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啾一口》 分卷阅读1 文案: 纪氏总裁纪时宴雅痞斯文,傲如繁星,是别人眼里含着金汤匙的人生赢家。 籍籍无名的闻啾不过是他捡来的一株杂草,跟在在他身边五年,她照顾他到细致入微,他只要想要,她能大半夜从学校里跑回来。 谁都知道她喜欢他。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他有了未婚妻。 卑微的闻啾找上门要解释,不过换来男人一声无所谓的“逢场做戏而已”。 在浦城商圈,纪时宴出了名的手段狠厉,雷厉风行,是商场上最野最强劲的那匹黑马,哪怕是半只手残疾,那也是名媛圈里最佳老公人选。 直到闻啾离开那天,这个骄傲的男人,终于开始慌了。 他亲眼目睹,离开她的闻啾扶摇直上,红透了半边天,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传闻还有位大明星未婚夫。 后来,有人看到那位从不低头的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弯了腰,她把人堵在逼仄的角落,眼底猩红,哑着嗓音低低的哄: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小剧场— 网上谣传冠军歌手闻啾的初恋对象是商界某位重量级大总裁,有一次上节目,主持人问她: “听说你的初恋来头不小,能给我们说说吗?” 坐在台上的女人轻轻嗤笑: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我选择不提。” 坐在台下的某个人脸色巨变,眸色沉沉。 当晚微博,一个刚注册的新号艾特了闻啾: 我没死,我还能再谈一次恋爱。@闻啾 暗恋一个人的滋味: #故人提我不过尔尔,我见故人芳心怯怯。# 指南: 娇软女歌手VS占有欲超强大总裁 男主左手残疾,前期抽烟喝酒 救赎,双初恋,双处,彼此唯一 结局HE 追妻火葬场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时宴,闻啾┃配角:下一本写《让我再睡会》求收藏┃其它:南岁 第一章 -《让我啾一口》作者:南岁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浦城的冬季总是干燥阴冷。尤其一到了晚上,寒风从脸颊刮过去,更是透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闻啾站在走廊上,借着头顶上空那盏昏黄的灯光,向微信里的置顶聊天窗发送了一条活动进程。 ——这会儿已经吃完饭,我准备回去了。 一个小时以前,她正在三中的周年校庆上表演节目。作为本校毕业的学姐,闻啾所读大学和音乐沾边,秉着锻炼胆子的想法,她光荣接下了在校庆上唱歌的任务,除了学弟学妹们演唱的那些曲目,闻啾一个人唱了五首,昨天感冒刚好,这会儿她的喉咙已经有些疼了: “小闻,你等一下。” 刚刚锁上手机,以为她准备不告而别的校长先生已经追了出来,他将手里那个水晶奖杯塞到她的手上,满是感激的说了一句: “真是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演出费虽然没有,但奖杯还是得给你一个。” 摸到水晶奖杯上刻有字,闻啾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 ——三中校庆公益大使。 这么多年没见,校长先生还是和当年一样实诚。 既然对方以为她想不告而别,那就顺水推个舟吧,不料还没等她开口,校长先生又问了一句: “对了,你还和纪先生有联系吗?” 话题里忽然提起一个和今晚主题不相干的人,闻啾愣了一下,面上的尴尬不言而喻,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周校长有事?” “上个月他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我说请他吃饭,但是他那时候太忙了。” 话说到这里闻啾也就明白了,她不太确定的答道: “我和纪先生也很久没见了,要是下次遇到,我提一提。” “我以为你还住在他那里。” 话说出口周校长才觉得这话有点不妥,又连忙转移话题: “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我就不远送了。” …… 闻啾今年二十一岁,是浦城音乐学院的作曲系学生,前不久她以路人身份参加了某个音乐综艺,有幸在节目里露了一面,网友和导师们给她的评价很高“人如其名,嗓音天籁”。 那之后很快就有音乐公司找上门来,不过当她把合同拿给纪时宴过目时,却统统被他否决了。商人的目光敏锐而犀利,那其中的霸王条款和卖身契协议也就只能骗骗闻啾这种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 他说:“你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必须要找个真心实意带你入门的师父。” 纪先生给的评价很中肯,也交给她凡是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 闻啾把那几家公司拒之门外后,音乐圈里似乎是互通的,最近也就没有什么人来找了。 这次校庆活动说来凑巧,那天送纪时宴去出差,她和周校长碰巧遇到,这才有了今天这场演出。 - 回到学校宿舍已经快十一点。 闻啾刚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她的好友米弥正在刷剧,看到她像风一样跑过去接电话,她马上调侃了一句: “看你跑的那么快,肯定是你的纪先生给你来电了吧?” 然而闻啾眼睛里浮现的失望告诉她今晚猜错了,将电话接起来以后,闻啾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到椅子上坐下,米弥隐约听到一些租房之类的信息,后来挂断了电话,米弥这才转过身去: “你要搬家?你不住在纪先生那里了,你不是喜欢他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面对小问号话唠一般的米弥,闻啾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坐在椅子上擦头发,直到米弥忽然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是不是上次那件事情,他还没想起来吗?” 闻啾本就容易害羞,这样一提,脸顿时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就在上个月,纪时宴出差的前一晚,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进展,但这个进展,从当事人的微信看来,好像他因为酒精的作用忘记了。 闻啾有些失落,但心里似乎也早已想过这个结果,她摇了摇头: “他一直没在微信里面提。” 未婚男女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五年,发生关系之后,难道不应该由男方主动提出来吗? 闻啾一直在等,甚至每一次和他聊天时,总是期望他能主动提起来。 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闻啾一直没有等到他主动开口。 米弥不解的问:“你和他都五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谈的呢?既然他不提,那你提!” 闻啾的毛巾在脸上顿了一会儿,脸更红: “怎,怎么说……唔,这哪里说的出口啊, 分卷阅读2 我每次一看到人我就方寸大乱,脑子都短路了。” 米弥真是恨铁不成钢,等了三年也没能等到她家小啾啾脱单: “瞧瞧你这出息,喜欢就上,不要墨迹!” 半响没听到闻啾说话,米弥好奇的落了个目光,这才瞧见靠在衣柜边的某个女人把长发绕在指尖上,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娇羞的粉红色,看到她落过去的目光,那人脸更红了,说她: “你能不能淑女点,这不是上能解决的问题。” “上不行啊,那下也行啊。” “女流氓本氓!”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再说相声。直到闻啾放回上铺的手机又疯狂的震动起来,她马上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睛里终于有了光: “嘘,是他的电话。” 这个他,自然是谈论了一晚上的纪先生。 闻啾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按下了接听键: “纪先生。” 她的呼吸总是在听到他的嗓音时习惯性的停个一两秒,而后她听到男人的嗓音带着些倦意冲进耳朵里: “抱歉,我下飞机才看到你的回信,现在车要路过你学校门口……”那端的人停顿了片刻,“今晚想吃你煮的面。” 闻啾想到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模样,脸有些燥热。 这人出差一月有余,能在他回来时第一时间想到,想来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面对他提的这些要求,她不会拒绝,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尽量满足。 挂断电话后,闻啾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最后她打开衣柜,从最顶上的小盒子里翻出个丝绒礼盒,里面躺着她花了三个月兼职工资买来的领带夹。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纪时宴的生日,她想到那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 浦城音乐学院修建在半山腰上,走路需要很久,开车就省事多了。 这么多年来,纪时宴从不将车开上去,他只会把车停在丁字路口的大树下等她。 闻啾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他叼着一支烟,望向对面的路灯时微微眯起了眼睛,吸了一口烟后,他右手指间轻捻,从嘴里吐出几缕烟雾,男人的脸部轮廓被烟雾衬出一股雅痞气质,约莫是知道她来了,他将烟夹到手指上,扭过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昏黄色路灯下的那张脸干净清傲,冷白皮肤色被路灯上了一层温柔光晕,他站在光里静静看向她的那一幕,让闻啾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小鸟。” 他们都叫她啾啾,只有他叫她小鸟。 闻啾的心没来由漏跳一拍,她勾起耳边的头发,怯生生的走到他面前,喊他: “纪先生。” 一月没见,这个丫头好像还是和那时候一样,瘦瘦的,小小的,也不亏他一直叫她小鸟了。纪时宴斜睨了一眼她身上穿的单薄开衫,用右手拉开车门: “上车吧,外面冷。” 车内开了暖气,将大衣脱掉后,纪时宴把西装随手往车后座一挂,吩咐司机开车。 他的黑色大衣下穿着的是一件熨烫妥帖的商务衬衫,好像才从什么会议上回来,此时领带还纹丝不动的挂在脖子上,因为左手残疾,他只能用右手去解脖子上的领带,随意拉扯了两下后,纪时宴把目光落到了闻啾身上,她对坐在窗边拘谨的女孩抬了抬下巴: “借只手给我解解领带?” 闻啾快有一个月没见他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他的左手安装的是假肢,她小心挪过去,歪着头给他解领带,纪时宴自然而然的抬起了下巴,她耳朵灵,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听来就格外的显眼: “纪先生要喝水吗?” “不要。” 纪时宴将右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身体往下滑了滑,摆出一个惬意的姿势,闻啾解领带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下移,长睫毛低垂着,美的像羽毛似的。 车子路过一条减速带,侧坐着的闻啾始料未及,下巴往前一低就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因为他的左手常年穿着长袖和手套,那应该是安装假肢的某个零件,这会儿下巴磕上去,硬硬的,很疼。 她皱了皱眉,小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说完这话,她手上解领带的动作也快了起来。直到坐着的那个人忽然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上,轻轻抬起来。 闻啾解领带的动作一顿,顺着他指尖上的力度抬起了下巴,一对上那个人的眼睛,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跳起来,沉沦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随着他凑过来的动作,这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快又冲进鼻腔里,她身子僵直,握住她领带的那双手一紧,听到他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刚刚撞疼下巴了,嗯?” 闻啾摇了摇头,倒是脑子里一直在想他出差时那一场鱼水之欢。把解开的领带叠好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她低着头,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纪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大家给我的专栏点个收藏 ——我的预收文《给我抱一下》求收藏~ 文案: 【1】结婚那天,郁苗知道丈夫心里住着一个人,而自己不过是个替身,过了一个月装模作样的假夫妻生活后,郁苗选择一走了之。 新婚老公只象征性的给她打了个电话:“你最好找个男人把我绿了,不然离婚理由说不过去。” 郁苗垂头丧气的挂断电话,眼圈红了一圈。 有人知道沈家二少把小娇妻气跑,人人都劝她把人追回来。 那人不屑,满脸嗤笑: “走了就走了呗,就她,也配当我媳妇?” 后来郁苗失忆,发现自己身边跟了只忠犬,男人说一不二,总是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她: “苗苗,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郁苗眨眨眼睛: “不好意思,我心有所属。” 【2】后来某一天,死党去找沈二少,无意中瞧见他低着头哄娇妻的模样,男人低垂着眉眼,深情款款的往女人脸上琢了一口: “乖,给老公亲亲就不疼了。” 死党:“卧槽——” 第二章 纪时宴说了一句: “抱歉。” 果然,那晚的糊涂事,只是他醉酒后的失态。 闻啾将目光落到他的侧脸上,男人依着车窗的姿势看起来很随意,脸上也是道歉的歉疚,她眨巴着眼睛,眼泪差一点就要滚出眼眶,直到他接着又说了一句后话: “我都没赶上你在三中的校庆演出。” 原来是抱歉这件事情,刚刚那一瞬间,他以为她要否认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不提呢? 他靠回沙发上,单手解开衬 分卷阅读3 衣的前两颗纽扣往下拉了拉,看闻啾穿的单薄,也就没让司机开空调,他提: “今年寒假还去兼职吗?” 说到这里,闻啾就想起了准备搬出去的事情: “嗯,我想找个房子,搬出去。” “怎么又提起这事了?” 纪时宴的嗓音里满满的不乐意,很直接的和她提了一遍: “我一个常年不在家的人,你住在我家还能帮我看看房子,这样不好吗?” “我找的那个兼职,距离你住的地方有点远。” “哦。”纪时宴将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斜睨了一眼,女孩子咬住嘴唇轻抿的动作,是撒谎才有的姿态。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准备和谁去同居了?” 这么一说,闻啾的整张脸就红了起来,头摇的和个拨浪鼓似的: “你知道的,我没有男朋友。” 他去出差这一个月,有关于那件事情的后续他一直没提,看来真的是喝醉酒忘记了。 想到这里,闻啾心里就有些难受,眼眶里渐渐漫上一片红晕。 她等了一晚上的回答,在这些话了落了空。 他这样的人,也许从不屑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汽车路过繁华的市区,有些光影从窗外争先恐后的透进来,影影绰绰的在闻啾脸上投下一片光影,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侧着身子,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果然,小姑娘乌黑的眼眸里泛着水雾,好像是委屈的快要哭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咋舌,一句话玩笑话而已,他轻轻哂笑,蹙眉: “被我冤枉了,没有就没有,这就哭了?” 她难过的,自然不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一晚上的期待,终究还是在这句话里落下帷幕。这一个月期待落了空,仿佛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沉甸而忧郁。 - 回到纪宅已经凌晨。 闻啾按照他以往的口味煮了一晚鸡蛋面,煮到九分熟的小面泼上热油,瞬间葱香四溢。 纪时宴回浴室冲了个澡,出来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在厨房收拾杂物的闻啾,抬手招她过来餐椅上坐下,问她: “是吴姨说你了,还是学校里有人说闲话?” 吴姨是一周来这里进行一次大扫除的家政,学校里也没有人知晓她住在一个未婚男人家里的事情。看到闻啾对这些问题全盘否定,纪时宴从桌子上摸出一支烟点燃,眯着眼睛吸了一口: “那我不准。” 不准什么? 不准她搬出去住,反正大一那年他就是这么说的。 将手里那支烟吸了一两口后,纪时宴将烟熄灭按在烟灰缸里,这一次他多说了一句话: “等你到大四吧。” 闻啾把视线落到了那个人身上,他的右手放在桌子上,略微不悦的用一只手拉了拉胸口的衣领,他喜凉,吃了半碗面后就觉得有些热,彼时锁骨那一块光滑洁白的肌肤,就这么赤/裸/裸的冲进了闻啾的视线里,她只好红着脸把视线收回去。 纪时宴的宅邸是一环内出了名的轻奢住宅区-云上城,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当然闻啾是个例外,她住在这套大平层的保姆房里,和纪时宴的住宅区一墙之隔。 她在这里住了五年,也喜欢了他五年。 他和纪时宴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是等到大四结束还给她自由,顺便让她拿一笔钱走人的关系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忽的红了起来。 在外人的眼里看来,这不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只不过纪时宴没有老婆,上个月之前,也没有和她发生关系而已。 闻啾觉得有些可笑,说起来好像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那是某本财经杂志上的采访报道,照片上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交叠着大长腿,一脸严肃的面对着镜头,她把那张照片拍到手机上,这一放就存了三年。 从先生到纪先生,不过是一个称呼的转变,她却觉得这是他给与她的特权,一种身份上的认可。 她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却又觉得一切都遥不可及。 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闻啾在纠结了两天后,没有再提。 如果他真的忘记了,她主动提起来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那种想要借这种关系上位的心机女人。 如果他记得,却又不提,那很明显就只是把那一晚当成男欢女爱的常规操作,他那样的人,难道还会少了前仆后继的献身者吗? 他那个阶层的人永远不缺女人。 他只是她当初善心大发,捡回去的一株杂草罢了。 闻啾放弃了想要询问纪时宴的念头。 她认为,有的事情,没答案总比有答案要好。 - 最近临近考试期,闻啾很忙,她辞了周末奶茶店的兼职,换了份时间轻松的兼职。 这份工作是前两天才谈好的。 今年刚毕业的作曲系学长孙嘉行在步行街开了一家清吧,目前缺歌手,想起学妹闻啾嗓音独特,还总是在学校里做兼职,便找到了她。 工作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一百一个小时,工作日人少,她可以十一提前下班,好赶上学校的门禁。 大二那年,她也曾经去酒吧当过歌手,不过那次打工生涯很不愉快,后来再有此类的念头也都被那次经历压过去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毕竟是认识的人开的清吧,乱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闻啾在奶茶店的兼职不过十块一个小时,这一百一个小时,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完全可以把周末和平常的兼职辞掉,中午用来复习,晚上去唱歌。 怎么算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想起寒假要找房子租住的事情,闻啾便答应了下来。 孙嘉行的清吧名叫蓝夜,就开在市中心的夜市一条街,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特意提前了二十多分钟: “闻啾,你来了啊。” “孙学长好。” 孙嘉行正在张罗最外面的那桌客人,看到她来,马上招呼她进去。 看得出来,这清吧装修下来应该花了不少钱,尤其是舞台上那些音乐设备和音响,都是行业里最好的。闻啾无意中瞟到舞台上那把吉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摸了摸自己背上背的吉他袋子,接着走到舞台上开始准备。 孙嘉行帮她调试设备,又问了她一些最近的情况: “明年就快毕业了,你准备入哪行?” 选择学音乐的,大多都是富人家的孩子们,闻啾可能是音乐学院里的例外,她是个从小穷到大的孩子。当初考音乐学院实属无奈之举。想着大四毕业怎么说也是个一本院校的文凭,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多纠结。关 分卷阅读4 于就业方向,她也早就有过打算: “可能,大概率是去小学当老师。” “上帝给了你一副天籁嗓音,你竟然要去当小学老师?” 前不久误打误撞的上了个综艺节目,闻啾的个人反响很不错,这人怎么就把志向立的那么渺小呢: “你不去音乐圈发展发展?最近国内很盛行练习生训练营,你应该抓紧一切机会出道啊。” 从小母亲就告诉她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些圈子水深,她可能还没进去就被淹死了。 进音乐圈是她想去,却又不敢想的事情。 和孙嘉行寥寥几句,马上就到了上班的点,闻啾把自己身上背的吉他解下来,坐到了舞台上开唱。 孙学长的清吧生意火爆,哪怕已经过了开业期,来这里小酌的客人也很多,今天是工作日,十点半过后就没有什么人来了,眼看人越来越少,她的脑海里刚刚闪过早点走的念头,下一刻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宴哥,你看,这家装修风格不错吧?” 她坐在昏暗的舞台上,眼睛一抬就和进来的纪时宴撞个了正着,他嘴上斜斜的叼着一支烟,瞧见舞台上坐的是她时,他用右手捻下来,眯着眼睛打量了往那边看了一眼…… 闻啾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逃课的学生被家长逮到的错觉。不过她尚未开口,跟在纪时宴身后进来的女伴就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宴哥,等等我呀。” 他的发小蒋野带了个女伴,他的身边也跟着女伴,那个年龄稍长一些的成熟女性,穿着一条艳丽的包臀裙,上身胸围傲人,就是她这样的小姑娘也会对这种女人的身材表示羡慕。 闻啾的视线随着他走路的身影移动,看到那个女人紧紧挨在他的身边坐下后,她强迫自己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的身边从未缺过女人,她没时间跟着的时候,自然会有别的女人补上。 第三章 闻啾将目光默默收回来。 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那艳丽女人随着纪时宴进来后,他们的身后又接着进来四个年轻男人,那些人里,闻啾只认识他的发小蒋野,其余的都没见过,她知道这人喜欢喝酒,想必今晚组了个年轻人的酒局。 “坐这边。” 蒋野原本瞧好了一个又大又宽敞的卡座,不等发声,纪时宴已经选了最左边的昏暗角落,他暗自狐疑,直到走到位置上,忽然一抬头,看到了抱着吉他的闻啾: 卧槽,这小鸟怎么飞这里来上班了? 闻啾显然也是看到他了,隔着不远的距离,她羞涩扬起一个微笑,朝他摆摆手。 那种少女才有的羞涩微笑,在蒋野这个年纪看来真是治愈又可爱,他还未回应,只听到桌面上“嘭”的一声,纪时宴单手把那瓶啤酒撬开了,他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抬眸看了一眼蒋野嘴上那将笑未笑的唇角,冷着脸问: “你杵这当电线杆,非要我给你赐座?” 明明刚刚还挺高兴的纪时宴,态度在一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蒋野听这声音刺耳,忙不迭的赶紧坐下,搂着身侧的女伴傻笑。 闻啾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些变化的,停下来没多久后,服务员给她递了张纸条,那纸条上写的是客人点的歌曲,她看了一眼,弹起了吉他…… 歌曲是张学友的《等你等到我心痛》一首有些年代的老歌,闻啾这样的嗓音唱起来,自有一番个人风格,就连老板孙嘉行也停下来,往舞台上看了一眼,暗自感叹这个姑娘的嗓音真是老天赏饭吃。 等你等到我心碎 星星今晚伴我醉 就像同情我心虚 又在雨中等你 痴痴的我心已碎 …… 一曲终了,闻啾的心早已随着歌曲里的那段感情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从舞台上下来时,闻啾装作不认识,和坐在角落的纪时宴擦肩而过。 这毕竟是学长孙嘉行开的清吧。 在熟悉的校友圈子里,她很避嫌自己和纪时宴的关系,一是怕别人的闲话,二来,若是有人知道她和纪时宴关系不错,让她借着纪时宴的关系打点一些什么就不妙了。 细数这五年来,她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现在还来得及赶回宿舍。将吉他收拾好,闻啾刚刚出门,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一个男人叫住了: “小姑娘,等一等。” 她背着吉他转过身去,喊住她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男人讪笑着,往她手上塞了一百块的小费: “你唱的真好听,你明天还来吗,我想点些别的歌曲。” 原来那首歌是他点的,她还以为是纪时宴…… 算了,他现在身边有美人作伴,还想这些做什么呢? 男人放低了目光,落到穿着单薄的闻啾身上: “现在冬天,你怎么穿那么少啊?” 他说着,仿佛关系很好似的,把一只手放到了闻啾的肩膀上,强行搂住她。 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背脊顿时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僵硬的愣在门口。少顷,只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怒斥,破空的声音在耳侧想起,从酒吧冲出来的纪时宴抬脚往那咸猪手腰上一踢,直接把人撂倒: “操,敢在爷的地盘上占小朋友的便宜,活腻了?” 闻啾吓得低叫一声,捂着嘴巴看着突然出现的纪时宴。 她以前见过他打架的样子,即便左手残疾,那也是一双腿和一只右手就可以轻松摆平的事情。她望着他的英雄纪先生,眼圈迅速的红了起来: 这个人总是这样,每一次的出现,都像是神祗和救星。 老男人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气场,被纪时宴盯着看出一身冷汗,这个男人的眼睛,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厉,仿佛鹰隼一般,直看的他后背发麻。 方才跟着纪时宴玩闹的几个朋友们叫嚣着出来,一看这人多势众的架势,老男人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认怂: “对不起,我就是喝多了,喝多了。” 眼看着那个咸猪手屁滚尿流的跑远,方才跟在纪时宴身侧的艳丽美人轻轻嘁了一声: “宴哥,好身手啊。” 她望向纪时宴的目光,俨然就是小女生才有的那种倾慕神色。瞧见纪时宴的目光落在闻啾身上,她蹙了蹙眉,看到纪时宴问了她一句: “吓到了?” 闻啾的确是吓到了,可是也被纪时宴这声忽然软下去的问询温暖道,她眼眶泛起些水雾,怕呆久了引起孙嘉行的起疑,鞠了一躬: “谢谢,我要赶着回宿舍了。” 这客气的一幕,恰好被有些醉意的蒋野看到,他打着哈欠,嘟囔着: “这小妮子还是那么的…… 分卷阅读5 ” 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想起今晚纪时宴带来的这位柳薇姑娘并不知道纪时宴养了只金丝雀的事情,便马上开口讪笑: “现在这社会,真是不安全。” - 这一闹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一连两次被网约车主拒绝后,眼看着时间指向十一点半,闻啾放弃了回校的打算,今晚只能回云上城住一晚。 从蓝夜清吧到云上城,走路不过十多分钟,毕竟两个地方都在市区。 她以前很少在工作日回这里住,原来纪时宴出去喝酒时,这个屋子里也是和她一个人住时一样,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 洗漱完躺在床上,闻啾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纪时宴还没有回来,她翻出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很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又回到五年前,母亲把浑身是伤的她塞进纪家的保姆房里: “嘘,你别出声,先生不喜欢我带外人回来。” 她无处可去,只能缩卷在保姆房的小房间里,后来母亲出门买菜,她瞧见雨水从斜开着的阳台里飘进来,便垫着脚把阳台的窗子关了起来。 窗子关上的一瞬间,她忽的看到昏暗的阳台里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深沉的黑色,脸部被长到下颌的头发遮住,像个恶魔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她茫然的向后推了一步,被那双在黑暗中敏锐又警觉的目光吓到,结结巴巴的喊: “先,先生……” “哪儿来的?” 那时候的纪时宴对于闻啾来说无疑是个魔鬼,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地盘,也不允许保姆无视家规,闻啾因为那声冷漠的驱赶红了眼眶,手忙脚乱的从床底下摸出那双破了个小洞的鞋子: “我,我是李慧的女儿,你不要责怪她……对不起,我只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 有关于初见时的那一幕,实在是不怎么美好,她狼狈不堪,他古怪谨慎,大家都是对彼此有着很深防备的人。 后来的岁月忽然就变得温柔了起来。 梦里的场景一变再变,到了那一日,她落魄的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胳膊,满脸泪痕的抬着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仍旧穿着那一身黑色,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朝她倾了倾身: “跟着我,以后我管你饭。” 眼看着说完这话就转身走远的人,跌坐在地上的闻啾大着胆子站起来,蹒跚的跟了几步后,她怯怯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裤腿…… 行走匆匆的时间仿佛被人塞满了蜜糖,此后的岁月没有了苦难,只有暗藏在时光深处暗自悸动的芳心。 这一跟,就跟了五年。 - 啪的一声—— 正在梦境里的闻啾被闯进耳朵里的杂声吵醒,她迅速睁开眼睛,屏住呼吸听了一下,好像是纪时宴回来了。她趿着拖鞋出去,果然瞧见玄关处坐着一个人,哪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男人佝腰坐在地板上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废,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这是在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放缓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纪先生。” “哦。”听到她的呼唤,纪时宴有些迟钝的转过身去,女孩子就站在他的身后,被玄关的暖色灯光映照的暖洋洋的,他勉强站起来,走过去摸着她的头顶揉了一把: “小鸟儿回来了啊?” 他说话的嗓音砥砺,轻笑时还能听到些磁性的尾音。 闻啾的耳根子红了起来,小鸟儿叫起来好听的要命。 纪时宴捏了捏眉心,将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扶我一把。” 看的出来,今晚几个人应该玩的很尽兴,她甚至还幻想,他会不会因为那个妖艳的女人不回来,现在想来,是她小心眼了,可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闻啾把人扶到主卧室的大床上躺好,刚刚准备帮他取腕表,那人右手一转,捏住她的时候往前一用力,直接把她压在了床上。 闻啾身材瘦小,被人压在软绵绵的怀里,好一会才透过气来: “纪先生,你喝醉了。” “小鸟儿。” 纪时宴低喃着唤她的名字,看着躺在身下的人,小姑娘眸子泛着亮晶晶的星光,映着两颊上的潮红,直看的人眼下一热,一股莫名的躁动从心底里升起,他凑过去,轻轻的琢了一小口。 男人的唇瓣上带着酒气,倾身时带来一片酒香味,闻啾脑海里乱哄哄的,仿佛只能听到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她红着眼,看着男人眸子里氤氲的情欲: “纪先生?” 他难道又喝醉了吗? 这一次她绝不会妥协了。 可是纪时宴的话却让她一愣: “都那样了,为什么还叫我纪先生?” 她的脑海里轰的一声,一直悬乎不定的那双脚,好像踩在了软绵绵的云朵里,她的眼眶里迅速红了起来,五年暗恋成真,原来一个月前的事情他都记得了,他只是一直没有提。 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提?他是在等她的反应吗? 闻啾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后,滚出几颗眼泪来: “纪先生,你,你喜欢我吗?” 滚出来的眼泪被男人滚烫的唇瓣啄了一口,他伏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好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他一口一口的琢在她的脸颊上,最后和她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她的初吻,在一个月前被他以同样的方式夺走。 而今晚的记忆,比那晚更加清晰,这人唇齿间清列的酒香味扑进了她的鼻腔里,扑进了她的心里,她的矜持,所有的防备,都在这个吻里渐渐沉溺…… 第四章 这一晚,闻啾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翻云覆雨后,纪时宴的手臂仍旧放在她的腰上,他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句: “小鸟儿,留在我身边,不许搬出去,嗯?” 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句“我管你饭”,心里总是会油然而起一股暖意,她躺在他的身边,贴着他的胸膛轻轻蹭了蹭,将散乱在床上的衣服套上,闻啾垫着脚下了床。 他的洗漱间里摆的都是男士用品,闻啾习惯了用自己的,出来后,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时宴,他好像已经睡着了,这会儿侧躺着,整个人都缩成虾仁的形状,她走过去将他撩到胸膛的衬衣拉下来,盖上被角,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她所住的保姆间一应俱全,还有个生活阳台,闻啾将今晚的贴身衣服洗干净晒好,又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蕾丝睡裙穿上,她忍不住想,像那些性感妖娆的女孩子,和男朋友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会穿什么睡衣呢? 想起明早自己将要和纪时宴进入一个新的关系进展里,回去卧室的路上,她脸红了一路,摸着自己噗通乱跳的小心脏顺了顺,直到走到主卧门口,她忽然发现 分卷阅读6 刚刚还开着的卧室房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了。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坠落到了万丈深渊。 门是纪先生关的吗? 不,肯定是阳台的风不小心关上的。 她站在那扇紧紧关着的门锁前,伸出手放在门把上拧了拧…… 金属质地的门把手冰凉刺骨,从指间一路传到心底里最深的地方。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自我安慰和开脱的理由吗?她总不能厚着脸皮,敲门问他为什么锁门? 男女朋友刚刚确定关系的话,睡在一张床上会觉得尴尬的吧? 闻啾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她抱着那只快要秃毛的龙猫,患得患失的睡了一夜,天不亮她被惊扰了一夜的噩梦惊醒,索性起来收拾的东西回学校。 路过小区楼下的药店,闻啾顿了顿,带着口罩进去买了颗紧急避孕药。 昨晚纪时宴没主动提安全措施这种事情,后来她想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情到浓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 发展成为恋人的第一个周末,她以为应该会有一些浪漫的约会,直到周日早上,纪时宴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刚刚把这周的工作忙完,想带她去玩。 纪时宴口中说的玩,也就是和他的发小蒋野一起玩玩牌,打打麻将什么的。 闻啾知道那个地方,她和纪时宴抵达的时候,蒋野马上就对着她吹了个口哨: “我猜的没错吧,我就说宴哥今天要带小啾啾来,给钱给钱,输了的都给钱。” 蒋野和纪时宴是发小,蒋氏重工的大公子,也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浪荡公子哥。 闻啾注意到,今天他身边的女伴已经不是上一次陪他去蓝夜里那位,这一位看的出来还很年轻,可能才二十出头,只是因为脸上的大浓妆显得成熟又媚气。此时她正靠在蒋野肩膀上,娇嗲的说了一句: “还是我们蒋哥厉害,一猜就中。” 蒋野抬手指了指纪时宴和闻啾: “叫人,宴哥,闻姐。” “宴哥好,闻姐好,我叫杨婉婷。” 女人马上叫了他们的称呼,视线落到闻啾身上时,她顿了顿,这人看起来好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她留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黑色长发,上身穿了一件显白又朴素的蓝色毛衣,那精致灵气的脸被这身穿着映衬着,浑身透着一股子小家碧玉的风范,这人怎么看也称不上“姐”的称呼,倒像是这个宴哥的小跟班,或者是妹妹?反正看起来不像是情侣。 说她是个赚外快的?看这气质和羞涩的模样,好像也压不着边。 纪时宴让她坐在自己左手边,接过蒋野递过来的烟点燃,随着咔擦的一声轻响,猩红的火苗从他的眼底掠过一道光,男人微眯着眼睛的动作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他往闻啾那边看了一眼: “小鸟,今天你摸牌,赢的全给你。” 蒋野吹了个口哨,望着他身侧那个小鸟依人的闻啾,打趣: “那要输了怎么办,肉偿肉偿!” 这一帮人,除了纪时宴都没一个好东西。 闻啾红着脸摸牌,却听耳边传来一个暗哑的嗓音,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睨了一眼闻啾发红的耳根子,骂蒋野: “怎么又调戏我家小朋友了,再说让你裤衩都输在这里。” 这句强势肯定的“我家小朋友”让闻啾摸牌的一顿。 坐在蒋野身边的杨婉婷心里酸成一片,更加好奇起闻啾的身份来了。 闻啾不会打麻将,也就只有纪时宴带着她来的时候摸过几次,今天前几把打的一团乱,都输了,杨婉婷忙着从纪时宴那边摸筹码,说了一句: “小鸟,你这手气不行啊,我都拿的不好意思了。” 话音落下,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包间里忽然噤声,蒋野暗自觉得不妙,往纪时宴哪里落了个目光,果然瞧见纪时宴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满是不悦的扫了一眼杨婉婷,他马上说她: “都说了要叫闻姐,你这耳朵怎么听的。” 杨婉婷一对上纪时宴的目光就觉得背后冒上一股寒意,献媚的笑着道歉: “对不起,闻姐。” 闻啾忙着算牌,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没注意到牌局上的微妙变化。 眼看这场风波悄无声息的过去,蒋野掐了一把杨婉婷的腰,低低的凑到她耳边交待: “不许再叫错了,那是个专属爱称。” 蒋野记得,有一次和纪时宴在外面喝酒,他在醉酒后连叫了好几声“小鸟”,妈的纪时宴,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嚷嚷着再喊就要割他的舌头。 后来,这个称呼就谁也不敢叫了,都尊称闻啾一声闻姐,这只鸟可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麻雀,是纪时宴家里养的金丝雀。 此时闻啾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把刚刚输出去的钱赢回来,巡视了一圈桌子上的牌后,她的手指尖在麻将上来来回回的扫了一圈,急的直皱眉头,直到一双手忽然捏住了她的手指头,往面前那个二筒指了指: “小傻子,打这张啊。” 闻啾红着脸打出去,手刚刚缩回来,纪时宴嘴里的烟灰就掉在了她的手背上,那人立刻抬手一扫,把烟丢了后用手轻轻揉了揉: “烫疼了没?” “不疼。” 闻啾马上摇了摇头,不等缩回去便又被他拉住手腕,垂着头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了麻花,咂舌: “红了。” 男人低垂着的眸子难掩一抹柔情,就跟对待一个瓷娃娃似的,他凑上去吹了吹被烫伤的地方。 那被烫伤的地方被这人轻轻一吹,又软又细腻的,把闻啾的耳朵也弄红了。 - 既然是带闻啾来打牌的,纪时宴就不会有让她空手回去的打算,后面一连赢了好几把。中场休息时,闻啾受不了屋子里的烟儿,去了走廊上的禁烟区透气,杨婉婷也跟在她的身后出来,在外面补妆: “闻姐,你和宴哥是怎么认识的?” 补好妆后,她并不急着走,而是提了个犀利的问题,显然闻啾这张不施粉黛的脸却能被纪时宴宝贝一样的照顾着,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妒忌心。 闻啾没有说的很详细:“是因为我妈妈认识的。” 这么说也就是门当户对了,杨婉婷轻轻的叹了口气,感叹: “你命还真好,像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蒋野也不是真的把我当女朋友,就是大家一起吃吃睡睡,玩一玩,指不定哪天就被他一脚踢开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闻啾听的清楚明白,浦城音乐学院里,也不是没有过那种事情。她的班级里曾经有个女孩子当了某个老板的情妇,后来正房闹到了学校,被勒令退学了。 大概是杨婉婷这样唉声叹气的自嘲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她说道: “也许不是这样 分卷阅读7 的,你想多了,蒋野并没有结婚。” 听她这么一说就晓得是个还未出社会的单纯姑娘,她讽刺的笑了笑: “这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们这群人是你想的那种感情专一吗?” 闻啾摇头:“纪先生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杨婉婷目光一顿,抓住了那句话里的称呼: “你叫她纪先生?你不是宴哥的女朋友?” 旁人怎么说她其实从未介意,但今天来牌局的公子哥带的都是自己的女朋友,面对杨婉婷忽然的质疑,闻啾底气不足,有些结巴。 杨婉婷好像就有些明白了,从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哦,原来你不过是陪酒陪打麻将的?” “算,算女朋……”这样心虚的回答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太信服,她索性抬起了头,看着杨婉婷的眼睛: “我当然是他的女朋友!” 这话有些据理力争的意思,声音也比前一句话放高了音量,直到一双手从门后出来,忽然搂到她腰上,往自己胸膛一带。 她的脸颊蹭到那个人的胸口上,随着铺面而来的淡淡烟草味,她听到纪时宴摆出一副淡漠的嗓音,质问道: “杨小姐,你这脸上的表情,是在欺负我女朋友?” 女朋友? 闻啾愣住,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下垂者嘴角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乖戾嚣张的感觉,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婉婷的眼睛,薄唇轻启,皱着眉问了一句: “蒋野好像没把你教好,要不我再教你一遍尊重人的规矩?” 第五章 纪时宴出来时,只听到她那句据理力争的: “我当然是他女朋友。” 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手也攥成一个小拳头,大抵是被面前的女人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杨婉婷被突然出现的纪时宴吓了一跳,脸色突变,不过这人机敏,马上就讪笑着: “宴哥,你误会了,我和闻啾聊的是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想到纪时宴脾气古怪,平日里也没少在外人面前发火,这毕竟是蒋野的女朋友,闹僵了多不好。闻啾便直接打了个圆场,腕住他的左边胳膊,说道: “阿宴,我想喝奶茶。” 阿宴? 这句脱口而出的阿宴,让纪时宴呆愣了两秒,这个称呼好好听,她还从未叫过那么亲昵的称呼。 看来这个小丫头,最近胆子见长啊,终于不用整天纪先生长,纪先生短的叫唤了。 她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说完这话便挽着纪时宴的手进了大厦的电梯。 摁下一楼的电梯按钮后,她偷偷瞄了一眼电梯镜面上反射的身影。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她的手挽在纪时宴的左边胳膊上,两个人并肩而立,看起来竟然格外的登对,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幻想,如果有一天,他们走进婚礼殿堂,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想到入神的闻啾一回过神来,正好对上电梯镜面上那个人的眼神…… 仿佛偷腥的小猫被人当场抓包,闻啾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脸烧红起来。 好在电梯很快就打开了,她松开他的手臂踏出电梯,却听那人在身后叫住了她的名字: “闻啾。” 她茫然的转过身去,身后的男人信步从电梯里出来,停在她的面前。 闻啾抬着脸看他,男人微微倾身时带来一片淡淡的阴影。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右脚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后,那人将右手落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哑声: “你早就该叫我阿宴了。” 阿宴。 这个名字原来那么好听。 周末出来消遣,纪时宴那一群狐朋狗友从来不会喝奶茶这种软软的东西,因为今天闻啾的随口一提,纪时宴心情不错,给每个人点了一杯。 刷卡付钱后,他转过头来便看到闻啾已经蹦跶着小碎步挪到了有阳光的地方,小姑娘肤色白皙,整张脸被暖阳映照出精致通透的光泽感,像个瓷娃娃似的。 彼时,车水马龙下的俏丽侧影,成为纪时宴心里一副完美的画卷。他勾着唇角笑了笑,她原来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不过是一句女朋友就能满足的小姑娘。 他看的入了神,直到奶茶店小姐姐的一句问话闯入了耳朵里: “先生,那位是你女朋友吗?” “是啊,刚刚成的。” 看到小姐姐有些失望的眉眼,纪时宴蹙眉:“你觉得不像吗?” 话说到这里,刚刚跑去烤太阳的闻啾已经回来了,她抬头问了句: “什么像?” 小姐姐伶牙俐齿,马上笑道: “我说你们有夫妻相。” 被陌生人如此一夸,刚刚还大咧的闻啾立刻害羞了起来,像只猫一样的,轻轻勾起唇角,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考虑到纪时宴左手残疾,闻啾速度极快,二话不说就揽下了拎奶茶的活,后来步行至电梯,纪时宴才说了一句: “我如果是你男朋友,你就应该让我拎。” 不过八杯奶茶而已,其实谁拎都一样,闻啾偏向为他考虑,在等电梯的空荡,闻啾主动把自己的手递给他: “你可以拎我的手。” 看到纪时宴愣了几秒钟,闻啾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明明才成为女朋友没几天而已。她红着脸,刚刚准备把手缩回去,那个人的手掌心就落到了她的手掌上,牵住以后捏了捏,宠溺的问了一句: “小朋友,什么时候长那么大了?” 在行色匆匆的岁月长河里,在他毫无察觉的日子里,闻啾早已不是那只小鸟儿了。 她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会撩男人了,也懂爱情了。 闻啾全当这是一段褒奖,男人肯定都喜欢机灵会来事的女人吧。想到这里,闻啾说了一句: “那位杨小姐刚和我说,蒋野只是玩玩她。” 她随着纪时宴的脚步进入电梯后,忽然听到身侧的男人嗤笑了一声: “在这圈子里的,当然只是玩玩,人有欲望,各取所需罢了。” 这句意料之外的回答,让闻啾拎着奶茶的手一顿,她不敢去看纪时宴脸上的表情,只是在听到他说这样一句话时,自己的内心也动摇了起来。 各取所需? 在纪时宴的心里,她也只是充当着这样一个角色吗? - 周一回到学校,闻啾把自己和纪时宴的关系告诉了米弥,那厮感叹了一句: “这不就是一层窗户纸吗?原来有些事情只要你往前迈一步,就能得到答案了。” 闻啾应该勇敢一点的。 五年的暗恋得到回应,如今的闻啾再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像是梦境一般不真实。中午去图书馆复习,她收到了纪时宴的微信,他说此时已经到了出差城 分卷阅读8 市,下周一才回来。 她拖着腮帮子想了想,她和纪时宴的恋爱,似乎不太像学校里的那些小情侣,纪时宴对她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改变,信息每天都有,但都是些寥寥数语。 毕竟是社会人士,到底比学生成熟稳重一些,谈恋爱也带着些老夫老妻的感觉,可是一想起那晚上他抱着她,让她留在他身边的时候,闻啾又觉得心里泛起了蜜,用书挡住脸偷偷笑。 她没高兴多久,只觉得下体一热,一种熟悉的感觉冲到了她的脑门里,慌慌张张的在书包里翻找了半天,没找到卫生巾,闻啾只能先用纸巾应急,再冲去楼下的便利店。 她月初才来过一次,月底又来,明显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从洗手间出来后,闻啾在手机上翻出了昨晚查的那些避孕药副作用,果然有不少人留言: -避孕药不仅仅会对女孩子造成很大伤害,还容易造成经期不规律。 也有不少网友怒骂: -不带套的男人都是人渣,为什么不让这种男人赶紧滚呢?如果一个女孩子连自己都不珍惜,活该遇到不带避孕套的人渣。 【作者申明:此段是剧情需要,读者千万不能学,现实里遇到不戴套的人渣,直接让他滚滚滚!】 闻啾握着手机,坐在绿化带旁边的枯木下,她捂着肚子,看着人来人往的绿化带,茫然的想: 是不是纪时宴不知道这些危害? 她应该打个电话和他说明。 他的电话号码她倒背如流,手指尖灵活的拨出去以后,她看到备注上的“纪先生”,心头一暖,轻轻勾起了唇角。 那端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听到电话里那人熟悉的嗓音,闻啾的肚子又没有那么疼了,她踌躇了一会儿,红着脸叫他: “阿宴,是我。” “小鸟,怎么了?” 纪时宴刚刚抵达下榻酒店,这会儿正忙着查看合同,他把闻啾的来电开了扩音,手上打字的功夫并没有停下来,女孩子那声软糯的“阿宴”听的他心头一热,勾着唇角调侃了一句: “你好像都不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这种时候是来查岗的?” 电话那端的女孩子支吾了两声,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不是查岗,我,我大姨妈来了,肚子挺疼的,是因为吃了药,我觉得我们……” 闻啾的后半段话被从听筒里传来的打字声淹没,她顿了顿,还没说完就听纪时宴嗯了一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 他回答的很简洁,甚至也没有问她肚子有多疼。这句我知道了,倒像是平日里上司对下属的敷衍,闻啾还再说什么,那边便已经催促她: “你是不是该上课了?” 在闻啾嗯了一声后,听筒里随即便传来几声嘟嘟的忙音,闻啾的后话被掐断。她坐在医院外的椅子上,头发被忽然刮起来的风掀起几缕,脑袋放空的坐了好一会儿。 她想起他第一次知道纪时宴号码那天,那个人弯着腰和她平视,在她的手掌心上写了一串数字: “这个号码是我的,你背下来,他要是再打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明白了?” 这个人曾经将她从昏暗的世界里带出来,就像是一束光,把她那个阴暗忧郁的世界全部照亮了。 如今再看到这串倒背如流的数字,闻啾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起来。 她的心里仿佛浸满了水分的棉花,沉淀而阴郁。 没确定两人关系之前,她的心里没有期待,他对她说一句话也好,两句话也罢,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可是明明才确定的关系,她却忽然间觉得他好像从未和他靠近过。 他们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六章 浦城的冬季好像比去年更冷,尽管出了太阳,北风也依旧凉的人心里发寒。 闻啾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再一次站起来时,大概是因为坐了太久,她的视线里忽然一片模糊,幸好路过的同学扶了她一下: “同学,你没事吧?” “谢谢你,我没事。” 闻啾摇了摇头,无意中看到了她手上抱着的传单,看到她感兴趣,那位同学便随手拿了一张给她。 传单上是某个公司举办的练习生训练营宣传,主办方将在全国大学生群里海选出五十名最具潜力的女孩子角逐,最后留下八个最有潜力的女孩子进军演艺圈。他们学校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候选点,闻啾看了一眼,发现报名截止日期恰好就是今天。 跳舞她不在行,但是她对自己的嗓音还是有自信的。 看着那上面的报名条件,闻啾有些心动。她忍不住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站在那个明亮的舞台上,纪时宴的目光会不会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点? 想到这里,闻啾把心一横,按照宣传单上的校内报名地址寻了过去,还未走近,她远远便看到室外已经排起了长队,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还有那么多人,看来这个练习生训练营十分火爆。 填完资料,闻啾领到号码牌时已经是浦城地区的第132名,在队伍最后面排了很久后,耐不住肚子疼,闻啾想去洗手间,便和自己身后的女孩子说了一句: “同学,一会儿到我的时候,麻烦你和工作人员说一下我肚子疼去洗手间,不是弃权。” 那个女孩子嗯了一声,抬起头看了一眼闻啾,她好像认识她,愣了一会儿才点头,从嘴角扬起一个友善的微笑: “好的,你放心去吧。” 这次大姨妈来的突然,闻啾去了洗手间才发现血都已经快要浸透卫生巾,在里面抱着膝盖蹲了很久,闻啾才觉得舒服了很多,等到她回到海选报名处时,队伍进行的比想象中快很多,刚才排在她身后的女孩子正在和门口的那位工作人员确定: “嗯,对,我是132号的朋友,她弃权了!” 她连忙跟上去,看到那个女孩子进去时往她那边落了个似笑非笑的目光。 里面还有一道独立的门,这种时候贸然闯进去难免会给评委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她马上对坐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刚刚肚子疼去洗手间了,不是弃权。” 工作人员在这里坐了一天,早已不耐烦,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去管她的死活,她扫视了闻啾一眼,头也不抬的说道: “刚刚那位高惜文同学说你弃权了,我也已经盖上作废章了,你等明年吧。” “可是,我刚刚和那位同学说了去上洗手间……” …… 另一边的比赛室内,当红/歌手徐映天被这一天的工作弄的有些疲倦,看到高惜文表演的是舞蹈,便借着这个空档去外面透气,没想到他刚刚出来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女生和工作人员起了争执,她对这个面相很很熟悉,一下子 分卷阅读9 便想起她曾经在一个音乐综艺以路人身份和节目嘉宾PK过歌曲。 作为一个路人,她在那档综艺节目上有不俗表现,甚至还引起了热议,不少人都说是节目组安排的托儿,没想到她竟然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能在这里遇见,还真是有缘分。 他管起了闲事,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徐老师,刚刚前面那位说她弃权,我就在上面盖了个作废章,现在她又说只是去了个洗手间。” 满心焦灼的闻啾一抬起头就看到面前那张熟悉不过的面孔,谁都认识这位当红|歌手,她愣了一下,这会儿一心顾虑着自己的事情,说道: “徐老师,是这样的,我刚刚肚子疼,就和前面那位说了去洗手间,只要能参赛,这报名资料我可以重新填写一份。” “今天是最后一天候选,这是主办方的规矩,录入系统再作废就只能弃权。” 要是早知道这个规矩,她宁远忍着疼痛一直等下去的。忽然,闻啾脑海里灵光一闪: “那我的资料还没有录入电脑吧?” 工作人员公事公办:“还没有。” 这下闻啾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请再给我一张申请表,我愿意重新排队。” 工作人员的眼睛里明显有些不耐烦:“海选截止今晚五点,你填了也赶不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赶不上?” 闻啾这句话让徐映天动了恻隐之心,他抬了抬下巴,吩咐: “人家也没破坏规矩,再走一次流程罢了,重新给一份吧。” 他没忙着进去参与评选,只低着头看了一眼她填写在报名表上的个人信息,果然是那个女孩,闻啾,在那个音乐综艺里有不凡表现的女孩子。 - 这一次闻啾拿到的号码牌是301号,刚回到队伍最后一排,刚刚进去表演跳舞的高惜文就出来了,路过闻啾身边时,她讪笑着,说了一句: “闻啾,对不起,我那时候好像听错了,希望你今晚能赶上最后的海选。” 高惜文刚刚要和她擦肩而过,她的手臂便被人一把抓住了,她顶着一张讪笑的脸转过去,不料一对上闻啾的眼睛,她处于礼貌勾起来的嘴角就僵死在了脸上,面前的女孩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色,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目光里早已没有了刚刚肚子疼时的柔弱,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带着强硬的执拗和鄙夷: “你怎么知道我叫闻啾,你是故意的!” 上一次闻啾在那档音乐综艺里露脸,学校论坛里关于她的帖子还热闹了好一会儿,刚刚高惜文叫了她的名字,显然是知道她的。 想不到这人看起来纤弱瘦小,拉住她胳膊的那双手却格外有力,高惜文挣脱了几下也没能脱身: “你没必要那么咄咄逼人吧,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闻啾沉思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唇角已经勾起一个微笑:“你说的也对,我的确是咄咄逼人了,毕竟我和你什么关系,怎么能道德绑架你帮我带话呢?” 高惜文嘁了一声,撩起自己耳边的头发:“你早那么想不是多好……” 可是接下来闻啾说的话确实让人内心一沉,无法反驳: “高小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想搞些小动作嘛,我理解。” 高惜文因为这句话气的脸色通红,抬手指着她的脸: “你,闻啾!” 闻啾仍旧面不改色的笑着: “我的名字能在你内心产生威胁,我很荣幸。” 高惜文连续两次被她的话堵到无论可走,眼看着有人凑过来看热闹,她的心虚都写在了脸上,马上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这一次闻啾再也不敢离开队伍,她心急火燎的在外面排队,直到轮到她的301号时,距离五点只剩下五分钟,那位坐了一天的工作人员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开始站起来轰人: “到点了,今年的海选已经结束了,没排到的就等到明年吧。” 排在闻啾身后的那群女孩子们马上哀嚎起来,她甚至还听到有人在偷偷的哭,看到仍旧排在门口的闻啾,工作人员抬手轰人: “301,你还是差点时间啊,回去吧,明年练好了再来。” 闻啾仍旧纹丝不动站在哪里,看着手机上的北京时间,前一位选手从里面出来时,时钟刚好指到四点五十八,闻啾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去的,里面已经是一副要下班的场景,老师有的已经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席了。 看到自己进来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她直接走到了舞台上,先声夺人的唱道: 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 等待着花开 只有我看着别人的快乐 竟然会感慨 …… 一首《烟火里的尘埃》,被闻啾唱出了一股浓郁的个人风格。 候选室内的老师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有位老师看了眼腕表,又继续坐回去,翻出她的个人资料表做记录。 她鞠了一躬,直接将这首歌唱到了最末尾,闻啾的嗓音极具穿透力,落尾的高音部分引起台下导师们的惊叹。难以想象,台上这位不过一米六出头的女孩子竟然能唱出这样的高音。 直到结束,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对老师们说了一句: “谢谢各位老师的等待,我是今年最后一位选手301号,闻啾。” 她是今年的最后一位选手,亦是今年导师们遇到的第一个天籁嗓音。 闻啾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 顶着大姨妈在外面排了一天的队,闻啾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带了晚饭回去也没吃多少便吐了。得知她大姨妈来,米弥有些心疼: “你是不是月经絮乱,要不要去看看中医?” “不了,下个月就会好。” 闻啾没有把避孕药的事情告诉她,说到底一个成年人在这种事情上占据不到主导地位,也算是自作自受。 这次竟然比任何一次还要疼,捂着肚子,汗流浃背的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儿,闻啾睡不着,便打开纪时宴的聊天框,她翻看着上面的信息,成为情侣之后,他们的信息明显频繁了一些,他回复的速度一般不是很快,但都有回复,一问一答的句式,稍显枯燥,但其中也有不少“晚安”和“早点睡”这样的嘱托。 她还是想把自己的状况告诉他。踌蹴了很久,闻啾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过去,大概是在忙吧,那端一直没有回复。 正常人的男朋友,得知女朋友肚子疼,一定都会打电话追问的吧,为什么纪时宴却一天都不联系他呢? 手机上的屏幕按下去以后再被她摁亮,再暗下去,再摁亮,如此反复几次后,闻啾渐渐产生了失落的情绪,把手机往枕头上一塞,闭上了眼睛。 分卷阅读10 直到后来,枕头底下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的心随着那声震动跳起来,然后摁亮手机,是住房APP上的推送信息。 她再一次失落,百无聊连的戳进朋友圈里翻信息,直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闯进闻啾的视线里: 信息是蒋野发的玩乐照片,在某个KTV的暗处,蒋野比着剪刀手,拍下了一张照片,背景里那群男人她不认识,但紧贴着纪时宴坐着的那个女人,她见过,是那晚随着纪时宴去蓝夜清吧的女人。 她能理解纪时宴缺了左手,出去玩会带一个人,但她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不是吗? 第七章 收到纪时宴的回复信息,是清晨六点,他先发了一句早安,然后问她: ——昨晚做恶梦了? 休息了一晚上,闻啾的肚子疼逐渐好转,这会儿心里再有满腹委屈,也被之前那段等待的时间磨平了戾气,她没有多做解释,发了一声嗯之后,那边拨了个微信语音过来,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米弥,像只蠕虫一样趴在床上,拉起被子躲在里面: “阿宴。” 听到这端传来闻啾瓮声瓮气的嗓音,纪时宴便直接脑补出小姑娘趴在被窝里的模样,他暗自觉得好笑,昨晚宿醉过后的神经也稍微清醒一些,他嘴角含着笑,喂了口水下肚: “你那位室友还在睡懒觉?” “今早只有两节课。” 喝了水以后,男人暗哑的嗓音就变得温润起来,听起来软软的,很温柔。闻啾挠了挠自己发红的耳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一个人住吗,我会不会吵到你?” “梁顺早就起来了,不碍事。” 梁顺是他的总助,她见过他。 闻啾一颗忐忑的心就此平静下来,而后又听到那个人问: “这周六我应该能回来,想看电影吗?” 看电影? 闻啾立刻来了精神,在电话这边疯狂点头,后来知道那边看不见,这才说道: “不过我晚上九点要去蓝夜。” 她想再多攒点钱,赶在纪时宴生日会上买件漂亮得体的衣服: “那么拼命赚钱做什么,想买什么东西,我给你掏。” 以前,纪时宴也不是没送过她东西,但除了她生日当天收到的礼物,其它一些贵重的,她没好意思收,现在那些礼物还安安静静的躺在云上城的收纳柜里。 挂断语音,那边直接发了个转账过来,闻啾点开看了一眼,整整一万块。数额太大,闻啾没有收下,也没再给他回信息,反正到时候钱自动退回去他就能知道了。 - 约会计划定下来后,闻啾还特意上网查了很多资料,里面都是一些如何与对方展开话题,以及怎样微笑会显得更可爱的小诀窍。 周六一早,爱睡懒觉的米弥不惜牺牲自己的懒觉时间,从隔壁寝室借来卷发棒,对着闻啾的长发一顿操作,后来又在她脸上磨了一个多小时,这套妆容打扮才算完成,她把镜子搬到闻啾面前: “你看,我这手艺还可以吧?” 闻啾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小巧,在被烫到好处的大卷发衬托下,减去了些许的稚气,多了两分小性感,这正是她想要的那种效果,这样和纪时宴站在一起,一定不会被叫做小朋友了。 闻啾在抵达电影院之前,借着电梯里的镜面整理仪容,后来电梯门一打开,她一抬头便看到正坐在电影院门口的纪时宴,那个人的身体呈现一个舒服的姿态靠在椅子上,手指尖百无聊赖的玩着那个打火机,忽然之间和她的目光对到一起时,她看到纪时宴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后把打火机放进衣服口袋里。 她走过去时,他也站了起来: “你今天和平常很不一样。” 纪时宴的嗓音有些暗哑,说话时还能感觉到他打心眼里发出来的赞赏,估摸是觉得这句话太过敷衍,他又补充了一句: “感觉一瞬间长大了。” 这可能就是视觉上带来的改变吧,他终于不再叫她小朋友了。 两人走到柜台买爆米花和饮料时,纪时宴特意问了一句: “你能吃冰的吗?这里只有冰汽水了?” 生理期还没过,看到闻啾红着脸摇头后,纪时宴立刻就懂了,他转而给她换个一瓶水,又给她点了一份爆米花。 后来闻啾在电影院里找到座位,落座后没多久,她的手机上就收到了米弥发来的问询短信: -怎么样,你和他进去了吗? 米弥这个贴心的闺蜜,不仅帮忙做造型,还帮忙看约会进程的吗? 电影是一个科幻类主题的影片,闻啾其实不怎么感兴趣,又因为这是第一次和纪时宴来电影院,她的一颗心激动的七上八下,进行到后半段,闻啾脑子里的剧情就跟不上了,后来手机的震动提示响起来,闻啾调低暗度弯着腰看了一眼,是米弥发过来的约会小技巧: -约会小技巧:电影过半或者遇到感人的镜头时,往男生的怀里靠,小声说一句“好可怕”或者“好可怜”。 她直起身子,茫然的看了一眼银幕上的片段,好像小技巧里提到的都没有。很快米弥又发了第二条微信过来,不过她刚刚弯腰准备看,一双手就落到了他的手机上,对方抽走了她的手机摁灭,毫不犹豫的丢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她红着脸扭过头去,双手合十的比了个抱歉的动作,纪时宴凑过来,用右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那边带了一下…… 他一靠近,属于这人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就冲进了鼻腔里,闻啾的脸颊擦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一个靠头的动作,她听到他说了一句: “乖一点,陪我把这场电影看完,嗯?” 那经过刻意压低的声线冲进耳朵里,蹭的一下烧红了她的耳朵,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其余的话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红着脸点头,那个人的手指却依旧落在她的后颈上,顺着脖颈往下一滑,轻轻捏了一下。闻啾被她这个小动作弄的心神荡漾,借着银幕上的灯光看着他,光影错落间的那半张侧脸轮廓精致,好看的像是海报上的美人,他将唇线轻轻勾起来,凑到她耳边问: “要接吻吗?” 那低迷暗哑的声线带着点挑逗的意味,话音未落,便抬起她的下巴覆上去吻住。他的唇瓣上沾了爆米花的清甜香气,撬开唇齿探进去时,沿着她的齿尖轻轻舔舐了小半圈。 她的心随着那个动作逐渐沉溺,彻底沦陷。 - 电影后半段的内容因为那个吻忘得一干二净。从电影院散场出来时,她一直握着他的手,眼睛时不时往商场里的路标上看。 她想请纪时宴吃晚饭,但又找不到平日里他喜欢吃的江南菜: “哟,这不是闻啾和时宴吗?” 这嗓音闻啾可不 分卷阅读11 陌生,她松开纪时宴转过身去,果然瞧见纪时宴的小姑纪淑婉站在他们身后,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可不就是那天和纪时宴来蓝夜的女人吗。 那个人显然也认出她来了,她由上至下的扫视了她一遍后,并未打理她,只是往纪时宴那边落了个温柔似水的目光: “宴哥,出来买东西啊,你其实可以叫我啊,我最近在家都快闲疯了。” 女孩子之间的那些言语和心思谁还看不懂呢? 小姑纪淑婉倒是很热情,她抬手抹了一把闻啾的长卷发,夸赞: “闻啾,你这头发卷的真好看,得花不少钱吧?” 跟在纪时宴身边五年,闻啾知道他的家庭构造,纪家人丁单薄,除了纪老爷子,就剩小姑纪淑婉,她也在纪氏集团任职,平日里的工作往来好像还挺多。 她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闻啾也对她如同长辈,她如实回答: “这是我室友帮忙卷的。” 纪淑婉的眼睛里明显写着不相信的意思,但也没说什么。后来看纪时宴去接电话,纪淑婉找准了机会,提了一句: “闻啾,明年你应该大四了吧,是不是可以完全独立了?和时宴住在一起,影响你的名誉多不好?” 纪时宴似乎还没有把自己和她的关系告诉纪家的人,闻啾尊重他的意思,并没有多做解释。不过小姑的话听起来有些刺耳朵,心底里还是有些想法。 后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微说了一句: “姑妈,没关系的,上星期他带我出差,已经和我解释过和闻小姐的关系了,他要做善事,我理解,我作为他未来的太太,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那就太不懂事了。” 闻啾蹙眉,未来的太太?纪时宴怎么从没有和她说过他还有一个未婚妻呢? 保持着淑女姿态的柳微面容和蔼,亲昵的挽住纪淑婉的饿瘦,从唇角勾起一个微笑: “闻小姐那么年轻漂亮,把时间耗费在没结果的事情上有点浪费了。” 饶是再笨的脑子,也听明白了他们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毕竟跟在纪时宴身边那么多年,别人口中的那些关系她听听也就过了,她在乎的,只有纪时宴是怎么看待他的。 眼看着闻啾发愣,纪淑婉找了个借口,挽着柳微离开了。后来走了好远一截路,柳微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些疑惑: “姑妈,那位闻小姐和宴哥关系很好吗?” 纪淑婉见怪不怪,摸着柳微的手让她安心: “男人嘛,谁不想养只免费的金丝雀呢?时宴他这人脑子很清醒,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你放心,结了婚我会让他手心的。” - 纪时宴挂断电话时,看到纪淑婉和柳微已经离开了,只有闻啾满脸愁容的站在原地,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她走过去往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问她: “怎么,姑妈是不是说你了?” “她说你和柳微要结婚了?” 纪时宴愣了一下,微微倾身: “姑妈和你开玩笑,这你也信,我说怎么一股子醋味?” 纪时宴带着她踏进商场的直达电梯,交待:“我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晚饭不能吃了,一会儿我给你发个红包,为了和我约会,你那位闺蜜也是煞费苦心了,就当是我请她吃饭。” 话题很快就被纪时宴带到了别的方向上,对于柳微,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解释。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他牵着她的手从电梯里出来,扭头看到闻啾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苦恼了。 想了想,好像是他回避了那个问题,于是他停下里,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和柳微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终于让闻啾有一点儿自己被他重视着的感觉,她收起那颗患得患失的心,抬着眼睛问他: “可是我那天看到蒋野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她还陪你去出差了?” 纪时宴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并未注意到身后那个接连发问的女孩子,后来上车,他这才说了一句: “逢场作戏而已,你别较真,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逢场作戏? 那一晚她捂着肚子疼了一夜的结果,到了他这人的嘴里,原来也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逢场作戏? 那么他和她在一起呢?他们成为情侣呢? 这也是逢场作戏而已吗? 第八章 这和她想象中的恋爱相差甚远。 回到宿舍,闻啾请米弥去校外的步行街吃饭,席间谈起这件事情,闻啾的心情渐渐变得低落起来: “我觉得那张照片上的眼神就有喜欢的感觉。” 作为他的女朋友,她在乎的重点并不仅仅只是柳微和他关系匪浅,而是他的那一句“逢场作戏”。 她想翻昨晚在蒋野朋友圈里看到的照片给米弥分析,结果刚刚戳进去就愣住了,她的耳边是餐厅里喧嚣的吵杂声,小孩和大人的玩笑声,而她的心里,却是如坠冰窖一般的刺骨寒意,她皱了皱眉,一股委屈漫上心头。 蒋野朋友圈里那条横线冲进她的视线里,刺的眼睛有些难受。 这意味着两个结果; 蒋野把她删了,或者蒋野单方面屏蔽了她的朋友圈。 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因为他通过朋友圈上的照片知道了纪时宴和柳微去出差的事情。 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调料,闻啾的心一截截凉了下来,连塞进嘴里的丸子都没了味道: “怎么了?” 听到米弥的声音,闻啾这才抬起来,尴尬的笑了笑: “好像他基友把我屏蔽了。” “他基友为什么把你屏蔽了?”米弥气愤的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摆,直接偏向了她那一边: “我还以为他只是直男了一点呢,现在看来不也是一路货色,没和你成为情侣之前,好像也没那么渣吧,这要是没做亏心事,何必来这一招?” 早上闻啾才透露自己在蒋野朋友圈发现他和柳微一起去出差的证据,晚上蒋野就来了个骚操作,这如果不是心虚,还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吗? 米弥继续絮絮叨叨,又是惋惜又是怨恨: “你说他基友平日里就是那种花花公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你平常那什么都依着他的样子,他肯定以为你离不开他,真是越来越猖狂。” 纪时宴从不发朋友圈,就连公司里那些天花乱坠的软文和企业文件也不发,她想要知道他在公司里的动向,无非两种,要么他自己说,要么偶尔从蒋野那里看上两眼,现在蒋野忽然把她屏蔽了,一时之间她还有一种好像被他的朋友圈排斥的感觉。 想来不免心酸,她原本就和他所在的那个圈子格格不入,站在低洼的角落里仰望了五年的人,忽然有一天牵住了她的手,她竟然天真的 分卷阅读12 以为从此就能和他平起平坐。 可结果得来的是什么,纪家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他的好友也冷酷无情的把她排斥在圈子之外。 她想起纪时宴第一次带她去认识蒋野那天,他们也是约在那个棋牌室,人生第一次碰麻将,闻啾在他的指点下磕磕碰碰的学了一些,那时候不知怎么的,她的运气好到爆炸,闭着眼睛瞎打也赢了好几场,那晚他们输的钱都进了闻啾的口袋里,后来纪时宴去洗手间,有人冲着闻啾说了有玩笑话: “闻啾,你这手艺不错啊,干嘛还跟在宴哥屁股后面,自己都能养得活自己。” 闻啾很敏感,养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刺耳朵,在他们这群人里的嬉笑声里,听起来就是一种贬义词,蒋野抬脚往面前的椅子上一搭: “你可闭嘴把你,你那点心思,是想把人拐去赌\场还是怎么的,宴哥回来我让他收拾你!” 其实也就是一句平常的袒护话,但那时候的闻啾比这种时候怯懦,耳根子软,听来心里总是会觉得很温暖,如今再想起来,大抵是自己高估了她在蒋野朋友圈的地位,事关好朋友纪时宴的隐私,她又有什么权利和资格看到呢? - 在乎一个人时,一点点的小变动,都能在脑海里联想成燃烧的荒原。闻啾这一整天的心,仿佛都是在焦灼中度过的。 晚上闻啾去蓝夜驻唱,孙嘉行似乎也发现了她低落的情绪,他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怎么,最近失恋了?” “没有,只是没睡好。” 孙嘉行握着酒杯的动作一顿,她刚刚竟然没有否认自己失恋的事情,难道那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闻啾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话里的圈套,照例走到舞台上准备唱歌,不过她刚刚把吉他抱起来,就听到台下有个人小声的喊了她一声: “是闻啾吗?