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调(H)》 分卷阅读1 ? 《永安调》作者:江停停停____ 文案 浪荡腹黑强势攻&清冷美人软糯受 原创 - BL - 长篇 - 完结 HE - 高H - 古代 - 天作之合 (注:封面设计源于我的小可爱水墨微澜~) 浪荡腹黑强势攻&清冷美人软糯受 飞快车速为主,逻辑废剧情为辅 年上,攻比受大12岁 骚话强攻宁致远 软糯诱受小长安 主cp肉管够 副cp糖管饱 怎么会这般招人疼呢,宁致远在深入时想,收了凶狠的利爪,此刻他没了凌虐弄脏长安的欲望,反而生出了将人纳入口中含化的柔软 第1章 柳絮 南临街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正是夜间繁华的开端,街上的小贩经过一天的吆喝这会儿都有稍歇的意思,因夜间人流比之白天只多不少,来来往往的客人或走或停,买卖在这繁华夜景间似乎比白天来得更轻松些,摊位上的小贩生意做得如火如荼,谁也没注意在巷口阴影处的人坐了多久。间或有行人路过吓了一跳,本想开口骂上两句,抬头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时骂声就在喉间消失了。 这人生就一副画中仙的面容,低垂的眉目显得整个人很乖顺,眼角处的弧度却略往上挑起,带有点诱惑的意思,略苍白的肤色在灯火映衬下反而显出了一点暖色,唇色是这人脸上最显眼的颜色了,像一幅水墨画上添上的一抹朱红,唇角似勾未勾,稍一动就能显出撩人的意味来。 奇也怪哉。这人明明一动未动地坐在那里,安静地让人足以忽略,但真真瞧上一眼就难以移开目光,那是一种淡漠又勾人,乖顺又妖娆的感觉杂糅到一处去的复杂,当然,如果不是这么失魂落魄的话,这般模样美则美矣,却实在像画一般没有人气,不似活物。 “娘亲”,直到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声音,仿若画中人的女子才侧了脸,终于动作起来,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声音轻柔却没有波动,“安儿回来啦!” 长安嗯了一声就算回答,小大人一般上前扶着柳絮的手往回引,“天冷了,娘亲下回出来记得多披一件衣裳,不然该着凉了。” 柳絮今夜精神不错,此刻还能同长安聊上几句,“今日先生讲了什么课?” 长安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到一个地方便总爱往学堂跑,一开始躲在学堂窗沿底下偷偷地听,听不懂时偶尔探个头,有些学生便看着长安窃笑,觉得长安好玩,大多学堂的先生便在课下歇息时同长安叙话,知道他居无定所,除了到学堂听学便没有其余爱好,起了惋惜之意,都会让长安进学堂里坐着听学,这般日积月累,即便没多久就换一位先生教,长安倒也收获颇多。 长安在柳絮面前一直这样,乖巧但不怎么亲近,每回柳絮难得清醒时与他叙话的时候也只有问必答,并不多话,母子二人似乎都不太习惯亲密,“我们到南临多久了?” 长安踏进门槛的脚顿了顿,这是又要动身了,安静了须臾才回答,“一月有余了,娘亲这是打算走了吗?” 见柳絮又开始出神,便知道不会再有回音,长安心里盘算着明日早些过去学堂,好歹跟先生道个别。 进门之后长安就自顾着去淘米做饭,柳絮自那句话后真的就安静下来,又陷入了沉默,呆坐在角落里。 这住处是长安同人租用的,因着位置偏僻加之环境实在简陋的关系租金也很便宜,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副桌椅,用饭的地方走几步便到了床边,幸而隔开了一个里间做沐浴用,即便是母子,但长安毕竟是男儿身,真的住在一起仍有好些需要仔细着的。 灶房里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旧炊具,长安忙里忙外,很快就布上了一桌饭菜,说是一桌,其实也就是一盘青菜炒肉,一小锅汤,长安如今做惯了这些,手脚麻利之余还能在材料短缺的情况下做出些味道和品相来,委实是不容易。 柳絮剩的银钱不多了,前些年原本攒下了好些,这几年因为病着也断了收入,如今已花得所剩无几,所以长安去学堂也没敢提交学用的事情,都是先生们惜才才无偿地授课,算起来长安今年不过才十岁,正该是无忧无虑上学堂,高高兴兴归家去的年纪,却已经居无定所,在外奔走了数年,如今更是开始盘算着等到下个地方该找些活计干,总得能够支撑到淮安吧! 用完饭后长安又马不停蹄地收拾准备热水,柳絮这个时候大多会坐在收拾干净的桌旁绣巾帕,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像过往为母的模样,长安自记事起,见得最多的便是母亲做绣活儿的样子,柳絮生得好看,在摇曳的灯光下看着整个人都很温柔,一边仔细着针脚的走向,一边还柔声跟长安说着话,甚至有时候还会在长安困顿的时候放下针线轻轻地打着拍子哄他睡觉,这长安儿时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柳絮分外热衷刺绣,尤其是绣巾帕,不论在哪儿落脚,她的包裹里就那几件衣裳,随身的物件不多,但包袱里做巾帕的材料永远齐全,那是她的执著,带着她的期盼。 她的绣法自成一派,不仅仅是针线,还有一些像胭脂一样的颜料粉用不同的小盒子装好,长安见过她的手法,那些颜料粉和了水,用针沾了绣在帕子上,颜料会在帕上绽开,像浓墨滴进了水,又像花绽开的瞬间,在帕上晕出了各种形状,还不会褪色,是独一份的手艺,这手艺如今成了长安挥之不去的梦魇,有很长一段时间长安见柳絮拿起针线都会下意识地躲开几步远。 柳絮绣出来的花样带着鲜活,藏着巧妙的心思,叫人过目不忘,从前便有好些女子眼馋柳絮手里的丝帕,想出重金买下,但被拒绝了,长安确信,这些巾帕若拿出来售卖,定会被抢售一空,靠着这手艺母子俩也能过上比现在好一些的日子,但她从来不卖,长安知道,那些巾帕都是绣给同一个人的,一个没有回来的人。 小心地提着水桶进出里间,长安这会儿个头小,力气也小,提着装了半桶水的木桶晃晃悠悠地维持平衡,来来回回晃了十几趟才将沐桶的水装好,试好了水温之后出来唤人,柳絮听不见一般,坐了好一会儿,将手中的绣活儿绣完,打了结咬断了线尾,将巾帕妥帖地收进了包袱里,这才活过来一般慢悠悠地进了里间,不多时,里间传来了水声。 长安百无聊赖地坐到院子里,抬头数着星星,这是他一天中感觉最安宁的时刻,月亮真圆啊,长安感慨,头往后枕着支起的双臂靠在椅背上,很有些少年老成的模样,晚风吹过带起一阵树叶的沙沙声,院中的少年吁出一口气,轻得像叹息。 第2章 长安 挥刀预警~ 柳 分卷阅读2 絮带着沐浴后的暖意沾着床的时候睡意很快就卷上来,她一向入睡得极快,加上睡得沉,待长安迅速沐完浴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传出低沉的呼吸声,长安踱着步,轻快地窜到离床最远的角落里。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把两张椅子拼到一起,现在的身量这个长度将将够他躺着,腿放不下了没关系,可以蜷着睡,他如今已经很习惯了,等到了下个地方兴许就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床可以睡了,长安苦中作乐地想着,身子一翻便熟练地躺在椅子上试着入睡。 深夏夜里已然有凉意,长安睡得不太安稳,椅子上的小人翻来覆去几趟才总算攥着手里的外衣消停了一会儿,意识将将模糊陷入梦中时,突然被耳边的动静惊醒,长安的感觉如今磨炼得很是敏锐,这是柳絮犯病期间练出来的。 纵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转头的时候还是着实被柳絮吓一跳,女子披头散发,眼神涣散,入定一般地盯着长安,又像是盯着别的什么,这幅形容像只前来索命的女鬼,她身上的热意还没褪完,显然是刚刚从床上下来的,长安抱着侥幸试探着唤,语调轻柔,像是怕刺激了眼前的人,“娘亲,你找安儿,怎么了吗?” 他试图通过称呼提醒柳絮眼前的人是她的儿子,声音到最后甚至带了些颤抖,恐惧渐渐占据了他的眼睛,他还太小,太害怕了,他至今不知道该如何去很好地处理眼下这种情况。 柳絮有癔症,好几年了,最初并不经常犯,只是梦游,夜间醒来的时候会像今夜一样,站在床头不远处盯着长安,长安彼时还不甚懂,只觉得渗得慌,孩童的声音在颤抖间还带着奶气,天真地问,“娘亲,你睡不着吗?安儿给你哼歌好不好?” 那人却一动不动,直到长安觉得她是不是睁着眼睛站着也能睡着的时候,柳絮却笔直地倒在床上,隔天起来觉得头疼,仔细问几句似乎能记起来,不消片刻却又忘得干净,那时柳絮还有些积蓄,偶尔给长安一些零花,长安便去请了大夫到家中给柳絮看病,长安不懂癔症是什么病,却记得大夫离去前看他的眼神,像怜悯又像惋惜。 起初用药时柳絮还很配合,夸长安懂事体贴,慢慢地白日里入睡得时辰长了,小长安并不知晓,白天里他在学堂墙角外听学,真正意识到大夫神色中的意思是在夜晚,柳絮早早睡下,梦游的次数却增加了,还没等长安适应过来这种犯病的症状时,柳絮却开始念念有词,甚至开始动手打人,最开始是巴掌,慢慢袭来的还有不同程度的拳打脚踢。 长安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原本尚算温柔体贴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拖着大大小小的瘀伤去找大夫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甚至还有指甲划出来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渗出血点时看着仍然狰狞,那大夫大抵是实在可怜一个孩子这般折腾,后来不大收诊金,试探着问孩子父亲去哪儿了,长安沉默须臾,郑重地告诉大夫,我没有父亲。 正是懵懂天真的年纪,长安也不明白自己何时开始懂得了娘亲的痛处,大概是柳絮开始在犯病的时候偶尔冒出一两句话 “你怎能....怎能这般狠心,弃我于不顾?” “你...你明明说过....说过带我走的。” 或者是白天偶尔清醒过来时抱着他痛哭不止,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时候“长安,我的长安,娘亲对不起你,让你受这般苦。” 这些杂糅在一起的情绪对于长安而言深诲且难懂,但却奇迹般让他感到难过,他明白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大约是不会回来了,但为什么柳絮不明白,她恨着,怨着,却依然期盼着。 长安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他此刻手脚发软,只能盼着今夜柳絮只是梦游,待她盯够了便能躺倒睡着,谁知对方似是被他的眼神刺到,慢慢动作起来,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 “为什么这样看我?” 长安看着那举起的手上拿着针,另一只手还沾着她刺绣时用的胭脂料,彷佛被扼住了喉咙,他想逃,可是手脚发麻,甚至开始发抖,“娘亲不要,我是长安......” 他大口喘着气,带着奶气的颤抖声显得异常可怜,却又受够了似的喊,“你看清楚,我不是他,不是他!” 他始终不肯喊父亲,带着点决绝的倔强。 柳絮动作极快地褪下长安的上衣,长安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他找回点力气,不想像任人宰割的猎物一般,他受够了恐惧,女人犯癔症时的力气却大得可怕,针扎上肩膀的那一刻长安疼得呻吟出声,他抽着气,整个人密集地颤抖起来,柳絮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做绣活儿,长安却在地狱和人间被来回撕扯,他不敢动,此时动了挣扎了,针会在他身上划出多大的口子他不敢赌,他知道柳絮想在他身上留下图案,就像绣巾帕一样。 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安的肩上已经疼得麻木,整个人被冷汗浇透了,从第一声呻吟之后,他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他像跪在刑场上的死囚,等着背后的刽子手何时手起刀落,给自己个痛快,嘴里有铁锈味散开,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长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堕入昏暗之前他感觉到背上针扎的动作好像停了,有什么东西轻轻擦掉肩上被针扎透渗出来的血,动作很轻柔,像极了抚慰,但他已经无暇顾及,总算结束了,他太累了。 第3章 路遥 长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不出所料地错过了今日的课业,他恍了一会儿神才清醒些,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睡的,看来昨夜柳絮扎完针之后清醒过,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右肩稍动背后就传来一阵刺骨的麻意,密密麻麻的刺挠,却不如想象中的痛。 勉力撑着左手想坐起来,人却软绵无力,大抵是昨夜疼得厉害,又一天没食物下肚了,这一下晃得厉害,还没坐起来左手就脱力,整个人又摔回到床上,咚的一声响,把门外的人给惊动了,长安左手揉着额头,有些头晕眼花,既是撞的,也是饿的。 柳絮提着食盒进来了,“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长安僵着身体听着动静,不想答话,这会儿听着柳絮的声音他背上的刺挠就变了味,又开始疼了。 女人似乎也被昨夜的失控惊着了,叹了口气,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桌边布着吃食,眼泪安静地淌了满面,这几年时间里,她已经学会如何悄无声息地流泪,不叫人发现她的脆弱,屋内静默许久,久到长安恍惚以为柳絮出去了,但他知道没有,他耐心地想等着关门声响起再起来吃东西,屋里飘着食物的香味,他确实饿了。 “安儿,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声音居然再次响起了,这一点也不寻常。 以往也曾有过一次,柳絮醒来后 分卷阅读3 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抱着长安痛哭,手像小时候哄他入睡一般轻轻地拍着,想替他减轻疼痛,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上的,哪怕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开口问过这句话。 长安知道柳絮哭了,即便声音尽量放轻,可他就是知道,仿佛感应一般,只要柳絮哭了,长安就能感觉得到,他还知道她想问自己有没有想过离开她,但柳絮没敢问完,因为那听起来像是问长安有没有想过放弃她,或者是遗弃她。 她的长安还那么小,却要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颠沛流离,只为了那份可笑的不甘和承诺,更甚的是还要提心吊胆地忍受不知何时会落在身上的拳脚亦或是旁的什么。 有没有想过离开,答案是肯定的,长安不止一次想过逃。 目睹柳絮从温柔体贴到形容癫狂的那些日夜对一个孩子来说不可谓不震撼,从最初的心疼,同情到后来的恐惧和麻木其实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在柳絮病情最严重的那一年里,长安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这才导致了如今十岁的年纪身量看起来不过才六七岁。 最艰难的时候小长安都不曾离开,之后柳絮的病情甚至有好转的迹象,他们辗转流连在不同的地方,除却柳絮的痴心妄想,还有长安的希望,每到一个地方便带着娘亲去看大夫已经成为习惯,而在好转的喜悦还没正式开始时,柳絮失控了。 那是一个冬夜,因为精神好了许多,柳絮趁着长安去学堂的空挡出了门,以往她都会在巷口或者屋子里发呆,那日她似乎兴致很好,便收拾了一下形容,还特意上了点妆容,出门时已经是黄昏,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心情,柳絮甚至刻意放慢了脚步,仔仔细细地辨别经过的地方,要去接她的安儿下学。 可以想见这般相貌的女子在街上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她本就生得貌美,加之彼时心情愉悦面容带笑,那种美就变得格外惊心动魄,撩人心绪。 有些客气点儿的文人会上前询问她要往哪儿去,可送她一程,更大胆点儿的纨绔上来就堵了人去路,用折扇支着人下巴问姑娘芳名,可有婚配,柳絮也不答话,她清醒的时候不多,如今这个情况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点点头,那纨绔却不依不饶,继续调笑,“不若弃了你那夫君,跟了爷过好日子!爷最是疼你这般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儿~” 柳絮入定一般,紧接着便是疯魔一般挣开了支着她的扇子,大喊大叫,“他才不会弃了我,不会的,你走开!” 长安下学回住处的路上寻思着买点菜跟肉回去做饭,却在半道上听见了熟悉的叫声。 几乎是瞬间他就往那个方向窜出去,只见女子披头散发,尖叫不止,身边好些人围观,那纨绔脸上被指甲抓痛,蛮横地推了女子一把,长安费力挤进人群,紧紧扑抱住女子的腰,嘴里安抚着,“娘亲,我是安儿,我在这里呢。” 路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那纨绔见大庭广众的,怒斥一句疯女人便拂袖而去,女人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长安也顾不得路人说了什么,扶着女子往回走,耳边的声音窸窸窣窣地飘着,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相貌,那孩子...... 迄今为止,柳絮有过两次令长安心悸的失控,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柳絮手里,第一次失控之后柳絮抱着长安哭了一夜,也不说话,只是哭,长安那时虚弱得很,心里却已经开始计划着要离开。 他一直沉默,等着女子哭累了,可是柳絮水做的一般,哭到后来连眼睛也睁不开,倒在床上睡着时眼泪还没停,长安拖过被子小心盖好,他忍着痛,背起自己的小包袱,拿出几个铜板,剩余的全放在柳絮的旁边,病了之后,她已经很久没管过钱了,把所剩无几的积蓄全交给长安打点。 转身跨出房门的时候长安的心脏坏了一般咚咚直响,他太想安稳得睡一觉了,没有担惊受怕,没有重重压迫的一觉,他真的想走。 就在房门将将合上的那一刻,长安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心若擂鼓,动作却又出奇平静,几乎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离开,甚至没有考虑之后的生活会如何,他几乎想飞走。 “长安”,在转身欲走的时候,平静的屋内响起了女人微弱的声音,她像陷入了梦魇里,痛苦地挣扎,颠三倒四地轻语 “安儿......你走吧。” “娘亲……对不起你!” “不要……不要……丢下我。” 语调就像儿时哄长安入睡的时候一样温情。 长安绝望地想着,这到底算什么啊!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体都凉透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走。 第4章 辞行 屋里又开始沉默,他们之间如今似乎总在沉默,长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撑着坐起来,有点负气地说,“我饿了。” 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柳絮。 ******************* 夜风拂过带出凉意,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明日就走?” 陆遥有着读书人的温和,语调能把一个问句问成陈述句,长安喜欢这样的温和,点头嗯一声。 “日子可真快”,陆遥抬手摸了摸长安的发顶,像是安慰,他知道孩子的情况,长安没有特意隐瞒过,只要先生问起就会捡着情况说,如果没问便不说,起码看起来十分坦荡。 “先生,一点心意,这些时日叨扰先生了”,长安左手提着一小袋水果,不多,但是他在路上精挑细选的,价格跟小贩磨了好一会儿。 陆遥挑眉,他难得做这么个表情,曲起一指轻轻敲了下孩子的额头,“辞行便辞行,怎么还这般生分”,说着却也不客气地接过东西,他知道这份心意的珍贵,“进去坐坐吧。” 他瞥了眼长安的右臂,顺势去拉长安提着东西的手把人引进门,学堂这会儿关门了,长安去的是先生的住处,时日虽短,因着长安好学,身世虽苦却十分懂事,陆遥私下里会多教他一些,心里也偏爱长安一些,只是面上做得和煦,不叫长安觉得是可怜他,反而让长安更愿意亲近他。 长安本想谢过先生就回去,省得露馅,此刻却只能乖顺地任先生牵着,沿途还仔细瞧了瞧院子,往常都是在学堂见,但学堂偶尔会闭馆,先生都会提前知会,又担心有时突发情况,所以也给学生们留了住址,说有什么不懂的学问若是学堂没开可以到住处寻人。 这是长安第一次拜访先生的住处,是一处小院子,位置不算偏僻,穿过的小院子里种着梅花树,瞧着幽静又雅致,十几步的距离就到了堂前,厅中正方挂着一幅画,画的风景长安没见过,但他觉得很好看,“那是闲时的画作,之后静不下心来作画,便一直挂 分卷阅读4 着。” 察觉到长安又瞄了瞄画,陆遥打趣他,“想看就好好看,瞄着看多累。” “先生这画的是哪儿的景?” 被调侃的长安索性光明正大地盯着看,不只看,还顺势问起了源由。 “唔.....” 陆遥沉吟了一声,长安以为先生是忘记了,“江陵。” 长指点在画的一处,“看到了吗?” 指节沿着一处细细的线在画上蜿蜒,“这儿是江陵河。” 这是读书人的手指,指节修长,干净漂亮。 长安原本安稳地坐着,闻言微抬起头往先生指的方向看去,静等着先生的下文,陆遥眼尾稍挑一些望过去,微顿了下,止住话头,长安侧头,是个疑问的姿势,“先生?” 陆遥没了往下说的心思,抬手虚按住桌上的茶盏,试了试温度,方才长安来之前他正煮着茶,他轻笑一声,“只是想起方才你到的时候正煮着茶呢,这会儿的味道浓了些,可想试试?” 长安也不去管先生怎的突然说起茶,从善如流地点头,他其实并不懂茶,既然先生说试试,那便试试吧。 茶水顺着舌滑入喉间时带着点淡甘的茶香,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时候苦味却开始回拢,长安不防被呛住,急急掩袖咳了起来,仓惶间唇上结痂的伤口还险些扯裂,只想不着痕迹地掩盖过去,陆遥也被这动静吓一跳,探手过来轻轻给长安顺着背。 “先生,天色不早了,娘亲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学生就不久留了,先生明日还有课,也早些歇息”,袖子虚虚掩着轻咳,声音听着有点闷,陆遥也不拆穿,起身送人出去。 长安向先生见礼作别,掌心一暖,被塞进一个锦白绣袋,随着放置的动作传出清脆的响声,是瓷瓶的撞击声。 晚风扬起两人的发,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茶香,又甘又苦,“这是回礼,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再见,路上难免有磕碰的时候,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有问右臂是不是受伤了,也避开了唇上隐秘的伤口,这是陆遥的体贴,他知道这个孩子的要强。 平日里长安惯爱微微收着下颌,低着头垂下眼帘,那是温顺听话的姿态,加之身高的差距,陆遥只能见着那孩子的发顶,若不是方才抬起头来看画,唇上的伤根本发觉不了,可陆遥知道,那双垂下的眼眸里藏着坚忍和克制,陆遥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和动作间带着对晚辈的疼惜。 还是被发现了。 长安低着头,任那带着暖意的手掌轻轻抚着发顶,眼眶不受控制地涌上热意,他撑着眼睛死死忍住,要将那股汹涌逼回去。 “长安”,陆遥抽回手,唤他,“明日何时动身?” “以往都是用过午饭后,退了住处,约莫申时动身”,长安郑重地将先生的回礼揣进怀中,如实作答,陆遥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松快,“如此,明日动身前来一趟学堂可好?今日你没来,砚歌和江夏还问起你,都当你是不是寻了旁的地方玩儿去了。” 江夏就是那个逗长安在窗外听学的孩子。 长安没想到学堂里除了那下学爱堵人的小霸王还有人记挂着,便应承下来,平日里除了先生,数这两个孩子说得最多,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这俩斗嘴,其他人围观,程砚歌平素一派小大人模样,不知为何遇上江夏总被激得要同她理论上几句,江夏又是个爱逗人的,见着程砚歌同长安性情还算投契,就连着长安一块儿逗,觉着乐趣翻倍,一来二去也会多说上几句。 ******************* “长安”,江夏性情飞扬,瞄见跨进门口的长安就挥着手大声喊他,学堂里其他下学的孩子这会儿走得零零散散,赶着回家的都没来得及看清长安就匆匆擦身而过,长安怕先生久等便在门外听着动静,特意掐着下学的时辰进门,被江夏那一声吼得瞬间抬头。 少女眼神清澈,如晨光照耀下微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洋溢着灵动,她身侧还坐着一个俊秀少年,被这近在咫尺的大吼震到耳朵般,秀气的眉微颦了下,很快又松开,已经能熟练地开口呛人,“声量小些,耳朵都要震坏了。” 江夏撇撇嘴,不以为意地丢下一句,“哪个的耳朵像你这么娇弱。” 就往长安的方向踱去,程砚歌从善如流地跟过去。长安难得勾起嘴角笑,这俩斗嘴其实也挺好玩儿的,抬脚往书堂走,右肩却被按住,长安的伤口还隐隐泛着疼,下意识颦了眉回头,是前几日下学堵了他几回的南临小霸王。 小霸王见长安面色不善,以为自己下手力气重了,抽回手,嘴里却不饶人,“小木头,昨儿去哪快活了,不会是被我堵怕了吧?” 没个正经,开口就是快活,长安不理他,如以往被堵的时候一般,小霸王却来劲儿了,仗着个子高一些,越过肩膀伸手摁住长安的发顶就要往自己的方向扯,“就不兴得你跟个木头一样,每回都不回话,多没意思”,当着先生的面也毫无顾忌,无法无天。 “柏仲轩”,两道声音刺过来,江夏明明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此时却像只护崽的雌兽,直直瞪着小霸王,瞧见长安的脸色,以为柏仲轩使了力气把人摁疼了,“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丢不丢人?” 长安挥开柏仲轩的手,也不恼,抬手示意赶上来帮忙的江夏和程砚歌无碍,转过身望了一眼柏仲轩,连话也没有,这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实在叫小霸王气结,你倒是给点反应,被欺负的人反倒一副看戏的模样,搞得自己倒像个唱戏的,先生怎么就偏生对这么个木头青眼有加。 柏仲轩不服气,他哪里比不过这个小木头,也不看长安,眼神越过书堂却见先生背着手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他本来有些得意,闹了长安这么些天先生不也没出声帮忙么,看来也并没有多偏爱这个小木头嘛。 “仲轩,长安今日是来辞行的,别闹”,柏仲轩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先生言辞间的责备之意,就被这个消息砸得没了声响,程砚歌反应过来,声音却被江夏盖过去,“你要走?好好的做什么要走啊”,这回反应神速地指着柏仲轩,“是不是小霸王总欺负你,你烦他才要走。” 柏仲轩浑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怎么还被无端中伤,不应该啊,平日里逗弄不过是气不过先生不着痕迹的偏爱,也没伤着人,况且人家从来不予理会,怎的就突然要走? “你....” 他不自在地瞧着对面的长安,也想问长安为什么要走,又拉不下面子,“你倒是说话啊”,毕竟年少,在家中虽恃宠惯了,也并非只晓得玩闹,大事上总还是有些分寸,乍听长安是辞行的,本以为会高兴,心中却升起股怅然若失的失落感,他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好容易找到点乐子,怎么就要走 分卷阅读5 了? 他们对长安的情况并不知情,只当是哪家的孩子贪玩跑来学堂玩儿,长安在学堂中存在感不强,性子又沉静,除却第一日躲在窗边听学惹得学生们引颈观望,若不是江夏跟程砚歌斗嘴的时候喊着长安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堂中几乎不会有人去留意还有这号人物。 “此番不过途径南临,并非为了定居。” 陆遥招呼他们在院中坐下叙话,桌上还摆着些零嘴,程砚歌和江夏便一边垫肚子,一边问长安接下来的打算。 府上的小厮已在书堂院外等着了,陆遥招呼人坐下的时候,柏仲轩只行了行礼,“母亲在府中等着学生回去用膳,学生就不久留了”,小霸王对着先生总会收敛些,转身跨出院门时耳边听见长安的声音,“淮安。” 柏仲轩回到府中时,柏晟竟难得在家用午膳,正和秦幼清叙话,柏仲轩见了礼,“轩儿回来啦,快过来用膳”,转头跟柏晟说,“正巧今日你在,也可同轩儿聊聊近来在学堂的情况。” 柏仲轩不乐意应付他父亲的老生常谈,心想近来顾着敲打小木头去了,那小木头今儿个还要跑了,面上却规矩地起筷用膳,等着柏晟发问,“今日先生都讲了些什么?” “樛木”,话一出口他才回过味来,原来先生今日讲这课是这个意思,转念一想,所以先生早就知道小木头不会久留,平日才会多提点一些,柏仲轩百无聊赖地挑着碗里的米,五味杂陈。 “诗经?” 柏晟停了筷,表情有些微妙,“到底是文人。” 他想不明白柏仲轩当初百般折腾请来家中授课的先生,转头却闹着要去个破书堂听学是个什么意思,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父亲这话说得”,柏仲轩不乐意,索性也搁了筷,“先生谦谦君子,从不以平民百姓为轻,更不因朝廷贵胄折腰,孩儿敬佩他。” “先生就教得你对父亲说这番话?这些你那先生教得,宫中的先生也教得”,果然,七弯八绕还是为了让他进宫听学,柏仲轩不爱听宫中文官的之乎者也,满口仁义道德,那袖中却藏污纳垢,撕开了全是肮脏心思,他年纪不大,但自小耳濡目染早已对此不屑一顾,在他看来,陆遥的风骨才值得他钦佩,文人又如何,宫中哪个有先生这般风姿。 柏仲轩彼时还不懂柏晟的苦心,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不比江湖市井的恩怨情仇,身居高位的上位者脚下踩着无数人的尸骸,能够稳居朝堂的权臣不比战场厮杀的将军容易多少,这宫墙高筑的金銮殿上站着的绝对都是能人,能够保柏家长盛不衰的是权臣,也许还可以是文臣,却绝不会是不懂朝堂规则空有风骨的文人。 “胡闹也得知道分寸,以往你闹也便罢了,此事不是同你商量,下个月便入宫听学”,柏晟扔下这句话就出门去了,到底积威已久,南临小霸王此刻似被拔了爪子的幼虎,紧抿着嘴没敢冲撞,这顿饭不欢而散。柏仲轩沉着脸,不甘又委屈,“今儿是刮的哪门子妖风,怎么尽给我找不痛快” 只能对着秦幼清卖乖,“母亲~” 秦幼清看着孩子的脸色精彩,摊了摊手表示这次柏晟是铁了心,身为母亲她也爱莫能助,只能捡起方才没聊完的话头想着顺顺柏仲轩炸起的毛,“学堂里近日可是有学生离开了?” 寻求安慰的小霸王不防被这话扎了神经,眼前不知怎的浮出了那小木头背身朝先生走过去的身影,也没答秦幼清的话,只问道,“母亲去过淮安吗?” ******************* 小木头此刻正起身告辞,出来有一会儿了,柳絮还在等他。 “淮安离这儿还有些距离,出了南临往东走,大约还有六七日的脚程才能到,沿途会有一个林子,林中夜间会有兽类出没,若是不赶时间的话便绕道别的路走,虽说要花上多些时日,好歹安全,若是赶时间得从林子穿过去,赶巧到那儿的时候入夜了,便找个住处先歇下,待白天再跟着行商经过的队伍车辆走会安全些,记住了吗?” 叮嘱了事宜,陆遥将一个包裹递给了长安,长安不动声色地掂了掂,唯恐占了先生便宜的神色把陆遥逗笑了,“只是两本游记,我看完之后便搁置了,你带着路上看,权当解闷。” 长安眼睛瞬时亮了,他平日里喜好听先生讲山湖风光,云游事迹,这同以往跟着柳絮漂泊不同,那是游历江湖,遨游天下的逍遥,是长安向往的自由。 “长安,等我们都长大了,江湖再会,到时我去找你玩儿啊”,江夏潋滟的眸光中满是憧憬,话里有着仗剑走天涯的气势,许诺的神色仿佛那是件多容易的事情,“届时长安都不知身在何处,你又要哪里去找”,程砚歌此时还不忘呛她,看着长安说,“不过.......望有缘再会。” 道别之后,他们也不动,望着长安离去的背影,年少时总将每一场离别都看得很重,江夏突然开口, “我们......会再见的吧?” “也许......” 程砚歌沉默须臾,又加了一句,“会的。” 第5章 孤勇 夜里停下歇脚的时候,长安才仔细地打开先生的包裹,翻开游记的时候,长安愣了许久,直到柳絮唤他吃些东西时才回过神,书的封页后夹着几张银票,面额不大,大抵是怕孤儿寡母拿着大额银票反而不利。 长安想起先生的叮嘱,这会儿回过味儿来,陆遥担心这对母子手头银钱不够,为了省钱会露宿野外,又足够了解长安,知道如若拿着平日用的碎银,长安在接过手掂量的时候就会发觉,他将那几张银票拿起的时候看见扉页上的题字,字迹清永隽秀,带着柔和的力量,却在长安胸腔中熨烫出灼灼热意,长安直了眼,直到夜间歇下时仍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念着那句话, 小长安,诸事顺遂。 不过寥寥几字,那是陆遥的心意,妥帖又坦荡。 ******************* “哎哟”,正在走神的白衣少年额头被书本敲了一下,捂着被敲的地方哀怨地回头,“师兄,做什么敲我啊?” 年长一些的少年抽回书,不甚在意地说,“让你抄书,发什么呆呢。” 白衣少年只好重新动作起来,“我这抄了一天的书了,休息一下也不成?” 不乐意地撇撇嘴,低声叹,“师叔怎么还不回来?” 手里执书的那个望着窗外,“你不是该最清楚师叔的归期?” “欸我知道,这不就是感慨一下么,我跟师哥近来没了乐子,师叔临行前我还求了好久,让他给我带些好玩儿的回来,今儿个就是因为念着走神了才被罚的抄书。” 白衣少年说得兴起就想搁笔拉着人聊天,闲也闲不住,被大的那 分卷阅读6 个瞄了一眼又悻悻地提起笔,认命地接着抄,师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啊啊。 念得在歇息的人打了个喷嚏,慢悠悠地转了个身,接着睡。 ******************* 赶了两日的路,从车上下来时已是黄昏,长安同车上的大哥道了谢,想起陆遥的叮嘱,引着柳絮去不远处的客栈投宿,柳絮前不久刚发完病,这两日情绪也不太稳定,只一直念叨着淮安,像在催促又像抵制,好在今日一直在纱笠下走神发呆,也没有旁的动静。 附近尽是些幽径,周围除了那一家客栈便再没有旁的人家,甚是奇怪,车上的大哥见长安望着客栈,拉着缰绳利落道,“小兄弟,前不远处的林子夜间有野兽猛禽出没,你们孤儿寡母的,夜间可不能乱跑,保重啊!” 马车扬尘而去时,长安和柳絮正踏进客栈,柜前的人正托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拨着算盘,神色瞧着不像理帐,倒像找乐子,那人听见动静也不急,悠然掀起眼帘望一眼,来了兴致,“稀客,小兄弟,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可是走错方向了?” 长安这些年带着柳絮在外漂泊,有不少掌柜见孤儿寡母的都会在聊闲时问两句,他已经习惯,神色如常道,“没走错,是要过前方的林子去。” 掌柜将算盘拨回原位,饶有兴致地笑问,“两间房?” “一间”,柳絮刚犯过一次癔症,按理近几天不会再出状况,但长安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便想夜间守着。 掌柜的眼神这才投到长安身后戴着纱笠的女子身上,以为长安是身上银钱不够,收钱的时候特意报低了许多,客栈敢开在这儿,他不缺这点银钱,微抬了声,“石头,带客人上房去。” 堂后窜出来一个少年,一双眼弯弯笑着,“来了,” 驾轻就熟地唤,“小兄弟,随我来吧。” 堂柜后的掌柜长指在下颌处轻轻跳动,玩味地盯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看,“有趣。” “掌柜,我送饭的时候见着了,那女子是真好看”,石头撑着下颌往楼上方向看,“那孩子生得与他娘亲有六七分像,这会儿还小,再大些可不得了,而且......” 说到这突然神色莫测,凑近了些,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眼尾的泪痣点得还挺别致,这孩子看着乖巧,怪招人喜欢的。” 掌柜伸手巴住他的脸,无言以对地将这小八卦给推开些许,这有什么好莫测的,这孩子太久没卖弄,怕不是憋坏了? 客栈的地理位置特殊,平日里来投宿的要么是经商的商队,要么是朝廷的队伍,石头跟着他家掌柜在这客栈里遇见的人海了去了,或是江湖侠士或是朝廷鹰犬,难得见着这么两个势单力孤得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子,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禁不住絮叨起来。 掌柜不置可否地笑,正拣着碟子里的零嘴吃,听到这儿转手在石头额上弹了一下,“多事。” 正待往下说,楼上房间的门吱一声开了,长安安置好柳絮,确认人已经熟睡之后才下楼来找吃的,顺道了解一下林子的情况好安排明日的事。 掌柜抬眼望去,看见长安垂眸下楼,这孩子确实生得标致,就是平日里大概惯于微低着头,垂着眼,轻易地隐去了存在感,待长安抬眼看过来,掌柜才看清他眼尾的泪痣,唔......石头倒是没感慨错。 长安不知道掌柜在琢磨什么,先同差点被人抓包八卦的石头要了碗面,就着桌子在对面坐下了。掌柜眼里含笑,石头如此兴致盎然事出有因,客栈里确实没来过势单力孤的孩子,他虽笑骂石头多事,却委实也觉着挺有趣,将装着酥花生的碟子推过去,“吃吗?裹了面粉炸的,石头的手艺,刚出锅不久,香得很。” 长安闻着香味,他有点饿了,也不客气,拣着花生扔了几个进嘴里,等咽下了才开口,“掌柜,我听路上的大哥说平日这客栈会有行商队伍经过,今日怎么这般清静?” 掌柜托着腮,“今儿不赶巧,有两支队伍午时出发了,按平日的频次看,最久不过两日就会有新的队伍经过,若你是想等着路过的队伍一起过林子,不妨再等等,运气好的话明日兴许就有人来了。” 石头端着面上来,听见他们正聊着,顺势坐下了,掌柜知他八卦之火还没熄灭,也不管他。 长安在竹筒里挑了双筷子,点头仔细请教,“白日里就没有人独自进过那林子吗?” “自然是有的,莫说白天,就是夜里也是有人过那林子的,不过那都是些会功夫,有些本事的江湖客,平民百姓没有点功夫胆识的可不敢独自进林子”,石头边说还边催促长安吃面,伙计当久了惯爱操心粮食的味道,“哎,你先吃面,凉了不好吃的,你一边吃咱一边聊就成。” 这里经过的队伍多是老熟客了,话里话外聊得都是那些陈腔滥调,石头难得遇见个新鲜的,这会儿兴致高涨,整个人就像黏在了椅子上。 长安点头,先提了问题,才低头吃面,“听闻夜间林子里会有兽类出没,这般恶名在外,小哥可知道都是些什么?” 石头叫这一声小哥唤得高兴,话匣子一开就开始往外秃噜,“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狗熊,蟒蛇,猎狗之类,体积颇有些吓人,不过白日里都躲起来了,这些畜生惯会在夜里偷袭。本来么,来运送的,行商的队伍里自会有身手极好的侍从随行,只对付兽类袭击也绰绰有余了,但那些队伍都押着货呢,要对付猛兽,又要护着货物便难免出些差池,加上夜间飞禽出来猎食,有些身上还带着毒,为求万全,夜间经过林子的队伍便少之又少,横竖也就一晚上,都会在这客栈里呆上一夜稍作歇息,隔日再动身。” 长安吃着面,边听着石头的话,到这儿咽下了嘴里的面,“既然如今夜间甚少有人经过林子,那夜里也就没什么猎物,那些凶兽会不会转而在白日里出没?” “那自然不会,夜里是它们行动的最佳时机,你想啊,白日里,不论是晴是雨,日晒或是雨间行踪都极容易暴露,加上白日人的精神头足,警惕性又高,它们不会选在白天行动,夜间就不同了,野兽在夜间视物的能耐是常人的数倍,加之夜色下又能极好地隐藏起来,夜间哪怕没有人经过,那还有别的猎物啊,它们可不是一致对外的,没有人做猎物的时候那不是还得想着怎么保命怎么要其他兽类的命吗,毕竟也是要吃饭的啊。” 石头煞有其事地分析原因,长安觉得这个角度十分通俗,居然还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模样,生得标致又乖巧,认真求教的眼神让石头生出自己很有学问的错觉,掌柜看得想笑,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他想看看石头还要如何糊弄人。 分卷阅读7 果然,石头那张见人便带笑的脸霎时间神色又莫测起来,这神情同方才说长安的悄悄话时如出一辙,掌柜几乎要笑出声,再一次确认这小子太久没卖弄,确实憋坏了。 “遇见这些兽类要脱逃,只要找对了方法,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跑,因为林中大多兽类都是单独出没,唯有一种,遇上了就只能自求多福,因为它们是聚群出动,但凡盯上的猎物,不管面临多大威胁,只要还有机会就绝不松口,十分难缠。” 长安已经吃完,搁了筷,被这话吸住一般,正色望着石头问,“是什么?” 石头觉得自己可能吓到长安了,正想打哈哈活跃一下气氛,身边托着腮的掌柜却出声了,“狼。” 长安回房前要多了一床被子,躺下的时候耳边还在回响着方才的话,盘算着先歇两日,等到队伍经过再行动,这几日他肩后的伤口已经不大疼了,但连日在路上到底没有休息好,陷入黑暗前恍惚觉得自己有点热,耳边隐约传来了轰隆声,长安意识有些模糊,来不及细想便昏睡过去。 