不能保证能全部捧好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果子。 两人坐在宽大的绿叶上,将果子全数放到叶子空的地方。 林叶秋早就又渴又饿,也顾不得礼貌,不等莱曼斯开口立马抓起一个开始用尽吃奶的力气死命啃,啃了三四下才终于吃到里面的汁水,心里哀叫若如此长期以往,恐怕他的牙齿迟早会松动脱落,再不然也会软得再也咬不动任何东西。这种原始生活,TM的真太悲惨了…… 莱曼斯看他每次都咬得那么吃力,便拿过一个,左手抓着,右手在果子上部好像随便摸了摸,再轻轻一揭,头部居然就掉到了地上,左手一伸向吃吃看着自己的林叶秋递了过去。 林叶秋看得有点呆,自己啃半天,他居然手一摸就开了?难道先前吃得那么痛苦,都是因为不得要领的缘故?呜呜……谢了声接过来一看,清澈的汁水在果壳里轻轻晃悠,仰头一口喝下。 他喝完又随手抓了一个,也学着刚才莱曼斯的举动想依样画葫芦照做,却摸来摸去也无法做到像对方那样轻轻松松一揭,直把果皮摸得光洁溜溜、光可鉴人,果子照样完好无缺,不由黑脸,抬头有丝赌气地看着莱曼斯。 莱曼斯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个雌性又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看着看着有些明白了,不由心里微微有些好笑。 雌性不像雄性一样可以自由变换出利爪,当然就不可能抓开果皮,这个雌性却不知么? 有些无奈又好气地,莱曼斯再度帮他划开果子递了过去,看他喝完了就再划一个,直到对方摆手说不要,莱曼斯才自己也吃了几个。 林叶秋咂吧几下嘴巴,回味一下清甜的味道,满足地呼出口气。 这种果子,又解渴又解饿,清凉甘甜的,也不腻味,真是人间极品啊! 莱曼斯看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不禁微微出神。 这个雌性,虽然长相算不上美丽可人,笑起来,却也很……不一样。 两人趁休息的当口,林叶秋又学了几个新词:口渴,肚子饿,吃饱了,舒服,坐下去,站起来,休息,累,人等。 莱曼斯将吃剩的六七个果子用两张长而宽的椭圆形叶子包了,有点像古代包袱的那种包法,想是要等会带回去。 林叶秋连连点头,不浪费的精神,值得宣扬和保持,尤其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食物多半就是紧缺的。 他一路走来,还没看到有良田,一望无际的都是原始林一样的大树和巨型植物藤蔓。 他侧首看向身旁之人,这么节俭又体贴的好男人, 分卷阅读6 真是不多了啊!若放在现代,无疑就是抢手货啊!而且,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细看下才发觉,其实男人长得很好看,不,简直是俊美,脸部轮廓刚毅,五官深邃,棱角分明,不管是饱满的额头,还是高挺的鼻梁,或者坚毅的下巴,尽显鬼斧神凿般的精致,睫毛又长又密,尤其那双宝蓝色的眼眸,温柔如蓝天,深邃似海洋,简直就是天王级别巨星啊!生在这个世界,实在是浪费啊! 莱曼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则在心里纳闷,这个雌性为什么用那种似乎热切却又遗憾的诡异眼神看自己…… 虽然奇怪着,还是抛开了这个疑问,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是哪个部落的?”见他没反应,不由微微蹙眉,又好脾气地问了第二遍。 林叶秋直奇怪好好的美人为什么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一回神,才发现对方在问他话,仔细一回想,好像只听懂了“你”和“部落”两个刚刚学过的词,其他音节虽然不知道,但疑问的语气还是听得出的,明白大概是在问他家住哪里之类的,一想到家,他不禁沮丧地垂了脑袋。 别说他还不会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表达出那么复杂的一大段意思,就是会,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说,难道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是穿越来的神马云云?谁知道会不会被抓起来火刑浸猪笼啥的…… “一个人在外面太不安全了,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你指给我看路,我送你回去,好吗?” 那么一个长句,林叶秋除了“一个”“你”“我”和“路”外,其他的一概没听懂。 莱曼斯又说了几句话,林叶秋只是一径摇头,慢慢屈起双膝,用手抱着,下巴搁在了膝盖上。他也想回家,可他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以后,在现世,林叶秋便成了警局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士…… 这就罢了,关键是以往每个周末都要打电话回老家去的,明天就是周六,后天妈妈等不到他电话,会担心的吧……再找不到他人,可怎么办…… 可他却身陷此地,毫无办法……万一真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禁将身体更用力地蜷缩在一起。想到这里,就很后悔以前为什么总对妈妈感到不耐烦,觉得她啰嗦,为什么不好好待她,好好陪她,好好听她说话? 现在,再想听听妈妈的唠叨,却也听不到了…… 莱曼斯察觉他心情低落了许多,好像有些悲伤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也有些不好过了起来。 看来这个雌性可能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以后,还是不要问了吧…… 虽然不习惯有个雌性跟在身边,但如果是这一个的话,好像还不会惹他厌烦,那暂时就这么着吧…… 久久,都没人说话。 林叶秋蜷缩着一动不动,刘海垂落下来,微微盖住了眼睛,看上去无比的落寞悲伤。 从相遇到现在,这个雌性就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只聒噪的小鸟,这下突然安静下来,让莱曼斯有些不习惯,犹豫着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轻声问:“我们继续上路?” 林叶秋抬起微微发红的眼睛,看他指着前面的路,明白是说继续赶路的意思,点点头,要站起身,却被莱曼斯阻止了,惊愕地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蹲下,指着自己的背,竟是要背他的意思? 林叶秋连忙摇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真的!”自己再怎样也是个男人,而且让恩人来背自己,这种事怎么好意思…… 莱曼斯看他这么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两人并排着在夕阳余晖下一路前行,留下一个挺拔抖擞的身影,和一个歪歪扭扭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4 4、004 野外生存能力为负数的某只 ... 太阳即将落下时,莱曼斯终于指着前面一处洞穴说:“到了。” 林叶秋耷拉着脑袋顺其指头看过去,果然是原始社会的想法一闪而过,累瘫的某人此刻只想快点找个地方躺着,这个欲望强烈到使他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三步做两步“咻”地冲进洞穴里,一屁股坐倒在一块宽大的岩石上,大大地舒了口气,呻吟着揉着腿肚,两条腿沉重胀疼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 反观莱曼斯却浑然不觉累,脸不红气不喘的,还又走到洞外不知做什么去了,也不休息一下。 看来现代人的体能果然不行,得加强锻炼才是。 林叶秋思绪漂浮不定着,眼皮开始上下打架,索性一股脑儿躺了下去,想先小睡一会,一切等休息够了再说…… 岩石上躺久了,觉得有些冷,不自觉开始蜷缩起四肢,硬邦邦的石头砢得人骨头生疼,却敌不过困意的袭来,迷迷糊糊中还在想着,报恩行动,就明天开始吧……今天实在累得吃不消了…… 过了不知多久,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人在摇晃自己,林叶秋咕哝一声,翻个身继续睡个天昏地暗、风雨不动。 莱曼斯无奈地看着蜷缩成一个肉团团的雌性,睡得鼾声阵阵,怎么都叫不醒。 看来今天他的确受惊过度了,之后又是这般长途跋涉,肯定身心俱疲了,换成别的雌性恐怕早就受不了了,也就不再尝试叫醒他了,寻思着要是饿了,自己就会醒的吧,便把肉放在篝火边煨着。 不料第二天莱曼斯醒来,看见肉还是完完整整插在已经熄灭了的火堆边,已经冷了,看了看还在呼呼大睡的人,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便过去自己两三下吃了。 时间流逝中,等林叶秋终于睡饱了,满足地伸着懒腰起来时,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顿时一惊,随即想起昨天的乌龙穿越,又放松了神经,深深一叹。 昨天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条没穿几次的宝贝西装裤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灰白色的布料上沾满了脏污,裤脚处还划破了,看来是报废了;皮鞋简直就像是从垃圾通里捡来的,还有不少划痕,翻出了里面的浅褐色皮革;当时西装外套没来得及穿还搁在床沿上,至于领带早就不知掉在哪里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倒还挂在裤子扣带上,钥匙上有不久前新买的指甲剪;裤袋里手机也没掉,可一片黑屏,再怎么按绿色的键也毫无反应;手表指针早已不走了,时间停留在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 连小刀什么的都没有,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样实用的东西…… 身上这件薄薄的早已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白衬衫也根本御不了寒,加上昨天白天赶路出了一身汗,现在风干后粘粘地贴在身上,还微微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很不好受。 林叶秋想站起身,这才注意到身上盖着一张黄黑 分卷阅读7 想间的皮毛,已经退到了大腿处,身下的触感虽然比不上现世的床那么软,却也不是昨晚躺下去时坚硬冰冷的感觉,原来他竟睡在了几张兽皮铺成的垫子上,最上面的一张是最软的,越下面的越硬实,最下面一张甚至有些扎手,一数下居然足足铺了九张! 他将从身上滑落的兽皮有毛的一面在上,仔细摊平了放好,转头环视了下四周,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想必已经将近中午了,居然一觉睡得那么久! 洞里十分安静,莱曼斯不在。 嗯?等等!他会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可这个念头只是冒了一下,就阒然灭了。 不远处的火堆还没熄,边上放着一大块烤好的肉。 林叶秋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小人之心而再度羞愧不已,走过去将肉拿起来,还是温温的,闻着肉香,肚子咕噜噜开始狂叫起来,才觉饥肠辘辘,低头就不客气地开始撕咬。肉质有点老,吃起来有那么点费力,不过还是很香,比现世那种加了各种各样添加剂的肉类要鲜美多了。 啃着啃着,觉得有点饱了,便开始一边吃一边环视洞里的情况。 其实这个洞穴还挺宽敞的,不过几乎没什么东西,就那十张兽皮,还有几根烧剩的木头。看来那十张兽皮就是莱曼斯的全部家当了啊,昨夜却还把它们全都给了自己…… 忽然,他又想起昨夜意识朦胧间,好像看见那男人抓着自己的腿揉捏,自己好像还舒服地叫出了声? 急忙站起来动了动腿,果然不是酸得太厉害,看来肯定是按摩的功效…… 一个激灵,再看看手里吃了一大半依旧温热的烤肉,自己真是罪过大了,说是要报恩,结果竟是恩人在服侍他这个想报恩的!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将最后一口肉啃完,他快速舔着油滋滋的手指,打个饱嗝,郑重点头:“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由本大爷来打理,保证把你照顾得舒舒服服、不似在人间!一定不会让你后悔救我回来!嗯嗯!” 许下宏伟志向,感觉有点渴,转头就看见另一侧放着三颗果子,拿起一个刚想咬,最上面的皮却掉了下去,原来三个都被开好了,只是怕变味而仍旧用皮盖在上面。 林叶秋喝着喝着就微微笑了。 吃饱喝足,他卷起衬衫袖子和西装裤脚,出了山洞,扯了五六条藤蔓绞在一起,打个活结,中间留好一个大圈,又用石头在洞外不远处挖了个小坑,将宽大的叶子盖在上面,再将藤蔓打有活结的一头放在叶子上,用刚才自己没咬得动的剩肉筋放在大圈中央,拽着藤蔓的另一头爬上树系到牢固的枝干上,一个简易陷阱就好了,只等猎物落网。 然后就喜滋滋乐颠颠开始在附近摘果子,够不到的就直接爬树去采。 兴冲冲地摘了大大小小一满怀红红绿绿黄黄紫紫的水果蔬菜,又拣了一大堆干燥的柴木,认为足够了才停下,打算做午饭。 然而,问题来了,火种的话,刚才的火堆还有火星,用干燥的枯叶就可以引燃,可哪里来的锅铲呢,即便有锅铲,又哪里来的调味料和菜油呢?这么一思索下来,得出的结论是:蔬菜根本做不了。而且这里没有米之类的淀粉食物,除非有肉,不然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林叶秋有些垂头丧气地去自己设下陷阱的地方,不由一愣,呆呆站着。 那是什么东西?长长的耳朵,短短的尾巴,胖嘟嘟的身体,尤其特征明显的三片唇瓣,应该是兔子吧……可兔子,有这么巨型的么?目测下来竟然到他腰高! 三片唇瓣里露出的牙齿,隐隐闪着利芒,好像一口就可以把他撕碎一样。 不过,兔子,应该是食草动物…… 可为毛它盯着他眼放红光呢?虽说兔子眼睛本来就是红的…… 林叶秋下意识一抖,微微退后半步,不料那大型兔子居然后腿一蹬,朝他直扑而来。 “救命!救命啊!”林叶秋撒腿就跑。 没跑多久,听得“撕拉”一声,屁股后头西装裤的一块被撕裂了,腿根处顿时一阵凉飕飕的,可比起羞耻感,现下还是逃命更重要。 林叶秋顾不得用手去捂自己的屁股,只知道拼命往前跑,可隐隐酸疼的腿根本跟不上大脑的指令,“嘭”地就跌了个狗吃屎,一声“莱曼斯救命!”的呐喊也就闷在了泥土里,还被喷飞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惧怕和疼痛中,右肩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他下意识挥手过去,揭斯底里大叫完,看见的却是熟悉的白色长发,是莱曼斯! 林叶秋惊喜地连忙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他肌肉纠结的手臂,嘴里一叠声叫着:“莱曼斯!莱曼斯!” 被叫的人伸出左手安抚地摸了下受惊雌性的头顶,温声安慰:“没事!别怕!没事了!” 林叶秋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那巨型兔子正落荒而逃,已跳出了好长一段距离,而莱曼斯另一只手里拎着已经剥了皮、放了血的某动物。 “哪里跌疼没有?”莱曼斯轻轻抓起林叶秋的手掌看了看,手心只是有点红,疼是肯定的,却没有破皮,然后又指着他腿问:“腿疼不疼?有没有弄伤?” 林叶秋听懂了腿和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撩起裤管卷到膝盖,虽然火辣辣得疼着,却也和手心一样只是红而已,摇摇头看着对方说:“不要紧,一会就会好的。”泥地毕竟松软,不比水泥地。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那精彩绝伦的狗吃屎一跌,现在肯定灰头土脸,忙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问:“刚才那究竟什么玩意?”边说边指指已经逃得快不见踪影的巨型生物。 莱曼斯指着巨型生物逃窜的方向,说:“它是食肉兔,食肉兔,吃肉的。”说着提提手里的生肉,“吃、肉。” 林叶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妈妈呀!幸亏他刚才下意识跑了,不然昨天侥幸逃过狼口,今天却要葬身兔子口了。 TMD!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什么都有!连只兔子都可以吃人! “我们、回、洞里吧?”莱曼斯指指洞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林叶秋道。 林叶秋点头:“好。”跟着他往回走。 到了洞口,林叶秋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他后面还漏着风呢!偷偷看眼莱曼斯,趁他不注意时扭扭捏捏遮着屁股、螃蟹式横走着去附近扯了十大张宽叶子,再面对着莱曼斯遮遮掩掩着一步步后退挪到洞里。 其实,莱曼斯也有些不自然,因为该看的不该看的也早就都已经看到,不过一直在克制眼光不要再瞟到不该瞟的地方而已,林叶秋的举动,反而让他又想起了对方不久前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模样,以及撕开的布料下露出的被白色包裹着的圆挺而紧实的两 分卷阅读8 瓣…… 莱曼斯连忙打住,转过身去,微微平复一下心绪,看见了地上绿叶间摆着的各种果子和边上堆砌的木材,不由再度望向洞口,这个雌性…… 在他的部族里,而且就他所知其他很多部族里,雌性都是用来宠的,不管打猎还是摘果子或者张罗吃食,都是雄性的责任,因为雌性身高和体能的限制,使他们做不了这些,而很多雌性也都不愿意做这些粗活,而以出色的细软活自豪。 可短短的相处中,这个雌性所表现出的很多方面,都和他以往对雌性的认知,很不一样…… 另一边,林叶秋安全退回洞里,伸手往后摸了摸,反正短裤还是好的,索性快速脱了西装裤,将叶子一张张围在腰间,用皮带圈住,成了一条草裙模样。 这么一看,倒像半个原始人,不过上半身配着衬衫,怎么着都不伦不类啊! 要不干脆还是穿回裤子,将衬衫脱下围在腰间?反正还有件背心。不过裤子也实在脏得很了,脱了下来,就有点穿不上去了…… 算了!反正这里就外面一个人,而且自己的丑态早被他全看去了,也不差现在。 他这么一想就把裤子叠了放在了岩石上,走出了洞穴,看见莱曼斯正认真整理着自己摘得那些果子,看他像在分门别类放,有些好奇,走了过去蹲下来问:“你在做什么?” 莱曼斯抬头看了看他,视线在他下身围的一圈草裙上逗留了一秒,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一边整理,一边缓缓地解说,用表情和动作解释了不少时间才完成交流。 原来林叶秋摘的果子里有些是有毒的,吃了会拉肚子,或者皮肤被沾到汁液会胀疼,严重的还会溃烂和死亡,有些是药,只可以外敷却不能食用,有些虽然没毒也不是药,可以吃,味道却很涩。 莱曼斯将能正常食用的和药类留下,一一分开摆放。 林叶秋用心的一一记下,告诉自己下次一定不会搞错,见莱曼斯捧着果子放到岩石上,便想先去生火,将肉烤起来。 看着那么大一头不知名的动物,不由有些发愣,转身找了根干净的棍子,从屁股到脖子一插到底,放回了叶子上,开始生火。 可是,火种呢?因为他不抽烟,所以也没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 就着早前的火堆,不抱希望地拨了拨,没想到拨开竟然看到有烫红的星子,要燃不燃要灭不灭的,有点像正在燃烧的煤炭。 他心里一喜,连忙从柴堆里捡了根就往火堆上放,结果火苗毫无预警一下子窜得半人高,火舌直朝门面舔了上来。 “哇啊!”一声惨叫,惊飞林中禽鸟。 “怎么样?怎么样?哪里烧到了?”莱曼斯抓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遍,着急地问。 “没事……”就是又虚惊一场而已…… 林叶秋木着脸回答,低头看看,只是被烟熏得有点黑,四肢仍旧完好,心底不禁N度哀叹:怎么尽出这种乌龙事呢?刚才是想猎捕动物,结果差点被动物给猎了;现在是想烤肉,结果差点把自己给烤了! 最后还是幸亏莱曼斯及时把他扯开。 呜呜,这下在对方眼里,自己一定是个没用的男人了! 林叶秋目光幽怨又愤怒地瞪着火堆,一脸要杀人的可怖表情。 莱曼斯见他真的没伤到哪里,便微微放了心,将人拉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自己开始动手加柴生火。 可林叶秋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坐着,又一次让自己的恩人亲自动手做这种活,甚至还来伺候自己? 于是,他调整一下受惊的心脏,又挪了过去,奇怪同样是烧火,为什么莱曼斯就不会发生那种火苗窜老高的情况,也把这个疑问比手划脚地讲了出来。 “这种属油性木头,一般只用一小段来引燃,烧的话要用其它的林木。”莱曼斯一边解说一边操作,林叶秋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配合着举动理解,却也似乎有些明白了。 莱曼斯见火势起了,又挑了另外一种树枝,快速放上去,一块搭着一块,小心地在木头与木头之间都留下足够的空隙让空气进入,不一会干木枝已经完全烧着了,他便把林叶秋已经串好的肉架到火的上方,搁在原本就准备好的两支木架子上,慢慢烘烤。 照看火候这种简单的事情,林叶秋还是会的,立马积极地提出要求。 莱曼斯拗不过他,只以为是他觉着好玩,便由着去了。 然而,某人的壮志凌云终究在阵阵焦味中再度宣告败北,肉给烤得边角都焦了,偏偏用尖木棍戳戳竟然戳不进,说明里面还是生的。 最后为了不让两人都饿肚子,还是由莱曼斯接手了过去。 于是乎,林叶秋深受打击得不得不承认,他似乎连一个忙都帮不上,终究只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当莱曼斯将肉烤熟了,撕下一条焦得最不厉害的腿,招呼林叶秋来吃时,林叶秋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莱曼斯有点不解,将肉重新放回架子上,走近他,微微弯低身子,问:“怎么了?” “对不起……”林叶秋看了看架子上的肉,“肉烤焦了,其他事也没帮上你什么……还要你来照顾我……几次三番救了我,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越说越被自己的没用弄得难过。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他的意思,但心里就是难过,想说对不起。 莱曼斯静静看着他,不知怎地联想到这个雌性刚刚极力要求照顾火候的举动,之前还做了个根本不可能捕获猎物的陷阱,摘的许许多多的果子,还有昨天明明累得一副很想坐下休息的模样,却跟着自己一起摘果子,种种一切窜连在一起,再看他现在伤心的样子,似乎有点恍悟这个雌性到底在做什么了…… 如果真如猜测这般,那这个叫“拎也球”的雌性,还真是…… 莱曼斯看着眼前的人儿耷拉了脑袋,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有点心软,不自觉给与了温和一笑,伸手揉揉他脑袋,又柔声说了句简短的话语。 林叶秋依然没有全懂,但看他的神情和举动,依稀明白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想不到这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粗枝大叶的,其实却很心细,真的很心细,而且十分温柔。虽然安慰的手法有点笨拙…… 不知怎的,心情还真的回升了些。 还有,认识二十四个多小时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笑了,虽然笑容很淡,却给人很温柔的感觉,连带整个人也柔和了许多,之前就好像一座精雕细琢的冰雕,精美却有些冷漠,现在却像是冬日暖阳下慢慢融化的冰尖儿,闪着暖人的光芒,清雅却绚丽。 对了,还有一点,以后一定要告诉他,不可以随便摸男人的头,这是不礼貌的,不管出于何种情况何种理由。自己好像被 分卷阅读9 摸了不止一次了吧…… 想到这里,林叶秋就有点黑线。 莱曼斯察觉对方的心情好像又好了些,便将腿重新拿起来递了过去。 林叶秋一边默默啃着,一边看莱曼斯着手灭掉火种。 这林子里毕竟有极其易燃的油性树木,想来,早上火堆没灭,也是因为要替自己温着烤肉的缘故了。 想到这里,林叶秋的目光不自觉也柔软了许多。 两人对坐着一起大口吃烤肉,由于没有刀具,他们直接就用牙齿将焦掉的部位咬掉,里面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林叶秋不易察觉地微笑,属于莱曼斯的手艺。 总有一天,自己肯定也能烤出这样美味的肉来! 不久后,林叶秋惊讶于莱曼斯的食量如此之大,半头猪那么多的肉,居然全部吃下了肚,而他自己连一个腿都吃不完,怪不得这人能长得那么高大。 而且莱曼斯还吃得极快,两人竟几乎同时吃完。 这才叫大胃王啊! 林叶秋对着一堆骨头感慨。 吃完没多久,正打着饱嗝休息的林叶秋突然觉得左手很疼,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竟成了这般?肿得跟红萝卜似的,又胀又疼又痒,像冻疮那种感觉,然后越来越疼,钻心得疼,好像这只会废掉一样,不由得恐惧了起来,求助地看向莱曼斯。 莱曼斯说了句:“是毒。”就转身去了洞外,不过眨眼的时间又回来了,手里多了棵草。 “这是专治这种毒的草药,敷了就会好的。怕是中午那会你摘果子时不小心沾道了汁液,其中有一种毒性的症状就是这样,发作很慢,可后作用力却很大,但只要治疗及时,就不要紧。别担心。” 林叶秋大概猜出对方手里拿着的草是药,见他扯下了茎叶要放入口中,便连忙阻止了。 “我自己来。”他接过茎叶,放入口里嚼碎了,吐在红肿刺痛不已的手背上,慢慢涂开,本来就刺疼着的地方,一碰下更是疼得龇牙咧嘴。 莱曼斯看得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想开口说两句安慰的话,却转而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了惊。 心疼?那是心疼么? 莱曼斯一怔,看着林叶秋的目光就微微复杂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四更。下午会有五更~~ 5 5、005 洗澡而受到的打击1 ... 两人在洞里休息了会,继续依依哦哦地牙牙学语了会,下午莱曼斯又要出去打猎,叮嘱了林叶秋待在洞里不要去外面走动,就走出了洞口。 林叶秋想叫他早点回来,连忙追出去,却见洞外绿叶沙沙,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来,投下斑斑光点,却哪还有那白色的人影? 不由瞠目结舌,这奔跑速度—— “要是在现代,奥运田径冠军非他莫属……”他喃喃着,又回了洞里,开始苦思冥想接下来做什么。 不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忽而一阵劲风刮进洞穴,他回身一看,竟是莱曼斯又折回来了。 原来莱曼斯一路上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将这么柔弱的毫无自保能力的雌性一个人放在洞里,万一又遇到中午那样的情况就不妙了,毕竟他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若带在身边的话,就可以随时照看,反而不必担心。 “一起去。”莱曼斯指指林叶秋,再指指自己,然后指指洞外,做出要走路的样子。 林叶秋领会了,连连点头,毕竟刚经历过那样的事,他其实也是有点怕一个人待着的,回忆着那几个音节,僵硬地学着说:“一、起、去,一起去!走吧走吧!”就率先往洞口走。 才出了洞,他还要往前走,却被莱曼斯拉住了:“走路的话,在太阳落山前恐怕会赶不及回来。我带着你吧!”指着头顶的太阳,然后弯下身拿根枝条在地上画条地平线,在在线上画个半圆,做出下沉的动作,等林叶秋明白是太阳落下、晚的意思,又作势从外面走回洞穴。 林叶秋不自觉皱着眉头,紧紧看着莱曼斯的举动,试探着:“是说回来、夜里么?” 莱曼斯点头:“我抱着你吧,这样可以快很多。”做出抱着人飞跑的动作。 林叶秋一看,立即明白了,瞬间黑线,连连摇头拒绝:“不要,不要!我也可以跑的,不用抱!”做出跑的动作。 莱曼斯无奈地看着他,雌性豁尽全力的跑,在他们兽人眼里不过是小孩子间的嬉笑玩闹罢了,根本算不上跑,于是摇头拒绝,又做出抱着人飞跑的动作。 林叶秋瞅着他,看他好像一副不这样就不走的态势,只得耷拉了脑袋:“要不,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留在洞里就好……我不乱走,你早点回来就是了……”往回走了几步站定,再指指对方,指指前面的路,然后指着自己又往洞口移动了几步。 莱曼斯愈发无奈了,望望天上太阳的方位,再拖下去,可能真会来不及回来。一到夜里,丛林里就愈发危险,有些植物会苏醒了出来活动,若碰上了就麻烦了,不想再拖延下去,他直接说了句:“食肉兔。” 林叶秋一激灵,万一悲催得还真又碰到那种吃人的怪物,莱曼斯又不在,那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于是脑袋一垂,尾巴一夹,决定顺从对方的提议,不过公主抱的姿势还是要坚决抵制,退一步选择了让人背着。 “好好抓住我。要走了。”莱曼斯等背上的雌性趴好,双手稳稳拖住胯骨侧的两条大腿,就疾窜了出去。 林叶秋被他惊人的弹跳力和迅猛快速弄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得前进速度越来越快,连眼睛都快睁不开,脸色不由微微泛白,把脸紧紧埋在莱曼斯宽阔的背部,手里抓得越发用力,直要抠进他皮肉里,双手更是紧紧箍住他的脖子,丝毫不肯放松。 其实莱曼斯没一开始就说背,也是怕自己奔跑的速度太快,会惊到了弱不禁风的雌性,何况万一背上的人不小心一个脱手没抓稳,就容易出事,而抱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隐患,因为在他的怀里,除非是他自己想,否则绝不可能会让雌性出任何意外。何况一个雌性的重量,对他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等林叶秋微微适应了,眯眼看过去,只见两人在树干与树干之间不断飞跃,真的是在飞跃,就像里所讲的轻功一样。 虽然趴在莱曼斯背上,他却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动作的轻盈,好像背着自己不过是背着一片羽毛一样…… 林叶秋惊叹的同时,又有点无语,好歹他也是一个六十三公斤的堂堂男子好不好,怎么也不至于给人全无重量的感觉啊!这人,到底是不是人? 他一开始还哆嗦着,双手紧紧搂着莱曼斯的肩脖,肌肉紧绷丝毫不敢放 分卷阅读10 松,既怕自己掉下去,又怕莱曼斯脚下一个没踩稳给摔了下去,后来看一直平安无事,就慢慢习惯了这种飞速,而且察觉到拖抓着自己大腿的宽大手掌,火热而有力,根本不会让自己掉下去。 有了这层认识,他终于不再一味的惧怕了,反而开始感受这份新奇,再过不久,他便开始兴奋了——这简直比坐跑车还刺激带劲! 风声呼呼而过,四周景象往后飞驰,恍惚间竟有穿梭在时光隧道的错觉,他不禁开心地大叫,就差没手舞足蹈。 莱曼斯感染到背上人儿的欢乐,心情也不禁飞扬了起来。 林叶秋只顾着体验飞翔的新鲜感,浑然不觉此刻他们姿势的暧昧。 莱曼斯全身只有腰间围着白色兽毛皮,林叶秋因为难受将衬衫扣子全解开了,虽说还有件背心,可两人还是紧紧相贴着,下身就更不用说了。 林叶秋除了一条白色小内裤就只有叶子做成的绿裙,分开的两条大腿夹在莱曼斯的跨侧,腹部更是紧贴合着对方的腰部,如此亲密的接触,林叶秋却大大咧咧、浑然不觉,反而莱曼斯有点赧然,却很好得隐藏了起来。 飞驰不知多久后,莱曼斯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林叶秋虽然还高兴着,但那股子孩童般的兴奋劲也微微退去了,开始就看到的动物问这问那,莱曼斯一一作答。 “这种叫蟒蛇。” “蟒蛇。”林叶秋跟着重复发音,发音和中文的蟒蛇差不多,就连形状和现世里的也很相似,有点像小时候看的狮子王里的那条似乎叫卡尔的大蟒蛇,不过这条看上去好像比现世的更加巨型罢了…… “那个你见过的,就是食肉兔。”莱曼斯停了下来,将背上之人轻轻放到地上。 林叶秋下意识就一抖,莱曼斯察觉了,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慰:“别怕。没事,他不敢伤你。” 林叶秋点点头,见莱曼斯好像要上前去,连忙拉住了他,极力搜刮着脑海里有限的辞藻,有些期期艾艾地央求:“我们、走吧!食肉兔、强,会吃人……”你会受伤…… 莱曼斯安抚地拍拍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背:“没关系的,等我给你猎来,这种肉是所有动物里最适合雌性吃的。你在这里等会,别走动。” 可惜林叶秋听不懂多少,更不知道在对方眼里,他早就是一个雌性,只看出对方似乎执意要过去。 在林叶秋正兀自皱着眉头犹豫着是否该强行把人拉走时,莱曼斯却已经轻轻脱出了他的手掌,眨眼之间身形已经移到了那半人高的兔子面前。 林叶秋着急地直暗暗骂:怎么这么笨,对付这种比自己强大的家伙,就不能正面出击呀,要背后偷袭才有成功的几率啊!你怎么还那么干脆得把自己暴露在—— 然而,没等他教育完,立马傻眼了。 看着提着兔子尸体完好无缺走回来的人,林叶秋瞪圆了眼睛。 他这都还没看清楚事情经过如何…… “晚饭有着落了。我们走吧。”莱曼斯看着不知为何呈现灵魂出窍状的雌性,有些担心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他一直瞪着自己手里的兔子,被利爪开膛破肚的模样,突然恍悟,原来是怕血腥啊!心里叹息着果然雌性就是娇弱,嘴里还是温言宽慰,“没事没事,你等等啊!”说着就侧身随手扯了几张大叶子,把流血的部分遮了,回头看向林叶秋,“喏!没了!别怕啊!没事了!” 林叶秋没怎么注意莱曼斯的行为,所以也没领会那一连串举动的含义,依然处在巨型食肉兔轻轻松松被结果掉的震惊中。而且这人还毫发无伤,甚至干净得连血迹灰尘都没沾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搏斗的痕迹…… 也许,是他把这个男人,想得太弱了…… 也是,能将他从狼群下救出来,又具有那般惊人的跳跃力与速度,怎么可能不强大? 如果这人想,是不是只需稍微动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轻易把他捏死了…… “拎也球?” 林叶秋一抬首,望着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嗯?可以回去了?” 莱曼斯又仔细观察了会,确定他真的没事,这才微微放心,左手提着兔子两人一起往回走,还沿路指给他看医治各种病症的草药,外伤的,止血的,止泻的,止疼的等等。 林叶秋一边用心记着,一边暗暗观察着他,现在的样子,温和无害,就好像邻家哥哥耐心地教导着弟弟知识,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人就在不久前,以这般云淡风轻的神态,在那个巨型兔子的胸腹部,留下那般残忍恐怖的的伤口! 从小受着文明教育的他,二十三年来的生命里,连只鸡都没宰过的人,亲眼看见这幕,难免还是有点冲击。虽然电视里有时也有血腥场景,但那是因为知道假的,所以根本没感觉,和身临其境的切身经历,那种感觉是全然不同的。 可同时,林叶秋却也明白,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原先的那套原则,已经不适用。这个男人虽然猎杀那兔子的时候干净利落,毫不手软,但这只是生存而已。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林叶秋就是能肯定——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噬血滥杀之辈。 这就够了。 而且若非有他,自己不是早成了某野兽的腹中餐或者黄兮兮的一坨么,估计也会饿死在这里。 更何况,这个男人,初看上去,很冷漠,其实很温柔。 现世里,多的是表里不一、只会仗势欺人、还挖空心思搞出各种名目来将“吸血”行为合理化的败类,他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而虽然强大、却懂得克制自己的莱曼斯,明显比那些道貌岸然、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君子,要强不知多少倍! 林叶秋想明白了,心里那一丝丝隐隐的微妙疙瘩也就没了,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身边的这个巨人可能比那位打篮球的姚生还高出很多…… 随即又有些后知后觉得发出疑问:这么高的话,难道不会有血压等等健康问题?为什么行动还如此敏捷?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的下一部分放下章了。 6 6、005 洗澡而受到的打击…… ... “上来吧,带你去个地方。”莱曼斯望了望天色,用藤蔓将兔子四肢扎起来,套到脖子上挂在前面,然后蹲下身,指着自己的背对林叶秋道。 “那么重,你脖子会断的啊……”林叶秋指着他挂着兔子的脖子,摇头,表示担心。 “上来吧!没事!” 林叶秋犹豫了下还是爬上了他的背,两人又像来时一样在参天大树之间跳跃。 林叶秋不得不又惊叹一次,那兔子少说恐怕也有一二百斤,加上自己的重量,就足足三百来斤, 分卷阅读11 这人行动力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风驰电掣了会,眼前宽阔起来,转了个弯,一条四五米见宽的溪流横亘在视野里。 林叶秋突然恍悟了对方的用意,不由会心一笑。 莱曼斯停下的时候,林叶秋跳了下去,欢呼着快步跑到溪边,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自己的形貌,一个刺猬头明晃晃地出现在视野里,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毛,果然都往后斜横着,不由扭头看了看另一人,再度郁闷了。 为什么同样经过风的洗礼,而且对方还经历过一场捕猎,可那一头银发居然还是那么柔顺地垂着,乱都没乱一根呢? 反观自个的爆炸头……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无语地微微一低头,才发觉自己腰部原先围着的宽叶子掉了一两片,剩下的虽然还挂着,有些却被扯成了一条条,露出了腿根部白色三角内裤的一小块,顿了顿,他索性将叶子全扯了,反正洗澡本来就要脱的,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接着自然也把衬衫和背心脱了,一股汗味,正好可以洗洗干净,这种日头,只要绞得干些,还是有希望晾干的。 莱曼斯将兔子拎到靠下游的那头迅速作了处理,洗净了放到铺了几张大叶子的岩石上,回头就见雌性弯着腰撅着屁股,一会直起身高举着那种奇怪的衣服在日头下细看,一会又弯下身去在水里死命狠搓。 贴身的白色小内裤,将他臀部的美好形状清清楚楚地勾勒了出来。 林叶秋虽然长相一般,但他的身形的确还是不错的,尤其那腰臀,线条优美,看上去弹性十足…… 莱曼斯不久前是惊鸿一瞥,看不分明,这次却看得清清楚楚,脸不可抑制地微红了红。 林叶秋将手里的衣服左看右看又凑近鼻子闻闻,勉强算满意了,用力绞了绞走到岩石边摊开了晒。 莱曼斯目光无法克制地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那侧转过身来的正面旖旎风光,白色包裹下的娇好形状,若隐若现的,让他差点喷鼻血,似乎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和雌性在一起了…… 不过,这个雌性真是太瘦了,不知道以前他的族人是怎么照顾他的! “你不洗吗?”林叶秋终于注意到了一旁不知发呆了多久的人,问。 莱曼斯镇定地收回了目光,“嗯”了声,手移到腰部,指头一动就要解开兽皮,却又忽然停住了,目不斜视往前走了几步,跨入了河里,直走到河中的一块大石头后,挡住了林叶秋的视线才停了,立马坐了下去,任溪水没到颈部。 林叶秋歪着脑袋看看那块巨石,不明所以地耸耸肩,脱了最后一件衣物——小内裤,也赤足下了水。 这里白天炎热,晚上凉冷,现在洗澡,倒一点不冷,反而很舒服。 他一个鱼跃,游起泳来,从狗爬式到仰面式,游了会,想了想,身子一溜直游到了巨石后面。 “我帮你搓背?” 莱曼斯对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尤其脑海里一直重复回放着刚刚看见的美丽风光,现在看见本人又毫无防备地来到自己咫尺处,便有些昏昏然的欲罢不能,但最后的清明又让他顾及着对方毕竟是雌性,硬是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一正心神,正经八百地予以了拒绝。 林叶秋不知道对方的复杂心理,只是本着哥们的想法袒胸露背,肝胆相照,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大摇大摆走到莱曼斯眼前,催促着他坐出来些,被巨石挡着擦不到背。 莱曼斯一看雌性竟然站起了身,面前的胸膛一片诱人的春景,水只到他的腹部,正好遮住了重点部位,却还是有些隐隐绰绰的阴影,撩人心神,偏偏本人还纯真无邪得毫无所觉! 莱曼斯只得僵硬着表情,约束着自己的眼神,努力克制不要乱瞟,最后干脆自己自觉背过身去坐了,水面下石头高低不一,这一坐露出了小半个背部。 林叶秋这次没忽略对方一瞬间的脸红,不由一愣,继而偷笑,还以为对方是害羞,暗想他一个大男人怎扭扭捏捏,便恶作剧地非要闹腾他。 林叶秋读书时,很多男生一起在公共澡堂洗澡,什么没看过,所以根本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而那些男生也都开放得很,有时甚至还一起比大小,相对地,莱曼斯的纯情反应,在他看来就显得好玩了。 玩心一起,林叶秋一边用力揉搓着对方的宽背,命令他手抬起来些,背别一直往前靠,害得他也不得不跟着往前挪,一边坏笑地装作不小心手滑地去捣他咯吱窝。 不知是痒还是什么原因,莱曼斯仍旧慢慢往前挪去,林叶秋手按在他肩背上想阻止他前移,却根本按不住,只得人也跟着又上前。 可他这上前一步,莱曼斯就跟着上前两步,如此几次下来,林叶秋终于一怒,索性又一次走到了莱曼斯前面:“为什么一直往前挪,我不好擦知道吗?” 莱曼斯看着眼前晶莹水珠不断滚落下的精瘦身躯,在阳光下闪耀着流光溢彩的光芒,尤其胸前两点,在水的润泽下愈发柔嫩红粉,炫人耳目,要命的是水珠子暧昧流淌滑过的样子,好像情人的温柔抚摸,不自觉又后退了一步。 林叶秋只看见他后退的举动,立马黑线,想说自己是洪水猛兽吗,干嘛一副很怕他靠近的样子? “我擦得你不舒服吗?大不了不挠你咯吱窝了,行吧?”一边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莱曼斯明明看明白了,却还是往边上又挪了一挪,一脸戒备的模样,摆明了不希望被他碰,弄得林叶秋愈发气闷。 这样子,这眼神,这姿势,整一良家妇女怕被无良恶汉调戏的典型举动嘛…… 啧!就搓个背而已!不过话说,他有那么像心怀不轨的色大叔么?反思一下自己的举动,除了坏心地挠他痒,也没做其他什么不好的举动啊…… 林叶秋盯着莱曼斯,暗哼哼着: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碰你!就碰你!看你怎么着! 三步一迈又靠了上去,一手拉住莱曼斯胳膊不让他再退,而其实,他也没地儿退了,刚才几番挪下来,背又靠上了后面的岩石。 林叶秋忽而一笑,莱曼斯不知怎的背脊就一寒,然后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小手摸上了自己肩胛处,又揉又搓,他下意识身子一扭就要脱出,林叶秋抬眼一瞪,按在他肩部的右手用力按下去,隐含警告的味道。 这力道对莱曼斯而言根本微不足道,只要轻轻一甩就可以挣脱,可那一瞪,却硬是让他不敢这么做。 林叶秋察觉到他的些微软化,微微一笑:“这才乖!好好地别乱动,让本大爷好好服侍你,大恩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擦个遍,保证白白嫩嫩金光闪闪,至于里里外外,就算了……” 这句是用自己的语言说的,他也没想 分卷阅读12 让对方听懂。 “抬起来些,下面的在水里都不好擦。”他抓着对方胳膊往上提,示意其起身些。 林叶秋义务劳动地卖力擦着擦着,目光却慢慢开始放光。 虽然知道莱曼斯肌肉纠结,但之前未曾细看,有也只是粗粗扫过而已,毕竟对方只围着一条兽毛皮,紧盯着看未免不礼貌,所以林叶秋总是刻意将视线停在对方肩颈以上的部位。 现在两人开始熟稔起来了,林叶秋已经完全将他当作可以两肋插刀的哥们,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借这次搓澡的机会干脆堂堂正正看个够本。 这人的身材真是好得没话说,挺拔伟岸,骨架坚实,阔肩窄腰。 六片胸肌,不过分张扬,却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将力与美体现得恰到好处。连同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忠心赞一声。 这人要是放到现代,估计那些纯情少女们都会放声尖叫吧。 “我可以摸摸吗?”林叶秋盯着那片光洁结识的胸膛,客气地道。 这话其实问的多余,想刚才他都已经摸多久了! 事实上他也没等对方回应,已经自动自发地将手覆了上去,掌心传递来的触感,温热紧实,光滑弹性,实在是舒服得令人喟叹。 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却还锻炼不来的好身材啊!多令人羡慕! 再反观自己,分明一只白斩鸡,还是发育不良、不够白的那种,更别提什么漂亮的肌肉,他不禁微微有点心生自卑了。 林叶秋摸着摸着,手一路往下去,从胸肌到胃部,再到腰侧。 他还记得之前男人露在兽毛皮外面的健硕大腿,有力的线条昭显其惊人的爆发力。 无言诉说着性感、野性与力量。 莱曼斯被这小手弄得浑身不自在,天人交战中下意识又开始躲避这种触碰,可惜身后是巨石,避无可避,就转头开始找移位的地方,缓缓向旁边挪,躲着躲着,无意间人慢慢站起来,身体越来越往上去,露出了整个胸膛,然后是腰部—— 莱曼斯的皮肤不是古铜色,当然也不白皙,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很好看的颜色,很衬他银白的发丝,而且很光滑,甚至都没有坑坑洼洼,只除了右腹上面一点部位好像有道疤痕,很难想像一直打赤膊的人,终日在阳光下奔跑,猎捕食物,居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皮肤。 此时,莱曼斯一头长发在水中一圈圈晕染开,衬着天空蓝的眼眸愈加澄净,俊美的面容,完美的身材,淌落的水珠,只要忽视对方有些不安分的躲避举动,这无疑就是一副沉静的画,画中的人,便是误入凡间的精灵。 虽然那么形容可能不恰当,但林叶秋还是想说:这男人,真是美…… 之前,怎么就没有早深刻体会到这点呢? 莱曼斯条件反射地突然完全站了起来以避开直往腰下滑去的那只手,酡红着脸吼:“别摸了!” 他人比林叶秋高出许多,这一站,水面“哗啦”一阵大晃动,腿根部以上整个身体露了出来,腿间那一根就颤巍巍地躺在水面上。 林叶秋视线好死不死正好落在了上面,不偏不倚,瞬时呆愣了。 乍一眼看上去,很漂亮干净的感觉,可这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尺寸么? 何况寻常状态下就已经这样了…… 林叶秋顿时被打击得眼冒金星,有点摇摇欲坠。 莱曼斯站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脸愈发红了一层,连忙又坐了下去。 可那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还是深深刻在了林叶秋的脑海里。 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把一切好的都给了这个男人!难道他就没缺点了吗? 深受打击的某人,一言不发转过身,晃晃悠悠去了远处的岩石后清洗,低头看看自己的那里,只有无奈,无奈,再无奈! 情绪低落中,他浑然不觉背后危机的靠近,直到毫无防备下周身突地感到一紧和一片冰凉,才赫然发现自己竟被巨蟒缠身,吓得张口就喊,可惜喊声刚到喉咙口,便两眼一番,当场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巨蟒卷动尾部,灵活地将人缠起,放到自己背上,扭摆着身躯游走了。 7、006 蠢!是羽蛇不是蟒蛇!1 ... 莱曼斯脸上的红色慢慢退去了,才忽然发觉不对劲,先前还可以隐隐约约听见的水声,怎么没了? 凝神细听,周围果然一片寂静。 “拎也球?”他试探着唤了声,没得到任何回应,心里不由一急,那么娇弱的雌性,万一遇到了危险可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连忙站起身一边叫唤着一边走出巨石后,匆匆环视一圈,只见水面波光粼粼,却哪有那抹较小的身影?抓过兽皮随便一围,连忙飞跃上高树,看见了泥地上的拖曳痕迹,驱身靠近了,果然闻到了雌性的气味,而且更浓的一种气味是—— 莱曼斯分辨出来,不由一凛。 而另一边,林叶秋被被身下爬行动物歪歪扭扭的移动和那一片冰冷的触感弄得缓缓醒转过来,入眼处就是一片墨绿色的细小鳞片,还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微微抬起眼睛,赫然惊见前头高耸的一颗巨头——蛇头! 这一吓,人彻底惊醒了,昏迷前的记忆一涌而上,浑身又开始不可自制得微微颤抖。 这巨蟒是想把他驮回洞里享用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林叶秋的脸立马惨白一片,小心翼翼转动头颅,搜寻着可以逃生的方法,身体却不敢做出大幅度的举动,就怕惊到了巨蟒。 它没有马上就吃他,可能是以为一动不动的自己已经死了,要是知道没死,一定会因为怕他逃跑而将他咬死了再带走,或者当场就拆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吐…… 豁然想到以前看动物世界时,巨蟒将比它身体直径还要粗上几倍的动物直接吞食的一幕,林叶秋又是一个细细的哆嗦,趴在蛇身上,光溜溜的身体与冷冰冰的鳞片做着亲密接触,不由鸡皮疙瘩顿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充斥四肢百骸。 蛇,从来都是他最讨厌的动物之一…… 下意识地又比了比自己身体的宽度和这条蛇的直径,杯具地发现居然是它还要大了许多,就像棵百年老树那么粗,一个人还抱不了,那要吞下他简直轻而易举! 林叶秋冷汗滴落,抬头想着能不能抓住头顶的树枝,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巨蟒的背部,不过蛇好像可以爬树…… 那要不干脆跳蛇,可一看四周景物向后消失的速度,立马腿软,不说他奔跑速度远不及巨蛇,就是能跑得过,那也得在他跳下去后既没有骨折,更没有一命呜呼的前提下才行! 若是直接趁它不备将其结果了,那就不用再怕什么了,可问题是他知道打蛇打七寸,却不知道这条蛇 分卷阅读13 的七寸在哪里!粗略目测了下它的身长,左看右看,始终不能确定其全长究竟是5米,还是8米,或者10米? 林叶秋突然气馁了。可恶!早知道就不闹腾莱曼斯了,至少他不会独自面临这种险境。可即便莱曼斯在身边的话,对付这么条巨蟒,也是,不可能的吧…… 现在怎么办?乖乖等着当食物,还是大声呼救,或者孤注一掷跳下去? 林叶秋正苦恼纠结中,巨蟒头颅微微晃了晃,突然回过头来,金色细长的眼睛精准地对着林叶秋的眼睛,俯下来缓缓靠近,还嘶嘶吐着红信。 林叶秋淬不及防下一对上那双诡异的金眸,不由浑身僵硬,被——发现了! 完了!完了!它现在将头靠过来肯定是要咬死他了! 林叶秋心脏失速跳动,双手撑着蛇身,不由自主抬起上身,想站起来跑,站了一半却因为蛇行的急速而往后跌坐下去,倒在冷硬的鳞片上,光溜溜的屁股一碰上那冷意,又是一阵哆嗦。 那双金色眸子盯着他,眸光微微下移,依稀深邃了些,行进速度稍微慢了些,蛇头却愈发向他靠近。 林叶秋心中一咯噔,忽觉有些异样,那家伙的眼睛在瞟哪里?匆匆也往下一扫,脑门子不由一晕,因为是跌坐下去,腿间的春色一览无遗! 这蛇哪里不好看,为毛偏偏看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算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反正对方只是一条蛇,他尽量忽略光天化日下两腿裸露着大张的羞耻感和不适感,可由于那盯视的眼神实在令人惊悚,转念一想,怕它突然攻击,于是便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撑着蛇身半蹲半站地转身就往后跑。 只可惜蛇头的速度明显比他快得许多,也灵活得许多,还没跑出多远,蛇头已经贴身而到,长而粗大的红色蛇信快速吞吐着。 一下子被信子尖端扫到屁股的林叶秋下意识直起身体往前跳出一步,同时收回捂着前面的手,改而捂住后面,可一想那是蛇嘴,又惧怕地将手缩了回来,愈发跑得卖力,可他忘了自己这是在移动中的蛇身上跑,蛇身再粗么也是蛇身,有弧度的,而且鳞片还很滑,于是毫无悬念地又扑通跌了下去,一个滚翻,眼看就要摔下地去,跌个鼻青脸肿外加弄个手折骨折。 他忙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可蛇身光滑哪里有抓的地方,这种跌法不出人命也会摔个脑震荡,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惊叫出声,感觉什么冷冷的东西碰上了自己后臀,惊疑中睁眼一瞧,竟是颗蛇头伸过来将他拱了拱,拱上了背! 以极其狼狈羞耻的姿势四脚朝天趴跌在蛇身上,人是安全了,在可林叶秋的叫声却更大了——那是被近距离接触的蛇头给惊吓的。 巨蟒又伸出蛇信对着他的脸舔了一舔,再微微退后些许,兴味盎然地看着雌性在自己的背上有些揭斯底里狂叫的模样。 林叶秋脑子彻底罢工,只知道顺从本能,哇哇大叫着,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死命往前爬啊爬,可再怎么爬,还是在蛇身上…… 巨蟒眨着金色眸子从从容容观看,也不阻止,因为清楚他根本逃不走,眼看人就要跑到尾巴尖,它尾巴一翘,弄个U形出来,林叶秋一个没抓稳,一屁股跨坐在了蛇身上,一下子又被滑回了原地,与蛇头眼对眼。 林叶秋把牙一咬,就要往地上跳,结果巨蟒停顿下来,身子一拱,弄个倒U出来,林叶秋瞬时离地足足两米多,吓得连忙跨坐着伏低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蛇身,就怕一不小心滑落下去。 保持着中断挺高的姿势,蛇头缓缓窜上来,金色蛇眼再度盯着林叶秋,又是眼对眼,还不时好整以暇地吐着蛇信。 渐渐地,林叶秋终于意识到这尾蛇分明就在耍弄自己,咬牙切齿下,更多的是不安。 它,怎么好像通人性?不会是什么蛇妖吧…… “我说尊敬的蛇先生,您看您这么英武挺拔高大……呃,是英武修长粗壮,而区区小的如此瘦小干瘪涩口,又如此其貌不扬,会污了您的贵眼,倒了您的贵胃,脏了您的贵肠……所以,偶们还是就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俺过俺的独木桥,啊!以后等俺发达了,就会带一卡车一卡车的肉来孝敬您!牛肉鸡肉猪肉羊肉狗肉鸭肉兔肉等等,只要你开口!所以您现在高抬贵手,噢不,是放低身段,放了区区在下,绝对不吃亏啊!聪明人就要着眼于长远利益嘛,俺们互惠合作才是双赢啊!吃了我就只是饱这一顿,放了我就是饱以后天天每顿,当然后者合算啦,对不?噢,要是放低身段有损您堂堂蛇大人的高贵形象,那您就这么不要动,俺自各辛苦点爬下去就好……” 他察言观色着,见蛇一直不动,也不马上张嘴咬死他,只一个劲地不晓得看什么,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倒爬着退了一小步,见没动静,又退一小步,还是没动静,就开始微微放开胆子一寸寸往后挪,想离那颗有着血盆大口的大蛇头有多远就离多远。 挪到边缘,他伸头往身后瞄了瞄,真的有两米高……那弧度,有点像小时候玩的滑滑梯,只要抱得够紧,慢慢滑下去,应该就不会出太大问题。 又瞄了下依然毫无动静的巨蟒,暗做几个深呼吸,双手紧紧抠着蛇身,双腿也交缠上蛇身,以爬树的姿势,开始一步步往下爬,可蛇皮毕竟和树皮不一样,他怕自己会一步小心摔下去所以用十指狠狠抓刮着鳞片下移,不然的话很可能会一骨碌直线下降到底,那可不是好玩的!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再以他的体重,真的会让他屁股开花! 何况他又没穿内裤衣服,那种摩擦,光溜溜的那个地方肯定受不了。 一直只是看他动作的巨蟒,似乎皱了皱眉头,尾巴像怕痒似得甩了几甩,越甩幅度越大,像是要摆脱林叶秋紧抠自己鳞片的手指。 可它这么一甩,林叶秋抓得就更用力了,可他一用力,蛇就甩得越厉害,如此恶性循环下来,林叶秋顿时犹如风中残叶,被摇得左右晃动,头晕眼花,眼看凭自己的能力逃脱无望,还真会摔得极其惨烈,不禁又喊出了声:“救命啊!呜呜……救命!莱曼斯!快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捉小BUG,不是更新。 8 8、006 蠢!是羽蛇不是蟒蛇! ... 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求救,只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喊出来,却没想到视野里还真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飞扬的银色长发,矫捷灵敏的身形,腰部围着一成不变的白色兽毛皮。 “莱曼斯?真的是莱曼斯!救我!莱曼斯,快救我!莱曼斯!” 正低头认真循着气味一路追赶来的莱曼斯,耳朵一动,突然听见了风中传来的破碎呼救声,连忙抬 分卷阅读14 头,碧蓝色的眸子已经看见了那惊慌失措的人儿。 步伐不由加快,一会儿就到了跟前,看见那人儿泪眼汪汪的可怜表情,嘶声力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见自己就露出全然信任与依赖的表情,仿佛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 莱曼斯狠狠一颤,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一块,被毫无预兆地触动了。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众所周知,狼是最懂得团结的动物,向来群体行动,也群居生活,可他偏偏生来便与众不同,因为作为纯血的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伙伴同行。 也正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使他与其他族民们有了道无形的线,这份得天独厚的天赋,为他人所羡,但他的成长历程,其实是孤独寂寞的。 幼年时,年长的前辈们教导他们的孩子不可对稀有的纯血之子放肆,同龄的伙伴们被大人们多次训斥没有尊卑时,他们便不敢再邀他一起玩闹,久而久之,一个个都远去了,当某天他豁然回首时,赫然发觉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渐渐地,他的心在寂静与孤独中冷却,自身的潜力慢慢开发出来,却是无师自通,和同龄人的差距明显快速拉开,不过数载,甚至远远超越了长辈们,甚至长老们。 放眼全族,他几乎已经没有对手。 所谓高处不胜寒,如此一来,他更形单影只了,渐渐地却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独自去外面历练,虽偶有凶险,却终究未有败绩,一次次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存活下去。不过是理所当然。 不知何时开始,也许是突然发现身边再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玩闹的对象时,他便逐渐开始遗忘了开心的感觉,无波无痕的心境,使他常年不苟言笑,他本人却还毫无所觉,所以族人很敬畏他,更没人敢随随便便亲近他,导致他看上去愈发冷漠,但骨子里依然存在的细心温柔,却在和林叶秋的相处中,一点点显露了出来,无意中慢慢拾回了原来的自己。 第一次尝到被需要和依赖的感觉,强大如他,不觉得被人依靠是件麻烦事,反而觉得很新奇,而且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欣喜。 因为,被需要着…… 林叶秋在两米高的半空晃啊晃的,手里终于脱力,一下子就被甩飞老远。 抛物线的自由落体轨迹才开始了一点点,莱曼斯腿下一个蹬跃,人高高跳起,及时将饱受惊吓的某只接了个满怀,放到安全地方。 林叶秋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莱曼斯的胸肌,努力平复自己心魂未定的情绪,一时间再也顾不上其他。 莱曼斯一手托着他的肩背,一手托在他的膝弯下,公主抱的姿势让怀中人儿的一切被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雌性,他的脸彻底红了透,接着想起什么又一怒,连忙将人往身后藏,挡住某道色迷迷的视线。 林叶秋微微一愣,一时的惊恐过去,自尊开始归位,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也跟着一红。 被同性别的男性看那里,这情况要在平时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刚还被打击过,现在又被那玩意的主人正视瞧见自己的小孩子——相比对方的十足大孩子而言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小孩子——头顶立马秋风刮过,某只华丽丽地囧了,也风中萧瑟了。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有着极其无可理喻的强大好胜心和自卑心。 林某人正尴尬着,不知道是用手捂住还是不捂住,莱曼斯突然转过身去,往那明显在发怒示威的巨蛇走过去。 光洁溜溜的林叶秋,连忙就近摘了几大张叶子用藤蔓两三下在腰际围了,立即回头去看莱曼斯的情况。 莱曼斯虽然比他高大很多,可和那蛇站一起,还是极其渺小,似乎只要那该死的巨大蛇尾轻轻一扫,莱曼斯就会重伤跌出。 绝处逢生的喜悦渐渐平复,理智一归位,林叶秋才认识到这下两人都陷入险境了!把莱曼斯叫来,无事无补,只不过多添一条冤魂罢了……呜呜……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蛇啊!得活几百年才能长这么大啊! 巨蛇已经对莱曼斯发动了攻击,莱曼斯连忙跳上一旁的树干,巨尾如影随形而来,莱曼斯只得又另觅他处躲藏,尾巴末端擦着肩膀打过,瞬时就留下一条红痕,而原先的大树被打断了粗壮的树杆,轰然倒地。 林叶秋看得眼睛发直,只差没口吐白沫,连忙四处找东西。 分神去瞧了莱曼斯一眼,立马被险象环生的惊险一幕弄得心惊胆战,顾不得思考,随手抡起棍子就冲过去,死命往蛇身上招呼,看上去一派气势汹汹,架子十足:“臭蟒蛇!死蟒蛇!快走开,不然我杀了你!” 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打,也很用力地再打,至少他虎口都觉得生疼生疼,掌心都麻辣麻辣,可结果是这种攻击就像搔痒一样,蛇尾巴轻轻一摆,又将林叶秋给扫飞了出去。 这次莱曼斯没来得及过去接住他,也幸好他跌得也不远,没受什么重伤,就滚了几滚,有点疼,也看上去更加狼狈而已。 林叶秋将嘴里的尘土吐掉,抹了抹脸,手里的小木棍在跌出去时早不知飞哪里去了,环视周围又开始找棍子。 太粗的树杆打起巨蟒来应该效果不错,可他抱不动;想了想于是干脆拿了根细的,想靠尖端刺进蛇皮。 林叶秋怕莱曼斯吃亏,不敢多做停留,即便知道自己力量微不足道,可还是又一次提起棍子,硬着头皮上去,也不管该死的七寸究竟在哪里,抡起就刺,结果毫无悬念地又一次被甩飞。 这回他连蛇皮都没碰到。 莱曼斯跃身过去抱住他立马后退数十米,一把夺了棍子,远远扔开,又好气又担心,不许他再乱来。 雌性怎么可能对兽人作出什么伤害呢?他难道不明白吗?虽然各族兽人被约束不能杀雌性,可万一惹怒了冷酷的蛇族,那就不一定了。 尤其眼前这一条,绝不是泛泛之辈。 “交给我,你待在这里。”莱曼斯看着他,神情严肃。 林叶秋不愿坐以待毙,让对方一个人去冒险,可摇头的动作还没做出来,就在莱曼斯的严厉眼神下缩了缩脖子,最后不甘不愿嗫嚅着点了点头:“你小心。” 得到了保证的莱曼斯这才返身回去,那尾巨蛇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游走着身躯已经朝他们的方位而来,一路吐着蛇信,金色的眼睛紧盯着猎物,看上去十分可怕。 转眼巨蛇已经移到莱曼斯眼前,莱曼斯怕打斗中不小心殃及到后面不远处的雌性,便用自己将巨蛇引开一段距离。 “喂喂!好蟒蛇是不吃人的!你快快回丛林去,那里才是蟒蛇的家!”林叶秋心急如焚,焦躁地来来回回踱着步,不知道如果莱曼斯和这蛇跑起来究竟谁快,要不要将他喊回 分卷阅读15 来,不要和这种怪物打,直接开溜? “莱曼斯!我们还是逃吧!反正你的速度也很快啊,跟这种蟒蛇没什么好计较的!”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是最明智的,连忙抬起双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 莱曼斯没回话,倒是那巨蛇转过蛇头居高临下望着林叶秋的方位,身子扭摆着朝他游来,却被莱曼斯挡住。 巨蛇微微昂起头颅,似乎隐有傲然,优雅而从容地将尾巴盘起来,蛇头升得更高了些,斜睇着林叶秋,竟是听这雌性一口一个蟒蛇的称呼自己,心中不悦了,淡淡道:“蠢!本尊是羽蛇,哪里像那些丑陋的蟒蛇了?” “会……会……说话……蟒蛇……会说话?”林叶秋张口结舌指着巨蟒道。 “都说本尊是羽蛇了!笨!”那蛇晃了晃脖子,朝他俯下头去。 “哇哈!”林叶秋一个惊吓又跌坐到了地上。 莱曼斯一个飞跃又挡在面前。 然而,林叶秋对蛇会说话的事实还没消化,就被下一幕惊得再也动弹不得。 一圈光芒笼罩着巨蛇周身,待片刻后光线淡去,原先的巨蛇已呈现半人半蛇的姿态,如果忽略这副诡异的体态,单看它的上半身,还真是一个人的形貌,金色的眼眸,闪着自负孤傲的冷芒,墨绿色的长发垂在背后,摇曳到地,俊美深邃的五官,又是一个大美男,可目光下移,就只觉得惊悚了。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的背部,竟然有六片黑色的羽翼,正在缓缓张开着。 “哼!”那半人半蛇的动物冷哼一声,睇了眼呈现呆痴状的林叶秋,羽翼瞬时大张,一扇,旋身飞上空,向莱曼斯俯冲过去。 一阵大风刮过,吹起了尘埃,迷乱了眼睛。 “小心——”林叶秋脑子里想着快跑退到安全地域,身体却不假思索地冲到了莱曼斯面前,他气苦地在心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的双腿,眼看那直直俯冲而来的妖怪,恐惧地闭上了双眼。 9 9、007 啥米?是狼不是人! ... 一抹浑身雪白的巨型毛团团突然从身后窜出,背部两个巨大的白色翅膀大张着,毅然向高速俯冲下来的墨绿色身影迎了上去。 林叶秋看得彻底石化,仰头望着半空中,不晓得现在究竟是何情况? 有翅膀的巨型半人蟒蛇和有翅膀的巨型白狼在天空中大战三百回合? 那……应该,是狼吧…… 等等!哪来的白狼? 他豁然转身,原本在身后的人,不见了踪影。 白色……白色的狼,白色的头发……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这种联想,真是太无厘头了!人怎么会好端端地突然变成一头野兽? 林叶秋打着哈哈,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而摇头不已。 可,连蛇都能变出半人形,长出翅膀,还能说话,那人变成野兽,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真的不同于他生长了二十三年的那个世界了…… “莱曼斯……”他试探着喊了声。 “待在那里别过来。”空中传来了一道声音,是莱曼斯无误。 林叶秋却真的傻掉了。 一片云里雾里中,脑海里浮现出昔日腐女死党对他提过一次的异世兽人的事情…… 这……便是传说中的兽人? 林叶秋眼白一翻,倒地不起。 “怎么了,拎也球?”空中又传来道隐含关切的声音。 “没……没事……”林叶秋坐倒在地上愣愣地回,完全一副惊吓过度而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表情,一边下意识有气无力地咕哝道,“我叫林叶秋,不是什么拎也球……” 纷杂错乱的思绪里又想起不知何时从电视节目里听到的一句话:“世界上有30多种狼,它们的皮毛多为茶色和暗灰色,只有一种是白色的,也被称为‘梦幻中的狼’,大约在1911年,白狼绝迹。” 随即又想起关于狼的一些说法:贪婪、凶残、野性、暴戾…… 林叶秋不由抖了抖,下意识抬眼望过去。 半空中,一蛇一狼还在狠斗中,蛇身上墨绿的鳞片被狼的利爪抓开了几道血痕,狼身上雪白的皮毛染上了朵朵鲜红,还在不断增加中。 那不是对方的血红,而是狼自己的。 林叶秋看着看着,震惊和慌乱的情绪渐趋缓和,强迫自己接受事实:莱曼斯是兽人,但莱曼斯从没伤害过自己,他是可以信任的! 而且此时,对方正为了自己而和巨蛇在做殊死搏斗,自己怎么可以在这里胡思乱想,甚至觉得惧怕? 不管莱曼斯是人是狼,都是那个救过他多次,而且极其照顾他的、体贴入微的莱曼斯! 是个真正强大又懂得自律的强者!而且貌似还是个极其容易害羞的家伙……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莞尔,一瞬间心也柔和了许多。 到此,林叶秋是彻底平静了下来,可看着白狼身上渐渐多出的红色,又开始担忧了起来,却又不敢乱来,甚至不敢开口说话,就怕反而让激斗中的人分心。 “传闻中冷心冷情的雪狼竟会为了区区一个雌性将自己弄得辱此狼狈?真是一大奇谈啊!”巨蛇嘲弄着笑。 “传闻中高贵的羽蛇原来不过是蟒蛇一流,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出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莱曼斯淡漠回敬。 “放肆!敢侮辱本尊是蟒蛇!哼!”羽蛇张着血盆大口拖着长长的身躯在空中一个灵活转身猛地往莱曼斯的后腿上咬。 莱曼斯挥动翅膀往后急退,险险避过了蛇毒,伸出利爪转而去攻击羽蛇的尾部,羽蛇卷起尾巴狠狠朝莱曼斯甩去,莱曼斯却不闪不避,竟还迎着冲上去! 他被打中的同时,羽蛇也痛叫一声,竟是莱曼斯利爪紧紧抓着尾巴又张口狠狠咬了下去,墨绿的尾部瞬间鲜血淋漓一片。 羽蛇愤怒地蜷起身体,头部绕到自己尾巴处,獠牙大张着往莱曼斯的脖颈咬。 莱曼斯立即松开,身体贴着羽蛇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喀地咬上了距离蛇头不远处的地方。 羽蛇痛苦地激烈扭摆着身躯,因为自己的头无法弯到自己背部,够不到对方,就卷起长长的身体一圈圈缠住莱曼斯,用力收紧往死里箍,想迫使对方松口。 可莱曼斯竟然不管不顾,被绞得骨头生疼,呼吸困难,却就是不肯放,反而被绞得越紧就咬得越狠。 羽蛇痛得冷汗淋漓,连翅膀都微微颤抖着,飞行顿时显得无力,在空中忽上忽下,摇摇欲坠,转身急速往下俯冲,将到地面时作势把自己的背部朝大树上狠狠撞去。 莱曼斯直到身躯即将撞到粗壮树干的最后关头,才终于松口使劲挥着翅膀往上飞去,而后停在半空, 分卷阅读16 轻轻拍打着羽翼保持立在空中的姿势,冷冷看着疼痛不已的羽蛇:“不想两败俱伤就乖乖离开吧。” 底下的林叶秋看得再度呆掉。 这次不是怕的,而是被那股子王者的姿态吸引的。 犹如天使一般的白色巨大羽翼向左右两边大张,四肢优雅地下垂,稳稳当当停在空中,宛如站立在平地上,微微昂着的下巴,碧蓝色的眼眸静静俯瞰着底下…… 这仿若睥睨一切的姿态,高贵、从容、淡然,真是美丽不可方物啊…… “哼!论身体,我比你长;论翅膀,我比你多;论破坏力,我比你强。想要两败俱伤,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身体长意味攻击范围更大,方便敌人攻击,还不是累赘,刚才的教训这么快就忘记了?翅膀再多,也不过是浪费,你那多余的四个小翅膀,只是摆设,中看不中用。”莱曼斯不屑。 “无知!身体长意味可攻可守,翅膀多说明平衡力强,行动更灵活。刚是本尊小看了你,这次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莱曼斯冷笑着:“那就让事实说话吧。”说着背后的羽翼微微挥动一下,身子朝着羽蛇冲去。 “本尊会让你后悔!” 一蛇一狼谈判破裂,再度缠斗在一起。 羽蛇的攻击和防守方式果然较之前不同,变得更为灵活机动,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缠绕着,灵活闪避着对方的攻击,甚至擦身而过专攻对方的要害。 可莱曼斯也不甘示弱,他的攻守同样有了变化,虚虚实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还专门故意露出些极其细微的破绽引对方上钩,然后专挑着空隙去抓咬羽蛇那几只小翅膀,瞬时空中飘满了细细小小的墨绿色羽毛。 羽蛇几度上当被伤下,终究勃然大怒,翻卷着身体以龙腾蹈海之姿猛烈进攻着白狼,想以牙还牙地也去绞断对方的翅膀。 可蛇的武器除了一口牙就是以本身缠住敌手来绞死对方,狼的攻击却既可由利齿也可用四只利爪进行,无疑比蛇更占优势。 两只就这么撕咬绞缠着不相上下,一时间半空中白毛绿毛红毛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羽蛇小翅膀受了伤,飞行终是受到了影响,渐渐落了下风,偏偏莱曼斯还越来越喜欢让那四个小翅膀伤上加伤,羽蛇气得不由大叫:“混蛋!你卑鄙无耻!” “哼!实战经验不足的小鬼,现在讨饶还来得及。” “本尊不是小鬼!还有要讨饶的是你这个奸诈狡猾的匹夫!” “既然嘴硬,到时成了我的腹中餐,可别怨。” 两只迎头冲上,又是一通惊天动地地缠斗撕咬。 “没意思!本尊不想打了!不打了!”羽蛇一只小翅膀彻底耷了后,因失去平衡感而摇摇欲坠的他终于再度大叫。 “早说嘛!”莱曼斯也没意见,一番激斗下来,他也受伤不轻,特别是这条死蛇专喜欢绞人,弄得他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既然对方先提出休战,最好不过了。 莱曼斯甩甩粗长的尾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冷傲模样,却见羽蛇突然往林叶秋飞去,一惊之下立马扇动翅膀拦身挡在前面,抬起爪子戳了戳羽蛇的肩胛:“你干嘛?” “废话!本尊要带他走!”羽蛇一尾巴甩过去,将狼爪子给打开了,优雅地盘好尾部,上半身人形立得直直的,伸手指着地上的林叶秋,好整以暇回道。 “不行!”莱曼斯一口回绝。 “凭什么不行?本尊捡到就是本尊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只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死狼你欺人太甚!本尊好说话还真当本尊好欺负!” “就欺负你咋了?” 于是三言两语一不合,又一场恶斗展开。 没过多久,白狼又添新红,跛着身子在半空中晃了晃,立马扬起羽翼稳住了身形,抖了抖毛,粗喘着气调息一会,才慢悠悠四条腿站笔直了,冷冷望着地上。 下面羽蛇正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歪歪扭扭着长长粗粗的身体,背部的翅膀扑腾几下,终究无力得垂下,再飞不上去,恨恨地仰着头去看白狼。 俊美妖冶却稍显稚气的面容上满是不服输的倔强与傲气。 莱曼斯冷笑着,忽然急速俯冲下来,利爪划过羽蛇的背部,在伤痕累累的肌肤上又留下一道血痕,没等尾巴打过来就大力挥动翅膀已经飞得老高远离了开,寻得机会又快速俯冲攻击,如此反反复复欺负着无处可逃的羽蛇,就像猫儿逗弄一尾蚯蚓般。 “讨不讨饶?”莱曼斯停在半空中,淡淡问。 “本尊才不会输……”奄奄一息的羽蛇,蜷曲着身体在地上游行翻滚以避开狼的攻击。 莱曼斯轻轻淡淡“哦”了声,就浮在空中忽上忽下,不断做出要攻击的姿势,引羽蛇为了自卫而拼命甩动尾巴阻止狼的靠近,殊不知这不过是狼的策略,故意让他急剧消耗体力。 果然不出片刻,羽蛇累得瘫了尾部,连上半身也大口喘着气伏在地上,莱曼斯看准机会离弦之箭般冲下来一爪子就重重按住了羽蛇的头部,以胜利者的姿态轻描淡写道:“还嘴硬不?” “哼!”羽蛇头颅被紧紧按在泥土里,墨绿色的长发被尘土弄得一片脏污,使劲扭摆着身躯想脱离狼爪,可头颅被按身体再怎么扑腾也显得无力,不由又惊又怒,挣扎了许久不得,最后眼圈微微一红,大概是从未受到如此挫折,极其委屈地控斥:“嘶嘶……呜呜……混蛋!混蛋!明明是我先捡到的,明明是属于我的东西!” “他是我的雌性!是我带他去溪边的!”莱曼斯听了,狼眉毛一挑,淡淡回道。 “骗人!那条河边我根本没看见你!” “我在石头后面,蠢蛇!” “死狼,没人教过你什么是礼节吗!本尊有名有姓,还是高贵的羽蛇族——” “不信你问他!”莱曼斯爪子一用力,逼迫羽蛇住了口。 “你先拿开你的臭爪子!” 莱曼斯哼哼几声,收回了前爪,往边上踱了几步立定。 只可惜林叶秋对他们的对话听得一知半解,否则要是听懂莱曼斯的那句“他是我的雌性”,一定会跳得半天高,然后指着某狼的鼻子怒骂“你才是本大爷的雌性”。 所以当羽蛇可怜兮兮转过头来看着他问时,林叶秋只是一脸茫然。 “你是不是和我一起的?”莱曼斯问地轻柔。 林叶秋听明白了,连连点头:“我跟他一起,跟他一起。”所以我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当靠山,你甭想抓我了哈! 羽蛇瞬时弓了背脊,有些垂头丧气地低了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莱曼斯微微仰起了脑袋,体态优雅地朝林叶秋走过去。 虽然他还是狼身,表情不可能很丰富,但不 分卷阅读17 知怎地林叶秋就是有种错觉,似乎这匹狼,得意地笑了…… 羽蛇抬头看了看他们,最后又整个变回蛇形,说了句:“记住本尊的名字,亚力特。”就扭摆着身体游走了。 10、008 会撒娇的狼? ... 羽蛇亚力特离开后,一片狼藉的现场就只剩林叶秋和一头白狼。 林叶秋步子微微动了动,似要向莱曼斯走去,还没迈开却又顿住了,立在了原地,神情间有些犹豫。 虽然之前有过心里建设,可一旦真正近距离面对时,终究有些不一样。 他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比现世的狼要大了起码三倍不止,以至于对方就那么四肢着地的站着,竟然也似乎要到他肩颈的高度!再目睹了刚才白狼厮杀时的狠劲,自己的小身板,怕是连对方轻轻一爪子都经不起吧…… 没等他再胡思乱想下去,莱曼斯突然前肢一个趔趄,身子晃了晃,林叶秋心中一急,连忙跑上前,下意识就伸出手想扶住对方,可一扶才发现不对,以扶人类的方法去扶一匹狼的结果就是,狼的两只前脚被提起来,然后用两只后脚走路?于是林叶秋又讪讪地放了手。 莱曼斯看着眼前似乎有些不一样的雌性,心思一转,微微闷哼了声,脚下又是一个不稳。 林叶秋有些手足无措地再度伸手去撑住他的胳肢窝,忙问:“怎么了?哪里疼?”赶紧检视了遍,就手忙脚乱地去采药。 莱曼斯迈动四肢慢吞吞跟着他,看着满脸着急的雌性,第一次被人如此在意关心,这种感觉原来如此美好,心里不由暖暖的。 林叶秋弄碎了草药给莱曼斯小心涂上去,直到止了血才算松口气,又从头到尾、从背到腹轻轻翻着皮毛,一寸寸详细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我没事……”莱曼斯抬起前脚轻轻按在林叶秋手上。 “躺着别乱动!”林叶秋一声命令,不容置辩地拨开狼爪,手头继续忙活。 莱曼斯见状也就乖乖趴了下去,温驯地任对方捣弄,到最后干脆整个身躯都舒展了开来,翻着肚皮,四脚朝天地躺着,被抚摸得舒服地直哼唧,差点说出这边用力点揉那边别那么逆着方向翻毛,还不时伸出湿热的舌头温存地舔着林叶秋伸到胸前和脖子边的手掌,惹得他忍俊不禁,怕痒得忙要缩回手,却被莱曼斯伸出前爪给搭住了,又垂首亲昵地舔了舔,然后抬起眼眸端视着对方。 林叶秋注视着莱曼斯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示好的表情,轻轻咕哝:“没想到狼也会撒娇?”人面貌的莱曼斯,和狼形的莱曼斯,好像有点不一样……这副似乎带着些刻意的小心和讨好意味,莫非是因为怕自己目睹了他凶狠的一面而害怕才会如此么? 林叶秋暗自揣摩着,不动声色观察着白狼的神态举止,愈发肯定了这个猜测,继而为自己曾经真有害怕他的想法而觉汗颜。 “莱曼斯——”他轻轻叫了声。 “嗯?”莱曼斯温柔回应,“怎么了?” 林叶秋却不答,微微笑着,挪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反手抓住了狼爪子,轻轻翻过来端详着。 由于白狼本身体形巨大的关系,连爪子也很大,差不多有他大半个手掌那么大,四肢也很粗,不比自己的手臂大腿细小,所以爪子的形状可以看得很清楚,连一些细小之处也一览无遗。 他没看过现世中的狼爪长什么样,不过虽然同样作为犬类,莱曼斯好像和狗又有些不一样,他的利爪小心得藏进了肉垫与肉垫之间的隙缝里,倒更像猫,肉垫鼓鼓的,也冷冷的,中间部分可能因为长年接触地面的关系显得很硬,估摸是老茧,边上的部分就很柔软,就像小婴儿胖嘟嘟的手指,颜色是漂亮的粉红,也没有毛。 林叶秋试探地轻轻抠着那肉垫子周围比较柔嫩的部位,就见爪子颤了颤,也不知道是痒还是舒服,瞬间分得更开,连利爪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来了些。 他想去摸摸那爪子,莱曼斯察觉了忙一缩:“别!会伤到你……” “没事,我会很小心。”林叶秋将爪子执起来,左看右看,形状真的很像猫爪子,以试刀锋的方法轻轻滑过去,“果然很锐利……”难怪能把那蛇那么坚硬的鳞片都刮开…… 林叶秋顺着脚趾往上,一路直摸到胳肢窝,突然坏心地想知道狼的腋下是不是也会痒,就去挠了几下,果然见莱曼斯又颤了颤,前脚动了动,等他停下不动了,林叶秋又去挠,莱曼斯就又动了动,终究忍不住想缩回来盖住腋部,被林叶秋一把抓住了,另一只手继续不轻不重地挠着腋下,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一旦发现碰到他反应大的地方,就越是往那个地方挠,还轻轻拉着几根柔软的毛往外扯。 莱曼斯的狼脸渐渐开始扭曲,忽地再也忍不住般扬起上身,两只前脚搭在林叶秋肩膀上,就往他面颊上靠,像是想将他推翻到地上给予调皮的惩罚。 林叶秋也不反抗,伸手改而去挠他下巴和脖子处,莱曼斯的举动立马顿住了,身子慢慢软下去,不一会四肢又趴了下去,伏在地上,头抬得越发往上,方便林叶秋抓挠,还不断自己调整着位置,示意他这里多挠几下,那里多刮几下,满意得眯起了眼。 “你到底是狼,还是猫啊?”林叶秋好笑地又拍了拍他的脑袋。 由于他这句是用中文说的,莱曼斯没听懂,转过头颅不解地看向林叶秋。 林叶秋对上这张带着疑问的狼脸,轻笑出声。 他小时候养过一只猫,也喜欢翻着肚皮让他挠痒,挠着挠着还把四肢张得越开,下巴也昂得越高,露出整个雪白的肚皮和脖子,眯着眼睛一脸享受,那样子就和眼前这头狼一模一样。 他知道猫只会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露出肚皮翻滚,以示讨好与亲密。 那狼是不是也一样? 对莱曼斯来说,自己是不是也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林叶秋一边回忆着以前怎么摸那只猫会让它露出舒服的表情,想动物们应该都差不多,就照搬来用到莱曼斯身上,一边问:“让那条蛇走,以后会不会被报复?” 毕竟今天那蛇被弄得很凄惨啊…… “羽蛇的地位不下于雪狼,也是极其高贵稀有的一族,就我所知,羽蛇也都只有两翼的。而刚才那蛇不但是弥足珍贵的六翼,身份也不同寻常,极有可能是现任蛇王之子,若杀了他,会挑起两族战争。” 林叶秋花了好些时间才算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又开始担心,这么说来,那莱曼斯惹了那么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以后岂不是会很麻烦? 莱曼斯看出了他的担忧,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别多想,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除非蛇族真想挑起两族 分卷阅读18 争端。” 林叶秋将信将疑着睇着他。 “而且,既然这次他是手下败将,那么下次依然是,下下次也不会变。他伤不了我,也带不走你。” 林叶秋看着一脸笃定认真的狼脸片刻,才点点头。 莱曼斯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他的鼻子,没得到拒绝,便又大胆地去舔他脸颊,目标即将移到唇瓣时,林叶秋笑着躲了开去:“知不知道你的舌苔让人很痒啊!还没完没了了啊!” 眼看到嘴的美味竟然在最后关头飞走了,莱曼斯不禁有些扼腕,但随即又被在自己肩颈处抚摸的小手弄得极其舒服而释怀了,再度放松了身体。 被摸的人很舒服,摸的人更舒服,林叶秋对这光泽鲜亮的皮毛喜爱得一脸难以自禁,滑爽毛绒的美妙触感更令人爱不释手,尤其是肚皮上的毛,看样子就知道更柔软…… 林叶秋盯着毛茸茸的肚皮,双眼渐渐开始放光,一只手继续力道好处地揉摸着颈背,吸引某狼的注意力,另一只手开始慢慢往下滑去,往肚皮上轻轻带过,那触感,果然是最好的,禁不住又偷偷摸了几下,手心手背不断拭着滑过。 莱曼斯四肢敞得越来越开,林叶秋也摸得更顺手了。 摸着摸着,目光不知怎么就瞟到了他下方两条后腿间那个毛发不多、却明显突出的地方。 林叶秋抬眼瞧瞧瞄了眼莱曼斯,见他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便将眼神往下移了移,那个东西被皮囊包着,看不出模样,只鼓鼓的,几根毛特别长…… 豁然想到洗澡时的那幕冲击性画面,作为人的形态,那里不可不谓极具看头,不知作为狼的—— 林叶秋急忙调回视线,连忙打住,邪恶的思想要不得—— 不过,话说,原来狼的那里是这样的啊…… 好像和狗差不多…… 【本文的设定】 这方大陆上,有会变身为人的各种大型动物,如狼、狐、蛇、豹等等,它们的样貌与现世里差不多,只不过但体型都很巨大,这些称为“兽人”,特点:能变身,壮硕结识,力量强大,平均身高二米一,是夫。生出时为小兽形态,直到五六岁后才会变身,不过变身维持的时间因人而异,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强。 有不能变身的,他们生来也是小兽的形态,但满了一个月后就会在一年内慢慢蜕变为人,并且再也不能变身为兽,他们被称为“雌性”,特点:娇弱,体能有限,却精于手工制作、医术等,平均身高一米七七,是妻。受兽人保护。 兽人和雌性,外表看来都有男性特征,雌性因为成年后接受三个月洗礼,就具有了生包子的能力。 睿智而强大的兽人是这片大陆真正的掌控者。 另外就是不能变身也没有人类思维的野兽,有些野兽的强大丝毫不下于兽人,并且会攻击落单在野外的兽人和雌性,以他们为食,野兽与野兽之间也是互相为猎捕的关系。 兽人们主要也以野兽为食,有时也会猎捕其他种族的兽人,这种情况下不一定会吃对方,更主要是为磨练自己能力或者昭告自己的力量。 由于雌性稀少,所以有条令严禁兽人猎捕雌性,包括其他族群的雌性。 这个世界还有一种极具危险性的是食人植物,专门在夜间活动,有不少兽人和野兽被这些东西吞噬,连尸骨都不剩。 这些后文会慢慢提及,在此先做粗略说明,大家先有个大概印象吧。 11、009 原来是绒毛控? ... 一大早,林叶秋就精神抖擞地出了洞口,上身套了白色背心,下身穿着那条洗干净的白内裤,腰部裹了条盖过大腿的兔毛皮,虽然这装束怎么都不习惯,但比之前用草叶子遮挡是好多了。 昨天他们回到溪边时,原先扔在岩石上的兔子早只剩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兔皮,兔肉被其他野兽吃了个现成,连骨头都没剩几根。 于是莱曼斯又重新猎了只来,两人回洞里做了晚饭填饱了肚子,莱曼斯将兔皮就着火堆烘干,又用一些药材进行了处理,一切打理好后便给了林叶秋,因为兔皮很软,铺着睡觉很舒服,多出来的就做了围裙,成了他现在身上的那件。 林叶秋垂下手去摸了摸兔毛,不由回想起昨天白狼的触感,果然还是后者的感觉好…… 这么想着,头就不由自主向洞里望去,晨曦下依稀看见一条还在睡觉的人影,不是狼的模样啊…… 林叶秋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继而甩了甩头,把渐渐发痒的手放到了大树上,两腿勾着树干,开始慢慢往上爬着去摘果子。 当莱曼斯出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吓得连忙跃上树去将人给抱了下来:“想吃的话叫我好了,多危险!” “爬树是我的拿手活,危险啥呀!” 莱曼斯没理会他的抗议,直接将人按坐在了石头上,自己三两下就摘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果子过来。 林叶秋双手捧都捧不过来,突然觉得这人真像自己的老妈子…… 说到老妈子,不由就又想起在现世的妈妈,不晓得情况到底怎样了…… 林叶秋的情绪霎时低落了下去,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打起精神吃了些果子,就和莱曼斯一起外出了。 昨晚他曾问过这个世界的一些事,通过莱曼斯的详细讲解,他明白了这里的种族构成,有点类似于现世古代的部落制度,不同的是这里以兽别划分领地,譬如草原上由狼族居住,丛林里由豹族居住,山野间由狐族居住等,而狼族里面又分灰狼一族、白狼一族和黑狼一族,每一族由各自选拔出的族长统率,在族长之上的是至高无上的狼王,历来退任的狼王则自然而然成为长老,长老们德高望重,连狼王也要礼让三分,但他们多半已不管事。而各大族的王则平起平坐,管制内部,协调外部。目前各大族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关系,互不侵犯。 “那你是属于狼族的白狼一族了喽?”林叶秋问,昨天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现在正好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下去。 “可以这么说。”虽然严格而言,雪狼和白狼,还是很不一样,但雪狼濒临灭绝,似乎也称不上族了吧…… “为什么我都没看见过你的族人?” “你想见我的族人?”莱曼斯眼睛一亮,是不是代表雌性会愿意留下来,留在他狼族里? “你的族人也都能在狼和人之间变换?” “嗯,只要是兽人都可以。” “那……他们是不是——”林叶秋嘿嘿笑着,有些摩拳擦掌起来,“是不是和你一样——”他想说可爱,可一想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人,估计会被骂,转念又想说美丽,可一想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人,估计会被抽, 分卷阅读19 最后干脆用了最简单中性的一个词,“好看?” “你觉得我好看?”莱曼斯双眼再度放光,一脸期待。 “呃……是啊!” “那你觉得我哪里最好看?”莱曼斯问得兴致勃勃。 看来被喜欢的人称赞好看,谁都避免不了表现出幼稚的一面。 “当然是狼形的时候——”林叶秋回得不假思索。 “呃——”莱曼斯愣住了。 林叶秋意识到口快的自己说的话后,脸也微微僵住了,忙弥补:“我的意思是你狼形的时候都那么好看了,人形的时候自然更是处处都好看了!” 莱曼斯一听,又满意了。 林叶秋瞅着他,心里暗暗捏了把汗。原来爱美之心,果然人皆有之,连男人也不例外,连狼也不例外…… “其实,我的族人,有些你已经见过了……” “没有啊!这几天我除了和你在一起,就是那条蛇了啊!”林叶秋说完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叫,“莫非,是那群狼?” “对。他们是一群即将成年,在接受考验与试炼的少年们。” “呃……” “其实,族民们绝不会伤害你的……”狼族是出了名十分爱护雌性的。 “你的意思是那群狼,也可以变成人?” 点头。 “那——他们真的根本不会吃我?” 又点头。 那就是说,自己当时的反应,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徒惹人笑话了啊! 林叶秋没再问了,微微垂着脑袋快速往前走了几步。 其实,那时莱曼斯还真觉得这雌性反应太大了,显得有些聒噪…… 当然这话他之前没说,现在当然更不可能说了。 “那他们当时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凶狠,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的样子……”林叶秋又顿了步子,回过身去问。 “那是因为——”因为他们看出你是雌性,都想把你带回族里,都怕被别人抢先,所以表现得太过热情了,热情到双眼不由自主放出绿光,像发现最美味的猎物一般。不过现在是我先陪在了你身边,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们就靠边站了。 “因为什么?” “因为你一副我很好吃,快来吃我的样子。” 林叶秋怒,哼了声,没再搭理他,回过身又继续走路。 莱曼斯跟了上来:“狼族的领地在遥远的草原上,而我们身处的这片丛林里危机密布,却是用来磨砺的好地方,各族的年轻兽人们都会来此历练。” “那你呢?也是来历练的吗?” “我?历练也谈不上,只是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哦,原来是浪迹天涯的游子。 “那你很久没回部落了吗?” 莱曼斯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看向林叶秋道:“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林叶秋刚想说好,毕竟对部落还是充满了好奇的,不过:“部落里是不是规矩很多?” 莱曼斯想了想,点头:“是挺多。” 林叶秋瞬间犹豫了:“那……还是再玩几天吧!” 一路上两人说个不停,来斯曼有问必答,也不厌烦。 两人走了大半天,到中午时就地吃了猎来的食物,望了望当头的烈日,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事,索性找了个阴凉处休息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叶秋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低下去,最终消迹无声了。 长期适应现代生活的身体,这么半天的一大段路下来,又是顶着烈日,终究仍是体力消耗过度了,渐渐地开始在大树茂盛的枝叶下懒洋洋地睡起午觉来。 阳光透过头顶枝叶间隙照射下来,在地上和两人身上投下斑驳余辉,微风拂过,枝叶轻轻摇摆,这些余辉也一直在悠悠移动,耳际伴随着树叶轻微的沙沙声,有种宁静清幽的美丽之感。 莱曼斯看着林叶秋沉静的睡脸,不自觉微微一笑,也在边上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叶秋睡着睡着觉得后背痒痒的,意识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儿时四合院的天井里,盛夏的暑假,他趴在藤椅上午睡,猫儿调皮地跃上了他的背,当作草席也趴了睡了,毛茸茸热乎乎的—— “嗯……别闹!下去!”林叶秋咕哝一声,微微睁开眼睛,渐渐清晰的视野里,突然映出侧后方近在咫尺的一头狼,吓得刚要大叫,张了嘴才发觉不对,试探着轻唤:“莱曼斯?” “嗯?”莱曼斯掀掀眼皮,轻应了声。 林叶秋松了一口气,竖起上半身,微微抱怨:“不要突然变成狼啊!我没心理准备啊!” 心理准备?莱曼斯微微抬起搁在两只前爪上的脑袋,望着林叶秋,兽人变来变去不都很寻常的吗?为什么这个雌性总是很惊讶的模样呢?好像很不习惯……昨天也是,一脸好像从来不知道兽人可以变身的样子…… 可这怎么可能呢? 只有雌性才是不能变身的啊! 而他自己明明兽人的特征很明显啊!因为没有一个雌性有他这般高挑的身材,更没有一个雌性有他这般迅猛的肌肉和强大的力量! 还是,难道这个雌性真的也把自己当雌性看?所以在河里才那么大胆得…… 莱曼斯瞬间有点黑脸。 林叶秋浑然不知莱曼斯七转八弯的想法,兀自沉迷在眼前画卷一样美丽的场景中。 瞧瞧眼前的白狼—— 呃,说到白狼,怎么就总不自觉联想起白眼狼呢,破坏美感,林叶秋在心里甩甩这个想法,以后还是叫雪狼吧。[某夜偷偷道:人莱曼斯本来就是雪狼,不是白狼,这次倒被你误打误撞蒙对了……某林头不转眼不看,抬起一脚精准无误地瞬间将某夜踹飞。] ——雪狼惬意地躺在阳光下,舒展着四肢,一副慵懒高贵的模样,尤其是那表情,半眯着眼眸,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长而蓬松的尾巴时不时甩两甩,工工整整交叠的两只前爪,看上去一副乖乖狼的样子…… 还后肚皮底下若隐若现的绒绒毛…… 拥有这么一具引人犯罪的美丽身躯,偏偏他本人还毫无所觉,全不设防! 真是……可爱到爆!想让人狠狠蹂躏。 可林叶秋不敢,就怕自个激动忘情下一个不小心,将对方给惹毛了,那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本质上,这还是匹凶残的狼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怕自己,又会像以前那样,弄伤了他不想弄伤的人。尤其这人,还是他视为最重要的哥们。 林叶秋看着对方那副可爱的模样,暗自吞了下口水:“你……你快变回去吧!”有些别扭地别过了脸去,两只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腿侧,就怕一个克制不住对某狼上下其手,然后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莱曼斯听了这句,再见他竟然不愿意看自己,似 分卷阅读20 乎有些受伤,微微耷拉下脑袋瓜子,但还是“噢”了声,在岩石上一滚变回了人形,正好落到地上站直了身子,心中有些纳闷,不是刚刚还说他狼形的时候很好看的吗…… 林叶秋看他终于恢复成人的模样,才松懈了紧绷的手臂肌肉,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在将近四点方向,想不到一眯竟然眯了这么久,难怪觉得神清气爽,就是身上出了汗,又粘粘的不太舒服。 林叶秋微微皱眉了看了看自己。 “要去河边吗?” “咦?要!要!”林叶秋连连点头。 到了河边,这次他不敢再闹腾对方,两人就隔着一块石头各自清洗,他还不时扭头看看四方,就怕哪里又突然窜出什么生物来。 直到洗完,一切倒也风平浪静,就是出了岩石后,猛然又见雪狼,而不由倒退了两步。 “洗好了?那我们回去吧。”莱曼斯看似想上前,前脚抬了抬,又退了回去,立在原地没动。 林叶秋也站在原地,双眼瞪着面前的雪狼。 虽然他的利牙看上去很恐怖,他的利爪看上去很惊魂,他的肌肉看上去很威慑…… 不过忽略一切,他的毛色,看上去,依然很撩人啊…… “你……你……”虽然这匹狼实在漂亮得很想让人蹂躏下去,可是不行! 林叶秋指着姿态优雅的雪狼,有些结巴地道:“你,你怎么又——” 莱曼斯挑了挑狼眉毛,没说话。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在我面前变出狼身啊?”知不知道本人克制得很辛苦啊!还一直来引诱我……昨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莱曼斯闻言,有些失落:“太阳快落山了,用飞的比较快,如果走的话天黑前可能来不及回去。” “噢……”可是…… “你不喜欢我的这个模样吗?”雪狼的神情更低落了。 林叶秋见了,不由一急:“不是不喜欢……哎呀,你不明白!就是太喜欢……我怕会忍不住想……做出一些可能你不喜欢的事……” 就像小时候也是因为太喜欢的关系,一不小心就把养的一只猫给弄伤了,虽然后来猫儿医治好了,可他还是难过了许久,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时还小,控制不好力道,小猫又太脆弱了。 