闻小姐?” 这嗓音? 她寻着声音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那天参与评选的歌手徐映天摘掉口罩朝她微笑,他今天穿的比那天高调的多,一股朋克风的打扮,耳朵上还带了个骷颅头耳钉。这副打扮让人忽略了他二十九岁的年纪,就像是叛逆的青少年。 音乐圈里谁不知道这位前辈呢,闻啾有些意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了眼酒吧里昏暗的灯光,和他问好: “徐老师,那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你应该谢你自己,规矩立在那里就是给勇敢的人打破的,那天你打破了,争取了。”徐映天卖了个关子,往她手上塞了颗泡泡糖: “不过你能不能入围前一百我就不清楚了。” “那还是谢谢你。” “我说你一个作曲系的学生唱歌功底是哪儿来的,原来是在这里练的?” 闻啾有一副天赐的好嗓音,但候选时高音气息特别稳,没有刻意练习的话,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说来这是个意外,因为米弥读的是声乐系,她以前帮她顶过课,误打误撞被同系一个声乐老师看中,企图说服她转系,要她研修声乐,不过这事在后来被闻啾的老师发现之后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有时候没课,她还是会去蹭那位老师的声乐课。 两个人只蹲在舞台上说了几句话,闻啾要按时上班,主动结束了话题。 徐映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他一连点了两首考验实力的歌曲,似乎把蓝夜的舞台当成了候选台,后来结束,他直接给了闻啾一笔不少的消费。 出于身份考虑,他并没有在这里坐多久,他走到门口,刻意摘掉帽子朝闻啾挥了挥。 谁也没有注意到,步行街道的路口大树下,一位狗仔无声的按下了快门。 - 今天周末,人很多,闻啾忙到十二点才下班,孙嘉行看她每天都要把那把吉他背回去,便说了一句: “你只有这一把吉他吗?背着多累啊,要不以后不要背着来了,用店里的好了。” 店里的那把吉他比闻啾背上的贵好几倍,有时候客人上台和她同唱会用到,孙嘉行偶尔也会上台演唱,对于唱歌的人来说,乐器是很宝贝的东西,用顺手了也就难舍难分,更何况这把吉他是母亲临走时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闻啾每天背来背去,倒也习惯了。 她想了想,没有同意,径直背着吉他出了酒吧。纪时宴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一天都没有给她发信息,她想了想,停下来主动发了一句话过去: ——阿宴,我下班啦,你要回云上城吗? 信息仿佛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 现在十二点,要是换做平常工作日,肯定还在上班,不过今天周末,他大概率是和蒋野混在一起吧? 她偶尔也想当个有男朋友能接送自己下班的小公主,这种事情对于纪时宴来说,很困难吗? 爱情像个贪婪的怪兽,没得到的时候她总是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偶尔他笑一笑她都要开心好几天,后来得到了,她就开始变得贪婪了,她想要他注意自己一点,再注意一点,最好整个心里都只有她。 闻啾想的入了神,并没有注意到有两个混混自从她从清吧出来就开始就跟着自己,后来走到一处无人街道,发现身后有两个人影,她这才警惕起身上的神经,背着吉他往有监控的地方走。 两个人似乎早有所察觉,看到她跑起来,很快便一前一后的包抄上去,堵住她的路: “小姑娘,你跑什么呢?这大晚上的,我们哥俩送你回家不好吗?” 两人看起来像是长期混迹在社会上的混混,说这话时另一位混混还递给她一支烟,想套近乎: “来,别紧张,先抽支烟,和哥哥聊聊天。” “我不会抽烟。” 闻啾步步后退,暗自纠结,背着吉他就会跑不快,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吉他重要,她抿着嘴唇,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解下吉他往那两个人身上一砸,转身就跑,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她们很快就追上了她,揪住她的头发直接把人拖到一旁小巷子里: “你跑什么呢,我们哥俩是在乎你那把吉他的人吗?” 闻啾手脚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钱递上去,那里面还有徐映天老师塞给她的泡泡糖,然而,两个人无情的把她的手扫开,蹲下身就撕她的衣服: “我可不是要糖吃的小孩……” 望着两人步步紧逼的姿态,闻啾的眼睛里的希望也一点点陨灭了。 第九章 冬日的巷口荒无人烟,偶有寒风将地上的落叶席卷至半空,又打着旋儿落下来,青石板上那些浸透进骨髓里的寒意刺骨又冰冷,手徒劳的抓上去也揪不住任何保命的东西。闻啾倒在地上往后缩,神色惊恐: “这里是监控区域,你们不要过来。” “这可是凌晨十二点,市中心一条偏僻的青 分卷阅读13 石板小路,有监控又怎样?”刚刚撕破她衣服的男人点燃手上那只烟,微微眯起了眼睛,面前的女孩子身材娇小,柔弱的仿佛一片枯叶: “小姑娘,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这附近有家酒店,你要是愿意陪我们哥俩解解馋,我们就放你一条路。” 闻啾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威胁呢,她观察者四周的情况,往里面跑是个死胡同,唯一的路已经被这两个人堵死了。 情况十分糟糕,她现在身处一个孤立无援的境界,如果这种时候他在就好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他偏偏不在呢? 想到这里心绪难免受到影响,闻啾眼圈一红,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落,哭着央求: “放过我,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我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泪和服软,不过只能激起对方更加强烈的欺凌欲望,两个人使了个眼神,一人揪住她一只手,强行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忽然,她听到不远处的街头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等开口,对方已经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扣住她的手腕,他们并排靠在一起,企图遮掩这巷子口有三个人的事实: “这怎么掉了把吉他?” 是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回想起刚刚她丢下吉他的地方,他们距离她不过百米,闻啾挣扎着,从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听到那两个脚步声渐渐远去,闻啾把心一横,使劲往男人手上咬了一口: “操——” 小流氓怒骂的叫喊声终于吸引了注意力,眼看着那两个身影渐渐走进,闻啾抓紧机会往男人下体一踢: “救命,救救我——” 巡逻的民警耳朵灵敏,忽然看到巷子口里窜出来两个落荒而逃的男人,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了上去,得了自由的闻啾抱着胳膊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被脚下一块翘起来的地砖绊倒,恰好倒在刚刚丢掉吉他的地方,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她立刻将包袋拉开,抱出来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琴头和琴颈由于重压已经裂开,只余琴弦还坚强的将两个部分连在一起。 闻啾眼圈一红,这可是妈妈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忽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把她从悲哀的情绪里拉出来,她接通电话,听到里面传来个熟悉的嗓音: “小鸟儿,现在到家了吗?” 刚刚明明有满腹委屈和难过,到了这种时候去而不知为何开不了口了。 听他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又喧嚣的音乐声,好像是某个俱乐部,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将目光落在那把吉他上,忍不住在心里想,在她的人生里,会不求回报对她好的那人,其实早就已经离开了。 “小鸟儿……” 那边的叫唤把她的思绪打断,闻啾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我在路上遇到两个流氓,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 纪时宴赶到警局时,两位巡逻的民警已经抓到了那两个逃跑的流氓,做完笔录的闻啾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等人,眼神有些涣散,也不知道再想什么,纪时宴无意瞥见她肩膀上那块被撕破的衣服,眉头紧蹙,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 闻啾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向他时勉强的勾了勾唇角: “你有事的话,你先忙你的。” 纪时宴没有听出这话里的委屈,闻啾毕竟是那么懂事的一个人。 他去里面了解情况,这才听到今晚执勤的民警提到: “小姑娘挺勇敢的,都没哭过。” 哪怕知道闻啾的年龄,在警察叔叔的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个看起来好像被大人保护很好的女孩子而已,叫声小姑娘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毕竟是个女孩子,做家属的还是应该留个心,上下班派个人接送一下应该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吧?” 从执勤民警哪里了解过情况,纪时宴道了谢,他走到门口去接人的时候,闻啾已经走到了派出所门口,她穿着他的黑色外套往前走着,整个人都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很是令人心疼。 他跟上她的步伐,牵住她的手:“明天我来接你回家。”从这里到云上车这十多分钟路程,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是他大意了,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闻啾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 “阿宴,你今晚是不是一直在忙?” “和蒋野在外面谈事情,聊得入迷了些,没注意到你的微信。” 纪时宴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意思,往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她嗅到他身上除了酒香,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那一款香水米弥也有,是一款女用香水,她问他: “你身上还有香水味,女生用的那种斩男香。” 他低着头嗅了嗅,眉头皱起来: “这你都闻得出来?那种场合怎么能没有女人呢,我没有胡来,你放心。” 小姑娘心思细腻,会胡思乱想也无可厚非,他无所谓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你这小醋坛子,怎么总是喜欢问东问西的,以前那样不好吗?” 以前? 以前是什么样的呢?在确定关系以前,她把自己当成他的房客,把他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仰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暗恋着他,她把自己放在一个十分卑微的地方,所以对他言听计从,也从不敢反抗。 现在他说他喜欢以前那样,闻啾又有点莫不清楚了,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闻啾,你只需要保持自己的单纯就好,有的事情不需要掺和。” 他好像把她丢在了一个充满着条条框框的世界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都是有规矩,有条理的。 - 那晚回去,闻啾做了一个和以前有关的梦。 母亲去世以后,她背着书包重新回去大伯家,却被那一家人拦在了门口: “闻啾,你妈妈已经死了,也没人给我们生活费养你了,你这年纪,是不是可以养自己了?” 大伯母脸上挂着歉意,手却紧紧握在门把上,把那道门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自从父亲失踪后,大伯父总是喜欢在喝酒醉的时候打她,每次大伯母看到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堂兄堂姐更是视若无睹,躲在门背后偷偷的笑。那晚被那一家人赶出来,堂哥看上了她的吉他,跟了一路,最后把她堵在小巷口揍了一顿: “你妈都没了,也没人教你弹吉他了,你还背着这破吉他干什么?给我玩玩吧。” 闻啾抱着吉他死不放手,手腕上和背脊上都是脚印: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你连这东西都要抢走,你还是人吗?” “你先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还是不是人吧。” 堂哥从她手中抢走了吉他,刚刚 分卷阅读14 准备跑,一转身就撞上个男人的结实胸膛,他阴鹫着一张脸,从手里掏出把军用小刀,利落干净的往他头上一削,硬生生削掉一块头发。 十七岁的男孩子,其实已经有恃强凌弱那种观念,忽然被人削掉头发,堂哥抖着手,把吉他放在了地上: “大哥,你是她什么人?” 那晚天色昏暗,路灯下的那个人紧抿着薄唇,看到这混小子还不走,他抬脚把人踢开后,径直走过去挡在闻啾面前: “滚——” 眼看着堂哥被赶跑,闻啾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把吉他抱起来,宝贝似的擦了擦,她说: “谢谢你,先生。” 那时候她也当自己是他家的保姆,称谓上也极其尊敬,可那晚纪时宴却没像往常以前离开,他耐心极佳的看着她把吉他擦干净,然后背起来,往他所站的相反方向走: “去哪儿,要去当流浪歌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更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想要和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但是那句话让她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去,看到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停在她的面前,她茫然的摇头,然后听到他说了一句: “跟着我,我管你饭。” 五年前的记忆,清晰的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些侵入五脏六腑的暖意,勾起一段段难忘的回忆,被岁月带走的,也许不仅仅只有那些艰苦的日子,还有纪时宴对她的耐心和温暖。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男人也许都不会珍惜吧。 闻啾闭着眼睛,梦里想的全是这段时间以来纪时宴对自己不太上心的措词,直到后来,她的鼻腔里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才发现纪时宴已经不知何时跑到了她的小床上。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令一只手还紧紧揪着他胸口的衣服,她红着脸坐起来,借着窗外落进来的月光看着他,唤她: “阿宴。” “怕你受了惊吓。”纪时宴的嗓音有些哑,他将她的头发勾至耳后,手落在她的耳朵上,轻轻揉了揉,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我陪你睡。” 话是这么说着,纪时宴的手却没有停下来,闻啾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商量……” 闻啾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她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红着脸几番踌躇下,吞吐的建议: “安全,这次可以安全一点吗?” “安全?” 纪时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啄了一口,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 “我的小鸟儿,这次有自己的思想了?” 第十章 她难道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吗? 闻啾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被他一个深吻堵回去,他的唇齿间漫着浓烈的酒香,勾着她的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她从意乱情迷间抽出神来,脸被撩得通红: “阿宴。” 嗓音叫出来轻轻的,软软的,纪时宴的整颗心都坠落了。 一米二的小床哪里挤得下两个人,纪时宴本就人高马大,人一压上来,整个床上的空间便显得狭隘又逼仄,混着一股子暧昧纠缠的气息,纪时宴的手在她的身下游走,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闻啾这一次没有选择半推半就,而是直接把人推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阿宴,这次听我的。” 她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过要求,这是第一次,在她的心里还爱着他的时候,她希望他能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你还会生气?” 他今晚的语气听起来很欠揍,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闻啾把拉到肩膀上的衣服扣好,说不上来心里那股子委屈的劲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到纪时宴还坐在他的床上,她红着脸去拉他,嗓音有些哑哑的: “你起来。”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又瘦又小的姑娘,竟然还真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了,像个闹着别扭的孩子,她用头顶着他的背脊,推着把人赶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靠在门背后的闻啾轻轻呼出一口气,眼圈泛起了微微的红色,她侧着耳朵偷听了半天,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猫着身子打开门探出去看了一眼,刚刚赖在他床上的男人竟然真的走了。 他根本就不是担心她受了惊吓,他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现在欲望没了,便可以转身走的如此决绝。 看着通往主屋那个沉长又安静的走廊,闻啾扶着门框,悠悠的叹了口气,想起从前,她也曾在这里和他说过很多话,在她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喝醉酒的大伯父打的遍体鳞伤时,她曾经偷偷的在这里哭过。 从大伯家里逃出来后,闻啾跑来了这里,她本意是想来母亲这里找点药擦擦,恰巧那天母亲出去拿干洗的衣服,保姆间里没有人,她取了药,借着外面的光亮擦手臂上的擦伤: “那种药膏没用的。” 经过几次的见面后,纪时宴早已没有最开始那般防备她。 反而是闻啾,总是不敢直面那张看起来阴鹫又可怕的脸,吓了一跳后,她捂着自己的手臂,怯生生望着站在走廊上的那个人,他仍旧穿着一袭深沉的黑色,右手插在裤包里,左手则是长年累月的带着那双黑色手套,这一次他踏进了她所在的保姆活动区域,朝她走了过去。 闻啾以为他是来下逐客令的,手忙脚乱的把地上散乱的药物收好,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她害怕那时候脾气古怪的纪时宴,甚至每次还会习惯性的腿软和恐慌。直到后来,她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掀开她用校服遮住的手臂,那上面长短不一的遍布着很多疤痕,青色的,红色的,还有很多没有好的旧伤疤: “又被人打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甚至还有一种早就料到的轻轻嘲讽。 她每次出现都遍体鳞伤,不是衣服破了就是鞋子丢了,她的母亲总是太过温柔,总是让她忍一忍。对于此事见怪不怪的闻啾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问他: “先生,原来你在家啊?” 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大伯父家不过是个寄宿的地方。对于闻啾来说这已经是她和妈妈的小家,当然,一旦跨过那个保姆间,她和母亲都是纪家的佣人。 纪时宴不怎么喜欢说话,松了手以后,他从裤包里摸出一个东西往她的手上一丢: “拿去。” 闻啾手忙脚乱的接住,打开手掌心才在看到是一支写了日语的药膏,那东西不过一支中指那么大,明明很轻,很小巧,她却觉得整个手掌心都是沉重温暖的触感。 等她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来时,纪时宴已经准备离开了,走到那个楼道口时,他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将头一歪,说她: “年纪轻轻的小姑 分卷阅读15 娘,全身都是疤以后谁会?” 那时候的纪时宴,又冷又硬,好像是一块石头。可是他给她丢药膏那个动作,在后来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温暖。 她一直相信,他的心里肯定有一片暖阳。只是他们不熟悉,他对她有太多的防备和鼓励。 如今,当他们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闻啾以为他能给自己更多暖阳时,殊不知那隐藏在背后的,根本不是什么暖阳,而是一种令她感到失望的委屈。 母亲总说看人不能只盯着他的一方面一看,世人都有缺点。 纪先生虽然性子古怪,可从不克扣她的工资,还十分的大方,出差带的手信或是涨工资,那都是从不眨眼的事情。 如今的闻啾再想起这段话来,忽然就明白了: 这么多年他对员工是这样,对她也这样。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 闻啾抱着那只龙猫彻夜未眠,清晨起来时,她刻意猫着身子去纪时宴的卧室看了一眼,窗子和房门都敞开着,他人已经去公司了,竟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早上坐公交车回学校的路上,闻啾在匿名论坛里翻了好几个帖子: ——感觉男朋友好像不爱我? 底下的网友留言五花八门,总结起来归为三大类 1:小姐姐一定脾气不好,太作了,男朋友对你失望了。 2:倒追的女孩子比较容易被男生牵着鼻子走。 3: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是不会珍惜的。都尝过白菜是什么味儿了,当然想去尝尝其它的菜。 她看的入了神,直到进了学校,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去,又看到带了鸭舌帽和口罩的徐映天出现在学校里,不过今天他穿的低调了许多,一件简单的v领毛衣搭配牛仔裤,混在大学生人群里毫无违和感。 “徐老师?” 徐映天马上嘘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上早课的学生们: “闻小姐,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一谈。” - 在浦城,有一个传闻,说这浦城商圈能发展成如今成这般规模,纪家占了大半个份额,这一半靠当年纪老爷子的第一桶黄金,另一半则靠孙子纪时宴这两年在商场上的杀伐果断,只要是他看上的项目,不管用什么方法,明争暗抢也要攥在自己手上。 这不,今天他又从赵氏那边抢了一个大合同过来,被人半路截胡,赵氏女老板赵茹枝追着他连骂了一条街: “纪时宴,我看你也就适合在阴沟里生活,爬虫也比你光明磊落。” 纪时宴此行带了三个助理,看到签完了合同,这女老板赵茹枝竟然追着骂到了地下停车场,他不得不停下来,将身上披着的大衣拢了拢,转过身去,眉头轻佻: “光明磊落?”这声嗤笑在昏暗的地下室稍显刺耳: “上个月你趁我出差,抢走我手下一百万订单时,怎么不自己爬到阴沟里?” 赵茹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个曲线救国的技法早就被纪时宴识破,那订单虽然不是以赵氏的名义签的,但的确是旗下的子公司,纪时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今天这单子价值一千万,翻了十倍……”他当着她的面点燃一支烟,百无聊赖的抽了一口: “赵老板,十倍就当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就等着破产清算!” 赵茹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坐进宾利里绝尘而去的身影,早就听说纪时宴是个狠苗子,继承了他爹身上那种狠厉鹰隼的劲儿,这梁子,从今天算是结下来。 “纪总,晚上八点有个饭局,是周总那边的……” “推了。”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后,助理梁顺将今晚的行程报备给他,纪时宴靠着沙发,将那个打火机放在手上把玩,他眯了眯眼睛,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那小妮子已经一天没回她的信息了,看来还是警局那事儿没做好,晚上必须亲自去接人下班。 梁顺性子谨慎,说道:“依我看,这赵茹枝不会见好就收,还有妖要作。” 这对于纪时宴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我等着她作妖,钓出背后那条大鱼。” 话音刚落,纪时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些失望,接起来后冷冷的问了一句: “柳小姐有事?” 柳微的声音就算隔着听筒,他的那几个助理听来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宴哥,我刚刚听姑妈说你把赵氏那事情摆平了,我在南亭定了个雅间……” “我有事。” “唉,宴哥,你先别挂,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姑妈也在,姑妈说就当给你接风洗尘,都已经吩咐厨师长准备菜单了。你佛我面子我理解,可姑妈的面子,你总得给一个吧?” 纪时宴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见他还在思考,梁顺瞅了一眼行程表上的安排,提了句: “晚上接送闻小姐的事情……” 他将一只手敲在沙发上,仿佛在掂量着什么,过了几分钟才把这事情安排给梁顺: “接送闻啾的事情你帮我跑一趟,记得帮我说点好话,我去柳微那。” 这句“说点好话”引起了梁顺的注意,在梁顺的印象里,纪时宴可从没自降身份的委托过这种事情。 他的三个助理,梁顺陪在他身边时间最长,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梁顺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前不久纪时宴突然把有关于闻啾的事情安排在了行程表上,备注是女朋友。 梁顺觉得闻啾身份有变,不能再这么轻视,提醒了一句: “纪总,你要是和闻小姐吵架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去……” 纪时宴满脸的不屑:“就她那脾气,怎么可能吵起来?” 这么多年她对他一向言听计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甚至认为闻啾是只小绵羊,偶尔失约,她也会一直理解和包容他,想起她看着自己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神,纪时宴自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这辈子就躺我手掌心上,飞不了。” …… 梁顺接了去接闻啾下班的任务,原本准备十点就走,可这还没起身,刚刚被纪淑婉叫去包间的纪时宴又急匆匆出来了,他立刻起身,看到纪时宴抄起挂在沙发上的大衣,忙不迭的跟在他的后面。 他揣测,可能是纪淑婉又提起了他和柳微的婚事,这才闹的纪时宴不愉快。后来随着他上车,察觉到他一直阴沉着一张脸,梁顺也就不敢开口,直到她听纪时宴对司机说了句: “马上去蓝夜。” 那不是闻小姐兼职的酒吧吗?他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去接人了? 纪时宴脾气古怪,这半路上惜字如金,愣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浑身透着一股子生人 分卷阅读16 勿进的低气压。后来看他坐在车上一连抽了两支烟,梁顺有点尴尬,本想拿出手机工作安排明天的工作,不料手指一点,看到一条微博热搜 #当红|歌手徐映天夜会神秘女学生,疑似恋情曝光?# 梁顺将微博上那图片截下来放大了看,被打了马赛克的脸其实已经看不出来是谁,但闻啾的穿着打扮几十年如一日,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起此前纪时宴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梁顺可算是明白了,纪总这醋劲儿,原来那么大的? 这一路如坐针毡,看着微信上那条一直没有回复的信息,纪时宴的手指尖一直不停的在对话框里上下滑动,太阳穴的那根神经也在突突狂跳。 很可惜他今晚扑了个空,没有闻啾的蓝夜酒吧依旧热闹,老板孙嘉行看到贵宾驾到,还在脑子里想着今晚送点什么酒好,不了那位爷进了屋子往舞台上一看,脸顿时黑成一片。 好,厉害了,难怪今天敢在微信上消失了!徐映天就那么好? 第十一章 许是昨晚没睡好,早上和徐映天在奶茶店喝了杯冷饮,回来就觉得不太舒服,到了中午那会儿,闻啾去校医院开药,量了体温才发现自己烧到了三十九度: “挂个水吧,你这体质感冒发烧不容易降下来。” 校医和她关系不错,因为每到冬天感冒频发季就成了常客。半个月前闻啾还在她这里趟过几天。可是前不久她才把攒了几个月的工资给纪时宴买礼物,想到过段时间又是他的生日,闻啾犹豫了片刻,只是开了点药。 闻啾请了假,吃完药躺在宿舍的床上,这一睡就到了晚上九点,后来她还是被米弥摇醒的,一睁开眼睛,米弥就怼了个手机在她脸上: “闻啾,你快起来,你看徐映天身边这人是不是你?” “你怎么和徐映天认识的啊,嘤嘤嘤,我可嫉妒死了。” 她睡的迷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顿时清醒了,微博热搜上挂着的赫然就是那晚徐映天来蓝夜喝酒,临走时和她告别的照片。 徐映天以歌手身份出道多年,传绯闻这种事情印象中也就只有那么几次,最近他也没有什么新歌要上,在微博上是极其低调的一个人,没想到沉寂几个月,却还是被眼尖的狗仔队爆了照片: “这是不是真的,真的吗?” 看米弥一个劲的问,闻啾真是哭笑不得,把自己报名了练习生训练营的事情告诉她,又说起今早徐映天受公司委托来找她谈签约合同的事情,还好早上是约在没什么人的奶茶店,这要是被人拍到在学校里,闻啾那张打了马赛克的脸就保不住了: “他们公司老板之前就给我递过签约合同,阿宴说那合同有卖身契嫌疑,就没签,这次是托他来找我谈。” 流行音乐系的几个好苗子早就在大二就被不少音乐公司签了去,闻啾这个作曲系无名无姓,却因为那一个综艺误打误在学校里有了点名气。 米弥认为这件事情是天定的缘分,很羡慕的问她: “那你看到新合同没有,决不决定签啊?” “他说做过修改的合同在一个月前就发到梁助理邮箱里了,因为我一直没有回复,又没给联系方式,这才托有一面之缘的徐老师来当说客。” 她认为这种事情交给纪时宴去筛选会比较合适,要不是今早徐映天提起来,闻啾早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现在合同她还没看,具体的也得问了纪时宴在做决定。 想到这里,纪时宴的电话果然打了过来,她嘘了一声,划开手机之后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 臭男人昨晚那么过分,今天应该想到来道歉了吧? 可一开口,纪时宴那边的语气却冷得像块石头:“你在哪儿?” 闻啾如实回答自己在宿舍后,那人直接扔下一句话: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马上给我下来。” 米弥看她还真像只小猫一样的准备去见人,说她: “他让你去你就去啊?就昨天他没接你下班,害你差点被流氓占便宜的事情,你就这么放过这狗男人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先去看看他什么态度。” 她见过太多次纪时宴生气的样子,刚刚在电话里的语气根本就是平日里浑身竖着倒刺的模样,她这要是还和他闹脾气,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男人应该都喜欢懂事的女生吧? 顾不得那么多,闻啾只套了件开衫就急匆匆下了楼,宿管阿姨看她大晚上还出门,提醒了一遍门禁,一扭头便看到她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印象中,纪时宴是从不到学校里找她的,偶尔路过来接她,也只会在学校外面的丁字路口。今晚她以为还是和往常一样老地方见,结果她刚刚从大门口出去,就看到那里停了一辆显眼又闪耀的黑色宾利。 音乐学院富家子弟很多,平日里也有不少豪车,但这种全球限量版级别的,还是很容易就引起男孩子们的注意力,闻啾怕别人说闲话,没在车旁边看到人,便低着头飞速在微信里发了条信息: ——丁字路口见吧,这里不太方便。 信息还未发出,她就听到头顶上空传来一声熟悉的“闻啾”,人没反应过来,她的手腕已经被那人拉住,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瞧见他紧抿着唇瓣,下颌线耷拉着,看起来又霸道又冷。 她隐约觉得这人在刻意压制自己的脾气,放弃了挣扎,乖乖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 车子从音乐学院的坡道上下去,一路往云上城开。纪时宴保持着刚刚把她牵上车的坐姿,身板挺的笔直,窗外偶有一晃而过的光影投进来,落在那张冷硬的脸上,更显得他身边的气压冰冷,浑身都包裹着一种戾气。 她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五年前初见时的那一幕,这人也如现在这般,好像一只刺猬。 闻啾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风景,问他: “不是说好了在丁字路口见吗?” 他明明知道她不太喜欢在学校里被人说闲话,可今晚还是这样做了。 “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这么做很过分吗?” 纪时宴回答她的语气,好像是十二月入冬的一股凉风,冷硬且强势,像在宣誓什么主权。那之后一路无言,闻啾也没听到他对昨晚的所作所为道歉。 直到后来抵达云上城,闻啾跟在他身后进屋锁门时,被他抬起右手撑在门背后,堵在玄关处: “闻啾,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纪时宴垂着眼,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到她紧抿的嘴唇上,一字一句的逼问: “你昨天会遇到那伙流氓,是因为和徐映天聊晚了,下班耽误了?” 昨晚出了事情,纪时宴但凡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也不至于在后半夜跑到她房间里干事,现在竟然 分卷阅读17 把这帽子扣到了徐映天身上?闻啾没从他的目光里听出内疚和自责,反倒是听出了一股子的“活该遇到流氓”,她的眼圈飞速的红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活该遇到流氓?” “我如果在下班后私会徐老师,也不至于遇到流氓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挣扎呼救。”她的委屈和患得患失,终于在今晚彻底爆发,可还不等她哭出来,她的下巴就被纪时宴紧紧捏住,强迫她抬起来和他对视: “闻啾。”他的唇齿间透着一股子的嚣张劲: “我不喜欢背叛和欺骗,这次我选择相信你,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把你抓回来,锁到我的房间里。” 这算什么?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应该说的话?闻啾抬手扫开他捏住下把的手,红着眼睛往自己的房间走: “你一直允许自己的身边有莺莺燕燕,而我和徐老师,不过只是泛泛之交,你就开始上纲上线,说教,立规矩,我到底算你什么人?”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的女人。” “看着长大?”闻啾轻轻嗤笑,停下来,抬着下巴望着他: “你不如说直接点,就说我是你包养的好了!”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 闻啾弯腰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砸,是啊,她到底再装什么清高呢?在学校里避讳什么呢? 就算所有人都以为她闻啾是纪时宴包养的,只要纪时宴把她当个独立的个体,他收她的房租,尊重她所做的一切决定,那她就以他为全世界。 可现在他说的是什么话? 自始至终,他不过把她那些行为当成小孩子的过家家,他在她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撒盐,撒泼。 他可不就是那么认为的吗,她和蒋野身边的那些女人是一路货色。 未婚妻是逢场作戏,身边的那些女人也只是业务需要。 闻啾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嗓子很哑: “纪先生,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刚好,就这样分了吧。” 闻啾收东西的手腕被人捏住,扣起来之后直接将她推到在床上,他抬起右腿压住她,像只狐狸一样的眯起了眼睛: “你现在玩够了,想走?”纪时宴怎么可能放她走,他的眼睛里泛着怒意,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 “你招惹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人?” 招惹? 闻啾轻轻笑了笑,原来这五年的暗恋,到了这人眼睛里就是一句满含着贬义和嘲讽的“招惹”,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招惹谁,是谁拿走了她的第一次,要当她的男朋友呢? 一开始,这明明只是一个单向暗恋。可现在呢,一切的发展都超出了意料之外,她不停的妥协,不停的让步,最后只换来一句毫无尊严的“包养”“招惹”“玩弄” 这些词语低俗且不堪,充斥进她的心脏里,它们发着嘲弄的笑声,从她的耳廓里刮过,就像是一阵龙卷风,无情且肆意,把她的世界掀的天翻地覆。 “纪时宴。” 闻啾的嗓音哑哑的,失望的目光涌上了心头: “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她那些卑微的喜欢,早就应该丢掉了。 第十二章 “你说什么?” 纪时宴捏住她手掌心的那只手泛着滚烫的余温,他说这话时颤抖的呼吸就扑在她耳边,他像是一只恶魔,微微倾身后,贴着她的耳朵问了一句: “你再说一遍?” 在纪时宴的印象里,闻啾还是五年前那个懦弱又胆小的女孩,她不敢离开他,也不会离开他。 可今天的闻啾却变了个样子,把人推开后,她红着眼睛抽出行李箱,胡乱的往里面塞衣服和行李。她必须要离开他,结束这段令人失望的恋人关系。 纪时宴就由着她收拾,像个木桩子一样的站在她面前,直到她果断干净的把行李箱拉上,他这才不疾不徐的走到房门口,抬手便将房门反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大晚上的,去哪儿?” 闻啾推不动他,红着眼圈,抬着下巴骂:“混蛋,让开,你管我去哪。” 纪时宴不动如山,任由面前的女人对着他的胸膛一顿乱抓乱挠: “只要看不见你这个混蛋,我去哪里都不用你管。” 那只乱抓的手腕被人捏住往前一拉,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纪时宴的右手搂在她的后脑勺上,强迫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你别闹。” 他的嗓音有些哑,低低的,带着刻意压制的气息扑在她耳朵里,约莫过了几分钟,她这才听到他说了一句: “如果我冤枉你了,我道歉。” 在她收拾行李的那几分钟时间里,他大概一直在心里想着怎么开口道歉的事情,毕竟是个平日里爱面子如命的人,就是这句“我道歉”也带了几分冷硬和勉强,看到闻啾终于停下来,他把手顺到她的脖子上轻轻揉了揉,解释: “刚刚醋劲儿有点大,没控制住,大晚上的,外面太危险了。” 吵架归吵架,他的心里似乎还是挂念着她的安危,闻啾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一抽一搭的,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松开握起来的拳头,嘟囔着,骂他:“混蛋。” 她退这一小步,是因为他至少还念着自己的安危,醋劲儿一过,脑子也还算清醒,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眼看着面前那团小火苗总算是灭了,纪时宴也不敢有什么疏忽,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顺便抬起大长腿,不动声色的把她的行李箱踹到床底下,他凑过去想吻她的额头,却被闻啾歪头一躲,嫌弃的避开了。 她收起了要离家出走那颗心,脱掉鞋子后爬到床上,背对着他: “你让开,别打扰我睡觉了。” 她背对着纪时宴,手轻轻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暗自和自己较劲,为什么要喜欢这个又直又爱面子的老男人,吵起架来的时候,真是一刻也不想见到他。 等了一会儿,她终于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那个人似乎是出去了。 她气呼呼的从床上坐起来,掏出手机,想给米弥发些满腹牢骚的话,不等她编辑完,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这次纪时宴拿了块湿毛巾进来,无情的往她脸上啪了一下,然后使劲的擦了两把: “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睡什么睡?” 他原来是去自己的浴室拧毛巾,闻啾感觉自己的脸要被他手上的力度揉到变形,只好放下手机,接过去擦了一两把,等到她抬起头来时,刚刚还一股子醋劲的人终于恢复了往日模样,沉默寡言的盯着她那双哭红的眼睛。 闻啾被他那个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在心里想,他应该还是关心 分卷阅读18 她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想到给她擦脸,她的手踌躇的在膝盖上摩擦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看向他: “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没什么。” 纪时宴收回自己的目光,默不作声的将那块毛巾收走。她呆愣的坐在床上,一直目送他关上门离开的背影,然后垂头丧气的想,这人哄人有一套,道歉的姿态却摆的很高: 一块擦脸毛巾,就想把这件事情摆平了? 她不想那么容易就原谅他。 闻啾重新下床洗漱,没有等到他进来打扰自己,这才抱着那只软绵绵的龙猫睡去。 -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很多噩梦,喝醉酒的大伯父用小藤条抽她,凶巴巴的堂哥要抢走那把吉他,她仿佛深陷泥沼,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后来她终于被那人唤醒,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自己是在云上城的小床上。 纪时宴看了一眼手上的体温计,一锤定音的吩咐:“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 闻啾的嗓子眼仿佛在冒火,又痒又难受,她勉强凑过去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看她穿的很少,纪时宴又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一件让她套上,扶着她从床上起来。 闻啾的体质太弱,从客厅走到电梯便已经头冒冷汗,身体发虚。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纪时宴和司机送到医院的,后来挂上吊瓶,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天亮了。 凌晨六点的医院里,不难听到环卫阿姨推着小车子打扫卫生的动静,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进鼻腔里,一下子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巡视了一圈屋子,最后在床尾看到个熟悉的影子。 纪时宴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铁人,他坐在床尾的椅子上交叠着双腿,膝盖上放着今天的早报,眼睫毛垂着,落下一片温柔又深邃的阴影: 他难道就这样陪了她一晚上? 这样一点点的好,对于闻啾来说已经足够感动,就像是一颗糖。 执拗了一晚上的冷战,因为这个举动抛到了脑后。勉强坐起来后,发现她醒来的纪时宴已经走过来,往她额头上落了个手掌。 他的掌心很凉,按在脑门上一放,闻啾的睡意也跟着消了下去:“好像降了一点点。” 他的话里透着不满意的口吻,但和闻啾相处已有五年,他了解她冬日感冒频繁的体质,只要有好转就成。 嗓子眼干渴的仿佛要冒烟,闻啾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饮水机,皱起了眉头: “我想喝水。” “我一会儿让护士给你送杯热水进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今天有个会,我开完来看你?” 这话虽然用了问询的语气,却是带着一些刻不容缓的意思,再有千般不舍,闻啾也希望自己能当个懂事的女朋友,他毕竟也已经照顾了她一晚上。 目送纪时宴出门,闻啾继续躺回床上,没一会儿护士长就亲自送了杯热开水进来: “闻小姐,这是纪总吩咐的。” 她既然直接叫了她的姓氏,显然这医院纪家应该占了不少份额。 闻啾第一次来这种病房,中午吃饭时才发现自己和普通病床的人有很明显的区别,纪时宴特意安排了个护士照顾她,中午量过体温,护士公事公办的交代了一句: “你这是病毒性感冒,纪总交代过,让你多住几天,完全好了再出院。” 病毒性感冒已经是闻啾的老朋友了,想起半个月前那次感冒一连在医院住了三天,她就有些头疼。中午体温降了些,闻啾呆不住,百无聊赖的在住院楼逛了一圈。后来还是梁顺一通电话把她叫了回去。 “闻小姐,这是纪总亲自给你挑的吉他。” 梁顺将新吉他递到了她的手上,口中还不忘替纪时宴说了好几句话: “纪总本来准备中午来看你,但是临时有事,所以托我过来了,你是不知道啊,纪总因为你的事情,苦恼了一早上呢。” 没有两把刷子,梁顺也不可能跟在脾气古怪的纪时宴身边多年,闻啾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关心和亲自挑选到底有多少真假,她把目光落到那把吉他上,抚摸了一遍后,试了一下音。 这款吉他的品牌是妈妈送给她哪一款的最新一代,音色和手感都很棒,但总归还是少了点情怀。 她不由想起母亲把吉他送给那天的场景,她们母女俩躲在小房间里,她惊喜又生疏的弹了一首“小星星”她的吉他是母亲教的,母亲的吉他是父亲教的。 四舍五入,他们这一家三口也算是把这门手艺传了下来。 闻啾随意弹了一小段原创,一曲未了,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纪淑婉瞧见里面住的是她后,马上笑了起来: “哟,闻啾,原来真的是你啊,我就说刚刚看到个人那么像你,一打听原来你昨晚就住院了。” 闻啾在云上城见过几次纪淑婉,因为她是纪时宴的姑妈,是要尊称的。 梁顺见到纪淑婉也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小纪总,您也来了。” “这不是陪着老爷子来医院看病嘛,就顺路过来看看。” 这声“小纪总”的称呼,从纪淑婉进公司那天开始就一直挂在身上,这称呼也只有梁顺这么叫,没办法,谁让梁顺身边那位是纪总裁呢,总得避嫌,分个身份高低。 纪淑婉没和他计较,看到梁顺出去,便把目光落到了闻啾手上那把吉他上,很是羡慕的说了一句: “闻啾,你这吉他得花不少钱吧?昨天时宴谈了个大单子,这就马不停蹄的把奖励送你手上来了?我知道时宴这人善良,对外人也好的很。” 话里话外的意思,闻啾听得明白,她将那把吉他收好,给纪淑婉倒了一杯水:“纪阿姨,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礼物,我对于他来说不是外人。” 听纪淑婉的意思,纪时宴还没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纪家人,闻啾索性坦荡的提了起来。 纪淑婉脸上没有任何出人意料的神色,倒像是仿佛早就知道,或者根本不当一回事,她轻轻的笑了笑: “闻啾,我觉得你没必要把自己放在那么高的地方。是男朋友还笼中鸟,彼此心知肚明。”纪淑婉斜睨了她一眼,悠悠的补充了后半句话: “他和柳微订婚的事情,还瞒着你吗?” 第十三章 到底是闻啾的长辈,瞧见在听到这句话时她眼神里稍显错愕的目光,纪淑婉又继续添油加醋: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头脑清醒,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我想他不和你坦白要订婚的事情,是因为这是段联姻, 分卷阅读19 但对于富人家的孩子来说,婚姻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他虽然没了父母,我这个姑姑也算是半个妈。” 纪淑婉保持着豪门贵妇的姿态,说话间也不忘拢了拢今天刚做好的头发,她走到闻啾面前,依旧用一种长辈看待小辈的目光: “闻啾,我明白你跟了他五年,但人毕竟总要结婚生子,要成家,你的单方面坚守,不过徒劳。” 这五年间悄无声息的暗恋,连纪淑婉这样的旁人都看明白了,这是一段她单方面在坚守的感情。比起那半真半假的订婚消息,她更难过的,是旁人能借助这个理由,肆无忌惮的戳破关于她对于这段感情的美好幻想。 纪时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爱她,也不如她这般的坚定不移,有一股子能对抗外人的勇气。 仿佛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她呆愣的坐在床上,在脑海里把这些年的遇见和感恩都梳理了一遍,也许从一开始,从他收留她那天开始,早就注定这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结局。 晚上吃晚饭时,纪时宴抽空和她聊了几段微信,关于柳微的事情他只字未提,倒是问起了那把吉他: ——喜欢那把吉他吗? ——我很喜欢,你用心了。 闻啾指的用心,自然是指那把吉他的品牌型号,可纪时宴似乎没看明白,对话框闪过几次再输入后,发来一串话: ——你喜欢就好,乖乖养病,等工作忙完了我再来看你。 她记得,最开始认识纪时宴那一年,他并没有那么多工作,偶尔心情好,他甚至还会带些小点心给她,起初他说那是宴会上随手带走的,后来有一次听到他和梁顺打电话,交待: “她就喜欢那种小兔子布丁,卖完的话你加钱让他们再做就好了。” 那时候她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这句话让她有一种自己被偏爱着的错觉。他并没有把她当成租客,也没有当成什么寄养在这里的陌生人,那时候,她甚至总是彻夜难眠的想: 他会不会也像自己那样喜欢她,暗恋她? 可事实并没有如愿,如果没有那一次他醉酒后的失态,没有第一次的开始,也许她到今天也还是和他保持着那样的关系。 闻啾有些后悔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从来就没有明朗过。 后半夜闻啾睡不着,躺在床上翻看着他们在微信上的聊天记录,第一条微信聊天记录也是十八岁那年,她有了新手机,他是她的第一个好友: ——小鸟,有事常联系。 大一那年彼此都很忙,没有什么太过频繁的聊天,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借助变天之类的借口和他“搭讪” ——先生,今早降温了,你注意多穿一点。 ——先生,你出差的城市会下雨,记得带伞。 ——先生,今天你到浦城了吗,我的奖学金下来了,我能请你喝奶茶吗? 她的脑海里全都是纪先生,微信对话里也全是叮嘱和问候,她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像一块甩不脱的橡皮糖,她的喜欢和暗恋,都写在这些字里行间里。 到了后来,她对他的称呼终于变了: ——纪先生,今天学校安排实习了,我这周不回去。 ——纪先生,刚刚有综艺节目在学校里取景,我以路人身份出镜了,导师说我嗓音不错,有潜力。 ——这会儿已经吃完饭,我准备回去了。 最近的一条微信,称呼已经完全变了: ——阿宴,我下班啦,你要回云上城吗? 从“先生”到“阿宴”,这五年来的暗恋,旁人看来不过是个称呼的转变,可在别人无法看到的内心世界里,有多少心酸和窃喜,又有多少粉色心事,那些酸甜苦辣,从来都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品尝。 手指尖一行一行的滑过那些聊天记录时,闻啾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 隔天一早,闻啾是被走廊外传来的争执声吵醒的,她对音色的辨别要比别人灵敏一些,几乎是刚刚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她的脑海里就想起了那个陪在蒋野身边打麻将的女孩,杨婉婷。 她和护士小姐争执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了天花板:“我都说了我吃不下,我不吃!” “拿走,我让你拿走!” 走廊外传来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掀翻了。 闻啾猫着身子贴在门背后听,护士小姐委屈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道歉传进了耳朵里,听起来实在可怜。怕闹下去再出事情,她索性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她住的这一层是医院的VIP病房区,杨婉婷是今早才进来的,也不知道她患了什么病,哪怕这会儿她和护士据理力争,脸上那寡白的脸色还是看的闻啾有些吃惊。 两个曾经有过泛泛之交的女孩在同一家医院遇到,大家都有些尴尬,后来还是杨婉婷主动先和她打了声招呼: “闻姐,你怎么在这里?” 杨婉婷对闻啾的印象很深,因为她是那天麻将室里的宠儿,也是那群女人堆里艳羡的女人。 轰走那个委屈的护士,杨婉婷大大方方的带着闻啾去自己的病房,她仿佛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似的,一进去就和闻啾说: “闻姐,你要不要喝水?我这刚好烧开。” 看得出这女孩子年纪很小,但被人无缘无故叫一声姐,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她捧着她递过来的水,无意中看到她手腕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疤: “你的手腕……” 杨婉婷立刻将病号服拉起来: “前不久和蒋野闹脾气,我冲动了点,现在已经想通了。” 女孩子之间的谈话,总是要敏感和细心一些,杨婉婷说起这些话时眼睛里的闪躲和委屈逃不过她的眼睛,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闻啾也不好过问。 她在那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刚刚哭着被轰走的护士小姐便叫来了主治医生,那医生看到里面坐着的闻啾时,有些避嫌,刚想开口,杨婉婷就说道; “没关系,这是我朋友。” “杨小姐,你刚刚做完手术,要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就少动怒,更不要吹冷风喝凉水,早餐都是些补血益气的食谱,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蒋少爷到时候也是来为难我们。” 闻啾是个旁观者,但也不傻,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立刻弄明白杨婉婷经历了些什么。 送走了来劝说的主治医生,杨婉婷看到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愣在病房里,轻轻的嗤了一声: “闻姐,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作践成这样的。” 她以为闻啾和她是一类人,遭遇这种事情又迫切的需要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倒也坦荡,把蒋野把自己肚子搞大,又逼着她来医院的事情说 分卷阅读20 了出来。 只是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是一种心如死灰的自嘲,早已没有了一开始那些要死要活的挣扎和割腕威胁: “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我不是他最后一个女人,也不是他最爱的人。” 杨婉婷脸上那看破一切的自嘲,仿佛针一般刺进了闻啾的心脏里,她不由觉得背后一寒,有些冷汗一个劲儿的往背后冒。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有一天自己也怀孕了,纪时宴会怎么做? 她不敢将这个问题深入想下去。当你的脑子在冒出那个想法的一瞬间,有关于你对那个人的一切信任就已经开始土崩瓦解了。 闻啾莫名觉得肚子有些难受,甚至都不敢再听杨婉婷和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早上进手术室的内容,她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 “我想借一下你的洗手间。” “你随意。” 她控制不住的把杨婉婷和自己划分到一个阵营上,以至于进了洗手间,她往自己脸上泼了些冷水才冷静下来,直到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蒋野的声音传了进来: “婷婷大宝贝,现在怎么样了?肚子还疼不疼?” 蒋野这性子总是油腔滑调,哄人的语气在闻啾听来也有些不悦,她将手放在洗漱间的门锁上,犹豫一会儿出去要怎么和蒋野打招呼,不等她多想,外面的杨婉婷已经和蒋野吵了起来: “我不要你提出的什么赔偿,你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钱才和你在一起的?” “是不是我喝醉了那一晚,你不带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给我带来什么伤害?” 杨婉婷的嗓音十分激动,甚至还有些偏执,闻啾怕出事,马上就打开门冲出去,蒋野看到突然出现的闻啾,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赔偿金额再一次提高: “小十万你看不上,那我再送你辆车行不行?” 蒋野这话说的太直接,闻啾忍不住打断他们之间的交谈: “蒋野,她现在更需要你的关心和照顾,这种话题现在不谈成吗?” “闻啾,我们这种谈钱的买卖,不需要谈感情。”蒋野看杨婉婷有些激动,便也没在搭理闻啾,他抓住杨婉婷要打她的那只手,威逼利诱: “婷婷,我不会亏待跟过我的女人,这金额已经是最高的了。” “你放开我,蒋野,我说了我不要钱。” 杨婉婷挣扎无望,嗓门也越发大了起来,跑来劝架的闻啾插不上话,只能干着急,后来看到刚刚喝剩下的半杯水,她索性抬起来,往蒋野脸上泼了过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眼看着蒋野阴沉下去的脸色,杨婉婷大着胆子走过去挡在闻啾面前: “蒋,蒋野,你别做的太过分,她刚刚只是手滑。” 蒋野抬手把杨婉婷推开,不等他开口,面前的闻啾已经直了直腰,骂他: “人渣!” 哟,原来宴哥家的鸟儿性子那么烈,难怪能跟在他身边五年了。 这一幕刚好被纪时宴撞见。瞥见里面复杂的关系,纪时宴把脸一沉,问道: “吵什么吵?!” 第十四章 闻啾的手上还握着水杯,忽然看到他进来,愣了一下,随即把水杯放回病房里的桌子上。 对于这人脸上那些喜怒于色的变化,她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一对上他的目光,闻啾就心虚了起来。 蒋野火气正旺,卡在喉咙里的骂人脏话也因为纪时宴的出现不得不选择息事宁人,遥想平日里纪时宴对她宠爱有加,连一句外号都要成专宠称呼,蒋野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得一边擦脸,一边愤愤的告状: “宴哥,你看看你女人对我做的好事,她欺负我,她往我脸上泼水。”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蒋野,告起状来也如同说相声。 纪时宴好像成了个长辈,他轻轻蹙眉,走过去把闻啾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把,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你病房等我。” 他这语气虽然不凶,但脸上那股莫名的烦躁和不悦她还是看得明白,临走时,她看了一眼还在擦眼睛的杨婉婷,给她使了个眼色,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手里拎着食盒的梁顺: “闻小姐。”梁顺喊了她一句,跟在她身后进了病房,“这是纪总让我给你带的兔子布丁,还有一些你爱吃的菜。” 机灵的梁顺直接忽略刚刚在病房门口听到的那些,打开食盒一样样给闻啾介绍,半句话离不开纪总: “昨晚纪总开会开的晚,也没赶上来看你,这不,今天一早就过来了。” 看到梁顺如此上心,闻啾有些搞不明白,到底谁才是她的男朋友。眼看着纪时宴一直没有回来,她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对杨婉婷做出过分的事情,梁顺却在这时说了一句: “对了,闻小姐,吉他你用着顺手吗,这把和你母亲送你的,是同品牌同型号的,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闻啾愣了一下,梁顺在自己面前替纪时宴捏人设,捏的也挺辛苦的,明明不懂乐器,却还是查的一清二楚。她看着那个软乎乎的兔子布丁,想起那些年因为一句话,因为一点点的温暖就感动不已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梁助理有心了,吉他我很喜欢。” 说完这话,闻啾想起前几天徐映天找自己的事情,又问道: “对了,百代音乐是不是给你发过一封合同?” “发过。”这件事情是特意交代过让他跟进的,毕竟是闻啾的事情,他就当是工作,合同出来的当天他就询问过纪时宴的意思: “纪总还在斟酌,有些条约不合理,要是真的想签你,他们一定还会修改合同。” “你直接把合同发一份给我吧,他工作那么忙,我就自己拿主意好了。” 梁顺有些为难,显然这种大事还是得要纪时宴吱声。可这件事情明明是依她为主,怎么现在又犹豫了呢? 她暗自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端倪,不等开口,刚刚在那边劝完架的纪时宴便回来了,梁顺借口离开,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 纪时宴走到病床边坐下,抬手要摸她的额头,闻啾下意识的躲了躲后,被他捏住下把抬起来,强制性的往她嘴唇上琢了一小口: “躲什么呢,生气我昨晚没来看你啊?” 前些天的那些个争吵和委屈,被他一句话就这样带了过去。 也许在纪时宴看来,闻啾的性子就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会自己顶住的性子,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她骗着骗着,就能把自己给哄好。 闻啾沉默着摇了摇头,把那只小兔子布丁塞进嘴里,后来他又听到纪时宴说了一句: “你别担心,蒋野他不敢欺负我的女人,杨婉婷和他在一起时明码标价,这种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现在出事了,一个想火上浇 分卷阅读21 油,一个想拿钱灭火,你作为女生有代入感无可厚非,但这件事情你不是当事人,劝谁都有失公平,以后你别管,让他们自己去乱。” 听纪时宴的说辞,显然他肯定见过不止一次,就连这种话也像是一种无奈的调侃,闻啾咬着叉子,抬起头看了一眼: “那如果我们有一天也这样了,哎哟……” 纪时宴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她低叫一声,红着脸抬起头时,正好落进纪时宴带着丝痞笑的目光里,她暗自觉得有诈,果然下一刻就听到那老男人十分自信的说了句: “小朋友,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你和杨婉婷不是一类人,我会好好待你。” 闻啾低着头吃东西的动作一愣,眼圈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句话红了,大概是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很少再听到温暖的话了吧,哪怕是一点点的糖,也能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因为缺爱,所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光明,她也因此感激涕零,步步退让。 - 闻啾出院那天,纪时宴派了梁顺来接她,或许是怕她再和蒋野起争执,梁顺还特意带她去了另一个方位坐电梯下楼。后来在车上,梁顺往她的手机上发了一份菜单: “这是纪总生日宴上的菜单,他说让你帮着参谋参谋。” 纪时宴的生日定在下周三,不过只有几天时间了,她还从未参与过这种事情,有些受宠若惊。拿到手以后,闻啾特意把那份菜单拿到了宿舍里,让米弥帮着参考: “这也太奢侈了吧?” 宴会地址是浦城某国宾级待遇会馆,私密性和档次在全国名列前茅,想来为了这次生日宴,纪家的人应该花了不少心思,闻啾想起早就准备好的那支领带夹礼物,忽然觉得有些寒酸: “在场的来宾,肯定不会有人送三千块的领带夹吧,感觉会丢他的脸?”闻啾有些犯愁,忽然又想到了参加宴会的礼裙,“而且,我准备买裙子的钱,也够不上档次啊。” “你想这些做什么,他肯定会考虑周到给你选裙子的。”米弥这女流氓,马上话锋一转,“你不如拿准备买礼裙的钱,去买条性感睡衣。” “唔,你可快点闭嘴吧。”闻啾红着脸,眼睛都不好意思再往菜单上看。 米弥还真是料事如神,这边小打小闹刚过,那边梁顺又亲自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希望闻啾能腾出点时间,去礼服馆试一下裙子。 以前纪时宴过生日,还从未有过那么大的阵仗,这次一改常态的做法,让闻啾有些觉得奇怪: “你家纪先生以前不是挺低调的嘛,这次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要向大众公布你是她女朋友的身份吧?” 女孩子对于爱情和另一半的幻想说起来几十万字也写不完。米弥的这一句话在闻啾心里点燃了一团火,在纪淑婉那里受的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他知道纪时宴独来独往已经有很多年,肯定不会因为姑妈的三言两语就选择别的女人。 这天放学,闻啾抽空去试礼裙,还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练习生训练营的主办发亲自给她发了份邮件,她成功晋级前五十名,复赛日期就在考试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 她刚好可以参加完生日宴告诉他,也算是份能一起开心的生日礼物。 得到内部消息的徐映天给她发了条祝贺微信,又提起了那份签约合同: ——闻啾,早点签入公司,还能早点给你安排营销,我和老板都希望你加入我们的阵营。 闻啾到现在也没能看到那份新合同,纪时宴一直没有提,显然是还有什么条例不太好,今晚她刚好住云上城,晚上和纪时宴商量一下那份合同能不能签。 抱着挑选好的礼裙打开门,闻啾一进去就发现玄关处有好几双女性的鞋子,她的鞋子从不和纪时宴的放在一起,显然今天屋子里还挺热闹,她起初以为是打扫卫生的家政,后来进去才看到有几个装修公司的人再看屋子,纪淑婉挽着柳微的手对着工人们指指点点,很是热闹。 看到闻啾抱着礼裙进来,柳微愣了一下,主动和她打了个声招呼,礼貌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了吧,我今天就是一时兴起,想来看看这房子能不能改成婚房。” 纪时宴住在云上城已经有好多年,这里面的某些辅助家具都是按照他左手残疾的习惯去定做的,柳微忽然带着人来整这一出,闻啾作为一个只有居住权的,没有轰走人的权利,她问道: “柳小姐,你和阿宴还没订婚,现在就这样大张旗鼓,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纪淑婉怎么说也是他的姑妈,自然有权利去反驳: “闻啾,这事儿我和时宴通过气了,是他同意那么做的。” 他同意的? 也对,密码锁如果纪时宴不同意,他们又怎么进得来? 闻啾愣了一下,转而看向挽住姑妈手的柳微,大小姐嘴角上挂着的娇气和得意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看她不相信,柳微当着她的面拨通了纪时宴的微信: “喂,宴哥,我现在已经带着设计师到你家了,我想把卧室改成粉色的,白色太忧郁了。” 那端的人回复的很干脆:“行,你想这么弄都依你。” 至此,闻啾这才看清自己在纪时宴心里是个什么地位,这未婚妻都逼到家里了,他口中虽说的“好好待她”也不过如此。 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感情,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第十五章 闻啾没有家。 云上城也不会成为她的家。 目睹柳微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张罗设计师们对房屋进行内部数据检测,闻啾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直回房间锁上门,纪淑婉尖利刻薄的嗓音哪怕是隔着一堵墙,也能听的明明白白: “有的人在一个高度呆久了,就以为自己也成了那个高度的人。” “姑妈,怎么说她也是宴哥的贵客,订婚之前我还是会对她礼貌几分的。”千金大小姐柳微摆出一份心胸开阔的姿态,说话时也温柔礼貌。 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看来,她闻啾倒成了个鸠占鹊巢的恶人。 闻啾敢怒不敢言,柳微的肆无忌惮是他给的,她的委屈也是他给的。 她从床底下抽出那个行李箱,把初初搬来这里的所有行李收拾妥当,又把床上的那只龙猫塞进行李箱里。最后,她将目光落到了那把坏了的吉他上,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她准备一并带走。 至于纪时宴给的那把吉他,她选择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等到她收拾完,拖着行李箱出来时,外面的客厅已经没有人了,纪淑婉带来的那些装修工人们在屋子里踩了好几个脚印,平日里一尘不染的宅邸,这时候再看就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 将行李箱拖到门口,她去 分卷阅读22 阳台拿了抹布和水桶,蹲在地上擦地板,想起最开始住进这里,因为害怕纪时宴把她扫地出门,她每天上学之前都会把屋子打扫干净。 她真的很害怕,如果有一天连这个人也要赶她走,她将会居无定所。那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在纪时宴面前展示自己的用处。 可现在,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屋子里即将住进来一个女主人,这里不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起身以后,环视了一圈这屋子里的摆设,碍于身份原因,这五年来她从没有好好看过他居住的地方,墙上的挂画,茶几上的花瓶,白色窗帘上深浅不一的纹路,头顶那张明亮的灯盏,这是最后一次了,她沉默着,红着眼圈和这些家具做着道歉和告别。 客厅灯光熄灭的一瞬间,闻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轻轻的锁上了门。 距离学校放寒假还有一个多星期,闻啾把私人物品搬回宿舍后,就开始在APP上找房子,不管怎么样,寒假这两个月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直到晚上十点,纪时宴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你怎么把礼裙和吉他落在家里了?” 显然他还没注意到那个小房间里早已失去平日里闻啾居住过的痕迹,这通电话也没有解释柳微中午来装修的事情,按照之前他说的那个“逢场作戏”的意思,他一定以为闻啾是那种懂事的女孩,不会闹,也不会哭。 她准备在找到房子之后提分手,便问了他一句: “阿宴,这个生日宴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了这个生日宴,准备了多久。”男人嗓音里那些抑制不住的情绪,隔着听筒就能幻想出来他此时满怀着期待的模样。 可是电话这边的闻啾却心如死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大概是因为所有的激情和美好幻想,早就在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中磨灭干净,也许是因为一夜荒唐得来的女朋友身份,也许是因为杨婉婷的经历,亦或者是因为纪淑婉和柳微频频宣布自己的地位,这些失望和委屈都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现在它们就堵在她的胸口,她再也不会因为他的任何事情开心,也不会那么较真的挂在心上。 那就让她逢场作戏,陪他过一个没有什么遗憾的生日宴吧。 - 挂断电话以后,闻啾继续在APP上看住房信息,去面试回来的米弥几乎快要瘫倒在床上: “你那边怎么样,这个寒假除了酒吧驻唱,还有别的安排吗?” “我决定继续往前走。”闻啾从床上坐起来,说起了自己之后的计划,“既然徐老师的华代音乐一直再给我递橄榄枝,如果能进入训练营八强,我就把音乐这条路死磕到底,奔着冠军出道的方向走。” 米弥还从未见过闻啾在除了纪时宴之外还有更加感兴趣的目标,她立刻爬起来,喊道: “小啾啾,赶紧练签名啊,我就指望着你出道卖签名赚大钱了啊。” 闻啾无奈的扶额:“小姐姐,你这头脑不去学金融是不是太亏了?” 有个能陪着说话的朋友,时间就过的快了起来。隔日一早米弥起了个大早,陪着她去找房子,此时正直寒假期间,学校附近的出租房供不应求,房租也比平时贵了大几百,对于闻啾这样的穷人来说,一时间难以找到合心意的房子,后来她干脆把范围扩大了一些,最终在三环边定下个有些僻静的单生公寓。 刚出来工作的学生,早就应该做好这种心理准备,闻啾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参加训练营之后,不得不把蓝夜酒吧的驻唱工作辞掉。 在那之前,除了应对考试,她还得花更多的时间放在驻唱赚钱上。 “你真的想好了,要和他分道扬镳?” 晚上从蓝夜兼职回来,米弥又问了她一遍,“这可是你暗恋五年的人啊,你真的舍得离开吗?” 作为全程目睹闻啾暗恋过程的局外人,米弥深刻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她几乎一直围着纪时宴打转,像她这样的性子,忽然之间做出了搬出去这种决定,还是令人很吃惊。 闻啾总是很温柔,也很纤瘦,只有在唱歌时才能看到她小小身体里蕴含的巨大穿透力,那是一种天生自带的坚韧和傲骨,现在面对感情这件事情上,五年的时间只用了几天时间,实在是果断的有些不可思议。 闻啾点了点头,这一次再也没有犹豫。 有的塔会坍塌,除了岁月的磨砺,还有一次次的失望和委屈。 - 在生日宴的前一天,闻啾去偶像训练营参加了五十晋二十的比赛,作为评委,徐映天这一次直接在舞台上表明了想签她入自己所在的音乐公司,这一举动在赛程里十分少见,几位评委甚至还在台下起了争执。后来比赛结束,徐映天特意追出来,提起了刚才的事情: “闻啾,我刚刚在台下说的话可不是什么剧本,此前想签你入公司是我们老板的决定,现在想签你入公司,是我本人也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选手。” “徐老师,你能重新把那份合同发到我的私人邮箱里吗?”闻啾准备和纪时宴断的干净彻底,也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虚晃了一枪: “这次露面,也有别的音乐公司找上门,我看的有些眼花缭乱,一时间也做不出决定来。” 眼看今天台下评委们的争执,闻啾看出了些端倪,难怪徐映天会在知道她参加训练营之后频频催她,再过半个月,他们的晋级赛程就会在网络上独播,闻啾一旦有了曝光量,争抢的音乐公司自然就会更多,业内所说的先下手为强,也不是没有道理。 徐映天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没瞧出她耍的那些小聪明,想起老板交给自己的任务,记录下了她的邮箱。 当晚从蓝夜回去,闻啾从电脑里翻出了那份签约合同,的确存在一些不太平等的条约,但至少比她看过的初级版本好了太多,也许再压一压,就能在这份合同上有更多的话语权。 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闻啾没有主动和纪时宴提起。 大概是在忙生日宴的事情,这些天两人之间的信息很少,偶尔会有几句纪时宴的关心嘱托,闻啾日常发了些信息回去,便没有多余的话题。 第二天中午四点,闻啾考完最后一科,纪时宴派来接送她的车便已经到了校门口的丁字路口,这次来接她的是纪时宴的小助理王茜,一进去车里,闻啾就看到里面放着那条裙子和鞋子: “闻小姐,一会儿我先带你去宴会场的化妆间做造型,纪总要六点才到。” “他很忙吗?” “今天之后就没有那么忙了,毕竟这场生日宴,他策划了很久。”王茜是个女孩子,一路上没聊工作上的话题,倒 分卷阅读23 是把纪时宴在公司里那些兢兢业业和丰功伟绩夸了个遍,后来到了宴会厅,闻啾忍不住问了句: “梁助理和你关系一定不错吧?” “闻小姐怎么知道的?” 看的出来王茜的工作能力不如梁顺,但那股子拍纪总马屁的劲儿学了个十成十。闻啾轻轻一笑,倒也没有明说,只道,“你和他有点像。” 因为造型的事情,闻啾在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她再出来时,守在外面的王茜便告诉她纪时宴半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入场了,这会儿正在小厅里打牌,闻啾提着裙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找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蒋野的大嗓门: “宴哥,我可嫉妒死你了,现在公司大权在握,小朋友还甘愿陪在你身边,你他妈简直就是……”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被礼貌的敲门声打断,门童将门打开以后,纪时宴不经意的往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就让他嘴里咬着的烟掉在了地上…… 今晚的闻啾不应该再叫她小鸟儿,她那又长又黑的头发被发型师烫卷之后再盘起来,配上蓝色礼裙,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天鹅般的华贵轻奢,这分明是刚刚从皇宫里跑出来的小公主。