床上一直静静躺着的人影动了,对着长安的方向凝视许久,窗外闪电忽而将穿过窗照亮了房间,柳絮动作放得极缓,没有弄出一点声响,神色肃穆。 ******************* 长安是被雷声惊醒的,昏沉地晃了晃脑袋,还晕着,窗沿的水滴到窗台上滴滴答答地响,长安愣了一会儿才望向窗外,下雨了竟也没将自己吵醒。 心中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长安快步窜到床边,床边放着的包裹还是他今夜整理好的样子,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他瞪大双眼,呼吸急促起来,强自镇定地去摸床榻上的温度,还暖着,人才刚离开不久,应该跑不远,现在追还追得上。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客栈的灯也熄了,四周静得吓人,长安却仿佛听见了兽的嘶吼声,心若擂鼓。他下楼的动静惊动了掌柜,“小长安,这么晚出门要去哪儿?” 长安步履不停地往门口去,抖声应话,“我娘亲不见了,她肯定出去了,我得去找她”,今夜雷声轰响,雨声又大,人大抵是在那时候出去的。 掌柜不清楚柳絮的情况,闻言蹙眉正色道,“这雨刚下完,正是青草味最重的时候,人味都盖过去了,你取个火把,把这个带着”,说着扔了两包粉末过去,“这药粉洒在身上,味道能驱逐兽类,女子脚程不快,赶紧追上去。” 长安想起睡前掌柜说的关于驱逐野兽的方法,急急忙忙撒了一包药粉在身上,点上火把奔了出去,掌柜手扶着门,望着屋外泥上长安踩出来的脚印,等了一会儿,喃喃道,“人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果然有个人影掀着帘进来了,“稀罕,这时辰还开着门?” 还是惯有的调笑,掌柜却没有耽搁,急切道,“有个孩子的娘亲半夜奔出去了,那孩子拿着火把,身上也撒了药粉,你快些跟过去瞧瞧!” 人影手里掀着帘,顿了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6章 独战 大概是刀吧,摊手.jpg 夜风在耳边呼啸,疾驰间火光摇曳,长安盯着地上的脚印一路狂奔。 雨已经停了,间或有树上的水滴落在火把上,发出滋啦的声音,他此刻如同烧红的铁块,一点点轻微的响动都能迸出火星来,耳边不停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摩挲声,又像是巨蟒蛇行过的动静。 长安来不及思索,甚至来不及害怕,他喉间像吞了火炭,灼得他心也跟着悬起来,地上的脚印延伸进了黑暗里,不知何时他已经奔进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林子里。 铺天盖地的夜幕将火把上的光衬得微不足道,长安终于找到倒在树下的柳絮。 女子浑身狼藉,衣裙上溅满泥点,绣花鞋也被泥土染透,披头散发地躺在树下,长安这会儿心还吊着,疾冲过去,小心地拨开粘着泥的头发,抖着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总算还活着。 心下稍安一些,很快又被另一种恐惧吞没,长安没时间犹豫,手脚麻利地想架起柳絮,但完全失去意识的身体对他而言还是太沉了,他搁下火把,将药粉在柳絮身上厚厚洒了一层,勉力撑着要将女子背起来。 不远处的树影在晃,长安记得掌柜说过,林子的进口处有树丛,许多经过的队伍会拔一些树叶放在身上,这林子里的兽类厌恶那个味道,若是周身都沾上那种味道,兽类不会轻易靠近。 他拖着柳絮往树丛的方向去,想趁着如今青草味浓厚的时候尽快找到能完全掩盖掉身上气息的地方,所幸柳絮并没有跑太远,只要能出这林子,他们就起码安全了一半。 长安没有放弃火把,艰难挪动的同时还用火把撑着前行,这会儿火源不能丢,这一小段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如今弃了火把就是弃掉一半的防御力,他全身心地扑在逃生上,没注意到柳絮垂下的手在往泥里滴着什么。 有东西在盯着他!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长安有些绝望地自嘲,真是祸不单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开始急促起来,他当机立断放下柳絮,抬手挥着火把就往声音的源头砸去,马上回身挡在倒于地上的柳絮身前。 就差几十米,他们就能到林子入口处的树丛那儿。 鼻尖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长安想,还是低估了野兽的嗅觉,他只盯着这头夜间的狩猎者,在那目光中觉得周身沁着冷意,那是盯着猎物的眼神。 那头狼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林间显得分外诡异,长安耳边又响起了石头的声音,“长安,你要记得,不管在哪里,如果遇见狼,手中要是有火把,一定牢牢握住了,它们怕火,每靠近你一步都是在试探着进攻的方向,你不能后退,因为一旦后退了,它就会扑上来。” 火把到底起了震慑的作用,那头狼试探着往前的时候火把就会往那个方向去,它躲了几次发现今夜这个猎物有些不好对付,生气地龇着牙发出低吼,试图吓退长安。 它闻到了猎物身上药粉的味道,但是那里面夹杂着血腥味,它太久没吃到新鲜的人肉了,此刻心猿意马,不肯放弃,很快它就发出狼嚎,示意周围的同伴们猎物的所在地。 在夜间飞驰的人影正甩开难缠的猛禽,听到狼嚎声,心道不好,闪身加快了速度。 在附近听到召唤的狼开始聚集过来,所幸不多,只来了三头,但对于长安来说依然是要命的数量,他知道逃不掉了,事到如今,他连恐惧都消失了,瞪着眼,抿着唇死死地攥住火把。 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呼救,不会呐喊,一个人扛得太久,忘记自己也可以有示弱的时候,满心只想着今夜就算死在这里,也 分卷阅读8 绝不让狼群赢得太轻易。 掌柜看着他跑出来想必不会见死不救,起码要撑到有人来,他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看柳絮,此刻他只能跟狼群对峙,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不停有狼往前踱步试探,耳边全是狼的呼吸声和喉间的咕噜声,它们仗着数量,如今游刃有余,逗弄着爪下瘦弱的猎物。 长安挥舞着火把,很快最开始出现的那头狼失去耐性扑上来用爪子试图按住火把,被长安当头砸了一棍,其他狼也陆续地扑上来,有些还被火把烧到些许。 这种垂死挣扎激怒了狼群,开始发狠地进攻,长安终于不敌被狼爪抓伤手臂,身上,手上,腿上的衣物很快被狼爪撕得破破烂烂。 他还不肯认输,火把不离手,此刻身体里迸发的本能让他不肯退却半步,最后一下一头狼猛地将 他撞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长安死死盯着扑上来的恶狼,到了此刻也不愿示弱。 下一刻,一柄扇子御风而至,直直插入恶狼的颈处,那力道竟还将那头正欲扑上来的狼给掀了出去,鲜血瞬间喷在长安胸前的衣襟上,长安惊喘着死里逃生,利落地翻身去查看身旁的柳絮。 那人影从树上跃下的间隙,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行动间轻叹一声,“赶上了”,落地时长安只能看见对方挺阔的背影。 长安甚至没来得及分神去看对方是如何动作的,试探着柳絮的鼻息,很微弱,他坐在地上将柳絮扶着枕在自己身上,转头的时候听见那几头狼已经呜咽着倒地。 对方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几头恶狼给撂倒了,那人影走到被扇子割颈的狼旁边,将狼颈间插着的扇子拔出来。 长安有些恍神,不可思议,为何扇子能有这样的力量?只见那人将扇子随意地挂在身上,也不在意狼血沾到衣衫上,闪身过来,利落地在长安身前蹲下,“苏曳......客栈掌柜让我过来找你,我们先回去,这会儿狼群可能还在往这个方向聚集。” 说话间抬手将柳絮打横抱起来,背对长安微微弯了腿,“上来,我带你们回去快一些。” 长安没有犹豫,轻轻跳了一下将手搭上来人的肩上,整个人都软绵绵地伏在对方背上,来人被长安的体温烫到,却敏捷地动作起来,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皱了眉头,利索地在柳絮身上扎了几针,还是来迟了。 这回快了许多,到客栈的时候天色还暗着,苏曳跟石头都在等着,见来人面色凝重,知道情况不好,石头赶紧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跟着进了房,长安一路上都心绪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待到将柳絮放到床上平躺着的时候,这种不安更甚。 苏曳这会儿才缓缓进了房,是平日行走的悠闲姿态,不仔细看觉察不出不便,“怎么样,致远?” 宁致远拧着眉摇头,话是对着苏曳说的,眼睛却看向长安,“我给她封了脉,你过来瞧瞧吧!” 长安被那摇头的动作跟这句话惊得打哆嗦,抢过石头手里的巾帕,将柳絮脸上的泥污擦干净,才发现那脸上已经没了生气,气息仍旧微弱,但苍白的脸却叫长安不敢往深处想。 这会儿在灯火通明的房中,他才发现柳絮的袖口处除了溅满的泥点外,还有已经泛着绛色的血迹,染红了大半个袖子跟腰间。 苏曳踱步过去,顾不得怔忡的长安,越过他伸手探了探柳絮的颈侧,“还有气息。” 长安闻言动了动,动作僵硬却又轻柔地慢慢撩起染血的袖口,将将露出手腕的时候被苏曳虚按住了。 方才见宁致远的神色他就知道来不及了,让这孩子亲眼目睹,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口都太残忍,“长安,别看了。”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宁致远神色复杂,看着跌跪在榻前的孩子,恍若裂痕密布的瓷器,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完全碎掉。 不过须臾,长安坚定地拨开苏曳的手,将袖口再次往上撩起,那只划痕满布的手才完全露出来。 柳絮似乎存了死志,那些错落不一的划痕每一道都划得极深,看伤口的凝结程度应该从出门口的那一刻就开始划了。 苏曳顿了顿,轻柔地开口,“将颈侧和鬓上的银针拔了之后,她能清醒一会儿,既撑了这么久该是有什么话想对你说,这药丸待她醒后喂她服下,能提着她的精神,同你说说话。” 话落先往长安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又往他手里塞了一颗,朝宁致远递了个眼神过去,三个人便退了出去。 长安脑中空茫一片,像被抽净了心力,他想不明白,走到如今,她不就是为了去淮安,这几年苦撑到这里,为何突然..... 零碎的焦灼撞击着胸腔,长安头痛起来,没有犹豫多久,他动手拔掉银针,不论如何,总要问清楚。 安静了许久的柳絮睁开双眼,长安喂了药丸,等着柳絮恢复气力的时候却红了眼眶,榻上的女子眸色不复癫狂,她望着长安的眼神温柔又和善。 这一刻回到了几年前,她还是那个心思柔软的母亲,柔和的声线也一如既往,带着宠溺,开口却是,“对不起!” 绝望顷刻将人席卷吞没,长安龇目欲裂,却又难以置信,“今夜出去的时候,娘亲是清醒的对吗?你根本没有……” 简直太荒诞了!长安甚至没能说出口,你今夜根本没有犯病,你清醒着了结自己,在我仍坚持的时候,却放弃了我。 他挣扎着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问我要不要你留下来?为什么我明明坚持下来了,没有放弃你,你却要放弃我? 可柳絮从始至终都只是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像要把这一世的歉意全给他,柳絮抬起受伤的手,抚上长安的面颊,语调缥缈,“安儿,受了这样多的苦,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长安,从几日前在他身上落针之后,这个想法一直盘旋不去,为什么她让自己变成魔鬼,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她明明也曾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今夜的闪电让她想起第一次的极端,深深刺痛了她。 这些年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一个明知不会实现的承诺,她做了数年的痴儿。 她恨!恨那个骗她的男人,更恨放不下的自己。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她的孩子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背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女人上路,“长安,不要背负.....不要....” 喉间噎住一般呼吸困难,柳絮深喘了几次,嘶哑却急切,“不要....不要去找了。” 眸色开始涣散,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长安知道时候到了,他无能为力,只能维持跪着的姿势握住柳絮的手,“娘亲……” 哪怕在最惊惧的时候他也不曾这般示弱过,他委屈地挣扎。柳絮听不到了,她执着地望着长安的方 分卷阅读9 向,嘴里哼着曲调,长安记得那是儿时哄他入睡时的安眠曲。 他将脸深埋进柳絮的掌心,听着声音逐渐微弱,泪水不断涌出打湿了柳絮手腕上的伤口,直至将干涸的血迹晕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长安知道,躺着的那个人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宁致远和苏曳在门外守着,听到屋里传出幼兽一样的呜咽声,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安静下来时,咚的一声,长安体力不支倒下了。 第7章 红莲 长安陷入了梦里,如同置身火炉,烫得他神志不清。 “我找到他的时候身上已经很烫了”,宁致远给长安脱下被泥泞沾透的衣衫,一边同苏曳说着情况。 苏曳接过话,“应当是夜间起的烧,我方才退出来时给他喂了药,石头已经在煮着药,这孩子撑到现在委实难为了。” 宁致远让长安背靠着自己,从善如流地答着话,“可不是么?我.....” 里衣褪下的那一刻话头顿住,苏曳还在等着下文,便跟着走到屏风后面来,见宁致远盯着长安背后,以为是背上伤得重,正待问话,宁致远的声音响起,“我想这应当就是他发烧的缘由了。” 苏曳来到长安身侧,看到那苍白瘦弱的右肩处绽着一簇花形纹路,形状爬满了整片蝴蝶骨,浓烈妖冶,栩栩如生,苏曳抬手抚上去,“红莲。” 将换上干净衣物,清理好伤口的长安安置在床上之后,苏曳卷起长安的袖子和裤脚,孩子身上都是错落的抓痕,或深或浅布满小腿,手臂和手腕,看着有些狰狞。 除此之外还有不同程度的淤伤跟一些已经结疤的细小划痕,是有些年头的痕迹了,苏曳上了药之后又细致地缠上纱布,叹了一句,“怪招人心疼的。” 从宁致远落座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长安的侧脸,另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他睡着的时候才像个孩子,安静又脆弱,宁致远想起方才找到他的时候,长安被狼扑倒在地时仍倔强地睁着眼等待袭击落下,神色莫测地叹,“可不是么。” 给长安灌下药时天色已经亮了,折腾了一宿,苏曳又吩咐石头到镇里去找殓葬的女子,石头不敢轻慢,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那女子口中含着药,尸身能撑上三日,待长安醒了再做打算吧”,苏曳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我去眯一会儿,长安服了药睡一觉应当很快会退烧了,等退了烧你也歇会儿去。” 宁致远探手碰一下长安的额,温度稍退下去了,便在旁边的椅子落座,闭目养神,耳边听着外间传来石头和女子的声音,知道是来给柳絮收拾形容的,撑着头在椅子上小憩。 长安的高烧并没有如愿退下去,他在冷热交缠中昏沉地挣扎,可实际上他在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到黄昏时又烧起来,喂进去的药也吐得干净,这场高烧来势凶猛,将他烧得意识全无。 苏曳摊开针包给长安落针,谁知针将将扎上去,原本动都不动一下的孩子却开始细细抖动起来,下意识地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苏曳以为长安是梦见娘亲,却没想到他又抬起软绵无力的手开始推拒,要躲开针落下的方向,“疼.....” 宁致远见着情况,快步上前要制住长安挥动挣扎的手以免伤口撕裂,可是长安一直喊着疼,又奋力抽回手臂横在眼前,幼兽一般呜咽不止,反复地强调,“疼.....” 宁致远只能抬手将长安拍晕过去,长安这才安静下来,他紧闭双眼,眼尾被泪水染红,泪痣颤动,苏曳五味杂陈地施针,想起了长安肩后绽开的红莲。 在梦魇中挣扎了一天一夜,长安勉强找回些意识时在嗡嗡作响的动静里睁开双眼,慢了两三拍地凝视身前在给自己换衣物的男人,听觉因为高烧刚退的关系还没完全恢复,听着声音也像是蒙了雾一样。 半扶半抱着给长安换下被汗湿透的衣衫,宁致远见人还在愣神也不着急,耐心地换完衣物,将他安置回被中才好整以暇地逗人,“可算是醒了,这两日一直哼着难受,拉着我的手不放,我都走不开。” 长安恍惚片刻才回过神,被这话逗得有些难为情,还未整理好表情才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我娘亲呢”,开口时才发现喉间已经哑得出不了声。 宁致远给长安喂了水,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人已经找了殓葬的婆子安置好,就在隔壁,等你体力恢复能下床了,安葬的事宜还是要你来决定”,回头将杯子放在桌上,杯底在桌面磕出了声响。 长安闻言撑着手想起身,但柳絮的死连同这场高烧将他的力气都抽干净了,身形一晃被宁致远扶住,好一会儿才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眼神定在宁致远的脸上,执着道,“我想去看看。” 柳絮已经收拾过形容,殓葬的人按照苏曳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将脸上的死气盖过去,并未化太过浓厚的妆容,加之苏曳之前用的药,长安在床沿坐下时甚至还能闻到柳絮身上若有似无的脂粉香,这个味道长安印象深刻,是她绣巾帕时用的那些特殊颜料的香味。 若不是她周身已经凉透,这跟她往常入睡后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同,长安漂浮在半空的思绪在这一刻才真正落地,他两日前还在痛苦徘徊,醒来后却要迅速沉静下来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他还得亲手安葬柳絮。 这场道别并没有花多长时间,抱着骨灰坛的长安在火化尸身的不远处坐着,麻木地出神,石头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陪着说两句,长安已经收拾好情绪回身向他们走来。 瘦弱的身躯立在风中,衣袖在风中扬起显得他整个人一片空荡,今日日光很足,石头却莫名被这画面激出冷意,恍惚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下一刻就会羽化在日光里。 长安朝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难言的谢意,谁也没动,安静地受了礼,长安直起身时听见掌柜的声音,“接下来可有打算?” 眼前这些人对于长安的情况一无所知,却也明白如今的情况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小心翼翼的安慰和怜悯,那只会让他难堪,如常的对待才是最妥帖的照顾。 “找个地方安置骨灰”,自遇见长安那语焉不详的生父以来,柳絮就一直在颠沛中度过,除了那个人的故土,似乎哪里都不是她想要的归处,柳絮直到最后还是想见他,但她将这个心愿埋在心里,也带进了坟墓,不想让长安延续这种痛苦。 长安却有自己的打算,淮安他会去,这是柳絮最后的执念,他不会忘,但不是现在,他还没忘记面对狼群时无法自保的恐惧,柳絮离开时他无力回天的绝望仍然近在眼前。 他要堂堂正正,以长安的名义,站到那个柳絮念念不忘的人面前,为柳絮讨个说法,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强大到不会被轻易撼动 分卷阅读10 ,起码不能是眼下这副狼狈不堪,软弱无力的模样。 他想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安置柳絮,可他随着柳絮四处漂泊,除却最初在益州待过的那几年,从未在何处久待过,他知道柳絮不会想回到那里去,那是她求而不得的开端,也是长安噩梦环绕的源头,这般细数下来长安竟有种了无归处的寂寥,脚底踩不到实处,空得他也跟着飘忽。 回到客栈,落座时长安有点恍神,不过三四日时间,日子居然就这般天翻地覆了,“可有打算好往哪儿去?” 苏曳本想劝他多歇两日,毕竟原先长安同柳絮来这儿时目的地明确,来日方长,长安的身子骨看着虚弱,还是将身体将养好再动身合适一些。 但长安看着乖巧,骨子里却执拗,未必肯听劝,这一点从他能孤身一人独战狼群便能看出来,只好拐着弯问问他接下来的计划。 长安想摇头,却及时止住,他心里乱得很,再独立到底年纪尚小,哪儿来得及考虑旁的,但还是本能地脱口道,“还不确定,应该会继续往南边去。” 苏曳和宁致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连个地名也没有,还想孤身上路,这摆明了谢绝帮忙怕给人添麻烦的姿态倒也很「长安」嘛。 石头适时地插了一句,“你才发完烧,好歹也再歇一日,明日估摸着就会有商队经过,届时你再做决定也不迟的。” 拿不准长安的打算,石头轻巧地略过了过林子的事情,长安倒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他神色如常地应下,脑中一团乱麻,他前两日才从那林子里死里逃生,如今连能去哪里都不知道,今日真是抽不出精力再去琢磨过林子的事了。 睁眼躺到半夜,长安放弃了入睡的念头,在床上坐着出了一会儿神便掀被下床,摸黑想找个角落坐坐。 走到廊上时便耳尖地听到一楼有声音,长安条件反射地放轻了动作,怕不慎扰了对方不愿被窥探的时刻。 谁知那人却没有理会长安的良苦用心,咻一声,一颗小小的木塞正中长安的膝盖,力道正好,轻轻碰到之后就安静地落在长安身前,长安只得往那人的方向望去。 四周黑灯瞎火,那人就坐在夜色里,歪着身子坐在窗沿,曲着腿悠哉地喝着酒,连头也没回,长安脑中闪过在林中那个挺阔的背影,莫名生出一丝安定。 长安就这么静静站着,也不说话,宁致远觉得好笑,这孩子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只得向他招了招手,长安这才下楼。 在窗边的桌旁坐下时,就听见宁致远轻巧地问他,“会喝酒吗?” 带着点散漫的声线在夜间很催眠,长安听着觉得很舒服,闻声摇摇头,宁致远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很轻,下一刻便将酒壶递过来,在长安跟前晃了晃。 长安下意识地动了动鼻子,闻到一阵桂花香,还夹杂着一点旁的味道,他闻不出来是什么,但酒味并不浓。 宁致远看着他像小犬似的,忍不住逗他,“试试?这酒是苏曳自酿的,寻常可喝不到。” 背着光长安看不清他的脸,注意力便全放在语调上,为了不惊动入睡的人,宁致远的声音放得极轻,像羽毛一样轻轻在长安耳旁撩了一把,长安被蛊惑,乖顺地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 酒入口时那股花香便迅速在喉中散开,醇香的酒顺着喉咙滑进去,只余了一点又甘又甜的尾调让他回味。 见到那茫然无措的眼神随着美酒入喉一点点亮起来,宁致远将酒壶顺势塞进长安手中,浑然不觉得这样诱导一个半大孩子喝酒有什么不对。 宁致远拎起另一壶酒,就着窗外的月色,一口接一口地品着酒,却发现身旁的人没了动静,长安没喝过酒,也不知道量在哪儿,好在就喝了一口,这会儿有些飘飘然,人倒实在松快不少。 宁致远唤他,“长安......” 长安眨眨眼睛,看着像是醉了,整个人好像回到了幼时,剥开稚嫩的伪装,露出本真的样子来,郑重地“嗯”一声,人松懈下来,没了平日的老成克制,声音也难得恢复了一点稚气。 宁致远拿过长安捧在手里的酒,问他,“你之后打算往哪儿去?” 长安摇摇头,“不知道。” 宁致远又问,“可有能去的地方?” 长安还是摇头,“不知道。” 宁致远就知道真是醉了,可长安又追了一句,“无处可去了。” 听着有些委屈,哪怕微醺他也仍在克制情绪,于是看着就更委屈。 “都不要我了,我去哪儿好呢?” 宁致远扶住他开始东倒西歪的身子,叹了口气,这酒量,不过醉了倒比清醒的时候诚实得多。 对着这么个孩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人倒出奇有耐心,又问他,“那.....要不要同我回灵山?”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宁致远低头一瞧,人已经睡着了,他有些头疼,明日再问怕是没这么听话了。 抱着人上楼的时候,苏曳的窗被推开一半,这人大半夜的竟也没睡,他伸手敲了敲窗沿,笑着调侃,“拐孩子呢。” 宁致远也不否认,今夜带长安喝酒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也确实是有意为之,他想套套这孩子的话,看看是不是有去处或是安身的地方,脚步也没作停留,“这孩子挺合我眼缘。” 红莲的花语为坚毅,勇敢,坚定,冷静,父亲之花,还有决裂,绝望,不惜一切的爱。 第8章 狐狸 ?来了 长安是在忽远忽近的交谈声中清醒的,以往他有固定的晨起时间,似乎抵达这间客栈后就没有准时晨起过。 睁开眼时人还是懵的,昨夜的画面一闪而过,他才想起自己是喝了酒,可是喝了酒之后呢,之后的画面一片空白,思绪很快被楼下的嘈杂声撞飞。 长安利索地起身洗漱,将柳絮的骨灰和遗物收拾进包裹,有一方叠好的帕子掉了出去,落地时叩一声,长安掀开巾帕,里面躺着一块精巧圆润的玉佩,玉佩色泽透亮,触手细腻光滑,可见柳絮的珍视。 他叹了口气,柳絮患了癔症之后,有一段时间一直拿着这块玉佩,逮着人便问,不知吓坏了多少人,多方辗转之后才问到了淮安。 长安想起彼时柳絮眼里的泪光和她背影那种望不到头的寂寥,还有后来令他挥之不去的癫狂情态,百感交集。 这显然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生父留下的,长安还未来得及整理思绪,楼下却传来了更嘈杂的动静,他心绪复杂地松了口气,将玉佩包好塞进怀里,决定先下楼去看看。 推开房门时正巧有一行人抬着箱子上楼,长安就站在门缝中间,门只敞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动静是眼前这些人上楼的声音,看样子应当是刚到的行商队伍,长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原地等 分卷阅读11 这些人抬着箱子往旁边的房间去。 这客栈往来的无一不是成群的队伍,孤身一人的大多是身手不凡的侠客。江湖多过客,来去也匆匆,既知道是过客,相互之间也就处于面上客气,私下戒备的情况,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形成了无言的默契。 一成不变的循环反复中人自然就会想给自己找点旁的乐子,而孤身立在这里的长安就像是幼犬被扔进了狼窝。长安迎着四周探究的余光下楼时想起苏曳的那句稀客,真切地感受到这句话里藏在调侃之下的其他意味,出现在这客栈里的孩子确实是稀客。 “稀罕!这恶名在外的荒凉之地居然还能有见到半大孩子的时候”,客栈里坐满了人,商队中有些人觉得盯着人有失身份,只是间或用余光扫上一眼。 但还有少数不拘小节的地痞流氓,自恃时常在林中走动运货,总有种自己是位爷的错觉,惯爱看碟下菜,声量不大不小地起哄,却正好能在纷杂的客栈堂内散开。 其实堂中探究的余光并非出于恶意,大多数只是带着事不关己,冷漠看戏的态度,毕竟那野兽作乱的吃人林在方圆十里内都能令人闻风而逃,寻常百姓哪怕不知道个中厉害,却也明哲保身地避之不及。 过往也确实有人在白日里会求助于过林子的商队,但出于考虑几乎都是青年人,再不济也是成群结党,有些身手的少年人,像长安这种不用放在人群中都能被淹没的瘦弱身板一看便知没什么功夫底子,落在这些经验老道的人眼中,要么就是初生牛犊不知死活,要么就是暗中有人护着有恃无恐。 瞧着他这一身打扮,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总而言之,整个人身上就是大写的两个字,稀奇。 长安对于这种稀松平常的逗弄已经自动形成了屏蔽的能力,熟练地装起乖巧,往堂中欠了欠身,毕竟他今日可能还得求助于其中某个队伍,但很快就转身。 乖巧收起之后背影也仿佛带上了不要理你的冷漠,方才说话那人被这不痛不痒的反应堵了个无趣,但跟个孩子计较又显得太不厚道,撇撇嘴转头喝酒去了。 长安没走两步,就被人按住发顶,整个人被拢在阴影下,颀长的身形并未给长安带来压迫感,反而轻易替他挡掉了身后看戏的余光。 那人没给长安反应的机会,手掌迅速往下滑揽住长安瘦弱的肩膀,不无遗憾地感叹,“太瘦了!走,哥哥请你吃东西。” 长安恍惚间像是闻到了昨夜的桂花香,被拥着往客栈里唯一一间雅间走。掌柜苏曳不在前堂,而且还占着雅间,这简直掀翻了长安以往对客栈掌柜的印象。 苏曳啧一声,手上行云流水地翻开茶杯,嘴上毫不留情地怼人,“您这岁数,长安叫你声叔叔都有余了吧,还哥哥呢。” 见长安正打量着雅间里的环境,掌柜没给好友反唇相讥的机会,转头说,“客栈里就这一间雅间,是我偶尔同友人聊闲的地方,外头来的客人都知道,这雅间不做客用,坐吧。” 长安觉得这说法很新鲜,却不知道这客栈本就是苏曳闲来无事开着玩儿的,权当消遣罢了,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长安心想,他不过井底之蛙,误打误撞闯进这片浩大的林子里,见着什么鸟大概都会觉得新奇吧。 茶杯放下时叩一声,长安入口时发现是清水,往苏曳望去,却见宁致远托着腮,形容浪荡道,“才晨起不要饮茶,吃完东西再喝”,又勾了唇问,“可有什么想吃的?” 若长安是个姑娘,此刻就该被这副模样迷了眼,狼口逃生的震撼让长安在看见宁致远时会下意识代入那个前来救援的背影,加之几日下来身心俱疲,他几乎没了原先同人相处时琢磨人动作习惯的心思,眼下一切尚且未算尘埃落定,等待自己缓慢回魂的时候这种本能却奇迹般变得异常敏锐。 长安今日起得迟了,恰巧撞上午膳的时辰,寻常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开客栈,大抵只会在二楼开窗,毕竟此处荒凉,一楼纵是开了窗,望出去也是无边寂寥,无趣得很。 可苏曳到底不是普通人,给这偶尔才会用到的雅间也开了窗,此时日光正好,在离座位稍远处的地方开了一扇,微风裹着日光追进了屋里,显得明亮又爽利,长安精神了许多,连带着看人也细致了几分。 昨夜隐于夜色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长安还是迅速抓住了其中一个画面,对方倚在窗沿,侧着脸说话的轮廓很好看,今日再看又能品出些真正的不同来。 宁致远的墨发随意用发带束起,双眉在调侃时总会惯性挑起,那双招人的桃花眼乍看之下总似意犹未尽,再看却又似深潭般深不见底,眼角细长总似带着宠溺,这般眉目在望着人时容易叫人生出含情脉脉的错觉。 薄唇微勾就能泛出撩人笑意,大抵多是在夜间出没,宁致远的肤色较寻常侠客白一些,但一身深蓝劲装也掩不住的精悍身形在含情错觉里生出了危险,却又巧妙地被他怡然自得的懒散润色出一种别样的落拓。 长指在眼前晃了晃,又顺手在他额前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长安从观察里抽身,回了一句,“我不挑食,都行。” 对方笑了一声,探头往厨房里喊,“石头,来几个拿手菜。” 忙得脚不沾地就差一分为二的石头高兴地回一句,“好嘞~” 长安有些不好意思,石头一个人既当小二又当伙夫的,他这两日又受他们诸多照顾,此时若还坐着等待投喂,委实说不过去,“石头.....哥……” 石头瞧着比他大上几岁,话到嘴边又自觉加了个字进去,“怕是忙不过来,我去后厨帮忙?” 到底是别人的地方,不好直接过去。 苏曳乐了,“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他忙惯了,之前更忙的时候他也应付得很好。” 这店里没什么规矩,来的这些熟客也没有讲究,都是石头上什么菜就吃什么,也不催促,因此石头忙归忙,却实在已经熟能生巧,再忙些苏曳会帮忙上菜,但石头很少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不过小孩儿既开了口,“你还会做菜?” 长安听出这是允了帮忙的意思,便从容起身,像个刚下学堂的小公子,“会。” 石头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客栈刚开时还很不习惯,但很快就进入角色,最初做饭像煎药,总也掌握不好分量,做出来的东西又苦又咸,便特意跑到镇上的馆子后厨偷师。 亏得他身手不错,竟也没被逮到,几次下来,做出来的味道居然突飞猛进,尝到甜头之后便沉迷钻研,乐此不疲,空闲下来的时候便会多尝试新菜色,花样层出不穷,味道竟也出奇的好,连苏曳也感慨这大概是天生的厨子,石头乐了半天,美滋滋地收 分卷阅读12 下了掌柜的赞美。 在后厨撞见候着的长安时,石头就差扑上去抱一个了,倒不是觉着累,而是因为长安的体贴,他本就心疼这孩子,如今见他这般懂得疼人,心里更加疼得要命,又不好推辞长安的好意,便由着他在后厨帮忙,最后没忍住,在长安头上揉了一把,像疼幼弟一样。 “你该误了归期了吧?作何打算”,苏曳喝着茶,不紧不慢地问。 宁致远没回答,眼神扫过堂外在用午膳的人,答非所问,“今日的商队有些古怪。” 按理说这些熟客里出现新面孔并不奇怪,毕竟都是刀尖舔血的活儿,偶尔换人顶替也是常事,但若一批人里换的面孔多了,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苏曳点点头,往堂中角落抬了抬下颌,压低了声音,“多是些朝廷的交易,从箱子的重量和味道看,应当是运往前线的兵器之类,你平素不涉朝堂事,此事不必挂心。” 正经不过两句,“我一个甩手掌柜只管吃住,从不过问旁事,要找麻烦也不会找到这儿来,我虽身手没你好,但心眼却不比你少,心里有数着呢”,宁致远挑眉看他,苏曳最后还要加一句,“再者孤家寡人的,实在烦了我就扔下客栈跑路,带着石头去投奔你。” 煞有其事地胡说八道,宁致远终于被逗笑,往他肩膀招呼的时候,长安和石头终于忙完,端着菜进来了。 桌上摆了五菜一汤,苏曳和宁致远太熟悉石头的做菜风格了,味道确实无可挑剔,就是从不理会品相如何,和另外三道菜泾渭分明。 菜品入口时味道也不差,两人倒是对长安有些刮目,若能和石头合作,这俩人都可以靠厨艺谋生了。 苏曳向来是个不吝夸奖的人,当即赞了两句,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待到用完饭,苏曳沏茶消食的功夫,听到宁致远问长安,“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长安隐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却也点点头。 宁致远在再问一遍还是干脆耍个流氓中迅速选择了后者,淡定地开口,“那我们申时出发。” 长安刚握住茶杯,无措间指尖被烫出红色,“出发.....什么?” 看样子是不记得昨夜的事了,长指转着茶盏,宁致远品着茶香,神色没有半点迟疑,“回灵山啊!你昨夜不是拉着我,说要跟我走吗?” 长安被茶水呛住猛地咳起来,苏曳看好戏一般给他顺着背,感叹自己对宁致远的厚颜可能还是低估了,长安这性子,哪是他的对手。 长安眼角已经咳出一片薄红,他脸皮甚薄,但颜色总是先在眼角浮现,好容易止住了,“我.....我昨夜喝了酒,记不得了。” 那敢情好,就是要你记不得。宁致远挑了眼尾,眼里却没有笑意,收了轻佻的浪荡子成了说一不二的天涯客,“你不记得了,可我应了你却不能当作无事。” 指节在桌上的跳动带着节奏,又软化态度开始商量,“这样吧,你先跟我回灵山,若是待着不喜欢,再想走我绝不勉强,这样我总不算言而无信,如何?” 一进一退显得他多好说话似的,又有意无意地表示你并不是给我添麻烦,而是帮我守信,以长安的性子,去了灵山断不可能说不喜欢,就算要走也会有其他说辞,届时宁致远自会有办法将人留下。 这人就是只狡猾的狐狸,安静匍匐着等待纯善的兔子走进自己的领地,再一步步引诱着猎物走进陷阱。 不过……既是出于好意,苏曳决定放之任之,毕竟如果愿意去灵山,对长安眼下的情况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最终的胜负显而易见,温软的兔子不敌狐狸的诱导,温顺地自行走进了狐狸洞里。 第9章 灵山 “师~兄~”拖长的音调显得人特别软糯,被叫的人酸得抖了一下,却没有出声,等着下文,“师叔这回下山的日子也太久了,莫不是我估算错误? 真是等得花儿都谢了。” 游序托着腮冲着师兄的方向走神,腿往上提起在桌下前后晃动,故意很重地叹了口气,“你说师叔会不会把答应我的新鲜玩意儿给忘了?这么久才回来,自己玩得尽兴”,说完撇撇嘴,对那个尚未归来的人表示不齿。 头上挨了一下,藏书卷起来后敲人其实会有闷痛的感觉,但那人力道很轻,不像斥责反而像安抚,手上整理藏书的动作却没停下,“师叔是下山办事,不是去游玩,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你听话些,若师叔真忘了给你带回来,下回.....” 窗外哒的一声,原本坐在位置上就没个正形的游序腾一下蹿到窗边,下面很快传来了得意的笑声,“小五,帮我把箭扔下来。” 游序把扎在窗沿的短箭费力拔出来,这一下扎得还挺深,找到乐子的游序高兴坏了,“师哥,这回扎得比之前深了许多,你是不是又做了调整啊,哎,你别老扎同个地方,这要扎穿了,师父发现该罚你去寒潭思过了。” 接着是短箭扔下去的声音,游序力道控制得当,咻一声箭准确无误地落在祁夙身前,将将落在对方脚边,这把戏他们每次玩都会有新乐趣。 嘿嘿笑两声,祁夙抬起架在肩上的小弩,朝着游序晃了一下,“我做了两处改动,左右转动短箭射出去的力度不同,你快下来,师哥带你玩儿去。” 游序应了一声,抬腿就跨出去一半挂在窗沿,正待调整姿势往下跃的时候,又良心发现地回头望了望林惊晚,小心地观察对方的神色,带了点讨好,“师兄,我很快就回来。” 林惊晚摆摆手示意,“这边快整理好了,你去吧。” 谁还不知道他,能回来才有鬼了。 游序不好意思地笑一下,下一秒窗沿上的人就不带犹豫地往下跃,落地时太急还踉跄了一步,窗外祁夙的嘲笑声跟游序羞恼的追赶声逐渐远去,林惊晚无奈得摇头叹气,弯身放慢了整理的速度,夕阳印出了斜影。 ******************* 比起正午的烈日,黄昏降临时的凉意要让人舒服许多,从午时便开始赶路的商队一刻不停,直到行至林子出口不远处才稍作歇息,停下来喝口水。 这确实是个苦差事,林子出入口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远,入夜前走完完全足够,但林间的路况却不好,崎岖不平的路面让车辆走动的时候很吃力,马儿走走停停,要留意着凸出的石头卡住车轮的情况,还得时刻提防周遭有没有饿极的野兽出没,精神得吊一路。 直到此处他们心才算稍放下,喝口水继续行动,能在天黑之前走出林子,这会儿功夫,不远处有个人影在林间穿梭,背上还背着个孩子,动静放得很轻,听到人影穿梭间的风带起了树叶的沙沙声,才反应过来人已经蹿出去了,这身手,轻功了得 分卷阅读13 。 “头儿”,身边的侍从往人影的方向抬了抬下颌,“是午时在客栈里的那个孩子”,领头的人只是毫无波澜地瞥了一眼,“多事,看好东西”,抬手灌下最后一口水,提声喊道,“走吧!” 耳边的风声呼啸,长安被风拍得睁不开眼,只能缩回宁致远的颈后,脸贴上精悍的后背都能感受到力量,这个动作让长安总算能睁开眼看看周遭快速后移的景物和照进树叶缝隙的日光。 宁致远察觉到动静,像是笑了一声,声音由前胸穿透身体至后心,再钻进长安的耳朵里,像鼓声回荡,“出了林子就歇息会儿,用完晚膳再动身今夜就能到,待回了灵山,兴许你能睡个好觉。” 回。路上说起回灵山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宁致远平日里说话做事看着没个正形,既可轻佻浪荡,亦可静默沉稳,但委实算不得多话,起码长安这一日下来,该歇息歇息,该赶路赶路,他会适时说上两句,却也绝不废话。 而每回提到灵山,必定会带上个回字,长安伏在他背上,觉得胸口被他背上传来的热度熨帖得整个人都升腾着暖意,回.....灵山吗? 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有能够回到哪里的时候,每个逗留过的地方于他而言不过云烟,散去之后自然要继续往前,没有过安定的人,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归处。 柳絮给不了他的东西,这个认识不过几天的人,用一个回字就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他的不安和恐慌,让他心甘情愿地跟着走。 这个人很危险,他太懂得拿捏自己的喜怒了,长安迷糊地想,可是反正不会比原来更糟糕了不是吗?那就,一起回灵山吧! 抵达灵山时已是深夜,月光带着凉意撒下,为灵山铺上一层银白色的面纱,长安在耳边的风停下时就睁开了双眼,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个正着。 他像个误入世外桃源的红尘客,连带着呼吸也放缓了,耳边的虫鸣吱吱作响,宁致远的动作很轻,但放长安下地的时候还是惊扰了栖息在枝头的夜鸟,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去,长安的视线跟着鸟儿飞走,才抬头看见高挂在头顶的月亮。 