看莱曼斯一脸不解的表情,林叶秋犹豫了下,还是解释道:“我对于特别喜欢的事物,接触过第一次后,就会越来越喜欢,到时一激动,就会想欺负你,可能还会因此不小心弄伤你……” 莱曼斯愣了愣,然后笑了,原来雌性在担心这个:“没关系,你不会弄伤我的。”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都没事的。” 林叶秋犹豫着,没说话。 “相信我。” 林叶秋望着他,在那双蓝色的眸子里,竟然找到了信服。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莱曼斯没有笑话他,喜欢绒毛的这个事实。 不知怎么,他又回想起了小时候,同龄的男孩子都喜欢变形金刚电动小汽车之类的玩具,就他喜欢猫啊狗啊这些有着可爱绒毛的动物们,为此还常被小朋友们笑话说像小女生。 而事实上,他林叶秋就是一彻彻底底的绒毛控!还是白色控的那种! 虽然当死党这么指着他鼻子大叫时,他死也不承认地嚷:“我一堂堂七尺男儿和绒毛控这三字挂钩,这有可能么?有可能么!” 但事实总是胜于雄辩,女生喜欢绒毛那叫可爱,男生喜欢绒毛那会引起异样的眼光,所以在现世的时候,他总是刻意压抑着自己,看见那种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譬如可爱到令人想狠狠蹂躏的萨摩耶,就立马转移视线,装出不在意的模样。 不过在这个世界,苦苦压抑自己,好像就不必要了吧…… 既然,莱曼斯都说不会介意自己对他做任何事了,那就——不用再客气了吧! 12、010 高贵的雪狼沦为活体暖炉兼绒毛玩具?1 ... 林叶秋有些无聊地盘腿坐在兔皮上,支着下巴看着洞外突然下起的滂沱大雨。 不知不觉中,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莱曼斯的伤也全好了。 林叶秋慢慢知道了该怎么区分木头的材质,那种有油性散发出的是油木,别看它好像一点都不干燥,其实最容易烧着,而且烧得特别快,有点像现世淋了汽油的薄木片,适合做引燃物;那种木头纹缕很细致结识的、手摸上去几乎感觉不到粗糙感的是结木,烧得很慢,没有大火,像现世的煤炭,但供热效能好像不若煤炭,适合用来保温;那种木头文质比较粗糙的,种类就比较多了,只要找干燥的,都适合当一般的柴火来烧。 他也学会了怎么区分可以食用和不可以食用的果子蔬菜,区分哪些草药果子可以治哪些病痛,连这个世界的语言也学得七七八八,一些常识性东西和常用语言是基本没问题了,只要交流时对方说得很慢,给他时间来消化理解,普通的沟通就不成问题。 他还学会了怎么翻烤那么大型的肉块,从外到里都烤得熟而不老,而且还不会烤焦一丁点,近来几天的伙食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便都是他全权在张罗,香味四溢绝不下于莱曼斯的手艺。 可再怎么好吃,一个月一天三顿下来一直吃肉,毕竟也会腻,于是在一次偶然间,他发现了一种有点像现世中生菜的蔬菜,灵机一动想法就出来了,不过这种蔬菜毕竟不是生菜,生吃有点涩口,可煮过后涩味就没了,便试着将叶子包着烤肉来吃。这么一刮油,果然油腻的感觉少多了。 莱曼斯吃着也觉得不错,直夸林叶秋聪明,还说以后回了族里可以进行推广,估计雌性们都会喜欢。 林叶秋一开始还很自满,不过静下来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开始深思起一个问题,现在的情况是:莱曼斯外出打猎,他自己在洞内做饭,咋怎么想都有点丈夫妻子的生活模式…… 思及此,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想他一个四肢健全的堂堂大男人,怎么在这么一个异世里,竟然还真柔弱到和女孩子一样…… 他伸出双臂捏捏自己上臂的肌肉,不由摇摇头,用力握拳后再捏,捏来捏去怎么也捏不出莱曼斯那种充满力量的肌肉,不禁叹了口气,死心地放下了双手,正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一抹白影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咻地”冲进了洞穴,伏低身子将背上的大堆东西一骨碌弄到地上,再直起身子,四肢分立着使劲抖了抖毛,将沾上的水珠甩开,直抖了好一会,才收起了翅膀。 林叶秋一直很好奇对方究竟是怎么把那对翅膀收缩自如,想要的时候就张开,不想要的时候就隐藏起来,可惜莱曼斯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都是理所当然,是一种本 分卷阅读21 能。 “雨天真是讨厌。”莱曼斯低头看着自己被大雨淋湿的四肢,白毛全一缕一缕并在了一起,怎么抖都抖不干,不禁皱起了一对狼眉。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两三天大雨不会停,为此才准备了充分的食物要带回来以尽量减少外出觅食的次数,可人形的话靠双手又拿不下那么多东西,这才变成狼用背驮着,被淋得一身湿。 林叶秋看他一脸的不适,连忙拿了自己的衬衫上前给他擦:“变回人形的话是不是就比较不会难受?” “一样的,皮毛的湿气只要不散去,变成人,也还是会觉得不舒服。”莱曼斯乖巧着站着,在林叶秋擦拭他脖子时配合地微微扬起下巴。 “那你人形的时候洗澡,为什么就不会难受?” “那不一样,我并不怕水,只是皮毛被水弄湿会不舒服,人形的时候因为本来就是皮肤的形态,所以只要擦干就可以了,可狼形的话因为皮毛湿了,那种感觉就会遗留下来,要过好久等皮毛干了才会消失。” 林叶秋听得不是太懂,但也没继续纠结在这里了,帮他擦了阵,就忙屁颠着去生火,招呼某头还在难受中的狼过来:“来烘烘,一会就干了。” 莱曼斯迈动四肢到火堆边蹲下两条后腿坐了,两只前肢笔直地撑在地上,一边低下头伸出舌头和犬齿细细整理起自己的皮毛。 林叶秋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看得目不转睛,真的很像猫啊…… 不过狼不是犬科的么,怎么反而更倾向于猫科呢? 莱曼斯整理了很久才算终于整理好了,蹲下两条前腿,将下巴枕在脚掌上,眯了眯眼睛,慵慵懒懒,似乎有点想睡的样子。 “睡会吧,等会我叫你。”林叶秋轻声道。 莱曼斯听了,闭上了眼睛,还真陷入了睡梦中。 看来狼的确很讨厌雨天,连精神似乎也萎靡了不少。 林叶秋轻手轻脚靠过去,凑近了大大方方地窥视起来。 伸出右手轻轻摸过雪狼的眼睑,长长的睫毛,想不到狼的睫毛竟然也这么长的,还很浓密,十分漂亮。 明明平时看上去很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是一匹狼呢? 是狼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要生得这么可爱呢? 害他每天都要看很久,而且越看越美,真是怎么都看不厌啊! 蓬松柔贴的皮毛,雪白的毛色,还有那从来都竖得直直的耳朵,长长的大尾巴,四只猫一样可爱的爪子,线条优美的背脊,有力健硕的腿,一看就爆发力极强的那种…… 令他尤其好奇和喜爱的是脖子圈的长长鬃毛,其舒服程度和肚皮上的有得拼,不过话说,狼有鬃毛么,又不是狮子…… 不过这圈毛,还真是美啊,要是在现世拿去卖的话,估计价值不菲…… ——要是莱曼斯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会二话不说就一跃而起将他撕得粉碎。 林叶秋不知不觉凑得更近了些,鼻息间传来了雪狼的气息,很清爽的味道,没有一丝异味,这才想起似乎到目前为止,他看见的雪狼一直都很干净,连四只爪子都干净异常,没有一丝污垢。 看得出这是一只很注重自己外表的狼。 林叶秋看着看着,手又开始痒了起来,可刚伸出去就想到对方在睡觉,那沉睡中还隐隐透露出些许疲惫的模样,让他有点不忍去弄醒对方,只得克制着自己将手又缩了回去,安静地趴在兔毛皮上,眨眼不眨地看着雪狼。 回想起这段时间来的相处,他渐渐地已经不再担心会因过度喜爱雪狼而不小心弄伤他。 一个月前莱曼斯的那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绝不是客套话。 事实证明,林叶秋可以尽情折腾这匹狼,因为会疼的人,绝不是这个皮粗肉厚的家伙,他唯一要小心的是别一个兴奋,玩耍时将自己给不当心弄疼了。 于是没了后顾之忧的林大某人,果真是放得很开想怎样就怎样,莱曼斯又十分好脾气地任他折腾,有时被闹得厉害了也不出言责备甚至制止,反而还十分享受,标标准准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13、010 高贵的雪狼沦为活体暖炉兼绒毛玩具? ... 林叶秋对莱曼斯的态度也日新月异—— 最初——“我说,那啥变个身,好不好?当然,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 其次——“莱曼斯,再变个身给我看看成不?” 再次——“喂!变个身来给我抱!” 然后——“变身给我取暖吧!” 最后——“快变身给我玩!” 从客客气气一路上升到理所当然,再到理直气壮;从赞叹到好奇到活体暖炉,最后居然成了巨型玩具?而且林某人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物尽其用。 堂堂雪狼,濒临绝种的稀有雪狼,竟被当成一个高智能大型活体毛绒玩具? 要是狼族之王和长老们知道了铁定会捶胸顿足、破口大骂、吐血三升,外加打破不杀雌性的条令把不知好歹的林某人给剐了当食物吃。 可对于莱曼斯而言,林叶秋对他态度的改变,他反而觉得开心,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信任与亲密的表现。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林叶秋虽然有时看上去有点二,有点神经大条,可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是有道防线的,这道防线区分了外人与自己人,对外人虽然也是真情交往,但毕竟客气居多,也不会想去深入接触,真实中总有所保留,对自己人却是掏心掏肺,所以也不拘泥小节,率性而为了。而莱曼斯已经在他的防线之内了。 林叶秋看着熟睡的雪狼看了良久,在即将控制不住自己去触摸那片诱人的皮毛时,才终于不甘不愿地起身远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开始暗下去,洞外大雨击打树叶的声响依然有些震耳欲聋,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雪狼枕在下巴处的爪子微微动了动,眼睫扑闪了几下,睁开了眼皮,利爪从肉垫里舒张开,然后抬起一只前脚,像人一样用爪子摸了摸眼部,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摸,只是用肉垫部分按在狼脸上做出揉眼的动作而已。 大概清醒了些,他便站起两只前脚,再站起两只后脚,又抖了抖毛,原本被雨水弄湿的皮毛已经干了,这一抖又变得蓬松美丽。他舒服地舒展了后腿和前肢,头高高扬起,嘴巴大张,伸了个懒腰。 然后狼鼻子嗅了嗅,洞里充斥满了烤肉的香味,一转头就看见林叶秋刚将火种弄灭,旁边架子上串着头烤得金黄流油的食肉兔,他直立起上身,眨眼就变成了人形,向林叶秋走过去。 “闻到香味了?我弄得越来越像样了吧?”林叶秋得意地笑。 “嗯,光用看和闻的,就知道很美味了。”莱曼斯也不由 分卷阅读22 微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秋儿,这种事还是以后我来就好了——”身为兽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他第N次想要承担起照顾雌性的责任。 “打住啊!我又不残废,干嘛什么都要你来?我又不是不会!”林叶秋头也没抬,直接将肉撕了下来些作为自己的晚饭,“还有啊!以后不许叫我秋儿!”又不是女孩子…… “那叫什么?上次叫林儿也不可以,叶儿也不可以……”莱曼斯颇为委屈,他看部落里大家都唤自己喜欢的雌性为什么什么儿的,他也想…… 林叶秋有些黑线:“都说不许在后面加儿字了,你直接叫我全名林叶秋,或者林,都可以。” “可是——” 林叶秋直接将肉往他嘴里一塞,瞬时堵住了对方未尽的言语,自己也开始啃了起来。 两人各自默不作声吃了会,林叶秋望着洞外问:“这雨真的一时半会停不了么?” “嗯,没有两三天是不会停的,不过今天带回来的食物,只要做好处理就足够我们吃上三天了,也不会坏,所以不用担心。” “嗯。你现在还难受吗?淋了雨后。” “皮毛已经干了,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嗯,那就好。” “看来雨季马上就要到了,这场雨一下,今天夜里的温度会比前几天还要低。” “哦……反正有你,不怕。”林叶秋大气地一挥手,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忆起那种温暖毛绒的触感,不禁开始诡笑起来,将最后一口肉嚼了咽下,眼睛热切而专注地盯着对方的脖子和独自,幻想着他狼形时的模样。 莱曼斯被盯得脸孔有些发热,忙移开了视线,全当不知道雌性的目光在瞟哪里,微微咳了一声,试探着说:“这场大雨之后,再过七八天就是雨季,到时会一直延绵细雨下个不停,会很麻烦,而且雨季一到,这里温度就会骤降,要四个月后雨季才会过去。所以,等雨停了,我们马上就起身回部落吧?”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部落什么样的。”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一个个山洞或者一个个蒙古包之类的,还有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莱曼斯一样全身上下就只在腰间围个兽皮,还有其他那些会变来变去的兽人是不是也都像莱曼斯这般美丽可爱,部落的族长是威严的强者还是慈祥的老者,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好奇的事物。 莱曼斯说话间也将肉吃了个精光,早就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林叶秋立马挪过去,谄媚地笑:“天色暗了,我们睡觉吧。” 这句可以理解为纯洁也可以理解为暧昧的话语,说的人没觉得什么,听的人却再度微微红了耳朵根子,幸好被长发遮住了,对方看不出来。 “快点变身给我取暖!快点快点!”早就等着这一刻的林某人开始一个劲催促,浑然不察某狼的腼腆。 而林叶秋其实也没夸张,入夜后的确很寒冷,只穿一件衬衫根本御不了寒,他已经开始冷得有些瑟瑟发抖。 莱曼斯当然发现了,抛开满脑子的旖旎思想,也不作扭捏,立马变成了雪狼。 林叶秋立刻八掌鱼一样缠了上来,以着近乎膜拜的姿态温柔而又狂热地抚摸着雪狼迷人的皮毛。 莱曼斯看雌性对自己的皮毛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由骄傲地挺直了脊背,昂起了头颅。他一直知道自己身形优美又矫健,在族里是数一数二的美狼。 林叶秋一路摸着摸着,不知道碰到了他哪里,就见莱曼斯猛然后腿肌肉一动,差点跳半天高,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雌性,压抑着:“不能碰那里,痒……” 痒?莫非是腰?狼也有腰? “抱歉,下次会注意。”林叶秋撤回了放在雪狼后臀处的手,改而在他的颈部微微用力按了按,示意他趴下。 雪狼对他的举动已经有了默契,接收到暗示,二话不说主动侧躺着趴了下去。 林叶秋也自然而然钻了过去,依偎着取暖,还不时对身侧的某匹狼又搂又蹭又按又抓的,如此暧昧而隐含挑逗的举动,某人却浑然不觉,兀自玩得高兴。 亲密的拥抱让莱曼斯的狼脸似乎又一度微微红了,但反正有毛遮着,也看不出,他尽力忽略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小手,舒展着庞大的身躯,想让这个怕冷的雌性在自己的皮毛下变得暖和。 因为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真的有点冰。 林叶秋全身被一团温暖包围着,舒服地直叹息,一只手搭在雪狼颈项一圈的长毛上,另一只手抓着光滑雪白的狼毛,从背部摸到腋下,再到毛茸茸的肚皮,又揉又搓又摸,上下其手得不亦乐乎,一边还指手画脚着:“前脚抬高些,头往上抬一抬……嗯嗯,对,就这样!真舒服!”他为自己觅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蹭了几蹭,终于在这片毛茸茸的温暖中,沉沉睡去。 雪狼却又一次有些失眠了。 他长这么大,从没和谁这么亲近过,更何况是跟一个雌性,还是自己喜欢的雌性。 这几天下来,每夜都搂着亲密入眠,可每夜他都要好久才能平复激动而燥热的情绪,然后慢慢入睡。 怎么也没法习惯,怎么也没法忽视。 莱曼斯争着眼眸,狼的眼睛夜视能力也极强,将林叶秋的睡相看得一清二楚——紧闭的眼睛,小巧可爱的鼻子,微微嘟着的嘴唇,处处惹人怜爱,他不由将狼嘴慢慢往下移去,轻轻触碰了下林叶秋的嘴角。 时间流逝中,在雨点击打树叶的规律声响下,莱曼斯终于慢慢沉淀了心绪,平静了下来,渐渐开始入眠。 正当他意识迷离时,身下怀中之人突然动了动,一条腿好死不死顶到了雪狼的敏感部位。 睡意渐生的雪狼一个机灵,立马又清醒了。 林叶秋不知做了什么梦,咕哝着又动了动腿,无意识地摩擦着雪狼的那个部位。 这下可怜的某狼睡意真的是彻底没了,偏偏林某人还在不安分地动着腿,雪狼只觉热流瞬间涌上来,又慢慢会聚到下面那里,那分身竟然开始发生了变化! 意识到这点,他忙深呼吸,拼命想冷静下去。 过了会,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点效果,那股子突如其来的兴奋感渐渐开始冷却下去,不料睡梦中的林叶秋又动了下,那光滑的腿部不偏不倚正好蹭上了雪狼的那处。 这不轻不重的一蹭,不啻火上浇油,雪狼刚有所消退的部位立马又恢复了原状。 他脑子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一想到身下躺着的是自己喜欢的雌性,不管如何深呼吸,不管理智如何告诫自己,可那东西反而更激动了,一派雄赳赳气昂昂的态势,竟然还开始从腹下包裹的皮囊里微微探出了头…… 雪狼,无奈了。 他并拢了两条后腿,微微移开些许,身子一翻,将下半身趴在了冰冷 分卷阅读23 的地上。 林叶秋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对雪狼造成了什么影响,依旧睡得心满意足,一脸幸福。 又过了许久许久,雪狼那股冲动才不甘不愿地退消了。 林叶秋依然好梦正酣,嘴角展开一缕似有若无的微笑,几不可闻的呢喃了句:“我来搬,老妈——” 莱曼斯看着雌性在身下舒服的模样,觉得自己忍得再辛苦也值了。 14、011 想要他做自己的雌性! ... 林叶秋一夜好梦,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 相对被无良某人当抱枕一样压得全身发麻、躺着一动不动一整夜,甚至还受到某种骚扰的某狼而言,他未免精神好的有些过分了。 林叶秋伸完懒腰,揉揉眼睛,视线下移看见地上被他抓掉的稀稀落落的一撮撮白毛,抬头朝雪狼望去,讪讪地:“我弄疼你了?” “没有。” “对不起啊,把你的毛拔掉了这么多……” “没事,反正要掉的。”雪狼动了动前肢,加速血液循环,“掉了还轻松些。” “哦。你昨儿睡得好吗?” “好,只要你睡得好就好。”雪狼微微往前,亲昵地蹭了蹭林叶秋的侧脸颊。 “莱曼斯。”林叶秋笑着搂住了狼脖子,舒服地反蹭回去。 “嗯?” “你真好。” “我当然好。” “哦。”林叶秋点点头,又躺了下去,赖在雪狼胸前摩挲着上面细细软软的绒毛,不肯离开,过了会,伸手将狼脖子拉低,看着他碧蓝澄净的眼眸又说,“其实当别人称赞你时,你应该表示感谢,最好也把对方赞回去。这叫交往艺术,在哪里都行得通的,掌握了里面的诀窍,对你绝对有好处!” 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他渐渐发觉雪狼其实好像不善交流,话更是不多,他们之间的话题多半都是由他开启的,虽然每次雪狼都会很用心地回答,而且见识很广,但如果他不主动交谈,对方也绝不会主动攀谈,更别提侃侃而谈,标准闷葫芦一只,所以有时会显得古板和沉默寡言,给人一种很冷漠的误解,其实明明是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或者说一匹狼?)。 一开始他们初遇时候就是这样,一直板着张脸摆出一副面瘫样,也不开口说话,看上去很严肃冷酷的样子,害他还以为对方是很不好说话的那种人。 这种性子不管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无疑都是吃亏的,于是林叶秋决定担当起园丁的责任,慢慢引导他成为一个圆滑健谈的人,首先就是交往技巧方面。 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可一个月来雪狼却从来独来独往,身边竟没有一个朋友,出没左右的都是成为他们腹中餐的动物。 这个现象,林叶秋理所当然地将之归结为不善交际的结果。 一个人,不会很寂寞吗?于是更坚定了他要改变雪狼的决心。 而事实也相差无几了。 林叶秋一副看待莘莘学子的表情期待地看着雪狼,等待回应。 “哦。”莱曼斯应得乖巧,想了想,道,“谢谢。你也很好。” “嗯,不错不错,你真聪明。”林叶秋老师眯眼微笑。 “谢谢,你也很聪明。” “嗯嗯,果然孺子可教。”林老师满意地直点头夸赞。 “我有个问题。”好学生的雪狼认真而迟疑地要请教问题了。 “什么?” “就是我本来就很好,而且也很聪明,那你的称赞就是事实;那如果对方是个笨蛋,难道我也要说对方聪明吗?那不是太虚伪了?” 林叶秋看着他一脸诚恳求教的表情,自个脸上原本鼓励希冀的笑容慢慢敛了,身子坐直微微退离些许,没好气道:“那直接说谢谢就行了!”心里不禁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在影射他啊? 其实也不能怪林叶秋会有这种想法,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是聪明人,穿越前拼死拼活读书也不过考了个大专,穿越后连生存都保证不了,若不是遇到这个男人,恐怕世上早没林叶秋这个人了。 他不言不语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只看见里面一片清澈,并无半点不良意味,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甩甩头,起身到洞口用储备的河水简单漱了漱口,开始张罗食物。 “你,生气了吗?”莱曼斯看着雌性突然放开自己走了,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翻变回人形,也走过去一起生火,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林叶秋抬眼瞧了瞧他,又专心自己手下的活计,熟练地用油木引燃干柴,架上肉块。 “没有。”想不到这人看上去木木讷讷的,其实还是挺敏锐的啊! “哦……”莱曼斯也静默了,认真帮着照料火候,过了一会又低道,“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 林叶秋又看了看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小家子气了,对方明明不欠他,却处处关心着他,迁就着他,明明是他自己想要改善对方的交往能力,结果却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误会、为了所谓的自尊而多疑地曲解了对方,现在竟然还要对方先向自己示弱。 这么看来,倒是莱曼斯更像他的老师了。 林叶秋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正视着莱曼斯,诚诚恳恳致歉:“你哪里都很好,其实刚才是我不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别放心上。” “不不!如果你生气了,那就一定是哪里我做得不好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莱曼斯也回得一脸诚恳,“不过,那什么小人什么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叶秋被问住了,不是说他不知道这成语的含义,而是——这话的原意是用卑劣的心意去猜测品行高尚的人,可要林叶秋这么直白地解释,他又实在别扭,只得支吾着:“意思就是说你完全没有不对的地方,是我自己误解了……” 看着莱曼斯一脸恍然大悟的受教表情,林叶秋不由在心底哀叹:他这个老师,实在不合格。 林叶秋顿了顿,认真道:“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也请你告诉我,好吗?” 他还神经大条得没想到这样的对话,多半是出现在哪种关系的两人之间,还一门心思将对方当做可以两肋插刀的哥们。 莱曼斯微微笑了,伸手抚摸了下林叶秋的脸颊,温柔道:“好。” 林叶秋原本还挺感动的,可脸上的那一摸,立马就让他黑脸了,刚要责备,可目光接触到对方真挚的表情,又克制住了,告诉自己莱曼斯只是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心中一叹,僵笑着抬手拂了开,平心静气道:“你要记住,对男人不可以摸脸,也不可以摸头,如果要表示兄弟爱朋友情,那么拍肩膀捶胸脯都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摸脸和揉头顶,知道吗?” “男人?” “就是雄性。” “哦… 分卷阅读24 …”莱曼斯认真地点点头,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他试探着,“你不喜欢我碰你脸颊?” 林叶秋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喜欢?”敢情他说了这么一大段都白说了? 莱曼斯被他一句“我是男人”弄得一愣,嗫嚅着纠正:“可——你是雌性啊……” 洞内一时寂静无声,低气压霎时笼罩方圆百里。 良久,林叶秋抬头,笑得一脸温柔无害:“我可能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为什么我不能碰你脸,你是雌性,又不是雄性啊……”莱曼斯一脸纯真无辜。 林叶秋嘴角抽搐,肌肉紧绷又放松,放松又紧绷,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抬手就一记爆栗子敲了过去,怒喝:“你TM说谁是雌性?啊?” 莱曼斯看着突然暴怒的人儿,被敲的地方虽然根本不疼,可他却更疑惑了。 “你说本大爷哪里长得像女人了?”林叶秋狠狠摸着自己的下巴,“喏,喏,胡须看见没?”又昂起头,“喉结看见没?” “女人?”莱曼斯只注意到了这一个陌生词藻。 “就是雌性!”林叶秋濒临崩溃的边缘,真的是对牛弹琴! 莱曼斯仔仔细细将林叶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末了,固执地低声道:“可你就是雌性啊……” “你个木鱼脑袋!上次洗澡时你没看见本大爷的胸是平的吗!”林叶秋忍无可忍再度怒吼,“难道要我解了兔皮脱了裤子将那个给你看不成!” 莱曼斯不说话了,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那眼神分明诉说着“你就是雌性”的意思。 林叶秋被这委委屈屈的小媳妇眼神盯得开始不自然起来,突然有点自己是恶大叔正欺负着人家纯洁小白狼的感觉。 “那你能变身吗?”莱曼斯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口。 “我能不能变身和我是不是男人没有逻辑关系!” “不能变身你肯定就是雌性了啊……” 林叶秋怒极反笑,摩拳擦掌着:“你想死是吧?” 莱曼斯看着怒气腾腾的人儿,不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话。 林叶秋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深深一叹:“算了,总之你记住我是男人,是雄性就可以了!” “可是——”莱曼斯还想辩解,结果被横来的一记极具威慑性的冷眼给堵了回去,低头默默数起手指头,心想这个雌性真是奇怪,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明明就是一个雌性啊!而且还是属于自己的雌性!不过,没关系,一切慢慢来,反正时间有的是…… 过了一会,莱曼斯瞟了瞟边上专心致志面无表情顾着肉的人,谨慎地:“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没有。”林叶秋静了一会,说。 渐渐地烤肉的香气出来了,他拿下肉块,自己留了些,其余全递了过去。 两人在篝火边吃着烤肉,洞外大雨滂沱,洞内一片暖意融融,气氛又温馨了起来。 莱曼斯吃完了烤肉,在林叶秋虎视眈眈的热忱眼光下,自动自发又变成了雪狼模样,抖抖全身的毛,让它们更服顺地贴在身上,粗长的尾巴下垂着一甩一甩的,四肢站得笔直,挺着胸脯昂着脑袋,脖子圈的长毛柔顺地下垂着,蓝色眼眸温柔地看着对方,狼鼻子微微一拱一拱的。 林叶秋看着雪狼全身散发出快来蹂躏我的信息,再也抑制不住,噌地就扑了上去。 一人一狼滚做一团,在洞里玩得不亦乐乎,又跑又跳又滚又笑又闹又叫的,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疯狂。 玩累了,林叶秋气喘吁吁地拿了颗果子让莱曼斯利爪一划开了皮,仰头咕噜咕噜就喝。 “你昨天说过礼尚往来,有助于增进感情,你摸了我那么久,那我能不能也摸摸你?” 林叶秋嘴里正含着果汁,听了差点一口全喷出来,转过头去看着一脸认真的雪狼,愣着说:“啥?” “我也想摸摸你。” 15、012 小林老师的授课过程…… ... 洞里又传出了循循善诱的教导声—— “一个成功者,或者说一个大人物,譬如你们的族长之类的人物,智商达不到族里数一数二不要紧,但情商一定要高——” “什么是商啊情啊什么的?”莱曼斯听得十分认真,脑子里却还是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智商就是人认识事物并解决问题的能力,包括很多个方面:如观察、记忆、想象、分析、判断、应变等。情商是指人在掩饰不好的情绪、强大的意志、耐受挫折、人际交往等方面的能力②,它不像智商一样生来就注定,而是多半靠后天习得……”林老师啪啦啪啦解释了一大堆,最后抬起眼睛希冀地,“明白?” “哦。”莱曼斯似懂非懂地点头,一脸深思状,“譬如我明明很生气,却偏偏微笑着,或者明明很讨厌这个人,却还要装作很喜欢对方,这就是情商高的体现;而我能这么快就理解什么是情商,这就是智商高的体现了,对不对?” “呃……”林老师傻眼了,犹疑着点了点头,“对……” “情商高是不是就等于虚伪?”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下换小林老师深思了,“情商高还指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什么是不屈不挠?” “就是在压力和困难面前不屈服,就是忍受挫折的程度高,意志力强。” “哦……” “嗯……”林老师微微低头,认真整理了一下思路:“情商高具体来说应该是指与别人的相处方式,能让大多数人都喜欢你,信任你,跟任何人都谈得来,很圆融变通,而不死板;同样,处理一件事情时往往有许多不同的方法,而情商高的人会选择最能达到效果、又最不得罪人的那种方式。” “哦……” “譬如要博得一位母亲的好感,就要称赞她的小孩可爱聪明;如果要取得长辈的看重,就要表现得稳重有礼;如果要交朋友,就要表现得大方风趣和健谈。而且切记要看场合说话,看对象说话:有些时候、有些人可以适当开玩笑,这会显出你的幽默诙谐,还可以提高气氛;但有些场合、有些人却开不得玩笑。” “嗯……”小莱同学微微皱眉深思中。 “有问题可以马上提。” “什么叫幽默诙谐?” “就是有趣,亲切,好相处,让大家都会开心地笑。” “哦……” “继续,再譬如当有人要求你做一件事,而这件事你可能不愿意做,或者可能时间来不及暂时无法完成时,如果情商一般的人就会直接说‘不行,我做不到’,但情商高一点的人会说得比较委婉,不会直接明明白白说出‘不’,而以‘这需要时间’、 分卷阅读25 ‘我尽力’之类避重就轻的说法回绝——” 好好学生闻言,表情瞬时变得莫测高深,略一沉思后,再度举手提问:“这点我知道,是不是就像昨天你的做法那样?” 林大老师一听,霎时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哽住了,瞪着眼睛,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是接“是”还是“不是”才对。 ——昨天最后关于那句“我能不能也摸摸你”的询问,他以“摸我不如摸你有趣”直接混过去了,然后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莱曼斯一脸求教的表情,林大老师只得再度打马虎眼来糊弄过去:“不是跟你说过么?别人在讲话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断,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是万万不可取的行为——” “可你说过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马上提问的……” 林老师转过眼来瞪着一脸乖宝宝样的男人,瞪了一会突然微笑起来:“嗯,不错不错,反应很迅速嘛!将来一定有出息!” 赞美完这一句,不等对方反应,立马又继续讲了下去:“现在来说说为人处世的十大要诀③:一认识自己,就是要了解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并把它恰当好处地突显出来,也要认识到自己的短处,不能改变的就尽量隐藏起来,这叫扬长避短。” “那万一样样都是优势,没有短处呢?”小莱同学问得一脸纠结。 林大老师差点吐血倒地,敢情这娃子是在隐喻他自己是完人吗?瞟过去一眼,没有回答,直接进入下一个:“第二,绝不可自高自大!” “我没自高自大啊!我说的一向都只是事实……” “是事实也要藏着掩着,要学会谦逊!懂么!就是谦虚!有十两的就要表现出六七两的,让对手估量不出你的实力,对你产生畏惧,或者干脆小瞧你,这对你都是有利的!而且也会避免让别人以为你在炫耀,高人一等,反而让人觉得你很有风度,很亲切随和,从而乐意与你交往,才不至于变得孤立。” “哦……”乖宝宝学生领教了。 “第三,决不夸张,要懂得克制自己,表现出小心谨慎的态度,决不夸张抬高自己。过高地估价自己是说谎的一种形式,会给你带来许多不好的影响。” “我从不会夸大自己……” “嗯,第四,做人决不能说谎和失信,不能说大话,要说到做到,做不到的宁可不说。这叫诚信和重诺。” “请容许我不耻下问——” “停停!这词用得不对!” 某积极好学的童鞋不解了:“怎么不对了?这不是请教问题时用的吗?而我现在就是要向你请教问题啊!” “不耻下问是指向地位比自己低、学识比自己少的人请教,也不感到羞耻。请问莱大先生,我地位比你低吗?学识比你少吗?”林老师觉得被冒犯了。 “那不耻上问——” 林老师开始抚额了,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得了,对我就不必用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了。说吧,要问什么?” “不能说谎和你说的隐藏自己不是矛盾吗?隐藏自己不就是说谎的一种吗?” “适当隐藏自己是谨慎的表现,不是说谎,就好像不说谎但不代表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得老老实实将祖宗十八代甚至自己是不是童子鸡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有着本质的区别,有时间你好好体会。” 某纯纯好学生眼神一亮,盯着林大老师,目光炯炯。 “什么?”林老师背脊突然一阵发凉,上身不由微微后倾些许。 “你是童子鸡吗?” 林大老师一怔,脸迅速发红,恼羞成怒:“这种问题属于隐私问题,是不能问的!” “哦,那我不问。” “嗯,乖。”林老师的态度慢慢软化了下去。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不是——”某人十分积极期待。 林叶秋刚退下去的红晕又开始渐渐上升,忙抬手阻止了:“别!不用了!虽然我说过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但这种事你也不必对我全盘托出的!” “哦——”某学生有些失望地耷拉了脑袋,瞅着一脸平静的林大老师,巴拉着希望对方改变主意。 “咳咳!接下来,是第——第……咳!说到第几点了?”林老师扭头询问。 “第五点……” “嗯,第五,说话要言简意赅,就是清楚明了。简洁能使人愉快,使人喜欢,使人易于接受。说话冗长累赘,会使人茫然,使人厌烦,你说得辛苦,别人却还听得不耐烦,那你就会达不到目的。简洁明了的清晰的声调,一定会使你半事功倍。而且充满自信干练的语气,也会令人信服。” “可你好像话一直都很多……”认真聆听教诲的某人颇为疑惑地咕哝。 “你是在意指本老师说话啰嗦吗?” 在某人的淫威下,某乖乖牌学生缩回了脖子,继续认真聆听。 “第六,要学会保留意见,发生分歧时,过分的争执毫无意义,而且还显得自己没有涵养,但不是说就要唯唯诺诺,不发表见解,而是看情况而定。通常,不应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或发表意见,尤其是当处于商讨一件大事,或对外谈判、就是和他族商谈要事时,这会让对方捉摸不定你的真实意向,从而可能给你创造出更有利的条件,否则,你容易被别人吃死。”林老师停顿了一下,歪了歪脑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这样的——谨慎的沉默就是精明的回避。” “原来如此……我一直都直来直往的……”某纯朴学生喃喃道。 “以后可以试着改变看看到底哪样好。第七,要勇于承担责任,自己做的事没成功时,要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并努力使事情做圆满。适度的检讨自己,并不会使人看轻你,相反总推卸责任给别人,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管这些借口是真还是假,都只会使人轻视你。给予自己一定的压力,有时反而是助益,但不能压力过大,适得其反。” 某老实同鞋仔细回忆了下,说:“我从没推卸责任过,因为我想做的事,好像从没失败过……” 林老师身子微微一晃,没理会他,继续说下去:“呃,还有什么,让本老师想想……对了!为什么我们都两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巴呢?” “呃……为什么?”某同鞋呆呆问。 “就是告诉我们要认真倾听别人诉说,做个好听众,不会因为事不关己就显得不耐烦或无动于衷,这样别人会觉得你人很好,而且很尊重他人,人们因此会感激你,你的人缘就会好起来。” “好像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林大老师头微微一昂,得意地笑,“还有就是目光要远大。譬如哪天你发达了,成功了,要想到以前没有发迹时候的穷困。不管 分卷阅读26 什么阶段,都一定要多交朋友,朋友总是越多越好,并维持各方的关系,因为很可能现在你最不在意的关系,以后却带给你莫大帮助。” “那到底是纯粹为了交朋友,还是为了利用别人?” 林老师语塞了,哽了半天道:“不是利用,是互相帮助,互利互惠!” “那不还是有利用的意思在内……” “我问你,如果你朋友有困难,你愿意去帮他吗?” “我好像没朋友……不过,如果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还是愿意的吧!” “那在你尽力去帮对方的时候,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呢?你会因为知道他没有能力给你任何回报,从而就不帮他吗?” “不会。” “那就不是利用,就是朋友。当然,朋友之间也的确存在纯粹的利用和利益关系,这种朋友和那种不出于任何回报而给予援助的朋友是不一样的。有时你需要去区分身边的朋友是属于哪种类型的,不过大多时候我们并不能看得很清楚,所以还是只能真心以对,只不过真心的同时,也要留心为自己留条后路。” “这些事情,从没人和我说过,听上去好复杂……不过,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嗯。但是,也要永远记住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那不是敌友不分?” “那是顾全大局!有时为了维持暂时的平衡,就必须联合曾经的敌人来对抗更强大更迫在眉睫的敌人。” “哦……” “对了!尤其要小心裹着糖衣的炮弹,就是面上不分彼此兄弟相称,暗里却逮着机会就给你放冷箭陷害你的人。” 莱曼斯看着林叶秋的眼神突然深邃起来,颇有感叹地道:“没想到你居然想得这么复杂……” “还有更复杂的!下次再跟你讲讲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保证你大开眼界,合不拢嘴!” “那是什么?” “是华夏古人智慧的结晶。” “华夏是什么?” “是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在哪里?” “在远方。” “有多远?” “很远很远。” “很远是有多远?”持续发挥好学生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你有完没完?我都不晓得有多远,行了吧?” “哦……” “以上说的那些可都记住了?” 某童鞋低头想了想,抬头肯定道:“都记住了。” “不错不错!你真是个好学生!”林某人伸出手习惯性就要去抚摸雪狼的头部,可一看对方还是人形,于是就改而挠了挠自己脖子,又放了下去,转而去吃个了果子,坐在岩石上翘着二郎腿看似准备休息了。 “这才第九,还有第十呢?”勤奋好学的学生忍不住出言提醒。 “第十?” “对,第十。” “呃——这个,对,还有第十没说。嗯,这最后一点是——”林大老师站起身,开始蹙眉苦思冥想,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然后一个响指,回过身来立定看着莱曼斯,义正词严道:“要时刻保持微笑!” “微笑?” “对!你就是笑得太少了!板着一张脸还怎么交朋友,人一见你那张扑克脸早吓跑了!” “什么是扑克脸?” “去端些水自己照就知道了。”林叶秋走到莱曼斯跟前,仰头看着他,微笑着引导,“来!笑一个看看!就像我这样!” 莱曼斯脸部皮肉僵硬地动了动,看上去就像是神经抽搐一样,完全没笑容的一丝影子,显然不太知道不想笑的时候要怎么笑出来。 “你要学会多笑笑!而且要笑得自然,如果笑不出,可以想想开心的事情,练多了自然就会笑得很熟练、很好看了。” 莱曼斯听话地开始练习笑容,可惜一个个都是皮笑肉不笑,笑比不笑还恐怖,足以可见这人平时真是不苟言笑到何种程度。 林叶秋不由暗自叹息,继而又被他千奇百怪的表情弄得忍俊不禁,可慢慢地见他练得那么认真的模样,又敛了笑话心态,心里突然觉得十分柔软:这男人有时真是傻乎乎得厉害,这么淳朴的人,实在是让人想去好好怜惜,也实在是容易激起人的虐待欲……而且虽然长得这么高大,却不知怎么觉得真是很可爱…… “莱曼斯,你再变雪狼吧?看狼形的时候会不会笑。” 莱曼斯依言变了身,尝试着扯出一抹笑容,结果只看见血红大口露出两颗犬牙,闪烁着利芒,林叶秋不由一抖,忙说:“不用了不用了!还是维持你习惯的表情就好。”一边伸出两只手将雪狼向两边咧开的嘴并拢回来。 雪狼见自己嘴边的两只手掌,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林叶秋的手心,林叶秋湿痒得忙要缩回手,雪狼却不依,大大的狼头往前一路跟进。 笑闹着,两人又滚做了一团。 闹了会,最后林叶秋舒服地趴在雪狼身上,伸出一根食指一圈圈缕着雪狼的长毛,无聊得开始去翻对方皮毛想找找有没有虱子,结果当然是不可能有,他也没觉得会有。 雪狼被弄得条件反射地一抖一抖着,最后终于克制不住,一爪子按在了林叶秋手背上,委屈地:“太痒了……” “哦!那我不翻了,你肚皮翻出来点,让我躺躺。” 雪狼温顺地调整了下姿势,半仰面躺着,将自己毛茸茸的肚皮露了出来。 林叶秋并不是安分地躺着就好了,他开始一寸一寸研究起雪狼的皮毛来,看到一个地方,顿了下来,伸手轻轻抚了抚,然后撑住自己的上半身,看着雪狼的肚皮问:“这边是怎么伤的?” 雪狼也跟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这是很久以前的伤口了,被一头黑豹给抓咬的。” 林叶秋记得那次洗澡时看见对方腹部的那道疤痕,很明显;现在狼形的时候,在稀疏的毛发下,也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可能是由于伤得过重,以致伤口周围难以长出新毛。 “当时得要多惊险啊!很疼吧……”他的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心疼。 雪狼抬起前爪,放在了林叶秋的手背上,柔声道:“不是很疼吧……那时我还小,也记不清了。” 林叶秋不说话了,心里明白既然能留下这么样一个难以消失的伤痕,当时得要多大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对方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林叶秋还沉浸在感伤中,莱曼斯却渐渐地开始不自然起来,原本平躺的两条后腿微微动了动,往敞露的腹部处移了移,像是要遮掩什么一样。 林叶秋因他的举动而不由地瞟了瞟那两条后腿,这一瞟,才发现了一个让人长针眼的一幕——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老老实实在看雪狼腹部上的疤痕而已,但可能因为伤痕的位置极 分卷阅读27 其靠近那个私密地方的关系,莱曼斯被这赤裸裸的视线盯着,竟不自觉动了情。 林叶秋惊异了,抬眼迅速瞄了眼雪狼,见他一脸尴尬的模样,便装作不察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起身打算开始准备晚餐。 他没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并没有做任何可以引发对方情欲的举动,可为什么狼形的莱曼斯只是因为两道视线就动情?而且这两道视线真正的焦距还只是在腹部的伤痕!此刻他只被一个事实给再度打击得体无完肤:自己那里,比不上人形的莱曼斯,也比不上狼形的莱曼斯…… 林叶秋沉思了,也郁卒了。 自己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对方是一匹美丽高贵的雪狼。 人类,居然比不过一匹狼…… 不过,话说,狼的那里,也有那么大个子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注: 、“智商是人们认识客观事物并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智力包括多个方面,如观察力、记忆力、想象力、分析判断能力、思维能力、应变能力等。”取自百科。 ②、“情商主要是指人在情绪、情感、意志、耐受挫折等方面的品质。”取自百科。 ③、“为人处世的十大要诀:1、保留意见;2、认识自己;3、决不夸张;4、适应环境;5、取长补短;6、言简意赅;7、决不自高自大;8、决不抱怨;9、不要说谎、失信;10、目光远大。”取自网上资料《处世与礼仪》。文中林叶秋记不住所有的,把“决不抱怨”替换成了勇于承担责任,把“适应环境”和“取长补短”改成了认真倾听与保持微笑,其余的解释与原意也有所出入。 PS:关于林叶秋是不是能用异世的语言将那么多意思表达出来,本文设定中是他碰到不会的词语,譬如智商、情商、幽默诙谐等都直接用中文来说,其他能用异世语言来表达的就用异世语言,不过磕磕绊绊外加比手划脚而已。两人的交流其实很费时也很费力,但为了大家起来流畅,所以省去了很多两人就长句沟通的桥段。所以大家有共识就好~抚摸ing~ 16、013 被背叛的伤心1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任洞外风吹雨打,舒舒服服在洞里过起了完完全全吃饱睡、睡饱玩、玩饿再吃的颓废生活,有时雪狼被林叶秋实在闹腾得厉害了,就故作凶恶地张口咬住他的手臂,龇着牙作出威胁的样子。 可林叶秋一点都不怕,任他咬着自己,因为雪狼模样虽然凶狠,可自己被咬的地方压根就不疼,连牙印都没留下,是以照样尽情去折腾对方,还专挑那几处这几天摸熟下来发现的对方最敏感的所在,一脸坏笑地看他痒得躲闪着满地打滚,嗷呜着泪眼朦胧地抗议,却又不敢自说自话恢复人身。 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狼的影子,整一好欺的小白羊嘛! 最后,饱受折磨的某只终于大发狼威,后腿一蹬,猛地扑了上去,两只前脚按在了林叶秋肩膀上,一人一狼顺势倒在了地上,雪狼瞬时就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倒下的同时却也小心地护着他没被冷硬的岩石给伤着。 一个不察没来得及逃开而被扑倒的林某人在雪狼身下扑腾着,想钻出去,可他们之间紧贴得一丝缝隙也没有,他连微微抬起身子都做不到,只得吃力地挪出双手推着身上雪狼的胸脯,哀哀叫:“起来些,你快压扁我了!” 雪狼闻言微微抬高了身体,低头温情脉脉地看着身下人儿因玩闹而喘着粗气、脸孔有些潮红的清俊模样,情不自禁伸出湿热的舌头舔了舔人儿的脸颊,两只按在林叶秋肩上的爪子不自觉微微用力,硕大的狼脸愈发靠近过去,细细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额头,身后的尾巴快速摇摆着,似乎极其开心兴奋。 林叶秋的脖子和脸被狼毛以及舔舐弄得直发痒,笑着侧头要躲,一边斥责着:“别闹了!快起来!”可语气间并不真的生气,更多的是嗔怪的意思,手下也没有真的在大力推拒。 在他看来,现在不过是和一头大型犬在玩闹而已。 可莱曼斯却是把林叶秋当雌性在看待,见他不拒绝,就不由地更亲密了,“啪嗒啪嗒”从脸部一直舔到脖子里,痒得对方咯咯直笑,拼命伸手挡着,想推开他。 雪狼不依不饶地不肯罢手,抬起一只爪子轻轻搭在了林叶秋裸露的右胸膛上,凉凉的有着茧子的肉垫,不偏不倚正好放在那点粉色的突起上,大概是太兴奋了,一直小心隐藏在肉垫之间的利爪微微探出了些许,触到了乳尖处,林叶秋不自觉地颤了颤,雪狼察觉后急忙将利爪缩了回去,俯下头仔细看着胸口边,没有发现划痕才算放心。 由于靠得极近,他喷吐出的热气恰好不断滋扰着敏感的那一点。 这一连窜的举动下来,林叶秋毫无预兆地被激起了一阵异样的感受。 “爪子拿开些。”他不由道,可雪狼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方不但没拿开爪子,竟还伸出舌头舔了他的乳尖,粗糙湿热的舌苔缓缓扫过敏感的那点,林叶秋不禁浑身轻颤,从不知道被碰那里,竟然会有这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眼看雪狼得寸进尺又要开始舔,林叶秋忙伸出手用力抵住了雪狼的胸脯,做出薄怒状:“喂喂!行了啊!我也不闹你了,你放开我吧!” “没关系,你闹我好了,我不介意。”雪狼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林叶秋,一脸无辜样,讨好地又要去舔弄,林叶秋忙抬起右手就盖在了他的狼嘴上。 雪狼眼眸里似乎光芒一闪,林叶秋正以为自己错觉又看见雪狼似乎在笑,紧接着掌心再度传来了湿滑的酥麻感,忙缩了手,怒:“你——” 雪狼眼睛眯得弯弯的,如愿以偿俯下脑袋成功舔了圈粉粉的那一小朵,居然还颇带色情地砸吧了下,一脸志得意满的欠揍样。 林叶秋脸微微一红,既是羞也是怒,冷冷哼了声,二话不说就去挠雪狼腋下那些敏感怕痒的地方,这么一挠,果然局势有了逆转。 雪狼身子抖了抖,林叶秋分明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微微松了松,心里一喜就想趁势爬起来,不料下一刻就又被按严实了。 林叶秋瞪着眼睛,继而诡笑:“不放是吧?那就看看谁先认输!哼!” 这么多天下来,这匹狼哪几处碰到了会怎样,他可是一清二楚,不再客气地伸出一只手抱住雪狼,探到他脊背处,时轻时重一根根地扯着光滑的长毛,另一手在他腋下和肚子上作怪,还坏心地抬起头对着他高高竖着的狼耳朵吹气。 雪狼哆嗦着扭曲了一张高贵严肃的狼脸,偏偏两条前肢就是不挪开,两条后腿分立在 分卷阅读28 林叶秋两条腿的外侧,将对方从头到脚从左到右全部囊括在自己的范围里,硬是不肯放开身下的人,反而伏低身子愈发往他贴近,礼尚往来地也向林叶秋的脖颈和耳郭里喷热气,还用长长的毛绒绒尾巴一甩一甩地轻轻刮着他光着的腿部,有时不小心还扫到了他柔嫩的大腿内侧,激起对方阵阵酥痒感。 要抖,两人一起抖,看谁忍功高人一筹。 玩闹挣动间,林叶秋的兔皮彻底脱落了,称得上白皙精瘦的身体与雪狼舒滑的皮毛亲密接触着,每当由于双方一些轻微的动作而逆着毛轻轻擦过他光裸的身躯时,那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每每让他克制不住,不由愈发贴近那片毛发,想要接触更多,可仅着贴身小内裤的分身又受不住这么舒服的刺激,不禁微微翻滚着身体,也不知道究竟是要靠近还是要远离,最后累得干脆仰躺着曲起了左腿,先休息一会再说,却好死不死正好顶在了雪狼的下腹处。 雪狼原本看着在身下扭动的雌性,眼眸已经幽深了下来,只是在辛苦克制着,偏偏还被火上加油地碰了最敏感的部位,再也压抑不住,呼吸微微粗重了起来。 林叶秋却浑然不觉雪狼的状态,半是告饶地道:“喂喂!我们互退一步,不分输赢,都放开对方好吗?” 雪狼低下头以狼鼻子轻轻拱了拱对方的脖颈,低哑问道:“你有没有伴侣?” 雪狼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如果对方回答说“没有”,就理所当然地直接扑倒,然后顺理成章将之变为自己的雌性;如果对方回答说“有”,那照样二话不说直接扑倒,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然后以自己的真心和柔情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慢慢感化对方,可是—— 林叶秋为这牛马不相干的回答而挑了挑眉,虽然没有拉回想要一起放手的话题,却显然是误会了对方的意思,笑着反问:“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吗?”不等对方说话,又双眼放光,一脸希冀地,“你部落里是不是有很多美人?” 原本一脸柔情蜜意的的雪狼听了,立马黑了狼脸,前脚掌微微抬起改而放到了林叶秋左胸口处:“我可以理解为是否定的意思吗?” 林叶秋没意识到雪狼问他话的用意和情绪,只觉得说出自个二十三年来竟孑然一身而有些赧然,便粗着气道:“那你有吗?”男人在异性面前总喜欢标榜自己的纯洁如白纸,在同性面前却总会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自尊而不愿承认自己一个妹子都把不到。林叶秋不可避免地也不能完全摆脱这种通病。 “我没有。” 林叶秋愣了,本是想转移话题敷衍过去的,却不料对方竟回得这么干脆,弄得他反而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接口。 “你有吗?”某狼锲而不舍。 “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不过——也可以说没关系……但我想知道!”雪狼最后又补了一句,“而且我都告诉你我没有了——你说过要以诚待诚的!” 本还想随便糊弄过去的林某人,刚要开口的话就被他最后这句给噎回了肚子里,看着雪狼真挚万分、认真万分的狼脸,竟觉得再也无法随便敷衍,最后清了清喉咙,微微侧过头去,有些自不然地放大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显得很有气势:“申明啊,不是因为我没魅力,只是因为我没时间罢了——” “就是说没有了!”某狼眼睛一亮。 林叶秋模糊不清地哼了声。 雪狼心里乐了,原本安分下垂的尾巴又开始左右摇摆,一下一下地扫着,摩擦到林叶秋光洁溜溜的大腿,身子伏低更贴近对方,垂首亲昵地磨蹭着林叶秋的颈子,狼嘴不时滑过他的下唇和侧脸。 “喂喂!你好端端的发什么情!”林叶秋本是玩笑话,才说完却突然觉得不对劲,下面什么东西顶上了自己的腿,极度滚烫和坚硬的、似乎还有点潮湿……如果再联系到那个位置,好像,正是——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他不由一个激灵。 情动的雪狼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亲近自己喜爱的雌性,周身柔和的光芒一过,眨眼又变回了人形。 林叶秋才起了怀疑要开口,就被对方突然的变身而引开了注意力,不由惊呼:“你怎么突然又变回来了!” 现在这种两个大男人亲密搂抱着一上一下躺在地上的暧昧姿势,光滑的皮肤紧紧相贴,对方火热的体温毫无阻碍得传递过来,林叶秋就是一阵浑身不自在。 以狼形做出的亲密举动,他不会觉得抗拒,可如果以人形作出这种属于男女恋人间的亲密行为,就不一样了。 “莱曼斯——” 17、013 被背叛的伤心…… ... “莱曼斯——”某人一脸尴尬无措。 “叶秋儿——”某人一脸缱绻温情。 “都说别这么叫我了!”某人立马横眉,旋即又继续被打断的话,好言道,“总之,你先起来再说!就现在这样也不好看,对不?” “小秋——”莱曼斯呢喃软语着,非但不起来,反而抬起一只手柔情万般地轻抚过对方的眉眼和侧脸,然后又往上移到他额前浓黑柔顺的发丝上,以指尖轻轻梳理着,另一只手沿着他脖颈缓缓往下滑,擦过胸前,直到小腹,停留在腰际,上不上下不下的,却正好是林叶秋的敏感部位,一阵酥痒之感就此蔓延。 被压在下面的人不由开始微微扭动:“喂!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他动了动膝盖,想屈起来好在两人间弄出些距离,结果距离是空出来了,却不料也因此不慎擦过了对方大腿内侧,旋即听得头顶上方一声闷哼,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不由抬眼看过去。 两人视线一接触,对方眼里星火点点,竟一片炙热! 林叶秋心里一个咯噔,彻底意识到不对,神情就微微一变,莫非真的是—— 莱曼斯将自己的一条腿微微往前挪了挪,挤到了林叶秋的两腿之间,就没再刻意动作,可两人下身大腿与大腿的皮肤似有若无地相贴着,这份似接触又似分离的暧昧,竟比堂堂正正亲密无间的肉体交缠,还要来得撩人诱惑。 在他移动身体时,有些惊慌无措的林叶秋目光无意识一扫,看见了对方下体的状况,瞬间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忙移开视线,颤抖着:“你——你——”个不停,一边使劲挪着屁股往后退,一边伸出一只手搁在两人之间。 可他整个人就是被松松垮垮地圈在莱曼斯怀里的,这一挪,上半身距离是更大了,可两双腿却缠叠在了一起,反而让两人的肌肤接触得更紧密了! 林叶秋再不敢随便乱动,表情僵硬着,欲哭无泪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此?他明明,只是在和雪狼玩而已,跟平时一样…… 分卷阅读29 “你,你快起来!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啊!”他伸着两手横亘在两人胸膛间,维持着理智,干笑着。 “我很冷静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莱曼斯一脸认真。 林叶秋已经制止他靠过来,所以在对方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温柔低语诱哄着“做我的雌性”,并欲亲吻上他的嘴唇时,不禁头一侧,下意识就挥手挡了过去—— “啪!” 林叶秋一惊,立马回头,看着自己还抬在半空中的手。 两个人都愣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中,洞外的雨声依旧噼啪响着,却掩盖不了适才那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这,完全是巧合啊巧合! “对不起——”林叶秋看着莱曼斯先是吃惊,然后转为淡漠的神情,懊恼地耙着头发,“都说我不是雌性,更不是GAY了!”后面一句是咕哝给自己听的。 这次莱曼斯虽然又听到一个陌生词语,却没开口问是什么意思,只是爬了起来,后退一步默默看着他。 林叶秋见状,不由更郁卒了。 “做我的雌性不好吗?就那么讨厌我吗?”莱曼斯松了身体,微微低下头,神情一瞬间变得落寞孤寂。腹下的那个地方感受到主人的低落,也无精打采地微微低了头。 像一条被主人狠心遗弃的大犬,忧伤,又可怜。 林叶秋突然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有些烦躁地又耙了耙头发,可一些原则问题还是不能妥协:“问题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而是——” 莱曼斯抬头瞧着一脸无措懊恼的雌性,眼珠子一转,柔和的光芒再现,眨眼间又变成了狼形,试探着朝对方走了过去,见没得到抗拒,这才微微放心地一步步挪到了林叶秋跟前,轻言问道:“你讨厌我吗?” “不,一点都不讨厌!”林叶秋看着乖巧的大型犬,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又补了一句,“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做为人形的你。”就因为对方表现得很乖巧,一点都不会因为自己的强大而强迫别人,反而一直很尊重人,也很体贴人,所以他才没办法疾言厉色起来,而且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竟有点负疚感。 雪狼闻言又靠近了几分,微微仰高脑袋迎合他的抚摸,享受地眯起眼睛,轻轻蹭着他的手,一只前脚还要抬不抬地在原地垫了两下,半晌才站直了庞大的身躯,看着眼前的人,迟疑着:“那是不愿意做我的雌性?还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给你最好的,什么都听你的!”雪狼说着说着又垂下了脑袋,脖子圈的长毛也柔顺地垂了下来,看上去无比忧伤,“就不能做我的雌性吗……” 林叶秋抚摸的手顿时停住了,黑线一根根冒起来。 明明之前已经对是不是雌性这个问题,做了深入的研讨,为什么现在还会纠结在这里呢?到底他们的沟通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说得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本大爷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是雄性!跟你一样的雄性!”林某人伤脑筋得再一次郑重其事地申明,“不信你来看!”说着差点真的要去脱内裤,手移到白色小内裤边缘,指头动了动,没注意到雪狼因这举动而双眸晶晶亮,呼吸加重的情况,自己却转而好像想到了什么,男人对男人—— 难道对方是…… 同性恋! 这个认识一跳出来,放在自己内裤上的手连忙拿了开,这才注意到对方盯着自己腰部的蓝眸,炽烈如火,脑袋不由一晕,差点背过气去,不动声色作出一副有些冷的模样,转身去拾了方才脱落的兔毛皮遮上,这才回过身来打算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能怪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因为一开始对方口口声声总说他是雌性,所以以为问题出在他是不是雌性上,当然他也奇怪过自己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女性化…… 另外,如果对方本来就知道他是男人,那对方就是GAY,可既然如此,又为何一直称呼他为雌性呢? 于是乎,林叶秋被绕晕了。 现在,还是一件一件来理清楚吧,就从对方到底是不是GAY开始! 他想了想,带些试探意味地说:“在我家乡,雄性一般都和雌性组建一个家庭……” “我们族里,包括其他部族也都是啊!”雪狼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 “哦!我们那里还有雄性和雄性在一起,不过这种现象比较少——”林叶秋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对方的神情。 莱曼斯微微“咦”了声,狼脑袋微微一昂,看样子似乎很惊讶。 林叶秋又连忙说:“当然,我并不是要评论什么,也不会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之类的。只是,你也是这样吗?” 他这一句问得小心翼翼,他知道有同性恋这回事,但从不歧视,当然也谈不上是赞同还是反对,心中明白这只是一种存在,一种现象,就像异性恋一样。可他自己却不是。 他更知道,同性恋活得比异性恋要艰难很多,很多,即便在最开放的国度也是如此。这里,想必也难以例外吧……如果就此多一个同性恋朋友,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那应该,也没什么吧……虽然,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适应…… 莱曼斯一开始没听明白,寻思了会,头一抬,微微歪着脑袋,然后还是那一句:“可我是雄性,你是雌性啊……”似乎有些明白对方在意指什么了,一脸不解与受伤。 林叶秋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无奈:“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雌性,是雄性!”真想干脆大吼你不是都看见我平胸,更应察觉我有小弟弟了嘛! 莱曼斯又不说话了。 林叶秋又软了语气:“其实男人喜欢男人,呃,就是雄性喜欢雄性也没什么,都正常的——”他接下来最为重要的话还没说完,结果就被对方十分肯定的一句“你是雌性”打断了。 “我不是雌性!”某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吼出声。 被喝斥的莱曼斯瞬时再度沉默了,一张纯情的狼脸有多无辜就多无辜。 林叶秋纠结了。 莱曼斯也苦闷了。他看中的雌性居然拒绝做他的雌性,甚至根本不肯承认自己是雌性……可他明明不能变身,也没什么力量,连自保都成问题…… 两人再一次大眼瞪小眼瞪了会,林叶秋突然想起以前那腐女总星星眼地跟他说什么男男恋,还有兽人什么的…… 等等!男男恋,兽人!难道—— 林叶秋突然头大了,终于僵硬地抬起眼睛,看着一脸无辜的雪狼,试探地问:“为什么会以为我是雌性?”改而又问,“你说的雌性,到底是什么样的?” “雌性都瘦瘦小小的,弱不禁风的,还不会变身,就你这样的……”莱曼斯回得很老实。 太老实 分卷阅读30 了,以至于林某人瞬间黑了脸。 瘦瘦小小?他身板子也许有点精瘦,但绝对称不上瘦瘦小小吧?在现世可也已经是高的里面了!体重也很正常!称得上伟岸了! 弱不禁风?他虽然不是很健硕,但好歹也是一个成年男子,绝对不弱,以前还曾赶走过一个流氓救过一个女孩子哩!虽然在他们兽人面前,可能是比较弱…… 至于不会变身?这点他曾经听对方说起过,可他是人类,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居民,会变身才怪了! 虽然被说得如此一无是处,但他决定暂时不予计较,先弄清楚关键要紧,于是深吸一口气,忍了,继而扯开一抹笑容,亲切地问:“就单凭这三点?” 雪狼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将雌性的特征都说了遍。 林叶秋一路听下来,脸色也一路黑下来。 原来所谓的雌性,并非他理解中的女性,这个世界的雌性,不管是身高、声音还是外表,或者身体特征等,看起来和现世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照这样子,他还真是很像他们这里的雌性了…… 这让他既欲哭无泪又无可奈何,突然就风中凌乱了。 弄到最后,原来一直是他自己没搞清楚…… 可他,真的不是雌性啊!这可要怎么说啊! 雪狼还在回忆着关于雌性的一切,林叶秋无精打采地听着,脸色一片阴霾,听到某处,忽而眼睛一亮,重点出现了! 这个世界的雌性,可以做妈妈,可以生育!可他不能啊! 啊,不对!他也可以生育,但他是只能让女性生育,自己本身是完全没办法生出小孩来的啊!所以他不是雌性! 林叶秋立马喜笑颜开,一扫先前的乌云密布,拍拍雪狼的背部,一脸哥两好,哥哥给弟弟上青春教育课的架势,心平气和地开始解释:“哪!你说的雌性能从自己身体里生出小孩,所以是母亲,而自己本身生不出小孩、只能让雌性生小孩的兽人,就是父亲,对不对?” 雪狼毫无疑义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关键!”林叶秋来劲了,一步步诱导着,“你的族里有雄性和雄性在一起的吗?” “没有……” “嗯。”林叶秋点头,继而又说下去,十分耐心,“喏!我是跟你一样的雄性,是做父亲的,我可以让雌性——嗯,生小娃娃,但小娃娃不能从我身体里生出来,明白?就是说你跟我,如果在一起,就是雄性和雄性,就是同性恋,以后没有小孩子的,不是雄性和雌性,知道了吗?”说完一脸希冀地看着对方。 莱曼斯皱着眉宇思考了良久,神情千变万化,最终慢慢平静了下来。 林叶秋一直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在他认为对方终于理解了、问题终于解决了时,想不到对方却轻飘飘地丢来一句:“我要你当我的雌性。” 雪狼提起一只前脚,搭到林叶秋肩上,一副不管怎样都不愿意放手的样子。 林某人当场一个趔趄,差点倒地不起。 “你才雌性咧!”林叶秋将某狼一把掀了下去,指着狼鼻子怒吼。敢情他那么多口水都白费了吗! 想不到向来都很好说话的莱曼斯,这次竟然异常坚持,一口咬定他是雌性,而且是他的雌性。这般解释不通,他当场便要抓狂,然而马上又隐忍住了,换了个法子问。 “你喜欢雄性吗?” 摇头。 “那你喜欢过其他的雌性吗?” 还是摇头。 “那如果有一个雌性,和一个雄性,你一定要在两个中选一个做伴侣,你会选择雄性吗?” 继续摇头。 “那你现在知道我是雄性吗?” 雪狼顿了一下,终于点头了。 林某人颇感欣慰,继续问:“你不喜欢雄性,而我又是雄性,所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好吗?” 莱曼斯沉默了,片刻后肯定而又严肃地说:“我不是你的朋友,不管你是雌性还是雄性,我就是要你。” 林叶秋愣住了,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莱曼斯不是同性恋,也知道了他不是雌性,却还是…… 可他林叶秋不是GAY啊!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啊! 林叶秋没有回避雪狼的视线,也认真地回视过去,斩钉截铁道:“你是我最看重的哥们,我们就是朋友!” 莱曼斯又沉默了。 气氛一时显得沉闷凝重起来,窗外大雨敲打树叶的声音愈发清晰。 林叶秋因为很重视这个新朋友,所以一直很小心地在处理这件事,期望最后他们不会因此翻脸,但是—— 事情好像不尽如人意…… 一片沉默中,他突然想起那次对方也无缘无故发情的事情,神情不由变得古怪,迟疑了下,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从来都这么看我的吗?把我当作你的雌性在看待?” 雪狼闻言,似乎更沉寂了,好半晌没有动,四肢略显局促地几乎站成一条直线,缩着身子,脑袋耷拉,一副不安而又悲伤的模样,良久后才轻轻“嗯”了声。 那样子,实在是惹人心怜,林叶秋习惯性地想伸出手去安抚他,却在听到他那一句轻应后回了神,不动声色放下了才刚要抬起的手,淡淡问:“从最初就是?” “我想让你做我的雌性……”这无疑等于承认了。 林叶秋没再说话了,自己把他当成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的生死之交,可对方却,一开始就是这种心思吗? 这点终于确认下来,震惊,愤怒,伤心等多种情绪一拥而上。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不发一言,旋身离开,独自默默在山洞一角坐了。 洞里再度寂静了下来,直到夜幕降临,夜阑人静,两人都没再交谈。 18、014 独自冷静时捡到的一头美豹子 ...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 林叶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厚厚一叠兽皮上,身上除了原先盖的兔毛皮还多了两条,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不由微微垂了垂眸子,神情不明。 昨夜,他拒绝了雪狼温暖的体温,一个人蜷缩着裹在兔皮里,整夜一直在纠结着同一个问题,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抬眸环视一周,洞里一片静谧,莱曼斯不在。 林叶秋回头复又看着身上多出来的兽皮,轻叹了口气,起身将兽皮一一理好了放好,出了洞口。 暌违已久的阳光照射到身上,入目处滴着水珠的绿叶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他仰起头,挺直胸膛,微微舒展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一片清新暖意。 视野里,天空澄蓝如洗,一如那人的眸子。 林叶秋不由微微眯起双眼。 他,是不是生气了…… 也许, 分卷阅读31 比起生气,更可能是伤心了吧…… 印象中,那个人,好像从来没有生过气,倒是昨晚无言拒绝对方同样无言的好意时,雪狼转身走到角落时那寂寥落寞的背影,深深留在了脑海里。 都说狼耳朵不会像狗一样垂下来,但雪狼,在看到自己背过身去做出拒绝的举动时,那对总是竖得直直的漂亮耳朵,分明耷拉了下来…… 回忆起那一幕,心里不知怎的,有点揪…… 林叶秋出了洞口,往后面走去,他现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莱曼斯,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理清些思路。 但也忌惮着会有野兽出没,所以没离得太远,走了一段后就停步了。 四十来天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大概不在地球上了,这个大陆的一切,颠覆了他以往二十三年来的常识。 就譬如虽说是雌性,可在他看来,莱曼斯所说的伴侣就是男人跟男人,只不过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林叶秋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为昨晚的那一句:“不管你是雌性还是雄性,我就是要你。” 他记得雪狼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态,严肃又认真,带着不容置辩的坚决,以及虔诚! 这语意,就好像当初腐女死党看书看到中毒后两眼放光地在他耳边唠叨:“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只是爱上了你这个人,无关性别,无关年龄,无关一切,只因为你就是你……” 犹记得当时自己一脸不以为然,死党见状冷笑了声,凉凉说了句:“等你遇到就知道我不是瞎说了,木头人一个!” 那么,现在是不是算被说中了? 只不过,这无关性别,倒是说得轻巧啊…… 林叶秋不由地仰天又一叹,继而垂首,凝眉深思着,双手负背,慢慢踱了几步。 昨天刚知道对方一直对自己存的那种心思,说不愤怒,那当然不可能,说冷静,那当然更是假的。 也幸好对方没有强来,不然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而他不想和这个屡次三番帮助过自己的人翻脸。虽然心中清楚,即便开打,他也根本不是对手。 他更知道男人的那种欲望一上来,再要自己硬生生克制住,恐怕没多少人能做到。 但也正因为如此,因为莱曼斯不善加利用那种压倒性的优势来逼迫他人就范,因为一直对他很尊重,甚至以至于这么久他竟然都没发觉对方的感情,种种一切加起来,都让他更觉得愧疚,更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林叶秋最恨忘恩负义之辈,更不容许自己成为那样的人,不管是何种理由!但对于一个来自男性,而且还是自己视为最信任的好兄弟的爱慕,却也无法无动于衷。对他而言,莱曼斯的行为就是一种背叛。 虽然,同时,他也清楚,对莱曼斯而言,自己的行为更是一种伤害,毕竟平心而论,莱曼斯没有对他作出任何实质上的伤害,这件事上,莱曼斯更是一点过错都没有,他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根本怪不得对方,一切不过是他自己一时间情感上难以接受罢了。 至于男人对男人,如果出于真心,那么不管另一方是直男还是什么,其实这都不是一种侮辱,只是一种无奈。 突然想起古代有以身相许之说,如果他是女人,也许就没这么多烦恼了,然而他虽然有时候可能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甚至唯唯诺诺,可终究是一个不折不扣、心性坚忍,富有主见的男人! 又或者,若他干脆就是一个GAY,或许也会额手称庆。 但事实上这些假设都不成立。 林叶秋苦恼了。 其实,他曾经也希望能找一个可以真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伴侣,但这个伴侣,他一直以为是女性。 他也当然可以利用莱曼斯对他的心意,厚着脸皮故意不跟对方说清楚,只是用若即若离的态度,加上时不时丢一两颗无关紧要的甜头,将某狼牢牢掌握在手掌心里,骗得其团团转来得到对方的忠心与保护,并提出“不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许做任何不合适的举止”等等一大箩筐不平等条约,以莱曼斯的为人,相信只会被牵着鼻子走,但林叶秋不能这么做。 或者,他也可以不负责任地说:“要不我们试试看?” 但他同样不能这么做! 因为,那个男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他值得更好的,伴侣。而不是这种带着点不确定的施舍之类的。 因为,他不能自私地游走在中间地带,随时随刻,觉得高兴了,就进一步,觉得不舒服了,就后退一步,而将对方晾在那里,不管不顾。 如果他最终还是不能接受一个男人,那么这种试试看的心态,最后会狠狠伤到对方,而且比一开始就明确拒绝所带来的伤害更大。 他深知,有时,想要表现出温柔和善良,可最终却又因做不到而自说自话地剥夺了,最是残忍。 林叶秋不想伤人,尤其是这个人。 他真的可以为那人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但是,爱情…… 如果,他们只是好朋友,好兄弟,该多好…… 林叶秋想了很多,仍是没有头绪,望着日头渐渐移位,开始自问,对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莱曼斯英俊、强大、温柔、体贴,还很聪明稳重,这样的男性,在哪里都是吃香的。 而他自己长相平凡,真要说,也不过清秀干净罢了,脑子也一般,毕竟是连本科都考不上的人,在这个世界,甚至弱小到连自保都没办法,看见一只兔子都要狼狈地撒腿逃跑,不是愿意贬低自己,而是他清楚,自己真的一无是处,给不了对方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甚至不能带给对方半个子嗣! 那人,却不介意么?他真的了解这些许许多多以后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么? 林叶秋摇了摇头,忍不住又叹了声气,想了会,终究还是得不出结果,最后放弃地拍了拍兔皮上沾染上的水珠,回身打算回去。 没走几步路,身侧不远处浓茂的灌木丛中突然一阵轻微骚动。 林叶秋一惊,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野兽,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不弄出一点动静,寄期望于灌木很高而且很厚,挡住了视线让野兽看不见他,也期望对方鼻子不是很灵敏,闻不出灌木后他的气味,一边环顾四周看有没有可以充作防御的武器。 还没来得及作出下一步举动,灌木被分开了,一个大型动物跌跌撞撞地出现在眼前。 林叶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是只受了重伤的金钱豹! 豹子看到林叶秋,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跛着身子打算往另一条路上走,临行前,还低声说了句:“快离开这里。” 林叶秋心惊胆战中又一愣,会说话,是兽人! 那豹子淡淡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好像是想迈开四肢 分卷阅读32 狂奔,却因伤势过重,最后不得不慢慢跛行,一条后腿鲜血淋漓,想是伤了筋骨,所以无法奔跑。 明明重伤,应是疼痛不已,可对方那神情,高傲又倔强,依稀还带着些防备。 林叶秋突然一怔,隐约觉得有丝熟悉。 脑海里搜索一番,有了! 那神态,包括那举止,甚至那张脸,都像极了他小时候救过的那只花斑猫。只不过这只,是放大型的。 没等他胡思乱想完,前面的豹子突然重重倒向了地面,一动不动了。 林叶秋试探地叫了声,得不到任何回应。 昏厥了? 救,还是不救。 莱曼斯说过,兽人不会伤害雌性,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雌性,那么如果救下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不过,兽人与兽人之间就难说了…… 万一雪狼和金钱豹是敌人呢? 林叶秋看着他,犹豫了。 兽人再强大,如果血流不止的话,也会死的吧。 如果放任的话,这只豹子,不出个把钟头就会一命呜呼了。 19、015 救了个情敌回去…… ... 当莱曼斯回来时,没看见本该在洞里的人,心中一急,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连忙变身雪狼展开双翼飞着四处找寻。 此时林叶秋正采好了草药回头要给昏迷的豹子治伤。 当莱曼斯心急如焚飞跃了方圆百里后,终于在山洞后面不远处看见那抹清瘦的身影时,脸色不由一喜,松了一大口气,心中的大石方才放下,可脸上的笑容还没展开,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得吹胡子瞪眼,一个失控下狼爪子狠狠拍进了泥土里。 林叶秋其实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不过将嚼碎的草药认真细心地往豹子伤口上敷,因为伤处很多,连腹下也在流血不止,所以他小心地将豹子翻转过去让其仰躺着,这种姿势下对方两条后腿便无意识地向两边敞了开,露出了白色的肚皮。 林叶秋上药的同时,当然也不经意中顺带瞄了眼豹子两腿间的那个地方,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神情。 “小秋——”莱曼斯立马有了危机意识,不安地嗷嗷直叫。对方的那一瞄,他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禁万般不是滋味,差点就脱口而出“要看你只能看我!”这种明显会挨抽的话。 林叶秋听到叫唤,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回头看了看雪狼,一脸平静自然,还微微一笑:“你来啦!”好像昨晚的冷战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莱曼斯见他肯搭理自己了,神情一振奋,身后的尾巴又开始甩啊甩的,扑腾着翅膀飞起,眨眼就落在了林叶秋身边,倏然变回人身,二话不说接手了对方的活。 在林叶秋诧异的眼神下,他面不改色,美名其曰:“小秋辛苦了,接下来我来就好。” “哦……”林叶秋乖乖退了一步,暗暗观察着莱曼斯,四十多天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没有受到影响吧……看了会,他突然开口,“你怎么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向来柔顺的长发都乱了,额头身上还凝结着汗水。 “哦,刚稍微找了找你……”莱曼斯说得轻轻浅浅、波纹不兴,一点都听不出当时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将方圆百里全部掀一遍的那种害怕与冲动。 “找我?” “你不在洞里,我以为你——你,出事了……”莱曼斯没有回头,手下快速动作着,语调依然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林叶秋一怔,这满头大汗都是因为担心自己?记得以前不管走多远的路他基本都不会出汗,这次会变得这么狼狈,那得跑了多少路?他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吗? 还是,怕自己因昨天的事而不辞而别? 竟,这般在意着么…… 思及此,林叶秋一时百味杂陈,心头不由一软,语气也不自觉又柔了几分:“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以后出门一定给你留信息,也不会走远。” “以后不许独自出去。”莱曼斯利索地处理了豹子的伤势,脱口就说,稍微顿了下,又补充了句,“碰到野兽什么的,会有危险。” 林叶秋“哦”了声,不再说话,看着莱曼斯一脸严肃地给伤患治疗,时不时听到豹子昏迷中还痛苦地“哼唧”了几声,想是疼的。 不过,为何刚刚他在上药时,对方却一点都没哼啊…… 林叶秋等莱曼斯全部弄好了,忽然问:“你跟他有仇吗?” 莱曼斯一愣,忽而有些心虚,以为他看出了什么,讷讷地:“仇倒没有……” “那依你的常识,豹子会恩将仇报吗?” 莱曼斯微微狐疑了,还是照实回答:“豹子也是属于知恩图报的种族,尤其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一般绝不会反噬。当然也有例外,但那种情形不多。” 林叶秋沉吟了会,抬头看向莱曼斯,商量着:“那能不能把他带回去,等他醒了再说?留在这里毕竟不好……” 莱曼斯消化了对方的话后,刚才还心虚疑惑的表情刹那间被怔愣和不满所取代,动了动嘴唇就要大声拒绝,却在林叶秋自始至终的微笑表情中,顿在了舌尖上,最后在唇齿间绕了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林叶秋虽然是在询问,虽然是在微笑,但莱曼斯就是感觉得出,自己要是说出一个“不”字,绝对会后悔。 于是在某人不动声色的淫威下,某狼只好默默低头绞手指了……他内心是多么不甘愿啊!多么希望某人最终改变主意将这只碍眼的死豹子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啊! 可惜,林大某人一个响指出来,把对方的沉默当作了默认,大手一挥:“带他回去。”就双手负背,昂首阔步沿路返回了。 于是,堂堂的雪狼,成为了搬运工具…… 回到洞里,莱曼斯二话不说将豹子放到了洞穴最里面,说是放,其实倒更像扔? 林叶秋见状微微蹙眉,不由深思地瞧了对方一眼。 莱曼斯淡淡开口:“兽人皮粗肉厚的,没事!”便试探地去靠近林叶秋,见他没抗拒,才微微胆大了些,拉着人一起吃早饭去了。 两人都没有提到昨天的事,像往常一样相处着,和乐融融的,只除了—— “那笨豹子还昏迷着,没什么好看的。”某狼堵在洞口,努力摆出一副可爱的模样来,企图吸引某人的注意力,然后忘记那头鸠占鹊巢的蠢豹子。 林叶秋果然手又开始发痒,有些欲罢不能地揉了揉他头顶,却温和地道:“就因为昏迷着,所以才要一直留意啊!你不是也知道这点的嘛?”然后侧了侧身子,就想绕过不惜牺牲“色相”也要坚决隔绝两人(即便其中一人还在昏迷中)的雪狼,走进洞去。 雪狼见他非要进去照顾那头蠢豹子, 分卷阅读33 干脆便自告奋勇举手说:“瞧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可能少睡的缘故吧!要不你去睡睡午觉吧,这里我来就好。” 林叶秋没有异议地点头:“那麻烦你了,记得多摸摸他体温,看有没有发烧。” “没问题!”雪狼挺直了身躯,昂高了头颅,义正词严地打包票。 林叶秋见状便转身离开了,说实话,他昨晚因为想得很晚,之后还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根本没睡好,到现在眼睛的确有些酸,心中不由感激雪狼的观察入微和体贴过人,微笑着在洞口不远处找了块树荫处躺了。 当他打盹片刻,觉得有些口渴而醒来时,一只削了头的果子已呈现在眼前,抬头一看,雪狼温柔的脸就在前方。 他心中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回以一抹温柔感谢的笑容,接过果子喝了,随口问了句:“那头豹子怎样了?” 雪狼原本还在为对方的那抹笑容而高兴,转眼就听见他关心豹子的事情,心情一起一落下,脸上的光芒便淡了下去,有些心不在焉地:“不会有事,兽人的命都硬着呢!” 林叶秋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又看了看一脸淡漠的雪狼,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瞧一下。 当然,又被雪狼的自告奋勇给阻止了,林叶秋看他莫名的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复又坐在树下静静晒着太阳。 雪狼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又粘在林叶秋身边使尽浑身解数想重获对方的青睐。 林叶秋顾忌着昨晚的情况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玩,却也不能彻底拒绝雪狼,加上雪狼本身对他仍旧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便也不再刻意,只是下意识中拿捏好了分寸。 玩了会又关心了下豹子的情况,正在玩兴中的雪狼闻言,停了玩闹的举动,一时神情莫测,却还是听话地进去瞧了,然而,每每不过几分钟就又出来了。 林叶秋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雪狼对豹子有成见! 无奈下,他只好自己去看看,如此几番下来,最后雪狼伤心地指控:“为什么那么在意那只没用的豹子!你难道已经腻烦我了?” 林叶秋哭笑不得:“他是病人,病人需要有人时刻照料,不然万一发高烧死了,之前岂不是白救了?” 莱曼斯看着对方,突然真的很想很想,把那豹子给扔出去。 20、016 雪狼醋劲大发下的决斗!1 ... 结果雪狼当然没有将某只碍眼的豹子扔出洞去,反而自己委委屈屈地蹲在了洞口。因为他看不得林叶秋认真照料对方的模样,怕自己一个冲动下,真的会撕了那头蠢豹子。 夕阳西下,带着凉意的西风吹来,温柔拂过全身毛发,犹如情人间亲密的抚触。 雪狼低落地摆了下身后粗大的尾巴,低呜了声,甚是怀念以前被林叶秋抚摸时的舒服感觉,不禁又幽怨地回头望了望洞里,弱弱地嗷呜两声,企图博得某人的关心。 只可惜,里面连个屁都没传出来。 雪狼霎时萎顿不已,一副可怜相,可惜仍旧无人看见。 他轻踏着步子在原地走了几步,又故意弄出了些声响,转而装可爱地原地打起滚来,头却一直朝着林叶秋的方向,露出毛绒绒的肚皮,还扭啊扭的,四脚朝着天,掌部一勾一勾的(请自行想象猫狗仰躺着和主人玩的模样),还一边亲昵地嗷呜着,做出种种以往林叶秋看了绝对会大笑然后两人玩闹着滚做一团的那种姿势,可这些耍宝之举照样石沉大海没能激起一丝涟漪。 雪狼再次就地翻身滚了圈,然后抬起上半身又望了望洞里,见到的却仍然只是一个侧影,最后泄气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脑袋一耷拉,蹲坐了下去,开始默默地舔弄自己的毛发。 而洞里,林叶秋在雪狼安安分分地趴伏在洞口后,才扭头看了过去,面容一片沉静如水中,神色幽深不明。 他纵然一开始还不知道雪狼为什么总时不时顶着张大便脸,可细细观察一番,综合种种迹象,心里自然也有数了。 这狼,居然——吃醋了! 对这个认识,说不清究竟是具体什么感受,只觉挺微妙的…… 还是首度有人会为了他,而吃醋。 林叶秋望着那匹狼无精打采的失落模样,回想起先前对方的种种行为——他虽然没有正视,但眼角余光却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丝毫不漏——嘴角不禁牵出一抹浅笑来,继而想到再之前雪狼为阻止他照顾豹子而耍的小伎俩,又微微摇头,暗叹真是孩子气…… 当他看破了这些小动作而一脸淡漠时,雪狼立马小心翼翼了起来,最后垂着脑袋乖乖地主动站洞口去了。 他其实,并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只是有点无奈,可能也有点清冷而已…… 这份清冷不是因为雪狼的刻意阻挠,而是因为他不曾想到一直以为单纯的雪狼,居然也会耍心机…… 不过,却明白,这样的心机,也是为了他。 真的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在意着…… 只是…… 他又微微蹙了蹙眉头,心中有些复杂,望着雪狼的眼神愈发深邃了几分。 雪狼却毫无所觉,随意趴在洞口边,一径地耷拉着脑袋,将下巴搁在自己交叠的两只前爪上,双眼无神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前方摇曳的枝叶,一边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着如何独霸心上人的目光。 想着想着,原本垂头丧气的雪狼突然抬起了头颅,眼眸中精光一闪,犀利无比,略一沉吟:要不,干脆趁小秋不在时,偷偷把那豹子扔了,秋要问起来就说他自己醒了,所以走了! 不过,小秋几乎不会离开洞穴啊…… 雪狼刚振奋的精神,再度萎靡了下去,重新将下巴搁回了前脚上,眼睛又失去了神采。 林叶秋不知他所想,静静看了会,便无声无息收回了视线,起身给豹子换过一次药后,蘸了些水轻轻滴入对方嘴里,如此反复了多次。 虽然照料得极是认真,但林叶秋心里清楚,自己对这豹子本身,并没有什么感情,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者兽人,他可能也会救下来,就像当初救那只小花斑猫一样,虽然事后曾被那猫狠狠抓咬了下。 会救下它们,并不是因为他多么仁慈,只不过觉得很可怜罢了,那只是出于一种对弱者的同情,以及对弱者面临困境时的痛苦与绝望的感同深受,而想要去做点什么,可若一旦危及到他所在乎的人事物的话,他照样也会痛下杀手,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所以,雪狼完全不必觉得嫉妒。 更重要的是,雪狼在他心目中,却是特别的一个存在,不光是因为他初来乍到时,受到了对方的照顾,更因为相处下来,雪狼的性情,让他渐渐真心喜欢了上。 可这一点,雪狼 分卷阅读34 不知道,林叶秋也不打算说出来。 当然,林叶秋的喜欢,却也不是雪狼希望的那种喜欢。 思及此,他又不禁无声一叹。 而其实,他打算救下这头豹子的另一个因素是,当时对方的那句“快点离开”。 这么一句极其简单的话中,却隐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让他觉得这豹子,应该不是坏人。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无法漠视一个有道德心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否则他会良心不安。 但这个世界,不比他原先的那个世界,顺手救只小猫小狗也不会有什么事,这里,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丢掉性命。兽人毕竟太过强大,而他毕竟对他们太不了解。 所以,在救与不救间,他犹豫过。 最后真正促使他付诸行动的是豹子给他的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只是刹那间的眼神交流,但对方那孤傲的神情,伤重的背影,和不支的昏厥,都勾起了他心底的那善记忆之门,其中深埋着只有他知道的怀念,和终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与难以释怀的自责。 他,痛恨自己的渺小,以及无能为力。 这次,不愿再重蹈覆辙。即便清楚,它,不是它。 林叶秋低头详细看着豹子,发现不管是脸型,还是鼻子、嘴巴或者那几根长长的胡须,甚至睡着的神态,果然都会让他联想到那只花斑猫。 那小猫由最初的警戒,到后来慢慢熟知起来的亲昵,极其依赖他,他也十分喜欢它,都不计较曾经被抓咬伤还为此打了好几针疫苗的事,可惜最后那猫却被邻居家的孩子给弄死了。 他没能保护好它,那么信任他的猫儿。 死得甚是凄惨…… 林叶秋神情平静,伸手轻抚过豹子的头顶,这感觉,果然跟那时抚摸猫儿的感觉一样。 想起雪狼说过,这豹子一时半会醒不了,他便也胆大,神思有些怔忪地轻轻翻弄着皮毛。 翻着翻着,思绪再度运转开,豹子身上到处都是利齿和利爪的痕迹,想是经过了惨烈的搏斗才会重伤如此。 是被追杀,还是为了猎食而受的伤? 对方会不会找来? 虽然对此疑虑,雪狼表示很不屑,似乎完全不用担心,可他心中终究有点顾虑。 万一因为他一时的多事,而惹了麻烦的人物,岂不是将雪狼也陷入了险境中?虽说,雪狼似乎,真的很厉害……可一山总有一山高…… 然而若当时他真的装作没看见,转身就离开,也许以后,每每想起来,心中就会觉得压抑得难受。这根刺,将终生都难以拔除。 林叶秋正想得失神时,耳边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小秋,我肯定比他还要好摸……” 林叶秋一愣,侧头看向边上一脸幽怨期待的雪狼,不由有些好笑,揉了揉他头顶,弄乱一头狼毛,然后便起身出了洞,开始准备食物了。 留下一脸哀怨的雪狼,默默低呜,泫然欲泣,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21、016 雪狼醋劲大发下的决斗!2 ... 第二天临近傍晚时,豹子醒来了。 那时莱曼斯正好猎食去了。他之前拖延着不肯离开,百般不愿留林叶秋和那豹子单独在一起,就怕万一豹子醒来时他不在,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一走,一直昏迷的豹子就醒转了。 当林叶秋在附近摘了晚上要食用的果子回来时,发现洞里不见人影,头一转环视一遍四周,就看见不远处的高坡上,一头金钱豹,迎风而立,身姿优雅矫健,望着脚下郁郁葱葱的林木,不知所思。 林叶秋被那气势微微震慑,对方那眺望远方的模样,分明带着睥睨的味道。 他迈动步子缓缓走过去,近了才发现那是属于王者的沉稳锐利,竟让他联想到成年的狮子王,坚毅、成熟,雄霸一方! 看来这豹子,来历不简单啊…… 林叶秋在十来米处止步,静静看着他。 豹子回头看了眼林叶秋,转过身子来问道:“是你救了本——救了我?” “顺手而已。”林叶秋淡淡回道,暗暗观察着对方,虽是重伤,神态举止间却一派高贵从容,眸子冷静犀利,想是长期处于高位,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豹子迈动四肢朝他走来,路姿稳健,双眸却一直注视着林叶秋,在几步之遥才停住。 林叶秋没有后退,泰然迎视过去,目光一片波纹不兴。 “你叫什么名字?”豹子似乎微微挑高了眉宇,有些欣赏,很少有人能在他的目光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这个雌性,乍一眼看去虽然好像平平凡凡,现在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林叶秋。” 豹子微微蹙眉,低声重复了下:“拎一球?” 林叶秋眉峰不动,心中却微微抽搐,对方的发音果然和那匹狼一样奇怪,看来想在这个世界听到自己名字的正确读音,是很难了,就像老外说中文总说不准音调一样。 “可以问你叫什么名字吗?”不然岂非太不公平。 “罗蒙。”