遥想起五年前的那一次初见,岁月温柔的像是惨了蜜,她站在门口轻轻微笑的模样,让他愣了几秒钟。 他咬了咬嘴上叼着的烟,看她要进来,又马上挥手:“里面一股子烟味,进来毁了你的仙气,你稍等我,这局马上就完。” 后来闻啾在侍从的带领下离开,纪时宴瞥见蒋野还在看,冷着脸抬脚一踢:“眼睛还要不要,不要我帮你挖了。” 蒋野这才回过神来,毫不掩饰今晚看到闻啾的惊艳一面:“我说那么多年她是靠什么留在你身边的,嫂子还真是个又乖又漂亮的女人啊。” 牌局上有人调侃:“得了吧你,蒋野,杨婉婷就快到场了啊,不想她再闹就赶紧闭嘴。” - 牌局上那些调侃,闻啾自然没有听到,倒是她在休息区坐了没多久,就看到进来个人,平日里喜欢跟在纪淑婉身边打转的柳微,今晚跟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妹,一场个人生日宴会在他们这里成了联谊。 柳微显然也是看到她的,在和她打了招呼后,她的眼睛自然而然的朝她今天的发型看了一眼,前几日听说纪时宴花大价钱买了顶全球限量的皇冠,看闻啾今天的打扮,不会真是送给她的吧: “闻小姐,那么巧,又见面了?” 闻啾只在她眼睛里看到清高和目中无人,她显然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说话时的语气也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姿态,瞥了眼闻啾身上穿的衣服,柳微轻轻勾了个唇角: “你今晚这身衣服穿的倒是像个人样。” 闻啾面不改色,盯着她今晚的衣服看了一番,夸赞:“柳小姐这身衣服选的很好,很漂亮,我特别喜欢。” 柳微约莫知道一些闻啾的来历,听到她拍马屁的话,下颌角轻轻抬了起来,清高的无视一切,看在今晚她那么懂事的份上,就不打击她了,可那人话锋一转,又说了一句: “可惜,柳小姐虽然披上了人样的衣服,却说着那么没素质的话。” “闻小姐,我希望你搞清楚,今天是我和宴哥的主场。” 闻啾丝毫不惧怕柳微这半真半假的虚晃,她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今晚是谁的主场我不在乎,我只晓得今晚我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出席生日宴的。” 说到这里,她也懒得去和柳微这个虚伪的女人计较,三言两语把人堵住,便借故离开了。 眼看着牌局室有人出来,想必是已经散伙了,闻啾跟着上前走了两步,不巧正好听到蒋野问他: “宴哥,你什么时候和家里那位领证?” 她放缓了脚步,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停了下来,虽然她不停的暗示自己本就不该抱有希望,可是在听到这些话题时,还是会想要知道结果,里面那人停顿了一会儿后,发出一声嗤笑: “结婚,开什么玩笑呢?” 她狂跳不止的心脏,在随着这声不屑的嗤笑后渐渐凉了下来,她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纪时宴来说,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想要结婚,那是她这个阶层的痴心妄想。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本来就如同繁星一样难以企及,是她天真了,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列外。 想来这五年暗恋,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提着裙摆,穿过热闹的宴会厅,直接进了刚刚的更衣室,杨婉婷正在里面和造型师争执,忽然间看到闻啾失魂落魄的提着裙摆进来,她立马站起来和她问好: “闻姐,你来了啊。” 瞧见她应了一声后,直接推开更衣室进去,她隐隐觉得今晚的闻啾不对劲,随着进屋以后,她瞧见闻啾果断干脆的脱了礼裙,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利落的把脖子上和耳朵上的饰品全部摘了下来。 造型师看着自己努力一晚上的成果变成这样,有些心疼,可看面前的女人紧抿薄唇,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气,便不敢靠近,她问:“闻小姐,你要是对我的造型有不满意的地方。” “我很满意,谢谢你让我看到我最美的一面。”闻啾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说完这话,她转而对杨婉婷说: “婷婷,麻烦你帮我转告纪先生,他的生日宴我来过了,也不会再来了。” 眼看着那个背影潇洒决绝的离开,杨婉婷站在化妆室的门口,惊讶的张了张嘴: 纪时宴被甩了? 第十六章 早在三天前,就有业内记者收到消息,说纪总裁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宣布一件大事,后来集团内部有人走漏风声,说纪时宴花重金从某收藏家手里购入了一款全球限量款皇冠。 一时间风声四起,都说此举是纪时宴准备结婚的前兆,早就有媒体记者私下拍到柳家千金和他交往密切,两人还曾经一起去洽谈过某个商务合同,想必这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众媒体甚至连两个人喜结连理的订婚稿子都写好了,谁能想到,在外面蹲点了一晚上的记者媒体,结束时只看到纪时宴一个人从宴会厅出来: “纪总,听说你即将和柳家结亲,是真的吗?” “听说您购了一顶限量款皇冠,请问是准备结婚用吗?” 被记者媒体堵在通道口的纪时宴眸色沉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他显然并不想做任何多余的解释,紧跟着前面开路的保镖,直到有位记者不知好歹的问了句: “纪总,听说你今天要宣布一件大事,请问是什么事情,可以和我透露一下吗?” 小记者是个实习生,胆子大,明眼人谁不知道,脾性古怪的纪总裁一旦把那张脸沉下来,就表示 分卷阅读24 事情没办妥,大事八成搞砸了,撞在枪口上的小记者看他停了下来,继续提问: “早就听说纪总是不婚主义,请问今天的大事与柳小姐是否有关?” 纪时宴往发出声音来的地方跨了一步,然后微微倾身,直接夺过小记者手上的话筒,这忽然压迫下来的气场,惹的小记者身后的几个人倒退了几步,男人寻到镜头后,用十分官方且严肃的口吻说了句: “今天是私人生日宴,没有什么大事要公布。另外……”说道这里,男人的嗓音明显哑了下来,他看着镜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今天不是很高兴。” 这一番话,让蹲点了一晚上的媒体记者扫兴而归,谁也没有看到,纪时宴进了车里,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拨电话,在最后一次听到手机上那个关机信息时,他打开微信,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分手的事情我不同意,不要玩这种把戏。” 生日宴会开始前,杨婉婷急匆匆找蒋野报告了个消息,说闻啾刚刚把衣服换下离开了,那之后没多久,他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分手微信: ——阿宴,分手吧。 明明才确定关系没有多久而已?这算什么? 他觉得这是闻啾在闹脾气,因为最后那一把牌手气太好,打的时间长了一些,他让她等了十几分钟。可是以往,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她想起闻啾高中毕业那晚,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回来时早已过了十二点,她让他等了三个多小时,那晚她依旧好脾气的给他煮面,甚至还笑的特别开心: “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了。”她偶尔会和他说起一些心事,小姑娘眼睛里的欢喜也表现的很明显,后来她把那碗面摆到桌子上,拖着腮帮子问他,“纪先生,你觉得呢?” 那时的纪时宴只是抬眉一扫,说她:“长大了更应该好好学习。” 他那时候就知道,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那么喜欢他的人,怎么舍得分手? 所以在收到分手微信的时候,他便把联系闻啾的事情交给梁顺,继续应对今晚来参加生日宴的来宾们,直到现在,距离闻啾失联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她的离开终于让他重视起来了。 跟着进来的梁顺察觉到车厢里的压抑气氛,提到:“纪总,你放心,闻小姐毕竟是个成年人了。” 纪时宴嘴角紧抿的薄唇告诉他,他不仅不放心,甚至还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平日里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稳如泰山的纪总,因为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失了心魄。 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平日里最爱喝酒的那个人,在今晚愣是一滴酒都不敢喝,就怕喝多喝走神,到时候接不到闻啾的来电,现在梁顺重新提起来,他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捏着眉心:“她的学校,她的室友,她工作的地方都联系过了?” “都联系过了,闻小姐没有回去。” 闻啾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大闹一场,宣誓一下自己的存在和地位,小姑娘的那些心思他都明白,都怪这段时间太忙了,对她少了些关心。 他以为她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毕竟从小就是那么坚韧的花儿。 可纪时宴不知道,有些失望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他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她对他的好和体贴入微的照顾,挥霍她围在他身边打转的,那颗“忠仆”一样的心,她以为闻啾和他的手下们一样,对他言听计从,且从不敢反抗。 可是他忘记了:他和闻啾从来就没有合作关系。 她对他的照顾是为了当年的收留之恩,她对他的喜欢是年少时意难平的朱砂痣。 - 纪时宴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她的学校里兜转了大半圈。林荫道上那些葱郁的树木都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矗立在路边,寒假已至,学校里早已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几对手牵手的小情侣从他面前晃过,那嬉笑的声音送入耳朵里,戳的人心里发闷。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边,他的身侧空无一人,好一幅孤家寡人的落寂场面。后来逛到了闻啾的宿舍楼底下,纪时宴停了下来,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宿舍熄着灯,看起来漆黑一片。 想起开学时送闻啾入校那天,他亲自把她送到了这里,小姑娘的身影纤瘦娇弱,她披着长发,站在楼道口和他微笑着告别: “我可以自己拎上去,你回去吧。” 现在纪时宴再想起来,忽然觉得能看到她明朗的微笑,简直是一种奢侈,她并不是对谁都那么的温柔,仅仅只是在他面前,会卸掉所有的伪装,微笑也好,哭泣也罢,都是柔软面具下最真实的那个她。 “纪先生?”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纪时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连忙转过头去,却刚好看到她的室友米弥抱着一沓资料走过来:“你是闻啾的纪先生吧?” 不难听出,她应该在她面前提过很多次“纪先生”,纪时宴调查过闻啾身边的人,晓得米弥的背景,便点了点头: “你好,闻啾今晚没回来吗?” 其实米弥早在之前就收到闻啾说不要泄露她地址的信息,看今晚纪时宴脸上的表情,想来这狗男人是被闻啾甩了?米弥这人是个急性子,平常说话就直来直往,更何况是现在看到纪时宴脸上那种失魂落魄的表情,她直接问道: “不瞒你说,我们学校可多人追她了,那些个富二代,哪个不是阳光帅气的年轻人。你有恃无恐的吊着她吊了五年,现在忽然被人甩了,是不是挺不甘心的?” 米弥是个嘴损的人,替闻啾出了口气不说,还暗示纪时宴年龄大,老牛吃嫩草。 这要是换做以前,纪时宴哪里有这种心听人奚落,但这人不一样,这是她的室友,她的好闺蜜,要真的把人惹毛了,他就没退路了。纪时宴面不改色的解释: “我们没有分手,只是闹了点小矛盾。” 这人的嘴巴还真挺硬的,真就像闻啾说的那样,脾气固执,死要面子。米弥倒也不戳穿,临上楼时泼了一盆冷水:“纪先生你别等了,她要知道你在宿舍楼下,可能宁愿退学也不愿意见你。” 纪时宴还是在那里等到宿舍门禁。闻啾没有回来,甚至也没有回复他一条信息。 - 回到云上城已经是晚上一点,屋子里仍旧没有一点儿她回来过的痕迹。 自从闻啾住进来,他就没有请过阿姨,只有一周一次的房屋大扫除,他不习惯在家里吃饭,只有闻啾在的时候会给他做点菜,虽然都是家常小炒,但学了她妈妈的李慧的手艺,他吃起来习惯,也格外怀念李慧和她在家里的那些时光。 现在屋子里没了人气,他觉得有些害怕,便抬起手把那些灯一盏盏打开,黑暗的空间渐渐被 分卷阅读25 灯光放大后,呈现出一个空旷又死寂的白色空间,他走到厨房烧水,想给自己煮碗面。 宴会上他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可以说是滴水未进,现在想起闻啾的面,就觉得肚子饿的难受,把炉灶打开,添水,煮面,他只有一只右手,有些无措。 他早就被闻啾照顾习惯了,连煮面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显得像个废人,胡乱的丢了一把面到水里,纪时宴闭着眼睛,回想起闻啾给自己煮面的模样,先加水,然后呢,需要葱花和热油…… 他打开冰箱翻找了一番,食材都是些能放置很长时间的速冻食品,最后他在冷冻层里翻出好几盒冷冻葱花,闻啾随时都在备着,哪一天他想吃面,立刻就能吃上。 等到他翻出葱花来时,冷水煮的面已经坨成一团…… 整个厨房都漫着一股狼狈的气息。纪时宴刚刚皱起了眉头,忽然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看了一眼,闻啾终于肯回他信息了: ——纪先生,这不是把戏,我尊重这段感情的开始,也因此希望它能在“分手”的体面中结束。 闻啾的文字信息简单直白,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退路。 纪时宴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那端在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仿佛胸腔里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直到后来,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纪先生。” 她叫他纪先生,不再叫他阿宴了。 他忽然就变得很讨厌这个称呼了。 第十七章 发完那条分手微信后,闻啾哪里也没去,她径直回了小公寓,收拾屋子里凌乱的行李和家具。她搬家搬的着急,房屋中介甚至还来不及打扫卫生,好在那么多年别的长处没有,打扫卫生倒是学了个精通。 上个租客应该是位男性,从沙发下扫出一堆烟头后,她索性把袖子一撸,直接把沙发给挪了个位置,一场体力劳动下来,差点累到虚脱,要不是米弥的电话,她甚至忙到快忘了时间: “小啾啾,我刚刚在宿舍楼下看到纪狗了。” 好不容易因为忙碌抛到脑后的那个人,不知怎的又浮现在脑海里,闻啾点开扩音,拧开一瓶矿泉水:“我已经决定和他划清界限了,你别提他。” “我才不是来劝合的呢,哈哈哈……”米弥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大晚上还挺吓人,“你不是总说他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吗?可他今晚一点都不高,就跟个丧家犬一样。” “养了五年的猫跑了,换做谁都会难过和不舍一阵子。”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来也是自己犯贱,卑微低贱的照顾他那么多年,奉上青春又奉上身体,还不是换不来那人的尊重和重视: “米弥,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舔狗了。” 这满是倦怠和自嘲的嗓音,让电话这段的米弥沉默了半响,闺蜜多年,她很少见闻啾哭,不管是生病也好,还是实习时受了委屈,她就像是一颗坚韧的小草,风雨袭来也能挺直了腰杆。 可是现在,当她听到她那么嘲笑自己的时候,米弥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难过,她说:“闻啾,你难过的话,你其实可以和我说的。” 像是闻啾这样敏感又有些骄傲的性子,是不会把伤痕累累的心放在明面上的,她等了一会儿,果然只听到闻啾说了句: “我这五年虽然没得到他的心,但是好歹也得到他的人了吧?这样想想我就觉得赚了。” 话题莫名其妙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开走,米弥嘁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开了还是转移话题,不过看闻啾心意已决,她也算放心了。 后来挂断电话,闻啾才看到微信上那条语音信息: ——“分手的事情我不同意,不要玩这种把戏。” 他说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霸气,甚至还特别强调了一遍“把戏”,他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在生意场上一般,他一直坚信,自己是胜券在握的最后赢家,可这一次,闻啾选择亲手敲碎他的那些痴心妄想。 她从黑名单里把他的电话拖出来,然后淡定的拨过去: “纪先生,你可以单方面觉得我们没有分手,这是你想要怎么认为都可以的事情。” 她不想花时间去和他争论什么他同不同意分手的事情,这又不是离婚,还能闹上法院。那端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响,听得出来他这时候应该在抽烟,他嗓音暗哑,呼出一口气,哄她: “小鸟,我知道你喜欢我五年了,你不会离开我,你只是在说气话。把你地址给我,我亲自去接你。” “我已经离开浦城了。” 在听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端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很肯定的说:“你的胆子那么小,你不可能离开浦城。” 他也同样了解她,闻啾不仅仅胆子小,她还十分没有安全感,离开熟悉的浦城去陌生的城市,这根本就是不能的事情,听到那端没有说话,纪时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想着怎么把这个胆小鬼哄回自己身边,可惜那边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冷哼,那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反抗的声音,她笑: “是啊,我的胆子很小,小到不敢离开浦城。” 电话里的闻啾承认的果断干脆,可是话锋一转,她决绝的说了一句: “可是离开你,我很容易就能办到。” 她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可这句话却透着几分的嚣张劲。 纪时宴的后话如鲠在喉,眼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继续压制着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那边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纪时宴再打过去又是无法接通,甚至这一次连微信也一并拉黑了。 他将那支吸了一口的烟掐灭,盯着微信里的小红点看了一眼,心里揉成一团乱麻。 - 隔日一早闻啾起床,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赛季组委会给她的邮箱里发了一封晋级通知书,练习生训练营的前二十强已经出来了,她的票数刚好排在第二十位。 按照去年训练营的模式,再过一个多星期,她就要和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二十名训练生进入训练营,然后再通过pk模式进入十强,八强。 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米弥后,她下载了一个二手交易APP,准备在网上买一把吉他,纪时宴给她的那些东西他都没带走,母亲的吉他也砸坏了,现在只能买一把应急,比起那些在跳舞和唱歌上有专业训练过的学生,她这个作曲系的学生有些不太专业,吉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加分工具。 她第一次用这个APP,不抱希望的在搜索框里输入母亲那个吉他的型号后,闻啾竟然还真的淘到了一把差不多年限的吉他,只是那把吉他看起来很新,显然并没有使用多少次,不过看到上面的发布时 分卷阅读26 间是半年以前,闻啾心里有些没底,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戳开了那个对话框: ——你好,请问你的吉他还在吗? ——抱歉,不卖了。 不买还挂上去? 闻啾看到对话框里那几个大字,心头浮起一些失望,刚刚准备退出登录,那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不好意思,商品信息显示不全,我以为你问的是我橱窗里的其它东西,这把吉他目前还在,就是发票弄丢了,另外换过弦,你要的话我还能再给你便宜点,129可带走。 这把吉他原价不贵,她记得母亲那一把是三千出头买的,对方挂上去的价格是五百,忽然之间告诉她可以129带走,闻啾想了想,又要求对方给她拍了几张详细图,她对这款吉他的了解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有那么多的细节图,不过闻啾刚刚准备拍下,那边又发了一句过来: ——如果你不放心真假,我们可以验货面交,这样也避免快递压坏了不好赔偿。 这是她在二手网站上见到的唯一同款,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买不到,和对方约好在市区见面后,闻啾换上衣服出了门。 她特意把面交地点定在了远离市区的一个小型购物广场。 直到闻啾见到了那把吉他的主人,这才觉得自己选择小型购物广场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刚刚进了咖啡厅的雅间就看到了徐映天,他虽然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可闻啾还是认出了口罩下的那个人。 闻啾关上门以后,摘掉自己头上的毛线帽子,问他:“徐老师,你怎么知道那个账号是我啊?” “你账户名不就叫闻啾吗?” 闻啾忽然有些尴尬,想起自己是用支付宝直接登录的,系统取的是她的支付宝账户名。 徐映天把口罩摘掉,拿出那把吉他打开放到桌子上: “这吉他我挂了半年多,可算是遇到一个愿意收的了。”他说着皱起了眉头,“刚好你来了,就送给你好了。” “送我的我不要。”闻啾说着便翻出手机APP,直接在那上面下了单,确认收货,看她这样见外,徐映天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问了她一句,“你之前在蓝夜驻唱的那把呢?” “不小心被我砸坏了。”闻啾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的很详细,她把那把吉他抱起来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来那把吉他上的弦果然是换过的: “这琴弦前不久被我熊孩子表妹剪断了,我就换成了我习惯用的那种琴弦。” “我看出来了,这琴弦很贵的。”闻啾是个书呆子,入了作曲系以后把乐器方面的知识也研究了一些,她之所以能认出琴弦品牌,是因为蓝夜清吧的那把吉他也是用的这种琴弦。 徐映天是专业歌手,没想到也会用这种很亲民的乐器品牌,闻啾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围绕着琴弦,徐映天在闻啾这里倒了熊孩子表妹的一堆苦水。 不过令闻啾放松的是,他这次终于没有在催她尽快把合同确定下来的事情,两个人在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徐映天被一通电话崔走,她这才把那把吉他抱出来打量。 吉他很新,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母亲第一次把吉他送到她手上那天,她笨手笨脚的弹了一曲小星星。明明吉他还那么新,可一眨眼,她都已经走了五年了。 触景生情,闻啾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后来才被徐映天的嗓音打断: “闻啾,外面下雨了,我本来还想请你吃个晚饭的,但是现在我有点事要回去。”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当机立断帮她背起吉他,“走吧,我送你一程。” 徐映天甚至都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走过去结了账,直接撑开伞,抬手唤她:“你在屋檐下等我,我的车就在外面。” 闻啾其实挺认生的,但偏偏徐映天是个自来熟,眼看着他推开玻璃门,在打了个冷颤之后,闻啾选择紧紧跟在他的身侧出去,外面风雨交加,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立刻阴沉了下来,被一片铅灰色的云层紧紧压住。闻啾生的瘦小,被大风一刮,顺着风的方向颠了好几步,一时间两脚不稳,直接撞进了在里面撑着一把黑伞的路人怀里: “对不起——”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位路人的胸膛简直硬的像块铁,脑袋都被撞的昏沉沉的,直到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扑进鼻腔里,闻啾猛地抬起头,这才看到撑着伞站在屋檐下的纪时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里面的白衬衫里打着一条黑色领带,看起来禁欲又阴郁,在暴风雨里,更像是一尊雕像,愣了几秒后,闻啾仿佛见鬼似的后退了几步,避嫌的和他保持着一米以上的礼貌距离: “你是怕我,还是嫌恶我?” 纪时宴的右手撑着伞,无法拉住她,便只好往她那边迈了一步,用身高优势把人堵在屋檐下的小角落里,他的眼底里泛着些红血丝,瞧见她的时候,甚至连薄唇也忍不住抖了抖: “你在里面和那个男人聊了两个小时三十五分钟,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谈论那么久?” 屋檐下不时有斜飘进来的雨丝,闻啾的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我们昨天就已经分手了,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些。” 说道这里,闻啾听到了马路边的鸣笛声,刚刚跑去开车的徐映天已经出来了,他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喊她: “闻啾,快上来。” 她不过刚刚往那边跨了一步,整个人就被纪时宴的膝盖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他低着头,紧紧握住伞柄: “我可以送你回去,你马上让他走。”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认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只要他说一句话,她就会俯首称臣,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她算错了,闻啾推开他,径直往那辆车旁边走去,就在她即将拉开车门时,她的手腕被人拉住,使劲的往后扯了一把 身后的那个人丢了伞,用右手去拉她,闻啾转过去时,正好撞进那双发红的眼睛里,他低着头,那双眼眸里终于有了恳求和慌张,他哑声问她: “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第十八章 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神里有过这种情绪,仿佛死水微澜的湖面被人投进了一块石头,那些慌张和不安,被涟漪层层叠叠的剥开,毫无保留的冲进她的视线里。 闻啾向后退了一步,手指尖摸在冰凉的车门把手上,他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坐进去时冷冷说了句: “纪先生,你的时间很宝贵,浪费在我身上多可惜,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他真的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去和她讨论吃避孕药的危害,忙到一次次的失约,忙到顾不得她的感受,任由那位柳微小姐给他装修房子。 分卷阅读27 他从前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忙人,忙到不愿意低头看一眼那么卑微的她。 可是现在,当闻啾坐上车准备走的时候,他却按住了她准备关上的车窗,眼眸发红的和她说:“我不忙,我是专程为你来的。” 纪时宴今天什么也没做,他空出了一整天时间,找人查了她的地址,然后煎熬的守在这家咖啡厅外面,他就是想用行动证明给她看,她在他的心里有个位置,可是坐在车里的女人却神色冷漠,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皱起眉头: “抱歉,害你白跑一趟了。” 她的嗓音从半开的车窗里传出来,礼貌又疏离,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当他对上闻啾绝尘而去的那个眼神时,他那颗笃定的心,终于察觉到了慌张。 她好像真的要离开他了。 他站在雨里,犹如一棵松柏,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连绵的雨雾里。目睹这一切的梁顺捡起地下的雨伞,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毛巾递过去,说话的嗓音却跟蚊子似的: “纪,纪总,闻小姐也许还在闹脾气。” 那个眼神告诉他,闻啾闹脾气的样子不是那样的。 纪时宴回过神来,抹掉脸上的水渍,上车后便一直紧抿薄唇。司机先生没得到他的命令,只好继续把车停在路边,稍微把暖气开大一些,他借着后视镜打量着身后那个人,他给纪时宴开了五年的车,还从没见过他如此落魄又卑微的一面。 后来,他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后摁灭在烟灰缸里。冷声命令道: “跟上。” - 闻啾的性子比较懦弱,这点大多随了母亲,但小时候,父亲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说“啾啾,往前走,不要回头看。” 她嫌弃乡下那种黄色的泥巴路,却又不得不听父亲的话借宿在外婆家,那时候他们家已经摇摇欲坠,城里的大房子和车子都卖完了,纵有万般不情愿,她也只得哭着往前走,后来终于过了那段泥巴路,她回过去头,看到父亲和母亲牵着手站在一起,他们对她说: “啾啾,要乖乖听外婆的话,妈妈挣了钱就给你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好吗?” 她的妈妈实在是太温柔了,她那股子任性的脾气尽数吞到了肚子里,从那天开始,她一直在学着怎么当一个懂事的乖孩子。 后来遇到纪时宴,她的性子被他压的死死的,也就忘记了要去反抗和鸣不公,就在她下定决心离开他那天,闻啾终于想明白了,她这辈子不可能留在一个烂泥潭旁边,只有跨过去,未来才会有无数种可能。 回去的路上,自来熟徐映天把闻啾和纪时宴的关系打听了一遍,当他听说是前男友时,满是不屑的说了一句: “男人嘛,就是喜欢犯贱,像你那么有才华又漂亮的姑娘,将来会遇到更多优秀的对象,可别因为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闻啾立刻来了信心,说道:“徐老师,我现在的重心都在音乐上,我的目标是拿冠军出道。” 像是闻啾这个年纪的女孩,经历感情挫折大多一蹶不振,这丫头倒是个例外,化悲伤为力量,这才进入二十强,马上就要奔着冠军的目标走了。 徐映天想起了那份合同,调侃:“那你倒是赶紧考虑看看,签不签入百代音乐,我很欣赏你,以后成了师兄师妹,有个照应不是?” 说起这事,闻啾又有些纠结起来了:“徐老师,你别催,人生第一次拿这种主意,我得考虑清楚,百代音乐那么多优秀歌手,徐老师你一个个照顾,怎么就光念着我呢?” 看来这丫头是在套他的话,徐映天轻轻一笑,想起几次和她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实不相瞒,今年的训练营是几个集团投资举办的,自打海选开始,为了避免抢学员伤和气,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自投资股东递出意向合同起半个月内时间内,其它公司不得对学员递竞价合同,恶意争夺。你还有几天时间考虑,闻啾,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学员,选择竞价高还是选择前途广的音乐公司,你的心里应该有一杆秤。” 到底是比她多吃了几年盐巴,徐映天的话虽然说的直白,却也正中闻啾的心怀,她对那些条约的确不太满意,可相比较之前那些不知名或者不专业的音乐公司,百代音乐的前途至少还能看得见。 徐映天这一次没有再强迫她的意思,把人送到住处后,她从后座递了一把伞给她: “我的伞先放在你这里,二十强编号下来时我们还会再见的。” 下了车,闻啾迫不及待撑开伞,把吉他遮了个严严实实,这可是将来要陪着自己上比赛场的合作伙伴,一点点的委屈都不能受。 抬起头来时,她隐隐察觉到一个目光向自己投来,后来巡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闻啾没瞧见什么异样,这才把心里那些顾虑放下。 - 闻啾不习惯徐映天换上去的那些琴弦,她连衣服也来不及换,试弹了一下后就把原来那把吉他上的琴弦换了上去,看来还是母亲有先见之明,知道她这个人有折腾东西的毛病,当初买吉他时,还买了不少原装琴弦。 她抚摸着那把旧琴弦配的新吉他,弹了一首小星星。后来打了个喷嚏,才想起要去换衣服。如果照顾不好自己,还谈什么冠军唱歌的梦。 她的体质一向不好,洗完澡出来一连咳嗽了几声,这才后知后觉的从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量了一下,是低烧,应该是刚刚在外面淋的雨。 眼看着马上就要编号进训练营,为避免拖久了进医院挂水,闻啾不得不下楼找药店。她刚搬来这里,对附近的小店并不熟悉,按照手机上的地图找过去,闻啾刚好碰上药店的卷帘门拉下一半来,一个箭步冲上去后,闻啾蹲在地上往里面看了一眼: “阿姨,能卖我点感冒药吗?” 守店的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看到卷帘门下面冒出个小姑娘的脑袋,她应了一声,递出去两盒药品,不耐烦的说道: “风寒感冒吃这个最管用,冬天黑的晚,下次买药在九点之前。” 店主阿姨递给她的是她从没有吃过的感冒药,不过见是大厂家生产的,倒也放心了。付款之后,她看到店主阿姨很快就把卷帘门拉下去,便只好停在门后,借着路灯看那上面的说明,她看的认真,没注意到有只挣脱了牵引绳的狗狗飞快的跑到她的脚下,抬起腿要小便,闻啾训斥了一声: “小旺旺,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电线杆子。” 狗主人立刻跟上来,死拽着牵引绳,不巧一抬眼就和她撞了个正着,这不是蓝夜的掌柜孙嘉行学长吗,他今天竟然没去酒吧守店:“闻啾,那么巧啊,你不是说你住你市区的叔叔家 分卷阅读28 吗?” 此前闻啾在蓝夜驻唱,有好几次晚下班回不去宿舍,孙嘉行建议她直接住在店里,都被闻啾以可以在叔叔家落脚拒绝了。 现在两人在同一个小区撞见,也算是一种缘分,闻啾咳嗽了几声,把药收好,指了指身后的小区: “现在放寒假,我自己找了个住处,总打扰亲戚也不好。” “你这病还没好啊?”孙嘉行看她咳的厉害,抬起手往她脑门上一摸,“你是不是低烧,脑门都凉透了。” 忽然间被人摸了额头,闻啾有些不好的往后推了一步,摇头道:“我已经买好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两人不仅仅有一层学长学妹的关系,还是平日里兼职的上司和下属,聊着天走了半截路,闻啾才发现孙嘉行就住在他隔壁那栋楼: “你病好了,要有时间就去蓝夜唱歌吧,平常喜欢听你的那几个客人,听说你这几天病假,连我的店都不光顾了。” 孙嘉行的狗狗总缠着要去溜达,将闻啾送到单元楼下,这才牵着狗离开。她站在一楼等电梯,低着头看了眼米弥发过来的吐槽,不料前脚踏进去,后脚就被忽然跟进来的人影堵在里面,她警觉抬起头,正好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次竟然连纪先生都不叫了,直呼“你”:“要找一个人,对于我来说很难吗?” 他皱了皱眉,抬手按下闻啾所在的楼层,显然,他连她住在几楼几号都知道。电梯里的气氛静谧的可怕,耳边也只能听到上升时那些机械的声音,闻啾挪开一小步,礼貌的和他保持一步距离。 纪时宴看她刻意回避,索性站到她的对面,他抬起手往她的额头擦了一遍,嗓音里夹杂着一股子浓浓的醋味:“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看到被徐映天送回来,又和孙嘉行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这是她的私生活,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过问。 几句话之间,电梯已经抵达闻啾所在的楼层,她先他一步迈出去,随手对跟着出来的人说道: “纪时宴,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你的私人时间原来那么多的吗?” 她直呼他的大名,张牙舞爪的抬着下巴瞪着他,俨然就是一只抓狂的小猫,看她掏出钥匙开门,纪时宴紧紧跟在身后,问她: “我只会为了你腾时间出来,你是不是感冒了,我可以进去照顾你。” 以前他宁愿把时间腾出来喝酒助兴,也不愿意多给她回一条信息,现在怎么忽然就有了那么多时间?闻啾轻笑了笑,手握在早已打开的门把手上,转过来看着他: “可惜,我再也不会为了你腾时间,大半夜从学校回来给你煮面,早上起床帮你弄早餐,周末还要陪你在满是烟味的棋牌室打麻将,可你却一直吊着我,无视我,纪时宴,这些我都不会为你做了。” 她的笑里仿佛藏着刀子,如果不是她现在提出来,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原来自己曾经那么肆无忌惮的享受过她的照顾。 所以当她把这些付出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时,他的心里才会这般的内疚和难受。他的嘴唇动了动,如鲠在喉,刚刚才提起来的气场一下子被她的冷水破灭,后来撞见她清冷决绝的目光,他的心仿佛被人牵扯了一下,疼的直皱眉头: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鞠躬九十度,那才叫道歉。” 听到她终于肯退步,他的心里泛起一丝希望,他低着头,人生第一次做出一个如此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他想,她还是喜欢他的,只要接受了他的道歉,就能把人乖乖的哄回去,可他心里的侥幸不过保持了两秒,下一刻,那声震天响的关门声和锁门声就狠狠的往他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巴掌。 纪时宴直起身子,看着面前那扇紧紧关上的房门,心里的某个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和自嘲。 闭门不待见,原来是这种滋味。 第十九章 把门迅速反锁上以后,闻啾将背抵在门上,贴着耳朵听了听,五年以来的长久相处,使得她对这个人的气息十分熟悉,哪怕隔着一道门,她也能猜到那个人还没走。 果然,门外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小鸟,我知道你在门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也没有突然。” 闻啾的嗓音隔着一道木门,听起来很是果断,他抬起来准备敲门的手停了下来,轻轻附在门把上: “从满怀热忱到心如死水,这些都不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这是我五年间不断积累,不断失望的自我折磨。” 这五年以来,她选择陪在他的身边,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报答当初的收留之恩,还有心里的那一己私欲。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可是他对她又是怎么样的呢?他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现在他会找上门来,无非是因为不甘心,被一个女人甩了,好面子而已: “曾经我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你,我包容你对我的一切伤害和不上心,也包容你爱抽烟喝酒的烂毛病,可是现在我累了,也倦了,我现在不是那个你用两颗糖就能哄好的小姑娘。” 听到闻啾嗓音里越发冷静理智的语气,纪时宴的手心渐渐冰凉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太以自我为中心,甚至都没有好好考虑过和她有关的问题,他尝试性扭了一下门把手,那端便又很快传来闻啾的逐客令: “你走吧,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现在的闻啾已经不会像当年那样凭感情用事,她很清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她把纪时宴排除在了自己的人生之外,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 那晚纪时宴是什么时候走的,闻啾并没有印象。她感了风寒,吃完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翌日起床,她起床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下巴和脖颈红了一大片,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直很清楚,只有那盒药是从没有吃过的东西,八成是药物过敏。 还好只吃了一点,感冒也好了个七八分。 闻啾不想把病拖严重,穿上大衣准备出门买药,下一刻就被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打断了,训练营的二十强编号就在今天下来,组委会通知将在今明两天进行编号确认。 择日不如撞日,总是呆在家里也闷得慌,她索性换了身衣服,带上口罩出门。这档综艺节目全称叫“明日星光”是一个以歌舞为主的大型音乐类综艺选秀,今年组委会把选秀地址定在了经济繁荣的城北片区,闻啾的住所和这个地方正好处在南北线上,辗转三条地铁线抵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闻啾的编号依然是最后一个数字:“那么巧啊,你又是最后一个编号。” 听到这个熟悉的 分卷阅读29 声音,闻啾一抬头就看到初赛时那位工作人员,不过这次她的态度比前次好,用官方的口吻提醒了一句:“拍摄日期就是后天,这次可别再迟到了。”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她现在只是个练习生,既然对方是里面的工作人员,且不管是什么职位,都应该把嘴巴放甜一点。眼看着那位老师勾了勾唇角,她便觉得自己没有喊错。 握着伞在会场里逛了一圈,闻啾没见到徐映天的人影,只好又把伞塞回包包里,准备拍摄那天再把伞还回去,没想到刚刚出了大门,她就被一群学员们推搡着挤到了门口: “快来快来,苏亦蓝真的来了。” 闻啾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今年上半年,这个名字在某个短视频软件上火出了圈,算是一线网红。没想到这位知名度不错的女网红竟然也来参加了这种选秀综艺。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显眼停在组委会大门口,有好些记者和媒体甚至早就围在了外面,大网红苏亦蓝手握着几个话筒,微笑着给摄影师们拍照: “我来参加这个综艺,主要还是因为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唱歌,算是来圆自己的一个梦吧。结果什么的我不在乎,关键是能在里面学到东西。” 苏亦蓝在短视频软件上火起来的初始,就是因为她翻唱了一首经典老歌,通过恰当的改编,在配上她的嗓音,也算是很有辨识度的一位女歌手。像是她这种自带流量的女网红,和闻啾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女学员有着天壤之别。采访结束以后,一直跟在闻啾身后的几个女孩子立刻冲上去和她嘘寒问暖,目的性都写在了脸上。 闻啾自觉无趣,刚刚准备离开,就被跑出来的徐映天喊住了:“闻啾,听说你找我?” 刚刚徐映天和其它的导师在里面开会,听说闻啾来过,他立刻就跑了出来,幸好,差一点闻啾就回去了。两个人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闻啾把伞还给他以后,说道: “徐老师,除了来还伞,我还想找你谈一谈合同的事情。” 在闻啾毫无察觉的另一边,被几个学员们包围着的苏亦蓝虽然面带着笑意,眼神却时不时的往闻啾身上瞟,那个女孩子戴着口罩,穿着一身朴素又寒酸的素衣,可是她身边站着的那位当红\歌手,让这个场面看起来格外的令人嫉妒。 这次她选择来参加“明日星光”已经在私下打听过了,她的实力是里面最强的。现在忽然冒出个看起来和徐映天关系不错的,让人难免产生敌意,她无意识的指了指闻啾站的那个地方,说道: “那不是徐老师吗,那位是她的助理吗?” “什么助理呀。”早先跟着苏亦蓝拍马屁的女生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那位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学姐,作曲系的闻啾。” “哦,作曲系啊?”苏亦蓝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她以为是什么专业出身的歌手,原来是个半路改道的。她转而看向和她说话的女生,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小姐姐,加个微信呀,后天就要登台了,我还没有朋友呢。” 那位女生受宠若惊的掏出手机,添加了好友,介绍道:“亦蓝,我是十八号高惜文,希望我们一起进入八强。” - 在签合同之前,闻啾决定见一见百代音乐的老板。今天赶了个凑巧,百代音乐副董事长彭清刚好就在这里面谈事情,不过今天她心情不好,公司旗下的一位女歌手闹出了一些丑闻。现在出来看到带着口罩的闻啾,副董事长排场大,立刻斜睨了一眼: “闻小姐,你现在还没到红透天的地步,没必要遮遮掩掩。” “彭董你误会了。”闻啾摘下来给她看了一眼,“很抱歉,我今天下巴过敏,形象不太好。” 彭清打开最里面那间办公室,邀请闻啾进去,眼看到徐映天要跟进来,他丢了眼神过去:“徐老师,你是拴在她裤腰带上了还是怎么的,怕我给她设陷阱啊?” 听彭清和徐映天说话的语气,想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十分要好。后来看到徐映天出去,闻啾才开门见山的把之前罗列在日记本上的条款提出来,她本身是作曲专业的,合同那条收走旗下艺人所有著作权的协议,明显就是霸王条款,对那些字里行间的弯弯绕绕,闻啾也提出了修改意见。 彭清没想到,一个学作曲的小姑娘,竟然会学着法律系的那些学生一样抠字眼,怕自己掉进他们的陷进里:“我旗下那么多歌手,第一次遇到你这种签合同抠字眼的。” 彭清把她的日记本推回去,干脆爽快的点了点头:“行,要不是我们上头很看好你,我也不会陪你磨那么久,等法律部门把合同修改好了,我会让他们和你对接。” 百代音乐能在音乐圈里创出一片天,有自己的一番生存之道,闻啾提的这些都是小儿科,彭清性子爽快,不仅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还从自己包里里翻出一支药膏递给她: “这药对付过敏百试百灵,你赶紧擦擦,要是后天上节目还这样,会影响你的第一印象,对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她的妆容,皱起了眉头,很是嫌弃的说了一句,“你这妆容也不行,画的像个鬼一样,我要是男人根本不会喜欢你。” 被自己未来的上司指点,闻啾坐地铁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沮丧,感叹同样都是女人,这位果敢直爽的彭清董事长还真是女人们的楷模。 地铁中转时,闻啾在洗手间里抹了点彭清给她的药膏,她下巴上的那些红斑消的特别快,后来从地铁里出来便只剩脖子上两颗小红斑了。 脸上的皮肤捂在口罩下一天,闻啾闷得慌,进了小区大门便摘掉透了好几口气。昨晚后半夜下过雨,绿化带里的植物也透着一股清透干净的气味,她的脸上挂着贪婪满足的神情,刚刚踏进单元楼门口,就因为忽然闯进视线里的某个身影愣住了。 纪时宴右手抱着一束花,手腕上系了个精致的小礼盒,闻啾认得那个包装,那是小兔子布丁家的外卖盒。终于等到她回来,他先她一步走到电梯口,把花往她怀里递了递: “今天路过布丁店,我看这花开的很漂亮,就想买来送你。” 曾经一起生活五年,闻啾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花,想来也是可笑,在一起时她想要浪漫和重视,这个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现在分手了,他忽然就变成了这样,时间大把的有,每一把花都可以开的很漂亮。 她没有接住那束花,绕过去后用手按了下电梯按钮,轰人:“我不喜欢花,你让开,别挡我上电梯的路。” 恰逢电梯打开,他斜站着让路后,继续紧跟在她身后进去。晚上没有什么人,里面的空间更显得狭隘和死寂,纪时宴看她不收花,便把花放在地上,把自己的右手举到她面前,他的腕上系 分卷阅读30 着一小盒糕点盒,那里面装的是闻啾最喜欢吃的兔子布丁。 由于左手残疾,他刚刚用右手抱着花,布丁袋子就只能拴在他的手腕上,这会儿举起手来,用透明盒子包住小兔子布丁软乎乎的晃了一下,他说: “不喜欢花的话,还有你喜欢的兔子布丁。” 他猜到她会说不喜欢花,但兔子布丁是她这么多年从没有换过的甜点。见闻啾仍旧不为所动,他晃了晃手腕,往她那边靠近了一些,耐着性子劝:“解开,拿走,这东西挂我手上我很累。” 总不能让这种小东西一直挂在他的手腕上。以前她根本舍不得让他拎什么东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闻啾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全当他是在和空气说话,直到他无意中看到她脖子上的两个“吻痕”…… 瞧他终于不在逼迫她,闻啾暗自松了口气,只希望电梯快点抵达,直到她瞧见纪时宴把手腕缩了回去,然后紧皱着眉,将那个蝴蝶结用牙齿解开,顺势一滑,把布丁盒子咬在自己的嘴里。 他腾出右手来,是想在电梯里抽烟吗? 闻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忽然将右手杵在电梯背后,步步紧逼的用膝盖抵住她的腿弯:“你要干什么,你对我放尊重点!” “我能干什么,我难道还能把你吃了?” 纪时宴嘴里咬着丝带,说话有很突兀的顿感,可那个压抑磁性的嗓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撩耳朵。 闻啾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下一刻就被他用指间往脖子上摸了一下,他的手指很干燥,落在脖子上时,那指间犹如带着火,一路滚烫的滑到她的下巴上,然后轻轻的捏住,抬起来。她寻到他的目光,瞧见叼着布丁礼盒的男人眼底里翻滚着一股子醋意: “谁咬的,这是哪只狗咬的?” 第二十章 他嘴里咬的是丝带,要是换做什么别的东西,就凭他今晚上这咬牙切齿的语气,现在可能早就断了,闻啾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侧脸躲开,嫌弃的把他放在脖子上的手扫开,这人的手虽然安分了,大长腿却仍旧抵在她的膝盖上,让她动惮不得,纪时宴垂眼看她,眼底里泛出一抹猩红色的嫉妒: “你怎么能让别的狗咬你,我都不舍对你这样。” 小小的电梯里,除了冬日湿寒的温度,还有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烟草味,闻啾皱了皱眉,刚刚抬腿准备踢他钳住膝盖的腿,下一刻就被纪时宴抬手一挡,他自觉的往后推了一步,真怕她不知分寸,使出一个断子绝孙脚。电梯在嘀的响了一声后,终于抵达她的公寓门口,她摸着脖子走出去,骂他: “纪时宴,你有神经病吗,这是过敏弄的,我过敏了。” 这种粗枝大叶的男人跟在她的身边,不过让她心里的火气更上一层楼。纪时宴连忙抱起地上的鲜花追出去:“哦,过敏,鲜花过敏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过敏?” 闻啾打开门,一转过身就看到纪时宴紧紧贴在她后面,他嘴里叼着那盒兔子蛋糕,说话时也一顿一停的,丝毫没有因为刚刚的误会吃醋感到羞耻,反倒是趁着闻啾不注意,厚脸皮的挤进她的小屋子里去: “纪时宴,我没有邀请你来我家。” 兀自进去的无耻之徒脸皮宛若城墙拐角,脱了鞋子就往他的客厅里走,把那束花和小兔子礼盒放在她的桌子上:“我怕你拿不动那么多东西,给你送进来。” 刚刚说手腕上拴着一盒兔子布丁很累的某人,这会儿又像个男人了。借着放东西的瞬间,他扫了一眼她这屋子里的构造,三十几平的单身公寓里只放着几样家具,看得出来都是些女性用品,她应该是一个人住,没有异性也没有与人合租。换了拖鞋进来的闻啾依旧冷声冷语的下逐客令: “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去,再不出去我要报警了。” 他不得不收回视线,在她的驱赶下狼狈出了门。这人的性子吃软不吃硬,要是再赖着不走,下一次指不定就没那么容易见到她了。 搭乘电梯下去时,他在手机上给梁顺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让他继续翻以前带闻啾去过的餐厅记录。他以前对她不上心,偶尔出去打牌,带着她去外面吃过几次饭,她点的菜色肯定都是自己爱吃的,确定好了她喜欢的东西,也就不难哄人了。 今天她收了小兔子和鲜花,明天就能收他其它的礼物。 他心里那些计谋打的精细,甚至已经在幻想明天来这里见闻啾的场景,直到他的手机震动了一声,把他拉入黑名单的闻啾给他发了一句话: ——你隔壁的电梯应该下去了。 纪时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在隔壁等另一部电梯的小情侣叫了一声:“老公你看,这里面有一束花。” 他走过去一看,刚刚舒敛的眉头又紧紧皱起来,她把他送进去的鲜花和小布丁放在另一部电梯里运了下来,纹丝不动的还给他。 纪时宴无奈又苦涩,心里闷着一块大石头: 真是可笑,她连一束花都不肯收,他竟然还妄想给她带点别的惊喜。 - 选秀综艺“明日星光”正在进行如火如荼的宣传造势。 全国二十强选手进入录播室当天,主办方微博不仅高调发布了二十强录制信息,还在热门微博上放了一段初选赛剪辑视频,短短十分钟的视频里,二十强学员们的精彩片段均有收录在里面,早有一定流量的苏亦蓝更是在这段视频后上了微博热搜,赚足了出镜率和人气: “这苏亦蓝的热搜买的那么明显,也不嫌尴尬?” 早上进入录播间,闻啾看换衣服的人很多,便选择先来化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个可爱的女生抱着手机自言自语,她朝女生那边落了个目光,忽然愣住了,这个女生和蒋野的女朋友长得很像,如果不是这个嗓音,她差点以为杨婉婷也来参加选秀综艺了。 那个女生看了她一眼,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默默转过脸去,背对着她继续化妆。 女生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还是个高中生,说话口无遮掩也在情理之中,闻啾看了一眼等候在里面的化妆老师,还没开口,另一位化妆师就朝她招了招手:“闻啾是吧?你的造型由我来负责。” 看对方认出她来,闻啾有些好奇的坐过去,马上就被对方往手上递了张名片: “我是百代音乐的化妆师高颂,以后你的妆容造型都是我来负责。” 闻啾是二十强里面抢先被音乐公司签走的学员之一,此后百代音乐将会从里面挑选出最具潜力的学员重点培养,和公司签约,不过就像跨上了一个门槛,未来的路有多难走,闻啾心里也挂着个大大的问号。 后来进去试衣间,刚刚那位年纪轻轻的小妹妹又跟了进来,她主动 分卷阅读31 和她套了近乎: “小姐姐,你已经和百代音乐签约了啊?” 闻啾蹲在地上系鞋带,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呜呜呜。”那个女生立刻蹲在地上和她齐平,又激动又羡慕的问她,“你是怎么签进去的啊?能不能给我点经验,我也想签进去。” “杜悦音,你别做白日梦了,就你也想签进去?”回答提问的不是闻啾,而是苏亦蓝,节目组给每个学员发的衣服都是统一的,苏亦蓝嫌弃百褶裙太长,正在更衣室里耍小动作,故意把百褶裙叠短。她本就长得前凸后翘,这会儿双腿露出来,更显得性感。 瞧见杜悦音额头上紧皱的眉头,她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某些人靠运气进了二十强,可不见得还有进十强的狗屎运。” 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对杜悦音一个人说的,在闻啾听起来就有些不顺耳。 后来去录播厅,杜悦音说起了自己和苏亦蓝之间的恩怨情仇,苏亦蓝和杜悦音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两个人关系不错,后来苏亦蓝靠着她调音的那一首“经典老歌”在短视频APP上火遍全网后,就和她疏远了关系,签了经纪公司,走起了明星的路子。 难怪苏亦蓝对杜悦音毫不客气,连惺惺作态都懒得演,看来是已经撕破脸了,比起这对塑料姐妹花,她暗自感叹自己和米弥的感情就简单真诚的多。 比赛内容和去年大相径庭,由评委们出题,学员们过五关斩六将,第一天开机,评委老师给不熟悉的学员出了个合作题目,由两位成员随机抽签组队,合唱同一首歌pk。 闻啾刚好抽到人气很旺的苏亦蓝,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亦蓝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后,吃惊的“哇”了一声,立刻挽住了她的手,大姐姐般的对着镜头一笑:“没想到我们两个是一队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后来在后台准备时,杜悦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次来比赛,该不会拿的是祭天人设吧?”眼看闻啾有点发懵,杜悦音解释了一遍,所谓的祭天人设,就是牺牲某个素人光环,衬托另一个人的天使圣光。 让苏亦蓝火出圈是因为她的翻唱,现在她又参加了音乐选秀,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亦蓝目前是这批学院里实力最强最骄傲的选手,寂寂无名的闻啾和她搭档,很容易就会被苏亦蓝的风光盖过去。 节目组明显是有意偏向苏亦蓝。 “我上司没有给我安人设,让我凭实力发挥就好。” 闻啾已经和百代音乐签约,那边履行了她提出来的改合同要求,她也会听上面的安排,发挥出自己最真实的唱歌水平。 不过,当她拿到节目组分下来的歌曲时,还是愣了一下,这首歌简直就是为苏亦蓝量身定制的,她的气息很适合唱那种带着浓浓哀伤,且平缓到毫无波澜的歌曲。 通常来说,这种比赛上,越是难度越高的歌曲,越能让评委老师们眼前一亮。比起早已有流量的苏亦蓝,他们合唱的这首歌能在悄无声息中把闻啾的存在给掐灭。 在后台准备时,两人在下面讨论了一番,最后由苏亦蓝敲定,闻啾负责后半段的收尾之音。 大家都是第一次组队,通过一个早上的熟络,上台时也找到了些默契。闻啾不是很擅长这种平缓的音调,私底下将最后两段练习了好几遍,这虽然不是她擅长的风格,但这种平缓调子的歌曲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难度。 至于苏亦蓝,她对这首歌倒背如流,更别说是登台表演了,她曾经还当过这位歌手的演唱会嘉宾,仅仅是这份殊荣,就足够让她拥有满满的自信心。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将歌曲前半段唱完后,听到了闻啾的后半段。她真当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作曲系二流子,明明很普通的半段歌曲,因为她那个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和丝毫不差的情绪把控力度,让台下的评委们吃了一惊。 一曲终了,徐映天拿起话筒给了个评价:“苏亦蓝,你的实力不容置疑,但你今天明显有点轻敌了啊,同样一首歌,闻啾的感情十分投入。” 虽然说是搭档合唱,但因为是同一首歌,专业的评委老师们很容易就能听出这其中的高低,闻啾的后半段表现几乎可以说是渐入佳境,情绪到位,一比较起来,苏亦蓝就显得逊色了很多。 去年刚刚拿过金曲奖的女歌手白薇也评价了一句:“说实话这首歌很适合苏亦蓝,私底下我也听过苏亦蓝翻唱的歌曲,你今天的水平发挥不错,但是和闻啾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一局无疑是苏亦蓝输了。 - 连续被两位导师批评,一向骄傲的苏亦蓝已经开始面露难色,好在后面的导师都没有作批评,但点评也都是中规中矩,刚刚还在台下笑着要带闻啾的苏亦蓝,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了个很强劲的对手。 从台上下来后,苏亦蓝便直接去了休息室,刚刚在台上观望的高惜文忙着拍她的马屁,说道:“亦蓝,你放心,闻啾的水平我清楚,她就是个靠运气的人,她不可能每次都那么走运。” 苏亦蓝把动摇的自尊心压下去,轻轻一笑,表现的很大度:“毕竟是第一场热身赛,我让她也无所谓,进入前十我势在必得。” 高惜文又说道:“我听说她签了百代音乐?” 百代音乐是唱片公司的龙头企业了,这些年的发展更是如日中天,走起了三栖发展的道路,闻啾在参赛之前就被看中,说明确实有几分实力,想到这里,苏亦蓝就有些妒忌,她勾了勾唇角: “百代音乐这几年来不行了,什么垃圾都当宝贝,眼拙也是情理之中。”她说着抬起头喝了口水,下一刻就看到闻啾放在休息桌上的粉色水杯,她指了指,问道:“这是闻啾的水杯?” 高惜文接着吐槽:“是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啊,还有人用这种老阿姨才用的茶叶杯。” 眼看着苏亦蓝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高惜文一眼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轻轻一笑:“亦蓝,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第二十一章 闻啾第一次参加这种选秀综艺,和唱歌有关的经验只有在蓝夜清吧驻唱的那段时间,二十强选手们对她和苏亦蓝的PK几乎是一边倒,直到这一场比赛完毕,坐在台下休息的选手们才紧张起来,一个苏亦蓝已经足够头疼,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个深藏不露的闻啾: “闻啾,你的嗓音可塑性好高啊,比苏亦蓝好了一倍不止。” 闻啾从台上下来就遇到了杜悦音,这丫头喋喋不休,一个劲儿的说苏亦蓝脸上的表情:“你肯定没看到,在摄像机没对到她脸上的时候,那女人的白眼都要翻到屁股上了。” 分卷阅读32 杜悦音的性子粗枝大叶,口无遮拦,闻啾看了一眼周围的摄像头,提醒了一句:“悦音,说话还是低调点吧,被人听到了终归是不好的。” “我怕什么呀,你看苏亦蓝有客客气气的对过我吗?” 说话间,杜悦音跟着她来了休息室,顺便提起自己那一组的热身赛结果:“我今天运气好,搭档也是个舞蹈系的,我俩半斤八两,都没有出彩的地方。” 杜悦音是民族舞系的大一新生,她来参加这个选秀,是为了完成小时候的一个遗憾,她说:“反正我肯定是连前十都进不去的,就当是圆了小时的梦想。” “那你怎么会选择跳舞,不选择唱歌呢?” 闻啾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水杯准备喝水,可刚刚凑到嘴边,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将打开的水杯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那条信息,是梁顺发过来的: ——闻小姐,打扰你了,请问你能联系上纪总吗,今早他说要来找你,到现在我都没打通他的电话。 她今天一直在比赛场上,连纪时宴的半个影子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联系了。这个人该不会一直等在她的公寓楼下吧? 她满怀着心事,并未注意到那瓶水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往嘴里浅浅的送了一小口后,她低着头准备给梁顺回个信息,不料,送进嘴里的液体忽然变得滚烫无比,一路灼烧到她的喉咙里…… 闻啾立刻低着头呕了一口,把快要到胃里的水吐了出来。 “闻啾,你怎么了?”杜悦音被闻啾的反应吓了个半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拿起一瓶没有拆过的矿泉水往喉咙里灌,疼到眼角都忍不住滚出几颗泪来。 她往自己杯子里灌的明明只是普通的白开水,刚刚到了她的喉咙里却烫的不行。 她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立刻觉得不对劲,拿上水杯,拉着杜悦音去外面找医生。 …… 谁也没有想到,明日星光比赛第一天就出了意外,参赛选手闻啾因为误食工业碱片而灼伤了喉咙,外场医生在对她做过一些基础检查后给开了些内服的药物:“闻啾,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喉咙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有多重要,这三天你最好不要刺激到自己的喉咙。” 得知消息赶来的徐映天一进门,只见到闻啾脸颊上挂着两行风干的泪痕,话唠子杜悦音在一旁和节目组的导演伸冤:“导演,你自己好好想想,工业碱片这种东西谁会随身带着啊,肯定是有人嫉妒她唱歌唱得好,故意放到她水里的。” 作为一名歌手,徐映天参加过不少音乐综艺,看来这届选秀歌手很疯狂,不过刚刚开始而已,初露锋芒的闻啾就被人给盯上了。他走过去时,正好看到疼痛难安的闻啾低着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 ——导演,这件事情我不会就此罢休,我要求把今天中午进入休息室的人都彻查一遍。 她有很深的印象,自己在和苏亦蓝上台pk前半个小时喝过杯子里的水,之后她就没有进过休息室,要想查出谁在杯子里动了手脚,看那之后进入休息室的监控就能排查出来了。 眼看着导演想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徐映天走上前说了句:“闻啾是百代旗下的签约歌手,这对于一名歌手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黄导,这件事情可不能就那么算了。” 徐映天在歌坛的地位毋庸置疑,话说的那么直接,黄导不可能不买他的面子,他带着闻啾到安保处,监控显示,闻啾上台后进入休息室的参赛选手足足有十五个,大半部分选手都有嫌疑,今天毕竟是比赛第一天,大家都还没熟络,动手脚的理由都站不住脚: “闻啾,我总不能为了你一个喊停录制的节目,这场事故你就当是给自己长个经验,下次进入嘴里的东西,千万不能大意。” 节目开工不顺已经煞气,面对闻啾这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黄导最终还是选择大事化小,在评委那边说了她喉咙受伤的事情,今天的游戏pk环节闻啾不用参加,会在之后剪辑好放到电视上播出,算是对这场意外提出的补偿方案。 这样一耽误下来,再一次回到休息室便已经到了晚上,天空闪过几道惊雷后下起了暴雨,杜悦音比完赛出来,忙问她:“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初初被灼伤时,闻啾的喉咙疼到发痒,一说话就扯的声带发疼,经过一段时间的缓解,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她点了点头,哑声问了一句:“你比赛怎么样?” “我进了十五强,你的喉咙评委们都只知道了,你别急,十五强要比三天呢,节目组把你安排到了最后一天。” 喉咙对一个歌手来说至关重要,评委老师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对调换顺序的做法也表示理解。看到闻啾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杜悦音顺道搭了一把手,问她:“你家住的远不远啊,外面下雨呢,我家住在北边,要不要和我拼车回去。” “我住在南边……”谈话间两个人进了更衣室,闻啾打开柜子,刚刚拿起衣服就发现早上换下来的羽绒服不知道被谁剪了好几个洞。 时值冬日,外面还在下暴雨,会那么做的人明显是希望她生病退场。闻啾巡视了一圈在里面换衣服的选手们,皱着眉头问:“谁弄的?” 现在还在里面换衣服的,都是刚刚从比赛场上下来的人,谁有那个时间去破坏她那件不值钱的羽绒服呢? 大家都不想蹚浑水,纷纷闭了嘴,就当没听到她的发问,直到后来,被淘汰的十三号小声说了句:“闻啾,刚刚高惜文找我借了把剪刀,我觉得可能和她有关。” 高惜文是20进15的第一场参赛选手,下场后她的时间最多,再加上曾经和闻啾有过些不愉快。她甚至都怀疑工业碱片的事情也和她有关。 她把剪碎的衣服揉成一团,径直去了隔壁的化妆室,高惜文身边正围着几个祝贺她进十五的小姐妹,突然间看到闻啾拿着破衣服进来找人,几个人递了个眼神,作鸟散兽的避开,各自去镜子前卸妆,高惜文早已收拾妥当,正准备等网约车司机来接自己,看到闻啾进来,她并不吃惊,往她手上看了一眼,故意问了句: “哟,闻啾,你这衣服款式挺特别啊。” “是不是你弄的?”闻啾把衣服狠狠砸在她的桌子上。然后她直接抢过她的背包翻找了一番,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根本见不到工业碱片的影子,高惜文叫起来,“闻啾,你有病吧?翻我包做什么?” 闻啾没说工业碱片的事情,冷着脸丢回她的手上,问道:“我听说你在十三号那里借了一把剪刀?” 高惜文没想到十三号会把借剪刀的事情联系在自己身上,她点了点头,抬着下巴问:“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衣服,我以为是谁不要 分卷阅读33 的破抹布,拿来擦桌子它不香吗……” 高惜文早就看闻啾不顺眼了,这会儿看她一脸狼狈,喉咙也受伤了,她笑的更放肆:“你这鸭嗓子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这才是你本来的声音吧?真是难听……” “啪”的一声,那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声让化妆室的几位学员们都愣住了,被打的高惜文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发疯一样的尖叫着要打回去,“闻啾,你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动手。” “现在录制结束了,我为什么不能动手?” 高惜文虽然比闻啾高了一点,但到底比不上从小就摸爬滚打的穷孩子,闻啾抬腿一扫,直接把人撂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扒衣服。 高惜文的那些小姐妹万万没想到闻啾是个女汉子,谁都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闻啾三下五除二把高惜文的衣服扒下来,高惜文的头发在刚刚的撕扯中乱成了一个鸡窝,她狼狈的坐在地上,看到闻啾面色冷静的把她的大衣穿在自己身上,气到尖叫: “闻啾,你他妈是穷到吃土了吗?抢我的衣服穿!” 她抬起袖子闻了闻味道,从自己包里翻出一瓶香水喷了喷,然后蹲在地上揪住她的衣领,把人提起来,冷眼威胁了一句: “我不仅穿你的衣服,还给你时我还要剪成抹布!” 第二十二章 高惜文因为她这番毫不手软的操作愣住了,她跪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想起这女人刚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敢再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穿上衣服出去。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如果非要让他这个左手残疾的人做选择,他宁愿右手一辈子牵着她不放开。只是很可惜,幻想很快就被现实打碎,闻啾挣脱了他的手,司机先生马上开了门:“你是闻小姐吧,请进。” 为了能随时出现在闻啾身边,没办法开车的纪时宴聘了个夜间司机,司机老苏是新来的,他只晓得纪时宴要去接闻小姐,但这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就不清楚了。眼看着闻啾不进去,司机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直 分卷阅读34 到纪时宴从唇角挤出一句话: “老苏,你送她回去,我打车走。”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 暴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从高速上下来后,伴随着闪电和雷鸣,几乎已经让人分不清方向,司机老苏不得不将车驶进路边的加油站,停留片刻:“纪总,闻小姐,外面天冷,我去给你们买点热饮。” 老苏一走,车内的气氛就安静了下来,纪时宴用毛巾擦头发的声响时不时闯进耳朵里,仅管那声音细若蚊虫,却又不得不令人注意到,直到闻啾的微信响了一声,杜悦音发信息说她已经到家了,纪时宴终于开口: “听说你比赛成绩不错,恭喜你,要不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换做以前的纪时宴,只要她不主动提,他就没时间和她讨论这种事关前程的话题。现在却忽然间和她套起了近乎,闻啾清了清嗓子,往他强撑着的笑脸上泼了一盆冷水:“你的庆祝和恭喜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心灵上的作用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某人只要说一句话,她能大晚上从学校跑出来陪他,倘若哪天他心情好夸奖她一句,她甚至会因此高兴一整天,她围在他身边打转,做小伏低,就差没有掏心给他看。 现在她有拒绝他,不再顺从他的底气,她嗤笑一声,继续说道:“纪时宴,我不是那种软骨……” 她的后话因为男人捏住下巴的动作顿住,卡在喉咙里。刚刚礼貌和她保持距离的男人此时已经挪到身侧,盯着她的下巴和喉咙,加油战外的灯光明晃晃落进来,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他蹙着眉,问了句:“你这嗓子怎么回事?” 方才室外下暴雨,听觉受阻,这会儿他才发现她的嗓音不对劲。闻啾扫开他的手,撇过脸:“唱歌唱久了。” 她不想让纪时宴掺和进自己的圈子里,这种事情她找到了证据,一定睚眦必报。他将视线移到她修长的脖子上,信了这份说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手机黑名单,把我放出来吧。” 今天中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简直不敢去想,要是她从此真的了无音讯,他一个人究竟要怎么去面对。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鸟,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曾经他每次叫她小鸟的时候,闻啾的心总是会为之动容,可今晚却完全相反,她甚至有点排斥他那么叫她,她肯定的摇了摇头:“我和你不过泛泛之交,你以为叫声小鸟我就能和你重新联系上?” 对于闻啾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爱称,她不想当纪时宴的笼中鸟,更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我们不是泛泛之交,我们好歹有过一段感情……”纪时宴不敢相信她会那么铁心,他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她的手机上,哄她,“现在打开手机,把黑名单解除了,微信不管,至少,电话你总得……” 闻啾的反应掐灭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妄想,闻啾果断打开车门下去,然后换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色铁青的男人,说道: “纪总,你也说是有过一段感情了,过去的感情就如同葬在了坟墓里,总提掘坟这种事情很晦气。” 纪时宴哑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掉进自己的语言陷阱里,他被她怼的抬不起头来。她不坐在他的身侧,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凉了一个度下来。 第二十三章 连续在闻啾这里吃了几次闭门羹,纪时宴心里凉的透彻,又加上昨晚送闻啾回去着了凉,后半夜高烧不退,他不得不找来家庭医生林琛。林医生曾经给纪时宴看过好几次病,有时候住在这里的闻啾还会给他端茶送水什么的,今晚没见到人,医生多嘴问了句: “纪总,怎么不见你的小女友?” 没确定关系之前,他和闻啾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那丫头听话温顺,被兄弟们开玩笑喊嫂子或者小女友的时候,只会脸红红的躲在他后面,又羞又腼腆。 现在忽然间听到一声“小女友”,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扯的生疼,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猛的吸了一口,有些走神的说道:“她最近挺忙的,没回来。” 林医生给他开了些处方药,瞧见他眼底那一圈淡青色的黑眼圈,过来人一眼就懂,这憔悴的模样就和被女人甩了一样,他倒也没戳破,只问:“纪总最近是不是失眠很严重,要不我开点助眠药给你。” “那玩意吃多了对胃不好,不吃了。”纪时宴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史,但后来在闻啾出现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治好了,“对了,你认识耳鼻喉科的专家吗,想麻烦你帮我看个病人。” 毕竟和闻啾在一起住了五年,她的声线到底是唱歌还是受伤,他还是很容易听出来,只怕是这丫头在里面被人排挤了。 林医生开的感冒药有些助眠作用,前面睡的安稳,直到后半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五年前,她穿着初见时那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轨道上和他招手,她说:“纪先生,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我要离你远远的。” 他想跑过去拉住她,可是脚下却犹如灌了铅,只能看着她跨过轨道,然后在火车飞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鸟,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挣扎着醒来时,他的背脊已经被汗水浸湿,窗外的天空还是黑色的,只有屋内一盏落地灯泛着昏黄色的光晕。重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梦境里有关于永远失去她的那一幕又浮现出来,纪时宴只好爬起来,打开电脑想找些事情做,后来在界面上弹出来的广告框里,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明日之星的选秀海报和广告已经打的满天都是了。作为全国二十强选手,闻啾自然也在其中。他翻开微博,发现不少表现出色的选手已经有粉丝自发组织了后援团,闻啾由于喉咙受伤,没有参与第一天的游戏pk录制,观众缘少不说,还显得有些透明。 