这大概是长安看过最大的月亮了,银白色的月光晃了他的双眼,可他舍不得眨眼,担心梦醒了又是无边黑暗。 垂落的衣袖遮住了瘦弱的手臂,他自虐般在袖袍中掐得指节泛白,这要是梦的话,还是早点醒过来吧,如果得不到就不要心存妄想,他早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修长的指背抚上长安的右颊,他无知无觉地睡去,压了一路,手指泛着凉意,冰得长安一激灵,“压出印子了,还热着呢。” 灵山地处高处,晨昏的温度差距明显,夜间更比平地要凉上许多,长安听着话才反应过来,凉起一身鸡皮疙瘩,那只手又领着他往前,步履不停,“原想直接带你到我住处再叫醒你,但灵山夜间景致极好,你又睡了一路,就想让你瞧瞧,可还喜欢?” 简直不能更喜欢了。长安清醒了不少,刚睡醒的声线还带着一点鼻音,又轻又软的一句话,克制中仍能听出欣喜,“喜欢。” “既睡了一路,不急着睡,趁没人捣乱,带你快活去”,待整个人埋进热意升腾的温泉里,长安才结实体会了一把快活。 身旁不远处响起水流的动静,宁致远也下水了,两人沉默着,在雾气缭绕的温泉里闭着眼往后靠去,被暖洋洋的水流包裹全身的舒爽让人完全放松下来。 耳边有淙淙流水声,还有雾气凝结不时滴落在水面激起的滴答声,长安在闭目养神的间隙听到不远处的宁致远发出轻缓又绵长的喟叹。 他在流水声和滴答声中陷入梦里,终于有了长久以来第一个安稳觉,连最后怎么挪到床上都没有印象。 ******************** “师哥,求求你睁开眼吧,要迟了,师父今日讲课可不能迟,回头又该罚抄书,我已经抄了两回了”,游序拖着困得半死不活的祁夙,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催促。 祁夙晨起困难,昨夜俩人比试输了,游序被迫应下了今日拖人起身的惩罚。 亏得早就知道祁夙这个德行,昨夜特意嘱咐师兄林惊晚提前两刻把自己叫醒,艰难地爬起来洗漱接过早点后,飞也似的去把窝在被里滚成一团的祁夙给挖出来。 将挂在身上的人再往上拖一点,腹诽着如今还只是入秋,这要是到了冬天,游序咬牙切齿地决定下回绝不拿这个做赌注,将最后一口早点仓促地咽下。 还好有自知之明先过来了,师父还没到,要是迟到了,非得让这罪魁祸首把自己那份儿书也给抄了不可。 书堂近在眼前,也顾不得师父这会儿会不会正好出现,游序溃败地冲里面哀嚎,“师兄救命,师哥实在太重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闪出来,眼疾手快地将还没清醒的祁夙接过去,林惊晚也不说话,将人先行扶着扔到位置上。 游序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可算是解脱了,揉揉被压得酸麻的肩,又高声喊一句,“哎,等等我.....” 说着便抬腿快步跨过门槛,还好,人没到齐呢,一只手忽然按在发顶,“哎,我走着路呢.....” 那手却一触即退,游序以为是另一位师兄闹着玩儿,他几个师兄都爱按人脑袋,回头却兴奋得瞪大眼睛,这不是消失了半月有余还误了归期的师叔吗? “师叔,你可算回来了,你答应给我带的新鲜玩意儿带了吗?还是.....” 宁致远没等人说完,侧身让了让,这才露出后面被完全遮住的小家伙,游序一句话没说完,眼神围着小家伙绕了一圈儿,眨眨眼,“活的?” 堂中坐定的师兄弟们因为这一声,眼光聚集到游序身上,长安个子小,被站在身前的游序挡去了大半,游序灵活地躲过即将落到额头上的指节,极有眼色地摆摆手,“说笑说笑,那个.....” 眼珠子在小家伙身上转悠,又被宁致远身后伸来的戒尺拍个正着,只好捂着被拍疼的地方飞快闪身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师父来了。 长安垂眸侧身贴在门旁,欠身让身后拿着戒尺的人先进门,礼数周全,如同之前在学堂的时候,安静地等着宁致远动作。 比起昨夜初到灵山的震撼,他此刻反而找回了老成的外壳,这种情形比之前在学堂墙角听学,满屋孩子都盯着他相比,应付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宁致远指着空位示意他自己过去坐下的时候,他甚至还分神听到最后一个贴着墙角溜进来的人,同堂中人欠身恭敬地喊了声师父,师叔。 宁致远与尹博鸿耳语了两句,没多作停留,这种正经授课他从不参与,起身出去时长安抬眼望去,宁致远给了个安抚的 分卷阅读14 眼神才转身离开。 长安身上还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是宁致远刚到灵山时穿的,虽然压箱底许久了,却还是能闻到浅淡的青草香。 他太瘦了,即便穿着宁致远年少时的衣物也看得出松垮,出门的时候他将衣服往里折了两圈再用腰带束紧,看起来才规整许多。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座上的人,尹博鸿长着一张不大严肃的圆脸,习武之人身形大多健硕,再好一点的就是精悍,尹博鸿的身形属于前者,再配上这一张圆脸,本来应当更像是和善的长者,却被他的剑眉抢了风头,不笑或是拧着眉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比如眼下,他方才听宁致远说这孩子有些认生,本想缓和一下脸色,但因为常年在这几个徒弟面前严肃惯了,一下子也没能让眉间的皱起松缓下来,尤其看到祁夙在位置上还东倒西歪的时候,眉就拧得更紧,戒尺啪一声敲在桌面,终于成功将祁夙给惊醒了,“翻开书,接上回.....” 好在这堂课的内容先前在南临的时候已经听陆遥讲过了,长安这堂课竟没有阻碍地完全听进去了,有些感慨之前坚持去学堂听学是对的,好歹涉猎广泛,但再晦涩却难了,好在长安耐性好,也好学,他将没听懂的内容细致地记下来,打算下学时请教座上的先生。 谁知尹博鸿在课业结束前一刻却提前收尾,招呼长安过去,今早过来的路上宁致远已经交待过,长安心领神会,提起放在书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双手举着向尹博鸿躬了躬身,算是见礼。 宁致远说灵山拜师没什么讲究,敬茶鞠一躬就算礼成,长安分毫不差,诚意十足,尹博鸿见长安这礼数,比之世家出身行事精准的顾临之也不逊色,他想起宁致远的话,接过茶喝了,这样的孩子怎么会跟着师弟回来,太乖顺了。 抬手让长安直起身,缓和语气,“今后就跟着几位师兄唤我师父”,长安点点头,“师父。” 身后的几位师兄都有些躁动,这小白兔怎么就跟着师叔回来了,这是进狐狸洞了,奈何师父还在这儿,只好收敛着不敢造次。 尹博鸿抬手招林惊晚过去,“这是你大师兄林惊晚,你初来乍到,让你师兄带着”,回头又抬声,“这是你们新来的小师弟长安,都照顾着点,莫要看人年纪小就上手,都散了吧。” 交待完,端足师父架子之后便先行离开了,林惊晚性情稳重,又是个惯会照顾小辈的,身为大师兄,在他之后来灵山的师弟几乎都受过他照料。 热热闹闹的灵山生活这就开始啦~ 第10章 师兄 同几位师兄见过礼,好几个人围上来,唯独一位始终坐在角落的人,在长安喊了师兄时稍顿了转身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嗯一声就扬长而去。 游序安慰他,“那是四师兄裴然,性情比较独,不爱同我们玩儿,除了师叔的话听一些,对旁人都是这样的,不要往心里去。” 长安乖顺地点头,他还真没往心里去,毕竟柏仲轩还堵过他好几次,四师兄只是不爱理人,这有什么所谓。 三师兄顾临之招呼几个师兄弟别忘了一会儿用午膳的时辰,说了声有事,便急匆匆地走了,长安记得,这是今早最后贴着墙角溜进学堂的那个声音。 他跟在林惊晚身后一边打量着白日里的灵山,耳边还有游序兴致高昂的声音,“三师兄今早踩着开讲的点进门,这很不寻常啊!” 一边用胳膊肘动林惊晚,看得出来这俩人感情很好,长安有些羡慕,这让他想起南临遇见的程砚歌和江夏,虽然表现的形式不同,但确实感情都很好,他习惯将自己摘出亲近的关系之外,这是过往给他的影响。 身旁林惊晚抬手按下游序乱动的手,声音沉稳又柔和, “午膳的时候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哎,我这不是怕三师兄嫌我八卦吗?” “临之的性情你还不清楚,况且你管的闲事也不少。” “师兄,你近来可是越来越贫了”,游序在他手上刮了一把,全然没有师弟的模样,还回头跟长安抱怨,“小师弟,你看看师兄,啧啧......比我小的来了,我这老五都不矜贵了”,说着还冲长安装模做样地瘪了嘴。 长安被逗乐,成功让游序引进话题,“老五?” 游序见安静听了一路的小家伙来了兴致,飞快地顺着杆子爬上去,“我跟你一样,也是师叔带回来的,来的时候做了小幺,上面的师兄都管我叫小五,如今你来了,我就成了师兄,可不就变老五了嘛?” 长安的小身板看着比实际岁数要小许多,面黄肌瘦,这是一直奔波,吃睡都不好造成的,游序被带回来之前有过一段这样的日子,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往后你就接替我的位置,当师兄们的小六啦!” 顺手将落后两步的长安拉过来并排走着,一副已经为人师兄的架势,“灵山地势太高,这儿都是别处没有的景致,浑然天成,但也是因为这样的位置,气候也要比别处极致得多,四季分明过了头,冬夏两季尤其,夏季酷暑难耐形同火炉,冬季寒意彻骨冻如冰窟,景致确实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但也是实实在在的苦修之地,你初来乍到身子不习惯肯定是难免的,不过......待适应之后,身体素质会比常人好上数倍,届时养起来了,就会咻的一下长得跟师兄们一样高了。” 说到兴起,还顺手在长安脸上掐了一把,长安被这一下掐懵了,总算露出点稚嫩的模样,游序乐了,把他拉到中间叙话。 林惊晚笑看游序闹腾,这才当师兄第一日,就这么上手带师弟。 “不过,有一位你得管叫师哥”,游序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话痨模式可以逗长安说话,长安在学堂的时候就留意到了,不论大小都可以管叫师兄,不排辈分也没关系,唯独今早歪了半堂课的人,游序管他叫师哥。 除了最早在灵山的林惊晚被人称一句师兄之外,其余几个都因为年龄关系直呼姓名,游序来的时候年纪最小,最好糊弄,祁夙就让他管叫师哥,他就真的乖乖叫到现在,如今又来了个长安,游序自觉小幺阵营终于多一个人,不由分说地就将师哥给卖了,“我也是后来听三师兄说,他俩是一同进的灵山,两人岁数一般大,就谁排前面争执不下,最后师哥说他在家中就排行第三,要是来了这儿还是行三多没意思,后来三师兄开始闹着管他叫二师兄的时候,师哥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三师兄就没想争当老二,故意在这儿等着他呢。” 说到这儿哈哈大笑起来,他憋着这事儿这么久,师兄们都知道这事儿说了也不新鲜,之前还因为无人可说郁闷了一阵。 长安和林惊晚对视一眼,飞快地领悟了对方的意思,游 分卷阅读15 序这副形容可比他口中的笑话有趣多了,“哈哈哈哈......师哥一世英名,年少轻狂被诓了一把,我可算逮到机会了。” 又笑了一会儿,他才断续地接上话,“我刚到来的时候叫错了两次,见师哥脸色不好,后来三师兄没忍住把这事儿告诉我,我回去笑了一宿”,林惊晚少有失态的时候,今天却被游序破功,三人笑作一团,乐不可支。 游序笑得忘形,被背后横来的戒尺一把拍在背上,力道不小,陡然升腾起不祥的预感,缓慢回头的速度仿佛定格成了慢动作回放,果然见到笑话的当事人黑了脸架着戒尺瞪他,当即跳起来,大喊着 “师哥我错了”,脚底抹油飞身蹿了出去。 祁夙也不客气,把戒尺别在身后,慢条斯理掏出怀里的弹弓和钢珠,长安倒抽一口凉气,这打中得多疼,精准射中一颗之后,游序在远处大叫,“师哥,我再也不敢了,给我留条生路吧!” 祁夙行云流水地躲过林惊晚要制止的手,往游序的方向闪身飞去,“你最好给我藏好了,师哥现下要扒你的皮。” 等长安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后飞身出去的两位师兄背影已经缩成点,留下长安愣在当场。 午膳的时候游序不出所料没有出现,长安见林惊晚拎着食盒进厨房找桂叔,眼神迅速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神清气爽的祁夙,这场闹剧胜负分明。 ******************* 午时之后就是心法修习,长安并不懂所谓心法,尹博鸿难得单独开了小灶,毕竟要是跟不上的话这接下来的半年甚至一整年的时间长安会很辛苦,师兄们虽然看起来都很清闲,但在和功法修习的课业上还是相当用功,就连会在课堂打瞌睡的祁夙也难得没有趁机再教训游序,专心修习。 灵山在授艺上十分严格且难测,长安听林惊晚说,每年会换一次修习的课业内容,如果快的话是半年换一次,在此期间课业会一直重复,直到师父觉得你已经能够掌握为止,但不同的是,修习的内容哪怕是一样的,修炼时的方式却时常在变换,因此没有谁能摸得准师父下一堂修习课的修炼内容,更何况还有宁致远偶尔来了兴致增加难度,这种变幻莫测反而更加刺激这些少年斗志昂然地迎难而上。 几位师兄来的时候都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在一开始都有些吃力,长安跟游序一样,完全没有基础,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如果没有尹博鸿或是宁致远提点,长安这种条件根本撑不下来。 鉴于长安刚到灵山,尹博鸿只让他在旁熟背心法,一边看着师兄们如何试炼,这是个十分漫长的积累过程,长安耐心地将心法迅速背得滚瓜烂熟,专心研究起每位师兄在修习试炼中的不同反应,好在他观察力惊人,耐性也非比寻常,自此长安终于正式开始了他风雨无阻早出晚归,心无旁骛刻苦修炼的修习生涯。 ******************* “先生......” 陆遥转身见到了去而复返的柏仲轩,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就到家门口了,先生朝他招了招手,笑道,“既来了,进去坐吗?” 柏仲轩近来有些焦躁,陆遥在下学时私下找过他两次,想同他谈谈开导两句,都被拒了,没想到今日自己竟找来了。 见他脸色不好,先生想好好跟他谈谈,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柏仲轩拧着眉,艰难地做着思想斗争,低着头看着鞋尖半晌,察觉到先生朝自己走过来,他才抬起头,带着少年人的拧巴道,“先生......我......我不想入宫听学。” 他明明这般敬重先生,却被父亲逼着进宫,他既觉得舍不得,又怕先生心生不快,先生这样好,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小霸王满心郁结,沉浸在自己设想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 陆遥没想到他竟是为了此事这般不开心,松快地笑了,“你近来原是为了此事不开心吗?进宫修习于你而言是好事,市井,江湖,朝堂是最好的老师,在不同的人群中试炼,你才能够有足够完整的体会。仲轩,你是聪慧之人,定然能在此间找到平衡之道,再者,世间文臣武将多涌向朝堂,是因为那不仅是能够证明自己的地方,还有许多人站在高处是为了能为更多无能为力者请命,这些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你要感悟过,斗争过,挣扎过,才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陆遥没有提到自己,他正是因为看过,感悟过才做了如今的选择,但这不是柏仲轩的路,他如今还很稚嫩,并不明白需要去面临的权力浪潮。 阅历的匮乏会限制他看事情的视野,所以先生只能告诉他这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至于最终的选择权在柏仲轩自己手上,陆遥能做的只是站在他身后,在他需要时停在他伸手够得着的地方,在深陷囫囵的时候拉他一把,这是为师者的修养,既做了他的学生,他便会尽己所能陪他一起成长。 柏仲轩怔忡地听着,陆遥讲学的内容从不受限制,他既教孔子论语,也不避论述民道,四书五经乃至清谈商道,他总能找到最通俗的方式教他们理解深诲的道理,但他却巧妙地避过了朝堂风雨,他从不在课上提朝堂之事,所以柏仲轩一心以为先生是厌恶的。 今夜听了这番话,才明白他其实并未懂过,先生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但是他都还未经历过,又谈何选择呢? 历日以来的云雾就这样被先生三言两语地拨开,柏仲轩顿时有些懊悔自己的扭捏,若是早些同先生谈也不必如此烦躁,连最后几日的课都没能好好听进去,想到这儿,又问,“那我闲时还能去学堂找先生吗?” 陆遥眼神上瞟,做出思索考虑的样子,长长地唔一声,停顿到柏仲轩眼角都耷拉下来,这才收了逗弄的心思,在他头顶揉了一把,“自然可以,先生一直都在,你若有想不明白的,尽可来问,我必知无不言。” 柏仲轩最终也没有随先生进屋去,但他的念头却已完全扭转,回去的路上他止不住地亢奋,横竖以后有的是机会与先生喝茶论事,不急这一时半会儿,雏鹰终于学着展翅,迫不及待想要翱翔。 陆遥望着那个就差跳着回家的背影,唇边带笑,微风拂过,带起颊边的发,风来了,先生想,砚歌和江夏也告辞归家,不知道长安如何了,但愿诸事顺遂罢! 刚独自修习完的长安打了个喷嚏,揉鼻尖的间隙轻叹一句,灵山夜间真的好凉啊。 第11章 生辰 长安整个身子滑进沐桶里,温水拂过酸软的筋骨让他舒服得长出一口气,这两月以来他日夜修习,连宁致远都感慨他早出晚归的毅力,每晚都独自修习到半夜,第二日还能精神抖擞地爬起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成为苦行僧 分卷阅读16 的决心。 皇天总算不负有心人,哪怕只是些微进步他都谨记坚持,如今在师父给出的试炼中虽然磕磕绊绊,比之师兄们也差之千里,但好歹还能坚持到结束。 游序跟祁夙看他的眼神简直都要敬佩了,谁也没能想到,温软可欺的小六狠下心来能如此决然,不仅如此还进步飞快,他们几个之前刚到灵山的时候在修习心法上都栽过跟头,两个月下来就能同他们在一样的试炼中咬牙坚持到最后,委实不容易。 只有宁致远知道,长安想强大的心比谁都急切,他无所谓多苦,因为他的目标尤其明确,就像过去的自己一样。 与此同时发生变化的还有长安的食量,由于苦修的原因,他的食量涨得和他的决心一样飞快,时常夜间还在厨房翻找食物,披星戴月的苦行修习并没有影响他的状态,他的脸色反而逐渐红润起来,身量稍微抽高了一些,看着依然瘦,但摸着已经慢慢结实了,摆脱了饥荒灾民的形象,游序越发对他才圆润起来的脸颊爱不释手,时常偷摸掐上一把。 长安头往后靠在沐桶沿,近来每日的这个时辰是他最放松的时刻,他闭上眼酝酿睡意,喉间还不自觉地哼着调子,敏锐地捕捉到动静,睁眼时被坐在沐桶前的宁致远吓一跳,羞赧地想拿衣服,可衣物全挂在师叔身旁的衣架上。 长安喜静,既不习惯光于人前,也不想让人瞧见背后的秘密,他曾被师兄们拖去一同在温泉里泡过澡,但鉴于温泉洞里雾气缭绕,水汽氤氲,加之洞中昏暗,想看清着实费劲,他才勉为其难地去了。 彼时游序和祁夙还闹着要给他搓背,长安扭着身子拒绝了,他有些懊悔自己一时忘形被他们哄着一起泡温泉,自那以后就总借口躲开,好在之后他就一直独自行动,师兄们的重点很快转移到他的刻苦上去,加之休息时间错开,也就不再邀他共浴。 宁致远纯粹只是想看看长安,他把人安排到自己院子里之后就忙起来了,偶尔回来见他同师兄们尚算融洽,也就没特意过来看过,谁知待他闲下来了,长安反而忙得脚不沾地,这阵子长安的辛苦他看在眼里,今夜回来,突然福至心灵想过来瞧瞧,谁晓得撞见了这场面。 他最初将长安安排在自己院子里,原意是心里一直觉得这孩子认生又安静,又担心长安顾忌背上的纹身,游序听到安排的时候还抗议过,师叔见首不见尾又怕人闹腾,本来住的院子就僻静,要是人在还好,若是下山去了指不定就得十天半月,届时长安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不如跟师兄们的房间挨在一块儿,也省得长安时不时就得当孤家寡人。 宁致远想想也有道理,用眼神询问时长安果断选择了老狐狸,游序对自己失去晚上闹长安的机会痛心疾首,还不忘哼起自编的调子,雏鸟啊雏鸟,就这么被第一眼看见的老狐狸拐跑,被忍无可忍的祁夙捂着耳朵拿馒头堵住了嘴。 宁致远看着长安的反应,觉得这不是个好征兆,他如此在意背后的纹身。 长安虽未曾主动说起过,但从客栈时他就看出来,柳絮带给长安的伤害远比对她本身要残酷得多,这是长安最容易被击溃的软肋,顿时有些摸不准当初的安排到底是好是坏了。 也许就该把他放到师兄堆里去,时间一长他能慢慢习惯,接受这个疼痛的源头,捂起来的伤口会化脓反噬,撕开了虽然疼,但好得却快。 宁致远自觉困兽做了许多年,作茧自缚的苦楚他比谁都明白,但依长安的性子,若方法用错了,说不准就再也不会将内心示人,实在得不偿失。 如何才能让他潜移默化地适应呢?宁致远自觉遇见长安之后他就总在头大,那些师兄们不知个中症结,真胡闹起来怕是容易触中逆鳞,思绪绕了一大圈,他还是决定干脆自己上手,没有什么比他这个不正经师叔的调戏更容易叫长安分散注意力了。 想到这里,宁致远释然地笑,在沐桶前蹲下,弯身探过去的时候,长安不出所料地迅速往下滑,整个后背贴紧沐桶,半张脸都埋进了水里,沐桶中的水被激出波浪,哗啦一声,他将腿也收紧曲在胸前,眼眶里湿漉漉的,不知是因为水汽还是羞恼,眼角已经一片薄红。 宁致远叫这反应激起了兴趣,桃花眼盈出笑意,他生得好看,气质绝佳,将一副采花贼调戏良家子的场面生生演成贵公子新婚夜的调情戏码,“你这身板我看过也摸过,在客栈里你连衣服都是我换的,忘了?都是男人,准确点来说,你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孩子,有什么可羞的,小孩子家。” 虽然行为与他的想法相去甚远,但长安确实如他所愿成功被带着跑偏了方向。 长安慢慢将脸浮出水面,眼角的薄红很快又顺着往下,漫到脖颈处,羞赧中带着点无奈,“师叔,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宁致远得寸进尺,从他这个方向往下看,水底的身板一览无余,他复又蹲下,双臂架在沐桶沿,抬起手指在水面划出涟漪。 长安僵着身子,紧盯着在水上作乱的长指,不晓得师叔是不是也会这么逗弄别的师兄,他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师叔的浪荡,“你住进来之后我就一直忙着,今夜回来得早就过来瞧瞧,你近来修习得辛苦,做师叔的总不能不闻不问。” 那也不用挑着人沐浴的时候来吧!长安腹诽一句,又想到确实很久没见到师叔了,他身上还带着微凉的青草香,神色间的散漫是他疲惫后放松的模样。 一想到师叔才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虽然距离很近,时候也不太对,但心意足了,长安僵硬的肩松了大半,不自觉松了口气,“师叔辛苦,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湿漉的长指在长安面颊上撩了一把,跟游序时常偷袭掐人不同,像羽毛或是发尾轻飘飘地撩过,水珠跟着滑落,挠得长安抖了一下,仓惶抬手捂住,这种不寻常的触动闹得他瞪了师叔一眼。 宁致远举起双手,知道今夜的试验该就此打住,再逗下去该生气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就回了,对了,我进来的时候听见你在哼曲子,哼什么呢?” 长安正扒在桶沿探手去够衣服,侧头望过去的表情很迷茫,回想了一下跟着哼起来,他都没发觉自己换了个调子。 宁致远开门的动作停了,回身抄手靠在门上,“这是生辰曲,今日是你生辰?” 长安这段时日过得夜以继日,哪里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但每年生辰日,只要柳絮人还清醒着,入睡前都会给长安哼这首曲子。 应当是她故乡的曲调,因为在长安后来的记忆里,别人庆贺生辰时都没有听过这样轻柔婉转的调子,长安张着嘴没说话,原来人没了,记忆却刻进了骨子里,“师叔怎么知道这调子是生辰曲 分卷阅读17 ?” “师叔什么不知道。” 长安开始动作起来,应该是水凉了,他在踌躇间还是选择背对宁致远的方向,飞快将衣物胡乱披在身上,慌乱间还能看到背后的红莲因为肩膀的动作起伏,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肩上的皮肉中破开往外伸出莲叶。 “你以往生辰都怎么过?” 长安整理好衣物,“我不过生辰,我……娘亲也不过,除了入睡前会给我哼这首曲子之外,跟平日没什么不同。” 生辰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值得庆贺纪念的日子,但对长安而言不是,柳絮有没有给他过生辰他毫不在意,彼时他连睡个安稳觉都难,思绪全被更重要的事占据了,哪里有心思琢磨这些。 可是很奇怪,他虽不在意形式,人却委实是长情的,柳絮给过他的痛他消弭不了,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情他也妥帖地放在心上。 宁致远唔一声,招他过去,“既然赶巧了,今夜师叔带你过生辰去”,说着微微弯下身,示意他上去,长安被这说风就是雨的师叔磨得没脾气,又被他信手拈来的撩拨闹得犹豫不决。 宁致远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回身看见小家伙正为难,笑着推波助澜,“你是想我背你去,还是想我抱着去?” 长安二话不说伏到师叔背上去,宁致远觉得好笑,看来接受调戏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长安不知道师叔揣着什么心思,伏在宁致远背上的感觉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于是忍不住琢磨,兴许师叔就是这样爱戏弄人的。 平日里看祁夙和游序小打小闹的时候也时常摸脸掐腰,仅有的一次共浴他们还互相搓澡呢,虽然游序闹着去亲祁夙面颊的时候大师兄黑了脸色,可是看三师兄的反应说明他们经常这么玩儿,长安扶着宁致远的肩膀稍微抬起身,所以师叔这样其实也很平常......的吧? 长安开始检讨,师叔对自己已经很上心了,往后再这样调笑,不过分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宁致远只怕也没想到,自己兴起的撩拨就这么被长安自行消化了,等到长安终于把自己完全拐偏了方向,宁致远已经停下。 抬眼望去,广袤的星空映入眼帘,高挂的月牙裹着银白色的光,这里应该是灵山最高的地方,一望无际的草地在悬崖处没有突兀地断层,反而跟漫天星光的夜空巧妙地连成一片,秋夜的微霜在草地和树叶上凝结出露珠,与洒下的月光相映闪着银色微光,像无数颗水晶散落在地上。 忽明忽暗的绿光栖息在草地里,身旁的宁致远咻地弹出几颗石头,力道在草地间掀起一阵轻风,惊动了藏匿在夜间的精灵,顿时前仆后继地争相跃出草地,满天的荧光飞舞,真正地如同置身仙境,长安被震撼得浑身升腾起战栗,飞身扑进人间的星空,融入恍若梦境的景致里。 他鲜少这般开怀大笑,还未变声的少年声音还保留着孩童的灵动,此时盈在眼中的光芒比星光还要璀璨,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宁致远想,鲜活又灿烂。 浪还是师叔浪_(??ω?? 」∠)_ 第12章 故地 五年后。 南临。 “掌柜,要两间房”,掌柜正打着算盘清帐,闻声抬头,跟前站着一位清俊公子,身后的少女探出头,波光潋滟的双眸灵动,见掌柜望过来也不怕生,反而弯着眉眼笑,很招人喜欢。 南临民风开放,相互倾慕的男女若门当户对,基本很快就会定亲,眼前这二位属实登对,尤其那位小公子,一看举止投足便知出身名门,这样的人竟也得带着姑娘私奔,看来名门中人也不容易。 掌柜目送二人上楼时在脑海里演完了一场大戏,回过神来那两人已经放好东西出门去了。 “比南临的街市再繁华的也没有了吧,一别五年,我还真有些想念东街的酱肉,我游历四方,再没吃过这么合我心意的了,嗷唔......” 贫嘴逗趣,张牙舞爪的少女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眼中闪动的盈光在谈笑间更胜从前,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的阅历沉淀了她的张扬,在年月的洗礼中蜕出了更夺目的洒脱,江夏大快朵颐地扫荡着手里的各种小吃,丝毫不介意身旁还站着个斯文公子。 等她把嘴里手里的东西都咽干净了,程砚歌才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巾帕递过去,指了指嘴角,示意她把嘴边的残渍擦干净,江夏随意抹了两次还没抹干净,把巾帕丢进人手里,一点儿不矜持,“你来擦吧!” 程砚歌只得凑近一些,仔细将最后一点残余给抹了,末了也不嫌弃巾帕脏,又塞回宽袖里去。 吃完江夏心心念念的酱肉,时辰还早,他们就散着步消食,一边往回走,转过巷子时,江夏正揉着肚子,她素来贪食,总吃得肚皮鼓鼓,亏得一直在外奔波才没长膘,“对了,这回怎么这么急着来南临,我信还没送出去就收到你的消息说动身了,我以为好歹会再迟两日呢,我记得你说朝廷下达的文书是让你十五入宫述职吧?” 自南临一别,他们在第二年于江陵重见后,书信就一直没断过,江夏随着父亲东奔西走没有个稳定的地方,总要隔好几个月才会回东川,程砚歌的回信便都是往东川送,后来江夏实在不想让程砚歌等太久,每回出行前就会飞鸽一封告诉他自己要往哪儿去,到了地方后又发消息告知具体位置。 江夏本来是个急性子,从前连书都没好好看完一本,频繁送书信居然坚持了一年之久,这事险些惊掉她爹江挽刃的下巴,素来主张打铁要趁热的江挽刃扶着下巴问来信的是谁阿,江夏彼时正在摆弄鸽子把消息送出去,头也没回地甩了一句,我意中人,终于成功把江挽刃的下巴给惊掉了,闺女这么早就开窍了? 彼时江夏十三岁,程砚歌十五岁。 程砚歌脚下一顿,还是决定如实交代,“萧家派人去程家说媒。” 江夏一听就急了,这位萧家姑娘程砚歌在信中提过一次,萧家姑娘生得貌美,一日在路上遇见孟浪的登徒子掀了骄帘,正待轻薄的时候被程砚歌撞见。 那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本来看着程砚歌斯文公子一个,没成想几下就被撂倒了,最后落荒而逃还气不过,抄起脚边的木棍就扔过去,然后一溜烟跑了,程砚歌抬手挡的时候手被木棍上的细钉子扎破了,萧家女见状就想帮忙止血,被程砚歌礼貌地拒了。 本来么就只是个俗气的英雄救美的桥段,萧家小姐看上程砚歌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程砚歌一个清俊公子又见义勇为,在画本子里接下来就该是才子佳人情投意合,然后门当户对喜结连理。 但才子本人只是举手之劳,这事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萧家姑娘却很上心,着人打听到是程家二公子,几次三番借着父亲萧炎的东风去 分卷阅读18 程家府上做客,却都没能见着本尊。 后来萧炎开门见山地提出要见见程家二公子,当家主母这才隐晦地提起程砚歌出身不好,怕是配不上萧家的掌上明珠,虽然最后人是见了,可程砚歌也礼数周全地表示自己正值准备科考,怕耽误了萧家小姐,谢过了萧家的美意。 萧炎一看,程家二郎这是无意,当家主母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只能回去好生劝自己姑娘,谁知萧家女听完闹了一通,非要萧炎安排他们见上一面,萧炎是个爱女如命的,只能灰溜溜地着人安排。 程砚歌信中略过许多,只简单提了一句萧家女看着柔弱,却是个执着的,后来的信中就再没提过,因为彼时他已经赶赴南临参加科考,没想到回江陵等朝廷文书的功夫此事竟然又掀波澜。 程砚歌没说的是,自打他科举高中之后,说亲的媒婆险些把程家门槛踏破,他本就生得文雅隽秀,待人谦和有礼,如今又状元及第,那些托人上门说媒的人中有不少是原先瞧不上他的,书香门第原本最是讲究出身正统,觉得他是府上侍女所生的庶出,名不正言不顺,加上又是次子,就更不放在眼里。 但若是状元就不同了,纵然从低做起,他将来也能有所为,还有一部分人在背后议论,说这些人目光短浅,程家二公子再年轻有为,南临能人众多,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没有程家做靠山,山高水远,只怕官途艰险。 而程家到底是名门望族,程家家主膝下还有两位嫡出的公子,与其把宝压在一个前途未卜的状元郎身上,倒不如想办法将女儿嫁进程家去才是上策,一时间众说纷纭。 这些世家言论汹涌繁杂,程砚歌都打算独自消化,江夏自小在快意恩仇的东川长大,鲜衣怒马,肆意洒脱,她被江家保护得这样好,他不想让江夏为这些乌烟瘴气的说辞扰了心情。 但江夏确实被扰了,她听见萧家姑娘的时候声量都控制不住走高了,“都拒了怎么还上门说媒呢!不对啊,你走了,万一你们家大夫人招架不住应下了怎么办?” 大夫人就是程家如今的当家主母陆语嫣,程砚歌没有刻意提过她,但江夏本能地不太喜欢,她之前去江陵游玩见到程砚歌的时候,曾偶然见过一面,不过不是当面碰到,江夏想起程夫人趾高气昂自以为尊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程砚歌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笑了,“她不会,虽比不上程家,但萧家在江陵也算是名门,即便我未考中,大夫人也不会让萧家女嫁我,何况如今我要在朝中任职,她更不会让萧家成为我的助力。” 江夏觉得问题有点跑偏了,这些枝节她当然明白,可程砚歌明明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些,江夏于此道上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拉过程砚歌的手,走出昏暗的巷口,眼里的坚定在光影交错间显得尤其动人,清脆的嗓音让程砚歌想起山涧叮咚流动的清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砚歌,你明明知道的,我从不在意这些,你当我还是懵懂无知的闺阁少女吗,我随阿爹游历江湖的时候遇到过多少危险,千人千面,我见过的叵测心机不会比深宅大院里少,可我从来不怕,我最害怕的是那个为了保护我倒在血泊中的你。” 通信一年之后,江夏回东川的路上时常会在途径江陵的时候溜去找程砚歌,次数多了江挽刃也不再派人护送,摇着头叹女大不中留,随她去了,程砚歌不想让她见到程家人刁难他的场面,会特意在江陵城外十里远的一处枫林等她。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有一次却遭到暗袭,江挽刃行走江湖向来与人为善,但暗中看不惯的人却也多,彼时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独自行动的江夏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飞来的暗箭很快在人身上划开口子,江夏知道对方并未想伤人性命,可程砚歌被不小心卷进来她却不能忍,他虽会些功夫,到底是个文人,万一伤了握笔的手…… 江夏气急,往箭射来的方向扔了两把短刀,远距离攻击不是她所长,方向扔偏却还是将对方割伤了,对方被激怒,最后几下都照着不至于致命的要害去,江夏分神的时候程砚歌替她挡了一箭,正正扎在了左臂。 江夏每每想到这里总要心疼,如果遇到的是下死手的人,她都不敢想后果,“你想护着我,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也想护着你?” 程砚歌另一只手拢在宽袖中已经紧握成拳,他在克制,也在忍耐,江夏不让他忍耐,将一直避而不谈的那层纸破开了口,一把撕开,“我这辈子非你不嫁!死也要嫁!” 叮咚作响的清泉蜿蜒进泉洞,在万籁俱静的洞中激起阵阵回响,程砚歌失控地抱住她,力道可怖,将人都抱离了地面,把江夏勒得骨头都疼,可她喜欢这种疼,昭示着眼前这个人惯爱藏起来的情意,她会陪着他一起...... 江夏眨眨眼,本来抱着人的双手在程砚歌背上着急地拍起来,两人之间的缱绻柔情就这么被一顿拍散了,程砚歌松开人,用眼神质问她,江夏手指了个方向,“我不是眼花吧,那个人......好像先生啊”,旁边还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瞧着气韵还是个贵人,谈情没有八卦重要的江大小姐拉过程砚歌,推着人往前走。 陆遥正在和人说着话,一声清脆的先生在背后响起,他转身见到程砚歌和江夏的时候也有些意外,程砚歌瞄了眼先生身边的人,先给先生见礼,江夏难得正经,也乖乖跟着见礼,程砚歌这才抬手转向另一个人,“没想到竟在这儿见到世子。” 那人如今已摆脱了少年时的稚气,那股飞扬跋扈的劲儿已经锻造成了内敛的沉静,五年前在学堂里本就鹤立鸡群,没想到后来的身高蹿得飞快,如今跟前一站,让人凭空生出压迫感,颜色浅淡到几近温和的装束也没能掩住久居高位的气度,“程兄客气了,我在宫中也领着官职,往后份属同僚,如蒙不弃,直呼名字便是。” 两人在程砚歌殿试时已经见过面,对方的变化实在太大,江夏辨认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小......额,你是柏仲轩!” 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的柏仲轩弯了眉,“是我,好久不见。” 四人就近进了一间茶楼,先生坐下时向着程砚歌,“你信中说这两日便到,我还想着是今日还是明日。” 陆遥翻开茶杯的指节素净,煮茶的间隙江夏留意到柏仲轩一直专心看着先生动作,她又一心二用地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插了一句,“原来先生一直和砚歌有通信吗?” 陆遥先给江夏递了茶,一边让店小二上些点心,“只是偶有两封罢了,此番砚歌高中是喜事,今夜碰见事出突然,明日先生做东,权当为你接风洗尘 分卷阅读19 ,预祝你前程似锦!” 时辰确实晚了,他们没聊多久就起身告辞,程砚歌约好明日和江夏先过去先生家中拜会,再找个地方叙旧,往回向着客栈的方向去的时候,江夏一步三回头地感叹,“小霸王简直是脱胎换骨啊......以前那么霸道的人,如今站在先生身旁却沉静得很。” 程砚歌拉过她的手,笑着没搭腔,江夏摸着下巴琢磨,“你觉不觉得......” 程砚歌嗯声,等着她的下文,谁知她停顿好一会儿,最后才说,“算了,没什么。” ********************** 进了院子,才听到落锁的动静,身后的人就搂着腰贴上来,语气哀怨,“先生和砚歌一直有书信往来,我竟不知”,半弯下身大犬一样把下巴磕在先生的肩上,不介意叫先生感受一下自己憋了一路的委屈。 陆遥被他磕得发痒,人又被圈在他怀里躲不开,只好缩一下肩,“痒......怎么,连外甥的醋也要吃吗?” 柏仲轩微抬了下巴,圈着人往里屋走,“外甥?” 陆遥进了屋想找椅子坐下,那人偏不让,自己占了椅子,又不让人走,先生只好抬腿跨坐在他身上,柏仲轩总算满意,双手扶着先生的腰,听他说,“程家府上的当家主母是我族姐。” 柏仲轩反应过来,没想到先生跟程家还有这层关系,“先生从不与我说这些。” 要查一个人身份和过往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但他一直不查,是想等先生自己愿意说,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陆遥和程砚歌的关系。 陆遥双手绕过柏仲轩的后颈挂着,“你想听什么,我说与你听,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我没放在心上才一直没提起。” 柏仲轩想听的已经听到了,抱着人埋头在先生颈侧碰了一下,平日里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人在先生身边软化成粘人的雏鸟,先生给人按着脖颈,“明日要一起吗?你同他们也许久未见了。” 柏仲轩在先生颈侧摇了一下,是拒绝的意思,“明日下朝得去拜会左督察御史,近来底下躁动,都得仔细着......” 再者如今他在风口浪尖,需得避免和先生往来过密,不能把人牵扯进去,陆遥明白他的意思,“你务必小心。” 柏仲轩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忙得脚不沾地,要命的是还不能见先生,扶着先生的腰抬首吻上去,索要着吻,将人捞抱起身往床边挪动,等先生背上沾着被,柏仲轩抬手拉下床帷,将旖旎风情全拦在了幽暗里。 师生年下爱好者的福利来了~( ?σ????. ?σ????)?? 第13章 诱饮 小长安16岁啦~ 将桌面的东西整理归回原位后,长安跟师兄们打了招呼打算先回趟院子,被横来的手压了肩头,长安想转身躲开,又被另一只手抓住右臂。 就这么一左一右被两个师兄夹在中间,还没开始为难夹心的长安,两个师兄倒先争起来,“师哥,小六不喜欢人碰肩膀,你赶紧松开!” 拉着人右臂的游序还好意思说这话,祁夙转手就要摁他脑袋,被嘿声躲开,“小六说过他喜欢被人拉手了吗?” 这俩人时不时就会来这么一出,表面上争锋相对,实际就是唱双簧,上赶着逗小师弟呢。 长安如今越发肃静了,跟师兄们一块儿混了几年,天性没解放,倒是在清冷端肃的道上越走越远,宁致远打错了算盘,日复一日的撩拨在试探中渐渐成了习惯。 长安从最开始面红耳热的警惕,到后来若无其事的松动虽然花了一年时间,但在之后却慢慢消化成随便你,我不当回事就好的面不改色,反正说不要看你会看,说不要碰你也要碰。 以至于最后演变成能偶尔一起睡,长安累极的时候,还能完全放松警惕被宁致远从沐桶中捞出来套衣衫再抱回榻上,全程已经可以连眼皮也不撩一下,更别说在意蝴蝶骨上的纹身了。 但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的师兄们就没这么好说了,宁致远很快发现,长安适应的只有他的触碰,他在无奈间的纵容更像是一种谁都没有察觉的依赖。 在几位师兄里,林惊晚和顾临之更有为人兄长的模样,妥帖的照顾中还带着纵容的分寸,四师兄裴然喜欢独来独往,剑术超群,他在剑术上的天资是师兄弟中最接近宁致远的,长安不是会主动亲近人的性子,但在修习试炼中遇到剑法不通的地方多会向他讨教。 算下来最亲近的还是祁夙和游序,他们爱闹腾,长安来了之后,尤其爱拉着长安一起闹腾,这几年长安被他们带着摸鱼打鸟,将整个灵山都玩遍之后还下山处理过一些送到灵山的委托,也试过一起被罚抄书思过,比起从前,委实过得十分精彩,就这样一起胡闹了几年,长安在肢体触碰上还是一副养不熟的反应。 