豹子的语气依旧很平淡。 林叶秋点点头。 罗蒙看他的反应似乎很冷淡,有些奇怪这雌性莫非不识自己的名字么?不然的话也未免太淡定了……“你怎么独自在这片从林里?” “我有朋友在的。” “嗯,雨季马上就要到了,你们最好在这七八天里抓紧离开。” “我知道,本来是打算这些天就离开的。” 豹子点了点头,看来也明白是因为自己,他们才耽搁了行程。 “为什么不变回人身?”林叶秋顿了顿,问。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他忍不住联想到那花斑猫…… 罗蒙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马上就会离开。” “你伤势还很重。”林叶秋虽然觉得这里的逻辑关系似乎有些牵强,却也没追问,只道可能对方有自己的用意。而事实上罗蒙不变回人形,确实是有原因的。 罗蒙闻言似乎全然不以为意,换了话题道:“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林叶秋一挑眉,敢情对方是想报恩了?想了想:“没有。”他想要的是回现代,可这点,这只豹子办不到吧! “我明早走,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好好想想再告诉我。”罗蒙停了下又补充了句,“任何要求都可以。” “也好。”林叶秋应了声,心中不由失笑,这豹子口气倒大,也许习惯了呼风唤雨的人,都有这种通病吧。 罗蒙见状不再多言,前右脚一抬,就要转身离开,可就是那么一个转身,那么一个侧脸,那么一种神情,让林叶秋看得微微愣神。 那一瞬间,这只豹子给他的感觉,再度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深埋许久的弦。 那天,那只花斑猫因为打破了他心爱的小 分卷阅读35 粉猪储钱罐,被他狠狠骂了后,也是这样的姿态在他眼前转身离开,然后等再见时,已成一具尸体…… 他下意识伸出了手,想抓住什么,却见豹子回头看着他,微微皱了眉。 林叶秋恍然回神,收敛了表情,心中不禁微微疑惑,为何这豹子会露出那种神情,高贵傲然中依稀隐藏着的寂寞,甚至似乎有丝隐隐的悲伤…… “可以摸摸你的头吗?”他脱口而出。 罗蒙顿步:“什么?”神情不由有些呆滞,似乎很吃惊。 敢摸他的头顶的人,除了出生不久时被母亲这么对待过外,其他人不要说真摸,就是想都没人敢想! 这个雌性,真是不怕死……还是说他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 林叶秋看他的震惊模样,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不禁为自己的唐突有些懊悔。 可一想反正说都已经说了,再者见对方只是诧异,却似乎并没有生气,便索性一脸无畏地又道:“能摸摸你的头吗?” 罗蒙眨了眨深褐色的眼睛,有些无法置信,这个雌性,居然真的说了第二遍! 林叶秋看他没多大反应,以为是默认,便上前两步,试探着伸手往他头顶摸去。 罗蒙眼眸一眯,这一眯使他看起来十分有威严,林叶秋见状果然不由一缩。 罗蒙见此心中微感满意,不错,自己看来还是有威慑力的,可眸光一接触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十分得复杂难解,说不清究竟是失落还是什么,似乎温柔怜惜中更多得带了些莫名的忧伤与怀念,好似遗失了某件很重要的东西,乌黑的眼底深邃又悲凉…… 罗蒙看着这样似乎有些熟悉的神情,心底震了下,不知怎么就软了软,没等大脑下达指令,前脚已经往前挪了一小步。 因豹子先前流露的那份隐而不露的威严而本要收回手的林叶秋,却一愣,对方这是鼓励? 试探着重新摸了过去,动作很慢很慢,见对方一直没有动,便终于抚了上去,手掌下短短的光滑的皮毛,不同于莱曼斯的绒毛柔软,林叶秋心底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压抑复杂。 罗蒙起初还有些僵硬,待感受到了对方的温柔和淡淡的愁绪,心中似乎也被感染上了这份淡愁,渐渐便温顺了起来,还不时仰着脑袋几不可见地迎合上去。 林叶秋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带着深切而久远的思念与歉意,好像就在疼惜往昔的宠物。虽然他心中清楚,罗蒙终究不是那花斑猫,现在不过是移情……不过是想通过十分相似于小花猫的罗蒙,来减轻心底一直有的负疚感罢了…… 当莱曼斯带着猎物回来时,远远就看到这极其和谐美好到让人嫉妒的一幕,背毛瞬间全部炸立起来,忙扔了猎物往高坡上冲。 作者有话要说:某夜:【一脸幽怨地站在深水河边,左手一甩、右手一甩地往河里丢东西。】 某女:小夜啊,那啥,你这是干嘛? 某夜:【一脸平静地……】扔炸弹……【继续幽怨中……】 某女:呃……【抖了抖……小心翼翼地……】为毛? 某夜:【机械状地转过头来】当然是要炸出潜水鱼了! 某女:【弱弱地申辩~】那个,偶们已经冒泡了呀…… 某夜:【一脸温柔地微笑~】嗯,乃们很乖,来,抱个~嗯~啵~【再回过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所以,偶炸的是深水鱼……【冷冷地笑~】 某女:哦,深水鱼啊……(一脸幽深状~)那用炸弹貌似不够啊…… 某夜:嗯?【深思片刻~突然一脸狰狞——】都给俺冒泡来!!!!!!!!!!!!【河东狮吼中……】 深水鱼们:好可怕……【群抱发抖ing】 某夜:还有更可怕的,信不信?【惊见场景一换,烛光摇曳下,某长发白衣人缓缓转过头来,阴测测地……微笑~】乃们,表逼偶…… 另:本章又补了一千多字…………大家表漏看了,还有一部分明儿上午贴…… PS:原本说今儿下午补的,结果事情一忙,便写不成了,偶8是故意的,真的……原本想等这章全部写好了一起贴,可某实在困死了,熬不下去了,就先贴了这部分上来……默~乃们将就着看吧……(遁了) 22、016 雪狼醋劲大发下的决斗! ... 当莱曼斯带着猎物回来时,远远就看到这极其和谐美好到让人嫉妒的一幕,背毛瞬间全部炸立起来,忙扔了猎物往高坡上冲。 待靠近了,他才减慢了速度,仍以狼身屁颠屁颠小跑步过来,还特意抖了抖毛,让它们看起来更蓬松更美丽,低头审视遍自己,毛色纯白光亮,干干净净,觉得处处完美了,这才站定在林叶秋身边,仰起脑袋,甩着尾巴一脸亲昵讨好地说:“你也可以摸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心中默念着来摸我,来摸我,一脸希冀纯洁。 结果林叶秋收是收回了抚摸豹子的手,也的确如雪狼所愿摸了摸他,但这真的只是摸了摸而已,就转身下了高坡了。 雪狼怔怔地望着林叶秋的背影渐离渐远,委屈地垂了尾巴,不动了。 小秋,是在敷衍他吗?这是敷衍吗?呜呜……难道,自己果然被厌倦了吗?嗷呜…… 豹子静静旁观着,睇着一脸哀怨的雪狼,向来淡漠冷静的神情,变得幽深莫测了些。 雪狼忽然“噌”地窜了出去,跟上林叶秋,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自从遇见那只蠢豹子后,你就一直跟他在一起?” 林叶秋轻飘飘瞧了眼一脸怨怼的雪狼,淡淡回了句:“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很亲切。”更是怀念…… 雪狼立马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风中凌乱了。 意思是他给小秋的感觉不熟悉、不亲切吗?呜呜…… 为什么四十二天的相处居然会比不上两天都不到的相处…… 林叶秋说着,脚下步伐也不停,马上就把愣在原地的雪狼慢慢给抛远了。 当他回到洞里想生火做晚餐时,却发现莱曼斯没跟来,只好又出洞去找人。他也曾试过钻木取火,可根本达不到那个速度和高热,每每以失败告终,所以一开始几次他都预留好火种,后来反正莱曼斯一直在,生个火对对方来说易如反掌,便不再留火种,毕竟这行为有不可预测的风险,这林中油木还是不少的。 林叶秋一出来就看见高坡上一狼一豹面对面站着。 他朝他们跑了过去,想叫莱曼斯回来,远距离中依稀看见雪狼嘴巴好像动了动,说了什么话,然后豹子头就微微一昂,似乎很傲然的样子,接着也回了什么,正视着雪狼,优雅地笑了。 接着两只就一起并立着眺望脚下的丛林。 林叶秋心中狐疑这两只干什么呢,一起看风景吗?竟然这么好兴致?雪狼之前 分卷阅读36 不是看豹子很不顺眼吗? 不一会,两只又面对面站了,一言一语在讲着什么。 这当口,林叶秋已经走近了,眼看他们慢慢靠近,抬起脑袋互相嗅着对方,还以为他们很友好,不料下一刻两只就各自后跳一步,伏低上身,肌肉紧绷,背毛直立,竟摆出了开打的架势! 林叶秋一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上去,嚷着:“你们干嘛!你们干嘛!”站到了两只中间,将一狼一豹隔离开。 罗蒙看了看林叶秋,又望向一脸敌意的雪狼,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似乎有着玩味,却静立一旁没说话。 林叶秋侧头看向雪狼:“你们在干什么呢?” 雪狼头颅仰得高高的,胸脯挺得直直的,一爪子狠狠按在地上,字正腔圆:“我要和他决斗!”还不时低嚎着,眼神中流露出捍卫自己最重要之物的决绝与勇猛。 “决……决斗?”林叶秋嘴角抽搐,脸一黑,紧紧盯着他的蔚蓝色眼睛,一字一顿道,“再、说、一、遍?” 雪狼意识到不对劲,脑袋微微缩了缩,却还是这么回道:“我要和他决斗!”声音低了很多,只是依然带着不容置啄的倔强。 林叶秋三两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往雪狼头上敲了记。 雪狼似乎懵了,瞪大眼睛傻傻控斥:“你打我?” “就打你怎么了?”林叶秋一手揪住了雪狼的一只耳朵,就要下坡去,“走!给我生火去!” 雪狼再度懵了懵,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既被打头又被拎耳朵,看来小秋真的生气了,呜呜……但其他事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件不行:“等我先解决这里的事就去……” 他一脸可怜兮兮,却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走。 林叶秋看他的疼痛样,又不忍心真的下重手去揪着他走,半晌只得松了手,抱胸冷笑:“好啊!那你先解决这里的事,然后再也别想出现在我面前了。”冷了神色,转身就走。 雪狼闻言焦急而矛盾地原地踱了几步,“小秋!小秋!”地叫了几声,都不被搭理,委屈得嗷呜了几声,终于见林叶秋回头看了看他,那面容虽然依旧冷漠无情,但雪狼就看出那眼神分明是要他快点跟上去,心中一喜,再也顾不得决心原则什么的,便要丢下豹子跟上去。 在一边从头看到尾的罗蒙却突然对这个长相并不出色的雌性起了兴趣。 于是,在林叶秋好不容易说服莱曼斯放弃这场毫无意义的决斗打算一起离开时,不料罗蒙却在背后优雅自若地说了句:“我要和你决斗。”音量并不响,但足够让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叶秋一惊,立马停步扭头看去,竟见对方表情虽然淡然轻慢,却是再认真不过。 雪狼也站定了,冷笑一声,却是不怒自威。 林叶秋还是第一次看见雪狼这一面,心道不好,待要开口,眼前一阵柔和光芒包围雪狼,眨眼已成人形。 莱曼斯二话不说,将林叶秋抱到了不远处一方岩石上。 “你知不知道对方身份可能不一般!”林叶秋在莱曼斯欲转身离开时忙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 “知道。”轻描淡写。 “那你还去招惹?”有点恨铁不成钢地。 “现在是他来挑衅我。”波澜不兴地。 “这事是你不对在先!”林叶秋低喝一声,焦急地搓着双手,来回走了两步。 不要说这事本就荒谬得莫名其妙,就是真的该决斗,对方的实力又不清楚,万一雪狼不小心伤了可怎么好! 林叶秋越想越觉得这事真真不该发生,不由就对雪狼顾头不顾尾的冲动感到气怒。 本来罗蒙明天就要走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你非来惹这么一出!林叶秋想责骂,可这话刚到舌尖,一见雪狼的神情,心中一突,只得又生生咽了下去,有些头疼地叹了声气。 是,为了他,才把事情弄成这样…… 只是,他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呀…… 林叶秋又是一叹,继而严肃道:“不行!这场决斗不能开,我去说说看!” 莱曼斯一把拉住了要跳下岩石的人:“反正,勇者不能逃避来自任何一位勇者的挑战。这场决斗光明正大,小秋就做见证人。”说完,再变回雪狼模样,张开背部的羽翼,展翅飞了回去。 林叶秋喊了声,雪狼却头也不回,眨眼就飞到了豹子面前。 罗蒙背部一动,也张开了金黄与深褐相间的羽翼。 两只神色轻淡,自信却又谨慎,遥遥相对着,一触即发。 气氛一下子紧张凝重起来。 林叶秋眼看这争斗无可避免,赌气地干脆背过身去,躺在岩石上看蓝天白云。 兽人果然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个个都自说自话,遇到事情就靠武力解决! 他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担心,继而越担心就越生气:“浑蛋莱曼斯,你最好被揍得面目全非!猪头!” 羽翼大张悬在空中的某狼,一本正经地回头纠正:“我是狼,不是猪……” “……” 作者有话要说:某夜:嘿咻嘿咻嘿咻~~【满脸通红,满头大汗ing】 某浅水鱼:夜啊,你叫得这么暧昧干嘛呢?【从水里探出头,好奇地……】 某夜:【抬起头,阴测测一笑】抗大炮…… 某浅水鱼:……………… 某夜:不问我干什么吗?【挑眉状~】 某浅水鱼:不用问,也知道吧……【忽而大叫~转身奔跑~】妈呀!不得了了呀!某夜又要炸深水鱼了呀,这次比上次还恐怖啊……快快!在夜子爆发前吐泡泡呀~~~~~~~ 某夜:(微笑着,一脸正色与诚恳~)感谢jitian85亲的地雷~ PS:先更新,再爬去回复,即便回复回得手抽筋也是幸福啊~某喜欢抽得更厉害些~ 某女:你有受虐倾向啊! 某夜:此言差矣,这叫甜蜜的抽筋,爱的鞭策……(星星眼~)~ 最后,给所有的乖宝宝和浅水鱼儿们奖励,要是时间来得及,今儿晚上二更~~(预计应该能做到……不过可能时间比较晚,十点半左右?) 23、017 雪狼受伤了1 空中一白一黄两条身影打得难分难解,罗蒙虽受着伤,却从不正面迎敌,而采取旁敲侧击的迂回手段,倒也丝毫不落于下风。 雪狼虽然对罗蒙有成见,对战中却不失冷静犀利,对于攻击一直落空,倒也不骄不躁,只沉着以对。 林叶秋虽然气怒雪狼一意孤行,终究还是担忧其安危,不过片刻就起身站在岩石上巴巴望着空中缠斗的人,一颗心随之起起落落。 正当三人都集中精力于眼前的战事时,突如而来的二三十条豹影加入了战局,齐攻罗蒙,有三条则围住了雪狼。 惊见变故的 分卷阅读37 林叶秋不由自主上前一步,紧接着自己就被人从身后劫持了,一道声音响亮得划破虚空:“那头狼,这是我豹族的家务事——” 他这一说话,雪狼和罗蒙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双双看过来,同时还得分神注意来自周身的攻击。 雪狼见状羽翼怒张着就要朝这边俯冲而来,三头豹子立马拦在前面,雪狼冷冷一笑,冲势不减,右翼微微一个倾斜、同时拔长身体几乎成一细直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两头豹子空隙而去,同时头一偏避过第三头豹子迎面而来的攻击,反手一爪子狠狠划过去,对方门面霎时鲜血淋漓,双目受伤视线受阻,痛吼着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眼看他就要突破合围,原本围攻罗蒙的豹子中又有三头飞来拦在了前面。 林叶秋在下面看得胆战心惊,雪狼却已怒极,全身的毛全部炸了开,背部的毛更是根根直立。 “奉劝你不要插手,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这个雌性的安危可就不保证了——”饱含威胁的言语从林叶秋身后继续传来。 “呜呜,别杀我……别杀我……”林叶秋突然软声软语地低低啜泣起来,害怕得身体直哆嗦,“疼……喉咙疼……呜呜……”细如蚊声,满是惊慌恐惧。 劫持者闻言后,扣住他喉咙的手微微松了些,却还是很用力,让林叶秋难受得眼眶有些发红。 劫持者想着雌性本来就对兽人没什么威胁性,再听这雌性哭哭啼啼地如此软弱,当下便更放了心,一手牢牢扣住后也不再怎么去注意他,一门心思只在虚空中急欲突破围攻却又有所顾及而不敢强来的雪狼,以及即便重伤如斯却依然难以拿下的罗蒙,眼里暴戾狠绝的光芒载浮载沉,透露出浮躁和焦急。 “斐力,以雌性做要挟,你羞也不羞!”罗蒙咬破一头豹子的颈部血管,对着劫持者道。 被称作斐力的人一个冷笑,依然扣着林叶秋:“不过是劫持一个雌性,当我取代了你成了我族的主宰,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有谁还记得?” 罗蒙闻言神色阴郁,却不再多话,全神迎敌,可他再勇猛,毕竟受着伤,一下子独自面对这么多对手终究顾此失彼,久而久之又添新伤。 雪狼在半空中扑扇着羽翼,虽然要摆脱身边的几只豹子可以说易如反掌,可毕竟林叶秋在对方手里,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斐力大概是看情形对他有利,罗蒙又渐趋劣势,心情大好,手下不自觉又松了些。 林叶秋一直默不出声,乖乖得一动不动,尽量降低存在感。 就在斐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战斗中,眼见罗蒙又一次见血而咯咯笑时,作为人质的某只突然发难了。 斐力一个不察被林叶秋毫无预兆的一个后踢给踹到了胯部,原本得意的脸立时疼得一片苍白,惊变下一手下意识捂着痛处,一手狠狠挥了过去。 林叶秋早有准备,在喉间威胁一松后立时身子一矮往旁边滚去,肩膀处却还是被划开了条细细的血痕。 与此同时,一直密切留意这边的雪狼依稀看出了些名堂,心中不由一急,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措施来,就见林叶秋采取了行动,在他脱离了对方手掌时,也立刻离弦之箭般疾掠而来,挡在前面的豹子竟然被撞得在空中翻滚了好几下才头晕目眩地维持住平衡,呆愣着任雪狼极射而出。 斐力竟完全赶不上他的速度,眨眼间两人已同时抓到林叶秋的手臂,雪狼一爪子挥过去,这一爪光看这风势和夹带的气流就知道定是用了十成十的劲力,被击中的话恐怕吃不了兜着走,斐力不敢硬上只得当机立断放弃雌性转而急速后退,雪狼也不进逼,趁机抬起右前肢一搂将林叶秋带着往上飞去,远离了斐力才落于地上,以脚掌背部轻轻擦过林叶秋渗血的肩膀,眸子里流露出震怒,将人牢牢护在了身后,自己回身冷睇着斐力,背毛直竖,浑身散发出冷冽肃杀的气势。 林叶秋看出端倪,忙拉住雪狼脖颈处的长毛:“我没事。”不想他再去涉险。 他没料到救下罗蒙,竟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雪狼回头看了他一眼,猜测到他的心思,说了句:“放心。”他现在也不会离开对方身边,虽然收拾那个叫斐力的不在话下,可却不得不提防其他豹子趁机对小秋下手。 两人静静观望了一会,并不采取动作。 斐力已经拿下了捂着下处的那只手,见雪狼他们静立一旁不出手,暂时也就让部下专心对付罗蒙,只是他依旧惨白的脸色,以及不时射向林叶秋的饱含杀意的眼神,清清楚楚说明了等收拾掉罗蒙后,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人了。 林叶秋低声问:“你知道斐力吗?” “嗯。传闻斐力在豹族中也算数一数二的强手,可惜野心甚大,又心胸狭隘,手段狠辣,是以与当年的豹王之位失之交臂。现在看来,传言并非为虚。” “那你知道罗蒙是什么人吗?” “是斐力的兄长了。”雪狼回得漫不经心,“也大概就是现任豹王吧。” 林叶秋一愣,唰地回头看向雪狼:“你早就知道了?” “嗯。” “为何不早说?” “你又没问。”全然无辜的声音。 林叶秋看着雪狼的这副模样,心中道:那你还去找人决斗?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说昨天二更,结果后来下了雷雨,停了电,起初还送不上去,好不容易等电来了么,电脑居然罢工,开不了机了了,今儿上午让人修了,赶紧接着昨天的继续码字,悲催的…… PS:偶就不炸了吧……扰了乃们太多清静也不好意思的说……哎,哎哎,哎哎哎… 24、017 雪狼受伤了2 他瞪了会,又转头看向半空激战中的人,罗蒙挠勇善战,面对逼命一刻端得下手无情,一个人就解决了四五头豹子,但毕竟伤重未愈,敌方又人多势众,慢慢消耗他体力,时间一长终究开始落于下风,纵然依旧勇猛无畏,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林叶秋心中一翻计较,若罗蒙死,接下来就是雪狼要独挑这么几十人,届时还要顾及他,恐怕首尾不能兼顾,便已处劣势。 他又想起之前因为一直关注着雪狼那边的情况,所以当自己被斐力劫持时,对那些豹子们的神情也看得分明,其中有人似乎隐有不赞同,继而想起莱曼斯说过这个世界对兽人不得伤害雌性的规定,略略沉吟,脑中灵光一现,思量一翻,决定姑且一试。 他步态稳健从容地走出雪狼身后,对着空中朗朗而道:“素闻豹族勇士倍出,更以忠孝义著称。看各位也个个称得上是勇者——” 斐力闻言微有疑惑,转首看着林叶秋。 罗蒙神色微愣,闪过攻击时扭头朝下望 分卷阅读38 了望,其他豹子虽然依旧在攻击,但耳朵分明动了动,是在听着。 雪狼不明所以,但只是紧挨着林叶秋,做出备战的姿势,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刚才大家都听见斐力说过一句话,当他成了主宰,劫持雌性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有谁记得——”林叶秋刻意停顿了下,细细观察着豹子们的反应,有一头甚至停下了攻势朝他看过来。 林叶秋淡笑了下,云淡风轻继续说了下去:“兽人规定极其严苛,不许对任何雌性出手更是各族都必须严格遵守的,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可在斐力看来这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故意微微抬高脖子露出三个指印,轻描淡写道,“下手那么重,又哪里是单单劫持这么简单,恐怕杀了我也都不在话下吧!” 斐力察觉不对,立马喝道:“区区一个雌性,竟敢血口喷人!”变身为豹,就要朝林叶秋扑过去,却被雪狼阻挡。 雪狼正欲找人算账,对方自动送上门来,他当然不会客气,出手尽是凶猛异常。 一翻缠斗无果下,斐力只得不甘不愿地撤回,对着手下怒喝,“还不快将人都收拾了!” 有些豹子继续猛攻着罗蒙,有三头过来重新团团围住了雪狼和林叶秋,还有一些虽然奉命行动,攻势却微微滞缓了下来。 林叶秋见状,心中有数,微微一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嘴里继续轻轻慢慢道:“无论是不是主宰,做出杀害雌性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决计是不得各族容忍的,届时为避免此事宣扬出去,你们想素来心狠手辣又多疑成性的斐力会如何做?”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环视一周,语气更淡了几分:“这世上只有一种人,即便记得也不会乱说话,那就是——死人。” 豹子们一时惊疑不定,攻击显然又缓了几分。 斐力眼皮一跳,知道不妙,不由大吼:“胡说八道!你们都愣着干嘛!听他妖言惑众,还不快将他们统统杀了!” 豹子们互视一眼,听得林叶秋又道: “斐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王都可以背叛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连血脉相连的兄长都可以下狠手抹杀,连各族订立的不对雌性出手的规条都能打破,而不带一丝犹豫,这些都将成为他王者之路上的一个污点,又怎可能不磨灭?那要杀你们这些知情人以灭口,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停了一下,故意留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接着又说了下去,语气循循善诱,不无温良亲和:“你们也都是有家眷的人,若是因为斐力的私欲而死在这里,不说家人伤心,妻子痛哭,更从此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孩子,无法再教导他们,看他们长大,无法供奉养育之恩的双亲,便是死名也端得难听,不是为族捐躯的英雄,却落个谋逆失败的骂名,又叫你们的孩子以及孙子、曾孙子将来面对族人的唾骂指责如何自处?” 那原先还出手犹豫的几人便愈发迟疑了,显是有了动摇,林叶秋声色不动,再接再厉,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却又摄人心魂:“勇者只有跟随一个真正的王者,方能为族出力,为众人所尊敬爱戴,更是自己孩子的榜样,否则就是助纣为虐,是愚忠!是谋逆!是罪人!当死!”一个“死”字说得铿锵有力,不容置辩,震得好几人都阒然懵住。 “住口!”斐力厉喝,怒眼看着此刻言辞冷静锋利的人,竟与适才的柔弱判若两人,立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怒气奔腾下,冷笑不已,再度豁然窜出,这次却是杀意再也无所掩饰。 林叶秋不为所动,负手站得笔直,躲都不躲,因为知道雪狼不会让他伤到分毫。 而他也所料不差,斐力纵然怒火冲天欲置人于死地,却处处被雪狼所阻,一时竟奈何不了他。 只听得林叶秋又沉沉稳稳说了下去:“你们虽人多,但罗蒙的实力你们更清楚,而雪狼也不是好欺负的,届时你们打得两败俱伤,却是斐力渔翁得利,正好在你们消耗得差不多时横插而入,便是一举两得!” 对方不少人已然住了手,似是蹙眉看着他。 “若今日你们执迷不悟,硬要不分青红皂白做下这等欺世盗名的罪行,才是不忠不孝不义!对王不忠,对父母不孝,对族民不义!就再也没有资格自称勇者!”林叶秋气势不减,反而愈见凌然,掷地有声。 雪狼警戒的同时,也震惊于他的气势。 罗蒙更是惊讶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瞪着眼睛呆望着那看似柔弱无比却侃侃而谈、风骨傲然的娇小雌性。 “相反,若你们能舍弃愚忠的小义,成就真正的大义,便是为人敬仰的英雄!”林叶秋语重心长地添上了最后一句,“在你们眼里,罗蒙是残是仁,斐力是残是仁?心胸狭隘如斐力,日后若是成为豹族之王,将会把你们带往何处?能引领你们豹族繁荣昌盛,安逸永世的王,究竟是罗蒙还是斐力?相信聪明英勇如你们,心中自有论断。” 林叶秋一番话说得条条在理,软硬兼施,滴水不漏,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帽子大帽子不断扣上去,从人的私心开始点化,以自身性命与家人来动摇其信念,最后再以大义情操划下句点,灌输一种思想,背叛斐力也是英雄行为,成了弃暗投明,巧妙地铺下了让他们重新选择的台阶,最后又大大方方地让他们自行做出明智的抉择。 豹子们一时静默无声,各自凝立不动,林叶秋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神色淡然地等着。 此时罗蒙昂首挺胸,大喝一声:“本尊为人尔等清楚,不计个人恩怨,唯才是用!此次也不例外!尔等是我豹族铁骨铮铮、不可多得的好儿郎,我豹族的未来需要你们的力量!今次之事,只要尔等弃暗投明,悬崖勒马,本尊一切既往不咎!” 罗蒙傲立风中,气宇轩昂,王者风范尽显,威严不可侵,这般姿态,让人没有理由地信任,并臣服。 一片令人窒息的短暂寂静中,一头豹子对着罗蒙恭敬地伏下了身,宣誓效忠,打破了沉肃紧张的气氛。 万事初时难,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头,接下来的就容易多了,不出片刻,已经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倒戈,对罗蒙俯首认罪。 罗蒙一一接纳,极具威慑力的眸子一一扫过剩下的人。 斐力惊怒交加,就在他喝斥怒骂中,原本游移不定的人中三三两两地又有不少转移了阵地。 最后留在斐力那边的只有五人。 罗蒙抬起右前肢,下令:“拿下叛贼,降者留,抗者杀!” 王令一出,又有三人降了,剩余两人毫无悬念地被制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表问偶林某人如何用异世的语言发表长篇大论,亲们姑且可以理解为林的用词用句都用那种很简单 分卷阅读39 的词汇,某夜为了让乃们看起来比较流畅所以写得比较那啥……再不然么要被乃们逼急了,偶索性让他服个仙果什么的直接通晓这个世界的语言!】 25、017 雪狼受伤了3 “好一个牙尖嘴利!”见局势逆转直下,斐力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以为收罗了这些没用的,我就奈何不了你们吗?” “斐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罗蒙飞到斐力面前。 斐力又是一声冷笑,不再多言,迎面便是毫无余地的攻击,罗蒙重伤未愈,又甫经历过一场激战,一时竟落了下风,被一爪子扫过,肩背处又添新血。 “王——” 罗蒙翻身后跃,岿然站定,对着身后担忧的豹子们一挥右肢,不许他们出手。 斐力微微昂起头,以带着优势的口吻道:“兽人向来以强为尊,凭什么要我屈居你之下?哼!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可是你!” 罗蒙似是一叹,抬起眸子望着斐力,淡漠道:“靠偷袭本尊得来的优势而沾沾自喜,斐力,亲爱的弟弟,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斐力一怒,再度揉身而上,他的确不愧是豹王候选人之一,实力不容小觑。 罗蒙渐渐地也发起了狠,两头豹子撕咬着忽上忽下缠斗不休,非要弄个你死我活,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俗话说狗急了也会跳墙,被逼急的斐力,知晓大势已去,赤红了双目,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罗蒙竟一时也无法招架。 林叶秋看着不由一抖,冷汗直冒,感到了后怕。先前那一踢,实在是他运气太好了,也或许就是斐力太狂妄自大了,才会被他得逞。 雪狼察觉身边之人的细微颤抖,将脑袋凑过去,安抚地蹭了蹭对方脸颊。 林叶秋微微一愣,察觉到对方的用意,心中一暖,回以安心一笑。 也就在此时,当罗蒙再度闪身避开致命要害的攻击时,同样受伤发狂的斐力却不再去管罗蒙,就着余劲一径极速往地上俯冲而去,竟是对林叶秋恨之入骨,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这一突袭完全让人措手不及,罗蒙察觉不妙待要拦阻却已失了先机。 雪狼察觉异动,当下就大张羽翼搂着林叶秋往空中飞退以避开这致命一击,措不及防下背部终究被划开了条口子。 林叶秋目光触到一片雪白中渲染出的血红,不由低声惊呼。 雪狼怒极,不为火辣疼痛的肩背,却为那千钧一发之际的心跳如鼓,倘若适才他慢了半拍,后果不堪设想。 他安抚地舔了下对方的侧脸,也是为安定自己惊惶不定的心,然后轻轻将怀中之人放到安全地方,随即振翅而起,一阵猛攻,两三下就把已气空力尽的斐力一爪子狠狠按到了地上,死命按住他的嘴鼻,任其扑腾挣扎,直到动作慢慢减弱,再也动弹不得。 罗蒙挥动翅膀轻轻落在两人边上。 雪狼冰冷的视线停留在斐力身上许久,看他一张豹子脸渐渐发青,才脚爪一挥,将昏厥之人扔给了罗蒙,一言不发收起羽翼转身就回到林叶秋身边,仰起狼脸:“我饿了。”无辜又可怜兮兮的,之前浑身的冷酷杀意瞬间蒸发无踪。 “那回去做晚餐吧。”林叶秋看着雪狼,回以温和一笑,朝罗蒙点了点头,就和雪狼下了高坡。 回到洞穴时,雪狼已经变回了人形,两人替对方小心处理好了伤口,便慢悠悠烤着兔肉,莱曼斯突然开口:“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林叶秋起初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在说对斐力的那一脚,清楚对方是不愿他涉险,便点了点头:“好。”却没有说他也怕自己成为被敌方利用来牵制甚至伤害雪狼的工具,如果有下一次,他可能还会这么做,只不过会更谨慎,也更冷静。 他明白莱曼斯对他的保护,可他毕竟也是一个男人,不能坐以待毙,更不允许理所当然地等着莱曼斯冒尽生命危险来救,成为扼住莱曼斯的软肋! 林叶秋垂眸望着燃烧的木材,对自己说,也不会再随便救人,而让莱曼斯受伤。 当烤肉的香味出来时,前方小路上一条拉长的影子渐趋渐近,却是罗蒙踩着优雅稳健的步伐又回来了。 “你还来干什么?”莱曼斯腾地站起来,“咻”地飙过去不让罗蒙继续前进,先前还温柔悠闲的表情立马不渝起来,摆明了不欢迎这头专门带来麻烦的豹子。 “要晚上了,林里不安全。” “那就另外找洞穴安身!” 罗蒙淡淡瞟了眼充满戒备与敌意的莱曼斯,眨眼间也变成了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模样,身子一侧就绕过挡道的人,直往林叶秋走去:“你伤口如何?让我看看。” 被无视了的某人,隐忍着怒气,也回身屁颠屁颠跑回林叶秋身边,继续戒备地拦在前面:“多谢关心,但不劳费心了。” “抱歉,把你们卷进来……” “知道抱歉,那就做些不抱歉的事吧。”莱曼斯淡淡指着来路,“请吧。”分明是逐客了。 罗蒙终于瞧了他一眼,微一挑眉:“你,似乎很不喜欢我?” “既然清楚,那还站着干嘛?” 林叶秋无奈地抚额,对罗蒙说了声“抱歉”,就拉着莱曼斯到一边咬耳朵了:“人好歹也是豹王,你别一口一个逐客令好吗?” 莱曼斯委屈了:“你帮他说话……” “惹怒一族之王,对你没好处啊!” “我不怕!” “罗蒙力量很强大,面对那么多豹子的追杀,事先还被偷袭,却依然能逃脱,便足以可见——”根本没必要去招惹这样一个人物。 林叶秋后面一句还没说完,莱曼斯突然转身要走。 林叶秋一把拉住他:“干嘛?” “刚才的决斗没有胜负。” 林叶秋闻言腮边肌肉抽了几抽,冷了脸:“放弃那场毫无意义的决斗!” 莱曼斯没说话,眼神却分明表示出了拒绝意味。 “你敢!”林某人头疼了,旋即又软了语气,“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强大的,罗蒙算不上什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莱曼斯挑眉,有些将信将疑地。 “而且不是说林间夜里很危险吗?天色将暗,罗蒙只是在此歇息一夜,明早就会走了,我们救人也算有始有终,然后也可以回你部落了。之前听你说的,真想快点去看看!” 林叶秋留意着对方的神情,发觉似乎慢慢被他引导得动摇了要继续那场未完决斗的心思,便继续卖力地表现出他对去狼族部落的向往之类的。 终于当两人重新回到罗蒙面前时,莱曼斯的神态淡定了许多,只是说了一句:“食物只有准备了两人的份。”便拉着林叶秋围着篝火将熟了的兔肉分了,愣是没给罗蒙留下一点点 分卷阅读40 。 林叶秋尴尬得刚想说什么,却又怕惹得莱曼斯再度大吃飞醋嚷着要决斗,而且他也知道兽人的胃口都很大,这只兔子的确不够三人份,自己的那丁点对他们来说塞牙缝都不够,若让莱曼斯分出一半则半夜时他肯定会饿肚子,林叶秋又不忍心,亲疏立现下便只好抱歉地朝罗蒙笑笑,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啃起了自己的烤肉。 罗蒙却也不以为意,反而十分礼貌地说是自己打扰了他们。 而堂堂豹王当然不可能饿肚子睡觉,后来是守在不远处的部下们给他们的王送来了晚饭。 26、017 雪狼受伤了 第二天辞别时,罗蒙对林叶秋的亲昵态度再度引起了好不容平静下来的雪狼的醋意与怒气,在暴走前就被林叶秋安抚着支了开。 “昨天说的那个要求,你考虑好了吗?” “哦,那个啊……”林叶秋轻描淡写着,“其实真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 罗蒙依稀皱了皱眉头:“你是怕我给不起吗?” 林叶秋瞧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要不以后如果有机会去你们族里做客,就请我们吃一顿最好的、玩一次最好的吧!” 罗蒙一挑眉:“就这个?” “就这个,但一定要是最好的。” “当真?” “当真。” “真不要其他的?”罗蒙顿了顿,“我是豹族之王,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 “那还是不改变主意?”罗蒙语气微微上扬,半是怀疑,半是诱导。 林叶秋也不由皱了眉,迟疑着:“为何非我要改变主意?莫非是你们豹族没什么端得上台面来招待客人的美食?也没什么迷人的风景或有趣的风俗娱乐?” “当然不是!”罗蒙一脸认真的反驳,待要细说豹族的优良传统,却见林叶秋笑了,笑得温文儒雅,如沐春风。 罗蒙看着他的笑容,竟然不由呆了呆,心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脱口而出:“你愿意随我回去吗?” 林叶秋一愣。 罗蒙见他愣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虽然微感吃惊,脸上却一派镇定,也是一问出口,才恍然发现这个想法也不错,便又看似随意却认真问了句:“你是那狼的雌性吗?”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蹲在洞口烤肉的雪狼。 林叶秋嘴角一抽,随即淡定道:“我不是任何人的雌性。”特意强调了“任何人”三个字,这次却没有在是不是雌性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他想着反正以后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和豹族之王再有交集,只要不得罪人又顺利回绝对方,就可以了。 罗蒙略一沉吟,细细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那从今往后就成为我的雌性,荣华恩宠,你要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如何?” 林叶秋笑笑,说:“一族之王尊贵无比,想必也美人无数吧?”罗蒙的神情,好像他一定会同意似得。 罗蒙的确一脸自信,闻言优雅一笑,走过去抬起右手轻轻抚过对方侧鬓,温柔道:“你担心以后我会冷落你?” 林叶秋没有动,也没有退开,仅仅云淡风轻一笑,竟隐隐透露出一份孤傲,一闪而过,罗蒙一怔,待定睛细瞧,却看不出所以然。 林叶秋看着罗蒙的眼睛,不卑不亢道:“我不与人分享。” 罗蒙一愣,慢慢放下了手,神情慢慢严肃了起来,微微皱眉:“你想我独宠你?”顿了一会又道,“也不是不可以……” 林叶秋摇头:“我的爱人,必须只有我一个伴侣。” 他知道,单单这一点,就无论哪个王都做不到。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做不到。 罗蒙闻言,果然一震,眼神瞬间犀利,继而在对方自始至终的淡定自若中又复杂起来。 林叶秋这时微微敛眉,恭敬道:“我明白豹王对我只是出于一种补偿,也十分感激豹王的厚爱,只是我更向往天高地远的自由自在。” 罗蒙沉默片刻,笑了,说:“你真是特别。” 最后,罗蒙走了。 走之前又回头说了句:“往后若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林叶秋看着罗蒙远离,似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其实,林叶秋没有说错,罗蒙对他更多的只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可能还有点刮目相看的欣赏,毕竟林叶秋的外表只能说清秀,却并不俊美,全身上下唯一有看头的也就是那身段,而罗蒙见过的、拥有的美丽雌性,多不胜数。但后来,罗蒙却被林叶秋的性情所吸引,而真的爱上了,只可惜为时已晚。这些当然是后话了。 罗蒙走后,莱曼斯端着肉走了过来,递给林叶秋一份,静默一会突然说了句:“你就是我的唯一。” 林叶秋正咬着肉,闻言差点噎死,重重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无措,语音模糊地嗯哼了声,也没怎么在意,催促着:“快吃快吃,吃好上路。” 他吃完了才突然想到莱曼斯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就表示他听到了和罗蒙的谈话,却没有当即跳出来,看来这狼,在面对罗蒙时也不是真的鲁莽冲动。 又想起莱曼斯打晕斐力时,明明恨得咬牙切齿,怒火滔天,最后居然草草扔给罗蒙就了事了。 这匹狼,虽然有时看上去挺无厘头得让人无语,实际还是很聪明的,也不是完全不通世故…… 林叶秋又想起初遇莱曼斯时这人的冷漠寡言,害他一度以为对方是冷酷无情的,为此还小心翼翼了好一阵,直到慢慢发现对方淡漠神情下的温柔体贴,才逐渐真正胆大起来。 当时知道这人的本体形态时还真是吓得不轻,可却没料到后来雪狼会那么可爱,害他每每都爱不释手无法自拔。 想到最近这匹狼的表现,他禁不住又开始抚额,偷偷瞧了眼对方,完全想象不出此刻看上去那么正经的人,耍起宝来是那么令人忍俊不禁,吃起醋来是那么令人头疼伤脑。 林叶秋渐渐地似乎明白其实莱曼斯不是天生就冷漠的人,他的本性,也许就是温柔又热情的,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变得现今看上去这般冷漠。 其实,深思下去的话,也许莱曼斯的不苟言笑,只是因为一直都寂寞惯了…… 他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对他产生了那样的情愫。 林叶秋十分清楚,当一个长久孤独的人,有一天遇上了一个谈得来的人,这一份久逢甘霖般的亲近,就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所谓的独占欲也就这么来了。 好比沙漠旅人见到一汪泉水那般,当时是无比喜爱珍惜的,可等出了沙漠,处处都有水源了,那份情愫,渐渐也就淡去了。 27、018 雪狼的心意 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可继续走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正好在太阳落山 分卷阅读41 时再碰到一处洞穴,两人思量下便决定索性在此歇了脚。 两人吃吃弄弄下来,已经是傍晚了,明早要继续赶路,便早早去睡了。 因之前的一场连绵大雨,林中气温已经降低了很多,连白天都觉得冷意嗖嗖,到了晚上更是寒气重重。 林叶秋在突起的大岩石上铺了携带来的兽皮躺了,还是冷得有些哆嗦,又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岩壁,蜷缩成一团。 忽而一股热气从身后隐隐传来,脖子处有毛绒绒的东西拱了拱,林叶秋回头瞧去,莱曼斯已经变成了雪狼模样,乖乖巧巧站在他头边,垂眸看着他。 林叶秋望了会,便往里挪了挪,腾出些空间来,雪狼一喜,连忙动作利索无比地一跳,“噌”地就跃上了半人高的岩石,在他身旁开开心心地躺了。 因为背部的伤口,雪狼只是侧趴着,却尽量将肚皮多露出来些,包裹住冷得瑟瑟发抖的人。 这一份难以言语的温暖柔软,让林叶秋舒服地叹了口气,翻过身来面对着雪狼,小心动了动身体调整出一个对两人来说都舒服的姿势。 雪狼十分有经验地配合着抬起前肢,等他调整好了才轻轻放下,刚要相拥着入睡,却忽然看见一样东西从林叶秋胸口的兔毛皮里掉了出来:“这是什么?” 林叶秋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胸前看去:“哦,罗蒙给的。” 雪狼立马黑了脸,瞪着那块鲜绿的玉石,似乎想灼出个洞来。 “小秋,你喜欢这种石头吗?” “嗯?”林叶秋一时不知所谓,伸手捏住了玉石,不经意地回道,“哦,摸上去温温润润的,挺好的。” “我也有很多这种石头,等我们回去后,你要多少就拿多少!”雪狼抬眸看向林叶秋,有些吃力地挪出一只爪子将捏住玉石的手轻轻地、却不容置辩地挪开,改放到自己毛茸茸的颈部,继续道,“把这块丢了吧!” “呃……”林某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某只醋桶,又在泛酸了…… 他顺势揉了揉雪狼颈部长而柔顺的毛发,笑:“快睡了!”打了个哈欠,有些睡意朦胧地半闭了眼睛,语意不清着,“困死了,明儿还要早起赶路呢……”声音越来越低,一句话未完,眼睛已经闭上了,继而呼吸平稳了起来,仿佛陷入了酣梦。 雪狼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张了张口,终究没发出什么声音来。没有得到回答虽然很不甘心,却也不忍再去叫醒对方,只是垂眼瞪在洁白皮毛里显得愈发剔透翠绿的玉石,百般不高兴。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林叶秋突然一个惊醒,空气里似乎有股隐隐的腥味。 起初,他还不以为意,闭了眼睛要继续睡,可头顶上方传来的粗浅不一的呼吸声却让他一凛,再结合着空气里味道,是——血腥味! “莱曼斯!” “嗯?小秋,你醒了啊!天还没亮呢,继续睡吧。”雪狼的声音听上去一如往常,可林叶秋就是在那平稳的声线里听出了一丝压抑。 “你怎么了?”林叶秋挣扎着从雪狼温暖的身下钻出来。 “没事……” 一片黑暗中,林叶秋虽然视线不佳,但雪白中的一片黑色,依然醒目非常,这个部位,是肩背处! 林叶秋一怔,忙摸索着下了岩石,到洞边捡了两根木柴回来,递到雪狼面前:“生火。” “小秋——” “生火!” 雪狼迟疑了会,终究还是依言弄亮了柴火。 林叶秋举着火把凑过去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入目处一片鲜血淋漓! 竟是雪狼为了不压到林叶秋,一直紧绷着肌肉,时间一久,本就没怎么愈合的伤口便又裂了开。 林叶秋沉了脸色,不发一语,让雪狼举着火把,回头从轻便的包袱里掏出一竹节清水和早先预备的止血药草,从衬衫上撕了一块用清水沾湿了,小心清理起伤口周围,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原先的模糊一片变得干净了,再嚼碎了草药给雪狼敷上去,弄了好一会才将伤口全部处理好,又从衬衫上撕了一条下来将伤口包扎了,才算告一段落,而火把也差不多燃到了尽头。 “以后要告诉我。”林叶秋的语气很平静,看着雪狼的眼神也很平静。 雪狼却没来由地微微缩了缩脖子,可心里却又觉得有些甜甜的,对方是在关心他。 重新躺下去时,林叶秋让雪狼趴着,不许他再侧睡,然后将兽皮盖在两人身上,自己也紧挨着他侧睡了。 一片黑暗寂静中,林叶秋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鼻尖处是雪狼温暖干净的皮毛,耳朵里是雪狼依旧不稳压抑的呼吸。 “疼的话就说。”过了一会,他低声开口。 “不疼……”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长久的静谧中,林叶秋听着耳旁那变了频率的呼吸,一直没入睡。 那么大一条口子,光看着就觉得手脚发软,他自己脖子上的一条细痕都疼了一天一夜,直到今天才算好了许多,慢慢开始结痂,对方的伤势比他不知严重多少倍,愈合都要十来天,又经过一次撕裂,伤上加伤,又怎可能不疼? 他却信了对方说的兽人皮粗肉厚,这点小伤压根就不放在眼里的话。 可雪狼却真的全部隐忍了,连哼唧都没有,若非靠得近,听见了他的呼吸声,不然从白天他的表现来看,林叶秋还真不知道他疼得那么厉害。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雪狼居然还硬撑着想让自己舒服,竟完全不顾雪狼自己。 思及此,林叶秋愈发愧疚了,也心疼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伸手轻轻抚摸着雪狼的胸脯,一下又一下,缓慢却温柔地安抚着。 雪狼睁着眼眸看向身边之人,黑暗中,以狼的夜视能力,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对方脸上的难过之情,心里不禁也不好受了起来,犹豫了下,将头颅凑过去,乖巧温柔地蹭了蹭对方的脖颈,发觉林叶秋顺势越发靠过来,便又犹豫着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他的脸颊,也没有被拒绝,心里顿时又乐开了,还想再进一步行动时,林叶秋抬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头颅上,顺了顺头毛,淡淡说:“别乱动,又要裂了。” 雪狼这才算是慢慢安分了,头却不肯离开对方,非要贴着他的脖子才算罢休。 林叶秋终究也没拒绝,任这疑似情人间的亲密无比的姿势,一直维持了下去。 两人依偎着,仍旧没有什么言语,可在这片黑暗里,两颗心却似乎更近了几分。 到将近天亮时,林叶秋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再度睁眼时,晨曦已经斜射进洞口。 他头一偏,就发现雪狼早已醒了,正目不转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那悠蓝深邃的眼底深处,竟温情如水,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地被吸了进去 分卷阅读42 。 这绝对是情人间才有的眼神。 恍惚间,似乎他们就是多年的爱人,同榻而眠,相拥而醒。 林叶秋不由自主脸色微微一赧,忙收回视线爬了起来,检查了下雪狼肩背,发现没有渗血,就匆匆去张罗早饭了。 填饱了肚子,两人还是上路了,毕竟雨季就要来了,如果一耽搁,反而更麻烦。 莱曼斯不时瞧瞧侧前方瘦削修长的身影, 觉得自那次事件后,平时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他保持人形的时候,总有一种小秋在刻意疏离的感觉,可每次想认真观察时,又总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以往他以狼形出现在对方面前时,小秋总是跟他肆无忌惮地滚在一处,可最近却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的平静淡然,摸摸他的头或者揉揉他的毛发就转身走了。 莱曼斯有些失落了,步子也就慢了下来。 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却让林叶秋误会了。 林叶秋停下步子,一脸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边说着,人已经跑到莱曼斯跟前,踮起脚尖,将手贴到他的额头上,再摸摸自己的,“好像没发烧……” “还是你觉得头晕?无力?恶心?” 莱曼斯看着他的焦急样,刚开安抚说没事,话到舌尖,心中却突然一动,想起了昨晚。 原本在喜欢的人面前受伤,莱曼斯是觉得很没面子的,便一直死撑着,伤了疼了也不肯示弱,只一味隐忍着,做出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同时他也怕对方担心,可昨晚实在疼得厉害了,被对方瞧出了端倪后,他们之间倒是又恢复到了以往亲密无间的程度…… 莱曼斯心思一动,眸子一转,豁然有主意了,便试探着哼唧了几声,有些气若地道:“没什么,就是伤口有点疼……没事……” “你先坐下,让我看看,是不是出脓了。”林叶秋说着就按着莱曼斯坐下,要去解布条。 莱曼斯忙拦住了,转而可怜兮兮地:“伤口早上才换过药,应该没事,疼点也正常的,就是昨晚疼得没怎么睡,现在有些累……” “那要不现在你睡会?反正我也有些累了,正好休息会。” “可是这野外的,没什么东西枕着我睡不着……”无比纯洁无辜的神态。 “那——要不你睡我腿上好了。” 莱曼斯眼神一亮,差点就要跳起来,却克制着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说完便大大方方将自己脑袋枕着对方的大腿,闭上了眼睛。 林叶秋轻轻抚摸了几下他长长的银发,也靠着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了,毕竟他昨晚也没怎么睡。 莱曼斯证实了对方因为自己受伤而百依百顺的猜测后,自此,便转变了态度,开始示弱撒娇以达到无形中渐渐让两人重新亲密起来的目的了。 28、019 有一就有二 “明天下午就可以走出这片丛林了。”莱曼斯指着前面说。 “那照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出去后还有多久才会到你们部落?” “两个月吧……” 林叶秋闻言差点倒地,就是说还要长途跋涉两个月!而十一天下来已经累得不行了,居然还要两个月!他立马风中萧瑟了。 “不过接下来,我带着你飞吧,这样的话不出十来天就可以到了。” “不行,你伤还没好。我们继续慢慢走好了。”无力地,真是怀念现世的高科技啊,不要说汽车么,有自行车也好啊! “已经十多天了,不会再裂开了。” 林叶秋想了想,早上换药的时候的确看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靠边部位的痂甚至已经开始脱落,看来兽人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快,便点了头:“既然这样,那就按你说的吧。” 到了夜间,莱曼斯自动自发就变身为雪狼,抖了抖毛便跳上了大岩石,侧躺着等林叶秋上来。 林叶秋也不迟疑,大大方方爬了上去,熟练地找了个位置躺了,舒展着四肢,任自己全身被雪狼的胸腹覆盖。 原本经过那次“告白”事件后,林叶秋便不敢再拿雪狼当抱枕和暖炉用,情愿自己裹着厚厚的兽皮蜷缩成一团,可自打十天前,林间夜里寒气日益浓重,他再也无法独自忍耐的情况下,结果莱曼斯还是给他取暖后,两人便又恢复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多天来,他也一直都规规矩矩,不敢闹腾对方,纵然毛发实在诱人,也只是偷偷摸几下,再无其他举动,倒也夜夜相安无事,没什么意外发生。 久而久之,林叶秋也就放心了,毕竟雪狼的体温和皮毛比鹅绒被还舒服,他向来就是喜欢的,一离开,倒还不习惯了。 林叶秋这几天走路走得实在累得乏了,今晚人一倒下去意识就开始溃散,身体接触到对方的皮毛,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几声,情不自禁地蹭了蹭,愈发往对上身上挨过去,但迷迷糊糊中却也记得要注意礼貌。 又是一夜无事。 清晨,一夜无梦的林叶秋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雪狼好心情地打了招呼,然后渐渐地发现不对劲,对方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在克制隐忍着什么,而且脸上的绯红,竟连狼脸上的毛都遮不住。 林叶秋动了动身体,想爬起来,这才发觉了一个极度震惊的事实——竟是他睡着了不老实,身体挣动间竟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将对方的四肢分得开开的,而他则挤在了中间,紧贴着柔软的胸腹肚皮呼呼大睡了一夜!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大腿部分正好死不死地搁在了对方下腹那个部位的附近! 意识到此刻的暧昧与危险,他忙要起身,移动间腿部又不小心擦到了那片毛发极其稀疏的囊袋上,听得雪狼嘶地倒抽了口冷气,正常的生理反应便愈发明显了,几乎立刻地,一根湿热硬挺又鼓胀的东西,迅速顶上了他的大腿内侧。 林叶秋的表情震惊又尴尬,一时僵立了。 照理说,林叶秋虽然是碰到了对方那处,但并没有给予多大的刺激,即便有反应,那也不该这么迅速这么强烈。 归根结底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雪狼对林叶秋的感觉,从来没淡过! 所以即便只是无意中的稍微一接触,便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雪狼看着林叶秋的炙热眼神,就已说明问题。 林叶秋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举动,就见雪狼突然起身,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你——”林叶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许此刻说什么都不好,便索性又闭了嘴。 “——我去冷静。”雪狼顿住了步伐,却背对着林叶秋,等了会没等到什么话,就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说完,白色身影一 分卷阅读43 晃,眨眼就没了踪影。 雪狼这一去,就去了好久好久都没回来,林叶秋不禁开始担心了,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可一想对方那么厉害,这么多天下来从来只有别人怕他的份,他却连伤都没再受过,便又觉得出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小。 莫非,雪狼是羞于见他了? 这个想法一来,林叶秋不禁开始烦躁了。 又等了会,烤好的肉都快冷了,雪狼还没回来,林叶秋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出了洞,在附近一边叫唤着一边找人。 就在他到处都找不到人,也得不到回应,而焦急地想不顾一切扩大寻找范围时,一抹白影自空中凌掠而来,飘飘然落在心急如焚的林叶秋面前,变回了人形。 “出什么——”事了? 莱曼斯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林叶秋劈头盖脸地责问给禁了声:“你去哪里了?要出去怎么也不说一声?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吗!” 莱曼斯见林叶秋说完了,这才嗫嚅着:“我跟你说过的啊……” “你说什么了!”林叶秋怒。 莱曼斯面色一赧,支吾了许久,才低声吐出一句:“等冷却……” 林叶秋一愣,什么叫等冷却?刚想发问,可一见对方涨红脸的羞赧模样,瞬间了悟了,立马收回了虎视眈眈的眼神,暗咳一声,继而想到了什么,又瞪大了眼睛再度回视了过去。 不会吧?就为那个?竟然用了那么长时间?这人,究竟什么人啊! 不对!怎么叫等冷却……林叶秋微微蹙了蹙眉,那种事,感觉一上来,难道不都是自己想法子解决吗?不管是手还是什么的…… 怎么是等……冷却呢……所以才用了那么长时间吗? 他不由黑线。 林叶秋犹豫了下,又暗咳一声,道:“那种时候,你会自己找途径发泄吗?”他面上问得一本正经,一脸淡定坦然,其实心里尴尬得要死。 莱曼斯一开始还没明白对方指什么,后来意会了一张脸瞬时涨得通红,几不可见地微微撇过了头,没有回答。 林叶秋将之默认为没有的意思,心中不可置信地大叹一声“奇”,不知道这狼居然这么纯洁,忍不住问:“你几岁了?” 莱曼斯不解,还是回答了:“五十三岁。” “……”林叶秋石化,那不是一个老头子了吗?可怎么看都不像啊!明明大好青年一个嘛!“那个,你们几岁算成年了?” “五十四岁。” 林叶秋极力淡定地点头:“那寿命多长?” “终老的话寿命可以长达200多岁,但一般很多兽人都活不到,因为在年轻时就会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和战斗。” 林叶秋又点头,看来莱曼斯刚步出少年期,以人类的算法就是才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可这么大的孩子,却还不知道怎么自己解决生理需要,未免也——太可怜了! “没人告诉你这种事要怎么做吗?” “父亲一直很忙,一年里也见不到几次面,族人也都远远地避开我……”莱曼斯微微歪着脑袋回忆,一副很纯洁的模样,又带着几分落寞。 就是说没有了。林叶秋再度点头,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 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这么缺乏关爱,怪不得会那么黏着自己了。其实根本还是一个孩子嘛! 既然确定对方的确不谙人事,林某人便自诩为解惑授业的人民教师了:“其实,雄性会有那种感觉都是很正常的,也不要每次都不去照顾他,长期如此的话,对身体不好的。” “哦,可是——” “别打岔。” “哦。” 林老师抬头望着天空,继续一本正经地授课:“一般是两天弄个一次,当然具体看自身情况来适当增减。解决这种需求也是很简单的,先用干净的水之类的弄湿那个长条物体,然后用手握住——” “哪只手?还是两只手?” “左手或右手,你习惯哪只就哪只。咳!如果你想要感觉更强烈些的话,两只手同时用也可以……” “哦。” “握得时候不要太轻也不要太重,然后对它进行上下搓动——” “小秋,光听的话,到时还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会手忙脚乱……” “乱什么乱,你试着慢慢做过一次,以后就知道了。” “小秋……” “嗯?” “我,有感觉了……” “……” “要不,我们现场就试?” “……” 29、020 只是权宜之计 十四天后,莱曼斯带着林叶秋飞跃了五座森林,三方平原,一座山脉和一条大江后,终于看到了前方一处广袤的大草原。 从高坡上俯瞰下去,屋舍连绵,绿意盎然,景致意外得清幽雅致。 他原先还以为是和蒙古族那样的帐篷一类的,想不到却竟是一座城池! 中心是一座颇有欧式风格的大城堡,看去似全用石头堆砌而成,占地面积甚广,巍峨雄伟。其他屋舍便都以这座城堡为中心向四周辐散。 最北部也有一座矗立云霄的城堡,却似乎独成一格,因为边上方圆半里内都是波光潋滟的河水,乍一看这城堡竟似建筑在水面上的。 在城池的最外围,便是高高的城墙,同样以石头堆砌而成,城墙在外面就是护城河。 林叶秋吃惊得差点合不拢嘴巴,所谓的部落,竟是如此繁华宏伟,井然有序,跟他原先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林叶秋一路跟着莱曼斯下了高坡,进了城,他发现这里的人并不是都只在腰间裹条兽皮就好了,不少人也都穿着衣服,只不过大多都像是用一块又长又大的布从肩上斜披下来,以腰带系住,露出另一条手臂和两条小腿,头上围着巾子,有些还在脖子上佩戴了首饰。 给林叶秋压力的是这里的人,随随便便一个都高高大大,擦肩而过时他只觉得仿若一座座巨山在移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比较矮的,居然也和他齐高。 林叶秋紧跟着莱曼斯,低声问:“带耳坠和不带耳坠,带一个和带两个有什么不同么?”他看见十个人中差不多有一两个是两只耳朵都带着耳坠的,还有一些是只带着一个的,其余是不带的。 “不带的是还单身的兽人,带一个的是已经有了伴侣的兽人,而带两个的是雌性。” 林叶秋点点头,原来雌性就是这样的,怪不得对方口口声声一直说他是雌性…… 好像,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区别…… 不对,他都没耳洞啊,怎么还会被错认? 两人一路走下来,越往里去街景便越繁华,各家各户在市集上以物换物,倒也一片祥和。 一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认识的人,有比较友好的便对他们微笑,林叶秋也回以微笑,无 分卷阅读44 意中却见莱曼斯依旧一脸淡淡然然的面瘫样,整一生人勿近的冷酷样,几次下来,林叶秋终于开始怀疑,莱曼斯所说的族人都远离他,可能有待商榷。 毕竟头一次置身在这种古味浓郁的氛围里,一开始林叶秋挺兴奋的,可街市看多了也都一个样,便让莱曼斯带着他直接进了内城。 林叶秋慢慢发现似乎越靠近中心地带,人们看上去便越高贵优雅,看来这外城住的可能都是一般的百姓,内城里多半是贵族之类的,向莱曼斯一求证,果然如此。 看来不管是哪种年代,哪个地方,哪个世界,阶级之分,总是存在的。 莱曼斯带着他去了邻近城堡的一处很寻常的农户,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不一样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看来里面的人跟他交情匪浅。 莱曼斯刚要带着他进屋,里面正好走出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妇人(当然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恐怕得有八九十岁,因为有两个耳坠,所以也应该是妇人吧),一见站在门口的他们,颇有些岁月痕迹的脸上先是惊讶,随即对着莱曼斯立马裂开了朵大大的笑容,上前就是狠狠的一抱,又是笑又是哭的,简直有些喜极而泣了:“你这孩子,一去就六七年,也不捎个信回来!” 妇人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又是责备又是心疼又是询问这几年怎么过的,莱曼斯乖乖站着聆听教训,一一回答了妇人的问题。 林叶秋看着,知道莱曼斯心里对这次的重逢是极其开心的,也不由微微笑了。 稍微平静下后,莱曼斯给两人做了介绍,又寒暄了一阵,妇人得知两人还没吃午饭,二话不说回身从灶间端出了一盘盘食物,林叶秋一见之下,立马眼放绿光,是面,是面啊!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点心,都很新鲜,一看就食欲大增。 妇人一招呼他们快来吃,他立刻挪动了腿走到桌边,再意思意思客气了下,便一屁股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真是久违的美妙感觉啊! 吃好喝足后,莱曼斯让他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自己便出去了,林叶秋也没问他去干什么,转而帮着妇人一起晒菜干。 聊着聊着便熟稔了起来。 “囡囡啊,你要多吃点东西,瞧这瘦的,以后生娃子会很辛苦啊!”妇人语重心长道。 林叶秋一听开头两个字,心中就微微一抽,待听到后面,嘴角忍不住一抽:“这个……我会努力多吃……”悲催地,林某人心中含泪了。 “你成年了吧?”妇人晒好了菜干,拉着林叶秋往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 “嗯,成年很久了。” “嗯?”妇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过多在意,又道,“怎么都不给穿耳坠呢……”神情变得怜惜了,“来,阿婶帮你弄吧。” 林叶秋一个惊吓,连连摆手摇头,开玩笑,他一个大男人,穿耳洞? “这孩子害什么羞啊!耳洞穿好了,就可以招亲了嘛!大家都这么过的,没事!” 林叶秋一听,不能穿耳洞的立场更坚定了。 结果万般劝阻不了妇人热情的林某人,只得狼狈地捂着耳朵在院里和妇人上演你追我跑的一幕,最后找了个借口要去解手,溜之大吉了。 之后几天,莱曼斯都白天一早就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 林叶秋依旧没有过问,天天帮着妇人一起做些琐事,那天他溜掉后,穿耳洞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妇人没再提,林叶秋也乐得他(她?)忘记。 然而杯具的又来了,妇人得知所有雌性擅长的活儿,林叶秋一概不会时,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既担忧又怜惜,心底不知多少次暗叹这孩子父母到底是怎么照顾的呀,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呢? 于是,林叶秋华丽丽地被耳提面命教导着做手工,学刺绣,被折腾得够呛,可妇人又实在很友好,他根本不能发火甩手不干了,只得万般委屈往肚子里咽,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在妇人慈爱耐心的眼神下一针一针绣着妇人精心绘出的图样。 这也就罢了,接下来居然又发生了件更悲催的事! 竟是他这几天帮着妇人里里外外忙忙碌碌地干活,毫无半句怨言,被邻居见到了,暗地里直夸他贤惠,于是,有人要来提亲了! 林叶秋在院里被这消息给震得头晕目眩七荤八素,又听边上人们笑闹着又是恭喜又是做媒,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老子不是雌性!” 一时间,原本闹闹哄哄的院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万分诧异地看着他。 “小秋啊,那个孩子真的很不错,你先见见再做决定好不好啊?” 立马很多附和声,连妇人都鼓励他先看看再决定。 “我真的不是雌性,没法和——” 结果他的言辞当然华丽丽被忽视了,众人一个劲起哄,还说对方马上就会被提升到城堡中当守卫,想嫁给他的雌性很多,林叶秋虽然长相普通,但很贤惠,很会操持家务,这样的人是最得伴疼的,一定会一心一意等等说了一大堆。 林叶秋瞬时头大了,正不知该如何时,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白色身影,是莱曼斯回来了! 他一个振奋,连忙挤开人群,想朝莱曼斯跑过去,可周围里里外外几圈人,身材还都比他高大,要出去实在是辛苦,不得已只好苦巴巴地垫着脚尖,寻找人群外的人,看救星一样看着莱曼斯,发出求救的信号,拼命仰着脸连声说:“你总算回来了,快快!快过来!”一边死命招手。 一脸摸不清状况的莱曼斯神情淡然地走过来,原本围得堪称水泄不通的院子倏然一阵小小骚动,人流往两边分了开。 莱曼斯浑然不在意,笔直朝林叶秋走过去,挑着眉,无声询问怎么了。 林叶秋哭丧着脸,十分无奈地抚额:“他们要给我介绍对象……”既而抬眼,目光炯炯,一脸希冀地看着莱曼斯说,“来!你快告诉他们,本大爷是不是雌性!”他昂起下巴,对着众人自信满满一笑。 莱曼斯默不作声走过来,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充满独占欲地一把搂住他,向着族民们朗声宣布:“他是我的雌性!”神情依然波纹不兴的淡然。 “嗯嗯,哈?”原本还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林叶秋,一个头点了一半,便再也点不下去,瞪圆了眼睛僵住了。 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莱曼斯满脸镇定自若地揽着暂时呈现呆痴状的某人进了屋。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林大爷回神了,也怒了,火气腾腾刷地望向身侧的男人,哆嗦地指着对方:“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莱曼斯一改之前的冷肃淡定,面对质问,他反而似乎更委屈:“他们都不会相信你 分卷阅读45 不是雌性,若我不那样说,以后别的兽人一定还会做出许多让你讨厌的事……可如果一旦他们知道你是我的雌性,那就没人会来打扰你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林叶秋迟疑着:“难道真的没法说通吗?” “你不会变身。” “可你不是承认我不是雌性了吗?” “我跟他们不一样。只要你不会变身,在他们眼里,你就是雌性。” 于是林叶秋纠结了,无可奈何下只得保持沉默了,呆了会不发一言转身就走,郁闷地蹲在墙角画圈圈了。 莱曼斯不忍他如此无精打采,也走了过去陪他一起蹲在墙角画圈圈:“虽然我这么说,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林叶秋沉默片刻,低声问:“那会不会影响你找到你的伴侣?” 莱曼斯侧首看过去,对方低垂着脑袋,低落又无奈的模样,额前刘海微微垂下来,半遮住了眼睛,平添几分忧愁的味道,惹人心怜。他眸子不由变得幽深,温柔地轻道:“不会。我还年轻,暂时不想找。”他要找的伴侣,已经找到了。 林叶秋又沉默了片刻,低语:“就是说这只是权宜之计了?” “对,权宜之计。” “我是和你一样的雄性。”林叶秋顿了顿,又强调。 “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30、021 阴差阳错的第一次…… 这天,两人在农舍后面的菜地除完草后,就端着麦茶往一旁的岩石上坐了。 林叶秋喝茶的空当瞧了眼莱曼斯,发现他果然一脸淡然的样子,然后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也抬起眼看了过来,抬手轻轻替他拭了拭额际的汗水,关心地问:“累了么?” 林叶秋微微一愣,没有退开,等对方收回了手才摇摇头,仍旧细细观察着他。 “怎么了?” 林叶秋安静地看了会,收回了视线:“没什么。” 其实他渐渐地发现一件事,好像雪狼模样的莱曼斯很爱撒娇,而人形模样的莱曼斯却看上去总是一副很冷酷很沉稳的模样,虽然也不失温柔,可总淡了许多,至少从来不会耍宝,好像变个身,连性情也会改变一样。虽然若以人的形态耍宝,似乎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又喝了口茶,他放下茶碗,看向对方,试探着:“你再变个身好吗?” 莱曼斯看了会他,光芒一现,已成雪狼模样,抖了抖毛,走了几步靠近林叶秋膝盖处,微微低下头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再仰起脑袋看着对方。 一阵风拂过,雪狼脖子圈的长毛轻轻拂动,在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漂亮非凡。 林叶秋被他之前抖毛的举动又给惹得双眼发亮,再见他此刻纯洁无暇望着自己的可爱模样,手又开始发痒,心动不如行动,当下就抬手摸了上去。 雪狼被摸得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你这副模样,真是引人犯罪啊……” “犯罪,那是什么意思?” “呃,犯罪原本的意思是说做出会伤害别人的事情。但我这么说的意思又有点不一样,因为现在的你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想要狠狠亲近你,但这种亲近却可能会弄疼你之类的。” “其实就是说小秋十分喜欢我对吗?” “对。” 雪狼静默一会,将脑袋搁在林叶秋大腿上,轻声问:“小秋喜欢这个样子的我,不喜欢人形时候的我吗?” 林叶秋闻言而一愣,正抚摸着雪狼头顶的手也跟着顿了下来,暗咳了声,平静自若道:“怎么会这么想?” 雪狼沉默片刻,低语:“因为每次你看我狼形的时候,眼睛总是亮得跟太阳一样,而且对我也亲密许多,会摸我,会亲我,会搂我……可我一变回人形,小秋你就冷淡了……” “有吗?”完全无辜的声音。 “有。”万分肯定的语气。 于是林某人认真回忆了一下,脸色微微一赧,对方好像没说错…… “为什么?”雪狼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无限惆怅失落。 呃…… 林叶秋又是暗咳一下,因为他不可能对着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又亲又摸又搂的,而看着雪狼时,他是将对方当成宠物来着的…… 当然这实话说不得,他眼珠子转了转,便一本正经反问道:“狼形的你也是莱曼斯,跟狼形的你亲密,不也等于跟莱曼斯亲密?而不管狼形还是人形,反正都是莱曼斯,都是你啊!那还有什么区别么?” “呃……”这下雪狼语塞了。 林叶秋不想给他时间多想,就琢磨着要拉扯其他事情以转移注意力,正好此刻屋子前面好像起了些骚动,暂时打断了话题。 两人正疑惑间,就见一人匆匆走过来。 雪狼站起身子,又恢复了人形,仍旧一脸淡漠的样子。 来者竟是奉了狼王之命前来邀请林叶秋去城堡做客的。 莱曼斯微微皱了下眉。 林叶秋也一蹙眉,本是不想去,可一想如果拒绝,只怕会给莱曼斯带来麻烦,毕竟对方是狼王。 可高高在上的狼王怎会对他这个市井小民感兴趣?他才到这里没几天,也没做什么高调的事,又怎么会引起狼王的注意? 似乎不管去还是不去,都是麻烦事。 “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去了。”莱曼斯淡淡地说。 那传话者一听就急了,对着林叶秋连连恳求。 林叶秋略略一想,最终仍是同意去了。 莱曼斯见此也不再言语,只是跟着同去了。 到城堡大门口,林叶秋怕莱曼斯没有传唤就擅自进入会被降罪,便说他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不料莱曼斯却满不在意地让他别担心,还是跟着一起进去了。 原本林叶秋还怕半路会窜出兵卫将人拿下,没想一路走来直到殿门口,居然畅通无阻,无一人前来拦截。 侍者引他们进到殿里后就退下了。 高台上一个穿戴华丽、魁梧挺拔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满头银发,眉目俊朗,面容竟有些眼熟,眼角隐有皱纹显现,以人类的寿命看来似是四五十的年岁。 “狼王。”林叶秋不卑不亢行了个礼。 那男子淡淡应了,却对莱曼斯道:“终于肯回来了。”声音低沉悦耳,尽显威严。 “父亲。” 一声平淡至极的“父亲”,让林叶秋瞬间瞪大了眼睛,豁然明白为何觉得狼王有些眼熟了,那面貌与莱曼斯分明有五六分相像。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不然为什么没人出来拦截,为什么大家对他们似乎都很敬畏? 他首次来这里,那些人敬畏的自然不是他,那么当然就是身边的人了,还有那天村民们一见到莱曼斯就自动自发让 分卷阅读46 了路出来,他还以为是莱曼斯的冷漠气场让他们有所顾忌,却原来是狼王之子的关系! “听说你宣布了他——”狼王淡淡瞟了瞟呆愣住的林叶秋。 “父亲,”莱曼斯打断了他,“有什么事等会孩儿再来细说。” 狼王沉沉盯着他看了会,说:“那就回来住吧。” 莱曼斯一顿,颔首同意了。 “下去休息吧。”狼王淡淡一转身,又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了。 “孩儿告退。” 这样就结束了?林叶秋有些诧异,枉费先前还紧张了好一把。 出来后,他细细回想了一遍刚才他们的对话,敏感地觉得好像莱曼斯为了他而和狼王达成了某种交易,听那言语中的意思,似乎莱曼斯是不愿意回来住的。 思及此,他突然一怔,恍然明白狼王召见他,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逼着莱曼斯回殿! 林叶秋倏然回头看向身旁之人,开口想说什么,结果见对方一脸沉肃,不知在想什么,便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安静地走了会,莱曼斯突然说:“等会带你逛逛吧。” 林叶秋侧首瞧着他,点头笑了笑,绕在舌尖上的话几度挣扎着欲出口,可几番思量下,终究静默了,也没多问什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若往后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又该如何是好?他不禁皱紧了眉宇。 莱曼斯突然停了步子,伸手轻揉他眉心:“别担心,一切有我。” 原本这种举动,林叶秋是一定会抗拒地拂开的,可一见对方那般温柔的神态,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能把所有复杂和麻烦的事都交给别人承担,他自然是乐意的,可这人是莱曼斯,他怎能真的泰然自若又理所当然地让对方为他挡下一切? 他知道古时宫闱之争,向来残酷血腥,狼族的权力中心,又岂能避免? 眉头便不由更深了些。 也许,他本不该和莱曼斯一起回到狼族…… 莱曼斯见状似乎也察觉出了什么,也不由得忧郁了起来,林叶秋忙展颜笑开:“要不现在你就带我看看吧!” “也好。” 两人正要往右边走,一个侍者匆匆赶来,恭敬道:“茉朵公子来访了。” 莱曼斯淡淡点了点头,说了句:“让他随意玩。”就继续和林叶秋往右方去了。 参观了城堡,又去了城里,一路看下来,林叶秋发现虽说是部落,却不是未开化的,这里的文明程度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工匠们对石器的制作技术令人惊叹,屋舍桌椅等都是石器制成;玉器也都很精美,城堡里和贵族们的餐具便多半是玉器打磨而成;这里甚至有铁锅,只不过数量很稀少,看上去也显得很粗糙笨重,瓷器则比较普遍,只不过优劣差距很大。另外,对粮食蔬菜的栽种也十分考究,还有布帛的纺织,甚至也会从动植物里提炼出胭脂水粉等。 两人逛了差不多时,天色也暗了,便打道回府,一到寝殿门口,就见一条高高瘦瘦的人影旋风般飚过来,挑衅地瞟了瞟林叶秋,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然后叉起腰对着莱曼斯问:“你真的对外宣布过他是你的雌性吗?” “是。” 茉朵眼睛突然一红,居然答得这么干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苦苦等着,好不容易听说他回来了,便央求着父亲一起到城堡做客,好不容易来了,没想到却听闻他有了雌性的事!更没想到自己扔下一切率先跑来找人,结果却在殿里枯坐了大半天!最最没想到的是居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回答,甚至连解释什么的斗没有! 茉朵又转头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林叶秋,“哼”了声。 他只问了这一句,再也没说什么,咬紧了嘴唇转身就跑开了。 林叶秋瞧出了些端倪,但对方也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就走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两人进了殿,侍从已经摆上了晚餐。 林叶秋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饭,虽然依旧没有米饭,但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这么久时间来终于能吃上一顿美味佳肴,不禁内牛满面。 吃过饭,莱曼斯去见狼王,林叶秋在暂时居住的偏殿里百无聊赖地走了圈,看看摆设,摸摸这个,再掂掂那个,不愧是狼王之子的住处,华丽程度就是不一样啊。 看了会,他回到石桌边倒了第四杯水喝,一口见底,不由叹了声,晚间的菜色好是好,只可惜对他来说咸了些,以至于现在十分口渴。照这喝法,今夜想必要起夜多次了。 他走到门口望了望,莱曼斯已经去了有些时候了,还没回来,不知道狼王会不会为难他…… 虽说是父子,不会威胁到性命,可就怕会要求他做些不愿意的事…… 之前短短几分钟的照面,狼王就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分明是个极其精明又厉害的人,莱曼斯那么一个看似深沉冷酷实际却纯真善良的小孩子,怎会是其对手? 他走回桌边,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侍者一声通报,得了应答后就推门进了来,竟是两个兽人抬了个木箱进来。 “公子,这是王子吩咐给您的。” 林叶秋心里狐疑,对两人客气地说了句:“辛苦你们了。” 等三人退了,他打开木箱一看,嘴角不由抽了抽,立马明白了。 本以为那晚莱曼斯不过说说而已,不料居然还真搬了一箩筐玉石给他! 那匹小心眼的狼! 他突然想起先前狼王说“终于肯回来了”,便说明莱曼斯虽然进了城,却没回过城堡,以他的脾性想必也不会开口向狼王要堡里的东西,何况这么多,那么这些该不会是他自己去弄的吧? 转念回想起头几天莱曼斯整天不见人影,晚上回来时身上总风尘仆仆的,莫非就是在弄这个? 林叶秋嘴角不禁又抽了抽,也不客气,一块块拿出来把玩,虽然他对玉石不是很懂,但这圆润的色泽,温润的质感,最重要的是玉石里没一丝杂质,显然都是上好的,随便带一块回现世,想必都价值连城…… 将所有的都一一看过遍后,他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里面竟没有一块是瑕疵的,不由开始好奇那人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质地上乘的玉石的,附近好像没有矿石啊。 不知第几次去窗边看了看,石头路上依然没有人影,月亮已经快中空了。 他眉宇一蹙,回了桌边想倒水,壶里却已经空了,此时正好有人送水过来,倒了喝完觉得怎么有些涩口,之前的明明不这样,须臾身体渐渐开始发热,他一惊,意识到不对,随即身体一阵无力,四肢一软不由坐倒在石椅上。 那送水的人却没有离开,一直恭敬地在一旁候着,见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步上前捂住了林叶秋的嘴巴,就要将人带走 分卷阅读47 。 林叶秋又惊又怒又惧,想挣扎也没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扛出了偏殿,只能发出呜呜的求救声,立马被威胁再敢出一丝声现在就杀了他,不由缄默,心思翻转间想谋出脱逃之法,却只觉身体越来越热,渐渐地脑子也有些昏沉,暗自强迫着保持清醒,可仍旧敌不过药物的效力。 当意识越来越迷离时,依稀感觉原本飞快的奔跑速度刹那间停了下来,耳边似乎一阵怒喝,接着便出现了短暂的昏厥,等再次醒转时,焦距有些模糊,但还是知道自己又回了偏殿,正躺在床被上。 “小秋——” 耳畔饱含担忧的柔润嗓音,无比熟悉。 “我怎么了?”他挣扎着问,声音沙哑无比。 “小秋,没事,别怕。”莱曼斯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宽慰。 林叶秋只觉脑子昏昏沉沉,身体热得厉害,渐渐地全身的热气都往下腹涌去,鼠蹊部阵阵骚动,这份并不陌生的感觉,让他一惊,继而脸色难看起来。 那水里,下了春药! 仿佛因为他意识到了这点,情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瞬时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他灭顶。 身体变得敏感无比,阵阵冲动,汹涌澎湃,抑制不住。 意识又是一波短暂的迷离,双腿之间的变化明显起来,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撑高了裆部。 全身都叫嚣着,渴望被爱抚,尤其是精神抖擞的那个地方,长时间被忽略的痛苦,抗议着战栗着,一波波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凌迟着神志,可他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抬手都吃力,此时被莱曼斯握住的手的感觉就更显清晰,恨不得那温暖的手抚过全身才好。 他不由低低呻吟了一声,等耳中听到这饱含情欲的声音,意识到竟是他自己所发,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小秋,你——我——”莱曼斯心急如焚,抬了抬手又放下,进退两难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叶秋拼命维持着清醒与理智,原本已经低哑的声音因这份突起如来的奔腾情欲更喑哑了几分,咬牙道:“别管我,你快离开。” “不行!小秋,别忍!不能忍!必须全部发泄出来,否则你会中毒的!” 林叶秋受着折磨,这话左耳进右耳便出了,但中毒两个字还是烙了上去,不由一个激灵,可腿间的东西却丝毫没有被吓得萎靡下去,反而愈发鼓胀饱满。 这份不满足就誓不罢休的狠劲让他心惊,随即意识再度模糊了起来。 昏昏沉沉中,隐约感觉一股凉意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他下意识寻着这份凉意靠过去,摩挲着,舒服地叹息一声,慢慢地那凉意轻轻滑下了他的脖颈,擦过胸前,到了腰部,然后又往上游移着,最后停留在胸前的一点上。 突入而来的刺激让他差点惊跳起来,却莫名减缓了心中越来越难耐的焦躁,情不自禁又舒服地喟叹了下,那凉意似乎受到了鼓舞,越发卖力地抚弄起来。 林叶秋意识在欲海里浮浮沉沉,不知不觉中低低“嗯”了声,这一声缱绻又绵长,竟无限风情,撩人心神。 莱曼斯看着他微微被汗水濡湿的脸蛋,通红而脆弱的模样,眼睫无意识地微微扇动着,全身慵懒地躺在那,完全一副邀请的模样,本已是极大的诱惑,加之又是心仪已久的人,万般心动下呼吸早就急促了起来,阵阵燥热自腹下升腾而起,仅仅看着还几乎什么都没做,不过片刻底下便一柱擎天。 他看着看着,受到蛊惑般,不由自主俯下头,试探着轻轻触碰了那张因情欲而红艳水润的唇瓣,几番辗转,张口便含住了柔软的下唇,温情斯磨中伸出了舌尖,微微往上移去,一路舔着到得中间地带,随着本能用力一顶就探入了那方向往已久的湿热之地。 细碎的哼唧声从林叶秋喉间泄出,伴随的还有从嘴角流出的晶莹液体。 两人的吻渐渐热切起来,林叶秋意识迷乱中既像迎合又像逃避,入侵者追随着那调皮的小家伙,执意纠缠不休,你追我赶下,热意再度升腾,促使莱曼斯加深了这个吻。 激吻中,林叶秋忽而全身一震,竟是被冷落了许久的那处被温柔地包裹住了,几番撸动下,强烈的快感直上脑门,让他忍不住想要撇开头大口喘息,再度哼出了声。 莱曼斯剧烈喘息着缓缓抬头,退出了肆虐的舌尖,放开了被蹂躏得愈发鲜艳红润的嘴唇,一条银丝从两人翕合的嘴角间牵扯出,又在半途阒然断裂,各自缩了回去,残留在嘴角处。 莱曼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又低下头舔了舔对方的嘴角,然后微微抬起上身,细细看着对方,被滋润的唇瓣,胸前已经完全挺立的两点,因情欲泛着红潮的全身,以及在手里愈发胀大的那东西,无一不是让人想要即刻狠狠占有,烙上属于自己的标签,宣告所有权。 “嗯……嗯……啊……”林叶秋饱含情欲的低沉嗓音,依稀带着压抑,却又透露出愉悦。 莱曼斯耳中听着爱人动听至极的呻吟,几乎难以自制,手下不自觉狂野起来,也带给了林叶秋愈发强烈的感觉,渐渐地仿佛无法再承受更多,躺在被子里的头颅微微摇晃着,似要摆脱这份折磨,又似渴望得到更多,因这份不知如何解脱的痛苦,或者说极致的欢乐,不禁湿润了眼角,莱曼斯低头温柔地舔去了。 两人皆欲望勃发,一时浑然,忘却了外界一切,只有满身满心的激情难耐。 莱曼斯浑身燥热,看着林叶秋的眼神几乎想将人吞吃入腹,他拼命深吸气,放松自己,克制着自身难以言喻的迫切需求,专心帮着对方动作,心中明白不宜再拖下去,必须尽快让他解决一次,否则恐怕会有后遗症。 莱曼斯再度低头,用唇舌依次去爱抚那两点,一只手撸着那根滚烫坚硬的东西,另一手不轻不重地游走过全身。 在腹下和胸前的同时攻击下,林叶秋终于浑身一紧,那处一阵跳动,一股热液激射而出,好一会才重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意识有几秒的空白。 莱曼斯清楚这不过才开头,后面还会更凶猛,便也没有停手,依然专心舔弄着。 满室的寂静中,只有两人粗浅不一的呼吸声,以及偶有的水泽声。 在这片暧昧中,林叶秋突然睁眼,入目处一片银白,定睛一看,一颗头颅正埋在自己胸前微微晃动。 可能发泄过一次的关系,一直混沌的神志有了短暂的清醒。 “莱曼斯——”他沙哑地开口。 “嘘!别说话,还没有结束。”莱曼斯没有抬头,只是松开了嘴里的粉红,“别多想,你帮过我,现在我也帮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呃…… “你说过的,要礼尚往来嘛!” “……”林叶秋想说什么,下腹果然又 分卷阅读48 开始蠢蠢欲动,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莱曼斯见他身体又泛起了红晕,抬眸瞧去,果然神情又是一派迷离,再度亲吻了下去。 林叶秋欲海浮沉中,依稀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没理出个头绪,就被下一波急剧而至的热流吞噬了。 室内情动时分的激情喘息久久不息,一室旖旎风光,惹人鼻血直流。 作者有话要说:注:茉朵是灰狼一族族长之女(当然是带把的雌性OTL),偶原本想称郡主,一想又别扭,就去网上查了查,看到一条说,诸侯王公嫡长子以外的其他儿子称公子,诸侯的女儿也可以称公子,便干脆用公子来称呼了。ORZ那啥,话说,将近7000字,真是分量十足的一章啊!那啥,偶能不能说这是昨儿和今儿的份一起的嗫~(良善纯洁的汪汪眼眸眨巴眨巴ing~)偶想今晚接下来的时间去码另外一篇文文的说……(小媳妇样地绞衣角ing~)8过貌似也来不及了(望天~)BTW:今儿小试牛刀,下回大进展时某就不放V,直接给乃们送去(因为估计放上来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ORZ),到时会在前一章或下一章说一下,敬请关注。谢谢。(偶禁不住磨刀霍霍了……啊呵呵……)关于送分:1.作者送给读者的积分可以直接用来购买本文的VIP章节,系统默认每25字送一分,50字送两分,以此类推;2.想获得积分的读者必须在登录状态下发表25字以上的评论,评论框上才会显示送分按钮;3.作者每月能送的分有限,所以会选择发表长评,经常留言,以及优评(即认真对本文提出想法或建议的评)的读者赠送,望大家谅解。4.关于长评,满一千字,并写了题目的,就会成为长评,出现在文章目录页右边的长评栏里【记得要在留言框右上方处“评论主题”中写题目(譬如:评《兽人之狼王》等),不然字数再多也不是长评】。长评一定会送分。祝:看文愉快~谢谢!PS1:首轮送分开始,想得头彩的童鞋,某笑脸相迎~PS2:貌似V之前的评不能送分,因为留言边上没有出现送分按钮。ORZPS3:求花花~(泪眼汪汪地求花花啊~滚地板ing~)感谢wgcfslin亲的地雷~某会努力啊努力~o(∩_∩)o…… 31、022 说不清的感觉 最近,林叶秋对这里的一种叫苏慕糕的点心吃上了瘾,中日无所事事的他去问了这糕点的做法后,这天就忙活着忙帮收集起必备的原料之一苏树花来。想着万一哪天流落街头,也可有一门手艺糊口。 侍从都是些雌性,别看他们看上去似乎跟男人没什么不同,可相处下来才发现的确是有够娇弱的,简直比一直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柔弱,为此林叶秋真是十分不适应。 “公子,公子!小心呀!”树底下几个人追随着不断往上的人影担忧地唤着,除却形貌是男子,举止神态堪比女子。 林叶秋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找了根坚固的树枝坐了,开始采起周边的花来,一边大声回道:“没事!爬树是我绝活!” 底下的人还在公子公子地叫个不停,林叶秋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突然想幸好没被叫成小姐小姐……否则他不摔也要摔了。 先前看他们拿根小树枝往苏树上一戳一戳的,戳个半天也没戳下多少花来,实在是作孽,偏偏做个苏慕糕还不能用凋谢的花,得是开到最盛时候的做出来才好,便自告奋勇接替了这个活。 太阳西斜,徐风阵阵,倘若坐在树干上看夕阳西下倒也惬意,但如果是在树上从这棵枝头移到那棵枝头,再挺着腰辛辛苦苦采了小半天的花,那就只能用腰酸背疼来形容了。 林叶秋看看篮子里满满一大片白中透红的花瓣,大声对着树下问:“一篮子够了吗?” 侍从将手放到嘴边回复过来:“公子,快下来吧,够了!” 林叶秋将先前绑在手上的布条解下来系到篮子上,慢慢松着布条将篮子往下放去,底下的人忙上前守候着要接住篮子。 这时,莱曼斯从议事殿回来后到处都找不到人,问了殿里的侍从就往院里走,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苏树旁,一眼扫过,没有要找的人,本也不在意,转身就要去别处找,可花叶间一抹身影一现,他离去的步伐就顿住了,待要细看,身影却又隐入了花叶里,可就那一晃眼的映像,却给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莱曼斯折回步子往苏树而去,走近了仰头一看,脸色不由一黑:“小秋!” 林叶秋已经将篮子递了下去,正要往下爬,听到声音,从花叶间探出了脑袋,望着底下的人笑:“你来啦!” “别动,我来抱你下来。”莱曼斯说着就要跃上树干。 林叶秋一听那“抱”字,眉头就不可克制地抖了抖,连忙摇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来!” 音未落,竟因他双手一脱离枝干,又摇头摆脑地一时失去平衡感,身体一斜就往下倾倒,边上侍从们惊叫一片。 莱曼斯忙张大双手,身形移动恰好将人接了个满怀。 林叶秋老老实实呆在对方怀里,不禁暗叹,结果还是被抱了下来。 “怎么这么调皮,那么高的地方,以后一个人不许去了!” 莱曼斯吓得面无血色,倒好像从树上摔下来的是他自己般,心有余悸下口气也严厉了起来。 “怎么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很多人么?”林叶秋却一点都没怕,因为知道有这个人在,他就会没事。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以后我不在就不许去!”莱曼斯首次霸道了起来,又补了一句,“所有危险的地方和事情都不许!” 林叶秋还想反驳,抬眼朝对方望去,一愣之下,不由得闭了嘴巴,缩了缩脖子,道歉的话语就这么出来了:“对不起……”看这人苍白的脸色,竟真是被吓到了,心里不禁百味杂陈了起来。 莱曼斯抱着他,抿紧了唇。 林叶秋动了动,示意将他放下来,侍从们虽然都低着头,但分明都看见了这一幕,这一低头让他反而更觉得尴尬。 莱曼斯看着怀中的人,依言轻轻将人放了下来,转身面对侍从们,还未言语,原本就垂首的人垂得更低了,细看下去有一个胆小的竟然还打起了哆嗦。 林叶秋拉住了莱曼斯的手臂,微微一笑:“我没那么弱。”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转而又对侍从们温声道,“快去把花处理了,否则就又不新鲜了。” 一个地位比较高的偷偷抬头瞧了眼莱曼斯,见没什么表情,便忙带着众人揣着篮子低头退了。 一时又只剩他们两人。 林叶秋捶捶肩膀,去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了。 莱曼斯也跟了过来 分卷阅读49 ,体贴地替他揉捏起了肩背。 林叶秋舒服闭起了眼睛享受着,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已经三天没见了,最后一次还是大前天晚上,也就是激情火热的那一晚。 事后第二天,他醒来后已经不记得究竟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前面那处疼了整整一天一夜,脚步虚浮得都走不动路,直到今天才算恢复过来。 那晚的经过,因药力的关系有些细节不是很清楚,但高潮时的极致欢愉却很深刻。 他也知道自始至终莱曼斯都没真正做到最后一步,严格说来其实都是对方在全心服侍他,只到后来,他发泄过几次后,神智清楚的时候便多了,记得莱曼斯也情动难以自制之际,便握着两人的那根一起搓动…… 若在以往,打死他都不会相信有朝一日会和个男人一起做这种事,肢体交缠,缠绵悱恻,更别说那男人都有的器官紧紧相偎着无比亲密地跳动着一同攀登极乐,交融着彼此的浊液,那般淫乱又激烈,眩人耳目,焚烧神智。 这段空白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对这事也说不清究竟是何感觉:喜欢,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 只是有些茫然。 唯一不可否认的是,高潮的快感,那么鲜明。 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药物的关系,还是其他。但他却知道,如果真的单单是药物的原因,那么跟一个同性做这种事,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恶心的吧…… 他设想了一下,如果,帮助他的这个人不是莱曼斯,而是其他男人,结果他却浑身恶寒地无法再想下去,胸腹间阵阵不适,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可一旦对象成了莱曼斯,却似乎有的只是茫然? 如果,没有排斥感,那说明了什么问题?就像现在,对方的手碰触着他的,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甚至都不会想去夸张地拂开对方然后做出退避三舍的模样。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恐怕事后只会拳头相见吧,哪还能这般淡定? 林叶秋有些伤脑筋了,不由地垂下了头,叹息一声。 “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叶秋闻言抬头看向身侧,轻声道:“已经好多了。”犹豫会,微笑着,“你陪我坐会吧。” 除却一开始的生气,之后莱曼斯似乎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就连适才想替他按摩时都是有顾忌的,这些林叶秋当然发现了,也知道他是在担心那天晚上的事。 