她的嗓音那么有辨识度,唱歌也很好听,这些粉丝真是有眼无珠了。研究了一番娱乐圈里的那套打榜操作,纪时宴注册了微博[闻啾后援团],又立刻申请了粉丝团,自己当起了后援团团长。 - 由于喉咙受伤,在节目组放出来的20进15海选剪辑里,闻啾只有一个和苏亦蓝pk的镜头,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名气很高的苏亦蓝身上,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走可爱路线的高惜 分卷阅读35 文擅长炒作,早在初赛时就组建了自己的粉丝团和超话,现在粉丝们正在为她打榜,早上她将剪坏的羽绒服丢给高惜文时,听到不少人再拍她的马屁: “惜文,你要是进了八强,我拉上我的粉丝给你投票,送你C位出道。” “咦,闻啾,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粉丝团和超话吧?”成年人的世界早已不像学生时代那般赤裸裸,高惜文直接忽略昨晚和闻啾的争执,话说很刻薄,“你公司是不是看不起你啊,都不帮你搞后援会和宣传的吗?” 百代音乐是个专业做唱片和培养歌手的公司,连徐映天这样的咖位都很少炒作,更别说是闻啾这个还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的初赛选手,公司不可能光盯着她一个。 后来在录播室遇到徐映天,她才知道今早的事情,公司宣传部组长请了几天病假,交给手下创建超话和粉丝团的事情没办妥,今天上班时才发现已经有粉丝创建了。公司想接过来自己管,但那位自发组织的粉丝好像不太乐意: “看的出来对方是个真爱粉,硬抢过来难免伤了和气,给你招黑也不是个事儿,反正是个小后援团,之后你名气高了,会有官方的后援团。”徐映天问她,“怎么样,喉咙还有灼烧感吗?” “好多了,今天的串烧小游戏我和导演报备过能上台。” 昨天比赛第一天,闻啾已经因为喉咙的事情吃了亏,要是再不露面,那可就真成了个小透明。现在比赛刚开始,最不能缺的就是露面机会。 有关于她喉咙受伤的事情早在录制前就在底下传开了,评委老师们有意放她一马,中午的歌曲串烧游戏分给闻啾的都是抒情歌。 后来中场休息,她忽然被外场医生叫了出去,说组委会知道她喉咙受伤的事情,请了个耳鼻喉科的专家来会诊,节目组导演虽然有点势力,但组委会还是挺良心的,私底下对每一位选手都是有关照的。来会诊的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医生,看过闻啾的喉咙后,那位经验老道的医生直皱眉头: “你这完全没好啊,你只是对喉咙的疼痛麻木,以为已经好转了,但里面都已经烂掉了。幸好发现的早,今天早点收工,拿我的药方直接去医院挂水,你是靠嗓子吃饭的,可不能再拖了。” 她不过喝了一口,那工业碱水的威力就如此巨大,灼伤了她的嗓子眼。 想到这些,闻啾更加气愤,发誓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 - 她一刻不敢耽误,参加完比赛录制,便直接到了省城里最权威的耳鼻喉专科医院。途中徐映天给她发了条微信,说评委团开完会就过来看看她。 那时候她已经抵达医院,安排进了个小单间里,护士小姐姐看了一眼她药方上那个字迹,惊叹的说了句:“是周医生给你看的喉咙啊,难得他老人家退休了还会去义诊呢。” 给闻啾看病的周医生原来就是这医院的专家,现在退休了偶尔义诊。闻啾能遇到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挂上水躺在床上,闻啾在微博上查看明日星光的最新进展,已经有不少十五强选手开始为之后的十强拉票。直到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后援会团长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 ——闻老师,听说你进医院了,怎么回事啊,生病了吗? 后援会团长的微博是个可爱的柯基屁股,看她说话的语气,想必是个爱狗的女生,这还是第一次有粉丝在微博上私信,闻啾把自己喉咙受伤的事情发了过去,说幸好发现的早,不然一定会造成永久性伤害。 ——你的喉咙是怎么受伤的呀,一定是节目组有台本,有潜规则! 被人下药的事情终究没有证据,她也不好直说,只随便聊了几句,后来她发现这个女生特别喜欢用“呀”,就暗自给团长扣上了一顶“呀呀团长”的帽子: ——喉咙受伤的话,你一定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呀? 闻啾发了一个“嗯”过去,下一刻就被鬼鬼祟祟进来的徐映天打断了,他关上门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放心,没有人认出我来。” 或许是猜到她喉咙痛没吃什么东西,他带了一点流食,打开饭盒以后放在桌子上凉,和她提到:“闻啾,明天20进15,你和10号pk,这位选手实力不如你,你选一首抒情歌也是稳赢,重点是15进10那一场,今年改了规则,十强选手出来后会以女团形式进入训练营,在节目上pk掉两位,最后竞选出一位年度冠军出道。” 徐映天不让她说话,像个长辈似和和她交待起了进入前十强的种种曝光和好处,言语中还带了些关于上面带来的慰问:“你住院的费用公司给你报,我也安排了几个朋友去查下毒的人,现在稳住,千万别因为……”徐映天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忽然进来的人打断了。 他记性不错,瞧见那人和身后站着的助理,便晓得是她的前男友。 果然,哪怕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这人也能查到她在哪里,闻啾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想开口就被纪时宴打断:“我听说你喉咙不舒服住院了,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晚饭。” 他直接忽视了坐在里面的徐映天,把精致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直到目光一撇,看到早已打开盖子的小米粥。 这位歌手明明红透了半边天,没想到那么寒酸,竟然随便买了一份路边摊的小米粥?闻啾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白米粥:“闻啾,你尝尝看,这是我第一次煮的白米粥。” 以前连筷子都不会拿的人,竟然还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粥,这要是换做以前的闻啾,恐怕会感动到哭泣,可现实并不容许她做什么反应,徐映天立刻起身拿起自己那份路边摊: “我师妹嗓子娇贵,受不了什么刺激,第一次做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他说着把自己的那碗粥塞到闻啾手上,“师妹,你吃我的,师兄可不会在里面乱加东西。” 纪时宴坚持,把那晚粥往闻啾面前凑:“这是梁顺看着我煮的,火候也好,时间也好,都是按照教程来的,只有水和米。” 这两个男人,一个师兄,一个前男友,简直就像菜市场里竞价的商户。梁顺还从没见过爱面子的纪总有那么卑躬屈膝的时候,他马上跟着附和道:“闻小姐,你尝尝看纪总的,纪总做一次菜可费力着呢。” 梁顺都打出了卖残牌,闻啾不可能听不明白。就连纪时宴的眼睛里也泛起一丝希望,直到他亲眼目睹,闻啾接过了徐映天的路边摊,她说道: “纪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莫名有些烦躁,想发火。但终究是个成年人,不能什么都由着性子,只能把那股子憋屈的劲往肚子里咽。 他想了想,朝徐映天勾勾手指,说道:“徐先生,方便的话出 分卷阅读36 来谈谈?” 第二十四章 连续在闻啾这里吃了几次闭门羹,纪时宴心里凉的透彻,又加上昨晚送闻啾回去着了凉,后半夜高烧不退,他不得不找来家庭医生林琛。林医生曾经给纪时宴看过好几次病,有时候住在这里的闻啾还会给他端茶送水什么的,今晚没见到人,医生多嘴问了句: “纪总,怎么不见你的小女友?” 没确定关系之前,他和闻啾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那丫头听话温顺,被兄弟们开玩笑喊嫂子或者小女友的时候,只会脸红红的躲在他后面,又羞又腼腆。 现在忽然间听到一声“小女友”,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扯的生疼,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猛的吸了一口,有些走神的说道:“她最近挺忙的,没回来。” 林医生给他开了些处方药,瞧见他眼底那一圈淡青色的黑眼圈,过来人一眼就懂,这憔悴的模样就和被女人甩了一样,他倒也没戳破,只问:“纪总最近是不是失眠很严重,要不我开点助眠药给你。” “那玩意吃多了对胃不好,不吃了。”纪时宴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史,但后来在闻啾出现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治好了,“对了,你认识耳鼻喉科的专家吗,想麻烦你帮我看个病人。” 毕竟和闻啾在一起住了五年,她的声线到底是唱歌还是受伤,他还是很容易听出来,只怕是这丫头在里面被人排挤了。 林医生开的感冒药有些助眠作用,前面睡的安稳,直到后半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五年前,她穿着初见时那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轨道上和他招手,她说:“纪先生,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我要离你远远的。” 他想跑过去拉住她,可是脚下却犹如灌了铅,只能看着她跨过轨道,然后在火车飞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鸟,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挣扎着醒来时,他的背脊已经被汗水浸湿,窗外的天空还是黑色的,只有屋内一盏落地灯泛着昏黄色的光晕。重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梦境里有关于永远失去她的那一幕又浮现出来,纪时宴只好爬起来,打开电脑想找些事情做,后来在界面上弹出来的广告框里,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明日之星的选秀海报和广告已经打的满天都是了。作为全国二十强选手,闻啾自然也在其中。他翻开微博,发现不少表现出色的选手已经有粉丝自发组织了后援团,闻啾由于喉咙受伤,没有参与第一天的游戏pk录制,观众缘少不说,还显得有些透明。 她的嗓音那么有辨识度,唱歌也很好听,这些粉丝真是有眼无珠了。研究了一番娱乐圈里的那套打榜操作,纪时宴注册了微博[闻啾后援团],又立刻申请了粉丝团,自己当起了后援团团长。 - 由于喉咙受伤,在节目组放出来的20进15海选剪辑里,闻啾只有一个和苏亦蓝pk的镜头,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名气很高的苏亦蓝身上,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走可爱路线的高惜文擅长炒作,早在初赛时就组建了自己的粉丝团和超话,现在粉丝们正在为她打榜,早上她将剪坏的羽绒服丢给高惜文时,听到不少人再拍她的马屁: “惜文,你要是进了八强,我拉上我的粉丝给你投票,送你C位出道。” “咦,闻啾,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粉丝团和超话吧?”成年人的世界早已不像学生时代那般赤裸裸,高惜文直接忽略昨晚和闻啾的争执,话说很刻薄,“你公司是不是看不起你啊,都不帮你搞后援会和宣传的吗?” 百代音乐是个专业做唱片和培养歌手的公司,连徐映天这样的咖位都很少炒作,更别说是闻啾这个还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的初赛选手,公司不可能光盯着她一个。 后来在录播室遇到徐映天,她才知道今早的事情,公司宣传部组长请了几天病假,交给手下创建超话和粉丝团的事情没办妥,今天上班时才发现已经有粉丝创建了。公司想接过来自己管,但那位自发组织的粉丝好像不太乐意: “看的出来对方是个真爱粉,硬抢过来难免伤了和气,给你招黑也不是个事儿,反正是个小后援团,之后你名气高了,会有官方的后援团。”徐映天问她,“怎么样,喉咙还有灼烧感吗?” “好多了,今天的串烧小游戏我和导演报备过能上台。” 昨天比赛第一天,闻啾已经因为喉咙的事情吃了亏,要是再不露面,那可就真成了个小透明。现在比赛刚开始,最不能缺的就是露面机会。 有关于她喉咙受伤的事情早在录制前就在底下传开了,评委老师们有意放她一马,中午的歌曲串烧游戏分给闻啾的都是抒情歌。 后来中场休息,她忽然被外场医生叫了出去,说组委会知道她喉咙受伤的事情,请了个耳鼻喉科的专家来会诊,节目组导演虽然有点势力,但组委会还是挺良心的,私底下对每一位选手都是有关照的。来会诊的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医生,看过闻啾的喉咙后,那位经验老道的医生直皱眉头: “你这完全没好啊,你只是对喉咙的疼痛麻木,以为已经好转了,但里面都已经烂掉了。幸好发现的早,今天早点收工,拿我的药方直接去医院挂水,你是靠嗓子吃饭的,可不能再拖了。” 她不过喝了一口,那工业碱水的威力就如此巨大,灼伤了她的嗓子眼。 想到这些,闻啾更加气愤,发誓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 - 她一刻不敢耽误,参加完比赛录制,便直接到了省城里最权威的耳鼻喉专科医院。途中徐映天给她发了条微信,说评委团开完会就过来看看她。 那时候她已经抵达医院,安排进了个小单间里,护士小姐姐看了一眼她药方上那个字迹,惊叹的说了句:“是周医生给你看的喉咙啊,难得他老人家退休了还会去义诊呢。” 给闻啾看病的周医生原来就是这医院的专家,现在退休了偶尔义诊。闻啾能遇到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挂上水躺在床上,闻啾在微博上查看明日星光的最新进展,已经有不少十五强选手开始为之后的十强拉票。直到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后援会团长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 ——闻老师,听说你进医院了,怎么回事啊,生病了吗? 后援会团长的微博是个可爱的柯基屁股,看她说话的语气,想必是个爱狗的女生,这还是第一次有粉丝在微博上私信,闻啾把自己喉咙受伤的事情发了过去,说幸好发现的早,不然一定会造成永久性伤害。 ——你的喉咙是怎么受伤的呀,一定是节目组有台本,有潜规则! 被人下药的事情终究没有证据,她也不好直说,只随便聊了几句,后来 分卷阅读37 她发现这个女生特别喜欢用“呀”,就暗自给团长扣上了一顶“呀呀团长”的帽子: ——喉咙受伤的话,你一定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呀? 闻啾发了一个“嗯”过去,下一刻就被鬼鬼祟祟进来的徐映天打断了,他关上门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道:“放心,没有人认出我来。” 或许是猜到她喉咙痛没吃什么东西,他带了一点流食,打开饭盒以后放在桌子上凉,和她提到:“闻啾,明天20进15,你和10号pk,这位选手实力不如你,你选一首抒情歌也是稳赢,重点是15进10那一场,今年改了规则,十强选手出来后会以女团形式进入训练营,在节目上pk掉两位,最后竞选出一位年度冠军出道。” 徐映天不让她说话,像个长辈似和和她交待起了进入前十强的种种曝光和好处,言语中还带了些关于上面带来的慰问:“你住院的费用公司给你报,我也安排了几个朋友去查下毒的人,现在稳住,千万别因为……”徐映天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忽然进来的人打断了。 他记性不错,瞧见那人和身后站着的助理,便晓得是她的前男友。 果然,哪怕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这人也能查到她在哪里,闻啾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想开口就被纪时宴打断:“我听说你喉咙不舒服住院了,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晚饭。” 他直接忽视了坐在里面的徐映天,把精致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直到目光一撇,看到早已打开盖子的小米粥。 这位歌手明明红透了半边天,没想到那么寒酸,竟然随便买了一份路边摊的小米粥?闻啾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白米粥:“闻啾,你尝尝看,这是我第一次煮的白米粥。” 以前连筷子都不会拿的人,竟然还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粥,这要是换做以前的闻啾,恐怕会感动到哭泣,可现实并不容许她做什么反应,徐映天立刻起身拿起自己那份路边摊: “我师妹嗓子娇贵,受不了什么刺激,第一次做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他说着把自己的那碗粥塞到闻啾手上,“师妹,你吃我的,师兄可不会在里面乱加东西。” 纪时宴坚持,把那晚粥往闻啾面前凑:“这是梁顺看着我煮的,火候也好,时间也好,都是按照教程来的,只有水和米。” 这两个男人,一个师兄,一个前男友,简直就像菜市场里竞价的商户。梁顺还从没见过爱面子的纪总有那么卑躬屈膝的时候,他马上跟着附和道:“闻小姐,你尝尝看纪总的,纪总做一次菜可费力着呢。” 梁顺都打出了卖残牌,闻啾不可能听不明白。就连纪时宴的眼睛里也泛起一丝希望,直到他亲眼目睹,闻啾接过了徐映天的路边摊,她说道: “纪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莫名有些烦躁,想发火。但终究是个成年人,不能什么都由着性子,只能把那股子憋屈的劲往肚子里咽。 他想了想,朝徐映天勾勾手指,说道:“徐先生,方便的话出来谈谈?” 第二十五章 这一句“我不喜欢你了”,比“你做什么都没用”更加伤人。 纪时宴哑然,明明她的嗓音这样温柔,却说了一句坚定且令他无力反驳的话。他的手指尖蜷缩了几下,最后只能默默缩回去。 真是现实:爱一个人时,一点点的付出都可以称为无价,不爱一个人时,倾倒世界也不过鸿毛。 闻啾搓了搓有些发麻的手臂,说道:“总之我不会在比赛的事情上意气用事,这点不用你提醒,其它的事情也不用你多管。” 他也就是仗着自己组委会的身份能和她多说点话了。闻啾想站起来离开,下一刻就被人抬手揽住,圈在楼梯口的围栏处,楼道里亮着一盏小灯,那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落在纪时宴冷峻的半张侧脸上,他抿着薄唇,步步紧逼的看着她的眼睛:“小鸟。” 小鸟这个名字,还真是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眸色深沉的看着她的眼睛,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不会放手。” 这句话,到了后半夜便一直源源不断涌进闻啾的耳朵里,那句我不会放手,也曾经是闻啾心里呐喊了无数次的心声,她想起大二那年,班级里多了四对情侣,作为单身狗的闻啾被那些甜蜜的恋爱氛围影响,无数次冒出过想要向纪时宴表白的念头,可是他始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总是对她淡淡的,也没有太多的热情。米弥和她说:“喜欢你的男生,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在心里坚守了多年的暗恋,因为这样一句话动摇了很多天,但她还是固执的坚持下来了,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她会努力的让他看到她。 他总是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不会低头,那她就垫着脚让他看到好了。 那时候的一腔热血,是寥寥数语都写不完的心酸暗恋。 只是那时候的她太傻了,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与生俱来的阶级划分是最大的阻碍,其实并不是,只要那个人想看你,他无论站在多高的地方,都愿意为你低下头。 我们所以为的高攀不上,不过都是因为有一方不够爱罢了。 现在的纪时宴又何尝不是一样,他愿意低头的时候,她已经丢掉了心里的一腔热血。 - 隔日一早纪时宴处理完工作时出去时,比赛场大厅里的赛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杜悦音不出所料被pk出局,纪时宴进去时无意间听到几个选手的议论: “明晚就要迎来第一期比赛录播了,这两个人的CP粉知道这消息肯定撕起来。” “嘁,你当真以为这两个人是真的好姐妹吗,还不就是想吃CP红利!” “哈哈哈,说真的我想看姐妹撕逼大戏。” 这几个人的议论很快就被苏亦蓝止住:“瞎说什么呢,什么撕不撕的。”苏亦蓝一出现,那几个女生就立刻闭了嘴,纷纷附和,苏亦蓝往坐在不远处喝水的纪时宴那里看了眼,声音更大了些,娇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大家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不好吗?” 这句话果然让纪时宴成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继续说:“在我看来,无论是啾啾还是悦音,他们都有自己的特长,悦音不过是来错了舞台而已,你们怎么能在背后说人闲话?” 打发走那几个多嘴的姐妹,她走到纪时宴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纪总,又来比赛场监工啊,你真的好敬业呢。” 苏亦蓝人脉广,早就在纪时宴进组委会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背景,像他这样家财万贯的大总裁甘愿呆在这个小庄园里,无非只有一个目的,他留恋在这女孩子扎堆的选秀圈子里,八成是有意当金主。她时不时的撩拨一下自己的长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分卷阅读38 暗示的信息再明显不过。 “看来苏小姐对我人挺感兴趣,怎么,想在我这里拿东西?” 成年人的世界,第一次可以说是试一试,这第二次第三次,那就是有目的性的攀谈,纪时宴垂眸看了一眼,视线轻蔑的掠过去,正要走,又被苏亦蓝一番话喊住: “纪总,像你这样人长得好看,年轻帅气的,一定很喜欢喝酒吧……”苏亦蓝从手机里翻出二维码,用葱白的手指捻着,递到纪时宴面前,“纪总,交个朋友,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啊,我酒量很好。” 纪时宴看了眼腕表,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临走时说了句:“苏小姐今天上过秤了吗,连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明白?” 苏亦蓝因为这句话尴尬的将拨弄头发的手放下来,不等她在说什么,纪时宴已经被助理叫走。 到了比赛场外面,梁顺才伏在纪时宴耳边说了句:“顾川先生今天就要离组了,晚上想请你吃个饭。” 这私人小岛荒了几年,没怎么开发,顾川所说的吃饭,自然需要离岛。这次借着小股东的名义摸到闻啾身边实属不易,如果不是工作上的必要,他不想离开她,尤其一想起顾川抱闻啾这事儿,他心里就没来由冒上一股怒火,更别提什么吃饭了,就是今天知道他要走了,他都有点想放鞭炮庆祝的意思。 那边似乎比较执着,梁顺这边回绝之后,那边又退了一步,愿意把吃饭地点定在庄园里,由顾川先生亲自下厨招待。 这庄园的厨师手艺一般,不合纪时宴胃口,好在这几天梁顺跑的勤快,来之前都会带一些时蔬小炒,留宿的时候还会给他煮宵夜。顾川忽然提出要下厨招待,肯定是知道他挑剔的胃口,既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他便也不好再推脱,准备晚上去会一会这个男人。 顾川住的地方在这庄园后面,和比赛老师同住一个区域,从比赛场过去,有几分钟脚程,梁顺跟在他身边提了提顾川的出道经历,但纪时宴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忽然问了句:“你知道女鹅这个词,和鸡鸭有什么区别吗?” “这个词饭圈用的多一些,女鹅就是女儿,是妈妈粉和爸爸粉对偶像的爱称。” 纪时宴以为,鸡鸭这类形容某些人类的贬义词产生了新物种进化,女鹅是横在中间的贬义词,这下听到梁顺解释,再想想闻啾那个小姑娘,他忍不住从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只要不是贬义词,无论是鹅还是鸟,都是毛茸茸的小可爱。 和梁顺抵达顾川的下榻后院,纪时宴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葱香味,不等他看清楚桌上的菜色,那边顾川已经出来,客气的和他握手。 这庄园说来也是纪时宴的,顾川借这个地方招待真正的主人,在主导上本就不占什么优势,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顾川便直接开门见山: 纪氏的产业多是投行和科技,这一次他忽然顶替小股东的位置投资音乐综艺,商界不少人猜测,纪时宴此举肯定是要涉足娱乐圈,得知这个消息的顾川便借着上节目的便利,和他谈起了合作意向,想拉他投资正在筹备中的电影: “顾先生对我可能有点误会,我来这里只是随便玩玩。” 顾川一愣,这几天多方打听,也没弄明白他进这个小组委会的企图。忽然间听到他那么一说,倒也在意料之中,他立刻让助理往他面前递了一碗面: “认识也是缘分,我听说纪总喜欢吃葱油面,你要不尝尝看?” 这是顾川打听到为数不多的,有关于纪时宴的喜好之一,合作无缘,交个朋友也是一种缘分,果然,纪时宴在尝到那碗面之后,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顾先生煮面的手艺不错。” “这是在训练营拜师学的。” …… 闻啾竟然教他煮面? 屋子里的两个助理和一个招待,眼睁睁的看着纪时宴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仿佛一个大冰山似的,纪时宴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勾唇笑道: “想不到顾先生你人气挺旺,搂搂抱抱就算了,还能拜师学艺。” 顾川也不是什么低智商的人,这话在他听来就是纪时宴对他的个人作风有意见,显然交朋友这事也是吹了的。 这场饭局到后面就吃的有些索然无味,最后匆匆散席。梁顺在后面和顾影帝的助理打圆场,也跟着走了。 冬季天色黑的晚,梁顺跟上去之后提醒他走路,跟在后面说道: “纪总,顾影帝可能不太清楚你和闻小姐的关系,你犯不着吃这种醋。” 和闻啾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吃过多少闻啾煮的葱花面,后来她走了,他就再也没吃过。纪时宴放慢脚步,顶着一张扑克脸:“我和她分手七十二天,一口面都没吃过,他顾川当嘉宾抱人就算了,还蹭手艺?” 蹭手艺就算了,闻啾还愿意教他! 梁顺暗自腹诽:唉,这顾影帝干什么不好,明里暗里炫耀闻啾和他关系好,纪大醋缸的尾巴一连被他踩了两次,换作平常早就掀桌子了,罢了罢了,算他顾川倒霉。 第二十六章 纪时宴的脑海里嗡嗡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听到内心有个声音在嘲讽自己: 纪时宴,这是你自找的。 他的心上被人挖走了一块肉,疼到心脏停止跳动,他听到闻啾用发颤的声音说:“纪时宴,你是不是从没有想过,那些在你心里觉得无所谓的传言,正是别人挥向我的无情匕首,是你给了柳微对我放肆的权利!” 闻啾的手缩回来以后挣扎了几下,终于将另一只手腕从纪时宴手里挣脱,她往后推了一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曾经但凡把我放在心上,也不至于放任你姑妈对我的身份几次贬低,带着柳微鸠占鹊巢,还允许她给你装修房子!” 说完这些,闻啾紧了紧身上的西装,转身便要走,她不过踏出去半步,又被那人挡住,委身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你也在,我姑妈在我面前一向是不在乎你的,我以为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没想过她会那样对你。”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姑妈和柳微是怎么对我的,你曾经又是怎么忽视我的?” 纪时宴用右手抱住他,嗓音哑哑的,他怕自己一松手,面前的这个人就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了:“闻啾,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我不会给他们机会欺负你了,你别走,我会改。” 闻啾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一米开外的礼貌距离,她的眼睛在努力眨了几下之后,摇了摇头:“可我,不想给你机会改。” 她说完这话便径直出了宴会厅,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直到车门关上,她听到徐映天问 分卷阅读39 了一句:“说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 “但凡要点脸的人,也应该知道适可而止这几个字怎么写吧。” 车子准备启动的一瞬间,闻啾低着头把安全带扣上,忽然间从视线里看到一个身影闪过,车门被人拉开以后,伸进来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男人的眼底弥漫着一抹猩红:“闻啾,你和我走,我送你回去。” “纪时宴,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没听明白吗?”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闻啾将目光落到他捏住自己的那双手上,看了一眼路边行人投过来的目光,生怕自己和徐映天被人认出来,她急了,威胁道,“纪时宴,你今晚要是不放我走,我不敢保证你明天还见不见得到我!” 他的软肋被她握住,拿捏的死死的。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再惹她生气。他不得不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关上车门,和徐映天一起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响闻啾说的那句话:“可是,我不想给你机会改。”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纪时宴的脑海里,余音绕梁般,戳的他心里千疮百孔。 - 昨晚回去已经凌晨,闻啾忙着准备第二天的试音工作,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直到早上起来她才看到手机上那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夹杂在一排“纪先生”中的,是经纪人波哥两分钟前给她打的电话,她将电话回拨过去,一接通就差点被波哥骂死: “小牛犊子,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和徐映天是搞什么呢,昨晚有记者拍到你和徐映天去参加宴会?” 出于纪时宴有跟踪狂奔的潜质,昨晚徐映天送她回住所时特意开车绕了一个大圈子,后来到了楼下,徐映天安慰她一番才离开。这根本就是正常的师兄师妹关系,可偏偏有人恶意营销,又开始阴谋论闻啾之所以拿冠军,和徐映天一定脱不了关系,搞不好两个人有不正当交易云云。 好在波哥反应及时,立刻让公司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现在他给闻啾打电话,就是为了弄清楚昨晚的事情:“闻啾,苏亦蓝的粉丝战斗力爆表,巴不得你现在来一个什么夺冠军的石锤出来,你可别露出什么新闻给他们钻,等冠军的风头过了再露面也行。” 波哥想来也是没办法和高层对抗,只能出那么一个下策,苏白莲因为没拿到冠军暗讽公司偏心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许董事长有意施压,放任这个谣言不澄清,到今天她还被苏亦蓝的粉丝咬着不放,说来她才是憋屈的那一个: “波哥,托了我师兄的福,昨晚我在黄导的音乐编辑那里得了个试音的机会……” “你说是《囚鸟》电视剧片头曲啊?”波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儿我知道,合作的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女歌手,但是她前不久出轨洗不白了,怎么,你想接?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都免不了要被议论,我不建议你去接这种话争议很大的活儿,本来你现在就是个泥菩萨了。” “波哥,昨晚我看过吴老师的的作词作曲了,我觉得很适合我,我不是靠脸吃饭的演员,也没有污点,我不怕争议。” 她始终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理,要想在这一行站稳脚跟,争议是永远避免不了的。如果她连烫手山芋都接不到,还拿什么和公司高层抗衡。 现在暂且没有钱提解约,等以后翅膀硬了,再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也不晚:“波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这种机会我都抓不住,以后的机会我更抓不住。” 闻啾这小姑娘留给波哥的第一印象很柔弱,秀气而内向,他以为她是个没出社会的小女孩,今天这番话,倒是一点也让人看不出年纪,她的野心配得上她这颗坚韧的心脏。 她都那么说了,波哥总不可能不给她一个试试的机会,中午闻啾去剧组试音时,波哥还特意抽空准备去剧组打了个招呼,怕她没有多少名气被卡下来,谁知道他前脚刚刚抵达,剧组那边就有人联系上了他,谈的正是他手下艺人闻啾的主题曲演唱合同。 如今这个时代,有天赋固然重要,更多的还是要靠露面,靠争取。他手下带的艺人还没一个像闻啾这样敢和公司对着干,敢自己去争取机会的。 得知这个好消息,他特意给闻啾发了一个在公司楼下等她的消息。没一会儿就看到闻啾开开心心的从里面出来,远远的问他:“波哥,我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们了,他们让我回去等消息,你那边收到没有。” 通常回去等消息,有戏的都要等个两三天,闻啾这个当天就能落实,可想制作组很满意她的声音。波哥可高兴死了,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小细腰:“哎哟,我跟你说小牛犊子,要我手下的歌手都像你那么省心,我就不会喝出啤酒肚了!” 这事儿定的很快,就连电视剧官方发布的消息也很快,没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传到了苏亦蓝耳朵里。中午闻啾在录音室录制新专辑时刚好遇到来确定新专辑的苏亦蓝: “听说最近你接了个争议很大的电视剧主题曲,师姐,你怎么混的那么惨了,这种闹出风波的电视剧也敢接?” “我混的还马马虎虎吧。”闻啾没有在这件事情多做解释,倒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听说你的第一支单曲马上就要出来了,那首歌高音部分挺多的吧,真是辛苦你的修音师了,不熬七天七夜,也修不好你高音发颤的通病吧?” 自从决赛之后撕破脸,两个人在公司就再也没有给对方留情面,说话单刀直入,谁也不给谁留面子:“师姐这是还在生我抢了你代言的事情啊,你自己脾气不好,惹了柳小姐,不能怪我从中作梗啊。” “你和绿茶饮料挺配的,让给你也没关系。”眼看着苏亦蓝脸色巨变,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陪着闻啾来录曲子的波哥立刻给两个人打了个圆场,好不容易把苏亦蓝给请了出去。 “波哥,上头那边确定是要苏亦蓝的单曲比我早发一个星期吗?”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许董事长的意思,苏亦蓝在那边就是特别受宠,不知道吹了什么风,说好了冠军先发单曲,但公司行程表下来却是闻啾垫后,明摆着的给她吃闭门羹。 不过令波哥不明白的是,闻啾好像一直没有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耿耿于怀,看来她也是接连被上面打压怕了,不得不听从公司的安排。 他听闻啾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毕竟她只有一支单曲,比我快一步很正常,我期待她的新单曲。” - 闻啾把主题曲录制结束的一个星期后,网络上首发了电视剧MV,她的嗓音辨识度很高,在配上吴老师的作词作曲,堪称天作 分卷阅读40 之合,就连之前因为前歌手烂事缠身的争议点也被她的实力堵得哑口无言,波哥瞅准机会营销,很快就把她的个人口碑往上提了一个高度。 回去住处的路上,她翻看着微博上的热门,终于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接连被公司打压的委屈消下去不少。直到后来,微博热门翻到后面,她在五十名开外的热搜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纪淑婉】 这不是纪时宴小姑的热搜吗? 出于好奇心驱使,她皱着眉头点进去看了一眼,好像有人在清理广场,里面什么都不能看到,只能在几名网友下的留言看到一些只言片语; ——卧槽,纪氏的公关牛逼了,一下子就全没了,热度降的好快! ——你也不看看事件主人公是什么人物,纪时宴这总裁可不是白当的。 从这些只言片语来看,好像是纪氏出事了? 闻啾皱起了眉头,吃了一个无头无尾的瓜。结果她刚刚抵达小区门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纪时宴的那辆黑色宾利就停在小区门口。 不等走过去,她就看到梁顺从车上下来:“闻小姐,我可算等到你了。” 第二十七章 闻啾在业主群里找到了开锁公司的电话,听说是锁舌卡在里面,对方表示要明早才能安排人员上门,挂断电话以后,她躺在床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忽然被响起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一个人住习惯了,差点把外面的纪时宴给忘了,她开口轰人:“你到底要干嘛?” “闻啾,汤我加热放在你门口了,你尝一下?” 闻啾贴到门背后,侧着耳朵听了几分钟,没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才将门锁扭开。 门口的小板凳上放了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好像还能在里面看到些药渣子,应该是什么药膳一类的炖法,她蹲在地上,往嘴里喂了一口,鸡汤没有想象中那么油腻,被某种甜味的药膳盖了过去,入口回甘,她还从没有喝过那么特别的鸡汤,一连几口后,很快就见了底: “要不要再来一碗?” 她蹲在卧室门口,听到声音,一抬起头就和那个人的眼神对上,他刚刚可能在用她的炉灶,外面的大衣一脱,便只剩下里面的一件英伦风毛衣,闻啾看到那件毛衣后,愣了一下。 那是大一那年寒假她送给他的毛衣,她第一次去外面做兼职,赚了四百多块钱,毛衣是三百九十二,后来她自己又花了些时间改造,几乎花掉了她所有的工资,送给他的那个晚上,她坐在客厅里等到凌晨三点钟,她以为他会很开心,很惊喜,但是收到这个礼物的纪时宴,连笑都没有笑,他问:“你等一晚上就为了送我这种东西啊” 那年同学间流行韩剧,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像纪时宴这样好看的脸配上这种毛衣,是典型的男主角扮相,可是她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看到她穿这件毛衣。 她力所能及,送给他最好最贵的礼物,到头不过换来他的不屑一顾和轻视,连一句好看的夸奖都没有。 曾经对他的那一腔热血和爱意,就是被这样的细节一点一滴打败的。 如今看到面前的人穿这件毛衣,却早已没有那时候的欢欣雀跃和期待。 期待和感情一样,都有一个保质期,过了那个时间段,再多的弥补也不过徒劳。 她起身进了厨房,就着水把碗筷洗干净,她做这些事情时,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她被这种叮嘱看的浑身不舒服,扭头看着他:“今晚开不了锁,你睡客厅,明天一开门就赶紧走吧。” 她皱着眉头轰人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奶凶奶凶的,以前他根本不怕她,今晚却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逐客令以后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都说好脾气的人都有自己的性子,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这把温柔刀,真是刀刀击中他的要害。 闻啾去卧室里翻出一把新牙刷递给他:“诺,是三块一把的手动牙刷,你要是嫌弃的话,也没别的牙刷了。” “不嫌弃。” 纪时宴左手残疾,在云上城的生活起居都有那些电子产品辅助,这种要两只手完成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有困难,闻啾没有走开,站在洗手间看了一会儿,猜想这人可能会让她帮忙挤牙膏,谁料那人将牙刷在手上转了一圈后,咬在嘴里,利落的往上面挤了一坨牙膏。 他斜睨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闻啾,把她的牙刷也挤上牙膏,递过去,咬着牙刷和她说话:“你幼儿园没毕业,等着排队刷牙?” 闻啾抬手夺过去,接了杯漱口水,后来她听到他问了句:“你是不是想帮我挤牙膏?” “你别给自己加戏。”闻啾瞥见了镜子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这种情况换做别人我也很乐意帮助他挤牙膏。 言下之意说的再清楚不过,她把感情问题和帮助残疾人的情绪分的很清楚。他庆幸刚刚没有卖可怜让她帮忙挤牙膏,同情和爱,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她一直分的很清楚。 可正是因为这种分得清楚,才会让纪时宴的心里漫起一股凉意,她对他,真的一丁点爱都没有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挥霍无度,辜负了一个小女孩子纯真炙热的爱意。 - 纪时宴的失眠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今晚不知道怎么的,一沾到沙发上的枕头就睡的很安慰,他做了个梦,梦里的闻啾穿着婚纱,挽着他的手臂和神父说道“我愿意”,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心里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那个世界里的时光过的飞快,转眼他们就已经有了孩子,过起了像正常夫妻一般的柴米日常,这个梦的结局,被窗外的汽车鸣笛声吵醒。 他坐起来,看了眼依然亮着的灯光,窗外晨曦微醺,路边渐渐变得嘈杂起来。 听说梦境都是相反的,果然如此。 他的身边没有闻啾,也没有孩子,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枕头。他隐约听到闻啾的房间里传来些音乐声,凑到半开着的门缝里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起来的闻啾正对着手机镜头跳舞。 她穿着红色的格裙套装,在活泼的音乐中举着手中的扇子跳舞,扇子一开一合之间,那小蛮腰若隐若现,露出一片旖旎风光,她虽然纤瘦,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这种少女元气满满的舞蹈,简直要命。刚刚起床就看到这种场面,实在是不得纾解,纪时宴抽身离开,去洗手间抹了把脸,回来时便看到闻啾已经跳完了,她对着电脑那端问道: “老师,你看看还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她刚刚难道是在上网课? 不等他说话,纪时宴就听到了徐映天的声音:“师妹,没想到你进步那么快,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不是网课,她是在和徐映天视频,她竟然跳舞给徐映天看?! 纪时宴头脑一热,把门推开就径直走了过 分卷阅读41 去,大长腿步子迈的大,等到他瞧见视频里还有好几个女老师时,闻啾已经看到了她,她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的问:“你进来干什么?” 明天就是进入训练营的日子,闻啾不想浪费时间,也不知道开锁公司什么时候上门,她和编舞老师一商量,就把今早的作业通过视频发了过去,现在老师正在针对她的个人舞蹈提意见,谁知道纪时宴会忽然间闯进来: “你起来了?” 刚刚那一脸气势汹汹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似的,没想到开口就是这样一句疑问句,闻啾赶着上课,抬手往他那边挥了挥。 纪时宴看出了她眼睛里的那些拒绝,没多呆,关上门出去时,他无意中听到她的编舞老师问了句:“闻啾,你朋友吗?” 比起形同陌路的外人,这句朋友至少也没那么伤人,可下一刻,闻啾却说:“不是,他是开锁公司的。” 嗯,很好,他不算是她的朋友,只是一个可以随便乱套身份的无关人员。 一场简短的视频会议下来,闻啾终于等到了开锁公司的电话,她去门口接应时,无意中看了眼小厨房里的身影,他好像在做早餐?他什么时候会那么多技能了? 门口敲门的开锁人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请问这户是闻啾,闻女士家吗?” 双方隔着一扇打不开的门确定身份,门锁很快就被对方卸了下来,由于是出租公寓,门锁年久失修,已经生锈了,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换了一把锁,锁匠拿给她一串备用钥匙,夸道:“我们家的锁你放心,使用十万次没问题。” 纪时宴注意到她将那串备用钥匙放到了玄关处的第三个鞋盒子里,这才把目光收回来,捞出刚刚煮好的面条,端到桌子上给她:“我刚刚煮好的,你尝一尝?” 为了证明给她看自己在改,就是煮面条这种技能他也学习了很久,他的眼睛里有着些许的期待,随着她进卧室的身影移动着,期待着她出来尝一口自己煮的面条。 可是他满怀期待的等了很久,闻啾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他立刻站起来:“你还有事,不吃点?” “我得走了。”闻啾连看都没看他放在桌子上的面条,站在玄关处换鞋,“你离开时把门关上就行了。” 他花了那多时间和心血做的早餐,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是那件毛衣一样,他那时候不也从没注意过吗? 眼看着闻啾关门离开的背影,纪时宴呆愣的站在餐桌旁,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 那两碗用心至极煮好的面条,最终只浅浅吃了几口,便被倒进了垃圾袋里。谁能想到,闻啾千辛万苦拿到的食物空投,竟然是一包葱!根据节目组准备的任务卡显示,选手须根据空投里的食物名和曲目表演一个节目,并用里面的食材招待明天的特别嘉宾。 提起带葱字的食物名称,谁都会想到大名鼎鼎的二次元歌曲《甩葱歌》,落到闻啾身上表演任务的又是她的短板舞蹈。 吃完晚饭她就直奔练舞室,不管特别嘉宾是谁,她还是希望能给嘉宾和观众留一个好印象,练习到十二点才收工回去。 她所住的工具间没有沐浴设施,只能借助庄园里其它房里的浴室,她一间一间打开每个房间,最后在一楼拐角处拧开了一个空房间的门,看样子这个房间好像是用来堆杂物的,里面塞满了不少闲置书架子。只有那张双人大床铺上了全新的四件套,想必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布置的房间了。 确定这里没有选手居住和摄像头,她把带来更换的衣服放到门口的置物架上,径直去了里面的浴室。印象中,除了高考拼命复习那一年,她还从没有在一件事情上这样不厌其烦的重复过。跳舞对于她一个没有基础的人来说,有些挫败感。 她口中哼着《甩葱歌》的节奏,手指尖一下一下的打着节拍,闭着眼睛在花洒下重复了一遍舞蹈老师教的动作,摇头晃脑的给自己伴奏: “阿嗒嗒,滴滴答答,嘟噜嘟噜嘟噜噜……” “滴答滴啊嘟噜噜,啦啦啦啦嘟噜噜……” 一连重复了两遍,她终于觉得酸疼一晚上的四肢得到了放松。后来裹着浴巾打开门,她忽然和站在门口的纪时宴撞了个正着,她愣了一下,抬手就把手上的洗脸毛巾砸到纪时宴脸上: “你,你怎么总是喜欢跟着我?” 刚刚在门口偷听过她完整版演唱的纪时宴还在脑海里幻想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像个疯子一样在里面噜噜噜个不停,没想忽然就被对方无情的砸了块毛巾,他拿下来,敛眉看了眼裹着浴巾的闻啾,视线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轻轻滑过,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 “这房间是我的,这庄园也是我的。” 这么说是她闯了别人的住处了?主楼不是用来给选手们住的吗,他一个组委会的人住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想起刚刚自己在里面那一通奇葩的演唱,她顿时窘迫的无地自容,抬手拿起置物架里的衣服就又关上了门,她一边胡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使劲揉了揉发烫的薄脸皮,说:“我马上就走,你别进来。” “我不着急洗澡。”不用往里看也晓得,这个人现在肯定慌慌张张的在里面穿衣服,以前在云上城她太迁就他,很少会露出这种可爱率真的一面,刚刚从外面进来,他一瞧见置物架上的衣服便晓得是她的。 他将那块洗脸巾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樱花味的沐浴露一扑进鼻腔里,仿佛被春水撩了一样,老男人的心忽然间活了起来。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她终于看到披着湿发出来的闻啾,夜晚温度低,她那身材一裹上羽绒服,就像是一只胖胖的小熊,她从他手上接过毛巾:“里面我扫干净了,你去用吧。” 她让开一步,刚刚把毛巾丢到盆子里就被他用左脚膝盖抵在墙壁上,堵在洗手间门口,闻啾始料不及,背抵在墙壁上,红着脸瞪着他,最近他的身上好像没有那种淡淡的烟草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列的古龙水香,那香味儿冲进鼻腔里,竟然还挺好闻的。 纪时宴问她:“怎么,你准备就这么走了?” 那他还想要什么?收洗澡费?这狗男人那么抠门? 纪时宴捻起她肩膀上的一缕头发把玩,将目光移到她被水雾打湿的白色脸蛋上,这种天然红晕浮现在脸上,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勾引。 闻啾直被他那个目光看的面红耳赤,虚挺了一下肩膀,和他对视:“你干嘛?” “干,我可没那个胆子干。”纪时宴见她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勾唇笑了笑,抬着下巴一指,“去,把头发吹干,虽然节目组安排给你的房间没人性,我对你是有人性的……” “你对我是狗性。” 分卷阅读42 闻啾这一句怒骂,让纪时宴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被人关上门堵在门口。 他皱着眉头轻轻叹气,明明之前还唤他大名,现在却直接骂他狗。 - 若不是这次录制节目,纪时宴都快想不起来还有这一处房产。他很抗拒住在大房子里,再加上有认床的习惯,这一晚几乎开着灯在床上躺了一夜。 想想曾经和闻啾住在一起的时光,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还能回到过去,夏天她会在他的床上铺上凉席,冬季也会给她的卧室换上棉被,他经手着她的生活起居,早已在悄无声息中带走了他的心。 过去的他好像从没有那么在乎过她,明明只是被骂了那么一句,也能失眠一晚上反反复复的想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不应该总是忙着工作,忽略了她那颗喜欢的心。他早就应该把烟戒了,总是沉迷在烟酒里也不是个事儿。 想来想去,他讥讽的嘲笑自己,现在被她骂作狗,好像挺活该的。 失眠到后半夜,纪时宴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一大早便又被梁顺吵醒,他专门把今天要签的文件送到了他的房间里,将这屋子里的摆设环视一圈,梁顺皱起了眉头: “纪总,你怎么不搬到三楼呢,这小杂物间是怎么回事?” “二楼就是那群女生住的地方,避嫌。”要是他真的住在三楼,每天跑上跑下影响拍摄不说,经过女孩子的住处总要被人嚼舌根,他替代那位中途退股的股东,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离闻啾更近一些,他道: “你说这屋子在设计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建个狗屋?” 这句话听的梁顺一头雾水,直到后来他去庄园外溜达,无意中看到闻啾站在工具间门口跳早操。 梁顺恍然大悟,忽然同情起来,想纪总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竟然想为了一个女人住狗窝??? 纪时宴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上了同情的标签,今早处理的文件比昨天多,他想早点去大厅看闻啾的现场录制。昨晚那首“噜噜歌”还挺魔性,他开始幻想闻啾今天的表演舞蹈: “纪总,打扰了。” 他想得入了神,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超短裙出现在房门口,他对这女人有点印象,好像小股东退股原因就是因为争抢她? 苏亦蓝瞧见纪时宴把目光往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稍微挺了挺自己的胸,微笑着问了句:“纪总,我行李箱的密码锁坏了,想找你帮个忙。” 说着,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推到他面前:“听说男人在这方面特别在行。” 纪时宴站起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我昨晚弄了一晚上也没打开。”苏亦蓝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他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自己也跟着上去,害羞的补充了句,“你看看,是哪里出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行李箱潇洒的被人抬手一丢,四个轮子轱辘着,沿着门口的过道滑出去一米远。苏亦蓝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眼低低垂着,往她的眼睛里落了个不屑的蔑视,苏亦蓝强作镇定: “纪总,你这怎么……” “箱子没问题,是你有问题。”纪时宴往前走了一步,硬生生把站在门里面的苏亦蓝逼出去,将门关上时冷冷说了句,“我不是修理工也不是单身,你最好离我远点!” 早在他进来前就听说股东群里因为抢人吵起来的事情,凭她今早这表现,还真不是个单纯人。为避免之后再有人进来,纪时宴干脆把门反锁上。 早上忙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听到客厅里热闹起来,他这才放下资料,打开门出去,看样子好像是特别嘉宾来了,十强选手里几个姑娘的尖叫声穿堂而过,有些聒噪。 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工作人员后面,忽然听到杜悦音慌慌张张的尖叫声:“闻啾,闻啾你往前走一点啊,你不是喜欢他吗,这是真的顾川,啊啊啊。” 他寻着看了一眼,被队友们挤在后排的闻啾穿着一条绿色小裙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星光闪闪,好像是激动的快要哭了。 顾川,好像是她的偶像来着?他想起有一次在家看电影,她还问过他知不知道顾川,他没放在心上,甚至也没去了解过顾川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忽然间听到这个名字,纪时宴有些恍惚,下一刻他就看到闻啾被杜悦音推上前去: “顾老师,顾老师,你快看看她,这位是你的小迷妹啊。” 踉跄了几步的闻啾最终怯生生的站在顾川面前,满面通红的说了一句:“顾,顾老师,欢迎你来这里做客。” 导演坐在纪时宴旁边,一脸姨母笑的嘿嘿了两声:“这小姑娘好可爱,是典型的追星女孩反应了。” 路过的工作人员给纪时宴手上递了杯水:“纪总,你喝点水,慢慢看。” 被录制团队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大厅里,几个女孩子忙着招待顾影帝的场面简直就是个小型的追星会,摄影师给了闻啾好几个镜头,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和收不住的红晕进了纪时宴视线里,不知为何会看的有些刺眼。 他抬起头喝水,没注意到那边发生了什么,目光再落回去时,正好看到顾川给了闻啾一个大拥抱…… 纪时宴顿了一下,被茶水呛到,立刻低着头咳嗽起来。 第二十九章 纪时宴身强力壮,就是只用一只手,也能把闻啾稳稳当当的扛进庄园里。 “你放我下来啊,混蛋。” “你疯了,我的腿还没断。” 她又羞又臊的在他的肩膀上撒泼,又怕声音太大引来别人的注意力。只好憋红着脸小声小声的骂。纪时宴听到那刻意压抑的嗓音,轻轻勾起了唇角,凑到她耳边煽风点火: “要不再骂大声点,试试看能不能把工作人员骂过来。” 闻啾:“……”这是什么讨人厌的恶趣味? 反抗无果。眼看着纪时宴扛着她进了一楼大厅,闻啾更觉得羞耻,抬起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会儿一楼的灯光已经全灭了,只有几盏感应灯在纪时宴走过后逐渐亮起,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打开了: 进去以后,闻啾蹬了几下腿:“现在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纪时宴依然扛着她,纹丝不动。她抡起小拳拳往他肩膀上锤了两下:“狗男人,你够了!” 他终于肯蹲下去,把她放在电梯里。站稳身子后,闻啾立刻挪到电梯的另一边。 他抬眸看了一眼,因为刚刚的挣扎而面色通红的女生背靠着电梯壁面,握着小拳头瞪着他,活脱脱一只炸毛的兔子。他理了一下大衣上的褶皱,抬着下巴问:“躲什么?” 电梯很快就到了三楼,闻啾赶在他面前出去,冷言冷语的说了两个字:“躲狗。” 分卷阅读43 过了很久也没听到身后那人的回应,不用多想便知道,纪时宴一定是被她骂的找不到回击的词了。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间门口,顺手摸了一下衣服上的口袋: 完了,房门钥匙在背包里,背包在纪时宴的车上。 她看了一眼正在隔壁开门的纪时宴,踌躇了一会儿:“你能给梁先生打个电话吗……我,我的背包落车上了。” 纪时宴打开门以后,对着她抬了抬下巴:“你进去里面休息会儿,我马上让他帮你拿上来。” 闻啾腿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梁助理什么时候回来,看到房间里那张软软的沙发,她犹豫了一会儿,扶着门框进去。纪时宴没有进去,留下一句去厨房拿冰块就又下楼了。 - 这房间比他之前住的那个杂物间好多了,是个小套间,看得出来,这以前应该就是纪时宴的卧室,因为她在玄关处看到了纪时宴的中学毕业照。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一群学生中间,理着个标准的学生头,眉宇间藏着一股子傲气。这样好看的人,中学时代应该收过不少女孩子的情书。 她注意到照片上他赤|裸的手臂,看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健全人,不像现在,他的左手常年带着黑色的长手套,刻意隐藏了自己戴着假肢的事实。 他在外人面前,几乎从不暴露自己身上的短板和弱势。哪怕就是闻啾这样和他相处过的人,偶尔也会因为他那些正常的生活态度而忽略他身有伤残的事实。 沉默而强悍这样的代名词,放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她虽然很好奇他的那只左手,却也从不敢过问,因为母亲曾经交代过她,不能在纪先生面前提起他的手。 闻啾走到沙发上坐下,身体一沾到柔软的垫子,就觉得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为了比赛,这几天的训练早就已经超负荷,顾不得在别人房间的淑女坐姿,她倒在沙发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睛里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就被困意包裹住。 她又梦到了五年前的初遇,窗外暴雨轰鸣,雨丝浸透进那个昏暗的走廊里,纪时宴站在门口看着她,阴沉着半张脸,张口问了一句:“哪儿来的?” 梦境里的纪时宴宛如一只恶魔,他盯着她打量的那个目光,仿佛能洞悉到她的内心深处,把她的灵魂看穿。她忽然很害怕他看穿自己的内心,转过身就想跑,却被她死死捏住手腕:“你在害怕什么,你在逃避什么?你的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闻啾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腿上传来的刺痛感惊扰了梦境。窜进视线里的灯光让她下意识挡住了眼睛,低着头往下看了一眼,她瞧见自己的脚下摆着一盆冰水,纪时宴单手把毛巾上拧干后,敷在了她浮肿的脚裸上。 她皱着眉头从沙发上坐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脚腕立刻被他轻轻按回去:“别动,再敷一会儿。” 他手上的温度很低,被冰水冻的通红。闻啾注意到,由于没办法给自己做卷袖子的动作,这会儿他的袖口已经完全湿透了。 她提到:“你袖口湿了。” 纪时宴低着头看了一眼,用牙齿咬住那件毛衣的袖口扯出来,右手伸到肚脐眼,想把那件套头毛衣从身上脱下来,只可惜他这个表演只进行到一半,那件套头毛衣就尴尬的卡在他的脖子上。 纪时宴头上卡着毛衣,身体诚实的挪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和她面对面的坐着,把头伸过去:“帮我一把?” 闻啾看他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开始猜测,这人的恶趣味是不是故意表演脱衣服翻车,好让她代劳取温暖:“你是故意的吗?” “我从来不穿套头毛衣,因为这是你送的,我才穿。”纪时宴避重就轻,用目光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毛衣,那正是闻啾送给他那件。 这样一提,闻啾才想起好像没有和他提过这件毛衣是她做过修改的,她勉强伸出手,把他套在脖子上的毛衣往外拉扯,说道:“我看你穿好几次了,那你以前是怎么脱的?” 纪时宴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那个毛衣从他的脑袋上脱下来的时候,他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抬起时额头刚好碰到她的嘴唇,男人额头上冰凉的触感碰到嘴唇时轻轻擦过的瞬间,仿佛触电似的,引得嘴唇一阵酥麻。 闻啾的脸忽然热了起来。 后来她听到纪时宴说:“可能有点缩水,前几天还能脱下来,今天有点紧。” 看他好像没注意到,她不动声色的撇过头抿了一下嘴唇,就当没发生这件事情。她把毛衣理顺,没缩水,就是能看出来穿过好几次,起毛团团了,她当着他的面把毛衣侧边的拉链拉开: “我改过了,我在这里给你装了一个拉链,你下次把这个拉链拉开,就能脱下来了。” 他并不是不喜欢套头毛衣,而是因为手不方便,不得不放弃很多衣服的款式,闻啾把这件衣服送给他那天,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有拿出来看一眼,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后来,当他精心准备的鲜花和礼物被她原封不动还回来,他才晓得原来那是一种无声的轻视和嫌弃。 在把这件毛衣送给他之前,她原来做过这样细心的改造,她不是不知道他不方便穿脱毛衣,而是想要在小细节上,给他一个大大的温暖。 他忽然间就明白了,送她毛衣的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会等他到那么晚。 不上心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他,他甚至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她送的那些小玩意,小礼物。他的确是个糟蹋女孩子心意的混蛋。 - 那之后,纪时宴又去厨房给闻啾煮了一碗面,他盯着她全部吃完才肯把房间钥匙还给她。看她准备回去,他又叮嘱了一句:“再等一会儿,我再给你换一块毛巾。” 闻啾靠坐在沙发上,和他说:“我发现你最近事儿特别多。” 这些事情,曾经只有闻啾会为他做。这段时间他陪着她参加比赛,照顾到细致入微,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面对他突然热情起来的态度,闻啾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发慌,甚至有些害怕: “我意识到以前不够关心你,想弥补曾经的过失。”纪时宴坐在她的身边,看着闻啾的眼睛,“我在追你,你看不出来吗?” 闻啾哑然,心底仿佛荡起了一圈涟漪,它们波动着,想要把她的内心世界搅的天翻地覆。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的问题,她的嘴巴在几次张合后,说了一句: “不可以,我不同意……”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纪时宴捏住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他勾了勾唇角:“我刚刚是在询问你可不可以吗?”他捏 分卷阅读44 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尖往她唇瓣上勾勒了一圈,暧昧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想起刚刚那不经意的触碰,她的耳根子莫名有些热,把目光落到了别处,纪时宴又寻到她的目光,说道:“刚刚就是知会你一声,你要么做好被我追到老的准备,要么就做好心甘情愿答应嫁给我那天。” “我不会嫁给你,我会嫁给别人。”闻啾扭了扭自己的下巴,没想被他捏的更紧。 “你还想嫁给谁?”纪时宴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小姑娘肯定的语气,让纪时宴心里堵的更慌,他想了想,只好随了她,说道,“那也行,我倒要看看,哪个男人能从我手上把你抢走。” 他说完还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要是可以,现在真是恨不得把你……” 闻啾吃硬不吃软,面对他的威胁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立刻挺起胸膛:“把我干什么?是把我打一顿还是把我杀了!” “把我想那么歹毒做什么?”纪时宴松开自己的手,把水盆里的另一块毛巾捞起来拧干:“想开点,男人也不是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让一个女人求饶。” 闻啾只当他说的是什么金钱上权利上的较量,暗自谩骂资本家都是没有心的。后来纪时宴把那块毛巾换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小鸟,以后你会明白的,男人比女人多一样东西,是有原因的。” 第三十章 同样作为百代音乐的签约歌手,闻啾的实力在整个赛程里有目共睹,眼下决赛迫在眉睫,一直宣扬着为了公平存在的组委会竟要走这种暗箱操作的手段。 彭清把闻啾叫来的目的,现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早就已经在暗中标好了每个选手的成绩。 可是这种事情,彭清为什么会提前通知她呢?直接在比赛那天暗箱操作不就好了?闻啾看了一眼组委会办公室里的骨干成员,又看向彭清,说道:“彭副董,我不觉得我比苏亦蓝差,我要和董事长谈谈。” “董事长现在还在飞机上,这件事情是他一手敲定的,没得谈。”像彭清这样的女强人,似乎也有很多事情逼不得已,这件事情会在今天爆出来,也是因为纪时宴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这几天纪时宴那个爱管闲事的小股东一直在关注决赛的公平性问题,大家都晓得纪时宴对闻啾偏心偏到了太平洋,这种事情迟早瞒不住。但只要闻啾本人愿意签下亚军协议,那纪时宴也没有什么好替她伸冤的理由。 不得不说彭清是个合格的说客,今天她身上丝毫见不到高高在上的影子,仿佛是一个长辈和家长,她企图说服闻啾,还让人从办公室里拿了一份拟定合约出来,她塞到闻啾手上: “闻啾,我们组委会的几个骨干拟定了一份亚军协议,如果你在明天之内签下这份协议,公司保证给你拿到协议上的那些音乐资源。” 她看闻啾不为所动,到底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忍心,叹了口气:“闻啾,我知道你还是个学生,可能还没在社会上经历摸爬滚打,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绝对公平的,这其中的利益瓜葛,你不知道……” 彭清的话没有说完,就瞧见闻啾毫不犹豫的撕了那一份拟订合同,她把那些纸张紧紧攥在手上,目光坚定的质问:“现在百代音乐的董事长是已经开始慌了是吗?他是不是怕不走暗箱操作,我就会爬到苏亦蓝头上?”这一连两个提问,让彭清三缄其口。 闻啾笑了笑,临走时说了一句:“彭副董,这件事情我不会退让,如果在决赛上,网友真的把冠军出道票给了苏亦蓝,那我输的心服口服,但如果是弄虚作假,我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已经走到了这里,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还是要按照自己心中的目标继续前进。 重新回到庄园,闻啾进了一楼大厅就和徐映天正面碰上,他刚刚已经训过苏亦蓝,拿到了她的布偶,闻啾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拿着布偶直接去苏亦蓝的房间。 她现在终于明白苏亦蓝为什么会那么狂妄了,她一定已经收到了冠军的确切答复,才敢这样对她。 她径直走到二楼苏亦蓝的房间,瞧见她在阳台听歌,她走过去,直接把她的耳机取了下来,将那只布偶丢给她:“把我的那只还给我。” 徐映天辨不出那只龙猫的不同之处,但闻啾却能一眼看出来,苏亦蓝买了个同款型的来匡她:“原来你对自己的东西分的那么清楚。” 苏亦蓝话中有话,把那只年代久远的小玩偶翻出来,却不还给他:“师姐,不管比赛结果如何,你都是我永远的师姐,将来我发达了,不会忘记我们是一个比赛场出来的。” “你现在别狂妄,后天才是总决赛,你最好站到了那个位置再说这种话。” 她的手刚刚碰到布偶就被苏亦蓝虚晃了一下,举起手说了一句:“我等着呢,师姐你会抬着头看我。” 她的气焰实在是太嚣张,说完这话还故意扯了一把布偶的小耳朵,勾着唇角在她面前招摇。谁能想到,闻啾忽然一把夺过那只布偶,抬起手就往她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苏亦蓝愣了半响,没想到被捉弄的闻啾竟然恼羞成怒,还手了。 闻啾夺过自己的布偶,看着一脸惊愕的苏亦蓝:“小白莲,你怎么不哭了?你哭大声点才能把老师和选手都吸引过来?” 苏亦蓝愣了一下,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听到门口传来几个工作人员的声音,闻啾顺势往地板上一倒,顺便薅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立刻开始低着头抹泪。 等到工作人员寻声进来时,只看到闻啾头发凌乱的倒在地上,苏亦蓝则是一脸懵圈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闻啾,着急的解释:“不是,是她自己倒的。” 一直负责跟拍闻啾的摄影师立刻替闻啾说了一句话:“苏小姐,这都快要比赛的时候了,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闻啾在摄影师的搀扶下起来,垂着眼说了一句:“不怪亦蓝,的确是我自己倒的,我自己绊到了。” 摄影师眉头一皱,心疼的看了一眼闻啾,又看着苏亦蓝给她伸冤:“苏小姐,你别看闻啾腿伤不好就总是欺负她,你看,她都不敢说实话了。” 被闻啾反将一军的苏亦蓝顿时手足无措,眼看着门口围着几个小姐妹,她只想这件事情快点过去,不得已向闻啾道了歉。 后来闻啾被摄影师扶着进了电梯,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各位选手解释的苏亦蓝,轻轻笑了笑。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玩什么聊斋了。 摄影师把她送到三楼,目送他下去,闻啾这才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上的灰尘,隔 分卷阅读45 壁的房门打开后,她那一脸得逞的笑意刚好撞进纪时宴眼睛里,那个人穿的一身西装革履,好像正准备出门: “笑那么开心,是签下亚军协议了?” 闻啾收敛起自己的笑容,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天天守在你身边,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闻啾总觉得这话听来有点肉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老实交代道:“我不想做案板上的鱼肉,我是不会签的。” 话音刚落,那个人便落了双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我知道你不会签,你要是信任我的话,明天就安心准备比赛,我承诺你会让这场赛制变得公平透明。” 纪时宴进组委会是因为他顶替了那个中途退股的小股东位置,这种苍蝇腿一样的股份,实则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利,更何况这是大股东百代音乐的意思。 闻啾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在组委会有话语权吗?” 纪时宴莫名有些想笑,在闻啾这种小姑娘眼睛里,果然方就是方,圆就是圆,他笑了笑,踏进电梯时说了一句:“拿出你最高的水平,如果你有站在那个高度的能力,群众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闻啾一头雾水,在电梯关上的瞬间看到那人自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带了点狂妄和嚣张,有些痞痞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牵引着跳动了一下,愣在哪里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后来她打开门锁进去,走到书桌前才觉得桌子上的摆设有些不对劲,她那本记录着总决赛原唱曲目的日记本好像被人动过…… - 纪时宴直达电梯到一楼,刚刚出去就听到苏亦蓝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围着一堆姐妹哭哭啼啼,说她真的没有推闻啾,是她自己倒下去。 他忽然想起刚刚在电梯口看到小姑娘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想了想,他又折回去,走到那群小姐妹中间,问苏亦蓝:“怎么了?” 苏亦蓝看到纪时宴忽然搭理自己,立刻把刚刚的场景还原了一遍,但她丝毫没有提到自己抢了闻啾布偶的事情,她哭的十分委屈:“不过像闻啾那么善良的人,肯定不是故意摔倒让我背锅的,她一定不小心摔倒的。” “我也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纪时宴勾了勾唇角,看了一眼哭花了眼线却丝毫不知情的苏亦蓝,“苏小姐今天眼妆画的不错,有那种阴沟范儿。” 阴沟范是什么范儿? 苏亦蓝还沉寂在纪时宴的夸奖中,下一刻就看到他轻佻了一下眉毛:“就是阴暗到连男人都勾不到的范。” 大长腿走的快,到了门口他才听到那群塑料姐妹花捂着嘴巴偷偷的笑,而苏亦蓝的哭声则更加委屈了。 在庄园门口等候多时的梁顺看到他出来,立刻给他开车门,说道:“纪总,那边刚传来消息,许董事长的飞机八点半抵达。” 他看了一眼腕表,上车后直接下令:“老周,直接去机场,截人!” …… 另一边,百代音乐董事长许邵刚刚被人截胡了一笔投资,自从下飞机开始他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上车以后更是直接发起了火,将矿泉水瓶直接捏扁,砸进垃圾桶里。 他冷着脸和和助理方健交待:“你去好好查查,这个天阳投资到底是什么来头,它到底有什么背景抢我的订单。” 许邵涉足投行一年有余,发展的还算顺风顺水,昨天那笔订单是早在两个月前就明确过合作意向的,没想到临门一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给抢了去。 不曾想车子刚刚开出几米,一辆黑色的宾利就直接从他的左前方超过,一扭方向盘堵住了他的路。 助理方健看自家老板被人堵路,立刻打开车门下去,抬起手便骂:“你给老子下来,你他妈找什么茬?” 那宾利车的后门打开后,下来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男人身材硕长,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听见方健的谩骂,他斜斜投了个目光过去,目中无人的瞟了他一眼。 方健这下是真的跳起来了,又骂:“碰瓷的,你哑巴了?” 当今这个世道,宾利碰瓷劳斯莱斯也算是少见,方健来不及细细思考,就见那男人无视他,直接走到劳斯莱斯车窗边,敲了敲车玻璃。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名片递进去,不等他出声,正在气头上的许邵立刻将那张名片丢了出来:“毛头小子也敢挡我的车,你算哪根葱?” “许董事长,我不仅敢堵你的车……”许邵只当自己遇到了什么碰瓷公司,不等他把门锁上,那人便强势的拉开了车门。 车上暖白色的灯光映照在那人的半张侧脸上,男人脸部轮廓精致冷漠,透着一股子矜贵清列的傲气,看到许邵抬起头来,他似有似无的勾起一边唇角,眸子里藏着一抹蔑视的笑:“晚辈,纪氏当家纪时宴。” 第三十一章 闻啾因为他多此一举的解释红了脸颊,她抱紧手上的衣服,低着头就往以前自己住的那个小房间走,但通向保姆房的那扇门好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上的墙壁。 “你离开以后,我就找人给封了。”纪时宴跟在她的身后,说道:“我不想你再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 以前,她对他客气又尊敬,当真把她妈妈那一套学的有模有样,在保姆间的电梯还能打开的时候,她几乎从不出现在主厅里,早上他起来前,她已经把主厅打扫完,晚上回去她又已经睡了,两人被这间大大的房子错开,一周见不了几次面。 一个周末,他留在家里午休,想和她聊会儿天,但等了一中午也没见到人,进去逮人才发现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于是,为了多见她一点,他对电梯楼层动了点手脚,从此那个电梯就再也不在她所在的楼层停顿了,她每次都必须经过主厅的那条路出门…… 他动过想要让她住的近一点的念头,但一想到她平日里对自己那般的毕恭毕敬,小姑娘自尊心强,有些关照和念想,慢慢也就被彼此之间的以礼相待抛到了脑后,如果这样做会让她的心里有一种“报答救命之恩”的轻松感,那也没有必要去打扰,毕竟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喜欢,也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情侣关系: “其实我应该主动和你说喜欢的,但我总是想让自己成熟一点,坚定一点。” 学校里,工作上,有关于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目光他看的太多,有的姑娘没有从他这里得到回应,很快就会转换别的目标,曾经的他对爱情抱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向来不屑,向来蔑视。他的犹豫不决,理所应当的吊着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促成了闻啾离开的最大原因。 