对方越是克制心里越是好奇,这是祁夙骨子里的好胜心,就像拆解兵器机巧一样,越难的他越起劲,因此总爱拉着游序一起打趣他,当初来灵山的时候多温软乖巧,怎么如今却越长越清冷。 他们很快在乐此不疲的摸索中发现,在冰雪融化之后,显现出来的原形依然是那只软乎乎的兔子,长安本质上从未改变,因此隔三差五地闹上一遭。 后来还摸出了规律,一回不行二回不要,到了第三回 只要不过分,长安基本都会勉为其难地接受,于是他们开始乐不可支地投入反复试探长安警戒线的循环。 轻巧地挣开夹击之后,长安也不管他们,径直往院子的方向去,宁致远的院子离学堂有段距离,他考虑着要不要运气快些回去,身后的祁夙和游序竟反常地没有追上来,只喊一句,“今儿不闹你,今晚去梅林呀,师哥有好东西给你。” 他们之前经常半夜在那儿烤东西吃,长安这些年夜间的修习一直没落下,偶然一次经过梅林回去的时候被香味吸引,去了才知道是这俩人在吃宵夜呢。 游序烤食物的手艺极好,香料齐全,吃过一次之后长安觉得五师兄可以去厨房代替桂叔的位置了,桂叔的手艺出色,烤肉却比游序差了一截。 祁夙和游序就是吃准他一定会去梅林。 夜里到梅林的时候,顺着熟悉的香味找人,这俩捣蛋鬼为了避免被师父抓包,每回的地点都要换,听到动静基本就火速遁了,逃出了经验,长安喊了声,“师哥。” 游序正低头烤着东西,祁夙见到他高举着手挥舞,“快过来,今儿有好东西”,长安走近,看到他身侧挨着两坛酒,眉头拧了起来,“我不吃酒。” 祁夙给他递了个不识货的眼神,招他过去坐下,游序烤着肉,一边撒了香料递给长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师哥这两坛酒来之不易”, 分卷阅读20 三个人开吃,长安把东西咽下才开口,“怎么说?” 游序嘴里还嗷嗷呜呜地嚼着东西,“唔......这酒是师哥托四师兄带回来的。” 长安挑眉,来了兴致,裴然嗜酒的事在师兄弟间不是秘密,可四师兄带回来的酒怕是自己都不够喝,这回居然破例帮祁夙带酒,还是两坛,长安眼珠一转,带着点笑意,“换了什么东西?” 果见祁夙肉疼道,“我那宝贝腕扣!” 他们下山的时候师兄弟想带点什么都会说一声,下回下山就换着帮忙带,裴然同他们私下鲜有交集,极少帮人带东西,但凡答应带的都是些稀奇物件,但要有他能看上眼的东西做交换。 他不要贵物,能看上眼的东西很少,因此他们几个轻易不会托他办事,毕竟代价也高,祁夙爱做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精巧又实用,那个腕扣他费了不少心思,居然能拿出来跟四师兄换两坛酒,这就很有意思了。 祁夙被长安玩味的眼神挑起兴致,讲起了缘由,“这酒家的酒是自配的方子,这味道哪家也做不出来,抢手得很,我下山这么多回也就喝到过一次。” 他往后靠去叹了口气,“听店里掌柜说,在其他地方也开了分号,但基本开门就抢完了,我托了师兄和临之几回都没成,要不是实在馋,也不会求到裴然头上去。” 说着还献宝似的开了酒封,递到长安跟前转一圈,“师哥这是疼你跟小五,别人要从我这儿讨一口我宝贝腕扣换回来的酒可门都没有,你们俩一坛,师哥一坛正好解解馋。” 带着清香的味道钻进鼻腔里,若有似无的酒味撩着长安的味蕾,长安对酒没什么兴趣,可他对师哥忍痛割爱换回来的酒感兴趣,忍了忍还是摇头,递给游序,“师兄喝吧!” 祁夙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他最擅长拿腔拿调,“你就这么糟蹋师哥的心意?没良心的小六,你这是扎师哥的心”,长安早就见识过这一套,不为所动,“师哥可别逗,你知道我喝不了酒。” 他还记得有一回祁夙骗他喝酒就是用的这一出,一时心软的下场就是醉到不省人事,被祁夙背回的院子,后来还是宁致远撞见,把人从床上挖出来沐浴换洗。 结果第二回 还是这样,最后宁致远对祁夙下了通牒警告,“不许再带小六喝酒”,祁夙点着头诚恳地应下了,这回趁着师叔下山又开始在边缘试探。 对面的游序已经喜滋滋地干了半坛,砸吧着嘴真情实感地长出一口气,熟练地当起白脸,“师哥,我说你怎么就舍得那腕扣,酒进嘴里我就没话说了,太舒坦了!” 他一撸袖子在嘴上抹了一把,“小六,你要是怕醉,就抿一口,一小口总不能醉了吧,不试试可惜了,师哥可不会再忍心拿别的宝贝换酒了,只此一回,过时不候。” 祁夙顺着规律再哄一句,“是啊,就一口,师哥好东西都想着与你们分,总不能废了我一番苦心吧!你哪回醉了不是师哥给你送回去的。” 是啊,长安腹诽,可是最后都是师叔给我沐的浴,祁夙送人回去都是扔床上胡乱盖上被子就走了,长安好洁,要不是师叔后来收了尾,带着一身酒味晨起的长安恐怕一个月内都不会搭理祁夙。 尽管污点累累,祁夙确实也没太出格,他总能敏锐地游离在警戒线外,哪怕逼近也会精准地停在咫尺之遥,这是种很嚣张的分寸,也是为什么他跟游序一直撩拨却始终没让长安生出警惕的原因。 见长安的神情出现松动,游序的酒壶很有眼色地递过去,长安在两个大尾巴狼师兄的哄骗下终于还是退让了,反正一小口应该没关系的,全然忘了几年前在客栈一口倒的事迹。 这种酒的欺骗性很强,酒味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进口带着微微的甘甜,入了喉会有一股特殊的淡香回拢,等到被这股香气诱得放松警惕,想再喝上一口,迅速席卷而来的后劲儿会杀得人措手不及。 等长安反应过来这酒有多烈,人已经开始轻飘飘,眯着眼睛倒下的时候长安软绵绵地说,“师哥,我再也不要同你吃酒了。” 长安鲜有的两次醉酒都是被祁夙和游序轮着哄着灌下大半壶,他们都知道小六的酒量差,也没想到会这么差,这酒后劲儿虽然足,寻常人也万没有一口就倒的,游序和祁夙的酒量都挺好,这会儿还精神着,“小六这酒量也是绝了。” 祁夙背着人,往上颠了一下把长安托稳,他们今夜是真没想要闹,只不过得了好东西,总想让两个师弟试试,祁夙是家中老三,又最得宠,上头的哥哥都很让着他,他难得找准了兄长的位置,偶尔回到祁家也会这般疼家里的弟弟。 只是他年少时便上了灵山,家里的小幺和长安一般大,对这个哥哥其实没有太大印象,加之他回去的次数少,总也亲近不起来,祁夙嘴上不说,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总要在游序和长安身上找补回来。 “师哥,不吃酒”,得,看来确实没醉透,比前两回好一些,还能说话,就是嘟嘟囔囔的,听着温软,他们没见过长安这个样子,游序惊喜得伸手给长安顺着背。 长安以为是柳絮,他很小的时候柳絮曾这样哄过他,但真的太久了,久到他侧着头试着搜寻也没能想起是多小的时候,又埋头回去在祁夙肩后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祁夙的保护欲简直要因此沸腾,撇去平日里的放肆,声音低下来真成了兄长模样,“好,师哥答应你,再也不哄你喝酒了。” 临到院子,才后知后觉想起宁致远的叮嘱,祁夙不放心地问了一嘴,“师叔有没有说这回下山的归期?” 其实他想问是不是今夜回来,可是刚过了一把兄长的瘾,又不想在这时候丢面儿,“好......好像......是是是......是今天!” 长安都不太在意的归期,游序是最清楚的,他说今天,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一准儿就是今天,游序像是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抖得牙齿直打颤,他俩今夜都有些忘形,忘了这茬。 祁夙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速度,想赶在师叔回来之前溜走,宁致远在这方面比总罚人抄书思过的尹博鸿有威慑力得多,他从来不管师侄们的课业,是好是坏十分随性,哪怕在教习授艺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严苛,点到即止自行意会,更鲜少认真和他们交代些什么,风一样来去自如,雾一样叫人摸不清楚。 但一旦提过的事,不论他提的时候是个什么态度,都要牢牢记着,如果违背了,他折腾人的把戏一定比修习试炼中更叫人胆寒。 当然,鉴于师叔心实在太大,灵山的师兄弟们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触犯,游序跟祁夙来灵山这么多年也就犯过一次,至今刻 分卷阅读21 骨难忘。 秉持着能躲一时是一时的行事准则,祁夙拉着游序把长安送进房,这回妥帖地盖好被子,还吊着胆子飞快地给长安擦了脸。 还好就喝了一口,那酒本来就没什么酒味,只要过了今夜,长安就算几个月不理他也不会跟师叔提起,要是能成功瞒过去…… 祁夙跟游序踮着脚一左一右阖上门的时候想,听到不远处的夜鸟被惊动,不由分说地贴着墙角飞身出去,想个鬼的想,逃命要紧。 师叔回来了。 因为小长安到灵山时已经十岁有余,正好临近年末,所以上一章提到的五年之后没有将那一年算在里面,因此长安如今是十六岁~ 游序长他四岁,中间三位师兄长五岁,林惊晚长六岁_(??ω?? 」∠)_ 第14章 质变 小甜饼~ 长安确实没有醉透,那一口酒只是让他有些迷糊,如坠云雾,眼前一阵儿飘忽,唇上痒痒的,有个小东西亲昵地凑近,小心地嗅着,似乎很喜欢长安嘴里的味道,因为长安感觉到有软滑的东西在轻轻舔着嘴角,还扫过下唇。 他还有些懵,在那湿软试图滑进嘴里的时候抬手把小东西拨开,没有闻到熟悉的青草香,他有点怔忡地抱住那个占便宜的小毛球,轻声喊了一句,“小七,别闹……” 小七是只小白狐,是长安几个月前跟游序在灵山一处潭洞里发现的,当时小狐狸伤了后腿,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长安便抱回来疗伤,伤养好了狐狸却不肯走了。 长安看小狐狸挺有灵性,便给取了名字留下了,游序和祁夙最初几天还兴致高昂地来找小狐狸玩儿,不出几日就没了兴致。 反倒是宁致远觉得长安夜里能有个伴解闷,就算是不会说话也挺好,人都道物似主人形,这话放在小七身上挺贴切,这小狐狸的性情跟长安有些像,只跟他亲近,旁人怎么逗也养不熟。 长安眯着眼躺了一会儿,酒的后劲儿挺足,他怕自己睡过去,挣扎着要起身沐浴,没想到手脚软绵,根本起不了身,勉强翻了个身整个人就从榻上栽了下去。 门外的宁致远听见屋里咚的一声,推开门后就见到长安整个人伏在榻边,小狐狸在他颊边有些费力地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他,想把人推醒,一回头见到宁致远咻一声钻进榻下,它本能地有些怕宁致远,每回见都躲得飞快。 宁致远皱着眉过去把人扶起来,在他凑近时,长安眼睛都没睁,顺着青草香喊了一声,“师叔……” 久违的乖巧。宁致远倏地想起客栈的那个夜晚,比起前两次的不省人事,任人鱼肉,听他还能说话就知道这次估计只是被骗着喝了一点,把人挪回榻上,喂他喝了水,出去打水的时候盘算着明日要找那两个始作俑者算账。 娴熟地把人扒光扔进沐桶里,宁致远有一瞬间的唏嘘,师叔当到这份儿上,他对自己简直要敬佩了,他何时这么替人操过心,抬手刮了一下长安的鼻,他这会儿已经醉透了,云里雾里,嘴里咕哝着,“师叔”,大概是刚刚睡过去了,还带着点鼻音。 宁致远来了兴致,长安这副模样太罕见了,他端详着完全靠在沐桶里的人,样子既像跟几年前客栈里醉酒的情态重合,但是仔细看又不完全像,什么原因呢? 宁致远很快琢磨出答案,一直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似乎习惯把长安当成孩子,但如今认真瞧了才明白过来,那个谦逊脆弱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了眼前这副清冷端肃的模样。 长安这几年的变化在此刻才如有实质地摊开在宁致远眼前,他性子本就沉静,做事情一旦开始便风雨不改,定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极致,他的天资也许不是师兄弟中最高的,但他一定是最刻苦的,这一点连一向醉心修炼的裴然都不得不承认。 他靠着长年累月的坚持,和童年经历中淬炼出来的敏锐迅速地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即便在剑术上的进展并不明显,在射箭上的天赋却很快显现,并且日行千里,令人侧目,就连自小玩弹弓箭弩,几乎百发百中的祁夙也要叹服。 所有人对长安惊叹的视线全都停留在他长足的进步和坚韧沉静的性情上,以至于谁也没有留意到长安这几年的身高几何,长相如何,这点上宁致远也不例外。 石头曾说过,长安和柳絮有六七分像,宁致远其实已经不记得柳絮的长相了,毕竟他见到人的时候,柳絮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鬼门关,他对柳絮的印象还不如长安背上的红莲来得深刻。 今夜因为长安醉酒的关系,屋里的灯并没有点得太亮,但在这样的光下反而给长安白皙的脸渡上了一层柔光,显得人更温软可欺。 平日里端着克制的眉眼此时安静地垂着,他的眉生得秀气,眼角有些微微上挑,只要稍稍盈一点笑意,牵动了眼尾,合着那恰到好处的泪痣,就能轻易地撩人心弦,偏生他时常淡漠着眉目才没叫人瞧出这特性来。 秀挺的鼻泛热的时候会染上一层薄汗,细看还有些小水珠,这点还保留着稚嫩,嫩红的唇是整张脸最妙的点睛之笔,将白皙的脸衬出了暖色,让人心生亲近。 宁致远有些走神,直到长安换了个姿势,他才反应过来,仔细地清洗起身体,看了这么多回,还给他沐过浴,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呢? 掌下的身体也已经完全蜕去来时的瘦弱,加之这几年的修习试炼,变得肌理分明,长安的肤色在男子中算是偏白的,但又不是女子的那种白里透红,而是带着少年感的乳白,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身上还留着小时候的伤痕,有些还是当初在吃人林里被狼爪抓伤的,这样的伤痕不仅不丑,对于男人而言,反而化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诱惑。 手摸上去肤感很好,既不会太柔软易碎,也不会太坚硬硌手,宁致远把人从沐桶里捞抱出来的时候,心里感叹了一句,这样的就很好,抱起来刚刚好。 利索地给人套上衣物,塞进被子里,觉得自己今夜有点反常的宁致远没有如前两回长安醉酒时留下,而是起身准备出门冷静一下,捋一捋有点跑偏的思绪。 他撑着床准备起身的时候,一直安静着任人摆弄的长安忽然抓住他的手,在睡梦中温声软语,“师叔,抱......” 宁致远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只好脱了外衫躺到他身边,将人揽在怀里,掐着长安的脸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长安被捏得不舒服,要把作乱的手给拽下来,绵软地把宁致远的手拽进手里就停下,又不动了,醉酒后他的一切反应都很慢,连呼吸也放得轻缓又绵长。 呼到颈侧的热气化成猫尾,缓慢撩过时激起了宁致远的性致,在逐渐变质的触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反应, 分卷阅读22 他有一瞬间的迟疑,难道是清心寡欲太久了,还是确实自己都没发现早就喜欢长安? 最初的撩拨只是为了帮长安适应,面对红莲背后带来的煎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方式逐渐变了质,他发现长安只能适应自己触碰的时候甚至没有深思为什么不就此打住? 奉行实践出真知的宁致远迅速截断越跑越远的头绪,想再多又有何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翻身把长安压在身下,宁致远顺应自己的本能低下头去寻那双诱人的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且向来不会亏待自己。 抵上唇的时候宁致远发现自己升腾起兴奋,不够!就这样抵着哪里能够,他伸出舌轻舔着长安的唇缝,之后不留余地地撬开齿关钻了进去。 睡梦中的人唔了一声,成功地让宁致远完全闯入口中翻搅,宁致远的呼吸没有变得太急促,像是在细细品尝压在爪下的猎物,游刃有余,房间里开始响起了断续的舔舐声,宁致远不知道自己尝了多久,但等他松开的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他想要长安。 在睡梦中被夺了吻的人有点微喘,眼尾已经悄然染上薄红,这种时候他竟还在无知觉地叫着师叔,猫叫一样黏腻。 身体的反应远比意识先行,宁致远扯松长安的前襟,露出白嫩的胸膛,手抚上去的时候喉结滚动,滑的,往下滑到胸口,软的。 他埋首在长安颈侧舔吻,再从喉结滑到锁骨,最后滑到胸口,大抵是觉得有点痒,长安轻哼一声,宁致远被这哼声挠到心肝,最后这一下重了些,在胸口处嘬出了红印。 腿根处被什么东西抵得不舒服,长安昏睡中有些不适地扭了一下,正好擦过那坚硬,宁致远震了一下,喉间抑制不住地溢出低喘,忍不住轻轻往长安腿根撞了一下,两下,却在第三下的时候猛然顿住。 尘封记忆的涌现如同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他不想步那个人的后尘,就算真的想要长安,也必须在他清醒自愿的时候,欲火被彻底浇灭,宁致远冷着脸将长安凌乱的衣衫整理好,拖过被子把人盖严实,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夜长安睡得不太安稳,熟悉的青草香没有如同前两次醉酒时逗留。 而宁致远,宁致远根本没睡,他在寒潭里泡了一夜。 长安醒来时面色有些难看,腿间的湿腻让他不太舒服,他知道那是什么,游序和祁夙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从不避讳,可他想不明白昨晚只是喝了一口酒,之后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这样了呢? 之前酩酊大醉时也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长安顿时在心里将两位师兄狠揍了一遍,考虑着再有下次就和他们绝交的可能性,起身洗漱换衣服的时候无意低头看到胸口处红了一块,长安迷茫地想,现在蚊子都这么猖狂了? 这个时辰是修习课,在休息的间隙祁夙给游序使了个眼色,游序迅速接收无声的信号,凑到长安身边,鬼祟地竖起手小声地问,“师叔昨夜去看你了吗?” 长安没空理他,冷着脸点头,游序以为他这是生气了,但事关惩罚,还是硬着头皮再问一句,“那师叔人呢?” 他跟祁夙抖擞了一晚上,今早都吊着胆子,也没等来师叔的踪迹,悬而不落的屠刀比一刀毙命更加磨人,抱着侥幸来问人,结果长安只一句,“不知道。” 这算是彻底断了念想,修习的时候是没办法分神的,但到了午膳的时候,游序坐立不安,仿佛屁股底下坐的是尖锐的冰锥,顾临之被游序如临大敌的状态颤得侧目,被带动得声量都轻得像做贼,“小五,你抖了一早上了,怎么回事儿?” 游序苦着脸交待,“我跟师哥可能闯祸了,师叔正好回来撞见,我怕挨罚”,顾临之微微睁大了眼,他们俩三年前被师叔罚过一次之后的样子他记忆犹新,好奇心轻易被勾出来,游序身边的林惊晚先他一步,温声问,“你们昨夜做什么了?” 什么事情要惊动到师叔惩罚?顾临之煞有其事地点头,长安没什么胃口,草草用完膳回院子里喂小七去了,所以没有人留意到不远处独自用膳的裴然摇摇头,难得地悄声笑了。 “我跟师哥带着小六喝酒了”,林惊晚和顾临之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了。游序又急着辩解,“我们没想灌他,只是难得得回来的好酒,想让小六试试,他抿了一小口就......” 游序难得着急,旁边的祁夙没说话,安静地等待师叔出现审判。 林惊晚跟顾临之交换了个眼神,觉得问题可能不至于多严重,但游序确实是对之前的惩罚种下了不小的阴影,他们俩平素是调皮了些,可做事一向有分寸。 顾临之看事情向来精准,见游序急成这样,给他出主意,“这事的症结在小六身上,他性子内敛,师叔当初告诉你们不准带他喝酒,也是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依小六的性子指定是不会说的,你们俩不如好好哄哄小六,跟他赔个不是,师叔说一不二,但毕竟疼小六,他若是能开口求情,惩罚兴许会轻一些,保不准还能逃过一劫。” 游序怔忡着听完,跟祁夙对了一眼,觉得三师兄这话靠谱,摩拳擦掌开始琢磨怎么哄长安,顾临之出完主意,又敲一下游序的脑袋,“可不能再有下回,小六这酒量,你们如今知道了,就不能再闹他了,他不计较是一回事,万一喝出什么问题,师兄也不会帮你,小六年纪小,你们贪玩带着他也仔细着点。” 游序和祁夙点着头应下,离开的时候林惊晚还拍拍他们的肩膀,以示祝君好运! 第15章 谢礼 宁致远回院子里的时候满身寒意,长安通常喂完小七就会直接往午后要修习的地方去,今日在路过师叔门前时忍不住抬手叩了门,昨夜是他头一回在长安醉酒后没留下,而且居然反常得也不在房里,消失了大半天,“师叔?” 屋里传来熟悉的嗯一声算是回应,门开了,宁致远神色如常地倚在门上,长安也不知道敲门做什么,只能没话找话,“师叔今日要过去看修习课吗?” 宁致远微微一哂,长安不提他倒把这事儿给忘了,他今日还要收拾那两个小兔崽子呢,索性关了门跟长安一道过去。 转身时手习惯性地要搭在长安肩上,却在中途一转又悄声收回去,长安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瞧见不远处一白一红的身影往这个方向来,望向这边的时候肉眼可见地迅速顿住脚步,还微不可察地同时抖了一下,宁致远抄手看着他们笑,还知道害怕,孺子可教。 长安这才想起惩罚的事,他不清楚师叔在背后交待过些什么,却听过祁夙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师叔罚人有多可怕,游序......游序生无可恋的表情出现的机会实在太少了,他们平日里见到师叔刚下山回来 分卷阅读23 ,都会闹着问师叔有没有带什么回来。 师叔平日里没什么架子,与师兄弟相处的时间虽少,长安却知道委实是受师兄们喜爱的,尤其祁夙和游序,在宁致远面前纵使收了闹腾,也依然活跃得很。 长安很快从他们的反应里将师叔可能交待的事情猜了个大概,趁两位师兄还没立成人棍之前先开了口,“师叔,昨夜......” 明知道长安酒量差到连事情也记不住,今早见到也反应如常,这个微妙的停顿还是成功让宁致远顿住了脚步,他转头耐心地等着下文,“昨夜师哥得了好酒,我没忍住尝了一小口。” 这是要解围的意思,宁致远了然,长安难得开口讨点什么,哪怕婉转的也极少,因此每回开口都能正中下怀,这次的事他本来也只打算小惩大诫,加上昨夜......宁致远有些口干舌燥地止住联想,“知道了。” 招了招手,把那两个从刚才就一直没动的人棍叫过来,这种情况下师叔的指令哪怕不情愿最好也要立即执行,他们几乎是飞身蹿过来的,猛地停在宁致远身前定住的时候,长安身侧都刮起了一阵风,紧接着整齐划一地立马低头,“师叔我错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祁夙作为师哥把这句话贯彻得很彻底,游序觉得自己不是大丈夫,还是保命要紧。 今早长安没理他们,现下青天白日再看,一下就能看出两位师兄大抵一夜没睡,吊着一口气没落下,长安觉得好笑,果然师叔专治熊师兄,不出现也能治。 宁致远好像是被他们诚恳认错的态度打动了,总之在听到师叔轻快的一声“下不为例”的时候,游序觉得头顶的屠刀终于缓慢落下,并被他们成功躲过了。 一口气没出到底,又听见师叔说,“小六求的情,看你们哪来的脸再敢带他喝酒”,磕磕绊绊地把劫后余生的气喘完,游序突然动作一把抱住长安,就差没把眼泪抹到衣服上去,“小六,师兄抱一个”,力气大得长安竟一时挣不开。 旁边祁夙望着长安用眼神传递感谢,竖起手挡着师叔的方向,无声地说,亲师弟!!! 宁致远瞥了一眼,端起亲师叔的架子,“小五,要不要也抱一下你师叔”,游序飞快地松手,举着双手退开几步,笑得勉强,“呵呵,师叔有心,不敢不敢!” 这场闹剧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平安落幕了。 ********************* 夜月高挂,树影摇曳沙沙声响。 长安这阵子睡得不太安稳,在床上来回的动静引得小狐狸侧头,轻巧地跃上床,再往上打个滚就隔着被子趴在长安的胸口处,支起脑袋看他,长安把手搭在狐狸脑袋上,动作娴熟地顺着毛却不看它,看着屋顶出神,“师叔最近不太对劲”,小狐狸嘤一声,它被抚摸得很舒服。 醉酒风波过后一切如常,宁致远和长安本就是各忙各的,平日里的交集也没有太大变动,师叔夜间造访的次数甚至还比之前多了,可是基本都会挑在沐浴前后或者睡前,也没再留宿了。 虽然过往留宿的次数也不多,但基本在下山回来当夜,他泡完温泉回来会在长安屋里留一夜。长安的体质已经远胜从前,到了夜间却依然手脚冰凉,泡过温泉的宁致远挨在身边暖呼呼的,长安当夜都会睡得很好。 面上虽没有表露,但长安心里一直很感激师叔的体贴,无形间的依赖成了习惯的结果就是,哪怕再细微的变动都能很敏锐地察觉。 起初长安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毕竟师叔做事时常都是看心情,而且日常的调笑也没有任何端倪,但这几年下来,长安对他的熟悉程度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 宁致远在逗弄他的时候总会伴随着一些肢体触碰的动作,跟游序和祁夙的打闹其实不太像,但基于之前先生的关爱也仅停留在摸摸发顶和碰一下肩膀,所以长安也不知道师叔这样是不是可以划分为跟先生一样的出于前辈对晚辈的关爱。 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划上等号,毕竟先生是读书人,而师叔是风流客,可最近师叔逗弄的时候都是一触即退,这种情况放到几年前长安求之不得,可是长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现在师叔这么止乎礼的体贴,他竟然觉得有点......不习惯,长安放开小狐狸,转身对着里侧,默数着这是师叔反常的第几天,他已经好一阵没睡好了。 好吧,也许不是有点,是很不习惯。 察觉到窗外的动静,长安翻身坐起之后也不动,等着人翻身进来,又轻又快地喊了一句,“师叔……” 游序卡在窗边顿了一下,缓缓转头的动作仿佛见鬼,“小六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又要被师叔抓包了”,长安见到来人,心里漫起一阵失落,很快又压下去,问道,“师兄扰人清梦,来做甚?” 宁致远在的时候他们很少会在夜间过来找长安,何况现在已经是半夜,游序自觉他是估摸着长安就寝的时间过来的,按理应该是还没入睡,“你平日这个时辰才正熄灯,近来睡得不好吗?这么早就上榻了。” 游序是灵山的百事通,对所有人的动向了若指掌,当然,除了裴然,四师兄独惯了,不爱和人说话。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坐在窗沿,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东西,朝着长安扔过去。 卷成一卷的书一晃就被长安接住了,游序说,“师哥下山刚回来就火急火燎地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他染了一身尘,急着去沐浴,只说这是好东西,非叫我立马帮他送。” 说到这还隐晦地笑了一声,显然来的路上他已经粗略翻过,长安如今对好东西的印象不太好,一听游序的笑声心里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两位师兄在两年前就带着他看少儿不宜的画册,全然没有带坏孩子的自觉,后来谈论话题时也不避讳,颇有教长安懂事的意思。 长安将画册搁在床头,类似的之前他们在生辰的时候送过好几本,长安无聊的时候翻过,最初看得面红耳热,之后再看已经不为所动了,现在都安静地躺在上锁的柜子里,今年生辰还有好些时日才到,他也不说话,黑暗中给游序递了个眼神,什么情况? 游序对他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利落地接上话,“这是上回出手相助的谢礼,师哥.....们”,想到谢礼还是他出的主意,又加了个字,“都记着呢,师哥这回带了好几本回来,挑了画功最好的一本给你,那个.....我先走啦,你慢慢看哈~” 还慢慢看哈,长安无语凝噎,目送着不靠谱又瞎折腾的师兄利索地翻过窗沿跃下,人往床上一躺,继续尝试入睡,被一通搅和他现在神思清明,耐着性子在榻上滚了几个来回之后,长安终于放弃此刻入睡的打算。 游序送来的画册安静地 分卷阅读24 躺在枕边,长安其实没什么兴趣,想了想又翻身坐起来,靠在里侧的墙上,松了绳结,算了,当消磨一下时间也好。 祁夙对画册的画功和制作要求很高,所以送来的虽然只是薄薄一本,从装订的的做工和封页的题字看简直像是风雅的诗集,长安翻开第一页,纸张的薄厚适中,触感舒适,一看就是贵重材料。 长安不太能理解为何师哥对画册的要求要这般严苛,明明他买回来看上两遍就没了兴致,不过这种问题他是不会问出口的,毕竟不重要。 但游序正儿八经地问过,祁夙当时正在研究新到手的画册,从那缱绻放浪却不露骨的画上抬起头,平静地说,“你不懂,这是精神上的足意,你想想,既然要看自然要挑最好的看,粗鄙劣质的画册只会消磨你对情事的绮思,花的银钱确实少了,但实际上你也并没有得到多好的体验和印象,多划不来,这就像你修习心法,持之以恒和散漫以待得到的结果能是一样的吗?” 长安觉得拿两者做类比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最后那句话他是赞同的,自然是不可能一样的。 画册一页一页地翻过,长安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师哥的眼光确实好,画风精致生动,人物刻画巧妙,更妙的是每幅画面都会有不同的场景出现,情色旖旎的床帏中,昏暗撩人的夜色里,灯火通明的书案前,人流涌动的门板后。 长安觉得有一幅的画面尤其放浪,在四下无人的桃树下,一个男子半露着右肩,衣衫凌乱的滑在臂弯,背对着画面正埋头贴着女子细嫩的颈侧,右手臂弯还挂着女子白嫩的腿。 画面并不露骨,女子因姿势的关系被挡了大半,但搁在男子肩头的素白手腕绕过对方脖颈处,紧紧地捂住了唇,蹙着眉仿佛害怕泄出的呻吟会被未入画的人听去,可她脸上分明是深陷旋涡的欢愉,画中人活灵活现仿佛就在眼前,长安有些仓促地别开眼,感觉自己像窥探了不可说的画面。 画册翻到最尾页,有一张微薄透的纸黏在了页面底部,如果没有认真阅览过画册不太容易发现,长安捏起边角,纸质跟整本画册格格不入,应当是不小心夹进去的。 将纸张放回尾页,长安这才将注意力放到页面上,从笔触的手法上看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不过风格却大相庭径,这本画册的所有画面都带有场景,隐秘的部位都巧妙地被动作遮挡,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引人遐想,这幅却一片素白,只有两个人物,像是还没画完场景的半成品。 两人叠到一处,后面的人拥着前面的,舔咬在身前人的肩胛处,双手将人环抱住,动作像挟持又像占有,前面的人胸口半敞,将露未露,脖颈难耐地向后仰去绷出弧度,整个人像完全嵌在背后人的胸口处一样,与前面画面的温柔旖旎不同,这幅画面哪怕只是衣衫半敞也淫靡露骨,叫人看得血脉偾张。 长安觉得不对劲,口干舌燥地往下看,见到在凌乱的衣衫下,背后的人一只手隐在身前人的身下,要仔细看才能发现盖住下腹衣衫处的突起。 这画里是两个男子!长安放在页尾处的手像被火舌烫到,猛地一推,画册顺着力道滑下榻,掉在地上的时候叩一声。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长安的急喘,他惊疑不定地望着画册飞出去的方向,下腹升腾起的火热让他无所适从。 但最让他震颤不已的不是那纠缠露骨的画面,而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宁致远。 第16章 下山 隔日晨起发现又是一片滑腻,长安脸色更加难看,懊恼地起身换衣服,经过宁致远的房门时脚下生风,没多远看到三师兄往这个方向走,顾临之见长安被狗撵一样从院子里蹿出来,忍不住探头,身后没人啊,笑着打趣,“小七咬你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说着还抬手碰了一下长安额头,又看到院子里的宁致远开了门,先冲着师叔问了声好,感觉到长安顿了一下,眼尾浮上点薄红,宁致远走近的时候听见顾临之的声音,“小六,你是不是不舒服?” 长安将心头的慌乱压下去,调整一下脸色才摇头,“没有,师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宁致远的手也过来探了一下温,长安控制住没再僵着,待手抽走的时候松了口气,“过来找你呢,师父接到一个南临的委托,挺轻松的差事,让我们一同去办,我想你还得找人照顾小七,就过来跟你说一声,今早的修习课不用过去,用完早膳就出发。” 这几年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专人送一些委托请求上灵山,分了不同的等级系数,到了尹博鸿手里做分配,给合适的人下山历练的机会,这些委托纷杂,大多只是帮忙寻失物,或者找失踪的人,再难一些的是一些门派的委托,过去指教武功的。 每个委托的都会多少附上酬金,或多或少灵山也从不在意,灵山虽沉寂了许久,到底之前也是名门,留下了不少的积蓄,不靠这些谋生,接收委托只是想给徒弟们找些机会入世历练,若有不愿接收的委托,尹博鸿会将酬金一并送回去,不过这个情况很少。 灵山人中,宁致远接收的委托难度系数最高,基本不会交给师兄弟们去,而在所有的委托中,有一条铁律,不涉朝堂事。在接受委托的时候尹博鸿会详细在回信中询问并且明确表示不会接跟朝廷相关的委托,理由也很简单,江湖事江湖了,涉朝堂事会乱了规矩。 长安是这两年才开始和师兄们一起接收委托下山的,已经能够习惯不同师兄的风格,顾临之对事情的量度精准,这是他的行事习惯,他既说是轻松的差事,必然就是轻松的。 “南临?”长安猝不及防地想起了陆遥,他走之前根本没想过还能有回去的一天,索性连先生的地址也没记着,乍听到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先生还在不在南临,还有那两个爱贫嘴的人,一想到心里一片柔软,能再见到就好了,“我没什么要带的,两套换洗的衣物跟一些银钱就好。” 宁致远看着长安的脸色活泛起来,松快道,“惊晚近来应该不会有委托,把小狐狸放到他那儿去吧,祁夙跟游序可养不了活物。” 这事儿他这个师叔做的也没有林惊晚精细,况且小狐狸还很怕他,想到要好些时日都见不到长安,抬手将长安的发揉热了,才交待,“闲事少理,早去早回”,长安被揉得心里发软,点头应下了。 去南临途径信都,到信都时正好入夜,长安正看着一条街的商铺,寻思着去哪家客栈歇脚,顾临之说,“小六,师兄带你回家。” 他们师兄弟间有三人是无家可归者,所以他们私下从不提家门的事,后来形成了默契,会习惯地避过这个话题,但顾临之已经到了家门口,断没有不回去问候一声的道理。 分卷阅读25 长安本想婉拒,顾临之觉得身为东道主,没道理还让自家小师弟住客栈,又体贴他的不安,“只今夜歇脚,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我家中的厨子做鱼非常了得,我每回都能一个人吃完一条,已经久未吃到了,如今说起来师兄自己都馋,也想让你也试试。” 顾临之知道长安时常和游序他们在梅林中吃夜宵的事,抓起长安的弱点来一抓一个准,长安对什么东西兴趣都很寡淡,只吃这一条,在那几年的苦修里将他养得滋润鲜活。 顾家是信都大户,在信都的商户里占了半壁江山,顾家家主顾鸣是个经商奇才,生意头脑非常了得,在信都生意场上占了半壁就不再继续开拓,而是将手伸向了更广阔的地界。 顾家和祁家是多年故交,联手在各地海陆运输航线也开拓了辉煌战绩,所以祁夙和顾临之打小就认识,后来在灵山名声鹊起时被一同送上灵山,恰好又合了尹博鸿的眼缘,这才拜在同一师门下做了师兄弟。 彼时两家都是打着将孩子送上灵山历练,待学成了便归家帮持家业的主意,谁知祁夙和顾临之在灵山待到及冠之年,还是没过够,一直延迟归期,每回归家,被催婚成了家常便饭,后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们归家的次数也就逐渐少了。 顾家的饭桌上挺活跃,随了顾鸣的性子,商贾都能说会道,家中的小辈跟顾临之也很像,落落大方中又带着些沉稳。 长安见到顾家夫人的时候当即了然,程笙端庄秀雅,举止投足都带着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名门出身的闺中女子。 但也许正是因为书卷气太浓,行事太注重分寸,看着反而不易亲近,在看到经久未见的顾临之时只有温和的一句,“临之回来了”,就一笔带过,长安瞥了师兄一眼,在顾临之一闪即逝的失落中垂下了眼眸。 “大哥,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霜儿姐姐今日来探望娘亲,前脚刚走你就回来了”,顾家三小姐顾思之跟顾临之的感情很好,每次回来都要操心他的终身大事,话落忍不住瞄了长安一眼,又飞快地别开,顾临之往她碗里扔了筷排骨想堵住她的嘴,“食不言。” 程笙被引起了话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临之,思思说得不无道理,你同霜儿本就自小认识,你已过及冠之年,是该把此事情提上日程,若有门当户对的姑娘,便是见一见也无妨。” 程笙自小被教导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在她看来顾临之已过了适婚年纪,心里着急却也做不了逼着他成家的事,故而每回见他回来总要提上几句,顾鸣面上带笑,“无妨,等临之回来帮衬着我一些,近几年我同朝廷也有些生意往来,兴许届时能同朝中贵女喜结良缘也是极好的。” 顾临之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又很快松开,“爹说笑了,这两年恒之已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届时我回来还有许多要学的,结亲一事还得看缘分。” 眼见话题就要往不欢而散的方向去了,顾思之抢过话头,“对呀,爹,大哥这般也挺好的,女儿觉得还是不要逼得太紧。” 她为了保住大哥把心一横开始危言耸听,“我听闻早些年宛丘就有一位男子,被家中逼婚逼得紧,剑走偏锋做了断袖,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那公子销声匿迹,委实是个厉害人物,啧啧......” 说者无心,长安手中的筷子却停了,心跳有些快,“大哥如今血气方刚,正是拼搏前程的年纪,又是个有分寸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爹和娘亲就放心吧!” 顾鸣的脸在听到断袖的时候黑了一瞬,顾忌着桌上还有客人,不便发作,只好越过话题,“小小年纪听这些荒唐事迹做什么,赶紧吃你的”,顾思之明显已经摸透他爹的脾性,吐了吐舌,埋头乖乖吃饭。 桌上气氛后来又慢慢热起来,顾鸣和长安寒暄了几句,都是些长辈慰问的场面话,长安周全应对,却略感疲惫,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很累,虚与委蛇,他本能地不太喜欢顾鸣。 好在顾临之在旁帮他挡了不少,之后带长安去客房的路上,他有些抱歉,“晚上可吃饱了?我看你都没怎么动筷,我爹惯来爱在饭桌上谈论这些,思思说话也惯爱夸大,你别往心里去。” 长安没有往心里去,他在想的也不是这些,而且师兄也有难处,“我没往心里去,师兄难得回来,多同家里人说说体己话是应该的,我回房歇息了,师兄不必这么仔细着。” 他其实一直心绪不宁,想一个人待着整理头绪,顾临之瞧他神色疲倦,交代了待会儿侍女进去送热水的时辰就离开了。 回房的路上被人拍了肩膀,顾临之头也没回,叫对方小名,“顾思思”,背后的少女灵活地跳到他身旁,并肩跟着顾临之往他房间的方向去,“你今夜可是好大的胆,竟在爹娘面前提起断袖....从哪儿听来的,不会是自编的吧?” 少女鼓着脸玩儿,听到这把嘴里的气咽下去,“哪儿能啊!这事爹肯定也知道,十来年前的事儿了,我也是听外面三姑六婆说的,听说好多被家里逼婚的公子哥都爱拿这个堵家中父母的嘴,要不是看你情况危急,我才不爱提呢” 顾临之敲她脑袋,纠正她,“断不断袖是旁人的事,拿这个事情置喙太不厚道,以后莫要再提”,顾思之哦一身,捂着被敲的地方,“我也没觉着怎么,我这不是想帮你嘛~” 顾临之叹了口气,“傻思思,且不说拿人断袖的事出来说厚不厚道,我若今夜独自回来倒也罢了,但我带着小师弟呢,你这么一闹,长安该怎么想?” 顾思之这才恍然大悟,啊一声,她被家中父亲哥哥宠惯了,想事情总是单线条,这会儿急了,“我没想到还有这层,哥,你可得帮我跟你师弟解释,我真没那个意思。” 顾临之逗完人,知道妹妹今夜跟过来是醉翁之意,“这事儿还能怎么明着说,我方才先赔过不是了,之后我再寻着机会带他吃些好吃的,他还反过来安慰我,你说我这师兄当得哦~” 听到这儿顾思之总算反应过来哥哥是拐着弯逗她呢,索性摊牌了,笑得羞怯,“那个......长安.....大哥,你知道他喜欢,嗯......什么样的......吗?” 话说得断续,顾临之加快脚程,卖着关子快步往房间的方向去,剩下妹妹在背后边跑边跳,不敢高声大喊,只能压着声,“欸,哥哥.....好大哥......你等等我......欸......你就告诉我嘛~” 次日一早,辞行时顾思之送到信都的关口,给顾临之递了个热乎乎的包裹,冲着人使眼色,顾临之取笑了两句,长安向她行礼作别,随后转身离开。 顾临之在半路拆开包裹,露出的食盒还温 分卷阅读26 着,长安总算心满意足地吃到了整条鱼,他吃相斯文,但吃得很快,鱼骨剃得干净,让顾临之有种喂猫的成就感。 想起顾思之临行前的眼色,知道依长安的性子跟妹妹不大可能,却也委婉地替顾思之表达了心意,只不过换了种说法,“小六,我家三妹妹夸你好看呢”,长安正在溪边清洗食盒,头都没抬,“师兄莫要打趣我”,顾临之笑了一声,没再续话。 到南临已是两日之后,这次的委托很轻松,解决完也不过一日时间,长安想趁着机会循着记忆去先生原先的院子瞧瞧。 南临的变化实在太大,他们办完事后同人告辞时已经入夜,和顾临之用晚饭的时候商量着一会儿要去个地方寻一位故人。 原本已经入夜,明日过去可能更合适些,但他这几日满心煎熬,很想宁致远,急着回去见师叔,顾临之难得听长安说有故人,还是位先生,弯着眼应下了。 