要是此刻他表现出一丝拒绝的意味,或者脸色稍微不霁些,这人想必就会伤心地退开了吧。 得了林叶秋的笑容和首肯,莱曼斯果然神情放松了许多,依言坐了,静默一会,斟酌着开口:“小秋,那晚——” 林叶秋摇摇头,换了话题,兴致勃勃地:“对了,今天问了苏慕糕的材料和做法,等以后做你吃吃看!” “小秋,我不喜欢甜食……” “嗯?什么?” “……”莱曼斯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温柔和气的人,微微低了头,改口道,“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那是自然,你放一百个心,我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吗!” 两人天马行空聊了会,气氛依然还是以往那般自在和睦。 林叶秋说了很多这几天里他做的事,又问了很多对方的事,去了哪里,狼王有没有为难他等等,却独独没问一件事——与他切身攸关的那件事。 不久后,莱曼斯又被狼王请去了。 林叶秋微笑着让他不用担心自己,再坐会就回殿里去。 莱曼斯寻思着出事后就已经做了必要的措施,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便也离开了。 直到最后,林叶秋也没问是谁做的,因为不想给莱曼斯带来压力。 他相信他。 如果能惩罚的,莱曼斯定然已经给予了适当的处罚;如果不能处罚的,那也必定有他的理由。 而且,他深知,莱曼斯不是会滥杀的人。 目送着那抹挺拔的背影远去,林叶秋收回了视线,侧头看向郁郁葱葱的高大苏树,一派繁花似锦,在余晖下,粉白中染上了金辉点点,惹人炫目。 后来回殿的路上,他又想到一件事,那晚他们欲望勃发下,莱曼斯的熟稔举动…… 较之早先的纯情无措样,似乎反差很大啊…… 林叶秋微微皱眉,继而甩了甩头,不做深思了。 至于莱曼斯到底是假装还是真的领悟力非凡,就不得而知了。 32、023 我们,在一起吧 暖日融融,凉风徐徐,苏树花已经快凋谢了,落得满院子一片雪白,走上去软软的,头顶还不断有花瓣在飘落飞舞,端得美不胜收。 林叶秋在一株大树下坐了,屈起一条腿,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随意放在地上,靠着粗壮的树身微微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天蓝澄净如洗,一如那人的眸子。 一声叹息响起,他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地上,阳光透过枝叶投射下斑驳金影,摇摇曳曳,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最近时常觉得胸中一口郁闷之气挥散不去,现世看来是回不去了,这毫无疑问一直就是一块心病,可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其他什么…… 他抬起头,向后枕在树身上,闭了眼睛。 转眼又是一个月没见,以前天天和莱曼斯在一起时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却浑身不自在,好似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 这个词一浮现,他不由一惊,立马睁开了眼。 再也没心思静坐,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走一步又停住了,却是一时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之前问过侍从,莱曼斯又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 等等!他又不是要去找那个人! 这么一否定,分明又有些欲盖弥彰了…… 林叶秋不由抚额呻吟。 结果走着走着又回了偏殿,正要进去却听得里面一个声音满是欣羡地说:“公子真是幸运,能得莱曼斯王子这般宠爱。” “就是!虽然王子看上去挺让人害怕的,但如果能被这么宠着,叫我做什么都愿意!天天被冷冻也开心!” “切!我们王子只对外人冷酷,你没见他看着公子时的表情么?温柔得都要酥到骨子里去了!” “王子先前从来不肯对王低头,这一去就去了那么多年,音信全无,王所有送出的信一封都没得回复,这次王子居然为了公子事事都听王的了!” 林叶秋一愣。 那人,是为了他,才这么忙碌的么? 里面还在说什么:“公子好幸福!”之类的。 林叶秋故意弄出些声响,进了门,微笑着:“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公子!就是莱曼斯王子为了公子做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啊!” “哦?是什么事?”林叶秋一脸亲和 分卷阅读50 地循循诱导着。 “咦?公子不知道吗?就是——” “咳!”另一个侍者拉了拉那嘴快侍者的衣摆,使了个眼色。 后者这才察觉到什么地“啊”了声,忙低头缄默了。 林叶秋见此也不再追问,等他们退了,踱回桌边伸手倒水喝,倒到一半又顿住了,这次倒不是怕水里又有问题,而是想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晚上…… 似乎那股火热和喘息声响,依然清晰在耳,不禁脸色微微一红,干脆举着大茶壶咕噜咕噜直接往嘴里灌了。 灌完呼了口气,又想到初次会见狼王时,他们父子间无言达成的协议,看来除此外,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莱曼斯又做了其他许多事。 因为狼王威胁他了么?以对他不利,还是什么…… 林叶秋皱紧了眉头,回身想要坐下,突然感觉屁股下有些异样,紧接着凳子似乎一倾斜,他敏锐地立马跳到一旁,果然石凳上半部哐啷倒了,定睛一看竟是下盘被什么东西给弄断了再粘合回去的,他这身重量一上去,就又翻了。 林叶秋无语地看着这熟悉的手法,微微摇头,幸好这几天他都被磨出经验来了,否则这一跤非得摔得仰面朝天不可。 也没有唤来侍从,重新挑了另一张凳子坐了,这次详详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安心坐下。 一个月来类似这样的小事故频繁发生,譬如走着走着,天上会突然掉下来一只不晓得被什么打中而昏厥的禽鸟,正好落在他跟前三步远处,他不以为意侧身避过,继续走自己的路;再譬如睡觉时一掀开被子,会看见里面一片花瓣,有时掺杂了绿叶,鲜艳的花泥沾满了床单,他便满不在乎地打开旁边的柜子找干净的撤换等等。 究竟是谁在恶作剧,林叶秋已经从最初的惊吓,到后来无可奈何的习惯,再到现在面不改色的无动于衷。 他曾试探地问过侍者有没有谁进过偏殿,结果大家都说没有,便也就不再提及。 他也大概知道莱曼斯暗中给他派了人,可对方竟然能避过莱曼斯的人手神出鬼没三番两次地作乱,想来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也因为至始至终都是些没什么伤害性的小恶作剧,也就没大动干戈,几次下来也让他确定这应该不是最初给他下药的人,否则若真要害他,以对方那般身手,他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不过,还是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跟莱曼斯说一声。 但既然对方好似没有恶意,似乎也没必要让莱曼斯担心吧…… 如果对方真要是过分了,他也是会报复回去的,现在么,几番思量下决定暂时还是姑且听之任之好了,没必要费神,要么等暗处那人哪日自己现身,要么就等对方无聊地自动放弃这种幼稚的行为。 林叶秋支着下巴撑在石桌上看着窗外,突然很想知道此刻莱曼斯在做什么,狼王会不会派给他危险的事情? 林叶秋倏然坐直身躯,噌地站了起来,越想越有些烦躁地开始来回踱步子。 等他好不容易静下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在想他,脸色不由一黑,继而一阵恍惚,心不在焉地随手抓起茶壶,无意识地再度灌了自己满肚子水。 结果一下午去解了四次手。 到了晚上,他吃完洗完后干脆就坐等桌边,誓不睡着,结果枯燥无味的漫长等待中,终究还是会了周公,等醒转时,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他明明记得睡前是坐在石桌边的。 环顾一下四周,夜阑人静,半点声息也无,只得又睡了。 第二天夜间时,他没再傻乎乎地刻意去等,反正试了几次都是等不到的,如果在现世有台电脑伴着,他倒是可以轻轻松松守到凌晨四五点都没关系,可这里实在单调乏味得一丝解闷的玩意都没有,不睡着才怪了。 结果,这夜他终于醒了一次,睡意朦胧中察觉床头一抹黑影,一惊之下睡意跑得渣都不剩,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传来:“小秋,是我。” 林叶秋闻言呼了好大一口气,有些嗔怪地瞪了眼对方。 黑暗里,他其实看不出莱曼斯的脸,莱曼斯却将他的神情举止看得清清楚楚。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杵在这干嘛?” “……想看看你。”这一句说得简单至极,却也煽情至极。 林叶秋语塞了好一会,才往里挪了挪身子:“要不要上来?” 莱曼斯当然求之不得,连装装不好意思地推拒推拒都没有,二话不出就直接跳了上来。 弄得发出邀请的林某人不知该无语还是该怎么。 两人同塌而眠,林叶秋不由喟叹,感觉已经好久不曾这般了,煞是怀念以前在山洞的日子,紧紧依偎着在雪狼肚皮下取暖。 黑暗中,他轻声道:“喂!再变身吧。” 雪狼似乎迟疑了下,终究依言变了狼形,舒展了四肢让那人钻进来,舒舒服服地躺了,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你这身皮毛,比任何被子床铺都舒服啊……” 隔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音调怪异地问:“你不会告诉我这几天你天天都来看我吧……” “不是。” “哦。”林叶秋松了一口气。 “是一个月又四天。” 林叶秋愣了愣,继而领悟,神情一时滑稽之极。 敢情这么久时间来,他没见到过莱曼斯,对方却天天都看着他好眠?他还全然无知? 哎,算了。反正他睡梦中也没有不良嗜好,不怕被人看。 “你喜欢留在这城堡里吗?”林叶秋静默片刻,抚摸着雪狼滑暖的皮毛,轻声问。 “谈不上喜不喜欢,怎么了?”雪狼被抚摸得舒服了,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如果我说我们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莱曼斯闻言却沉默了。 林叶秋其实以为他会同意的,不料得到的却是沉默。 “小秋,你在这里不开心吗?” 林叶秋一愣:“不是你不开心吗?” 莱曼斯静默了一会,淡淡道:“还好。” 林叶秋又一愣,明白对方是在否决了,沉默一会,低声叮嘱了句:“那你,出去要注意安全。”低缓朴实的言语,其中却包含了多少真情实意! “小秋——”莱曼斯闻言激动地低头拱了拱对方的颈子,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惹得他又痒又好笑,忙连连躲避着告饶。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无比安宁,林叶秋的嘴角甚至有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天亮后,林叶秋醒来发现莱曼斯果然已经离开了。 吃了东西,又去找厨房的师傅学了手艺,耗去了大半天时光,下午回偏殿时,听见正殿里传出了隐隐人声。 他其实真不是想做偷听这种不道德的事,无奈每次都那么巧,转身要走时,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分卷阅读51 ,不由顿了脚步。 竟是好像莱曼斯拒绝了那个美丽柔弱的雌性,叫茉朵的好像,正在抽抽涕涕地哭。 他从别人的口里听说过茉朵好像是莱曼斯的青梅竹马。 “是因为他吗?” 莱曼斯没有正面回答,只淡漠地说:“你是我的妹妹。”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如果没有他,是不是我就可以是你的伴侣了?” “茉朵!”莱曼斯瞬间怒喝了一声,继而又冷了声调,“别逼我对你彻底失望!你要知道,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容情的!” 林叶秋狠狠一怔,首度知道那个一直平淡如水却又惯于对他撒娇的男人,竟也有如此疾言厉色的一面,不是平时的不苟言笑,却是真正的寒气四射,心中一震,随即想到这般却是为了自己…… 他默默退了开。 晚上两人一起吃完饭后,林叶秋问:“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即使明知我不是雌性,不能给你带来子嗣也喜欢得紧?” “我喜欢你,只你一人。”莱曼斯看着他柔声道,温情荡漾。 林叶秋说:“那来追求我吧!追到了,你就是我的。”淡定又霸道地。 莱曼斯一听前面的,立马喜笑颜开,听到后面,开心的表情换上了疑惑:“应该说‘追到了,我就是你的’吧?” 林叶秋笑得一脸温柔:“不,没说错,就是‘你就是我的’。” 呃…… “两者间是有本质差别的。” …… “乖。”林叶秋伸手爱怜地摸了摸,转身踱步去赏月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清早,好梦正酣的林某人,倏然睁开了眼,是被殿外的吵闹声给弄醒的。 “小秋!小秋!”殿外传来了某狼精神百倍、中气十足的叫唤声。 林叶秋翻个身想继续睡,那人却已旋风般飙了进来,一叠声叫着对方名字,催魂一般。 林叶秋无奈,只得睡眼惺忪地竖了起来。其实昨夜他说出那句话后,也几乎一夜没睡着,好不容易天蒙蒙亮时才有了睡意,却这么被搅了,顿时没好气道:“如果不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你就给我绷紧了皮吧!” 不满归不满,林叶秋还是被人拖了起来,来到外殿,九分睡意立马消散了个透! 看着大殿里里外外,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莫非仍在做梦? 这屋里子一大片参差不齐的狗尾巴草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大屋子,堆叠得满得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空中还飞舞着些可疑的细小颗粒…… 是种子? “兽人送雌性狗尾巴草表示矢志不渝的爱情,送得越多表示爱情越深厚。” “王子对公子的情意真是让人感动到泪流!” 周围侍从们一片羡慕的唏嘘声,投向林叶秋的目光只能用热烈如火来形容,可谁能了解林叶秋心里的欲哭无泪? 这么一大堆狗尾巴草海,可要怎么处理?他都担心自己走进殿去,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没,成为史上第一个被狗尾巴草淹死的人类!你说你要送么好歹也送玫瑰什么的吧? 啊,不对,玫瑰是送给女孩子的…… 啊啊,怎么都不对,归根结蒂就不该送花花草草这类东西啊! 莱曼斯兴奋地说:“小秋,你不答应被我追到的话,我天天送这么多来!”两眼亮晶晶,好不深情纯洁。 林叶秋唰地抬头,这是威胁?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可眼角余光一扫众人,无不两眼放光,脸色红润,兴奋不已,三三两两小小声地交头接耳着:“都是王子一个人采来的诶!”“一夜没睡去搬回来的!”“以后还要天天采这么多!”“幸福死了!”“我也想要……”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音量分明足够让林叶秋听清楚。 ——于是乎,林某人又一次华丽丽地自掘了坟墓—— 他,顿觉无力了! 算了,如果再也不能回现世,总得一个人陪伴,那个人,非莱曼斯莫属了。 “我们,在一起吧。”他心底叹息一声,抬头,注视着对方蔚蓝纯净的眸子,微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抖毛,继续求花花……嗷呜~打滚ING~PS:夜的另外一部耽美文(已写25万字),欢迎去逛逛……【保证不坑,但最近为了确保狼王的日更,所以该篇更新会比较慢……汗】要素:强强,腹黑美强帝王攻VS清冷俊美王爷受,小虐怡情,几分纠结,外加温馨,对。困死了,爬去睡……明儿还要早起,泪奔~ 33、024 所谓你侬我侬…… 高大粗壮的绒花树下,清香袭人,绿荫如伞,绒球状胖嘟嘟圆滚滚的绒花簇簇盛放,摇曳生姿,细细的花絮被微风一吹,洋洋洒洒飘落下来,吻上林叶秋的黑发,犹如情人间亲昵的抚触。 正安安静静半躺在花树下闭目养神的人,依稀感觉头上轻微移动,半睁开眼眸,正看见莱曼斯收回手,指尖夹着几根绒花的细丝。 “吵醒你了?” 林叶秋又闭上了眼睛,慵慵懒懒地翻了个身:“没有。我没睡着。” “小秋,你睡我腿上吧,那样舒服。”莱曼斯改个了方便人枕他大腿的坐姿,满含希冀与讨好地。 不想林叶秋眼皮都不抬,淡淡道:“这样也很舒服。” 莱曼斯瞬时颓败了,幽怨地看着不解风情的某人,又开始委屈了。 如果他此时是狼形,那么尾巴就该是从兴奋地左右摇摆不停,到伤心地贴着尾椎耷拉不动了。 虽说在一起,可这么多天来他们几乎没什么亲密接触,和以往的相处并无区别,反而雪狼形态时得到的亲密还更多。 就像昨天下午,他就是以狼形躺在树下,都没开口邀请,对方就已经自动自发靠过来躺在他肚皮上睡了,还一脸幸福满足。 怎么今天就差别这么大? 莱曼斯不禁又要嫉妒起自己狼形的模样了。 “小秋——” “嗯?”懒洋洋地应答。 “你真的喜欢我吗?”小心翼翼地。 林叶秋眼皮终于掀了掀,懒懒散散地:“怎么这么问?” “你都不愿意靠着我……” 林叶秋换了个姿势,微微抬起上半身,侧趴着以左手支撑住前额,挑眉看着莱曼斯:“如果不喜欢,我干嘛还说出那种话?” 自从他说出那句“我们在一起”的话后,十八天来,莱曼斯就再也没离开过他半盏茶时间,对狼王那边只回了句身体不舒服要休假,就心安理得地紧紧缠着他,好像要补足之前一个多月的时光似地,连吃饭睡觉也天天腻着,就差去解手都跟着一同观摩。说准确些,莱曼斯是想屁颠着跟进去的,结果被某人威慑力十足的杀人眼神一瞪,给退散了。 这份在别人眼里如胶似漆的深厚 分卷阅读52 爱情,林叶秋却不觉有些无奈,当然也不是讨厌,只是,有些不习惯吧…… 不晓得其他的情侣们是怎么相处的,在现世他好像没见过这么连体婴儿般的啊…… “我不变雪狼了好吗?”莱曼斯静默会,突然说。 林叶秋奇怪地看了他眼:“没让你变啊!” “我是说以后我都不在你面前变雪狼了。”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还懒洋洋的林某人立刻竖了起来,强硬拒绝,“不行!” 莱曼斯见状后,极受打击地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缄默不语,委委屈屈地背过了身去。 林叶秋看着这么高大英挺的男人做出这般小媳妇样的的举止,不由抽了抽腮帮子,调整一下心态,好言软语:“怎么了?是我昨天伤到你哪里了么?” 回应他的依旧是头流光溢彩的白发。 “是我摸得你难受?”可你明明每次都很享受…… 依然没回应。 “那是你觉得在我面前变雪狼很伤面子?”林叶秋大剌剌地拍胸脯,“如果是这点,你尽可放心——” “如果你肯摸现在的我,以后我就还变雪狼给你看。”莱曼斯终于回头,幽幽地说。 林叶秋一愣,然后大咧咧地笑:“还以为什么!这有什么困难的?我这就摸给你看——”维持着面部的笑容,机械般地抬起右手,再递出—— “我说的是你往常摸雪狼时的那种,不是敷衍地碰一下就了事的那种……”莱曼斯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和动作,慢慢吞吞补了句。 “呃……”林某人僵硬了。 一番大眼瞪小眼。 结果到底谁都没有妥协。 “在我是人形和狼形之间,小秋你是不是用的两种心态在看?”莱曼斯说得很轻淡,却异常地精辟犀利,一针见血! 林叶秋征愣地看着他,良久方道:“请给我适应的时间。” 莱曼斯没说话,更没生气,只是那故作淡然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忧伤。 林叶秋突然觉得喉间有些干涩。 虽然心理上他愿意接受对方做伴侣,可他之前毕竟是直的,一时半会还真适应不过来,不要说主动去摸一个男人,还是比他都健壮的十足十男人。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地、尽快地去习惯。 是夜,到了两人同床共枕的时间,林叶秋在石桌边这边摸摸那边擦擦,又倒了不知第几杯水,拖延着百般不肯到床边。 莱曼斯已经自动自发往床上一躺,也不催促。 “那啥,你变雪狼睡吧……” “不变。” 林叶秋看着被霸占的床铺,看着床铺上高大健硕的男性身体,最后望望过了中天的月头,最后硬着头皮蹭了过去,小心爬了上去,避过莱曼斯的躯体,到里面躺了。 莱曼斯倒没有作出任何逾矩的举动,连碰都没碰到对方,老老实实躺着外侧一方空间。 他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去看对方失望而无措的神情,尽力忽略心中隐隐的疼惜和心软,再三坚定决心。小秋必须学会接受人形的自己。 而林叶秋有些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感觉,两人皮肤虽然没有贴到,但双双平躺下来后,手臂与手臂之间的空隙大概只有一两厘米,对方身上的热气似有若无地传来,让他有些心神不宁,想着若是柔软清爽的皮毛,那搂着该多舒服。 事实证明,莱曼斯的做法,果然是明智的。 不然林叶秋这衰人恐怕永远将他当宠物看,而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伴侣。 两人各怀着心思,一夜浅眠。 第二天清早,莱曼斯就轻手轻脚起床了,那时林叶秋刚睡得深了,也没察觉,等他终于睡饱了醒来后才得知莱曼斯与其他兽人们外出猎食去了。 林叶秋在绒花树下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唉声叹气。 虽然答应了,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只许看不许碰的做法很卑劣,可是…… 其实他也暗暗下过很多决心,每次看着莱曼斯热切的眼神,他不是不明白,可每次真正实施时,总迈不出那第一步,跨不过那一道槛。 莱曼斯真的很好,相处至今从不开口要求什么,反而处处体贴着他,照顾着他,也顾及着他,从不会用一面倒的力量来逼迫他达到目的。 林叶秋种种看在眼里,面对这么一份真挚无畏毫无虚假的感情,感受到对方的心意,有谁能真正无动于衷? 现世里的异性恋,又有多少能像莱曼斯这般真情实意? 但这究竟是愧疚,还是感激,还是爱情? 林叶秋却真的不得而知。 他纠结了将近一下午,没得出个结论来,却见侍者神色匆匆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出大事了!莱曼斯王子出事了——” 林叶秋一听,只觉脑门轰地一声,胸膛里阵阵发疼发闷,眼前走马观灯地闪过以往相处的一幕幕,鼻子竟隐有酸意,顾不得其他,心急如焚下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跑到殿门才又快速折回,抓着侍者问:“人在哪里?” “在城堡外的村舍里。” 林叶秋又要跑,随即想到自己不认识,便拉着侍者命令:“带我去!” 两人风风火火一路飙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林叶秋被汗水浸湿的脸一片苍白,路上设想过很多场景,却都不敢深入,待得冲进屋子大堂时,刻不容缓抬眼匆匆扫过一周,没见那人,边上却有几个雌性在相抱着愔愔啜泣。 这么一幕,瞬时就让林叶秋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由脚步往后一退,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起来,却又强自镇定着,上前几步,焦急问:“莱曼斯人呢?” “在内屋躺着。”一个人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啜泣着回。 “伤得多严重……”林叶秋脚步微微一晃,哑声道。克制着自己,拼命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 “一直昏迷不醒着……”一句话未完就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哭得林叶秋心慌意乱,四肢冰冷,喉间涩意更重。 脑子里就反反复复回放着那一句哭音甚重的“昏迷不醒”,继而联想到有性命危险? 莱曼斯! 林叶秋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倏地冲进了内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将面对的是什么样严峻的情况,他都不会乱了阵脚,并告诉自己,如果这一关能安然渡过,他会答应莱曼斯所有的要求。 他怀着各种觉悟一冲进去,结果—— 还是傻了。 被水汽模糊的眼帘,大张未合的嘴巴,瞪圆的眼睛,配上他此刻不知是伤心是开心的呆蠢征愣的模样,绝对滑稽之极。 可林叶秋却已经没多余的心力来收敛这副蠢样了。 “莱曼斯?”试探地唤了声,神智一时有些难以扭转。 “小秋,你怎么 分卷阅读53 来了?”床上的人一头美丽银发自然柔顺地垂泻下来,俊美无疆的脸上似乎有着惊讶,旋即又被高兴所代替,连忙伸手招呼着,“快过来!瞧你满头大汗的,真丑。” 林叶秋傻愣愣地依言走了过去,被拉着坐到床上,任对方细细替他擦拭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的液体。 感受到温暖干燥的手指轻轻拂过脸颊,慢慢驱除了浑身的冷意。 莱曼斯是暖和的,是好的。 “你怎么在发抖?”耳际传来莱曼斯温润悦耳却满是疑问的声音,“很冷吗?那钻进来吧!我帮你捂捂。” 林叶秋脑中浑浑噩噩着,豁然倾身过去,却是狠狠抱住了对方,紧密地不留一丝缝隙。 莱曼斯人身时还头一次得这般热情对待,不禁受宠若惊,继而为他的反常而担心地直叫唤:“小秋,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哪里不舒服?你快说啊!”小秋的气色很不好啊! 林叶秋将头埋在对方温暖宽阔的怀里,久久没有动作,更没有言语。 害怕。林叶秋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害怕!怕失去这个人。 莱曼斯得不到回答,便也不再问,抬手轻轻拍抚着怀中之人的背脊,一下又一下,极其耐心地。 林叶秋在这份安静的宽慰中,慢慢平复了错乱的心境。 莱曼斯见他终于冷静下来了,才开口:“小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 “我以为你受了重伤……”林叶秋没有抬头,依然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莱曼斯闻言一愣,继而笑开了,小秋因为担心他所以才跑得这么大汗淋漓,所以才脸色苍白:“我没事,完整无缺。小秋,抬起头来。”他柔声诱哄着,抬手轻轻拖着对方的下巴,见到对方的神情后,心底又怜惜万分,情不自禁就低头亲吻了上去。 林叶秋显然一愣,却也没有退却,只是慢慢闭了眼睛。 莱曼斯浅尝辄止,不一会便微微退离些许,呼吸已显紊乱,喘息着看向怀中的人,却见他这般好不推拒的姿态,当场便又热了几分,待想进一步时,林叶秋豁地又睁开了眼。 “他们为什么说你昏迷不醒?” “咳!这几天睡太少了,又经过数场激战,体力消耗很大,然后一结束,精神一放松就——昏迷了。” “就是说你真的哪里都没受伤?” “没有!小秋你可以马上来检查——” “那他们哭什么!” “哭?哦,雌性们胆子都比较小……” 林叶秋张了张嘴,瞪着眼睛,无语了。 这副可爱的模样,在莱曼斯眼里又成了挑逗,本就热着的身体持续加温中,天蓝色的眸子幽深如海,里面正在卷起惊涛骇浪,嘴里呢喃着“小秋”,再度靠了过去,依然没有被拒绝。 两人的唇贴合在了一起,缓缓斯磨着,十分温柔缱绻,渐渐地随着莱曼斯气息的加重,他试探地伸出舌尖扫过对方的密合的唇线。 林叶秋不由一震,有些迟疑地微微打开了条细缝,早就守候着的湿热唇舌立马长驱直入,一开始似乎有些生涩,但不一会就熟稔起来,毫不客气地四处扫荡,占地为王。 莱曼斯手里不自觉地拥紧了对方,两人身体紧密贴合着,林叶秋渐渐有些头昏脑胀,被紧紧追逐的舌头无处可逃下索性放弃了躲避,大大方方不动了,任人采撷,忽而一个下意识的回吻,让莱曼斯浑身一震,一直温柔的吻渐渐变得狂野起来。 两人的呼吸紊乱了。 莱曼斯空出一只手缓缓探向了林叶秋上衣底下,触到了凉滑的肌肤,却没有马上游走,只是抚摸了两下,便搭在腰际不动了。 林叶秋感受到腰际的热意,又因吻到激烈动情处,忽而闷哼了一声,这一似欢愉似压抑的声响,立时催化了本就濒临决堤边缘的奔腾情欲。 “小秋,我想要你……” …… “慢点……” …… “嗯……轻点儿……” 屋内断断续续响起阵阵让人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的呻吟…… 关灯拉帷幕,少儿不宜。 事后,林叶秋累极了即将会周公前,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你那不是昏迷,是睡着了吧……” 莱曼斯脸微微一红,俯低身子,轻轻吻了吻林叶秋红肿的嘴唇,柔声道:“嗯。现在你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想问问亲们的想法,请对以下四点作出选择:林莱两人回森林好;2林莱两人在王宫执掌乾坤好;3不管两人接下来去哪里做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就都好;4相信某夜,任君安排,偶都接受。(如果有第5第6点,也欢迎提出)此调查只为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大家回答时可以打零分。如果没有说话,偶就默认4,然后根据点击率的百分比推算大家的意愿,从而作出相应的安排,但也会酌情对大家强烈希望的其他几点作出穿插描写,譬如主要是某个背景下的故事,然后因不可抗力因素去了另外的背景下,发生了一些故事等。PS:关于肉肉部分已经在煮着了,等明儿彻底炖熟了再端上来哈~【当然这些是作为福利来着的,不会放入V里o(∩_∩)o……】8过偶得先想个法子怎么弄上来……今儿太晚了,先爬去睡了~累死~ 34、福利大放松:补充【33、024 所谓你侬我侬】 居然写了9000字,ORZ 两人的气息亲密交融着,激情拥吻中,林叶秋一张脸渐渐涨成了西红柿,从不知道与男人的亲吻,竟然可以是春风拂面的温柔,呵护珍宝般的缱绻缠绵,也可以是暴风骤雨般的凶猛,霸道狂乱地席卷一切,不由分说。 连初吻都没有过的他,哪里经得起这般惊涛骇浪,不出片刻就心跳失速了,双手不由抓紧了对方横跨着披在胸前的兽毛皮,在渐趋狂野的热吻中,情不自禁地闷哼了声,却不料立即催化了那人濒临崩溃边缘的情欲底线。 忘情中的莱曼斯听到这煽情诱惑的一声,本就苦苦压抑的欲望便再也抑制不住,下腹一阵紧缩,胯下已经有了反应的巨物立时鲜龙活虎着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了脑袋,毫无顾忌地宣告它的存在,硬如钢铁,直如石柱,撑高了薄被,毫不害羞地造起了一座小山。 他急促喘息着,将肆虐的舌头从对方湿热的嘴里微微退出些许,深沉的眸子火热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哑声道:“小秋,我想要你……”目光里满是赤裸裸的情欲,呼吸间诉说着无法掩饰的渴望。 林叶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眼角余光瞄到的被子底下的风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脸色不由更红了几分,也知道如果他不推拒,之后便会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是和一个男人…… 分卷阅读54 可他在莱曼斯这般深情热切而又压抑的、甚至依稀带着丝恳求的眼神下,却无法毫不留情地挥开对方,冷酷地说出一个“不”字。 此刻,其实也不用说话,他只要脑袋微微偏过几厘米,一切魔障就会打破,莱曼斯纵然欲望勃发,也会默默离开,而且丝毫不会责怪他,就像上次一样。 可这回林叶秋却觉得,不忍心。 莱曼斯正欲望勃发着,只是径自隐忍,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试探地又俯下头颅凑了过去,湿滑滚烫的舌头流连地擦过对方因亲吻而愈发红润光泽的唇瓣,辗转吸吮着,不肯罢休,一边抬起了先前轻放在对方腰际的手,轻柔抚过小巧可爱的耳畔,摸到后脑勺,滑入黑发间,拖住他的脑袋,愈发拉近两人的距离。 林叶秋的嘴唇被舔舐得阵阵酥痒,不由张开嘴想让他别这么干,却不料那一直徘徊在唇上的舌头顺着开启的一条小缝,用力一抵,呲溜就趁势滑了进去,熟门熟路地展开了下一波大扫荡,搂住后脑的手一紧,两具上身贴合得再无一丝缝隙。 林叶秋低唔了声,却迎来了更激烈地吮吻,灵活的舌头大胆有力地滑过牙齿,擦过牙龈,追逐着门户里不自觉闪躲的羞涩小主人,半强迫半引诱地邀之共舞,不断翻卷着,制造出一波波惊涛骇浪,最后坏心眼地去逗弄里面隐藏的更深的那位小小主人。 一滴晶莹剔透的琼液从两人无法紧密闭合的嘴角间流出,滑落下巴,紧接着又是一长条在他们变化角度湿吻的过程中调皮地钻了出来,顺着林叶秋仰起脸的姿势,一路淌到了他的脖子里,留下一路痕迹。 这般深入到骨子里的深吻,让林叶秋不自觉软了身子。 莱曼斯感受到他的软化,心中不禁一喜,知道时机已来,精神振奋着再接再厉,开始下一步,一手托稳稳住林叶秋的后脑,持续着脸红心跳的激烈亲吻,一手轻轻滑入了他披衣下面,从腰际缓缓往上移动,刻意擦过胸前一点,却未作停留直摸到了肩上,手指伸入系带上,轻轻往外一拨,那件奶白色的披衣倏然飘落,静静垂挂在腰部,露出了精瘦的上身。 林叶秋感受到凉意,不由身子一缩,下意识往热源偎近了几分。 莱曼斯一手搂住他光滑挺拔的背部,沿着脊背从上到下、再沿着腰线从左往右抚摸着,来来回回,忽轻忽重,然后钻进滑落腰际的披衣下面,往下探去,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擦过敏感的胯骨外侧,激起林叶秋一阵战栗,接着火热的手掌就滑到了小腹处,贴着肌肤摩挲了几下,移到黑发丛的上方,却静止不动了。在做这一切时,他不忘唇舌功夫,不断调整着角度加深亲吻。 林叶秋在这一片煽情挑逗的抚触与热吻中,头脑晕乎晕乎了起来,身体开始发烫,下腹一紧,一直安静沉睡着的小孩子微微动了动,似即将苏醒。 莱曼斯已经不再满足于亲吻,湿热的唇舌放开了对方被蹂躏得一片红肿的两片唇瓣,沿着嘴角,舔去了适才流出的津液,往下咬了咬那略尖的下巴,便去啃脖子了,又吸又吮又舔的,不一会就种出了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可爱草莓,还泛着迷人的光泽。 林叶秋脖子里原先的一条湿痕,眨眼间就变成了整个脖子都湿了,又痛又痒,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暴露在空气里,周身火热中平添了几分冷意。 几乎一直处于被动的他,被这一阵湿冷给唤回了神智,终于想起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本能地开始也想去啃噬对方。 莱曼斯起初一愣,继而顺从地微抬起头,任他啃咬着自己的肩颈和锁骨,小心调整了姿势,上身维持不动,两腿慢慢挪下了床,然后正面挤进了林叶秋坐在床沿的两腿之间,伸手将对方圈在了自己怀里,情不自禁贴近那具纤瘦的身体,难耐地将自己辛苦隐忍了许久的那处隔着衣物蹭向了对方渐渐开始有了感觉的地方。 最敏感的地段受到最直接的碰触,林叶秋喑咛一声,停住了啃咬,全副感觉瞬时集中到了下腹,不断被摩擦的结果就是鼠蹊部起了阵阵骚动,那玩意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挪屁股,想要得到更多快感。 莱曼斯感觉到变化,微微曲起大腿,用腿部去磨蹭林叶秋的裆部,垂眸温柔似水又热情如火地看着怀中之人不自觉流露的媚态,腿部接触到的感觉向他传递来对方此时的愉悦,这份认知让他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已,怒张昂扬的器官便再度膨胀了一分,却因为迟迟得不到抚慰,而隐隐胀疼起来。 可这一份甜蜜的胀痛,却让他心中无比满足。是为了怀中这个人,而做出的忍耐。 再痛,再难受,也是幸福的。 林叶秋情动下不自觉伸手环抱住了莱曼斯的背,意乱情迷中摸索着,竟不经意中扯落了对方的兽皮,掌下一片光滑滚烫的肌肤。他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胸膛前,从锁骨处一路往下摸,直摸到了腰腹部,掌心里没有柔软的凸起,却是一片肌肉结实的平坦。 他一愣,睁开了眼睛。 莱曼斯似乎也察觉了什么,微微退后了些,垂首看着他,低哑地唤了句:“小秋……” 林叶秋紧紧注视着他,身下抵着的滚烫坚硬,正亲密地挨着他自己的那根,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说犹豫,那也是正常的,可最终他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抬起头主动亲吻了下对方同样湿润红艳的嘴唇。 受到鼓励的莱曼斯,当即再也忍耐不住,两三下彻底脱了林叶秋的披服,全身上下只留那件小内裤,然后一手就沿着臀部要往里探去—— “等等,你知道怎么做?”林叶秋问着这话时,脸又红又热,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但还是得问。 莱曼斯一赧,俯身含住了林叶秋的右耳垂,呢喃软语道:“知道……” “哦……”林叶秋刚要松口气,忽而察觉不对,横眉一怒,“你怎么会知道?你那天骗我?”继而想到这人适才的一系列举动,居然把他迷得七荤八素,分明就是经验老道,脸就一黑。 莱曼斯一急,知他误会了,忙解释:“我没有骗你!真没有!你信我!” “那你怎么会知道?说!”别掰什么劳什子的无师自通! 某苦逼的娃娃只得嗫嚅着吐实:“我问过别人,自己也……琢磨了许久……”然后满是不自然地别过了脸,尴尬地望着别处。 “……”林叶秋愣住了。 “小秋,我会很小心地、很温柔地对你的。”莱曼斯想到什么,又把头转了回来,说地一脸认真,“一定让你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林叶秋脸一热,又涨成了猪肝色,这一羞,就忘了问对方是啥时问的,否则要是得知这人几乎回来没几天就详详细细找人去请教了番,摆明早有预谋 分卷阅读55 ,现在便绝不会乖乖就范。 悲催的是,林叶秋更忘了莱曼斯这话的潜台词,分明在说他将是承受的那一方。 “小秋……”莱曼斯的眉宇因胯下那根兴致极高却一直被狠心无视的东西而蹙着,喘着粗气轻唤着爱人的名字,将右膝盖挪上了床沿,上身半压着林叶秋,眼神温情又深邃,还带着忍耐。 胯下的那东西因他的举动而一抖一抖的,撑得那地儿高高隆起的兽皮也跟着一抖一抖。 林叶秋见他如此难受的模样,偏偏还不说,也不去抚慰两下,不由有些叹气,知道男人这种时候需要的是什么,犹豫着伸手想去帮他。 结果莱曼斯突然伸手,先他一步一把就握上了他双腿间那根似软半硬的东西,林叶秋倒吸一口气,才抬起的手就改而攀住了莱曼斯的胸部。 “小秋……”莱曼斯含情脉脉地唤着他的名字,手里缓缓动作起来,隔着薄薄的内裤布料,向凸出的那条不轻不重地揉捏摩挲。 林叶秋的呼吸再度紊乱了。 莱曼斯细细观察着自己的每一个举动对他造成的影响,沿着内裤边缘缓缓探了进去,手指梳理过那片郁郁葱葱的毛发,终于毫无阻隔地碰到了那个他想过无数次的器官。 林叶秋本身也是童子鸡一只,往常感觉来了从来都是自己匆匆用手解决,哪比得上来自他人的抚慰,当场激动地浑身都瘫软了。 莱曼斯目光饥渴地看着身下的人儿陷入情欲挣扎的边缘,一边替他撸动着,一边自己调整了个姿势,情动难耐地抬起小腹轻蹭着对方的大腿内侧,想要纾解这份越来越强烈的焦躁感。 莱曼斯的动作从一开始难以察觉的生涩,到后来深谙此道的熟稔,直把对方撩拨得脑瓜子一片浆糊,不知今昔是何年。 林叶秋的内裤早就退了下去,敞露的私处在莱曼斯眼前一览无遗,前面那处已经完全挺立了起来,颤颤巍巍地上下微微抖动着,中间的小孔开始沁出了几滴透明的液体。 莱曼斯退下了自己腰间的兽皮,手沿着对方紧实的腰线慢慢往后去,到了圆滚紧翘的屁股上,手指徘徊在尾椎部位,似要往下滑去。 林叶秋似有感应般微微一僵,手肘撑在床上维持着半躺的姿势,睁了眼睛,眸子乌黑迷离,因情欲而一片水泽明亮。 他一低头,看见了那高耸笔直的一根,脸上血色尽失,适才还感觉良好的器官立马微微萎靡了下:“你……你……” 上回在溪水里时匆匆一瞥中不经意间看见的个子已经够吓人了,现在总算看见了勃起的形态,却是惊得里嫩外焦! 其实莱曼斯的生殖器形状十分好看,柱体饱满圆润,因充血的关系呈现艳红色,如烙铁一般,露出来的龟头形状长得也很美,色泽粉红,而且十分干净,一看就是连自慰都极少的清纯男孩,下面的两个巨大囊袋下垂着,由那饱胀的形态可以看出,里面不知积聚了多少生命精华。 撼人的是这非人的尺寸,和贲张的形态,以那般睥睨的姿态,肆无忌惮地矗立着,在银色的毛丛里,不安分地跳动着,无一处不散发着渴望爱抚的气息,坦然,野性,而骄傲。 林叶秋面对它,实在无法表现得镇定自若,相比这个玩意,他自己的就实在是没多少看头了,不得不说是一项对男人而言最沉重的打击。 莱曼斯二话不说,倾身上前就吻住了他,沿着脖子、胸膛一路往下,以牙齿轻轻啃咬拉扯着胸前那抹小巧精致的粉色,执拗地看它们战栗着竖了起来,才转而继续向下造访,沿着肚脐用舌尖打着圈圈,戏耍够了才掠过腰际,直袭击向小腹,用唇紧紧抿住黑丛里的一小撮毛,缓缓向外扯,逼得林叶秋激动地直打颤。 莱曼斯却犹自不满意,轻柔而不容置辩地抬起林叶秋的两条大腿,头一低,毫不犹豫就吻向了他的大腿内侧,一阵舔舐轻咬。 “莱曼斯……”林叶秋低哑唤了声,染上情欲的眸子,一片水汽氤氲,喘息再度急促起来。 不管是从生理还是心理,莱曼斯的举动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刺激到了林叶秋,已经硬挺的部位又鼓胀了几分,瞬间彻底站了起来,颤巍巍地在他腮边抖动了两下。 莱曼斯突然从他大腿内侧微微往上偏移了几分,一张口就含住了左边囊袋的前面部分,伸出舌头缓缓戳刺着。 林叶秋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电流般的快感传遍全身,还未有所反应,紧接着昂扬挺立的那处被纳入了湿热之地。 林叶秋一惊:“你!” 还没说出什么,莱曼斯就将那根东西全部纳入了口腔,小心翼翼地避过牙齿,收缩着两腮,用唇舌轻扫舔卷柱身,给予快感。 林叶秋又是极度刺激又是毫无防备,不禁“啊”地大声地喊了出来,四肢一软,上半身就往后仰了去,等意识到这叫声后,又死死咬住了嘴唇,再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莱曼斯舔弄地十分用心,而且细致,灵巧湿润的舌头不断擦过敏感的龟头,不时含住了吸吮,发出阵阵响亮的砸吧声。 听着这种声音,林叶秋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只怕就要燃烧起来。 不由睁眼望去,银白色的头颅埋在他胯间,微微蠕动着,不断变换着角度,柔顺的长发泻了满床满腿,一片丝滑凉爽的触感,有些洒在大腿上,有些轻垂在器官处,随其主人头颅的移动,长发也轻扫过敏感的表皮,一时间,火热的口腔,湿热的唇舌,卖力的舔弄,凉滑的发丝,带起阵阵难以言语的战栗感,快乐而又痛苦,似在天堂,又在地狱。 淫靡,而又情色。 如此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深深刺激着林叶秋,渐渐让他欲罢不能,不由抬起手伸过去,摸到了在腿间卖力舔弄的头,五指微张,插入了顺滑的银发间。 莱曼斯微微一顿,微微抬首看过去,撞入了对方情欲蒸腾的黑眸里,绯红的脸颊,雾气朦胧的眼睛,颤栗不已的睫毛,因情热而濡湿的发丝紧贴在额头,一副不知究竟是舒服还是痛苦的表情,却分明拼命在隐忍压抑着。 莱曼斯不知怎么心中一荡,自己胯下激动得不住微微抖动的玩意膨胀得再也难以忍受,顶端缓缓渗出了一滴透明的液体,难耐地伸出一只手往下摸去,摩擦着柱身,终于得到舒缓的地方满足地,又滴出了一小滴津液。 林叶秋有些模糊的视野里映入对方自慰的模样,鼠蹊部竟然又是一阵颤抖,连带那根昂扬的器官也抖动了下,不由抓紧了手里的头发。 莱曼斯收回胯下的手,改而去按揉林叶秋的阴部,时而拨弄着那丛黑色卷毛,其实细看看有不少是棕色的,他着迷地逆向抚过去,看它们根根直立,再顺着一理,又变得平贴,嘴里更努力地吞吐着那精神亢奋的小东西 分卷阅读56 ,时而快速时而缓慢,极其磨人。 林叶秋被折腾地喉间溢出了再也抑制不住的呻吟,低低地,断断续续地,不禁放开了手里的银发,改而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莱曼斯不断从柱体舔到囊袋再到会阴部位,舌头灵活地舔卷,吸吮,包裹,柔软的嘴唇触碰着两颗小球,持续的砸吧声传来,不绝于耳。 林叶秋的精致器官上亮晶晶一片,也不知是他自己流出的体液还是莱曼斯的口液,顺着高高矗立的柱身缓缓流入那片毛丛里。 视觉、听觉、感官,三管齐下,林叶秋再无丝毫招架之力,双手抓紧了被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上身不自觉微微往后去,头颅高高扬起,微微摇晃着,不知是要摆脱这份折磨,还是在诉说说不够,渴望更多。 如此强烈的感觉,他平生未曾有过。 而莱曼斯又何尝不是,单单看着对方狂乱的模样,便觉得仿佛已经高潮了一次。 林叶秋欢愉到极致,已无法再承受更多,全身一片粉色,变得极为敏感,突然轻轻颤抖了身躯,腿根部的东西抖得厉害,是即将高潮的前兆。 “莱……莱曼斯,够……够了……”林叶秋挣扎着开口,满是情欲的声音带着难言的磁性与沙哑。 莱曼斯微微顿了下,却没有退离,唇下反而愈发卖力,手指也不断挤弄着整个阴部。 林叶秋短促的叫了声,身体一紧又一松,一股浊液激射而出,尽数入了对方嘴里。 待这一阵喷射终于过去后,林叶秋往后瘫倒在床上,高潮的余韵过去后,他挣扎着睁开眼眸。 莱曼斯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想必把他高潮时的模样看得一丝不漏,眼神中尽是无法掩饰的激烈滚烫,身下那一根东西自己不停跳动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的白浊。 林叶秋脑门轰地一声,脸红得可以滴血。 “你……你……那……那……些……你……”向来擅于察言观色能说会道的林某人,口吃了。 “小秋的味道,很美。”莱曼斯微笑着,挪了上来,吻上了那张惊诧震惊到极点的嘴。 林叶秋脸一黑,就被堵住了嘴巴,某种腥咸之味从对方嘴里传递过来。 是自己的味道?自己的味道! 一把大锤无形中砸到了林某人的脑袋,砸得他晕晕乎乎。 边上没看见那些白色液体……这人,居然全部吃下去了? 林叶秋头顶冒起了闪亮亮的金星。 “小秋……”莱曼斯放开了他,慢慢爬上床,与心爱之人肌肤相贴,低头吮吻着对方胸前依然挺立的粉点。 林叶秋感觉到一个坚硬无比的长条物顶在了小腹上,缓缓摩擦着他,哧溜滑入了他的腿间,挤压着他释放过一次而有些软下去的器官。 这本该是极其淫乱的举动,要是以前林叶秋是想都不敢想,谁敢这么对他,他定然二话不说就将人揍得鼻青脸肿连爹妈都不认识,可被莱曼斯这么对待,他只觉得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渐渐地擦着擦着竟然又抬起了头。 莱曼斯显然察觉到了,不禁愈发兴奋起来,掉了头就去舔吻那一根,林叶秋牢记着刚才极致欢愉的敏感身体,几乎没怎样就再度硬得一塌糊涂。 可这次莱曼斯只是有些粗糙地舔弄了几下那根东西,唇舌就渐渐往下移去,在阴部留下一条湿痕,一边用手继续揉搓着长条器官,另一手微微抬高他的双腿,嘴巴就找到了那一方紧紧闭合的小穴,伸出舌头,就此舔吻了上去,用舌头戳刺着,一下又一下,还时不时舔着外围那圈褶皱。 林叶秋意乱情迷中也没怎么注意,只觉得到处都舒服得紧,竟也没怎么反抗,软了身子任他摆弄。 莱曼斯之前做得那是行云流水,直把林某人弄得云里雾里,不分今昔是何年,可这番真正擦枪上阵了,却是满头大汗。 林叶秋毕竟不是GAY,等后面那处被进了一根手指,一阵刺痛传来后,猛然意识到对方的意图,头一侧瞧趴在他臀边的人看了过去。 莱曼斯察觉到目光,抬头瞧来,正对上林叶秋震惊的眼神。 “小秋——”莱曼斯一脸无辜,睁着纯洁的大眼柔情蜜意地望着爱人。 林叶秋嘴唇蠕动几下,想要说什么,结果终究什么也没说。 既然已经承诺在一起,那这事总会有的,大不了这次他吃亏点,下次补回来就是,这么自我建设一番,头一横,打算豁出去了,正气凛然地说:“你想怎么就怎么吧。” 莱曼斯一听,乐了,说着“小秋你真好”,头一低又去舔刺紧窒无比的那一处。 林叶秋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眼光不小心一瞄到对方怒张勃起的那地儿,本就软的脚更是软得没力了,这是被吓的,而之前的软是因为舒服的。 不管林叶秋怎么想,他的身体毕竟会有下意识的抵抗,以至莱曼斯的手指进入得极其不顺利,两人磨蹭了半天,均汗水涔涔,却始终没有进展。 林叶秋被折腾得前面几度软了下去,被莱曼斯一抚一含又硬了起来,可因为迟迟得不到发泄,反而置身于天堂地狱地这么来来回回地捣弄,终于浑身脱力了,趴在床上做死鱼状,有气无力地:“行了,你他妈快点进来就是了!” “可是,你这里还是很紧——” “闭嘴!再他妈废话一句就滚下去!” 莱曼斯忍到现在还没发泄过一次,早就涨得发疼,见爱人如此折磨,心疼得无以复加,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欲哭无泪下只得小心地扶住自己的那根硕大,胸膛附上林叶秋的背部,将自己缓缓推入那处窄小。 不过刚撑开一丝,连头部三分之二都没进去,林叶秋就闷哼了一声,指节泛白,紧紧揪住被子,身体下意识的紧绷,阻止异物入侵。 “小秋——”莱曼斯担忧地不敢再深入。 可他卡在这不上不下的,不说他自己不是滋味,林叶秋也不好受,只得拼命深呼吸,努力放松自己,咬着牙道:“你快点!一鼓作气进来!别像娘们似得磨磨蹭蹭!” “小秋……”莱曼斯爱怜不舍地抬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对方的后脑,凑过去在他耳旁低语了句,“我喜欢你。”身下用力一挺,哧啦一声,长驱直入,可低头一看,竟然只进去了三分之二而已,然而林叶秋已经抖如风中残叶,莱曼斯再也不敢继续深入,只强忍着停在原地不动。 后方剧痛袭来的同时,林叶秋依稀听见一声撕裂之音,浑身冷汗淋漓,只觉得整个下半身被砍了下来,除了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前面那地方更是彻底蔫了下去。 莱曼斯半埋在他体内,前面一部分被火热的紧窒包裹住,无比爽快中又有些疼痛,忍不出仰起头轻哼了声,那东西微微跳动着急切渴望快速抽动以减缓 分卷阅读57 这股难以忍受的焦灼,可他只是咬着牙强自忍耐了,任汗水不断滑落,重又俯下身去细细亲吻着爱人的背部和脖子,等身下的人儿慢慢适应他。 林叶秋急促粗喘了好几口气,终于慢慢缓过了气来,侧头哑声说了句:“可以了。” 莱曼斯这才如逢大赦般地试探地稍微动了下,却不敢继续深入,只克制着速度往外抽出了一些,慢进慢出,尽量多给出时间来让包裹住他的窄小肠壁适应,以免高速运动下伤得更厉害。 莱曼斯并不是真的能忍,这一切全凭着对身下之人的强烈爱惜才勉力维持着清醒。 林叶秋感受到对方的体贴,心中一暖,努力放松身体,然而那个地方仍旧因每回的进出而疼得厉害,正当无处排解这份痛楚时,情况却渐渐有了好转。 莱曼斯进出中摩擦到龟头,从中间小洞里不断流出的津液濡湿了肠壁,使得进出愈发顺利起来,渐渐就有些失控。 随着他动作的加大,林叶秋腹部摩擦着床被,先前因疼痛和害怕而软掉的部位又起了反应,转移了后方的部分注意力。 当肠壁越来越湿润起来,起初的疼痛和燥热便缓解了很多,就在林叶秋松一口气的同时,里面抽动的物事突然顶到了某一处,他浑身一震,触电般的快感直窜脑门,又反馈到鼠蹊,刚有了感觉的那根东西快速直立起来,顶住了身下的床被,露出的龟头随着莱曼斯冲击他臀部的举动而摩擦着被子,激起阵阵快感。 莱曼斯察觉那个细小的凸起擦过他龟头带来的异样喜悦,再看身下爱人的反应,知道定是找到了别人说的位置,心中一喜,便试探地又去撞了几次:“小秋,是这里吗?” 林叶秋哪里会回答他,前后夹击的快感让他神智迷离,无助地抓着身下的床被,被连续顶弄下,身上红晕又泛了出来,一丝丝压抑不住的呻吟流泻而出。 原本灭顶的痛楚,已经被难以言喻的快感取代。 “小秋,我要开始了……”莱曼斯低头吻了吻他的后颈,抬起上身,双手扶住他的腰身,自个腰臀一个用力往前挺进,终于全根没入,引起林叶秋阵阵不由自主的惊呼,那种匪夷所思的深度,让他有种顶到了胃袋的恐怖错觉。 肠壁可能因为被开拓久的关系,接纳了那巨大的物事,一时闭合不上,莱曼斯虽是全根没入又全根抽出,却反而比先前顺畅了许多,进出间一丝阻碍也没有。 粗圆硬挺的柱体与紧实细腻的肠壁摩擦带来的酥痒和高热,让两人一阵情不自禁,交合的幅度愈发大了起来,莱曼斯那根本以为已经大到不能再大的东西,居然又胀了分,林叶秋被撑得褶皱完全打了开,紧窒的包裹将对方的形状也描绘了出来,连上面突起的几根血管也感受得清清楚楚,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几乎就能反应出那怒拔的狰狞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物事,竟被他的小穴完完全全容纳了! “慢点……”次次被顶着那点,又承受着对方暴风骤雨般的撞击,林叶秋不由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步调,忍不住开口。 “小秋……”莱曼斯持续撞击着,就着后背的姿势伸手探入对方胸前,将人抱起来,相连之处瞬时紧密贴合在一起,胯下那话儿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引得林叶秋浑身乱颤,呻吟不已。 莱曼斯搂着他,再度摆动起腰臀,巨大的囊袋和平坦结实的小腹拍打着林叶秋紧实圆润的臀部。 “嗯……轻点儿……”林叶秋无力地依靠着身后的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剩阵阵压抑的呻吟,撩人心神。 “小秋的叫床声,真好听……” 林叶秋已经没多余的气力来计较这人的胡言乱语,仰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望着虚空。 身下的东西高高挺立着,身后的撞击还在永无止境般的持续中。 两人各自在欲海的极致里沉沉浮浮,似痛苦似欢愉,最终一同攀上了顶峰。 …… 事后,林叶秋累极了即将会周公前,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你那不是昏迷,是睡着了吧……” 莱曼斯脸微微一红,俯低身子,轻轻吻了吻林叶秋红肿的嘴唇,柔声道:“嗯。现在你睡吧。” 35、025 生病了,去看巫医1 一晌贪欢的后果就是—— 第二天,林某人病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外面有人声,好像是莱曼斯在和谁说着什么,那语气似乎有些急切,和慌乱? 林叶秋咕哝一声,缓缓掀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白色泛黄的帐顶,不由微微一愣,居然在农户家里睡着了! 继而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身子腰酸背疼十分不适,还带着虚弱,有些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稍微一动,后面那个尴尬隐私的部位就传来剧痛,疼得他冷汗直冒,脑中一激灵,瞬间想起了昨天的一切—— 那般激情与放浪……脸腾地烧红了一片,又白了脸色。 后面难以启齿的那处除了疼得厉害,感觉上去却并不粘腻,好像已经被清理过了…… 这么一想,原本因疼痛而发白的脸色忽又转红了,那么私密的工作,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做的…… 可转念一想昨天那种事都做过了,自己下面那个地方只怕对方看的比他自己还要清楚熟悉,现在又有什么好脸红的了。 咬着牙想坐起身,可发起了低热的身体却让他阵阵头晕目眩,兼之那处的痛楚,不由微微呻吟了声,才刚抬起的头颅又倒了回去,脑子里一阵一阵发晕。 “小秋,你怎么了?”莱曼斯许是听到了动静,推开门走近床边,“怎么脸愈发红了?”伸手探上他额头,不禁蹙紧了眉头。 “没事,你别吵,让我再睡会就好……”林叶秋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再不搭理人。 “小秋!小秋!” 莱曼斯低唤了几声,得不到任何回应,想着刚才询问过的情形,又见林叶秋这模样,分明就昏迷了,心急如焚下干脆直接用被子将人裹了,就抱着他往祭司殿冲。 等林叶秋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这次睁眼看见的环境又变了,动了动,发现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原先痛得他想杀人的那处也清清凉凉的,竟也不怎么疼了,试探着坐起了身,动作牵扯间也还好,还没下床,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莱曼斯,边上还有一个人。 林叶秋一见下,眼睛就直了。 这莫非是天神降临? 眼前的人面容精致细腻,额前镶嵌一块碧蓝宝石,黑眸静如止水,仿佛洞察一切,鼻梁高挺,唇形优美红润,下巴略尖,清爽干净,无一丝青渣,脸部线条柔和,又显几分坚毅,身材挺拔高挑,黑亮长发更 分卷阅读58 衬出其肤色白皙,润白的小巧耳朵隐藏在发丝里,没有耳垂。 不同于其他族民的装扮,他一袭宽长白袍盖住了周身,领口束高,形成一副禁欲之态,一圈繁复金丝绣纹从领口蔓延,沿着两列排扣而下,直到下摆,水袖宽袍,拖曳至地,精致华美,一派清冷华贵,出尘脱俗,倒有几分古人味道。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般风韵出彩的人,不论是面容身姿,抑或风骨神韵,即便是现世里的天王巨星也远远不及眼前此人的一分一厘。 来者缓步而来,衣袂飘动间,依稀有股冷冽的异香随之浮动,沁人心脾,引人亲近,只可惜那淡漠冷冽的神态,仿佛超脱三界之外,冷眼旁观芸芸众生,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小秋,这是首席祭司挲耶,也是族里最厉害的巫医。”莱曼斯一脸担忧地走近来,伸手摸了摸对方额头,“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好多了。”林叶秋回以一笑,又转头对着白衣祭司道了声,“谢谢。”便继续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心中只有一个词:美人儿。 美人儿瞧了瞧他,说话了:“伤势已经无碍,却需静养。” 一边莱曼斯听得极其认真,不住点头,乖巧地静候下文。 林叶秋听得有些陶陶然,人美声更美啊!不由暗叹造物主果然是偏心的。 美人儿径自说:“你们那地儿就算再寂寞激动,这半个月内也得忍着,或者找其他方式手啊嘴的解决也可以,总之这雌性的后穴处是不能用的,否则再出这种事就别来找我。”清清淡淡地,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这话多么让人脸红耳赤。 林叶秋听着听着就愣在了当场,随即脸通红一片,不曾想看上去这般清心寡欲的人,说出这种话来竟然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又想到这种事弄得第三人、甚至第四人都知道了,心中不由又有些羞恼。 莱曼斯也有些赧然,却还是连连点头,偷偷瞧了林叶秋一眼,正见他一脸红晕,心下不禁又是一荡。 那挲耶仿若浑然不觉,淡然陈述了下去:“在此休养一天,明早就回去吧。”转身便走了,临走前又平平淡淡说了句,“下回别拿这种小事来找我。” 待那抹飘逸的白影离去,屋内一时又只剩两人,林叶秋本来就还没做好要独自面对这人的准备,又被挲耶这么一通直白的话弄得浑身不自在,这下就更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对他了。 可看着莱曼斯小媳妇般的给他又是倒水洗漱,又是端茶送饭,又是捶肩捏腿的,全无不自在,便也脸皮一厚,坦坦然然接受了。 其实他现在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对这人,究竟是兄弟情,友情,还是爱情?或者兼而有之?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感动于这人的真实付出。 现在回想起来,还对莫名其妙就把自己交出去而有些不可置信,左思右想都是那场昏睡的乌龙给惹的祸! “小秋,你那里还痛么?”某人问得小心翼翼。 林叶秋起初还一愣,等意会了,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颜色的脸又红了红,眼睛乱瞟着帐顶,粗声回了句:“下次你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啊?”某人呆化了。 过了会,林叶秋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那啥,挲耶他是兽人还是雌性?” 这一问纯粹是出于好奇,然而莱曼斯却危机意识立现,继而迟疑地:“小秋,祭司是不能有伴侣的。” “嗯?”林叶秋愣了愣,“哦,真可惜这副好样貌……” “小秋——”莱曼斯细细观察着他,继续道,“挲耶虽然很漂亮,平时也冷冷清清,看上去不愠不火的,好像性格很好,可一旦被招惹了,会很恐怖……” “嗯?我没事干嘛去招惹他?你在暗示什么?” “你不能喜欢上他……” 啥?林叶秋看着一脸戒备认真的人,立时无语了。 “喜欢他的人,最终都很凄惨……”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喜欢他了?”再美在他眼里也是带把的好吧?可是眼前这一脸防范于未然的人,也是带把的……林叶秋又开始微微混乱了。 莱曼斯咕哝了了句:“你明明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林叶秋挑挑眉,莱曼斯忙换了话题:“该用药了。” 林叶秋还以为是口服的,点头就伸出手,可看他掀开自己的被子,一手扶着他改为趴着,瞬时便明白了,忙抓紧了被子:“我自己来!” “别任性。” 莱曼斯说教孩子般的口气让林叶秋噎了会,仍旧坚持:“我自己来。” 这回莱曼斯理都不理他,不顾抗拒直接将人按住就扒了裤子,低下头去凑近了细看。 热气喷吐在光滑凉爽的臀部,带起丝丝酥痒,挣脱不得的林叶秋又气又羞,挣扎着挪出手往屁股遮去。 莱曼斯轻柔却不容分说地拨开死死捂住屁股的手,半是诱哄半是威胁地:“乖乖地,这处轻忽不得,若不好好敷药,又会恶化,到时怕十天半个月的还好不了。挲耶说可能还会溃烂出脓,受苦的是你,心疼的就是我了。” 林叶秋一听溃烂出脓就后怕了,迟疑着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莱曼斯仔仔细细看了会,稍微有些撕裂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不是太严重,就是红肿得挺厉害,里面的嫩肉还是有点外翻,细多的褶皱紧蹙着挤在一起,看也知道定然不好受,心中不由一阵自责。 他挤了些药膏在食指和中指上,轻轻涂抹在圆洞周围一圈,林叶秋不由瑟缩了下,莱曼斯立即柔声宽慰:“别怕,我会做得很轻很慢。” 林叶秋听着这暧昧不清的言语,脸一热,将头埋进了被褥里。 “放松些,不然我进不去。”莱曼斯食指试探地往中间紧闭红肿的洞推了推,便停住了。 林叶秋终于恼羞成怒:“闭嘴,不许说话!”将脸埋得更深了些,努力放松自己。 莱曼斯被喝斥地有些无辜,却真的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又抹了一大堆药膏,弄湿整根食指和中指,再试探地往那处揉按着往里推了几次,终于缓缓进去了一小个指节,轻轻转动着耐心而细致地将药膏送进肠道,缓缓打开褶皱,一一抹开。 林叶秋被强行撑开红肿的那一处,疼得抓紧了被子,身子又开始不自觉紧绷,莱曼斯欲深入的指头就被卡住了。 他不敢硬闯,手指停留在林叶秋体内没动,挪出另外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脊和腰臀,尽量使他放松。 36、025 生病了,去看巫医 被送入的药膏开始发挥功效,阵阵凉意缓解了疼辣之感,加之背腰处力道恰好的揉捏,林叶秋终究再度放松了自己。 莱曼斯揉按他腰背的举动不停,同时将自己的手指又推进了几分,凉爽的感 分卷阅读59 觉一路深入,林叶秋有些不适地微微动了动臀部,深埋在体内的指尖豁地触碰到了那极其敏感的一点,让他不禁浑身一颤。 所幸莱曼斯接着慢慢退离了出去,林叶秋一口气还没松完,穴口又是一阵凉意,紧接着那根手指又挤了进来,直探到深处,还时不时碰到那一点,前面疲软的那处微微颤动了几下,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林叶秋脸色一时乍青乍红,张嘴就咬紧了被子。 他想大吼“你是不是故意的”,可怕一出口质问就会变成呻吟,只得一径隐忍。 涂药的过程十分缓慢磨人,他虽然竭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难免还是有那么点细嗦的哼哼叽叽流泻而出,一场药上得脸红心跳。 等做完,林叶秋前面埋在被子里的那处已经挺了起来,再多深呼吸想冷静也没用,万般无奈下只好做死鱼状趴着不敢翻身。 而莱曼斯上完药后,竟然二话不说,倏地转身就跑了。 林叶秋一开始还愣了好一会,继而意会了不由微微偷笑,看来不自在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翻过身仰躺着,等腿间有了感觉的东西慢慢冷却下去,然后突然发现莱曼斯直到最后都没有回答,那人,究竟是兽人还是雌性…… 到了晚间,林叶秋已经好多了,下床走动也不成问题,就是腿还有点抖。 所以当莱曼斯推开门看见他一瘸一拐地扶着石壁走路时,忙把手里的水盆放了去扶。 “没事,你忙你的。”林叶秋挥了挥手,继续自己腾挪着慢行。 “你要去哪,我抱你!” “打住啊!”还抱!林叶秋缓了口气,“我去解决生理需求,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摸着墙又挪了几步,往里间而去。 “生理需求?” “不许跟!”林叶秋回头指着亦步亦趋的某人命令,结果幅度大了些,身体一失衡,踉跄了下,被莱曼斯扶住了没跌倒,却还是扯动了后面那处,凶神恶煞的表情立马被龇牙咧嘴取代。 “小秋,你怎样?就说抱你吧,还非逞能……” 林叶秋气得脱口就说:“还不是你害的!” 一说出来,两人眼瞪着眼,继而各自红了脸。 林叶秋暗骂自己一声,人就横了起来,竟是仍被莱曼斯抱了起来。 “喂喂!你放我下来!” 莱曼斯不顾某人的叫声,回身就往床头走。 “别别!去里间,我要解手!” 莱曼斯闻言步子一转,又去了里间,将人放下,却并不离开。 林叶秋双手放到腰际指头才一动,见那人还大剌剌地杵着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指看,脸不由一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 莱曼斯眉一挑:“反正我都看过了……” 结果某人全然无辜的声音被当头甩来的皮革给罩了,后面那句“你那里很美,不用害羞”就噎了回去。 最后莱某人自然还是被赶了出去,遗憾地守在门外瞪木板,为没能继续目睹那处美丽风光而扼腕不已。 林叶秋临睡前清理了身体,又折腾着换过一次药后,两人并排躺了。 林叶秋黑暗中睁着眼睛,搁在腰上的那只手传来的热度,让他有些难以入眠,不由又屈起了腿。 “怎么了?睡不着么?” “我说啊,你再变雪狼吧?”林叶秋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某人,一脸的谄媚讨好。 “不。”某人拒绝地干干脆脆。 “姓莱的!” “我不姓莱……” “……”林叶秋半起身,干脆掐着某人的脖子威胁,“你变不变?” 某人伸出长臂两三下将人再度扯回了被子里:“小心着凉。”摆明了无视。 林叶秋灵机一动:“我冷,搂着雪狼的话——” “我身上也很暖,再不行的话我可以再拿几条被子来。” 林叶秋淡定地拨开伸过来搂住自己的那双手:“不搂着雪狼,我睡不着。”声音可怜兮兮的,改用哀兵政策。 “那你就搂着我,想象搂着雪狼睡。反正雪狼就是我,我就是雪狼。” “……”林叶秋瞪着黑暗里银白色的那团,“莱曼斯,你混蛋。” 没回应。 “真不变?” 这次的回应是一只手绕到他后颈,安抚地摸了摸。 林叶秋瞪了会,又翻了个身,背对他躺了。 莱曼斯睁开眼,看着黑色的后脑勺,神情无奈地暗叹了口气,过了会,试探着将手环了过去,轻轻搂着他的腰,没得到拒绝,不由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来。 良久后,莱曼斯见他再无动静,以为睡着了,便小心地凑近去,在他后颈处轻轻吻了吻,低声说了句:“我爱你。”也闭了眼,不一会平稳的呼吸声就传了来。 林叶秋却睁开了眼睛,那句轻到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的“我爱你”,让他心跳不由快了几拍。 身后那人温热的吐息丝丝擦过他的耳际,有些麻痒,体温也似有若无地隔着衣物传递过来,一切都诉说着彼此的亲密无间。 林叶秋不禁又回想起那晚上激情难耐的一幕,没想到跟男人做这种事,居然可以那么激烈,居然也可以那么舒服……思及此脸上不由一热,暗骂自己一句,连忙甩脱了这些淫靡画面。 不过也太遭罪了…… 现在那里只要不碰到,已经不痛了,红肿也消退了不少,可被异物进入过后的那种异样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林叶秋不自在地想翻个身,因为这种背对着的姿势,让他再度想起那人进入时的情景,可刚一动,就察觉那么大幅度的翻身,一定会吵醒身后的人。最近几天,他为了照顾昏睡的自己,都没怎么休息……这么一想,又作罢了。 可莱曼斯这匹狼,如果说是第一次,还真让人难以置信……莫非天生? 林叶秋突然想到“色狼”这个词。 他胡思乱想着,终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境里,似乎回到了现世,看见邻里大婶们如往常一样大嗓门地说八卦,妈妈一大清早就背着农具趁天没热起来时先去锄会草…… 当他想走过去帮忙时,场景一换,豁然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惊疑不定中,远方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叹息声。 “谁?”他一惊,转身四处看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孩子……”一声声,远远近近,虚无缥缈,温柔慈爱,像是在召唤。 林叶秋不由自主迈动脚步循着声音而去,不知走了多久,林影幢撞中,出现了一方湖泊,湖泊中央凭空凝立着一团雾气。 “孩子……你终于来了……”声音就从雾气里发出。 “你是谁?”林叶秋惊疑着,不再往前。 雾气变淡,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像是一匹马,接着隐约可见它迈动了四肢,一 分卷阅读60 步步朝他走近。 林叶秋不由一退。 “小秋小秋!醒醒!” 林叶秋阒然张开了眼。 “天亮了,我们拜别完挲耶就要回去了。”莱曼斯已经穿戴完毕,手里拿着林叶秋的披衣要帮他穿上。 “噢。”林叶秋一时有些失神,脑海里一片空荡荡的,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甩甩头不再多想,接过了披衣自己穿了,洗漱一翻就和莱曼斯出去了。 挲耶依旧一袭祭司服,看见两人过来,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罗盘,神情清淡,不知所思,一旁早已候着的童子上前将一个包袱递给莱曼斯,都是些药物,并详细嘱咐了使用方法,莱曼斯一一记下。 林叶秋再度道了谢,挲耶只是淡淡应了声,并不多话,可在两人转身离去前,他却淡淡书了句:“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 林叶秋一愣,依稀觉得有些耳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也就没在意了。 两人慢慢走回了城堡,等第二天起来时发现起雾了,花影在薄雾里隐隐绰绰看不分明时,林叶秋才突然想起一首诗,是谁写的已经记不得了,但高考时他曾背到过:花非花,雾非雾,后面一句什么忘了,最后两句好像就是“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不是现世的诗词么? 他不由蹙眉,难道那个挲耶也跟他一样是从现世来的?不对呀,即便如此,那也没必要对他念这么一句啊……想了半天没想出所以然来,也就暂时搁着了。 这一晃就三个月过去了,莱曼斯白天被狼王派出去义务劳动,直到晚上才回来,一天里盼的就是这时与心爱之人缠缠绵绵,结果三个月来居然连爱人的身都近不了。 看得到摸不着的痛苦,生生让高贵的狼王子成了被人遗弃的小狗。 而莱曼斯郁闷着,同时林叶秋也郁闷到了。 那时挲耶告诫说半个月内不可交合,某狼好不容易熬了这么久,两人关系也已正式确定,当晚就作出示爱的举动,结果即将情动时,林叶秋淡淡然然来了一句:“以后我想看雪狼你就要变雪狼,否则别想碰我。” 结果是莱曼斯忧郁地看了会他,居然转身离开了。 林叶秋满以为这下肯定能成功,没想那人竟然走得如此干脆,只愣愣地瞧着他的背影,无语。 以后又来了几次,每次都以相同的结尾做罢,两人就这么耗上了。 林叶秋哪里想得到对方如此执着于不肯变狼身,只是因为吃醋,因为觉得爱人对狼形远比对人形的自己要亲密喜爱得多,林叶秋越怀念狼形的莱曼斯,人形的莱曼斯就越不愿意在他面前显露出原身。 于是欲求不满的某人,想到了一个画梅止渴的法子。 这天林叶秋正在洗内裤,莱曼斯进来了,他脸一红,连忙将手往身后一藏。 莱曼斯当时也没说什么,将手里新鲜的果实放了桌上又出去了。 林叶秋等他走后就去了殿后方人迹罕至处将内裤晾了起来,回屋里又洗了床单出来晾,却看见莱曼斯正站在那边,低头细细端详着什么,指尖好像捏了什么东西。 林叶秋心中豁然一突,跑到侧方一瞅,架子上晾着的短裤不见了! 目光一转,正见莱曼斯抓着内裤往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居然伸出舌尖舔了舔! 林叶秋脑门轰得一声,七荤八素了。 现在到底是走过去救下那条内裤,还是任那匹色狼意淫? 林叶秋手里抓着湿漉漉的床单,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莱曼斯做出了更离谱的举动,竟然将整条小内裤照到了头上,作出深深呼吸的样子,一手就往他胯下摸去…… 这还光天化日地……成、成何体统? 林叶秋终于忍无可忍,同手同脚走过去,抬手从某人脸上一把掀了自己的内裤,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一脸诧异的某人,脸上分明还有意犹未尽的神态。 林叶秋黑着脸,二话不说,将床单往对方手里一塞,抓着内裤转身就走。 “小秋?” “以后不许随便碰我东西。”林叶秋头也不回,哽着脖子道。 “我要。” “啥?”林叶秋顿步,回头看去。 莱曼斯一手拎着不断滴下水珠的床单,一手指着对方手里的小布帛:“这个,我要。” ……林某人黑线。 莱曼斯极其委屈地:“都不能碰小秋,可我想小秋想得紧,这上面正好有小秋那个地方的味道,只可惜洗了后淡得都快闻不出了……”说到末尾还一脸的遗憾。 林叶秋一张脸又是红又是黑,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斥责的话来,最终扔下一句:“色狼!”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跑远了才豁然发现这一句“色狼”,竟带着说不清的嗔味,倒似女孩子斥责情人的那股子嗔怒,不由又是黑线。 真是说得还不如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注:“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出自白居易的《花非花,雾非雾》,全诗如下: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诗用禅意来分析就是:眼中的花,并非实实在在的花;雾,也并非实实在在的雾。只是“本心”外射的花与雾的“幻化”而已。这些东西,“夜半来,天明去”,瞬间即逝,无影无踪。来的时候就像那“来如春梦几时多”,突如其来,毫无知觉。去的时候,“去似朝云无觅处”,不可追寻,不可捉摸,无影无踪,全归于“空无”。 37、026 邂逅俊美非凡的狐王 林叶秋直起有些酸疼的腰背,擦了擦汗,俯瞰高坡下广袤无垠的大草原。 转眼,到这个世界已经正好一年了。 他一直在努力适应这里的生存方式,可至今依然有些不能完全融入进去,二十四年的生命里有二十三年的时光习惯了现世发达的工业,又岂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好几次睡梦中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那间租来的小房子里,三伏天吹着电风扇喝着冰雪碧上网看时事,结果醒来却是一片古色古香。 这里没有任何与电有关的物品,连抽水马桶都没有。 这里有的是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饮食与清新怡人的景致,以及古朴的人们。 林叶秋举目眺望远方山峦相接的天际,不由长叹一声。 现世里有他的至亲,那是斩不断的羁绊,可这一年来,他却毫无线索,也不明白为何当初会到这个世界来,来这里做什么。 也许,是不是该再去找找那个叫挲耶的祭司?毕竟他知道那句属于现世的诗…… “公子,大伙儿要准备回去了,公子也一起走吗?” “你们先回吧,我再坐会。” “那公子早些 分卷阅读61 回去,不然莱曼斯王子又会担心的。” 林叶秋点了点头,背着小竹篓就往高坡上走了。 最近半个月他一直和雌性们一起外出采药,学些粗浅的医理,多天来采完药便总是独自静坐片刻思考一些事情,这里又是狼族领地,人们把他当雌性看,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 林叶秋站在高坡上,夕阳的余晖斜射到侧脸,神情显得有些不定。 虽然接受了莱曼斯,可他毕竟不是雌性,无法给予对方后代,而且他们的寿命相差甚大,往后的很多事情还很难说。而且莱曼斯,是狼族的王子…… 在任何时代,一个王子,总有他不能抗拒的责任要承担…… 林叶秋眉宇不禁微微一皱,忽而又想到那人时不时做出一些让人头疼的行为,又不由莞尔。 他总是无法确定,莱曼斯究竟是一个大男孩,还是一个大人。 在外人面前,那人似乎表现得很成熟,也越趋稳重,然而独自面对他时,却又总是做些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来。 现在的莱曼斯经他多番调教,总算懂得了为人处世的一些道理,较之一年前,看上去已经柔和了许多,在外人面前也不再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耍酷样,回想起两人初识时那人曾经说的什么大家对他很冷淡的屁话,果然只是出于误会罢了,现在整天顶着张微笑的俊脸,受欢迎程度节节高升,加之狼王似乎有意识地让他多和族民们相处,分派的任务都是些帮助族民的活,打造一片亲民的景象,照这态势下去,莱曼斯在族民心中会越来越有威望。 莱曼斯受人喜欢,他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可不知怎么心里总有些落寞,甚至不安。 算算两人竟然已经整整六天没见过面了,好像又被狼王派出去了,有时深夜睡睡醒来,竟也没看见边上有人,而以往,那人不是不管多晚回来都会进他的偏殿休息的么? 两人实质上的亲密关系,统共也就那么一次,这对于恋人之间,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林叶秋不禁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再增进一下感情联系? 可他又开不了那个口,总不能大剌剌凑上去说“你来上我”吧,而且那事虽然也有欲仙欲死过,可不管事前还是事后,受方终究都是找罪的。 如果,两人的上下问题掉一下的话…… 林叶秋眼睛一亮,继而又灭了,他低头瞧瞧自个的细胳膊细腿,摇摇头,攻受问题的转换,估计是痴人说梦吧…… 林叶秋沉思抑郁中又往前走了两步,蹲坐下身子,有些怔忪。 不知道现世那边情况如何,自己失踪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开了,他在这片大陆上过得安安稳稳,可父母却…… 他不敢再深思下去,仰天又是一长叹。 然而还没叹完,身下突然一阵震动,还没来得及吃惊,更来不及作出任何应对措施,人就随着屁股下的泥土一起往前沉落了! 竟是大雨过后,高坡边土质松软,又添了他的重量,终于陷了下去。 山坡足有四五层楼高的样子,他一个普通人类根本只有摔得稀巴烂的份,急速下坠的满心惊慌恐惧中,眼前依稀有根白色绳索在视野里一闪而过,他疾病乱投医地双手胡乱一抓,竟还真的抓住了,心里不由一喜,可结果手里的绳子却没能阻住他下坠的趋势,反而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他一起下落了。 林叶秋心中惨叫一声完蛋了,死死闭紧了双眼,然而坠地时没有预想的痛苦袭来,惊慌甫定中感觉身下似乎软软的,也暖暖的,睁眼一瞧,发现自己正跌坐在一团白色毛茸茸的的物体上,手里的触感十分滑软,丝毫不下于那匹狼。 被他当垫背的那团白毛动了动,林叶秋抬头一看,懵了。 一只头颅凑在他眼前几十厘米处,一双银色的美丽眼眸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继而微微眯了眯眼,明显是不悦的表示。任谁被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都会不悦的吧。 林叶秋吓了一跳,不由微微往后挪了些,这才看清眼前的动物是——狐狸? 一只可能比莱曼斯的狼形还要稍微大点的巨型白狐? 手里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动了动,他垂首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紧抓着不放的所谓绳子竟是对方的尾巴,似乎被抓着不舒服,这才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他连忙松了手。 那条粗长而蓬松的漂亮尾巴倏地就缩回了白狐身后。 大眼小眼互瞪中,那狐狸龇牙咧嘴着,毫不犹豫一爪子就将压在身上的人掀翻了下去:“哪来的不长眼的雌性!还不快滚下去!”神情高傲又不屑,还隐隐带着怒意。 林叶秋猝不及防下在地上滚了三下才终于坐稳了,挣扎着站起来,揉着摔疼的臂膀和腰臀直抽气,微长的黑发上尽是泥土和草屑,全身狼狈不堪。 原来这白狐正安逸地趴在树枝上小憩,巨大的身体隐在浓密的枝叶里让人看不分明,只有一条粗长的尾巴从枝干间垂挂下来,匆匆一瞥下让林叶秋误以为是绳索之类的东西,为求自保下意识就伸手一抓,竟把昏昏欲睡的狐狸给扯了下来,不幸地当了他的垫底。 这狐狸本来好端端地睡着,也没碍着谁,无端被扰了清梦,还成了别人的垫子,弄得四肢跌趴在地上,无比狼狈,惊怒下没一爪子抓死他已是万幸了。 林叶秋满心愧疚,也没敢有怨言,既然对方会说话,就是兽人,也不会随便攻击他,忙挪过去一叠声询问有没有伤到哪里,想去查看那尾巴,可别骨折了,没料他手才伸出,手背上豁然一疼,竟是狐狸张口就咬了过去。 林叶秋顿在了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只留下了一个牙印,并未见血,连皮都没磨开,这狐狸想必正气怒着,却终究没有真正来伤他。 没待他想下去,那白狐哼了声,未发一言转身便趾高气昂地走了,只是那尾巴却毫无生气地拖着地,生生把那美丽的皮毛给拖得一片尘土飞扬。 林叶秋看着狐狸矫健优美的身姿消失在视野里,摸摸鼻子,又揉了揉摔疼的臂膀。 不过狼族的领地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狐狸? 当他在远处找到了空了的竹篓,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城堡时,发现众人一片忙忙碌碌,问了才知道是有贵客到来。 回了偏殿,听说莱曼斯已经回来了,正在和狼王接见狐族的来客。 林叶秋不由就想到了那个被他从树上扯下来的倒霉鬼,瞧那人的走路方式,那尾巴分明有些不自然,就不知到底伤得如何…… 到得夜间,林叶秋敌不住困意而睡去时,莱曼斯依然没回偏殿。 第二天醒来时,感觉头顶好像有些异样,睁眼一瞧,正好跌入了一双汪洋大海里,却又似夏日朗朗晴空。 那双温柔蓝眸的主人俯下头,在他嘴边印 分卷阅读62 下一吻,微笑:“睡得可好?” “嗯。”林叶秋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再度低头吻了过来,柔情中带着丝丝隐忍的压抑,纵然如此,两人仍旧渐渐激动了。 林叶秋不刻便气喘吁吁,男人本来就容易晨勃,当亲吻逐渐深入时,不一会被子里的那处就站了起来。 莱曼斯身子突然一翻,压在了他身上,钻入被子的手在双方身上一阵摸索,除去了衣物,两人就此肌肤相贴。 “你——” 莱曼斯手往下一探,握住了林叶秋的那处,让他啥时禁了声,随着他的动作而喑咛不已。 莱曼斯附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会做什么,别紧张……” 当林叶秋在他滚烫的手心里释放了一次后,莱曼斯自己也释放了一次,就起身了。 两人洗漱完一起吃早饭时,林叶秋将昨天的事大略说了遍,莱曼斯神情突然微微一动,敛了眉目,似在沉思什么。 “听说昨天来了贵客,那白狐是不是——” “没事,别担心。” 用完饭,莱曼斯又被狼王叫去了,林叶秋还是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昨儿来的人好像是狐王,似乎是为了两族再续盟约而来,另外好像也有意与狼族联姻。 林叶秋寻思着昨天的白狐该不会正好是那狐王,心里就不禁有些忐忑,下午照例去采了药回来分门别类处理了,便到城堡西面的一方温泉清洗身体。 待他洗完了起身想走出温泉穿衣物时,回身才赫然惊见不远处的一抹人影,屈着一条腿,好整以暇地坐在岩石上,尽显风流优雅,却不知在这看了多久。 对方一头银发在夕阳中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同样俊美无疆的面容,却不是莱曼斯,因为他的眸子,似乎也是银色的。 银发银眸…… “是你?”林叶秋一咯噔,脱口而出。 男子似笑非笑:“想不到你还挺有看头的。” 林叶秋腾地就脸红了,立马又重新坐回了水里,瞪着他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人,莫非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么?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讲出这种话来! 男子跃下了岩石,朝他走了过来。 而同时,拐角处另外一条身影也走了过来,正是莱曼斯。 林叶秋突然头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偶其他病好了么,居然开始牙疼,每时每刻都疼,怀疑今晚啊能睡得了了……枉费偶一天两次刷牙……555~这身体感觉真的累赘啊累赘~ 38、027 雪狼再度炸毛了1 “父亲邀请狐王赴宴,正遍寻不着呢,却不想原来在这里看夕阳啊!”莱曼斯硬是挤过来挡住了男子望向温泉的视线,神情温和有礼,可那微勾的唇角却分明有丝咬牙的味道? “可不是?此处景致真是独到得怡人啊!”狐王清清淡淡一笑,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莱曼斯身后。 林叶秋分明看见莱曼斯负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都清晰可见,察觉到此刻气氛异常,他乖乖缄口不语,下意识又往水里埋了几分,直没到下唇处才算停。 “此处风景萧瑟,只怕怠慢了尊贵的狐王,不如请狐王移驾前殿,那里风景别致,摆宴院中,小酌一番才最是醉人。” 狐王笑看着他,忽然柔情蜜意至极地开口道:“秋儿,快擦干身体起来,泡久了也不好。” 林叶秋嘴角抽了抽,太阳穴忽然突突直跳起来。 “你叫他什么?”莱曼斯果然沉了语调。 “想不到狼王唯一的子嗣居然耳朵不好使?”狐王一脸遗憾地直叹可惜。 莱曼斯冷笑一声,压抑地:“我竟不知狐王出来乍到,何时与小秋如此熟稔了?这秋儿两个字,怕是叫得不恰当吧?” “秋儿可还主动躺在本尊身上了。这称呼用在亲密之人间,怎么不恰当了?”狐王云淡风清地又补了一句,“本尊还特意在他身上留下了记号,不信你可以去看。” 林叶秋暗自呻吟一声,这番别有用意的话,绝对是赤裸裸的挑唆报复啊! “诺、斯!”莱曼斯的语气低沉得好似乌云压境般,带着风雨欲来的气息,双手隐隐一动,似要动手。 林叶秋瞧出不对,顾不得其他忙冲出去死命拉住激动的某人:“冷静!冷静啊!” “小秋!”莱曼斯一声惊呼,身子一转,就将人搂在了怀里背对着狐王。 听得身后一声轻笑:“秋儿真是热情……” 林叶秋直到被莱曼斯搂着转过身去才想起自己还是光溜溜的,正尴尬着又听到狐王那么一句调笑,脸色就黑得如锅底,不禁把那小心眼的狐狸腹诽了千万遍,手里还是紧紧拽住了濒临爆发边缘的某人,乖乖躲在他怀里,强笑着:“有事好好说!别冲动!嗯?” 莱曼斯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将怀中之人搂着密不透风,微微侧过头对着身后看戏的人冷漠道:“狐、王,请移驾!” “啊嗯!”狐王似乎此时才恍然,“怎可让狼王久等?那本尊就先告辞了,两位有话慢慢说,切不可动手动脚,若伤到了秋儿,本尊是会心疼的。”掀起一层浪的某狐狸施施然转身离开了,留下黑了脸的莱曼斯和头疼的林叶秋。 狐王最后一句一说完,林叶秋就察觉环住自己的臂膀肌肉愈发紧绷,箍得他生疼,偷偷抬眼瞧了过去,莱曼斯一张俊脸扭曲得阴沉一片,不由就是一抖。 这只死狐狸离开前还不忘继续火上浇油一番,他恨得牙痒痒的,暗道不就是扯了条尾巴么,至于这么损人么! 没等他想出什么对策来,莱曼斯二话不说抄起石头上的衣物裹住了林叶秋,便将人打横抱着回了殿里,丝毫不理会某人惊怒交加下的抗议。 侍者们一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对,立马低头敛眉走得干干净净。 “混蛋莱曼斯!你快放我下来!”一路上软硬兼施既是好言软语又是斥责嚎叫的林某人终于如愿以偿被放下来了,只不过是被放到了床上,然后莱曼斯欺身而上,立时就把想要爬起来的某人再度压了回去。 他两腿分开大剌剌跨坐在林叶秋腰侧,一手压着对方的胸膛不让人起来,一手轻轻抚摸对方的脸颊,居高临下望着他。 瞧这气势,林叶秋不由缩了缩脖子:“你、你想干嘛?” 莱曼斯就盯着他,也不说话,神情淡漠冷酷。 林叶秋一时竟看不出这人究竟在想什么,没有笑容的莱曼斯,还是挺让人畏惧的。 他脑子里千转百转,忙说:“我洗澡前真没看见有人在,而且狐狸最是狡猾阴险,那家伙的话一句都不能信,早上不是跟你说过昨天我从高坡上摔下来不巧拿他当了垫背,估计为这事记恨着呢!那家伙所指的躺、躺……就是这个!还是,你该不 分卷阅读63 会不信我吧?” “我当然信你。”莱曼斯终于开口了,“可是,这里,这里……”他按在对方胸膛上的手缓缓下移,一路摸过小腹,滑到大腿,林叶秋微微颤了颤,连忙稳住心神,听见莱曼斯又道,“明明都只能被我一个人看见……” 林叶秋看着一脸懊恼的某人,又无语了,感情只是独占欲在作祟?摆出这么一副严肃冷漠样,害他乱紧张了一把。 “要不以后我干脆在殿里的木桶里洗得了……” “那就这样吧。”莱曼斯接得极其顺口,一脸波纹不兴,“我过会就吩咐下去。” 林叶秋瞪着他,语塞了。他其实只是说说的,木桶哪里及得上温泉舒服啊!可这会却不敢再反悔,只得等以后再说了。 莱曼斯在他腿上来来回回摸了几下,俯低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呢喃低语:“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都不许我那么喊你……” 林叶秋立马听出这话里的危险意味,一个机灵,刚放下的心又微微提了起来,忙解释:“我没告诉他啊!估计是哪个侍者说的吧……而且那叫法是他自己喊的,我没同意啊!” “小秋,狼族的爱憎心很强烈,有时强烈到我自己都觉得恐惧。”莱曼斯又吻了吻他的唇,“记住,你是我唯一的伴侣,我也必须是你唯一的伴侣。” 林叶秋心底一咯噔,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大咧咧地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背:“多别想,在你只有我一人的时候,我自然也只是你一人的。那只狡猾的狐狸,分明只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杀?小秋你哪里觉得我会杀你?”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白的。” 莱曼斯没纠缠在这里,这次狠狠吻了他好一会,才喘息着抬起上身:“记号在哪里?” “什么?”林叶秋一愣,才反应过来,“不过是被咬了一口,就几个牙印而已。”伸出手给他看。 手背上依稀可见两个红印子,莱曼斯执着他的手,反反复复舔着红印处,林叶秋痒得想缩回去,却被紧紧握住了,豁然也一口咬了上去,正盖在了狐王留下的两颗浅浅的印子上。 林叶秋惊呼一声,连忙用力抽回手,怒道:“你干嘛?” 莱曼斯温柔摩挲着那只手:“你身上的任何印子,都只能是我留的。” 林叶秋再度无语了。 莱曼斯虔诚地亲吻着他,从额头到眼睑,再到鼻子,一路往下蜿蜒,一手揉捏着他胸前,一手驾轻就熟地往下探入了内裤里,手掌轻轻包裹住了那根还未有深刻反应的男形。 “莱——”林叶秋一震,双手用力攀附着他的肩背,低吟出声。 “嘘!别说话,好好享受。”莱曼斯的声音温情脉脉,悦耳动听,蛊惑着他放松身体,一边身体力行。不同于林叶秋的疲软,他的那根早已昂扬直立,蓄势待发。 莱曼斯的技巧显然又成熟了许多,直把林叶秋弄得丢盔弃甲,只剩喘息了份,那种感觉一上来,人便有些不清醒了。 “这是什么?”然而迷乱中还是保持了一分清明,他盯着对方手里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一小瓶东西问。 “挲耶给的药,用了你就不会那么难受。”莱曼斯安抚地吻住了他,不让他的感觉消退,一手就往他后面那处抹去。 林叶秋瞬时明白了,抵抗的情绪下意识浮了浮,便在莱曼斯高超的抚弄下再度软了身子,虽然依旧有点不习惯,终究还是沉浮在了欲海里。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显然顺利多了,可能因为润滑的关系,林叶秋除了最初的胀疼外,之后也没怎么觉得痛,反而快感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莱曼斯没敢太没节制,各自释放了一次就抽身而退,没再继续,细心帮他清理完,吩咐了侍从将膳食端进来,便心满意足地赴宴去了。 林叶秋本以为事后又会活受罪,不料这次除了残留着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走路有些颤颤巍巍,腿并不拢外,倒没有疼得死去活来,不禁对自己竟能容纳那么大的东西还可以下床走动而有些不可思议。 39、027 雪狼再度炸毛了 第二天清晨,林叶秋才洗漱完,便有侍从通报:“公子,狐王有请。” 他是满怀戒备地去,满脸笑容地回来,心想原来那狐狸也不是真的那么讨人厌,虽然是狡猾,却也有可爱的一面。 当傍晚他拎着小木箱要出门时,正好撞见了特意早回来兴冲冲想多些时间和他温存的莱曼斯。 “天都要黑了,你去哪?” 林叶秋一脸温柔地拍拍他,就像对待小孩子般,说了句:“我出去会,你饿了先吃,不用等我。”就往殿外走,一脸笑眯眯的,好像有什么很开心的事。 “小秋,我难得早回——” 莱曼斯话只说了一半,林叶秋却已经跨出了门槛往长廊去了,他忙屁颠着跟了上去,看着对方的笑脸,心思一转,一脸讨好地:“我陪你一起去。” 林叶秋瞄了瞄他,淡淡嗯了声,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我们这是去哪?” “狐王住处。” “哦。什么!” 即刻反应过来的莱曼斯咻地挡在了林叶秋前面,可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就有侍者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莱曼斯王子!不好了!泽理殿下试验他的新发明时把摩诃家的房子给拆了一半,双方要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这个闯祸精!”莱曼斯抚额,只得吩咐人陪着林叶秋一道去见狐王,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处理泽理惹出来的麻烦。 林叶秋摇摇头,也有些无奈,泽理就是当初频频对他恶作剧的人,同莱曼斯一样,具有极其稀有珍贵的纯种雪狼血统,还是十五六岁少年模样,实力却非同小可,在狼族内很多成年兽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这般厉害却是归功于他优良的血统。 林叶秋曾听闻泽理的父亲好像是上任狐王,后来死于一场战争,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他就由现任狐王收养了。听莱曼斯说,狐王对泽理的宠爱倒更像泽理才是亲生儿子。这一句似抱怨的陈述让林叶秋觉得莱曼斯虽然看上去对狼王很冷漠,其实终究还是渴望父爱的。 莱曼斯走后,林叶秋退了相陪的侍者,自己拎着小木箱往南殿去了。 所以当莱曼斯快速处理完泽理的烂摊子折返时,看见侍者在和其他侍者一起纳着凉,还以为林叶秋回来了,屁颠着进了内殿,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愣是没找着人,一问才知道人根本没回来,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去会那狐狸! 想到那狐狸昨天的种种言语行为,不由背毛直竖,二话不说化成狼形,展开羽翼就往南殿飞,把一旁的侍者惊得目瞪口呆,还以为 分卷阅读64 发生了什么火急火燎的大事。 到了狐王居处,一落地就变回了人形,环顾一遍只见门窗紧闭,周围无一人影,莱曼斯正狐疑着,却听得里面传出一声压抑的暧昧低吟:“嗯……轻点!别碰那里!笨蛋!你到底行不行?”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隐忍低哑。 是那狐狸的声音。 “算来我这也才第三次,生疏也难免,你就忍忍,我轻点就是了。” 莱曼斯浑身一震,这是小秋的声音! 里面又是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嗯嗯啊啊声,莱曼斯听得惊疑不定,脸色发黑。 “秋儿,要不你干脆跟我一起回狐族吧?” “闭嘴!早说过不许这么叫我!还有别乱动!” 他下一句还没说完,莱曼斯已经浑身发颤,嚷着:“死狐狸,我要杀了你!”就倏地踹开门冲了进去,然后三个人都愣住了。 殿里一只巨型白狐懒洋洋趴在榻上,粗大的尾巴垂着,而林叶秋正蹲在狐狸后面拨弄着他的尾部。 莱曼斯怔怔地立在原地:“你们,在干嘛?” 狐王诺斯侧过头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人,目光露出不屑,骄傲地一撇头,尾骨一动,似乎想甩尾巴,却不知何故没甩成,反而龇了龇牙。 “别乱动。”林叶秋轻抓着那根尾巴,只侧头瞄了瞄那呆立的人,没去理会,又专心替狐狸推拿着。 原来早上狐王的邀请,其实全不带为难,纯然是有所拜托。 毕竟伟大的堂堂狐王被伤了尾巴,过程还那么乌龙,怎么想都是笑话一桩,他还不想丢人丢到狼族去,可一直放任不管,那尾部竟就是恢复不了,不得已才让林叶秋这个罪魁祸首将功补过。 林叶秋见狐王全然不似昨日那般恶劣奸诈,反而温文尔雅、礼遇有加,而且他本也愧疚着,又见诺斯不经意间表现出坐立不安的难受神情,便应承了下来,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特意去请教了资深巫医,做足了准备工作才回来这里打算实施医治过程。 