他以为自己不会沦陷,明白过来时,早已陷入深渊,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 分卷阅读46 “我应该,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也许是第一眼,也许是无意中看到她站在阳台唱歌,也或者是日久生情的长久陪伴,爱情这个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总之察觉到的时候早已深陷其中,非她不可了。 纪时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鸟,现在我正在学着正视这段感情。” 谈恋爱毕竟不像谈生意,他怕她被人抢了,怕她不喜欢自己了。他的心里压着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她说,在今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里,他轻轻抱住了她:“你走慢点,好不好,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我在你心里,难道是那种只有爱情才能活下来的女人吗?”她现在的思想和曾经早就已经不一样了,“我觉得只有自己独立站起来,才能承受住别人的厚爱和喜欢。” 一个女人活在这个社会上的资本和底气,比开始一段不高不低的爱情更加重要。她现在还没有站稳,她需要努力的方向并不是爱情。 她早已不是那个他稍微把话说大声一点就会哭鼻子的小姑娘,能够拥有这样笃定的自信和勇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一定经历过很多挣扎,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便只有心疼和内疚。 他一定在不知不觉中把她伤的太深,才会得出这样一番感悟: 他的小公主应该永远都呆在城堡里,而不是在荆棘的道路上闯荡。他既心疼又难过,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尖上…… 闻啾看着眼底猩红的男人,他在她面前卸去了所有的盔甲和锋芒,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他把她的手放唇边吻了吻:“对不起,原谅我。” 闻啾说:“我原谅你了。” 从今天开始,了解那个越来越好的你。 - 隔日一早,闻啾是被波哥的来电吵醒的,睁开眼看到那个陌生的屋顶,她迟疑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在云上城:“啾啾子,闻啾!喂,你有在听吗!” 闻啾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波哥的嗓音差点就穿破了她的耳膜:“出大事了,你被公司董事会上红牌了,你倒是赶紧来一趟啊。” 出了这种板上钉钉的抄袭丑闻,一向偏心的公司怎么可能想着还她一个公道,肯定第一时间维护苏亦蓝,给她发红牌也在闻啾的预料范围之内。 “我以为他们要雪藏我,看来还有点人性。”她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到床尾放着一条新的连衣裙,开了扩音丢在床上穿衣服,安慰波哥:“波哥,你别急,我有办法。” “姑奶奶,我能不着急吗,微博上的粉丝都快把你喷成筛子了,现在百代音乐的官博已经出了给你罚红牌的告示了。” 看来那位偏心的许董事长已经坐不住了,官博亲自发红牌通知,这不就是按着闻啾的脖子让她背上抄袭的的锅吗?苏亦蓝借着被人抄袭卖惨,已经热搜了一晚上。 她现在有必要亲自去问一问许董事长的态度,匆匆洗漱完出去,闻啾这才注意到纪时宴在厨房里炖汤,他系着围裙,一只手撑在案板上的身影被雾蒙蒙的水蒸气笼罩住,画面暖的仿佛梦境,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安静温暖的一面,愣了一下后,他听到那个人说: “你那么早就起来了啊?你快来尝尝,我第一次煮汤。” “抱歉,我现在必须得去一趟公司。” 闻啾换好鞋子,一抬起头就看到那个人拿着汤勺站在她面前,他微微倾身,讨好似的把汤勺凑到她嘴边:“尝一口,嗯?” 就像哄小孩子吃糖似的,被拖长了的磁性尾音哄的人心里一暖。她凑到汤勺边喝了一口,排骨汤浓郁清香,带了一点胡萝卜的清甜口感:“好喝。” 纪时宴就着汤勺喝了一口,舔了舔唇:“嗯,有点甜。” 说完这些,他也跟在她身后换鞋:“我送你去百代,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不用你插手,”闻啾不想事事都依靠他:“我不能再任由公司这样打压我,我必须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这次我能自己搞定。” 纪时宴虽然点头答应,但还是在送走闻啾之后给梁顺打了个电话:“她极大可能是想解约,那天她和顾川的私下会谈很有问题,你去查查看,是不是想挖人。”为了弄清楚闻啾这件事情的始末,梁顺这人也没少做功课,现在听纪时宴那么说,他笑道: “纪总,我觉得你就算给她开个经济公司,她也不会要你的帮助。” 闻啾的脾性连梁顺这个外人都能摸得出来不,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从不麻烦纪时宴帮她什么难题。正因为越喜欢越小心,越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挺直了脊梁骨。 - 闻啾抵达百代音乐的时候,公司各部门还没开始上班,波哥愁了一晚上也没睡好,据他多方打听,下达红牌的决定不过只经过了短短几分钟的视讯会议就敲定了下来。 董事会压着她让苏亦蓝踩着往上爬的意图在明显不过:“对了,昨晚徐映天还给你发了一条应援微博,但被他经纪人把微博密码给修改了,这会他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回头我会谢谢师兄的,对了,波哥,你有什么靠谱的营销公司推荐吗?” 波哥虽然没搞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给了她一个营销公司的号码,闻啾登上微博看了一眼,经过一夜的发酵和苏亦蓝卖惨微博后,她的微博如今已经完全被键盘侠占领了。 波哥看她在编辑微博,提醒:“小牛犊子,你可别瞎搞啊,你明明知道上面都不肯为你说句公道话,你还在这发微博引战呢?” “我这次要是任由让他们按头背锅,就一定还会有下一次,只要我挡了苏亦蓝的路,他们就一定会拉我垫脚!” 说完这话,闻啾便直接拿着电话进了旁边的休息室,当初知道苏亦蓝偷走了她的谱子后,她早已准备好了自证清白的内容,现在偏心公司和苏亦蓝做的如此绝情,那也没必要给彼此留个面子。 …… 百代音乐作为业内名列前茅的唱片公司,旗下有不少经典歌曲,有些甚至还成为了一代人的童年回忆,这家挺过了金融危机,挺过时代更迭的唱片公司一路走来已经有四十年历史,随着这两年网络行业崛起,真人选秀火热,百代音乐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昨天发生的这场抄袭事件,说的好听点就是自家孩子窝里斗,家长们应该先劝架再决定惩罚,但许董事长出了名的偏心狂,二话不说就让公关部给闻啾下了红牌警告。 这件事情把不明真相的路人粉们激怒了,纷纷路转黑,冲到微博底下谩骂闻啾: ——你倒是冒了个泡啊,到底抄没抄你说个准信。 ——官博都给她发红牌了,被自家爸爸罚跪了,你说她抄没抄? ——本来我觉得苏亦蓝实力不如闻啾,但这次我选择支持苏亦蓝 分卷阅读47 ,卡点抄袭可耻。 苏亦蓝做的这档子亏心事,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她比闻啾先上台唱的《易燃》又是比她先出的单曲,闻啾在时间上找不到半点优势,几乎已经被锤死了。 眼看今天闻啾的微博沉寂了一天,苏亦蓝料定了她没有证据,去公司时如脚下生风,走的很稳。她一踏进去就看到闻啾被公司里几个声乐老师围起来,都在问她这件事情的真假,而闻啾却闭口不谈。 苏亦蓝刚刚还得意的气势,立刻在见到几位声乐老师时皱起了眉头,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气势,伪装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她故意选择避开她,果然被心急的闻啾抓住了手腕:“闻啾,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我手腕都捏红了,你放开我。” 闻啾不肯松开自己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把自己被玫瑰刺划伤的侧脸拿给她看:“苏小姐,你划在我脸上的疤痕,我会加倍还给你。” “闻啾,官博都已经给你发红牌了,难道你自己抄袭还有理了是吗?” 闻啾讽刺的一笑:“就算没有红牌,你觉得我短期内还能有什么好通告吗?” 苏亦蓝做的很绝,但公司做的更令人心寒。松开苏亦蓝的手之后,闻啾带着自己签进来的资料,直接前往董事长室。 谁想,她刚抵达门口就看到被董事长助理轰出来徐映天和彭清:“师兄,彭副董,你们怎么在这里?” 徐映天是来找许董事长替她求情的,而彭清则是怕徐映天乱来,赶来劝架的。 三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彭清先叹了口气:“闻啾,映天和我说了,说你比赛的时候在他面前哼过这首曲子,但因为那时候作词欠缺打磨。选择参赛的是《故人》,他可以替你作证你比苏亦蓝的时间早,只要你没抄,我一定让许董还你一个公道。” 许董事长的助理方健秉公办事,插了一句话:“谁不知道徐老师和她关系匪浅,这件事情不是这样就能说清楚的。” 闻啾把那资料往方健手上一放:“助理先生,劳烦你把这份合同交进去,我要解约。” 她在公司呆了那么久,还从未见过大忙人许邵董事长,今天好不容易赶上他的助理在,闻啾怎么说也想和他见一面。 方健随意翻看了一下那份合约,拿进去没几秒钟就出来了:“闻小姐,许董事长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谈论这件事情。” “没关系,我知道他一定会有不得不见我的一天。”她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随着徐映天和彭清从二楼下去了。 - 在电梯里,徐映天和彭清吵了起来:“你看,这就是你当初拉入伙的白眼狼,现在你求情他都全当没听见了,但凡那个老男人在乎你,就不会只担心自己的公司亏损,不顾你的心情。” 徐映天和彭清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但闻啾也没有去深究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徐映天这忽然间的一句话,让闻啾眉头一皱,暗自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单纯的同事,果然,火气上头的彭清甩手便往徐映天脑袋上落了一个巴掌: “还不是都怪你,你还有脸说我?” 闻啾站在电梯里,吓得往后退了一下,看来彭清女士能坐到副董事长的位置,是有实力的。 事到如今,这三个人也算是公司里和闻啾站在一条线上的同事了,徐映天没再隐瞒,三人出了电梯,闻啾目送彭清走远,这才小声问了句:“师兄,你刚刚被女人打了……” 徐映天习以为常的耸肩:“我被她从小打到大,习惯了。” 难怪初次见面时,她就总觉得彭清和徐映天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原来这里面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她是徐映天的小姨。当初彭清嫁给百代音乐的初代创始人,里面就有徐映天牵线搭桥的原因。只不过好景不长,姨夫走的早,彭清没有孩子,也没有选择再婚,只专心经营公司: “其实这事儿怪我小姨,她当初要是没拉许邵入伙,他就不会成为今天的许董事长,也不会压你。” “听说许董事长让公司起死回生过,可想功劳还是有的,师兄,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很快就能摆平。” 闻啾说着,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她停下来把早已编辑好的微博内容发送出去,又给之前波哥介绍的那个营销公司发了条通知短信。 微博上的吃瓜群众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闻啾的微博冒出什么水花,大部分人都揣测闻啾此举一定因为自己被锤死了,谁知道,下午茶时间刚过,一直没有发声的闻啾给众人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闻啾V:我不太想把自己出丑的视频发出来,但是现在比起出丑,我的名誉更加重要,从参加明日星光到获得冠军,我从未偷过别人的成果。 她在这条微博下放了一个记录曲谱的本子和一个年代久远的视频,据视频里的时间显示,这是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喝醉了酒的闻啾被闺蜜用手机录了下来,视频里的她面对着镜头,唱了那首《良人》,那曲子的调子和今天的《良人》一模一样,末了,她还红着脸把脸怼到镜头上,较真的问: “我唱的怎么样,我能不能用歌声把男人征服!” 录视频的女孩子笑道肚子疼,握着手机颤抖:“求你,求你别唱了,宿管阿姨要来敲门了。” “不行,我还能再唱一首……” 视频内容虽然很好笑,但其中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除非受害者苏亦蓝能拿出比这个更早的证据。 这个充满着年代感的自证视频发布后,经过营销号的推波助澜,很快就爬上了微博第一,到了这里,明白人也都看出来了,他们这群替苏亦蓝打抱不平的粉丝们,被她当枪使,粉丝经济的手段玩的比她拍的广告还漂亮。 事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来了个大反转,一直坚信,维护苏亦蓝的粉丝们在这之后仿佛发了疯一样,纷纷冲到苏亦蓝微博底下质问她为什么要玩这种把戏,不到一个小时,微博话题#苏亦蓝抄袭#如她所愿上了热搜。 得知因为这件事情,公司紧急召开一个小会议,波哥跑去打听了一番,回来便笑的合不拢嘴:“你是没看到许董在知道你把苏亦蓝锤到地上摩擦的时候,脸都绿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闻啾为什么会在昨晚按兵不动,因为今早公司对闻啾做出来的处罚,就像是弹簧一样的,大家骂闻啾骂的越狠,到了后面就更加讨厌苏亦蓝,公司也因为发红牌的事情,收到不少网民们的愤怒反击。 苏亦蓝是亲女儿的传闻铁证如山,这会儿许董事长正在公司里接受大家的目光洗礼。 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苏亦蓝此前拍的那款饮料广告也受到了影响,更有粉丝跑去官方店发差评,无奈之下,旗舰店 分卷阅读48 只好先下架那款饮品。 另一个对闻啾有力的点,是百代音乐因为那张红牌骑虎难下,现在全微博都知道公司偏心苏亦蓝的事情,闻啾要是在这种时候提出解约,可以把她这边的舆论压力降到最小,如果公司不解约,之后也不得不因为网络上的压力对她引起重视: “我觉得你应该叫刚刚子。”波哥开玩笑的和她说,“因为你真的太刚了。” 从业那么久,他还从未见过哪位明星敢这么和东家正面刚,而闻啾是第一个。 她一直在公司里待到傍晚六点,好不容易等到董事会散席,却依然没有等到许董事长主动见自己,看来许董事长心眼挺小的,早就听说他那么捧苏亦蓝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公司和投资公司签了对赌协议,现在苏亦蓝在糊了的边缘徘徊,这一次损失,应该让他元气大伤了。 后来下楼时,他遇到了这几天都在录歌的徐映天,两个人一起出了大门,徐映天说道:“我听彭副董说,这次决策性错误让许董摔了个大跟头,大家会重新考虑苏亦蓝的未来发展。” “幸好我闺蜜录了个视频。”她轻轻叹了口气,注意到公司门口停了辆劳斯莱斯,那好像是许董事长的车,她在明日星光和他有过一个背影的照面,车门被助理打开后,原本站在路边打电话的那个人收起手机,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便直接钻进了车里。 那个目光,那张脸…… 闻啾愣了几秒种后,立刻小跑着跟上去,追上那辆准备启动的劳斯莱斯,她拼命拍打着窗子,喊道:“许董,许董,你开一下门!” 车子停下来后,那个车窗终于缓缓往下降,彼时天色昏暗,只有路边一盏孤灯影影绰绰,中年男人的五官一寸一寸的,被光影刻渡上一层陈旧古老的颜色。 她脑袋放空的愣了几秒种,腿软了下来,缓缓扶着车门滑到了地上…… 第三十二章 高惜文因为她这番毫不手软的操作愣住了,她跪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想起这女人刚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敢再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穿上衣服出去。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 分卷阅读49 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如果非要让他这个左手残疾的人做选择,他宁愿右手一辈子牵着她不放开。只是很可惜,幻想很快就被现实打碎,闻啾挣脱了他的手,司机先生马上开了门:“你是闻小姐吧,请进。” 为了能随时出现在闻啾身边,没办法开车的纪时宴聘了个夜间司机,司机老苏是新来的,他只晓得纪时宴要去接闻小姐,但这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就不清楚了。眼看着闻啾不进去,司机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直到纪时宴从唇角挤出一句话: “老苏,你送她回去,我打车走。”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 暴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从高速上下来后,伴随着闪电和雷鸣,几乎已经让人分不清方向,司机老苏不得不将车驶进路边的加油站,停留片刻:“纪总,闻小姐,外面天冷,我去给你们买点热饮。” 老苏一走,车内的气氛就安静了下来,纪时宴用毛巾擦头发的声响时不时闯进耳朵里,仅管那声音细若蚊虫,却又不得不令人注意到,直到闻啾的微信响了一声,杜悦音发信息说她已经到家了,纪时宴终于开口: “听说你比赛成绩不错,恭喜你,要不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换做以前的纪时宴,只要她不主动提,他就没时间和她讨论这种事关前程的话题。现在却忽然间和她套起了近乎,闻啾清了清嗓子,往他强撑着的笑脸上泼了一盆冷水:“你的庆祝和恭喜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心灵上的作用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某人只要说一句话,她能大晚上从学校跑出来陪他,倘若哪天他心情好夸奖她一句,她甚至会因此高兴一整天,她围在他身边打转,做小伏低,就差没有掏心给他看。 现在她有拒绝他,不再顺从他的底气,她嗤笑一声,继续说道:“纪时宴,我不是那种软骨……” 她的后话因为男人捏住下巴的动作顿住,卡在喉咙里。刚刚礼貌和她保持距离的男人此时已经挪到身侧,盯着她的下巴和喉咙,加油战外的灯光明晃晃落进来,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他蹙着眉,问了句:“你这嗓子怎么回事?” 方才室外下暴雨,听觉受阻,这会儿他才发现她的嗓音不对劲。闻啾扫开他的手,撇过脸:“唱歌唱久了。” 她不想让纪时宴掺和进自己的圈子里,这种事情她找到了证据,一定睚眦必报。他将视线移到她修长的脖子上,信了这份说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手机黑名单,把我放出来吧。” 今天中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简直不敢去想,要是她从此真的了无音讯,他一个人究竟要怎么去面对。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鸟,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曾经他每次叫她小鸟的时候,闻啾的心总是会为之动容,可今晚却完全相反,她甚至有点排斥他那么叫她,她肯定的摇了摇头:“我和你不过泛泛之交,你以为叫声小鸟我就能和你重新联系上?” 对于闻啾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爱称,她不想当纪时宴的笼中鸟,更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我们不是泛泛之交,我们好歹有过一段感情……”纪时宴不敢相信她会那么铁心,他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她的手机上,哄她,“现在打开手机,把黑名单解除了,微信不管,至少,电话你总得……” 闻啾的反应掐灭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妄想,闻啾果断打开车门下去,然后换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色铁青的男人,说道: “纪总,你也说是有过一段感情了,过去的感情就如同葬在了坟墓里,总提掘坟这种事情很晦气。” 纪时宴哑然,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掉进自己的语言陷阱里,他被她怼的抬不起头来。她不坐在他的身侧,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凉了一个度下来。 第三十三章 闻啾是早上开锁那会儿收到明日星光组变动消息的,具体是什么原因,组委会没有在短信里明说,只说要召集十强选手开个小会议。 会议内容是训练营那边出了点情况,会将赛事往后延顺两天,中午留在录播室吃饭,闻啾这才听其它的队友们八卦: “听说好像不是训练营出情况了,是组委会股东吵起来了。” “怎么吵起来的啊,明明这期节目那么火,没必要推后训练营吧?” “谁知道呢,好像是因为抢选手问题吵起来的。” 通过复活赛进入十强的选手戴蔓抬着餐盘坐到闻啾对面,好奇问了句:“是因为抢你打起来的?” 闻啾正是凭借和戴蔓的那一场pk爬起来的,那一场她碾压戴蔓,没想到这位选手不计前嫌,主动和她说起了话。她笑了笑:“我合同都已经签了,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她签给百代音乐的事情谁都知道,就连导师徐映天也曾在节目上开玩笑的叫她师妹。 两个人正聊到兴头上,又忽然听到隔壁桌一个女孩子说了句: “是苏亦蓝,是为了抢苏亦蓝打起来的,她和老东家的合约到了,因为进来时她是签约选手身份,现在变成了个体学员,台下的股东们都抢着要。” 高惜文的嗓音很有辨识度,她往闻啾这边看了眼,说道:“我们家亦蓝天之骄女,冠军宝座非她莫属,得到她就等于拿到了一棵摇钱树,谁不想抢啊!不像某些人,签了个老牌音乐公司就以为自己吊炸天,敢动手打人了。” “你可能不知道百代音乐旗下的音乐人垄断了金曲奖三年。”作为一个有着辉煌过去史的老牌音乐公司,他的歌曲含金量绝不是现在崛起的新公司所能高攀的。闻啾把吃剩的米饭做好垃圾分类,坐到高惜文那边: “我与你不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以后骂我别拐弯,听着很累。” 这高惜文的性子嚣张跋扈,锋芒也很尖锐,就像是一根浑身带刺的野玫瑰,对付这种人,只有硬碰硬,她笑了笑:“想不到你竟然是百代音乐的忠犬,走着瞧吧,看看百代音乐的公关能把你捧成什么样。” 高惜文双手拿起桌上的餐盒,没注意到手机漏在了桌子上,眼看着她去丢垃圾,闻啾看了一眼她手机界面上停留的淘宝端,趁着她那群姐妹没注意,她把手机挪到自己胳膊下,戳进她的购买记录里看了一眼。 “闻啾,你在干什么,你竟然翻我的手 分卷阅读50 机!” 等到高惜文想起手机还在餐椅上时,已经被闻啾看了一个遍,她立刻冲上去要抢,却被闻啾起身躲开:“果然是你故意下毒害我?” 这不大不小的一句话,立刻勾起了其它选手的注意力,大家都把目光落到了高惜文那里,闻啾质问她:“你手机里这条购买记录是怎么回事?” 高惜文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张,很快她便淡定下来,说道:“这是我帮我妈买来打扫卫生的,谁都知道工业碱片去油污很强。” “我又没说我的喉咙是被工业片碱灼伤的,你怎么自己就招了” 闻啾喉咙受伤的事在组委会留了备案,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大家谁也不知道,现在忽然间听到闻啾说了那么一句话,高惜文立刻紧张起来,发了疯的要去抢自己的手机: “你还给我,你的水根本不是我做的手脚,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是不是你,我报告组委会调查下来就明白了。” 赛事组委会是由几家公司联合推选出来的,相对来说也算公平公正,公然在赛场内下毒害人的事情一旦暴露,便不可能再有继续参加比赛的机会。 高惜文彻底慌了,她看着周围在旁观的小姐妹们,极力为自己辩护:“你们都知道我和闻啾一向不和,这分明就是她在陷害我,她打了我那么多次你们看不出来吗?” 她的姐妹群里终于有人说话:“闻啾,别做的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你家。” 闻啾往说这句话的选手那边落了个犀利眼神:“我希望你说这种偏袒话时好好考虑清楚,今天我被人故意弄片碱灼伤了喉咙,下一个被下毒的人可能就是你们自己。” 十强选手里藏了个会玩阴招的,这对于大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话直击大家的心声,人群在一瞬间的安静下来后,忽然有人说了句:“嘘,是亦蓝和会长来了。” 早上被叫进组委会的苏亦蓝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就被高惜文挽住手,委屈的告状:“亦蓝,闻啾非要把自己喉咙受伤的事情压在我身上,你倒是给我撑腰啊。” 苏亦蓝眼神闪躲了一下,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组委会会长易从傲:“会长就在这里,你有事你和她伸冤。” 她拉了拉高惜文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嘴,可闻啾却抢先一步把手机交到了易从傲手上:“易老师,我申请彻查关于我的喉咙被工业片碱误伤的事情。” 手机刚刚经过易从傲的手,胆大包天的高惜文就一把抢过去,直接删除了刚刚那一条淘宝购买记录。这忽然的操作,立刻引起了周围学员的一阵议论。 叫着冤枉的人狗急跳墙,连会长手上的手机也敢抢。这难道还叫冤枉? 易从傲皱起了眉头,问闻啾:“怎么回事?” “易老师,我在她的淘宝账户里发现一条工业片碱购买记录,我怀疑她就是……” “这能说明什么呢?”易从傲直接打断她的话,显然有些不太想管,“闻啾,组委会最近事态频繁。你们选手之间的事情就暂且放一放,私底下握手言和,别吵了。”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把闻啾准备好的措辞和怀疑也全部堵回去,苏亦蓝往那边落了个眼神,高惜文立刻会意,哭着说道:“易老师,还是你开明,我早就说过我和这件事情没关系,她非要冤枉我。” 易从傲看了眼腕表,一锤定音:“闻啾,你现在喉咙都好了,息事宁人吧,别计较了。” 眼看着易从傲借忙碌措辞离开,闻啾忽然觉得头上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苏亦蓝打量着她脸上那无法理解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出言嘲讽:“闻啾,你虽然稳坐人气榜前三,但也不能做出这种污蔑选手的事情。惜文是我好姐妹,我相信她不会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现在记录也没了,你别闹了。” 初赛三天因为喉咙受伤而憋屈的经历,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算了,她又从高惜文手上抢过手机,说道:“我不会让这会事情就那么算了,高惜文,你最好现在就申请退出十强,易组长是个大忙人,但其它组委会的老师,不可能不管!” 闻啾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执拗劲,她拿着高惜文的手机敲开了组委会的大门,势必要让这件事情得到一个合理的解决。 - 看她进去,苏亦蓝附在高惜文耳边小声说了句话,眼神里藏着一股子精明狡猾。 高惜文仿佛一点就通,忽然大方的说道:“算了,我的手机也不止几个钱,她想拿走就拿走吧。” 等到围观的人群散去,苏亦蓝才压低了声音说到:“今天所有人都看到了,是闻啾抢了你的手机,到时候以财务侵占罪举报她,直接让她全网黑。” “真是可笑!”现在高惜文手机里早已没有记录,看过记录的也只有她一个,组委会难道还能纵容她空口污蔑吗?她轻轻笑着,用苏亦蓝的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句: “警察叔叔,有人抢了我的手机!” 原本今天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赛事会议,很多学员都准备吃过午饭就回家,谁能想到,这件事情会迎来一个大转折,半个小时以后,一辆警车停在了组委会楼底下,正在和组委会据理力争的闻啾被高惜文带来的警察指认: “刘警官,就是她,你看她现在还拿着我的手机。” 闻啾被人反咬一口,就连正在听她诉求的组委会成员也有些惊讶,易从傲说她:“你看吧,闻啾,这件事情息事宁人不是多好,你抢人手机做什么呢,现在是你没理,你胡闹了。” 高惜文一口咬定:“刚刚十强选手都看到了,闻啾抢了我的手机,还往我头上泼脏水。她伤害了我的身心健康。” 这一口一个身心健康,说的真是要脸没脸,要皮没皮。苏亦蓝在一旁符合:“组委会应该不允许有不良作风的人参赛吧。” 和苏亦蓝关系交好的几个姐妹立刻倒戈,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的墙头草大戏。很快就有选手跟着附和:“闻啾应该主动弃赛。” 树大招风,作为十强最有潜力的选手之一,谁都知道她和高惜文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大家都希望她主动弃赛,这种话一说出来,便引起了人群里一番激烈的争吵。 “刘警官,我抢高惜文的手机是因为要保留证据。”闻啾不慌不忙,直接把那个手机放到了刘警官手上,“你可以让她解锁手机。” 闻啾该不会以为高惜文那一番删除购买记录的操作是虚晃一枪吧?高惜文得意的笑了笑,指纹解锁后说:“我说没有做就是没有做。” 副会长邱敏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话:“刚刚我们商量了那么久也没得出个结果,刚好警察来了,闻啾,你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去定夺。 分卷阅读51 ” 闻啾简短的说起了这件事情的经过,又叫来那天给自己看病的医生,还有小半瓶她自己保留下来的片碱水,高惜文气定神闲,看到选手们都巴不得闻啾弃赛,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买过碱片。 她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一句:“你说你没买过碱片?” 高惜文仍旧摇头,脸上写满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做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闻啾没辙时,她忽然笑着和刘警官说了一句:“刘警官,你可以翻一下高惜文的手机相册吗,我刚好用她的手机截过图。” 谁也没有想到,眼疾手快的闻啾留了那么一手,先前那些个站队的立刻唏嘘了几声,纷纷离高惜文几米远,倒是闻啾,又说了句:“我想过了,哪怕你把截图删了,我也记得那家店的名字,要求店家提供购买记录,应该不难。” 刘警官看了看,立刻抬起头看着高惜文的眼睛,招来身边的警员:“高小姐,我现在以故意损害他人健康的理由调查你,请你配合。” 高惜文叫来抓闻啾的警察,结果把自己给送了进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要是传出去,简直笑掉大牙。组委会会长看这件事情八成和高惜文脱不了干系,和身后的助理说了句: “你负责跟进,只要属实就直接取消她的十强资格。” 第三十四章 从闻啾所住的单元楼下来,纪时宴在楼底下见到了孙嘉行,他似乎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不时往楼道里看了好几眼,直到后来,他的目光和纪时宴对上,男人迈着大长腿,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冷着脸问了句:“孙先生遛狗怎么总是遛到这里?” 昨天见面时太晚,他都没看清楚纪时宴脸上的神情,此时他忽然间看到纪时宴手上握了把钥匙在手指尖打转,便提:“我记得小鸟是一个人住啊。” “你叫她什么?” 闻啾的昵称有很多个,小鸟这个昵称是从米弥哪里听来的,为了表示关系好才那么叫了一句,现在正对上纪时宴眸子里阴沉沉的脸色,孙嘉行莫名有些心虚,说道,“叫她小鸟啊。” “你在叫一遍试试!”纪时宴抬腿往他那边站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眉头紧皱,浑身都充斥着山峰一样的压迫感,小狗波波早有察觉,垂着脑袋缩在孙嘉行脚边低低呜呜,他由下至上的打量了一眼孙嘉行,说道: “‘小鸟’是我对她的专属爱称,旁人没有资格这样叫,望周知。” 最后那句望周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直说的人打颤。孙嘉行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看到纪时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小区门口,这人迈着大长腿离开的背影,利落霸气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好像遇到了一个十分强劲的情敌。 听说昨晚纪时宴把司机遣回去,在闻啾那落了脚,梁顺一早就在助理群里打赌今早纪总心情一定不错,没想到早上进了办公室,他发现纪时宴的脸更阴沉了。 那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仿佛随时都能把人给叉出去,蹦跶着走路的梁顺立刻变成阿飘滑进去,道了一声早上好后,给纪时宴及时送了条消息: “纪总,我这边有新情报,是关于明日星光的,你有兴趣吗?” 正在处理合同的纪时宴放下手上的笔,看了眼正在卖弄关子的梁顺,有些不耐烦:“上个月奖金是不是给你发多了,和闻啾有关的一切事情,你认为适合卖关子吗?”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梁顺立刻学乖了,马上把手上的资料递过去。纪时宴一目十行看过去,抬起一只手敲了敲桌子边缘,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却是他不能一时半会就决策出来的事情。 闻啾的脸刷一下,红的更加彻底,她马上抄起床尾的抱枕砸过去,炸毛了:“捂好你的眼睛,再闹我会把你轰出去。” 那抱枕被他的右手准确接住后,丢在了侧边。好像调戏过头了,一脸较真的女孩子紧紧咬着下嘴唇,只留给他绯红色的半张侧脸。 她细腻修长的指节在小腹上游走,带了温温的暖意,就是看不到,闭上眼睛也会忍不住乱想。他把视线挪到她那张通红的小脸上,明明对他有怨气,但她不会撒气到他的伤口上,处理伤口的手部动作还是很温柔。 她分得清楚什么叫同情他的左手,什么叫喜欢他。这种理智,有时候会让他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沉迷。 闻啾从医疗袋里拿出纱布和绷带时,依然瞧见那处风光肆无忌惮,独树一帜的立着。她有点生气了:“它还立着,你快点收回去。” “这不是说收就能收的。”纪时宴用脚把旁边的被子勾过去,稍微遮了一下,看着闻啾嫌弃的目光,当真怕面前的矫情姑娘因为这种事情生气,语气软了几分,第一次在她面前认怂,“好,马上……我马上让它睡下。” 现在可劲儿矫情吧,以后她一定会喜欢立着而不是睡着。 她心思细腻的把绷带和纱布全部缠好,坐在床尾,认真的和他说道:“回去以后好好养伤,追人不是要追着满大街的跑才叫追。” “我只是想要离你更近一些。”以前他没有好好珍惜住在一起的时光,现在分开了,就拼了命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只要能近距离的见到她,就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我见过的,肚子上有疤真的很丑。”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他的伤口恢复不好,他在她的心里,一直是那种完美又厉害的。 但纪时宴却听到了这句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皱起了眉头:“你还见过其它男人的肚子!” “因为我爸肚子上就有一条很可怕的疤,以前他骗我,我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后来就有点阴影,看到那条疤,我自己的肚子也会有点难受……” “嗯?”话没说完,她就听到躺在床头的纪时宴扑哧笑了一声,她愤愤的落了个目光过去,看到他捂住自己的肚子不让自己笑的太放肆,“你爸爸脸皮真厚,抢你妈妈的功劳。” “不是的,因为我妈妈也有条疤,他们说我先在爸爸的肚子里待了五个月,又在妈妈的肚子里待了五个月,然后才出生的。” 想想小时候的闻啾,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 纪时宴听着听着就觉得脸上漫出一股姨母笑,可是想起闻啾的妈妈,想起她的爸爸,想起她在家道中落后被舅妈那一家子人欺负,又满是心疼和难过。 可怜这一个小独苗,爸爸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妈妈也早早就辞世了:“纪时宴,你爸妈会说这样的话来忽悠你吗?” 躺在床头的纪时宴沉默了很久,以至于闻啾都以为他快睡着了,可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能见到他的长睫毛在灯光下扑闪扑闪的,像是羽毛一般柔软。 她意识到 分卷阅读52 自己说错了话,有点后悔的戳着自己的手指头,准备说点小时候的事情缓解尴尬,后来他听到那个人说了一句:“我忘记了,他们辞世很久了。” 闻啾稍微松了一口气,听他说:“我爸妈留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很模糊,听小姑说好像十五岁就在一起了,我妈十七岁生的我。” “哇,太年轻了吧!” “明日星光的那个小岛,好想是我妈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吧。” “小娇妻本妻!!” 闻啾仿佛一个合格的吐槽机,纪时宴说不上两句她就会很捧场来几句惊叹,但纪时宴其实没有多少印象,能记起来的情节大部分都是听别人说的。 聊到后面,他没有听到“吐槽机”的回应,坐起来才看到闻啾像个小虾米一样的缩卷在床尾。他把枕头拿过去,右手臂穿过她的后颈,用腿把枕头塞进去垫好,陪着她躺在床尾。 他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侧睡着的那个人却忽然转了个身,将脸轻轻贴在他的颈窝里,女孩子清浅的呼吸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扑在颈窝上,酥酥麻麻的,撩的人口干舌燥。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睁开眼睛,往下挪了一些,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唤了一声: “小鸟,睡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耳边睡熟了的清浅呼吸,他将视线一寸一寸落到她的粉色唇瓣上,想想脑海里正儿八经的接吻也就只有那么几次,他这男朋友当的像个隐形人。 喉结在上下翻滚了几下后,他缓缓凑过去想啄她一口,不料刚刚凑近,他就听到小姑娘嘴里冒出一句呓语:“狗男人。” 这不小的抗议声,激起他的不满,他用手轻轻往她脸上捏了一下,又气又好笑的躺回去,把她的脑袋往自己的颈窝处按,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抚摸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是个小矫情鬼,分手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在梦里骂他狗男人呢。 - 大概是因为江城气温宜人,闻啾这一晚睡的很踏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后来被房间外传来的敲门声吵醒,她这才揉着眼睛爬起来,问:“谁?” “我是谁,我是你波哥!”波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看来是终于从昨晚的醉酒状态下醒过来了,他好像有什么急事,立刻拍了拍房门,“你开门啊,我有急事要找你谈。” 她匆忙的爬起来,忽然间看到躺在床边上,一只脚快要掉到床底下的纪时宴,昨晚被她拼命往怀里挤,小床面积有限,纪时宴从床底下爬上来以后,根本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儿刚刚醒来,还有些懵,就被闻啾塞了一个致命的送命题: “你昨晚竟然没回去?”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哦,这是你房间,和我的长挺像……” 纪时宴话没说完,就被闻啾从床上拉起来,仿佛偷情一样的,慌慌张张的把他往卫生间力推:“我经纪人来了,你躲一下,别出声,别说话。” “你说清楚不就好了,喂……” 眼看着闻啾二话不说就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光着脚的纪时宴脚丫子立刻被冻的清醒了过来。他贴着房门听了一下,她的那位经纪人已经进来了:“你昨晚是不是留了顾川的私人电话?” 闻啾以为波哥找她是工作上的事情,忽然间听到他进来时说了那么一句话,她有点懵:“是啊,他加的我。” 波哥思考片刻,往她肩膀上落了个郑重的巴掌:“昨晚顾川没联系上你,电话打我这里来了,他傍晚的飞机,说是想约你谈点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去见一面。” “嗯,好。” 两人就站在玄关处,闻啾也没有请他进去。波哥往她房间里巡视了一圈,视线落到她的洗手间里,捂着自己的肚子说了句:“我昨晚把我那边的卫生巾吐得一团乱,现在阿姨还在里面打扫,你的应该挺干净吧,借你的用一下。” “别,波哥……” 酒店的卫生间距离玄关一步之遥,波哥手长脚块,一下子便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股尴尬的氛围在三人面面相觑的眼神里弥漫开来,愣了几秒钟之后,波哥立刻转过脸看着闻啾,指着她的鼻子连连叹气:“好你个啾啾子,好啊,你厉害啊!” “波哥,你听我解释,这是我……” 波哥这人做事向来麻利,反应极快的从皮夹里数出几张百元大钞往他怀里一塞,好声好气的问:“小伙子哪家会所的,没准我认识你们老板,昨晚的活儿你就当没发生,嘴巴闭紧了,以后才会有饭吃。” 他操心的想:闻啾才出道没多久,要是这牛郎回去把事情抖出来,她的音乐生涯肯定会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得了一天空闲就想玩花花肠子,还舍得花大价钱玩一个那么高那么帅的。波哥暗自替自己看人的目光唏嘘,又因为闻啾的所作所为玻璃心碎了一地。 如今这圈子,真是乱呐,人性也扭曲了,道德也沦丧了! 说完这一番职业上的客套话,面前的那个男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间门口,波哥皱起了眉头:“怎么,嫌少?还是她点了别的特殊服务?” 这波哥一看就是社会人士,看得出来是个很有经验的经纪人了。纪时宴扣衣扣时,眯着眼睛瞟了眼站在波哥身后比小动作的闻啾。 她双手作揖的模样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想想有的公司不允许艺人谈恋爱,纪时宴只好把这股子委屈往肚子里咽,他将那些红票子原封不动的还给波哥,临走时看了一眼闻啾,唇角似笑非笑:“小费免了,她包养我,月结的。” 第三十五章 她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不由往梁顺身后看了一眼,如果换做平常,那个人一定早就从车上下来了,但是今天,为什么只有梁顺自己来呢? 她把目光重新落到梁顺身上,将心里的那些疑惑和预感统统抛之脑后,问道:“梁先生找我有事?” 梁顺看了一眼腕表,脸上仍旧挂着一脸着急:“闻小姐,麻烦你跟我回一趟云上城。” 她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对方一副着急的模样,只好随着她上了车。汽车在路口掉了头,径直驶上高速,这是前往云上城的最快捷径。 想起微博上那些捕风捉影的动向,又看今天是梁顺一个人前来,闻啾心里便有股说不上来的心慌。她看着自从上车以后就低着头发信息的梁顺,等他忙完了才开口问:“以往总是看到你陪在纪先生身边,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哦,是这样的,”梁顺立刻把手机屏幕摁灭,稍微坐直了一些,“纪总他今天有点忙,托我回云上城帮他拿点东西,以前云上城能用备用钥匙打开,后来纪总改了程序,只能指纹开,我就是想请你去帮 分卷阅读53 忙开个门。” 伶牙俐齿的梁顺今天好像患了口吃,一句话解释了好半天,闻啾总觉得他有问题,不解的问:“就这点小事?梁先生没有云上城的指纹吗?” “闻小姐太抬举我了,指纹密码只有你和纪总有,我以前都是备用钥匙进的。” 她在云上城住了五年,门打不开梁助理首先想到自己也很正常,但今天的梁顺行事古怪,她总觉得有些奇怪,自然,不是怀疑梁顺对纪时宴不忠,而是怀疑纪时宴怎么不亲自来开门。 抵达云上城以后,她跟在梁顺身后打开指纹锁。 她如今已经不住在这里,便站在门外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家具摆设还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和曾经不一样的是,这屋子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肃静,嗅不到什么人气。 她有些恍惚,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个屋子也是透着这样一股凝重消沉的气息。 “闻小姐,麻烦你进来一下。”梁顺走了几步,看到闻啾站在门口,又折回去请人进来,他说道,“你应该对这里比较熟悉吧,我想让你帮忙找点东西。” 自从闻啾妈妈辞世,纪时宴再没有请过住家保姆,只有一周一次上门打扫的家政,偶尔梁顺来帮他拿东西,也只进过书房,带着闻啾进了主卧以后,他手足无措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后他拉开他衣柜里的那些抽屉,问闻啾: “闻小姐,你知道纪总的睡衣在哪吗?我要拿几套他的睡衣,还有贴身衣物。” “睡衣在这里,贴身的在这里……”闻啾对他的卧室很熟悉,甚至都不用回想,便能清清楚楚记住他衣服的叠放区。 梁顺急匆匆的翻出几套带走,又进了卧室拿走他平常用的那些洗漱用品,闻啾跟在他的身后,问道:“梁先生,你拿这些东西是要去医院吗?纪时宴他怎么了?” “这个嘛……哎呀,就是纪总最近住在公司,我帮他拿点换洗的衣服。”梁顺的话漏洞百出,说罢又用笑意掩盖,“纪总身体可好了,怎么可能去医院呢。” “梁先生,我……” “闻小姐,我赶时间,门你锁好,你别多想,咱们纪总是个很坚强的人,只要还有一口呼吸就还是那个发火不带前兆的纪氏当家。” “你千万别多想,我们纪总真的没事,别多想。” 梁顺走的急,也没给她再发问的机会,没一会儿就跑的没了踪影。 闻啾愣在屋子里,好半天才理顺梁顺这一番刻意造作的用意。 他八成是故意这样的吧? - 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对纪时宴闭门不见,能躲则躲,无视了他的一切通话和信息,她有些怀疑纪时宴派梁顺来那么一出的目的,打开通讯录,她试着拨了一下纪时宴的手机,那边依然是关机中。 是商量好的吗?狗男人是不是故意串通梁顺来那么一出逼她露个面? 关掉手机,闻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她却久违的做了一个和那个人有关的梦境: 她变成了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梦境里的纪时宴站在一片废墟上,他身后的云层黑压压的逼近,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他穿着初见时那一身黑色的着装,蓄着胡子,留着到后颈的中长发,像个流浪的旅人,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他的脚下,抬着头仰望着他:“纪先生,你带我走,好不好?” “小鸟。”梦境里的那个嗓音嘶哑倦怠,仿佛在垂死挣扎中强打精神,她看到他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这次我不能带你走了,我得走了。” 女孩用带着哭腔的嗓子哀求他:“你究竟要去哪,你带我走好不好?” “回到我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他弯着腰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十六岁的闻啾面前化成一抹轻烟。 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裙,蹲在废墟里嚎啕大哭:“纪先生,纪先生,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那痛彻心扉的离别,少女不停哭泣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她的心里呐喊,闻啾想要给曾经的自己一个拥抱,手穿过去,只能捏到一团空气:“纪先生,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 那无助的哭泣和呢喃仿佛将她的心脏划开了一道口子,微风穿堂而过,疼的令人皱起了眉头。闻啾挣扎着醒来,抬手往脸上一抹…… 她好像很久没有哭过了。 …… 因为那个梦影响了一天的好心情,闻啾早上去公司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新专辑的录制已经接近收尾阶段,今天结束的很早,从录音室出来时她刚好碰到意气风发的波哥:“闻啾,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又有活干了。” 波哥说的是前不久他一直在谈的综艺节目,闻啾作为飞行嘉宾可以露一面,这个档期刚好赶上她的冠军专辑首发,还能给自己做个宣传,他愉悦松了口气,说道:“不枉我跟进谈了那么久,这机会你一定要抓好了。” 在如今这个网络高速发达的时代,不保持足够的出镜率就会被遗忘,刚刚拿了冠军的闻啾保持出镜率对于她来说比拍广告要强得多,虽然前期她被苏亦蓝抢了几个好资源,但波哥总算为她扳回来一局,这个资源比苏亦蓝的高大上很多。 看她有些心不在焉,波哥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问:“怎么,这么好的资源我都帮你拿下来了,还不高兴呐?嫌弃资源不够好?” 闻啾回过神来:“高兴,我当然高兴,谢谢波哥。” 可是比起这件大喜事,让闻啾挂心的还是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和波哥道了谢,在坐地铁回去的路上,她又忍不住戳进微博里看了一眼,今天的微博搜索结果里,不管是纪氏还是纪淑婉,早已搜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连纪氏集团的官方微博也没有做任何表态。 她想了想,输了一个简称【jsy】终于在几个网友的只言片语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没办法,纪家的家风是祖传的嘛,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jsy要是没救回来,高层可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听说jsy还吊着一口气,要真的死了,纪家又只剩下纪老爷子一个人了,祖传的单传。 ——这热搜清的牛逼,要是爆出来,你看那纪氏股票还能那么稳? ——说到底还是jsy牛逼,吊着一口气还能把这事儿密不透风的瞒下去,难怪叫资本的力量了。 看到那些揣测怀疑的字眼时,她的手指尖顿了顿,僵硬的落在手机屏幕上,想起梁顺说的那番话,那些诡异的行为,想起一直没有打通的电话,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冒上一股凉意,找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下车。 那个人,该不会真的出了那么 分卷阅读54 大的事情吧? 要去看吗?没了男女关系,就是作为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情,也应该去看。 她站在出口,望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时值下班高峰期,出站口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喧嚣的声音冲进她的脑海里,犹如海浪一般,打的她心乱如麻,她站在哪里深呼吸,抬起手机翻电话簿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手上一直在冒冷汗,她给梁顺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后终于被人接起: “闻小姐。” “喂,梁先生。”闻啾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匡他,“梁先生,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隐瞒了,医院地址发一个给我吧,我去看看。” - 医院位置偏远,处在西边的一处僻静深处,闻啾辗转了很久才到。这一层似乎全部清了出来,闻啾进去时便觉得里面安静的有些可怕,只有一些路过的护士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像是纪时宴这样身份的人,来探病的估计非富即贵,她这种普通人前来探望,自然会引起一阵好奇。 找到病房号,她正准备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就忽然打开了门,三个人险些撞在一些,梁顺喊道:“闻小姐,你来了。” 看到面前的柳微时,她愣了一下。目光和柳微对到一起,那女人似乎是刻意打扮过才来的,那双艳丽的红唇在对上她时,轻轻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从嘴里发出一声啧啧声,接着和她擦肩而过。 他和柳微还有联系? 她在门口呼出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来之前,她幻想过纪时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毕竟网络上说的那么严重。可谁知道,进去她才看到,纪时宴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坐在床上,他看起来很健康,来之前她脑海里那些不好的幻想,被他这个姿态推翻。 狗男人果然是不作不死,这种诅咒自己要死的话也拿来骗她了。 “你终于来了。”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他已经等了她很久了。想来也对,下套的人不都喜欢猎物自动送上门么?闻啾只觉得可笑,自己竟然被他欺骗,拿捏的死死。 她将那束花放到他的床头,转过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轻轻笑道:“我以为你快不行了,没想到还能和柳小姐谈笑风生。” 纪时宴眉头皱起来,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和柳微已经划清界限了。” 就在闻啾进来的前几分钟,护士站给纪时宴打了个电话,说有个女人问他的病房号,他以为是闻啾,没多想便叫人把人带进来。 后来看到是柳微,他想都没想,直接吩咐梁顺送客。 但柳微那个女人似是有备而来,赖在病房里不肯走:“宴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这两天你怎么把和我爸爸签的合同给取消了呢?” 柳微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纪时宴,前几天他单方面把两家的生意合约取消后,又派人去府上,说要是柳微再造谣和纪时宴打亲家的言论,就律师函伺候。 柳家被纪时宴的态度吓得不轻,立刻安排女儿上门打探消息,没想到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看她死皮赖脸不肯走,纪时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以前柳小姐和纪淑婉来往密切,打的什么算盘我很清楚,今天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柳小姐应该有所耳闻,我不喜欢和不干不净的人往来,柳小姐听明白了?” 柳微站在病房里,佯装听不明白:“宴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天我只是单纯的来看望你。”她说着,走到纪时宴的床榻边坐下,眼睛一眨就跟着滚出一串眼泪来,不解的问,“宴哥,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柳小姐应该没有忘记之前给我打的那个语音电话吧?”柳微眼睛里那些梨花带雨的神态被他一句话击碎,纪时宴的黑色眼眸狠厉冷漠,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柳小姐有勇有谋,何必装的这样柔弱,用你给我下套那点功夫去经营你家的产业,也不至于还需要别人的投资!” “我不会再见柳微,也不会再和她往来了。”纪时宴将身体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望着站在病床前的闻啾,解释道,“她一直和我姑妈来往密切,我那时候忙着和我姑妈周旋,根本没想过你也在现场,那些话是说给我姑妈听的。” 纪时宴在这种事情上栽过跟头,这时候只忙着解释,动作大了一些,没注意小腹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他揪住闻啾的衣袖,和她道歉:“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忽视你了,从没考虑过你的个人感受。刚刚和柳微见面,我以为来看我的是你,所以才放人进来的。”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想到网络上那些吊着一口气的谣传,闻啾皱起了眉头,“纪时宴,我选择来看你,不是因为对你还有感情,因为你对我的恩情我没有忘记,但这不是你试探我愚弄我的借口。” “我没有试探你……”眼看着闻啾要走,纪时宴立刻从床上下来,他的心慌乱如麻,明明准备要好好见她的,却在她走的时候慌乱了起来,他拉住她的手腕,眼底猩红,嗓音也哑哑的: “小鸟,我不会再做任何试探你,伤害你的事情了,你别走,你再陪陪我。” “那你现在又是再做什么呢?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装病,你非要把我对你的那些救命之情消耗掉吗?纪时宴,你和女人断不干净,对我也敷衍欺骗,你到底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纪时宴的衬衫上浸出斑驳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闻啾扶着他的肩膀:“你流血了,你的肚子……” 他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裂开,低着头看了一眼,肚子上那些鲜红的血迹冲进脑海里,让人慌张的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着急的骂他:“你真的受伤了,你有病吗?为什么装的那么正常。” 闻啾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看到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她慌乱的想要打开门叫护士,却被那人紧紧攥住手放在他的心脏上:“因为我不想你看到我可怜的样子回头。” 和她一起生活五年,他知道闻啾很善良,很容易心软,所以进医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不希望闻啾因为这种消息来看自己,可她还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 梁顺把闻啾的来电告诉他的时候,他还特意把精神萎靡的自己打整一番,希望她看到一个健康的自己。他自己也不曾想过,闻啾依然还是很担心他,担心到看到他强打精神时对他发火,控诉他为什么要骗她。 纪时宴的唇色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片苍白,他的额头渗出一些细密的汗,他不敢看肚子上那些鲜红的血迹,紧紧抓住她的手,眸色深红: “我永远不会骗 分卷阅读55 你。”他的嗓音有些细碎,强忍着疼痛,“你别怕,我还没追到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第三十六章 谁能想到,闻啾千辛万苦拿到的食物空投,竟然是一包葱!根据节目组准备的任务卡显示,选手须根据空投里的食物名和曲目表演一个节目,并用里面的食材招待明天的特别嘉宾。 提起带葱字的食物名称,谁都会想到大名鼎鼎的二次元歌曲《甩葱歌》,落到闻啾身上表演任务的又是她的短板舞蹈。 吃完晚饭她就直奔练舞室,不管特别嘉宾是谁,她还是希望能给嘉宾和观众留一个好印象,练习到十二点才收工回去。 她所住的工具间没有沐浴设施,只能借助庄园里其它房里的浴室,她一间一间打开每个房间,最后在一楼拐角处拧开了一个空房间的门,看样子这个房间好像是用来堆杂物的,里面塞满了不少闲置书架子。只有那张双人大床铺上了全新的四件套,想必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布置的房间了。 确定这里没有选手居住和摄像头,她把带来更换的衣服放到门口的置物架上,径直去了里面的浴室。印象中,除了高考拼命复习那一年,她还从没有在一件事情上这样不厌其烦的重复过。跳舞对于她一个没有基础的人来说,有些挫败感。 她口中哼着《甩葱歌》的节奏,手指尖一下一下的打着节拍,闭着眼睛在花洒下重复了一遍舞蹈老师教的动作,摇头晃脑的给自己伴奏: “阿嗒嗒,滴滴答答,嘟噜嘟噜嘟噜噜……” “滴答滴啊嘟噜噜,啦啦啦啦嘟噜噜……” 一连重复了两遍,她终于觉得酸疼一晚上的四肢得到了放松。后来裹着浴巾打开门,她忽然和站在门口的纪时宴撞了个正着,她愣了一下,抬手就把手上的洗脸毛巾砸到纪时宴脸上: “你,你怎么总是喜欢跟着我?” 刚刚在门口偷听过她完整版演唱的纪时宴还在脑海里幻想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像个疯子一样在里面噜噜噜个不停,没想忽然就被对方无情的砸了块毛巾,他拿下来,敛眉看了眼裹着浴巾的闻啾,视线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轻轻滑过,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 “这房间是我的,这庄园也是我的。” 这么说是她闯了别人的住处了?主楼不是用来给选手们住的吗,他一个组委会的人住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想起刚刚自己在里面那一通奇葩的演唱,她顿时窘迫的无地自容,抬手拿起置物架里的衣服就又关上了门,她一边胡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使劲揉了揉发烫的薄脸皮,说:“我马上就走,你别进来。” “我不着急洗澡。”不用往里看也晓得,这个人现在肯定慌慌张张的在里面穿衣服,以前在云上城她太迁就他,很少会露出这种可爱率真的一面,刚刚从外面进来,他一瞧见置物架上的衣服便晓得是她的。 他将那块洗脸巾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樱花味的沐浴露一扑进鼻腔里,仿佛被春水撩了一样,老男人的心忽然间活了起来。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她终于看到披着湿发出来的闻啾,夜晚温度低,她那身材一裹上羽绒服,就像是一只胖胖的小熊,她从他手上接过毛巾:“里面我扫干净了,你去用吧。” 她让开一步,刚刚把毛巾丢到盆子里就被他用左脚膝盖抵在墙壁上,堵在洗手间门口,闻啾始料不及,背抵在墙壁上,红着脸瞪着他,最近他的身上好像没有那种淡淡的烟草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列的古龙水香,那香味儿冲进鼻腔里,竟然还挺好闻的。 纪时宴问她:“怎么,你准备就这么走了?” 那他还想要什么?收洗澡费?这狗男人那么抠门? 纪时宴捻起她肩膀上的一缕头发把玩,将目光移到她被水雾打湿的白色脸蛋上,这种天然红晕浮现在脸上,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勾引。 闻啾直被他那个目光看的面红耳赤,虚挺了一下肩膀,和他对视:“你干嘛?” “干,我可没那个胆子干。”纪时宴见她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勾唇笑了笑,抬着下巴一指,“去,把头发吹干,虽然节目组安排给你的房间没人性,我对你是有人性的……” “你对我是狗性。” 闻啾这一句怒骂,让纪时宴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被人关上门堵在门口。 他皱着眉头轻轻叹气,明明之前还唤他大名,现在却直接骂他狗。 - 若不是这次录制节目,纪时宴都快想不起来还有这一处房产。他很抗拒住在大房子里,再加上有认床的习惯,这一晚几乎开着灯在床上躺了一夜。 想想曾经和闻啾住在一起的时光,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还能回到过去,夏天她会在他的床上铺上凉席,冬季也会给她的卧室换上棉被,他经手着她的生活起居,早已在悄无声息中带走了他的心。 过去的他好像从没有那么在乎过她,明明只是被骂了那么一句,也能失眠一晚上反反复复的想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不应该总是忙着工作,忽略了她那颗喜欢的心。他早就应该把烟戒了,总是沉迷在烟酒里也不是个事儿。 想来想去,他讥讽的嘲笑自己,现在被她骂作狗,好像挺活该的。 失眠到后半夜,纪时宴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一大早便又被梁顺吵醒,他专门把今天要签的文件送到了他的房间里,将这屋子里的摆设环视一圈,梁顺皱起了眉头: “纪总,你怎么不搬到三楼呢,这小杂物间是怎么回事?” “二楼就是那群女生住的地方,避嫌。”要是他真的住在三楼,每天跑上跑下影响拍摄不说,经过女孩子的住处总要被人嚼舌根,他替代那位中途退股的股东,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离闻啾更近一些,他道: “你说这屋子在设计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建个狗屋?” 这句话听的梁顺一头雾水,直到后来他去庄园外溜达,无意中看到闻啾站在工具间门口跳早操。 梁顺恍然大悟,忽然同情起来,想纪总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竟然想为了一个女人住狗窝??? 纪时宴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上了同情的标签,今早处理的文件比昨天多,他想早点去大厅看闻啾的现场录制。昨晚那首“噜噜歌”还挺魔性,他开始幻想闻啾今天的表演舞蹈: “纪总,打扰了。” 他想得入了神,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超短裙出现在房门口,他对这女人有点印象,好像小股东退股原因就是因为争抢她? 苏亦蓝瞧见纪时宴把目光往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稍微挺了挺自己的胸,微笑着问了句:“纪总,我行李箱的密码锁坏了,想找你帮个忙。” 说着,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一 分卷阅读56 个粉红色的行李箱,推到他面前:“听说男人在这方面特别在行。” 纪时宴站起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我昨晚弄了一晚上也没打开。”苏亦蓝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他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自己也跟着上去,害羞的补充了句,“你看看,是哪里出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行李箱潇洒的被人抬手一丢,四个轮子轱辘着,沿着门口的过道滑出去一米远。苏亦蓝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眼低低垂着,往她的眼睛里落了个不屑的蔑视,苏亦蓝强作镇定: “纪总,你这怎么……” “箱子没问题,是你有问题。”纪时宴往前走了一步,硬生生把站在门里面的苏亦蓝逼出去,将门关上时冷冷说了句,“我不是修理工也不是单身,你最好离我远点!” 早在他进来前就听说股东群里因为抢人吵起来的事情,凭她今早这表现,还真不是个单纯人。为避免之后再有人进来,纪时宴干脆把门反锁上。 早上忙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听到客厅里热闹起来,他这才放下资料,打开门出去,看样子好像是特别嘉宾来了,十强选手里几个姑娘的尖叫声穿堂而过,有些聒噪。 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工作人员后面,忽然听到杜悦音慌慌张张的尖叫声:“闻啾,闻啾你往前走一点啊,你不是喜欢他吗,这是真的顾川,啊啊啊。” 他寻着看了一眼,被队友们挤在后排的闻啾穿着一条绿色小裙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星光闪闪,好像是激动的快要哭了。 顾川,好像是她的偶像来着?他想起有一次在家看电影,她还问过他知不知道顾川,他没放在心上,甚至也没去了解过顾川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忽然间听到这个名字,纪时宴有些恍惚,下一刻他就看到闻啾被杜悦音推上前去: “顾老师,顾老师,你快看看她,这位是你的小迷妹啊。” 踉跄了几步的闻啾最终怯生生的站在顾川面前,满面通红的说了一句:“顾,顾老师,欢迎你来这里做客。” 导演坐在纪时宴旁边,一脸姨母笑的嘿嘿了两声:“这小姑娘好可爱,是典型的追星女孩反应了。” 路过的工作人员给纪时宴手上递了杯水:“纪总,你喝点水,慢慢看。” 被录制团队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大厅里,几个女孩子忙着招待顾影帝的场面简直就是个小型的追星会,摄影师给了闻啾好几个镜头,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和收不住的红晕进了纪时宴视线里,不知为何会看的有些刺眼。 他抬起头喝水,没注意到那边发生了什么,目光再落回去时,正好看到顾川给了闻啾一个大拥抱…… 纪时宴顿了一下,被茶水呛到,立刻低着头咳嗽起来。 第三十七章 今天的交流会,柳微本是不打算来的,后来在一位相熟的好友口中得知闻啾到她的工作室借了礼裙,她便想着来会一会,没想到巡视了一圈,出人意料的看到了鲜少出现在这种交流会上的纪时宴。 自从和他的小姑纪淑婉断了联系,柳微快有四个多月没有见到这人的踪迹了,后来听说他消失的这几个月一直陪着闻啾参加比赛,柳微几乎嫉妒到疯狂,所以得知闻啾和自家旗下的公司有广告合约时,她宁愿自掏腰包也要把这口恶气出了。 如今看纪时宴孜然一人,还有些落寂,再结合电视上闻啾的单身人设,柳微恍然大悟: 难道,这两个人终于分手了? 她忽然想起纪淑婉之前帮她牵线时说的那一番话“现在的男人,谁还不想养只鸟呢?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以后结了婚他一定会收心的。” 想到这些,柳微撩了一下额角的头发,信步往纪时宴那边走去:“宴哥,那么巧啊,竟然会在这种交流会上见到你,真是好久不见。” 这声宴哥喊的极其亲密,在旁人听来自有一番暗示的意味。 纪时宴是来这里找人的,心思全然不在眼前的柳微身上,他看了一眼,说了句客气话:“柳小姐,别来无恙?” “我是别来无恙,不过我看宴哥好像有点落寂啊,我记得以前你身边总是跟着个小姑娘,今天怎么不见她,你们分开了?” 纪时宴和闻啾这段感情,关系确定的很突兀,结束的也很快,他的内心有些抗拒这件事情,便淡淡回了一句:“没有分开。” 早就听说纪时宴这人爱面子,听他这语气完全没有自己还在和闻啾恋爱的自信。只可惜纪时宴刚刚说完,她抬起头一喝酒就瞥见了出现在同一个宴会厅的闻啾,她用眼神虚指了一下,唇角勾笑,朝闻啾招手: “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诺,我见到她了。” 纪时宴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徐徐走来的闻啾。比赛场一别,除了微博上那些寥寥数语,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人了,今晚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领口镶嵌小珍珠作为点缀,衬的锁骨精致性感,透着一股清欲清高的贵气,像只白天鹅似的,他的目光一动不动,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叫了她一声:“闻啾。” 可是这人看他的目光,依然还是那般的淡然和疏离,她轻启朱唇,叫了一声:“纪先生,薇姐,好久不见。” 以前她叫他纪先生,他不会有多少触动,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叫什么称呼,她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今晚这个场合,这个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柳微一听这称呼就察觉到了端倪,她不动声色的往纪时宴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里哪里还有什么敌对和戾气,笑的大方又温柔。 纪时宴的眼睛里只有闻啾,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而今晚又是一个“假装偶遇”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她手握的高脚杯,问她:“胆子那么大,一个人也敢喝酒了?” 她可没忘记,纪时宴当初说自己和柳微“逢场作戏”的措辞,今晚两个人双双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想把自己和柳微的“逢场作戏”进行下去。 她怎么好意思打搅他想要和豪门千金门当户对的面子工程,这句“一个人”听来竟然有些可笑。看着面前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她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一个人怎么不敢喝酒了?” 今晚的闻啾看起来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纪时宴马上去抢她的酒杯,但为时已晚,闻啾几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不等闻啾回话,刚刚找了她半圈的徐映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快来,机不可失,人我找到了。” 闻啾没有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她将喝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很快便跟在徐映天身后进去了。 柳微原本只 分卷阅读57 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闻啾,没想到看到了更劲爆的画面,看今天这意思,好像是这小姑娘拿了冠军就把纪时宴给蹬掉了啊?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啾就不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 分卷阅读58 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闻啾随着徐映天来了最里面的宴会厅,见到了白薇说的那位音乐编辑,今天真是托了师兄徐映天的福,听说她是他的师妹,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个去试音的机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和那位音乐编辑喝了几杯酒,头晕的慌,找了个借口脱身后便和徐映天晃荡到庭院里,准备在这里吹吹风。徐映天问她:“刚刚那是纪总吧,这人是不是有跟踪狂的潜质?” 纪时宴身上那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他第一次见到,以前他尚且可以用组委会的身份光明正大缠着闻啾,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身份伪装都免了: “他不是在跟踪我,他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晒未婚妻,不小心被我撞见罢了。” 说到底这个狗男人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和柳微联姻对壮大他的家族有利,和她在一起又能享受贴心周到的服务,他和那些俗人比起来,不过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闻啾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几年间的暗恋错付给一个这样的人很可惜,当时真是青春年少,她得到了一颗糖,就妄得到他这个人,她以为追不上是因为身份鸿沟,殊不知那人早已暗中窥探,不是她看的太高,是他从没有抬着头看过她,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件西装,徐映天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师妹啊,师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记好了啊,人活着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事情,像是音乐,作曲,还是不断往高处走的冲劲。” 徐映天真是一位合格的老师,短短一句话说的人心激昂,胸潮澎湃。不等他的手从闻啾肩膀上放下来,一只冷冰冰的手便“刷”的一下扫在他的手背上,闻啾的手腕被人拉住往后一扯,跌在一个熟悉的胸膛里,仅仅只是闻到那一股清列的古龙水香,闻啾便晓得他是谁。 纪时宴的嗓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的冷静和肃清:“徐先生作为知名音乐人,不好好发展事业,怎么还把手伸的那么长?” 他一出现,这庭院里的气息仿佛静谧了下来,徐映天的手被他拍的酥麻,他抬起来揉了揉,终于忍不住,抬手便往纪时宴脸上挥过去一个拳头:“我忍你这个跟踪 分卷阅读59 狂很久了。” 纪时宴松开闻啾的手腕,抬起右手接住徐映天的拳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屑的挑眉:“姓徐的,就这点能耐也想抢我的东西?”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啾就不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 分卷阅读60 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他在闻啾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眼看着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她立刻挡在徐映天面前,看着纪时宴的眼睛:“纪时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现在马上把手松开!” 