第17章 夜袭 副cp的糖还是hin甜 陆遥走在光影交错的巷子里,前面拐角处就能到他的院子,背后巷口尽头是纷杂的街市,先生的脚步轻缓,闲庭信步地往巷子的尽头去,他特意挑在月光照得到的区域走,没想到一直暗中保护的暗卫才被托着去办事,区区几十步的距离居然出了纰漏。 背后的人影从屋檐跃下,陆遥迅速转身,蒙面人腰间别着刀却没有动作,笃定对付一个读书人根本不需要拔刀,陆遥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敏捷,面对着他的方向站定,柔声问,“阁下这是来取我性命?” 蒙面人的声音闷在喉咙里,“我不杀你,跟我走”,陆遥袖口里有信号弹,他琢磨着发出去之后,在其他暗卫赶过来之前被带走的几率有几成,面对着蒙面人缓步往后退,对方却忽然动作,弹珠打中手臂,先生手脱力时已经滑到手心的信号弹就掉了出去。 陆遥在对方弯身去捡信号弹的时候抬手从腕扣里射出细针,那针上淬了烈性麻药,对方闪身后退,陆遥迅速扑身要去捡信号弹,被对方的刀鞘打中膝盖,一下跪倒在地。 蒙面人没了耐性,先生此时如同待宰羔羊,在地上拖着要往墙角去,如今最微弱的胜算都在信号弹上,被带走的下场绝不会比现在拼命轻松多少。 此人文弱,却机敏得很。蒙面人抽出刀刃,准备在陆遥小腿划上一刀,主子交待要活的,却没说要完好的。 刀落下的速度很快,锵一声,被破风而来的箭撞开,手被力道震得发麻,却迅速调转枪头挡住了背后刺来的剑,他想闪身退开,又被迎面而来的箭弓逼入墙角,陆遥在慌乱中听见来人的声音,“先生......” 蒙面人本该跳墙走的,但他得了令之后守了这么久,今夜若错失良机,往后再要办就难了,就赌一赌这两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想着便片刻不停地重新投入战场。 长安心跳得很快,若是再慢一步,蒙面人的刀不知道会落在哪个地方,他这次下山带的是轻便的弓箭,却不适合近身攻击。 幸好及时赶到。长安赶上前要将先生扶起来,本来见蒙面人被逼至墙角,明明已经翻上墙围,没想到对方不退反进,从高墙握刀飞身跃下。 那个人想先毁掉弓箭!顾临之反应迅猛,抬剑往他的方向刺去,对方身形诡秘,竟翻身躲开又朝墙角处来。 长安来不及搭弓,护着先生滚了一圈躲过来势汹汹的刀,抬手抽过背后的箭筒堪堪挡住,箭筒和箭弓是祁夙送他的生辰礼,废了师哥很大心思,托了宁致远找的特殊材料,便携轻巧,韧性极好。又是锵一声,箭筒被这力道砍得凹陷,竟没有被拦腰砍断,只开了个口,里面的好几支箭登时断裂。 顾临之已在背后袭来,陆遥眼神明亮,在陷入混战的昏暗中搜寻着信号弹的踪迹,腕扣里的针是用来应付紧急时刻的,根本没多少支,长安已经飞身投入混战中,手边除了箭弓只剩临下山时师叔塞进怀里的短刀,完好的箭只剩三支。 长安迅速搭上箭,在顾临之与蒙面人的搏斗中瞄准方向,此时对动作的预判很关键,如果判断错误,射中的可能就是顾临之。 幸而他对师兄的剑式足够了解,长安眼锋锐利,箭很快离弦射出,果真在顾临之转身的时候射中了蒙面人的右肩,他却不怕疼似的,右手的速度没有因为中箭出现半点迟疑,长安拧眉,今晚真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了。 长安迅速弃了箭,这次带的箭杀伤力太小了,他摸出短刀,加入了近身搏斗的战场,陆遥踉跄着快步往墙角过去,耳边刀剑的格挡声有如鬼唳,他必须快点发出信号,这俩孩子不是蒙面人的对手,迟了他们怕是要受重伤。 信号弹发出咻一声,蒙面人有瞬间的错愕,比起眼前的两个少年他似乎更忌惮发出的信号弹,长安抓住瞬间的破绽,在那人右臂划过一刀。 眼看蒙面人的刀就要脱手,他又猛地紧了紧,把刀转了个方向,往长安腰侧劈去,信号弹发出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他无心恋战,想速战速决,这一下劈得又快又狠,短刀能够格挡的长度不够,长安想侧身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噔一声响,顾临之的剑和蒙面人的刀碰到一起,拉出刺耳的嘶鸣,蒙面人哼一声,阴谋得逞般将刀迅速往上移,在退开身的瞬间从顾临之的右臂上划过。 可惜他的手已经脱力,虽然划开的伤口占了半臂,伤口却很浅,蒙面人连退数步,转身越过围墙,消失在夜色里。 陆遥扶着墙蹒跚地挪过去,顾临之和长安确实不敌蒙面人,但合两人之力总算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两人身上都破开了些口子,微微沾了血迹,形容看上去并不狼狈,但顾临之右边的袖子已经被伤口的血染出了一条长长的道子,长安扶着顾临之的手愧疚道,“师兄......” 顾临之摇头示意无碍,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发出信号弹到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陆遥冲着暗处的人几不可察地摇头,示意他们待会儿再过来,对着长安和顾临之说,“先进院子去,你们的伤口得尽快处理。” 替顾临之清理好伤口,抹着药的间隙长安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很浅的伤口,顾临之甚至没感觉到多疼,长安已经妥帖地缠好纱布,身上破的口子多在手臂和胸口,血迹星星点点。 最后还是婉拒了陆遥让他们换一套干净衣衫的提议,这会儿已经大半夜,他们先前住的客栈就在附近,回去路上也无妨,就是可能会吓到掌柜。 “先生的腿......” 陆遥方才半拖着左腿进的院子,长安想给他看看伤势,被先生抬手制止了,温声说,“没什么大碍,一会儿用药酒揉一揉就好,今夜要多谢你们出手相助,否则实在不堪设想。” 分卷阅读27 说着还撑着站起来,给他们做了个礼,长安哪里好意思受先生的礼,赶紧将人扶着坐回去,“先生折煞我了,那黑衣人......” 顿了一下,又自行接上话,“先生往后可要多加小心!” 陆遥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少年,五年多的光景,如今已经出落得这般好,温声同他交待,“我近来在查一桩事,许是触怒了背后的人,多的却也不能说了,此事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放心,今夜只是意外,之后会仔细着。” 久别重逢本就百感交集,又是在这种情形下,但现下天色已晚,顾临之还受了伤,长安只得先告辞,“今夜事出突然,实在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我先同师兄回客栈,明日若先生方便,学生再来拜会”,陆遥笑着颔首。 下山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长安心绪百转,估摸着时辰过去给三师兄换药,顾临之似是知道他会来,门一叩响就开了。 顾临之刚沐完浴,身上还带着热意,抬手晃了下,里面的纱布还完好地贴伏在小臂,他知道长安要过来看,“只是小伤,小六不必挂心,你清理和包扎向来做得妥帖,才刚弄完没多久,不必急着换药的。” 长安平日里话不多,瞧着不是个容易亲近的,灵山也就这么几个人,又是一起修习的师兄弟,他们混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长,对于长安的习性也摸得透彻。 哪怕跟算得上亲近的游序和祁夙,长安似乎也一直惯性地克制着亲近的距离,更别说顾临之和林惊晚这两个正儿八经的兄长了,这是他的行事风格,跟他夜间修习的习惯一样持之不改。 但他又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师兄弟间在修习和下山时难免会挂彩,祁夙和游序向来都是清理后随手一包就算完事,长安却总要耐心地拆开替他们重新包扎才放心。 时间一久,但凡受伤挂彩,若是不慎惹了长安不快或是想拉上他作乱,这俩没良心的就拿这个当杀手锏,百试百灵,林惊晚和顾临之说过几回,次数虽然减少了,还是免不了有要用上的时候。 最后还是有一回师叔撞见,罕见地沉了脸色,游序和祁夙为此挨了罚,在瑟瑟发抖间意识到他们似乎曲解了什么,之后再没有拿伤闹过。 这回受伤是意外,可长安的自责却不假,他觉得这伤是顾临之替他挡的,顾临之斟酌着开口,“小六,入世历练,受伤是常事,这也是师父会接收委托的原因,灵山确实是苦修之地,但人外有人,我们历练间遇上强敌其实是好事,这能让人飞速成长,灵山淬炼人的意志,下山入世能催化人的心智,二者缺一不可,你是个心软的,这本是你的软肋,但我觉得不是坏事,没有心的人才最可怕,这样的人伤人伤己毫无顾忌,在我看来,能把软肋淬煅成盔甲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顾临之想让长安明白,往后身边重要的人受伤无可避免,但只有把这种心疼转化成自己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成为一把收放自如的刃,这才是灵山教导的真正意义。 长安比顾临之少了五年的人生阅历,但是不要紧,他坚定不移的特性和察人于微的敏锐,让他能够迅速地吸收消化不同的变化并且快速成长,他的师兄们都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带给他不同的感悟,引着他去走更长远的路。 *************** 幽深的街巷有一人影穿梭。柏仲轩避开耳目赶到的时候,两个暗卫就站在檐下,耷拉着脑袋等着领罚,他这会儿没心思教训人,但火急火燎地闪身经过他们时,却也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 陆遥听到动静有瞬间的怔忡,手却很快做出反应,飞速将长安留下的药瓶塞进怀里,装出一副平日里整理衣冠的动作,状似随意地随手扯过衣袍轻轻一抖,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的同时盖住了双膝,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没有做贼心虚的模样,只是时间太赶,方才撩到一半的裤腿还没来得及捋下去,他此刻腿疼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偷偷挪动。 “你来迟一步,猜猜我方才见着谁了”,来人才不管那些,风驰电掣地立在陆遥身前,身边还有动作太快裹挟而来的风,衣摆微微晃动,柏仲轩片刻不停,抬手便掀开了先生的下摆,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生遐想。 然而柏大人此刻急得上火,掀袍飞快蹲下身扒了人鞋袜,将还没来得及被主人捋下去的裤腿小心往上卷,先生素白的膝盖上整片都磕得青紫,被发烫的紫红色盖过,看得出来磕的时候撞得极狠。 文人的身子矜贵,平日里先生连小磕小碰都没有过,柏仲轩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死死盯着那一大片青紫心疼得直抽。 陆遥在心里叹了一声,明知道瞒不住,可看到他这般反应又实在心疼,只好轻轻地顺着毛安抚,“看着吓人而已,无大碍的,待会儿拿药酒把气揉散了,很快就能好”,语调轻柔,温和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可身前这人没有半点反应,偏偏不吃这套。 陆遥的手便顺着滑到他脸侧讨好,“你今夜过来太冒险了......” 还是没反应,先生常年握笔的手带着薄茧,滑过面颊的时候总能带起微妙的痒,此时又顺着滑到下颌使了点力抬起。 这么个轻佻的动作他做着却像在观赏精美的瓷器,柏仲轩顺着力道抬起时,陆遥心都软了,那人后怕得眼眶发红,委屈死了。 将另一边鞋袜也扒干净,打横抱起人时先生行云流水地抬手圈着他脖颈,像只听话讨巧的猫,把人挪到卧房后又出去吩咐那俩等着挨罚的暗卫生火烧水,先生好洁,今夜这一遭下来身上衣袍都被尘土沾透了,不沐浴肯定是睡不着的。 平日里锦衣玉食,衣来伸手的柏大人伺候起先生来驾轻就熟,等到给先生打理好,前襟已经湿了,他也不在意,脱了外褂随手扔在椅子上,也跟着上了床。 虽然陆遥嘴上说着无碍,药酒揉到后来,膝盖上的青紫又红了一大圈,先生忍着没喊疼,偶有两声哼也很轻,鬓边却很快浸了薄汗。 柏仲轩控制着力道,但若是不用力揉散是要落下病根的,耳边的轻哼声挠得他心痒,他忍了一会儿,忽然停手,“别哼了,哼得我心慌。” 憋了一晚上总算肯开口,说的却是混账话,陆遥反应过来抬起没受伤的右腿便要踹,临到胸口又舍不得,变成绵软的脚尖着陆,脚掌才轻轻落下,等完全贴到胸口处,腿上才使力将人摁着往后。 柏仲轩顺着胸口处的力道往后移,胸口堵着的那口气被这一下给摁散了,扣住脚踝,虎口磨着里侧揉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调笑,“先生如今多有不便,就别再撩拨学生了罢。” 陆遥知道这人心情好转,也跟着笑,眉眼弯弯,柏仲 分卷阅读28 轩看得心里发软,就着姿势抬起身凑近,讨了个吻。 “我今夜不回去了”,陆遥被人抱在怀里,柏仲轩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他暖得发困,听了话又吊起精神要抬身,被他摁住了,“一不留神你就磕青了膝盖,这种事不能有下回。” 陆遥被摁了两回,放弃了抬身的动作,只能揪着柏大人的前襟,把人衣服给揪皱了,才解气地哄,“太冒险了,近来风头太紧,彻夜不归怕是对你不利......” 柏仲轩怎会不知,但心里气不过先生受伤的事,狠力抱了人把先生箍得发疼,又压着人吻了一通,才放松了些,“陪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陆遥今夜着实累坏了,在柏仲轩轻轻顺着背的动静里迷迷糊糊地入睡,耳边传来了轻叹,“动作要快些了......” 在先生额上香了一口,扯好被角盖好,柏仲轩穿着外褂的功夫将灯吹灭,这才抬腿跨出门,屋外两个暗卫站了半宿,听到动静也没敢抬头,柏仲轩眼里的温情已尽数褪去,露出狠戾,“给我查。” 眼风扫过的地方仿若冰雪过境,寒意入骨,又想起先生的嘱咐,“先生替你们求情,我既应了此事就算掲过,没有第二回 ,我的人若再伤分毫,你们提头来见。” **************** 晦暗的房中只有手指摩挲着衣袍的窸窣声,座上的人隐在黑暗里,伏跪在地面的蒙面人头往地上一磕,“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修长的指节敲在桌面笃笃作响,化作无形的磐石压在蒙面人背后,“说吧!怎么回事?” 蒙面人捡着重要的交待,“遇上两个碍事的小鬼,缠斗间那书生发了信号。” 座上的人换了个姿势,托着腮淡漠地哦了一声,手下的死士身手如何他是知道的,两个小鬼不仅能和蒙面人缠斗,“伤到哪儿了?”蒙面人自觉无颜,但主子问话却不能不答,只好稍沉了声,“属下无用,请主子责罚!” 座上的人觉得无趣,“此番打草惊蛇,对方必会多加防范,要是逼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换个人去盯着,你去查查这两个人的来历”,说罢抬手将人挥退,屋里又恢复了静谧,茶盏轻磕,在幽暗的房中磕出了诡秘的回响。 第18章 故知 叩叩两声,门吱呀一声,程砚歌习以为常地问候,“小......” 门打开了来人却不是陆遥,两人隔着门面面相觑,程砚歌背后的江夏歪头看动静,也愣了一下,又弯身向后看了看,“没走错啊.....” 程砚歌眨了眨眼,瞥见对方眼尾的泪痣,又在陆遥的院子里出现,尽管今非昔比,他还是能确认,“长安。” 江夏被这一声惊喜得挂到挡在身前的程砚歌背上,按着人肩膀,头歪在程砚歌肩上,眼里闪着光,“你是长安,天.....我都要认不出你了,我四处游走总想着能见到你就好了,可是都没能遇到,可惜了好一阵呢,你去哪儿了呀?” 说来也是缘分,程砚歌自发现了陆遥的踪迹,偶有到南临的时候会在陆遥的书堂里待着,实际上能待的次数不多,之后有问题多是书信往来。 江夏来南临纯粹是巧合,彼时她阿娘夏知晓染疾,在东川看了好些大夫都没看好,江挽刃心急如焚地带着人到南临求医,又不放心江夏和幼子江晨,把江家扔给了大徒弟操持,在南临待了三月有余。 江晨年纪尚小,爱黏着母亲,江夏却坐不住,在外晃荡经过学堂的时候见着先生好看,索性就进了学堂打发时间,江挽刃见闺女居然还颇有求学之心,老怀安慰,满心欢喜地把人丢去学堂,专心投入到给媳妇儿煎药还有将养身体的大业里去。 长安又是在漂泊时恰好进的学堂,这才有了后来的相识,事实上自五年前一别之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再难聚首,如今想起来还得感慨一句白云苍狗,人生一梦。 因着这段岁月,又因为喜欢程砚歌,江夏对长安的印象也可谓深刻,江陵重遇之后这种感受尤其明显,后来游历时江夏在想程砚歌的时候也总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少言寡语的少年,但是一直没遇见,还在书信中同程砚歌唏嘘过。 长安被故友重聚的惊喜熨出暖意,这感觉就像当初他们为他送行时一样,时间并没有冲淡经久未见的旧友情谊,何其有幸,“说来话长,先生在屋里候着,进去再聊吧!” 程砚歌临下朝时遇到柏仲轩,两人除了问候几句少不得要提起陆遥,心宽如江夏都能隐约感觉到柏仲轩和陆遥之间的微妙,程砚歌自然心领神会,只是陆遥在书信中从未提过,他自然也就不便表露,听对方说陆遥伤了腿,匆忙下朝便携着江夏过来探望,却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小舅....” 程砚歌给陆遥见礼时,去厨房给水壶加完水回来的顾临之正踏进堂中,本想着都是故友,对着陆遥改回私下称呼的程大人愣了一下,不想两次出师不利的程砚歌硬着头皮把最后一个字说完,“舅。” 堂中一瞬间有些微妙的安静,还是长安先接过话,“这是我师兄,顾临之”,之前已经惊讶过的江夏忍着笑扯了扯程砚歌的衣袖,将人拉着坐下,陆遥和煦地笑,将这小插曲轻巧带过,顾临之也是个机敏的,拿出灵山上对待师弟们的随和,笑着拉过长安,煞有其事地说,“这是我小师弟,长安。” 堂中几个人不防还有这么一出,噗嗤一声都笑开了。 陆遥煮茶的动作同写字时一样漂亮,行云流水地叫人看出了宁静致远的韵味来,他悠然地给每个位置上递着茶杯,和缓地叙话,“今日赶巧,难得阔别重逢,择日不如撞日,不忙的话今夜就留下聚一聚吧!” 程砚歌在朝中任六品编修,因为是新晋官员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抽出空档过来也是匆匆忙忙,今日赶过来不是碰巧,能待的时间自然也久一些。 重逢是把打开话匣子的钥匙,他们有太多事可以聊,江夏是明快的江湖性子,“那正好,今夜敞开了聊,先生身上有伤”,又瞥到顾临之包着纱布的手,她对这些向来敏感,“还有师兄也不能碰酒,余下的,咱们不醉不归!” 顾临之正感慨着小姑娘心还挺细,乍听醉字,又玩味地看向长安,果见小师弟举手投降,长安敬谢不敏,“我酒量奇差,难得聚首,让我醒着同你们叙话吧。” 顾临之在心里笑得打滚,江夏乐了,“那你老实交待,这几年都去哪儿啦?” 这才是重点,长安略过吃人林那一段,只说自己遇到贵人,被带回灵山拜师,师父和师叔都很好,结识的几位师兄也很照顾他,其实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江夏兴致正浓,聊得起兴,“灵山?我认识的一位 分卷阅读29 兄长也在灵山,我阿爹同他们家有些生意往来,这哥哥偶然见了我家中自做的弓弩可爱不释手了,后来没事就往东川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我再遇见他的时候才听他说是去了灵山,这也太巧合了吧”,江夏惊喜得捂嘴。 顾临之笑着说,“你说的是祁夙吧,他如今还很爱倒腾这些,长安此次下山还带着他赠的弓箭,正躺在客栈里呢。” 江夏的声音都欢快起来,“是吗?他去灵山三四年了我才遇见他,他说灵山上的师兄弟可好玩了,上一回遇见是三年前,他告诉我说灵山新收了位小师弟,生得芝兰玉树,性子可好,他当兄长当得可开心呢,我还道他是拿我寻开心,没想到居然是长安。” 长安岂料在南临还能听到有人谈论到自己的师哥,而且师哥还这么说过,霎时有些啼笑皆非。 陆遥和程砚歌在旁添着茶,适时聊上两句,长安问起的时候也大概提了几句近况。 天逐渐暗下来了,几个人围在桌上开始商议着今夜的菜色,外间的大门传来一声叩响,陆遥腿脚不便,程砚歌起身出去,这个时辰还会有谁过来,两人都心下了然,陆遥握着茶杯的手松开,垂眸等着人进来。 昨夜陆遥说起故人,现下随程砚歌进门的时候还听见江夏的笑声,柏仲轩已经猜到堂中坐着的人是谁了,见到人的时候还是止不住侧目,同五年前的小木头长安判若两人,江夏转头冲着长安无声做了个口型,小霸王。 长安抬眸,他确实也认不出来了,昔日霸道狂妄的南临小霸王如今已成了沉稳凌厉的朝中贵人,他见礼谈话的形容谦和,但进门之后长安和顾临之还是本能地生出压迫感,这是常年身处高位的气场,柏仲轩是有备而来,同人寒暄几句,便说今夜的晚膳由他来办。 出去吩咐人的时候长安默契地和顾临之对了一眼,知道他们来时察觉到的暗卫应该就是柏仲轩的人,结合陆遥昨夜的话,都昭示着这二人关系的非比寻常。 但具体是什么样的特殊,长安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往那个方向去,兴许只是他们在一同查先生口中的那桩事有关,他垂眸避过陆遥看过来的眼神,怕先生看出端倪,却又止不住想起宁致远。 平日里先生用膳时都是一方小桌,今夜难得一群人聚在一起,柏仲轩便差人在院子里支了张长桌,找来的厨子动作也快,品相精致的佳肴很快摆满长桌,一群人起身移步往院子去,站在陆遥身边的柏仲轩扶起先生的手,“各位请便,我扶先生过去吧!” 若说要比和先生的相处时日长短,其实在座哪一位都没有柏仲轩长,毕竟柏仲轩一直在南临,在阔别的几年时间里他还是占了上风,他们起身先行往院中去,江夏拉着程砚歌的袖子,又不敢回身去看,只能凑近些,悄声问,“小霸王跟先生这是.....” 程砚歌安抚地轻拍她的手,侧头朝她缓缓眨了下眼睛,示意回去再说,他也没想到柏仲轩居然没想要瞒着他们,长安同顾临之叙着话,心中的疑惑慢慢地落下了。 始终没有人回头,因为这样会显得大惊小怪。 陆遥的手被托在柏仲轩手里,柏大人的手不时地收紧,在这场状似磊落的隐秘宣示里弯了眼,他在占有欲这方面一直很稚气,且理直气壮。 先生也不避讳,他暄和地笑,放低的嗓音像极了夜里枕边的呢喃,“今夜怎么过来了?” 柏仲轩神色如常,曲起手指在先生手里轻轻挠一下,这才跟着低声说,“今日从程大人口中得知先生伤了腿,特意过来探望先生,加之旧友重逢,今日我来得光明正大。” 陆遥被他颠倒黑白的戏谑逗笑,顺着他的意,也挠了他一下,柏仲轩被他挠得心痒,又听先生说,“不是因为喝醋了?” 尾调上扬,带着调笑,他还记着柏仲轩当初学堂争宠的事,先生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人打小就爱护食。 被戳中的柏大人面不改色,面上端着恭顺的学生模样,“先生莫要取笑学生”,末了瞥一眼前面的四人,确认没人回头,又轻又快地在先生唇上碰了一下。 长安心乱如麻。并非有意,奈何耳尖,习武之人的听觉本就好,柏大人最后偷香的动静太轻快了,无人察觉,但他们交谈的话却都落在长安耳中,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他在乱颤的心跳声中想,或许柏仲轩根本没想隐瞒,否则他今夜不会出现,身旁的顾临之行走间擦过长安的手臂,冲着长安笑了笑。 各怀心思地用过晚膳后,长安和顾临之准备启程回灵山了,两人向先生见礼作别,长安抬头撞进陆遥的眼眸里,先生笑得坦荡。 柏仲轩大尾巴狼似的喧宾夺主,将人送出门,程砚歌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柏仲轩坦然受下,最后四人在巷口处分道扬镳。 维持着速度,不出意外的话,通常是三天时间能够到灵山,长安按部就班地跟顾临之在路上该走走,该歇歇,只是每晚歇下的时候梦中总是纷杂凌乱。 断袖......断袖,先生和柏仲轩是断袖,相似的话题祁夙和游序似乎提起过,但彼时长安根本没在意,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今在意起来了,才觉得这个话题无处不在。 长安这次急匆匆地赶着下山,其实颇有些逃避冷却的意思,他想弄清楚自己对师叔是什么感觉,是因为长年的照顾而生出的感激,还是多次撩拨之后的习惯,又或者是两者都有的前提下,慢慢浮出水面的......喜欢,喜欢吗? 这种感觉跟对先生的敬爱不同,跟与程砚歌还有江夏的情谊不同,跟和师兄们的亲近也不同,但是不是喜欢,长安有点摸不准,这次又连带着先生的事,反而有些拨云见日的明朗,也许,大概,是......喜欢吧? 可是师叔呢?如果他是,为什么近来又不亲近了?如果他不是,长安不想想这个如果,他心慌意乱地踌躇的时候,双脚已经踩在灵山上了,抱着侥幸路过宁致远房门口,发现灯都没亮,长安说不好心里是庆幸还是失落,推门进房时却发现师叔睡在自己榻上。 长安纷乱如麻的思绪在这一刻奇迹般全部消散了,他克制着呼吸节奏,让自己听起来像平时一样,但他转身阖上门的间隙,榻上的人已经睁开双眼,也不知他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小憩,但他的声音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此行可还顺利?” 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就顺其自然罢。 长安老实交代,“还算顺利,只是路遇不平,伤的是我在南临时的先生,对方身手了得,师兄替我挡了一刀,伤了手,还好很浅,回来的路上已经结疤。” 宁致远翻身坐起,皱了眉,顾临之和长安如今的身手虽然算不上 分卷阅读30 顶好的,对付寻常游侠也是绰绰有余,这一点宁致远是知道的,长安说对方身手了得,还能在与他们两人对阵中伤了顾临之的手,宁致远觉得不太寻常,“可有看清楚相貌?” 长安摇头,“他蒙了面,先生说此事不便告知,不想将我们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宁致远思衬着此事暂且按下,迟些再去找顾临之聊聊,长安在这方面经验不足,况且他还有别的事要问,“先生?” 长安把东西拿出来整理好,没想到问题跳得这么快,“嗯?是我之前在南临求学时的先生,帮了我许多,这次去南临没想到还能见到他,还见回了当时的好友。” 宁致远的舌在口中顶了顶,帮了许多,还有好友,唔......“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长安直起身,想通之后,他如今坦荡得很,“那时以为没机会再见了,连能写信的详细住址也没留,所幸经久未见,人却如旧,临行前还同他们聚了一番。” 宁致远没发现今夜长安话多了,他心里不太舒服,因为听起来长安跟他口中的先生和故友感情很好,他起身要出门,长安以为他要走,仓惶地喊了一声,“师叔!” 宁致远头也没回,“给你打水去,时辰不早了,先沐浴再说。” 长安把身子完全埋进热水时舒服得慨叹,宁致远倒回榻上,没有看他,待长安换上衣物吹了灯,准备躺下的时候,宁致远想了想,还是起身准备回房,抱着人却什么都不能做,实在很考验他的定力,准备动作的时候被长安扣住手,“师叔......我睡不着”,你陪陪我。 月光从半阖的窗口照进来,原本昏暗的房中无端生出暧昧,宁致远看着长安写在眼里的诉求,笑得佻达,“这可难为了,师叔可不会唱安眠曲。” 长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喊一声师叔,宁致远耸肩放弃挣扎,脱了外衫上榻,只是不像醉酒时揽着人,仰面躺着轻声哄,“师叔在呢,睡吧!” 第19章 心悦 耳边回响着心跳声,这种感受以往长安从未有过,在没有念头之前莫说宁致远只是睡在他身侧,就算摊着让师叔换衣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原以为只是完全适应了师叔的触碰,从未深思过背后的原因。 等到逐渐拨开迷雾,长安才发现此生若说要接受另一个人在自己身边,那个人只可能是宁致远,定下目标就坚定不移,这是长安的处事准则。 既然要顺其自然,想到这,长安大着胆子翻身趴在宁致远胸口,宁致远眼前一晃,长安已经抬起头,还是刚才那个陪陪我的眼神。 宁致远放轻声音,有些喑哑,“怎么?” 手指微蜷,怕自己转身就将人压回身下,长安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提着气慢慢靠近,像是怕惊动一只蝴蝶,眼睛眨也不眨。 宁致远就这么等着他,身边的一切都化作虚无,长安的眉,满是诉求的眼,因为紧张轻轻颤动的眼睫,再到那双宁致远侵略过的唇,顺着想起长安软滑的舌,宁致远耳边响起长安睡梦中的轻哼,喉结滚动,他热起来了。 长安终于如愿以偿地抵上宁致远的唇,下一刻,视线翻转,他被宁致远翻身压倒,吻几乎没有停顿地落下,舌熟练地撬开齿关就跟着钻进去,长安胸口要炸开了,师叔的动作太迅猛,凶得很。 这个吻跟醉酒那夜全然不同,本就是小别,宁致远憋得太久,有意的疏离原本是想冷静,也是想克制,可兔子都乖乖送上门来了,他不要克制,不要冷静,只想要长安。 久困出笼的猛兽尝着肉味,哪里还肯松口,他吞着长安的舌,搅弄间也不肯松开,温的,软的,如今全是他的,长安招架不住轻哼一声,谁晓得攻势更猛。 纠缠间耳边全是喘息,长安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宁致远的,但是他逐渐含不住涎水,宁致远的手抚上长安的脸,帮他将涎水抹去,最后一下挑起舌尖,轻轻撩过长安已然颤个不停的上颚,激起身下人一阵战栗,一个酣畅淋漓的吻。 宁致远抵着长安的额,磨了一下长安秀挺的鼻,上面还带着薄薄的汗珠,眼角已经红透,像被欺负哭了的兔子,长安喘得急,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师叔笑,“好了吗?” 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吻又落下,宁致远憋得狠了,今夜要全部讨回来,绝不亏待自己,弃了疾风骤雨的掠夺,这回宁致远选择了细嚼慢咽的温存。 舌在长安微张的唇上细细地舔,慢慢地含,将身下人给含热了,长安完全不是对手,只能乖乖地打开城门让师叔攻城略地,颤抖着迎接再次入侵的舌。 宁致远的舌碾着他的上颚往更深处去,长安抖得厉害,上颚太敏感,宁致远知道,他偏要往那儿去,来回挑逗。 等到长安受不住开始哼的时候才下滑安抚,纠缠着舌开始吞吐,手上也没闲着,挑开衣衫下摆,轻而易举就将衣衫扯散了,手抚上肌肤的时候长安的舌终于被放开了,难耐地喊,“师叔~” 又是这样,他这样的叫唤不像喊停,更像邀请,宁致远顺着邀请,吻在长安的喉结,感受到口中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滚动,一边抚弄着胸口处,一边手顺着小腹往下滑。 吻滑到锁骨,画着圈舔咬,三重快感将长安压得大喘,他受不住,抬手咬住小臂,侧头时眼尾红得诱惑,宁致远只得停下,把长安的手扣住按在枕边,哑声问他,“还受得住吗?” 今夜的火是长安撩起的,怎么灭他却没想过,宁致远瞄了一眼长安的身下,裤子已经被高高顶起,自己也硬着,这时候卡住对谁都不合适,耐着性子正要哄,一直没有动静的长安却喘着点头。 宁致远心就软了,扣着长安的手不让他再咬,另一边手继续往下滑,低下头轻柔地吻着人,手却强势地滑进下身握住那火热,长安的腰身有瞬间的僵硬,宁致远温声哄,“小六乖,师叔疼你”,长安被这一声哄得更热了,止不住地喘。 宁致远手下动得很快,吻却慢得缱绻,长安开始抬腰跟着动作挺动,身上潮红遍布,喉间尽是低喘呻吟,最后终于在越来越快的动作下尽数缴械,他浑身沁出薄汗,终于能缓下急喘,宁致远吻了吻他,拥着人歇了一会儿,准备起身给长安做清理。 长安唤他,声音喘得有点哑,他恢复得挺快,挣扎着起身,宁致远只好跟着坐起身揽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长安的手往宁致远身下摸去,“师叔,我也帮你。” 宁致远刚才一直仔细着长安的动静,此刻还硬着,见长安的动作有些啼笑皆非,感觉自己带坏了小六,刚才还喘着喊师叔,现下竟大言不惭要帮忙。 宁致远挑了眉,在黑暗中无声地笑,抓过长安的手摁在胯间,长安不出所料地抖了一 分卷阅读31 下,“还帮吗?” 长安点点头,礼尚往来,他也想让师叔舒服。 听着宁致远笑出声,手就被攥着滑了进去,被烫得一激灵,紧接着就被带着滑动,宁致远今夜本想放长安一马,自行解决,没成想......嗯......带着薄茧的手在火热上滑过,他将方才的想法抛诸脑后,耐心地带着长安给自己疏解。 这种感觉很奇妙,跟自己动手的感受完全不同,长安的手被带着动作,还一边凑上去吻宁致远,学着宁致远方才的模样。 可是长安的撩拨分明很笨拙,宁致远却觉得自己又胀了一圈,真是要命,小六这种不自觉的挑逗才是最致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长安手都酸了,师叔的动作才越来越快,宁致远知道自己要到了,调整一下姿势,喘息越来越快,在到顶的时候转头含住长安的唇,发狠地搅弄起来,舌配合着身下的动作一下一下地顶着长安的上颚,在两人的喘息声中发泄了个彻底。 ****************** “小六”,游序大老远就挥着手招呼,这大半个月以来,长安晨间抵达修习地点的时间迟了一些,不过鉴于他先前一直是提前一刻钟到的,师兄们也只道是夜炼辛苦,最初的一次问过后便轻松掲过了。 长安紧了紧衣领,他近来在腰间,胸口,背后都有些痕迹,幸而始作俑者尽管爱折腾,却总挑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长安总习惯将衣领收紧一些,捋正跑偏的思绪,很快投入到修习中去。 宁致远下山去了,这是自长安回来以后师叔头一回下山,夜里入睡的时候身边没了暖源,长安睡得会迟一些。 那夜之后,宁致远就没回过自己房里,白日里和长安扮演着不正经师叔和正经小六,到了夜间又成了情人耳鬓厮磨,长安觉得这种感觉挺新奇,夜间入睡迟了,他总会想宁致远,这是心悦带来的甜蜜折磨。 他做事向来心无旁骛,跟宁致远关系的改变并没有影响他的课业和修习,因此没有谁看出端倪,甚至白日里的修习他更加投入,夜炼也从未断过。 他还谨记着南临遇敌的溃败,也完全消化掉顾临之想让他明白的道理,在回来之后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更多更难的试炼当中,他的适应速度很快,哪怕夜里多了一项活动,却因精神上的足意更加活泛,祁夙和游序都觉得小六近来气色更好些。 长安翻身侧躺,小狐狸睡了好些日子的新窝,宁致远和长安夜间亲昵的时候它总安静窝着,吵了就溜去宁致远房里睡,今夜宁致远不在,小狐狸稍松了精神,睡得舒坦,只不再到榻上去,那上面都是宁致远的青草香,小狐狸不喜欢。 养成习惯对长安而言是件容易的事,毕竟他一开了头就不会停下,所以大半个月足够他将宁致远放到原先连贯的日程里,哪怕师叔安静躺在身边,也能叫他好睡,当然,其实安静睡在他身边的时候并不多,宁致远在床笫之间花样繁多,开了荤哪里有再吃素的道理。 夜话时总爱贴着长安吻,手上抱着摸着就起热,缠着吻着难免擦枪走火,好在长安适应得快,才短短半月,宁致远已经用手,用指,用舌,用口,将他吃了大半。 偶有难忍的时候还让长安用腿,只除了最后一步……长安又翻了一下身,有些疑惑,师叔在情事上将他惯得舒服,哪怕长安难耐翻涌的情潮却也总能有喘息歇息的机会,宁致远总能换着法子讨要。 长指已经到秘境开拓过好几次,却总在最后一步停下,之后宁致远便诱哄着长安用手,用腿,用口帮他疏解,彼时长安已经能适应如何吞吐,他做事情向来专注,心无旁骛地动作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口腔已经被撑得难受,吞吐的时辰也颇长,直到宁致远发泄出来时长安的脸已经酸软得无力多想。 长安翻身时止不住想宁致远,既然和师叔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那最后一步,宁致远没动静,他可以推波助澜,夜黑风高,远赴山下的宁致远也没想到,长安要么不动声色,要么一鸣惊人。 想着容易,做起来却难,床笫之间的放纵一直都是宁致远主导,长安真开始琢磨却也无从下手,他并不擅长此道,想了想只能拿酒壮胆,可酒量奇差一口就倒的长安发了愁,真喝了酒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更别说行动了。 平日里做事惯于钻研的人认真起来其实很可怕,怎么能壮胆又不醉的想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很快就得到答案,于是,宁致远紧赶慢赶地回到灵山,泡完温泉准备回去暖床,推开门的时候就被榻上的人惊了个正着。 屋里弥漫着一股甜淡的酒香,宁致远去扶长安的时候皱了眉,“小六,谁又带你喝酒了?” 长安身上的酒气不太浓,但按理这个时候应该是醉倒的状态,他的酒量宁致远领教过,长安整个人倚在宁致远胸口,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湿漉漉的。 他确实有些微醺,轻声唤着师叔,行动却并不软绵,撑起身凑近吻师叔,宁致远来者不拒,含了唇解馋,绵长又温存的吻结束后,他抵着长安的额,唇还贴在对方唇上,笑得恣肆,“小六,你喝的不是酒。” 嘴里是茶的甘甜,小家伙会骗人了,被揭穿的长安也不急,身上点撒的酒香散开,他只轻缓地唤,“师叔......”宁致远就如他所愿翻身把人压倒了,舌撬开齿关心满意足地叼了长安的舌缠吻。 长安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私下同宁致远一起时尤其明显,平日里的端肃散去,露出本来的乖巧,愉悦时眼眸像一汪泉水,清澈见底,盈着笑意,偶有不快时眉眼低垂,掩去了情绪,宁致远却能看见那双兔耳烦躁地摆动,难耐时眼尾浮红,眼里全是放纵,这副模样是宁致远疼爱时独有的。 宁致远辗转在长安口中汲取茶香,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可他明明还没开始,舌尖灵巧地撩过上颚,长安抖了一下,那里太敏感,宁致远每回都不放过,长安被带起战栗,颤抖着软了筋骨,听见师叔危险地说,“你撩的我,今夜可不许喊不要。” 衣衫垂落在地时长安有些羞赧,明明他们已经做过更亲昵的事,但寸丝不挂地贴着却还是头一回,穿着衣物胡闹更容易克制,宁致远并非在等着长安主动,而是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将人撕碎,但今夜长安自己撞上枪口,宁致远就不要克制了。 长安在床笫之间很不同,诚挚得近乎赤裸,他想要或是不要都会告诉宁致远,眼神,呢喃,还有动作,这种榻上榻下的强烈反差轻而易举就能激起宁致远的性致,不断地去深入,去探索。 唇舌纠缠的间隙,宁致远的双手一上一下地奔赴目的地,抚弄着胸口的同时长指也跟着挤进了长安身后的穴口,宁致远很喜欢吻 分卷阅读32 长安,温情款款也好,攻城略地也罢,他百尝不厌,舌尖扫过的每一处都是他的,这是种极强的足意。 今夜的茶香出没于唇齿间,宁致远只想更深入,指尖立起在肌肤上游走,这是副温软的身体,扫过的地方带起战栗,耳边都是长安的低喘声,宁致远好整以暇,夜还很长呢,可以慢慢来。 尝够了长安的唇舌,将茶香扫荡进自己肚子里,宁致远终于缓慢往下,吻很快落在颈侧,经过锁骨时轻咬一口,又滑到胸口,含住了突起,长安哼声,身后的长指也开始顺利地进出,然后进去的手指又添了一根。 将胸前嘬弄出红印,用手按住轻轻揉捏,又转头去抚慰另一边,然后是第三根手指,长安已经逐渐适应节奏,不再像之前那般急喘,但溢出齿间的低吟,和起伏不定的胸口却更撩人。 以往到这儿宁致远就要停下了,但今夜不行,长安难得主动,他硬得发疼。 第20章 耽溺(上) 超长一号快车启动请自行系好安全带~ 胸口两边有些红肿,宁致远今夜兴奋得很,下口重了些,身上星星点点全是他疼爱的痕迹,抽出长指,将滑腻抹在硬处,终于抵上了入口。 长安颤着身子,这种感觉太陌生,底下的火热烫得他想躲,被宁致远掐住腰身,缓缓顶进个前端,长安身体迅速地僵硬起来,他总算明白宁致远做的那好几回扩张,师叔想帮他尽可能缓解初次的不适。 宁致远俯下身细密又缠绵地吻,下身因为动作又进去一点,掐着腰缓慢却坚定地往里深入,长安无处可逃,只能放松让自己尽可能地去接纳。 宁致远松了一边手按住长安的,十指紧扣地按在长安的肩膀上方,堵住了他的退路,另一边手仍紧紧掐着腰,吻着他的眉眼,又缠了他的舌,在升腾起的颤抖中,狠狠一顶,尽根没入,随后就是紧密而至的顶弄。 长安抑不住声,呻吟跟着晃动,宁致远解开了镣铐,终于丢掉了顾忌,动作又凶又重,长安逐渐跟不上速度,汹涌而至的浪潮撞碎了他的呻吟,只能断续地喘。 可身上的人被这模样激得起火,紧随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侵袭,长安晃得厉害,“师叔......慢......轻点……” 迷乱地轻叫,也不知是要轻还是要慢,人被汗湿透了,湿发温软地贴在脸侧,眼角发红,呻吟不稳,可下面却依然紧紧吞食着火热,天真的模样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 在宁致远看来,长安的每一次喘息,每一声渴求都挠到了点上,像伸出指尖在身上每一处轻轻滑过燃起燎原之火,游走在他腰上的酥麻尤为明显。 嫩红的唇张开时会像猫一样喊着师叔,宁致远就觉得那指尖的触感又化成了手掌,按在自己的敏感处轻轻地掐揉,掐得他腰眼发麻,又叫他揉得发硬,只能重重地深入才能餍足。 “心肝儿......我都要叫你喊出来了”,又是重重的一下,将身下的人撞出呜咽声,狡黠的狐狸终于撕开了皮囊,露出豺狼的凶猛原形,将乖巧的兔子拆吞入腹,销魂蚀骨。 逐渐加重的呜咽和呻吟声里混入了喟叹,长安被扣住双臂,宁致远的膝盖卡进他大敞的双腿之下,入侵的位置被抬高,随着又狠又急的动作止不住地颤。 宁致远唤着小六,长安侧头的时候眼神飘忽,看见小狐狸直勾地往榻上看,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又让他想到师兄们也唤他小六,有种被迫袒露的羞耻,长安手不能动,只能边哼边说,“师叔......不要......” “不要什么?” 宁致远磨过敏感点狠狠一顶,长安被这忽然一下激得舒爽,忍不住泄了,可是宁致远不肯停,重重地撞,又问了一声,“不要什么?” 长安高潮间仍承受着侵袭,只能断续地求,“别......唔......别叫......小六。” 又是一下,宁致远明白过来,笑得温存,动作稍缓,小狐狸已经跑出去了,但谁也没在意,长安咬唇想按耐住呻吟,宁致远缓了顶弄,松开长安的手臂,长指拨开长安咬住的唇,柔声诱哄,“乖,别咬,师叔想听你叫。” 