可他毕竟缺乏实际经验,一开始的手法自然不老道,直把那狐王折腾得恩恩呀呀叫,慢慢地找准了骨节才算真正开工。 却不想莱曼斯横冲直撞了进来。 林叶秋只瞧了他一眼,心中就微微一沉,那副一脸捉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不信他? 一旦有了这个体认,他便再没给莱曼斯好脸色看,直拿人当隐形,弄得对方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尴尬地站着。 诺斯暗暗瞧着两人间的互动,心中略有所觉,优雅开口了:“既然莱曼斯王子来了,就坐会吧。” 莱曼斯被他这施恩般的口气给弄得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憋着一口气冷哼一声:“狐王真是客气了。”眼珠一转,又道,“不过狐王这是怎么了?莫非受伤了?” 诺斯抬起脑袋斜睇了他眼,淡然道:“让莱曼斯王子枯坐在此,本尊深感怠慢,今儿就请自便,改日再叙。” 莱曼斯眉头一挑,对方居然在狼族的城堡里对他这个狼族王子下逐客令?心中一声冷笑,心思辗转间,从容开口:“看样子狐王是真伤着了,还是请堡中最好的巫医来瞧瞧吧,免得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诺斯坐起上半身刚要回敬,被林叶秋一手按在了脊背处,又按趴了回去,揪着那耷拉下垂的尾巴半威胁地:“再乱动试试!” 诺斯似乎抿了抿唇,终是依言安分趴了没再乱动,却波纹不兴道:“本尊素闻王子勇猛非常,是狼族数一数二的高手,改日倒想好好请教一番。”他可是记着对方那一句中气十足的“死狐狸”,又三番两次被挑衅,他狐王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能得狐王讨教是莫大荣幸。”莱曼斯一口应了。 他倒是应得爽快,林叶秋听得心里一个咯噔,手里力道便一个拿捏失当,又弄疼了狐狸。 诺斯鼻子一皱,硬是忍住没出声,侧首瞧了眼有些气怒的雌性。 接下来三人都没再说话,林叶秋做完一个疗程便告辞了。 莱曼斯屁颠着跟在他屁股后头,悄悄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却只见他一派淡然,看不出情绪,不禁有些忐忑,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问:“小秋好像对那狐狸的观感和昨天有所不同了?” “嗯,只要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诺斯其实人不错。”林叶秋回得一派风轻云淡。 莱曼斯闻言步履踉跄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得对方轻飘飘丢来一句:“他不但性格好,连外貌也是绝啊!” “什么意思?”莱曼斯警钟大响。 “没看见么?诺斯的皮毛多漂亮,摸起来的手感——”林叶秋刻意瞄了瞄身边之人,继续道,“谁都比不上啊!” 莱曼斯立马凌乱了。 他怔愣在原地头晕目眩时,林叶秋已经施施然进了内殿。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莱曼斯连晚饭也没吃,一径在外殿低头沉思着,来回踱步了许久,突然站定了,抬头对着明月长叹一声,神情一肃,似乎终于做出了某种决断。 当林叶秋自在悠闲地用完膳,又洗完澡从木桶里出来,雪狼踩着四方步进来了,全身的毛发亮泽柔顺,还浑身香喷喷的,行走间阵阵香气迎面而来,显然从头到脚仔细梳理了遍。 林叶秋瞪着那久违的身形,心中一喜,手又开始发痒,却故作淡然:“怎么突然变成这模样了?不是一直不肯变的么?” 莱曼斯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无限可怜地:“小秋,以后你想看这狼身我就变给你看,像以前一样好么?” 林叶秋心里得意:哼哼,最后还不是你先示弱?面上却仍然一脸淡定,也不说话。 “我性格也很好,小秋你都没发现吗?” 林叶秋笑笑,不置可否。 “你再摸摸我,这身绝对是世上最好的皮毛。那狐狸最不爱干净,毛里都是虱子,以后还是不要碰了……” 林叶秋憋着笑,刻意表现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双手环胸淡淡然然地看着,丝毫没有要抚摸他的意思。 莱曼斯急了,以前小秋一看见自己这模样都是兴奋地双眼放光,然后爱不释手上下其手,怎么这回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真被那狐狸给迷住了? 这一急,不由又上前了一步,愈发急切地说明自己的好,从毛色到身形等等,还绞尽脑汁摆弄出种种可爱的动作来,活像是急于推销自己商品的贩卒子,偏偏还是以狼身…… 林叶秋忍了忍,没忍住,噗嗤笑了:“小笨蛋。” 某狼傻了。 “过来。”林叶秋走回床边,对他招招手。 雪狼听话地跑了过去,紧挨着他蹭了蹭,讨好地舔了舔。 林叶秋俯下身子想将脸埋在那圈蓬松美丽的颈项里,埋了一半却因一个响亮的喷嚏而顿 分卷阅读65 住了。 原来雪狼弄巧成拙,身上抹得太香了,以致林叶秋一靠近就不停地打喷嚏,最终不得不把某狼赶了出去,让他好好洗洗再回来。 雪狼一脸哀怨地三步一回首出了殿,只得变回人,去重新洗了洗,闻着没味道了,再以雪狼的形态回去。 林叶秋已经躺在床上等着了,雪狼驾轻就熟地跳了上去,趴在他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白天各自的事。 少倾,烛火燃尽啪嗒灭了,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可气氛却十分温馨。 聊着,林叶秋许是有些困了,声音便低了许多。 “小秋,你会离开狼族吗?”莱曼斯微微抬起脑袋,看着身旁之人,问得小心翼翼。 林叶秋拍了拍雪狼的脊背,淡然反问:“你希望我离开吗?”慵慵懒懒地。 “我当然不希望!” “嗯。”林叶秋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却没了下文。 莱曼斯等了会,一直没等到确切答复,又催促了声:“小秋?” “别吵!睡觉。” 雪狼委屈地将脑袋重新搁回枕头上,却还是安静了。 林叶秋舒舒服服枕着雪狼的肚皮,心满意足地会周公了。 于是,雪狼就这么被林某人于无形中搓圆捏扁了一回。全胜。 哎!可悲的堂堂雪狼王子啊! 40、028 为了他,竞逐狼王! 这几天,林叶秋有些心不在焉。 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莱曼斯。 几天前,莱曼斯被狼王请去秉烛夜谈,希望他参加一个月后的狼王竞选。 当时他轻哼一声,转身就走,却被狼王轻飘飘的一句“为了那个雌性,你不想做也得做”给堵了回来。 “你想动他?”莱曼斯眯起了眼睛。 狼王却轻笑:“他是雌性,我能把他怎么样?” “那你什么意思?” 狼王几步走到他面前,面容一派高深:“你很爱他?” 莱曼斯不语,警戒地盯着对方。 狼王也不以为意,又问:“他也说过很爱你?” 这下莱曼斯抿了抿唇,依然没说话。 “你已经认定他是你的伴侣了?可如果他喜欢上别人呢?”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莱曼斯终于开口了。 狼王微微挑了挑眼角,细细审视了他会,笑了,继而谆谆善诱地:“孩子啊,你也知道若是雌性想要选择两个伴侣,作为兽人是没有多大立场坚决反对的。” 莱曼斯面色沉了沉,没说话。 “而我们雪狼一族,独占欲都很强,有时甚至会因此铸成大错。”说到这里,狼王似隐隐一叹,又继续道,“倘若你是一族之王,就有权独占一个雌性,甚至有权拥有其他你喜欢的雌性,反之,若你不是王,就没资格要求对方唯一。这个规则你明白的吧?” 莱曼斯皱皱眉:“小秋说过我只有他一个的时候,他也只有我一个,所以不存在你说的情况。” “孩子啊!你还经历得太少,他也经历的太少,人生很漫长,以后的路上有很多变数,今天他说只有你一个,的确是出自真心,可以后若遇到了比你更好的人,更令他动心的人,难道你就百分百确定情况不会变?” 莱曼斯沉默一会,忽然冷笑:“哼!别以为你的三两句挑拨,我就会上当!” 狼王摇摇头,一脸心平气和:“孩子,我没必要挑拨,小秋这孩子朴实,我也喜欢,但你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我更是清楚,你是决计不容许对方有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但你敢保证万一以后出现那种情况,你会处理好?” “这跟我是不是狼王没有关系!我会对他很好,让他只喜欢我一个!” “好吧,就算你的小秋不会喜欢上别人,那如果喜欢小秋的那人比你强呢?如果对方强行将你的小秋带走呢?孤身一人的你又用什么来阻止?”狼王停顿一下,“还是说你会退让?” “不可能!我死也不会放开小秋!” 狼王又笑了:“你这死心眼的劲儿就跟我当年一样……” “哼!” “吾儿啊,只有成为了王,狼族子民才会臣服于你,他族兽人也有所顾忌,就没人敢跟你抢,你才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的小秋,才有权利让他只有你一个。” 莱曼斯静静站了会,转身又要离开。 “诶!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的我没兴趣!” “这孩子……好,我不说这些,那么你有想过你能给他什么样的生活吗?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莱曼斯果然顿了步子。 “你不做狼王,那我退位以后,城堡里可是不能住了啊!” “住农舍更好。”莱曼斯回头瞟了他一眼,“是你逼我回这里的。” 狼王闻言苦笑,并不对此多做解释:“听说喜欢那孩子的人可不少,之前不就有一个,还差点提了亲啊!” 莱曼斯脸色一黑。 “到时想必提亲的人会更多吧……你阻止得过来么?” 莱曼斯皱眉,想了会,说:“那我们就去没人的地方。” 狼王挑眉:“这片大陆,草原、森林、盆地等早已成为各族领地,兽人不得擅入他族领域,否则便会被诛杀。离开部族独自在外,你可知有多危险?又哪里有真正不受侵扰的地方了?莫非你指的是那片各族少年历练的大森林?” 莱曼斯不语,神情却分明肯定了这个猜测。 “胡闹!”狼王瞬间肃了面容,“你当初为什么回来,不就是因为这里的生活更适合雌性么?森林里生活艰苦,对方因为深爱你而不会有怨言,可长期以往,你忍心让他受苦么?” “我不会让他受苦!” “吾儿啊,你们阅历还太浅,不说其他,就说食物方面,你一个兽人天天吃那些硬肉也没什么,可你让他也跟着你这么过么?” “我可以自耕自种……” “森林里土质水源都是问题,你怎么耕种?” “我可以下山换取面食。” “森林里危机重重,野兽出没,你速度再快,来回花去的这段时间里能保证你的小秋不受攻击么?” “我和他一起去,时刻不分离。” “下雨天那样的恶劣天气呢?森林里雨季一来就会持续两三个月,到时要如何?” 莱曼斯没说话,微微拢了眉峰。 “而且热季时森林里多蚊虫,你让一个细皮嫩肉的雌性如何生活?被蛰得满头满身的红孢?雨季的时候一连几个月连绵大雨,湿气浓重,又要怎么办?寒季的时候就更是难熬了。” 莱曼斯眉宇越蹙越高。 “部族里热热闹闹的,大家晚上都可以一起围坐在院井里闲谈看月亮,小秋跟其他人都相处得也很好,你忍心以后看他一个人孤 分卷阅读66 孤单单吗?” “不会孤单,他有我!” 狼王失笑:“你明白我的意思。而且两个人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不管爱得多深,终是会厌的。” 莱曼斯想说他不会厌,只觉得和小秋在一起的时间不够,也想说小秋同样不会觉得的厌,然而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当初说要回部族时,小秋兴奋开心的神情,便沉默了。 “而且你们的后代又要怎么办?让他们跟你们一起受苦?” 莱曼斯微微低垂了头颅,神情不明。 狼王见状便不再多言,望着自 己孩子的眼神,一派莫测高深,志在意得。 刻意等了会,又语重心长地:“作为狼族的子民,你也想看狼族强盛的吧?而你就是狼王最适当的人选之一。”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若仍不愿参加,我也不勉强。” 莱曼斯不发一言,转身离开,狼王在他即将出去时,又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闻被狐王看中的雌性,似乎没有不手到擒来的。而狐王似乎对那叫林叶秋的小雌性,很有好感啊……” 莱曼斯危机意识立现。 “对了,还忘记说了,泽理好像也有意要参与这次竞逐,而且那孩子对小秋也很在意啊……” 莱曼斯这下整个脸都黑透了,大步出了殿门。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狼王就请了林叶秋过来。 林叶秋对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狼王总有一种戒备心理,那副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度,实在是太能震慑人了。 “我可以叫你小秋吗?” “狼王客气了。” “来!坐会,陪我聊聊天。”狼王又拿起一块糕点,“听说你喜欢苏慕糕,别客气。”一边张口吃了,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林叶秋依言坐下,拿了块糕点吃了,心中有些狐疑,不禁揣摩着这狼王莫非是想先礼后兵? “小秋觉得莱曼斯如何?”狼王等他咽下了,才轻轻慢慢地问。 林叶秋脑子里思绪转了几圈,因不明对方用意,便斟酌着语句:“莱曼斯人很好。”多说多错,还是挑最中庸简洁的方式回答吧。 狼王看出他的小心翼翼,也不宽慰,又问:“小秋觉得他可是一个能妥善处理各种事情,掌控大局的人?” “请问您的意思是……” “一个月后,将会举行十年一度的狼王之选。” “狼王想让我做什么?”林叶秋蹙了蹙眉,戒备着。 “小秋果然很聪明。”狼王微笑。 林叶秋不置可否,这种恭维话本没有任何实质意义,静等对方说明真正意图。 狼王有些伤脑筋地:“莱曼斯对此参选似乎有些犹豫。” “狼王想我说服莱曼斯参选?”林叶秋目光微微沉了沉。 “当然不是。”狼王淡定地否认了,却突然换了话题,和蔼可亲地问道,“小秋在这堡里可还过得开心?” “挺好……”林叶秋反而更警惕了起来。 “听那孩子说,小秋好像比较喜欢外面乡野间的惬意生活?” 林叶秋微微一震,他从没说过,想不到那人居然看出来了?可因为还是不清楚对方的用意,便谨慎地说了句:“平平淡淡的生活最是真。” 狼王又微微笑了,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在浮浮沉沉。 林叶秋却哪里知道莱曼斯根本没说,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这不过是狼王根据情报和观察自己猜的。 可既然已经印证了这想法,狼王便开始不动声色进行下一步了。 “莱曼斯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好动,心地善良……”他缓缓叙说着,目光有些深远,带着怀念的味道,眼底一片温柔,那是作为父亲特有的。 林叶秋安静听着,察觉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狼王对亲子的自豪与爱护,不由又想起了现世的亲人,神情便有些恍惚了起来,等再集中精神时,听见狼王道: “他从小便刻苦锻炼自己,立志要成为下一任狼王。”说到这里,狼王停了下来,轻轻笑了,神态十分宠溺柔和,“而且他很强大,以后还会更强大,如果由他领导狼族,会保这片领地不受侵犯,族民安居乐业,是大家的福气。”忽而又一叹,“那孩子,为了这个目标,吃了不少苦……” 林叶秋心中一动,已经隐隐明白狼王的意思了。 “雪狼一族最是死心眼,对自己认定的伴侣死心塌地,样样都以伴侣的需求为第一,莱曼斯这孩子更是其中之最。知道你喜欢乡野生活,我只担心他会为了你而违背自己的初衷……” 林叶秋低垂了眼睑,沉默了。 狼王声色不动细细观察了他一会,嘴角似有若无一勾,见好就收,没再多言。 于是林叶秋就这么被误导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莱曼斯反正又出去了,也就没回殿里,转道出了城堡,一个人在附近的路上漫步,忽而听闻有人也在谈论狼王之选一事,本不想在意,却不料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莱曼斯。 侧耳细听下,才发现说的都是些夸赞莱曼斯的话,甚至不少人都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任狼王。 不知何时族民们已经由原先对莱曼斯的敬畏到现在的爱戴了。 林叶秋这么长时间来从不知道他的爱人竟然如此得人心,听他们的谈论,莱曼斯哪里还有以前的冷酷,分明就一亲民又能干的好王子嘛! 他在路边找了块岩石坐了,细细回想着今天听到的一切,陷入了深思。 莱曼斯的声望已经上去了,林叶秋本来就发现这人其实很聪明,有时看着他,就觉得这样的人合该是受万众瞩目的,如果跟他去当一个平民,是埋没了吧…… 也许,莱曼斯合该就是要成为狼王的…… 先前同狼王的谈话中,有一句话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的确不希望那人成为狼王,地位和权势带来的,有时反而是痛苦。 可既然莱曼斯愿意为他放弃初衷,放弃那么多年为之努力和奋斗的目标,他又怎能自私得只考虑自己? 满怀心事地回去后,莱曼斯也刚回来,两人对狼王的召见都缄口不提,将自己的心事掩藏在重重嬉闹中。 到了夜间,林叶秋枕在雪狼的颈项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对方的皮毛,试探地道:“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长大后要做什么?” “嗯?有啊!” “是什么?” 雪狼沉默了一会,道:“我出生时,父亲已经是受人敬仰的狼王,那时跟在父亲身边,看着那么厉害的父亲,觉得很开心,也想成为和他一样强大的人,成为一族的支撑,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雪狼说着,声音慢慢低沉了下去,到最后没再言语。 这番话,已经表明他的初衷的确是想成为狼王,可他没说 分卷阅读67 的是狼王,虽然强大,却不能守住最珍贵的人事物——他的母亲。正因为是狼后,才被敌人杀害了,而父亲那时却在忙着营救族民们。 林叶秋见他沉默,却以为他是为不能实现理想而失落,全然不知其中的曲折,只一心以为狼王没诓骗他,莱曼斯果然是想当王的,便笑着鼓励道:“做狼王威风凛凛的,多好!”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想他做狼王,只有让他以为自己是支持他的,他才会做他自己喜欢的事。 莱曼斯闻言一愣,试探地:“你希望我当狼王?” “当然!”林叶秋笑得开怀,所以你不必顾虑我,就做你喜欢的吧,“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英明的狼王!” 莱曼斯看了他好一会,点头郑重道:“好,我一定会当上。” 林叶秋微笑。 莱曼斯从狼王那里出来后,也一直在思考,城堡的生活终究是舒适,比不得外面风吹露宿的辛苦,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城堡的这段日子,小秋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 父亲的话,不是全无道理,现在看小秋的意思,似乎也是觉得在这里生活比较好,那么他又怎么可以自私得只顾自己呢? 两个人都浑然不觉,他们被狼王给算计了,于是就这么阴错阳差地开始了新的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文接下来的走势问题:偶整理了下上次大家的想法,回复的27位同学中,支持森林的有7位同学,希望部落生活的有2位同学,不想看宫斗的有2位同学(也许以上,但偶归类到其他类别里了,譬如不喜欢宫斗,希望部落生活,就归到部落里了),只要两人在一起和看偶安排的有9位同学,还有7位同学留了言没说想法,就默认选4。总结下来,偶决定接下来就按偶的思路来写了~之后的主线是两人甜甜蜜蜜的城堡生活,其中会有些小虐,但不存在宫斗,本文一开始就木打算写宫斗的,所以大家尽可以安心,森林的生活会在适当的时候穿插一小段。想看宫斗的童鞋可以去瞧瞧偶的另一篇文《谁人天下》。如果不对味,大家就及早撤吧~O(∩_∩)O~【虽然偶会很伤心……】今晚继续开始更新~就酱~谢谢! 41 41、029 继任狼王! ... 两个半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林叶秋独自走在城堡的廊道上,神情有些怔忪。 费时一个半月、十年一任的狼王之选,已于七天前圆满结束。 整个过程严苛惊险,考验重重,不但要求候选者力量强大,更必须兼备德行与智力各方面的要求,简而言之就是选择综合素质最好的人,而不取一技之长者,也即武斗夺冠者,不一定能成为狼王,但狼王却一定在武力取胜的前六名内诞生。 狼王,必须能以力量让各族臣服,以能力让各族心服。 至于如何判断综合素质最好,一是看民意,二是通过长老们的各项严酷试炼。 如果本人愿意,狼王也可以连任,但同样必须再一次经过各种试炼,而连任三届以上后退位的狼王则自然而然转为长老。长老们平时并不干涉狼王决定,只除了攸关本族命运的大事而狼王又处理不当时才会露面。 这次,莱曼斯通过重重考验,败各个实力强大的竞争者,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他父亲之前不断委派他帮助族民修葺建造屋舍,开渠引河,以及猎杀进入狼族领域的凶猛野兽等各种或劳累或艰巨的任务,都无疑给他在族民中累积起了极高的声望,是以此番竞争虽然激烈,他的夺魁其实也并不令人意外。 今天就是万众瞩目的狼王授冕之礼。 整座城堡沉浸在一片欢腾热闹中,除了当值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挤在了前殿,后方就显得有些冷清。 林叶秋在过道里驻足立定,仰头望着蓝天白云,不由叹息般一笑。 他应该为那人感到高兴的,可心底隐隐的不安却也难以排遣,正兀自忧虑着,忽然视线余光瞥见侧前方的廊角里突然走出一抹张头晃脑的身影,心中微微一突,故作没看见,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茉朵快跑几步一溜烟就挡在了他前方。 虽然林叶秋对这人没好感,可既然躲不过,干脆立定坦然面对,淡淡道:“请说。”心里却不由暗自戒备,他可不会忘记这人曾对自己做过什么,之前听说已经回了灰狼族里,便也没留意,现在想必是参加狼王授冕而来,却不知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可茉朵盯了他良久,却就是不出声。 林叶秋被看得心中有些发毛,不愿继续奉陪,脚步往边上一挪就要绕过他继续走。 “我不会对你说道歉的!” 林叶秋步伐一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也没要你道歉。” “莱曼斯和我是青梅竹马,原本族民们都看好我们是一对,是你横插了进来的。”茉朵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到最后却依稀又隐含了丝不甘和怨气。 林叶秋略觉好笑:“这之前他是以伴侣的方式、还是亲人的方式对你?他对你做出过承诺或者说喜欢么?” 茉朵似乎微微一愣,抿紧了唇,沉默一会,继续道:“你应该看见了吧?他腹部有道很深的伤疤,那是儿时为了救我被野兽伤的,当初差点就没命了……”说着,神情便有些怔怔的,似乎陷在了回忆里,也似乎有些怔然当初那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为何如今却如此疏离冷淡不念旧情。 林叶秋闻言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哦”了声,静等下文。 “那时,我就告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成为他的伴侣,为了配得上他,我也一直为此努力地学习,样样都要做到最好,更成为了族里首屈一指的巫医。可是你为他做过什么?”茉朵的音调不自觉微微提高了些许,带上了质问。 林叶秋看着眼前情绪有些激动的人,更淡了语气:“所以你就随便对人下药,用这种害人的手段来铲除对手?”而且既然是巫医,不应该是救人的么?怎么却反而背道而驰? 茉朵又沉默了会,突然道:“凯罗会对你很好的。” “什么?” “就是曾经想对你提亲的那人,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茉朵说到这里不禁微微疑惑了,“你不会都不知道这个人吧?” 林叶秋一脸茫然,他的确不知道,那时侯都没见过对方,甚至也没怎么留意过名字,后来更是把人早抛到脑后了,哪里知道这些。而且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又哪来的什么念念不忘?林叶秋有些难以理解,对他来说,喜欢上一个人,都得是了解了后才自然而然产生的感情,他和凯罗,根本没相处过,却怎么会…… “凯罗是城堡新任 分卷阅读68 的侍卫,很老实又专情的一个人。”茉朵观察着林叶秋的神情,心下了然,不由为凯罗叹息,有种对心上人求而不得产生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只不过凯罗更不懂得去争取,只会默默等在原地,也不知回头另觅他人。 林叶秋微微黑了脸色,有丝古怪地问:“那次的事情,是你们商量好的?” 茉朵摇了摇头:“他并不知情,他对你很痴情,却从来没想要打扰你,也所以你才一点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吧……如果你跟了他,是不会受苦的,你会很幸福的!他真的是个很值得托付的人。” 林叶秋听着茉朵理直气壮的辩解,心头莫名地就生出一股怒气,真是打得副好算盘!想说既然如此,你怎么自己不去?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垂首笑了笑,复又抬眼,有丝讥诮地:“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去为别人决定好一切?而且还自以为这是幸福?对人下药,反而还是出于好意了?哈!莫非我还要谢谢你?”这人,未免太自以为是得让人无语了。 “你不必讥讽我。”茉朵侧过身去,“我承认主要还是为了我自己,可你难道真没任何不妥的行为吗?” 林叶秋一愣,没说话。 茉朵侧首看着他:“你既然不爱莱曼斯,又为何霸着他不放?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也很自私吗?” 林叶秋一惊:“你,怎么会认为我就——不爱?” 茉朵倏然冷笑一声:“你的眼神根本不对!” 林叶秋一怔,的确先前他是只将莱曼斯看做友人……想不到茉朵观察力居然这么敏锐。 “如果你不爱他,就离开他!”茉朵声音转厉,“如果你背叛了他,或者伤害了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林叶秋微微蹙眉:“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 茉朵豁地转回身来瞧着他,显然很吃惊:“你的意思是现在你,爱他了?”一时间表情也纷杂可陈。 林叶秋却沉默了,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对莱曼斯究竟是什么感情,他只知道和莱曼斯在一起,很开心,也不想分开,可这其中到底出于什么因素,却并不分明,也许是感激之情,兄弟之情,更或者,依赖之情? 在这么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遇到莱曼斯,无疑是他的幸运。 至于爱,也许现在是有了吧,可究竟多深,他却不知道…… 他和莱曼斯的关系,如果在友情和爱情之间二选一的话,他可能更偏向于前者…… 然而,现在他又的确已经接受了莱曼斯,这其中,究竟是否存在对那人的利用,好像也说不清了。 似乎,真被茉朵说对了,他,是自私的。 林叶秋又忽然想到,如果现在可以回到现世,那么他是回还是留?倘若对莱曼斯的爱,不足够深刻到他愿意放弃一切,那么,也许,他真的会伤害到对方…… “回答不出来?”茉朵等了会不见回应,不由再度冷笑。 林叶秋依旧静默,眉宇不自觉蹙得更深了些。 “既然不爱,那就放手!” 林叶秋微微一震,侧过了身去,眉峰皱得死紧。 “你什么都不会,现在莱曼斯又成了狼王,更是非同一般,你明白吗?”茉朵停顿须臾,略带讥讽地,“还是说,因此你才不肯放手?” 林叶秋忽而冷了神色,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静静抬眼,看着茉朵略带挑衅的神情,心中一动,淡然道:“我放不放手,并不是重点。你若真不甘心,就该针对他本人做出努力。”他轻轻一笑,“我尊重他的选择,不会强求,但也不会因任何外界阻力而退让。所以,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口舌。”言罢,微微仰头望向苍穹,“你问我爱不爱……”他复又微微垂首,一缕发丝垂落在额前,微风吹拂下飘飘扬扬,遮住了眼底的神情,“在这里,他是我最爱的人。” “你——”茉朵似乎没料到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回答,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林叶秋不欲多言,旋身离去。 一路走过去,人声也渐渐喧闹起来,转过几个弯角,他站定在侧门处,正看见殿里面一片喧腾忙碌的景象。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一抹被众人遮挡的半隐半现的背影,不一会身后的侍者退开去了,那人微微转身而立,这才看见一个侧面,似乎低声和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就见那侍者点着头放下手中物品匆匆往侧门走来。 林叶秋身子一侧,想让人过去,不料侍者见到他却笑了:“公子怎么在这里?王子,呃不是,狼王正遍寻公子不着而焦急呢?好几次都差点想不顾一切去找你呢!快进来吧!” 林叶秋没多言便跟着进去了,一身盛装的莱曼斯正聆听着长老的教诲。 林叶秋趁此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不复往日一张兽皮围身的简洁朴素,今日已换上了正式装扮,长长的银发柔顺地披在背部,额间一条嵌着蓝宝石的银链没入耳际的发丝里,平添几分不容亵渎的高贵清圣之感,脖子上挂了几窜珍贵的玛瑙项链,长短不一的链子半遮住了精壮裸露的上身,结实的上臂带着雕纹金圈,内侧十几根细细的金链子垂挂下来直至腰际,别在精致的绣着繁复图文的腰带上,做工精致的腰带又扎住了下身的紧瘦绸裙,拖曳到地,流苏沿着滚边从腰际蜿蜒而下。 全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贵气与傲然。 林叶秋看得有些愣神,一时竟止步不前。 直到此刻,他真切意识到那个在他面前总爱撒娇的人,其实是名副其实的、最尊贵的雪狼王! 被众人拥戴着,没有他可以插足的地方。 林叶秋正踌躇着是不是要退到角落时,莱曼斯一侧头,就看见了他,几步上前便到了他面前:“小秋,总算看见你了!”随后凑过来耳语了句,“是不是无聊了?等一切过去了,我带你出去好好玩一次?” 林叶秋感觉出他隐隐的担忧,心中一暖,笑了,不由调侃:“刚成了王,就想着四处去玩么?不怕被长老们耳提面命拎回来?” “呃——” 林叶秋看着他语塞,又是一笑:“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忙你的吧!” “时辰已到,仪式要开始了,请王移驾。” 莱曼斯点点头,又对林叶秋说:“别走开,等我!”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殿外。 林叶秋也跟着走了出去,却故意站在了角落里,看众星拱月的那人步步踏上狼王之途。 挑出半人高的宽阔台阶上,两列侍者分立东西两旁,一条红地毯从殿内王座直通到殿外主路台阶处。 台阶下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站满了族民,触目所及,竟黑压压一片,没有丝毫空处。 莱曼斯在广阔的露天平台站定,面朝北,正对中央,一手掀了掀裙摆,半跪 分卷阅读69 于地,双手平举于头顶,神情肃穆庄严,从容不迫。 长老们一字排开,首席长老接过象征狼王的权杖,双手平摊着上前而来,在莱曼斯面前两步处立定,闭目口中低念了几句,再睁眼便平举高权杖,缓缓放入莱曼斯的手中,正式授予狼王之称。 莱曼斯双手结果权杖,虔诚而恭敬地一伏身,首席长老后退几步,列入长老队列。 莱曼斯托举着权杖稳稳起身,转身向南,面对族民,右手高举权杖,朗声宣誓狼王之责。 族民们纷纷响应,单膝跪地,犹如浪潮,一波漾着一波,宣誓效忠,一时间宣誓声响彻云霄。 高台上,年轻的狼王,优雅微笑,笔直地站着,泰然接受族民的膜拜和效忠。 身上的配饰在日光下发射出夺目光辉,宛如神祗,凛然不可侵犯。 林叶秋看着看着就痴了。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从不知道,莱曼斯居然有这般威慑的一面,那是真正的王者之风! 人,对于强者总有一种崇拜的心理,他也不例外,此刻竟生出一种似骄傲又似敬畏的心理,一时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狼王微微放下右手,抬起左手,示意族民起身,族民们热情高涨,欢呼声依旧接连不断,余音袅袅直达天际,良久后,狼王才抬手示意安静,待得终于平静下来时,他忽而一笑,大声宣布:“今日在此,我还要宣布一件大事!”他眸光微微搜寻一番,最后停留在角落里林叶秋身上,嘴角微勾,复又重新看向底下的族民。 林叶秋心中突然一动,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睛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不自觉又往不起眼的角落里迈了两步,彻底所在了阴影处,只听得那人朗声而道:“我,莱曼斯?銎,今生认定林叶秋为我终生唯一的伴侣!” 众人哗然,因那一眼而兀自戒备的林叶秋也不可置信地豁然侧头去看他,却正对上了莱曼斯温柔的眸子,瞬间怔在了原地。 众人的目光顺着狼王的目光瞧过去,纷纷看见了角落中的人,再不起眼的地方也一下子成了焦点,无所遁形。 林叶秋喉头动了动,下意识就要后退,却碰到了石壁,边上已经有侍者轻声提示他往前走,他就这么浑浑噩噩被请出了角落,站在了高台上,侍者们这才弯身后退回自己的位置。 “你可愿意做我今生唯一的伴侣?”莱曼斯往回走了几步,侧身站定他面前,执起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毫无预兆地单膝跪地。 “你!”林叶秋下意识脚步一退想避开,却因被拉住了双手而动弹不得,正无措中,接下来莱曼斯却做了件让他立马烧红了脸的举动—— 竟然亲吻了下他下腹处,那么暧昧的位置,而后仰首看着爱人温柔微笑,温情脉脉,丝毫不觉适才的举动有多么引人遐想和情色! 底下众人一片唏嘘,王竟然行了上礼,可见这名雌性在王心中地位何等非凡! 林叶秋虽然不明白这举动的意义,却已经完全傻掉了,竟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莱曼斯看着呆愣住的人,知道他怕是被吓住了,笑着起了身,倾身就吻了上去,轻轻啃咬着那两片柔软的嘴唇,一手揽住了他的腰身,不自觉地按向自己,两具身躯紧密相贴,渐渐有些失控。 “恭喜狼王!贺喜狼后!” 底下响起一片欢呼雀跃。 而就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没人察觉一抹身影伤心跑开了,还有一抹身影黯然转身。 莱曼斯似乎这才微微回过了神,暗暗喘息着退离了些许,克制着自己,只是鼻息间尽是爱人的气味,闻着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箍着对方腰际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因先前忙于各种事务,他都已经有五六天没温存了,这时不过才一个吻,竟然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林叶秋也终于从恍惚中回了神,咬牙低道:“你……你这是先斩后奏!” 莱曼斯笑笑,二话不说,再度吻住了他,加深了亲吻。 “狼后仪式!狼后仪式!” 林叶秋听着耳际的呼喊,想起两人这是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又急又气,双手推拒着莱曼斯,无奈掌下的身体坚实有力,竟纹风不动,径自拥着他吃得大快朵颐。 耳边族民们还在呼喊着“狼后仪式”,林叶秋无奈中狠心一咬,逼退了口中肆虐的东西,看着一脸委屈的人,冷冷一笑,毫不怜惜,恨恨开口:“他们在喊的,那是什么?” 莱曼斯坏笑着,斯磨着林叶秋有些红肿的唇瓣,分明意犹未尽:“就是昭显狼王狼后恩爱的一种仪式,也是对族民宣布不可觊觎的一种威慑。我是很乐意的,只怕你脸皮太薄……” “到底是什么?” “就是——在全族人面前做,平时我们在床上做的那种……” 林叶秋一愣,继而黑线,怒道:“你敢!” 42、030 祭司殿受福 ... 王礼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北处高塔而去。 历来规矩,新任狼王必须在接受权杖后去祭司殿受福三天方可主事。 林叶秋因此而总算逃过万众瞩目下表演活春宫的囧事,也亏得那家伙懂得适可而止,在局面即将失控时搬出及时受福一事,不然的话,哼哼! 众人踏上从塔腰放下的巨大吊桥,一一进了开启的大门,高塔里的布置与之前林叶秋看见的并无不同,气氛也一如既往的宁静庄严,丝毫不受狼王加冕的影响,仿佛和外面就是与世隔绝的两个世界。 入了塔内,一干随从在院里举步不前,纷纷垂首静默等候,神情间尽是敬畏肃静,只有几个地位不凡的跟着狼王一路前进,边上有小童将他们引上了第五层一处巍峨殿门外,便躬身退了开。 莱曼斯携了林叶秋推开四五米高的厚重刻纹门板,入了内,身后一干人都躬身守候门外。从入塔后谁都没有贸然开口,唯恐扰了这份神圣清静。 门内静静伫立等候的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挲耶,见了两人便微微弯身,平淡无波道:“师尊早已在内恭候大驾,两位请随我来。”神态间一派从容清雅,转身引路的瞬间,纤长的衣摆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平添几许飘逸空灵之感。 林叶秋脚步一顿,有些迟疑,毕竟这是针对狼王的受福,他去会不会不合适?不由抬头无声询问身旁一脸正经严肃的人。 莱曼斯尚未回答,许是挲耶察觉了身后异动,又道:“请狼后一同随我前来。” 林叶秋听这称呼,不禁有些赧然,终是大着头皮一起跟着去了,心中有些诧异消息居然传递得如此之快! 三人并没走多少路,穿过大厅推开里面一扇门,便见光线充足的空阔大殿内,一抹白影正端坐于殿内唯一的桌案后,双 分卷阅读70 目微闭,五官精致,面容祥和,漆黑的长发拖曳在地上,散开一圈,看不出性别和年龄,眉目神情间一派无情无欲的淡泊,虽是美貌非凡,却令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就好似九重之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身侧两列青衣祭司,各自跪坐于蒲团之上,眸子微垂,双手交叠放在胸腹部,宽大飘逸的袖袍铺在地面上,遮住了双膝,个个神情庄严清淡,似乎在低声吟诵什么。 林叶秋随着莱曼斯稍微走近些,才看见桌案上摆着的一副类似阴阳卜卦的罗盘,上面似是呈现着某种卦象。 “师尊。”挲耶恭敬伏身,在得到几不可见的颔首后,便退到了白衣大祭司的身后,双目微垂。 “诺涯大祭司。”莱曼斯在桌前三大步处立定,恭敬行礼,大方从容。 林叶秋也跟着伏身行礼,微垂下眼眸,不去随意乱瞟乱看。 诺涯维持着不变的姿势,连眼眸都没抬。 林叶秋只听得耳畔传来空灵飘渺的嗓音:【狼王狼后,请坐。】柔和悦耳,如沐春风,诡异的是这声音竟好似就在耳边响起,幽幽渺渺,却有远远近近,竟不辨方位。 林叶秋一惊,不由微微抬首瞧去,却见那大祭司依旧端端正正坐在桌案后,动都没动过一下。 莱曼斯依言上前在诺涯对面坐了,林叶秋也跟着坐下。 【默和,让外面的人都回去吧。】 “是。”随侍在殿门口的一名小司祭领命躬身离去。 林叶秋这才发现对面的人分明没有开口,其他人也都垂首静默,气氛很庄严神圣,不似出声,可却的确有声音传了过来。 【狼后似乎很惊讶?】这次声音确确实实是从对面那人处传来了,可依旧不见其嘴唇掀动,莫非这人懂腹语? 林叶秋因对方的话而一赧,忙低垂了头,一施礼:“失礼了。”随后又想起这人闭着眼睛是看不见他的举动的。 “诺涯大祭司是狼族灵力最强的,目不睁能视物,唇不开能说话,更有预言占卜的能力,往后你慢慢会知道的。”莱曼斯扭头轻言解释。 林叶秋却听得更吃惊了,这究竟是人还是——神? 对面又传来似隐带笑意的飘忽声音:【我是传递神旨的人。】 林叶秋差点摔下椅子去,瞪大了眼睛,这人莫非有读心术?思及此,忙正襟危坐了,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诺涯似乎微微笑了笑,复又沉寂了下去:【你们都下去为明日的祭典做准备吧。】 边上的青衣祭司们应了声便鱼贯出了门,独留挲耶依旧垂目静立身后。 等殿门再度合上,诺涯这才缓缓睁开了眸子,却立马精准无比地射向了林叶秋,仿若早就知道他的方位,看来莱曼斯刚说的丝毫不假。 疑似审视的犀利目光,让林叶秋的表情渐渐僵硬了,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更令他惊异的却是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这里的生活,还习惯么?” “什么意思?”林叶秋顾不上他实体声音的柔美动听,只被这句惊得心中一动,这人是不是知道什么? 诺涯微微摇头,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视线转到了莱曼斯身上,复又慢悠悠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谈话又都是意念波的传递了。 林叶秋一直静默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交谈,心思却有些漂浮不定了,反复思量着前一次来这里时挲耶是诗句和诺涯适才的那声询问,如果诺涯真有预言和占卜的能力,也许他该改天好好拜访下这位祭司大人,总要弄清楚是否还有回去的可能,父母在那边的境况,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等他从神游中回来,只听到诺涯说明天清早举行受福祭典。 谈话似乎告一段落,两人欲告辞时,诺涯却留下了莱曼斯单独说话,让挲耶带着林叶秋去接下来三天他们要住的地方,顺便参观一下高塔里宁静怡人的景致。 两人闲庭散步时,林叶秋试探地问了那句诗的由来,挲耶却淡淡道只是师尊提过一次,便闭口不再多谈此事。 林叶秋见状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不再多言,只觉得诺涯可能真知道些什么。 两人逛了会回到住所时,正见莱曼斯也刚从另一边拐角处走来,面带忧虑,似在沉思什么,待一看见迎面而来的人时,便换上了温柔的神情,可眼底分明难掩一丝复杂。 那抹复杂,竟是对他而来! 林叶秋心里一咯噔,隐隐觉得定是诺涯跟他说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才会使得莱曼斯有这样细微的转变,然而接下来的相处中,莱曼斯的言行举止间又并无任何异常,渐渐地那抹似有若无的复杂也慢慢消失了踪影,到晚饭间,已经与往常全无二致。 林叶秋却觉得这是因为莱曼斯心中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的缘故,之前有几次他无意中抬眼,都发现这人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暗中更不知瞧了他多久,他清楚看见了那眼神分明若有所思,深沉难测,可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这人又立马换上了另一种表情,以柔情掩饰了过去。 这更让他一时吃不准诺涯究竟对莱曼斯说了什么,竟让他这般在意。 林叶秋没有开口问,如果对方愿意说,早就已经说了。 时下天气已经转冷,寒季即将来临,到了夜间就寝时分,林叶秋便舒舒服服窝在雪狼干热的肚皮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柔软的皮毛,迟疑良久终是试探地道:“你有什么心事么?” “嗯?” “下午的时候,看你心不在焉的。”林叶秋轻描淡写。 雪狼俯下头,湿冷的鼻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子,又伸出湿热的舌尖舔了舔,然后埋在对方颈项小狗样拱了拱,呢喃低语:“没什么。” 林叶秋淡淡“哦”了声,没再开口,少倾,反而莱曼斯试探道:“小秋,你喜欢这里么?喜欢狼族么?” 林叶秋眼珠子转了转,心思已转过许多弯,故意笑着反问:“怎么?你不欢迎我留下?” 本以为莱曼斯立马会神情激动地否认,却不料他沉默了许久,才低沉道:“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 林叶秋一愣,为他语气里压抑的强硬与恳求,印象中,这人似乎对他只会撒娇耍宝,却不曾这般正经深沉。他还未回答,听得对方又道:“我知道这很自私,但还是请你留下来,不管如何都留下来。” 林叶秋静默片刻,淡然道:“如果有一天,我非走不可呢?我有自己的家乡……” 话音未落,林叶秋忽然觉得雪狼的拥抱紧了许多,竟压得他有些窒息,不由低声提醒:“莱曼斯……” 雪狼因他这声不适的低呼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忙微微松开了些许,沉静了会,突然去亲吻林叶秋,即将碰触的瞬间,他抬起一只前爪遮住了 分卷阅读71 对方的双眼,白光闪过,眨眼间便恢复了人形,双腿与他紧紧交缠,低头啃咬着身下之人的唇瓣,时而温柔时而狂野,仿佛在宣泄什么般。 林叶秋推拒了几下无果,就放松了自己任其作为了,喘息渐渐粗重起来,交叠的肢体在摩擦中渐趋升温。 “我会让你舍不得离开……”耳边传来这句旖旎低语时,莱曼斯的手指已经探入了他后方,摩挲着要挤入。 “你……”林叶秋移动腰部下意识抗拒了几下,想要躲避在臀缝处蠢蠢欲动的手指。 莱曼斯仿若早有预料般,另一只手游移着摸到了他前面半软半硬的那根,一把握了上去,包裹在掌心里,灵活地动起指头,用心揉搓抚弄,使得林叶秋终究被软化在这片刻意挑起的激情中。 “小秋,不要拒绝我……” 肢体交缠中,两人的呼吸再不分彼此,激情律动中,莱曼斯始终没说出口的是他会不惜一切让这人留下,永远留下!谁都阻止不了,即便是大祭司也不行。 除非他死! 林叶秋即将迷失在欲海中时,脑海里一道白光划过,看来诺涯果然对他说了什么…… 当他被折腾地连续发泄了三次,从一开始的激烈欢愉,到后来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爽,无论怎么告饶怒骂都避免不了自己被生吞活剥蚕食殆尽,不由心中又惊又怒,却也无奈地只能就此沉沦。 林叶秋最后终因体力不继而陷入昏睡前,恍恍惚惚的意识里是对方今日截然不同于往日的强势行为,隐隐的担忧之余又愤怒难言。 混蛋,就只会用这种方式转移话题! 莱曼斯似乎也察觉到他的怒气,可毕竟吃饱餍足的人是他,也不吝啬事后的示弱赔罪,柔声诱哄着对方,极其殷勤地替他清理按摩。 当林叶秋疲惫地沉沉睡去后,莱曼斯却久久地看着他安睡的容颜,神情变化不定。 良久后,他低头爱怜地亲吻了下对方的额头,复又蜻蜓点水般吻了下那微张的嘴角,以眼神细细描绘着宁静的睡颜,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沉郁。 诺涯说,小秋不属于这里,终究会离开…… 命运如此。 然而…… 莱曼斯不自觉蹙起了眉宇。 “小秋……”他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化为狼形,将那人圈在了自己温暖干燥的皮毛下。 被上好毛皮包裹住的人,睡梦中舒服地喑咛了声,更往雪狼挨近了些,嘴角无意识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似乎好梦正酣。 夜渐渐深了,万籁俱寂中,万物纷纷陷入了沉睡,林叶秋的梦境杂乱无序,似乎在时间和空间中飞梭,白驹过隙般的白光过后,人已置身在一片雾蒙蒙中,远方又响起了疑似马蹄的踢踏声,任他往回奔走都摆脱不了,似远似近,不辨方位。 须臾一道低哑空茫的声音打破了单调的马蹄声,自虚空悠悠传来:“孩子,你准备好了么?” “谁?”林叶秋戒备地四处扫视,努力睁大眼睛,可触目所及依旧一片雾气皑皑。 “我们需要你……”那声音始终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现在,我的力量还太微弱……” “你要我做什么?” “孩子,到时你就会知道了……” 林叶秋微微冷笑:“凭什么我就一定会答应?” “因为我会许你一个愿望。”那声音并不狂妄,也没有诱哄的意味,相反却十分的慈祥与正经。 林叶秋还欲再问,一阵狂风刮过,雾气吹散的同时,他又被扯进了类似白驹过隙的空间里,身体不由自主被某股引力吸得急速飞奔向不知名的前方,竟无法停步,对未知的恐惧让他瞬间挣扎起来,竟生生往底下的无底深渊坠落,双手挥舞着想抓住什么,周遭却一片空荡荡,下意识惊喊出声,双眸猛然睁开,却见一室光明,头微微一侧,便见一缕金色洒在地上,原来天光早已大亮,又往身侧看了看,身旁已经无人,伸手摸了摸床单,已冷透了。 莱曼斯早已起了不知多久。 林叶秋起身打理好自己,记得昨日诺涯说过今早会举行祭典,想必现在已经在进行了。 狼王的受福祭典除却狼王和主祭辅祭几人,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就连祭司们也只有足够品阶的上层祭司方可参与。 林叶秋虽然并不清楚具体过程,却也听说过祭典十分复杂,极其神圣庄严,而且耗费精力,一时半会想来也不会结束。 他推开门出去,才发觉已近晌午,屋外有早就候着的小司祭学徒上前,恭敬地引领他去食肆。 林叶秋问了问祭典,果然已经开始许久,要到傍晚才会结束,他随便填饱了独自,就一个人看着周围的景致,只要不入祭司殿,其他地方倒也丝毫不受阻。 寻了处草地躺了,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他想起了那个梦,当时的戒备和惊惧还存留在感官里,可具体的梦境却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好像被要求做什么事。 他有些在意。 胡思乱想着,渐渐又有些昏昏欲睡,意识朦胧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雾气弥漫的地方,正惊疑不定地寻找出口时,忽而感觉有谁在耳边说话,他努力去分辨声音来源,忽而身体一震,周围缭绕的雾气倏然散去,意识归位,才觉得有些凉了,竟是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此时日头已经快西下了,树影洒在他身上,挡住了阳光,难怪觉得冷了。 “大祭司请您过去。” 林叶秋侧首看看小司祭,点了点头,起身拍拍草屑,跟着走了。 入得屋内,便看见里面只静坐了诺涯一人。 “大祭司。” 【请坐。】 “大祭司是有什么要事想说么?”林叶秋坐下,开门见山道。 【你,不属于这里。】诺涯也不拐弯抹角。 “如此说来,你知道我的来历?” 【是,也不是。】 林叶秋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并不知道你究竟来自哪里。】 “这是占卜测算出来的?” 【不是。】 “那你——” 【我们需要你。】 林叶秋忽然蹙眉,这句话,怎觉得熟悉?是那个梦!他看向诺涯的眼神中不由多了丝狐疑和戒备:“请问,你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诺涯似乎微微笑了:【你觉得我有多大便有多大。】 “那,你是否有能力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如果是以前,有。】 “就是说现在没有了?” 诺涯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逆天的惩罚和代价。】诺涯的音调仍旧平缓柔和。 林叶秋沉默片刻,快速消化这些讯息,得出了一个想法,有丝古怪地:“难道是你把我弄来的 分卷阅读72 ?” 诺涯没有回答,却另辟了话题:【我虽然已经没有能力送你回去,但别人有。】 林叶秋闻言并不欣喜,只淡淡道:“只是有条件,对吧?” 诺涯静默一会,仍旧是这句:【我们,需要你。】 林叶秋默不作声看了他许久,诺涯也不急躁,轻合的眼皮动也不动,至始至终平淡无波,静静等着。 “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林叶秋终是问。 【我们需要你作为纽带,让希望之光顺利降临。】 林叶秋不禁再度皱眉:“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你来孕育雪狼后继一脉。】 林叶秋呆住了,傻傻问:“跟谁?” 【狼王。】 “……你觉得我是雌性?” 【虽然你的体态样貌等都很像,但你确实不是。】 林叶秋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那你还认为我可以像雌性一样——自己生育?” 【只要你愿意,这点你不必担心。】 林叶秋气极了反而冷笑连连。 靠!这人的意思就是利用他作为容器,生个孩子出来! 想他一个男人,竟要—— 林叶秋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就想大声骂回去你怎么自己不生,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只一径抿紧了嘴巴瞪着他。 【你还可以考虑,但我必须提醒你,时间有限。】 林叶秋缄口不语。 【我也必须告诉你,这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过程有一定的痛苦。】 “这里虽然雌性偏少,但保有雪狼一脉,想必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不,只能由你来,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改变既定的轨道……】 “我毫无灵力可言,更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非要我?” 诺涯微微摇首,没有回答。 “那轨道又是什么?” 诺涯只一径沉默了,似是不打算再开口。 林叶秋紧盯了他许久,知道无果,才豁然起身:“大祭司若无事,我想回去了。” 【狼后请。】 林叶秋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一时有些茫然,脑中思绪翻飞,莫非他的这个乌龙穿越,就是为了让他以男子之身来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生个孩子? 他下意识低头瞧了瞧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由一个恶寒,浑身一抖,迈着步伐信步游走。 “小秋,怎么了?” 头顶传来熟悉的关切声音,林叶秋一抬头,正见莱曼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竟是不知不觉走回了住处。 “大祭司找你了?”莱曼斯察言观色着,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林叶秋抬眼静静瞧着他,问:“你希望有子嗣?” 莱曼斯神情微变,沉默不语。 林叶秋看着他的神态,不禁有些恍惚,自言自语着:“是啊!你应该希望的……”说着便要绕过他往屋里走,却在擦身而过时,被拉住了手臂,紧接着跌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小秋,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你只需做你喜欢的。”莱曼斯的声音既平静又诚挚,“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林叶秋一时有些征愣,然后微微一笑,反手抱住了他。 直到第三天,诺涯都没有再找林叶秋说话,只在临行前给了他一块红线串着的透明玉石,玉石看上去很普通,只有小半个拳头大,很像琥珀,里面还蜷缩着一团小动物,有点像马。 林叶秋看着掌心里的小石头,那蜷着的小东西倒不像是化石这样的死物,小马反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只是沉睡了一般。 他正盯着看,忽然看到玉石里那精致小巧的左马耳朵似乎微微一动,不由一惊,差点让石头脱手,再定睛细看,却哪里有动静?分明是眼花。 43、031 堂堂雪狼王被嫌弃有腿毛? ... 从高塔回来后,两人跟往常一样过着自己的日子,都没再就诺涯所言而多说,那所谓的条件交换犹如一场梦,没激起一丝涟漪。 狼族的婚娶很简单,也很原始,只要在族人面前互相宣布对方是伴侣,若双方愿意也可以在亲人朋友的鉴证下举行周公之礼,宣告所有,便等于婚成,完全没有什么宴席之类的繁冗过程。 林叶秋在稀里糊涂中便成了有夫之夫,只不过他除了多了个狼后的称衔,生活也没啥改变,平时都没啥可做,倒也乐得清闲,可他又是坐不住的主,便天天跑去找巫医继续学习些简单的药理疗伤知识,跟着外出采药,久而久之,竟也真的喜欢上了这份工作,渐渐也能替人医些浅显的皮外伤了,一来一往间已交到了不少朋友,大家又都很朴实,没那些个勾心斗角,一时倒过得安逸闲适,可谓有滋有味。 而莱曼斯就有些水深火热了,他毕竟成了狼王,有很多东西要学习,也有很多事务要处理,理所当然比以往又忙碌了许多。 而且狼族规定,每一位新任狼王必须接受长老们为期三个月的监督和教导,相当于实习阶段。 莱曼斯也不例外,几乎每时每刻都可以看见他身边跟着一位或两位长老,或耳提面命地谆谆教导,或肃穆严厉地看他做出决断,尤其考察他如何协调各族长之间的关系,与其他各族之王共事的原则与方式,既要稳住长久缔结和平相处的盟约,又要维护狼族自身利益,以及对其他各族一些重要人物的了解,整个大局势的现状与未来可能的演变,都要一一娓娓道来。如此,从天亮到天黑他竟完全没有自由时间,连吃饭时都是和长老们一起的,更别提偷懒腾出时间会爱人。 这也罢了,可让莱曼斯忍无可忍的是他那个上任狼王、如今已晋升为长老的父亲,每每借着长老督教的名义跟前跟后晃荡在眼前,吃喝拉撒寸步不离,简直活脱脱成了连体婴儿,摆脱不去,更离谱的是甚至连他晚间回殿同爱人温存的两人时间都不肯放过,还美名其曰关心子女是做父亲责无旁贷的义务,子女更没权利剥夺父亲的这种快乐,每次都惹得莱曼斯忍不住翻脸,二话不说将人赶出殿外决斗才算完。偏偏莱曼斯又打不过他,最多也就是平手,竟丝毫奈何不了对方。 三四天下来,等实在被折腾够了,他终于忍不住恨恨威胁对方,要敢再这般,就带着小秋远走高飞! 这才算终于让那人的牛皮糖行径收敛了,也不知道这个以前明明看起来很精明的人究竟怎么想的,尽做这些可笑的举动,前后判若两人的行为让人惊异。 林叶秋看着气怒的莱曼斯,叹气无奈之余,却又有点明白,那人似乎这是在努力想法子填补父子鸿沟呢!只可惜效果不尽如人意…… 他又想起莱曼斯曾说过幼年时父亲对他不闻不问,其实怕是忙得无暇顾及吧……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分卷阅读73 疼惜爱护的心,总是有的,只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想要释出迟来的父爱,增进彼此的感情,却已经不被接受了。 林叶秋寻思着要不要撮合一下,可也依稀知道这对父子如今的情况,和当初的狼后之死有很大关系,莱曼斯似乎因此一直不谅解他父亲,这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也许还得看时机。 生活继续平淡无奇地过着,偶尔林叶秋会琢磨着是不是该接受诺涯的条件,但以男子之身生小孩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令他十分排斥,一想到就浑身恶寒,而且他也不能确定诺涯这人的可信度有多少,然而就目前看来,能否回到现世,兴许希望还真的只在祭司殿那里。 他后来又向人打听过一些事情,得知狼族好几代中才只有极少数一部分人出生时便天生带着灵力,这几十个孩子一降生便会被高塔之人领走专门抚养教育,与亲人断了一切羁绊,这些孩子随着年岁增长,灵力会渐强,同时也愈发冷心冷情,以灵力强弱为标准专司各种相应职务,进行些占卜祈福事宜。终身侍奉神明,不得离开祭司塔。族内雌性们成年时的受礼也是由祭司们举行,以打开繁衍之门。 林叶秋经过多番探问和思考,才确定这里的灵力一说并不是现世那种坑蒙拐骗的行为,更不是盲目的迷信,而是确有其事。 其他部族似乎也是如此。 而在狼族,目前灵力最强的是诺涯大祭司,然后便是据说很可能会继承大祭司衣钵的挲耶,传说中这两人有通天入地的本事,其他人相比他们就大大逊色了,只不过他们纵然能力非凡,却是恪守天命,所有能力只用以卜卦预测,尽量避去族民的灾难,指点迷津,却也不做逆天之举,更不能参与争战,一旦破戒便会遭受天谴。 倘若真要离开,怕是只有诺涯和挲耶有这能力,而照林叶秋的观察,那个挲耶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口风严得很。 另外一方面,虽然他很记挂现世的亲人,可如果真要离开这里,似乎又有点犹豫…… 回归之途中不确定的因素又太多…… 就在这些矛盾的情绪中,事情便这么耽搁下来了,由于有心事,连带跟莱曼斯的有限相处中,便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还记得当初试探着问出离开的话时,这人的神情,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那般冷漠,却又似乎有些不同,那时这人的反应,总让他有些顾忌。 这天,林叶秋照例又去城里医所帮忙,不知怎么一路上总觉得空气里有什么绒绒的东西在飞舞,擦着脸孔飘过,挥也挥不走,一波又一波地,偏偏又看不清楚,有些恼人。 突然想起前两天似乎也有这情况,但因为就那么稀稀疏疏的一点点,不注意的话几乎察觉不到,也就没在意,今天却多起来了,惹得他鼻尖直发痒,喷嚏连连,不由在阳光下立定了慢慢变化着角度细细一看,赫然惊见四周空气里竟然飞舞着不少类似于猫毛和狗毛的东西! 林叶秋心中一突,一思量一询问,原来竟是气候变化,寒季即将来临,动物们要换毛了!本质为狼的兽人自然也不例外,于是一时间城里处处狼毛飞扬,还是各种颜色的,一路走过,便沾了满身满头,随便抖抖,又是一阵细毛群舞,喷嚏不断。 对此,他只有无语。 这样的情况日趋严重,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在意,可林叶秋不同,他的鼻子实在太较贵了,一天下来早已红通通一片,两眼泪汪汪,水润得厉害,满脸狼狈,接连不断的喷嚏打得头都有些发晕。 被折腾得气息奄奄中,他就纳闷了,同样是两个鼻孔,为什么他就会被狼毛搔得喷嚏连连,别人却全然不受影响? 不解归不解,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时时都带着他自己用薄纱赶制而成的简易口罩,才总算不至于喷嚏打得眼泪鼻水直流。也幸好他只是对狼毛的瘙痒没辙,并不对动物毛过敏。 同样,莱曼斯作为狼,他的情况也没什么不同,更由于晚上变成狼形睡,导致每天早上起来床褥上总一大撮一大撮的白毛,林叶秋只得每天都换被单和褥子,可他睡觉又不能也带着口罩,很多时候睡梦中翻个身都会因为鼻尖奇痒而打着喷嚏醒转过来,一连两三天下来,精神便不济了,终究不得不扼令莱曼斯以人形睡觉,两人各自钻各自的被窝,放弃了这个免费大暖炉,而情愿多抱一条被子,甚至都不愿意靠近对方。 起初莱曼斯当然不同意,狼族对自己的伴侣有着超乎寻常的亲昵欲,他更是个中翘首,怎能忍受这种看得到却碰不得的煎熬,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都已确定了下来,趁其不备就钻进了对方的被窝里,蹭上蹭下地示好,可谓低声下气。 林叶秋也不多说,冷笑着让他选,是同床两被还是两屋两被。 莱曼斯次次热脸贴人冷屁股,他对爱人掏心掏肺事事百依百顺,可最近对方却总冷冷淡淡,还有些若即若离的样子,甚至还想过要离开。他知道对方在打探祭司殿的事,想必定是跟诺涯说的有关,再想起这几天的被冷落,就觉得有些受伤,便是再喜欢这个人,心中也难免不渝,神色就不自觉有些冷了,心道自己是威风飒爽的狼王,凭什么每次都被压得实实的,每次都是自己先示弱,偏偏示弱了还不成!又回想起有人说过对雌性再疼惜也绝不可一味忍让,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起来,否则往后有的罪受。 也许,他真不能太宠他…… 可一对上爱人冷笑中明显睡眠不足的疲惫样儿,心中那丝丝缕缕才升起的青烟儿便彻底消散了透,身子一转,乖乖钻回了自己被窝,挤在床边儿上睡了。 这掉毛的情形好是好了些,可依然存在,这次掉的是体毛,莱曼斯便尽量不翻身,用杯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不让掉下的毛乱飞。林叶秋总算是睡上了安稳觉。 好在这换毛期并不是太长,总共也不过十三四天就结束了,城里终于又恢复了一片清爽干净,林叶秋舒服地长叹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呼吸狼毛乱舞的空气,可他一口气还没叹到底,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这里气温降幅十分厉害,此时天气已经十分酷寒,不过几天,温度就已经低得让人受不了,拿一碗水到外面不出五分钟就结了厚厚一层冰,一眼望出去看不见一丝绿意,风刮在脸上像冰刀子,又刺又痛。 殿里纵然燃了炉子,盖了两床厚被子,可这里实在气温太低,连被子都感觉是冰的,林叶秋蜷缩成一团还是冷得直发抖。 莱曼斯见状笑得一脸小人得志,活像偷了腥的猫,化了狼形四肢分立站直了轻轻一抖,新换的毛随之波浪般涌过,色泽光亮细柔,十分漂亮,再看他气宇轩昂的形态,端得威武不凡,高贵异常 分卷阅读74 ,已不见换毛期间时参差不齐杂乱无章的窘态。 他自我审视一番,甩了甩尾巴,十分满意,眼角瞄见躲在被子里的人两眼放光的神情,得意地昂起了脖子,还刻意原地转了圈显摆显摆,不等招呼便理所当然跃上了床,爬进了对方的被子里,自动自发靠过去紧密贴住身下的人儿,美其名曰替他暖床。 林叶秋当然也不会拒绝,反而使劲往热源贴,他是很纯洁的单纯想取暖而已,完全没有任何挑逗的意思在内。 莱曼斯却不规矩了,换毛期间,林叶秋根本不让他近身,这都憋了十几天了,这下温香软玉就在身下,还一个劲贴上来,能不心动么?一心动,自然就付诸行动了,便开始不安分了。 林叶秋贴着贴着就察觉不对劲了,一把抓住探往自己腰部似乎还有意一路往下造访的狼爪子,瞪着眼睛:“你干嘛?” “不干嘛,就替你取暖而已……”某人一脸无辜,“要是你不喜欢,我下去就是了……” 说着就作势要离开,被林叶秋一把按住了狼头,淡淡道:“取暖不用毛手毛脚的。” 雪狼顺势伏趴了回去,低头拱了拱他的脖子,呢喃软语着诱哄:“这寒气浓重的,不做点什么来暖和缓和么?” “不用,你的皮毛就已经很暖和了。”雪狼换毛后手感也更好了,细柔紧实,暖融滑软,不管是顺摸还是逆摸都不扎手,十分舒服,根本不是现世那些猫啊狗可以比拟的,林叶秋享受地眯了眯眼,任狼毛扫过指间,带起丝丝酥痒,喟叹着反手抱住了他的狼背,无意识摩挲着那条脊椎,再往下滑入侧腹部,不时抓抓揉揉,感受这份绝妙的触感。 莱曼斯本就有那份心思,这下被如此爱抚,身体立马诚实地起了变化,贴紧了摩挲了几下,饥渴地低唤:“小秋……我想要……” 林叶秋感受到下面的异状,脸几不可见地一红:“会冷,我不想要。” “不会,动起来就热了,我会比以往更努力——” “动的时候被子会有空隙,风会灌进来,我不做。” “那你安心躺在我肚子下面,这样风就吹不到你身上了,我以这形貌罩着你也可以做——” “你敢!”林叶秋顿时怒目横眉了,开玩笑!他可不来人兽! “那我动作小些,采取平常些的姿势,不把被子撑开也可以——”莱曼斯话音未落,眨眼就变回了人形,探出胳膊掖了掖被子,便缩回被子里开始动手动脚,不等身下之人反抗,低头就吻住了那张要说什么的嘴。 两人已经有过多次,莱曼斯对爱人全身上下的敏感处一清二楚,没费多少力气就成功让人瘫软了下来,任他予取予求。毕竟林叶秋也是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年轻男人,尤其识得情滋味后,这近半个月的清心寡欲也不是真那么好过的。 不消片刻,两人就蒙在被子里,天雷勾动了地火,呻吟着坠身云里雾里去了。 莱曼斯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亲吻过去,林叶秋被弄湿的皮肤泛起阵阵凉意,体内却热浪翻滚,一时间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他不自觉狂野起来,莱曼斯感受到他的热情也愈发兴奋。 乌漆抹黑中,莱曼斯以狼的夜视能力将对方渐趋狂乱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激动难耐,伸手摸索着位置,腰部一挺,便将自己往那炙热紧窒处埋入。 林叶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感官却成倍敏感,面对异物的入侵,下意识就收缩了下后面,惹来对方一声闷哼,接着便是更急切的对待。 莱曼斯急不可耐地直往前推进,令林叶秋不由粗声喘息,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情动中,他双腿不自觉微微挪移,似是想攀附住对方,让两人契合得更紧密,结果这一动就逆着对方长硬的腿毛擦过,浑身一激灵,意乱情迷的魔障霎时被打破,林叶秋瞬时惊得睁开了眼睛,手臂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偏偏莱曼斯欲望勃发中竟丝毫没察觉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忘情中双腿纠缠着又移动了下,好死不死地还是逆腿毛的方向,林叶秋又是一抖,鸡皮疙瘩立马从手臂往下爬了满身,在莱曼斯又要第三次逆行摩擦过时,他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 只听得骨碌碌一声,一团物体从被子里跌滚了出去。 在这情欲勃发的关键时刻! “莱曼斯——”林叶秋踹了才发现不好,立马坐起身,又被冷空气激得浑身汗毛根根倒立,忙捞了被子裹了,只堪堪露出两个眼睛,又愧疚又忧虑地看着床下的人,十分无措。 莱曼斯毫无防备下跌了个四脚朝天,都有些懵了,维持着跌下的姿势没动,腿间那根还颤巍巍地竖立着,有多狼狈就多狼狈。 “我——”林叶秋张了张嘴,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莱曼斯的表情,让他有些后怕。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这般对待,想必都忍不下去的吧…… 可他真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莱曼斯也的确怒了,更是伤心了,无缘无故被这样重重地踹下了床,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地笑着说没事,尤其这都说不清第几次被拒绝了,明明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莱曼斯心中有些百味杂陈,自从在高塔小秋说出那句如果离开的话后,好像一切都有些变了。现在更是—— 短短几分钟内,莱曼斯已经千回百转地想了许多,莫非他真的打算离开?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莱曼斯心里顿时又惊又怒又怕,可一见那人小媳妇样地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的无措样,就没出息地又散了火气,眼珠一转,趴在地上也不起来,无辜又委屈地:“小秋……” “你有腿毛。”林叶秋低声怪叫。 “啥?” “你把毛剃了再上来!” “……”莱曼斯黑线了,转而又可怜兮兮地,“小秋……” “没得商量!”林叶秋一骨碌往下倒去,翻身对着墙,不再搭理他,片刻才低声道,“我会起鸡皮疙瘩,没法控制。” 莱曼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换毛后人形时体毛就浓密了,尤其是双腿,上面的汗毛又长又浓又硬,可以往他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每年寒季都这样的,其他兽人也是,从没听说过谁抱怨说自己的伴侣嫌弃腿毛的…… 莱曼斯被打击了。 “你不冷?”正情绪低迷中,听得被子里传来林叶秋有些沉闷的声音,“还不上来?” 莱曼斯闻言无声笑了,立马手脚并用屁颠着爬了上去,看了看自己依然精神抖索的家伙,迟疑地问:“现在的状况,你好受?” 林叶秋动了动嘴唇,自己被子下的光景,不用看自然也清楚,只是这话不好回答,索性闭紧了嘴巴。 莱曼斯看他没话说,便又蹭了上去,从背后搂住了他,抚摸着 分卷阅读75 掌下的胸膛,耳鬓厮磨着。林叶秋在这份温情中,鸡皮疙瘩慢慢退了下去,本就未退却的热情不刻重又燃起。 莱曼斯感觉到他的软化和情动,暗暗弯了唇角,轻轻将人掰过来仰躺着,他身子灵活一翻就压了过去,再次大胆纠缠了上去。 只可惜,即将上垒时,两人一个不察,又出现了同样的错误,双腿摩擦的瞬间,林叶秋才消去没多久的鸡皮又大喇喇冒了上来一通耀武扬威。 林叶秋抽搐了嘴角,忍了又忍,寒毛直竖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将人给踹下了床。 屋外刮起了寒风,屋内也寒风瑟瑟了。 44、032 有腿毛的狼王好性感? ... 药房里,各种药材散发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特殊的药香。 几人各自捣着手中的药,不时交谈上几句,渐渐地,谈话又像限制级方位发展。 林叶秋眼观鼻鼻观心,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捣药,一脸淡定从容,耳朵却不可抑制地微微发了红。 “你怎么今天看上去精神不济啊?莫非是昨晚太激烈了?”一个声音暧昧地笑,音调虽然低,却足够离得并不远的他听清楚。 “去!”另一个声音没好气地笑骂,“好意思说别人,我看你自己只怕比我更激烈吧!” “这也正常的嘛,这种时节,我家的那个换了毛后实在是好看得紧,我恨不得时时抱着他,尤其那双腿,实在是令人情趣大增!” 腿?那样可怖的毛腿,居然还情趣大增?林叶秋神情古怪起来,不自觉就回想起昨晚的乌龙,手臂上的鸡皮禁不住又开始微微跳着舞。 “我家的狼形时更有感觉,锤子也更大,门口都差点进不去……” 林叶秋微微一愣,等意会了这话的意思,脑门轰的一声,手下一个失控,将药杵撞到了药盅上,发出清脆一声。 “嗯?” 林叶秋察觉几道看过来的视线,脸色一赧,连忙走到药柜边又取了些药材捣弄,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可对方却朝他走了过来,一脸暧昧地:“殿下也来说说吧!” “咳!说啥?” “以王对殿下的喜爱程度,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添个小王子啊?嗯……以王的勇猛,恐怕现在这里已经有了吧……”说着就要伸手覆上林叶秋腹部。 林叶秋忙空出右手挡着,干笑着节节后退,将药随手搁在桌上,便借着内急落荒而逃。 出来后没好意思再回去,到外间跟师傅说了声有事就离开了药房,走到大街上,一路看着擦身而过的人们,兽人们的特征又明显了,换上冬衣后露在外面的脸部和手部的汗毛比以前浓密了许多,看上去粗犷了不少。 他突然想起莱曼斯除了身上体毛密了,尤其是胸口和两条腿,外表却还真跟以往没多大变化,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林叶秋走着便忍不住叹气了,明明狼形的时候毛很柔软很舒服,在现世里就没摸过比这更好的毛,为什么人的时候汗毛就那么硬?像猪毛一样……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对腿毛有那么大的反应,也不想如此大惊小怪,更知道这个举动伤到了那人,可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若顺着擦过时还没觉得如何,一旦逆向擦过——一回想起那种感觉,不由地又微微一抖。 四处晃荡了会也没事,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午饭就踱回了城堡,一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团旋风给撞得往后倒,幸好肇事者反应极快立马揪住了他的前襟,才免去了场血光之灾。 “你没事吧?哪里扭到没有?扭到了也不要说是我弄的啊?不然肯定要被拔掉一层皮了!你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就千万别实话实说地害我!你怎么不说话?怎么着表情?真扭疼了?那我马上送你去医所——” 林叶秋被撞得七荤八素中,耳边已经响起了聒噪声,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勉强将人推开了些,才看清是没见过几次的泽理:“我没事,你放心。” “那就好,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回应便往外奔去。 结果林叶秋只迈出了一步,泽理又风风火火飚了回来,挡在他面前视线一左一右地仔仔细细瞅着他的两只耳朵,神情千变万化。 林叶秋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微微后退了些拉开距离:“怎……怎么了?”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穿耳洞?” “……”林叶秋缓缓微笑,“你不是有急事?” “啊!是!”泽理一拍脑袋又转身跑了。 林叶秋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耳垂,敛了敛神,继续往里面走,经过内殿的窗口时,里面隐隐传出了熟悉的谈话声。 他本没想逗留,维持着平常的步速就要往正门口走,可不经意间听到的内容却让他瞬时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旋即面红耳赤。 这对父子在说些什么哪!还是这里的人都如此开放,那种事情也能这般毫不避讳地拿来谈论,转念一想他们都可以在族人面前表演活春宫了,似乎口头上的就更不足挂齿了…… 里面还在继续,多数是前任狼王赫佐的声音,伴随着莱曼斯时不时或狐疑或深思或受教的应和声,甚至沉思般地说了句:“那我今晚用在小秋身上试试……” 林叶秋闻言差点吐血倒地,唯恐那为老不尊的人说出更离谱的法子来,他忙故意弄出了动静,大声叫嚷着:“南席,有没有水,快给我倒一杯,渴死了!”说着便大剌剌地往殿门口走去。 尴尬羞怒之余,又忽然想起,从到了这里后,怎么不止一次做这种听墙根的挫事? 一进门,莱曼斯便递上了杯温水。 林叶秋故作惊讶:“你怎么今天有空在这?南席呢?”一边接过水杯意思意思喝了些。 “我让他休息去了。” 林叶秋应了声,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犹豫着有些赧然而复杂地喊了声:“父亲。”克制着声音尽量平缓,不要泄露了情绪。 赫佐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看着林叶秋的眼神,分明有所阴谋,令人十分发寒。 “你们聊,我就先走了。”赫佐慈爱地拍了拍林叶秋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淡漠的儿子,便离开了。 林叶秋见这人走之前的那抹笑容,不由得就微微一抖,也不晓得这人之前还提过多少“建议”,想到那些可能都将用在自己身上,便不禁有些咬牙切齿,再看莱曼斯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分外得炯炯有神,忽然就有种自己正被人剥光了视奸的错觉。 反观刚才这对父子的互动,他敏锐地发现莱曼斯虽然对这人脸色依旧有点冷,却明显不再那么排斥了,细细一寻思,不禁恍然了悟,赫佐这是试图靠这样来拉近亲子关系呢! 就这么不痛不 分卷阅读76 痒地把他给卖了!真是奸诈! 他忽然又想起听说赫佐曾有意在四族之中选出莱曼斯的伴侣,结果却是他稳稳当当成了狼后,期间一点阻力都没受到,可能也是出于不愿与儿子再生嫌隙的缘故。 再回想起这些日子来,赫佐对莱曼斯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低声下气,关怀百倍,适才的谈话不一定是莱曼斯主动去寻求意见,多半是对方看出了什么才主动提供法子,为的不过是父亲对儿子的补偿心理,不过是出于天下间最纯洁无私的父爱之情,便又有点感叹,对于这种把别人扔进火坑的行为便有些记恨不起来了。 他是要如那人的意,配合着让莱曼斯以为那些提议果然有用进而慢慢化解对那人的疏离冷漠,还是秉持自我,拒不妥协? 只是前者的话,未免叫人不甘心。 下午莱曼斯一直没离开,两人在前院里又像很久以前一样一起偎依着晒太阳,林叶秋舒服地枕在雪狼温暖柔软的肚皮上,昏昏欲睡,只不过头顶没了郁郁葱葱的树冠,只是些光秃秃的粗大枝干。 昨晚经过那场乌龙后,他其实后来也没睡好,一直担心莱曼斯的反应,现在看来,总算没多大问题,一放心便还真睡着了。 林叶秋是睡得舒坦,雪狼却一直在沉思着今晚怎么把昨天被中断的事继续下去,神情很是严肃认真,就像在思考什么攸关狼族命运的大事一般凝重。 等林叶秋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不小心一接触到雪狼的眼神,那股隐藏在温柔下的志在必得,心中便一个咯噔,不由警钟大响,面上却不动声色,暗里早已展开全面防御系统。 然而全面启动的防火墙,在晚饭上桌的一刻,倏然裂了一条缝。 林叶秋不可置信地瞪着餐桌上一碗香喷喷白花花的食物:“这是……” “你上次说过的米饭,吃吃看是不是这种?”莱曼斯的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这哪来的?”林叶秋抬眼看他。 “从凤族换来的,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还可以去换。” 莱曼斯说得轻描淡写,可林叶秋却知道这种米极其不易得到,他曾向传授他知识的巫医老师询问过,这片大陆上符合他描述的这种食物只有凤族才有,而且只有凤族的王族才能享用得到,由于太过稀少,大米成熟后都是直接供奉给王族的,一般根本不会流到外族,也从不用于交易,无论用多么珍贵的东西去换,得到的只会是一成不变的拒绝,任何人的帐都不买,即便你是其他任何一族最尊贵的王。 当初,他也只是吃腻了面食之类的食物而随口一提,过去了那么久,他自己也早都差点忘记了,想不到这人居然一直放在了心上…… 只怕从那天开始这人就一直暗中在想法子了,多半直到最近才成功弄到手,其中不知多少辗转心血! 林叶秋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米粒比现世还要大一倍,形貌倒是很像,温润雪白,引人食欲大动。 在莱曼斯期待的目光下,他认真又小心地吃了口,细细咀嚼着,淀粉遇到唾液在口里慢慢发生化学反应,一路滑下食道,唇齿间满是香甜的味道,回味无穷,感觉竟比现世的好吃了不知多少倍,不晓得是因为太久没吃、还是这里大米纯天然的缘故,或者只是因为眼前这人而产生的心理作用…… “如何如何?” 林叶秋抬头微笑,不禁有些哑声:“很好吃。”咀嚼着嘴里甜甜的米饭,心中竟感动莫名,好像甜的不光是嘴里,更一路甜到了心坎里。 莱曼斯仔细看着他的反应,终于确定对方是喜欢的,不由也笑了。 “你怎么不吃?” “你爱吃的话都给你吃,反正我也不习惯。” 林叶秋看着他有些腼腆的模样,心中一软,迟疑了下,红着脸喂了过去一口。 莱曼斯顿时受宠若惊,毫不扭捏地张了口,笑得一脸幸福满足。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一大碗米饭瓜分了,然后才吃了先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直到彻底填饱了肚子。 这么肉麻的事,以往林叶秋压根不相信自己会做,可现在真正做来,却觉得再自然不过。 莱曼斯这一招可谓下得颇妙,可林叶秋虽然对此深受感动,却也并没忘记这人和赫佐的“密谋”,其实也许他这般草木皆兵有些过度反应,可一想到不晓得这人将会自己做什么,这种不确定就使得他无法控制地警戒。 于是当他想在狼王寝殿的温泉里洗浴,莱曼斯理所当然地提出共浴时,林叶秋瞬时竖起了背毛,可终究是拗不过对方的缠功,最后双双赤身裸体地洗起了鸳鸯浴。 林叶秋为避免一切可能擦枪走火的情况,与莱曼斯两头遥遥相对着坐了,莱曼斯竟也没反对,一直温柔可掬地微笑着,不知暗地里在图谋什么。 他越是这般,林叶秋就越是发寒,总觉得等着自己的风暴不会很小。 此时他们间距离是远到足够安全了,可有时煽情的除了最直接的肢体接触,更有其他很多方面的因素,譬如:视觉刺激,以及臆想。 林叶秋原本很一本正经地搓洗着自己,可对方那边却频频传来动静,一会溅起了大水花,一会不知搞什么地玩溺水乱扑腾,一会又玩伤感地大叹气,视线被吸引地不住往对面瞟啊瞟的,最后等他回过神来竟然发现自个正直勾勾盯着那具壮硕的身体看了不知多久,视线从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一路滑到到隐藏在水面下的胸腹和双腿,还有那腿间蛰伏在银色毛丛中似醒非醒的东西,不禁喉头微微蠕动几下,身体渐渐有了些燥热,不知是这温泉水闹的还是什么。 氤氲的水汽下,只觉得眼前滴着水珠的男性躯体,格外骚人心坎。 “小秋……”莱曼斯缓缓靠了过来,声音说不出的喑哑。 林叶秋恍然发现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男人的身体竟然也不自觉带上了有色眼光,又是羞耻又是惊异,马上又因对方的靠近,身体微微紧绷起来:“嗯?” “你是凤族的人吗?”莱曼斯过来后却只是安分地靠在岩石边,没有进一步举动,反而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林叶秋沉默一会,回道:“不是。”顿了一会又道,“诺涯没跟你说吗?我不是这里的——” 一句话未完,就被莱曼斯迅速吻住了唇,本以为又是激情难抑,不料却是浅尝辄止,侵略者微微退离些许,抬起右手缓缓摩挲着林叶秋下唇的湿润,天蓝色的眸子幽幽注视着身边之人,深邃难解,仿佛带着某种宣告般地郑重其事道:“不管你以前在哪里,现在你就属于狼族,是我唯一的伴侣。” 说着从水里抬起了紧握成拳的左右,摊在两人中间,林叶秋正狐疑之际,他打开了拳头,里面静静躺着三只造型奇特的耳 分卷阅读77 坠,坠子上印刻了繁复古老的纹路,其中两只用银丝线串在一起。 莱曼斯捏起丝线,看着爱人,伸手将它套上了对方的脖颈。 “莱曼斯——”冰凉的触感落在胸前,林叶秋垂眸看了看,下意识握住了坠子,抬眼望向对方。 莱曼斯执起林叶秋的另一只手,将自己手中剩下的那个耳坠放到了他掌心里,微微上前,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呢喃软语:“替我带上。” “嗯?” “我只属于你。”莱曼斯低沉道,“我爱你,小秋。”声音语调并不如何得含情脉脉,却十分得认真,认真到使得这本该浪漫的告白显得有些老实的憨厚。 林叶秋却一震,左胸口处炙热活跃得厉害,胸前垂挂的和掌心里拿着的冰冷,仿佛渐渐发起了热,直煨得他暖意融融。 莱曼斯微微侧过去了些,露出了侧脸,漂亮的左耳垂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个耳洞。 林叶秋垂眼又看了看手心里静静躺着的耳坠,沉淀了下有些纷乱的心绪,微微一笑,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将坠子穿了过去,松开手的瞬间,半月形的坠子在耳垂下轻轻晃荡着,闪现出柔和的光晕。 “小秋……”莱曼斯回过头来对准他的唇又亲了下去,举止间依稀有丝激动。 “小秋……”莱曼斯回过头来对准他的唇又亲了下去,举止间依稀有丝激动。 林叶秋用力回抱住了他,热情响应,分开时,分明感觉到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下面有硬热的物事正凶狠地抵着他,反观他自己也半勃起了,随着两具身体下意识的摩擦而愈发硬挺灼热。 “其实,你想要的话,只要不碰到腿和胸,就没事……” 莱曼斯耳边听着爱人有些羞涩的邀约,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已,下处那地儿在没有任何爱抚的情况下竟又长大了不少,再也不去克制忍耐,双手托起对方的腰臀,抵在平滑的浴岩,小莱曼斯在那处洞穴附近探了探路,便不客气地登门入室,长驱直入。 林叶秋不由自主低叫一声,双手攀上了对方的脖子,双腿不自觉勾住他结识有力的腰部,低低喘了好几口气,努力放松自己,让那大个子顺利没入。 “小秋……”莱曼斯粗重喘息着,腰部施力开始了前后动作。 温泉水使得进出的动作容易了许多,那容纳的洞口也因热水的关系变得格外柔软,带给了他们截然不同于往日的享受。 激情中,林叶秋目光落在了莱曼斯穿了一只坠子的耳朵上,那一大一小倚靠在一起的两片月牙坠因他们的举动而不断摇晃着,闪现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似乎在不断诉说着主人纯粹的爱意。 林叶秋着魔般有些吃力地倾身吻了上去,又不满足地舔了舔那只耳垂,立刻感觉莱曼斯一颤,深埋在自己体内的东西竟然又大了,同时下身也因为他靠近的这个举动而贴合得更紧,在后方进出的物事一下子捅得更深了些,两人不自觉呻吟出来,莱曼斯抓住林叶秋臀瓣的手愈发用力,动作阒然更加激烈,野兽一般索取着,直把林叶秋顶得呼吸混乱,泪眼迷蒙,不知今昔是何年。 高潮的余韵尚未完全退去,加之热水浸泡的关系,林叶秋此时面容上依然有些淡淡的酡红,这么懒懒散散地半躺着想一些事情,偶尔掀掀眼皮,露出湿润的黑色眼睛,嫩红的唇依稀有些肿,竟看上去带了丝魅惑,莱曼斯看着便觉得自己那根又有了些动静,爬上床便往林叶秋那条被子里钻。 原本慵懒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睡另外那床被子。” “啊?小秋——” “不然你又会像昨晚那样睡着睡着就蹭过来,要么你就把毛剃了。”林叶秋朝床头的长木框上努了努嘴,“喏!剃刀就在那。” “真的要剃么?”某人抬眼扫了下,居然还真准备好了,立马可怜兮兮了起来,企图博得同情。 “嗯。”林叶秋淡淡应了声,也不多话,又半闭了眼睛,心中忍不住叹息。 自己居然越来越习惯男人间的性事,也越来越享受了…… 以往还要做足了挑逗和前戏才会有反应,现在却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对男人有了性冲动…… 但若说后不后悔,似乎又不是肯定或否定这么简单就可以回答的,对莱曼斯的感情,已经复杂到他自己都分不清了。也许,他是真的也爱上了吧…… 莱曼斯见他一脸不容商榷的冷淡表情,只得犹犹豫豫捏起了那个刀片,看了看一同摆着的膏药,迟疑地稍微挤出些在左脚内侧一块上抹了条,便轻轻剃了下去,这一刀子刮下,一撮毛掉到地上,伸手摸了摸小腿,的确光滑了许多,可他却觉得光秃秃得十分不适应。 他停了手,瞅向床上的人。 林叶秋半眯着眼睛,也不催促,好整以暇枕着被子回看他,眼神中有些东西明明灭灭的,沉浮不定。 安静中,莱曼斯突然变成了雪狼模样,坐在床沿边,翘起左后退,低头仔仔细细看了看,然后有些悲惨地叫:“小秋,你来看!” 林叶秋动了动身子凑过去,一看之下,噗嗤笑了出来,腿毛一剃,狼形时也受了影响,腿侧的那一条没了厚实细软的狼毛遮掩,实在是有些难看,类似于患了皮肤病被剃了毛的猫,倘若两条腿都剃了,估计狼形时那两条原本健美的后腿也会如得了皮肤病般,到时配上其他部位完美的皮毛,就怎么看怎么可笑了。 林叶秋伸手摸了摸那处,想象着雪狼光着两后腿的情形,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小秋,你怎么可以这样!”雪狼哀怨地放下了后脚,抖了抖毛再也不肯继续剃了,幸好他没全剃,而且选的又是里侧的,不注意的话也看不大出,不然狼形时还能看么? “成!那就甭剃了,忍到寒季过去就得了。”林叶秋也十分大方,又抚摸了下雪狼的头。 “我不要!”雪狼跃起将林叶秋扑在身下,变成了人形,诱哄着,“小秋你摸摸看我的腿,其实摸习惯了也就好了……” 开玩笑,又不是只有这个寒季,以后还有那么多个寒季难道都这般悲惨度过?莱曼斯显然不乐意,根本法子自然还是要根治小秋的这个要不得的毛病! 林叶秋又是一脚毫不客气踹了过去,将人掀翻了,才温柔无害地看着他:“你下不了手的话,那我来。” 莱曼斯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委委屈屈地重新拿起了剃刀,闭了闭眼睛,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往腿上刮了下去。 “诶!药——”林叶秋阻止不及,便见一条血红缓缓渗了出来。 “嘶嘶——”莱曼斯抽着气,一手紧紧攥着刀片,一边转向某人,没有说话,可那眼神分明就在诉说着他要慰藉。 林叶秋急忙爬出被窝,从床头的盒子里拿出伤药和绷带, 分卷阅读78 利落快速地替他处理了伤口,神情有些心疼,有些质疑,很是复杂。 “并不是怎么疼……”莱曼斯察言观色着,心思转了几圈,然后十分乖巧地,“我继续剃吧,这下会小心些的……” 林叶秋抿着唇看着他,也不说话。 莱曼斯嘴里说要继续剃,手下却一直没啥动作,反而眼睛一直看着林叶秋,似乎在等他说什么一样,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这才可怜兮兮地只好低头继续剃毛。 在刀片即将划伤皮肤的时候,林叶秋暗叹一声,伸手拿走了刀片:“进被子吧。” “小秋!”莱曼斯的声音分明立马上扬了,这其中是不是有得逞的意味,还真难说。 就在他乐颠着钻入了被子里想继续温存时,林叶秋镇定自若地看着不安分要爬上他身体的人,淡淡说:“我很好说话的,你想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让我来做。” “什么?”莱曼斯真的是有听没有懂,呆呆地看着爱人。 “睡觉,或者让我进入你——”林叶秋轻轻柔柔地,一手抚摸过对方深邃俊美的五官,“你两选一,我都没意见的。”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缓缓滑入了对方身后,按上了尾椎处。 莱曼斯石化了,过了好久才艰涩地:“可我是夫啊……”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当然是只有我进入你啊! 莱曼斯却被噎着了,在对方可亲的眼神下,愣是没敢把这句大实话说出来,只怔怔地瞪着他。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异,兽人被上,这是前所未闻的事,甚至都没人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莱曼斯惊诧中,却也不会傻乎乎地拒绝这份美餐,至于究竟最后谁吃谁,就看本事了。 秉着这样的想法,他模凌两可地唔了声,率先开始了掠夺,嘴唇配合双手双管齐下,想抢占先机。 可林叶秋一旦存了反攻的想法,自然不肯屈居被动,大胆而不甘示弱地回吻了过去,结果得到了更疯狂猛烈的对待。 林叶秋若被逼急了,骨子里其实也是遇强则强的人,而且对莱曼斯又没什么顾忌,当下就比他更猛烈地再度反吻回去。双手也不甘落后地到处在对方身上点火,把以往莱曼斯用在他身上的全部反馈回去,听得莱曼斯的呼吸越趋混乱。哼哼,小样,谁技高一筹还是未知! 可莱曼斯只感受到了心爱之人的热烈如火,想着原来小秋是这么热情,自己怎能不好好表现,便越发卖力了起来。 ……如此循环往复,两人的牙关渐渐泛了酸,嘴唇都麻痹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热吻依然在继续,舔卷着,啃咬着,唾液交换着,谁都不肯放开。 一个本是柔情蜜意的吻,被他们一来一往弄得宛如兵戎相见的战场,硝烟四起,跌宕起伏。 腰腹部激烈地摩擦,两根东西时不时做着最亲密的接触,微微濡湿了两人的腹部。 两人一时间谁也不能真正得到满足,叫嚣的欲望急切想找到发泄的途径,却始终求而不得,林叶秋有些痛苦的闷哼出声。 最后莱曼斯一手抓住了对方的双手,曲起一条腿,刻意用腿部轻慢摩擦着林叶秋硬挺炙热的裆部,那些毛擦过阴部时居然造成了十分奇异的感觉,林叶秋毫无防备下狠狠颤了颤,随即身后的那处便被进入了跟指节,一下子就深入进去,按在了那敏感的一点上。 林叶秋惊叫一声,居然瞬间喷出了白液。 莱曼斯笑着,放开了瘫软的人,低头去舔了舔对方嘴角处无意识中流出的些许口水,腰际猛然发力,再度造访了那处湿热之地,满足地长呼了口气。 这期间莱曼斯花样层出不穷,竟然多数还善加利用了他那些体毛,林叶秋最后不得不哭着求饶,昏昏沉沉中才终于有些明白药所里他们的话,原来真不是夸张…… 原来,有腿毛,有时也的确可以是性感的…… 45、033 煞风景的事…… ... 这里的寒季冷得彻骨,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还在一路下降,最低时起码零下二三十度,半个月前下的场大雪到今天还没融化,望出去一片银装素裹,曾把殿门口的台阶都淹没了,众人掘了几天才终于弄出条通道来。 林叶秋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渐渐便冻得出不了门,瑟瑟发抖地只好躲在燃了暖炉的殿内。 可纵然有暖炉,室内气温也大概只有两三度,依然是冷,他便只好不时地在相连的外殿内殿里来回跑跳或做俯卧撑之类的运动来加速血液循环,顺便打发漫长的无聊时光。 而那些往日里看上去似乎娇娇弱弱的雌性们,这种时节却依然生龙活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出门更是不在话下,对这种酷寒的天气竟丝毫不以为意。 对此,林叶秋表示无比郁闷,可更郁闷的是寒季来临没几天,就感冒了,这下子头晕无力地,便连那唯一的运动也做不成了,彻底成了个病怏怏的温室花朵。 此刻,他孤零零地窝在石榻上,裹着柔软保暖的兽毛皮,呆呆望着四五步远的暖炉,唉声叹气着,还时不时吸吸红通通的鼻子,间或咳嗽几下。 殿外脚步声响起,片刻已至身后,莱曼斯照例关切地询问:“好点没?” 林叶秋看也不看这个始作俑者,没好气地:“混蛋!”声音十分沙哑,连带这句本应气势十足的低骂也显得无力。 自从四五十天前的那次一晌贪欢,他不幸受冷感冒了后,不管如何吃药,都再没好过,好在已经不会反复发热,可久病不愈,终究有些气虚无力。 莱曼斯自知理亏,一个劲陪笑着:“是是!我混蛋!”看着爱人精神不济的模样,心中又实在担忧,“要不还是请挲耶看看?” “外面那么冷,出去转几圈不是更严重?”林叶秋哼了声,又微微叹口气,“算了,等天气回暖些自然就好了。不是说寒季差不多就要过去了么?” 挲耶虽然是族中最厉害的巫医和灵力仅次于诺涯的祭司,但他是不能走出高塔的,要求医便只能自己去,而这段路程又不短。 “可是这么拖着——” “我都要你消停些,你这个家伙就只晓得自己快活了!”林叶秋恨恨地打断了他,吸了吸鼻子,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莱曼斯忙又是轻拍安抚,又是端茶递水。 林叶秋喝了几口温水,又咳了几声,将喉咙口的痒意压了下去,才倏然抬眼,朝某人瞪去,作出无声的控斥。 莱曼斯摸摸鼻子,放好水杯,小心翼翼地继续赔罪:“是我不对,不该那会一时忘情就在运动中把被子给不小心踢了,不该在大冷的天里做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可也实在是你太棒了,才让我欲罢不能——” 林叶秋一听就黑了脸,呼 分卷阅读79 哧呼哧地低斥:“闭嘴!咳咳!”一丝可疑的红云却偷偷爬上了耳朵。 “好好!我闭嘴,你别气。”莱曼斯忙轻拍着他的背来顺气。 林叶秋挥开了他,继续瞪,赤裸裸地表达他的气愤。 “咳!”莱曼斯暗咳一声,在对方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了,“小秋啊!你再这么情意绵绵地看着我,我万一把持不住那啥的,你可不能怪我啊……” 情意绵绵?林叶秋闻言气得差点噎过去:“你糊了眼屎?我这叫杀气腾腾,懂不懂!”不由瞪得更用力了。 “诶,都叫你不要挑逗我了……”莱曼斯全然不觉某人的杀气,不怕死地靠了过去,勾住他的腰身,一手情不自禁探入兽皮下缓缓摩挲着他愈发清瘦的肩背,心中疼惜之情浮上来,想着得继续好好调理才行,幽蓝的眸子却盯住那两片唇,就要俯下头去。 其实林叶秋刚还一通咳嗽,脸上憋出的红晕尚未退去,眼睛又隐隐有些水光,衬得眸子晶亮中透出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加上本就体虚无力的,他自以为狠绝愤懑的一瞪,在别人眼里气势着实没多大,反而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竟分外得诱惑。 林叶秋见对方竟真要吻过来,还毛手毛脚的,也不管他正生着病,心中不禁又气又怒,倒反而冷静下来了,淡淡地:“你若想让我真好不了,你就继续。” 莱曼斯一愣,明白对方误会了什么,忙申明:“没有没有!我不会做什么,就只想亲亲你而已……”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嘴唇也贴了上去。 林叶秋头一侧:“劝你别——” “只是亲一下……”莱曼斯一手扶住他后脑,不让他避开。 “唔……呜……”林叶秋推拒着男人,还想急切地说什么,可莱曼斯却已不容分说堵住了他的嘴。 就在对方亲吻上来时,林叶秋华丽丽地流下了两管鼻涕,缓缓滑入两人接合的唇瓣。 莱曼斯察觉到异样不由后退了些,那丝丝透明液体便沿着他上唇滑落到唇缝间,他咂巴了下嘴巴,有些疑惑地:“什么东西,咸咸的……” 获得自由的林叶秋好整以暇地抓起边上的布巾,当着对方的面狠狠捻了捻鼻涕,然后抬起眼眸,无辜地看着他。 莱曼斯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嘴里那丝可疑味道是什么,表情一时梗在了那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林叶秋将布巾一扔,冷笑:“我提醒过你的。” 不料莱曼斯呆了会却笑了,柔情蜜意地道:“小秋的一切我都喜欢,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都很美味……” 林叶秋顿时噎在那,脸色青青红红,鸡皮疙瘩再度冒了冒,一把推开死黏着的某人,梗着脖子粗声道:“你少给我肉麻兮兮地!” “难道你不喜欢?”莱曼斯更挨近了些,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相互交融着,平添几分热意。 “你离我远些!别忘了我还感冒着呢!” “放心,我不会被传染上的……” “哼!你少自作多情,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小秋,我已经快两个月没碰过你了,难道还不算惩罚?”某人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我很可怜”的信息。 林叶秋又是一声冷哼,翻过身去侧躺着,裹紧了兽皮不再搭理他。 46、034 浪漫不浪漫的问题…… ... 林叶秋早早吃了晚饭,将自己从头到脚全副武装,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冬衣和被子,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还让侍者用布条裹了圈防止掉下,这才有些笨重地一步步往殿门口挪,途中由于行动不便还踉跄了下,差点跌倒,看得莱曼斯又是担忧又是好笑,摇头不已,终于在他第二次不当心踩着小被子下摆而步履不稳时,忍不住开口提议:“要不还是我抱你去?” “不用!我还没弱到这个地步。”林叶秋断然拒绝,声音被围脖挡着而有些沉闷。 莱曼斯见状也不多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随时准备施以援手。 一段短短的路程,两人挪了半天,莱曼斯及时扶了十多次,才终于平安来到城堡南边的广场上,泽理已经在广场中央忙乎着什么,边上放了一个大箱子,希斯里在一旁窜上窜下地要打下手,看起来很兴奋。 周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没有值守的侍卫和不在当值的侍者们都翘首以盼着,却又纷纷不敢靠得太近。 先前狼族的大发明家泽理说研究出了个新玩意,会在今晚演示一下,对此感兴趣的果然不止一两个人,可他的新玩意有时的确很好玩,但有时也的确很危险,多次的经验教训让众人明白保持点距离以策安全是必要的。 林叶秋也没靠太近,就在外围高台选了个能纵观全场的位置立定了,莱曼斯让侍卫搬了桌椅,又搬了暖炉来,两人舒舒服服坐了,等着开场。 莱曼斯不时递上一口热茶和点心,小心拉下对方围着嘴巴的围脖,林叶秋也理所当然地张嘴就吃,两只手裹在厚厚的冬衣下不肯拿出分毫,还指挥着一会这个一会那个,莱曼斯居然也乐呵呵地一路侍候到底,惹得周围雌性们欣羡不已,纷纷交头接耳王对狼后真是疼爱,嫁就要嫁给这般疼惜自己的人云云。 林叶秋听见了也权当没听见,没有丝毫反应,心里却不由地乐乎起来,嘴一张含住了递来的已经去了壳的干果,咔嚓咔嚓嚼着,抬眸瞅瞅身边温柔体贴的人,两人眼神一接触,只见澈蓝的眸子里满是温情荡漾。 “冷不?”莱曼斯擦了擦手,然后摸摸他的脸,再把毛绒绒的围脖拉上了些遮住口鼻,又让人将炉火弄旺些,便起身看边上温的酒是否到了火候。 林叶秋看着他张罗,心口更觉暖了几分。 莱曼斯试了试温,便倒了小杯酒递过去,将对方围脖拉下点道:“喝口,驱寒的,但别喝太多,这酒可烈着。” “嗯。”林叶秋就着喝了口,霎时脸皱成一团,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一片水雾升腾中,眼前朦胧了一切景象,这酒竟比烧刀子还烈了不知多少,辣得他晕头转向。 莱曼斯忍笑着替他擦了擦雾蒙蒙的眼睛,然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液。 林叶秋还没缓过气,鼻子便慢慢流下两管液体,手忙脚乱地想去擦,才发现自己裹得粽子般的样子根本挪不出手来,只好可怜兮兮地叫:“莱曼斯……” 说话间液体已经顺着人中滑了下来,在透冷的空气中激起阵阵寒意,想到不出片刻液体就会冻成两条小冰柱,不知会不会连鼻子嘴巴一起冻住,便是一个发抖,再也顾不得其他便要头一低去蹭围脖。 莱曼斯忙伸手替他擦了去:“还好吧?” 林叶秋苦着脸:“这什么酒?你不会故意趁机报复吧?”感觉浑身要烧 分卷阅读80 起来了,一波波辣意直冲耳鼻,呛得有种让他不能呼吸的错觉。 莱曼斯忙摆手,接着忍着笑挨近了他,额头贴着额头,细细吻着他安抚,耳鬓斯磨着:“慢慢呼气、吸气……”柔声引导了片刻,“有没有觉得暖和了?” 林叶秋照他说的调整呼吸,慢慢地便好了许多,辣过之后果然背脊处泛了暖意。 莱曼斯见状又低低笑了几下,调侃着:“雌性们对这种酒的反应果然都一样……” 林叶秋一听立马横眉竖目了,刚要发威,莱曼斯早有预料,先一步含住了那两片愈发红润光泽的唇瓣。 莱曼斯嘴里的酒气再度熏得林叶秋有些恍恍惚惚,竟也忘记了反抗。 就在两人渐趋忘我时,突然不远处有人叫了声:“哇!这是什么?好漂亮!” “好美啊!”此起彼落的附和声使得原本还算安静的广场瞬间沸腾热闹了起来。 林叶秋一个回神,忙侧头去看,正见天空中绽放的一朵朵绚烂夺目的礼花,渲染得夜空多姿多彩。 原来是烟花,没有电视里春晚放的华丽,但跟普通人家逢年过节放的也不逊色多少。 周围的人兴奋不已,显然第一次看见这玩意,有人还追着烟火跑跳。 林叶秋虽然并不觉得多新奇,可心里难免还是感慨了,烟花的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明明灭灭,清幽恍惚。 莱曼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林叶秋微微一愣,回头看他,正见对方在烟火下格外温情爱恋的笑容,心中一动,随即放松了身体靠入他怀里。 两人偎依着,静静仰头观赏夜空。 林叶秋十分清楚莱曼斯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这个男人的怀抱,却让他觉得安心,安心到愿意全然放松自己,沉溺下去。 烟火持续怒放着,不少人还分到了几根细长的烟花条,也纷纷点了挥舞着,笑得欢畅。 林叶秋看着看着,也被感染了这份欢腾,嘴角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要一起去玩吗?” 林叶秋微微摇头:“有时观看得到的乐趣不一定比自己亲身经历来得少。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大家一起去,不必顾及我。” “我陪你一起。” “嗯。泽理这孩子倒真是天才,什么东西都能想得到。”林叶秋淡笑着,目光在人流中找寻那抹总是调皮捣蛋让人头疼的身影。 “这是!泽理是狼族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发明者!不过啊,小秋,人各有所长,我也有我的优点的……”莱曼斯十分语重心长。 “哈?”林叶秋一愣,继而失笑,“你连这都吃醋?” “不要小看雪狼的独占欲,你的眼睛就只能看着我便好……”某人说得十分认真严肃。 林叶秋习惯性就想一记爆栗子敲过去,手一抬才发现动不了,只好作罢,哼了声不理会他,视线一转又放到了广场上,正看见希斯里吵着泽理好像也要自己放烟火,泽理指着烟筒对他讲了很多话,估计是叨唠注意事项,直到希斯里不耐烦了才笑着闭了嘴。 希斯里将三个方形花筒呈三角形状置于地上,小心地一一点燃了引线,一个个小亮点直窜云霄,在夜空爆裂开七色炫彩,五彩缤纷的火光映照出希斯里欢呼大笑的神情,而泽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这样欢快的希斯里身上,笑得幸福。 林叶秋忽然了悟敢情这泽理是在讨心仪之人欢心呢! “泽理也终于长大了……” “嗯?” “你看他这是在追求希斯里呢!这烟花大会的方式倒也别出心裁得浪漫。”林叶秋意有所指地瞄瞄某人,不禁又是一叹,似乎无限遗憾,无限怅然。 “我送了你一屋子的情草,还不浪漫?”莱曼斯委屈地怪叫,那是他整整一夜未睡,来来回回跑了不下千次的辛苦成果啊! 整个狼族千年来也就他破天荒地这么干过!谁还能比他更浪漫? 回想起当时其他雌性的羡慕眼神,他就忍不住得意,可为什么小秋却一张便秘脸…… “情草?”林叶秋瞬间回忆起被满屋子狗尾巴草淹没的噩梦,不由满脸黑线,想说你是浪漫呢还是谋杀——更遑论后来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清理那些东西,好不容易清理完毕了,总还能在凳子上,桌子接缝里,或者角落中看见掉落的一粒粒草籽,害得他几晚上都梦见自己拼命扑腾着却还是被淹死在草海里——可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讲出来。 心底一声叹息:算了,谁叫他喜欢的人不是人呢…… “小莱——” “说过别这么叫我,我不小,哪里都不小……你不是知道的么?”暧昧地暗示着。 林叶秋冷笑:“你不也叫我小秋?” “呃……你的确不大么……”某人十分无辜。 林叶秋青筋冒了冒,忍不住又要爆栗子打过去,照旧被裹住了无法如愿,挣扎了好一会还是抽不出来,只好恨声怒道:“你欠扁啊!” “欠扁又是什么?”本以为那些奇怪的词语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怎么又蹦出个听不懂的? “欠扁就是——”林叶秋顿了顿,忽而轻轻微笑,温柔地,“你帮我把布条稍微松松,外面的被子也掀开些,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 “哦。”莱曼斯倒也听话,两三下就替他松了。 林叶秋扭动着折腾了会,总算抽出了右手,甩了甩,活动活动筋骨,听得骨节噼啪作响。 莱曼斯瞧这态势,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 林叶秋平静道:“欠扁就是——”话未完,已经一把狠狠捏住了对方的耳朵,“讨打!欠揍!”继续拧。 “嘶嘶!”莱曼斯歪着脑袋哀哀直叫,一副可怜相,其实要在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甩开他,还是做得到的,但他不敢。 “小秋啊,你可以打我,尽情打都没关系,但别用拧的啊……” 林叶秋不说话,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手下更用力了,还打着三百六十度弯死命转。打你?哼哼!就你聪明是不?皮粗肉厚的打不疼是吧?就要拧!这下看你还疼不疼! 其实,原本他拧过也就打算放手了,谁知这人真天生欠扁,还敢大言不惭说这种话! 某人嗷呜低叫着,一张脸憋得红红白白、青青紫紫,竟比夜空那烟火还五彩纷呈,精彩不凡。 “小秋啊,你看这在外面呢……别人看着多不好……”他嗫嚅着,“有啥事的,我们关起门来解决不是更好?” “你还说!” “不,不说……”莱曼斯弓了弓背,头努力往那只手靠去,尽可能减轻些痛楚,改用哀兵政策,可怜兮兮地求饶,“疼!疼啊……要掉了啊!”一见似乎没啥效果,眼珠一转,再接再厉地,“你仔细瞧瞧,是不是快掉了?族里都没出现过单耳狼啊,我不 分卷阅读81 要做第一个啊……” 林叶秋拧着拧着,就噗嗤笑了出来,这才松了手,凑近了细细看了看,那耳朵红通通的一片,充血得着实可怜,轻轻吹了吹气,又摸了摸,怜惜地问:“疼么?” “嗯……”莱曼斯本来就疼着,被这么一摸,下意识就缩了缩。 林叶秋笑得温和无害:“嗯,放心,疼就说明这不还在呢!”语气愈发轻柔起来,“要不要再好好感受下?” 莱曼斯突然一抖,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叶秋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被子里,莱曼斯不等对方开口就主动体贴地替他裹好衣物,乖得小狗似的,静默了会,小心翼翼道:“小秋啊,刚刚你想说什么?” “哦!突然想起我家乡有一个习俗,新婚夫妻都会度蜜月——”瞄了瞄身边的男人,闭了口。 “什么是度蜜月?”某人的脑袋再度打了结。 “一般就是两个人去家乡以外的地方玩,过开开心心的两人世界。” 莱曼斯做出沉思状,然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那小秋想去哪里?既然两个人的话——哈默大森林?” “那是哪里?” “有死亡森林之称的原始大森林啊!” 死亡森林?林叶秋黑线。 “不喜欢?那波多沼泽?” “呃……”林叶秋幽幽地看着他。 “要不去无生河雅蜜?或者……”莱曼斯兴致勃勃地列举了一大堆,最后作出了总结,“这些都是我曾经想去来没得及去的地方,很好玩的!可惜在传说中另一片遥远的大陆上,也许得费些心思才能找到……” 传说中?“……”林叶秋眨巴下眼睛,再眨巴下,最后默默地低了头。 老兄,你确定这些场所适合度蜜月,而不是探险? “我们明天,不,我得先交代下事情,那后天就去吧?” “还是下次吧……” “咦?你确定?” “嗯,这一去没几个月哪够?作为狼王,当然责任为先……否则长老们估计也不会放过你……” 莱曼斯一思量,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抱住爱人:“小秋,你想得真周全!真是太委屈你了!” “呵!呵呵!没有的事……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小秋,要叫大秋。” 两人天马行空胡乱扯了通,忽然听见有人尖叫:“啊!着火了着火了!” 林叶秋一惊,忙向广场上看去,竟是有几个烟筒倒了,不断喷出的烟花四下里乱窜,众人惊得纷纷抱头逃窜,有些人的衣服粘上了火星就噼啪燃了起来,又引起了新一轮的混乱,还有两棵树的枝桠已经隐隐有了火星,现场一片嚎叫。 两人惊站起来,莱曼斯忙吩咐大家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先弄灭还在胡乱喷射的烟花,另一部分人去扑灭着火的东西。 一片惊乱中,一朵鸡蛋大的黄色火星直朝林叶秋飞来,被碰到可是非同小可,他连忙大呼小叫着躲闪,却由于冲力太猛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虽然狼狈,总算的避免了成烤人干的惨剧。 “小秋!你怎样?” “还……还好。”这么一吓,林叶秋的脸色有些白,在莱曼斯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惊魂未定。 场内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几根烟火被浇了积雪已经后继无力地哧哧几声灭了,一时间空气中流动的都是硫磺味。 一片短暂的寂静中,一道急切懊恼的声音响起:“希儿,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乖!” “别碰我!哼!” “希儿!” “别挡路!我要回去了!” 林叶秋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希斯里给熏得灰头土脸,原本一张俊秀的脸堪堪只见两眼白,白色的衣服也一大片黑色,还有几个烧出来的小洞,细看下好像有一撮头发也比其他的短了许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别生气好不好?”泽理拉着希斯里不肯放。 “你就是故意的!我讨厌你!”希斯里一脚狠狠踩在泽理脚背上,趁他吃痛而松手时转身快速跑开了。 “希儿!”泽理忙追了过去。 那边静了下来后,便有人过来回报没有什么伤亡,也没啥损失,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两人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继而相视一笑。 携手走回殿里时,林叶秋暗暗叹息:再浪漫的事,到最后都只会成为一场灾难啊! 47、035 如果是父亲…… ... 在诸多无伤大雅的打打闹闹中,寒季终于过去了,虽说如此,气温也只有七八度,林叶秋暂时还不敢脱下冬衣,只不过倒不畏惧出门了,反而像脱缰的野马天天往外跑,有时莱曼斯特意早回来还一直找不到人,每到此时便格外怀念那些冰天雪地的酷寒日子。 这几天狼族上上下下都忙碌不堪,林叶秋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为即将来临的天佑节做准备,看上去竟比现世的春节还隆重盛大。而且据说这节日会有很多有趣的节目,对被闷坏的林叶秋来说,这不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在一片喜气洋洋中,为期二十天的天佑节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到来。 这天,林叶秋本想起个大早,不料昨夜太兴奋竟然一夜没睡着,到天蒙蒙亮时反有了睡意,这下子一觉醒来便已是大正午,火烧屁股般冲出大殿,才发现早就人影都没一个了,莱曼斯这厮居然也没等他! 心中哼哼着,朝几里远的郊外走去。 日头暖融融地照着,一丝风也无,倒是个怡人的好天气。 林叶秋还没靠近,前方便已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欢闹声,食物的香味似有若无得飘荡在鼻尖,不刻就见一条人影正迎面而来,见到他才立定了恭敬道:“王说您差不多该醒了,便让我来接您。” 林叶秋听了心中微微一笑,看来那家伙还是挺了解自己的:“他人呢?” “王正和族长们在一起,您请一块过去吧。” 林叶秋点点头,这种日子一般臣民自然可以放纵玩闹,可作为一族之王却不行,他倒一时忽略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人山人海的,各自簇拥着一堆一堆,孩子们吵闹着,还有不少小狼形态的兽人孩子调皮地四下里跳窜,侍者们还在忙着摆东西搭帐篷,却有条不紊,不见混乱,竟一个早上还没准备完,怪不得城堡里都没人留下来,林叶秋忽然有些汗颜,整个狼族竟就他一人偷懒到现在! “王一会就来找您,请先吃些小点心垫垫,不久就能正式开始了。”接他的侍卫捧着碟糕点说。 林叶秋接了过来就让他自己忙去了,快速吃了些,不好意思继续坐享现成,忙帮着其他人一起烤肉,处理果蔬,都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由灶 分卷阅读82 房的人接了手,其他人都成群结伴着玩闹去了。 林叶秋好奇地想各处走走,还没迈出步子就忽然被一头小狼崽从背后扑上来,整个挂在了身上,两只前肢挡住了视线,加上毫无防备下的冲击力,他身子一个不稳就要朝前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扶住了腰际,让他免于在众目睽睽下跌个狗吃屎,接着头上的小东西被人抱了下去,一道悦耳的声音略带责备地:“凯克,怎么又顽皮?你老师不是让你保持人形三天三夜,今天才第二天吧?” 林叶秋这才看见原来解救他的是希斯里,手里拎着狼崽的后颈,正笑得不怀好意,另一只手就去挠它咯吱窝。 狼崽挣动着四肢想摆脱那只魔手,却始终挣脱不得,只好嗷呜哀叫着,咕噜噜的褐色眼睛眨眼间就湿漉漉了起来,尾巴拼命贴着身子,一颤一颤的,十分可怜。 “哼哼!哭也没用呢!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哦!”希斯里笑得十分恶劣,将它举高与视线齐平,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惩罚手段。 凯克抖着身子,使劲往后缩去,呜咽不已。 小狼崽还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变身,也无法像成狼一样当变身为狼的时候还能说话,害怕了也只会发出弱弱的嗷呜声,抖得筛糠似的。 “你别吓唬它了,简直比它还顽皮啊!”林叶秋有些好笑地摸了摸狼崽的头顶。 希斯里闻言撇撇嘴,手一松,狼崽子身子一跃,安安稳稳落到了地上,忙离希斯里远些,一双眼睛还戒备地盯着希斯里,喉间发出示威的低鸣声,整个气势似乎不错,只可惜颤抖的小小身躯和仍旧紧贴着后臀的尾巴泄露了他的害怕。 林叶秋看得忍俊不禁,希斯里“啧”了声,摇摇头,拍拍手,满不在乎地转开了目光,将它视为无物。 林叶秋向希斯里道了谢,两人还没说什么,甫得自由的小狼就再度朝林叶秋跃了上来,他一惊,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了它,那小狼崽伸着前肢搭在他胸膛上,仰着脑袋舔了舔他的鼻子,竟是在示好,神色间还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回应。 “凯克把你当救命恩人了,啧!” 林叶秋挑挑眉,微微一笑:“小家伙不是很可爱嘛!”伸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替他顺顺背毛,小狼立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趴下了前肢,小狗一样窝在他怀里,时不时蹭蹭他胸膛,可爱得不得了。 两人往侧方的大树走过去,凯克枕着林叶秋的怀抱,之前调皮捣蛋地到处乱窜,现在安静下来,又晒着太阳,便渐渐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两人在树下坐了,林叶秋小心地调整着动作,让小狼崽睡得舒服些。 “泽理人呢?” “提那个笨蛋做什么!谁管他在哪捣鼓呢!”希斯里头一转,哼了声。 林叶秋微微叹息,整个狼族,也就只有眼前这人敢骂泽理是笨蛋。 “又闹别扭了?” “谁跟他闹别扭!反正我不想再见他了!” 林叶秋微微好笑,这分明就是闹别扭了啊! 泽理发明东西是一流,在狼族里更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有时林叶秋看见他都会避着走,他可永远不会忘记最初相识时这人的无数恶作剧,可就是这样聪明强大的泽理,却迟迟拿不下希斯里这座碉堡,也不知是不是就所谓的一物克一物。 “我们别提他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林叶秋暗笑,顺着他的意思聊起了其他话题,聊着聊着,便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说有人对泽理有意思,估计这几天就会表白了呢!” “什么!”希斯里豁然站了起来,立马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又停下来,匆匆说了句,“突然想到有急事,我先走开一下!”也不等林叶秋回应就旋风般飚了开。 林叶秋低头轻轻抚摸小狼崽的背脊,小家伙依旧睡得香,便也靠着树干闭目养神,虽然刚睡饱,他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怀中小家伙的体温透过衣物隐隐传递来,林叶秋心中却有些复杂。 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莱曼斯有孩子,它们会长什么模样…… 他正怅然若失着,头顶一片阴影罩上,接着唇角一暖:“在想什么?怎么这表情?” 林叶秋睁开眼,瞳孔里映入的脸,一如初见般俊美,却少了淡然冷漠,多了柔情与温暖。 “在想什么时候能吃,你不知道只能闻不能吃是件很折磨人的事么?” “是是!我们这就去!”莱曼斯揉揉凯克,将它叫醒。 林叶秋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手脚麻得厉害,莱曼斯一手接过睡眼朦胧的凯克搁在自己腿上,一边替林叶秋揉捏. 林叶秋一时间只觉得自个又酸又麻又刺疼,直抽气,不过莱曼斯揉捏的效果的确不错,不一会便好了。 莱曼斯拉着他站起来,转而让凯克变成人形。 狼崽绕着林叶秋的脚呜呜打转,后腿一蹬又想躲进他怀里,似乎想撒娇来躲避这项严酷的训练。 莱曼斯神色淡然,一把揪住它的后颈,将它拎了出来,小狼崽挣动间右后腿突然一翘,竟朝着莱曼斯撒起了尿,莱曼斯一声冷笑,竟早有预料,在水流喷出时已经拎着它转了个方向,一管子童子尿全喂了泥土。 “还有什么招数?” 小狼崽耷拉着脑袋,似乎表示臣服,四只脚在半空中蹬着,想到地上去。 莱曼斯如其所愿将它放到地上,直起身子,提点着保持人形的一些注意之处,并鼓励它努力去做,小狼略为低着头,似乎听得挺认真。 “现在你试试。” 林叶秋还以为小狼会依言变为人形,一时也有些好奇这孩子人形时的模样,可没想到莱曼斯话音才落,小东西居然噌的窜了出去,速度极快,竟是要逃。 莱曼斯身影一闪,重新站定在林叶秋眼前时,手里又多了只挣扎不已的小东西。 “还逃不?” 两人大眼对小眼对了会,小家伙泄气了,垂着四肢任人抓着他后颈,安静了下来,似乎终于认命了。 莱曼斯满意一笑,再度将它放下:“你父亲是一位勇者,更不是逃兵,任何困难和危险,他都会想法子去克服,为了守卫狼族,更为了保护你和你母亲,所以你父亲时时刻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的确做到了。凯克,你爱你父亲吗?” 小狼仰着头看着莱曼斯,此刻的模样又十分乖巧。 “还记得你出生时,你父亲抱着你开心而骄傲的样子。”莱曼斯微微一笑,俯下身体,与狼崽对视,“你会让你父亲失望吗?” 凯克垂下了脑袋,前脚拨弄了泥土,忽然站直了身体,慢慢闭上眼睛,淡淡的光晕缓缓浮起又散去,再浮起,渐渐地五官处的狼毛已经被汗水浸湿,小身子可能因为痛苦而发着颤 分卷阅读83 。 莱曼斯只是淡淡看着它难受,神情似乎显得冷硬无情,然而细看的话却可以发现他蓝色澄明的眼底,隐隐藏着对它的期望与信任。 林叶秋看得有些恍惚,面对这样一个严厉的慈父形象,他竟觉得心中隐隐有股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是闷,又似乎是疼…… “小秋?” 林叶秋回过神来,就见一个裹着莱曼斯外衣的及膝高的小男孩,正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轻轻拽着他衣摆,可能还不习惯作为人的走路方式,有些摇摇晃晃地,连站都站不太稳。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还小,变成人形用去了太多力气了。” 小男孩仰着头,神情有些可怜,对着林叶秋奶声奶气地:“可以抱抱么?” 林叶秋伸了伸手,这才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莱曼斯,后者微微笑了下,点点头,他便欣喜地抱起了小娃娃。 小家伙十分漂亮,干干净净的,林叶秋忍不住亲了好几口。 凯克似乎因为变为人而有些脱力,浑身软绵绵地倚靠在林叶秋怀里,十分乖顺,眼皮一上一下打着架。 “困了?” 凯克摇摇头:“累。” “没事的。”莱曼斯对林叶秋笑了笑,再对凯克说,“你父亲这么大的时候,老师要求坚持三天,他可坚持了四天呢!” “真的?”凯克抬起脑袋。 “当然!王是不会骗人的。” 凯克咬了咬嘴巴,又埋进了林叶秋怀里,须臾轻声问:“王是不是也很厉害?” “嗯……是啊!要不然你怎么逃不出他的手下呢?” 凯克嘟着嘴巴做深思状,忽然抬头对走在侧前方的男人宣告:“以后我要超越父亲,也要超越你!” 莱曼斯回首,笑了:“好,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孩子耳濡目染的关系,能听得懂大人说话,但兽形时不会说,变成人形,才会说几句简单的词语,而说话的多少与流利与否等又因人而异。等年龄渐长,学了更多后,在兽形状态下便也能说话了。 具体的情节等那两生了包子后会明确提到的,当然若大家现在有任何疑问,也欢迎提出。 48 48、036 这些稀奇古怪的都是啥玩意? ... 三人回去时,众人一群群地已经各自就地而坐,围着面前一大堆食物吃开了,大口吃肉喝酒,兽人们粗犷豪迈,雌性们也活泼多话,间或孩子们嬉闹玩乐调皮捣蛋,欢声笑语不断。 凯克的父亲过来将小娃娃抱走后,莱曼斯也带着爱人找了个空的地方坐了下去。 林叶秋早被阵阵香味引得食指大动,当下开动起来,和大家一样抓起看中的食物就往嘴里塞,大口喝着这种特殊节日才有的香浓麦油茶,和众人一同说笑,不过片刻双手已经一片油腻腻,间或打着饱嗝。 莱曼斯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时不时落在身旁之人上,其他人起初还因狼王在而有所顾忌,却见平时那般威严慑人的王如此平易近人,温和可亲,便也放开了胆子笑闹。 吃了一大半时,有人端了一大盘子点心和干果上来,搁在中央。 林叶秋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只恨自己肚子为什么不大些,尤其在这种面对各种美味的诱惑时,就愈发羡慕兽人们的大食量。 只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怎么有些点心看起来就那么——邪恶呢? 便说正对着他的那几根长条状物点心,这颜色和形状,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莱曼斯随手拿起了两根,递过来一根给他,林叶秋晕晕然接了过来,看了半天:一只手掌那么长的食物,直径大概四五厘米,赤红的颜色、直立的柱形、顶上饱满的圆头,尤其柱形下方还有两颗鼓鼓的蛋状……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听到边上有人窃笑,一边吃着这点心一边还低声调笑着什么这小小的东西是不是很像你的之类的,他愣了会,突然了悟这可疑的形状是什么,不由得面红耳赤。 这东西,可怎么吃得下去? “怎么不吃?”在林叶秋发呆的当口,莱曼斯已经把那根东西解决了,又重新拿了另外一种点心,还照旧给了他一份,附带好心地解说,“吃这个要先这样把两边掰开,运气好的话里面会有上好玉石的,预示着来年的幸运,所以吃之前要先掰一下,不然小心一口咬下去磕疼了牙齿,可就乐极生悲了。” 林叶秋瞪着手里的点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姿势,两手还搁在两条膝盖上,只不过这糕点的形态只有下半身。 莱曼斯嘴里说着,手下也做了示范,两手分别在膝盖两侧往左右轻轻一掰,露出了里面的蛋黄,可这一掰,怎么就像是把人并拢的两条大腿给掰开了…… 莱曼斯啧了声:“没吃到玉石呢!”有些惋惜的样子,接着就面不改色地把点心两口吞了。 林叶秋瞠目结舌,左手捏着长条物点心,右手揣着那块奇奇怪怪的点心,一张脸红红绿绿,不知道是把手头的东西扔好还是放回盘子去的好。 “这都是什么!”他凑近正吃得一脸开心地某人低吼。 莱曼斯挑挑眉,似乎有些不解,可一看爱人脸红耳赤的模样,便恍然了,嗤嗤低笑了几声,暧昧地调笑:“哦,看来小秋是想到什么情色的事情了?”还一副你很不纯洁的模样。 林叶秋瞬间黑线了:“谁让你们做出这种东西的!是人都会想歪的吧!” “这些本来就都是为情侣们精心准备的啊!” “一群色狼!” 莱曼斯呵呵直笑,搂着薄脸皮的爱人,在他耳边呢喃软语:“想不到小秋还是这么可爱……” “你嘲笑我?” 莱曼斯依旧一脸温柔:“尝尝看,味道很好的,比你最喜欢的苏慕糕还要好吃千百倍呢!” 林叶秋将信将疑地又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可这玩意实在做得太逼真了,让他觉得这一口咬下去真的像是将某人的那玩意给吃了下去,不由得脸色变化万千,心中便一阵犹疑不定。 “怕什么!我陪你一起吃啊!喏!”莱曼斯一直鼓励着他,一下子又连吃了三个,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最终林叶秋眼睛一闭,豁出去般地一口咬下去,差点吐出来,这什么玩意?居然是苦的! “诶!别吐,变化马上就来了!” 林叶秋还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嘴里的感觉果然立刻变了,苦味一下子就没了,变得有丝咸咸的,慢慢还吃出有肉味?可明明是面食啊…… 心中正惊疑不定,莱曼斯又道:“别怕,慢慢尝下去,还会有惊奇哦!” 果然,紧接着酸的,甜的,甚至还有薄荷等多种水果味道,可 分卷阅读84 这些纷繁的口味之间却又是独立的,一种味道过去了才有另一种味道出来,没有混合在一起,吃完后更觉口齿间尽是清香,令人回味无穷。 好奇特! “如何?” “这怎么做到的?”林叶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就是在现世也没人能做出这样的食物吧? “这可是我们狼族独一无二的呢!”莱曼斯说得甚是得意。 “所以才问你做法怎样,改天我也来试试!”林叶秋跃跃欲试着,显然十分好奇。 “呃……这点心制作麻烦,而且有几样素材极为稀有,所以只在这种特别日子里才吃得到。” “我问的是具体做法!” “呃,小秋啊,你想吃的话以后我叫人做给你就好了,何必亲自去弄,多麻烦!”莱曼斯亲昵地拨拨他额前略长而垂下来的刘海,诱哄着。 林叶秋狐疑地瞅瞅他,忽然明白了,点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晓得啊!早说啊,我又不会为难你!”有些鄙视地斜眼看着他。 莱曼斯摸摸鼻子:“这是城堡灶房首席掌厨独传的制法,谁都不外传的。” 林叶秋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二十天里都可以吃到这种点心,明儿还会有更多新奇事物——”莱曼斯宽慰着,又从盘子里拿了些递过来,“喏,我的份都给你好了。” “等会吧,我现在已经吃撑了……”林叶秋摸着肚皮,十分无奈。 “要不去走走?”莱曼斯揣了些肉和一壶饮品,两人便往附近散步。 离了喧嚣和食物的香味,林叶秋一时有些沉默,两人走了会便在一株大树下坐了。 莱曼斯倒了杯麦油茶给对方,林叶秋接过来啜了口,香浓滑爽又带着些油味的奇异感觉在嘴里蔓延。 这茶今天他也是首回喝到,好像制作起来也很麻烦的,而且材料也有限,所以只在盛会之类的特别日子里才有。 喝第一杯时感觉味道怪怪的,十分不习惯,喝着喝着竟觉得好喝起来了。 林叶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现世的酥油茶,不过他没去过西藏,也不知道这和酥油茶是否一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 林叶秋抬眼,笑了笑:“没什么。”顿了一下才道,“突然想起家乡的一种饮品,好像和这个有点相似。” “哦?” “在我家乡很远有个叫西藏的地方,那里的族民平日吃的一种酥油茶,制作起来也挺费力,而且外来游客头次喝也会觉得不习惯那味道,但族民们却很喜欢,而且会用它来招待客人以示尊重和热情。这茶据说还有一个爱情故事。” “故事?说来听听?”莱曼斯显得意趣浓厚。 “不是什么好故事。”林叶秋一笑,摇摇头,淡淡道。以前他那腐女朋友对风土民族这些很有兴趣,他便也跟着知道了一些,近来更愈发容易触景生情了。 莱曼斯看着他,静默一会,轻道:“我想听。” 林叶秋看了他一眼,缓缓讲了起来:“具体的想不大起来了,只记得好像是传说中有两个常年争斗不休的部落,彼此仇恨,可一位雌性却和敌对部落的一位雄性相爱了,雌性所在部落的人杀害了那个雄性,就在这个雄性死者的火化葬礼上,那位雌性毅然跳进了火海殉情了。” 莱曼斯低低吸了口气。 “两人死后,雌性变成了茶树上的茶叶,雄性变成了湖里的盐……而酥油茶就是将放了盐的酥油与茶水一起击打做成的,当西藏族民制作酥油茶时,茶也盐便再度相遇了,衍生出了这个凄美伤感的爱情故事。” 林叶秋的叙述一直很平缓,也很平静。 莱曼斯没有说话,林叶秋也静默了下来,而手里未喝完的麦油茶已经没了热气,指尖阵阵冷意袭来。 林叶秋看着手里的半杯茶,神情有些怔怔的,他突然想起了自身,莱曼斯的情意毋庸置疑,他似乎也不知不觉中越来越信任依赖对方,可他们就真的可以这么一直过下去? 他,毕竟不属于这里…… 子嗣的问题,寿命的问题…… 他们,不可能一起白头…… 而在现世,还有他的牵挂。可他又不知具体该怎么行动…… “小秋……”莱曼斯见他这般神伤的模样,心里不禁一揪,又见他眉宇间的一丝恍惚,一时间竟觉得眼前这人仿佛随时会远去,不由一急。 林叶秋闻声忽然怔了下,抬首便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担忧惶急,心中又是一震,顿了下,故作轻松地笑了:“怎么这表情?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你当真了?” 莱曼斯抿紧了唇,幽幽凝视着他,没有回答,这神情居然说不出的深沉,深沉中又依稀带着丝隐忍的纠结和不舍,仿佛看透了什么。 林叶秋见状,嘴角的笑容便僵了僵。 两人都没再开口,良久,林叶秋竟觉得在那样深情犀利的注视下,有丝狼狈,不由得转开了头。 静默中,手上覆上了一片温暖,旁边响起道低沉的声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我都会,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永远都悲催的某人颤巍巍地爬上来了…… 月底季表月表的各种忙,兼之装修神马的大肆搞卫生的杯具啊,腰酸背疼头晕脑胀,不想再经历~OTL 另,国庆期间如果不接到加班电话,应该能继续日更了,接下来偶准备宅整个假期~嚯嚯~ PS: 【酥油茶】: 藏族的一种饮料。多作为主食与糌粑(zān bā )一起食用。此种饮料用酥油和浓茶(砖茶)加工而成。先将适量酥油(牦牛牛奶中提炼的黄油)放入特制的桶中,佐以食盐,再注入熬煮的浓茶汁,用木柄反复捣拌,使酥油与茶汁溶为一体,呈乳状即成。另一种方式是将酥油和茶放到一个皮袋中,扎紧袋口,用木棒用力敲打。所以配置酥油茶叫“打”酥油茶。是女主人招待客人的一项非常费力的工作,现在也可以用电动搅拌机配置。与藏族毗邻的一些民族,亦有饮用酥油茶的习惯。 由于砖茶含鞣酸多,刺激肠胃蠕动加快消化,单喝极易饥饿,必须加酥油或牛奶,蒙古人一般喝奶茶,西藏牦牛产奶量不大,普遍用酥油茶招待客人。 历史传说:藏族嗜好酥油茶,有一则民间爱情故事,叙说了酥油茶的来历。传说,藏区有两个部落,曾因发生械斗,结下冤仇。辖部落土司的女儿美梅措、在劳动中与怒部落土司的儿子文顿巴相爱,但由于两个部落历史上结下的冤仇,辖部落的土司派人杀害了文顿巴,当为文顿巴举行火葬仪式时,美梅措跳进火海殉情。双方死后,美梅措到内地变成茶树上的茶叶,文顿巴到羌塘变成盐湖里的盐,每当藏族人打酥油茶时,茶和盐再次相遇,这则 分卷阅读85 由茶俗引发出的故事,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49、037 定情节 ... 一年一度为期整整二十天的天佑节是狼族最隆重的节日,大体分为四个阶段,头一个五天是爱侣们的定情节 ,次一个五天是年轻一辈的成人礼,第三个五天便是祭祖节,在这五天中所有兽人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兽形之态,以示不忘本,最后五天已进入尾声阶段,就比较随性了,没有特别的规定,大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关于天佑节,林叶秋询问莱曼斯后得到的详细解答便是以上这些,但他总觉得对方的神情语气里,似乎还有什么被隐瞒了。 可心底的这一丝淡淡的疑虑,也终究在多天来周围载歌载舞的欢腾喜庆中渐渐消散了。 今天是盛会的第五天,人们依然精神焕发,多日来的疯狂玩闹丝毫没让他们觉得疲惫。 早已酒足饭饱的林叶秋静坐在篝火旁,替那个大胃王男人烤第N个地薯,不时抬眼瞧瞧斜对面耍活宝的两人以打发时间。 整整四个多晚上的邀舞请求,其他人已经有不知多少对都顺利订下了终身,可泽理却可怜兮兮地被拒绝到现在,偏偏还越挫越勇,每次头破血流了仍死命要往希斯里这座坚硬无比的碉堡进行自杀式碰撞,渴望有哪一次能碰撞出爱的激烈火花。 眼看那倒霉的家伙即将面临又一次失败,林叶秋不禁摇头叹息,深深觉得自己对莱曼斯那家伙实在是太好了! “那啥,小秋啊,你也知道泽理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叶秋眉毛挑了挑,斜眼睇了下身边之人,嘴角轻轻一勾,扯出抹柔和的笑容:“所以?” “所以小秋你只要看着我就好。”莱曼斯回得十分理所当然,“你家乡那边不是有句,什么碗里锅里的话来着……”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林叶秋好心地缓缓接口,神情亲和,一点都没有不快的意思。 “对对!就是这句!”莱曼斯一脸语重心长,“这样不好,很不好!” “呵呵,如何不好法?”林某人声音愈发轻柔,好宝宝样虚心求教。 “那还用说!”后知后觉的某人一脸“小秋你是笨蛋的吗”的神情,“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很不好的!这种心态要不得啊!” “哦,那你要如何做?” “当然是杜绝!” “嗯……”林叶秋一脸高深莫测地瞅了他半晌,突然右手一抬,将外皮已经焦黑的地薯直接用树杈从火里拨了出来向对方扔去,还带起几根燃烧了一大半的小树枝,吓得莱曼斯蹬起腿跳得半天高,怪叫:“好端端地你干嘛?没人跟你说玩火是很危险的么!” “我没怎么听清楚,你再说一次?”林叶秋掏掏耳朵,“声音再大些呢。”笑得那是绝对的温和无害。 可已经跟他相处这么久的莱曼斯却知道,每每这人露出这种笑容时,肯定有人要遭殃,而这遭殃的人还往往就是他自己,有了这个体认,思绪一转,立马警觉到不对,再仔细回想下方才的对话,冷汗便暗自滑了下去,心中暗暗恼恨,小秋这家伙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了,刚才根本就是一步步诱他跳陷阱啊! 想通了这个关节,莱曼斯于是立马乖巧地摇头:“玩火算什么,你就是把我煮了都成!只要你高兴!呵,呵呵……”掩饰性地低头去剥烫手的地薯,一大口咬下去,眉头便皱了起来,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抬眼去看好整以暇的某人,极其无辜地,“里面没熟啊……” 这种地薯烤熟了吃上去味道很香甜,有点像栗子,可若是生的话,就会很涩口,像那种没熟透的柿子。 “没人说熟了啊!”林叶秋云淡风轻扔了句,悠悠站起身,拍拍屁股上沾到的枯草屑。 “可是——” “怎么?又有意见?” 和蔼可亲的狼后饱含威严的一记眼刀射过来,于是我们英明神武的狼王便蔫了耳朵缩了脖子。 “哼!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怎么修理你!”林叶秋这才冷了脸。 “是是!我的错!”可怜的狼王再度没有原则地退让了,撇过头懊恼地低声嘀咕了句,“以后绝对不说出来了……” “胡思乱想、知而不言的下场更严重!” “呃……”某人彻底垮了肩膀。 “嗯,接下来你自己去弄吧!本公子不奉陪了。”林叶秋说完便潇洒一甩袖子,冷冷的神情恢复了平日的和煦,转身施施然走了。 莱曼斯望着他离去的目光无限哀怨,一手捏着涩口的地薯,蹲在地上画圈圈,不断反省为什么他一堂堂狼王,在外英姿飒爽,哪个不敬畏有加,怎么在伴侣面前却越来越抬不起头了?明明记得以前小秋没这么凶的……刚认识的时候,那家伙屁颠屁颠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的那副小模样,跟现在动不动就甩脸色的样子,完全不能比啊! 可转念仔细一想,如果说现在的小秋和以前的小秋,究竟哪个他更喜欢,似乎还是现在的比较好…… 于是莱曼斯摇摇欲坠了,莫非是他有被虐倾向? 这边,他正风中萧瑟,那边,林叶秋径自转了圈,寻了处安静些的地方重新坐了,右手搭在屈起的一条腿膝上,左手撑着左耳后,懒散地半躺在干草上,半眯着眼睛遥望天际星子闪烁,篝火映照得他神情宁静又清雅。 夜风带来情意绵绵的歌声,是年轻兽人在向恋慕之人唱求爱之歌,那中气十足高亢的声音分明就是泽理的。 今夜已经是定情节的最后一晚,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能不能在最后时刻得偿所愿。 林叶秋微微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另外半侧身子也往地上一躺,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养起神来。 眼睛一闭,听觉更灵敏起来,四下里孩童的玩闹声,大人们的交谈声,还有木材燃烧的哔啵声,边上有人走过时踩着枯草的窸窣声,甚至暗处角落里情侣们的你侬我侬都依稀可闻,间或夹杂了暧昧的喘息…… 林叶秋抽空思绪,放松身体,静静感受夜风下狼族的和乐氛围。 也许是多天来的狂欢,加之不久前被族人邀请一起跳的几场激烈舞蹈,让他体力终究有些不支,此刻一静下来便渐渐有些困意了。 半睡半醒间,依稀感觉头顶罩上了一片阴影,接着身上被轻轻盖了件什么东西,他以为是莱曼斯,便也没动,继续安心地放任自己陷入黑暗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好像又来到了那个雾气弥漫的未知所在,心口似乎隐隐发着光热,在对他似有若无地表达着什么,然而接下去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他却突然感觉天地似乎在强烈摇晃,所站之处尽数崩塌碎裂,一惊一吓间,意识瞬间归位,猛然一睁眼,见一名侍者正 分卷阅读86 轻轻摇晃着他低唤,见他醒来便恭敬道:“王正到处寻殿下呢!殿下这边请。” 林叶秋闻言微微一愣,低头看向身上半披着的兽皮毯,莫非刚才的人不是他?他微微疑惑了下,旋即又想可能是哪个侍者,便也没怎么放心上,起了身,伸伸懒腰:“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泽理殿下的求爱被同意了,请殿下前去主婚。” “哦?”林叶秋展开抹笑意,希斯里终于还是被打动了啊。 跟着侍者到了前面,果然看见那两个冤家正连体婴儿般黏在一起,说正确些是泽理牛皮糖似得粘着对方不肯放,林叶秋一见这光景,不由同情起泽理来,看样子即便成了伴侣,他依然需要多多努力啊。 目光再一转,边上还有几对情投意合的新人们也在准备。 林叶秋一路往前,向人群后的莱曼斯走过去。 “狼后殿下,又要辛苦你了!”途中有人见他到来便微笑着说,微红的脸色说明了他此刻的幸福与羞涩。 狼族历来传统,凡是在定情节里结合的伴侣,都可以得到狼王狼后的主婚和祝福,五天来,林叶秋已经为数百对新人举行了多次祝福仪式,算上这次的已经是第十五批了。 “看你们一个个找到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就是王和我最大的满足与欣慰,哪里谈得上辛苦?”林叶秋笑着拍拍这对新人,“庞基你可要好好对待伊洛,伊洛为你可婉拒了多少出色的兽人们,更足足等了你十多年啊!” 庞基闻言将伊洛搂得更紧了,低头深情凝视怀中的爱侣:“让你受苦了。” 伊洛摇摇头:“因为是你,所以一点都不苦。”笑得十分甜蜜,“苦的是你,为了镇守我族疆土而长年在外,你是我的骄傲,我的英雄!” “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嗯,我相信。” “仪式快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伊洛抬头看向林叶秋,神情中尽是满足,“谢狼后殿下关心。” 林叶秋抱以亲切一笑,就告别他们继续往前走。 五天来的经验,已让他对主婚一事驾轻就熟,和莱曼斯并列而站,有条不紊地进行主持和祝祷,替一对对新人送出祝福。 礼成,有几对大胆的伴侣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大大方方地当众便行了周公之礼,林叶秋见了也脸不红气不喘,目不斜视地走过。 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多了便习惯了,即便不习惯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突然想起当初莱曼斯继任狼王宣布他为伴侣的时候,险些也当众表演活春宫,当时他还差点翻脸,还好莱曼斯在他惊羞得不知所措时替他解了围,不过他却知道其实那人心底里是希望那么做下去的,那个时候的一句“我很乐意,就怕你脸皮薄”什么的,并不是玩笑话,因为那一瞬间的侵略眼神,无法掩饰。 林叶秋这几天亲眼目睹了多次这般的场景,发觉兽人们似乎都很乐衷这事,为此寻思了好久才慢慢有了些了悟,这番行为下的缘由,归根结底是出于一种独占欲,雄性通过这种方式对其他所有人宣告,这个雌性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染指!所谓廉耻什么的,根本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里。 可林叶秋转而又觉得奇怪,既然对伴侣的独占欲如此强烈,为什么那些兽人却愿意在众多其他兽人面前让爱人赤身裸体呢?毕竟对人类而言,丈夫是绝不容许自己妻子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看光的。 而在这个雌性明显少于雄性的世界里,往往在公众面前举行交合的伴侣们,的确直到死都是对方的唯一,雌性们普遍没有选择第二个兽人作为丈夫。 后来林叶秋才知道,在这种场合,雌性若不合作,雄性是不能强迫的,情侣们当众顺利结合,便是得到族民的肯定与神的庇护,这种交合被认为是神圣的,不容侵犯的,更是对彼此坚贞的一种宣誓,表示雌性只认可这一个雄性,不会再度择偶,雄性也对这个雌性有着无与伦比的占有心与爱护心,所以其他人不会去插入双方之间,否则就会受到唾弃。 这种宣誓的效果,竟比人类在新婚时的誓言要可靠许多,人类往往最后都做不到绝对的忠诚,可这里的人却可以。 林叶秋不禁为此深深感动,然而若要他也通过这种途径来独占莱曼斯或者表示出自己此生唯他一人的心意,却是做不到。 就在周围一片叫好和暧昧呻吟中,一道惨叫阒然打破这份旖旎迷情,林叶秋循声望去,竟是衣衫不整的希斯里将压在身上的人一把掀了下去,泽理捂着摔疼的豚骨,不断抽气。 希斯里胡乱理好兽皮,狠狠瞪了泽理一眼,就跑开了。 林叶秋却看见那水润光泽的眼睛里不是单纯的怒气,反而更倾向于一种嗔怒羞涩。 众目睽睽之下被削了眉角的泽理,狼狈地捂着下身,苦笑着连忙追了上去。 林叶秋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清楚希斯里绝对把泽理放在心口十分重要的位置,但他的脾气十分倔强,又很要强,那么高傲的人要在众人面前露出那种情动时分的柔弱神态,让所有人看尽一切丑态,自是不愿意,他倒是可以理解希斯里,就不知道泽理会不会因此误解希斯里。 林叶秋正望着两人前后快速跑离的方向,耳旁一道异样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小秋,今晚是最后一晚了……” “什么?” “定情节最后一晚啊!” “哦。”林叶秋点点头,随即疑问,“那又如何?” “我们也来——” 莱曼斯的眼眸情潮涌动,林叶秋一对上不由一惊,再看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心知不妙,不动声色往后微微移步,语气十分自然地:“今晚吃太多烤肉了,刚又说了那么多话,有点口渴了,我去喝点水,你也要的话就帮你带。” 不等说完便转身欲走,却被莱曼斯眼明手快地一把搂住了腰身,贴近他嘴边,呢喃软语:“你渴的话,我这里就有水,包你喝个够……”最后一个字还没完,便俯首湿吻了住了对方的嘴。 有力、强势,却又带着无比的珍视与呵护。 挣脱不得的林叶秋,在这片似温柔似火热的激情中,渐渐迷失了,口腔在对方不断肆虐下愈发湿润柔软,在他更深一步时双腿不由一软,推拒的手不自觉中改为攀附着对方结实的胸肌。 热吻中莱曼斯微微退回自己的舌头,唇瓣摩擦着对方的,轻声调侃:“有感觉了?” 林叶秋瞪着他,暗自轻浅地深呼吸几下,努力平复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单单靠这个就想让我有感觉,你还差了些。” 莱曼斯浓密的睫毛往下眼睑轻轻一扇,眸子一眯:“这可是你主动邀请的——” 不由分说将人牢牢禁锢在怀 分卷阅读87 中,曲起大腿,忽轻忽重厮磨着对方的胯部,眯着眼睛看他的反应,执意而刻意地激起他的强烈感受,看他迷乱的表情。 “昨天不是才——”林叶秋倒抽一口气,双手用力格开两人的身躯,竭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现在是今天了……” “不行——”林叶秋铿锵有力的拒绝在对方一个巧妙的拨弄下破声,接下来的话语尽数死在了舌尖上,只剩喘息的份。 莱曼斯轻笑着重新低头去吻他,细碎热情的吻一路滑下去,轻咬着喉结,看它上下蠕动,紧紧贴合的下身用力摩擦,只觉浑身烫得厉害,双手探入了兽皮下,揉捏着紧俏的臀部,气息愈发粗重,动作也渐渐开始粗暴起来。 林叶秋眼看避不过,只得紧紧抓着莱曼斯的头发,微微用力往后扯去,压抑着体内同样被激起的汹涌澎湃的情潮,艰难道:“去那边树后面——” 火光映照得林叶秋一脸酡红,情欲和羞涩的猛烈冲撞,竟将人描绘得异常诱惑。 莱曼斯看着怀中之人秀色可餐的模样,喘息声愈加清晰可闻,下面顶着对方腹部的东西硬挺得不像话,他不发一语,豁然抱起无力的人大步往树后而去。 夜色深沉,篝火明灭,树前树后此起彼伏的低吟喘息,已不分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PS:一场变故即将到来,包子的出场也不远了。话说有木有人期待他们的小包子? 50、038 乖乖的,别想逃。 ... 白云飘飘,和风习习,又是一个适合户外活动的好天气。 然而林叶秋却要死不活地趴在床上低低呻吟,低垂的脑袋钻在被子里,嘴里念念有词,细听之下竟是在骂人。 那个男人近来越来越旺盛的性欲,已经让他叫苦不迭,无法应对。 林叶秋总算明白几天前询问关于天佑节是什么时,莱曼斯的未尽之言所代表的含义! 天佑节其实也是狼族的交配节、繁衍节,定情节一过,便意味着狼的发情期到了。 平常兽人们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一两天一次,甚至五六天一次都没什么,可一旦到了发情期,兽人普遍呈现欲求不满状态,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情,一天发个四五次是少的,而且这个阶段成年兽人的自控力大大下降,以致现在林叶秋被折腾得直不起腰,爬不起床! 可能由于他终究与这里的雌性有着本质的区别,别的雌性夜间不管如何激烈,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相比之下林叶秋只觉愈发羞耻,却是毫无办法。 在床上修养了一整天,盘算着那人回来的时间,他支开了殿里殿外的侍者,咬牙撑起身子,扶着墙面摇摇晃晃出了狼王寝殿。 为了小命着想,他得避开那个精虫上脑就忘了一切的混蛋。 其实狼有发情期是很正常的现象,雌性也不会拒绝兽人丈夫的求欢要求,毕竟通常发情期间,往往都是受孕高峰期,而平时交欢受孕的概率却大大降低。 但林叶秋不是雌性,做得再多,也不会胚珠暗结,只会精尽人亡! 到这个份上还不逃,才怪了! 他哆嗦着两条站都站不稳的腿,强忍着身体各处的酸痛和后面那个难以启齿之处合都合不拢的不适感,出了殿门,慢慢挪到长廊,走了会,冷汗便顺着额角脸颊滑落,心里便将罪魁祸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到了长廊尽头即将转弯时,眼角突然瞄见一抹飘逸白影从外面快速进来,定睛一看居然是莱曼斯早回来了! 林叶秋心里一激灵,连忙闪身躲在了巨大石柱后,快速看了看四周,寻了个那人被重重柱子挡住而绝对看不到他的时刻出了石柱,拐入就近的一条走廊,便毫不迟疑地往前去。 结果这一晚林叶秋在希斯里的帮助下还真避过了那人,任外面那男人如何找他找得天翻地覆,他老神在在地住在城堡最外围泽理和希斯里的居处,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狼的嗅觉纵然很灵敏,但是林叶秋在这座城堡里住的时间也不短了,几乎到处都有他的气味,莱曼斯竟然还就是找不到人。 林叶秋这一躲,居然就躲到了祭祖节的前一天。 四天来的休养生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行动自如,这下躲人更是方便,远远看见那人的身影就二话不说立马转身,拔腿便跑得无影无踪,打定主意等发情期过了再见对方。 可这么多天一直待在希斯里那,严重妨碍了某匹狼的性福生活,终于让饱含怨言的泽理不满了,这一不满,自然就在暗处下了黑手,毫无愧疚地做了告密者,于是当晚林叶秋就被怒火加欲火焚身的某人在众目睽睽下毫不客气地拎回了狼王殿,以一句“要和狼后好好沟通一下感情”将所有人遣退了干净。 林叶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见那人修罗般噙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一步步向他欺近,不由浑身发颤,回想起几天前的悲惨遭遇,表上的表情便十分苍白。 “你躲什么?你几时见我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莱曼斯将人逼往角落,并不急着抓住他,反而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对方明显的躲避行为,问得十分轻柔和煦。 前几天就做过了! 林叶秋嘴唇蠕动几下,却是敢怒不敢言,照这情形,要是他那么回嘴,下场定然更加凄惨。 作为男人,林叶秋当然明白欲望得不到纾解的那种烦躁与痛苦,其实他也不想做这么绝的,也不是真排斥对方,相反那事开始时他也的确享受到的,渐渐地对与同性做这种事,也已经完全接受了,但凡事都有一个度,若过了,便难免乐极生悲。 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是他们两人在这方面,的确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到最后,他是真的被这人可怕的持久力和恢复力弄怕了。 “瞧你,怎么冷得都在发抖?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莱曼斯又上前一步,将人揽进了怀里,心疼地拍抚着对方细瘦的肩背。 林叶秋不敢挣扎,可两人紧贴的身体,让他感受到那人不知何时就已经有了反应而大喇喇顶住他的部位,浑身不由僵硬起来,嗫嚅着:“那啥,你一直忙里忙外的,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好不?” “小秋这么想去床上,我自然很高兴。”莱曼斯温柔地笑着,手里不容置辩地揽着人就往内殿走,“今夜一定让你尽兴。”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纯睡觉,不做任何费体力的活,纯睡觉,补充精力!明天不是祭祖节第一天,你要忙的事还很多,所以今晚养好精神是必须的,作为狼王,得时刻精神饱满才行,这样才能让族民信服,万一今晚劳累过度,明天体力不济而显出疲态,招致长老们的训诫,那就大大不好了,对吧?所以 分卷阅读88 还是目前养精神最重要,至于那种事,以后反正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嘛!你说是不是?呵,呵呵……”林叶秋说得自个连连点头,不是有句话道只有先说服了自己,才有希望说服别人,他得先自我催眠了才有可能保住小命。 莱曼斯任他唠唠叨叨念了一大堆,也不回应,将人轻轻往床上一推,不由分说便欺身压了上去,上下其手。 “喂喂!别乱动,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我精神好得狠,就是今夜不睡也没问题,小秋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倒是——原本我还怕你会累到,本想只做两三次就放了你的,可看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分明也精神很足的样子,想来要补足之前四天的空白期也不成问题,那我就不客气了吧!” 林叶秋一听差点岔了气,眼见怀柔失败,干脆破罐子破摔,迎面直上:“你在报复我?” “哦?你做了什么要让我报复你的坏事了?我怎么不晓得?嗯,乖,说来听听,提醒一下我,好让我想想该如何惩罚你。” 林叶秋一下语塞,看来这人真的动气了……不禁一抖。 “小秋啊,你就乖乖的。来,躺好,张开腿。”莱曼斯一边摆弄着身下的躯体,一边谆谆教导,“放轻松些,别崩这么紧,不然受累的还不是你?我会心疼的。” “你要真心疼就给我滚下去睡觉!” “嘘!这张嘴这么不老实,看来只有堵住它了。”莱曼斯哼笑着就吻了过去,良久后才嘶哑道,“我要是满意了,兴许会早些放过你。至于究竟是做到明天早上,还是什么的,就看小秋你的表现了。” “你敢!” “嗯?”莱曼斯眉毛一挑。 “我是说上次你弄得我整整疼了三天,今天才刚好些,还来!我……会吃不消的!”林叶秋琢磨了下,可能还是示弱比较好。 果然,莱曼斯一听,神情便染上了些歉意,一手顺着他腰线滑了下去,在后臀位置轻轻抚摸:“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忍不住……” “觉得对不起,那就快起来啊!”林叶秋一瞧这情形,以为自救有望,连忙打蛇随棍上,不料却被对方接下来的一句给击得体无完肤。 那人虽然神情和语气都透露出歉意,说出的话却异常坚定:“这次我会小心的。” “放屁!你小心得了么!” “小秋,我已经忍不下去了,乖,别乱动——”声音诱哄着,手下却不由分说一把就按住了想要起身的人。 “混蛋!那你以前的天佑节是怎么过的?” “以前没有你,现在有了你,自然不一样……”某人回得理所当然。 “啊啊!别压下来!滚下去!混蛋,别碰那里!” 接下来的发展,便是毫无悬念的。 林叶秋再度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欲仙欲死。 狼王寝殿破碎的求饶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隐忍压抑的不知谁的喑咛声,直到大半夜才慢慢平息。 最终得到餍足的莱曼斯沉沉睡去,被折腾得够呛的林某人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火气十足的眼睛瞪着睡得香甜的家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便想去折磨那可恨的混蛋,却发现自己颤巍巍的手臂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筋疲力尽的林某人含恨睡去。 夜风拂送,万籁俱寂,乌漆抹黑的狼王寝殿沉浸在酣梦中,这月黑风高之夜,似乎隐隐预示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酝酿。 不知过了多久,在天际开始露出鱼肚白时,殿内突然火光一闪,照亮了床铺一角。 一条人影哆哆嗦嗦慢慢悠悠竖起了上身,盯着边上兀自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一会阴笑一会轻哼。 “让你爽!让你犯浑!”手中冷光一闪,“老子就让你爽个够,浑个够!” 冰冷的刀片缓缓靠近睡梦中浑然不知所觉的某人。 51、039 伟大的狼王成了秃头狼…… ... 天公作美,一清早起来便见阳光明媚,和风徐徐。 几只禽鸟鸣叫着从天际飞过,落下几堆鸟屎,成为植物们的天然肥料。 林叶秋龇牙咧嘴着摆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懒洋洋地半躺半坐在铺了三张柔软兽皮的石头上,看不远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和——狼。 照理说经过昨晚的一系列超负荷和高难度运动,此刻躺在床上休息才比较舒服,可为了某个目的,今天不管如何还就是非得来看看。 祭祖节,是狼族千百年遗传下来的传统,一项祖制,这五天内所有的兽人必须时刻保持兽形,不得变回人身,于是一时间只见城里到处都是或健壮或年幼的狼东奔西窜。 狼崽子们为可以随心所欲保持狼形而不必忍受那规定时间的严酷人形训练而欢呼雀跃;老迈的狼长辈们则三五做群悠闲地踱着四方步,眯着眼睛看身边不断窜过去的年轻一辈们,相互感慨一番当年自己的勇猛敏捷;雌性们因为不能变身,以人身的姿态悠闲地享受节日的氛围,有些身边还陪同着兽人伴侣,不知怎么竟让林叶秋联想起现世遛狗的现象来。 整幕场景,形成一幅十分奇妙的画面,却异常和谐温馨。 祭祖第一天,按照惯例,将所有参加者分成若干组进行各项比试,组内选手能力参差不齐,有强有弱,所有人必须合力完成任务,不允许一人独揽,更不允许有排挤现象出现,这便增添了比试的难度。 该比试的意义不但是对族民的一种考验和荣耀,其侧重点倾向于让幼崽狼们观摩,宣扬狼团结无畏、不离不弃的精神。 林叶秋视线一转,望向另一边空阔场地上风风火火从四面八方赶来,正在快速集结的狼群们,幻想着不久后即将出现的某个场景,嘿嘿阴笑几声,眼中放出不怀好意的光芒,继而又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咬牙切齿下脸色一时扭曲,左手无意识地一个用力,揪断掌下几根干草。 “咦?那不是狼后殿下吗?” “殿下也来观摩啊?” “那不是当然的吗!尤其王的潇洒风姿无人能比啊!”有人调侃,“有殿下在,王也更有动力不是?” 一干人闻言均暧昧相顾而笑。 林叶秋也笑:“呵呵!对啊,那么难得一见的场景,怎么能错过呢?”说罢别有意味地勾了勾依稀有些红肿破皮的唇角。 “殿下和王真是恩爱啊!”周遭传来此起彼伏的欣羡声。 林叶秋笑而不语,一脸莫测高深。 此时,场地上选手们已经整整齐齐排开了二十列,静静等候他们尊贵英勇的狼王到来。 “我说啥时我们能有小殿下啊?” “趁着繁衍期,殿下多多努力啊!” “最好能生一窝小狼崽,雪狼在族里实在太珍贵了啊!” “年年都 分卷阅读89 一窝就更好了!” “一窝最好七八只雪狼就更完美了!虽然平常人也就两三只,有的甚至几年都没一只,可王跟殿下是不同的,一定可以做到!” “可是雪狼本来数量很少啊,王就没有同胞兄弟,连其他兄弟都没有。” “呃,也是哦!” “总之殿下你任重道远。” “要加油!我们会很支持你的,殿下。” “有时也可以教育王不要太辛苦于事务,繁衍后代的事情同样很重要。” “对啊!”又有人接口,“不过,以王对殿下的宠爱程度,恐怕不用殿下开口,王就已经很热情了吧!” 族民十分热情友好地你一言我一句,直渐渐把林叶秋弄得黑线不已,却又不便否决什么,只好模凌两可地赔笑。 就在林叶秋渐感无力招架时,场地上传来了骚动,有人在高喊着迎接狼王的到来。 当高大矫健的雪狼王踩着稳健的步伐现身时,场面豁然一派肃静,众狼们瞪着来者,不禁纷纷面面相觑,然后又看看他们尊贵的王,心中狐疑,表情各异。 周围其他观看者也呆立在原地,愣愣瞧着今日格外与众不同的王,不知作何反应。 莱曼斯目不斜视,从容走过,最后立定在队伍前方正中央,仪态威严。 他耳朵直立向前,昂首挺胸,四条腿站得笔直,神态坚定,一派自信稳重,那完美的体态,充满爆发力的四肢,无疑王者风范十足,英姿飒爽—— 只可惜,前提是如果只看他高贵的头部以下身体的话…… 倘若视线稍微往上移一下,所有的气质便被无情地破坏殆尽…… 林叶秋盯着那一本正经的狼,不由鼻翼抽动几下,在即将爆笑出来之前连忙抿紧了嘴巴,视线滴溜溜转到了别处,就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可脑海里依然留下了对方此刻的影像。 莱曼斯那严肃的神情似乎也浑然不以为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滑稽,或者说是刻意表现得浑不在意,显出狼王应有的表率。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人群中一个童稚嗓音好奇地询问道:“王老了吗?为什么掉毛掉到秃头了?那样子好好玩!” 另一个童音反驳:“胡说!明明没有掉光,你仔细看,分明只是短毛,不是秃头!” 林叶秋的忍耐终于还是在这天真无邪的一问一答下,破功了,身体抖了几抖,噗嗤一声低笑了出来。 “殿下,王这是怎么了……”有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林叶秋忙将不小心溢出的笑声硬生生转为咳嗽,清清喉咙,佯装不解地:“是啊,这是怎么了呢?莫非是别出心裁想给大家一个不同的体验?” 族民们狐疑地“哦”了声。 莱曼斯目光忽然往这边扫了扫,捕捉到林叶秋的身影,便胶着住不动了,无声控斥某人的恶劣行径。 林叶秋双肩微微一摊,回以十分无辜的眼神。 莱曼斯似乎狠狠瞪了下他,旋即就将视线撤了回去,极其威严的眼神一一扫视过众选手们,无形的压力散发开来,满意地看到他们微微伏低了头颅和前肢表示臣服,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有个大胆的年轻人却先一步问出了众狼心底的疑问:“王,您的头毛……” 莱曼斯似乎微微哽了下,脑袋一侧,向提问者看了过去。 微风拂过,狼王雪白蓬松柔软的毛发,特别是脖子下的那圈长毛和毛绒绒的尾巴随风飘扬,柔顺非常,在阳光下反射出亮滑的光芒,那昂藏而立的身姿多么威武不凡,多么高贵美丽! 只除了头顶上那一大搓可笑的短毛,长短不一,像用坏了的板刷毛,参差不齐稀疏凌乱,却固执地矗立着,巍然不动。 有几匹狼偷偷抬头观察狼王的神情,鼻子呼哧几下,狼嘴依稀抖动几下,似乎也在忍笑。 莱曼斯抬起前脚,踩着无比优雅威严的步伐一爪子一爪子地慢悠悠踱了几步,精光四射的眸子缓缓扫视过一圈,重新正对着狼群立定,微微仰高下巴,淡定说了句:“剪了,凉快。” “可现在还没到热季……” “这叫未雨绸缪。” “啥雨?” “这都不知道?”某狼十分鄙夷地睇了眼对方,随后将一大堆从某人那得知的理论照抄照搬过来,说得既多又快还绕口,直把底下的人绕得晕晕乎乎,这才淡淡道,“已经解释得这么清楚了,你们都明白了吧?” 众子民们闻言,只好似懂非懂地点点狼脑袋。 英俊威武的狼王满意地点点头,最后还摆了个POSE,做了句总结:“而且,看!多时尚!” “时尚?” 于是某狼王又一本正经地针对这个新词做了番长篇大论,把已经晕乎的狼们搞得更晕乎了些。 最后众成狼们无不做恍然状:“不愧是王!” “我族最聪明神武的王啊!” 被誉为聪明无比的狼王慎重地再度颔首,神情一正,一声喝令:“好了,闲话到此结束!比试规则大家都清楚了?” “是!” “那么,大家各就各位,比试开始!” 而刚才第一个发问的年轻狼则被遣派了最累最艰难最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美名其曰给年轻人锻炼和表现的机会,至于其中究竟有没有私心的成分,恐怕只有下命令的狼王自己清楚了。 林叶秋在边上看得直抽搐,这家伙还真能忽悠,亏他掰得出来! 选手们已经飞奔离去,谁都不肯落后,场地上一时空了下来,莱曼斯悠闲地跺了几步,身子一转就要去准备接下来的相关事宜,临行前不忘瞟了罪魁祸首一眼,似乎在说晚上跟你算账。 林叶秋接收到那颇具警告意味的眼神,原本看好戏的心态骤然消散,心里一个咯噔,暗道:完了,好像玩过了…… 正寻思着再来一次行踪大隐匿的计划时,忽闻旁边之人一声惊呼,转眸看过去,竟是几个小狼崽调皮地跃到了狼王宽阔的背上,东拨西拽地一番折腾。 对于雪狼王的奇特造型,成年狼不敢明目张胆笑出声,小崽子们却不会忌讳什么,只觉得头顶缺了一大撮毛的狼王好有趣,争先想爬上雪狼王的脖颈去捋那撮短毛,再次验证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至理名言。 莱曼斯可以威慑成年狼,却不能拿这群小狼崽子们怎样,只得无奈地任他们上下其手,遭受荼毒,不一会那些原本柔顺美丽的白毛也被蹂躏地不成形了,还沾上了黑乌乌的泥巴。 林叶秋看他狼狈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 直到狼崽们各自的家人有些战战兢兢地过去将自己的孩子连哄带拐地领走,莱曼斯才终于脱离魔爪,松了口气,叉开四条腿站稳了,一个劲抖毛,把刚才被胡乱翻弄的逆毛的不适感抖去,身上的细尘也窸窸窣窣掉了一地。 分卷阅读90 他的毛色和弹性固然都是上上乘,可到底还是不能把染上的污泥全部抖落,洁白无瑕中夹杂了丝丝条条的灰黑,终究仍是显得有些可怜。 想去洗个澡吧,偏偏狼形的他很讨厌沾水,但祭祖节期间又不能恢复人身,思及此,狼脸上可怜的神情便添几分哀怨,心中碎碎念小秋太阴损了! 至于莱曼斯今天胡乱诹的那些歪理,居然还真被一部分兽人信以为真记在了心里,以致于当热季到来时,有些年轻人居然也剪了头毛,大叹“果然凉快,不愧是狼王啊”诸如此类的赞言!此后便有更多兽人尝试,纷纷附和果然舒服,狼族一时竟掀起了“秃头”潮。 这当然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错误,包子的出现可能还要等三四章……ORZ 52、040 你跑什么呢? ... 莱曼斯和长老们展开双翼翱翔空中,留心选手们比赛情况。 这场比试赛程范围广,耗时也长,历年来夺魁者的最快纪录也达近七个小时,而且极其耗体力,为确保比赛过程中不会有意外发生而来不及救援,狼王和长老必须在场全程监管。 往往一场赛事下来,狼王和长老们会比选手还疲惫。 林叶秋听说了后,反而心中暗笑,巴不得那人越累越好,最好累瘫掉,那他就安全了。 当太阳西行时,如火如荼的比试已经到了尾声阶段,族民们的呐喊加油声响彻云霄。 林叶秋和其他人一起等在终点,远远便望见无数匹狼从空中俯冲下来,感染了大家紧张高涨的情绪,他也跟着高声呐喊。 距离近了才看清众狼形貌都不是太好,可能经过多番争斗的原因,有些甚至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暂时领先的那匹虽然依旧振翅飞翔中,可那渐趋缓慢的扇翅动作,已分明表示出他的后继无力,只是拼着一口气不让紧追不舍的第二名超越而已。 眼看还有几十米就将分出胜负,后面却突然窜出一匹黑狼,眨眼间连超前方三个选手,羽翼过处,掀起地上一片尘土,在四肢落地的瞬间,将嘴里紧紧叼着的信物交到裁判面前,比原先的第一名就快了一个头的距离,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裁判长嚎三声,大声宣布:“本年度夺魁者为拉尼德,其所在小组取得最终优胜!” 一时间四下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可拉尼德还来不及表示出欣喜就一头栽倒在泥地上,把原本已经乱七八糟的毛发弄得愈发脏污不已,竟是紧绷的口气一松,便不支了。 随后到达的几匹狼也纷纷喘着粗气,七倒八歪地躺了一片。 林叶秋一见这光景,心里头悬着的线便放下了,既然狼王长老他们会比选手还累,那么看眼前的光景,那人的情形就想都不用想了。 然而,当他轻松微笑着无意间一个转头时,尚未完全展开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不可置信地瞪着身后的人。 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不是雪狼王又是谁? “小秋,接下来你自己玩,不过别跑远,等我忙完就来找你哈!”精神十足的雪狼抬起右爪子,拍拍被惊吓住的某人肩膀,亲切嘱咐。 “你,你怎么……”林叶秋倒退三步,指着面前的狼,一脸灰败。 莱曼斯狼嘴往两边分别一扯,露出口尖尖的獠牙,在阳光下利芒一闪而过:“怎么了?是不是钦佩于我健壮的体魄?”一边说着一边甩了甩尾巴,似乎十分自豪得意,“为了小秋,我怎么都不会倒下的,你放心!” “哈?这——呵……”林叶秋无意识又退了一步,有些欲哭无泪,心里乱糟糟一片,那人是不是在隐喻什么?那个灿烂夺目的笑容,是笑容吧?怎么看怎么有阴险的味道…… “晚上我们再就之前的事好好谈谈,嗯?”莱曼斯直立起前半身,两只前爪搭在林叶秋肩膀上,微微用力阻止他的后退,狼头凑过去贴着他的脖子,有些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他耳背后的地方,看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一丝低笑从喉咙间溢出,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脖子处的大动脉,温情款款地,“小秋是不是一听就太兴奋了,所以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瞧你都不晓得动动身体来配合回应我,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孩子。” 兴奋你个头!这是僵硬!僵硬! 莱曼斯温柔地替他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眯了眯狼眼睛,柔情无限:“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多的是,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林叶秋瞪着满脸温情蜜意的爱人,又见雪狼秃秃的头顶,近看之下那一根根细细的短毛竖得笔直,露出下面粉红柔嫩的头皮,随着他脸部的表情变化还会出现些褶皱,像刚出生的那种小老鼠。 好笑与惧怕的双重情绪在林叶秋体内进行拉锯战,嘴唇不由自主哆嗦几下,最后低声下气地:“我能说不用麻烦你么……” “别客气,为你服务,永远都不会麻烦。”莱曼斯又替他理了理发丝。 林叶秋想说:你确定这是为我服务,而不是为了你自己? 可他最终只是苦着脸闭紧了嘴巴,因为两两对视的狼眸子里分明再度带上了警告的意味,好像在说你再多讲一句现在就把你办了。 大眼瞪小眼中,后方传来了呼唤狼王的声音。 林叶秋挑挑眼角,等着眼前这狼自动退散。 莱曼斯回头嚎了一声回应,放下了始终不轻不重搁在他肩上的狼爪,林叶秋目光微微下垂落在这两只瓜子上,突然想到用狼爪子理头发,貌似还真是高难度的动作,亏他做得来。 无厘头的冒出这个想法时,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狼身,旋即就被入眼的景象震得七荤八素。 狼前肢高高抬起的时候,腹部的情况一览无遗,虽然现在他已经放下了两肢,可那冲击性的一幕仍旧无法抹杀—— 袒露的肚皮下方一块狼毛稀少的地儿,凸起的皮囊包裹着的那里,以前其实也看过,可今天不同的是还有隐约露出的红红的一小截…… 他曾经看过狗发情时候的模样,好像跟这个差不多…… 对了,现在还是,发情期…… 林叶秋情不自禁左脚微微往后动了动,随即立刻顿住,喉结上下一蠕动,咽下满口震惊,也怕逃避的举动会真的惹得这狼当场发飙。 “我先过去了,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昨儿看把你辛苦的,今天还非一大早就跑出来,也不多休息下。实在累的话就先回去,别贪玩了。” 林叶秋胡乱点点头,二话不说,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对了,如果敢逃跑,被抓到的话——”背后幽幽传来一阵阴笑。 林叶秋步伐一个踉跄,立马稳住,努力克制心神,踩稳步子,压抑着狂奔的渴望,尽 分卷阅读91 量维持平时的速度,一步步离开背后火辣辣的视线范围。 走了会,偷偷回头瞄了眼,没狼,马上跳起来闷头拔腿狂奔。 不跑才怪了!只要不被你抓到就行了! 可还没奔几步,突然一团白色东西从天而降,他就这么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又被反弹开,直往后倾倒。 林叶秋又惊又痛中“啊!”地一声,双手胡乱挥舞着寻求支撑点却避免不了与地面亲吻的命运,心里暗骂哪个混蛋干的好事,怒目瞪去,原本明明应该有人的地方却没见人影,而预期中的疼痛也没来临,身子已经倒在了一团暖暖毛毛的物事上。 怔愣中,身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林叶秋一听这万分熟悉的嗓音,顾不得其他立刻爬起来跳得半天高,连退三步,指着好整以暇慢慢起身的雪狼,在对方犀利洞悉的眼神下,忽而察觉到不妥,立刻克制好激动的情绪,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平缓大方:“你有啥事?他们不是在等你?”他没有心虚,也没有害怕,绝对没有! “哦!”雪狼慢条斯理地抖了抖刚才被弄乱的毛发,“看你神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原想要不要先送你回去,可现在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想必就不必要了,等会再大战到半夜都不会有多大问题。” “什么!没——咳咳咳!”林叶秋一惊一乍下呼吸一个岔位,剧烈咳嗽起来。 “瞧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毛毛躁躁的,连说个话都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雪狼的神情很是恨铁不成钢,十分无奈又宠溺地上前,伸出狼爪替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轻拍颤抖个不停的背脊。 林叶秋被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多反驳什么。 莱曼斯看他慢慢平复下来,收回爪子,狼脸凑过去挨着他,眯起眼睛:“再说一次,晚上乖乖等我回来,别乱走。嗯?” 林叶秋小媳妇样地缩着脖子,点头如捣蒜。 面对强大的恋人难得的强势,他可不想当面违背,以免死得更快。有时做做小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对默默自己说。 “嗯,那我过去了。”莱曼斯满意地颔首,侧过身子迈开四肢,走了两步又回首不放心地问,“需要派个人陪你么?” 林叶秋下意识就要摇头如拨浪鼓,幸好头一动就想到不对,硬生生把偏了些的脑袋掰正过来,淡定冷静地看着雪狼,一脸诚恳道:“不用了,别担心我,你快去吧,让他们等久不好。” “你确定?” “确定。”林叶秋微笑着鼓励他公事要紧,在原地站得笔直目送这匹狼离开,不曾移动分毫,直到雪狼背影完全消失。 又刻意等了会,不见狼影,试探地跑了几步,小心谨慎地四处看了遍,发现确实没状况,这才放开胆子继续实施未完的计划,转了个方向跑,一边埋头思索逃亡事宜:希斯里那是不能去了,泽理那叛徒,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耳后有热气隐隐吹来,几根发丝轻轻飘起,弄得耳际有些瘙痒。 “当然是想——”林叶秋沉思中被打断了思绪,不耐烦地拨好发丝,微微侧身避过这股似有若无的热气,话到一半却突然住嘴,豁然一百八十度转过身去。 “嗯?什么?”一张大大的狼脸近在咫尺,尖利的白牙龇了龇。 林叶秋一抖:“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了想,也许还是让你待在我眼皮底下比较好。” “哈?”林叶秋石化了。 “我每回来一次都看你火急火燎地跑得很辛苦的样子,可你究竟跑什么呢?” 林叶秋噎住了。 这人是故意的吧!是在耍他吧? “族里又没谁敢欺负你,瞧你好像屁股后头有猛兽追赶似的,堂堂狼后,搞成那样多狼狈?” 没谁?林叶秋嘴角一抽,这不面前就有洪水猛兽么?你小样以为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喜欢跑?还不是被你逼的! 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继续忍! 他暗暗深呼吸,扬起笑容:“这不是看你体力那么好,也想锻炼锻炼好跟得上你些么?” “真的?”某狼动动耳朵,整个表情瞬间亮起来,双眼放光,“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今晚一定不让你失望!” 啥?关今晚什么事?林叶秋愣住了,细细一咀嚼刚才的话,突然意识到另一种层面的意思,不由满脸黑线,连忙辩解:“我完全没有那个意——” “不用掩饰啊!你啊就是太害羞了,你我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想要,稍微暗示一下就成!” “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了!” “嗯,你说过过分的强调否认,其实就是肯定的意思,那你是想说现在就要?”某狼歪着脑袋,状似既开心又苦恼,“我倒是十分愿意,可现在还真没时间呢——”那双碧蓝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却分明是戏谑的笑意。 林叶秋默默地瞅着他,闭紧了嘴。 这头狡猾奸诈的混账狼,果然就是在故意整他玩儿的! “走吧。”莱曼斯侧着身子走了一步,看他停在原地不动,狼脑袋微微一扬,“还是说要我驮着你?那也没问题——” “还是算了吧,怎么能打扰你处理事情?” “没事,我能力很强,有你在的话效率会更高。” “……” 正在林叶秋苦无对策时,前任狼王气势汹汹来逮人,不,逮狼了。 “乖孩子,把这不负责任的家伙借我一下,可以吗?”赫佐一个姿态优美的滑行,在两人身旁降落,抬起右前肢推着莱曼斯就要走。 “啊!请便,慢慢用,不急,而且想怎样使用就怎样使用,完全不用客气。”林叶秋打蛇随棍上,笑得春风满面,爽快地挥手告别,就差直接把某狼打包扔赫佐背上。 “等下,小秋也要——” “要情意绵绵晚上你有的是时间,长老们都在等着了,还磨蹭什么!” 赫佐不容抗辩架着莱曼斯就往空中飞去,逼得他不得不及时伸出翅膀扑扇以稳住身形,还不忘回头叮嘱:“别乱走!我一会就回来接你!” 林叶秋笑眯眯地挥手,等那两个飞远了才如释重负地大叹口气,既然莱曼斯被他父亲给抓去了,想要摆脱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行的。 林叶秋这下索性不跑了,慢悠悠往反方向走去,继续沉思行踪大隐匿计划。 正低头冥思苦想,左臂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他回头就怒吼:“你还有完没完?” 结果视野里映入的是希斯里委屈的受伤表情。 林叶秋忙将凶神恶煞的表情替换上真挚的赔罪笑脸,暗暗腹诽那个三番两次回头来整人,害他吼错了人的混账色狼 分卷阅读92 。 和希斯里分开后,林叶秋走着走着突然想起这五天内兽人必须保持兽形,那床上的时候—— 莫非要来人兽? 一声惨叫惊飞树梢一群黑鸟。 这一突然想到的情况让他愈发加深了避开那狼的决心。 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林叶秋才到农舍没多久,便有人推开栅栏门大喘着气嚷:“殿下,快跟我来!王他——” 王?林叶秋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溢出些许洒到身上,也顾不得擦,一骨碌站起来:“他让你来的?他也过来了?”浑身戒备地四处查看。 “嗯?不是,王没过来啊!是——” “没来?”林叶秋松口气,“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几十个人分头找的,殿下常去的也就那几个地方。哎呀,重点不在这,王跟泽理殿下起了冲突,现在他们打得激烈,殿下快去劝劝吧!” “长老不是都在么?”他可不想自投罗网,如果连长老都劝不住,那他过去的话也只有当沙包的份啊! “泽理殿下和王都不听长老的啊!长老看上去也不是很想管的样子……总之殿下先去看看吧,再晚一点的话就来不及了!他们都是纯血雪狼,打起来实在太可怕了!伤了哪一个都不好啊!” 林叶秋真不想主动落入魔掌,这一去指不定还能不能再顺利逃开,可又担心事情真无法收拾,那身美丽的皮毛还是不要染上血污的好,这般矛盾下不禁暗叹都当王了怎么做事还那么任性,动不动就武力解决,泽理也不过是个年少轻狂的孩子而已,什么事值得那么大动干戈的? “王就只听殿下的话,所以——” 林叶秋摆摆手,无奈地出了农舍。 他终究不敢上前暴露在那人眼皮底下,只远远望过去,果见两条雪白的影子在空中不断交错,有时惊险不已,惹得底下的人惊呼连连。 林叶秋看着看着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双手环胸,支起右手缓缓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殿下,我们快过去吧!” 林叶秋静静又看了会,淡淡道:“没事,那俩正玩得高兴呢,等他们累了自然就罢手了。” “啊?” 林叶秋不再理会一头雾水的侍卫,转身就想趁着那人无暇他顾时偷偷离开。 还没走几步,身后侍卫一声惊呼,林叶秋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拱了起来,吓得惊叫出声。 “既然都已经到这了,怎么不再靠近些?这不声不响地又是要去哪啊?” “你不是打得正欢,不想打扰你么……” “哦?”雪狼驮着他突然往高空飞去。 林叶秋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又一声惊叫,连忙伏身贴紧雪狼背部,双手紧紧搂住他脖子:“你这没良心的,想谋杀亲夫就直说!” “小秋,亲夫是我……” 林叶秋瞪着雪狼的秃顶,突然很无语,为什么在这种心惊胆战的时刻居然还会讲冷笑话…… 莱曼斯一个侧身滑行,林叶秋立马惊得哇哇大叫:“啊啊!你要死啊!慢点稳点!”下意识愈加箍紧他脖子。 “你要勒死我了,手松一些!” “那你下去把我放下来!” “你怕什么?即便真掉下去了,我也会接住你的。” “靠!万一我有心脏病呢!” “什么?” “没,总之你先飞下去!” “你别死命掐我脖子,抓边上的皮毛就可以了,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出事。” 泽理迎上来看着他们:“嚄?还以为你不战而逃了!” 莱曼斯淡淡道:“现在可以继续了。” “什么!”林叶秋再度惊叫。 “你不怕伤了他?” “那还得你有这本事。开始吧。” “混蛋!莱曼斯你敢!”这家伙到底是要分出胜负,还是想把他摔死啊! “小秋别怕,我会让你毫发无伤,而且这可是个不错的体验,很刺激的。” “刺激你个头!”林叶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放我下去,随便你们怎么玩!” “不行!我一不看好你,等会就又找不到你了!” “靠!那你们就不能改天再打?” “那得看那家伙想怎样。”莱曼斯从从容容扑扇了下羽翼,停立在半空中,姿态优雅。 “泽理如果你今晚不想被关在门外,劝你最好现在就低头看看。”林叶秋只得改变说服对象。 泽理狐疑地垂首望去,便看见了下方即将喷火的希斯里,正双手叉腰恶狠狠瞪着他,见他看过来后才抬起手,勾勾指头:“你,下来!” 泽理狠狠看了莱曼斯一眼,夹着尾巴乖乖下去了。 莱曼斯也载着林叶秋飞了下去。 希斯里揪住泽理的狼耳朵就骂:“你说你丢不丢人!” “明明是那混蛋欺负你!”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欺负我了?” “他都扑你身上了!” “等等!你们在说谁?” “他!”泽理狼爪子一伸,怒指过来。 “误会!”莱曼斯和希斯里异口同声。 泽理气得跳脚:“你们居然还心有灵犀——” “你给我闭嘴!” 又被凶的泽理委屈得原地直打转,最后朝一头雾水的林叶秋扔下一句:“看好你家的这只!”就将希斯里放到背上咻地飞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扑到希斯里身上?”林叶秋眯眼,开始兴师问罪。 “这个——”莱曼斯气虚地微微一缩,旋即又理直气壮反问,“我还想问为什么希斯里穿着你的服饰?” “啊?这个——”这下换林叶秋的气势一下子降了。 因为他和希斯里身形很像,如果穿着他的衣物,从背影看的话两人很容易被混淆,那时为了顺利躲掉就特意拜托希斯里在莱曼斯看得见的地方转悠,一定的距离加上只留背影,还真误导了莱曼斯以为林叶秋一直在附近,从而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躲进了农舍里。 虽说他也有责任,但—— “就是说你还是扑了?”林叶秋的语气一转,又变得十分危险,“嗯?你敢碰我以外的人?” “没有!”莱曼斯一见他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刚升起的气焰便再消散了,一个劲摇头,连上肢都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拼命摆动,“一靠近我就发现不对了,刚想退后,泽理就窜出来乱发飙。我真没碰到他!” “哦?” “不信你可以去问在场的其他人!” 林叶秋细细审视了他会,才缓了神情,还不忘打剂预防针:“你要是敢爬墙,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落还意有所指地瞄了瞄对方袒露出的腹部,结果不由瞪圆了眼睛。 那个看了会让人长针眼的东西,现 分卷阅读93 在居然还—— 这家伙,难道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在外面走来走去? 那不是被人看光了? 林叶秋脑袋一晕,连忙脱下了自己的披衣,兜头就往雪狼下半身罩去。 “你干嘛?” “别废话!给我乖乖穿着!”林叶秋利索地打了结,将雪狼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 “小秋,”被迫套上这幅滑稽装扮的某英俊潇洒的雪十分不乐意地抬起爪子拨拨披衣,“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没有啊!”林叶秋绕着他走了圈,满意地点头,“这不很好么?” 莱曼斯听着周围压抑的私语声,心里哀叹,这下狼王的形象真的彻底没了。 “其实只要你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也不是非要这么打扮。” “小秋,你不知道兽人处在这种特殊阶段,大家都这样的么?”莱曼斯欲哭无泪,“其实只要你肯随时配合一下——” 林叶秋瞅着他,悠悠截了话头:“其实,有一样东西很适合你。”他说得很深沉。 “什么东西?” “贞操带……” “那是什么?” “禁锢你那玩意的好东西。” 莱曼斯一怔,见对方眼神不怀好意地死命盯着自己那个地方,露出阴险无比的诡笑,依稀带着——杀气?不禁下意识退了一步。 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吆喝声,是获胜者在举办庆祝会。 原本打定主意要将某人拐回狼王寝殿嘿咻的某只,在对方意味不明的阴笑中改了计划:“我们,也去庆祝会如何?” 林叶秋抬眼,见雪狼一副分明欲求不满却不敢胡作非为的媳妇样,心里比了个V,面带微笑:“好啊,玩得晚一些也没事。” 率先悠哉游哉地负手踱起步子。 某狼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悲叹自己的遭遇,想他一届威武不凡的狼王,怎么在小秋面前就这么窝囊,纵观全族,还有哪个兽人的境遇能比自己还凄惨?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泽理的面容,莱曼斯不由又是一叹。 一人一狼各怀着心思,融入了众人的欢笑中。 然而,当众人依旧沉浸在这份古朴纯然的嬉笑怒骂中时,一场变故却已然酝酿。 此时,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紫云翻滚,紧接着云层深处电光忽闪,接而连三,隐有风雨欲来之势,却无雷鸣之声,然而霎时却恢复一片晴明,仿佛之前一切不过是眼花。 狼族领地北边高塔上,一条白色人影静静伫立窗口,久久遥望天际,将这幕异象尽收眼底,低语: “宿命的齿轮,已经转动了。一切已避无可避。” 殿内一直盘腿打坐的人,缓缓睁开了常年闭合的眼睛:【终究要开始了么……】 “师尊,真的要那么做么?” “哎……”一声太息自那完美的唇间溢出,绵长悠远,带着悲天悯人的洞悉与平静,似怜惜似无奈,又似决绝,悠悠荡荡飘出祭司殿,消散在天地间。 高塔外,浑然不觉的族人依然载歌载舞。 作者有话要说:再下一章后估计会有小虐了………… 53、041 再见六翼羽蛇 ... 一早起来天空就是乌云密布,时不时电光闪闪,本以为会下暴雨,不料直到下午都不见一丝雨滴落下,连个闷雷都没有。 “你不觉得天象真的有些异样么?往年温度上升也没这么快。” 林叶秋心底默默回了句:往年我还在现世咧,怎么知道是不是异样? “而且这个时节也不会出现闪电,偏偏雨又下不来,倒好像天会塌下来。” 林叶秋继续充耳不闻,尽量把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人当隐形,来来回回几趟将药草分门别类归好后,走到药柜前开始下一项工作。 “你难道都不怕?” 怕?要怕什么?况且很多事情不是怕或不怕就可以避免的。 林叶秋绕过对方,拿出几味药材开始研磨。 “狼族全是些狼臭味,哪里比得上我蛇族好?要不要考虑来蛇族住住?” 蛇族?林叶秋一个力道没拿稳,药杵就撞到药盅上发出一声脆响,只要一想到漫山遍野缠绕交叠着的蛇群,他就忍不住背脊发寒,可面上依然声色不动,继续捣鼓药材,全将耳际骚扰不停的声音当苍蝇。 被忽视到终于无法忍受的男人咻地上前几步挡在了他跟前,俯下上身凑过头去将自己置于他的视野里,气愤道:“难道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林叶秋这才无奈地放下手里的药盅,实在不是他不懂礼数不搭理人,而是眼前这家伙太不懂得适可而止。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做出相应回应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觉得他们根本就牛头不对马嘴,亚力特一个劲大谈自己的想法,啰嗦得像个小老头,而且只要他回一句,对方就可以接着说十句,总结起来却都是些没啥营养的废话,更重要的是亚力特似乎根本没认真听他的回答,到最后,他便索性闭嘴了,只期望这条蛇能自言自语到觉得无聊而自觉退散。 “尊敬的蛇王大人,您从早跟到现在,说了这么多,也不怕嘴干?” “呃,好像真的有点……”亚力特一愣,咂砸嘴巴,回身捧起水壶就猛灌,末了才大舒口气,“现在好多了,可以继续了。” 林叶秋真想抚额,无语地瞅着眼前的人——深刻的五官,挺拔的身姿,金色的眼睛,墨绿飘逸的长发,俊美是俊美,可看着他总不自觉回想起这东西原形时的模样,以及初遇时有惊无险的一幕…… 一想起肌肤接触到蛇皮的那种冰冷感和坚硬滑溜的鳞片,就止不住想离这家伙越远越好…… “请问蛇王究竟有何贵干?药庐里味道浓厚,未免委屈了蛇王不是?您何不——” 亚力特金色的眸子注视着林叶秋,再度慢慢逼近,不客气打断了他:“这么长时间不见,本尊可一直没忘记你。” 林叶秋的目光一对上这双漂亮的金眼眸,就情不自禁想到当初亲密接触时那两条细线般的金色蛇眼,连忙移动视线微微往下去,却见那张开开合合的红润嘴巴,立马又想起那张血盆大口,心中刚颤完便又是一颤,只得把目光再度飘移,不经意间就落到对方垂散在胸前的几缕墨绿长发上,低声咕哝了句:“你还是忘的好,我就没想起过你……” “自从上次在湖边看见你的样子,那般纤细的身段,被水珠浸润的身体,还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尤其那副似乎带着些轻愁的忧郁神态,格外惹人心怜,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抱回家安慰——” “停!”林叶秋终究忍不住喊道,满头黑线,这在现代的话,绝对是性骚扰! “你不信?”亚力特微 分卷阅读94 微眯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又龇龇牙,扯出抹不同寻常的笑容,犹如蛇的信子在嘶嘶吞吐,似乎下一瞬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来。 “不不!”察觉到压力的林叶秋连忙否认,皮笑肉不笑地客气道,“蛇王请直接说明来意就好。” “你和那匹呆狼相处得不错?” 