他看看身后玻璃房里的宴会厅,又将目光落到闻啾眼睛里,她咬着自己的殷红的嘴唇,一张小脸红噗噗的瞪着他,又警告一句:“纪时宴,我要你现在马上松手。” 面前的女人果然是翅膀硬了,就这唬人的姿势也比以前有气势多了,简直就是一只暴躁小奶猫,他痞里痞气的笑了笑,这才松开徐映天的手:“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碰她。” 怕这两人再吵起来,闻啾不得不把徐映天支开:“师兄,你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眼看着徐映天出去,她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回纪时宴身上:“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再是你女朋友,希望纪先生能对我的朋友客气点。” 纪时宴看到了她身上披的那件男士西装,眼中仿佛进了一根刺:“你和徐映天谈恋爱了,这么护着他?”他近乎疯狂,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闻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别和他在一起,你看看我不好吗?” 两个星期没见面,今晚见到她和徐映天在一起,他的心里已经控制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和别人走到一起,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辈子不相往来。 他受够了,也害怕了她对自己漠视的态度,他的眼底有些红,说话也带了些颤音:“闻啾,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回到你身边?”闻啾勾起唇角,嘲讽他,“我凭什么回到你身边,就因为你给了我一颗糖,所以我就要忍受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烂脾气吗?” 纪时宴皱眉:“什么意思?” “你和柳小姐的逢场作戏,我看了很恶心。”闻啾挣扎了几下,高跟鞋踩在鹅卵石上踉跄了一下,被纪时宴捏着手一提,额头敲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却见那人挑了挑眉毛,问她: “你原来在吃柳小姐的醋?” “纪时宴,吃醋和吃苍蝇是两回事,我希望你和柳微滚开我的视线。”这句不放在心上的话,彻底激怒了闻啾,她挣扎了几番,瞧见他不肯松手,嗓音也大了起来,“放手,纪时宴,我让你放手!” “柳小姐要是我的未婚妻,浦城的天都要翻了,这种骗小孩的传言,你放在心上做什么?” “呵呵,传言?纪时宴,这就是你把我放在心上的态度?”他原来从没有想过她站在那个立场上的尴尬和无地自容,想起柳微去云上城鸠占鹊巢,她却只能默默委屈的那一天,她觉得自己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喊道: “你放开我,狗男人!” “话都没说清楚,你想跑去哪里?”纪时宴仍旧死死捏住她的手腕,他将目光落到她胸前的西装上,皱眉说道,“不就是一个柳微……” “我让你放开我,你听到没!”闻啾挣扎了几下,被对方那个不知悔改的态度撩起一团怒火,她抬起手,干脆利落的往那人脸上落下一巴掌…… 啪—— 这不大不小的把掌声,在寂静的夜幕里如雷贯耳。纪时宴愣了好半天才转过脸 分卷阅读61 来,看着面前的闻啾,脸颊上的疼痛和她眼睛里的愤怒,犹如落在心尖上的一把刀,狠狠插在他的心脏上。 第三十八章 闻啾的腿伤有些严重,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又肿了一些。组里的医生看过后,要求她停下来休息几天。恰好她拿了直通卡,不用参加六晋三的比赛,指导老师徐映天干脆给她放了两天假期。 闻啾去不了训练室,呆在房间里准备决赛唱的原唱曲目。 早在微博上看到她伤到腿的杜悦音给她打了个电话,得知她有两天休息,便想来看她: “我们舞蹈专业的学生,没少因为练舞受伤,我给你带点特效药吧。”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是因为节目组结缘的,快半个月没见面,闻啾听到那个声音就有点想见她了。 挂断电话,闻啾直接进了一楼的小厨房。负责跟拍她的摄影师听说今天要做菜招待好友,提了个意见:“你和悦音说说看,要不拍一期小伙伴探班内容好了,看看后期能不能剪辑到节目里。” 学员们住在训练营的日常会被单独剪辑成一期小彩蛋,现在闻啾因为腿伤休息,找不到上镜的机会,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两个人在电话里一拍即合,把今天当成了一个日常vlog,闻啾做了几道擅长的家常小炒。杜悦音来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她胃口不错,把她的菜一扫而光又一脸后悔的说:“我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自从离开训练营,我又长胖了一斤。” 提起半个月以前闻啾把她pk掉的事情,杜悦音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自嘲了一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爱率真的杜悦音简直就是个小话痨。 后来拍摄结束,杜悦音陪着她回房间休息,偷偷和她说了一个大喜讯,说自己前几天和珠光娱乐签了合约,现在已经算是一个三十八线的小艺人了,除此以外,她下个月就会参加一档舞蹈综艺:“虽然没进八强,但我签上珠光娱乐也是一种幸运啦。” 珠光娱乐是一个老牌艺人经纪公司,如今娱乐圈的当红流量小生小花,这个公司占了一半。杜悦音能被签上,起点就已经比别人高了一步,可谓前途无量,闻啾替她高兴: “那你以后会拍电视剧电影吗,真是太好了,”她期待的搓了搓手,“未来的影后,快给我签个名。”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了同一个梦想和目标,就能说上一整天的话。两个人聊到晚上七点才分开。 闻啾腿脚不便,便没有送她下楼,只在小阳台上目送她和一路跟拍的摄影师说话,她性子活泼,也不知道和摄影老师说了什么,两人都在笑。 直到杜悦音走到庄园门口,和刚刚从舞蹈室出来的苏亦蓝碰了个正着。 她知道苏亦蓝曾经和杜悦音闹过不愉快,怕这丫头口无遮掩,有些不放心,只好又乘坐电梯下去。 果然,她刚刚从大厅里出来,远远就看到杜悦音和苏亦蓝发生了口角争执。摄影师虽然在旁边劝架,但显然不是两个人女人的对手:“悦音,苏亦蓝,你们干什么呢?” 她走过去时,正好听到杜悦音在嘲讽苏亦蓝:“我说的是事实,一个靠修音走红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红起来。少拿我被淘汰的事情埋汰我。” 率真的杜悦音口无遮拦,说道:“听说u盘是被人故意损坏的,搞不好那个人就是你,你这种人,手段多的是。” 苏亦蓝的脸色立刻一片惨白,推了杜悦音一把:“你瞎说什么呢,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杜悦音踉跄了一下,心里窜起一股火,立刻薅了一把苏亦蓝的头发,两个女生旧仇未解又添新恨,当着摄影师的面打了起来,闻啾带着腿伤跑去劝架,混乱中不晓得被谁推了一把,绊到自己的脚,摔倒在庄园门口的泊车区域。 恰好此时门口驶来一辆送菜车,突然窜出来的闻啾把货车司机吓了一跳,始料不及的踩了个急刹车。汽车拐了个急弯,掉下来一筐白菜,上一秒那框白菜就要砸她的脑袋上,下一秒却被突然出现的手挡了一下,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框白菜被那只手挡住,砸在旁边的地上。 她懵了一下,看到从纪时宴的大衣袖口里渗出不少血渍。 纪时宴看着倒在地上吓傻的闻啾,皱眉:“傻子,不知道躲啊?” - 这场闹剧,最终以纪时宴的受伤收场。 纪时宴的手臂被竹筐砸中,割了两道长长的口子。还好这会儿剧组里的医生还没下班,他在里面包扎时,苏亦蓝那个女人又立刻跑来给他道歉: “对不起,纪总,都是我不懂事,因为杜悦音的三言两语就和她吵了起来。”屋子里除了给纪时宴包扎的医生,还有导师白薇,看到苏亦蓝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白薇有些头疼,口头教育了几句。 这一教育,苏亦蓝哭的更加委屈了:“肯定是我不小心推到啾啾的,刚刚她已经接受我的道歉了,我主要还是担心纪总,你的伤没事吧?” 苏亦蓝哭的一脸我见犹怜,说着还凑到纪时宴的手臂上看了两眼,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纪时宴冷着脸转了个身,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难闻,皱了皱鼻子后,他又听苏亦蓝说道:“纪总,你的伤都怪我,我来负责吧。” 白薇作为苏亦蓝的导师,想着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再加上纪时宴平日里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便说了一句:“行了,你别哭了,纪总也不是那种人……” “我倒觉得苏小姐有这种意识挺好的。”白薇这打圆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的纪时宴抢了先,他往苏亦蓝那边落了个目光,吩咐,“梁顺,你把王律师的电话给苏小姐,既然她想负责,那就让她负责一下我这几天的伙食费和误工费。” 看到苏亦蓝一脸尴尬的看向自己,纪时宴又抬了抬下巴:“怎么,你嫌弃天数少?” 苏亦蓝一时哑然,吞吐了几下后,被梁顺往手里硬塞了一张王律师的名片:“苏小姐,你随我出来一下,我这边和你走一下流程。” 白薇目送苏亦蓝随着梁顺出去,替她求情:“纪总,没必要,这小姑娘之间的打闹……” “我倒是觉得挺有必要的。”说这话的,是扶着闻啾进来的徐映天,“白薇,你就是对你学生太纵容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她先动手推杜悦音。” 闻啾刚刚把杜悦音送上车,回来就觉得腿上火辣辣的,想着可能是刚刚摔倒扯到了腿,便想来找医生看一下。她坐在纪时宴旁边,先看了他的手一眼,这会儿他的手臂已经止住了血,被绷带缠了好几圈,闻啾并没有看到他的伤口情况,看这样,好像是伤的很重,他问医生: “医生,他伤的那么重吗?” 不等医生说话,纪时宴已经抢先答道:“当然严重,我的整只 分卷阅读62 袖子都被血浸湿了。” 其实纪时宴的伤口不严重,就是血流的多了一点,但这人一来就要求包扎,小题大做。医生听纪时宴那么说,也没敢多问原因,而是把话题放到了闻啾身上:“你腿怎么样了?” 她卷开裤腿,又把杜悦音拿给自己的药给医生看了一眼:“医生,你看这个药能不能抹?” “可以,这药治跌打损伤最管用了,就是难买,你哪儿来的?” 听说是杜悦音给的,那医生又笑了笑:“这是学舞蹈的常备药了,你这小姐妹和你倒是真的关系好,不像别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塑料的很。” 他这话倒像是故意再说苏亦蓝,给闻啾的腿上上了药,他又用绷带裹了一下,这才收好医药箱出去。眼看着白薇也跟着出去送人,徐映天这才说道: “闻啾,下次这两个人再打起来,你跑远一点,你这小身板去劝什么架啊。”徐映天和闻啾熟络一些,私底下没人,说话也没个导师的样子,“听师兄的话,你这腿不能再受伤了。” 闻啾点了点头:“我刚刚也说过悦音了,徐老师你别骂她了。” 纪时宴一直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眼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他咳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闻啾,回去了吗?” 他们都住在主楼里,纪时宴想和她一起回去。闻啾在点了点头后,徐映天立刻弯下腰来:“师妹,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闻啾只当徐映天是自己的前辈和老师,立刻往侧边迈了一步,下一刻便被纪时宴抢先捏住手腕,搭在他的右边肩膀上,“扶着我,我送你回去。” 闻啾的手被徐映天扒拉下来:“纪总身娇体贵,手臂还受了伤。”徐映天朝他勾了勾唇角,“男女授受不亲,纪总你自重。” 气氛莫名其妙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里,闻啾看到送人回来的白薇,立刻把手臂搭在白薇肩膀上:“白薇老师,麻烦你送我一段路吧。” 白薇看闻啾的腿伤很严重,眉头又皱了起来,心疼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闻啾被白薇扶着走远,纪时宴斜睨了一眼徐映天,淡淡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徐映天轻笑:“怎么,老牛想吃嫩草?” 梁顺一进来就看到徐映天和纪时宴四目相对,眼睛里电光火石,气氛压抑的可怕。他笑着打了个圆场,赶紧把纪时宴带走,临走时,徐映天说了一句:“纪总,您老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后半辈子葬送在你手上,浪费青春。” “哦。”纪时宴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徐老师手管的那么宽,骂你一句邻居门口晒花椒也不为过。” 徐映天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纪时宴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拿出手机上网一查,顿时气的肺疼。 - 回到寝室,纪时宴看白薇还在闻啾的房间里,不好去打扰,关上门以后问梁顺:“快递拿回来了?” 前段时间闻啾说要给粉丝团团长送礼物,纪时宴怕地址暴露,给了个虚拟的地址,包裹几经周转,今天才到梁顺手上,看门锁严实,梁顺才把今早偷偷带进来的快递盒从床底下翻出来: “拆吗,纪总?” 这可是闻啾自分手后第一次给他寄礼物,纪时宴挑眉:“不拆留着过年?” 嫌弃梁顺拆快递的动作太慢,纪时宴迫不及待的,带着手伤帮忙拆开一个,里面是某个很受欢迎的保湿水。 看着剩下的第二个礼物盒,他隐隐觉得不太妙,说了句:“算了,不拆了。” “拆开看看吧,说不定是什么实用又精致的……” 梁顺说着从里面捞出一件粉红色的小裙子,他愣了几秒钟,拎着那条裙子往纪时宴身上比划了一下,就像是下蛋的母鸡一样,咯咯咯的笑弯了腰: “哈哈哈,我早就和你说过别太刻意学女生说话,她把你当成女生了……”梁顺笑出来的眼泪硬生生被面色铁青的纪时宴一个眼神憋回去,他立刻轻咳一声: “纪总,你不喜欢的话,我拿去丢了?” 纪时宴走过去,捻起那条粉红色的小裙子看了一眼,揉成一团塞进袋子里。淡定的说了一句:“留着,以后没准能派上用场。” 第三十九章 看这样,好像是伤的很重,他问医生: “医生,他伤的那么重吗?” 不等医生说话,纪时宴已经抢先答道:“当然严重,我的整只袖子都被血浸湿了。” 其实纪时宴的伤口不严重,就是血流的多了一点,但这人一来就要求包扎,小题大做。医生听纪时宴那么说,也没敢多问原因,而是把话题放到了闻啾身上:“你腿怎么样了?” 她卷开裤腿,又把杜悦音拿给自己的药给医生看了一眼:“医生,你看这个药能不能抹?” “可以,这药治跌打损伤最管用了,就是难买,你哪儿来的?” 听说是杜悦音给的,那医生又笑了笑:“这是学舞蹈的常备药了,你这小姐妹和你倒是真的关系好,不像别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塑料的很。” 他这话倒像是故意再说苏亦蓝,给闻啾的腿上上了药,他又用绷带裹了一下,这才收好医药箱出去。眼看着白薇也跟着出去送人,徐映天这才说道: “闻啾,下次这两个人再打起来,你跑远一点,你这小身板去劝什么架啊。”徐映天和闻啾熟络一些,私底下没人,说话也没个导师的样子,“听师兄的话,你这腿不能再受伤了。” 闻啾点了点头:“我刚刚也说过悦音了,徐老师你别骂她了。” 纪时宴一直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眼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他咳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闻啾,回去了吗?” 他们都住在主楼里,纪时宴想和她一起回去。闻啾在点了点头后,徐映天立刻弯下腰来:“师妹,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闻啾只当徐映天是自己的前辈和老师,立刻往侧边迈了一步,下一刻便被纪时宴抢先捏住手腕,搭在他的右边肩膀上,“扶着我,我送你回去。” 闻啾的手被徐映天扒拉下来:“纪总身娇体贵,手臂还受了伤。”徐映天朝他勾了勾唇角,“男女授受不亲,纪总你自重。” 气氛莫名其妙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里,闻啾看到送人回来的白薇,立刻把手臂搭在白薇肩膀上:“白薇老师,麻烦你送我一段路吧。” 白薇看闻啾的腿伤很严重,眉头又皱了起来,心疼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闻啾被白薇扶着走远,纪时宴斜睨了一眼徐映天,淡淡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徐映天轻笑:“怎么,老牛想吃嫩草?” 梁顺一进来就看到徐映天和纪时宴四 分卷阅读63 目相对,眼睛里电光火石,气氛压抑的可怕。他笑着打了个圆场,赶紧把纪时宴带走,临走时,徐映天说了一句:“纪总,您老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后半辈子珠光娱乐是一个老牌艺人经纪公司,如今娱乐圈的当红流量小生小花,这个公司占了一半。杜悦音能被签上,起点就已经比别人高了一步,可谓前途无量,闻啾替她高兴: “那你以后会拍电视剧电影吗,真是太好了,”她期待的搓了搓手,“未来的影后,快给我签个名。”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了同一个梦想和目标,就能说上一整天的话。两个人聊到晚上七点才分开。 闻啾腿脚不便,便没有送她下楼,只在小阳台上目送她和一路跟拍的摄影师说话,她性子活泼,也不知道和摄影老师说了什么,两人都在笑。 直到杜悦音走到庄园门口,和刚刚从舞蹈室出来的苏亦蓝碰了个正着。 她知道苏亦蓝曾经和杜悦音闹过不愉快,怕这丫头口无遮掩,有些不放心,只好又乘坐电梯下去。 果然,她刚刚从大厅里出来,远远就看到杜悦音和苏亦蓝发生了口角争执。摄影师虽然在旁边劝架,但显然不是两个人女人的对手:“悦音,苏亦蓝,你们干什么呢?” 她走过去时,正好听到杜悦音在嘲讽苏亦蓝:“我说的是事实,一个靠修音走红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红起来。少拿我被淘汰的事情埋汰我。” 率真的杜悦音口无遮拦,说道:“听说u盘是被人故意损坏的,搞不好那个人就是你,你这种人,手段多的是。” 苏亦蓝的脸色立刻一片惨白,推了杜悦音一把:“你瞎说什么呢,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杜悦音踉跄了一下,心里窜起一股火,立刻薅了一把苏亦蓝的头发,两个女生旧仇未解又添新恨,当着摄影师的面打了起来,闻啾带着腿伤跑去劝架,混乱中不晓得被谁推了一把,绊到自己的脚,摔倒在庄园门口的泊车区域。 恰好此时门口驶来一辆送菜车,突然窜出来的闻啾把货车司机吓了一跳,始料不及的踩了个急刹车。汽车拐了个急弯,掉下来一筐白菜,上一秒那框白菜就要砸她的脑袋上,下一秒却被突然出现的手挡了一下,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框白菜被那只手挡住,砸在旁边的地上。 她懵了一下,看到从纪时宴的大衣袖口里渗出不少血渍。 纪时宴看着倒在地上吓傻的闻啾,皱眉:“傻子,不知道躲啊?” - 这场闹剧,最终以纪时宴的受伤收场。 纪时宴的手臂被竹筐砸中,割了两道长长的口子。还好这会儿剧组里的医生还没下班,他在里面包扎时,苏亦蓝那个女人又立刻跑来给他道歉: “对不起,纪总,都是我不懂事,因为杜悦音的三言两语就和她吵了起来。” 第四十章 晚那首“噜噜歌”还挺魔性,他开始幻想闻啾今天的表演舞蹈: “纪总,打扰了。” 他想得入了神,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超短裙出现在房门口,他对这女人有点印象,好像小股东退股原因就是因为争抢她? 苏亦蓝瞧见纪时宴把目光往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稍微挺了挺自己的胸,微笑着问了句:“纪总,我行李箱的密码锁坏了,想找你帮个忙。” 说着,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推到他面前:“听说男人在这方面特别在行。” 纪时宴站起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我昨晚弄了一晚上也没打开。”苏亦蓝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他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自己也跟着上去,害羞的补充了句,“你看看,是哪里出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行李箱潇洒的被人抬手一丢,四个轮子轱辘着,沿着门口的过道滑出去一米远。苏亦蓝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眼低低垂着,往她的眼睛里落了个不屑的蔑视,苏亦蓝强作镇定: “纪总,你这怎么……” “箱子没问题,是你有问题。”纪时宴往前走了一步,硬生生把站在门里面的苏亦蓝逼出去,将门关上时冷冷说了句,“我不是修理工也不是单身,你最好离我远点!” 早在他进来前就听说股东群里因为抢人吵起来的事情,凭她今早这表现,还真不是个单纯人。为避免之后再有人进来,纪时宴干脆把门反锁上。 早上忙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听到客厅里热闹起来,他这才放下资料,打开门出去,看样子好像是特别嘉宾来了,十强选手里几个姑娘的尖叫声穿堂而过,有些聒噪。 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工作人员后面,忽然听到杜悦音慌慌张张的尖叫声:“闻啾,闻啾你往前走一点啊,你不是喜欢他吗,这是真的顾川,啊啊啊。” 他寻着看了一眼,被队友们挤在后排的闻啾穿着一条绿色小裙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星光闪闪,好像是激动的快要哭了。 顾川,好像是她的偶像来着?他想起有一次在家看电影,她还问过他知不知道顾川,他没放在心上,甚至也没去了解过顾川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忽然间听到这个名字,纪时宴有些恍惚,下一刻他就看到闻啾被杜悦音推上前去: “顾老师,顾老师,你快看看她,这位是你的小迷妹啊。” 踉跄了几步的闻啾最终怯生生的站在顾川面前,满面通红的说了一句:“顾,顾老师,欢迎你来这里做客。” 导演坐在纪时宴旁边,一脸姨母笑的嘿嘿了两声:“这小姑娘好可爱,是典型的追星女孩反应了。” 路过的工作人员给纪时宴手上递了杯水:“纪总,你喝点水,慢慢看。” 被录制团队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大厅里,几个女孩子忙着招待顾影帝的场面简直就是个小型的追星会,摄影师给了闻啾好几个镜头,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和收不住的红晕进了纪时宴视线里,不知为何会看的有些刺眼。 他抬起头喝水,没注意到那边发生了什么,目光再落回去时,正好看到顾川给了闻啾一个大拥抱…… 纪时宴顿了一下,被茶水呛到,立刻低着头咳嗽起来。 第三十七章 今天的交流会,柳微本是不打算来的,后来在一位相熟的好友口中得知闻啾到她的工作室借了礼裙,她便想着来会一会,没想到巡视了一圈,出人意料的看到了鲜少出现在这种交流会上的纪时宴。 自从和他的小姑纪淑婉断了联系,柳微快有四个多月没有见到这人的踪迹了,后来听说他消失的这几个月一直陪着闻啾参加比赛,柳微几乎嫉妒到疯狂,所以得知闻啾和自家旗下的公司有广告合约时,她宁愿自掏腰包也要把这口恶气 分卷阅读64 出了。 如今看纪时宴孜然一人,还有些落寂,再结合电视上闻啾的单身人设,柳微恍然大悟: 难道,这两个人终于分手了? 她忽然想起纪淑婉之前帮她牵线时说的那一番话“现在的男人,谁还不想养只鸟呢?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以后结了婚他一定会收心的。” 想到这些,柳微撩了一下额角的头发,信步往纪时宴那边走去:“宴哥,那么巧啊,竟然会在这种交流会上见到你,真是好久不见。” 这声宴哥喊的极其亲密,在旁人听来自有一番暗示的意味。 纪时宴是来这里找人的,心思全然不在眼前的柳微身上,他看了一眼,说了句客气话:“柳小姐,别来无恙?” “我是别来无恙,不过我看宴哥好像有点落寂啊,我记得以前你身边总是跟着个小姑娘,今天怎么不见她,你们分开了?” 纪时宴和闻啾这段感情,关系确定的很突兀,结束的也很快,他的内心有些抗拒这件事情,便淡淡回了一句:“没有分开。” 早就听说纪时宴这人爱面子,听他这语气完全没有自己还在和闻啾恋爱的自信。只可惜纪时宴刚刚说完,她抬起头一喝酒就瞥见了出现在同一个宴会厅的闻啾,她用眼神虚指了一下,唇角勾笑,朝闻啾招手: “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诺,我见到她了。” 纪时宴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徐徐走来的闻啾。比赛场一别,除了微博上那些寥寥数语,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人了,今晚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领口镶嵌小珍珠作为点缀,衬的锁骨精致性感,透着一股清欲清高的贵气,像只白天鹅似的,他的目光一动不动,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叫了她一声:“闻啾。” 可是这人看他的目光,依然还是那般的淡然和疏离,她轻启朱唇,叫了一声:“纪先生,薇姐,好久不见。” 以前她叫他纪先生,他不会有多少触动,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叫什么称呼,她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今晚这个场合,这个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柳微一听这称呼就察觉到了端倪,她不动声色的往纪时宴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里哪里还有什么敌对和戾气,笑的大方又温柔。 纪时宴的眼睛里只有闻啾,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而今晚又是一个“假装偶遇”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她手握的高脚杯,问她:“胆子那么大,一个人也敢喝酒了?” 她可没忘记,纪时宴当初说自己和柳微“逢场作戏”的措辞,今晚两个人双双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想把自己和柳微的“逢场作戏”进行下去。 她怎么好意思打搅他想要和豪门千金门当户对的面子工程,这句“一个人”听来竟然有些可笑。看着面前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她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一个人怎么不敢喝酒了?” 今晚的闻啾看起来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纪时宴马上去抢她的酒杯,但为时已晚,闻啾几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不等闻啾回话,刚刚找了她半圈的徐映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快来,机不可失,人我找到了。” 闻啾没有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她将喝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很快便跟在徐映天身后进去了。 柳微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闻啾,没想到看到了更劲爆的画面,看今天这意思,好像是这小姑娘拿了冠军就把纪时宴给蹬掉了啊?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第四十一章 晚那首“噜噜歌”还挺魔性,他开始幻想闻啾今天的表演舞蹈: “纪总,打扰了。” 他想得入了神,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超短裙出现在房门口,他对这女人有点印象,好像小股东退股原因就是因为争抢她? 苏亦蓝瞧见纪时宴把目光往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稍微挺了挺自己的胸,微笑着问了句:“纪总,我行李箱的密码锁坏了,想找你帮个忙。” 说着,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推到他面前:“听说男人在这方面特别在行。” 纪时宴站起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我昨晚弄了一晚上也没打开。”苏亦蓝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他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自己也跟着上去,害羞的补充了句,“你看看,是哪里出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行李箱潇洒的被人抬手一丢,四个轮子轱辘着,沿着门口的过道滑出去一米远。苏亦蓝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眼低低垂着,往她的眼睛里落了个不屑的蔑视,苏亦蓝强作镇定: “纪总,你这怎么……” “箱子没问题,是你有问题。”纪时宴往前走了一步,硬生生把站在门里面的苏亦蓝逼出去,将门关上时冷冷说了句,“我不是修理工也不是单身,你最好离我远点!” 早在他进来前就听说股东群里因为抢人吵起来的事情,凭她今早这表现,还真不是个单纯人。为避免之后再有人进来,纪时宴干脆把门反锁上。 早上忙了三个多小时,后来听到客厅里热闹起来,他这才放下资料,打开门出去,看样子好像是特别嘉宾来了,十强选手里几个姑娘的尖叫声穿堂而过,有些聒噪。 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工作人员后面,忽然听到杜悦音慌慌张张的尖叫声:“闻啾,闻啾你往前走一点啊,你不是喜欢他吗,这是真的顾川,啊啊啊。” 他寻着看了一眼,被队友们挤在后排的闻啾穿着一条绿色小裙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星光闪闪,好像是激动的快要哭了。 顾川,好像是她的偶像来着?他想 分卷阅读65 起有一次在家看电影,她还问过他知不知道顾川,他没放在心上,甚至也没去了解过顾川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忽然间听到这个名字,纪时宴有些恍惚,下一刻他就看到闻啾被杜悦音推上前去: “顾老师,顾老师,你快看看她,这位是你的小迷妹啊。” 踉跄了几步的闻啾最终怯生生的站在顾川面前,满面通红的说了一句:“顾,顾老师,欢迎你来这里做客。” 导演坐在纪时宴旁边,一脸姨母笑的嘿嘿了两声:“这小姑娘好可爱,是典型的追星女孩反应了。” 路过的工作人员给纪时宴手上递了杯水:“纪总,你喝点水,慢慢看。” 被录制团队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大厅里,几个女孩子忙着招待顾影帝的场面简直就是个小型的追星会,摄影师给了闻啾好几个镜头,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和收不住的红晕进了纪时宴视线里,不知为何会看的有些刺眼。 他抬起头喝水,没注意到那边发生了什么,目光再落回去时,正好看到顾川给了闻啾一个大拥抱…… 纪时宴顿了一下,被茶水呛到,立刻低着头咳嗽起来。 第三十七章 今天的交流会,柳微本是不打算来的,后来在一位相熟的好友口中得知闻啾到她的工作室借了礼裙,她便想着来会一会,没想到巡视了一圈,出人意料的看到了鲜少出现在这种交流会上的纪时宴。 自从和他的小姑纪淑婉断了联系,柳微快有四个多月没有见到这人的踪迹了,后来听说他消失的这几个月一直陪着闻啾参加比赛,柳微几乎嫉妒到疯狂,所以得知闻啾和自家旗下的公司有广告合约时,她宁愿自掏腰包也要把这口恶气出了。 如今看纪时宴孜然一人,还有些落寂,再结合电视上闻啾的单身人设,柳微恍然大悟: 难道,这两个人终于分手了? 她忽然想起纪淑婉之前帮她牵线时说的那一番话“现在的男人,谁还不想养只鸟呢?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以后结了婚他一定会收心的。” 想到这些,柳微撩了一下额角的头发,信步往纪时宴那边走去:“宴哥,那么巧啊,竟然会在这种交流会上见到你,真是好久不见。” 这声宴哥喊的极其亲密,在旁人听来自有一番暗示的意味。 纪时宴是来这里找人的,心思全然不在眼前的柳微身上,他看了一眼,说了句客气话:“柳小姐,别来无恙?” “我是别来无恙,不过我看宴哥好像有点落寂啊,我记得以前你身边总是跟着个小姑娘,今天怎么不见她,你们分开了?” 纪时宴和闻啾这段感情,关系确定的很突兀,结束的也很快,他的内心有些抗拒这件事情,便淡淡回了一句:“没有分开。” 早就听说纪时宴这人爱面子,听他这语气完全没有自己还在和闻啾恋爱的自信。只可惜纪时宴刚刚说完,她抬起头一喝酒就瞥见了出现在同一个宴会厅的闻啾,她用眼神虚指了一下,唇角勾笑,朝闻啾招手: “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诺,我见到她了。” 纪时宴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徐徐走来的闻啾。比赛场一别,除了微博上那些寥寥数语,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人了,今晚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领口镶嵌小珍珠作为点缀,衬的锁骨精致性感,透着一股清欲清高的贵气,像只白天鹅似的,他的目光一动不动,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叫了她一声:“闻啾。” 可是这人看他的目光,依然还是那般的淡然和疏离,她轻启朱唇,叫了一声:“纪先生,薇姐,好久不见。” 以前她叫他纪先生,他不会有多少触动,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叫什么称呼,她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今晚这个场合,这个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柳微一听这称呼就察觉到了端倪,她不动声色的往纪时宴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里哪里还有什么敌对和戾气,笑的大方又温柔。 纪时宴的眼睛里只有闻啾,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而今晚又是一个“假装偶遇”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她手握的高脚杯,问她:“胆子那么大,一个人也敢喝酒了?” 她可没忘记,纪时宴当初说自己和柳微“逢场作戏”的措辞,今晚两个人双双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想把自己和柳微的“逢场作戏”进行下去。 她怎么好意思打搅他想要和豪门千金门当户对的面子工程,这句“一个人”听来竟然有些可笑。看着面前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她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一个人怎么不敢喝酒了?” 今晚的闻啾看起来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纪时宴马上去抢她的酒杯,但为时已晚,闻啾几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不等闻啾回话,刚刚找了她半圈的徐映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快来,机不可失,人我找到了。” 闻啾没有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她将喝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很快便跟在徐映天身后进去了。 柳微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闻啾,没想到看到了更劲爆的画面,看今天这意思,好像是这小姑娘拿了冠军就把纪时宴给蹬掉了啊?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第十二章 说了句:“我昨晚把我那边的卫生巾吐得一团乱,现在阿姨还在里面打扫,你的应该挺干净吧,借你的用一下。” “别,波哥……” 酒店的卫生间距离玄关一步之遥,波哥手长脚块,一下子便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股尴尬的氛围在三人面面相觑的眼神里弥漫开来,愣了几秒钟之后,波哥立刻转过脸看着闻啾,指着她的鼻子 分卷阅读66 连连叹气:“好你个啾啾子,好啊,你厉害啊!” “波哥,你听我解释,这是我……” 波哥这人做事向来麻利,反应极快的从皮夹里数出几张百元大钞往他怀里一塞,好声好气的问:“小伙子哪家会所的,没准我认识你们老板,昨晚的活儿你就当没发生,嘴巴闭紧了,以后才会有饭吃。” 他操心的想:闻啾才出道没多久,要是这牛郎回去把事情抖出来,她的音乐生涯肯定会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得了一天空闲就想玩花花肠子,还舍得花大价钱玩一个那么高那么帅的。波哥暗自替自己看人的目光唏嘘,又因为闻啾的所作所为玻璃心碎了一地。 如今这圈子,真是乱呐,人性也扭曲了,道德也沦丧了! 说完这一番职业上的客套话,面前的那个男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间门口,波哥皱起了眉头:“怎么,嫌少?还是她点了别的特殊服务?” 这波哥一看就是社会人士,看得出来是个很有经验的经纪人了。纪时宴扣衣扣时,眯着眼睛瞟了眼站在波哥身后比小动作的闻啾。 她双手作揖的模样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想想有的公司不允许艺人谈恋爱,纪时宴只好把这股子委屈往肚子里咽,他将那些红票子原封不动的还给波哥,临走时看了一眼闻啾,唇角似笑非笑:“小费免了,她包养我,月结的。” 第三十五章 她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不由往梁顺身后看了一眼,如果换做平常,那个人一定早就从车上下来了,但是今天,为什么只有梁顺自己来呢? 她把目光重新落到梁顺身上,将心里的那些疑惑和预感统统抛之脑后,问道:“梁先生找我有事?” 梁顺看了一眼腕表,脸上仍旧挂着一脸着急:“闻小姐,麻烦你跟我回一趟云上城。” 她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对方一副着急的模样,只好随着她上了车。汽车在路口掉了头,径直驶上高速,这是前往云上城的最快捷径。 想起微博上那些捕风捉影的动向,又看今天是梁顺一个人前来,闻啾心里便有股说不上来的心慌。她看着自从上车以后就低着头发信息的梁顺,等他忙完了才开口问:“以往总是看到你陪在纪先生身边,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哦,是这样的,”梁顺立刻把手机屏幕摁灭,稍微坐直了一些,“纪总他今天有点忙,托我回云上城帮他拿点东西,以前云上城能用备用钥匙打开,后来纪总改了程序,只能指纹开,我就是想请你去帮忙开个门。” 伶牙俐齿的梁顺今天好像患了口吃,一句话解释了好半天,闻啾总觉得他有问题,不解的问:“就这点小事?梁先生没有云上城的指纹吗?” “闻小姐太抬举我了,指纹密码只有你和纪总有,我以前都是备用钥匙进的。” 她在云上城住了五年,门打不开梁助理首先想到自己也很正常,但今天的梁顺行事古怪,她总觉得有些奇怪,自然,不是怀疑梁顺对纪时宴不忠,而是怀疑纪时宴怎么不亲自来开门。 抵达云上城以后,她跟在梁顺身后打开指纹锁。 她如今已经不住在这里,便站在门外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家具摆设还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和曾经不一样的是,这屋子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肃静,嗅不到什么人气。 她有些恍惚,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个屋子也是透着这样一股凝重消沉的气息。 “闻小姐,麻烦你进来一下。”梁顺走了几步,看到闻啾站在门口,又折回去请人进来,他说道,“你应该对这里比较熟悉吧,我想让你帮忙找点东西。” 自从闻啾妈妈辞世,纪时宴再没有请过住家保姆,只有一周一次上门打扫的家政,偶尔梁顺来帮他拿东西,也只进过书房,带着闻啾进了主卧以后,他手足无措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后他拉开他衣柜里的那些抽屉,问闻啾: “闻小姐,你知道纪总的睡衣在哪吗?我要拿几套他的睡衣,还有贴身衣物。” “睡衣在这里,贴身的在这里……”闻啾对他的卧室很熟悉,甚至都不用回想,便能清清楚楚记住他衣服的叠放区。 梁顺急匆匆的翻出几套带走,又进了卧室拿走他平常用的那些洗漱用品,闻啾跟在他的身后,问道:“梁先生,你拿这些东西是要去医院吗?纪时宴他怎么了?” “这个嘛……哎呀,就是纪总最近住在公司,我帮他拿点换洗的衣服。”梁顺的话漏洞百出,说罢又用笑意掩盖,“纪总身体可好了,怎么可能去医院呢。” “梁先生,我……” “闻小姐,我赶时间,门你锁好,你别多想,咱们纪总是个很坚强的人,只要还有一口呼吸就还是那个发火不带前兆的纪氏当家。” “你千万别多想,我们纪总真的没事,别多想。” 梁顺走的急,也没给她再发问的机会,没一会儿就跑的没了踪影。 闻啾愣在屋子里,好半天才理顺梁顺这一番刻意造作的用意。 他八成是故意这样的吧? - 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对纪时宴闭门不见,能躲则躲,无视了他的一切通话和信息,她有些怀疑纪时宴派梁顺来那么一出的目的,打开通讯录,她试着拨了一下纪时宴的手机,那边依然是关机中。 是商量好的吗?狗男人是不是故意串通梁顺来那么一出逼她露个面? 关掉手机,闻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她却久违的做了一个和那个人有关的梦境: 她变成了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梦境里的纪时宴站在一片废墟上,他身后的云层黑压压的逼近,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他穿着初见时那一身黑色的着装,蓄着胡子,留着到后颈的中长发,像个流浪的旅人,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他的脚下,抬着头仰望着他:“纪先生,你带我走,好不好?” “小鸟。”梦境里的那个嗓音嘶哑倦怠,仿佛在垂死挣扎中强打精神,她看到他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这次我不能带你走了,我得走了。” 女孩用带着哭腔的嗓子哀求他:“你究竟要去哪,你带我走好不好?” “回到我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他弯着腰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十六岁的闻啾面前化成一抹轻烟。 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裙,蹲在废墟里嚎啕大哭:“纪先生,纪先生,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那痛彻心扉的离别,少女不停哭泣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她的心里呐喊,闻啾想要给曾经的自己一个拥抱,手穿过去,只能捏到一团空气:“纪先生,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 那无助的 分卷阅读67 哭泣和呢喃仿佛将她的心脏划开了一道口子,微风穿堂而过,疼的令人皱起了眉头。闻啾挣扎着醒来,抬手往脸上一抹…… 她好像很久没有哭过了。 …… 因为那个梦影响了一天的好心情,闻啾早上去公司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新专辑的录制已经接近收尾阶段,今天结束的很早,从录音室出来时她刚好碰到意气风发的波哥:“闻啾,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又有活干了。” 波哥说的是前不久他一直在谈的综艺节目,闻啾作为飞行嘉宾可以露一面,这个档期刚好赶上她的冠军专辑首发,还能给自己做个宣传,他愉悦松了口气,说道:“不枉我跟进谈了那么久,这机会你一定要抓好了。” 在如今这个网络高速发达的时代,不保持足够的出镜率就会被遗忘,刚刚拿了冠军的闻啾保持出镜率对于她来说比拍广告要强得多,虽然前期她被苏亦蓝抢了几个好资源,但波哥总算为她扳回来一局,这个资源比苏亦蓝的高大上很多。 看她有些心不在焉,波哥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问:“怎么,这么好的资源我都帮你拿下来了,还不高兴呐?嫌弃资源不够好?” 闻啾回过神来:“高兴,我当然高兴,谢谢波哥。” 可是比起这件大喜事,让闻啾挂心的还是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和波哥道了谢,在坐地铁回去的路上,她又忍不住戳进微博里看了一眼,今天的微博搜索结果里,不管是纪氏还是纪淑婉,早已搜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连纪氏集团的官方微博也没有做任何表态。 她想了想,输了一个简称【jsy】终于在几个网友的只言片语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没办法,纪家的家风是祖传的嘛,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jsy要是没救回来,高层可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听说jsy还吊着一口气,要真的死了,纪家又只剩下纪老爷子一个人了,祖传的单传。 --这热搜清的牛逼,要是爆出来,你看那纪氏股票还能那么稳? --说到底还是jsy牛逼,吊着一口气还能把这事儿密不透风的瞒下去,难怪叫资本的力量了。 第四十三章 “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诺,我见到她了。” 纪时宴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徐徐走来的闻啾。比赛场一别,除了微博上那些寥寥数语,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人了,今晚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领口镶嵌小珍珠作为点缀,衬的锁骨精致性感,透着一股清欲清高的贵气,像只白天鹅似的,他的目光一动不动,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叫了她一声:“闻啾。” 可是这人看他的目光,依然还是那般的淡然和疏离,她轻启朱唇,叫了一声:“纪先生,薇姐,好久不见。” 以前她叫他纪先生,他不会有多少触动,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叫什么称呼,她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今晚这个场合,这个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柳微一听这称呼就察觉到了端倪,她不动声色的往纪时宴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里哪里还有什么敌对和戾气,笑的大方又温柔。 纪时宴的眼睛里只有闻啾,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而今晚又是一个“假装偶遇”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她手握的高脚杯,问她:“胆子那么大,一个人也敢喝酒了?” 她可没忘记,纪时宴当初说自己和柳微“逢场作戏”的措辞,今晚两个人双双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想把自己和柳微的“逢场作戏”进行下去。 她怎么好意思打搅他想要和豪门千金门当户对的面子工程,这句“一个人”听来竟然有些可笑。看着面前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她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一个人怎么不敢喝酒了?” 今晚的闻啾看起来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纪时宴马上去抢她的酒杯,但为时已晚,闻啾几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不等闻啾回话,刚刚找了她半圈的徐映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快来,机不可失,人我找到了。” 闻啾没有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她将喝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很快便跟在徐映天身后进去了。 柳微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闻啾,没想到看到了更劲爆的画面,看今天这意思,好像是这小姑娘拿了冠军就把纪时宴给蹬掉了啊?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 闻啾随着徐映天来了最里面的宴会厅,见到了白薇说的那位音乐编辑,今天真是托了师兄徐映天的福,听说她是他的师妹,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个去试音的机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和那位音乐编辑喝了几杯酒,头晕的慌,找了个借口脱身后便和徐映天晃荡到庭院里,准备在这里吹吹风。徐映天问她:“刚刚那是纪总吧,这人是不是有跟踪狂的潜质?” 纪时宴身上那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他第一次见到,以前他尚且可以用组委会的身份光明正大缠着闻啾,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身份伪装都免了: “他不是在跟踪我,他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晒未婚妻,不小心被我撞见罢了。” 说到底这个狗男人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和柳微联姻对壮大他的家族有利,和她在一起又能享受贴心周到的服务,他和那些俗人比起来,不过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闻啾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几年间的暗恋错付给一个这样的人很可惜,当时真是青春年少,她得到了一颗糖,就妄得到他这个人,她以为追不上是因为身份鸿沟,殊不知那人早已暗中窥探,不是 分卷阅读68 她看的太高,是他从没有抬着头看过她,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件西装,徐映天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师妹啊,师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记好了啊,人活着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事情,像是音乐,作曲,还是不断往高处走的冲劲。” 徐映天真是一位合格的老师,短短一句话说的人心激昂,胸潮澎湃。不等他的手从闻啾肩膀上放下来,一只冷冰冰的手便“刷”的一下扫在他的手背上,闻啾的手腕被人拉住往后一扯,跌在一个熟悉的胸膛里,仅仅只是闻到那一股清列的古龙水香,闻啾便晓得他是谁。 纪时宴的嗓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的冷静和肃清:“徐先生作为知名音乐人,不好好发展事业,怎么还把手伸的那么长?” 他一出现,这庭院里的气息仿佛静谧了下来,徐映天的手被他拍的酥麻,他抬起来揉了揉,终于忍不住,抬手便往纪时宴脸上挥过去一个拳头:“我忍你这个跟踪狂很久了。” 纪时宴松开闻啾的手腕,抬起右手接住徐映天的拳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屑的挑眉:“姓徐的,就这点能耐也想抢我的东西?” 他在闻啾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眼看着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她立刻挡在徐映天面前,看着纪时宴的眼睛:“纪时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现在马上把手松开!” 他看看身后玻璃房里的宴会厅,又将目光落到闻啾眼睛里,她咬着自己的殷红的嘴唇,一张小脸红噗噗的瞪着他,又警告一句:“纪时宴,我要你现在马上松手。” 面前的女人果然是翅膀硬了,就这唬人的姿势也比以前有气势多了,简直就是一只暴躁小奶猫,他痞里痞气的笑了笑,这才松开徐映天的手:“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碰她。” 怕这两人再吵起来,闻啾不得不把徐映天支开:“师兄,你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眼看着徐映天出去,她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回纪时宴身上:“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再是你女朋友,希望纪先生能对我的朋友客气点。” 纪时宴看到了她身上披的那件男士西装,眼中仿佛进了一根刺:“你和徐映天谈恋爱了,这么护着他?”他近乎疯狂,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闻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别和他在一起,你看看我不好吗?” 两个星期没见面,今晚见到她和徐映天在一起,他的心里已经控制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和别人走到一起,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辈子不相往来。 他受够了,也害怕了她对自己漠视的态度,他的眼底有些红,说话也带了些颤音:“闻啾,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回到你身边?”闻啾勾起唇角,嘲讽他,“我凭什么回到你身边,就因为你给了我一颗糖,所以我就要忍受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烂脾气吗?” 纪时宴皱眉:“什么意思?” 第四十四章 “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诺,我见到她了。” 纪时宴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徐徐走来的闻啾。比赛场一别,除了微博上那些寥寥数语,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人了,今晚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领口镶嵌小珍珠作为点缀,衬的锁骨精致性感,透着一股清欲清高的贵气,像只白天鹅似的,他的目光一动不动,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叫了她一声:“闻啾。” 可是这人看他的目光,依然还是那般的淡然和疏离,她轻启朱唇,叫了一声:“纪先生,薇姐,好久不见。” 以前她叫他纪先生,他不会有多少触动,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叫什么称呼,她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今晚这个场合,这个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柳微一听这称呼就察觉到了端倪,她不动声色的往纪时宴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里哪里还有什么敌对和戾气,笑的大方又温柔。 纪时宴的眼睛里只有闻啾,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而今晚又是一个“假装偶遇”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她手握的高脚杯,问她:“胆子那么大,一个人也敢喝酒了?” 她可没忘记,纪时宴当初说自己和柳微“逢场作戏”的措辞,今晚两个人双双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想把自己和柳微的“逢场作戏”进行下去。 她怎么好意思打搅他想要和豪门千金门当户对的面子工程,这句“一个人”听来竟然有些可笑。看着面前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她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一个人怎么不敢喝酒了?” 今晚的闻啾看起来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纪时宴马上去抢她的酒杯,但为时已晚,闻啾几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不等闻啾回话,刚刚找了她半圈的徐映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快来,机不可失,人我找到了。” 闻啾没有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她将喝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很快便跟在徐映天身后进去了。 柳微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闻啾,没想到看到了更劲爆的画面,看今天这意思,好像是这小姑娘拿了冠军就把纪时宴给蹬掉了啊?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 闻啾随着徐映天来了最里面的宴会厅,见到了白薇说的那位音乐编辑,今天真是托了师兄徐映天的福,听说她是他的师妹,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个去试音的机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和那位音乐编辑喝了几杯酒,头晕的慌,找了个借口脱身后便和徐映天晃荡到庭院里,准备在这里吹吹风。徐映天问她:“刚刚那是纪总吧,这人是 分卷阅读69 不是有跟踪狂的潜质?” 纪时宴身上那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他第一次见到,以前他尚且可以用组委会的身份光明正大缠着闻啾,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身份伪装都免了: “他不是在跟踪我,他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晒未婚妻,不小心被我撞见罢了。” 说到底这个狗男人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和柳微联姻对壮大他的家族有利,和她在一起又能享受贴心周到的服务,他和那些俗人比起来,不过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闻啾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几年间的暗恋错付给一个这样的人很可惜,当时真是青春年少,她得到了一颗糖,就妄得到他这个人,她以为追不上是因为身份鸿沟,殊不知那人早已暗中窥探,不是她看的太高,是他从没有抬着头看过她,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件西装,徐映天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师妹啊,师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记好了啊,人活着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事情,像是音乐,作曲,还是不断往高处走的冲劲。” 徐映天真是一位合格的老师,短短一句话说的人心激昂,胸潮澎湃。不等他的手从闻啾肩膀上放下来,一只冷冰冰的手便“刷”的一下扫在他的手背上,闻啾的手腕被人拉住往后一扯,跌在一个熟悉的胸膛里,仅仅只是闻到那一股清列的古龙水香,闻啾便晓得他是谁。 纪时宴的嗓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的冷静和肃清:“徐先生作为知名音乐人,不好好发展事业,怎么还把手伸的那么长?” 他一出现,这庭院里的气息仿佛静谧了下来,徐映天的手被他拍的酥麻,他抬起来揉了揉,终于忍不住,抬手便往纪时宴脸上挥过去一个拳头:“我忍你这个跟踪狂很久了。” 纪时宴松开闻啾的手腕,抬起右手接住徐映天的拳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屑的挑眉:“姓徐的,就这点能耐也想抢我的东西?” 他在闻啾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眼看着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她立刻挡在徐映天面前,看着纪时宴的眼睛:“纪时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现在马上把手松开!” 他看看身后玻璃房里的宴会厅,又将目光落到闻啾眼睛里,她咬着自己的殷红的嘴唇,一张小脸红噗噗的瞪着他,又警告一句:“纪时宴,我要你现在马上松手。” 面前的女人果然是翅膀硬了,就这唬人的姿势也比以前有气势多了,简直就是一只暴躁小奶猫,他痞里痞气的笑了笑,这才松开徐映天的手:“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碰她。” 怕这两人再吵起来,闻啾不得不把徐映天支开:“师兄,你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眼看着徐映天出去,她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回纪时宴身上:“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再是你女朋友,希望纪先生能对我的朋友客气点。” 纪时宴看到了她身上披的那件男士西装,眼中仿佛进了一根刺:“你和徐映天谈恋爱了,这么护着他?”他近乎疯狂,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闻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别和他在一起,你看看我不好吗?” 两个星期没见面,今晚见到她和徐映天在一起,他的心里已经控制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和别人走到一起,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辈子不相往来。 他受够了,也害怕了她对自己漠视的态度,他的眼底有些红,说话也带了些颤音:“闻啾,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回到你身边?”闻啾勾起唇角,嘲讽他,“我凭什么回到你身边,就因为你给了我一颗糖,所以我就要忍受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烂脾气吗?” 纪时宴皱眉:“什么意思?” 第四十五章 “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诺,我见到她了。” 纪时宴寻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果然瞧见徐徐走来的闻啾。比赛场一别,除了微博上那些寥寥数语,他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她人了,今晚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领口镶嵌小珍珠作为点缀,衬的锁骨精致性感,透着一股清欲清高的贵气,像只白天鹅似的,他的目光一动不动,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着,叫了她一声:“闻啾。” 可是这人看他的目光,依然还是那般的淡然和疏离,她轻启朱唇,叫了一声:“纪先生,薇姐,好久不见。” 以前她叫他纪先生,他不会有多少触动,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叫什么称呼,她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今晚这个场合,这个称呼听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柳微一听这称呼就察觉到了端倪,她不动声色的往纪时宴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里哪里还有什么敌对和戾气,笑的大方又温柔。 纪时宴的眼睛里只有闻啾,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而今晚又是一个“假装偶遇”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她手握的高脚杯,问她:“胆子那么大,一个人也敢喝酒了?” 她可没忘记,纪时宴当初说自己和柳微“逢场作戏”的措辞,今晚两个人双双出现在她面前,想必也是想把自己和柳微的“逢场作戏”进行下去。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 分卷阅读70 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啾就不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 分卷阅读71 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她怎么好意思打搅他想要和豪门千金门当户对的面子工程,这句“一个人”听来竟然有些可笑。看着面前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她把那杯酒一口喝下去:“一个人怎么不敢喝酒了?” 今晚的闻啾看起来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纪时宴马上去抢她的酒杯,但为时已晚,闻啾几下就把那杯酒喝了个精光,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问她:“你怎么了?” 不等闻啾回话,刚刚找了她半圈的徐映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师妹,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快来,机不可失,人我找到了。” 闻啾没有忘记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她将喝空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很快便跟在徐映天身后进去了。 柳微原本只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闻啾,没想到看到了更劲爆的画面,看今天这意思,好像是这小姑娘拿了冠军就把纪时宴给蹬掉了啊?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 闻啾随着徐映天来了最里面的宴会厅,见到了白薇说的那位音乐编辑,今天真是托了师兄徐映天的福,听说她是他的师妹,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个去试音的机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和那位音乐编辑喝了几杯酒,头晕的慌,找了个借口脱身后便和徐映天晃荡到庭院里,准备在这里吹吹风。徐映天问她:“刚刚那是纪总吧,这人是不是有跟踪狂的潜质?” 纪时宴身上那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他第一次见到,以前他尚且可以用组委会的身份光明正大缠着闻啾,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身份伪装都免了: “他不是在跟踪我,他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晒未婚妻,不小心被我撞见罢了。” 说到底这个狗男人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和柳微联姻对壮大他的家族有利,和她在一起又能享受贴心周到的服务,他和那些俗人比起来,不过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闻啾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几年间的暗恋错付给一个这样的人很可惜,当时真是青春年少,她得到了一颗糖,就妄得到他这个人,她以为追不上是因为身份鸿沟,殊不知那人早已暗中窥探,不是她看的太高,是他从没有抬着头看过她,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件西装,徐映天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师妹啊,师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记好了啊,人活着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事情,像是音乐,作曲,还是不断往高处走的冲劲。” 徐映天真是一位合格的老师,短短一句话说的人心激昂,胸潮澎湃。不等他的手从闻啾肩膀上放下来,一只冷冰冰的手便“刷”的一下扫在他的手背上,闻啾的手腕被人拉住往后一扯,跌在一个熟悉的胸膛里,仅仅只是闻到那一股清列的古龙水香,闻啾便晓得他是谁。 纪时宴的嗓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的冷静和肃清:“徐先生作为知名音乐人,不好好发展事业,怎么还把手伸的那么长?” 他一出现,这庭院里的气息仿佛静谧了下来,徐映天的手被他拍的酥麻,他抬起来揉了揉,终于忍不住,抬手便往纪时宴脸上挥过去一个拳头:“我忍你这个跟踪狂很久了。” 纪时宴松开闻啾的手腕,抬起右手接住徐映天的拳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屑的挑眉:“姓徐的,就这点能耐也想抢我的东西?” 他在闻啾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眼看着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她立刻挡在徐映天面前,看着纪时宴的眼睛:“纪时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现在马上把手松开!” 他看看身后玻璃房里的宴会厅,又将目光落到闻啾眼睛里,她咬着自己的殷红的嘴唇,一张小脸红噗噗的瞪着他,又警告一句:“纪时宴,我要你现在马上松手。” 面前的女人果然是翅膀硬了,就这唬人的姿势也比以前有气势多了,简直就是一只暴躁小奶猫,他痞里痞气的笑了笑,这才松开徐映天的手:“下次别让我看 分卷阅读72 到你碰她。” 怕这两人再吵起来,闻啾不得不把徐映天支开:“师兄,你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眼看着徐映天出去,她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回纪时宴身上:“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再是你女朋友,希望纪先生能对我的朋友客气点。” 纪时宴看到了她身上披的那件男士西装,眼中仿佛进了一根刺:“你和徐映天谈恋爱了,这么护着他?”他近乎疯狂,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闻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别和他在一起,你看看我不好吗?” 两个星期没见面,今晚见到她和徐映天在一起,他的心里已经控制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和别人走到一起,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辈子不相往来。 他受够了,也害怕了她对自己漠视的态度,他的眼底有些红,说话也带了些颤音:“闻啾,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回到你身边?”闻啾勾起唇角,嘲讽他,“我凭什么回到你身边,就因为你给了我一颗糖,所以我就要忍受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烂脾气吗?” 纪时宴皱眉:“什么意思?” 第四十六章 眼看着徐映天拉着闻啾走远,她旁敲侧击的安慰:“宴哥,社会上这种小姑娘还少吗,你犯不着生这种气吧?” 她因为纪淑婉的原因和纪时宴吃过几次饭,他的脾性她喜欢不起来,但奈何家境优渥,父母长辈都盼她赶紧把人拿下,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然想要在纪时宴面前数落一番闻啾,可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身边那股子骤降下去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 闻啾随着徐映天来了最里面的宴会厅,见到了白薇说的那位音乐编辑,今天真是托了师兄徐映天的福,听说她是他的师妹,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个去试音的机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和那位音乐编辑喝了几杯酒,头晕的慌,找了个借口脱身后便和徐映天晃荡到庭院里,准备在这里吹吹风。徐映天问她:“刚刚那是纪总吧,这人是不是有跟踪狂的潜质?” 纪时宴身上那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他第一次见到,以前他尚且可以用组委会的身份光明正大缠着闻啾,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身份伪装都免了: “他不是在跟踪我,他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晒未婚妻,不小心被我撞见罢了。” 说到底这个狗男人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和柳微联姻对壮大他的家族有利,和她在一起又能享受贴心周到的服务,他和那些俗人比起来,不过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闻啾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几年间的暗恋错付给一个这样的人很可惜,当时真是青春年少,她得到了一颗糖,就妄得到他这个人,她以为追不上是因。 瞬间迈进了寒冬区里,纪时宴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怀疑和嫌弃: “柳小姐,你还记得纪淑婉吗?” 柳微被他这忽然冷下去的气场吓得倒退了一步,点头:“我知道,你姑妈她……” “我小姑纪淑婉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插手我的私事,所以,我给了她点颜色……”这话说的柳微后背发凉,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盛气凌人的老虎,他低着头扫视了一眼柳微,眼神鹰隼,气焰嚣张的说了一句话: “柳小姐要是想活的自由轻松,千万别把我小姑身上那些毛病学过去。” - 闻啾随着徐映天来了最里面的宴会厅,见到了白薇说的那位音乐编辑,今天真是托了师兄徐映天的福,听说她是他的师妹,对方不仅给了她一个去试音的机会,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闻啾和那位音乐编辑喝了几杯酒,头晕的慌,找了个借口脱身后便和徐映天晃荡到庭院里,准备在这里吹吹风。徐映天问她:“刚刚那是纪总吧,这人是不是有跟踪狂的潜质?” 纪时宴身上那种跟踪狂一样的行为,他第一次见到,以前他尚且可以用组委会的身份光明正大缠着闻啾,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连身份伪装都免了: “他不是在跟踪我,他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晒未婚妻,不小心被我撞见罢了。” 说到底这个狗男人就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和柳微联姻对壮大他的家族有利,和她在一起又能享受贴心周到的服务,他和那些俗人比起来,不过是一路货色。 想到这里,闻啾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几年间的暗恋错付给一个这样的人很可惜,当时真是青春年少,她得到了一颗糖,就妄得到他这个人,她以为追不上是因为身份鸿沟,殊不知那人早已暗中窥探,不是她看的太高,是他从没有抬着头看过她,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件西装,徐映天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师妹啊,师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记好了啊,人活着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事情,像是音乐,作曲,还是不断往高处走的冲劲。” 