长安招架不住,眼角红得厉害,却被长指钻入口中夹着舌,身下的顶弄又加快了,长安在夹击之下情不自禁地呜咽,只能伸出解放的手臂,朝着宁致远的方向,被潮红染遍的眼角轻颤,被汹涌的快感激出了泪,宁致远松开指尖的软滑,见长安伸长手向着他,软声喊着,“师叔,抱抱我。” 这副模样和第一次被夺吻的时候有微妙的重合,但长安此刻是清醒着向他敞开怀抱,毫无警惕,宁致远被这副形容刺激得浑身战栗,双手伸进长安背后,摁住把人捞抱入怀,换了个姿势疼爱。 滚烫的性器因为姿势的变化进得更深,角度刁钻,长安的双腿大敞,顺着姿势夹紧宁致远的窄腰,双手挂在师叔颈后,一边受着身下的侵袭,一边挨着吻,任舌尖灵巧地在口中进出,配合着身下的动作。 这个姿势更利于宁致远的占有,他每回将人顶上去,舌也跟着顶进长安口中,落下的时候又狠狠地将嫩腰按下,重新顶上去的力道会比之前更重。 长安受不住,在缠吻间喉中也嗯嗯哼哼,宁致远在狠力挞伐中,感慨还好选了处僻静的院子,这地方离得远,平素夜里长安的师兄们也不敢来,敞开了闹也无妨。 越来越密的紧箍感从性器漫上来,宁致远知道长安又要到了,加快了速度,最后在抵达巅峰时狠狠将人按下,死死顶住,将长安浇了个彻底,长安的呻吟变作喊声,在宁致远耳边回荡,高潮过后的轻颤持续了好一会儿,宁致远的手仍紧按在长安腰间,不让两人之间留有余地,因为力道失控,那里已经掐出青紫。 感受着穴中温软的包裹,长安喘息呵出的热气洒在他颈侧,宁致远平息着心跳,就着插入的姿势休息,穴口还在不自觉地吸缠,察觉到沉在身体里的凶器又有抬头的迹象,长安喉结滚动,听见师叔笑了,藏着狠,“小六,今夜不要睡了。” ***************** 院子里的月光忽明忽暗,偶有夜云飘过,月亮被起伏不止的呻吟哼声和低喘喟叹羞臊得躲在云后,房中在榻上颠簸的两人还在继续,宁致远精力充沛,来来回回的深入已经数不清次数。 软枕不知何时被推下了榻,长安绵软地伏在床头,已经没有力气撑起身,乖顺地任身后人摆弄,脸颊贴在软被上压出痕迹,细腰弯出漂亮的弧度,双膝本来跪不住了,被宁致远扶着掰开跪稳,双手掐在腰上扶稳,宁致远跪在被掐出红印的两腿间,看着半身趴伏的长安,直着身从后肏干。 性器不知餍足地出入已经熟 分卷阅读33 透的穴口,穴中的嫩肉在出入的动作里被带出,又被顶入,滑腻的水声和撞击声在房中萦绕,身下的长安已经潮红遍布,身上都是宁致远疼爱的痕迹。 白嫩的腿细细地颤,在顶弄中前后晃动,长安肩上的红莲被咬得可怜,跟着长安晃成波浪,他的声音已经喊得喑哑,被顶着往床头去,又立刻被腰间的手拉回去,反复地深入。 长安此刻像猫一样,喉间哼哼唧唧,轻声叫唤,“师叔......嗯......我......饶了我......唔......师叔......” 宁致远听着他断续的叫唤,放缓了动作,细细地磨动,压下身伏在长安背上,侧头跟长安接着吻,给长安匀出缓劲儿的时间,他今夜实在太凶,把人吃透了。 缓慢的动作延长了摩擦的时间,长安甚至能感受到脉络突起的性器是如何破开温软的穴口缓缓顶入,小腹随着动作被顶起,柔缓的入侵中漫延着旖旎情色,长安心怦跳,清了清嗓催促,“师叔......你快点......” 他本意是快点结束,宁致远陡然加快速度撞碎了他的尾调,他咬着长安的耳垂舔弄,又缠着长安的舌纠缠了一会儿,撑起身继续深入,猛力顶弄,终于在天蒙亮的时候酣畅淋漓得结束了。 抽出之后翻身躺下,把长安揽在胸口密实地压着,拉过被盖住身体,畅快地长出一口气,豺狼的舌尖轻缓地拂过獠牙,出笼的猛兽一夜餍足。 **************** 长安是在轻缓的顶弄中被扰醒的,他压在宁致远身上,随着穴中浅浅的抽插被顶得往上挪动,长安晨勃的性器在这挪动中也跟着动静擦过宁致远的下腹。 宁致远的手还在他腰间揉着舒缓,长安的恢复速度其实很快,睡了一觉已经找回了力气,只是此时刚醒,实在有些混沌,身上被宁致远揉得酥麻,身下又被顶得发软,抬手绵软地在师叔胸口拍了一下,“师叔......今日还有修习......” 委婉地提醒作乱的人不能让自己太累,身下的顶弄没停,只是又轻又缓,长安觉得还挺舒服,宁致远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贴在长安耳边,听着动静还伸出手去够什么东西,扯动了身体,长安的性器被压在中间同时滑过两人的小腹,他慵懒地唔一声,头顶的笑声又传了过来。 宁致远见人被闹醒了,也不急着揭穿,拿过一直搁在榻边的水,长安有晨起饮水的习惯,偶尔夜间醒来也会找水喝,宁致远也不喂他喝,偏要喝一小口,埋首去寻长安的唇,一点点渡给他,诱着长安伸舌讨要,喂一口就揪着长安的舌逗弄,非把人给含热了。 温水顺着舌滑进喉咙让长安哼了一夜的嗓子舒服许多,待到水喂完,人也彻底醒了,温吞的深入随着逐渐苏醒的身体逐渐加快了些。 宁致远这才继续给他揉着腰,说,“小骗子,今日是清修,哪儿来的修习,祁夙和游序都接了委托下山去了,不会有人过来闹”,说着还顺手轻刮了一下长安的鼻。 长安听到这儿,知道今早这一番折腾是躲不过了,又觉得奇怪,“师叔......” 被猛顶一下,咬牙压住呻吟才勉强续上话,“怎么知道?” 灵山的清修日没有固定,都是依师父的安排,师叔昨夜回来不可能还会专程去问,反倒是长安,确实是特意挑在这个时候撩拨的,盘算着给自己留出时间休整。 “师叔就知道”,又是一记深入,接着又回到轻缓的节奏中去,他知道长安喜欢晨起的温存,宁致远确实没特意问过,他甚至没想过长安会难得主动,昨夜回灵山去泡温泉的路上碰巧遇见祁夙和游序,游序说师父给他和师哥安排了个去东川的委托。 他难得和祁夙一起下山,先前听祁夙说东川的湖光山色很是别致,最要紧的是东川江家是祁夙那些古灵精怪设计的源头,游序可算逮着机会同师哥一起过去了,兴致盎然地拉着祁夙半夜出来吃宵夜。 临走时还提了一嘴,师父夜间才说明日一早有事要下山去,让几个留在灵山的师兄弟自己仔细着修习,既然碰巧遇见了师叔,让师叔顺道给长安带个话,他们就不过去了。 比起长安跟师兄们的相处和习性的了解,宁致远显然更胜一筹,除开已经下山去的游序和祁夙,林惊晚和顾临之在清修时有自己的去处,得知消息后白日里两个人会相约去灵山的山腰处下棋,下完三盘就会起身比试一场活络筋骨,并以此反复。 而裴然性子僻静,连游序都不清楚的行踪,宁致远却还是有些头绪的,通常这种时候他都会去灵山脚下待着,换一个环境练剑或是找个地方喝酒,一待便要到深夜才会回来,尹博鸿下山基本两日就会回来,但这些巧合碰撞到一起,对宁致远而言简直是难逢的机会。 同长安正式撕开了顾忌之后,对于血气方刚的宁致远来说,搂抱亲昵根本解不了他的渴,深入的欢爱才是抚平他獠牙的良药,在饮鸩止渴的夜里他都要克制,怕自己伤了长安。 但出乎意料的是,长安在榻上接受和恢复的速度比宁致远想象中快得多,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小别后的一夜欢爱并不能让宁致远完全餍足,反而将克制已久的欲望抛到高处,宁致远要拉着长安,和长安一同沉沦一同尽兴。 宁致远停下顶弄抽出性器时,穴口的嫩肉缴着挽留,温吞的动作在昨夜的尽兴后如同隔靴搔痒,长安才被撩起的火苗颤颤巍巍地晃动着熄灭了,留下一缕青烟,长安挪身伏回榻上,等着师叔给他沐浴。 腰上的酸软已经被宁致远摁散了大半,挪身时穴洞挤出滑腻,除了穴口有些烫,几乎没什么不适的地方,宁致远就算下手失了力道总算分寸还在,就是一身的欢爱痕迹看着实在放浪。 长安拉过被盖住,心里盘算着今日的修习只能暂时取消,歇息一夜明日再补回来便是,宁致远却不让他盘算,起身先帮长安套上衣衫,自己整束之后坐在榻沿,对长安说,“上来,师叔带你去沐浴。” 第21章 耽溺(中) 他们的关系一直掩饰得很好,长安知道师叔不会拿这个开玩笑,不疑有他地伏在宁致远背上,被带着往一处隐蔽的泉洞去。 今日灵山出奇安静,长安觉得奇怪,泉洞幽深,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洞中回响,洞口望进去很昏暗,但隔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便能看见波光潋滟的清泉水面。 洞中有些凉意,整个泉洞最上方空了一大块,正好在日晒的时候把阳光放进了洞里洒在水面,今日日光很足,照得水面微微升腾着水汽。 如果赶上时候了,日光能正好铺满整个水面,但这会儿的日光只占了水面的一半, 分卷阅读34 看起来颇有野趣。 宁致远脱着衣衫,回头挑着好看的桃花眼撩拨长安,“下去试试”,说完也不管他,径直下了水,宁致远背后有好些抓痕,肩胛处好几处齿痕,还有星点的红色吻痕,都是长安昨夜留下的。 宁致远的背部肌肉精悍,肩线挺阔,狼臂蜂腰,双腿匀称修长,这是长期习武的成果,长安头一回看全师叔的身体,还是在青天白日,他看得有些起热,利索地除了衣物,跟着下水去。 长安腿间还有下滑的湿腻,行走间有些不适,下了水人精神起来,他们停在靠近日光照射的阴影处,水温有些凉,在人入水时水面泛起涟漪,从近在咫尺的日光处涌动过来的水温带着暖意。 水流交缠地包裹着身体,比泡温泉舒适得多,长安撩起水淋在肩上,上面全是红彤彤的齿印和吻痕,在反射的日光中衬得更加淫靡。 宁致远的眼神逐渐染上侵占的渴求,长安正待问话,被宁致远拉过身子吻住,早该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长安的手利落地绕过宁致远颈后,晨间熄灭的火苗再次点燃。 碾着头交换着口中的甘甜,水下宁致远早就顶起的坚硬就抵在长安下腹,他却不急着进入,慢条斯理地纠缠长安的舌,手顺着长安胸口下滑,认真地帮长安做清理,水面的涟漪随着动作泛大扩散,长安按住师叔的发,主动抬起身承受越来越深的吻。 宁致远被取悦,手掌在水下滑过长安胸口,小腹,又往背后上移,在经过齿印的时候会停下款款地揉弄,一点点地顺着细嫩的腰线下滑,最后停在穴口处。 经过一夜的疼爱和晨间的开拓,两指轻易便顺着水流滑了进去,长安不时地哼声,在宁致远撩过上颚时又喘起来。 长安紧扣在颈后的双臂解放了宁致远揽住他的双手,他一边给长安耐心地清理身后,一边又往下握住长安的勃起,他在情事上向来不介意先让长安舒服,反正最后他总有办法把着人加倍讨要回来。 压在喉间的呻吟断续回荡在泉洞中,幽深的洞中再细微的动静都能被无限放大,激荡的水声很快盖过了呻吟,宁致远把人压在泉间平滑的石面上深入。 没有婉和悠长的前戏,只有淋漓尽致的侵袭,难耐的哼声被撞得断续,长安仰躺在冰凉的石面上,被宁致远又狠又深的肏干和激荡在耳边的回响逼出了眼泪。 身后的石面冰凉,身前的宁致远却凶悍又滚烫,长安的眼角已经红透,随着动作晃动的泪痣和止不住的泪,场面淫靡又放浪。 可是长安明明这样乖巧,湿发被撞得胡乱铺在石面,双腿却始终圈紧宁致远的腰,穴肉缠着猛烈进出的性器,在被进入时欲拒还迎地抵拒,被强行破开后又在离开时紧缠着挽留。 他双手抓不住石面,又在激烈的晃动中扶不住宁致远的肩,只能按在石面,被肏干地曲起指节,“唔......师叔......轻点......” 宁致远的吻落在长安紧闭的眼睑,又移到泪痣上轻轻地舔弄,最后止不住地纠缠长安微张的红唇间露出来的舌。 长安此时的模样泛着一种淫靡的凌乱,怎么轻得了,宁致远恨不得将他抱碎在怀里,最后几下又急又重,狠狠地将长安钉在石面上,死死抵住最深处,终于在长安的失声呜咽和宁致远急不可遏的喘息声中一并攀上高潮。 宁致远缓慢压下身,整个人密不可分地压住长安,就着姿势将性器又往深处挤了挤,在身下人的呻吟声中吻落长安眼角的泪。 ******************** “师叔......你明明......应了......说好的......唔......” 长安在起伏中颠三倒四地喊,宁致远在他说话的间隙一直无序地顶着他,汹涌的浪潮将长安高高抛起,随后又因为宁致远的深入而迅猛地坠落。 宁致远坐在榻沿,胸口紧密地贴着长安满是潮红的背,上面全是深浅不一的吻痕和齿印,他持续着肏干,埋首舔弄长安背上的红莲,妖冶的红莲被用力地啃出了一圈红。 宁致远看着红莲随着长安的晃动在眼前颠簸,忍不住又在右肩处留下齿印,他下口的力道不重,但能叫身前的人感受到侵袭的热意,随后就是嘬舔,把齿印啃得泛红。 长安止不住颤抖,宁致远特意选在榻沿,长腿一曲便支出了角度,长安已经被摆弄好姿势,双腿大敞被师叔支起的膝盖分得大开,连收紧也不能。 他坐在师叔身上被进入,小腹上横着宁致远箍紧的手臂以便在凶猛的挞伐中将他迅速地摁下压紧,身下的勃起被宁致远握在手中前后撸动,随着动作在炙热的掌间顶动,让长安在高潮中总生出他在肏弄师叔手掌的慌乱,很快又被铃口处抠弄的手指激出热意。 身下是师叔耐力持久的性器,身前又是师叔作乱的手,他被箍抱在宁致远怀里,坐在师叔身上摸不到榻,只能将手掌摁在双腿间师叔架起的腿。 他此时能倚靠的只有宁致远,可这个坏人不停地将他抛高,又让他坠下,叫他生死不能,只能听之任之,被挟着予取予求。 宁致远攻城略地,将长安死死嵌在怀里,长安哼声不断,又被肏得难耐,细腰弓出弧度,在即将到顶的高潮袭来之前被顶弄得仰颈,只能完全地倚靠着师叔。 脖颈弯出弧线,又被宁致远叼着嘬弄,长安艰难地想把话说完,断续地哼,又急急地喘,“说好......嗯......就......两次的,唔......师叔......耍赖......” 猫叫一样,最后一下被宁致远顶得用力,啊叫一声,宁致远迅猛地磨过敏感处又快又狠地深顶了数十下,成功将长安肏干到缴械。 他抵着长安右肩舔咬的姿态危险又致命,在长安的高潮余韵中也没有停下深入的动作,瞥了一眼被扔在床头的那张春画,低沉的嗓音满是欲望,张开獠牙一点点地吞噬着身前的猎物,“泉洞里那两次不算。” 征伐的脚步没有尽头,今夜还没正式开始,宁致远朝长安的颈侧呵气蛊惑,“我还一次没到呢,小六。” 他们在泉洞做完之后,宁致远在最后的缠吻中叼了长安的舌往他嘴里哺了颗药丸就帮长安草草披上衣衫,带着人回院子。 这是他随身带的秘制药,便于在紧急委托中迅速补充体力,既能有饱腹感又能固本培元,只接收小委托,下山办事当出游的师兄弟们自然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长安只道是补益的,惫懒地趴回师叔背上启程回去,路上见到夕阳才惊觉居然胡闹了一下午。 待回到院子落地时发现体力竟恢复了,长安就知道今夜恐怕不会过得太轻易,只好跟没吃饱的师叔商量,明日还要 分卷阅读35 修习,今夜再做两次就放他去休息。 诚然长安的两次说的是自己的两次,大尾巴狼师叔点着头应下,却在榻底摸到了之前的那张春画,宁致远笑得落拓,随手将画搁在床头,这才有了背后入怀这么一出,长安悔不当初,当时只仓惶将画册扔进柜里,却没发现唯一的一张薄纸顺着滑入了榻底。 高潮之后本就敏感,宁致远的深入却没有规律,长安弓起腰又被他摁了回去,宁致远要密不可分的嵌入,顶弄的动作强势而霸道,长安被肏弄得足尖蜷起,又被师叔双手绕到腿弯完全抄起,长安吓了一跳,双腿大敞着被宁致远就着姿势抱着站起来了。 姿势的变化带来了更深的侵袭,长安找不到着力点,他只能将背完全贴着宁致远结实的胸膛,双手往后紧抓着师叔抄在他腿弯的臂膀。 这个姿势长安根本没法动作,他全身上下的支点都在宁致远的双臂和顶在穴中的性器上,宁致远动作起来,长安立刻发现这个姿势的用处,“师叔......” 宁致远完全掌控了主动权,性器顶入深处时的每一下都能擦过长安的敏感点,身前的人没了着力点,被用力顶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往高处耸动,落下的时候宁致远便不动声色地松了松手上的力气。 长安整个人坠下的时候有种跌落的错觉,穴肉会迅速吸紧,紧接着宁致远的坚硬就会快速破开穴肉一下入到底,这个力道会接着将长安往上抛,下一次的力道会更狠,然后陷入无止境的循环,长安难以承受般晃着脑袋哼叫,“师叔......深.....唔.....” 欲火焚了身,也将长安所剩无几的清明彻底燃尽了。 宁致远控制着力道,将长安的双腿掰得更开,开始缓步向窗沿走去,在走动中动作其实不太好使力,但妙在性器每次重新回到穴中的角度都不同。 长安的哼叫呻吟自站起来之后就一直没停过,断断续续,性器在走动间只会稍稍抽出一点,又随着下一步的动作浅浅插入。 宁致远坏心地几步一停,又快又深地撞几下,再抬脚走动,他被长安夹得舒爽,那股麻意在胸口乱窜,床榻到窗口的距离不过十步远,走走停停,顶顶撞撞中长安再次缴械。 穴口因为姿势还有长安的紧张狠命收紧,夹得宁致远停下脚步狠力地撞,在湿软又滚烫的穴肉包裹中撞进深处,将长安浇得止不住战栗。 宁致远衷爱高潮后的温存,总会在短暂的养息时款款地落下亲吻,他就站在半阖的窗口不远处,此时若有夜鸟飞过,就会惊诧地看到一个男子一丝不挂,双腿大张被身后的男人操弄得泪眼朦胧,紧咬着嫩红的唇,浑身狼藉,眉间微皱,既像被疼爱得承受不住,又像沉沦得欲罢不能。 紧箍着性器的穴肉无法松缓,这个姿势本就羞耻,只要宁致远再往前挪一步,长安的大半个身子就会曝露在月色下。 但凡有人经过,随便瞥上一眼就能看到窗口泄露的春光,穴中的火热又开始逐渐硬起胀大,宁致远突然又开始了深入,长安仓惶间想摇头退后,“师叔不要......” 压低的声线挠得宁致远心口发痒,撞去深处的动作失了力道,长安紧绷的身体被这一下撞得慌乱,松了双手往窗边的墙面按去,宁致远不肯,就着长安伏到墙面的背上紧紧压过去,非要把人压在胸口才罢休,身下浅浅地抽出,又深深地插入,长安在迷乱间听到师叔喑哑的声音,“要是不要?” 他昨夜让长安不许说不要,要长安敞开自己接受他的所有疼爱,说了不许就是不许,长安被撞得耸动,只能使出杀手锏,他软下声调,情真意切地轻声叫唤,“师叔......疼疼我......我想......唔......抱你……” 宁致远果然顿住动作,笑着诱惑,“乖小六,师叔不是在疼...你...吗?” 最后每说一个字就是一记猛肏,顶完之后还是放了长安一边腿下地,长安颤着身子,正等着师叔抱呢,却被掰着一边腿,就着插入的姿势旋身,穴肉箍着性器转了一圈,长安总算能正对着师叔了。 几场荒唐性事下来,长安自觉摸出些规律,想要早点结束就要配合,师叔已经发泄过一次,只要乖乖配合就能尽快让师叔射出来。 于是在宁致远掠夺的吻落下之前,长安主动伸手挂在师叔后颈,抬头微微张开唇迎接宁致远的舌,落地不久的长腿行云流水地主动缠上师叔的窄腰。 宁致远捞抱着人,被长安乖顺的配合戳中了要害,舔弄吞含着长安的舌,喉间不能自已地溢出低笑,小家伙打着小算盘呢,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今夜究竟鹿死谁手。 第22章 耽溺(下) 同样是没有主动权的姿势,正面抱着让长安松快不少,已经领教过最无还手之力的侵袭,长安自觉接下来还是能好好享受的。 宁致远的手掌移了位置,摁在长安翘挺的臀上,师叔喜欢不留余地的贴合,长安就主动收紧双腿,敞开自己接受宁致远新一轮的攻势。 他的适应速度成长得飞快,到现在都没有体力不支多亏那颗药丸,宁致远根本没想要放过长安,他毕竟年长长安许多,阅历奠定了他在各方各面的丰富经验,情事上他也花样百出,长安不会是他的对手。 重新走回床榻的路宁致远刻意放缓了步调,一步一顿地频繁撞击让长安迅速投入了战场,这个姿势便于深顶,落下的时候也可以压下臀承受顶入,穴肉娴熟地包裹着性器,比之前抱起后入开拓的冲击其实没轻多少,但性器开始在穴洞中搅弄起来。 长安下腹升腾起一股翻涌的热意,随着肆意顶入的动作嗯哼地叫,呼吸急促,又被宁致远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宁致远吻不够长安,回来之后就开始了后入的姿势,他此刻吞吐的动作缴得长安舌头发麻,宁致远的攻势在行走间有暂缓的意思,长安却觉得这短暂的蓄力是在准备下一次攻击。 行至塌边,宁致远弯身让长安松手,将人放到在软被上,长安背上沾着被就松开双手,宁致远先压下身在长安口中翻搅,身下的动作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等到长安被吻得急喘,宁致远含了他的舌把人吸得发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长安被吻得发烫的唇,这才直起身,重新捞起长安垂在榻沿的双腿紧紧扣在手里。 床榻的位置偏低,宁致远的腿又修长,腰胯的位置比榻沿高出不少,这样站着只能将长安的腿捞在手里扣严实了,长安的身体才不至于在冲撞间下滑,长安的腰因着这个动作抬离了榻,只剩一小截背还沾着床。 宁致远扣实长安双腿,将人拖着往榻沿再挪出去一点,这样一来,长安整个腰身就全部悬空了, 分卷阅读36 高高被抬起挂在了宁致远手上,沾着软被的那一小截背勉强成为支点,一切准备就绪,栖息在长安穴中的性器才开始了冲撞,今夜的凶狠疼爱这才正式显露了开端。 宁致远顺着重力往下插的时候,长安恍惚有种要被凿穿的窒息感,急促地被这一下激得啊声叫唤,宁致远肏干的力道本就又狠又重,现下这个姿势他可以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完全集中在性器上,狠力凿进长安穴洞中去,这比方才抱着后入能进去的地方更深。 抱着后入宁致远顶入的力道从下往上,进得深却仍有限,但现在从上往下的插入,宁致远都不怎么需要使力,只要放松身子顺着往里劈进就能轻松肏到最深的地方,他使力将自己狠命挤进长安的穴洞,长安控制不住声量,被肏得不停嗯嗯啊啊。 肏弄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深,长安被插地迷乱,宁致远像是饿极的野兽,凿进长安体内的力道重得几乎将囊袋也挤进去,肉体的撞击声啪啪地响,抽插的速度迅猛,进出间带出滑腻的水声,还有些许滑腻飞溅,落在宁致远和长安的小腹处,有些顺着滑到长安的胸口。 不消片刻,长安腿间已经一片狼藉,实在太激烈,宁致远没有给长安半点喘息的机会,长安很快便受不住,将垫在背后的软被揪得皱成一团,他的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嗯嗯啊啊地叫,呻吟急喘哼声一齐发作,在房中激情回荡。 宁致远的低喘声随着下身的动作越来越粗重,长安想逃,他揪着软被想往榻上退,宁致远却不准,察觉到长安后退的动静,手中的力道失了轻重,他的双臂顺着紧扣着长安的腿弯往上滑,狠力扣住长安的细腰,力道又将腰间掐出一片青紫。 长安却感觉不到疼,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性器的大开大合,凶狠挞伐上,如果说先前他还有心思担心声音被听到,此刻他已经什么想法都叫宁致远肏碎了,他止不住地放浪叫唤,颠来倒去地喊着师叔,不知自己是该喊轻点还是慢点,他被撞得不断往榻间去,墨色的发晃成波浪。 两人都被汗湿透了,湿发温软地贴在长安颊边,身上的薄红被长安周身的热意烘得明显,眼眶完全红了,泪眼朦胧地被宁致远撞得低泣,眼角的泪痣也显得可怜,满面桃红,嫩红的唇一张又咿咿呀呀地求饶,妄图能激起师叔的一点怜惜。 宁致远却叫这副淫浪模样激得起火,狠扣住长安的腰重重地撞,狠狠地肏,恨不能将人撞碎,擦着长安的敏感点又快又准地顶磨,长安已经顾不得压着声音,难耐地又喊又叫,“师叔......师叔......太......快......” 长安软着手要去拨开师叔的钳制,却徒劳无功,宁致远不准他逃,扣了长安的手一并按在腰间,喉间发出嘶哑的低吼,叫着小六,长安晃着脑袋,他听不到声音了,耳边全是急喘呻吟和肉穴被凿穿的撞击声。 长安记不清今夜到了多少次了,他的性器已经疲软地搭在小腹,随着宁致远肏入的动静微微晃动,铃口射不出精水,却还是被操弄得浑身战栗,吐出一些稀薄的液体。 宁致远不知疲倦,狠力凿下的时候恨不得将长安凿穿,吞吃入腹才好,长安喉间已经嘶哑,还是被撞得不停哼哼,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哪儿,觉得身前这个人的攻击永无止境,翻涌而来的浪潮将他拍得窒息,他柔软地叫,“师叔......救我......” 分不清到底是要救还是要放,身体止不住密集地颤抖起来,软腰却还索命似地扭动,穴口也情不自禁地狠命箍紧性器,宁致远被长安扭得震颤,性器被穴肉箍得又痛又爽,麻得不行。 他知道长安要到了,可是长安已经射不出东西,宁致远加快速度,在猛力挞伐中肏进更深处,又凶又狠地顶撞,这场面太要命了。宁致远爽得浑身发麻,终于在凶猛的几十下肏干后就着姿势狠狠凿下最后一击,将性器狠命往深处挤去,在穴洞中浇了个彻底。 高潮过后宁致远还在不间断地射着精水,长安仿佛被烫到一样,止不住痉挛,宁致远顺着将长安推进了榻间,一边浇灌一边压着长安挪到榻上,将人压在身下落吻,拥着长安平缓着喘息。 长安抬起手环住师叔的背,摸到他背后也一片湿汗,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在宁致远持续的射入中安静下来,喘息着拥着宁致远,餍足地长出一口气。 ******************** 已是深夜,栖息在枝桠上闭目养神的夜鸟被院子里传出的铃铛声惊飞了,响声清脆,声音不大,要仔细听才能辨认。 铃铛声响得无序,时快时慢,榻上的人还没折腾完,长安才稍微恢复了平缓的呼吸,穴里的凶器就又硬起来了,长安简直要惊诧,师叔这是什么惊人耐力,还没表示完,已经被宁致远摆弄着换了个姿势。 这人也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只轻巧的小铃铛,系着红绳扣到长安素嫩的脚踝上,鲜红的颜色衬得脚踝十分漂亮,“师叔言而无信,说好的两次,就算是你的两次,也该放我休息了。” 托那颗药丸的福,虽然刚才那一场简直要了长安半条命,却在稍作休整之后很快恢复,不过......长安望着身上还在动作,耍赖耍得理直气壮的师叔,也不知道今夜这个恢复速度到底是好是坏了。 宁致远快饱了,现在的抽插游刃有余,长安被摆弄成侧躺,宁致远正跪在他两腿间,肩膀架高了长安的一边腿,弯身浅浅抽出,再稍用点力刺入。 他听见长安的话,用力顶了一下,肩上的脚踝就传出悦耳的铃铛声,宁致远侧手握了肩上的脚踝,在内侧吸出好几个吻痕,笑着说,“说好了两次就两次,师叔从不骗人。” 顶弄间听着耳边的铃铛声,餍足的兽收了凶狠,又披回了狐狸的皮囊,“可我一直没出去,要算的话也还有一次吧”,长安对师叔的诡辩无语凝噎,咬着唇默了一瞬,就知道不能跟老狐狸商量,准要吃亏的,下身有些烫,出入依然顺畅,但有些火辣辣的。 宁致远没停下动作,一下一下地进入,铃铛声也跟着一下一下地响,他喜欢这个声音,老狐狸又恢复了今早的温吞,长安到底被安抚得舒服,却还是忍不住,“师叔轻些,我方才以为要叫你弄死了。” 在榻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长安似乎时刻都在给宁致远制造惊喜,宁致远被这直白的话逗笑,性器也跟着抖,抖得长安穴里痒痒的,很快又接着温存,他这时候的声音温情款款,听得长安心里熨帖,宁致远说,“舍不得”,说完又将架在肩上的腿拿下来,铃铛叮铃一下。 长安仰躺回榻上,感觉自己浑身酸软,宁致远压下来索吻,腿间的顶弄又轻又温柔 分卷阅读37 ,长安张唇乖顺地将师叔的舌纳入口中,任由宁致远吞食翻搅,宁致远压着人,怎么也吻不够,只要长安在身边他就总想侵略。 唇齿纠缠间不时传出水声,宁致远顶着长安的上颚,身下的动作也轻缓,等到吻够了,才将长安揽抱着翻了个方向,让长安压在他身上,伸手给人揉着腰间的酸软,他下手狠,今夜把人掐疼了,这会儿就得来讨好。 性器蛰伏在湿软的穴肉中不知何时会复苏,宁致远餍足地喟叹,身下的动作渐渐慢下来,长安被婉和的温存和腰间的揉捏弄得酥软,软得发困,听宁致远说,“小六,含着睡吧,师叔不闹你。” 长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迷糊间将腿分开搁在师叔腰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整夜都感觉身下漫着热意,又胀又满。 残缺的玉阙找到了契合的另一半,只有融合才算真正完整。 唔……既然开了荤,就要吃到饱??,下章还有,小可爱捂好肾。(后面的章节就是剧情??啦,有我爱的刺激py_(??ω?? 」∠)_ 第23章 餍足(上) 长安每日的晨起都有固定的时辰,昨夜的欢爱原本十分耗体力,但他潜意识里总记得今晨有修习,还是强撑着醒来。 侧头望着窗外的日光,直觉肯定迟了,纵然后来同宁致远夜里胡闹长安也从未迟过修习的时辰,仓惶着彻底从混沌中清醒。 长安按着师叔的胸口,趴伏在对方腰侧的双腿撑着膝就要起来,老狐狸昨夜果真没出去,却也说一不二,确实没闹他。 晨勃的性器安静地栖在体内,长安手脚并用地准备起身,性器才从穴里滑出一半,一直安静睡着的宁致远却抬手,迅速地将人又按了回去,宁致远睁开双眼的姿态慵懒却危险,笑着明知故问,“怎么?” 长安嘴里念着,“迟了迟了,师叔快放我起来”,难得急出叠词,说着又要抬起腰身。 师叔的药丸确实有效,歇了一夜腰竟也不酸软,就是穴口处还有些不适,长安想着午后的试炼恐怕不太好受了。 按在长安腰间的手松了力道,宁致远迅速翻身将人压回榻上,性器还顺势往里挤了一点,飞快地在长安唇上碰了一下,这才顺着毛安抚,“你师父下山去了,要明日午后才能回来,你师兄们难得忙里偷闲,哪里会乖乖待在灵山。” 难怪昨日这般清静,师叔早就知道,就是不告诉他,昨夜还可着劲儿折腾他。长安挡住宁致远落下来的吻,因为腿间还占着人,只能虚虚曲着腿踩在师叔腰侧的榻上。 宁致远看见那双兔耳在烦躁地摆动,果然听长安说道,“师叔闹了我一日两夜,今日总该放我休息,明日师父就回来了。” 直白地提醒师叔他可不想烫着后穴进行试炼,宁致远喉间低笑,弯着桃花眼蛊惑,伸舌撩了一下捂唇的掌心,长安果然立马抽开,师叔这副模样太招人了。 指节挤进指缝中扣住,不让长安再有躲吻的机会,宁致远的性器难得没有顶弄,俯下身轻快地啄了一下长安的唇,又转头去含他的耳垂,将素白的耳垂含得泛起了红,就这么埋在长安耳边。 他太了解长安,且擅用自己的优势,只要他想,呵气也能像调情,还能让人浮想联翩。 长安被呵得心口颤了一下,听师叔说,“此次机会难得,师叔总得吃得心满意足才是。” 他的自制力其实很好,放在往日就是此刻停下倒也无妨,只是过了这两日,之后哪怕夜里还能缠绵,宁致远都只能克制,他的欲望撕开了口,只有填满了才能心甘情愿重回笼中,而落锁的钥匙现在在长安身上。 宁致远蛊惑地笑,又一锤定音地假意商量,“你若不想落下这两日的修习夜炼,待过了今日,师叔陪着你练剑,小六,你再许师叔一日。” 灵山当初凭借着宁致远一柄破风剑重回江湖视野,哪怕如今并不如何参与江湖事,做着隐于江湖的闲云门派,却也依然能叫一些世家满心欢喜地送族中的孩子上灵山设法拜师。 宁致远性情随意,从未以自己的修为为傲,于他而言不过是护持身边人的手段,但他在剑术上天资极高,这一点无从否认。他若愿意陪着练剑,长安的剑术必定能大有进益,长安没想到素来教剑只看学生意会的师叔拿这个条件来诱他,竟然只是为了一日欢爱,这要让上门求学的人知道不知该作何感想。 长安不知道师叔在榻上的许诺能信几分,但他确实被打动了,反正也就一日,长安咬咬牙,师叔虽然在情事上手段了得,耐力惊人,但目前也尚算守信,昨夜说了不闹就放人睡到晨起,长安想起这两夜的荒唐,嫩巧的舌尖不自觉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他想喝水了。 宁致远也不急,耐心等着猎物落网,抬手去拿水,等口中含了水回身,就见长安抬眼望过来,气不过一样,“老狐狸!” 老狐狸弯了眉眼,埋首给人喂水,又喂了一颗药丸进去,这才满意,“今夜师叔保证让你好睡。” ****************** 青天白日在满室通明的房中承欢,比幽暗的泉洞中激荡萦绕的呻吟更叫人无措,明知道灵山今日只剩下他和师叔,长安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耻,师叔似乎总在试探他能够接受的底线。 黏腻的吻在晨间化成养分,宁致远在长安身上身下的深入从来不遗余力,在喂完水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投入索取,他总能在疼爱中将时间无限延长,让长安生出要被占有到天荒地老的迷乱。 长安被师叔从后拥着伏在床榻里侧的墙上,双手抵着墙面,被宁致远挟着分开双膝跪在软被上,宁致远一直不肯出去,就连方才想换个背入的姿势也只肯掰着长安双腿将人翻面,他不愿浪费一丁点时间。 晨勃的性器一直坚硬地抵在穴洞中,穴肉随着长安的翻动和宁致远的动静不停地吸缠,但宁致远还没动,长安知道今日肯定不好过,师叔肯提出陪练的条件,那么要收回去的代价一定更甚,老狐狸在榻上从不做亏本买卖。 长安还在瑟缩着往上,师叔的性器虽然没动,但在调整姿势时不间断的轻浅戳刺弄得他有点痒,宁致远不让他缩,他跪在长安身后,长腿曲跪将长安双膝分得更开,直到可怜的膝头只能将将点在软被上才满意。 他舔咬着长安背后的红莲,这两夜的放纵过后,长安身上吻痕和咬痕遍布,衬得原本白皙干净的身体格外情色,宁致远的手伸到长安身前,一手握住长安晨勃的性器撸动,一手往上巡过腰侧,擦过长安胸前的突起时还激起了身前人的轻颤。 宁致远在舔咬中轻笑一声,手又摸过喉结,将长安的脸掰过,俯首吻去,蛰伏的性器终于苏醒,在长 分卷阅读38 安舌被吸得酥麻的同时,浅浅抽出一点然后重重刺入。 他动作迅猛,却能一心三用,一边肏弄着长安,握住长安性器的手跟着进入的速度撸动,还能搅着长安的舌撩他上颚,身前的人细密地颤着,喉间都是哼喘。 宁致远的舌灵巧,总在撩过上颚之后跟着身下的动作顶入,长安嗯哼着承着侵袭,被师叔凶悍地顶得膝头都离了榻,落下还没能沾着膝下的软被就又被顶上去,身前还被这样强势的撸动,圈握住性器的手掌热得厉害,让长安想起师叔给自己含着性器吞吐的湿热口舌。 可是师叔的舌明明还在自己口中搅弄缠吻,感觉就像被三个师叔同时侵占,长安被这个想法激荡得止不住战栗,哼叫着喊师叔,引来了更深重的占有。 宁致远放过软舌,将翘挺的臀撞得通红,还是不够,要更深,要更重,要更疼,他狠力的侵占让长安止不住地喘息。 明知道师兄们不在,可此刻日光正盛,照得房间通明透亮,长安按在墙壁上的手耸动得厉害,他抬手按住唇,不想让自己在日光下喊叫,宁致远不让,原本滑到胸前揉捏突起的手往上,轻易就将长安双手束紧摁去墙面。 他微抬起身,让长安的臀贴得更紧,性器肏得更深,握着长安性器的手忽然加快速度,肏干的动作也越来越凶,长安晃着脑袋,受不住,听到师叔低哑的喘息逼近肩处,“小六,叫出声,师叔想听你叫。” 随后一口咬在红莲上,长安眼尾通红,被撸得舒爽,又被肏得难耐,受不住乖声叫师叔,越来越强烈的情浪拍得他止不住颤,终于泄在宁致远手中。 宁致远耐力惊人,高潮来得要迟许多,此刻还早着呢,高潮中的穴肉总吸得又热又紧,长安还在余韵中持续泄着细颤,宁致远却喜欢在这个时候加快速度,不给长安喘息的时间。 他松开手中的性器,手掌按上小腹,要更紧更密的贴合,长安尤其受不住背入的姿势,他抱不到宁致远,也无法预测肏弄的节奏,这让他禁不住夹紧穴口,又会迎来更重更凶的侵袭。 宁致远拉过长安的手一起按在小腹处,耳边嗯嗯啊啊的叫唤挠得他心痒,速度加快,长安的小腹被这快进快出的侵袭顶出弧度,他被挟着按着,听到师叔说,“摸到了。” 这感觉太刺激,长安被肏得轻叫,小腹不断地凸起宣示着身后人的占有,他满面浮红,泪眼朦胧,“师叔......重......师叔......” 宁致远就笑,更重地刺入,压着长安的手更紧实地压着小腹,甚至还在顶入凸起时轻轻按压,“重一些才好。” 长安无法,被弄得腰身弓起,却被师叔迫着压紧,只能求,“师叔......抱......” 宁致远感受着穴肉重重压迫,又肏着人,抬了身挤进更深处,又快又狠地撞,在长安不停的吟叫和师叔声中浇给了他。 长安脱力地被师叔按紧,整个人贴靠在宁致远胸前喘气,小腹上的手还强势地按着,长安也不管,喘息间宁致远还持续着浇灌,性器在穴中跳动,他环抱着长安,转身靠着墙面坐在软被上。 长安身前已经狼藉一片,穴洞还衔着师叔的性器,入口处也尽是湿滑,宁致远的心跳从长安背后跳到他胸口,两人一起缓着劲儿,长安轻喘着叫,“师叔~” 宁致远在他转头时埋首,默契地接个了吻。 ******************* 午后的微风凉爽,顾临之和林惊晚在树下正下着棋,两人旗鼓相当,总要打和,凉风拂过带起一片舒适,顾临之笑着落下白子,“险胜,承让了,师兄。” 林惊晚笑着摇头,一边将黑子收回棋盒,打算再来一局,抬眼却见顾临之直勾地望着他背后,“怎么?” 顾临之抬手招小狐狸过来,林惊晚收完棋子就听见顾临之笑,“小七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师兄是不是又在修习?” 小狐狸跟林惊晚住过一段时日,被照顾得很妥帖,如今除了长安就只跟林惊晚亲近,嘤了一声就跳到林惊晚坐榻旁,窝着休息,改了小七这个名字之后,几个师兄打趣长安是不是也想要个师弟,之后调笑的时候就将长安说是小狐狸的师兄。 林惊晚抬手轻柔地顺着毛,听着顾临之调侃他,“如今小七就只跟小六还有师兄亲近,今日还能对着我嘤一声,我也足意了。” 林惊晚笑得无奈,“小狐狸性子随了小六,得时常在身边陪着哄着才亲近,你若吃味,改日同小六说一声,让小狐狸跟你住一阵儿?” 顾临之急忙摆手,他先前养过一只小青雀,平日里妥帖周全的人在养小动物时一点办法也没有,险些将小青雀养死,后来还是林惊晚照料,好了之后又将青雀放了。 他觉得动物生来自由,不喜欢圈养,小狐狸是不愿意走,后来才被长安留下的,“师兄可别笑话我了,要是把小七养坏了,小六得跟我急。” ******************** 小六哪有心思急,他正窘迫地被师叔衔在身前,宁致远没有放弃背入,长安受不住的姿势他却喜欢得很,因为察觉不到变化而不安的穴肉总能将他夹得舒爽,吸得痛快。 他盘腿坐在昨日随手扔在地上的衣物上,像兽一样叼着长安的肩,也不咬,慢条斯理地舔弄,将另一边肩膀也染上他的气息。 屋里弥漫着精水的些许腥味,又被宁致远身上的青草香盖过,长安如今只能闻到这个味道,他身上全是师叔的味道。 长安坐在宁致远怀里,双腿被架在师叔盘起的膝盖外撑得大开,腿间泥泞不堪,双腿上全是斑驳的指印,红的,青的,紫的,有些被揉散晕开了,贴在原本白嫩的腿上跟纹身似的,淫乱得不行。 他被肏弄得仰颈,贴在宁致远怀里,他已经学乖,知道师叔不许他喊不要,难耐地侧头想埋进宁致远颈边,身下的侵占没停,一直在顶,他被撞得呻吟不稳,“师叔......不......” 还没说完又被撞散,他只能抑制住颤抖,把话说完,“唔......不看......” 宁致远却不放过他,扯了一边腿挂在臂弯抬起,另一只手按在长安胸口处轻轻地掐揉着突起,低沉地耳语,“不看什么?” 长安被肏干得颤抖,浑身被红潮染遍,挂在宁致远臂弯的腿颤得厉害,他知道师叔想听什么,可是这太羞于启齿了。 每回长安觉得羞耻度已经到顶的时候,宁致远就会将他抛进另一个境地,他根本无力招架。 像是在诱惑,又像要挟制,宁致远在又快又狠的几个深顶中又问一遍,“小六,不看什么?” 长安被撞得急喘,咬着唇不想讲话,宁致远就叼着耳骨吻他 分卷阅读39 ,一手捏住他双颊,要将长安的头拨正,长安只好喘着求,“不看......镜子……” 他被宁致远挟着放到了衣冠镜前,背入的姿势夺了长安大半的力气,他拗不过师叔,就只能被迫着坐在镜前。 镜前py是我的萌点之一 第24章 餍足(下) 衣冠镜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将人照得无所遁形,宁致远不让他躲,也不让他避,将长安的力气顶散,一手抬起他的腿,一手拨正他的脸,非要让他看清楚占有。 长安被镜中的画面惊诧得失语,只能定定地接受师叔越来越快的侵袭。 镜中人眼角通红,双眼蒙了雾一样,眼尾的泪痣跟着泛红,贴在眼角处让眉眼生出了魅惑,长睫轻轻地颤,秀挺的鼻上染了薄汗。 他满面潮红,嫩红的薄唇被舔咬得光亮,媚色横生,诱着人采撷,喉结不时地滚动,肩上,胸口,小腹甚至手臂上都是泛红的齿痕和深吸出来的吻痕。 胸前的乳粒被含出淫糜水光,娇艳欲滴,小腹上还滑着黏腻的精水,腰间跟双腿内侧最为可怜,青紫斑驳之外又渗着微妙的红。 湿腻更是滑了满腿,已经射过几次的性器疲软地微垂,还在往外吐着稀薄的精水,一条腿被背后的人强势地抬起挂在手上,宁致远放缓了动作,看着长安的反应,他的性器涨得发疼。 长安不忍将视线往下,宁致远就捏着双颊迫他去看,故意动得缓慢,长安只能瞪着通红的眼眶顺着镜子往下看。 双腿之间一片狼藉,穴口已经泛红,被侵占的性器撑成洞,殿下也被撞红了,最要命的凶器还在缓慢地抽插着,性器是泛红的深紫色,柱身上的筋络可怖地突起,尺寸可观。 宁致远故意将性器慢慢抽离出来,在长安穴中激起一阵微妙的痒,铃口不舍地抵在已经被肏熟的穴口处,穴口翕张,含吻着性器的顶端,邀请着进入。 于是滚烫深紫的性器破开穴口,顺着湿滑挤进洞中,将原本只是微张的肉穴撑成洞,又胀又满地挤入,穴口的褶皱被撑到极限,乖顺地套在性器上,待到性器完全顶入之后,臀已经紧紧地贴在另一个人身上,粗长的性器完全没入,成了两具身体的连结处。 长安不自觉地抖动,宁致远的手已经放开滑到他的小腹处环紧,他却情不自禁地紧盯着镜中,他从不知道自己在欢爱时是这副形容,也没想过自己的穴口是如何被师叔侵袭占有的,这个场面比他见过的所有春画更淫糜,更放浪。 可这既是长安,又不像长安,只在被疼爱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模样被宁致远又抛到了长安面前,他想要彻底占有侵袭,不只是身体,长安的所有他都要,他要长安和他一同在欲望里翻涌沉沦。 长安升腾起难言的快感和颤栗,师叔在占有,在侵袭,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宁致远如愿以偿,将长安完完全全地占据,不遗余力,也没有余地。 宁致远终于满意,抬起长安的另一边长腿站起身,走到镜前,将缠结处完全曝露在镜中,在长安耳边呵着热气,危险地说,“看好了。” 然后在长安的颤抖中凶猛地肏干起来,他抽插的动作很快,长安在眼眶发热的战栗里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出来,又怎么进去的,但小腹处的快速复平顶起都在宣示着师叔的攻击,长安被这画面激得嗯嗯啊啊得叫唤起来,“师叔......” 他不知道自己要叫什么,宁致远进入的力道急快又狠重,腿间迅速往下滴着湿滑,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耳边是宁致远越来越急的粗喘,他的欲望也被镜中的画面彻底抛上云端,顶着撞着,磨着刺着,要将长安彻底撞碎,腰眼发麻,但宁致远绷着不肯泄,不够,还是不够,长安不停地叫,眼泪也被撞碎了,整个人贴靠在宁致远胸口,穴肉紧紧吸着性器。 长安想更紧地夹住,紧着小腹承受着肏干,他没有支点,只能靠唯一的连结处取悦宁致远,动作跟不上,宁致远每次浅浅的抽出都是为了更深的进入,不断地磨过长安的敏感点,狠命肏进穴口,快得穴肉都来不及反应,就被顶着往更深的地方去,宁致远有些失控地叫着小六,力道重得像要把人弄死在怀里。 长安被肏干得失了清明,求饶的声音都被顶散,只能拼命夹着师叔的性器,撞击声越来越重,水声越来越响,长安泣声叫唤,声量也跟着抬高,整个房间都在回荡,“师叔......啊......唔......要坏......” 宁致远在要坏的求饶声中加快速度,性器被紧缩的穴口吸夹出快意,终于在飞快的抽插撞击中将人往高处撞去,松了一边腿下地,手臂迅速往长安小腹按去贴紧,又狠又重地撞进深处,在长安陡然响起的师叔声中,浇了个酣畅淋漓。 两人的动作定了好一会儿,长安持续着哼喘,被这场激烈的疼爱烫得失神,宁致远喘着平缓呼吸,将手中的另一边腿也放下地,环着长安往榻上躺去。 他的射入还在尾调,今天没做尽兴不会放人,长安沾着榻,没回头讨吻,乖顺地歇息回神,瞥了一眼窗口,已经入夜了,缓过了劲儿后才开口,声音已经喊哑了,“师叔,该歇了。” 