林叶秋暗自揣摩着他的意图,保守地点点头:“还行。” “要不是蜕皮的关系,本尊早就来找你了,哪轮得到那匹臭狼捷足先登!”亚力特语调突然上扬,年轻的脸庞写满了懊恼不甘,恨恨地来回走了几步,背后长发被甩得飘飞如舞。 “这个——”林叶秋一愣,第一个反应是这符合蛇王该有的稳重有礼的形象么?继而又想到,这蛇对他,难道还是认真的?一想到这点,他突然觉得头大了。 “你是在引诱本尊吗?”亚力特停下来突然又道。 “什么?”林叶秋一脸呆滞,这话题是怎么转的? “你的视线一直在本尊身上扫来扫去,刚开始还盯着本尊的嘴看个不停,现在就盯着本尊的胸膛不肯放,这么想看的话本尊可以——” 林叶秋立马把视线重新放到他眼睛处,极其严肃果断地截断他话尾:“这只是误会,我有伴侣了,绝对不会对你什么想法。” “本尊不介意你有伴侣,也不介意你有想法。” “……蛇王不辞辛苦来狼族难道只是为了戏弄人的?” “本尊的确是为了你来的,可本尊不会戏弄人。”亚力特说得一本正经。 难道以上这些还不算戏弄?林叶秋嘴角抽了几下。 亚力特上前几步,温热的气息直达鼻翼:“果然你还是跟本尊回蛇族比较好……”说着就伸手作势要抓人。 林叶秋一惊,忙侧退几步:“你是不是还想打架!” “打架?你?”亚力特瞄瞄林叶秋,“不是要看轻你,不过你确定想跟本尊打?” 林叶秋不用看他神情也知道自己被嘲笑了,但这个暂时可以不予计较,淡然道:“当然不是我跟你打!难道上次森林里的事情你忘记了?” 亚力特被噎了下,一张俊俏的少年脸似乎微微红了下,接着便粗声道:“哼!今时不同往日,在本尊又蜕完一次皮的现在,那蠢狼未必还是本尊的对手。” 林叶秋看他一脸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心中不禁发突,暗骂那臭狼怎么还不回来,明明知道这蛇跟他有过节…… 等等!亚力特不会就是因为上次的事而耿耿于怀,所以才三番两次拿他寻开心?那他还自动提及上回的事,岂不是揭了对方的痛处? 林叶秋顿时悔不当初,为什么今天药庐里就人烟稀少呢,为什么留守的仅有几人都在里间呢?不过即便都在这,雌性的抵抗对兽人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吧…… 林叶秋正苦恼地寻思对策,眼前一道绿芒闪过,下意识侧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跌坐在地上。 “你!你——” 亚力特居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又变成了半人半蛇的形态,背上的六个翅膀伸了出来,扑扇了几下,一阵风迎头拂来,吹乱了林叶秋的头发。 “啊!你想干嘛?”他近距离下再见这模样,受到的惊吓不是一般得大。 亚力特看他慌乱的模样,不解地甩甩自己粗长的尾巴,微微歪了歪巨大的蛇头,看起来不知怎地竟然显得有些无辜,红色的信子快速吞吐了几下。 深受刺激的林叶秋眼前发黑中想到对方半人形的时候怎么吐出的蛇信,而不是舌头? “本尊从来不知道你居然喜欢直接坐在冷硬的地上?” 靠!你哪只眼睛看见这是因为喜欢? 林叶秋气怒地抬头瞪着他,可对方这副形态对他来说又实在太惊悚,加上上次的记忆实在不怎么美好,赶忙又侧过了头去。 “最好别乱来啊!别忘了我现在怎么着也是狼王的正式伴侣,作为蛇王,也要考虑全局吧!” “嗯?” 林叶秋听他一声不轻不重的“嗯”,不用看也知道对方在居高临下瞧着他的丑态,对方虽然是蛇形,可他居然觉得这家伙散发出一种高贵睥睨的神态,更衬出了自己的衰样,不禁暗骂了声SHIT。 “没事吧?能站起来么?”亚力特等了会,犹豫着扭动庞大的身躯往前移动几分,伸出一只手,关切地,“要不要帮你?” 林叶秋一听,又一吓,连忙拒绝:“不用!”手忙脚乱狼狈地爬起来,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 “如果你不想走,本尊是不会强迫你的,所以不用急。” 林叶秋将信将疑:“那你这是——” “他们说你喜欢兽人的原身,你就很喜欢玩那笨狼的原型,而本尊比那死狼美多了!”亚力特一脸自信骄傲,还配合扭摆身躯来显示他体态的优美。 “哈?”林叶秋闻言立马晕眩,再看他扭动的巨大身躯只觉得惊悚。 狼洁白无瑕可爱到爆的模样他是喜欢,可是蛇?算了吧…… 而且他会喜欢莱曼斯也不单是因为那家伙有一身好皮毛啊! 亚力特将尾巴挪到林叶秋身边,以极其鼓励的眼神示意对方尽可以和他亲密,不用拘束,甚至还用尾巴尖尖示好地轻轻卷了卷他的腰。 “哇哈!”林叶秋很想转身逃跑,可又怕激怒对方,也怕伤了这蛇的心,因为看样子对方似乎真的不是出于恶意啊,便只好硬生生忍着, “你快变回去!” “你看本尊的鳞片多光滑,而且在阳光下从不同的角度看还会变得七彩斑斓,还有这下半段身子,多么滚圆匀称?”亚力特越说越自恋得飘飘然,不无得意地拍打几下尾巴,结果不小心把侧后方桌子上的茶碗给打了下来。 “靠!你们俩是不同层级的,好不好?”林叶秋抚额,呻吟不已。 “什么?”亚力特一愣,蛇身一阵扭动,上半身人形向林叶秋靠过去,一下子更拉近了两人距离。 “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体态在这方小小药庐里显得有些拥挤么?” “嗯……”亚力特看看四周,皱眉深思。 “你都不觉得身体舒展不开么?” “好像是呢!怪不得本尊觉得不舒服呢。”亚力特回头看看地上打碎的茶碗,又扭摆了几下腰臀。 林叶秋再度黑线,这蛇王究竟有多脱线啊!这究竟是不是一族之王啊!还是说蛇族都这般缺根筋的?“所以你还是变回人形吧!”快变快变!不要以这副吓人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啊! “可是你喜欢兽形啊!”亚力特继续扭摆腰臀,皱着眉头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六片羽翼扇腾几下,刮起一阵大风,两只大翅膀因为展得太开还扫到了屋顶,窸窸窣窣刮下不少尘土,洒了林叶秋满身满脸。 分卷阅读95 “喂!阿嚏!你不要再扇翅膀了!阿嚏!” “要不到外面去,那里空间大,本尊还可以驮着你去温泉里洗洗,看把你脏的……” 靠!这还不是你的杰作!林叶秋青筋直冒,一字一顿道:“不、必、了!你只要变回——” 亚力特却不管不顾就要过来卷住林叶秋往自己背上放。 “哇哇!”林叶秋再不管其他,拔腿就往后猛退,被逼得无奈至极的结果就是脱口而出,“我更喜欢你的人形!” 亚力特闻言不动了,放低上半身,金色的眸子近距离对上了林叶秋:“真的?” “总之你先变回人形!” 54、042 原来是条幼1齿蛇 ... “既然你喜欢本尊,那就随本尊回蛇族吧!”亚力特兴冲冲地又扑扇了几次翅膀,更多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被呛得喷嚏连连的林叶秋忍无可忍双手抱头就往外面跑。 “这是同意了?”亚力特见状连忙也跟着往外爬,经过林叶秋身边时尾巴一抬就将人卷了起来。 等林叶秋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到了外面,跪坐在蛇背上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细细抖筛糠,低头看着地面不断往后移去,哆哆嗦嗦开口:“你,放我下去。” 亚力特没理会,照旧驮着人做S形路线爬行中。 林叶秋闭眼,大声宣告:“我的伴侣是莱曼斯!” 亚力特闻言果然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他。 林叶秋连忙趁机爬了下去,一落地又往旁边走了好几步远。 亚力特见状拖动长长的身体,也欲跟进:“本尊可以等你改变想法。” 林叶秋忙伸手阻止了,豁出去道:“你真的很好,很出色,喜欢你的雌性也一定很多,但问题是我对爬行动物和冷血动物没辙,偏偏你又两样齐备……”一耸肩,很无奈地摊手,“毫无疑问——出局!” 亚力特一开始还听得很开心,直立的上半身因自傲而越发挺直,细长的蛇尾擦着地面甩啊甩的,听到后面就慢慢呆愣了:“出局是什么?” “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你蛇的形态,我接受不了,当然如果做朋友还是可——” 亚力特扭摆着身躯往他靠近些,嘶嘶吐着信,似乎很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林叶秋又平板道:“我对红红长长细细前端还分叉的蛇信也没辙……” 高高在上的尊贵蛇王立马不动了,金黄色的眼睛盯着他,巨大的身体忽然瘫软了下去,似乎深受打击,颓丧地:“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林叶秋微微垂下眼帘:“抱歉。”又咕哝了句,“我本来也不想说的,还不是你听不进我的话么。” “本尊是有六个翅膀的羽蛇,这片大陆上仅此一尾,再无其他,从历史上看上一条六翼羽蛇的出现是在五百多年前,比那头笨狼稀有珍贵千万倍,他还不是唯一的雪狼!”衰颓才没多久的亚力特马上又重新振作,为自己争取机会。 林叶秋继续咕哝:“那还不一样,反正就是蛇……” “你不了解六翼羽蛇有多尊贵……”不肯轻言放弃的蛇王锲而不舍地开始对某人详细讲解自己高贵的血统。 林叶秋一脸无奈地听着,没说出口的是:六翼,可能只是败作吧……那四个翅膀不是中看不中用反而只会成为累赘么?上次的那场比斗莱曼斯已经把这点验证得很清楚了。 而实际上六翼羽蛇的确是极其珍贵的,只是外人不知道另外四个翅膀的真正用途,就连其他羽蛇也不知道,只有历代蛇王才会明白,那是代代口授的至高机密。 亚力特的滔滔不绝终于在林叶秋自始至终的淡漠中慢慢沉寂了。 冷风瑟瑟,两人发丝飞舞,一片静默中,亚力特沉闷地开口:“真的不行?” “嗯。”林叶秋神情平静,垂眼看着地上。 又是一阵沉默后,依稀有绿光闪过,他抬头看过去,巨蛇瞬间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修长人影,不由大松一口气,总算肯变回人了。暗暗后悔早知道还是不要搞什么婉转迂回策略,直接开门见山,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亚力特长发飘扬下的脸庞神情不明,静静看了会林叶秋,随即仰头望向苍穹,青少年般稚嫩的脸上,此刻却平添几分感慨般的叹息,似乎还有些什么深层次的东西,林叶秋看不分明,只是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幕不知怎地让他觉得有些哀伤,那好像是比求爱被拒绝更让人伤心的一些情愫…… 林叶秋看了他好一会,才迟疑地寻找着话题打破这份静默:“你的蛇形好像比上次看见时又大了些?” “当然!本尊还在成长期,不过不久前的蜕皮完成后,现在已经是成年蛇了。”亚力特回头看他,下巴微微一扬,一扫之前的伤感,又自豪起来。 林叶秋默默地瞅着他,没再开口打击他——这蛇果然是少年心性啊! 亚力特停顿了会,又问:“如果我一直维持人形,那你会做本尊的雌性吗?” “啥?”林叶秋脸一黑,他以为他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怎么还来?这蛇真是拍不死的小强吗! “本尊哪里比那头臭狼差了?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未免太无情了啊!” “至少莱曼斯不会臭蛇笨蛇的叫你……” 亚力特语塞,片刻才说:“本尊可以不这么叫他……” “至少莱曼斯做事很稳重成熟。” “你的意思是本尊很幼稚?” “呃,也不是……” “说谎是要受惩罚的。”亚力特阴测测地,“本尊觉得可能还是原型比较养眼,那种完全的原型——” 林叶秋在他阴霾的目光下,终是缩了脖子,轻轻点点头,到一旁默默无语了,突然很后悔干嘛把自己的弱点说出来。 “你居然真点头!”亚力特却立马跳脚,眼神中尽是指责。 林叶秋很是无辜,明明是你让说实话的…… 在亚力特持续升温的愤怒眼神中,林叶秋迟疑地:“作为王,都是很有风度的,不会对雌性做什么……”目前就姑且忽略他是不是雌性这个问题吧。 “本尊也很有风度。”亚力特微微一笑,转身往后走了几步。 就在林叶秋刚松口气,以为这蛇终于打算放弃了要离开时,一片令人心惊胆颤的绿芒闪过,听得头顶一道恶劣的声音道:“顶多就是变回原身吓吓你。” 两三层楼高的巨蛇好整以暇地盘着长长的蛇身,居高临下地瞅着他,放低上半身,血红色的蛇嘴渐渐朝他移近。 林叶秋头皮发麻,硬是不肯抬头去看,纵然如此,下垂的视线却清晰看见眼前一圈圈盘踞的蛇身,而且还在缓慢蠕动中,时而露出一截蛇肚皮。 热气喷吐在头顶,吹 分卷阅读96 起几缕发丝,带起头皮一阵瘙痒。 也许此刻,他只要微微一抬头,就可以跟那个蛇头做亲密零接触…… 林叶秋嚯地两眼一翻又一闭,腿脚一软,干干脆脆往地上一倒,便不动了。 亚力特的蛇头微微一歪,红信嘶嘶吞吐几下,金色蛇眼一眯:“起来!别装死!” 地上的一摊还是一摊。 “以前那么多次都没见你晕,没道理这次就晕了吧!” 躺在地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再不起来,本尊数到三就把你吃了!” 林叶秋照晕不误。 “你不信?”亚力特音调微微一扬,庞大的身躯朝边上爬了些,发出一阵让人鸡皮疙瘩顿起的沙沙声,还刻意将尾巴往地上拍了拍,激起无数尘土飞扬,尽数往林叶秋兜头盖脸地洒去。 “好吧,本尊是不会吃你,但本尊会好好地舔你亲你蹭你再卷你,把你含进嘴里好好洗一次再吐出来——” 装死中的林叶秋很是郁闷:为什么不管心脏跳得再怎么快,四肢再怎么抖,他就是不会真晕呢!这不晕的结果就是接下来还得面对这尾幼齿巨蛇,不由暗自呻吟:莱曼斯你这笨狼,你爱人要被整死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乖,就这样好好躺着别动,本尊来了。”又是一阵听似极其兴奋的沙沙声。 林叶秋终于还是装不下去,大喝一声:“停!”便竖了起来,连滚带爬赶忙往边上挪了几米,再度拉开距离。 金色蛇眼再度眯了眯:“你果然装死!”扭动蛇身朝他游过来,身后留下一条明显的拖痕,“本尊更要好好舔你卷你——” 靠!林叶秋怒了,戳着近在咫尺的蛇头就骂:“小样你还不承认自己幼稚!”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大堆惊天动地的。 反正不管假话真话,装死真死,结果都一样,干脆豁出去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是病猫! 亚力特蛇头被戳得寸寸往后移,神情很是震惊,似乎完全没想到这看似唯唯诺诺的雌性居然也会这么凶悍,倒最后竟被骂得缩了脖子,长长的蛇身越蜷越矮,连红信都不敢吐了。 “还不给我变回去!”林叶秋河东狮吼一声。 亚力特灰溜溜依言变了回去,像做错的小孩子般缩着肩膀低垂着脑袋,委屈地控诉了句:“你好凶……” 爆发后的林叶秋大喘着气,狠狠瞪着他,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是千古不变的定理,做人有时还是得有些魄力才好,呵呵! 亚力特很是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你笑啥?” 林叶秋继续笑,突然一头栽倒了下去。 “喂!”亚力特显然吓了一跳,“难道这次真晕了?” “只是有点脱力,一会就好。”底下传来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亚力特小心地让他侧靠着自己,两人就这么坐在地上,过了会林叶秋恢复了些便自己坐直了,侧头瞧着身边的人,笑了笑。 “怎么?”亚力特本就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又见他这莫名其妙的一笑,不自觉挪了挪身子。 林叶秋又笑:“原来你也不是很可怕。”反而有些可爱。因为怕被殴,后一句就没说出来。 “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很可怕?”亚力特显然很受伤,换了自称,一下子似乎两人的距离也拉近了。 “总算不像个小老头了。”林叶秋满意地继续微笑。 “小老头?”亚力特怪叫,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你眼睛有问题?我是蛇族最英挺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你居然说我是小老头!信不信我真咬你?” 眼见这人真要抓狂,林叶秋忙笑着赔不是。 “笑这么开心,哪里是赔罪了?” “好好,我不笑,可以了吧。” 气氛的转变似乎有些突兀,但却也顺理成章,只要摒除成见,纵观种种,这条蛇,本来就只是孩子心性罢了,并不真会对他形成威胁。 林叶秋有了这个认识,便放松了下来,只要这家伙不再动不动突然变成蛇惊吓他,似乎相处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他居然被逗弄得如此狼狈,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你看,跟我在一起,不也挺开心的?” 林叶秋愣了愣,敢情这家伙还没放弃?不由侧首看着他,真纳闷了,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而已,他也没啥特长,又称不上美人,对方怎么对他如此执着? “跟我试一试吧?我不介意有那头死——咳,那匹狼夹在我们中间。”亚力特说得很诚恳。 林叶秋听得差点喷饭,老兄,请搞清楚谁才是三三好不好?何况你愿意,那狼还明显不愿意咧! “如何如何?” 林叶秋咳了一声,语重心长道:“狼族很讲究一心一意的,而且我也只对一心一意的人一心一意。” 亚力特被绕得一时半会愣在那,须臾后才说:“反正我也没机会去三心二意,一定会对你一心一意,那就是成了?” 林叶秋黑线,如果成的话,那他自个还是一心一意的人了么? 亚力特已经不管不顾毛手就上来了,林叶秋忙抬手架住了,轻轻微笑:“要我接受你也可以,除非你做我的雌性,懂么?”十分温柔地。 “啥?你是不是说反了?” “放心,你没听错,也没理解错。” 亚力特立马绝倒!这个雌性说的是什么话?是作为雌性该说的话吗? 林叶秋云淡风轻地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却刹那间被呛得直咳嗽,根本忘记他自己早已是一个泥人了,越拍越脏。 “难道你跟那家伙也是?” “这就是我跟那家伙的事了。”林某人回得很是讳莫如深,却颇有暗示意味地冲他点了点头。 亚力特的嘴巴慢慢张成了一个“O”形。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蛇真84小三哦,后面大家就会知道缘由了,反而偶觉得对他来说偶真的挺后妈的…… 望天…… 55、043 五王齐聚 ... “我只是想谈一场恋爱。” 林叶秋正颇为费脑筋地看着自己一身脏污,想着怎么支开眼前这尾罪魁祸首好去温泉洗洗干净时,听得亚力特说了这么一句,不由眨了眨眼睛,点头附和道:“嗯,很好啊!少年人嘛,谁不想呢?” “族里很多跟我一样大的都已经开始找起了伴侣,有几对甚至连蛋都有了!”亚力特的神情很是羡慕,这么说话的时候,更是一下子少去了之前那份刻意维系的高高在上,看上去才更像少年。 “嗯,效率不错,你也可以加油,相信肯为你下蛋的对象应该不少才对。”林叶秋继续点头,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要这个对象不是自己就好,他可下不了蛋。 “我也想跟他们一样试试 分卷阅读97 爱情的滋味,可我不想最后让人伤心……” 林叶秋却没怎么听明白,想了想道:“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往后有的是机会见识形形色色更多更好的雌性。既然你有不想让人伤心的认识,那以后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伴侣,这世上没有谁天生就是好伴侣的,大家都是相处中慢慢摸索的。” 亚力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可望着林叶秋的眼神,那双金色的眼眸退去了使坏的顽皮后,竟似乎染上了丝忧伤。 林叶秋一震,不由问:“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亚力特看了他许久,神色几度变换,最终只是笑笑,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林叶秋心里越发狐疑起来,审视了他好一会,静下心来观察后才惊觉亚力特看他的眼神,竟有股说不出的感觉,那么复杂得难以辨别,与其说是爱这么简单,倒不如说是一种叹息,一种无奈,或者一种悲伤,一种莫可言状的感怀。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种同命相怜的亲昵,超越了单纯的喜欢与不喜欢,以及那句“不想让人伤心”的真正意思。 “你家那头狼已经在高塔里呆了整整一天了,也快回来了吧……”亚力特瞅瞅林叶秋,然后露出十分嫌弃的神情,“你还是去洗洗吧,免得那家伙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林叶秋再度被气得七窍生烟,这蛇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他正要说话,听得身后一道轻笑,回身仔细一看,不远处一颗常青树的枝干上垂着一截粗长的白色东西,蓬松的长毛随风飘扬,却不是莱曼斯,只这情景倒很是眼熟,指尖似乎还记得抓着它的手感,是那只狐狸的尾巴! “狐王晒太阳啊,好兴致呢!连声音都不出一下。”亚力特也望过去,暗喻对方偷听偷看有失狐王德行。 大树一阵轻微抖动,一团白影从树杈间露出来,狐王诺斯懒洋洋地趴在树干上,下巴搁在交叠的两只前爪上,银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叶秋,却对亚力特说:“蛇王也好兴致,在这里想着法儿诱拐别人的雌性呢。” 亚力特立马炸了:“臭狐狸!你说谁诱拐!” 林叶秋一听,又向亚力特看过去,先是臭狼什么的,现在又是臭狐狸,这蛇王还真是——好风范啊!对方可是狐王咧,居然还当面这么称呼!也不怕那小心眼的狐狸记仇? 诺斯理也不理他,一径盯着林叶秋看,神情很是高深莫测。 被刻意忽视的亚力特梗了会才道:“你敢保证自己心里没打歪主意?” 诺斯这才瞟了他一眼,一张长满毛的狐狸脸上尽是高傲,甩了甩尾巴,慵慵懒懒道:“好端端地扯到歪主意上,不就说明这正是你自己的打算么?” “死狐狸!”亚力特闻言气得绿芒一闪,就要变形冲过去。 林叶秋见势不对,连忙喊住,亚力特顿了下,绿芒忽闪几下,犹疑了会,最后绿光退去,依旧是人形,对着好整以暇的诺斯冷冷一哼。 林叶秋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在狼族发生狐王蛇王打架的事,终归不好,不由感激地向亚力特看去,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傲娇地扬了扬脑袋,居然再度快速吞吐了几下红色的蛇信,看得林叶秋僵在了当场,随即又纳闷难道兽人人形时也可以局部变身?可没见莱曼斯这样啊!不过这蛇既可以全蛇形态,也可以半人半蛇,那人形时吐个蛇信或许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诺斯却似颇为意外地看了看林叶秋,又瞧了瞧一脸不甘愿的亚力特,深思中的狐狸脸看上去有些微妙。 林叶秋思忖着好歹他现在的身份是狼后,总该尽尽地主之谊,不然三人这么大眼瞪小眼似乎奇怪了些,而且这两看起来就不对盘,万一之后又一言不合闹出些什么来,对各方也都不好交代,可想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两位要不去屋里坐坐?” 诺斯鄙视地瞟了眼他们后面的药房,不屑地哼了声,继续懒散地趴在树干上。 亚力特也将头往边上一摆,很傲气地:“本尊不和奸诈狡猾之辈同坐。” “小孩子的做事方式果然就是小孩子样,蛇族还真是后继无人了呢。”诺斯啧了声,摇头叹息。 林叶秋一看亚力特的喷火神情就知道不妙,心想作为一族之王不都应该表面和睦友好,暗里才勾心斗角的么,怎么他们都明着就损来损去的? 怕亚力特又回了什么挑衅言语,他忙开口插进去:“你们都是来找莱曼斯的吧?他估计还要会时间才回来,要不我们回城堡等?” 诺斯换了个姿势,继续挂在树干上,两条后腿一左一右悬空在枝干外,看得林叶秋很是为他的平衡担心,而且总觉得肚子会搁得难受,可诺斯却似乎觉得很舒服的样子,维持着这个姿势,懒洋洋道:“不,本尊是来看你的。” “哈?”林叶秋想起亚力特好像也说过是为了他才来的,莫非他们两个堂堂一族之王都对平凡到一无长处的他有兴趣?林叶秋立马黑线了,不过这兴趣究竟所为何来却是值得推敲了。 诺斯审视了他好一会,突然冒出一句:“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 “什么?” 诺斯却不再说话了。 就在这三人各据一方不发一言地吹冷风时,又一道身影快速袭来,经过林叶秋身边时带起一阵旋风,最后停在他面前。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林叶秋看着眼前的豹子,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来着的豹王,至于自己的窘况倒还真不好解释,便打了个哈哈:“怎么大家都有空过来玩啊!”暗自盘算着不知道他若把这些人丢在这里不管,自己去洗温泉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了? 罗蒙看着他,只是欲言又止。 那样的眼神…… 林叶秋心里一咯噔,还未有更多想法,莱曼斯便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只见红发少年正仰头对身旁的男子不满地发牢骚:“哥,为什么我们要对这个厚颜无耻的小偷这么客气,应该把他绑了带回族里处罚才对!” 小偷?这是说谁?林叶秋颇为疑惑地看着那两兄弟,他们又是谁? 那个被称作哥哥的人,一头极其耀眼的金发随风飘扬,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亮芒,犹如上好的丝绸锦缎,耳际两缕红发宛若燃烧的火舌,夹在金发中显得尤其醒目,皮肤白皙红润,衬得嘴唇愈发红艳,深邃的脸部轮廓,立体感十足,额间一朵纹饰繁复的图腾,添了几分神秘感,一双罕见的紫色瞳眸,顾盼间流光溢彩,温情荡漾,高贵却又温雅不凡,神情自始至终一派和煦从容,在夕阳下漫步而来,竟有种浑身散发出特殊璀璨光芒的错觉。 这个人,气度非凡,稳重谦雅 分卷阅读98 ,不同于诺斯的优雅深沉,也有别于罗蒙的英挺矫健,更偏向于一种纯洁开朗,充满了阳光,林叶秋从没在谁身上看见过如这人般给人如此温暖的感觉。 脑海中太阳神这个词一闪而过,他脱口而出:“阿波罗!” 那男子似乎才要对红发少年说什么,听到林叶秋的称呼不禁微微一愣,继而微笑:“我的名字是安敦。” 林叶秋立马汗颜:“我叫林叶秋。” “嗯,我们都知道。”红发少年接口,继而又转向莱曼斯,“说!你这小贼要如何赔罪?” “艾文,不可无礼。”安敦出言阻止,神情间虽不见严厉,却自有一番威仪。 红发少年撅了撅嘴,愤愤地瞪了眼莱曼斯,分明心有不甘,却真的不再言语。 林叶秋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贼?呃,为什么莱曼斯成了小贼?” 艾文回得很快,也很大声:“因为他偷了我族万分稀有的大雪米!” 另外几位王的神情很微妙。 林叶秋刷地看向莱曼斯,原来他吃的大米就是这么来的?吃惊中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觉心口有些发热,也有些发软,但随即又担心这事会不会为莱曼斯带来麻烦,这两人好像现在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莱曼斯尴尬地咳了声,转开了视线,指着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太阳打哈哈:“你们看,夕阳多美啊!” 林叶秋黑线,这种转移话题的伎俩未免也太逊了。 亚力特揶揄地嗤笑了声:“这米不是凤族皇室专用的么?而且只有在极其隆重的盛典场合才会取用,据说丢失的可不是一点点的数目,难为凤王如此大度,竟然不予追究。” 安敦依然微笑,一派温雅:“这只是场误会,其实那些雪米完全是本族赠予狼王的,只不过中间传达的时候出了点小失误,族人未能全部了解事情原委,后来不知怎么传言越来越离谱,还造成了狼王的困扰,真是抱歉。” 一番言论堵住了看好戏的几人,莱曼斯有些赧然地继续侧头望夕阳。 “哥?” “艾文也是,回去要好好反省。”安敦笑眯眯地看着艾文,后者似乎还想辩解什么,可不知怎么嘴巴才张了张,突然就噤声了,竟乖乖低头当场便开始反省。 安敦依然笑眯眯地,抬头看看众王。 林叶秋也看向安敦,这人原来也是王,难怪有如此风度。 对嘛!他印象中一直以来的王就该是安敦这般,成熟、优雅、从容不迫,最关键的是懂得审时度势,圆融变通,能从大局出发,三言两语化解一切干戈,而非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看外表好像他的确比亚力特和莱曼斯都要年长,为人处世果然更为老练,这样的人,看上去温和无害,其实也许就是只笑面虎,精明得狠,不晓得莱曼斯跟他打交道会不会吃亏…… 至于最初第一眼的温暖感觉,可能不过是错觉,而刚才艾文突然噤声的缘由,可能就是艾文知道安敦的厉害,而适才安敦的某种表情举止恰好威慑了他。 林叶秋又不禁纳闷,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其他四大族之王都扔下了自己族内的事务跑到狼族来做客? 莱曼斯尴尬完了,才伸手拨拨林叶秋的头发,立马灰尘飞舞,林叶秋忙往边上闪了闪躲开碰触。 “怎么弄成这样?脏死了!” 靠!林叶秋很无奈,这也不是他想的好不好?“嫌脏就别碰我!” “不脏不脏!反正都是我喜欢的小秋。” “少肉麻!”没看周围这么多人么,还都是重量级人物!就不怕毁了你的形象?不过,似乎狼王的形象,不管族内族外都早已所剩无几了吧……那米的事情,虽然凤王那么解释了,但事实究竟如何恐怕大家都心中有数吧。 林叶秋不由开始自责,早知道当初就不提米不米的事了。 “狼王今天在祭司殿里谈得如何?”诺斯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众人面前时已经是人形之态。 莱曼斯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峰,没有回答。 “你若不愿意,自然是有人愿意,眼前不就有现成人选么?”诺斯意有所指地瞄瞄亚力特。 莱曼斯反应甚大地大声喝止:“不行!” 林叶秋一吓,惊诧地看着他。 莱曼斯缓和了下情绪,轻缓道:“这事以后再说。” “别忘了,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到时容不得你说不。” “即便我们不参与,但那事若传出去了,各族长老们可不会放任!” 莱曼斯负手背后,凝眉道:“我知道,只是还有时间不是么?你们大可以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务,没必要都待在狼族。” “回去的事不急,这一件才迫在眉睫。” 林叶秋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意思出声打断,想了想,觉得反正也插不进话,索性趁莱曼斯被绊在这里时先去好好泡温泉,便往后移动脚步要偷偷溜走。 亚力特一声轻笑:“你是想霸占他不放,为狼族谋取更多利益,还是舍不得他?” “这事以后说!”莱曼斯语气微微加重,看了林叶秋一眼。 林叶秋一怔,为什么那一眼看起来那么复杂?还有,他们是在谈论他么? “不然就干脆像狐王所说的,由本尊来得了。” “绝不可能!”莱曼斯一口回绝,对林叶秋道,“你先回去吧,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等我回来。” 林叶秋瞬间再度黑线。 “他不用离开,有些事也该——” “本尊说过了,这事以后再谈!别再让本尊说第四遍。”莱曼斯截断了他的话头,瞬间冷酷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陌生。 林叶秋又开始担心起来,怎么感觉莱曼斯有点以一敌四的味道?原本想开溜的心情反而没有了。 诺斯玩味地看着他两,一声轻笑,还真不再多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今天晚些时候还会有一更。 56、044 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 没了争锋相对,刚刚渐趋紧张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就在林叶秋放下心时,亚力特居然毫无预兆地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信不信这狼其实一点也不成熟,不稳重,甚至比本尊还幼稚?” “什么?”林叶秋惊讶地扭头看他。 亚力特不怀好意一笑,抓住林叶秋就强势吻了上去,百分之百的嘴贴嘴。 被偷袭成功的林叶秋反应过来后,立马感觉背后某人炸毛了,连忙用力推开亚力特,无暇理会这条唯恐天下不乱的臭蛇,首要任务得安抚住那匹独占欲极强的狼。 然而莱曼斯的动作比他想的还要快许多,与其说是他推开了亚力特,不如说是亚力特被莱曼斯揪着扔了出去。 狼狈落地 分卷阅读99 的亚力特指着莱曼斯骂:“蠢狼!你竟然丢本尊!” 莱曼斯冷笑:“还没揍你呢,丢你已经很客气了。” “想打架本尊奉陪到底!”亚力特同样冷笑,绿光过后居然化成了半人半蛇形态,背后六翼全部展开,扑扇几下,居高临下俯视着莱曼斯,全然一副挑衅姿态。 可怜林叶秋本来全身是尘土,被亚力特这么狂力一扇,灰尘便四处飞扬,再度呛得他喷嚏连连,暗骂跟这蛇绝对是八字犯冲。周围的罗蒙几人也遭到池鱼之殃,诺斯十分不满地变成狐狸模样,抖抖干净毛立刻又跳回了树上,远离他们。 “哼!还怕你不成!”莱曼斯话落也化身成雪狼姿态,一身白毛迎风招展,柔顺服帖,十分漂亮威武,只可惜头顶那搓…… 果然亚力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动着尾部游了几下:“刚还觉得狼王人形时短发看上去很干练,没想到这副形态看起来却更是威武不凡啊!” 莱曼斯这才回想起自己狼形的模样,霎时懊恼不已,眼珠转了转:“蛇王小翅膀看来复原得还不错,那便好,不然本尊可就罪过了。” “哼!今天本尊就新帐旧账一起算!” 林叶秋看得愣愣的,事情怎么突然演变成相杀的局面了?相杀?了不得啊!他回过神来连忙拉住雪狼前肢不让他冲上去应战:“冷静!冷静啊!”又看看亚力特,苦口婆心地,“之前的是误会,都是我的错,现在你们都是一族之王,打起来不好善后啊!”一边安抚地摸了摸雪狼绷紧的脖颈。 雪狼虽然不乐意,可依两人的亲密程度,林叶秋对他的敏感点早已一清二楚,雪狼被摸着摸着就舒服地放松了下来,微微眯眼,耳朵动了动:“我对手下败将本来就没兴趣,何况是他先挑衅的。”声音有些懒散。 林叶秋暗道你那句手下败将完全可以不说的,放在肚子里就好,果然亚力特闻言后尾巴大力往地面一拍,激起尘土万千,上半身微微一转,金色眸子盯着林叶秋:“你让开,万一不小心伤到了,本尊可会心疼的。” 林叶秋尽量忽略对方此番形态的视觉冲击,再听他一句心疼,就知道不妙,愈发用力拉着莱曼斯的那条前肢,哭丧着脸:“拜托你们都少说点行不行?”照这个态势下去,会发生什么还真难说啊! “心疼?你凭什么!”莱曼斯一双狼耳朵竖得越发直立,“要心疼自会有人心疼他,怎样也轮不到你个蛇来!” “呵呵!凭的就是他说喜欢本尊!” 这下不光莱曼斯呆住了,林叶秋也愣住了。 “还说本尊很好,很得雌性喜欢。嘶嘶——”亚力特得意地扭动几下,羽翼扑哧扑哧乱扇几下,地上的尘土全朝莱曼斯和林叶秋盖去,可那两人却谁也无暇顾及这个。 莱曼斯刷的看向林叶秋,刚松懈下的肌肉又紧绷了起来;林叶秋则刷的看向亚力特,察觉到某道危险的目光后,又连忙转回视线看向莱曼斯。 “你真说过喜欢他?” 林叶秋瞪大眼睛,用力摇头摆手:“我没这么说!我说的是相比他的蛇形更喜欢他的人形。” “你喜欢这家伙的人形?”莱曼斯一听愈发炸毛,悠悠转过身子,抬起前肢缓缓压靠向他,眯眼,“就是说你还是喜欢他?” “不是!”林叶秋突然头大了,微微后退一小步,“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那是什么?你看我多么阳光,不管是人形还是兽形,这毛色这手感这体态,都是首屈一指得好!再看那家伙,不管是何种姿态,全身上下到处泛着黑气沉沉,一看就知道很带衰!你居然喜欢他?” “靠!都说不是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法接受蛇形,人形的话看着还可以接受。” 莱曼斯听了再度炸毛:“你居然想接受他?”接着便继续一个劲诋毁亚力特,同时威逼林叶秋,“我哪里比不上他?你怎么可以说喜欢那蛇?” 亚力特将尾部盘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好戏般瞅着林叶秋拼命解释。 林叶秋呻吟,豁然朝亚力特吼:“混蛋蛇,你居然陷害我!” “本尊哪里陷害你了?这不是你切实讲过的话么?” “你——” “小、秋!” “哇哈!”林叶秋面对不断逼近的雪狼,下意识就后退几步。 “你退什么?”莱曼斯再度眯眼,“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靠,那你过来干嘛?林叶秋心中暗道,却又不敢回嘴,只好一个劲低眉敛目地解释:“那蛇根本就是断章取义,听不得的——” “断章取义?”雪狼鼻尖一皱,歪歪脑袋。 “就是——”林叶秋刚想解释,随即又放弃,“算了,这么说吧,那家伙一直以蛇形在我面前晃荡,偏偏我觉得那模样给人的感觉挺惊悚的,他又不肯变回人形,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以为我喜欢兽形,怎么都说不通,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喜欢他的人形甚于兽形,这不是说我喜欢他,只是想让他快点恢复人身,以免再看见那副惊悚的蛇姿态而已!”一口气快速讲完时,雪狼已经完全贴身而来,两只前爪阻去了他的退路。 “你居然这么说!本尊是这么喜欢你——”亚力特很是受伤地抗议。 “你闪一边去!”林叶秋扭头怒吼。 莱曼斯静默一会,似乎是冷静下来了,爪子轻轻拨拨他蓬乱的头发:“哼!我就知道,这蛇果然在打你的主意!” “嗯,乖!只要我林叶秋打你莱曼斯一个人的主意就行了,其他的我看都不看一眼的。”林叶秋连忙趁势表明自己的立场。 雪狼又眯起了眼睛,这下却是满意的神态了。 “他还说要做我的雌性!”这一波才平息,亚力特就又丢出一颗炸弹。 好不容易将那醋桶狼安抚下来的林叶秋终于也炸毛了:“你这条死蛇,别总是颠倒黑白!我明明是说除非你做我的雌性才会考虑考虑,哪里说要做你的雌性了!” “什么!”莱曼斯再度震惊了,“你的雌性只能是我一个!不对,我雌性只有你一个!也不是,你只能做我一个人的雌性!难道你忘了狼族的爱憎心了?” 嘴快的林叶秋此时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的意思是要让他知难而退,不是要怎样,你想啊他一个兽人怎么都不可能成为谁的雌性的不是!不管是前面的人形兽形还是现在的雌性之说,我的目的都只有一样,那就是表明我的伴侣只有你一个,真的!” 雪狼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林叶秋再接再厉:“你不觉得这狡猾阴险蛇是在想方设法挑拨离间吗?” 雪狼闻言深思会,突然恍悟,然后就怒了:“敢污蔑小秋,离间我们感情,死蛇,我要灭了你!” 林叶秋一看雪狼竟是认真的,心 分卷阅读100 中叫苦不迭,来不及多想,赶忙死命抱住狼脖子不让他冲动行事,手忙脚乱地再次安抚那个濒临爆发边缘的炸毛狼,一边顺毛一边好声好气地:“没事没事,我不生气,都是因为你在意我嘛,理解的。没人能挑拨得了我们。嗯嗯!来深呼吸,淡定淡定!听话!打架是不可取的,相杀更是不对的,别忘了你是狼王,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狼族,怎好为这些子虚乌有的小事而沾惹麻烦?那蛇不过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跟他计较什么嘛!” 林叶秋看他渐渐平静下来,不由又松一口气,却还是不敢放开他,同时却也暗叹:莱曼斯明明处理其他事时都很稳重成熟的,为什么只要碰到与他有关的事上,就会失了冷静自持? 因为太过在乎?可难道莱曼斯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不,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他忽然想起莱曼斯有几次都盯着他胸口的耳坠项链看,那耳坠原本是雌性属于某个兽人的象征,可他却从没戴上过耳朵,而一直戴在脖子上隐藏在了衣服下面。这对莱曼斯而言,会不会是缔结伴侣过程中一种未尽全功的缺憾?还有那个象征对方是唯一伴侣的仪式,他也拒绝了…… 难道是自己的原因,竟在无意中让对方觉得患得患失,所以才一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在林叶秋神游的时候,亚力特和莱曼斯已经开始相互诋毁,等他回神时,不知道亚力特又说了什么,使得雪狼全身的毛根根直立,低低咆哮着。 “喂喂!你——”林叶秋见此情状,心底一震,搂着雪狼脖子的手臂不自觉微微收紧。 “我忍得住,没事。” 林叶秋目光无意间一扫,看见罗蒙他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莱曼斯亚力特两人,不知道这两只刚又说了什么,都不避讳还有另外三个王在么?真丢脸丢到五族去了! “你放手吧。” “我一放你不会就冲去吧?” “你的伴侣会是这么没自制力的人么?” “呃……真的不冲?” “我何曾骗过你了?” 林叶秋将信将疑,他分明感受到对方身躯的状况,分明是备战状态嘛! “再不放手,你是要就此勒死我吗?” 林叶秋这才恍然,连忙放松了力道,见他真的没冲,只是身体紧绷而已,便又放了几分心。 不料亚力特又好死不死冒出一句:“对!他就是要掐死你然后跟本尊去蛇族。”某条劣质蛇显然火上浇油浇得很开心。 雪狼一听,二话不说豁然疾窜而出,林叶秋没来得及拦住,一蛇一狼已经在空中扭打起来。 林叶秋心底将这蛇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又把他的后世子孙骂得体无完肤,万一两人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后续可要怎么结尾? 亚力特在打斗中的一个空当间隙大声道:“这就是成熟?稳重?” 其他人可能听得有点莫名,但林叶秋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 就因为之前他说莱曼斯稳重成熟,这蛇就来这招推翻他的言论? 靠!怎么有这种蛇的啊! 亚力特避过莱曼斯的利爪,哼笑:“看!这家伙其实也很幼稚,只不过喜欢装深沉罢了,这不稍微意思意思一挑拨就上钩了!” 林叶秋掩面:归根结底究竟还是谁幼稚?不过话说莱曼斯你这匹夫就不能争气点么! 不过,也许,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错?可他究竟做了什么引起了这蛇的百般注意和戏弄? “你们快住手!” 打斗中的两人依然打得不亦乐乎。 亚力特身子侧转滑行,微微收缩一侧小翅膀避过雪狼的又一爪,冷笑:“你以为这回还有机会抓伤本尊的小翅膀吗!” 又蜕过一次皮的蛇王,已然脱胎换骨,由初遇时的少年蛇,正式蜕变为发育完善的成年蛇,实力果然增加不少,莱曼斯竟讨不到好处。 安敦看出照这态势下去恐怕真会两败俱伤,连忙飞过去阻止,现出了原身,竟是只异常美丽夺目的金凤凰。 如果是平时林叶秋看见安敦的原形,一定会惊叹好奇不已,但现在他已经没多余的心思去欣赏金凤凰的美了,只希望安敦能阻止那两只。 但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狐王居然也掺了一脚进去,罗蒙也现出了原身,在原地犹豫地来回踱了几步,最后也飞去想阻止,但不知怎么,想阻止的两人最后非但没能阻止,反而也陷入了打斗中。 一时硝烟四起,场面陷入了混乱中,五只从空中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回空中。 林叶秋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五王的斗殴,不禁急得团团转,在他们终于打到地上时,硬着头皮跑过去企图制止这场荒谬的打斗,却无一例外地被忽视,连莱曼斯竟也不理会他。 最终,劝解无效还差点被撕碎的林某人艰难地从是非地爬出来,恨恨拍干净沾上的尘土,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暗骂:混蛋莱曼斯,今晚别想睡床上! 57、045 这是无可推卸的责任! ... “你说为什么其他四大族之王同时来我们狼族?都已经密谈快三天了还没出来,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希斯里一拍子将球高高反拍过去。 “不知道呢。”林叶秋仰着头,努力伸长紧紧握着拍子的右手,气喘吁吁地往左后方跑去,结果还是慢了一步,球擦过拍子落到了石板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 “哈!你又输了!耶耶!”希斯里大笑着跳跃几下,大摆V字。 “不行了!呼!我没力气了,改天再挑战你。”林叶秋满脸大汗,气喘地弯腰撑着自个膝盖,抬头看着依旧活力十足的人,很是不甘和无奈。 希斯里耸耸肩:“不是说这是你的绝手活,在你家乡一直都赢的,可我怎么就没见你赢过?” 林叶秋十分不平地恨恨道:“那是因为你体力太好了!” “这也可以成为理由?可问题是这么多天以来你没、一、次赢过啊!而且每次都从第一场直接输到最后一场诶!” 林叶秋郁闷地看希斯里拣起毛球把玩,这种自制的球和拍子跟现世的羽毛球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得用很多力气才能把球拍远,也不同于网球,不管是体力还是技巧,不得不说他都逊于希斯里,可明明这家伙以前都从没玩过类似的游戏啊!怎么一上手就将他这个“发明者”杀得落花流水? 林叶秋平复了些就走到窗边的桌前,倒了杯水。 “你家那位都没说什么吗?” 林叶秋喝完水,在凳子上坐了,托腮望天:“没有。” 四王已经在狼族呆了六天,他渐渐发现罗蒙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隐隐的不忍,凤王安敦则带着丝悲悯,加上最初诺斯和亚力特的所有所思,分明 分卷阅读101 都意有所指。 虽然莱曼斯仍旧一如往常,对他撒娇耍宝的什么都来,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林叶秋却知道,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还与他有着密切关系,可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有什么事能重要到五族之王撇开各族事务,纷纷聚集在祭司殿密谈三天三夜? 林叶秋微微皱眉,是否跟上次诺涯的话有关? “希斯里,今年的气候与往年相比如何?” “气候?说到这个,今年跟以往还真的不大一样,虽然寒季过去了,但天气也没热得这么快的,而且日照好像有些短,这种时节不会有大风雷电,更不要说今天这样的大暴雨。”希斯里望向窗外。 雨滴打在窗沿上发出极其响亮的声音,林叶秋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出去,只见外面一片雨帘,所有景物迷蒙蒙一片,看不真切。 突如其来一个震天响雷,惊得两人一跳,居然没看见闪电就雷声来了。 “靠!吓人啊!”希斯里一句粗口就爆出来。 “呃,注意用词,修口修口啊!” “这不是跟你学的,还说我?”希斯里不以为然地斜眼。 林叶秋一滴冷汗滑落:“就是这样才要提醒啊!不然你家泽理又要发飙了……” “他敢!” 林叶秋暗暗腹诽,他自然不敢骂你,可他会偷着整治自己啊! 正想说话时,忽觉胸口似乎一热,伸手摸了摸便硌到一块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那块玉石,指腹间传递来的温度,似乎比他的体温还要热些? “这是什么?”希斯里凑过来好奇地问。 “诺涯大祭司给的,项链饰品吧。”林叶秋不甚在意地回道,也低头看去,不由微微一惊,记得以前这石头是透明白的,现在怎么变得有些粉?莫非是光线的关系?他捏着玉石转了几转,而且上回看的时候里头的小马好像蜷曲程度也没这么开。 “嗯?”希斯里凑得更近了些,“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马的化石?” 希斯里看了会,微微皱眉:“这个怎么像传说中的神兽……” “神兽?” “嗯,我在一本图册里看到过那神兽不同的体态,如果是沉眠的话,好像就跟这个姿态差不多。而且你看它背部有两张贴合的翅膀,还有额前的三尖锥晶石,虽然太小而看不清楚,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晶石的颜色其实是金黄的,这是神兽的特征。” 被这么一说,林叶秋仔细看了看,果然那额前有一小方金色的三角锥,似乎还有螺旋形花纹? 林叶秋豁然想到了什么,体态像马,有翅膀,额前还有一只角,这不是独角兽么? “为什么大祭司会给你这个东西?”希斯里沉吟。 “那恐怕还得去问大祭司才行了。”林叶秋摊手。 “不管它了。”希斯里摇摇头,突然又注意到另一样东西,“你怎么把这个也挂在脖子上?” 林叶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莱曼斯给他的耳坠。 “对哦,你好像从来没戴上过耳朵……”希斯里深思般地看着他,突然一拍手,做发现新大陆状,“难道,你不爱他?”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从来不戴?难道你不晓得雌性戴上耳坠的意义?” 林叶秋刚想回话,侍者惊惊慌慌跑了进来,还一叠声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这无比熟悉的场景让林叶秋倏地站起来,直觉就是莱曼斯又出事了,几步迎上去抓住侍者的手,急问:“他怎么了?”难道又跟其他王打起来了?上次幸好最后谁都没伤到,可不要这次又弄出什么来! “他?”侍者一愣,呆呆地反问,“谁?” “莱曼斯怎么了?” “王?不知道啊!” 得知不是那人出事,林叶秋松口气,将玉石耳坠放回衣内:“那你是急什么?” “西部刚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大块洞,很多屋舍都摊了!” “什么!”林叶秋一惊,莫非是刚才听到的那声巨响,其实不是雷声? “现在怎么办?王这么多天还一直在高塔没回来……” “别慌。”林叶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人员伤亡多少?” “还不知道确切情况,这也是在城墙上巡逻的侍卫看到了回禀的。” “有人去通知王了吗?” “不知道,也许有人去了吧……” 林叶秋沉下眸子,快速往殿外走,一边高声唤:“来人!” “殿下!”殿外几人看见他出来都迎了上去,神情皆带着些慌乱,显然都听说了西边的灾难。 “大家不用担心,也不要慌乱,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跟往常一样。”林叶秋一一对上侍者们的眼睛,从容而不失威仪,“也不要到处宣扬这事,如果看见有人慌乱惧怕,就对他们说一切都在王的控制下,大家不必害怕。” “是。” 林叶秋让他们散去各司其职,又叫来了殿外站岗的侍卫,干练地一一吩咐下去:“诺尔侍卫长带上人马上去集结队伍赶到现场援助族民们脱困。” 诺尔迅速点了几名侍卫立马领命离去。 “希斯里麻烦你去药房请巫医们援助。” “好。”希斯里转身跑开。 林叶秋又对几个脚程最快的人道:“为确保消息通知到位,你们分别去祭司殿和外殿通知狼王以及长老们。” “遵命。”被点名的一一朝不同的方向离开。 “剩下的去准备衣食等一切物资,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是。” 林叶秋又快速交代一下大概事宜,微微沉吟了下,保险起见还是让人加强城内巡逻警戒,以免再度发生什么事故,大家便各自分头行动。 林叶秋接过侍者递来的氅子,两三下披上了,便一头扎入漂泊大雨中。 视线被厚密的雨帘遮挡,一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雨水落在身上发出响亮的拍打声,时间一久竟也觉得生疼。 雨势太大,即便披上了用动物皮特制的雨衣,还是挡不住全部的雨水,不过片刻脖子手臂处便已有湿意,双脚更是湿了一大片,寒意直袭而来,但他却不能退缩,顾不得脚下雨水四溅,艰难地往殿外直奔而去。 才出了城堡大门,便碰上了大概也是闻声赶来的泽理,露在雨衣外面的两只翅膀早已湿透。 “上来,我带你去!”泽理收起翅膀降落在他面前,伏低身子。 林叶秋此时也没时间计较坐其他兽人背上是不是合乎礼仪,利索地爬上了雪狼背部。 “坐好了!”泽理说话边再度用力展开羽翼往空中飞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砸出一个大洞来?” “这次不是我做的!”泽理立马回道。 林叶秋顿时哭 分卷阅读102 笑不得。 中途时,雨势相对转弱了些,虽然依旧是大,但视线总算好了许多。 两人到了出事地点,才发现事情比预料的还要严重,上百座石屋都不见了踪影,遗留下来的是一个庞大的数千平方米的黑洞洞大坑,有兽人飞下去查探深度,竟然下了百来米还触不到底,越往下越觉得有股吸力,探查的人差点就回不到地面上。 林叶秋站在洞坑边往下望去,只见黑沉沉一片,望不到底,再看看四周的狼藉景象,若事发时屋里有人的话,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他旋身先指挥赶来的诺尔带人去查探周边有没有幸存者,同时下令周边族民撤离此地,暂时移居他处,让堪堪赶过来的希斯里吩咐下去煮一大锅姜汤,等会分发下去,同时在邻屋设立临时后勤室,准备充足的热水、食物和厚实衣物等供伤者与救援者使用。 持续不断的雨势给援救工作带来了难度,泥泞的道路愈发湿滑,大家小心搬动石头木块的同时还要注意脚下。 一些闻讯赶来的受难者亲属惊见这片惨剧无不失控哭喊,林叶秋早让人守在外围,拦住这些激动的亲属进行劝慰。 “狼后殿下,我们要下去看有没有被困者,上面就请殿下费心了。”诺尔已变身成狼形,带着十来个手下意欲飞下大洞。 “下面的情况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要另外做好防护措施再下去?” “殿下放心,王曾经训练过我们在各种突发状况下的应变能力和各式技能,我身后都是好手中的好手,我们会小心的。” 林叶秋皱眉,但时间紧迫又容不得他瞻前顾后地多想,万一下面真有幸存者,他们在这里多拖一份,下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险:“那好,下去过程中你们十二人千万不可分开,记住一定要一个紧跟一个!千万别勉强,若有任何不对马上回转!” “是!” 林叶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看着他们展翅飞下大洞,瞬间就被黑暗吞噬,心中慌得厉害,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在眨眼间砸出这么大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来,这种破坏力,恐怕现世的导弹也无法做到,而且为何下面会有吸力?这个星球的构造本身是如何?地壳深处又是什么?这个事故到底是由外力的破坏还是地壳内部的运动造成? 他根本毫无头绪,一连串的问题也没人可问,更无法问出口,因为在莱曼斯和长老们到来前他就是族民们的支柱,若他表现出一丝动摇,哪怕是一个询问,都会给族民带来恐慌,而这是最要不得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是不是妥当,有没有遗漏了什么,他只能死死地掩去自己的无措和惧怕,维持冷静威严的狼后形象,苦苦支撑下去。 “殿下,发现伤员!” “巫医呢?快让所有巫医就位!一部分在屋内待命,所有轻伤患者一律扶往内屋,一部分巫医在现场巡视,一发现重伤者就地医治!让后勤人员随时供应给各巫医充足和必备的医治用品!” “领命!” “大家各自要注意安全!如果去靠近洞口附近的地方,尽量两个兽人一个雌性一组,而且要离得近,以免万一边缘泥土坍塌的话还可以相互救援!” “是!” 林叶秋看众人各就各位忙碌开,微微凝起眉宇,思考还有没有什么事要注意的。 “殿下,灰狼族、黑狼族和白狼族也都派人前来援助了!前者还在途中,后两族的支援队已经到了。” “是吗?”林叶秋闻言立马随着通传者赶过去。 “尊敬的狼后殿下,吾等奉族长之命前来效命。” “诸位无需多礼。”林叶秋赦免众人的礼数,又简洁而诚恳地表示谢意,随即根据各族各人所擅长的技能分配其相应负责的地域和事项,并叮嘱注意自身安全,便让他们加入援救行动中。 看着大家尽然有序地做自己负责的事务,心中微有宽慰,人数一下子增加许多,效率应该会增大不少。 大雨依旧没有减弱,林叶秋身上已经几乎都湿了,冷意直袭而来,两只被雨水泥洼彻底浸润的脚已经冷得几乎麻木,但他只是面不改色依然四处奔走观察,继续一路路巡视过去,以便及时发现需要改进或当心的地方。 兽人变身为狼时,是最厌恶碰到水的,然而现在却没人有一句抱怨,更没人有一丝犹豫,纷纷义无反顾地冲入雨里,任翅膀和身体被淋湿,雨水顺着湿透的狼毛滑落,四溅在泥地水洼里,脏了四肢。 在这样的时刻,大家都只能凭一股毅力和信念坚持着。 陆续有伤员被兽人们从石堆里挖出来,有的已然断气,有的血肉模糊,皆是重伤危急,雌性们分别捧着轻兽皮制作的大雨氅替伤员遮雨,以免雨水使得伤口恶化。 “殿下,伤员太多,有些伤得很重,治疗费去不少时间,巫医人手不够了!还有不少伤患在等得医治,怎么办?” “让反应灵敏、手脚利落的雌性们协助巫医治伤,将一些止血包扎工作给他们进行,巫医就专门针对高难度病情治疗。” “可是他们都不是巫医——” “现在是特殊情况,有必要划分受伤的程度来分别对待,而止血很重要,可以替巫医的治疗争取到时间。现在先让雌性们跟着巫医看如何止血包扎上药,巫医医治的过程其实也是示范的过程,治疗同时给他们讲解注意点,在治疗下一个伤者时巫医就在边上观看,让他们做一遍,若没有错误,那之后一些相对轻伤病人的一些简单疗法就可以让他们独立完成,这样可以节省巫医不少时间,巫医的治疗也更有效率,伤者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医治,尽量减少过程中不必要时间的浪费。” “但他们行吗?” “这些简单的工作他们可以胜任的,每一任出色的巫医也都这么过来的,我们要相信他们,相信大家都想尽最大努力的决心。” “那好,我这就传达下去。” “嗯。”林叶秋想了想,又唤了负责药品的人询问带来了多少疗伤用品,还剩多少,得到回答后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估摸了下情况,思考了会便道,“再派人回药庐多拿些白布和药物来,尤其是止血的,当心不要弄湿!” “这就去。” 林叶秋点头,随后自己也一头钻入了医治工作中,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水珠沿着脸颊滑落,是雨水,也是汗水。 情势很严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挡多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伤者被小心地抬出来,可有灵力的巫医人数却极少,根本来不及治疗。 “王!是王来了!”突然有人叫道,随即便响起族民喜悦的欢呼声。 林叶秋抬头一看,半空中一抹白点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直掠而 分卷阅读103 来,眨眼便到了眼前。 雪狼在空中翱翔了两圈,想是在巡视情况,高声道:“大家辛苦了!现在请都继续手头的事情,一切都会变好的!” “是!” 莱曼斯又在空中停留了会,犀利冷静的蓝眸一一看过去,最后才收起羽翼,落到林叶秋面前。 “你有没有怎么样?” “你终于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都一愣。 莱曼斯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我来得晚了,让你独自承受一切。” “不,我只是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没事,没事了!”雪狼上前一步,想亲吻下他,旋即又想起自己毛上全身水,便作了罢,只柔声宽慰,又不放心再问,“你有没有伤到哪?” 林叶秋摇摇头:“我没事,不过这次狼族元气大伤,很多人还没救出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的亲属——” “你已经做得很好。”雪狼终于忍不住还是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鼻子,温柔道,“接下来就交给我。” “嗯。”林叶秋抬眼看着雪狼,在对方自始至终沉稳温和的目光下终于松了口气,一直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才恍然发现他原来竟是如此信任和依赖着这个男人。 一切有他。这是莱曼斯温柔却坚定的眼神中传递出的讯息。 林叶秋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雪狼再度展开双翼,扇动了一下转身想飞起,没走一步又回身:“这里危险,你去外围。” 林叶秋摇摇头,走到雪狼跟前,看着对方眼睛,道:“我们,同进退。” 雪狼似乎一愣,继而微微一笑,应了声:“好。” 58、046 炼狱 ... “王,殿下,灰狼族的茉朵公子带着数十名巫医赶来了!茉朵公子可是灰狼族中首屈一指的巫医啊!有他的助力,相信救治工作会顺利很多了!” “太好了!”林叶秋一听,有心无力的感觉缓解了不少,神情振奋了许多,“快带他们去伤患身边!” “茉朵公子已经开始分配人员参与到医治过程中去了。” 林叶秋颔首,随即回头看了看莱曼斯,两人相视一笑,便要各自投入自己的工作中时,先前带人飞下洞去探查的诺尔等十二人飞上了地面,两个已经陷入了昏迷,被同伴扶持着放到了地上,另外五人都有程度不同的不适感,其中一个竟然一上来就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林叶秋见状忙过去,“先把人放到屋檐下。” 诺尔几人依言将三个昏迷者抬到了就近未被摧毁的屋檐下:“我们也不知道,下面太黑了,即便有夜视能力,可越往下去能见度就越小,到最后几乎看不见,只能凭着身边同伴的气息判断同伴大概的位置,只知道周围很静,好像空间也很大,而且一直触不到底。如同之前有人说的越往下越感觉有股吸力将我们拉下去,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抵挡得了,然后突然有人支撑不住,也有人感觉头晕气喘,我们这才回来了。”诺尔说着身形微微踉跄了下,看来也几乎气空力竭了。 “做得很对。”莱曼斯让人端来热饮给他们喝下,又问,“还记得你们下去了大概多少米?” “应该有五六百米。” 莱曼斯沉吟的当口,其他未出远门的十多位长老们也都纷纷赶了过来,一些绕着黑洞周围飞了几圈,一些则去帮助兽人们处理现场。 林叶秋看了会那三个昏迷者,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叫人去喊资深巫医来时,边上一个声音道:“我来看看。” 他一回头,便见一抹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纤细身影快步往这边走来,是茉朵。 林叶秋起身让出位置,茉朵上前蹲下身,抬手一一检查过,神情严肃而冷静,举手投足间的确有一流巫医的架势,跟之前给他留下的刁蛮任性的印象反差很大。 “对了,后来隐约有闻到一股味道,挺刺鼻的,但只是一阵阵的,好像是从下面深处传上来的。”诺尔喝下热饮又道,“昏迷的三人都是作为先锋下得最深的,他们先察觉到不对,身体出现了反应,接着我们也感觉有些不舒服,然后才折返往上而去,中途有两人却突然失去意识坠落。” “你现在感觉如何?”茉朵问诺尔。 “除了气喘外,仍有些呼吸困难、胸口闷疼的感觉,还一阵阵头脑发晕。” 难道是中毒?林叶秋微微皱眉。 茉朵听了诺尔的叙述,替他检查了下,再为昏迷的三人详细检查了遍,神情凝重起来:“是瘴气!” 那坑洞下面居然有瘴气?林叶秋一惊:“那他们的情况严重吗?” “那三人瘴气侵蚀得很厉害,我必须马上为他们治疗,否则再拖延就不妙了。”茉朵淡漠回答后就不再发一言,凝神施展开巫术治疗法,林叶秋也不敢打扰他。 所谓巫医就是巫术和药理治疗的双修者,巫医的灵力却与祭司们不同,他们的力量不能用来占卜祈福等事宜,只能用于治疗,使患者伤势加速痊愈,所以只具备医疗灵力的人不会被选入高塔,但每种病症所需的灵力施为也不一样,而且灵力并不能代替药物,一般如非患者情况危急,巫医是不会轻易使用灵力的,因为每一丝灵力耗费的都是巫医自身的精力,这种负荷极为沉重,同一时期过度使用的话,会对巫医本身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现在一下子就要为三位严重病患施展巫术疗法,这对巫医的考验是极为严苛的。 林叶秋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对瘴气的药物治疗并不清楚,正犹豫着是否要去请教其他巫医或者请人前来援助,可巫医的人数本来就不多,重伤者却很多,大家都自顾不暇—— 林叶秋正迟疑间,茉朵突然开口,淡淡地说了一串药名,便又不再言语,全神贯注于手下的治疗。 林叶秋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忙去准备了。 当他将药材拿来时,茉朵也结束了治疗,一一看了看他拿来的药材,平淡地陈述:“还缺了一味杞贝。” “对不起,一下子记不住那么多……”林叶秋微微尴尬,“我再去拿。” 茉朵没有回话,低头将药材分量摆放,等林叶秋重新回来时,他已经做好了分类,结果最后一味药材继续分量而放。 “他们已经脱险了吗?” “脱险还言之过早,具体的还得看他们这几天的情况,不过即便醒来了,可能对以后也有一定影响。” “一定影响?” “体能会明显下降,瘴气对兽人的后作用力很大,恐怕无法根除彻底。” 林叶秋听明白了,就是说以后这三人可能将不再属于狼族的勇者行列了…… 而这对兽人来说意味 分卷阅读104 了什么,尤其是曾经的勇者而言,已不言而喻。 林叶秋沉默了,侧头看着那三人,很后悔之前自己的决定,果然还是太过于草率了…… 莱曼斯看了眼他,抬起右前肢替他将雨氅往前拨了拨,目光中有着担忧,却没说什么。 林叶秋察觉了到什么,回以勉强一笑:“我没事。” “这三人病情的程度不同,用药顺序和量也不一样,千万不能弄错了。”茉朵视而不见他们两人间的互动,依旧操着平板的声音交代了注意事项,同时将另外调配的药让诺尔他们服下。 林叶秋用心一一记下,丝毫不敢马虎。 茉朵说完后确定他是记住了,便转身另外配了些药交给莱曼斯:“如果你们还有人要下黑洞的话,最好先吃下这个。” “这是预防瘴气的?”莱曼斯和几位长老纷纷伸出爪子接了过去。 “这只是暂时抑制,作用时间不会太久,你们只要在一小时内返回,应该对身体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否则我不能保证什么。” 莱曼斯点点头,仰头将药吞了下去。 茉朵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只是低头沉默了会,便转身要去医治其他伤患。 “瘴气的事先对外保密,以免引起恐慌。”莱曼斯说。 茉朵头也没回:“我知道。” “小心保护自己。”莱曼斯在他走出屋檐时又道。 茉朵的脚步顿了顿,便快速离开了,那一声“你也小心”的低语,被雨声掩盖了去。 林叶秋看着他离去,心中有些滋味杂陈,由于以前那件不愉快的事,他曾经对茉朵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却没想到这人真正处理起事情来竟如此干练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而且超乎其平时的冷静稳重,与当初的肆意妄为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每一个深陷在爱情泥沼里的少年人,其行为模式真的是不能以常理来评断的,也不能就此否决了这人的一切。 也许,茉朵只是因为爱得太深罢了,因为得不到而痛苦,因为太过迷恋而舍不得放手。 但若非当初莱曼斯及时回来,后果仍是不堪设想,不管茉朵究竟是天真还是残酷,异想天开得认为会皆大欢喜还是为了爱情而变得自私,林叶秋心中的芥蒂依然存在。 只不过—— 林叶秋已经听说过很多关于茉朵和莱曼斯少年成长时期的事情,慢慢也有些明了茉朵对莱曼斯的感情究竟深刻到何种程度,不,也许,事实是比他所认为的还要深刻,毕竟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交心,以及后来分别后的思念,不断发酵,越来越深厚,深入骨髓…… 那个时候,莱曼斯不顾性命地相救,身上留下的那个永远难以抹去的伤疤,便是让茉朵永远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魔咒。 茉朵,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 要是林叶秋和他的立场交换一下,他自己是否真的能大度地看着长久以来深爱的人跟别人在一起,尤其当族人亲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他也为此不断改变自己提高自己,严苛要求自己,只为了能配得上那人,结果却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原来所有的付出,都是笑话,那他还能大度得起来吗,还能潇洒地放手吗? 也许,答案是不能,至少即便最终能放手,但这会是一个很长久的过程,注定痛苦而孤独的一段旅程。 林叶秋发现,这次的相遇,他们虽然都对过去的过节闭口不提,看似很和平地相处着,但茉朵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将视线对上过他…… 然而现在没多余时间想这些事,林叶秋强按下这些纷乱的思绪,抬眼问莱曼斯:“那个瘴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会蔓延到地面上?” “还很难说。” “那我们需不需要再度让族民大批撤离?” 莱曼斯略略沉吟:“暂时还是按照你原先的想法,让附近的族民先撤离部分,至于更加外围的么……我先下去看看,然后再说。” 赫佐瞧了莱曼斯一眼,说:“你留在地面上,下面我们去就可以。” 莱曼斯却摇头拒绝了,改让最为年长的两位长老留在地面上指挥调度,自己率先展翼飞向空中,朝前方黑洞洞的大坑俯冲直下。 林叶秋不由自主追出几步,雨水打在脸上,冰冷而生疼,视野里已经没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几位长老也都先后展翅跟着飞了下去。 赫佐离开前对林叶秋说:“我会把他平安带回来。” “嗯。”林叶秋回视他,点点头,“父亲也请小心。” “孩子你也一样,那孩子能拥有你,是他的福庇。”赫佐说完追寻着前面人的轨迹而去,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林叶秋握紧了双拳,旋身继续做自己的事。 莱曼斯是狼族数一数二的强者,而且同时去的还都是实力深厚的长老,肯定不会有事的。 良久后,费科长老上来了,背上还带着一个惊恐无措的小狼崽:“在大洞壁的岩体上发现的。” 林叶秋忙接过吓坏了的小崽子,仔仔细细检查了翻,索性只是惊吓过度,外加一些皮肉伤,倒奇迹似地可以说一点事都没有。 费科才再度飞下去时,另一位长老也带了个雌性上来,伤得有些重,半昏迷着。 “母母!母~!”小狼崽呜咽着扑过去,细弱的嗓子模糊不清地想要发出“母亲”的音节。 那伤者意识似乎清醒了些,微微垂眼看着在自己颈子里不断拱来拱去的小狼崽,满是悲痛的眼里流露出怜惜,咬紧了嘴巴,似在强忍泪水,可终究还是失声痛哭出来。 林叶秋为了确定他的清醒程度,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赛、拉……”那雌性哽咽着道。 “有没有觉得头晕胸闷,呼吸困难?” 赛来摇摇头。 林叶秋颔首,看来没收到瘴气的侵蚀。 “这是你的孩子?” 赛拉勉力伸手摸了摸小狼崽的脑袋,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他叫赛达,今年刚开始跟着他父亲学习变身。乌尔达希望他可以提前开始学本领……”说到这里泪水就止不住扑簌而落。 孩子的名字分别取自父母的名字,可见这一对是多么相爱,然而现在却…… 林叶秋说了句安慰的话,可经历过这般变故的人的伤痛,并不是说一两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就起得了作用的,便也不做声了,专心替他治伤。 “本来乌尔达是可以逃出去的……”赛拉掩面,泣不成声,“事情发生得太快,才察觉地面开始摇晃,我们就已经往下坠落了,乌尔达虽然被崩落的石头擦过而受了伤,但他本来还是可以变身后飞上去的,可是我们不行……” 赛拉抬头望向虚空:“坠落的过程里他一直 分卷阅读105 把我们牢牢护在怀里,闪避着泥土岩石,他想带着我们飞上去,可是太高了,加重的伤势让他渐渐力竭……可他却不肯放开我们,怎么都不肯……” 赛拉神情痛楚。 林叶秋哀伤地看着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那个叫乌尔达的兽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雌性和孩子,自己却受了重伤,而且那洞下深处本来就有极强的引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人送上去,有着极大的困难,看来最后他是保全了家人却牺牲了自己了。 “乌尔达知道他可能最终没法把我们带上去,用最后的力气将我们放在洞壁上的一个小小平台上。”赛拉再度痛哭,“可是那平台太小了,实在太小了!只够堪堪容纳一个人,乌尔达他……给了我和赛达,可他已经气空力尽了!他,他——” 赛拉再也说不下去,林叶秋却已然明白接下去发生的是什么。 虽然从未谋面,但这个乌尔达却的的确确是一个勇者,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 “乌尔达只是希望你安全,希望你幸福。”林叶秋最终只能说这么一句。 “我,知道……”赛拉拥着赛达泣不成声。 林叶秋替他包好了伤口便转去救治其他伤者。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外围侥幸没掉下去的伤者也不计其数,巫医们穿梭在各处,忙得焦头烂额,可匆匆环视一圈,伤员人数竟然有增无减。 到处可见哭泣的孩子,痛失爱侣或家人的幸存者的悲恸哭号,残屋断橹,尸体横亘,一片人间惨剧! 59、047 也许是无情…… ... 雨渐渐小了,一度被雨声模糊了的哭泣哀鸣声却清晰了起来。 举目望去,幸存者们与亲属三三两两抱着依偎在一起,劫后余生让他们的情绪一时难以平复。 更多是却是痛失至亲爱人的哀恸哭嚎。 继赛达两人被救上来后不久,莱曼斯也带了个人上来,只可惜不刻便断了气,连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 林叶秋让人将尸体另外放到远离水源的地方,一回头就发现雪狼神情不对,心中一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莱曼斯摇摇头:“诺尔他们说大概下了五六百米左右才遇到瘴气,可我们刚到五百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 “瘴气在扩散!”林叶秋一惊,“刚才至今也不过一小时不到,照这样的速度恐怕——” 莱曼斯颔首。 林叶秋旋即又微微皱眉:“一旦蔓延到地面,它的扩散范围会多大?又要如何阻止?” “情况不太妙,除非——”莱曼斯仰头望向苍穹,却没再说下去,回头看着林叶秋,当机立断,“总之现在先让周围十里的族民尽数撤离,将所有伤患转移到外围,让体能最佳的兽人们志愿留下参与剩下的救助行动,所有巫医和一系列相关后勤人员尽量往外围转移,所有志愿留在这里的都报备做下记录,清点人数,以免最后撤离时有遗漏。” 林叶秋点头便要转身跑去传达,莱曼斯叫住了他:“等会你也一起撤到外围去。” 林叶秋一愣,回首微微一笑:“你忘了,我说过同进退的。” “我没忘,但——” 林叶秋走过来搂住了狼头,在他耳边低语:“我是你的伴侣、狼族之后,你没有权利将我驱逐开这里。”低缓却坚定。 “小秋——”莱曼斯一怔,动了动身子,抬起前脚想要将他推开些。 “我会自己注意安全。”林叶秋却将他抱得更紧了,“正如同你不愿我处在危险的境地,同样地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冒险。就让我们一起尽到各自的责任,然后为了对方再好好地活着,一起回去。嗯?” 莱曼斯又动了动,这才微微拉开些距离,紧紧盯着他——平时一副大大咧咧死不正经偏又恃强凌弱一看到麻烦事就躲得远远的、只会对他大吼大叫外加拳打脚踢的人,此刻却意外得严肃强势,可望着他的目光竟温柔认真得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不容置辩的坚决。 究竟是要怎样的心境才能有这般复杂又矛盾的神情?可莱曼斯却又明白,这是一种不顾生死的同进同退! 莱曼斯心中震动,原地抬抬放放的前肢显示出他心中强烈的挣扎矛盾:“我怕失去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你一直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可我必须再下那里去探查,看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 林叶秋将手指轻轻放在了他嘴巴上,微微一笑:“我都明白。没事的,相信我。” “秋——” “相信我。”林叶秋微微低头亲吻了他的狼嘴,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脖颈,将湿乱的毛发仔细梳理过。 莱曼斯嗯咛一声,上半身往前靠过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 对方的心意,他们都能感受到,正因如此,林叶秋不愿也不能丢下他,而莱曼斯也无法再说出其他什么拒绝的话。 耳鬓厮磨中,两人最终不得不按捺下心底的强烈不舍,没再言语,各自错身,往自己应去的方向奔驰。 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 期间其他长老们又陆陆续续带上来几个人,可惜都等不及救治便已断气,甚至连亲人都没见上最后一面,达成最后遗愿。 罹难家属不肯撤离,死死守在原地,每看见有人被挖出来或带上来都会挤着往前看是不是自己的亲人,拦都拦不住,有些人乍见亲属被救出来喜极而泣,不过片刻又哀恸失声,一幕幕生死离别,为这片大陆染上了浓重的悲凉色彩。 现世发生汶川地震时,林叶秋只是从电视上网络中听到种种消息,那时虽然感到哀伤,出于同胞之情而参加了捐款,可回头还是照样做自己的事,但此刻却是身临其境,周围人们的哭泣此起彼落,可他们的救援行动却没产生多大效益,死亡人数不断增加,让他真正感受到这是一份炼狱之灾。 不管是现世还是异世,高科技还是异能力,在自然的面前一切都显得薄弱无力。 林叶秋才真正体会到生离死别离他如此之近、如此之沉重,却又避不开躲不过,此刻他不能说完全了解这些不幸者究竟是种什么心情,不久前可能还跟亲人谈笑吵闹、顷刻却成了永别,这种永失所爱的挖心之痛和无能为力,悲伤到极致,恐怕已不是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和诠释的。 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成为这些痛哭失声的人中的一员会如何,他不敢想象,也无法去预想这种可能性。 但不管如何刻意放宽心,不去思考所谓的万一,心底的慌乱却随着时间的无情流逝而剧增,忍不住不时环顾四周,却再也没见那抹白色身影上来过:“多少时间过去了?”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王他们怎么还不上来?” 分卷阅读106 林叶秋微微皱眉,心中再也淡定不了,可面上只是平静问道:“人员撤离得怎样了?” “周边族民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一些体力已然出现透支症状的救援者们也退出了危险地带,可到现在为止大多数伤患还是来不及带离——” “参加援助的后续人马还没到吗?” “族里最强的兽人们多数已经参加了救援,剩下的不多人员都留守在各族,实在分不出人了,而还有些能力颇强的兽人不但是独子也还没有子嗣,也不能参加,所以——” 林叶秋皱紧了眉宇,接下来要怎么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吗?难道真的要放弃…… 不,不行! 但是目前留下来的兽人还必须保持一定体力,如果挺到最后一刻,万一瘴气扩散出来,留下的巫医和其他雌性们还需要兽人带他们离开…… 突然一阵轰隆闷响,众人一震,环顾四周,赫然只见北方尘土弥漫,灰白色烟雾往上升腾,不刻又往下落去。 “怎么回事?”人群起了些不小的骚动。 “大家不要慌!”林叶秋忙大声喝道,“没记错的话那片地域并无人居住,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亡。”暂时算稳住了族民的情绪,他心中却十分不定,刚才的情况,莫非又发生了一次坍塌?如果这样的话下一次的坍塌又会发生在哪里? “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查探?” “请让我们去!” 林叶秋看着自愿请命的两人,微一颔首,又叮嘱:“不可靠得太近,了解大概便立马回来。” “是。” 两人才离开了不久,便突然有人惊呼:“殿下!那是什么?” “坑里似乎有什么黑色的烟雾冒出来了!”一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喊。 林叶秋一惊,抬眼瞧过去,果然大坑中央隐隐可见几缕黑丝袅娜而上,心中不禁一慌,难道瘴气扩散出来了?速度怎么变快了,可莱曼斯他们还在下面…… “殿下,我去看看。” “不,别去!”林叶秋回头,却是果断阻止了,逼迫自己立马镇定下来。 侍卫一愣:“可王和长老们还在下面!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接应!” 林叶秋微微侧过身子,垂下了眼眸,神情看不分明,却当机立断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员立马撤离!越快越好!”语气竟前所未有的低沉却又毅然决然。 “那王——” “没听清楚吗!所有人员立马撤离!”林叶秋前额处微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眉眼,看上去竟显得无比无情冷酷。 所有人一震,纷纷面面相觑。 “那是我们的王和历代长老,难道你想就此丢下他们?”有人提出质问。 “我去找王他们!” 林叶秋豁然抬头,厉声道:“一个人也不许去!” “什么!” 气氛霎时紧绷起来,林叶秋紧紧盯着众人,毫不松口:“马上奉、命、行、事。” “哼!我不会弃王于不顾!”僵持片刻,有人转身便要展翅飞走。 林叶秋负手而立,喝道:“放肆!你想抗令?”他微微眯眼,“抗令者永远剥夺勇者资格,逐出狼族!” “殿下?”众人纷纷惊疑不定,一些长期随侍在狼王殿附近的守卫由于向来见到的都是这位狼后殿下的亲和随性,便更为他今日展露的如此迥异于往日的严厉凶狠而惊诧,有些人则从这不寻常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但是下达不许任何人去接应王和长老的命令未免也…… “该隆,你冷静些!”有人夺身飞去挡住了违命者的前路。 “你凭什么!”该隆龇起了牙,背毛根根直立,盯着林叶秋的眼神十分凶残,狼的本性暴露无疑,似乎下一刻就会发动攻击。 林叶秋却好似浑然不见,长身而立,竟全然无所畏惧,掏出老早以前莱曼斯就交给他的可以号令全族勇者的狼王令,高举过头顶,铿锵有声:“王离开前曾授令我处理一切事务,而你作为黑狼族勇者,难道要公然挑衅王的权威,为黑狼族抹黑!” 该隆竟一时被慑住,扑扇着羽翼犹疑不定。 “可是殿下——”其他人虽然未曾公然违抗,但心中却也不是百分百的臣服。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也知道你们的疑虑,更知道你们对王的爱戴敬畏之情,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林叶秋抬手阻止另一个人的发言,缓了一下语气,却依然有力,带着不容抗辩的威严,“我再说一遍,让所有人撤离!马上!现在你们在这里多僵持一分,最后可能就会使得多一个人无法安全撤开,还是说——你们对王的信任度就这么一点?” 众人皆一怔。 “平时训练时是怎么要求你们的?临危不乱,听从指挥,各司其职,顾全大局,你们做到了几点?现在,王和长老们在下面勘察情况,地面上的事情就全靠你们在施为,可你们却要罔顾一切任凭自己的喜好而自作主张吗!”林叶秋停顿了下,饱含压力的视线一一打量过去,审视每一个人的表情,“别忘了你们的职责是什么!王真正需要你们做的到底是什么!” 众人一时怔愣相顾,有人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为何要这么紧急地撤离?那坑里到底——” 林叶秋闭眼,原本并不想让瘴气的危机泄露出去,就怕引起恐慌,但现在的态势,要让这些忠心耿耿的部署放弃,必须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也许他该相信他们…… 再睁开眼时,他眼底已有了决断:“这是可能关乎狼族存亡的一刻!” 底下顿时一阵骚动。 林叶秋抬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却不再言明具体事宜,只是再度作出了要求,威严下带上了恳切:“此刻你们要做的是保持镇定冷静,切不可率性而为,更不可大肆宣扬,因为你们的不当表现而引起族民的慌乱。你们要做的就是闭紧嘴巴,努力做好分内之事。记住,族民需要你们,亲朋好友也都需要你们!” 骚动微微减弱了些,众人纷纷望着林叶秋,神情不一。 “你们是狼族首屈一指的勇者强将,现在就是你们发挥狼族团结一心的重要时刻!都拿出决心来!保护好族人和亲人,等王归来!” “殿下!” “我相信被选出来的你们,请你们也相信王,相信我!” 底下一片静默中,该隆向他微微伏低了身子,便倏然展翅飞去,却是传达命令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按令行事开,可能意识到攸关性命的严重程度,不少人都恢复了理智,行动依然井然有序。 林叶秋的目光却落在大坑的方位,抿紧了嘴巴,紧握在侧的双拳微微颤抖。 他清楚自己的这个决定的确过于冷酷,甚至狠心,但是,事实如果莱曼斯他们真的无法顺利脱离,那么再多的人 分卷阅读107 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而现在不能再损失任何有生力量,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乱了阵脚,失了判断,造成更多的伤亡和损失! 莱曼斯…… 60、048 死亡的阴影 ... “殿下,还来不及治疗的伤员怎么办?” “我留下,其他人先走。”茉朵手中不停,头也不回地道。 林叶秋皱眉,不行,已经来不及了,瘴气可能不出几分钟就会蔓延出来,而暂时可以预防瘴气的药一时间也来不及治出多少,何况除却瘴气危机,可能随时还隐藏了其他危险,他不能让人冒险! 世事往往两难全,这种时候就必须有取舍,林叶秋咬牙一狠心:“让最后撤离的兽人将伤员带到就近的医者那,进行初步包扎后就带到安全地带再行具体治疗——” 茉朵一声冷笑:“本来能治好的被这么一移动又一拖延,也变得不能治好了。” “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否则很可能全军覆没。”林叶秋的声音很沉静,“移动中尽量小心些避免加大伤口,外围还有其他医者和巫医,也不一定会使情况恶化,现在能抓紧一秒是一秒,挑不得不做的做,能缓的就缓,必要时候只能——” “放弃”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又一阵地动山摇。 地震了? 林叶秋一惊,大喊:“大家扔下手头的东西,背上伤患快走!” 兽人们或带着雌性或背着伤者纷纷飞向高空,往外围疾飞。 林叶秋对茉朵大喝:“你也快走!” “再等一下。”茉朵头也不抬,继续手里的活。 林叶秋转而对旁边一名兽人侍卫说:“茉朵公子和伤患就交给你了,务必将他们俩平安带离!” 那人一愣,深深看了眼林叶秋,似是略有迟疑,却终是伏身领命:“请殿下千万注意安全。” 林叶秋草草颔首,转而又要去查看其他地方的情形,有些落单的雌性没能及时得到兽人的援助,正自己奋力往外围跑,途中遇到他纷纷惊讶狼后身边居然没有兽人跟随保护:“殿下请快跟我们一起离开!” “你们先走!”林叶秋头也不回。 又跑了会,一抹白影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林叶秋心中一喜,脸上即将展开的笑容却在定睛一看后又敛了下去,眼前的人虽然也是雪狼,却不是莱曼斯。 “你不往外跑,怎反而往里跑?”泽理问。 “其他人呢?” “我看了下,都已经撤走,里面没人了。” 林叶秋点点头:“你也快走吧。”说完绕过他就要继续往里跑。 泽理飞身上前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林叶秋抬眼,注视着他:“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泽理一震,预感到了什么,忙抬起爪子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林叶秋甩开他,头也不回往大坑方向跑去。 “你找死啊!”泽理二话不说,飞过去身子一拱,就要将人往背上扔去。 林叶秋往边上一跳,躲了开去。 “你别任性!” “希斯里正在哪里等着,你还不去找他?”林叶秋背着他淡淡道,“可能在你浪费唇舌的这段时间里,他正苦苦坚持着等候你的出现。那也没关系么?” 泽理一愣,咒骂了声:“该死!”扭头就要飞开,翅膀一动却又停了下来,“不行!你非得跟我一起走!不然不但那家伙会饶不了我,希儿也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过别浪费时间,也别管我!”林叶秋拔腿继续往里跑。 “站住!”泽理怒喝一声,看着跑得毫不犹豫的那抹瘦小背影,冷笑一声,“哼!我看你真能跑得开?”说完就振翅飞起,急剧俯冲,两前肢一捞,竟将奔跑中的人从背后抓着腋下给拎了起来,转向便往外围飞去。 毫无防备的林叶秋在半空中扑腾着双脚,惊怒喝斥:“你疯了!” “你才疯了!” “你飞下去把我放下来!” 泽理毫不搭理他,径自抓着人一边举目四顾,想找到希斯里,心中忧虑,也不知道有没有安全退出去。 眼看离大坑越来越远,林叶秋又气又急:“不放是吧?”做个深呼吸,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放声大叫起来。 风速吹得喊声直往后飘,正好尽数落在了竖得直直的狼耳朵里,泽理突然收到音波摧残,一时没防备在空中踉跄了几下,怒道:“你闭嘴!” 林叶秋自己嘴里吃了好几口空气,原想僵持下去的,却自个呼吸岔了气,只得暂时安静下来,痛苦得皱紧了脸。 泽理冷笑几声:“自作自受了吧!” 缓过气后的林叶秋一言不发改变作战策略,竭斯底里挣扎起来。 发狠般的疯狂扭动让泽理的飞行受到极大影响,不由喝到:“别乱动!想摔死吗!” “要不你放我下去,要不我们两一起摔死!” “你!雌性果真不可理喻!”泽理显然也动了真怒。 “我不是雌性!”林叶秋恨声道。 “哈!你不是雌性难不成还是兽人!” “我不是兽人!” “那你是不雌不雄?” “莱曼斯还在下面!混蛋!”林叶秋扭动挣扎着大喊,“放我下去!你去找你的希儿!” “啰嗦!那家伙死不了,你瞎担心什么!” “如果换成你的希儿在那里,你也可以不担心?”林叶秋冷笑。 “闭嘴!希儿是雌性,怎么能下那里去?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没眼睛吗?就算我放你到地上你又能做什么?更何况那坑你连下去都做不到!别说你这么没脑子看不清这些!” “这是我的事!” 就在两人互不相让的时候,底下突然升腾起一片粉尘,伴随一阵闷响,竟是大地裂开了。 两人低头望向底下,愣住了。 “希儿!”泽理突然往某个方位俯冲下去。 林叶秋一惊,急速的俯冲让他心脏有些承受不了,头晕目眩中连呼吸也变得困难,等稍微近了些泽理减了速度才看清一抹人影正颤巍巍地挂在裂开沟壑的树根上,竟是希斯里! 然而没等他们靠近,那人影便倏然掉了下去。 泽理大叫一声,将林叶秋放到地上就往下飞了过去。 林叶秋几步跑过去一瞧,底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跌坐到泥地上,愣了会忽然窜起来,跌跌撞撞往原先那个大坑跑去。 “莱~曼~斯——” 林叶秋放声大喊,一下连一下,喊道喉咙都嘶哑干涩了,可回应他的只有坑内丝丝缕缕往上冒出来的黑气,以及那撕心裂肺却又飘渺不定的阵阵回音。 空空茫茫,没有一丝人影,没有一丝气息。 “莱曼斯……”林叶秋喃 分卷阅读108 喃低语着跪倒在坑边,“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去的么……” 地脉又一波震动,泥石尘土从裂开的地缝中簌簌掉落。 林叶秋一震,动了动腿脚想要起身,却又突然无力般顿住了,正是此时脚下的土地往大坑处倾斜滑落,眨眼间他人便倾倒向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洞,本能的惊惧慌乱一闪而过,伸手想抓住什么,可哪里有东西可抓? 林叶秋一愣,随即却又似乎释然了,下坠的过程中仰头望向越来越遥远的天际,天空依然那么澄澈,湛蓝得一如那人的眸子,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这么想着,嘴角不禁牵扯出抹怪异的笑容。 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份本该是禁忌的感情,却已如此之深…… 周围的黑气渐渐浓重,疾啸而过的风声刮得脸颊生疼,林叶秋开始觉得胸口沉闷,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死亡么? 如果时间倒回几分钟前,他还会跑回来吗?还会傻乎乎站着逃也不逃吗?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现世的一幕幕,童年的,少年的,青年的,快乐的痛苦的,甚至是那些曾经觉得很愤愤不平的,如今想来心境却一片平和。 他又想起初到这里遇上那人的情景,明明看上去一脸冷漠、生人勿近的样子,却每每都做出些隐含温柔的举动来,枉费他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看他脸色做事,就怕惹了对方不快把小命给丢了,不知何时开始,却不再怕他了,甚至开始对那人颐指气使,那人竟也乐颠颠地全盘接受,硬生生把一代好青年给掰成了个玻璃受。 然而最奇怪最可恨的还是,他居然貌似也不后悔…… 也不会后悔,只因为那人从头到尾的无尽包容和温柔。 不管是山洞里缩在温暖干燥的狼毛下取暖睡觉,那人因顾及他而整整一夜动也不动,直到第二天醒来手脚僵硬时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是恶作剧地去蹂躏对方时,那人哀哀嗷叫着却不敢躲开,一副无奈又好脾气的模样;或者是到后来被告白的震惊和迷惘,下意识的抗拒规避,然而那人却锲而不舍,执着于他,甚至采了一夜的狗尾巴草示爱,虽然对他而言那更像是种威胁;再到狼王受礼当天毫无预兆地先斩后奏,莫名其妙成了狼后…… 一步步走来,直至如今,完全习惯了那人的陪伴…… 林叶秋飘忽一笑,又轻轻一叹。 还有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那个时候,因为依赖着那人,害怕着失去,结果在失而复得的错误情绪里,竟然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打包给送了出去…… 可也是那时,他真正开始正视着思考这段感情,慢慢地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对了,还有那家伙分明平时看上去很稳重很威严很男人很有王者风范,可骨子里却是个标标准准的大醋桶,居然连自己的狼形也吃味! 林叶秋不自觉轻笑一声,旋即又渐渐敛了笑意。 过去两人一起度过的种种,仍都那么清晰,也许这段日子是他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只是因为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那家伙会喜欢他呢?明明那么出色…… 而他自己不过是个泛泛之辈,什么本事都没有,连长相也比不上那家伙。 真是很没眼光啊……呵呵…… 林叶秋的神情有些惆怅,又有些温情,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曾听说人死前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那他这次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已经下坠多久了,还要下去多久?下面是熔岩还是什么?最终是粉身碎骨还是成为一摊血水?不过在那之前,他可能已经被瘴气侵蚀得先死了吧…… 只是,何以此刻觉得如此孤独? 在这最后一刻,首要的情绪竟然不是恐惧,而是孤独。 他不禁伸手缓缓抱住了自己,是因为那人不在身边么? 不过即便现在不在,一会后也应该会在了,如果不在的话,就换他去找,然后死死跟在那人后头,再也不放。 父母,会伤心吧……不过也许,对他们而言,他早已是…… 对不起。对不起…… 不自觉地,一滴泪痕缓缓滑落眼角。 当初为何没有再找诺涯询问关于回去的事?因为对未知的旅途感到畏惧和不信任,还是因为那个人? 究竟是为了谁的舍不得…… 意识模糊中,依稀感觉一片温暖包围住了自己,驱赶了之前的寒冷,连耳旁夺命般呼啸的风声也没了。 原先的痛苦渐渐远离,方才极致的加速度也瞬时没有了,所有压力不翼而飞,林叶秋舒心地叹了口气,舒展开身躯,半睁半闭的眸子里,似乎看见一片圣洁的光芒。 莫非真有天堂? 啊,不行,有天堂也不能就这么过去,得先找到那人才能一起去…… 他努力想动动身体,却浑身无力,可能连一个指头都没动得了,反而似乎被那片光芒吸引着缓缓往上飞去。 不行啊! 心里一急,想再度抗拒,朦胧的视野里却突然映入了一张模糊的脸孔,背后一双怒张的白色羽翼,沐浴在那片柔和的光芒里。 远处的那人缓缓转过头来,那脸,似乎有些熟悉,他不禁一喜,想伸手去,继而又迟疑了,那头飘逸的银色长发…… 不是他…… 因为那人的一头美丽长发,早被他一剪刀咔嚓给剪了。 而且,他不像那尾臭蛇一样,可以变身为半人半兽的姿态…… 莫非是天使? 头脑阵阵发晕,头壳处又开始阵阵抽疼,林叶秋胡思乱想中,终于失去了意识,任自己坠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61、049 因为爱你,所以放手 ... “喂!你还不醒来!” 脸颊一片生疼中,林叶秋骤然睁开双眸,愣愣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孔。 是希斯里。 “我们,死了?”他愣愣地问。 “死你个头!”希斯里一掌拍过来。 林叶秋躲闪不及,顿时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怒瞪着他:“你干嘛?” “不是让你切身感受死没死嘛!”希斯里拍拍手,尘土顿时纷纷扬扬洒落,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脏死了。” 林叶秋抽了抽嘴角,刚想回以颜色,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手臂急切追问:“莱曼斯呢?他——” 希斯里侧过身,让出视野范围:“自己看吧。” 林叶秋视线一转,赫然被眼前的异象惊得目瞪口呆,掉落狭缝坑洞的落难者竟都被一个个光球包裹住,重新送到了地面上! 莫非他也是这么被送上来的?而且希斯里他们也没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莱曼斯呢?莱曼斯! 林叶秋阒然起身,四处搜寻那抹熟悉 分卷阅读109 的身影,跑了几步,焦虑的目光却突然凝固,不由慢慢停下脚步。 