徐映天真是一位合格的老师,短短一句话说的人心激昂,胸潮澎湃。不等他的手从闻啾肩膀上放下来,一只冷冰冰的手便“刷”的一下扫在他的手背上,闻啾的手腕被人拉住往后一扯,跌在一个熟悉的胸膛里,仅仅只是闻到那一股清列的古龙水香,闻啾便晓得他是谁。 纪时宴的嗓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人的冷静和肃清:“徐先生作为知名音乐人,不好好发展事业,怎么还把手伸的那么长?” 他一出现,这庭院里的气息仿佛静谧了下来,徐映天的手被他拍的酥麻,他抬起来揉了揉,终于忍不住,抬手便往纪时宴脸上挥过去一个拳头:“我忍你这个跟踪狂很久了。” 纪时宴松开闻啾的手腕,抬起右手接住徐映天的拳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屑的挑眉:“姓徐的,就这点能耐也想抢我的东西?” 他在闻啾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眼看着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她立刻挡在徐映天面前,看着纪时宴的眼睛:“纪时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现在马上把手松开!” 他看看身后玻璃房里的宴会厅,又将目光落到闻啾眼睛里,她咬着 分卷阅读73 自己的殷红的嘴唇,一张小脸红噗噗的瞪着他,又警告一句:“纪时宴,我要你现在马上松手。” 面前的女人果然是翅膀硬了,就这唬人的姿势也比以前有气势多了,简直就是一只暴躁小奶猫,他痞里痞气的笑了笑,这才松开徐映天的手:“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碰她。” 怕这两人再吵起来,闻啾不得不把徐映天支开:“师兄,你去外面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眼看着徐映天出去,她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回纪时宴身上:“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再是你女朋友,希望纪先生能对我的朋友客气点。” 纪时宴看到了她身上披的那件男士西装,眼中仿佛进了一根刺:“你和徐映天谈恋爱了,这么护着他?”他近乎疯狂,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闻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别和他在一起,你看看我不好吗?” 第四十七章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0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000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 分卷阅读74 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曾经高高在上的某人只要说一句话,她能大晚上从学校跑出来陪他,倘若哪天他心情好夸奖她一句,她甚至会因此高兴一整天,她围在他身边打转,做小伏低,就差没有掏心给他看。 现在她有拒绝他,不再顺从他的底气,她嗤笑一声,继续说道:“纪时宴,我不是那种软骨……”她的后话因为男人而改变了的。 他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身侧睡着的那个人却忽然转了个身,将脸轻轻贴在他的颈窝里,女孩子清浅的呼吸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扑在颈窝上,酥酥麻麻的,撩的人口干舌燥。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睁开眼睛,往下挪了一些,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唤了一声: “小鸟,睡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耳边睡熟了的清浅呼吸,他将视线一寸一寸落到她的粉色唇瓣上,想想脑海里正儿八经的接吻也就只有那么几次,他这男朋友当的像个隐形人。 喉结在上下翻滚了几下后,他缓缓凑过去想啄她一口,不料刚刚凑近,他就听到小姑娘嘴里冒出一句呓语:“狗男人。” 这不小的抗议声,激起他的不满,他用手轻轻往她脸上捏了一下,又气又好笑的躺回去,把她的脑袋往自己的颈窝处按,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抚摸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是个小矫情鬼,分手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在梦里骂他狗男人呢。 第四十八章 大概是因为江城气温宜人,闻啾这一晚睡的很踏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后来被房间外传来的敲门声吵醒,她这才揉着眼睛爬起来,问:“谁?” “我是谁,我是你波哥!”波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看来是终于从昨晚的醉酒状态下醒过来了,他好像有什么急事,立刻拍了拍房门,“你开门啊,我有急事要找你谈。” 她匆忙的爬起来,忽然间看到躺在床边上,一只脚快要掉到床底下的纪时宴,昨晚被她拼命往怀里挤,小床面积有限,纪时宴从床底下爬上来以后,根本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儿刚刚醒来,还有些懵,就被闻啾塞了一个致命的送命题: “你昨晚竟然没回去?”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哦,这是你房间,和我的长挺像……” 纪时宴话没说完,就被闻啾从床上拉起来,仿佛偷情一样的,慌慌张张的把他往卫生间力推:“我经纪人来了,你躲一下,别出声,别说话。” 分卷阅读75 “你说清楚不就好了,喂……” 眼看着闻啾二话不说就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光着脚的纪时宴脚丫子立刻被冻的清醒了过来。他贴着房门听了一下,她的那位经纪人已经进来了:“你昨晚是不是留了顾川的私人电话?” 闻啾以为波哥找她是工作上的事情,忽然间听到他进来时说了那么一句话,她有点懵:“是啊,他加的我。” 波哥思考片刻,往她肩膀上落了个郑重的巴掌:“昨晚顾川没联系上你,电话打我这里来了,他傍晚的飞机,说是想约你谈点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去见一面。” “嗯,好。” 两人就站在玄关处,闻啾也没有请他进去。波哥往她房间里巡视了一圈,视线落到她的洗手间里,捂着自己的肚子说了句:“我昨晚把我那边的卫生巾吐得一团乱,现在阿姨还在里面打扫,你的应该挺干净吧,借你的用一下。” “别,波哥……” 酒店的卫生间距离玄关一步之遥,波哥手长脚块,一下子便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一股尴尬的氛围在三人面面相觑的眼神里弥漫开来,愣了几秒钟之后,波哥立刻转过脸看着闻啾,指着她的鼻子连连叹气:“好你个啾啾子,好啊,你厉害啊!” “波哥,你听我解释,这是我……” 波哥这人做事向来麻利,反应极快的从皮夹里数出几张百元大钞往他怀里一塞,好声好气的问:“小伙子哪家会所的,没准我认识你们老板,昨晚的活儿你就当没发生,嘴巴闭紧了,以后才会有饭吃。” 他操心的想:闻啾才出道没多久,要是这牛郎回去把事情抖出来,她的音乐生涯肯定会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得了一天空闲就想玩花花肠子,还舍得花大价钱玩一个那么高那么帅的。波哥暗自替自己看人的目光唏嘘,又因为闻啾的所作所为玻璃心碎了一地。 如今这圈子,真是乱呐,人性也扭曲了,道德也沦丧了! 说完这一番职业上的客套话,面前的那个男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间门口,波哥皱起了眉头:“你嫌少?还是她点了别的特殊服务?” 这波哥一看就是社会人士,看得出来是个很有经验的经纪人了。纪时宴扣衣扣时,眯着眼睛瞟了眼站在波哥身后比小动作的闻啾。 她双手作揖的模样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想想有的公司不允许艺人谈恋爱,纪时宴只好把这股子委屈往肚子里咽,他笑了笑,将那些红票子原封不动的还给波哥,临走时看了一眼闻啾,似笑非笑: “小费就免了,她包养的我,月结的。” 闻啾因为他多此一举的解释红了脸颊,她抱紧手上的衣服,低着头就往以前自己住的那个小房间走,但通向保姆房的那扇门好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上的墙壁。 “你离开以后,我就找人给封了。”纪时宴跟在她的身后,说道:“我不想你再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 以前,她对他客气又尊敬,当真把她妈妈那一套学的有模有样,在保姆间的电梯还能打开的时候,她几乎从不出现在主厅里,早上他起来前,她已经把主厅打扫完,晚上回去她又已经睡了,两人被这间大大的房子错开,一周见不了几次面。 一个周末,他留在家里午休,想和她聊会儿天,但等了一中午也没见到人,进去逮人才发现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于是,为了多见她一点,他对电梯楼层动了点手脚,从此那个电梯就再也不在她所在的楼层停顿了,她每次都必须经过主厅的那条路出门…… 他动过想要让她住的近一点的念头,但一想到她平日里对自己那般的毕恭毕敬,小姑娘自尊心强,有些关照和念想,慢慢也就被彼此之间的以礼相待抛到了脑后,如果这样做会让她的心里有一种“报答救命之恩”的轻松感,那也没有必要去打扰,毕竟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喜欢,也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情侣关系: “其实我应该主动和你说喜欢的,但我总是想让自己成熟一点,坚定一点。” 学校里,工作上,有关于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目光他看的太多,有的姑娘没有从他这里得到回应,很快就会转换别的目标,曾经的他对爱情抱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向来不屑,向来蔑视。他的犹豫不决,理所应当的吊着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促成了闻啾离开的最大原因。 他以为自己不会沦陷,明白过来时,早已陷入深渊,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 “我应该,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也许是第一眼,也许是无意中看到她站在阳台唱歌,也或者是日久生情的长久陪伴,爱情这个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总之察觉到的时候早已深陷其中,非她不可了。 纪时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鸟,现在我正在学着正视这段感情。” 谈恋爱毕竟不像谈生意,他怕她被人抢了,怕她不喜欢自己了。他的心里压着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她说,在今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里,他轻轻抱住了她:“你走慢点,好不好,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我在你心里,难道是那种只有爱情才能活下来的女人吗?”她现在的思想和曾经早就已经不一样了,“我觉得只有自己独立站起来,才能承受住别人的厚爱和喜欢。” 一个女人活在这个社会上的资本和底气,比开始一段不高不低的爱情更加重要。她现在还没有站稳,她需要努力的方向并不是爱情。 她早已不是那个他稍微把话说大声一点就会哭鼻子的小姑娘,能够拥有这样笃定的自信和勇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一定经历过很多挣扎,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便只有心疼和内疚。 第四十九章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 分卷阅读76 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0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000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第五十章 纪时宴流了很多血,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闻啾皱起了眉头,不敢再有大动作。她安慰了一句:“我去叫护士,我不走。” 她怕自己动作太大,扯到纪时宴的伤口,便小心挪到门口,纪时宴仍旧不肯松开她的手,紧紧攥着她,恰好此时有个来查房的护士,她一推开门就因为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纪总,纪总你还不能下床啊。” 那护士让闻啾把纪时宴扶住,匆匆忙忙的跑去叫医生。没一会儿,几个医生护士就冲进了病房里,他们手脚利索的把纪时宴抬到床上,拉上了病床上的帘子: “纪总,您要不松个手?”他的主治医生看了眼一直被纪时宴攥住的那只手,闻啾的手都被她拽出了一道红色的印记,“现在要给你处理伤口,得让这位小姐回避一下。” 或许人在病弱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纪时宴听到这话又紧紧攥住她,显然是不愿意松手。闻啾将脸扭了一个方向:“没,我没关系的。” “那麻烦你用另一只手捂一下他的眼睛。”得到她的允许,一位护士走过来拉起 分卷阅读77 她另一只手放到纪时宴眼睛上,闻啾踉跄了一下,膝盖抵在病床上,这小区域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她不得不曲起一边的膝盖跪在他枕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捂住他的眼睛。 她明显感觉到,纪时宴看不到那些血的时候,苍白心悸的唇色好了很多。 护士看纪时宴冷静下来,解释道:“纪总有点轻度的晕血症状,血多的时候就尽量别让他看了,看多了会引起心律不齐。” “嗯,谢谢。” 闻啾道了谢,看到那几位医生护士尽职尽责,干净利落的撩开他的衬衫,又将他的裤子褪至臀部,做一些基础的消毒止血工作。闻啾不敢往那边看,便只好把目光落回纪时宴脸上。 她半跪在他的枕边,一低头便看到了他精致干净的下颌线条,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目光时,这人的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的薄唇一直紧紧抿着,时不时因为那些处理伤口的动作呼出一股强忍的凉气,目光再往上一些,是他精致高挺的鼻梁,她忍不住想,怎么会有人的五官长得这样好看,一笔一划都是精雕细琢,凛冽且张扬,透着天生的矜贵傲气。 她忽然察觉到他的睫毛轻轻扫在她的掌心,有些痒痒的,闻啾收回飘走的思绪,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小心的伸开几个手指头,指缝里那双黑色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和她的视线对到一起。 那双眸子里,带着灼热的火光,坦白赤|裸的看透了她的内心,闻啾耳根子一红,立刻又把手合拢:“老实躺好,等好了我会放开……” 纪时宴攥住她的那双手终于松开,移到覆盖住眼睛的那双手上,摸着她的手背抓住,男人的手指冰凉粗粝,指腹上还有些薄茧,那样小心翼翼的触碰,仿佛带着火种一样的,在她的心里撩起一片灼热的火光。他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小鸟,谢谢你。” 闻啾有些局促,目光也不好意思再看他,只好落到他小腹的伤口上,医生已经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用胶带贴了好几圈,许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医生裁剪掉那一块带血衬衫,说的很是隐晦: “纪总,你这伤口面积不小,一时半会好不透,出院了也得节制一个月。” 这话一说完,闻啾放在他眼睛上的手掌就松开了,纪时宴眨了眨眼睛,看到闻啾已经走到病房门口送人,再关上门进来时,小姑娘的耳朵就全红了。 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抹笑意,长长的松了口气,视线顺着她的动作移动,看到她坐在床尾的位置,过了一会儿,闻啾才问他: “你怎么回事,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还是被人盯上了?” 她刚刚无意瞟了一眼他的伤口,那条疤痕很长,还缝了针。躺在病床上的人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才说:“是被我姑妈伤到的。” 哦,被一个女人伤到,说出来的确是没面子的事情。 - 这件事情,要从他的生日宴那几天说起: 纪淑婉是在生日宴的早上被纪时宴送进去的…… 对于纪淑婉来说,纪时宴一向是个听话懂事的小辈,她甚至从没有想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礼让三分的侄子,会在生日宴那天带着董事会监察的工作人员闯进她的办公室里,把那份红头文件往她桌子上一甩,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年伪装的獠牙: “姑几个月。 纪时宴请求单独和她见面的时候,说起了柳微的事情:“姑妈你这一手算盘打的精妙,把柳微塞给我,是想把柳小姐培养成第二个你,暗度陈仓吗?” 事到如今,纪淑婉倒也不隐瞒自己给纪时宴介绍柳微的目的,她和柳太太是多年的好友,背地里那些脏事两家心知肚明,他们谈了笔交易,纪时宴父母双亡,一旦结了亲家,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柳微和她。 纪时宴对柳微的态度让她放松了警惕,她哪里知道,这侄子比她想象中狡诈的多,竟然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愣是把这出戏演到自己生日宴那天。 再见到来探监的纪时宴,她恨得牙痒痒,骂他:“难怪圈子里会有人说你冷血了,你连我这个姑妈都要算计。” “彼此彼此。”纪时宴唇角带笑,将手撑在桌子上,问她:“你不也从没有露出自己的对闻啾的排斥和厌恶?” 在他对纪淑婉没有怀疑之前,她们三个曾经吃过一顿饭,纪淑婉没有排斥闻啾,更没有多问他和闻啾的关系,但现在,纪淑婉知道了他对闻啾的态度,她笑了笑: “哦,你对自己养的鸟儿有感情了?一个妈死了的孤儿,我从未放在眼里,只要她不拦我的路,死了也和我没关系。”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哦,对了,那天我带柳微去看房子的时候,那丫头也在,她就是鸠占鹊巢,识趣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早就该滚蛋了。” 纪时宴抿着薄唇,握着拳头往那桌子上落了一拳,咬着牙齿看着纪淑婉:“你动我爸妈辛苦创下来的基业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你现在还想管我的私事,给闻啾设局……”到底是在警局里,纪时宴硬生生把那些威胁的话咽到了喉咙里。 纪淑婉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针尖,出其不意的往他的小腹上划了一道口子…… 其实他伤的不是特别重,但他当时肚子流血的惨状还是被有心人传到了网络上,以讹传讹。 这毕竟是在里面出的事故,处理不好就会上升到看守所,上升到企业危机,纪时宴把这个消息压下去以后,还叮嘱过梁顺不要告诉闻啾,但现在看来,梁顺应该给她“递了眼神”: “我没尽到男朋友的指责,全忙着周旋纪淑婉,也忘记了你才成为我女朋友没有多久而已。”想起那段时间,闻啾给他发的那些信息和电话,他竟然从没有挂在心上,他好像根本就没有从男朋友这个身份里醒过来,依然肆无忌惮享受她细致入微的关照,享受她的好。 这些都是他的不上心造成的,他不想放走面前的女孩,想拼尽全力抓住她,他说:“小鸟,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眼看着纪时宴想起身,闻啾立刻从床尾站了起来,制止他:“你别动了,伤口总是撕裂的话,会留疤的。” “我不起来,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闻啾:“……” 她往他的床边挪了一点:“我现在不会跑的。别拿自己的伤口开玩笑,肚子上留疤真的很丑。” 她的话没说完,手便被那人握住,往床上一带,整个人踉跄了几下,倒在他的床榻边,纪时宴的颈窝里暖暖的,藏着衬衫上的清冽芳香,她的后脑勺被那个人的大手罩住,强硬按在他的颈窝里,闻啾红着脸“唔”了一声,伸手撑在床上,骂他: “你还想肚子流血吗?” “我想抱抱你。”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温柔 分卷阅读78 的好似暖风入怀,他说:“小鸟,给我一次疼你爱你的机会,嗯?” 第五十一章 纪时宴流了很多血,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闻啾皱起了眉头,不敢再有大动作。她安慰了一句:“我去叫护士,我不走。” 她怕自己动作太大,扯到纪时宴的伤口,便小心挪到门口,纪时宴仍旧不肯松开她的手,紧紧攥着她,恰好此时有个来查房的护士,她一推开门就因为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纪总,纪总你还不能下床啊。” 那护士让闻啾把纪时宴扶住,匆匆忙忙的跑去叫医生。没一会儿,几个医生护士就冲进了病房里,他们手脚利索的把纪时宴抬到床上,拉上了病床上的帘子: “纪总,您要不松个手?”他的主治医生看了眼一直被纪时宴攥住的那只手,闻啾的手都被她拽出了一道红色的印记,“现在要给你处理伤口,得让这位小姐回避一下。” 或许人在病弱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纪时宴听到这话又紧紧攥住她,显然是不愿意松手。闻啾将脸扭了一个方向:“没,我没关系的。” “那麻烦你用另一只手捂一下他的眼睛。”得到她的允许,一位护士走过来拉起她另一只手放到纪时宴眼睛上,闻啾踉跄了一下,膝盖抵在病床上,这小区域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她不得不曲起一边的膝盖跪在他枕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捂住他的眼睛。 她明显感觉到,纪时宴看不到那些血的时候,苍白心悸的唇色好了很多。 护士看纪时宴冷静下来,解释道:“纪总有点轻度的晕血症状,血多的时候就尽量别让他看了,看多了会引起心律不齐。” “嗯,谢谢。” 闻啾道了谢,看到那几位医生护士尽职尽责,干净利落的撩开他的衬衫,又将他的裤子褪至臀部,做一些基础的消毒止血工作。闻啾不敢往那边看,便只好把目光落回纪时宴脸上。 她半跪在他的枕边,一低头便看到了他精致干净的下颌线条,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目光时,这人的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的薄唇一直紧紧抿着,时不时因为那些处理伤口的动作呼出一股强忍的凉气,目光再往上一些,是他精致高挺的鼻梁,她忍不住想,怎么会有人的五官长得这样好看,一笔一划都是精雕细琢,凛冽且张扬,透着天生的矜贵傲气。 她忽然察觉到他的睫毛轻轻扫在她的掌心,有些痒痒的,闻啾收回飘走的思绪,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小心的伸开几个手指头,指缝里那双黑色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和她的视线对到一起。 那双眸子里,带着灼热的火光,坦白赤|裸的看透了她的内心,闻啾耳根子一红,立刻又把手合拢:“老实躺好,等好了我会放开……” 纪时宴攥住她的那双手终于松开,移到覆盖住眼睛的那双手上,摸着她的手背抓住,男人的手指冰凉粗粝,指腹上还有些薄茧,那样小心翼翼的触碰,仿佛带着火种一样的,在她的心里撩起一片灼热的火光。他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小鸟,谢谢你。” 闻啾有些局促,目光也不好意思再看他,只好落到他小腹的伤口上,医生已经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用胶带贴了好几圈,许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医生裁剪掉那一块带血衬衫,说的很是隐晦: “纪总,你这伤口面积不小,一时半会好不透,出院了也得节制一个月。” 这话一说完,闻啾放在他眼睛上的手掌就松开了,纪时宴眨了眨眼睛,看到闻啾已经走到病房门口送人,再关上门进来时,小姑娘的耳朵就全红了。 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抹笑意,长长的松了口气,视线顺着她的动作移动,看到她坐在床尾的位置,过了一会儿,闻啾才问他: “你怎么回事,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还是被人盯上了?” 她刚刚无意瞟了一眼他的伤口,那条疤痕很长,还缝了针。躺在病床上的人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才说:“是被我姑妈伤到的。” 哦,被一个女人伤到,说出来的确是没面子的事情。 - 这件事情,要从他的生日宴那几天说起: 纪淑婉是在生日宴的早上被纪时宴送进去的…… 对于纪淑婉来说,纪时宴一向是个听话懂事的小辈,她甚至从没有想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礼让三分的侄子,会在生日宴那天带着董事会监察的工作人员闯进她的办公室里,把那份红头文件往她桌子上一甩,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年伪装的獠牙: “姑妈,那么多年来,我辅助你坐稳副董事长的位置,不是让你吃里扒外,暗度陈仓的。” 纪时宴父母去世那一年,他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后来重新回到公司,地位一落千丈,公司内部扶持了一个外姓人当董事长纪时宴介绍柳微的目的,她和柳太太是多年的好友,背地里那些脏事两家心知肚明,他们谈了笔交易,纪时宴父母双亡,一旦结了亲家,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柳微和她。 纪时宴对柳微的态度让她放松了警惕,她哪里知道,这侄子比她想象中狡诈的多,竟然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愣是把这出戏演到自己生日宴那天。 再见到来探监的纪时宴,她恨得牙痒痒,骂他:“难怪圈子里会有人说你冷血了,你连我这个姑妈都要算计。” “彼此彼此。”纪时宴唇角带笑,将手撑在桌子上,问她:“你不也从没有露出自己的对闻啾的排斥和厌恶?” 在他对纪淑婉没有怀疑之前,她们三个曾经吃过一顿饭,纪淑婉没有排斥闻啾,更没有多问他和闻啾的关系,但现在,纪淑婉知道了他对闻啾的态度,她笑了笑: “哦,你对自己养的鸟儿有感情了?一个妈死了的孤儿,我从未放在眼里,只要她不拦我的路,死了也和我没关系。”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哦,对了,那天我带柳微去看房子的时候,那丫头也在,她就是鸠占鹊巢,识趣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早就该滚蛋了。” 纪时宴抿着薄唇,握着拳头往那桌子上落了一拳,咬着牙齿看着纪淑婉:“你动我爸妈辛苦创下来的基业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你现在还想管我的私事,给闻啾设局……”到底是在警局里,纪时宴硬生生把那些威胁的话咽到了喉咙里。 纪淑婉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针尖,出其不意的往他的小腹上划了一道口子…… 其实他伤的不是特别重,但他当时肚子流血的惨状还是被有心人传到了网络上,以讹传讹。 这毕竟是在里面出的事故,处理不好就会上升到看守所,上升到企业危机,纪时宴把这个消息压下去以后,还叮嘱过梁顺不要告诉闻啾,但现在看来,梁顺应 分卷阅读79 该给她“递了眼神”: “我没尽到男朋友的指责,全忙着周旋纪淑婉,也忘记了你才成为我女朋友没有多久而已。”想起那段时间,闻啾给他发的那些信息和电话,他竟然从没有挂在心上,他好像根本就没有从男朋友这个身份里醒过来,依然肆无忌惮享受她细致入微的关照,享受她的好。 这些都是他的不上心造成的,他不想放走面前的女孩,想拼尽全力抓住她,他说:“小鸟,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眼看着纪时宴想起身,闻啾立刻从床尾站了起来,制止他:“你别动了,伤口总是撕裂的话,会留疤的。” “我不起来,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闻啾:“……” 她往他的床边挪了一点:“我现在不会跑的。别拿自己的伤口开玩笑,肚子上留疤真的很丑。” 她的话没说完,手便被那人握住,往床上一带,整个人踉跄了几下,倒在他的床榻边,纪时宴的颈窝里暖暖的,藏着衬衫上的清冽芳香,她的后脑勺被那个人的大手罩住,强硬按在他的颈窝里,闻啾红着脸“唔”了一声,伸手撑在床上,骂他: “你还想肚子流血吗?” “我想抱抱你。”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温柔的好似暖风入怀,他说:“小鸟,给我一次疼你爱你的机会,嗯?” 第五十二章 原本这件事情只需要纪时宴忽悠一下便能过去,这狗男人吃错了药嘴贫,因为那句话,送闻啾去见顾川的路上,她被波哥狗血淋头的骂了一路:“还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会玩,你可真是牛逼坏了,小小的脑袋大胆的想法!” 波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但凡有这种情况的,也是三十好几的不婚主义,双方各取所需,反正都是金钱交易,但!这事情落到闻啾身上的时候,他一时间还是无法理解,这一路上波哥的怒气和火气迸发,板着脸和她说那些条条框框: “看在我俩这把铁关系的份上,这事儿我给你瞒着,不能再有下次了。” “回去就赶紧把他蹬掉,我不允许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发生!” “你现在还年轻,应该把重心放到事业上,你瞅瞅你才几岁,花花肠子咋那么多呢?” 闻啾表面上连连点头。心里却把纪时宴那个狗男人骂了几百遍。要想把这事解释清楚,就凭波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还不如就这样背个锅呢。 顾川在今早给波哥打电话的时候,提到有点私事要约见闻啾,作为职业经纪人,他一听便知道他是想单独和闻啾见面的意思,他把她送到目的地便没有再跟进去。 顾川订的是一处私人会馆,闻啾进去时桌子上已经摆了些女孩子爱吃的糕点和果盘,他往闻啾身后看了一眼,问道:“波哥没跟进来?” “顾老师,你找波哥的话……” “不,我就是单独找你的。” 顾川笑了笑,往她手里递了一份菜单。闻啾只点了一杯蜂蜜水。 等到服务员出去,顾川才开门见山的问她:“你是不是被百代音乐打压了?” 顾川在圈子里火了那么多年,选秀那一套他摸的比谁都清楚。此前请去参加评审团的那些老师们回来就在私底下把内定冠军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后来他发现比赛结果和定好的不一样,又看闻啾出道之后的资源,便猜到了她现在的尴尬处境。 他成立工作室拍电影出专辑已经很多年,在明日星光的初选阶段,他就已经注意到了闻啾的嗓音,这样好的璞玉要是被公司雪藏,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既然百代音乐不捧她,他不如给她递一根橄榄枝: “你考虑看看,解约的钱我工作室给你出,签过来之后再往你的通告里扣,我自己也是歌手出身,觉得这样被埋没,很可惜。” 顾老师一番话说的诚意满满,似有一种要把她拉过来的决心。 想想当初百代音乐签自己的时候也这般对自己,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苏亦蓝,吃一蟹长一智,闻啾不敢再轻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坐飞机返程时,波哥又问起了她和顾川的谈话内容,毕竟是商业上的谈话,闻啾不能老实交待,只好编了一些莫须有的话题:“波哥,顾老师在圈子里红了那么多年,人应该挺不错的吧?” “口碑还不错,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说道这里,波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误会了她问这些话的意思,贴着她的耳边警告,“人家隐婚了,你别想那些花花肠子。” 闻啾:“……” “波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他都和我爸一样大了!” 纪时宴这个狗男人,她这花花肠子的锅是丢不掉了是吗? - 闻啾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波哥的话一语成戳,节目播出的当天晚上,微博热搜上就冒出了闻啾的两个超话。 #闻啾顾川第二次见面# #闻啾的童年# 闻啾知道这个热门的时候,她才到家洗完澡,忽然间看到自己霸占了头条热搜,吓得她急忙给波哥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和顾川真的没有关系。但波哥似乎早就知道: “啾恨铁不成钢,自己登录微博发了一条澄清,大意是她真的没有那么惨,不是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只是小时候父母在外地务工,很少回来而已。 闻啾反向操作急着澄清的行为在各位粉丝的眼里看来就是她太自卑,不愿意自己悲惨的身世被大家同情,这样一想,粉丝们更心疼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闻啾去公司的时候,这条自来水热搜竟然坚挺的稳坐第一。只不过粉丝们已经不热衷于扒她的小时候,而是在夸她坚强独立。 闻啾:“……” 而夸她坚强独立的第一条微博,正是因为她的粉丝团团长在凌晨发的一篇小感言: ——作为一名正能量偶像,啾啾子一定不希望我们因为同情而喜欢她,所以才澄清的那么快,我作为她的头号粉闻啾自然听得明白苏亦蓝和助理的一唱一和,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出去时说了句:“亦蓝你别气馁,等我这热度下来了,你花点钱再上一次,不然公司捧你那么久,岂不是浪费了?” “闻啾,你别得意的……” 电梯门关的快,她只看到苏亦蓝在电梯里气到发抖的半张侧脸,在她伸出手挥了挥之后,她明显看到苏亦蓝被助理扶了一下,好像是没休息好,气到头晕了。 这场关于身世背景的热搜,在微博上掀起不小的动静,波哥抓住了这次机会,既然压不下去,那就趁着这个热度宣传一波闻啾的冠军专辑,除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故人》这张专辑还会收录另一首闻啾的原创歌曲《良人》,在发布专辑之前,波哥特意安排营销号把之前用作专 分卷阅读80 辑宣传的采访剪辑了一部分出来: 记者:所以《良人》也是关于爱情的吗? 闻啾:不是,我爸爸的名字叫闻良,这是以前写给爸爸的一首歌。 采访很短,但关于父亲的寥寥数语还是让人听的动容,这几日闻啾的身世热度高,这个新专辑采访才出来没多久就远超了预期的转发量。 波哥终于有一种老父亲看着女儿越走越出息的错觉,含泪啃着汉堡,加工加点把闻啾的新专辑策划案确定了下来。 - 闻啾的新专辑首发在月中,七十二小时就稳稳坐上了当月新歌榜第一,好不容易靠着时间优势挤上新歌榜前八的苏亦蓝直接被闻啾的两首歌挤到了前十的尾巴。 冠军季军之间的实力差距因为新歌榜被拉出一大截差距。那些因为不满闻啾拿了冠军的粉丝再看到这样的结果之后,全部灰溜溜的浅了水,不好意思再发一言。 一直在期待闻啾凭实力取胜的粉丝团团长更是在最近活跃的像个假号。亲自跑去苏亦蓝的微博底下明朝暗讽,闻啾怕她引战,给她连发了几条私信,要她做个高素质歌迷: ——宝贝啾啾子你担心过头了,我怎么可能去引战,我只是帮你出口气。 闻啾和这位粉丝团团长的对话越来越频繁,她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闻老师变成了宝贝啾啾子,暗自感叹现在歌迷和偶像之间越来越没有的距离感的同时,闻啾满心欢喜的给她发送了一封邀请函: ——团长小可爱,这是我的线下见面会邀请函,谢谢你对我做的这些,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见面会。 屏幕这端的纪时宴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养伤,忽然之间看到那个粉红色的电子邀请函,没握住手机,咚的一声,直接砸到了脸上…… 他匆忙把手机拿起来,顾不得鼻子被砸出了血,发了一段话过去: ——我一定去,荣幸之至。 第五十三章 纪时宴的脑海里嗡嗡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听到内心有个声音在嘲讽自己: 纪时宴,这是你自找的。 他的心上被人挖走了一块肉,疼到心脏停止跳动,他听到闻啾用发颤的声音说:“纪时宴,你是不是从没有想过,那些在你心里觉得无所谓的传言,正是别人挥向我的无情匕首,是你给了柳微对我放肆的权利!” 闻啾的手缩回来以后挣扎了几下,终于将另一只手腕从纪时宴手里挣脱,她往后推了一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曾经但凡把我放在心上,也不至于放任你姑妈对我的身份几次贬低,带着柳微鸠占鹊巢,还允许她给你装修房子!” 说完这些,闻啾紧了紧身上的西装,转身便要走,她不过踏出去半步,又被那人挡住,委身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你也在,我姑妈在我面前一向是不在乎你的,我以为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没想过她会那样对你。”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姑妈和柳微是怎么对我的,你曾经又是怎么忽视我的?” 纪时宴用右手抱住他,嗓音哑哑的,他怕自己一松手,面前的这个人就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了:“闻啾,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我不会给他们机会欺负你了,你别走,我会改。” 闻啾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一米开外的礼貌距离,她的眼睛在努力眨了几下之后,摇了摇头:“可我,不想给你机会改。” 她说完这话便径直出了宴会厅,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直到车门关上,她听到徐映天问了一句:“说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 “但凡要点脸的人,也应该知道适可而止这几个字怎么写吧。” 车子准备启动的一瞬间,闻啾低着头把安全带扣上,忽然间从视线里看到一个身影闪过,车门被人拉开以后,伸进来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男人的眼底弥漫着一抹猩红:“闻啾,你和我走,我送你回去。” “纪时宴,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没听明白吗?”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闻啾将目光落到他捏住自己的那双手上,看了一眼路边行人投过来的目光,生怕自己和徐映天被人认出来,她急了,威胁道,“纪时宴,你今晚要是不放我走,我不敢保证你明天还见不见得到我!” 他的软肋被她握住,拿捏的死死的。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再惹她生气。他不得不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关上车门,和徐映天一起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响闻啾说的那句话:“可是,我不想给你机会改。”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纪时宴的脑海里,余音绕梁般,戳的他心里千疮百孔。 - 昨晚回去已经凌晨,闻啾忙着准备第二天的试音工作,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直到早上起来她才看到手机上那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夹杂在一排“纪先生”中的,是经纪人波哥两分钟前给她打的电话,她将电话回拨过去,一接通就差点被波哥骂死: “小牛犊子,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和徐映天是搞什么呢,昨晚有记者拍到你和徐映天去参加宴会?” 出于纪时宴有跟踪狂奔的潜质,昨晚徐映天送她回住所时特意开车绕了一个大圈子,后来到了楼下,徐映天安慰她一番才离开。这根本就是正常的师兄师妹关系,可偏偏有人恶意营销,又开始阴谋论闻啾之所以拿冠军,和徐映天一定脱不了关系,搞不好两个人有不正当交易云云。 好在波哥反应及时,立刻让公司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现在他给闻啾打电话,就是为了弄清楚昨晚的事情:“闻啾,苏亦蓝的粉丝战斗力爆表,巴不得你现在来一个什么夺冠军的石锤出来,你可别露出什么新闻给他们钻,等冠军的风头过了再露面也行。” 波哥想来也是没办法和高层对抗,只能出那么一个下策,苏白莲因为没拿到冠军暗讽公司偏心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许董事长有意施压,放任这个谣言不澄清,到今天她还被苏亦蓝的粉丝咬着不放,说来她才是憋屈的那一个: “波哥,托了我师兄的福,昨晚我在黄导的音乐编辑那里得了个试音的机会……” “你说是《囚鸟》电视剧片头曲啊?”波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儿我知道,合作的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女歌手,但是她前不久出轨洗不白了,怎么,你想接?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都免不了要被议论,我不建议你去接这种话争议很大的活儿,本来你现在就是个泥菩萨了。” “波哥,昨晚我看过吴老师的的作词作 分卷阅读81 曲了,我觉得很适合我,我不是靠脸吃饭的演员,也没有污点,我不怕争议。” 她始终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理,要想在这一行站稳脚跟,争议是永远避免不了的。如果她连烫手山芋都接不到,还拿什么和公司高层抗衡。 现在暂且没有钱提解约,等以后翅膀硬了,再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也不晚:“波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这种机会我都抓不住,以后的机会我更抓不住。” 闻啾这小姑娘留给波哥的第一印象很柔弱,秀气而内向,他以为她是个没出社会的小女孩,今天这番话,倒是一点也让人看不出年纪,她的野心配得上她这颗坚韧的心脏。 她都那么说了,波哥总不可能不给她一个试试的机会,中午闻啾去剧组试音时,波哥还特意抽空准备去剧组打了个招呼,怕她没有多少名气被卡下来,谁知道他前脚刚刚抵达,剧组那边就有人联系上了他,谈的正是他手下艺人闻啾的主题曲演唱合同。 如今这个时代,有天赋固然重要,更多的还是要靠露面,靠争取。他手下带的艺人还没一个像闻啾这样敢和公司对着干,敢自己去争取机会的。 得知这个好消息,他特意给闻啾发了一个在公司楼下等她的消息。没一会儿就看到闻啾开开心心的从里面出来,远远的问他:“波哥,我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们了,他们让我回去等消息,你那边收到没有。” 通常回去等消息,有戏的都要等个两三天,闻啾这个当天就能落实,可想制作组很满意她的声音。波哥可高兴死了,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小细腰:“哎哟,我跟你说小牛犊子,要我手下的歌手都像你那么省心,我就不会喝出啤酒肚了!” 这事儿定的的吧,真是辛苦你的修音师了,不熬七天七夜,也修不好你高音发颤的通病吧?” 自从决赛之后撕破脸,两个人在公司就再也没有给对方留情面,说话单刀直入,谁也不给谁留面子:“师姐这是还在生我抢了你代言的事情啊,你自己脾气不好,惹了柳小姐,不能怪我从中作梗啊。” “你和绿茶饮料挺配的,让给你也没关系。”眼看着苏亦蓝脸色巨变,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陪着闻啾来录曲子的波哥立刻给两个人打了个圆场,好不容易把苏亦蓝给请了出去。 “波哥,上头那边确定是要苏亦蓝的单曲比我早发一个星期吗?”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许董事长的意思,苏亦蓝在那边就是特别受宠,不知道吹了什么风,说好了冠军先发单曲,但公司行程表下来却是闻啾垫后,明摆着的给她吃闭门羹。 不过令波哥不明白的是,闻啾好像一直没有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耿耿于怀,看来她也是接连被上面打压怕了,不得不听从公司的安排。 他听闻啾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毕竟她只有一支单曲,比我快一步很正常,我期待她的新单曲。” - 闻啾把主题曲录制结束的一个星期后,网络上首发了电视剧MV,她的嗓音辨识度很高,在配上吴老师的作词作曲,堪称天作之合,就连之前因为前歌手烂事缠身的争议点也被她的实力堵得哑口无言,波哥瞅准机会营销,很快就把她的个人口碑往上提了一个高度。 回去住处的路上,她翻看着微博上的热门,终于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接连被公司打压的委屈消下去不少。直到后来,微博热门翻到后面,她在五十名开外的热搜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纪淑婉】 这不是纪时宴小姑的热搜吗?他听到闻啾用发颤的声音说:“纪时宴,你是不是从没有想过,那些在你心里觉得无所谓的传言,正是别人挥向我的无情匕首,是你给了柳微对我放肆的权利!” 闻啾的手缩回来以后挣扎了几下,终于将另一只手腕从纪时宴手里挣脱,她往后推了一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曾经但凡把我放在心上,也不至于放任你姑妈对我的身份几次贬低,带着柳微鸠占鹊巢,还允许她给你装修房子!” 说完这些,闻啾紧了紧身上的西装,转身便要走,她不过踏出去半步,又被那人挡住,委身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你也在,我姑妈在我面前一向是不在乎你的,我以为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没想过她会那样对你。”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姑妈和柳微是怎么对我的,你曾经又是怎么忽视我的?” 纪时宴用右手抱住他,嗓音哑哑的,他怕自己一松手,面前的这个人就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了:“闻啾,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我不会给他们机会欺负你了,你别走,我会改。” 闻啾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一米开外的礼貌距离,她的眼睛在努力眨了几下之后,摇了摇头:“可我,不想给你机会改。” 她说完这话便径直出了宴会厅,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直到车门关上,她听到徐映天问了一句:“说清楚了?他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吧?” “但凡要点脸的人,也应该知道适可而止这几个字怎么写吧。” 车子准备启动的一瞬间,闻啾低着头把安全带扣上,忽然间从视线里看到一个身影闪过,车门被人拉开以后,伸进来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男人的眼底弥漫着一抹猩红:“闻啾,你和我走,我送你回去。” “纪时宴,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你没听明白吗?”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闻啾将目光落到他捏住自己的那双手上,看了一眼路边行人投过来的目光,生怕自己和徐映天被人认出来,她急了,威胁道,“纪时宴,你今晚要是不放我走,我不敢保证你明天还见不见得到我!” 他的软肋被她握住,拿捏的死死的。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再惹她生气。他不得不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关上车门,和徐映天一起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响闻啾说的那句话:“可是,我不想给你机会改。”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纪时宴的脑海里,余音绕梁般,戳的他心里千疮百孔。 - 昨晚回去已经凌晨,闻啾忙着准备第二天的试音工作,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直到早上起来她才看到手机上那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夹杂在一排“纪先生”中的,是经纪人波哥两分钟前给她打的电话,她将电话回拨过去,一接通就差点被波哥骂死: “小牛犊子,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和徐映天是搞什么呢,昨晚有记者拍到你和徐映天去参加宴会?” 出于纪时宴有跟踪狂奔的潜质,昨晚徐映天送她回住所时特意开车绕了一个大圈子,后来 分卷阅读82 到了楼下,徐映天安慰她一番才离开。这根本就是正常的师兄师妹关系,可偏偏有人恶意营销,又开始阴谋论闻啾之所以拿冠军,和徐映天一定脱不了关系,搞不好两个人有不正当交易云云。 好在波哥反应及时,立刻让公司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现在他给闻啾打电话,就是为了弄清楚昨晚的事情:“闻啾,苏亦蓝的粉丝战斗力爆表,巴不得你现在来一个什么夺冠军的石锤出来,你可别露出什么新闻给他们钻,等冠军的风头过了再露面也行。” 波哥想来也是没办法和高层对抗,只能出那么一个下策,苏白莲因为没拿到冠军暗讽公司偏心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许董事长有意施压,放任这个谣言不澄清,到今天她还被苏亦蓝的粉丝咬着不放,说来她才是憋屈的那一个: “波哥,托了我师兄的福,昨晚我在黄导的音乐编辑那里得了个试音的机会……” “你说是《囚鸟》电视剧片头曲啊?”波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儿我知道,合作的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女歌手,但是她前不久出轨洗不白了,怎么,你想接?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都免不了要被议论,我不建议你去接这种话争议很大的活儿,本来你现在就是个泥菩萨了。” “波哥,昨晚我看过吴老师的的作词作曲了,我觉得很适合我,我不是靠脸吃饭的演员,也没有污点,我不怕争议。” 她始终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理,要想在这一行站稳脚跟,争议是永远避免不了的。如果她连烫手山芋都接不到,还能落实,可想制作组很满意她的声音。波哥可高兴死了,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小细腰:“哎哟,我跟你说小牛犊子,要我手下的歌手都像你那么省心,我就不会喝出啤酒肚了!” 这事儿定的很快,就连电视剧官方发布的消息也很快,没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传到了苏亦蓝耳朵里。中午闻啾在录音室录制新专辑时刚好遇到来确定新专辑的苏亦蓝: “听说最近你接了个争议很大的电视剧主题曲,师姐,你怎么混的那么惨了,这种闹出风波的电视剧也敢接?” “我混的还马马虎虎吧。”闻啾没有在这件事情多做解释,倒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听说你的第一支单曲马上就要出来了,那首歌高音部分挺多的吧,真是辛苦你的修音师了,不熬七天七夜,也修不好你高音发颤的通病吧?” 自从决赛之后撕破脸,两个人在公司就再也没有给对方留情面,说话单刀直入,谁也不给谁留面子:“师姐这是还在生我抢了你代言的事情啊,你自己脾气不好,惹了柳小姐,不能怪我从中作梗啊。” “你和绿茶饮料挺配的,让给你也没关系。”眼看着苏亦蓝脸色巨变,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陪着闻啾来录曲子的波哥立刻给两个人打了个圆场,好不容易把苏亦蓝给请了出去。 “波哥,上头那边确定是要苏亦蓝的单曲比我早发一个星期吗?”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许董事长的意思,苏亦蓝在那边就是特别受宠,不知道吹了什么风,说好了冠军先发单曲,但公司行程表下来却是闻啾垫后,明摆着的给她吃闭门羹。 不过令波哥不明白的是,闻啾好像一直没有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耿耿于怀,看来她也是接连被上面打压怕了,不得不听从公司的安排。 他听闻啾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毕竟她只有一支单曲,比我快一步很正常,我期待她的新单曲。” - 闻啾把主题曲录制结束的一个星期后,网络上首发了电视剧MV,她的嗓音辨识度很高,在配上吴老师的作词作曲,堪称天作之合,就连之前因为前歌手烂事缠身的争议点也被她的实力堵得哑口无言,波哥瞅准机会营销,很快就把她的个人口碑往上提了一个高度。 回去住处的路上,她翻看着微博上的热门,终于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接连被公司打压的委屈消下去不少。直到后来,微博热门翻到后面,她在五十名开外的热搜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纪淑婉】 这不是纪时宴小姑的热搜吗? 出于好奇心驱使,她皱着眉头点进去看了一眼,好像有人在清理广场,里面什么都不能看到,只能在几名网友下的留言看到一些只言片语; ——卧槽,纪氏的公关牛逼了,一下子就全没了,热度降的好快! ——你也不看看事件主人公是什么人物,纪时宴这总裁可不是白当的。 从这些只言片语来看,好像是纪氏出事了? 闻啾皱起了眉头,吃了一个无头无尾的瓜。结果她刚刚抵达小区门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纪时宴的那辆黑色宾利就停在小区门口。 不等走过去,她就看到梁顺从车上下来:“闻小姐,我可算等到你了。” 第五十五章 在闻啾七岁时,她家的大房子被收走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家道中落,什么叫破产清算。她一心想回到原来的家,她想念宽敞的舞蹈室,想念她偷偷养在池塘里的小蝌蚪,可是后来,当她随着父母踏上前往外婆家的乡间小道时,她听到父亲和母亲说他们家的大房子永远也拿不回去了。 闻啾坐在大巴车上,望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风景,心里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和恐惧,这一路上,她像个闷葫芦似的,一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大巴车颠簸了很久,最后停在一处田埂边,她被父亲从车上抱下来,低着头一看到脚下的泥巴路,就委屈的哭了:“我不下去,太脏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陌生景色,下过雨的乡间小道泥泞不堪,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泥巴和枯草混合的难闻气味,她一闻到那股陌生的气味就直皱眉头,委屈的哇哇大哭,双腿盘在父亲的脖子上,死活不下去:“爸爸,我不下去,呜呜呜,太脏了,我的水晶鞋会弄脏的。” “爸爸妈妈,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 “这里又脏又臭,我想回去。”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没有汽车,没有高楼,没有商场,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初来乍到,她就被这里的一切吓到不知所措。一向严厉的母亲呵斥她:“你这身公主病到底谁给你惯出来的,将来你迟早要自己走的,不就是几块泥巴路,这就是妈妈长大的地方,是外婆的老家!” “我们家啾啾才那么点,哪里懂这些,你就别骂她了。”印象里爸爸从没有对她发过火,他纵容她的一切小缺点和坏脾气,替她辩护完,他双手抱起闻啾往头顶举过,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他在田埂上小跑着: “啾啾儿,这地方多好啊,以后这一整片山都是你的 分卷阅读83 ,你就是森林里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夏日,暴雨清洗过的天空泛着微微的暖黄色,连绵的田埂蔓延到外婆家的后山上,闻啾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她的双马尾被风吹的往后扬起来,在风里发出呼呼的风声。 原本还在哭鼻子的闻啾,立刻抱着他的脑袋笑起来。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因为爸爸喜欢,她也会学着喜欢。 她的人生,从那个夏天开始迈进了一个全新的篇章,肄业在家的父亲偶尔带着她去山上挖蘑菇,找草莓,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说:“爸爸,你把这些蘑菇全摘了,森林里的小矮人会饿死的,我们给小矮人留一点好不好?” 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天性单纯,偶尔蹦出那么一句傻乎乎的童言,把老父亲一颗疲倦的心逗的哈哈大笑,他松了手,留了几个小蘑菇在地上:“听你的,爸爸留点给他们。” 父女俩都是爱过敏的体质,去山上一趟回来,露在外面的皮肤难免要起一圈红疹子,每当这种时候,母亲一定会气的一边给她抹药,一边破口大骂:“闻良,你不要把女儿带野了,太野了将来谁家敢要!” “没人要就更好了,我家的小白菜就是要圈养的。” 父亲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哪怕后来随着村民去工地上务工,逢年回来时也一定要给她带各种小裙子,小玩具,带她去镇上玩。 家里外债还清的那一年,家里的日子也终于慢慢好了起来,父亲和母亲商量着,换了一份工作。他跟着村子里一位挖矿的工人进了山城的一座煤矿山,那之后,父亲就更加忙碌了,那年过年,父亲没有回来,只是给她打了一个长途电话,闻啾握着电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着恐惧感,颤抖着拉住妈妈的手:“妈妈,你不是要带我来找爸爸吗?” 母亲不发一言,狗搂着背脊站在雨幕里,她颤抖着肩膀,脸颊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说:“乖,再等等,一定能见到的。” 她以为那一夜的火车站票是为了和父亲团聚,但事实比这个更加糟糕,因为坍塌的地形原因,父亲和两位工友的尸体接连几天都没能挖出来,上面派人来给每位家属慰问金的时候,母亲紧紧抓住了那位先生的裤腿,冲着他发脾气:“我不要钱,我要我先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我必须要见到他的人!” 母亲失了理智,跪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的背影,卑微的像是一寸雕塑,小小的她揪着妈妈的衣领,抬着头看着面前的人,嘴唇都被咬的泛白:“叔叔,我要见我爸爸……我想见我爸爸。” 后来他们去父亲的工地认领遗物,有人从他的宿舍里搬出了一只被塑料薄膜缠了好几圈的玻璃盒子,她垫着脚往里面看了一眼,胖乎乎的龙猫先生躺在精致的玻璃盒里,上面的信纸上,是父亲苍劲清隽的字体: ——啾啾儿,生日快乐。 …… 这件事情闹了一个月,没挖出来的两位工友家属们最终选择接受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拿着钱走人。但母亲却一直再等,她和闻啾一直坚信着,父亲一定会在某一天回来。 她眼看着车窗玻璃往上滑动,她立刻伸出手按住,趴在车窗外,问他:“许董,你的肚子上是不是有一条疤?你对芒果过敏,对梧桐树皮过敏,你写字的时候是不是会把小拇指垫起来?”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小细节和盘托出,努力抑制着心里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她屏住呼吸等了很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界那般漫长,最后,她却看到他皱着眉头,嫌弃的说了一句:“你问的这些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眼睛眨巴了几下,眼泪刷一下夺眶而出,她喊他:“爸爸,我是你女儿,我是啾啾……”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啾就不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 分卷阅读84 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 分卷阅读85 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我连老婆都没有,你说你是我女儿,开什么玩笑!”那人抬手把她压在车窗上的手扫下去,吩咐司机开车,临走时探出脑袋看了她一眼,又说,“我没认干女儿的嗜好,这个年纪应该把重心放到你的事业上。” 坐在车里的方健看车子终于驶上轨道,嘲讽的笑了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硬攀亲戚的女生。” 一直靠着车窗的许邵却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她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今年才三十八岁,从未结过婚,不可能是风流债,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闻啾的出现,勾起了他心里沉寂多年的疑惑。 他的确是过敏体质,但对梧桐树皮过敏这件事情,他自己本人并不知道。 - 许邵回到家后,径直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桌里躺着一本厚厚的家庭相册,里面有两张他小时候的照片,那个男孩的眉眼和他很像,正如他母亲所说,是长一岁就变一个样的美貌。 可是许邵自己心里清楚,他二十九岁以前的记忆都是混乱的,据她母亲所说,这是因为那年洪水期,他去江边捞鱼不小心落水,伤到了脑子。但根据村子里那些闲言闲语来看,她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他也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病,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被亲妈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他逢人就问自己是谁,得来的却全是村民们的笑话:“许邵啊,你把自己的名字忘了没,以至于闭上眼睛就能对号入座。 后来他会阴差阳错的来浦城,是因为和彭清的那一面之缘,她带着手下的歌手来村子里做义演,许邵看到他们个个穿的光鲜亮丽,认为这是个赚钱的门路,便问她愿不愿意带自己去外面看看。 印象中,那是许邵第一次来浦城。 后来那些白手起家的经历,说来话长。如今他忽然间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喊自己爸爸,不知为何会吓到激起一身冷汗。 他从亲妈口中听到的那些过往,到底存了几分真假。 他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整盒烟,烟蒂堆得满屋子都是,后来被烧到指尖的烟蒂烫到,他这才回过神来,把手放在脸上狠狠搓了一把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给助理方健打了个电话,让他预约一个精神病科的专家号。 电话那端的方健叹了口气:“怎么,老太太又犯病了?” 他没有多做解释,挂断电话后便又出了房门。他在小区里晃荡了一圈,最后终于看到一颗叶子都快掉光的梧桐树: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梧桐树皮过敏,蹭一把就知道了。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背心,手臂抱着梧桐树圈起来蹭了几下: “哟,许董事长今天吃什么大补丸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他和彭清住在一个别墅区,两个人之间会见到的几率很大,刚刚彭清路过小区绿化带,看到他对着一棵树不可描述,第一反应是他也患上了她亲妈的精神病,可暗中观察了半天,彭清却觉得他更像是吃了一个十全大补丸。 带许邵来浦城之后,两个人的好友关系持续了好几年,彭清算是她的恩人和伯乐,但因为捧角的事情,两个人已经冷战了很长时间,好友关系即将破裂。 听到彭清这番暗讽,许邵停了下来,背靠着梧桐树抽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她今天的打扮:“彭女士贵庚?把你奶奶的衣服都穿上了?” 听许董事长这说话的语气,看来是被闻啾那个小牛犊子气得不轻,顺便还把苏亦蓝作妖的事情全发在她身上了,彭清见怪不怪,刚想盘腿坐在地上,就看到他的手臂吃惊的肿起来一片,她冷着脸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支药膏丢过去:“擦擦吧,你看你又过敏了。你数数看,你从老娘这里骗走了多少药膏。” 许邵低着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那些小细节,被一个从没有在现实里见过的小女孩一一说中,仿佛被人掐住了命运的喉咙,他的背后立刻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他的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一边摸药膏,一边问彭清:“你对闻啾这小女孩有多少了解?” 彭清冷笑一声,抬手就把手提包砸到了许邵脸上:“老牛还想吃嫩草,老娘看你是活腻了!” - 而另一边的闻啾,则是在见到那张脸之后彻夜不眠的想了一晚上,许董事长的面部表情根本不像是记得她或者有意隐瞒,甚至和曾经爸爸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像,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把网络上的所有公开资料翻了个遍,知道他是山城人,年龄还比爸爸小了六岁,身份也全都不一样。可是那人站在她面前,用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笃定他就是自己的爸爸。 血缘间的心灵感应没有人能说清楚,一定不会错的,哪怕是隔了十年没见,她也不可能忘记那张脸。 第二天早上,闻啾刚刚准备出门就接到了顾川的电话,他找她的目的还是为了谈论之前的那件事情,但这次他给了她一个更为诱惑的条件:“如果你愿意过来的话,我这边立刻给你成立一个工作室,这条件比你在百代音乐好几倍。” 面对如此慷慨的顾川,闻啾来不及多想这其中的原因,心里挂念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匆忙挂断之后便准备前往百代音乐的总部,不管她将来何去何从,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到水落石出。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搭乘地铁去公司,但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她留了个心眼,今早特意把自己裹严实,没想到她刚刚出小区就看到了一辆车,许董事长的助理和她打过招呼后,说想借用她一点时间去医院: “闻小姐,我姓方,是许董的助理,你以后叫我老方就可以了。” 在车上,方健没有提及带她去医院的原因,但闻啾却在心里猜到了几分。果然,方健带她来的,是一家权威坚定中心,随着方健进去时,她看到了昨晚那位无比绝情的许董事长正在和医生谈话,瞧见她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起身以后走到他面前,那个人的眼底泛着一圈青色,想来他这一晚也没有好睡到那里。 “闻……闻啾,”想了想,许邵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对不起,我曾经失忆过,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我想这个方法应该比我恢复记忆要快的多。” 在医院办理手续的那个空档里,她听许邵讲述起了 分卷阅读86 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闻啾也说了自己的事情,但有一个疑问,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女,又怎么解释爸爸会掉进河里的事情? 这些,要等许邵回复记忆才能得知。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上了同一辆车的时候,许邵问起了一件事情:“你妈妈……还好吗?” 他一时间还不能让自己从这个巨大的转折里适应过来,别说是闻啾这个女儿,就是发妻的脸也完全想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闻啾拘谨坐在车里,少了平日里他在公司里听到她又倔又刚的那一面,就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听到他那女儿的心情,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还活着。” 爸爸失踪的这十年间,从面临崩溃到自我欺骗,再到后来的渐渐麻木,她就是这样和母亲一路走来的。如今能见到他,一半是天意,一半是命中注定。 对于这段来之不易的重逢,她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了,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第五十六章 在闻啾七岁时,她家的大房子被收走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家道中落,什么叫破产清算。她一心想回到原来的家,她想念宽敞的舞蹈室,想念她偷偷养在池塘里的小蝌蚪,可是后来,当她随着父母踏上前往外婆家的乡间小道时,她听到父亲和母亲说他们家的大房子永远也拿不回去了。 闻啾坐在大巴车上,望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风景,心里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和恐惧,这一路上,她像个闷葫芦似的,一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大巴车颠簸了很久,最后停在一处田埂边,她被父亲从车上抱下来,低着头一看到脚下的泥巴路,就委屈的哭了:“我不下去,太脏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陌生景色,下过雨的乡间小道泥泞不堪,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泥巴和枯草混合的难闻气味,她一闻到那股陌生的气味就直皱眉头,委屈的哇哇大哭,双腿盘在父亲的脖子上,死活不下去:“爸爸,我不下去,呜呜呜,太脏了,我的水晶鞋会弄脏的。” “爸爸妈妈,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 “这里又脏又臭,我想回去。”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没有汽车,没有高楼,没有商场,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初来乍到,她就被这里的一切吓到不知所措。一向严厉的母亲呵斥她:“你这身公主病到底谁给你惯出来的,将来你迟早要自己走的,不就是几块泥巴路,这就是妈妈长大的地方,是外婆的老家!” “我们家啾啾才那么点,哪里懂这些,你就别骂她了。”印象里爸爸从没有对她发过火,他纵容她的一切小缺点和坏脾气,替她辩护完,他双手抱起闻啾往头顶举过,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他在田埂上小跑着: “啾啾儿,这地方多好啊,以后这一整片山都是你的,你就是森林里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夏日,暴雨清洗过的天空泛着微微的暖黄色,连绵的田埂蔓延到外婆家的后山上,闻啾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她的双带野了,太野了将来谁家敢要!” “没人要就更好了,我家的小白菜就是要圈养的。” 父亲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哪怕后来随着村民去工地上务工,逢年回来时也一定要给她带各种小裙子,小玩具,带她去镇上玩。 家里外债还清的那一年,家里的日子也终于慢慢好了起来,父亲和母亲商量着,换了一份工作。他跟着村子里一位挖矿的工人进了山城的一座煤矿山,那之后,父亲就更加忙碌了,那年过年,父亲没有回来,只是给她打了一个长途电话,闻啾握着电话哭的泣不成声: “爸爸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明年我就要上初中啦,我现在都会自己洗衣服了,我也可以照顾外婆了。” 父亲那边的信号断断续续的,但她还是听清楚了他给自己许的承诺:“啾啾儿,你生日的时候爸爸一定回来,好不好?” 小孩子和爸爸炫耀的话在父亲听来只有说不尽的心疼,电话这端的男人嗓音沙哑:“也许明年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去城里面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呆在森林里。” 那时候的闻啾从没有想过,原来那就是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 煤矿山出事,登上报纸的时候,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母亲带着她和村里其它家属随着春运大潮,在火车上站了一夜。她那时候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时不时从阿伯阿姨的口中听到哽咽和哭泣声,可每当她抬起头问眼睛发红的母亲时,却只听母亲说要带她去见爸爸。 她其实本应该在火车上就兴奋,但阿叔阿婶之间那股压抑的气氛让她觉得喘不过起来,甚至害怕的想哭。 他们一行人冒雨抵达事发地点时,原本高高的小山已经坍塌的只剩下小土堆,像怪兽一样的挖掘机发出突突突的音躁,挠的人耳膜生疼,暴雨混着黑色的土壤流淌在脚下的大地上,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周围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呐喊声,那些声音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冲进她的耳朵里。 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着恐惧感,颤抖着拉住妈妈的手:“妈妈,你不是要带我来找爸爸吗?” 母亲不发一言,狗搂着背脊站在雨幕里,她颤抖着肩膀,脸颊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说:“乖,再等等,一定能见到的。” 她以为那一夜的火车站票是为了和父亲团聚,但事实比这个更加糟糕,因为坍塌的地形原因,父亲和两位工友的尸体接连几天都没能挖出来,上面派人来给每位家属慰问金的时候,母亲紧紧抓住了那位先生的裤腿,冲着他发脾气:“我不要钱,我要我先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我必须要见到他的人!” 母亲失了理智,跪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的背影,卑微的像是一寸雕塑,小小的她揪着妈妈的衣领,抬着头看着面前的人,嘴唇都被咬的泛白:“叔叔,我要见我爸爸……我想见我爸爸。” 后来他们去父亲的工地认领遗物,有人从他的宿舍里搬出了一只被塑料薄膜缠了好几圈的玻璃盒子,她垫着脚往里面看了一眼,胖乎乎的龙猫先生躺在精致的玻璃盒里,上面的信纸上,是父亲苍劲清隽的字体: ——啾啾儿,生日快乐。 …… 这件事情闹了一个月,没挖出来的两位工友家属们最终选择接受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拿着钱走人。但母亲却一直再等,她和闻啾一直坚信着,父亲一定会在某一天回来。 她都没有见到他,怎么能判定他已经死亡了呢。 他只是失踪了,忘记了回家的路而已。 于是她等啊等啊,等到上了初中,上了高中 分卷阅读87 ,等到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迷路的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她都快在心里暗示自己,认清他其实已经辞世的时候,她却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一张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车窗玻璃下那张熟悉到她不敢在梦里回忆的脸,此时就在她的眼前,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的视线一动也不敢动的,描绘着他的五官和轮廓,直到那一笔一划,一寸一毫的和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重叠起来……‘ 犹如五雷轰顶,她的脚在一阵发软后,顺着车窗玻璃滑下去,瘫软的跪在地上,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后来,车里的那个人终于开口问她:“闻小姐,你要是来找我谈解约的事情,我不会同意。” 