宁致远胸腔震动,喉间嗯了一声,懒懒的,手在长安腰上随意又轻缓地抚动,长安就觉得不妙。 ******************* “师叔”,长安忍不住瞪着宁致远,用眼神质问,已经入夜了,说好的一日呢?宁致远在每场激烈的欢爱之后会回归温情,用和风细雨的缓慢温存持续着疼爱,他和缓地推进,笑得恣意,“时辰还没到,过了子时就放你去睡。” 他下山办事已成习惯,对时辰有着特殊的敏锐,手掌给长安揉着青紫的地方,另一边手放在翘挺的臀上掐揉,他迷上了这个爱抚方式,那里手感很好。 长安被揉得舒服,哼了一声,果真半点亏也不肯吃。柔情的深入是激烈情事后讨好长安的最好方法,宁致远收拾残局,把人哄得舒服,手上揉捏的手法也很独到,能将青紫深红晕开,又能将酸疼的不适摁散。 只是......长安望了一眼缠在小腿上的那一圈毛绒绒的软绳,想不明白师叔到底哪儿来这么好的精力,花样多也就罢了,这些道具又是怎么回事? 老狐狸看出来了,在深入时笑着解惑,“下山的时候顺道带的,我本想迟些用,可是你先勾的我”,长安哪能想到还能撩拨出两日的激烈,只能沉默着认栽,又听师叔说,“你又不要铃铛,就得换个法子来。” 这人不肯吃亏还很小气!方才宁致远要在长安脚踝挂铃铛,长安不要,那声音太清脆了,入了夜万一师兄们到了回来的时 分卷阅读40 辰,而且长安一听铃铛晃,就知道师叔在穴里撞,下意识摇头回绝,没想到师叔竟点头应了,结果难得退出去一次,回来就带了这么个物件。 长安腿上被一圈毛绒的软绳绕了几个来回,榻上没有可以结绳的地方,所幸软绳够长,便延着方向挂到不远处的柜子上方支起的小角上去,软绳有弹性,绷紧了也还有活动的富余,绳上有细绒毛包着,绑在腿上挺舒服,就是有些像猫尾,挠得长安有点痒。 绳子的中段垂挂着一排翠绿的小玉珠,长安的一边腿被软绳牵着抬高,正好到宁致远的肩处,被扶着坐下,承着性器顶入的时候扯动软绳,小玉珠会撞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音色没有镂空的铃铛清脆,声量小了许多却格外动听,腿被绳子拴着高抬,宁致远一使力就能轻易顶到深处,缓和地肏入也很舒爽,这才余出双手给长安舒缓,一边续着疼爱。 宁致远神清气爽,人足意了,连带着顶入的动作也带着慵懒的宠溺,长安舒服得足尖微蜷,比起激烈的入侵,温存的深入显得柔情万分,在迸射多次的激情后更让人情动。 宁致远喜欢将长安完全衔在怀中,连榻也不让他沾着,长安坐在滚烫的性器上,一边腿被师叔环去了窄腰间,一边被柔绒的软绳抬起,他双手环挂在宁致远颈后,挨着师叔的深吻。 舌尖紧缠,在辗转的动作里泛出细密的舔舐声,宁致远在榻上喜欢完全的占有,在腰间给长安做舒缓和掐揉在臀上的双手在动作间也不遗余力地将人按紧在怀,稍上些力道顶弄,耳边就响起叮铃声。 长安含着师叔的舌,穴洞不自觉地吸缠着性器,疲软的性器在被侵袭的动作里轻缓地擦过宁致远的小腹,合着腰臀的揉捏,被宁致远弄得酥软,在持续不断的叮铃声浪里舒服得低叹呻吟。 宁致远边撞边吻,喉间也酣畅得喟叹,他被长安哼吟得心肝发软,只能用更柔更深的侵入回应,揉着长安臀上的软肉,在叮铃声中又顶弄了好一阵,这才松了长安腿上的绒绳。 他将长安的双腿缠在腰间,吞食着湿滑的舌,肏弄着温软的穴洞,怎么都要不够,已经深夜了,哪怕已经餍足,还是止不住想要长安。 情事餍足后的长安温顺乖软,却也带着纵容的诱惑,前一刻还在对师叔的耐力惊人无可奈何,后一刻却仍抬首压臀,去迎师叔的疼爱。 嫩巧的舌在宁致远搅弄时会主动伸进师叔口中,任宁致远舔食吞缠,温顺的穴洞已经熟透,在性器抵进的时候紧密地吸含,将宁致远夹得又硬又爽,宁致远止不住顶弄,想在下一次难逢的机会来临前,就将长安彻底蚕食进骨血里。 “师叔......深......”长安被肏弄得发软,在宁致远放开软舌的间隙叫唤,又乖又软,诱人得毫无自觉,宁致远心里发软地颠倒黑白,“好,深一点。” 使力肏进更深处,听到长安在耳边长长嗯~了一声,宁致远侧头含着长安的耳垂舔弄,轻笑一声,感叹小六到底知不知道,这副模样师叔不会心软,而且会硬得很快,只好磨着顶着,撞着疼着,将长安肏到呻吟不断。 “师叔,明日还要修习”,长安眼见再不停下估计天得亮了,在困顿间温软地求饶,“你说了让我好睡的。” 宁致远恋恋不舍,尹博鸿明日午后才到,长安还有大半个早晨可以休息,他放缓速度,在榻边摸出一个瓶子,长安听着动静撩开眼皮,就看着师叔手指沾着东西往腿间去,抹在穴口红肿处,缓缓地抽出性器,将瓶子里挖出来的东西在性器上涂匀,然后慢慢又顶了进去。 将盖好的瓶子随手丢在榻边,宁致远耐心地磨着顶入,穴肉搅缠得紧,这般磨着进入,白色膏体很快融成透明的液体,跟精水有点像,又散发着很安神的青草香。 师叔身上也有这个味道,长安动了动鼻子将香气吸进肺腑,嗅东西的动静把宁致远逗笑,性器也跟着在穴里轻轻地颤,他变换着位置耐心地磨,待到确认穴肉都沾上了才停下动作。 长安渐渐感觉穴肉烧起来了,按着师叔的肩就要起来,被宁致远掐着腰臀摁回去,他被烫得止不住扭动腰身,扭得宁致远差点又起火,“烫......” 宁致远抱紧他,松了腰间的双腿,躺回榻上,“一会儿就好。” 话才说完,长安就感觉穴肉的滚烫化成凉意,在穴中各处漫开,红肿火辣的穴口也被安抚得舒爽,这才止住扭动。 宁致远便抱着人侧躺,将长安一边腿架在自己腰上,顶弄了一会儿,感受着细嫩的腿在腰上跟着晃动磨过,才柔声哄人,“让你好睡。” 长安确实困乏,眯着眼被师叔揽着亲吻,又轻又柔,在舔吻中睡去,宁致远看他呼吸渐缓,舌还乖巧地被自己含在口中,弯了眼衔着长安的舌又尝了一会儿,性器又轻又缓地在穴中磨动,每顶进一次,长安的腿就会跟着磨过腰侧,他贪恋着回味这两日的欢爱。 长安睡梦中偶有轻哼,腿不自觉地往后勾缠住宁致远的腰,又无知无觉地睡去,老狐狸却被这勾缠的动作磨掉了睡意,穴洞里栖着的性器跟着跳动,他拉过长安的腿根贴得更紧,手掌往后摸到长安的臀,边揉边按紧,性器在穴洞里又开始了顶弄。 像是已经适应了疼爱,长安在睡梦中被顶得跟着轻哼,宁致远俯首去吻长安,舌也缠着他不放,今夜顶入穴肉的膏体除了修复之外,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这会儿已经起效了,长安在睡梦中承欢竟也没受影响,他的舌被师叔缠着吞搅,喉间跟着呜咽。 宁致远想起夺吻的那一夜,长安也是这样哼,转眼间他就成了自己捧在掌间诱哄,困在身下疼爱的另一副模样。 老狐狸觉得夜实在太短,他逐渐加重肏干的力道,哪怕动作缓了,也一定要进到深处,长安在梦里也唤着师叔,又像是半梦半醒,在深顶肏弄中无意地软语,宁致远边撞边凑近,控制着力道不将人撞醒,就听见长安软声轻唤师叔,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胀......” 宁致远止不住笑,又去吻他,春宵苦短,宁致远不想睡了,将长安顶地微微向上挪动,按在臀间的手掌又将人按压回去,穴洞就只能继续承着顶弄,长安轻软地哼吟,不知道睡梦中也在被师叔疼爱,穴洞一整夜都又暖又胀。 这场两日三夜的荒唐性事终于结束时,宁致远的性器总算肯安稳地栖在长安穴中,入睡前又在他的额上落下轻吻,“好睡。” 唔……虽然看起来时间很长,但其实每回激烈过后都有歇息缓劲儿的时间的(握拳认真脸.jpg??_(??ω?? 」∠)_ 第25章 疼爱 二号快车缓慢发车~ 素净的手在盆中撩起水清 分卷阅读41 洗,陆遥暄和的声音在水声流动中响起,“可还有哪些需要备着的?虽在南临办的只是亲友宴,到底是喜事,也不能马虎了”,程砚歌和江夏正煮着水,先生喜欢以茶待客,水汽在壶中翻涌,咕噜咕噜地闹着动静。 江夏自来熟,又素来敬爱先生,难得有些羞赧,尽管已经跟着程砚歌称呼过好些时日,私下开口时还是忍不住紧张,“小舅舅不必挂心,阿爹阿娘早半个月前就送了一堆东西去府上,我都看花了眼,南临的喜服手艺最好,阿娘从东川跑来好几趟,拉着阿爹和小晨给我挑了许久,该备的都备齐了。” 江夏跟着程砚歌来南临不久后就去信东川告知爹娘,说过一阵儿她的意中人要去东川提亲,江家上下被惊了个遍,没想到素来当男儿养的江夏不仅早早开了窍,竟还是认真的。 本来按理这事惊掉了江夏一众师兄弟们的下巴也正常,毕竟他们一直都把江夏当小孩儿看,也从不清楚小师妹还有通信的对象,但江夏的阿娘夏知晓早在闺女频繁通信时就跟江挽刃对过眼神。 江挽刃派徒弟出去查探回来才知道对方是江陵程家的二公子,是个温雅俊秀的读书人,夏知晓摆摆手止住了江挽刃的话头,觉得这事儿没戏。江夏自小好武将胜过文人,一耍刀剑就精神,一见书本就头疼,这会儿年纪尚小看上了程家公子的相貌,图个新鲜,到头来还是得找个打得过她的才能折服,翻过身就准备睡了。 江挽刃一路带着江夏在外跑,觉得闺女三天两头的书信,隔月就溜的动静实在太不寻常,掰过夏知晓的肩,他跟媳妇儿打赌从来没赢过,打算再挣扎挣扎,“晓晓,打个赌怎么样?” 夏知晓转身,挑眉抬了抬下颌,示意怎么个赌法,这种显而易见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江挽刃输怕之后已经许久没提过打赌的事了。 江挽刃张开手掌,“五百两,我赌那位程二公子能抱得美人归”,昏暗中女子的双眼发亮,夏知晓爱财,一听江挽刃上赶着送钱,虽然都是自家的钱,她还是觉得很来劲,一锤定音,“成交!” 于是收到江夏的书信时夏知晓在书房惊叹一句,“不可能,这不可能”,从兜里摸出银票啪一声拍在江挽刃手里,把他志得意满的笑脸挥开,又听卡哒一声,信封里又掉出来一封信,夏知晓颤着手抖开,果然是另一个人的笔迹。 程二公子的字迹清永隽秀,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清贵的书卷气,不骄不躁,信中的用词是有别于江夏潦草随意的委婉妥帖,交待了同江夏通信以及到南临之后的事宜,并表示七日后会带着江夏回东川提亲,届时会带上聘礼以表诚意。 夏知晓浮躁的心被信中传来的温和逐渐抚平,这孩子看着比闺女稳重多了,怎么就看上了没个定性的江夏呢,人都道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得意,还没看到人,夏知晓就已经对这个准女婿生出好感。 她眼珠转了一圈,回手又把刚拍出去的银票收回来,“你闺女要成亲,等他们来了这钱一样得给小夏置办嫁妆”,江挽刃笑着应下,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银票,赢了赌局才重要,江晨正巧踏进书房,自诩如今已是少年要稳重些,闻言抬了眉,“谁要置办嫁妆?” 陆遥净完手坐下,开始煮茶,想起江夏带着爹娘登门造访的场景,眼里都是笑意,“江门主和江夫人肯应下由着你们在南临办亲友宴我倒觉得意外。” 东川江家是武人世家,门下徒弟数逾百人,东川地势险峻,山高谷深,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加之擅造机关器弩,又与朝廷有交易往来,在世家乃至门派中威望极高,爱女婚嫁是大事,最后竟也肯应下,陆遥不免诧异。 江夏闻声却笑得眸光柔软,“阿爹阿娘随意惯了,说是我和砚歌开心就好,我也觉得婚宴本就是自家人的事,不必铺张,他们早把喜糖派出去了,还附上了请柬表示此番嫁女是喜事,但只是简单地办个小宴,谢过了好友前往的好意,届时婚宴过后,回门的时候会再摆酒请好友过去。” 程砚歌也去信江陵说了打算,发了请柬,不知届时会有谁过来,纵然程砚歌不受宠早就不是秘密,但程家到底是大户,门面总归还是要撑着的,所以人还没确定由谁来,该到的礼却到了不少。 程二公子都妥贴收着,却不打算用,他成亲与程家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毕竟来了南临之后他并没有打算回去,此事上程砚歌和陆遥心照不宣。 陆遥将茶递到江夏和程砚歌跟前,知道他们打算宴请的除了家人就只请几位故友,又问一声,“请柬可都送出去了?” 程砚歌接过话,“都已送出了,灵山远了些,过几日也能到了。” ******************* 灵山。 锵,利剑碰到一处发出嘶鸣,长安被力道震得往后退了一步,又追上去,师叔陪着练过几回,宁致远既应了陪练,就绝不含糊,挑着最刁钻的角度进攻,不过半月有余,长安从最开始被逼得节节败退,到如今已能招架十来招,剑术进益快得今日对战的裴然有些刮目。 裴然毕竟多学了几年,天资又高,在最初的十几招过后就占了上风,最后执剑往长安刺去的时候胜负已分,但他昨夜喝了酒,不知怎的在该收尾的位置手有些不稳。 长安提着剑往后退,准备抬剑格挡,在裴然的剑险些划破肩头的时候,又是锵一声,裴然的剑被另一柄剑挑开,一只手按在长安背后扶稳他,长安闻到了房中弥漫不去的青草香。 侧首望去,果然见到师叔提着剑,宁致远也不看他,后背的手也没收,对着裴然的方向,“近来可是疏于练剑,平日里对阵你都是点到即止,今日怎么没在关节处收手?” 听着语气和平日的师叔没什么两样,但长安知道宁致远有些不悦,裴然拔起脱手的剑收回鞘中,垂着眸认错,“今日是我恍神,没有下回,抱歉。” 长安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脸皮扯动了一下,让自己显得温和些,“是我学艺不精,师兄莫要往心里去,瞧着师兄也乏了,今日就到这儿吧,回去好歇”,裴然点头,向宁致远见礼之后便走了。 按在背上的手宽大又暖和,长安见师叔一身劲装就知道是要下山去了,昨夜没提起,应当是今早才收到的,想到今夜榻边无人,夜又凉,长安被宁致远按着后背往前走,轻声问,“师叔这回要去多久?” 宁致远收了薄怒,恢复调笑,“人还没走呢,这就想师叔了?” 这次委托紧急,距离又远,想到这宁致远又拧了眉,“十日左右,我尽快赶回来。” 背后的手垂下又拉过长安的手暖着,长安的手脚冰凉,如今天渐冷了,屋里又不喜欢生暖炉,夜里都是宁致远抱 分卷阅读42 着才暖和,“夜里太凉,师叔不在没人给暖床,夜炼之后去温泉泡泡,好睡一些。” 长安点头,手在宁致远手心紧了紧,瞧着还是清冷模样,嘴里却说,“记住了,我等师叔回来”,宁致远柔声在长安耳边呵气,“乖小六”,长安就被呵暖了。 三日后长安收到了程砚歌的信,在房中对着请柬出神,这是他头一回收到信,感觉还挺新奇,程砚歌和江夏的婚宴定在了冬月底,正好隔一月后就是新年,长安觉得是个好日子,心里盘算着等师叔回来同他说一声。 日子在没有宁致远的时候过得总是飞快,长安将日程排得很满,修炼也更为刻苦,待到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师叔挟在房中,鼻间也满是好闻的青草香。 ******************* 宁致远娴熟地撩开长安的下摆,方才在温泉中的开拓已经足够,穴中已经一片温软,微扯下裤沿便急不可耐地顶进去。 除开下山这十日,原先夜间虽然也少不了疼爱,但顾及长安每日午后的修习和晚间的夜炼,宁致远不仅没能吃饱,连个半饱也没有,若隔了时日没做,长安回到院子里宁致远还得耐心做扩张,做下来时间根本不够。 近来本就只是浅尝了甜头,中间又小别了十日,宁致远等来了机会,饿狼扑食一样,进门就把人顶在门旁的墙上,叼了长安的舌索取。 穴肉紧紧吸缠着猛然闯入的性器,宁致远吻着人,先肏个痛快,待到缓解了饥渴,才放过长安的舌,边顶弄边说,“所幸把清修日给定下来了,要命。” 无法固定的清修时常会撞上宁致远下山或者长安下山,中间错开了时间,宁致远疼爱长安的次数少了许多,饿得要命。长安被逗笑,双手挂在宁致远颈后,笑弯了眉眼,牵动眼尾的泪痣,十分诱惑,这是宁致远疼爱出来的模样。 长安不知道自己无声的引诱,宁致远爱死他这副模样了,环着长安双腿的手掌又滑到腰臀,长安在师叔松手的时候自觉地圈紧了人,这是激烈情事中形成的默契。 宁致远按紧长安的腰臀,收紧腰腹蓄力加重力道,狠重地深入,长安也有好些日子没做了,被顶得舒爽,轻哼吟哦,又止不住笑,“师叔难得......嗯......破例,怎么尽是......为了这......事儿……” 上回许诺陪练剑也是,这些在别人看来庄重又严肃的变动,在宁致远这儿全不放在眼里,说他浪荡可一点儿也没说错。 长安话被撞得断续,又笑得抖动,穴洞也跟着颤,立马又被宁致远顶得说不出话,只能嗯哼地叫,宁致远压近在长安下巴叼着轻磨,磨得穴肉都吸紧了。 长安难耐地半眯眼,想往后仰,宁致远却发现乐子一样,他稍一磨,长安就不自觉地扭腰,穴肉夹得更紧,磨着撞了一会儿,就听长安轻哼,“师叔别咬......” 宁致远松了口,又重重地顶,紧紧地压,在肏弄间续话,“不都是你勾的我,吃得酣畅,师叔日日都惦记。” 难得主动这茬是过不去了,长安只好跟着师叔闹腾,夹紧穴洞,又拥过去吻宁致远,无声地纵容着贪食的困兽,抚平欲望带来的渴求,夜还很长,而疼爱还只在开端。 ******************** 院子的窗开在侧沿,窗页半开半阖迎着微暖的日光,微风拂过带着入骨的凉,灵山已经入了初冬,紧握在窗沿的双手绷出白色,初冬的院子很冷,长安此刻却如同火烧,“师叔,换......唔......换个......地方。” 长安手掌紧扒着窗沿,上身的衣物晃动着不时往前滑,他面朝下将背绷得直,衣物很快就全挤到了胸口处,露出弓得漂亮的腰线,腰上的手掌掐紧,白净的腰侧很快又被掐出手印,身后的人就立在长安跨开的双腿间,臀线收紧,往穴洞中攻击。 两人下身都赤着,宁致远疼爱长安的时候不要碍事的衣物,尤其是下身,要严丝合缝的亲密。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和穴洞被肏干带出的水声逐渐变大,宁致远穿着上衣从后肏弄长安,穴中的嫩肉紧夹倾诉着承欢人的焦灼。 今日清修,被疼爱了一夜的长安不出所料地在晨间的顶弄中醒来,宁致远憋了月余才撞上长安的清修日,他近来修习的任务很重,夜里经不住折腾很快就睡去,宁致远又渴又心疼,只能将热意压回去,又遇着委托,一下山又是十日。 清修前不久才定了时日,宁致远找尹博鸿谈的时候只说便于师侄们做修习的计划安排,若中途遇到下山,便在清修后将修习和试炼的课集中挪到同个时段。 诚然尹博鸿的安排跟宁致远的法子各有益处,但尹博鸿还是在师弟难得破例的情况下,摸不着头脑地应下了,许诺先试一段时日,结果徒弟们一致通过,这便定下了。 宁致远将手边委托处理完,紧赶慢赶地在清修前夜赶回灵山,他等不及沐浴完再去找人,逮着长安就扔温泉里一起泡着去了,放纵了一夜之后自然还要继续讨个饱。 第26章 交缠 灵山的初冬冰凉,再过一阵儿该下雪了,可长安没心思想这些,他急着想换地方,师兄们都在,游序和祁夙在宁致远回来之后一般不会在夜间到院子里来找长安,昨夜他们在温泉里止不住缠吻,箭在弦上却同时察觉不远处游序和祁夙笑闹。 他们拉着林惊晚跟顾临之过去泡温泉,天冷了,都喜欢在夜里到温泉洞去,在打闹搓澡中联络感情,宁致远和长安只好起身,在人进来前穿好衣物回院子,游序为此还很是可惜,因为长安过去泡温泉实在难得。 夜里不会有人过来,但清修日里只要游序和祁夙在灵山,就实在不好说,他们俩偶尔兴起就会直接杀过来,且从不走寻常路,都会从侧面的窗口攀进房。 长安紧张得指节泛白,宁致远挟着人往窗边去时他慌了神,话又被撞得断续,磕磕绊绊喘着说完缘由,宁致远竟来了兴致,非把人按在窗边弄,还推开了半扇窗,撞着让长安叫出声。 长安咬牙不从,又不能喊不要,呻吟着求也无用,宁致远饿了月余,今日笃定了要尽兴,进得深重,又撞得凶狠,长安不愿趴在窗沿,只能扭着腰用臀硬挤着往后退,宁致远被夹得痛快,撞弄间就遂了长安的意。 等长安退到仅剩手指,宁致远再不肯让了,长安只得压下腰背,宁致远此时上身的衣物齐整,纵然师兄们经过也只会道师叔又留宿小六房里,可他们各个眼风锐利,扫一眼窗沿上泛白的指节就可窥得全貌。 没听到师叔的回应,知他不允,穴肉里的冲撞又沉又凶,长安咬牙也抑制不住哼喘,只得扭动腰臀讨好,长安发 分卷阅读43 现他每回这样稍动,师叔的低喘就会沉上一些,腰胯的顶弄也会丢掉顾忌,按这个规律走,师叔已经撞了大半个时辰,这个姿势又入得深,只要夹紧了,就能尽快夹得师叔缴械。 穴肉的禁锢感越来越强,长安还轻摆着腰,这让宁致远更容易肏进深处,还能同时擦过不同的地方,小家伙会讨巧了,被戳中心口的宁致远低喘沉了些,动作加快加重,甚至身子往前抵进死死地将翘臀压出形状,压下身持续着侵占,笑得诱惑。 长安被挤压得有些窒息,又被师叔含着耳垂舔热了,身子颤得厉害,宁致远对他的敏感点一清二楚,还没等他低声叫唤,就听宁致远笑得浪荡,往耳间呵着热气,“小六,师叔都要叫你吸出来了。” 宁致远床笫之间喜欢专心肏干,偶有几句却要叫长安羞臊,他用词放浪,荤话功夫比之剑术也分毫不差,长安被激得不断得颤,觉得自己要被师叔讲坏了。 喉间因为这一句话抑不住吟叫,呻吟声走高,人更紧张了,宁致远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地享受长安震颤中穴肉越来越紧的吸缠紧搅,又直起身掐紧颤抖不停的嫩腰,发狠地凶猛肏弄,加快速度进出。 肉体的撞击声,滑腻的水声,长安的喘吟叫唤,还有宁致远的粗喘纠缠到一处,终于在宁致远陡然抬起长安一边腿的迅猛深入中一同被抛向高处。 长安被最后这一下肏得失神,仰颈吟叫,宁致远持续着浇灌,性器紧抵在深处喘着平息,长安的叫唤无意识地淹没在喉间,尾调变得咿咿呀呀,猫叫一样软糯。 待到性器的吐射差不多了,宁致远才掰腿把人旋身,捞抱按紧在怀里,阖上窗顶着人走回床榻,浇灌还在尾调,上了榻宁致远也不让长安躺下,只衔着人在靠着里侧的墙面坐下。 宁致远还没射完,性器在穴肉里不时跳动,长安双腿就跟着颤,臀肉被挤压,软弹地贴在宁致远胯间,双腿因为姿势只能虚垂在他腰侧,膝头点在榻上。 老狐狸休息的间隙还在使坏,曲起双膝卡在长安满是吻痕的背上,微微调整一下姿势将长安压着往自己贴过来,双手摸在长安大腿外侧,又往内侧滑入抚摸,唇舌也没闲着,吞含了长安甜软的舌,在他口中温情搅弄,在缱绻中蛰伏蓄力。 ******************** 已是黄昏了,游序觉得清修总是比平时过得快一些,“师哥,近来小六也太忙了些,要找人总也找不到”,游序百无聊赖地晃着手里的猫尾草,转了几个来回。 祁夙叼了草根在嘴里,活像个调戏人的浪荡剑客,听到游序的话又将草根挪了一边,“小六近来紧着夜炼和修习,哪里能见人影,倒是你,师兄近来在忙什么呢,你之前不是隔三差五地找人吗?” 游序这阵子一直跟祁夙混一块儿,想到忙得不见人影的林惊晚撇了撇嘴,“师兄不知道紧着做什么,一直挺忙的,哎师哥,要么今日过去看看小六,好些时日没同他闹了,还怪想他的,昨夜温泉也是匆匆看一眼他就回去了,你说小六这么个温软性子,怎么尽是跟师叔亲呢......” 说着就要转身冲出去,前不远就是师叔的院子,祁夙急忙拉住人,“哎哎哎......别急啊,你没看见院子外面立着什么吗?” 祁夙朝院子的方向抬了抬下颌。 游序方才一直倒着走,这会儿转身才看见,院子不远处立着师叔的破风剑,连着剑鞘直挺挺地刺在地上,像个不能越线的警告。 游序是宁致远带回来的,跟师叔算得上是比较亲近的,加上性格本就活跃,来了灵山之后又和喜好上房揭瓦的祁夙一拍即合,时常喜欢到宁致远的院子玩儿,有时候夜间想起也会去。 最初几次宁致远还随他们去,后来实在被闹得烦了,就当着他俩的面将手里的剑甩出,那柄剑旋了几下便直直刺入地面,力道可怖,宁致远眯着眼笑问,“既然闲来无事,要不要和师叔过两招?” 已经领教过的师兄弟觉察出危险,赔着笑脸遁了,自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宁致远自山下回来就把剑立在那儿,是闲事勿扰,师叔要清静的意思。 后来出了效果就算没有剑他们也极少会出现在院子里,所以当时长安安排住处的时候,游序还纳闷,小六住过去怕是没多久就想搬出来,毕竟地方僻静,师叔时常不在不说,就算回来了夜里还要仔细着不能吵闹,谁知长安一住就住到现在。 游序看到破风剑的时候抖了一下,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咽了咽口水,他摆着手往回走,“那个......我们还是回去吧,师叔下山回来估计累了,还是别吵他了。”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距离已经隔得太远,听不见院子里长安止不住轻叫了一声。 ******************** 长安虚靠在墙上,指节陷入宁致远的发,那人正埋在他腿间,湿软的舌舔弄含食着性器,长安很久没被这么弄过了。 自和宁致远欢爱过后,夜里闹到最后穴中几乎都是师叔的性器填满,宁致远舍不得出去,也自然丢掉了以前的花样,今日到过一次之后,他竟耐着性子将性器退出去,长安以为可以歇息的时候又被挪靠到墙上,师叔俯下身时他甚至还有些紧张。 长安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穴洞里还插着师叔的指节,熟悉了滚烫粗长的性器之后,手指进入简直轻而易举,长安初时觉得有些痒,指节进不到太深的地方,便灵巧地随着主人的动作变换着方向,抚慰着被激情开拓过的穴肉。 宁致远的手按在长安的囊袋上轻轻地揉弄,温热的口含着长安已经半勃的性器,舌在性器上细细舔弄,玩弄囊袋的手偶尔往上走,去到胸口处揉掐着乳粒,很快又滑下去摸入微抬的臀肉情色地揉弄,不时地挤压掰弄着臀瓣,长安被弄得舒服,通红的眼眶泛起了雾,他还没忘记压低声音,只能压在喉间呻吟。 穴中的三根手指模仿着性器插入的动作,手会跟着在囊袋下抚慰,然后又停在殿下掐揉,长安难耐地喊师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穴里并没有因为抚慰而平静,反而升腾起欲求不满的痒,长安被撩得彻底勃起了,不时在宁致远口中浅浅挺动,穴肉也紧紧收缩想夹紧刺入的手指。 宁致远像是笑了一声,含弄的速度快了些,舌又时不时舔弄着铃口,在高叠的快感逐渐向长安侵袭的时候又往外退一点,用力地含住铃口嘬了一下,舔舐声响起,长安啊声叫起来,双腿想收拢,却又颤得无力,宁致远在他腿间吸食着性器,用力地像要把精水都吸出来。 长安晃着脑袋,指节不时揉着师叔的发,也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要拉近,宁致远却陡然加快了手上的 分卷阅读44 动作,吸食铃口的动静也粗鲁起来,长安止不住地嗯啊叫,挺身在宁致远嘴里止不住地轻轻顶弄,他怕太深弄得师叔不舒服,宁致远猛然紧吸,发出了嗒的一声之后,长安被吸得叫着缴械,穴洞中的手指抽出带出了一片滑腻,腿间一片狼藉。 长安还在不间断地叫唤着射出,宁致远却好整以暇,将长安腿间的滑腻抹去,俯下身双手掐揉着软弹翘挺的臀,长安还在细细地颤,宁致远侧首舔弄泛着潮红的腿根,细细嘬舔,长安身子已被他调教得很敏感,又恰逢高潮,嘴里嗯啊的叫声软腻。 宁致远耐心十足,性器硬得发疼也不急,只是在腿根的嘬舔又加重了力道,每一下都重重地嘬,吸出深红的吻痕,长安的喘息加重,急急地喘叫。 待宁致远亲够了,最后一下使力将长安吸得呻吟起来,唇舌离开腿根的肌肤时还重重地吧唧一声,宁致远这才满意,直起身时舌尖伸出,卷掉唇边星点的精水,那是长安的,长安迷乱地看着宁致远的动作,觉得师叔是来勾魂的狐狸。 宁致远探身拿出从昨夜一直塞在软枕下的东西,一条白色绒毛,大概两指宽,一个手掌的长度,像是小狐狸的尾巴,但绒毛微垂看起来特别柔软,长安正闭着眼沉浸在方才的余韵里,师叔的嘬吸让他感觉魂都被吸没了。 隐约被什么东西轻轻撩过穴口,随后又撩过性器,在小腹上打着圈,长安猛然睁眼,就见师叔拿着狐狸尾巴一样的小东西在他身上作乱,长安被撩得寒毛直立,这种感觉像挠在心口,撩过的地方泛起了难言的痒感。 长安抖着声喊师叔,有些害怕这种痒,宁致远的性器早就高高顶起,却在长安舒服后没有立即插入,而是撩着狐狸尾在长安身上每一处扫过,长安被撩得穴洞迅速痒起来,他想夹紧双腿,却被在腿间坐着的师叔格开,然后,宁致远用手指握着狐狸尾巴慢慢地钻进了穴洞里。 痒了好一会儿的穴肉立刻紧缠上来,穴肉间的液体将绒毛打湿,却立刻被痒得无处可逃,待到整条绒毛被手指带着挤进之后,长安已经痒得不住扭动软腰想要夹紧穴肉,绒毛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一指粗细的软毛绒绳,方便狐狸尾进得太深的时候可以顺着绒绳拉出来。 进入穴洞的绒毛已经完全被打湿了,但因为太软,打湿之后软软地在穴肉中挠着,又因为不过二指的宽度,紧夹穴肉也夹不出什么动静来,长安被痒得满头大汗,太难熬了,只能向师叔求饶,“师叔,痒......” 宁致远眼里闪动着嗜血的欲望,长安被烫到,可是里面太痒了,浑身颤得软绵的长安被宁致远抱在怀里,坐在腿上,长安浑身无力,被宁致远扶着坐在滚烫硬挺的性器上往下吞食的时候,稍微解了点渴的长安舒服得浑身战栗,待完全进入的时候长安伸手环住师叔,被宁致远含着吻。 宁致远口中还带着方才吸舔长安性器的些许腥味,但很快又都被尽数吞进双方肚子里,长安双腿环不住腰,只能虚搭在师叔腰侧,宁致远双手掐揉在软弹的臀肉上,情色地揉了一会儿。 长安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但宁致远没给他思索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宁致远挺着腰开始动起来了。 “小六,师叔疼你。” 我超爱的一场要来了(′???‵) 第27章 失控 车速太快,请抓紧安全带~ 顶弄的动作很快也很重,是长安熟悉的节奏,但是很快长安就发现不对劲,那条被塞进穴洞中的小狐狸尾随着性器的顶弄在穴中四处乱蹿,打湿的绒毛也仍带着痒。 宁致远的肏干本来就狠,现下撞得那些绒毛或分散或聚集,在长安穴肉中挠出了翻涌的痒感,初时长安还能受着,但很快这种痒又层峦叠嶂翻上了新的高度。 性器顶入的时候绒毛跟着滑动,挠过不同的地方,穴肉舒爽得紧紧箍住性器挽留,夹得宁致远不断地加深顶弄。 抽出的速度很快又很浅,绒毛有时会跟着滑到穴口处,紧接着又会被顶着滑进更深处,既挠软了长安的穴肉,也挠痒了宁致远的性器,这种密密麻麻的欲求不满很快将人甩向高处。 长安止不住高声叫起来,师叔师叔地唤,不管宁致远是规律地撞,还是无序地肏,绒毛的方向和动静永远都摸不到规律,只跟着性器的顶入在穴肉里疯狂作乱,越痒长安就夹得越紧,他难耐地双腿都夹紧了宁致远的腰,像要通过这样的紧缠缓解。 可是没用,那种感觉在穴肉中被无限放大,长安感觉不到自己,只能感觉到性器的肏弄和里面乱滑的绒毛,夹得越紧越解不了痒,可是长安放松不下来。 宁致远被长安夹得又痛又爽,又酥又麻,控制不住力道狠命地挤入肏干,他也被挠得痒,可是长安夹得他太舒爽了。 绒毛会不时擦过性器的铃口,又会滑过柱身,这简直是双方都能尝到的麻痒和痛快,宁致远被爽得头皮发麻,可他又紧忍住不肯射,只能狠力地撞,没命地肏,长安臀上都被按得变形,一直在宁致远耳边叫唤,“痒......痒......啊......师叔......帮我......” 宁致远止不住动作,翻涌而来的情浪将他们拍得窒息,只有互相深入抵死缠绵才能得救,长安不停地扭腰,想要缓解这种欲求不满的状态。 可他一扭动,宁致远的肏干就更重,在穴洞中撞出了痛感,长安只能不停地喊,宁致远甚至没了缠吞甜舌的想法,满心只想把长安弄坏。 一切都乱了序,长安甚至听不到自己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喘叫,宁致远喘息沉重,狠力顶弄,不行,不够,为什么还是不够,长安觉得自己要被顶坏了,可还是不够。 他全身通红滚烫,眼尾脸颊潮红一片,连泪痣也全是魅色,情色又放荡,可他没有感觉,他只感觉不够,被灭顶的快感和无止境的欲望逼出了眼泪,汗和泪不间断地滑落,滴在两人身上又被热意蒸发。 长安被快感拍得窒息,止不住眼泪,只能抱紧师叔,夹紧穴洞,扭着腰以便承受更深重的肏干,在窒息的放纵中潜意识地狠抱着宁致远,只有师叔能救他。 宁致远被他抱痛,又被穴肉吸得麻,听到长安不停地哼,不停地喘,颠三倒四地叫唤,“啊......师叔......救我......啊......” 太淫靡,太迷乱了,宁致远被撩得不行,被引诱得完全沉迷乱序,突然翻身将长安压在榻上,长安沾着榻也不肯放人,紧紧地缠抱着宁致远,穴肉又箍得死紧,宁致远肏弄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尽兴,只好在深顶中哄,“小六,松腿,师叔让你舒服。” 湿软的穴洞搅紧性器,长安听到舒服的 分卷阅读45 时候奇异地颤了一下,总算肯松开双腿,被宁致远迅猛地架到肩上,宁致远弯身肏干,还是觉得不够,手抚上去将肩上的腿又压到长安胸口处。 长安的身体几乎对折,这个姿势简直要命,才停下的吟叫又陡然走高,宁致远就着这个姿势凶猛挞伐,肏得又深又狠,极力撞击,凶狠疼爱,“啊......疼......师叔......啊......师叔救我......” 长安已经陷入迷乱,不知道师叔才是把他扔到这个境地里的人,心脏快要跳出胸口,身体全是麻意,绒毛已经被宁致远顶进深处,还在不停作乱,逐渐适应了感觉的长安又因姿势的变化被肏得仰颈。 他明明已经被折得双腿紧贴胸前,却仍不满足,腰身止不住弓起,不停得晃着脑袋想要缓解,宁致远使劲地撞,重重地肏,一边唤着小六,哄着长安睁开眼。 长安听到宁致远的声音,睁开的双眸里全是泪水,全是迷乱,他无助地低泣,被欲望拍得止不住喘息。 蒙了雾的眼眸在肏弄间逐渐看清东西,又瞪大双眼看着师叔滚烫可怖的性器近在眼前,破开穴口用力抽插,哪怕速度极快,长安还是能看得清如何进出。 这场面比镜子前看要淫乱得多,长安恍惚觉得师叔的性器化成欲兽,疯狂地钻进穴洞里吞食,止不住抬高声量,他觉得自己要被弄死了。 全身止不住颤抖,弓起的腰身却让宁致远肏干得更深,穴肉止不住地紧箍吸缠,宁致远用力地凿,感觉腰眼被长安吸夹得发麻,又被抽插穴洞的场面激出了诡异的满足,粗喘着说,“师叔救你”,然后猛得抽出到只剩个顶端,放松身体重重肏入穴洞,在咿咿呀呀的哼喘吟叫声中,用滚烫将长安彻底浇透。 难耐的哼叫还在继续,今夜实在太疯狂了,身体密集地持续着颤动,宁致远压紧长安双腿,想在射入中挤得更深,小腹挤着长安的臀肉压出形状。 宁致远觉得不够,又不肯松开钳制,只能就着按压长安双腿的姿势下压,死死抵紧,狠命想往深处挤去,囊袋也被磨得发疼,浅浅抽出一些再使尽全力重重地肏入。 还是不够。高潮之后的余韵间,宁致远只想抵进最深处,性器抵紧挤开穴肉,一直不安分地往里钻,宁致远松了手,又压下身用胸口去压长安半折的身子,双臂挤进长安背后将人紧紧扣住,这个姿势让长安的臀又抬高了些,终于如愿以偿地挤进最深处。 宁致远这才满意,紧贴着长安的臀,就着还在射入的频率不时往上动一动,贴得过紧的身体性器不抽出的话,其实不会再因为这样的动作抵进或者撞击,但长安还是有种被肏弄的感觉,他难耐地晃头,被挤得直抖,穴肉不受控制地不停吸合,长安呻吟着叫,“深......师叔......” 待终于停下战栗,宁致远才松开长安,粗喘着将人压着,他也难得这般脱力,性器还在持续着跳动浇灌,一股一股烫得长安又嗯啊地哼。 绒毛终于安静地栖在穴洞里,宁致远躺了一会儿,这会儿才怕长安被压得不舒服,环着人翻身躺倒,让长安压在他身上,两人的胸口起伏得厉害,都在缓着劲儿。 ******************** 天已经黑透了,清修一整日全花在喂饱师叔这一件事情上,长安缓过来的时候心里竟出奇地平静。 今日过得放纵,但他确实也餍足了,顾不得去责问道具的事,只轻软拍了一下师叔胸口权当泄愤,软绵手掌的拍打不像责怪,反而像撒娇,宁致远将作乱的手握在手里,凑到唇边亲昵地吻。 长安被这温柔缱绻的动静取悦,任他吻着,脸颊贴在师叔胸前,听着逐渐平缓的心跳,又感觉像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恍然间仿佛栖在穴洞中的性器也在跳,又顺着忆起方才灭顶的欢爱,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不禁软声开口,“师叔......” 那种情难自抑的失控超出了长安的想象,虽然宁致远在疼爱时向来激烈,却没有一次叫长安这般惊诧,许是因为长安也叫他拖入了欲望浪潮里。 长安害怕这样的失控,却又有些恍神,他知道也许再有下次,他还是会同师叔一起沉沦,他们是如此契合,容不下任何人,一个要用尽全力去占有,一个便敞开怀抱去纵容。 宁致远似是懂了,吻着长安的手笑起来,性器跟着颤动,长安忍不住也跟着笑,心照不宣地抬首去迎接师叔落下的吻。 腿间湿腻成一片,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得榻面都湿了,宁致远抽出性器的速度缓慢,磨得才从云端坠落的长安身子轻颤,穴口泥泞得一塌糊涂,随着性器的抽出还在不自觉地翕张。 那条狐狸尾还在深处,长长的尾端竟在激烈疼爱里被宁致远顶进去大半,剩一小截可怜兮兮地垂挂在长安腿间,一指宽的白色绒毛绳此时像一条猫尾。 房中情色的腥甜味和好闻的青草香杂糅到一处,闻着很催情,长安墨发湿透,满身狼藉,眼尾红透,泪痣妖娆,眼眸又将将褪去了雾,看着煞是勾人,衬得长安像只吸人精血的妖精。 宁致远被这幅模样戳中心脏,埋首去吻长安,不再带着侵袭的凶猛,满是温存的柔和,他舔搅着软舌,觉得自己被长安勾走了魂魄,尝够了甜才拉住绒绳,轻笑调戏,“倒真成小妖精了,尽勾人。” 长安知道这副模样太淫乱,也不说话,乖顺地等着师叔善后,宁致远开始往外拉动绒绳,长安穴肉里的痒又开始了,只不再像方才那么煎熬,却也不禁轻声哼,猫叫一样。 宁致远故意放缓速度,就是要看他这般情态,被哼得心痒,一点点地拉动,长安止不住嗯哼,抬手扶在宁致远另一边手臂,承受不住似地求,“师叔,轻点。” 他的身体现下太敏感了,一点点痒都能叫他想起失控的时候,终于将那湿得不成样子的狐狸尾抽出穴洞,长安的细颤和哼声才停下,他觉得没眼看,又没忍住飞快瞥了一眼,撇了撇嘴,像只气呼呼的猫,“都叫师叔顶坏了”,宁致远被他逗得失笑,一语双关地打趣,“顶坏了吗?” 长安明白过来,不想理他,宁致远伸手捏住长安的下颌摇了摇,长安被捏得薄唇微张,能看见嫩巧的舌尖,又难耐地半眯了眼,听师叔说,“可劲儿地勾。” 收拾完床榻,打理好两人身上的狼藉后,终于神清气爽地倒回榻上,宁致远餍足了,也没给长安换衣衫,就赤身裸体地贴着,反正他们之前夜里时常闹到最后还是要脱掉,长安已然习惯师叔在的夜里是赤着入睡的了。 顾及明日长安午后还有修习,今夜实在闹得厉害,宁致远最后还是抹了膏药,顶进穴洞中磨动让穴肉贴住,他总要使坏, 分卷阅读46 抹药从不肯用手,想尽办法占便宜。 好在激烈的疼爱过后,温吞的轻戳浅顶让长安觉得挺舒服,待到药膏将穴肉沾透了,长安被熟悉的热意烫得抖了一下,却好生受着等待凉意袭来,宁致远心里感叹一句,适应得真快啊,忍不住逗人,轻轻顶了长安一下,笑着问,“小六,今夜想怎么睡?” 长安侧首给了个疑问的表情,什么怎么睡?宁致远被这反应软得心口酥麻,又轻轻顶弄起来。在剧烈高潮之后长安基本都会很精神,宁致远通常会在最后再柔和地疼上一场,在温软的顶弄中哄长安好睡。 今夜这场太过疯狂,他不知道长安还受不受得住,宁致远没说话,长安却在缓和的顶弄中接收到讯息。 宁致远给过他好几个日夜的激烈疼爱,但最后都会讨巧地把他哄得熨帖,平日里看着风流孟浪的人,却总能察觉长安从不宣之于口的渴求。 长安为凶狠的疼爱颤抖,却也为细腻的妥帖软了心口,这些都是宁致远,柔情款款的温存也好,极致凶狠的疼爱也罢,长安都喜欢,因为这是宁致远。 长安趴伏在师叔的胸口,熟悉了激烈欢爱的身子从疯狂的情潮中抽身而退,化成了软糯乖巧的猫,指尖落在宁致远锁骨处轻轻地绕,在柔缓的顶弄深入中敞开怀抱,软声说,“都可以。” 想要柔情百转地温存给予,还是想要放人去休息,只要是师叔给的,都可以。 宁致远听懂了,难得顿了一瞬,长安在榻上的坦诚和纵容就像毒药,只要沾上一口就会上瘾,哪怕毒入肺腑,宁致远也坦然受下,他笑了笑,翻身将人压回榻上,埋首去吻,在缠吻中宣告,“你说的。” 第28章 贺礼 宁致远晨起草草套了衣衫,就给长安清理含了一夜性器的湿软后穴,腿间也湿哒哒的,托了药膏的福,穴口已经恢复了许多。 每回宁致远不愿出去,第二日又有课业修习的时候,师叔都会起早先把人清理好,长安已经习惯了,软着身子任人摆弄。 待清理完,宁致远把人抱在怀里套衣衫,一边给长安喂水,手还在臀上揉弄,长安含了水清醒了些,拍开师叔的手,“师叔别闹”,揉着揉着一会儿又该出事了。 宁致远手又黏上去,笑着闹他,“帮你揉散淤青,想什么呢,下了榻套了衫就不认人的小东西”,昨夜太放纵,他把人臀给掐青了,长安坐在师叔腿上,感觉了一下穴口似乎好了些,臀上确实酸软,又被宁致远揉得舒坦。 这会儿距离过去学堂的时间还有富余,今晨是听学课,长安想到还要坐一早上,忍不住气,“师叔贪欢,我却要受罪。” 听着委屈巴巴,臀上揉弄的力气重了些,宁致远轻笑,“无妨,我与你一道过去,今日我有事找你师父谈,放你们出去活动。” 说着还在长安唇上啄了一口,他把人吃透了,回头总得好生照顾着,长安正闭着眼受着揉,唇边浮起笑意,“师叔这算是滥用职权吗?” 宁致远不置可否地笑,揉得差不多了便松手环着人,狡黠地讨要甜头,“闹了你许久总要妥贴善后才对得住疼爱,灵山上下都知道师叔护短,最疼小六,亲一个,疼疼师叔。” 老狐狸。长安实在是被磨得没脾气,张唇伸舌让师叔含着吻了一会儿,缠吻间无意瞥到不远处桌面一角红色,抵了宁致远的胸口把舌夺回来,轻喘着说,“师叔,我冬月底要下山去趟南临,有两位故友成亲”,宁致远一回来就拉着人闹,长安险些要把这事儿给忘了。 话其实还没说完,他想问宁致远想不想同他一道去,虽然祁夙才是江夏旧识,顾临之上回也见过,但私心里长安是想带宁致远去见见故友和先生的,被看出端倪也无妨。 若说和师叔的关系让长安偶尔会有些悖逆师父的感觉,那在故友面前,长安完全没有负担,如今他没了家人,便想着带师叔去见见友人和先生。 宁致远挑眉,他还记着上回长安在南临的事,之后同顾临之谈过,直觉对方身份不简单,再去南临探查已经断了线索,形同大海捞针。 此番倒是个好机会,正好顺道去会会长安口中的先生,宁致远抱着人,看懂了长安的眼神,笑着提醒,“现在开始琢磨贺礼还来得及,届时师叔同你一起去。” 长安才想起这茬,他没去过喜宴,也不知道还要备贺礼,点头应下,想着一会儿过去问问祁夙,师哥和江夏是旧识,心思又巧,肯定能帮上忙。 时辰差不多了,宁致远换了身宽袍,又散了平日里束起的发,师叔不下山时总装扮得随意,却衬得人越发风流倜傥,长安瞄了一眼,被宁致远压着亲了一口,这才收拾妥当,一齐出门去。 咻。一支箭正中红心,随后又是第二支,第三支,都定在一处,另外一块靶上也有两支定在一处的箭,却在第三支射出的时候偏了轨道,将将落在两支箭下方,“请柬?谁?” 祁夙也不管射偏的箭,抬高了声量,不远处正舞着剑的裴然被这声引得看过来,随后又回头继续练,长安挽着弓,继续瞄准箭靶,松手时咻一声,箭御风而去,破开原先定在一处的三支箭正中心。 箭脱落在地上,箭靶上只剩下最正中的那一支,旁边游序啪啪地拍手叫好,长安从怀里掏出红色递给祁夙,“江夏,她寄来的信里还有一封请帖是给师哥的。” 身后游序凑上来稀奇地看,灵山的委托收过不少,成亲的请柬倒是头一回收,“江夏?可是东川江家”,游序上回和祁夙去东川时去过江家拜会,那时候江夏已经在南临。 长安嗯声,交待了两句跟江夏的过往,祁夙看着红色唔一声,“小丫头比小六还小几个月,竟要成亲了?我几年前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儿样”,拿起请柬晃了晃,感叹一句,“白驹过隙啊!” 游序笑话他,“师哥,你也知道是几年前,小六刚来那会儿还是个小不点,如今不也芝兰玉树。” 长安听着觉得这话耳熟,敢情师哥这么说给江夏听,是从游序这儿传过去的。游序对东川印象很好,人杰地灵,连带觉着未谋面的江夏也好,兴致盎然地说,“那你们跟师父说一声,届时去看看呀!” 祁夙翻开请柬看了之后却有些犯难,长安见他神色,问了一句,“怎么?” 