前方虚空中背对着他的那抹身影,飘逸的银色长发在光晕中轻扬飞舞,柔软的白色布料轻轻翻飞,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一双雪色羽翼往两边大张着,这是一种令人心折的谪仙般的风姿神韵! 林叶秋的心口瞬时有种被电击到的感觉,不为这夺目的风采,只为那一种熟悉的感觉。 昏迷前的影像,是他? 可这身影,真的很像那人…… 但那人能长出羽翼的时刻只有是狼形时! 林叶秋不自觉地挪动脚步,想离那人近一些,再近一些,好看清楚…… 就在此时,一直背对他的人缓缓转过头来,银色的发丝拂过脸颊,又往边上散开,露出俊逸又熟悉的面貌。 是莱曼斯! 林叶秋不由一喜,刚想抬脚跑过去,却又立马呆住了。 这张脸,确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人,可…… 这种气质,这种神情,心中不断升腾起的异样…… 虚空中被光晕包裹的人身形轻挪,闭上眼眸,慢慢举高双手,手中的狼王权杖爆发出更夺目的光辉,一时竟让林叶秋不得不转过脸去躲避这片强光,待得光亮淡去,重新张眼看去,原先四周还飘浮在空中的伤者们都已经平安落地,在接受治疗,而片刻前的地裂现象也似乎停止了,连大坑中蔓延出的瘴气竟也不见了! 林叶秋视线重又移向那人。 耀目白光的淡去,再度露出了那人不动如山的颀长身姿,背后怒张的白色羽翼微微收敛,一头银瀑在风中缓缓流泻,拂过耳际,轻扫肩背,划出一道道璀璨流光,额间一朵繁复的红色图纹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愈发惹眼。 他缓缓放下双手,一度光芒慑人的权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静静被他握在手中。 林叶秋怔愣看着半空中的人,不知作何反应,突然眼神一凛,那人左耳发丝间隐隐露出的是——半月形的耳坠! 是他曾经亲手替莱曼斯戴上的! 倏地,林叶秋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 此时,对方也正缓缓睁开眼眸,平静无波的眼神对上了林叶秋的,平日天空般澄澈的蓝色眸子,此刻显得愈发通透浅淡,仿若在透过眼前一切表相看着虚无,长发轻轻飘飞,整个人透出一股清冷华贵的味道,如月神般圣洁幽冷,又如流水般柔和清隽,更如大海般广袤包容,可神情却带着神祇般的淡漠,一如高高在上的神明,淡淡俯视底下众生,他却无悲无喜。 明明如此接近,却感觉那般遥远…… 林叶秋心中一乱,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缱绻,喜欢乱吃飞醋的大男孩,此刻为何竟这般疏离冷情? 莱、曼、斯…… “这是狼王权杖的加印。”身边希斯里轻声启口,“现在的他,是莱曼斯,也不是莱曼斯。” 林叶秋一怔,这就是莱曼斯显得不同的原因?不,好像不单单是这样…… 他望着那人自始至终的冷然无波,不由自主皱紧了眉头,那人的表情里,似乎还有着其他的东西…… “没想到,近千年来,竟还有人能发动权杖……”希斯里喃喃自语。 莱曼斯羽翼一动,向他们的方位飞驰而来,最后立定在林叶秋跟前,看着他的眼神里依然是一片淡漠。 林叶秋有些不能承受这般的冷漠,不禁微微偏移了视线,看向了对方那头拖曳至地的银发,这也是权杖的影响? 他微微垂眸,然后又抬眼,努力一笑:“你没事就好。” 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因为林叶秋抬头的瞬间便只看见眼前之人阒然倒下的身影,心中一吓:“莱曼斯!” 怀中人紧闭着双眼,竟陷入了昏迷。 “喂!你醒醒!”林叶秋按着他的人中,对方却毫无反应,偏偏脉象又看不出什么来,全身上下也没什么伤痕。 “王只是精力透支。”就在他束手无策时,一道声音淡淡响起。 林叶秋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抹身影,是挲耶!诡异的是对方的身体居然是半透明的! 首度以灵体步出高塔的挲耶,在他们身边蹲下,伸出一手,轻放在莱曼斯额头上方一厘处,指尖散出一道柔和的光晕,渗入对方体内,须臾后起身:“我不能以这副形态在此地久留,带他来塔里。” 说完身影便消失了。 这边既然有泽理和其他长老们善后,林叶秋带了几名侍卫便送莱曼斯去了高塔接受诺涯的灵力治疗,也是那时才从挲耶处得知狼族眼前的危机暂时被封住了,以及挥动狼王权杖对身体所造成的负荷有多大,以前曾有狼王经受不住权杖的威力而就此牺牲,更有好几代王都发动不了权杖的力量。 林叶秋现在只关心莱曼斯的情况,迫切想知道下午的那一幕究竟对身体造成了多大的损伤,何时能醒,可谁都说不准确实情况,连诺涯也无法给出回应,一切只有在等待中才能揭晓。 高塔的夜晚比白天更静谧清冷,毫无声息的空荡荡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寂。 林叶秋无心用食,一步不离地守在莱曼斯旁边。 幽曳的烛光下,他静静看着那人沉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睛处洒下一片片阴影,若非依旧有呼吸,简直会令人以为这是一座毫无生命的精致雕像。 诺涯曾说有过动用权杖的威力后气衰力竭最终在昏迷中长眠而死亡的前例,使得他不得不时不时就伸手去探探对方鼻息,却每次探的时候手又抖得探不下去,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竟然要用四五分钟才完成。 每一次探之前都紧张得无法呼吸,探之后才虚脱得犹如经历过一场世纪大战。 林叶秋不由苦笑,细细替那浑然不觉的人梳理发丝,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你会醒的,对吧?一定要醒……” 转眼大半夜已经过去,他迫切的希冀却没能传递到对方那里,昏迷的人照旧昏迷着,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 林叶秋压抑着情绪,一手紧紧抓住那人无力的右手,仔细描绘着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每一个老茧,一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坚持下去,不会因未知的一切而崩溃。 烛火早已熄灭,室内一片黑暗中,林叶秋只觉得丝丝寒意渗入骨髓,忍不住缓缓俯下身去,以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对方的,汲取那一点点的温暖,给予自己希望和力量。 和这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过去和现在,交错重叠着,恍然意识到不经意间,关于这人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早已融入生命,刻下了烙印。 整整一夜,他提心吊胆地未曾合眼,连半分钟都没有,始终保持着清醒,就怕在他睡过去的某一刻,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他从不知道 分卷阅读110 自己竟也会这般深情。 漆黑一片的屋内,渐渐染上了霞光。 天要亮了。 林叶秋不知第几度伸手放到了对方鼻下,突然脸色大变——为何气息转弱了? “莱曼斯!”林叶秋大喊,情急中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慌忙跌跌撞撞跑到门边喊人,然后又踉踉跄跄折回床边,“你若再不醒来,我可就回老家了啊!然后再也不回来了!听到没!” 他紧紧抓着那人的手,用力到连自己的手都发疼了还是不肯放松力道,反而抓得越用力,好像这样就可以抓住这人,不让他去远方,可那人依然动也不动,竟然丝毫不搭理他。 林叶秋 浑身发软地滑倒在床边,将脸埋入那人脖子里,嘶哑的语音中甚至带上了隐隐的哭意:“给我醒来!醒来啊!” 有人听到声响纷纷赶来:“王!” 濒临崩溃边缘的林叶秋突然感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自己头上,然后是众人欣喜的惊呼,再然后就是熟悉的圆润嗓音:“谁又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 林叶秋一抬起头,便跌入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温情款款,柔情无限,是他所熟悉的眸子! “莱曼斯!”他大呼一声,扑了上去。 “诶!”莱曼斯才微微抬起的上半身又被这股冲力给撞跌回了床上,看着爱人黑色的头顶不断拱动着往自己身上钻,露出了无比温柔的神情,就着这样的姿势轻拥着他,轻轻安抚地拍着怀中之人僵硬的背脊,柔声轻语,“让你担心了……” 林叶秋使劲摇头,又狠命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一个劲叫着他的名字,往他怀里缩,拼命吸取这人身上的味道,再也不想放开。 这才明白,原来,竟已爱他如斯。 “没事了。”莱曼斯温柔地搂着他,亲吻着他的发丝、额角,轻声诉说着安慰的话语,不厌其烦的,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 不知何时,等林叶秋终于平静下来后,两人搂抱着渐入佳境时,一声极其响亮的咕噜声极其煞风景地插入他们旖旎的氛围里,两人即将触碰到一起的唇瓣就此顿住了。 林叶秋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然后才终于察觉饿得都有些胃疼了。 而屋子里的人不知何时早退得干干净净了。 两人相携着一起去用了饭,莱曼斯心疼地看着爱人囫囵吞枣般席卷食物,又是自责又是甜蜜,小秋终于也深深爱上自己了! 可才升起的幸福感,转瞬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也许,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莱曼斯垂下眼帘,复又重新看向依然狼吞虎咽的爱人,嘴边只剩下了淡淡的笑意,浓浓的不舍,以及不容悔改的坚决。 刚历劫一番的两人虽然想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不分开,可早饭后莱曼斯还是被诺涯请了过去,一是检查身体状况,二是有要事商讨。 林叶秋一个人托腮望天时,亚力特以蛇形挂在树干上,静静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换了好几个姿势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真那么喜欢那匹狼?” 林叶秋没有看他:“大祭司不是也邀请了你们去商议事情么?怎么你还有空乱晃?” “你可知道,他们不过是有求于你——” 林叶秋垂下了眼帘,沉默片刻,淡淡道:“你们来到狼族,难道不是也为了这个?” 亚力特一时语塞,随即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变得有丝奇异:“你知道我们的目的?” “并不是很清楚,但大祭司曾经提过一些。” “那你还——不对,你究竟了解多少?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会——”亚力特的情绪有些激动,却又突然缄默了,然后低下头,扭动身躯游下了树干,走了。 林叶秋始终没有去看他,一径望天澄净的天空。 下午时,莱曼斯拒绝了一切会面,以修养为名,行与某人厮磨之实。 两人原本只是单纯地耳鬓厮磨,体验伴侣间精神上的契合,不知谁先开始的,单纯的亲近竟慢慢走了调,染上了绯色,最后居然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拼命索取着,施与着,好像永远要不够,又好像是付尽穷其一生的爱恋,林叶秋甚至有种疯狂激烈到绝望的错觉。 累到极致相拥着睡去,没多久莱曼斯便先醒了,也或许他根本就没睡,轻轻撑起上半身,睁着眼眸贪看对方的睡眼,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就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好让这面貌这轮廓这每一分每一丝都牢牢烙印在脑海里,刻印在灵魂上,永不忘却,即便他死了。 心中澎湃的感情源源不断,怎么都爱不够这个人,真想把他就这么拆吃入腹……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莱曼斯压抑着胸腔里汹涌激昂的情感,忍不住伸手细细描绘他,从眉眼到鼻梁,再到红肿的嘴唇,忍不出勾起唇角,这是他的杰作……身上还有很多…… 以免想入非非引起不该有的反应,他忙克制住不再深入,手指刚想往下巴继续滑去,却被一把抓住了。 林叶秋低笑了几声,睁开眼,慵懒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响起:“干嘛呢?很痒诶!”还带着方才激烈情事后特有的性感味道。 “醒了?”莱曼斯低头亲吻了下他,语调里同样有着情欲餍足的那种特别低沉磁性的意味。 两人偎依着享受午后难得的悠闲时光,莱曼斯突然问:“小秋,你想念你的家乡吗?” 林叶秋回得不假思索:“当然想了!也不知道家人现在如何了……”语调不自觉低了下去,脸上怅然和思念的感情,无可掩饰。 莱曼斯没说话,神情有些深沉莫测,复杂压抑。 一片静默中,林叶秋忍不住微微挣了挣臂膀,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看他:“你太用力了。” 莱曼斯低头看着他,仍然没有说话,右手搂着他的力道也没松开,反而突然微微转身紧紧抱住了他:“小秋……” 林叶秋微微愣住了,刚才抱住他前的一瞬间…… 这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挣扎,那么痛苦? “怎么了?” “小秋,记住,我永远都爱你。” 林叶秋不明所以,心中却已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又问不出所以然,便也只好放在心里。 晚饭前,莱曼斯又不见了踪影,却让人传话让他自己先吃,直到夜间七八点左右才出现后,却又一言不发拉着他就去了个僻静的屋子。 大门缓缓开启,林叶秋跟着他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他吃惊地看着房间中央地上画着的大型图纹,是阵法? “想看看你的家乡吗?”莱曼斯的视线始终胶着在他身上,轻声问道。 林叶秋惊讶地回头看他:“这个可以让我看到?” “只要你想着你的 分卷阅读111 那个时代,想回去看看的愿望极度强烈,并且心无杂念,便可以。”莱曼斯的神情很凝重,“但是记住,过程中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能想的便只能是属于你的那个地方的一切,最好是有极深羁绊的人,像亲人什么的,否则一旦有杂思的话便会坠入时空隧道,就再也出不来了!明白么!” “坠入时空隧道?难道是我整个人都要进去?不是在这里显现出一个影像而已?” 莱曼斯盯着他,没说话,缓步走近他,在对方不解的注视下,抬起手十分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脸,然后忽然一把将人带入怀中,久久不放,只呢喃着低唤着他的名字,一遍遍,仿佛是一生的呼唤都在此刻用尽了般,让林叶秋心生不安,陡然又回想起白天里格外异于平常的情事,以及傍晚时这人的异样神情。 “你到底要做什么?”林叶秋不由微微用力想推开他,好看清他。 “小秋,相信我。”莱曼斯却更有力地抱住他。 “你究竟要做什么——” 莱曼斯只是一径沉默,然后放开了他,转身走向阵法,低语:“时间快到了,过来。” “莱曼斯——” “想知道什么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过来吧,错过了可就来不及了。”莱曼斯回头看他,微微一笑,似是安抚。 林叶秋这才依言走近,照着他的指示站到阵法中央,闭上眼睛。 “慢慢地你会感受到风速越来越快,可能渐渐也会听不到耳边任何声音,那感觉就向在空中疾行那样,但不要害怕,也不要睁开眼睛,你只会觉得有些眩晕,不会有痛楚,只有等风速停了,不再眩晕了,才可以睁眼。记住了么?” “嗯。” “那好,现在开始了。” 林叶秋依稀听见他念了疑似咒语什么的东西,眼前好像又有白光闪过,渐渐地果然有了隐隐的风声,看样子是阵法启动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诺涯大祭司截然不同于往常清冷平静的语音,而显得异常震惊慌乱的大喝:“快阻止他!” “不要睁眼!”同时莱曼斯大喊,“心中念着你期望的那个地方!” “你不能走!我们需要你!你想永远抛弃王,置王于死地吗!” 意识到不对的林叶秋闻言豁然睁眼,可风速已经大到迷乱了他的眼,视野里只依稀映出那人 在狂风中变得模糊的身影,奇怪的是他却似乎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那人脸上的神态,仿若哭泣般得面无表情,似是遗失了自己的心…… 林叶秋一瞬间觉得心口痛得不能自已,吃力地睁大眼,想再看清那人,也想问他: 为何露出这样令人心痛的表情…… 他不是只不过回去看看而已罢了么…… 不是说想知道什么,以后还可以解释的么…… 莱曼斯,为什么,要说谎? 林叶秋挣扎着往莱曼斯的方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想抚平那人的悲伤,身后的漩涡却将他紧紧吸附,一寸寸远离那人,越来越远,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淡,连那忧伤的表情也快看不清了,但他知道那人的真实神情,肯定已经濒临绝望,哀伤到麻木。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场情事,为何好像是用尽了穷其一生的热情,带着绝望的抵死缠绵,因为本来就是最后一次。 那人,在对他诀别! “不!” 62、050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王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不知道啊!大祭司都说不准的事呢。” “不是之前已经醒过来了,怎么又昏迷了呢?而且好像比上次还严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总觉得一切都不太平啊!” 屋外有人窃窃私语,屋内林叶秋站在床边垂眼看着这次不知又会昏迷多久的人,面无表情。 不久前,莱曼斯被诺涯派人送回来,而之前,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静站了整整一天一夜,未进一食。 这里,两天前他也苦等了一夜,但那幸好也仅仅只是提心掉胆的一夜而已,他没有被舍弃;就在昨天,他们还在这里极尽缠绵,以为经历过那样生死离别的困境后仿佛心离得更近了,未来再没有什么是不能一起度过的。 然而,昨晚的一切,他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究竟是他的心意没有传递到对方那里,还是只不过一径被无视了…… 昨晚诺涯的表现和话语里,林叶秋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事。 这个人,竟然疯狂到不惜耗损自己的王格,窃取水晶球来布下阵法,再度发挥权杖的威力让他离开! 因为作为一族之王,这人知道这个世界,真的在崩毁,为了保全他就独断地做了这样的事!等同于背弃了这片大陆的事! 可这个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当他从空间狭缝中掉下来后,看见的是爱人呕血倒地的场面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那么鲜艳的血红,源源不绝从口里喷涌而出,仿佛要流尽这个英勇无畏的男人的生命才罢休。 明明是因他而起,他却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诺涯气急败坏地将人带走。 而对方在昏迷前居然还对他说:“这里一切都与你无关!”并气怒地质问他为何回来! 林叶秋也想质问,不是说不放手的么?不是说哪里都不许去,只能留在他身边的么?不是说不管如何都要留下的么?如今却又为何食言? 但他尚未开口说一句,那人已经支撑不住陷入了深度沉眠。 林叶秋抬手轻轻抚摸着莱曼斯的脸颊,其实他能明白这人要经过多大的挣扎才下了这样的决定,只是,为何不先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还是这么大的事! “为什么,总是让我经历这么无力地等待?”他紧贴在腿侧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掌心一片生疼,却浑然不觉。 可在愤怒不谅解中,他却又突然一愣:不对,也许这人问过了…… “想念你的家乡吗?”“想看看你的家乡吗?” 当时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肯定得不假思索,但是—— 混蛋!他没说是要永远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啊! 这么一想的时候,林叶秋转而又愣住了。 难道他竟不想回去吗? 那时听到诺涯的话后,的确下意识做出了选择,不想跟这个人分开的强烈欲望胜过了一切,那时,他竟忘却了现世,忘却了——家人! 林叶秋狠狠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 以前看见别人家的是是非非时,还觉得子女未免太不体谅父母,那时他绝不以为自己会是其中之一。 可最终,他真的也成了一个不孝之人。 然 分卷阅读112 而,他抬眼望向床上之人,对方竟不惜自己的性命,更罔顾了族民的利益,一意孤行到这种地步…… 在对方心目中,自己竟是凌驾一切的存在么? 面对这般的深情,他又怎能辜负! 林叶秋痛苦地掩住了自己的脸。 “为何要做到这般……”他呢喃念道,“傻瓜!真是傻瓜……”眼底微微有了湿意,却仰起脸硬是逼了回去,喃喃自语,“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仰了一会儿,又垂首望着沉睡之人:“你若就此不醒,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不愿再跟前晚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林叶秋转身出了门。 外面一片黑漆漆,他孤身站在走廊下,双手撑着栏杆,抿紧嘴巴怔怔望着夜色。 他不愿去想屋内躺着的人这次究竟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 不敢想。 诺涯的神情深深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股不详…… 林叶秋深吸一口气,极力排遣胸中的压抑沉闷之气,又往外面走了几步,好像只要远离这间屋子心里就不会那么慌乱。 可他明明想离得更远些,不过走了两三步,双脚却再也动不了。 他就这么定立在黑夜里,久久不动,仿若连人也完全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莱曼斯……”林叶秋抱住头,仿佛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慢慢蹲了下去,嘴巴一张一合,低声说了许多,细细分辨下竟然是反反复复的:“醒来……求你……” 他蹲了不知多久,腿麻痹了便顺势坐倒在地上,将脑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一手抱着头,一手紧紧环住自己,似乎这样可以驱赶走周身的寒意。 天色微明时,一直处于情绪不稳状态的林叶秋突闻身后不远处一声喝斥:“谁!”然后就觉得头顶一阵风刮过,后脑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时,只觉脑袋胀裂似得疼,耳边依稀有道声音在问:“殿下,你感觉如何?” 林叶秋醒了醒神,才赫然惊觉自己竟身在野外,四周到处都灌木丛林:“我怎么在这?”而天早已大亮了。 “殿下,你听我说,他们还在追赶,此地不能久留,你继续往前,大概还有五六里便是我们狼族的领地。” 林叶秋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兽人十分虚弱,满身血迹,好几处都皮开肉绽,最致命的却是胸腔处的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这样的伤势,对方居然还能支撑到现在!是为了保护自己么?随即意识到自己居然毫发无伤! 林叶秋一怔,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前首要之事还是替这人治伤要紧,忙要去找草药,却被拉住了:“殿下要留意空中,他们是凤族的人。” 凤族?林叶秋一惊,暂时却顾不得这些,反手想拉开对方:“你的伤必须先做处理。” “会来不及的!殿下不要管我,快走!” “一起走。”林叶秋不由分说,他明白争论不过是浪费时间,但他不能真的扔下对方不管。 “哈哈!原来躲在这里!” 头顶一声大笑,几条影子从半空飞下,果真是凤族的长相。 “姑且念在你是带来希望之光的人,乖乖跟我们走,就不会伤害你。” “跟你们走?之后呢?”林叶秋缓缓站起身,淡淡问。 十几个兽人中疑似头目的那个怪笑几声:“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有人靠近那人低声询问,看着林叶秋的眼神很是怀疑:“首领,传言真的可信么?怎么看这都不过是一个孱弱的雌性罢了,真能用他来掌控世界?” “你懂什么!不然各族大祭司为何都对他这么在意,各族之王还都聚集在了狼族!”那首领斥责一声,复又转向林叶秋,“如何?听话就可以少吃些苦头,我们本也没有对雌性出手的爱好。” 林叶秋恍然,觉得有些好笑,果真不管是哪个世界和时空,都有这样的人啊! “你笑什么?” 林叶秋叹息了声般微微摇头,没有说话,目光突然犀利起来,正面冷冷看着他们。 之前已经身受重伤的兽人挣扎着起身想再度挡在他前面:“殿下,我拖住他们,你趁机快走!回到王的身边!” 那样执着而奋不顾身的样子,不禁让林叶秋动容。 可眼下形势明显,对方有十三个兽人,而他们这边唯一的一个兽人正重伤,他自己也从来不是什么格斗打架之类的高手,硬碰硬绝对没有胜算,也许还反而会断了生机。不过既然已经天亮,狼族应该会发现他不见了,如果能尽量拖延时间…… 林叶秋决定尽人事听天命,他一把拉住了备战姿态的兽人,低语:“已经够了。” “殿下?” 林叶秋再度走上前,直视对方首领:“要我跟你们合作,也可以,先放了这个人。” 凤族几人相视大笑:“我们不过是跟你客气,还真敢谈条件?” 林叶秋神色不动,冷声道:“还没听明白吗?现在你们是可以强带走我,可若之后我不听话,不按你们说的做,你们到时也会麻烦的吧!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 “殿下,不可以!” 林叶秋转身扶住站立不稳的人:“不要紧,暂时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不行!殿下不能——” “你是狼族的子民,我是狼族之后!之前你保护了我,尽到了侍卫的职责,现在难道我不该也尽到狼后保护子民的义务么?” “子民?义务……”那兽人愣愣地看着林叶秋,随即微微苦笑,垂下了眼,却猝不及防抱起人就展翅往空中飞去。 63、050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然而,这人毕竟受伤沉重,连站起都不过是强撑,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才飞上半空的身影阒然下坠,竟是失血过多而不支了。 林叶秋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恍惚中胸口隐隐发热,一束细微的红光一闪而逝,却没人注意。 下坠之势忽然减弱,他心惊胆战中感觉有人托住了自己,听得耳边一声轻笑:“既然知道各族之王都在狼族,还敢来撒野,是说你们愚蠢呢还是好胆量呢?” 林叶秋猛然张眼,旋即想起什么又马上闭眼。 亚力特的半人半蛇形,还是不要看了吧…… 旋即又想到既然这家伙早来了,居然还躲着到现在才出来,真是让人不知感激还是抱怨得好。 心念百转间又想到以往每次出事那人都会及时赶来,这次却—— 没有兽人们的帮助,他还真什么都不行。 林叶秋心里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不甘。 两人被安全送回地上,林叶秋忙查探侍卫的伤势,不由皱紧了眉,凭他的本事 分卷阅读113 这样的伤还完全处理不来,只好撕了布料初步包扎了下,最终仍是求助地看向亚力特。 “这里留给凤王清理门户好了,我们先回去。”亚力特甩甩尾巴将两人卷起又飞了上去,与金凤凰错身而过。 “凤王?” “现场有掉落的属于凤族的羽毛,劫持你的人是不久前被凤王和长老们驱逐的叛乱者。” 三人一回去马上就让人医治情况愈发不妙的伤者,所幸茉朵还没回灰狼族,一上来看见这情况后神情就变得异常凝重,林叶秋心中便是一咯噔,不敢多问什么就怕又延误了时机,只眼睁睁在屋外干等着。 本以为会用很多时间,却不料一刻钟都不到,茉朵就出来了,看也不看等候的人就转身离开。 林叶秋忙上前:“他如何了?” 茉朵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依然背对着他,却答非所问:“你晓得他是谁么?” “什么?”林叶秋愣了愣。 茉朵转过身来,语气愤怒:“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林叶秋毫无预料地被他的凶狠神情弄得不由退了一步,心中一惊,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细看之下,却又不全是凶狠,似乎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参杂其中,那些浮浮沉沉的——是悲愤? 茉朵看着林叶秋有些茫然莫名的神情,冷笑了声,垂目低语:“你果然不知道……” 林叶秋不愿理会茉朵的奇怪反应,又问:“他的情况到底如何?” 茉朵抬眼看着他,依然不说话,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林叶秋等了会才意识到自己真是笨,对方不说他也完全可以自己进去看,这么一想便转身要进屋去,心中却又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茉朵的反应太过奇怪,而且那么重的伤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得好的,难不成—— “他的名字叫,凯罗。”就在他跨进门的前一刻,茉朵的声音自背后淡淡传来。 林叶秋步履微顿,依稀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茉朵不等他反应,便径自转身走了。 林叶秋回头时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想了想依然不得其解,就抬脚踏进了屋,里面的人都默默退了开,床上的人正静静躺在白布下,毫无声息。 林叶秋一怔,恍然明白过来,一时愣在当场,还清晰地记得那张不算好看却十分老实的脸,脸上的血污添了几分可怖,可那份拼死保护他的那股子狠劲却令人震撼,昏厥前还挣扎着变身为兽形想带他脱出重围,全然不顾自己! “殿下……” 林叶秋回过神来,愣愣看着族民担心的神情,摆摆手,转身出了屋子,低声道:“我一个人静静。” 他站定在院中,心绪不定,一会神思飘忽般的沉寂,一会又翻江倒海般的激烈,不明白究竟是错在哪里?那些人的贪婪,还是他自身的弱小? 他记得诺涯曾隐晦地说过他是能让希望之光顺利降临的人,确切点说不过是孕育雪狼后继一脉,他本身却不是什么救世主或者王者之类的,却怎么会产生掌握他就能掌控全世界的谣传?凯罗就成了这种无稽之谈的牺牲品? 林叶秋纷纷杂杂地想了许多,最后渐渐发起了呆,他想回那人身边,即便只是看着他沉睡也好。 可他还不能走。 这里有一个刚因他而消逝的生命。 但就是这样,才愈发想去那人身边。 林叶秋愣了许久,思绪纷乱中突然忆起了凯罗是谁! 也明白了茉朵那些不客气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初想对他提亲结果却被莱曼斯捷足先登、后来茉朵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设计他想撮合他们的人,就是凯罗。 那样腼腆的一个老实人,担任城堡守卫,平日里进进出出定也照过面,竟从没引起过他的注意!他知道的不过是“凯罗”这个名字,却从未将它和本人联系起来。 在他眼中,这个人和其他的侍卫并无两样;在他耳中,凯罗这个名字也没啥特殊,完全是与他无关的存在。 而这个人却可能一直在默默地守着他,却又并不打扰他,只有这人自己知道的情意,不求别人的回应,甚至不求别人知情,是为了不给他带来困扰? 这人不久前还拼着命保护他,让他能回到莱曼斯的身边…… 究竟是要怎样的深情才能做到这般? 想通这种种关节,林叶秋如遭重击,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傻瓜…… 茉朵定是早已知晓这些,方才才会这般!对了,以前茉朵不是就提过了么,只不过他再度忽视了而已…… 凯罗原来是因为爱,而他说了什么?子民、义务?难怪凯罗当时的表情那么古怪,他无意中又伤了对方!然而那几句对话却成了最后的交谈,他再也来不及说什么,哪怕是一句最微薄的谢意! 林叶秋缓缓蹲坐在地上,神情因太过震惊悲哀而变得麻木僵硬。 他,究竟何德何能? 他竟从不知道,一直有这么一个人…… 其实林叶秋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那次天佑节时给睡着的他披上衣服的人,其实不是莱曼斯,而是凯罗。 很多事,他再也无法知道;但凯罗这个人,他却永远不会忘记。 凯罗的死本来应该得到狼族勇士捐躯的崇高敬意,可接踵而至的危机却让大家疲于应对。 毫无预兆的一记闪电冲破云层直往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劈去。 尚未意识到什么,便只觉身体腾空往边上移了开,而他原先呆的地方已是一片焦黑。 林叶秋瞬间懵了。 “喂喂!怎么回事?”亚力特急匆匆赶过来,只看见兀自发呆的林叶秋和边上焦了一小撮毛的豹王。 “已经没事了。”罗蒙的话还没说完,天色剧变,转眼便乌云罩顶,倾盆大雨再度倾泻而下。 “啧!还发什么呆!”亚力特拉住人就往屋里跑。 等进了屋,木然地擦干了头发,林叶秋才恍然:“刚才多谢了。”如果不是罗蒙,他岂不是早已成了一堆焦炭? “不必,保护你是应该的,不然我们也不用都留在这了。” 林叶秋一愣,随即淡淡问:“是保护,还是监视?” 罗蒙一时语塞,亚力特也皱眉沉默了。 “你们都已经知道我的来历?” “嗯。”罗蒙沉默片刻后,又低声道,“抱歉。” 林叶秋转身坐到窗边,怔怔看着大雨出神。 雨势太大,直到夜间都没变小,林叶秋便被困在了这处民宅。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外头便起了骚动,兽人们集结着一个个往外冲,一问之下才得知竟是因天象异变而惶惶不安的野兽们窜出了栖息的森林,突袭起周边居住地区,不少族人已经遇难,甚至有孩子们被野兽叼走了。 而 分卷阅读114 几天前已经接二连三有兽人病倒,这下子防御力便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亚力特跟随在林叶秋身边就近保护,罗蒙和凤王则去援助兽人们与凶残的野兽交战,一时间昔日里平静的小村落变得腥风血雨起来。 到了午时大雨减弱了,林叶秋却敏感地察觉到族民们对他的态度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之后无意中听到的谈论,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本来已经从诺涯他们那多多少少知道这个世界大概正经历着某种巨大变革,但族民们还是被蒙在鼓里,当初也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骚动才选择暂时隐瞒,然而还是被有心人散布了出去。 从几天前的地裂到最近的天象异变,再到狼王的神秘昏迷,兽人们的离奇病重等一切事情,渐渐产生一种传言说是狼后带来的灾难,本来族民也是不信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位狼后是他们所敬重爱戴的王选择的唯一的伴侣,而且狼后本身也十分亲善,但随着坏事一件件发生,他们便开始将信将疑,更因自己亲人的一个个离去,终究还是对林叶秋产生了排斥,人心开始动荡。 林叶秋本来还不确定,但因野兽们暂时被赶跑,不少兽人都受了伤,这里却暂时只有茉朵一个巫医,他便也想取了药物去打下手,不料就听到了那些私语。 “难道带来灾难的是狼后殿下?” “听说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还记得当初王带他回来时,他还宣称自己不是雌性。” “我一个在城堡当值的侄儿说过狼后还有很多跟我们不一样的想法和做法什么的。” “听说王还为了狼后喜欢吃米而去凤族偷了王室专用的贡品。” 林叶秋垂下了眼睛,顿了一下,想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时,突然听见一道不算陌生的嗓音冷然喝斥着:“你们在干什么!别胡说八道,有这闲工夫怎不来帮忙照看伤患?” “啊!茉朵公子!”谈论的人立马缄口。 “还不散了!再敢乱说看本公子不让你们尝尝厉害!” 林叶秋怔怔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 “发什么愣!人手不够,你也来帮忙,多拿些绷带来。”茉朵回身一指门边的人,说完就率先捧着一大堆药草走了。 林叶秋看着他冷冰冰的背影,不自觉笑了笑,拿了绷带便快步跟了上去。 “你可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再多增加那人的麻烦而已。” “嗯,我知道。”林叶秋轻声应道。 两人再没交谈,可治起伤患来却十分有默契,很快便告一段落,收拾了下东西便出了门,要各自回转时,突然另一间屋子里传出了小狼崽的呜咽声,还有什么重物被撞翻的倒地声,两人一听动静不对,便要往发出声响的屋子赶去,刚靠近时窗户便猛然被冲开,一头野兽叼着个小崽子跃了出来。 林叶秋一惊连忙大声喊人,茉朵已经冲了过去拦住去路要从野兽嘴里将狼崽夺过来,林叶秋怕他一人应付不来,随手捡了根粗木棍兜头便上。 那野兽十分凶猛,一下子就避开了林叶秋的攻击,同时利爪挥过在他肩背处划开一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狼崽的呜咽声却已经渐渐转弱,容不得他多迟疑,只好咬紧牙关硬挺着继续上。 林叶秋极力吸引猛兽的注意力,不断做出攻击,茉朵便看准时机猛扑过去,居然还真趁着猛兽被击中吃痛松口的瞬间将狼崽给夺了回来,林叶秋还没来得及开心便赫然惊见吃痛的猛兽怒极之下爪子乱舞时狠狠一爪子划过茉朵的背心,不由惊呼一声,这时亚力特他们赶到,林叶秋便顾不得野兽的事,连忙跑到茉朵身边,一看之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居然透胸而过,划破了心脏边的血管…… “茉朵……”林叶秋喃喃蹲下,手忙脚乱开始止血,却丝毫没有效用,汩汩流出的艳红瞬间就湿了他的手掌,流到地上。 茉朵颤巍巍地抬起身子,林叶秋看出他的意图,小心帮他转过来躺着,才看清他怀中细心护着的狼崽,安然无恙。 “小东西只是哭累了,睡着了。”茉朵垂眼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轻声道。 林叶秋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泛酸,忙眨了眨眼睛,手继续按着血管极力想止血成功。 “茉朵,这样的伤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茉朵还没回答,便有人匆忙跑到他们身边,接过熟睡中的狼崽,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不由喜极而泣,可微微平复些失控的情绪后转眼一看见茉朵的情形,又都愣住了:“公子?” 茉朵淡声道:“让我跟他单独待会。” “茉朵——” 林叶秋又要询问时,茉朵却微微一笑,望着虚空,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色转眼便苍白如纸,灰败的神情变得迷惘,径自喃喃低语:“从记事开始,莱曼斯便一直是我的憧憬……大家都以为莱曼斯很冷漠,可只有我知……咳,知道他是最温柔的人……我一直努力着……努力着……成为,能配得上……他的人……” 茉朵的声音愈发低缓,连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 林叶秋想让他别说了好保存体力,但一想这分明已是弥留之际,若现在还不说,那也就没机会再说了,便闭上了嘴巴。 他现在能做的,便也只有当一个听众而已。 茉朵似是沉浸在了过往一些美好的记忆里,刚刚还惨白的脸色突然恢复了红润,林叶秋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了。 茉朵的视线移到林叶秋脸上,压抑地咳嗽了几声,惨笑着:“我,一直都……讨厌,你……”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嗯。”林叶秋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微微垂眼,轻轻应了声。 茉朵紧紧握住,用力得都发了抖,努力撑起身子,想仔仔细细看着对方,执意道:“不要……让他……伤、心……” 林叶秋用力反握住他,望着对方的眼睛:“我爱他,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幸福。”他的声音低缓而又坚定。 茉朵闻言又笑了,笑容迷离而飘忽,十分好看,然而笑颜未展尽,便凝固在了嘴角,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滑落了。 林叶秋微微低头,垂下的刘海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先是凯罗,现在又是茉朵,莱曼斯也一直昏迷不醒…… 为何,人生总是有如此多的无奈,如此多的悲欢离合……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茉朵这个人物的刻画算是结束了,不晓得大人们的感官是如何? 某夜一直觉得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不是黑与白那么分明,不是好人与坏人那么简单就可以归纳。 茉朵便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存在。 64、051 林叶秋的抉择 ... 危机四伏中,谁 分卷阅读115 的心跳响如钟鼓? 林叶秋茫然四顾,一抹白影豁然映入眼帘,他心中一喜,忙拔腿向那人跑去,然而还未迈动一步,身体却被一个光球包裹住了,带着他直往高空而去,惊疑不定中抬头一看,头顶上方不远处是一片时空漩涡。 他一惊,挣扎着想脱出去,光球却纹风不动,带着他一路往上而去,眼看就要被吸入时空回到现世,禁不住急切地大喊:“莱曼斯!”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 底下厮杀中的人,豁然抬头望来,目光交汇中,那人银色长发飞舞,半遮了脸庞,迷乱了视线,颠覆了一切。 那样沉重的眼神,那样哀伤的表情…… 是不舍,是痛苦,还是无奈…… 万千复杂的情绪中,却独独没有阻止的意愿,只是静静看着他离开。 那人抿紧的唇角,表明了他的绝然。 林叶秋心中巨震,刚想开口大声询问,周围却突然一片漆黑,视野里瞬间遗失了那般深沉复杂的碧蓝眼眸,千言万语尽埋于心头。 也仿佛失落了自己。 他仰天长叹:“莱曼斯——”他的心,在这里啊…… 林叶秋瞬间坐起,耳边充斥着自己急促不稳的呼吸,冷月的幽辉洒在地上,依稀反射出室内古色古香的摆设。 他依然在异世。 原来是梦…… 是了,莱曼斯还在昏迷中…… 而两天前茉朵和凯罗相继牺牲了,近来兽人们接二连三得病重,野兽们不再安于森林,开始四处作乱,过去的祥和平静,已然不复存在了。 林叶秋缓缓曲起双腿,将头埋在了双膝间。 一样带着体温的物事从颈间滑落出来,他伸手一摸,微微抬头瞧去,手中精致细小的挂件在月色下泛出幽幽冷光,却给他一种圣洁温暖的感觉。 是莱曼斯给的耳坠链子,月辉下却清晰可见上面古老繁复的纹路,似乎在无声诉说着恒古不变的誓言。 还记得当时那人温柔而郑重地帮他套上脖颈时的情景,那一句句低语轻轻滑过耳际,却重重撞击上他的心口。 林叶秋那时没说出口的是在替对方带上耳坠时,他心里也同样回应了对方的情意。 那人说:“你是我唯一的伴侣。”“我只属于你。” 反之,他林叶秋亦然。 他虽然从未说出自己的情意,也从未将耳坠戴上过耳朵,却一直将它们珍藏在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那个人,可能明白? 林叶秋仰头一叹,紧紧攥着链子起身去了外面,弦月在云层里忽隐忽现,映射得四周景物也影影绰绰。 手掌因太过用力而被耳坠的菱角弄得微微刺痛,这份冷硬却让他想起了那人兽形时皮毛的柔软触感,温暖燥热,给他带来十分安心舒适的感觉。 往事种种清晰如昨日,那家伙外冷内热的本质,看上去似乎很冷酷威严,其实是个特别爱撒娇耍宝的主,人前人后完全就是双重性格,还喜欢动不动就捧醋狂饮,甚至连自己的狼形都会嫉妒而不肯在他面前变身,后来却因跟那只狐狸争宠而把自己弄得蓬松松香喷喷地求他青睐,换毛时死赖着不肯剔腿毛也要挤在一条被子下温存的装可怜相,天佑节时四处发情而惹得他忍无可忍剪了他的头毛后在族民面前睁着眼说瞎话胡乱糊弄的搞笑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已深入骨髓,不需要刻意回想就会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林叶秋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笑了,可笑容才展了一半又敛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知道,该做出决定了。 其实,他也早就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一直在等,等那人醒过来,跟他哪怕只是再说一句话。 那一次受福时诺涯所言,他仍旧记得很清楚。 也明白莱曼斯和其他四王多次在高塔里密谈,讨论的恐怕也是这件事,可莱曼斯却从没在他面前表露过什么,甚至不曾试探过一句问他是否愿意,最终那人自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保全他,让他远离这是是非非的危险之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也足以说明了危险性有多高,不管是这个世界未来变成如何,或者是他同意诺涯之言以己身为媒介使所谓的希望之光降临,哪种情况对林叶秋而言都是九死一生的。 莱曼斯清楚这点,所以情愿放手。 林叶秋更明白这事并不是非他林叶秋不可的,如果被召唤来的是别人,也同样可以。 他只不过很不巧被拉了过来而已,却也很幸运,因为在这里,遇到了莱曼斯——他终生的伴侣。 虽然是跟他同性别的男人…… 可他们之间的爱却不比任何一对异性恋者少,甚至可能还远远多于。 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对方做一切事。 也许诺涯的做法对他来说是不公,林叶秋虽然偶尔会这么想到,却也没有怨恨,没有偏执于此,只是泰然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也许,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个莱曼斯。 也正因为他明白其中种种曲折原委,明白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才一直在等那人醒过来,想再听听他的声音,想对那人亲口说一句还从未说过的:“我爱你。” 可事态的演变已至边缘,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浪费了。 这一夜,林叶秋一个人静静站在树下,站了许久。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去找了诺涯,一开口就问:“莱曼斯的情形究竟怎样?”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许今夜就会醒,也许一直都会这样沉睡下去。】诺涯看上去依然一副不染尘烟的清雅脱俗,神情清冷圣洁,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却又包罗万象,似天空般广袤,又如大海般深邃,【第二次动用权杖的威力,实在太勉强了些。】在以意念传达这一句时波纹不动的空灵语气里隐隐有了太息之意。 林叶秋垂眸沉默了会,又问:“如果放任目前的事态下去,这个世界最终会如何?” 【毁灭。】 “你怎么能确定?” 【现在的情形早在两年前各族大祭司便已卜算出,近来发生的一切正好一一验证,死亡的阴影已开始笼罩。】 “最近野兽们的狂乱,兽人们的生病,也是因为这个?” 【对。】 “那莱曼斯也会受这种影响?” 【这片大陆所有的生物都无法避免,兽人将是首当其冲。王当然也不例外。】 “莱曼斯已经受到影响了么?” 【目前应该还没。】 “如果你们期待的希望之光降临,就会遏制这种状况的恶化?兽人们的情况也会好转?” 【是的。】 “我不是很明白。” 【一切都是神谕,这片大陆每个人的命运早有定数,同样地便也 分卷阅读116 决定了这片大陆的最终命运。而你属于另一个世界,你的到来就是一个变数,只有你的真正介入才可能打破命格,改写冥冥之中既定的轨迹。】 “你所指的介入就是让希望之光通过我来降生?然后由这个孩子来改变一切?” 【可以这么说。】 “这个希望之光是不是跟你上次给我的这块玉石有关?” 诺涯的语音里似乎微微带上了些笑意:【殿下果然很聪明。】 “之前你说过你知道我并不是雌性,那是要用何种方式孕育出子嗣?而且上次你也说过需要莱曼斯的……”一直都平静无波的人说到这里却不由自主微微红了红脸,“可他既然在昏迷中又怎么能……” 【这点请不必担心,只要殿下同意,其他我们自有办法。】 “既然你们能力如此之强,之前又为何迟迟不采取动作,而让事态演变至今?我并无反抗之力,不是么?” 【我无法强迫殿下,若非出于自愿,殿下的身体到时会产生排斥,如此一来失败的可能性更大。而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了,而且不久前我因灵力耗损过度,一直处于不稳定的冥想状态。】诺涯停顿一下又道,【这就是逆天的代价。】 林叶秋望着他,淡声道:“即便这个代价最后会夺取你的生命。” 【这是大祭司的宿命。】诺涯缓缓开口:“有些事明知后果还非得去做,就像王对你一样。若殿下最后仍不愿意,那么我们会设法重新送你离开。” 林叶秋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一震,因为对方提及了莱曼斯舍命一般的行为,这将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和忘却的伤痛。他知道对方这是在以情动人,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现在开始的话,时间够么?” 【事态演变得太快,超出了预计,我们只能加速孕育过程,可这就更增加了宿体的危险性。】 “无妨,尽你们一切力量便可。” 【一旦开始,就不能再回头,期间殿下会陷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迷离状态,对外界一切的感应都会减低,确切说是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绝,这是一个绝不轻松的痛苦过程。】 “我有可能再也醒不来吗?”林叶秋静默会问。 【……是。】 林叶秋微微垂首,又静默了几秒,淡声道:“你们开始准备吧。不过在这之前再给我一点时间,明早我会再来。”说完便转身离开。 【殿下,我们定会竭尽全力。】身后传来衣物的窸窣声,诺涯似乎起了身。 林叶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他只是轻浅一笑,这朵笑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飘忽哀伤,却又带着觉悟。 诺涯再度轻启唇角:“多谢你。” 林叶秋微微摇了下头,没有停留地推开了大门,阔步离去。 他并不伟大,也不是为了还情或者因为自己再也回不去之类的缘故,从头到尾,他为的都不过是那一个理由,那一个人罢了。 所以,没必要言谢。 他也没再多问所谓的希望之光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是由他所孕育,顶多出生时还是一个小婴孩,那又能做什么,他相信既然诺涯有办法让身为男性的他产子,也许一切还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只要做他力所能及的便可以了。 一出大殿,便看见亚力特他们倚在廊内的柱子边,看见他出来纷纷把视线投过来。 罗蒙的眼神很微妙,安敦只是一如往常的温雅,诺斯照样懒散地盘踞在栏杆上。 林叶秋一一走过他们身边,亚力特跟了上来,两人在寂静的长廊里一前一后走了会,亚力特低声问:“明明有机会,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回你的世界去?这里的一切你可以不用管的。” 林叶秋顿步,回过身来静静审视着他,一时没说话。 “你可知,接下来这个世界可能会经历一场旷古灾难……” “你是在担心我?”林叶秋迟疑了会问,旋即又立马淡漠了神情,“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也不会感激的。” 亚力特一时微怔,看着对方淡然到冷酷的表情,心口有些沉闷,随即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而死的。” “嗯,那就好。” 亚力特想了想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这种喜欢跟那笨狼对你的还是不太一样的。所以你不必觉得对我抱歉什么的。” 林叶秋认认真真看着他,点点头,这样便好,这蛇虽然有时很恶劣,总喜欢戏弄他,但却不是个坏人,顶多只是少年心性,他不想伤了对方。 “但我跟你相处时说的每一句话却也都是真的。” 林叶秋闻言不禁微微蹙眉。 “诶诶,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觉得有负担。”亚力特察觉他的变化忙又道,“还记得在药庐里见面的那次么?我那时说过只是想谈一场恋爱而已……”说到这里他微微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顽皮灵动的墨绿色眸子,精致年轻的脸庞看上去倒少了些少年的稚气,多了份成熟得忧郁气质。 林叶秋正不解中,亚力特又抬起头来:“我只是想告诉你,能认识你,真的很好。” 亚力特笑了,却没再说下去,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忧伤得寂寞。 跟上次谈到这个话题时一样的表情。 没等林叶秋深想,亚力特笑容一改,退去了那份一闪而逝的忧愁,变得乐观阳光:“一定要幸福,你可以的。”说完就挥手告别了。 林叶秋这时也不是很明白亚力特说这些话时真正的心情,他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然后也转身回到莱曼斯躺着的房间,然后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呆呆地看了那人一整夜,时而自言自语着什么,时而淡淡微笑,时而又神情哀伤。 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其实他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不能想。 因为心口会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色从明亮转为黑暗,当第一缕晨曦来临的时候,林叶秋苦苦等待的人还是没有醒。 “呐!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了,你还不肯醒来看看我么……” 林叶秋轻轻抚摸着那人沉睡的容颜,看着那人豪无所觉的模样,才终于明白始终还是等不到,不由轻叹了一声。 “原谅我的任性。”他俯下身,在那人耳边呢喃低语,“我爱你。” 再不做留恋,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他却没察觉就在他起身离开的刹那,一直无所动静的人,突然微微动了动手指,像是想要极力抓住什么一般…… 65、052 漫漫等待 ... 阳光暖融,和风徐徐。 莱曼斯步出议事殿,抬头眯起眼睛仰 分卷阅读117 望蔚蓝天空,白云舒卷,院子里的苏树早已繁花似锦雪白一片,谢花纷纷扬扬,在地上铺了一层软软的花毯,好一派祥和宁静的午后时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慢步走到苏树下,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从那以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五个月又两天了。 “王,挲耶大祭司请您过去。” 沉稳威严的狼王一震,忙抓住侍者手臂问:“是他醒了么?”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欢欣与紧张。 侍者瑟缩了下,低头回道:“这个还没听说……” 莱曼斯闻言慢慢放开了手,表情又恢复为一贯的淡漠无痕,淡淡应了声,再度抬眼看了看满树苏花便转身离开。 化出狼形,展开双翼,往高塔飞了过去。 这么久以来,他每天都在高塔和城堡间来来回回,因为那个人不能离开高塔,全靠那里的灵力维持着最后一缕气息。 一路进了高塔,塔里的人对王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行了礼便各自做自己的事。 莱曼斯没去见挲耶而径直去了那人沉睡的房间。 里面侍奉的人微微躬身退了出去,莱曼斯走到床边,俯身在那人唇角映下一吻,抬手仔细理了理那人额角的发丝,柔声低语:“一切已经上了轨道,恢复了以往的祥和,今年的天佑节又有好多年轻一辈们定下了终生,族里也新出了不少勇者,大家都在努力向前看,一年半前那场灾难的阴影终于开始退去了。族民们都在问狼后殿下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小秋,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床上的人睡得十分安静。 莱曼斯静默一会,温柔缱绻的神情变得有些哀伤,闭了闭眼再睁开,微微一笑又道:“对了,希斯里要做母亲了,把泽理那家伙乐得成了个白痴,现在连研究发明就丢到一边,成天就傻乎乎围着希斯里转悠,弄得希斯里甚感厌烦大爆粗口,说的不少话还都是跟你学的,呵呵!泽理是又气又担忧,就怕小宝宝以后也会这么粗鲁。其实他们也是谁都离不开谁呢,偏偏希斯里又嘴硬总不肯承认,真是一对冤家呢!呵呵……” 沉睡的人还是没丝毫反应,莱曼斯静静凝视他一会,微微抬起上半身,视线一偏便看见自己早上做的苏慕糕依然好好地摆在桌角上,动也没动过。 他看了会,转头望向床上之人:“小秋,你知道吗?我已经会做苏慕糕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么?那就起来吃些啊,看好不好吃,不合口味的话我还可以改进。不过苏树都要谢花了,你再睡懒觉今年可就要吃不到了啊!” 莱曼斯伸手拿起一块:“再不起来,我可就吃光了啊!” 林叶秋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莱曼斯一口一口吃着苏慕糕,神情隐晦不明。 他天天早上都做这些,只期盼着哪天回来能看见少掉些,告诉他那人终于醒了。 只是结果却是每天早上自己做,每天晚上自己吃。 这么多次来,口味已经越来越纯正了,只是那人却还从不知道。 莱曼斯垂眸慢慢吃完最后一口,静静坐在床边,久久没动。 “为什么?那时为什么不乖乖听话?为什么要回来……我只求你平平安安……”仿佛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更多,他缓缓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对方脖颈间,喃喃低语,“你是在惩罚我么……我也曾让你这般苦苦等待过……” 当初他醒转后踉跄地赶过去时,林叶秋恰好进入游离状态,听不到他的呼唤,看不见他的惊慌,更不知道他的悔恨,恨自己为何不早一点醒来,就差了那么一步! 这人那时一直在等待他的苏醒,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不知未来的彷徨,他已深刻体会。 结果,这人还是没等到,更没能说上一句话。 当时,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进圣殿的…… 莱曼斯微微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睡容:“不,你一定也想早点醒来的,对么?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一直等你。” 突然林叶秋的眼睫轻轻扇动了下,莱曼斯一惊,连忙仔细再看:“小秋!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那快醒来啊!一直躺着骨头都睡疼了吧,起来吧,好不好?跟我说说话啊……” 然而林叶秋却再也没动静了,那一瞬间的反应仿若只是莱曼斯的错觉。 他等了又等,在一片沉寂中才明白事实,欣喜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低唤着对方的名字,将头伏低到其胸口:“没事,我说过会一直等下去的……不急的……” 对方轻微缓慢到几不可察的心跳传入耳朵,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气若游丝! 莱曼斯顿时面色大变:“小秋!”颤巍巍地伸指在他鼻下一探,脸色顿时灰败,“来人!快去叫挲耶!快!” 刚才的那一下轻微反应竟不是要苏醒的迹象,而是生命即将消失的条件反射么! 莱曼斯浑身发颤,指尖上已感觉不到出的气了…… “小……秋……”莱曼斯怔怔地看着已无生命迹象的人,脸上的表情只有僵硬,再无其他。 木讷地轻轻抱起心爱之人,在怀里慢慢收紧,再收紧,良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视线一片模糊,恍惚中抬手一摸脸,满手的液体。 虽为一族之王,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在自己怀里咽气…… 莱曼斯微微垂首,无声泪流,银发垂散下来倾泻到对方脸上,与其半长的黑发丝丝纠结缠绵,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这人说过他家乡结发白头的说法,这人虽然从没说过什么露骨的告白,但他明白对方对他的心意,一如他对对方的,结发的故事已经吐露了想要厮守终生不离不弃的心声! 莱曼斯曾经一度麻木的心,豁然剧痛不已,颤声低唤:“小秋……我的小秋……”语气里饱含的情愫让人闻之不忍。 然而他的深情已传递不到对方那里,他的痛楚只有自己品尝,留下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孤寂,与痛失所爱的悲怆绝望。 “啊——”莱曼斯抱着爱人的尸身仰天长啸。 66、大结局: 不论生或死,你的身边,就是我的归途 ... 这是一个空茫混沌的世界,没有冷热,没有饥饿,没有声响,什么都没有。 林叶秋迷离的意识飘浮在这片静谧的时空里,似醒非醒,浑浑噩噩,不知经历多久才仿佛终于有了完整自主的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处一片空无。 这是哪里? 他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脚下站的也是虚空,猛然一怔,难道是梦境,还是说他——死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心口就猛然一阵揪疼,如果他真死了,那个人要怎么办? 思及此林叶秋想快些回去,却不知该往哪里走,脚下也重似千斤,竟提不起 分卷阅读118 一步。 就在他心急如焚时,一道强烈刺目的白光突然射过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强光退去后睁开一瞧,不由呆愣住了。 眼前熟悉的街道和楼房,是现世? 他头一偏就看见了道路右侧的一家小面店,想是过了用餐时间空了下来,店主正坐在一桌前和伙计谈笑着。 这两人都是他老家的邻居! 林叶秋心情瞬时激动澎湃起来,没错,只要跑过前面的路口,再转两个弯就是他家了! 他连忙拔腿狂奔,当眼前出现那幢本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此刻看来却依稀又有些陌生的二层楼房时,心中一时百味杂陈,慢慢停下了脚步。 仰头望着走廊里晾着是衣物,竟是近乡情怯地止步不前了。 也不知这里究竟过了多少时间,他的失踪是不是给家人带来过惊涛骇浪,深吸口气,再度迈动步伐要上前,门却突然开了,出来的是位年近半旬的妇人。 “妈!”林叶秋脱口喊道,眼睛一下子酸涩了,极力维持着笑容,“我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想接过她手里的箩筐,“妈近来还好吗?” 妇人却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走过了他身边,而他伸出的手穿透过了箩筐,妇人已经走远,留他一人怔怔站在原地。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试探地去触碰其他东西,却完全没有触感,这才明白回来的他,不过是个灵魂之类的东西。 他并没有真的回来。 抬头望向天空,白云朵朵,缓缓飘移,他缓缓滑坐在地,举目四顾,尽是茫然无依。 突然想到什么,又连忙站起往外追去,妇人的身影却已不见,他低头想了想,便往农田跑去。 到了北面,一片郁郁青青的农田里,几条人影在弯腰劳作,林叶秋视线一转,便看见了他要找的那抹,缓缓走过去,看着对方毫无抱怨地认真耕作,脸上的表情慢慢宁静下来。 汗水汇聚成珠沿着已有皱纹的额角滑落,林叶秋下意识伸出手想替她擦去,直到看见自己的手穿过水珠,而水珠嘀嗒一下落入泥土才想起自己的状况,不由无力地垂下了手。 “妈……” 妇人却毫无所觉,径自弯腰给菜地锄着草,草帽下露出的鬓角已隐有雪色。 林叶秋心里感慨万千,又升腾起股心疼,亦步亦趋跟着,从读了初中以后,已经有多久没这样和她一起去农田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得这么快了…… 他蹲下来,抬头仔细观察着妇人的气色,虽然添了几道皱纹,气色却很好,并不像经历什么巨大变故的样子,这固然是好,但他心里却不禁有了小小的疑问,莫非他失踪的事还没有暴露出来? 到傍晚时,林叶秋跟着妇人收了工去了菜场,买的菜居然都是他喜欢的,心里不由一怔,突然微微慌乱了下,两人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厨房的灯亮着,想必是爸回来了。 林叶秋正想进屋去看看,突然一道男声从外面传来:“爸妈,我回来了!” 原本要进屋的妇人回身笑了:“先去洗个澡,晚饭马上就会好了。” 屋里也出来一个人:“今天倒挺早的。” “嗯,搭了公司同事的车从高速直接到镇上了。” 三人说笑着往屋里走,林叶秋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个男人,是他自己? 林叶秋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进屋时却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看了看,便收回了视线跟着两老进去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林叶秋游魂一般游荡在自家院子里,竟不敢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灯火一一暗了,林叶秋望着陷入一片黑暗静谧的楼房,怆然呆立。 “你怎么还在这里?”突然一道声音在身边响起。 林叶秋豁然回身,便见那名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正静静站在身后。 “你看得见我?”林叶秋立马上前质问,“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男子眉宇微蹙,旋身往屋里走:“先跟我进来。” 进了房间,男子按下了墙上的开关,室内忽然一片明亮,在林叶秋猝不及防中男子突然化了原身,矫健美丽的身姿,是白马的形态,不同的是它背后长着一对翅膀,此时正收敛着与背脊齐平,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额间有一块三角锥形的金色角:“你还记得这幅形态么?” “独角兽……你是诺涯给我的玉石里的那头神兽?” “没错,当初我通过你顺利降生,但那一场剧变耗费了我太多力量,最后被卷入了时空狭缝,等醒来时便发现自己置身这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世界和那边的时空似乎存在交错,你被我们强行召唤过去的这段时间中,这里时间的流逝好像并没那么久,因此还无人没察觉到你的失踪。” “那你变成我的样子是为了我和我爸妈么?” “你为那个世界作出了牺牲,我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来稍作弥补。” 林叶秋微微垂了头,继而微微笑了笑,抬眼看向他:“谢谢。”复又问道,“那你还是可以回去原来的世界?” “我现在最大的法力也就是变个身而已,但只要额头的这颗晶石还在,总有一天我的力量会恢复。”独角兽言罢又恢复了人形,这次却不是林叶秋的模样了,“这边的事你可以放心,你的父母我会尽力照顾好,待得他们百年后才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再在这久留,时间一长饶是那边做下了充分的准备你也可能两个世界都将不再存在,就此魂飞魄散。”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意识能脱离那个世界而来到这里,说明了一个问题,便是你在那边的身躯断了气。” 林叶秋一震,马上想到了那个人。 男子微微垂眸沉吟:“但你的灵体还没有湮灭,就说明一切可能还有转机,当初诺涯和我留下的晶体应该会起到作用,只是——” 林叶秋还想问很多事情,现世的异世的,却突然神情一变,微微仰首凝听:“有谁,在叫我。” 男子闻言一愣,细细审视着他。 林叶秋闭着眼睛,断断续续飘入脑海中原本模糊遥远的空灵声音渐渐变得清晰,细细分辨竟是谁在呼唤着“小秋”,他豁然睁眼:“是莱曼斯!” 男子突然开口:“是了,羁绊!需要你们各自强烈的思念引起共鸣,才能通过某一样媒介牵引远方的灵魂回归。” 林叶秋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声声犹如泣血的呼唤吸引了。 那么悲恸,那么绝望的呼喊…… “莱曼斯!”林叶秋也大喊出声想回应,可冥冥虚空中传来的才清晰的声音却似乎 分卷阅读119 又开始模糊了,他不由得急了,不知为何总有种预感若是现在不马上回去,就可能真的再也看不到那人了。 可究竟怎么才能让那人知道他的回应,才能回到他身边? 林叶秋下意识握住了胸口的耳坠链子:“莱曼斯……” 脑海中那人宛若遗失了所有般伤心绝望的呼喊,慢慢低弱了下去,林叶秋感受到那声音里浓浓的痛苦无望,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到指缝间,流淌到手心里紧攒着的坠子上。 他一直有句话还没对那人说过,当初去圣殿前没让别人转告就是想一定要自己醒来后亲口对那人说,如今看来却是自负得过头,将成为永远的遗憾了。可转念一想,也许没说的话也好,那人可能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忘了他,不用被他的爱语束缚而去开启新的生活…… 只要,那人能不痛苦,忘了自己,也好,不知道这迟到的爱语,也好。 如果就此缘尽…… 他低垂的面容上飘忽一笑,心口沉闷得直发疼。 与此同时,异世。 挲耶静静站在一边,他已经将直到刚才才终于融合完毕的师尊诺涯和神兽的晶体送入了林叶秋体内,接下去的却已无能为力,叹声离开。 莱曼斯历经几度起起伏伏,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任何起色,直到再也自欺欺人不下去,满怀的希望再度落空,无望的泪水滴落到怀中之人胸口掉出的耳坠链子上,一滴又一滴,将银质的坠子浸泽得光华浅浅流转,上面古老繁复的纹路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莱曼斯……” 虚弱到几乎无法辨别的轻唤在怀中响起,莱曼斯一怔,便觉脸上一片温热,睁眼看去,怀中之人噙着抹微笑正望着他。 “小秋?”莱曼斯使劲眨了眨眼。 “嗯,是我。”林叶秋温声回应,动了动胳膊,长年的昏睡让他四肢十分无力,几乎发着颤硬是咬牙抬起手将挂在胸口的耳坠拿下,缓缓摩挲了下,将上面的水渍拭尽,心中涌动的是股难以言喻的暖融情愫,抬眼看着对方,“替我戴上吧。” “小秋……”莱曼斯一愣,笑了,“好。” 戴好后,林叶秋有些吃力地伸手将那人的头颅往下按,然后在他耳边轻柔软语:“我爱你。” 莱曼斯浑身巨震,维持着弯身的姿势片刻,豁然紧紧抱住了怀中的人:“我也爱你。我们再也不分开,嗯?” “嗯。” 那日后又过了五天,林叶秋慢慢走出了狼王寝殿,站在苏树下,此时花已经全谢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近一年半的沉睡,经过这些天的调理原本虚弱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中,寻常的短距离漫步已经不成问题,期间也慢慢知道了当初他进圣殿后发生的事。 诺涯大祭司力竭而亡,现在挲耶继任了大祭司一职,而亚力特,那条总是喜欢戏弄人的蛇…… 六翼羽蛇,是万物之灵的后裔,也是扭转乾坤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 林叶秋仰头一叹,现在才明白之前没能想通的种种关节,那蛇因为返祖血统的复苏,作为蛇神后裔降生,一出生就受到了极大的宠爱,但其实一直都是寂寞的,因为早已清楚自己的宿命。 林叶秋意识到那家伙会对自己格外在意,也多半是因为同命相怜的缘故。 才过了少年期,本应是年华正好的时候,眼看同龄人纷纷陷入热恋,朝充满希望的未来前进,那人却只能在旁边静静微笑地看着他们成双成对,掩去了心底的真实渴望,只是怕当他离去之时会有人伤心,便索性放浪形骸,游戏人间。 所以那时才会用那种口气说着“只是想谈一场恋爱”,露出那种难以言喻的神伤表情。 可当时他却一直没弄明白。 林叶秋继而又有些苦笑,难道就只因为他自己也可能没有未来,所以那家伙才选中了他作为尝试爱情滋味的试验品么? 林叶秋摇头之余,心头的沉重感却驱之不去,当时间一天天过去,终点一天天离近,那人还能嘻嘻哈哈,竟让人一点都看不出反常,这是需要怎样的坚强和勇敢! 林叶秋觉得心疼,又由衷地敬佩。 那人嬉笑不正经下的实质,那掩藏在恶劣下的是最高贵的灵魂! 林叶秋在树下坐下,仰头望着婆娑的树叶,亚力特至今仍生死成谜,只是他再也没回来,这似乎已经说明了结果。 接下来的两个月在宁静温馨中度过,直到原本已完全康复的林叶秋再度觉得浑身不对劲为止。 起初的反胃他还只以为是吃坏了肚子,也没在意,可渐渐地却变得嗜睡,浑身无力,继而连东西也吃不下了,一个劲就想睡觉,莱曼斯忧心忡忡问长问短,终于在一个万物沉睡的深夜时分不顾对方反对驮了人就往高塔飞。 挲耶被十万火急地喊出来,被狼王的紧张感弄得以为狼后又得了什么绝症面临濒死的危机中,结果一看之下,不知究竟该作何反应,望向旁边一脸紧张到苍白的狼王,不禁眼角微吊,淡淡吐出一句:“雪狼一脉后继有成了。” 莱曼斯就此愣在了当场。 林叶秋有听,却没怎么懂。 “就是说,我要作父亲了?”莱曼斯豁然低头紧紧盯着一脸云里雾里的爱人猛看,嘴角不受控制地弯成个月牙儿,眼神瞟啊瞟就往他肚子上瞄去。 林叶秋一愣,瞬间听明白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情,脸色一时可谓五彩斑斓,消化了会才咬字咬句问:“你也知道我不是雌性,怎么可能——” “啊!我难道没说过么?”挲耶做惊讶状,“送入你体内的那个晶体不但挽回了你的性命,也改变了你的体质,现在基本上你与我们这的雌性已无两样了。” 莱曼斯顿时欣喜若狂,就是说以后他们还可以有孩子,而且是很多…… 林叶秋的神情则十分微妙,嘴角抽搐,那岂不是说以后做那事时他还得像女子一样要注意避孕了?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再度回到了城堡,林叶秋一路上不自觉地摸着小腹,心里的感觉十分奇妙,上次的孕育完全是在他游离意识下的,根本就不知道过程究竟如何,醒来后他也没觉得身体哪里跟以前不一样,这次却要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肚里的小生命慢慢长大,然后出生…… 出生?林叶秋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下,忍不住问:“将来小孩……要从哪出来?” “当然是哪里进去哪里出来了。”莱曼斯依然沉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一张俊逸的精制面容上全是白痴般的笑容。 林叶秋闻言脸色就黑了一半,那个地方怎么想都不可能被一个孩子通过啊! 他嗫嚅了许久,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以后生出的是人,还是狼?” 莱曼斯温柔地摸摸他的头顶,温情道:“小 分卷阅读120 秋生出的小狼一定是最美最可爱的。” 林叶秋顿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对方的柔情与幸福,只好默默垂了头,兀自纠结。 他虽然喜欢雪狼和毛绒的动物,可不代表自己生出的孩子也要是毛绒动物啊! 而且是,从自己身体里生出来的孩子…… 二十五年来一直作为寻常男性成长过来的某人,风中凌乱了。 这几天由于林叶秋孕中精神萎靡,食欲大减而极度虚弱,莱曼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族中一些不得不由他做出决断的事务也都在殿里下了命令让人去传达,一步都不肯挪离爱人身旁,这天好不容易偷得些空闲,林叶秋的精神也不若往日那般不济,两人便相携着去殿外走走。 待得累了便往边上的石头上坐了,莱曼斯化身为雪狼,让林叶秋舒服枕着他的肚子半躺了,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了会,莱曼斯的声音渐渐有些低了下去,林叶秋察觉到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心中一软,明白近来虽然看上去是有孕的他比较辛苦,但其实最累的却是这人,彻夜不眠地守着他,就怕半夜突然又发起了热,或者睡着睡着就抽筋痉挛,有时他自己累及后好不容易睡了,这人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照顾着他,一分也不曾懈怠。 可白天夜晚的从不好好睡过,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 林叶秋坐起身,在雪狼不解的眼神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给你当枕头,好好睡一下吧。” 雪狼微愣,继而咧开了狼嘴,开心地调整了姿势,果然将脑袋搁到他大腿上,舒服地趴着便要睡了,迷糊之际还不忘叮嘱:“要是有不舒服就马上说,嗯?” “知道了,快睡吧你。”林叶秋轻抚着雪狼的颈背,笑了笑。 “照挲耶的推断,再过一段日子应该就会稳定了。”雪狼砸巴了下嘴,脑袋轻轻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腹,心满意足地慵懒微笑:“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将来会如何?如果是兽人的话,应该也会是一位出色的王者。” 林叶秋一听,眉头一挑:“当王整天忙得晕头转向有什么好的?我的孩子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就好。” “什么!可当初不是你希望我去竞选狼王的么?”才有了睡意的雪狼瞬间竖起了搁在对方腿上的脑袋,扭头看向他。 “嗯?不是你想当的吗?” “谁说的?” “父亲说的……” 两人终于察觉不对劲,狼王一声喝令下去就要传某人问话。 片刻后,有人回报:“费科长老外出游历了。” 彻底明白被狠狠摆了一道的雪狼怒火中烧,一下子翻身跃起,一爪子激起尘土飞扬,咬牙切齿地低吼:“那个可恶的老家伙!本尊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 接下来是一连窜儿童不宜的三字经,周围半里之内众人无不退避三舍,就怕遭池鱼之殃。 多年后。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狼王殿内依旧一片静谧,隐隐可闻有人浅浅的呼吸声规律得一起一伏,须臾一阵窸窣声加入了进去。 恼人的窸窸窣窣声不厌其烦地侵扰着床上之人的睡眠,他咕哝一句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继续呼呼大睡。 不过片刻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床上不稳地爬动着,然后背上肩上便有了不轻不重的几点压力,他眼也不睁,直接伸手往肩背轻轻一拨,就将好不容易爬到他身上、湿漉漉的鼻子一拱一拱着想翻过肩背钻进他怀里撒娇的小狼崽给拨了下去。 雪白的一团小东西毫无预兆地被掀得滚下了他的背,又在宽阔柔软的床铺上连翻了两个跟头才停下,呆呆地维持着跌倒时四脚朝天的姿势一动不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摔弄得有些懵,回过神来后还未长开的小身躯便因伤心而一抽一抽地颤着,细细叫着“母亲”,又开始低低呜咽。 林叶秋嘴角一抽,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本就不深的睡意早已去了尽,不用回身看也知道这家伙现在肯定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雪白的小脚丫伸伸缩缩着想碰他又不敢碰,最后只好委委屈屈地放到自己嘴里啃,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副万分乖巧可爱的惹人心怜相。 小东西断断续续压抑的低呜声搅得人心烦意乱,他无奈睁眸翻过身来一看,果然如此,命令道:“不许哭。” 小东西一看母亲肯搭理自己了,便立马收住了呜咽,有些费力地爬起来站好,踩着歪歪扭扭的步伐上前,低头亲昵地蹭着母亲的手背,毛绒绒的小尾巴轻轻一甩一甩的,然后又抬头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瞅着母亲,眼里诉说的企图十分明显。 林叶秋却只是垂眼看着它,并不动作。小东西长得极其缓慢,跟刚出生时皱巴巴湿漉漉全身的毛稀稀疏疏都贴在一起、眼睛紧闭着皱成一条缝时的丑态完全不同,现在全身的毛已经完全长开了,蓬松雪白,一尘不染,非常漂亮可爱,小身体圆鼓鼓的,四条小细腿努力想站得笔直,偏偏总会东倒西歪地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走起路来更是十分不稳,好像随时会跌倒。 明明已经快五岁了,居然还走不好路,林叶秋有些无语。 可也因为已经都五岁了,体型和重量居然跟出生时没多大差别,现世的话五年时间早够一条幼崽蜕变为凶狠独立的成年狼了,连后代都不知有多少了,它却还是一副一两个月大小崽子的模样,不知道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莱曼斯说过这里的小孩生长过程都十分漫长,可他还是完全没概念,然后只好按照成长年龄和寿命的比参照人类的去换算,结果一算下来就吃惊了,这小东西两岁多就会依依呀呀叫人,可两岁的年龄换算到人类年纪的话也就几天,没有哪个小婴儿能在出生几天内就会说话的,便知道不能这么算,于是直到现在他还是对自己生的这些小家伙们觉得很无所适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们,想着那就干脆参照这里的小孩成长历程来吧,偏偏又发现自己的这些小家伙们还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就好比说别人家的狼崽都是六七岁后会变身了才会说话,他家的这只偏偏不会变身却会说话。 现在再看着小东西的德行,他愈发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养宠物,而不是养小孩。 心情十分复杂的林某人在心底深深一叹。 小狼崽看母亲久久没有动作,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两条小前腿抬了抬又放下,做出渴望被拥抱的动作,嗲嗲地细声开口:“抱抱~”口齿依然有些不清,可能因为仍是狼形的关系。 林叶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戳它的小脑袋,小家伙立马抬起上半身将两只前脚轻轻搭在他手上,仰起脸伸出舌尖讨好地舔了上去,顿时留下湿漉漉一摊光泽亮丽的口水,顺着指尖滴落到床上。 林叶秋眉毛一皱,垂眼看着床单 分卷阅读121 上的一滩,抿了抿唇。 小东西似乎意识到什么,缩了缩脖子,乖巧地低头想舔干床上的一圈水渍,结果反而越舔水渍范围越大,便只好傻傻地愣住了,再不敢抬头看上方的人,小尾巴夹得紧紧的,脑袋越缩越回去,连四肢都开始缩进胖墩墩的小身体里,细细打着颤。 林叶秋盯着它,终究仍只是一声叹气。 这个小东西,是从他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 他抬手伸到小家伙两条前肢的腋窝下,将它半拎半捧起来,淡声安慰了句:“没事,等会洗洗就可以了。” 小家伙感受到母亲的温情,立马恢复了精神,尾巴又开始扫啊扫的,还把小脑袋凑过去想亲近,林叶秋手下微微晃了晃就阻止了它的举动,然后果不其然就见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又开始积聚水珠。 林叶秋第N次叹息,明明长得那么像它父亲,为什么这性格却这么软襦呢? 还没待他有更多感慨,殿外又有一团小白影迅速窜了进来,灵活地跃上了床铺。 一个粉雕玉琢的两三岁样小男孩骄傲地宣布:“孩儿现在已经可以三天三夜都维持人形了!比父亲那时还做得好!”声音里还带着奶气,却中气十足,黑褐色的大眼睛滴流圆,十分有神。 “嗯,真聪明。”林叶秋放下了小狼崽,改而摸摸小男孩的头顶,微笑地赞许。 “那孩儿现在可以变回去了吗?一直这样好累人。” “你父亲既然让你过来就表示修炼暂时告一段落了,想变那就变吧。” 得到了首肯,小男孩闭上眼睛,淡淡的光芒过后床上便又多了个看上去两三个月大的雪白的小狼崽,小家伙使劲甩甩毛发,后腿一蹬,一跃就跳到了林叶秋怀里,林叶秋忙伸手接住,替它顺了顺毛,小家伙放松了小身体,舒服地直眯眼。 “母亲——”边上受到冷落的小东西抬起小爪子拽拽林叶秋的衣袖,拼命仰起小脑袋,细声细气地,“孩儿也会努力像哥哥一样——” 林叶秋低头瞅着它,没说话,眼里却已透露出十分怀疑的神情,小东西似有所觉般竟然扁了小狼嘴,眼中水雾慢慢升腾,又可怜兮兮地垂了脑袋,整一个活似被无良父母狠心丢弃的伤心样。 林叶秋算是怕了它,只得将它也抱了起来,原本在他怀里的小家伙则自动跳了下去,把位置让给了小弟弟。 小东西终于如愿以偿趴在了母亲怀里,细细抽噎着,两只小爪子牢牢攀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不肯放。 林叶秋伸手替它轻轻擦了擦眼圈周围被泪水濡湿了的白毛,被温柔对待的小东西愈发黏得他紧了,终于平静了情绪,慢慢停止了抽噎,小下巴搁在他手腕上,时不时伸出舌舔几下手背。 林叶秋不止一次扪心自问,明明是一胞同生,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难道是孕期中老大老二把幺子的养分都抢了的缘故? 他又想起最初怀孕的事,没料到这一怀居然就怀了整整两年,比别人还多用了两个月,期间他的身体就没真正舒坦过,发个小烧是家常便饭,别人四个月就稳定了,他整整一年时间都还没摆脱孕吐反应,弄得莱曼斯一直提心吊胆,陪着他住在高塔恨不得让堂堂大祭司挲耶当全天侯看护守着,那两年究竟怎么过的,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最不可思议的却还是五年前的那一夜,经过三天四夜的痛不欲生后,折腾得他差点脱去大半条命的三个小家伙才肯出来见识这个世界,那时他已筋疲力尽,虚脱地连话都说不出,却还是强忍着疲惫疼痛感极力去看了一眼自己刚生出的小孩,结果一看之下差点背过气去,安静地躺在它们父亲宽阔掌心的三个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竟然是三个狼崽!就跟刚出生的小狗一样!那给他的冲击不是一般得大! 然而,虽然这仨折腾得他死去活来,继而迁怒到罪魁祸首,但听到他安全生产完后那人当时又哭又笑的表情,抱着他久久不说话,那高壮结识的身体,却在颤抖,林叶秋的满腔怒焰和惊诧便渐渐化成了满腔柔水,心境豁然明朗,心满意足地陷入了黑甜乡。 狼崽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将来像它们父亲一样,那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可之后抚养的过程却颠覆了他的常识,这仨都十三个月了还成天只知道吃拉睡,连话都不会说,甚至咿呀之类的婴儿用语都不会,更不用说爬什么的,他还以为自己生了堆问题娃娃,大惊小怪地窜上窜下抱头痛哭,把殿里搞得鸡飞狗跳,害得侍者们不知出了什么事也跟着东窜西窜,后来才被莱曼斯告知原来是正常现象,兽人狼崽从出生到能醒着自己爬动为止就要两年左右,而雌性则一年左右,并且在沉睡中慢慢蜕变为婴儿的模样,以人的形态成长。 听到这样的说法,安心是安心些了,可转而又担心怎么知道它们是正常睡觉还是因生病而昏睡呢,毕竟有时一睡就好几天都不醒,连东西也不吃,于是总不放心地隔断时间就去叫醒它们,可那仨理也不想理他,偶尔实在被闹烦了便嗷呜声,眼睛睁开一条缝瞅了他一眼又马上闭了回去,将前脚盖住小狼脸蛋继续呼哧呼哧睡得天昏地暗,后来莱曼斯得知他这么干后哭笑不得地告诉他这么折腾它们,即便不生病也要生病了,真要吃要拉的话它们自然会醒,也幸好他是它们的母亲,别人敢这么干的话早被咬了,身后的侍者听了都吃吃地笑。 他因为这三个而闹的笑话也不在少数,至今想起都会觉得汗颜。 现在老大已经能变身成小孩的模样,说话也十分流利,远远超出同龄人的生长情况,莱曼斯说它的资质不凡,开智得比他当年还要早;老二是雌性,已经完全是人形两三岁小孩的模样,白皙水灵的皮肤,粉雕玉琢般的精致五官,已有了美人坯子的雏形。 两个娃都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幺子明明跟他们是一胞同生,却偏偏又爱哭又黏人,还很纤细敏感,整天顶着个小狼崽的模样,小狗样地钻来钻去,一天里一刻不黏着他就不行,简直比老二更像雌性。 林叶秋真不知拿它怎么办好,兽人都要独立强大将来才可以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可幺子这般软弱爱哭,以后他们老了不能再照顾他了可要怎么办,莱曼斯听了他的担忧也只是笑,说他太杞人忧天了,一切还很早,孩子们到五十四才算成年,未来还有五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教养,其中变数会很多,有些兽人就是会晚开智的,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林叶秋听完就傻住了,他还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把它们仨养在身边五十多年,这实在是一项很浩大的工程啊…… 现在才五年,幺子时时刻刻都不肯离开他身边,缠他缠得紧,连晚上原本和那人的两人时间也被剥夺了 分卷阅读122 不少,近来莱曼斯分明怨气浓重,昨晚就硬是把黏上来的幺子一把揪住后颈上的皮给丢了出去,毫不留情地在它再度窜进来前就把大门砰得关上了,任其在外面嗷呜哀鸣不已,丝毫不为所动地将忍着好久没能碰到的某人拆吃入腹大快朵颐,照这个态势下去,林叶秋很怀疑会不会有一天莱曼斯会发个狼毒食子的狠劲出来。 想到这里,林叶秋的脸就微微红了红,许是太久没亲热的缘故,昨晚做得太过,他的腰现在还不是很直得起来,两条腿仍有些颤,本来想多睡点好好恢复的结果又被幺子给搅和了。 曾经他还担心会再度有孕,毕竟生这窝时遭的罪实在不怎么想再度经历,莱曼斯却说有孕不是那么简单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就一次,而且一般一窝也就一只,哪像他一下子就中了头彩,生个三胞胎,还都是雪狼,把族民都乐得还专门为此大肆庆祝。 等等,林叶秋突然想到一点,莱曼斯虽然是纯种的雪狼,可他自己不是啊,那岂不是这三个虽然看上去是雪狼,其实却是血统不纯的——杂交品种? “母亲——” 小东西小心翼翼的细弱呼唤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低头将小东西放到床铺上,自己蹲在床边与它平视,用食指轻弹了下它的小脑袋,锲而不舍地再一次一本正经地矫正:“不是母亲,要叫爸爸,怎么老记不住?”每次一听它这么喊,心里就一阵别扭,偏偏这娃还死不肯改口,他都不禁要开始怀疑究竟幺子是真的不长记性,还是故意的。 可它毕竟还那么小,应该也不可能是后者吧…… “爸爸是什么东西?” “爸爸不是什么东西——”林叶秋忽然住口,暗咳一声,耐心地谆谆善诱,“爸爸就是跟父亲一样的意思,以后不许再喊母亲,知道了么?” “那就是说我有两个父亲?”小东西仰着脑袋天真地问。 “对。”林叶秋慈爱地摸摸它毛茸茸的头壳。 “那,我的母亲在哪里?”小孩儿明显混乱了。 ……林叶秋无语了,瞪着幺子,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孩…… “笨!”老大一爪子往老幺头脑壳拍去,“你怎么还没明白,爸爸就是母亲,爸爸希望我们喊爸爸,而不是母亲。” 林叶秋满意地摸摸聪颖的老大。 “可是,可是——”幺子继续混乱中。 “没什么可是,再喊错你就是猪头,小心把你扔出狼族去。”林叶秋威胁。 “不要教坏小孩子。”莱曼斯手上抱着个熟睡中的漂亮小娃娃走进来。 “父亲!”两崽子异口同声地行了礼。 哪是教坏?林叶秋撇了撇嘴,从莱曼斯手里小心接过老二轻轻放到床上。 他每听幺子喊一声母亲,嘴角就会不由自主地抽动,说了几次其他两个孩子早都很听话地改了口,就它一个还固执地一个劲喊母亲,之后便干脆幺子喊母亲时就当没听见,反正他绝对不会回应,想着这孩子其他的毛病暂且放放,至少这个一定要趁早改掉,结果却使得感情严重受伤的幺子一直向父亲哭诉母亲不喜欢他。 “看这可怜的小东西又要泪眼汪汪了!”莱曼斯提起幺子亲了亲它的小鼻子,使劲揉乱了它头毛。 “不就是个称呼,连这个都叫不好实在是太笨了。” “你也说不就是个称呼了,这么大的人居然还跟个孩子计较!他们这个年龄已经比同龄孩子早熟多了。” 林叶秋冷笑:“都五岁才刚学会说话和走路,我们那的小孩才一岁就会说话了!” 莱曼斯陪着两个狼崽子玩闹着,头也不回道:“我们这的寿命是三百,你们那才多少?” 这下换林叶秋语塞了。 莱曼斯回身摸了下林叶秋的头:“乖!别再欺负幺子了,嗯?看它多可怜!” “啧!你不知道越可怜就越想欺负的道理么?”林叶秋顿了下又道,“究竟谁才欺负它欺负得最多,尤其昨晚——唔!” 剩下的话尽数被突然贴上来的湿热唇舌给堵了回去,林叶秋一惊之下只来得及稳住自己不倒到床铺上,顾及着边上有孩子在拼命想推开紧抱着他的人,正羞愤中就听得老大清脆甘冽的童音煞有介事地道:“走吧老三,父亲说过若是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们就要乖乖走开,不然会屁股疼。” 接着便是幺子不情愿地被拖走的声音和大门缓缓关上的沉重声,莱曼斯在亲吻的间隙在他耳际低笑道:“看我们的孩子多孺子可教!”说完不等回应就将人按倒在了床上,附身压了上去。 “你这家伙,不是——嗯……昨晚才——啊!别,别碰那里——手拿开!啊嗯……脚别压在那——” “哪里?这里吗?还是这里?小秋,那群崽子都害得我们都好久没亲热了,昨晚那一点点又哪够……” “哪里一点点了?我几乎一个晚上……唔——没睡!嗯……啊!轻点——慢,慢些……” 渐入佳境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刚睡醒时特有的惺忪声音:“爸爸,父亲,你们在干嘛?” 正在激烈纠缠中的两人顿时石化了,他们怎么会忘了还有个老二在这睡着啊…… 接着狼王寝殿上空便响起尊贵威严的雪狼王被狠狠修理的惨叫声。 日子便在这些小小的快乐、小小的不和和平淡中度过,于是又过了三年,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爸爸,反攻是什么意思?”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爬到藤榻上,眨巴着黑褐色的炯亮眼睛好奇地问。 “问你父亲去。”林叶秋一翻身,继续睡。 “已经问过了,可父亲说问爸爸。”二子也凑过来,“还有爸爸为什么说要反攻父亲?” “对啊!而且父亲大人说这只是母亲大人痴人说梦呢!”幺子天真无邪地补充道。 林叶秋顿时竖起来:“他真这么说?” “是啊!”幺子一脸纯真无辜地点点头。 祥和的午后顿时一阵阴风刮过,在议事殿的某人突感背脊一阵发寒。 谁也没注意到一脸纯洁无暇仿若天使般的幺子狡黠一笑,对自己比了个V,暗哼道:父亲大人啊,你可别怪孩儿无情,谁叫你一直霸占住母亲不放,还多次把孩儿扔出房去呢!这下好了,母亲大人至少会足足一个月不理父亲了,那这一个月就都是孩儿的了!咔咔! 原来这狼王一家中,最阴险狡诈的竟是这个看似天真无害的幺子!至于三年后各方面都表现得极其出色、根本不输比他早开智一年多的老大的他,却为何偏偏仍旧固执地不肯改口叫爸爸,其实却也是有原因的,这不是三兄妹中他和母亲的相处时间最多,而且母亲对他的关注也最多么?母亲是个嘴硬心软又对弱者十分有怜爱之心的人,对于表现得独立早熟的兄长,母 分卷阅读123 亲操的心明显就少,自己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弱一些,呆一些,自然就会得到比兄长和二姐多的照顾,可想夺得母亲全部的注意力最棘手的对手却是父亲大人,不过既然有父亲大人的把柄在手,那么也便不是对手了……嘿嘿嘿! 最终的结果是,莱曼斯,堂堂一个聪明高贵俊美矫健宇宙无敌神勇的雪狼王,不但被林叶秋吃得死死的,还被自己的狼崽使阴的压得翻不过身……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终于完结了~心情复杂…… 不知道大家的感觉是如何…… 最后,感谢一路陪伴而来的所有大人们~鞠躬~ 求包养~嗷呜,打滚~ PS:预计3月20日左右开新文,重生古耽,开文当天连更五章,第二天连更三章,敬请继续支持。谢谢~O(∩_∩)O~ 现在开始努力码字存文ing~ 大家回见啰~~ PS2:夜的另外几部耽美文,欢迎去逛逛~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