她的爸爸不认识他了,就算是这样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他也不认识她了。 小跑着追上来的徐映天扶起倒在地上的闻啾,看向车里的许董事长,又看着眼眶泛红的闻啾,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车窗玻璃往上滑动,她立刻伸出手按住,趴在车窗外,问他:“许董,你的肚子上是不是有一条疤?你对芒果过敏,对开什么玩笑!”那人抬手把她压在车窗上的手扫下去,吩咐司机开车,临走时探出脑袋看了她一眼,又说,“我没认干女儿的嗜好,这个年纪应该把重心放到你的事业上。” 坐在车里的方健看车子终于驶上轨道,嘲讽的笑了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硬攀亲戚的女生。” 一直靠着车窗的许邵却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她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今年才三十八岁,从未结过婚,不可能是风流债,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闻啾的出现,勾起了他心里沉寂多年的疑惑。 他的确是过敏体质,但对梧桐树皮过敏这件事情,他自己本人并不知道。 - 许邵回到家后,径直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桌里躺着一本厚厚的家庭相册,里面有两张他小时候的照片,那个男孩的眉眼和他很像,正如他母亲所说,是长一岁就变一个样的美貌。 可是许邵自己心里清楚,他二十九岁以前的记忆都是混乱的,据她母亲所说,这是因为那年洪水期,他去江边捞鱼不小心落水,伤到了脑子。但根据村子里那些闲言闲语来看,她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他也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病,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被亲妈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他逢人就问自己是谁,得来的却全是村民们的笑话:“许邵啊,你把自己的名字忘了没关系,可别把你的老娘给忘了,回头把她饿死。” 许邵的亲妈从小就不正常,二十岁的时候不知道被村子里的谁搞大了肚子,然后生下了他,亲妈虽然有时候发疯,但出了名的护犊子,小时候把他锁到屋子里,害怕村子里的孩子欺负他,二十八岁的时候还给她买过一个女人,结果不到两天,许邵精神病发,把那个姑娘给吓跑了,从此她的亲妈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把儿子拴在裤腰带上。 母子相依为命,直到二十九岁这年的洪水期,许邵和亲妈下河捞鱼,被河水冲走,再被亲妈捞回来,记忆就有些混乱,既想是,后来被烧到指尖的烟蒂烫到,他这才回过神来,把手放在脸上狠狠搓了一把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给助理方健打了个电话,让他预约一个精神病科的专家号。 电话那端的方健叹了口气:“怎么,老太太又犯病了?” 他没有多做解释,挂断电话后便又出了房门。他在小区里晃荡了一圈,最后终于看到一颗叶子都快掉光的梧桐树: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梧桐树皮过敏,蹭一把就知道了。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背心,手臂抱着梧桐树圈起来蹭了几下: “哟,许董事长今天吃什么大补丸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他和彭清住在一个别墅区,两个人之间会见到的几率很大,刚刚彭清路过小区绿化带,看到他对着一棵树不可描述,第一反应是他也患上了她亲妈的精神病,可暗中观察了半天,彭清却觉得他更像是吃了一个十全大补丸。 带许邵来浦城之后,两个人的好友关系持续了好几年,彭清算是她的恩人和伯乐,但因为捧角的事情,两个人已经冷战了很长时间,好友关系即将破裂。 听到彭清这番暗讽,许邵停了下来,背靠着梧桐树抽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她今天的打扮:“彭女士贵庚?把你奶奶的衣服都穿上了?” 听许董事长这说话的语气,看来是被闻啾那个小牛犊子气得不轻,顺便还把苏亦蓝作妖的事情全发在她身上了,彭清见怪不怪,刚想盘腿坐在地上,就看到他的手臂吃惊的肿起来一片,她冷着脸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支药膏丢过去:“擦擦吧,你看你又过敏了。你数数看,你从老娘这里骗走了多少药膏。” 许邵低着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情查到水落石出。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搭乘地铁去公司,但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她留了个心眼,今早特意把自己裹严实,没想到她刚刚出小区就看到了一辆车,许董事长的助理和她打过招呼后,说想借用她一点时间去医院: “闻小姐,我姓方,是许董的助理,你以后叫我老方就可以了。” 在车上,方健没有提及带她去医院的原因,但闻啾却在心里猜到了几分。果然,方健带她来的,是一家权威坚定中心,随着方健进去时,她看到了昨晚那位无比绝情的许董事长正在和医生谈话,瞧见她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起身以后走到他面前,那个人的眼底泛着一圈青色,想来他这一晚也没有好睡到那里。 “闻……闻啾,”想了想,许邵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对不起,我曾经失忆过,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我想这个方法应该比我恢复记忆要快的多。” 在医院办理手续的那个空档里,她听许邵讲述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闻啾也说了自己的事情,但有一个疑问,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女,又怎么解释爸爸会掉进河里的事情? 这些,要等许邵回复记忆才能得知。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上了同一辆车的时候,许邵问起了一件事情:“你妈妈……还好吗?” 他一时间还不能让自己从这个巨大的转折里适应过来,别说是闻啾这个女儿,就是发妻的脸也完全想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闻啾拘谨坐在车里,少了平日里他在公司里听到她又倔又刚的那一面,就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听到他那么问,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声音很小声:“她去世五年了,但是她一直没有忘记爸爸。” 忽然间被陌生的 分卷阅读88 人喊了爸爸,许邵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小女生那种渴望又害羞的眼神,又是不容许他拒绝的。他握紧了拳头,脑子里试图回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可是每一次挣扎,他的后脑勺就会疼的仿佛要裂开,在那一股子喘不过气来的挣扎中,他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的,我理解突然间多了一个女儿的心情,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还活着。” 爸爸失踪的这十年间,从面临崩溃到自我欺骗,再到后来的渐渐麻木,她就是这样和母亲一路走来的。如今能见到他,一半是天意,一半是命中注定。 对于这段来之不易的重逢,她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了,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第五十七章 在闻啾七岁时,她家的大房子被收走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家道中落,什么叫破产清算。她一心想回到原来的家,她想念宽敞的舞蹈室,想念她偷偷养在池塘里的小蝌蚪,可是后来,当她随着父母踏上前往外婆家的乡间小道时,她听到父亲和母亲说他们家的大房子永远也拿不回去了。 闻啾坐在大巴车上,望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风景,心里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和恐惧,这一路上,她像个闷葫芦似的,一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大巴车颠簸了很久,最后停在一处田埂边,她被父亲从车上抱下来,低着头一看到脚下的泥巴路,就委屈的哭了:“我不下去,太脏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陌生景色,下过雨的乡间小道泥泞不堪,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泥巴和枯草混合的难闻气味,她一闻到那股陌生的气味就直皱眉头,委屈的哇哇大哭,双腿盘在父亲的脖子上,死活不下去:“爸爸,我不下去,呜呜呜,太脏了,我的水晶鞋会弄脏的。” “爸爸妈妈,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 “这里又脏又臭,我想回去。”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没有汽车,没有高楼,没有商场,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初来乍到,她就被这里的一切吓到不知所措。一向严厉的母亲呵斥她:“你这身公主病到底谁给你惯出来的,将来你迟早要自己走的,不就是几块泥巴路,这就是妈妈长大的地方,是外婆的老家!” “我们家啾啾才那么点,哪里懂这些,你就别骂她了。”印象里爸爸从没有对她发过火,他纵容她的一切小缺点和坏脾气,替她辩护完,他双手抱起闻啾往头顶举过,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他在田埂上小跑着: “啾啾儿,这地方多好啊,以后这一整片山都是你的,你就是森林里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夏日,暴雨清洗过的天空泛着微微的暖黄色,连绵的田埂蔓延到外婆家的后山上,闻啾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她的双马尾被风吹的往后扬起来,在风里发出呼呼的风声。 原本还在哭鼻子的闻啾,立刻抱着他的脑袋笑起来。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因为爸爸喜欢,她也会学着喜欢。 她的人生,从那个夏天开始迈进了一个全新的篇章,肄业在家的父亲偶尔带着她去山上挖蘑菇,找草莓,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说:“爸爸,你把这些蘑菇全摘了,森林里的小矮人会饿死的,我们给小矮人留一点好不好?” 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天性单纯,偶尔蹦出那么一句傻乎乎的童言,把老父亲一颗疲倦的心逗的哈哈大笑,他松了手,留了几个小蘑菇在地上:“听你的,爸爸留点给他们。” 父女俩都是爱过敏的体质,去山上一趟回来,露在外面的皮肤难免要起一圈红疹子,每当这种时候,母亲一定会气的一边给她抹药,一边破口大骂:“闻良,你不要把女儿带野了,太野了将来谁家敢要!” “没人要就更好了,我家的小白菜就是要圈养的。” 父亲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哪怕后来随着村民去工地上务工,逢年回来时也一定要给她带各种小裙子,小玩具,带她去镇上玩。 家里外债还清的那一年,家里的日子也终于慢慢好了起来,父亲和母亲商量着,换了一份工作。他跟着村子里一位挖矿的工人进了山城的一座煤矿山,那之后,父亲就更加忙碌了,那年过年,父亲没有回来,只是给她打了一个长途电话,闻啾握着电话哭的泣不成声: “爸爸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明年我就要上初中啦,我现在都会自己洗衣服了,我也可以照顾外婆了。” 父亲那边的信号断断续续的,但她还是听清楚了他给自己许的承诺:“啾啾儿,你生日的时候爸爸一定回来,好不好?” 小孩子和爸爸炫耀的话在父亲听来只有说不尽的心疼,电话这端的男人嗓音沙哑:“也许明年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去城里面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呆在森林里。”这件事情闹了一个月,没挖出来的两位工友家属们最终选择接受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拿着钱走人。但母亲却一直再等,她和闻啾一直坚信着,父亲一定会在某一天回来。 她都没有见到他,怎么能判定他已经死亡了呢。 他只是失踪了,忘记了回家的路而已。 于是她等啊等啊,等到上了初中,上了高中,等到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迷路的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她都快在心里暗示自己,认清他其实已经辞世的时候,她却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一张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车窗玻璃下那张熟悉到她不敢在梦里回忆的脸,此时就在她的眼前,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的视线一动也不敢动的,描绘着他的五官和轮廓,直到那一笔一划,一寸一毫的和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重叠起来……‘ 犹如五雷轰顶,她的脚在一阵发软后,顺着车窗玻璃滑下去,瘫软的跪在地上,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后来,车里的那个人终于开口问她:“闻小姐,你要是来找我谈解约的事情,我不会同意。” 她的爸爸不认识他了,就算是这样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他也不认识她了。 小跑着追上来的徐映天扶起倒在地上的闻啾,看向车里的许董事长,又看着眼眶泛红的闻啾,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车窗玻璃往上滑动,她立刻伸出手按住,趴在车窗外,问他:“许董,你的肚子上是不是有一条疤?你对芒果过敏,对梧桐树皮过敏,你写字的时候是不是会把小拇指垫起来?”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小细节和盘托出,努力抑制着心里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她屏住呼吸等了很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界那般漫长,最后,她却看到他皱着眉头,嫌弃的说了一句:“你问的这些问题 分卷阅读89 ,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眼睛眨巴了几下,眼泪刷一下夺眶而出,她喊他:“爸爸,我是你女儿,我是啾啾……” “我连老婆都没有,你说你是我女儿,开什么玩笑!”那人抬手把她压在车窗上的手扫下去,吩咐司机开车,临走时探出脑袋看了她一眼,又说,“我没认干女儿的嗜好,这个年纪应该把重心放到你的事业上。” 坐在车里的方健看车子终于驶上轨道,嘲讽的笑了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硬攀亲戚的女生。” 一直靠着车窗的许邵却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她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今年才三十八岁,从未结过婚,不可能是风流债,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闻啾的出现,勾起了他心里沉寂多年的疑惑。 他的确是过敏体质,但对梧桐树皮过敏这件事情,他自己本人并不知道。 - 许邵回到家后,径直上了二楼的书房,书桌里躺着一本厚厚的家庭相册,里面有两张他小时候的照片,那个男孩的眉眼和他很像,正如他母亲所说,是长一岁就变一个样的美貌。 可是许邵自己心里清楚,他二十九岁以前的记忆都是混乱的,据她母亲所说,这是因为那年洪水期,他去江边捞鱼不小心落水,伤到了脑子。但根据村子里那些闲言闲语来看,她的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他也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病,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被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起初他坚信自己是个正常人,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但被村子里的人说的多了,便默认了自己曾经是个神经病,毕竟正常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呢? 这些经历,都是他的亲妈在清醒时和他絮叨的,他听过很多次,以至于闭上眼睛就能对号入座。 后来他会阴差阳错的来浦城,是因为和彭清的那一面之缘,她带着手下的歌手来村子里做义演,许邵看到他们个个穿的光鲜亮丽,认为这是个赚钱的门路,便问她愿不愿意带自己去外面看看。 印象中,那是许邵第一次来浦城。 后来那些白手起家的经历,说来话长。如今他忽然间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喊自己爸爸,不知为何会吓到激起一身冷汗。 他从亲妈口中听到的那些过往,到底存了几分真假。 他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整盒烟,烟蒂堆得满屋子都是,后来被烧到指尖的烟蒂烫到,他这才回过神来,把手放在脸上狠狠搓了一把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给助理方健打了个电话,让他预约一个精神病科的专家号。 电话那端的方健叹了口气:“怎么,老太太又犯病了?” 他没有多做解释,挂断电话后便又出了房门。他在小区里晃荡了一圈,最后终于看到一颗叶子都快掉光的梧桐树: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梧桐树皮过敏,蹭一把就知道了。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背心,手臂抱着梧桐树圈起来蹭了几下: “哟,许董事长今天吃什么大补丸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他和彭清住在一个别墅区,两个人之间会见到的几率很大,刚刚彭清路过小区绿化带,看到他对着一棵树不可描述,第一反应是他也患上了她亲妈的精神病,可暗中观察了半天,彭清却觉得他更像是吃了一个十全大补丸。 带许邵来浦城之后,两个人的好友关系持续了好几年,彭清算是她的恩人和伯乐,但因为捧角的事情,两个人已经冷战了很长时间,好友关系即将破裂。 他的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一边摸药膏,一边问彭清:“你对闻啾这小女孩有多少了解?” 彭清冷笑一声,抬手就把手提包砸到了许邵脸上:“老牛还想吃嫩草,老娘看你是活腻了!” - 而另一边的闻啾,则是在见到那张脸之后彻夜不眠的想了一晚上,许董事长的面部表情根本不像是记得她或者有意隐瞒,甚至和曾经爸爸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像,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把网络上的所有公开资料翻了个遍,知道他是山城人,年龄还比爸爸小了六岁,身份也全都不一样。可是那人站在她面前,用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笃定他就是自己的爸爸。 血缘间的心灵感应没有人能说清楚,一定不会错的,哪怕是隔了十年没见,她也不可能忘记那张脸。 第二天早上,闻啾刚刚准备出门就接到了顾川的电话,他找她的目的还是为了谈论之前的那件事情,但这次他给了她一个更为诱惑的条件:“如果你愿意过来的话,我这边立刻给你成立一个工作室,这条件比你在百代音乐好几倍。” 面对如此慷慨的顾川,闻啾来不及多想这其中的原因,心里挂念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匆忙挂断之后便准备前往百代音乐的总部,不管她将来何去何从,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到水落石出。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搭乘地铁去公司,但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她留了个心眼,今早特意把自己裹严实,没想到她刚刚出小区就看到了一辆车,许董事长的助理和她打过招呼后,说想借用她一点时间去医院: “闻小姐,我姓方,是许董的助理,你以后叫我老方就可以了。” 在车上,方健没有提及带她去医院的原因,但闻啾却在心里猜到了几分。果然,方健带她来的,是一家权威坚定中心,随着方健进去时,她看到了昨晚那位无比绝情的许董事长正在和医生谈话,瞧见她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起身以后走到他面前,那个人的眼底泛着一圈青色,想来他这一晚也没有好睡到那里。 “闻……闻啾,”想了想,许邵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对不起,我曾经失忆过,现在什么都没想起来,我想这个方法应该比我恢复记忆要快的多。”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 分卷阅读90 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啾就不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 分卷阅读91 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在医院办理手续的那个空档里,她听许邵讲述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闻啾也说了自己的事情,但有一个疑问,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女,又怎么解释爸爸会掉进河里的事情? 这些,要等许邵回复记忆才能得知。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上了同一辆车的时候,许邵问起了一件事情:“你妈妈……还好吗?” 他一时间还不能让自己从这个巨大的转折里适应过来,别说是闻啾这个女儿,就是发妻的脸也完全想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闻啾拘谨坐在车里,少了平日里他在公司里听到她又倔又刚的那一面,就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听到他那么问,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声音很小声:“她去世五年了,但是她一直没有忘记爸爸。” 忽然间被陌生的人喊了爸爸,许邵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小女生那种渴望又害羞的眼神,又是不容许他拒绝的。他握紧了拳头,脑子里试图回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可是每一次挣扎,他的后脑勺就会疼的仿佛要裂开,在那一股子喘不过气来的挣扎中,他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的,我理解突然间多了一个女儿的心情,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还活着。” 爸爸失踪的这十年间,从面临崩溃到自我欺骗,再到后来的渐渐麻木,她就是这样和母亲一路走来的。如今能见到他,一半是天意,一半是命中注定。 对于这段来之不易的重逢,她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了,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第五十八章 闻啾的飞机刚刚落地就被波哥告知她和许董上了微博热搜。 公司这边虽然在极力往下压,但效果甚微,热度不减,反倒因为压评的原因,激起一部分网友的叛逆心,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笔交易”,波哥安慰道: “董事会这边已经在商量了,看看怎么样放消息出去影响比较小,在这之前你千万沉住气,先不要发微博。” 通过电话后,闻啾登上微博,看到经常和她网聊的团长大人发了很多心碎的表情: ——宝贝啾啾子,微博上的一定不是真的! ——你还年轻,还有太好前途,千万不能走这样的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回忆起见面会上那个温柔的大姐姐,她应该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对方像长辈一样的劝说语气,让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换做平常她一定解释,但回忆起波哥的交待,闻啾只好暂时装作没看到。 她才回来,身上还有一股风尘仆仆的倦怠感,进了洗手间以后,她洗了个澡,想起这段时间虽然很匆忙,但她的人生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充实了,无论是赶通告,还是私下和爸爸培养感情,这些事情都有肉眼可见的进步,就像是一朵飘零的花找到了居所,终于没有了浮浮沉沉的漂泊感。 她想的入了神,裹着浴巾出门时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刚刚打开她的房门进来,两个人在狭隘的客厅里四目相对的看了一眼,闻啾红着脸低叫一声,把手上的毛巾砸了过去: “纪时宴,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他在外面敲了很久的房门,没得到回应,以为她屋子里有别人,就想摸进来看一看,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闻啾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做贼被抓,纪时宴来不及收好的备用钥匙被小姑娘一把抢过去,气呼呼的关上了卧室门: “狗男人,你是不是总是干这种事情?” “我第一天做贼。” 纪时宴有点小委屈,虽然刚刚在许邵那边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一想到网络上那些言论,他的心却比铅还要沉重,他站在她的卧室门口,几番纠结之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她到底有几分真假。 想起微博上那个已读不回,他的心乱成了一团麻线,他现在到底算她的什么人呢,要说是男朋友,他都还没正式和她告白过,要说是朋友,那更没有这个资格管她的私事。 五分钟以后,闻啾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他还站在卧室门口,注意到他脸上的倦意和疲惫,应该也是刚刚才回到浦城。 她从冰箱里翻出两罐汽水,拉开扣环放到客厅的桌子上,问他:“怎么会突然想来找我 分卷阅读92 ?” 纪时宴拿过汽水喝了一口,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她穿了一条长睡裙,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露出小半截纤细的脚踝,又白又细腻,简直就是漫画里那种标配的大长腿。他舔了舔嘴唇,又灌下一口汽水,用大拇指扣着易拉罐上的铁环,说道:“我想你,就来了。” 闻啾抬头喝可乐的时候耳根子爬上一抹红晕,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今天这件衬衫格外好看,熨烫妥帖,版型规整的布料使人看起来十分精神,但袖口和纽扣上那些纹样小细节特别戳人眼球,整个人贵气使然,就像是杂志上的模特儿,帅的惊为天人,看到他喝汽水翻滚着的喉结,闻啾忽的回过神来,双手捧着易拉罐,搓着自己的手指头,红着脸回应: “下次再做贼,我会扫你出门。” 说完,她又重新把目光落到他那边,那人喝汽水的动作忽然变得猛烈起来,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瞬间灌下一罐汽水,末了,他还挪到她身边,把她那罐汽水抢走,当着他的面一口灌下。 他好像在刻意压制着什么感情,把汽水当成了酒精,灌完后甩手丢过去,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掉进沙发角落的垃圾桶里,闻啾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被他推到沙发上,用一个吻死死堵住。 闻啾懵了好几秒,突然被那人捏着下巴撬开齿门,强势又猛烈的舔了一圈她的后槽牙,他的膝盖夹住她的腿,好像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血肉里,闻啾挣扎了几下,终于把他推开,看着把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问道:“纪时宴,你疯了?” “我没疯,闻啾,我不要当你的朋友,当你的粉丝,当那颗不发一言守护你的星辰,我要你给我名分,我想当你身边那个有名有姓的男朋友。” 他忍了太久太久,到今天终于爆发,想逼着她快点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才不会像承诺的那样,哪怕守着她一辈子也无所谓,他是个贪得无厌的恶魔,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想现在就把她抢回来: 今天是总决赛最后一天,很多不在本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撤离工作。闻啾上去三楼便看到梁顺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和纪时宴交待: “纪总,你这件毛衣都起团团了,不要了吧?” “废话少说,全部收走。”纪时宴将这些天以来看的报纸叠放在一起,眼眸一抬就看到了抱着奖杯的闻啾,她今天穿的特别惊艳,砖红色的小礼裙搭了一件小西装,喜庆又艳丽,他说了一句恭喜,走到门口问了句: “我送你的花怎么不一并拿来,光顾着抱奖杯了?” “啊。”闻啾在台上收了好几束花,下台以后就全部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束是纪时宴的,“我不知道哪束是你的,我带不走的。” 看来是过了拿到冠军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此时的闻啾比他刚刚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个激动到小跑下台的动图斯文多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样,我是不是没骗你,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谢谢你。”闻啾紧了紧手上的奖杯,和他面面相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感激和兴奋。 这个小动作,让纪时宴忽然想起她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她不是那种会将大喜大悲都流于表面的人,通常只会在眼睛和嘴角里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害羞矜持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纪时宴勾起了唇角,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说谢谢不行,你得给我点行动上的表示?” 行动上的表示? 别看杜悦音平常大大咧咧,性子活泼,但谁都知道,越是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其实越胆小,真要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一笑而过。而闻啾就不一样了,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到人畜无害的脸,动起手来偏偏那么果断干脆。 这也难怪她们的CP粉会在私底下叫闻啾“大班小姐姐”她一旦较真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压迫感,刚刚还在蹦跶的高惜文,几乎是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立刻秒怂,骂人的气势也焉了:“闻啾,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你应该送给自己。”闻啾松开自己的手腕,护着杜悦音,“你要是不躲在背后骂人,不动手打悦音,我也不会打你。” 杜悦音这个小怂货,一边躲在闻啾身边,一边对着高惜文指手画脚:“我虽然被淘汰了,但我的姐妹还是罩着我的,你们都别想着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这场争执被闻啾出手摆平,后来两人坐回台下的休息区时,闻啾说她:“你这只纸老虎,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会罩着你?” “嘻嘻。”杜悦音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虽然大家都说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不沾烟火的单纯姑娘,但是我第一天瞧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里有一股子坚韧和正义。” 闻啾只当她是胡说,看到那张笑起来和杨婉婷有几分相似的脸,她忽然好奇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是替身啊?” 杜悦音今年才十九岁,那一股子单纯的劲儿和皱起来的八字眉毛特别可爱,闻啾扑哧的笑了一声,立刻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和你呆在一起我会觉得很放松。” 大概是杜悦音身上那股子轻松愉快的感染力吧,好像自从高中毕业,她就很少遇到那么单纯耿直的女孩子了。杜悦音和闻啾的CP粉人气很高,两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片段被剪辑放到网络上后,引起一片哀嚎和不舍,因为杜悦音已经无缘十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磕到了。 所有十强选手都有五天小长假,之后便要进入残酷又真实的练习生训练营。节目组率先给每位练习生交代了一项“首秀才艺表演”任务,闻啾一刻也不敢懈怠,这几天都在往百代音乐的舞蹈室跑。她准备改变自己之前单调的独唱风格,表演唱跳歌曲。 对于闻啾这种初次接触舞蹈的人来说,想要短时间内达到唱跳阶段有些困难,舞蹈老师建议她晚上多跑跑步,既提高了自己的肺活量,还能增强体能。 这天晚上她照例夜跑,不巧又在小区外面遇到遛狗的学长孙嘉行,两个人改为竞走,聊了会天,孙嘉行问她:“之后还回蓝夜驻唱吗?” “我想拿到冠军。”闻啾没有掩饰自己去参加训练营的目的,牵着孙嘉行的狗遛弯,“我曾经就是太胆小了,总是瞻前顾后,只把目光放在一个人的圈子里。” 似乎是在比赛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辉和自信,今晚的孙嘉行再看到她时,早已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悄无声息的变化,仿佛一块露出光芒的璞玉,她越发的耀眼了起来,他的嘴巴连续 分卷阅读93 张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话: “学妹,其实你拿不到冠军也没关系的,你在蓝夜驻唱的那段时间,我哥们儿就一直在调侃我,说你这姑娘要是当了老板娘,蓝夜的生意肯定更好。” “你兄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招财猫!” 她才不会那么傻,知道自己体质容易感冒,这种时候还管这衣服是怎么来的。杜悦音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撑起伞追出去,问她:“闻啾,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拼车嘛?” “我们俩是相反方向。”闻啾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啊,乖乖回去。” 杜悦音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声乖乖回去听起来有点大姐姐的意思,她鼻头一酸,有些感动,撑着伞招来一辆出租车。 闻啾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杜悦音的出租车号牌,这才撑起伞,加快了脚步往地铁口走。末班地铁是十点半,再不走快点恐怕要来不及了,转过大楼的拐角后,有个人影从视线里一晃而过,闻啾放缓了脚步,将目光落到了前面撑着伞的那人身上。 她都快忘记了,梁顺发信息说的那件事情。 冬日暴雨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墙边,上身一件修身大衣,身段衬的高挑清瘦,不过隔了一天没见,往日他身上那种高不可攀的气息似乎被雨水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闻啾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立刻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这种事情,在她那个眼神里看来还真是伤人,他举着伞跟上前,说道:“你来参加比赛这种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 平日里他从不去在意她的行踪,反正肯定是学校工作两点一线,昨天他在某个她喜欢吃的江南菜系学了一道菜,一早便想拿来讨好,谁想在门口吹了一早上凉风才发现她不在家。 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的彻底,纪时宴只好亲自派人去找,直到安保部门要闻啾的照片时,纪时宴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她的照片。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她。想到这些,纪时宴就觉得自己内心泛起一股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商场上如日中天,万人之上的纪时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这一整个中午,他一直在和安保部门打电话,疯了一样的找人。浦城这个城市在他眼里寸土寸金,房地产开发也早已饱和,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知道她参加了明日星光的选秀,且已经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二十强,他的内心更加的自责,关于她的那些签约合同他看过,虽然不满意,却也没有让梁顺再继续跟进,回想起那么多年,他虽然知道她有唱歌的天赋,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他想:闻啾胆子很小,连出城都不敢,更别说登上舞台去唱歌,他有大把的财力,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希望闻啾像笼中鸟般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现在的发展明显已经超出了掌控,她走的越来越远,眼里也没了他的存在。天空中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走在前方的闻啾似乎说了一句话,但她今天的嗓音听起来很小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唱歌的缘由,纪时宴并没有听清说什么,他继续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闻啾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可是喉咙里那些灼伤的感觉又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动怒,不能大声说话,她一咬牙,一个劲的摇头后,快步往地铁口走。 真是天公不作美,抵达地铁口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铁口的门锁缓缓降下来。纪时宴把右手的伞举高了一些,弯着腰挪到她的伞下面:“闻啾,你连和我说句话也不耐烦了吗?” 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人如此喜欢纠缠,至少在梁顺的口中,纪总裁从不屑于去求什么人,他站的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忽然之间低着头看她,她甚至还有些不习惯,撑着自己的伞往后推了一步后,闻啾说道: “我说我可以打车回去,我希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暴雨的声音很杂乱,闻啾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她走到马路边想打车,下一刻就被他的右手拉住手腕骨,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纪时宴没有左手,想要撑伞躲雨就不能拉她,想拉住她就只能自己淋雨。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闻啾喉咙受伤,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被人硬拉着往前走,宛若树叶一样轻飘飘的,她看了一眼被他收好放在垃圾桶上的高定雨伞,又顺着他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和那双紧抿的唇线,后来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先生立刻撑着伞出来迎接,忙问: “哎呀,纪总,你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纪总,那么晚了你去哪打车啊?你都淋成这样了。”老苏是个有着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这小两口是在吵架,他立刻打起了圆场,“闻小姐,你也别站着了。进去吧,送你们回去我得赶着下班呢,我孙子没我陪睡觉不乖的。” 他斜睨了一眼,看到她收起伞进去,紧抿的薄唇终于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小鸟。”他忽然变得温顺起来,搂着她的脖颈,“你听我说,小鸟……” 这种语气,有点像是波哥才会有的那种老父亲语气,闻啾怕他再对自己乱来,不动声色的把睡衣裙裹紧,缩在沙发角落里,纪时宴仍旧不肯放开她,他摸着她的头发,手指拨弄着她半干的头发: “小鸟,我知道你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还没什么社会经历,那种三四十岁的怪大叔,他们最懂你这种小女生想要什么,喜欢听什么话,他们都是老流氓,骗你上床吃干抹净,还会让你为他生孩子,然后等你年老色衰,就会背着你出去偷腥,让你净身出户,再娶一个和你女儿同龄的小姑娘,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种写实杂志上的社会经历,让纪时宴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忽然想起以前外婆怕她去森林里玩,说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民间传说。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吓唬小孩?” “我说的是事实。”他吓唬人的目光,在对上她的目光收起了锋芒,有点委屈,“你宁愿跟着那个鱼尾纹能夹死蚊子的老男人,也不要我?” 他的嗓音哑哑的,有些藏不住的慌乱和哽咽,闻啾看到他眼底渐渐泛红:“小鸟,你不要我了?” 他真的很害怕,她会这样毫无征兆的离开自己,消失在他的人生里,哪怕不 分卷阅读94 是老男人,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接受不了。 闻啾有点懵,想了很久才明白他可能看到了微博上的信息,她以为他那么忙,根本没时间去看那些社交软件,要是这样,她也不会想到回来才和他解释,因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人生大事: “你说的是许董事长……” 她的嘴巴被纪时宴捂住,眼睛里泛着极强的掌控欲:“你休想和他在一起,我哪里不比他好,嗯?” 闻啾被他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纪时宴只看到被自己压住的那个人抖动着肩膀,他以为她再哭,松开手才看到她抿着嘴唇,一副克制的笑意,闻啾坐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大喜事,我真的很开心,终于不用随波逐流,我找到我爸爸了。”和喜欢的人分享这件事情,她的心里是温暖的,故事很长,她本来想要慢慢和他说,但看他那一脸着急的样子,也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她说,“我们做过亲子鉴定了,他真的是我爸爸。” 说完这些,她看到纪时宴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像比她当初还要震惊,过了几分钟,那人才回过神来,勉强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令尊的心眼,应该不小?” - 这几天,纪时宴的心情就和微博上的吃瓜群众一样,大起大落,仿佛坐了一辆过山车。微博上那一则#少女和大叔#的恋情消息还没坐实,转眼,百代音乐的官博终于发了一条信息: 对于微博上误传的恋情石锤,本公司现作如下澄清: 闻啾女士是我司董事长许邵先生(原名闻良)失散多年的小公主(已做过亲子鉴定)。由于失散十年有余,最近正在积极培养父女感情,希望大家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果然是老前辈作风,就是公布关系,也弄的好像官方通知一样,还用了白纸黑字和官方印章,这次消息一经发出,网络上又掀起风浪,暗讽百代音乐老派作风的同时,又更加好奇起了闻啾和生父之间的故事,热心网友更是直接脑补了一出私生女的戏码。 直到后来,大家发现百代音乐的企业信息有了新变动。法人许邵变成了闻良,百度百科上闻良先生的身份信息和年龄也已经做了更改,强大的网友们把这十年间的阴差阳错扒出来,一个瓜接着一个瓜,简直吃的不亦乐乎。 而作为吃瓜群众的一员,纪时宴的心情就没有那么跌宕起伏了,今天早上,梁顺告知他百代音乐的许董事长约他吃午饭,梁顺看他有所犹豫,说道: “纪总不去的话,我帮你推了。” “吃个午饭而已,不推。” 梁顺约莫知道纪时宴的心境,毕竟他和许邵先生这两次针锋相对,都是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的,现在对方多了层身份,哪怕今天不见面,以后娶闻啾还是得见。 这一次见面,纪时宴特意选了身看起来攻击性很小的穿搭,听说闻良会喝酒,还把以前珍藏的好酒装进了礼盒里,再爱面子,为了以后和闻啾能走顺利点,还是得先赔礼道歉。 他这次提前抵达,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看到闻良出现,不同的是,这次闻良带了助理方健:“听说纪总很难约,没想到会赏我的脸。” 人逢喜事精神爽,闻良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走路脚下生风,径直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两只老狐狸见面,各怀心思。 他斜睨了一眼桌子上的好酒,掏出一支烟递给纪时宴: “闻董,我不抽烟。” “听说是因为我女儿戒烟的?”闻良把烟收回去,抬手招来助理,把一张支票丢到纪时宴面前: “我听说了,你和闻啾以前的事情,作为一名父亲,我非常感谢你在特殊时间对她们母女伸出援手,救恩之恩难报,只能用金钱代劳了,这五千万你拿着!” 看来这位老前辈的心眼不如自家女儿夸的那样大方慈爱,这就开始拿钱砸人了,纪时宴来之前早就想过各种情况,这时候仍旧面不改色的,笑着望向对面的闻良,脸皮贼厚: “我喜欢她才会对她好,这种事情无法用金钱报答,古人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建议闻董把女儿嫁给我。” “纪总这是还没睡醒?”两只狐狸面面相觑,终究是闻良先坐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纪时宴,“我女儿年轻气盛,难免被好看的皮囊诱惑,但我这个老父亲眼睛不瞎,知道你是个什么品种,想和我女儿在一起,门都没有!” 第六十章 闻啾的飞机刚刚落地就被波哥告知她和许董上了微博热搜。 公司这边虽然在极力往下压,但效果甚微,热度不减,反倒因为压评的原因,激起一部分网友的叛逆心,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笔交易”,波哥安慰道: “董事会这边已经在商量了,看看怎么样放消息出去影响比较小,在这之前你千万沉住气,先不要发微博。” 通过电话后,闻啾登上微博,看到经常和她网聊的团长大人发了很多心碎的表情: 被小姑娘一把抢过去,气呼呼的关上了卧室门: “狗男人,你是不是总是干这种事情?” “我第一天做贼。” 纪时宴有点小委屈,虽然刚刚在许邵那边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一想到网络上那些言论,他的心却比铅还要沉重,他站在她的卧室门口,几番纠结之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她到底有几分真假。 想起微博上那个已读不回,他的心乱成了一团麻线,他现在到底算她的什么人呢,要说是男朋友,他都还没正式和她告白过,要说是朋友,那更没有这个资格管她的私事。 五分钟以后,闻啾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他还站在卧室门口,注意到他脸上的倦意和疲惫,应该也是刚刚才回到浦城。 她从冰箱里翻出两罐汽水,拉开扣环放到客厅的桌子上,问他:“怎么会突然想来找我?” 纪时宴拿过汽水喝了一口,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她穿了一条长睡裙,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露出小半截纤细的脚踝,又白又细腻,简直就是漫画里那种标配的大长腿。他舔了舔嘴唇,又灌下一口汽水,用大拇指扣着易拉罐上的铁环,说道:“我想你,就来了。” 闻啾抬头喝可乐的时候耳根子爬上一抹红晕,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今天这件衬衫格外好看,熨烫妥帖,版型规整的布料使人看起来十分精神,但袖口和纽扣上那些纹样小细节特别戳人眼球,整个人贵气使然,就像是杂志上的模特儿,帅的惊为天人,看到他喝汽水翻滚着的喉结,闻啾忽的回过神来,双手捧着易拉罐,搓着自己的手指头,红着脸回应: “下次再做贼,我会扫你出门。” 说完,她又重新把目光落到他 分卷阅读95 那边,那人喝汽水的动作忽然变得猛烈起来,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瞬间灌下一罐汽水,末了,他还挪到她身边,把她那罐汽水抢走,当着他的面一口灌下。 他好像在刻意压制着什么感情,把汽水当成了酒精,灌完后甩手丢过去,易拉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掉进沙发角落的垃圾桶里,闻啾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被他推到沙发上,用一个吻死死堵住。 闻啾懵了好几秒,突然被那人捏着下巴撬开齿门,强势又猛烈的舔了一圈她的后槽牙,他的膝盖夹住她的腿,好像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血肉里,闻啾挣扎了几下,终于把他推开,看着把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问道:“纪时宴,你疯了?” “我没疯,闻啾,我不要当你的朋友,当你的粉丝,当那颗不发一言守护你的星辰,我要你给我名分,我想当你身边那个有名有姓的男朋友。” 他忍了太久太久,到今天终于爆发,想逼着她快点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才不会像承诺的那样,哪怕守着她一辈子也无所谓,他是个贪得无厌的恶魔,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想现在就把她抢回来: “小鸟。”他忽然变得温顺起来,搂着她的脖颈,“你听我说,小鸟……” 这种语气,有点像是波哥才会有的那种老父亲语气,闻啾怕他再对自己乱来,不动声色的把睡衣裙裹紧,缩在沙发角落里,纪时宴仍旧不肯放开她,他摸着她的头发,手指拨弄着她半干的头发: “小鸟,我知道你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还没什么社会经历,那种三四十岁的怪大叔,他们最懂你这种小女生想要什么,喜欢听什么话,他们都是老流氓,骗你上床吃干抹净,还会让你为他生孩子,然后等你年老色衰,就会背着你出去偷腥,让你净身出户,再娶一个和你女儿同龄的小姑娘,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种写实杂志上的社会经历,让纪时宴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忽然想起以前外婆怕她去森林里玩,说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民间传说。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吓唬小孩?” “我说的是事实。”他吓唬人的目光,在对上她的目光收起了锋芒,有点委屈,“你宁愿跟着那个鱼尾纹能夹死蚊子的老男人,也不要我?” 他的嗓音哑哑的,有些藏不住的慌乱和哽咽,闻啾看到他眼底渐渐泛红:“小鸟,你不要我了?” 他真的很害怕,她会这样毫无征兆的离开自己,消失在他的人生里,哪怕不是老男人,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接受不了。 闻啾有点懵,想了很久才明白他可能看到了微博上的信息,她以为他那么忙,根本没时间去看那些社交软件,要是这样,她也不会想到回来才和他解释,因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人生大事: “你说的是许董事长……” 她的嘴巴被纪时宴捂住,眼睛里泛着极强的掌控欲:“你休想和他在一起,我哪里不比他好,嗯?” 闻啾被他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纪时宴只看到被自己压住的那个人抖动着肩膀,他以为她再哭,松开手才看到她抿着嘴唇,一副克制的笑意,闻啾坐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大喜事,我真的很开心,终于不用随波逐流,我找到我爸爸了。”和喜欢的人分享这件事情,她的心里是温暖的,故事很长,她本来想要慢慢和他说,但看他那一脸着急的样子,也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她说,“我们做过亲子鉴定了,他真的是我爸爸。” 说完这些,她看到纪时宴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像比她当初还要震惊,过了几分钟,那人才回过神来,勉强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令尊的心眼,应该不小?” - 这几天,纪时宴的心情就和微博上的吃瓜群众一样,大起大落,仿佛坐了一辆过山车。微博上那一则#少女和大叔#的恋情消息还没坐实,转眼,百代音乐的官博终于发了一条信息: 对于微博上误传的恋情石锤,本公司现作如下澄清: 闻啾女士是我司董事长许邵先生(原名闻良)失散多年的小公主(已做过亲子鉴定)。由于失散十年有余,最近正在积极培养父女感情,希望大家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果然是老前辈作风,就是公布关系,也弄的好像官方通知一样,还用了白纸黑字和官方印章,这次消息一经发出,网络上又掀起风浪,暗讽百代音乐老派作风的同时,又更加好奇起了闻啾和生父之间的故事,热心网友更是直接脑补了一出私生女的戏码。 直到后来,大家发现百代音乐的企业信息有了新变动。法人许邵变成了闻良,百度百科上闻良先生的身份信息和年龄也已经做了更改,强大的网友们把这十年间的阴差阳错扒出来,一个瓜接着一个瓜,简直吃的不亦乐乎。 而作为吃瓜群众的一员,纪时宴的心情就没有那么跌宕起伏了,今天早上,梁顺告知他百代音乐的许董事长约他吃午饭,梁顺看他有所犹豫,说道: “纪总不去的话,我帮你推了。” “吃个午饭而已,不推。” 梁顺约莫知道纪时宴的心境,毕竟他和许邵先生这两次针锋相对,都是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的,现在对方多了层身份,哪怕今天不见面,以后娶闻啾还是得见。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纪时宴,“我女儿年轻气盛,难免被好看的皮囊诱惑,但我这个老父亲眼睛不瞎,知道你是个什么品种,想和我女儿在一起,门都没有!” 第六十一章 和纪时宴见过面后,闻良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和闻啾说,依然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和她培养感情。 父女相认后,闻良对女儿一直很积极,为了弥补感情上的缺陷,他给闻啾买了不少东西,又提出让闻啾搬回去和自己住。 闻啾想了想,接受了这个提议,找了个休假的日子把搬家提上日程。搬家这天,是闻良和徐映天来帮忙的,她没有什么大件的家具,都是些衣服和护肤品,虽然没有几箱,但这一来二去,还是折腾到晚上六点。 闻良在家里摆了一桌子好菜,又请了徐映天和彭清,算是乔迁宴。大家在同一个公司,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私底下更没有什么隔阂,许是喝的多了一些,饭后三巡,闻良忽然搂住徐映天的肩膀问:“映天,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啾啾长得好看,有一副天赐的好嗓音,闻董好好培养,以后一定是台柱子的。” “不,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她?” 因为是一个公司的原因,前段时间两个人还上过同一档节目,师兄师妹之间关系好,是连粉丝都知 分卷阅读96 道的事情。但闻良忽然之间说了那么一句话,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闻啾脸皮薄,立刻说道:“爸爸,我和师兄……” “嘘,你别插爸爸的话,我和你师兄说话呢,想我和彭清也认识七八年了,要是你们对彼此有意思,我是很支持的。” “老邵,巧了,我也有这个意思。” 彭清正有此意,立刻拍手叫好,两家的长辈仿佛喝了兴奋剂,非要让他们坐在一起,徐映天没多推辞,坐到闻啾旁边后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有点头疼,凑过去小声说了句:“实不相瞒,这两位是多年酒友,喝醉了都喜欢说胡话,明天就忘了,你别放在心上。” 闻啾半信半疑,看徐映天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也放心下来。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坐闻良的车去公司,又在车里听到闻良提了这件事情:“别看映天有过几段绯闻,但正儿八经的恋爱没谈过,又是个在音乐方面很有造诣的歌手,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闻啾头冒冷汗,皱着眉问:“爸爸,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 “我不是催你们结婚,只是想让你们先接触接触,现在谁家孩子不是谈个三五年才结婚的,你经纪人虽然不赞同你谈恋爱,但如果是和映天,他还能带你一把。” 闻良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闻啾的反应,这女儿是个闷葫芦,把自己住在纪时宴家里五年的事情一笔带过,要不是他自己去调查过,也不知道他们有一段感情,而且还分了。 他不喜欢纪时宴那个拽王,也觉得女儿和那种人在一起一定会落到独守空闺的下场,商人最了解商人,更何况他对纪时宴在商场上的那些做派有所耳闻,又狠又果决,不像是会疼女儿的男人,他问:“啾啾,还是你有喜欢的人?” 她和闻良之间的父女关系进步很快,但小时候对爸爸的那种尊敬,在这个年纪还是会无意识的压迫她的神经,忽然之间被问到有没有喜欢的人,她立刻紧张起来,扣着手机壳上的装饰,摇头:“没有。” 他故意说:“其实我也知道,浦城有好几个正值婚龄的小年轻,像是什么纪家,蒋家,温家,不过我觉得这几个都配不上你,尤其是那个什么纪时宴,身体好像有点问题,脾气还特别大。” 父亲说的这些,的确是纪时宴给外人的第一印象,第一次在纪家看到他,连她自己都被他浑身的戾气吓出一声冷汗,但闻啾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句:“我和纪先生接触过一段时间,他是个慢热的人,关心人的时候不会表现的很直接,不然也不会收留我那么多年,爸爸,你可以多了解了解他。” 父女俩其实很少会交流这种事情,更别说她会提出和自己相反的观点,闻良越听越觉得闺女的胳膊肘好像已经拐到了外面,他皱了皱眉,没在多做解释。 只是后来在闻啾下车的时候,他给助理方健打了个电话: “老方,我要你帮我放一个消息出去。” - 关于父亲和纪时宴私底下不合的事情,闻啾一直被蒙在鼓里,或许都是为了闻啾着想,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和她说,闻啾也没有察觉到双方还在明争暗斗。 动声色的把兄弟拉出来挡枪,看来是最佳损友了。 难怪师兄要说他是跟踪狂了,这理直气壮的态度,还真没几个人能说的那么问心无愧。后来,他们公司的汽车在下榻客栈门口停下,她看到那辆车跟着拐进了客栈停车场,车上下来的四男一女闻啾都认识,他们是以前经常和他打牌的兄弟。 杨婉婷从车上下来以后,十分夸张的哎呀了一声:“呀,闻姐,好久不见,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巧了。” 闻啾:“……” 戏还可以演的更尴尬一点。 公司里一行人都不知道纪时宴和闻啾的关系,但波哥派来的两位义演负责人认识纨绔公子哥蒋野,经由蒋野一介绍纪时宴大名,两位负责人热情的递烟点火,和他们套起了近乎。 纪时宴接过对方的烟在指尖把玩,并未点燃,客气的说了一句:“闻小姐来这种地方做义演,还挺辛苦的。” 外人场面,纪时宴还是避嫌的叫她闻小姐,但他们那一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狐狸扫在闻啾身上的目光,只差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燃。 纪时宴气场太强,以至于他那身后的几个人嗓音洪亮的叫了她一声“闻姐”后,场面看起来就有点像什么组织的大姐大。 负责人看到他们和闻啾关系不错,问了一句:“你和纪总认识?” 许是纪时宴交代过,蒋野对闻啾挑了挑眉:“闻姐以前和我们打过牌,手气好的不得了,叫一声闻姐也不为过。” 几番寒暄,由于还要赶着去义演,两拨人留了个联系方式才散伙。 - 义演是自从百代音乐创立开始就定下的项目,起初只是为了宣传公司,后来发展成了公司文化,逐渐演变成一项团建公益,此行的歌手名单里只有闻啾一个女孩子,纪时宴不放心,又加上最近在圈子里听到闻良想让徐映天和闻啾订婚的消息,他就彻底坐不住了。 必须要抢在徐映天面前。 今天他带着一群好友来这里,自然是有备而来。看到闻啾走了,他们一行人才步行到之前就已经踩过点的小镇河边,打开麻袋,几个人掏出好几盏荷花灯飘在水里,蒋野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这种天气,怕不是会下雨?” “电子荷花灯应该不会灭。” 这主意是杨婉婷出的,说表白最好在晚上,还得有蜡烛,这地方风景不错,放荷花灯应景浪漫,像闻啾这样害羞的人,适合有朋友在旁边怂恿:“宴哥,你放心吧,她只要一犹豫,我们就把口号喊出来,她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蒋野看女朋友那么有经验,白了一眼:“你帮多少人告过百,那么有经验?” “不是我帮人告白,是人家和我告白。” 蒋野醋坛子一翻,往她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不许岔话题,快点电灯。” 人多力量大,不过几分钟时间,小荷塘里就放下了满池的电子荷花灯,怕被水冲走,几个人还把荷花灯用鱼线穿起来,杨婉婷看场地布置的差不多,临走之前和纪时宴说了句: “她那边肯定做完义演回客栈,我找个理由带她过来,宴哥,你背一下台词,嘴瓢会死的很惨。” 纪时宴第一次举行这种人生大事,本来不怎么紧张,被杨婉婷这么一提,摩挲着从裤包里摸出那张小纸条看了起来…… 蒋野暗自觉得好笑,高考那年也没见他那么认真刻苦,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纪总裁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姑娘背小抄。 他不由想起纪时宴在生日宴上和说的那那些话,那时候,他问她什么时候和闻啾领证结婚,这 分卷阅读97 个人却笑了笑,满脸的鄙夷: “结婚?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以为纪时宴还在恐婚,但没想到他的后话却说的令人动容:“他是我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小公主,怎么能草率的领证结婚,哪怕她没有父母,我还是想要走正常的结婚流程,有婚书,有订婚宴,有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才能成为我的女人,我的纪太太。” 他们都以为他只是和她“玩玩”,没想到粗枝大叶的男人心里,想的竟然如此细腻。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不会把这些礼数和条条框框都放在心上: “宴哥,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捧在手心。”蒋野掏出一支烟点燃,眼睛里全都是羡慕,阴阳怪气的开玩笑,“要是她不答应和你好,我来和你谈恋爱算了,人家想被你捧在手心啦。” 纪时宴看了一眼手机界面上的时间,锁屏时冷冷的甩过去一个眼刀,轻启薄唇: “滚——” 这话刚刚说完,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果然下起了雷雨,几个人始料不及,顺手折起路边的荷叶当雨伞: “操,天公不作美,赶紧把荷花灯拉回来,不然一会儿全沉下去了。”蒋野命令小伙伴拉鱼线,转眼就看到纪时宴从路边折走两朵荷叶,他喊了一声,“宴哥,你去哪儿?” “她肯定已经到半路了,我去接她。” 这是雷阵雨,应该一会儿就停了,毕竟是精心布置策划的方案,蒋野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三个人躲在大树下,快要变成落汤鸡时,蒋野看到雨幕里走过来一个人。 纪时宴的身边没有闻啾,他也没有打伞,他失魂落魄的,一步一跄的朝河边走,他隐隐觉得不对劲,从树下跑过去:“宴哥,你和闻姐没碰上吗?” 蒋野长那么大,第一次瞧见纪时宴脸上有那种神色,仿佛被谁抽走了魂魄,在小荷塘暖白色的灯光映衬下,那张脸更显得诡异和害怕,他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宴哥?” 纪时宴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忽然走进了那个小荷塘里,一群人被他走神的模样吓得半死,正要伸手捞人,却忽然听到他冷冷的命令了一句: “别管我!” 大佬下令,谁也不敢再往里面走一步,只见他走进那个快漫到他胸口的小荷塘里,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水…… 第六十二章 夏日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毫无征兆,纪时宴顶着荷叶伞抵达客栈时,刚好在一楼遇到才从义演广场上回来的歌手们,中午和他寒暄的那位负责人和他打了个招呼,听说他找闻啾,指了指楼上: “在楼上呢,今天义演耽误了点时间,回来晚了点。” 看来她也淋了雨,今晚的告白不如就这样结束吧,下雨的池塘能有多浪漫的美景呢? 心里虽然有一点被天公扰乱计划的失落感,但终究还是她的身体重要。这么想着,纪时宴便给蒋野发了一条取消计划的信息,他顺着木质的楼梯上去,正好听到杨婉婷的声音从虚掩着的房门里传出来。 两个人刚刚已经出了院子,因为有事折回来,这才耽误了时间,杨婉婷吐了口气:“还好你选择折回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婷婷,我觉得蒋野那样真的不负责,你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了。” “可是……是不小心怀上的。” “是不是不小心,我相信他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你以前和宴哥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他听你的吗?” 他隐约听出来,这好像是女性之间聊的那些秘辛,可是接下来闻啾说的话,却颠覆了以前他对他们之间那层关系的认知:“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他,如果我选择了顺从他,就是继续作践自己。那时候在医院里,我真的也很害怕自己会这样,婷婷,我不觉得女孩子顺从就能得到一个人的心……” “她是我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小公主,怎么能草率的领证结婚,哪怕她没有父母,我还是想要走正常的结婚流程,有婚书,有订婚宴,有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才能成为我的女人,我的纪太太。” 他喜欢她,喜欢到舍不得碰她。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是个禽兽,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东西在轰然倒塌,那些红砖瓦砾,一片一片粉碎,如果发生的事实成了梦境,那有闻啾的那个世界呢,那个世界,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他一定有臆想症,他还是没有被闻啾从那个世界带出来,他还是那个蓄着长发和胡子的胆小鬼…… 闻啾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对象,他其实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想象一个女孩子会在某一天闯进他的世界里,救赎他 “纪先生,你要去上班了呀,这是我妈妈做的午饭,你要带上吗?” “今天我妈妈生病了,我来代她的班可不可以,我会煮小葱拌面。” “明明今天是妈妈的葬礼,但是我不敢哭,我怕她看到我哭会生气。” 原来现实里成了女朋友,梦境里也会变成抗拒的那个样子。 他的视线终于清晰,看到那张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她用自己的手掌心捧着他的脸,脸上挂着雨水和泪水。 闻啾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他的世界就在他面前。 纪时宴忽然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她察觉到他好像在哭,那些温热的液体,混着雨水流到她的颈窝里…… - 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表白计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杨婉婷说自己心情不好,想让她陪着去小荷塘逛一逛,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杨婉婷生理期造访,她去找老板娘借了片卫生巾给她,听到她松了口气:“终于来了,好可怕,我以为我又中奖了。 刚刚听到蒋野那样说,她倒是觉得也许他的反常和父母有关:“这件事情他不准谁提起,但是你知道的话,应该没关系。” 这个女孩对纪时宴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因为是在她出现后,纪时宴才在潜移默化之间渐渐走出来的。 和闻啾十七岁没了双亲一样,纪时宴十九岁的时候也没了双亲,只不过这件事情,直接让他的左手落下了残疾。 纪时宴从小就是大人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学习优异,聪明冷静,还拿过好几项大学生竞赛一等奖,上流圈子里羡慕他的人很多,羡慕他父母爱情的人更多,谁都知道他父亲宠母亲是出了名的,这一切发生转折时,是纪时宴留学回来的第一个暑假。 - 在他的手腕骨位置,有一条骇人又可怕的缝合伤口,也许那时候他的左手只连着一些皮肉,医生接了上去,但手术恢复不好,如今手腕骨下面的肌肉已经全部萎缩,像是没有发育完全,萎缩到能看到被皮囊包裹着的骨头,就连被牵连着的那个 分卷阅读98 手巴掌,也比他的右手小了很多。 他一定觉得自己这只手很丑,所以才用了填充的方法得来一只在外表看起来很匀称的手臂。 想起蒋野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那时候的纪时宴,也许并不仅仅只有手臂断了的难过,还有没办法救回爸爸的内疚和自责。 长大,理应对一些事情产生抗压力,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太过理性的思维,太懂事,所以很多可以用年纪小不懂事去逃避的借口就不能再用了,自我抗争成了一种日常挣扎,在曾经那个暗无天日的大房子里,喝酒抽烟成了他唯一的自我麻痹,他一定也想过要振作。 因为这一切,并不仅仅只是失去了一只手那么简单,更多是,是亲眼目这件事情的发生而无能为力的自责和内疚。 亲眼目睹父亲倒在自己面前,那时候他一定很害怕,很绝望。 想到这些,闻啾红着眼睛把他的填充假手取下来,忍不住哭了。 他的背脊吓出一身汗,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后来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用嘴巴咬着拔出刀鞘,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他正想往自己的腿上划一刀,就听到身侧的那个人叫了一声: 后半夜,他们谁也没有睡着,两个人回忆起了初次见面时的种种,闻啾想起了他第一次叫自己小鸟的样子: “啾是鸟叫声的意思?”十六岁的闻啾遇到二十二岁的纪时宴,“胡茬小叔叔”挑着眉头,“那以后叫你小鸟好了。” 这个昵称,从此成为了她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说道这里,闻啾笑了起来:“其实啾是我爸爸启的名字,意思是,出生在一个秋天有鸟鸣叫的早晨。”他看着躺在床上,拉住被角不给她看左手的纪时宴,转移了话题,又问: “我听杨婉婷说,你之前想在小荷塘和我告白?” “嗯?”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的侧脸被微光打上一抹温暖的颜色,眼中映着他的身影,纪时宴轻轻一笑,往她那边走了一步: “别急,我一定要先和你说……”这样的才不是告白,他从窗边折下一朵茉莉花,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小鸟,我喜欢你。” ——我在二十二岁时遇到了我的天使,她在我的世界筑起玲珑宝塔,此后万千灯盏,只为你一人点亮。 人活一世,总会遇到很多我们害怕,我们厌恶,我们逃避的曾经,但总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是为了让你鼓起勇气,直面你不敢面对的曾经,直面你的错误,让你重新去相信这个世界。 闻啾之于纪时宴,纪时宴之于闻啾。 他们是黑暗中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的鸟儿,幸而遇见,点亮了彼此。 作者有话说: 正文从这里就完结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之后还有尾声番外篇,请不要取下收藏,继续收看甜甜甜的番外哦~~ ——拜托大家给我的专栏点个收藏呀 ——我的预收文《我再睡一会》求收藏~ 文案: 消防八大队队长贺池,身高187,人帅智商高,做菜也是一绝,只可惜这人对异性不来电,来表白的姑娘没少被他那眼神瞪哭过。 某一日,大家发现他身后多了只跟屁虫,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一双杏眼满是好奇,有人问起这姑娘的来历,只听得贺池烦烦躁躁的说了句: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跟着我,真是烦死了。” 后来某一天,大家发现那姑娘终于不再跟着贺池了,有人问起,只见贺池把眉毛扬的老高: “走了好,老子耳朵终于清净了。” 后来,有人看到贺池把那小姑娘堵在楼道口,嘴巴都要贴到人家的耳朵上: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牵你的手,你的手凭什么不给我牵!” 女孩子嗓音小小,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贺池彻底怒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凑上去吻了一口,眼底翻滚着浓浓的醋意: “你再敢提他,老子晚上回去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