祁夙皱着眉挣扎,“我跟师兄约了去山顶观星,正巧是在喜宴后两日,我下山一来一回就得错过了,师兄说这是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遇上呢。” 林惊晚喜好观星,本来这阵子也一直在忙,听祁夙说起的时候才抽出空来去看星象,跟祁夙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嘴,祁夙喜好凑这种千载难逢的热闹,是个异像迷,当即磨着林惊晚届时同他一起去, 分卷阅读47 游序的注意力跑偏,嘟囔一句,“师兄怎么不约我呢?” 祁夙见他这样,又调侃,“到时候一起去啊,不对,我,算了,南临要么我就不去了,这星象错过了我可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看见了,小丫头随意惯了,我想办法给她送份大礼,小六你帮我带过去,她肯定开心!” 这才到点上。长安正待接话,后面的顾临之插话进来,“祁夙你不厚道,我跟小六在南临遇上小姑娘,她还提起你呢,一口一个兄长,看得出来跟你玩得还挺好”,祁夙又皱了眉,“欸你这么一说,那我这......” 又舍不得千载难逢的星象。 顾临之喜欢逗完给人出主意,想起之前师叔问起南临一行的事,顺水推舟,“你要实在舍不得,托师叔替你去呗,总不能让小六一个人去,师叔辈分又比你大,还能显出你的诚意,再补上一份大礼,这不就两全了嘛。” 眼见话题又回到贺礼一事,长安迅速接过话头,学师叔当了一回狐狸,“师叔那边我去说,师哥,你心思巧,顺道也帮我想想贺礼?” 祁夙拿人手短,对于平白要多参谋一份贺礼一事咬牙应下。 宁致远看着窗外师兄弟几个围在一处,祁夙手里不时还晃着红色,知道是在讨论请帖的事,跟尹博鸿刚商量完事情,叙话间还分神听了一耳朵,心情愉悦。 他趁着尹博鸿垂眸煮茶时望过去,正巧长安也望着学堂,不巧撞进宁致远眼里,长安看见师叔露着笑,用口型无声地说,“学坏了。” 长安面色如常,眼底却浮出狡黠,很快转身继续射箭,宁致远收回眼神,估摸一下跟尹博鸿提了一句,冬月底要同长安去趟南临办事,记得错开紧急委托的时间。 ******************** 虽说祁夙答应了琢磨贺礼的事情,但程砚歌本就出身名门,自小见过的珍奇古玩不计其数,更别说家中是擅做机巧又游历过四方的江夏。 长安也有些犯难,最后还是祁夙想破脑袋,说两人一起动手做一份别致的摆件,取个花团锦簇,百年好合的意头,对于程砚歌和江夏来说才是独一无二。 “不过......这些东西的材料不好找,要在灵山不同的地方分别找齐,灵山上的地势险峻,气候又极致,能存活下来的植物且开在现在这个季节的都是生命力极强的,加之多年打磨,花草能开出别处没有的姿态,我们分头在灵山上下找,把别致的花草植物都收集起来,我那儿还有一些之前做手活的工具,我也去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集齐了之后去我房里,我们一起动手。” 长安跟祁夙真的就在灵山上上下下地找遍要的材料,足足花了一个半月,宁致远都下山两三回了,他们才算挑挑捡捡地结束了筛选。 长安从一处极僻静的冰洞里找到一朵被冰封起的鲜花,开得极美,花瓣的颜色在月光下转动时能散出不同的颜色,灵山是个很妙的地方,竟能叫长安找到这样的东西。 材料基本都齐了,长安出了冰洞就往回赶,感慨今夜过后大抵可以专心做贺礼,灵山入了冬夜间冰凉,已经开始下雪了,长安没有穿宽袍的习惯,又怕把东西塞怀里冰块被暖化,就隔着巾帕抓在手里,回去的路上被树干上闭目养神的裴然吓一跳。 习武之人呼吸都放得很轻,裴然又是个善于藏匿的,长安满手冰凉赶着回去,停在树干上的时候偶然抬头望,发现裴然在他头顶上方的另一根树干上靠着,安静得连气息都没有。 长安翻上去的时候裴然已经睁开眼,“师兄?” 裴然面色如常,看着像是刚从小憩中醒来,可这大半夜,在这么冷的树上歇息实在太古怪,长安以为他是累了,因为他看着像刚下山回来。裴然身体底子很好,平日里穿得很单薄也不怕冷,起身之后只说,“只是闭目养神,你这是去哪儿?” 裴然知道长安跟祁夙近来一直在忙贺礼的事,他还以为已经结束了,“去找完东西,正回院子呢”,裴然听完随意哦一声,活动了一下筋骨,“那回去吧,我走了”,随后就闪身往自己住处的方向去了。 东西都在祁夙那儿放着,长安把东西交给师哥,约好一起开活儿的时间,下山的时间临近了,他们近来都在修习课后的休息时间找东西,迟些长安还要夜炼,所以才耗了些时日。 祁夙说,“材料备齐了之后接下来只要忙上几日,就可以完工了,下山前你也好歇几日”,说着顺手把长安带回来的东西收进一个冰盒子里去,就催着人先回去歇息。 夜炼完回房的时候宁致远已经在候着了,拉过长安手时皱了眉,把人提出门扔温泉里去泡,长安近来披星戴月,这会儿师兄们都已经睡下了,才能到温泉里腻一会儿。 宁致远把人压着收拾了一回,不许长安夜里再出去找东西,他身子本就凉,得了长安的保证才把人捞出温泉,套上衣衫带回房,沾着被的时候长安被暖意烘得发软。 怀里抱着人,宁致远不免心疼,他这些时日下山下了两三回,回来的时候长安一直很忙,近来加上准备材料的关系就更忙,回房的时候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宁致远也舍不得闹他,于是连之前温存的时间也被挤掉了,低头在长安唇上轻啄一口,听他困顿地呢喃一声师叔,宁致远心里发软,轻声在他耳边说,“回头可要好好补偿我”,长安不知道听没听到,鼻间哼了一声,在熟悉的青草香中睡去。 待到正式开始动手做贺礼的时候,恰逢清修,宁致远又下山去了,他近来接的委托多一些,特意将月底的时间空出几日。 灵山到南临按正常的速度走是三日时间,算上婚宴和回程,统共也要七八日,尹博鸿本想着无需这样忙,却没想过宁致远只是怕自己忍不住累坏了长安,加之临近年关,一些紧急的委托确实也多。 长安也忙坏了,近来泡温泉泡得勤,回了房沾枕就睡,师叔不在身边也暖乎乎,宁致远便紧着空余时间拿出来先把委托弄完,等着长安忙完,在去南临的路上做休整。 祁夙将东西小心地摆好,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废力气的事,但材料的位置摆放需要废心思,是个精细活儿,长安从旁协助都感觉比练剑还累。 好在最后出来的成果很喜人,祁夙将东西包好,小心地放进精致的软盒里,交给长安的时候像完成了艰巨的委托,终于松一口气。 他对动手做的东西从不含糊,原本想着两三日便能弄完的东西,结果修修点点,加上平日里还有修习和试炼,回过神来却已经到了下山的时间,长安休整了一日,跟宁致远在清晨启程往南临去。 第29章 侵袭 飞车滑过~~~ 白日里赶路其 分卷阅读48 实与之前下山没什么区别,但这是长安头一回与师叔一同下山,还不是为了委托,心情松快许多,休整过后他精神恢复得极快,想着接下来还有七八日可以同师叔待一块,也算是弥补了这两月的空缺,便按照以往的路程走,不慌不忙。 夜里歇脚的时候被宁致远带去郊外一处静雅别致的院子,长安就知道,师叔饿了许久,这是要连本带利讨要的意思,心跳得有些快,他也想宁致远了,忙了两月,沾枕就睡时没能顾及到的渴求,在休整放松过后像雨后春笋一样滋滋地往外冒。 只是......长安环视一圈,四下无人,整个院子和房间一尘不染,布置和摆设也很别致,除了两间卧房,还有一处开着窗,往外腾着水汽,应该是沐浴的地方。 这处院子地处郊外,四下空旷,院中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幽静中透着周全妥帖的舒适,一看就是有主的地方,且还是富贵人家,“师叔怎么会发现这么处院子?” 宁致远落了锁,转身将长安捞抱入怀,长安行云流水地双手挂上师叔后颈,双腿也主动盘住宁致远的窄腰,等着人答复,人已在怀,宁致远反倒不急,缠了长安的舌吞含搅弄,按住翘挺的臀紧紧压向自己,在缠吻间硬得很快。 性器隔着衣物紧抵在长安身下,先往沐浴的那处走去,等到进了沐室,在扒人衣物的时候才说,“这是特供的院子,我上回下山的时候定了几日。” 长安同宁致远在一起的时候,会不自觉像猫一样温软可欺,惹得宁致远总停不住手,他听到这儿软声笑,“师叔使坏,原来早有安排。” 宁致远笑了一声,扒完衣服,抄抱起长安贴到肌肤时喟叹一声,下了水摸着人,才危险地凑近舔弄长安的耳垂,长指跟着水流滑进久违的穴洞做扩张,长安在快意逐渐爬满全身时,听见师叔在耳边呵气,“小六今夜可要叫大声些。” 水声激荡在房中回响,宁致远将人顶在水池间肏干。屋里的设计很雅趣,窗户紧闭的时候雾气缭绕,水汽氤氲仿佛置身云端,窗户打开通了风会将沐室的水汽吹散。 这处院子空旷,寒风在外凛冽呼呼作响,但比起灵山上的夜风委实可算得上清爽,吹进室内能将人吹得舒适,加之人又在通着水流的沐池旁,温热与寒凉交缠,反而将沐室中的温度变得沁人心脾。 此处毕竟是招待贵客用,自然思虑周全,沐室里应有尽有,画着旖旎春画的屏风,铺着整片软垫的躺椅,为数不多的柜中整齐摆放着绒软的沐巾,室内灯火通明,在角落处置放着一面镜子,还有一个小柜子里放着各色各样的情趣用具。 对于想隔开外界交颈缠绵的爱侣来说,这简直是再体贴不过的安排,不过长安没来得及仔细看,人就已经被师叔叼住舌,宁致远今夜的耐心似乎都用来给长安做扩张了,因为撞进穴洞之后他就完全撕开了顾忌,在水深及腰高的沐池里顶乱了长安的呼吸。 “师叔......轻......轻点”,宁致远肏弄的速度太快,深入的动作狠重,长安的喘息跟不上速度,他紧缠着宁致远的腰,整个人挂在师叔的身上,人被水扶着往上跑,随着顶弄的动作被推上水面。 宁致远的手掌按在他臀上,紧紧地扣住,在深入时死死地往滚烫的性器上按,手一直情色地掐揉着臀肉,甚至故意往两边掰开,扯动穴口,要挤进更深处。 长安断续地哼叫,一哼穴里就被肏得更重,耳边都是被动作激起的水声,水被撞得晃动,不断溅到两人身上,长安的轻哼被激荡的水声盖过,宁致远却不乐意,肏弄了一阵,在水里不尽兴,顶着人出了水池来不及往躺椅去,就顶在地面上撞。 方才过来的时候宁致远顺手扯了两条折好的沐巾,也不铺开,横在长安腰下垫着,长安刚从温水出来,人又陷在情潮里,浑身滚烫,背上沾着凉凉的地面被冰得一激灵,穴肉瞬间夹得死紧。 宁致远被夹得爽了,就干脆将人按在地上弄,垫在腰下的沐巾将人抬高,宁致远松开长安的双腿捞在手里,直起身凶狠地肏顶,长安眼尾潮红总泛得快,地面太凉了,他难耐地扭腰,叫唤声渐高,“师叔......凉......” 宁致远被扭得起火,夹紧臀线狠力地撞,迅猛的速度和力道很快逼得长安仰颈挺腰,又让狠力肏弄的凶器顶进更深的地方。 已经勃起的性器止不住往外吐着水,宁致远知道长安要到了,加快了速度,又将垫在长安腰下的沐巾扯开,把人完全按在地面感受冰凉。 长安被激得弓起软腰,穴肉死死地缠紧师叔的性器,又被宁致远按下去,又冰又烫的双重攻击激得长安晃头,终于在穴肉不停地紧箍搅缠间喊着泄出来。 宁致远没停,将人扶起来又顶着往躺椅过去,宁致远在长安高潮时几乎都不会停下,反而会变着法子肏干,长安其实已经熟悉师叔这种欢爱的节奏,但他们确实很久没做了,高潮余韵逼得他紧密地颤抖起来,被师叔顶得连声叫唤。 躺椅是定做的,用的还是很结实的实心木,斜靠的高低可以调节,但宁致远没管,在稍抬起的那侧躺下,以往都是长安被压在身下,今夜宁致远想换个玩法。 他顶着人摆弄好姿势,让长安垂直坐在自己身上,将双腿拉开,腿弯挂靠在铺着厚绒毛的两侧扶手上,又从椅下摸出有些弹性的柔软绒绳,将腿弯固定住,以免在顶弄间人被撞得往后移,长安双手按在师叔的小腹处,不太适应这个新姿势。 他被固定在宁致远的性器上,扶手的高度正好,被架起的双腿斜出了漂亮的线条,躺椅的宽度导致长安完全露出了大腿内侧,将双腿完全绷开往两侧去。 长安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师叔的性器在腿间出没,腿被架高,支点就完全落在后穴上,臀肉因为重力的关系,只能紧贴着宁致远的下腹,穴肉因焦灼紧搅着性器,在灯火通明的环境里维持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下身都止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羞耻。 宁致远解放了双手,又得到了高抬双腿,穴洞完全靠重力吞食性器,无处可逃的长安,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吻着人,叼了长安的舌将人吸得舌尖发麻,手上揉捏着长安胸前的突起,吻又往下滑去,将乳粒含出水光,又狠狠地吸。 长安哼叫起来,他感觉不太妙,师叔在情事上会缓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风雨欲来的蛰伏,一种是心满意足的温存,宁致远显然在前者的状态里,越是平静,长安就越是战栗。 胸前被吸出红肿,长安被吸得挺胸弓腰,穴肉不自觉地搅紧,宁致远轻笑一声,放开长安的乳粒,引着长安双手按在自己小腹处,往下躺去,恢复长安垂坐在他性器 分卷阅读49 上的姿势,长安颤抖着听见师叔说,“小六可要扶稳了”,话音未落,穴洞中的性器就开始动作起来。 宁致远尤其偏爱在疼爱中纠缠长安的舌,但他可以暂时先放过软巧的舌,今夜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尝,蛰伏的性器一旦开始动作就没有柔情可言,宁致远挺动腰身,开始凶狠挞伐。 他往上顶去的力道重得长安猛地向上耸动,立刻又因为重力和腿弯上的软绳迅速往下坐,穴肉紧紧搅缠上来,又乖又软地完全包裹住性器,宁致远舒爽得喟叹,凶猛的欲兽挣脱了束缚,只要最深最重的吞噬。 长安很快受不住呻吟起来,穴肉随着宁致远的加重肏弄,迅猛地落下吞搅,很快臀上被撞得通红,长安身上已经恢复白净,之前宁致远留下的痕迹已经消退。 此刻身上潮红,眼尾也通红,合着臀肉和穴口的微红看起来有种纯洁的瑰丽,让宁致远忍不住想弄脏他,止不住地挺动腰杆要挺到最深处,长安被狠狠顶高又飞快落下,性器的凶狠深入没有止境,完全无法自控的下落让长安急急地吟叫起来,“啊......师叔......深......慢......” 他错乱得话也说得颠来倒去,双手无助地扶在宁致远的小腹处,又随着顶弄的动作不停地颤,性器又开始勃起往外不住地吐着精水,因为耸动得厉害晃着跳动,精水不间断地溅在两人的小腹。 宁致远加快速度,狠命把人往高处肏干,长安被迅速顶得往上去,又被软绳扯下,狠狠地往下落,落下时还是宁致远狠极的冲撞,变成了完全没有停歇喘息的激烈,长安难耐地喘,高声叫起来,“师叔......松......松开......” 他被席卷而来的情浪拍得浑身颤抖,止不住仰颈挺胸,被肏弄得弓起软腰,又被肏碎了喘叫,他想求宁致远松开他,可是师叔的攻击太快,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耳边全是吟叫,宁致远一手摸向长安的嫩腰掐揉抚摸,顺着滑到胸口处揉磨乳粒,又从椅下摸到了羽毛,转着羽毛开始在长安身上作乱。 与凶狠快重的肏干截然不同的轻柔开始落在长安身体各处,从不断滚动的喉结,到快速上下耸动的肩,滑到胸前的乳粒,软韧的腰侧,随着动作晃动的性器,被束紧在扶手两边的大腿,然后又滑进双腿内侧,最后落在泥泞不堪的穴口,停在交合处轻轻软软地挠。 宁致远喉结滚动,喉间是深重的低喘,长安的喘叫紧跟着羽毛,不论羽毛落到何处,他都止不住嗯嗯啊啊地叫,这让他想起绒毛在体内乱窜的失控,被凶狠疼爱的穴肉已经被完全肏熟,湿腻滑满了整个穴口和腿间,打湿了宁致远的下腹。 长安开始不停地扭着腰想挣脱,扯动双腿的软绳,被宁致远肏弄得再一次失控,穴洞开始无法自控地痒起来了,他泣声高叫,“师叔......啊......师叔......” 声音抖得话都说不清楚,宁致远狠命地顶,听着长安越来越高的喊声,激动得控制不住力道,长安被他顶得双腿不住地扯动扶手。 他的手还在长安腰上掐紧,长安双手却已经绵软到按不住人,只能喘叫着求饶,他想抱着宁致远,这种没有依靠的失序,让他只想落在师叔怀里,而不是凶猛挞伐的性器上,“师叔......抱......唔......抱我......” 被抱碎在怀里也好,被吸麻舌尖也罢,只要能碰到宁致远,长安就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很快被滚烫的性器烫化,宁致远被这样脆弱的依赖打动,丢掉羽毛,直起身拥住长安。 长安就像上次一样,双手紧紧缠抱上去,将宁致远按紧在身前,主动伸出舌尖送入宁致远口中接受吞搅吸缠,舔舐着宁致远口中的味道,弓腰挺胸完全贴紧,翘臀压出弧度。 性器的顶弄还在继续,长安却不那么恐慌,缠吻时喉间还是嗯嗯啊啊的闷响,宁致远双手按在长安的臀肉上淫靡地揉弄,在肏弄中还不忘掰扯,想要更深更重,舌又缠着长安,感受着穴肉中的吸夹,加快速度。 长安受不住,被含着舌啊声哼叫,被肏得泪水不断滚落,宁致远想听他叫,松了舌将长安压着往后,埋首去吸舔,想要重新留下印记,咬在锁骨处时听着长安又止不住猫叫一般。 穴肉里的紧缠已经到极限,箍得宁致远腰眼发麻,只能加快动作,狠命深入,双手掰扯开软弹的臀肉,口舌凶狠地吸嘬长安的乳粒,又狠又重地肏进最深处,掰扯开臀肉狠命按下,在长安浑身战栗的啊声高叫中浇给了他。 长安啊地长声延续,在宁致远耳边叫得他心痒难耐,紧按在臀肉上的手忍不住想揉弄,浇灌在持续,长安的性器也在不间断地吐着精水,两人都是满身狼藉。 不知道以这个姿势缓了多久,宁致远的粗喘声渐渐平息,长安的急喘还有喉间的嗯哼声也逐渐缓下来,弓紧的腰线缓慢地放松,穴肉还在贪婪地吞食着宁致远的浇灌,不自觉地吸合。 心脏总算落回胸口,长安被紧衔在宁致远怀里,环紧师叔后颈的双手稍松一些,侧首在宁致远颈间平缓着呼吸,宁致远的浇灌已近尾调,不时在紧箍的穴肉中跳动。 长安撩开宁致远汗湿的墨发,在师叔后颈处狠狠嘬吸一口种出深红吻痕,当做方才那么迟抱他的惩罚,宁致远察觉到动静,性器往穴洞里猛顶一下,挤揉臀肉将人按紧,侧首故意学着长安在后颈狠吸嘬出颜色,这才畅快轻笑,一语双关,“小六,再吸一口。” 长安被调戏,在方才留印的地方使劲咬出齿痕,宁致远被咬得发麻,才浇灌完的性器被这一口咬得半勃,又狠力撞了一下身下贪食吸缠的小嘴,长安被顶得哼一声,这才老实了,在榻上和师叔较劲讨不到好处,还是乖一点。 宁致远松开软绳,长安腿弯已经被勒出红痕,好在软绳材质特殊,他没觉得多疼,就是有点麻,宁致远让长安压在身上,往下躺去,长安双腿还在细颤,被师叔捞高一边,手按在腿弯处揉弄着勒痕,宁致远问,“疼吗?” 长安眯着眼受着揉,性器因为这个高抬的动作滑出一点,又很快被宁致远按着臀插回去,他要严丝合缝,不给余地,长安也不管,老实交代,“麻......” 慵懒的声音像猫哼,宁致远被哼出笑意,手上动作重了一些,“师叔给揉。” 酥酥麻麻的热意从腿弯蹿到心口,长安闭目养神,享受着师叔激情后的温柔,穴洞中满胀的感觉让长安有种久违的恍惚。 他知道师叔忍了很久,继而发现自己也是,宁致远又换了另一边揉弄,长安舒服得发软,满足得喟叹。 第30章 狂欲 车速!车速! 分卷阅读50 ! 呻吟声持续不断,长安记不起做了多少次,到了多少次,换了多少姿势,宁致远总有办法让他无法思考,只能感受到当下的疼爱。 他们还在凉暖交缠的沐室里,窗户大开,放凉风进来,长安被凉凉的风吹出清醒,很快又被师叔弄得迷乱,宁致远到了两次后,又恢复了蛰伏的状态。 长安的锁骨,胸腹,腰背,腿侧,腿根,甚至臀上,只要衣衫遮得住的地方全都是星星点点的深红吻痕和齿印。 宁致远要重新种下记号,在变换着姿势反复深入的同时,一直不间断地在长安身上狠狠吸嘬啃咬,之后就舔弄着抚慰,长安只能颤抖着任他深入摆布。 唇舌落在身上总能吸出酥麻,吸得长安细细地颤,心痒得不行,穴洞又被肏干得湿漉漉,一点办法也没有,饿了师叔多久,他全记着,等时机到了,变本加厉地讨回去。 在深重的顶弄间长安没能停下叫唤,师叔太凶了,但凡有点想逃的意思,就会被更凶地肏干,长安无法,只能予取予求。 腿间小腹臀后全是滑腻,宁致远存心要长安染透他的味道,越是如此越止不住兴奋,控制不住力道要将人顶坏。 长安被侧身压在躺椅上,一边腿折到胸口,露出臀和后穴,接纳师叔滚烫坚硬,不知疲倦的性器,他双手只能扒紧椅沿,被顶着不断往前晃,又很快被按压在腿上和腰上的大手拉回去。 宁致远在长安身上种够印记之后,又开始凶猛地深入,肏干的力度带着绝对的狠厉,长安嗯嗯啊啊地叫,每回激烈的疼爱中他都觉得自己要被弄坏,宁致远很难满足,持续不断的深入和凶狠无度的力道才能解馋,“啊......师叔......啊......慢......快......” 承欢的人在凶狠间话总说不完整,宁致远有时会调笑两句,更多时候是用更猛烈的侵占回应,他听着长安颠三倒四的话也能马上意会,因为是他在主导疼爱,但他使坏地故意颠倒黑白,听见长安的喘叫,他持续着顶弄的动作,喘息着笑,“是慢了还是快了?” 长安听不到,他晃着头被压下身的师叔挤进更深处,宁致远缠了舌,将长安吸得舌尖发疼,身下的凶猛性器又将长安顶得止不住嗯啊声,在搅吻中喉间也咿咿呀呀地呻吟。 他被汗和宁致远浇透了,只能交出舌任师叔搅缠,腰被顶弄得弓出弧度,压在胸口的腿在被性器深入时能感受到小腹上没有间断的突起,穴肉缠着搅着,吸着含着,不舍得滚烫又坚硬的性器。 长安的性器已经疲软,被压在腿和小腹之间,宁致远顶入的时候,长安会有种性器隔着小腹被师叔肏到的感觉,身上停不下抖动,宁致远总算缓下动作,耐心地缠吻,把长安吻得舒爽了,给他缓劲儿的时间,吻得长安急喘的时候松开舌,又去颈后吸舔。 宁致远在长安身上有无穷精力,不把人折腾透不会松口,欢爱前宁致远给喂了药丸,长安在喘息间恢复得很快,既有药丸的功劳,更多还是因为他对师叔的疼爱太过熟悉,他的身体早被宁致远弄透了,能快速适应不同变化,所以宁致远在疼爱时才舍得这般花样百出,且凶狠得淋漓尽致。 待长安开始因为肏弄弓腰压臀的时候,宁致远就知道可以继续了,他放开长安双腿,让他正躺回躺椅上,缓缓抽出性器。 长安被性器上的脉络磨得打颤,抖了一会儿,宁致远摸出早就从小柜中挑出来的道具在穴口轻轻挠了一圈,太过熟悉的触感让长安立马精神了。 他晃着双手挣扎着要起身,宁致远按住他,将手里的东西给他看,是一个小绒毛球,大概两个指节的宽度,一个指节的长度,和上次的狐狸尾差不多大,只不过短了一截。 长安的穴肉下意识地收紧,上次的激烈太过深刻,导致他身上只要蹭到绒毛,穴肉就会不自觉地痒,绒毛球因为刚刚碰过穴口已经被打湿了,尾巴坠着长长的软绒绳,一看就知道跟上次的小狐狸尾是一个用途。 他下意识地摇头,宁致远却眼疾手快地用指节推进了穴洞,长安身上不自觉地泛起微妙的痒,穴洞似乎也想起上回的激烈,止不住地收缩起来,他咬唇受着,又用求饶的眼神向宁致远示弱,“师叔......” 宁致远似乎想了一下,点头应了又开始讲条件,他伸手在穴口处垂着的软绒绳上撩了一下,说,“不拉动绒绳,你若能把东西拿出来,今夜师叔便不用这个。” 这摆明是不讲道理,绒球已经被宁致远推进深处,穴肉被挠得不自觉地吸缠,又将毛球推进更深处,但不试一试长安又不甘心,长安颤着身子抖着手摸到穴口处的时候,没注意到师叔玩味的眼神。 他没有自己这么做过,指节点在穴口的时候颤了一下,这种感觉太奇怪,长安正想反悔,宁致远却伸手过去,扯过长安的手指,两根手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顺势钻进穴洞,“唔......师叔......” 长安的臀都开始颤起来,他的手指被宁致远带着在穴中动作,太羞耻了,长安不自在地闭眼又很快睁开,因为他发现闭上双眼后穴洞里的感觉被放大了。 毛绒球确实已经进到深处,那是手指够不着的地方,可宁致远就要带着长安,甚至挟着浅浅戳刺了几下,把长安激得哼起来,宁致远见时候差不多了,才慢慢把手指抽出来,长安额上冒出薄汗,被自己的手指羞耻得喘气。 宁致远抬身,将绒绳的末端从躺椅底下拉上来,长安才发现末端坠着两个铃铛,宁致远晃了一下,两个铃铛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他将那端绑在长安右脚踝上,又将长安双腿分开挂在扶手上,随后性器就猛地肏进穴洞。 铃铛声响起的同时,长安哼叫起来,还是那种微妙的痒,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适应了,还是材质不同的原因,并没有上次那么难耐,宁致远扣紧软腰,肏着人压身去吻长安,舌和性器一样凶悍,不把人给吸麻顶坏不肯罢休,铃铛声不断地响,长安止不住地唤,“师叔......” 穴洞中的毛球被顶得来回翻滚,绒绳也因为迅猛的动作被带着挤入,宁致远舒爽得浑身发麻,囊袋随着不断顶弄的动作不停地拍在软臀上。 性器抽插间发出噗呲的水声,合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声,长安的哼叫呻吟还有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水汽氤氲的沐室里杂糅出一种情色的放荡。 略长的绒绳很快被肏干不停的性器挤得只剩短短一截,长安无法自控地扭动软腰,却又被更重地进入,穴肉中的绒球被不断得挤压顶乱,还有顺着性器挤进去的绒绳开始逐渐占据了位置。 长安不断地颤,嗯嗯啊啊个没停,原本就泛着红的齿痕和吻痕被热 分卷阅读51 意激得更红,胸口下腹和双腿间被滑腻的液体喷溅得大片地泛着水光,长安受不住,在扭腰颤动中喊叫,“痒......啊......师叔......痒......” 其实比上回欲求不满的痒要好一些,但长安的身体记住了,总下意识觉得痒,穴肉死死地搅缠不肯放过性器,又被凶猛的抽插不断地带着进出。铃铛声不绝于耳,长安逐渐跟不上速度,铃铛响起前师叔似乎已经深撞进穴肉里,脆响尚未停息,又是更重的肏干。 没完没了的呻吟喘叫还未完全适应节奏,宁致远肏弄中松了一边手,去扯被挤进穴洞的绒绳,持续不断的顶弄间要将快完全被挤进去的绒绳拉出来,不叫绒绳在穴洞里占长安的便宜,才拉动一小截,长安陡然剧颤,抬声高叫,一直紧扒着椅沿的手忽地往前要推开宁致远。 肏干中被扯动的绒绳,在穴肉的吸缠和性器的抽插间,被挤压着同时在两人身下磨出入骨的麻意和爽利,长安受不住这般高潮迭起,他的声音已经叫软,想推开宁致远的动作绵软,被凶狠的肏弄撞散了筋骨,又跌回躺椅握紧扶手,只能嗯啊着求饶,“师叔......不......啊......不要......” 他已经顾不得也记不得师叔不准喊不要,学乖之后长安已经许久没在激烈的疼爱中叫过不要,宁致远似是被激怒,又像是兴奋,他狠命地挤,重重地肏,要把长安的呻吟喘叫顶碎。 手不间断地拉动穴肉里的绒绳,拉动出一小节又松手,肏干间挤进去了又开始往外拉动,来来回回,长安的双腿晃动得厉害,铃铛声在沐室中激荡,宁致远把长安肏得仰颈弓腰,在不间断的抽插中撞着问,“要是不要?” 夹紧臀线晃动腰杆,长安被顶弄得意识模糊,不停晃头,宁致远却不放过他,将绒绳又快又急地扯出一大截,长安被磨得高声叫唤,眼泪止不住地淌。 他下身已经颤得发软,穴肉还在狠命缠吸着滚烫的性器,可长安受不住地晃,人被汗湿透,浑身都被宁致远的味道侵占了,他不知道该叫要还是不要,宁致远却来了兴致,凶猛的顶弄间囊袋都把臀撞痛,非要逼出个答案来。 绒绳又被挤进去了,宁致远拉扯出来长长一截,长安受不住这动静,不停地叫,大口地喘,但很快他就发现没用,因为宁致远松开手抬起他的双腿,在长安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中就着姿势跪抬起身,将长安双腿按压往前几乎将人倒提起来,长安被托得只剩个背沾着躺椅,双手只能紧紧扣住扶手,又被宁致远按着大腿悬在半空。 宁致远不让他双腿碰到肩处,长安整个腰身被抬得几乎竖直,绵软地承受宁致远从上至下的肏干,穴肉里那种微妙的痒化成了疼,长安几乎要叫师叔给凿穿了,止不住高声浪叫,他浑身战栗,呻吟不稳,被撞得满身狼藉,宁致远在凶狠不断的凿入里又问,“要是不要?” 这个姿势长安弓不了腰,也压不了臀,承着重重的肏干,双足都弓出弧度,脚踝上的铃铛更响了,长安被肏得仰颈,哭叫着求饶,“要......啊......啊......师叔......救......” 宁致远似是满意了,可他的肏弄又那么凶。绒绳已经完全进去了,剩下的一截绷紧地扯着系在长安脚踝上的那一端,在性器的抽插中被顶入,脚踝被扯动,又被撞得乱晃,会把绒绳往外扯出一小截,只要宁致远不停下肏干,这种扯动会陷入无止境的循环。 铃铛乱响,宁致远凿着人,感受高度紧张的穴肉被磨出水声,耳边的铃铛一直在响,晃动的脚踝不断地扯动,长安在身下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宁致远舒爽得浑身发麻,将长安撞得水声和拍打声不停作响,他在肏干的间隙中问长安,“要什么?” 长安迷乱得喊哑了嗓子,宁致远还不肯放过他,动作又凶又狠,又深又重,他按在扶手上的指节绷出一大片白色,只能狠命地吸搅穴洞里的性器,哭着叫着,求师叔给他个痛快,“师叔......啊......要......师叔......” 宁致远这才满意,心满意足地重回凶狠的肏干,进入的力道都要把人撞碎,绒绳不停地钻,性器不断地插,脚踝止不住晃,又不间断地往外扯动。 这种来回磨动让长安止不住尖叫,师叔师叔地喊,宁致远在繁杂的回响里只听得见长安的叫喊,还有耳边的铃铛脆响,太痛快了,他加快肏干,喉间是酣畅的粗喘,笑着说,“师叔都给你。” 穴肉的禁锢越来越紧,宁致远凿得又那么重,长安意识混乱不住颤抖,叫声高得让人脸红心悸,精水已经滑满全身,铃铛声一直在响,宁致远终于加快加重,速度快得让长安几乎抓不住他抽出的间隙又被狠命凿穿,力道重得长安感觉囊袋都要顺着肏干挤进穴口。 长安仰颈晃头,墨发也被精水沾得湿哒哒,全都痒痒地贴在身上,穴口已经红肿,还在狠命吸缠,长安被肏得止不住高叫,“啊......师叔......要......坏......” 宁致远被他叫得腰眼发麻,夹得浑身爽利,终于在陡然高响的铃铛声和浪叫声中,浅浅抽出凶悍了一夜的性器狠命凿下最后一击,全都浇给了长安。 长安被浇灌地长声啊叫,足弓绷紧,铃铛还在无法自控的颤抖中叮铃作响,但稍有平息的意思,穴肉搅紧性器,疯狂地吸食着浇灌,躺椅被滑腻打湿,两人浑身狼藉。 长安不知道浇灌持续了多久,只是随着节奏止不住颤抖,喉结滚动平缓着喉间的急喘,胸口猛烈的起伏也渐渐慢下来,宁致远维持着最后肏入的动作,待射入逐渐近了尾调,绷紧的腰臀才缓松一些,松了长安的双腿挂在手上往下压去。 铃铛晃了一下,宁致远就着下压的动作又往穴里挤进,直到完全压紧臀肉,进无可进才卸了力气压住长安,长安哼了一声,拴着铃铛的脚踝还绷扯着穴肉里的绒绳,长安没力气扯,只能虚软地盘去宁致远的腰上,压在扶手上的双手也环抱住压下来的师叔,心照不宣地缓着劲儿。 唔……我超爱绒毛跟铃铛,其实我就是个色批(bushi 第31章 纵情 照进沐室里的月光已经亮得耀眼,他们做了一夜,仿佛转眼间,又像过了许久,天就亮了,长安不知道缓了多久,但手上找回些力气时,便轻缓地在宁致远背上滑动。 宁致远像是知道他的意思,抬起身,从不远处的小桌上拿过温水,含了水喂给他,喉结滚动,长安吞咽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温水滑进身体的动静。 一口一口地喂完水,缠着舌温软地吞搅了一会儿,长安在流水声里清了清嗓,说,“ 分卷阅读52 师叔,天亮了”,宁致远嗯一声,又埋首吻他,尝够了才调戏人,“还想着赶路,看来师叔要得还不够。” 诚然长安只是纯粹想说一句天亮了,却也被没脸没皮的师叔调戏得失语,只能骂一句,“老狐狸。” 宁致远被这软声骂得舒坦,起身给长安把穴洞里的绒绳拉出来,长安才平静不久的身体细颤,跟着轻哼,简直要命,待绒球也被拉出穴洞,才算平息,宁致远又将性器插回去,将泥泞不堪的绒绳在末端扯断,铃铛还留在脚踝处,撩了一下铃铛,叮铃一声,就捞抱起长安入了沐池。 温水没过活动了一夜的身体,两人都舒坦得长叹,宁致远不肯放人,就只能斜靠着水底的墙面,让长安坐在怀里,手上摸着给人清理,摸够了才说,“今日不赶路,待你歇好,师叔带你走捷径去。” 连院子都定好了,长安知道师叔自有安排,反正能按照原计划抵达南临,他在温水包裹间温软地轻呼着气,被宁致远伺候得软了筋骨,太舒服了。 穴洞也做完清理之后,也不套衣衫,宁致远顶着人开了沐室的暗门,径直往卧房去,沐室和卧房是相通的,中间有一小段路,但被遮挡了起来,密不透风,长安在顶弄间还分神感慨一句,这也太周全了,忍不住说,“师叔,这处院子......” 真的不是情趣专用吗? 宁致远抓住了未说尽的意思,按紧长安的臀肉揉掐,深顶了一下,满意地听到耳边的轻哼,才说,“反正挺合我意”,做得舒坦你当然满意,长安腹诽,很快又被穴洞里横冲直撞,乱顶一气的性器撞乱了思绪。 宽敞的卧房被日光照得光影交错,打理的人很识情趣,遮光的帘子只拉了一半,半遮半掩地放日光进房,无端横生出暧昧,住进来的客人若喜欢明亮,就扯开另一半,若客人喜欢幽暗,也只需要扯一半,宁致远顶着人走得缓慢,长安跟着哼了一路。 拉过帘子遮到只剩一点缝隙透出微光,宁致远将人抵在不远处的桌面上,光滑的桌面冰凉,长安高潮过后又被顶了一路,一沾着凉意穴肉瞬时搅紧性器,他已经没东西可射了,后面却还能激出浪潮,哼叫着又泄了一回。 在沐室的地面时宁致远还需要跪着双膝蓄力,如今桌子的高度正好,他直身站着或是俯身压下都能轻松使力肏弄。所幸几场激烈疼爱下来他已餍足,这场不过是一夜凶猛之后的温存,一如既往地缱绻,宁致远直起身,在穴肉翻涌着浪潮时缓慢地深入,浅浅地抽出,再持续肏入。 长安被磨着弄着,顶着肏着,浑身的滚烫将冰凉的桌面都染暖了,猫一样地哼叫嗯啊,软糯得不行。 怎么会这般招人疼呢?宁致远在深入时想,收了凶狠的利爪,此刻他没了凌虐弄脏长安的欲望,反而生出了将人纳入口中含化的柔软。 长安敞开怀抱,彻底接纳激烈疼爱的时日不过数月而已,宁致远却恍惚觉得已经将人侵占到天荒地老,他软着心口俯下身去吻长安,温柔地含化了长安身下的冰凉,深入化成了彼此慰藉的渴望,长安双手环抱住宁致远,全然接纳师叔的凶狠和柔软。 ******************* 院子里的喘叫呻吟一直断断续续,宁致远太狠心,折腾起人来不遗余力,饿了多久,都把着长安讨要,从夜里疼爱到天明,又从日中缠绵到入夜,中途放人睡一觉权当蓄力,又在深入间把人顶醒,长安哪怕体力能跟得上,嗓子也该吃不消了。 老狐狸却早有准备,每回听叫唤的声音快哑了,就在肏弄中边侵略边喂水,这院子里随手能拿到的小东西都妥帖得很,水里掺了润喉的蜜,不甜腻,入了喉却有回甘的淡香,长安每回被衔了舌含着水,总馋得宁致远不住地吻,讨要他哺进去的味道,尝个没完。 房中遮光的帘子又被拉开一半,月光照进和明亮的灯光勾缠,宁致远既要看长安被疼爱的模样,也要听长安的喘哼叫唤,房中回荡着吱吱呀呀的响声,规律脆响的铃铛声,合着柔缓的滑腻水声和呻吟呢喃的低语,显得分外缱绻,引人遐想。 长安伏趴在宁致远胸前,双手环不住人只能垂在椅背,人已经洗净了,都是清爽的味道,侧头枕在宁致远颈侧,轻喘呵着热气,偶尔喉结滚动,在宁致远耳边咿咿呀呀地哼。 去了滑腻不堪的泥泞,斑驳着深色吻痕和齿痕的背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情色,但长安管不了了,他确实累坏了,也知道师叔差不多饱了,这该是入睡前的最后一场温存。 软嫩的腰间微松地圈着一条三指宽的软绒缎绳,这屋里的情趣用具大多都是这种材质,触到肌肤能撩起微妙的酥痒,又能很好地护着人不被勒伤,长安敞着双腿坐在师叔身上,一同靠在榻旁的摇椅上,宁致远选了最后一样东西作为休战信号。 圈在长安软腰上的绒缎环在摇椅后,绳结别在椅侧系着,宁致远晃动摇椅轻缓地动,就能推着身上的长安肏弄,长安贴靠在他胸前,身子随着摇椅晃,稍稍被顶出去一些腰上的绒缎就会把他扯回去持续地承着疼爱,脚踝上的铃铛就跟着晃,叮铃脆响。 长安在这动静里靠在师叔颈侧呢喃呻吟,宁致远喜欢听长安的声音,高声啊叫也好,低吟喘哼也罢,只要是长安,他都喜欢。 小家伙总是不自觉地诱惑,他不知道在榻上喊师叔和不要是催情,也不知道讨抱和拥吻是引诱,总要师叔师叔地叫唤,嗯嗯啊啊地要抱,宁致远根本全无办法,只想凶狠,只想深入,只想疼爱,将人肏碎完全落在他怀里。 宁致远餍足地慨叹,余出双手自长安肩处细细抚弄着往下,掌下的肌肤顺滑,偶有一些旧伤的痕迹,如今大多是红肿的齿痕和被吸嘬出来的吻痕,宁致远都不放过,轻轻地抚,慢慢地揉,就像他此刻进出穴洞的性器一样,铃铛声规律地脆响,随着两人的欢爱晃荡,叮叮当当。 宽大的手掌抚弄揉捏着掐出来的红痕,和他弄出来的印记,渐渐滑到他爱不释手的翘挺软臀上,长安的轻哼像猫叫,挠得宁致远心口发麻发痒,又酥又软。 他揉上臀瓣,在疼爱中挤压揉弄成不同的形状,侧首去吻长安,缠着舌听长安喉间的嗯哼声响,觉得这两夜终于完满足意了,空缺渴求的欲望被填满。 摇椅吱呀地摇,铃铛叮铃地响,长安乖软地喘,宁致远叼了舌深入舔舐,吻不够,疼不够,揉不够,臀瓣上的手揉着滑进双腿内侧,平缓柔和地抚摸,摸得长安舒爽地细颤,哼吟逐渐变成嗯啊的低叫。 他又在叫师叔,宁致远的手顺着滑到腿弯,忍不住抬起长安贴在腰侧的右腿,松了人让长安分开些,另一边手扶住长安的腰以免人往后倒,铃铛叮铃一声,宁 分卷阅读53 致远嘬吸着舔吻在脚踝处,呵出的热气落下时长安难耐地叫唤,“师叔......别......” 他受不住了,被吸得发麻,魂也要没了,宁致远缓和地在撞着人,从脚踝舔吻着缠到腿弯处,身上的人颤着抖着,哼着吟着,待到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松了人,顶着吻着往榻上去,给穴洞上了药,这才算完,宁致远背沾着榻,餍足长叹,手在长安柔滑的背上轻搓,温声问,“想这么睡还是靠师叔怀里睡?” 长安时不时会想换个方向入睡,宁致远倒无所谓,能抱着人就好,长安压在师叔胸口前,累得不想说话,嗯了一声,腿就往宁致远腰侧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铃铛响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宁致远失笑,这回是真把人累坏了,性器终于停了顶弄,拉过软被盖好,宁致远在熟悉的湿软裹夹中,拥着人在额上落吻,“心肝儿好睡~” ******************* 南临。 宁致远背着长安走捷径,竟缩短了大半路程,长安被放下地的时候已经入夜,觉得不便叨扰先生,盘算着明日喜宴前再去拜会,宁致远把人扔进客栈先换洗一番,换了身舒适的衣衫就携着人下楼用膳。 小二正按着掌柜的吩咐给新到的酒里放香料,正巧宁致远招人点菜,这会儿正是饭点,堂里小二人手不够,掌柜又在外面催促,小二手一抖香料就大半进了一个酒瓶子里,小二哎呦一声,着急忙慌地赶紧收拾把酒放好,就赶忙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这客栈的酒远近驰名,大多客人来都会点上一盅,小二见宁致远和长安一副贵公子模样,瞧着也不像南临人氏,点完了菜还是顺嘴问一句,“客官可需要酒水,我们掌柜的酒在南临只此一家,平日里好些客人来都没赶上,可需要给您二位尝尝?” 宁致远瞥见长安拧了一下眉又快速松开,憋着笑挥手,“不了,先上菜吧”,小二见长安面色淡漠,不再接话,笑着往厨房去了,客栈人流多,小二手脚却麻利,菜很快上齐了,宁致远边捡着吃点儿,一边还笑话人,“你这一口倒可没口福了,夜里小酌本是美事,少了酒味道便差些。” 长安这会儿才算正经有东西下肚,今日赶路时走的捷径,去的小店东西做得不好,他吃了几口就停了筷,所幸路上宁致远还给喂了点心,这会儿饿着呢。 他将东西咽下才回话,“师叔既想小酌,为何方才小二提的时候不试试?” 宁致远百无聊赖地看着人吃东西,托腮望着门外,随口应道,“我喝惯了苏曳自酿的酒,旁的喝了没意思。” 听到苏曳时长安不出所料地停了筷,他自柳絮没了之后,下山时也绕着吃人林走,宁致远不怎么提起苏曳,长安不知怎的舒了一口气,想起已经五年多了,时间确实过得很快,彼时他还孤身站在迷雾里,自觉前路茫茫无处可去,如今居然同眼前这个人纠缠到一处去,还有了归处。 他到灵山将柳絮的骨灰寻了个地方安葬后,每年都会在忌日时去陪上一会儿,也不怎么说话,待一会儿就走,寻人的事情还未正式开始,也并未和宁致远提起过,他给自己定了七年时间,转眼已时日无多了。 长安下意识有些抵触,但那毕竟是无法回避的过往,他还是得去面对,心里盘算着待此番事了,回了灵山之后再同师叔提一提。 宁致远见他停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每到换季时灵山的委托都会在临近月底的时候增多,我呢,以往都挑着固定的时候去他那儿讨酒喝,想来能在他那儿遇着你也是因为酒,我们倒也算因酒结缘,今年过了冬月也差不多到时候,可想过去客栈瞧瞧苏曳和石头,上回去石头还问起你呢。” 长安在吃人林中的痛宁致远看在眼里,当初正是因为长安的遭遇他觉得这个孩子很特别,他在林中和群狼搏斗时的眼神倔强嗜血,哪怕濒死也没有半分屈服。 按理拥有这样眼神的孩子最后应该会成长为狠戾无情之人,可长安爆发只是为了救他娘亲,他的心肠明明这样软,宁致远忘不了那个眼神激起的战栗,他原以为是同类,结果长安在客栈的表现却不断令他侧目。 宁致远觉得兴许那个时候的小六对他而言已经不同,只是没想过最后会变成心爱罢了,他很少在长安面前提起苏曳,因为这会触到警戒,但长安这几年的韧劲他也放在心上。 直到近来小家伙在激烈疼爱中展现的适应能力也进步迅猛成长飞快,宁致远才觉得兴许他并没有那么脆弱,只要旁人愿意点破,他就愿意面对,且能很快适应变化。 宁致远足够了解他,在这点上长安比谁都明白,因为在师叔提到苏曳的时候两人已经想到一处去了,这是难言的默契,他侧头给了个考虑的表情,“届时我同师叔一道去吧,我也许久未见他们了”,宁致远歪头笑了,小六到底还是小六,“好。” 第32章 喜宴 谁不喜欢甜甜的日常呢~ 用完饭长安带着宁致远往街市去,他们平日里下山虽说当成游玩,但也是急匆匆办完事就赶回去,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闲逛,更别提接紧急委托的宁致远了。 此番机会难得,长安就想带着师叔转转,他上回来也惊诧,却因为突发状况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南临的变化,南临是他遇到先生,交到好友的地方,对长安而言意义非凡。 平日里多匆忙,今夜里就有多闲散,放松下来看南临让长安感觉有些恍若隔世,两人生得本就惹眼,如今站到一处效果就是翻倍。 长安很快发现身旁走过的女子总对着这个方向窃窃私语,有些胆大的还会直勾地望上一会儿,眉目传情随后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才转身离去,颇有些要等人追过去互诉衷肠谱写佳话的意思。 彼时他在南临年纪尚小,只见过一次柳絮被纨绔当街调戏,却没想过南临的女子也这般开放,他侧头瞥一眼身旁注视当儿戏的宁致远,唔......确实好看,尤其今夜换了一身墨绿宽袍,散了墨发随意用发带结着,衬得人格外风雅,俨然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跟榻上凶悍的师叔实在判若两人。 除开私下在宁致远面前,长安其实面上不会有太多表情,加上端肃惯了,瞧着总有些生人勿近的意思,因此即便生得好看,与姿态闲散,面上总带些笑意的宁致远相比,南临的姑娘还是要克制些的,宁致远察觉长安侧头的动作,轻声说,“怎么?” 长安其实也喜欢看他着宽袍的模样,但今夜这场面也确实是头一回遇见,只好随口说,“看来师叔要走桃花运了”,宁致远根本没把那些注视当回事,反而发现有几个姑娘偷摸瞄了长安好几眼,乍听这话乐了,当长安是醋 分卷阅读54 了。 他弯着眉眼,稍凑近些,听到身后好几个女子发出轻呼,长安就听见师叔笑得诱惑,放轻的嗓音像夜里哄他入睡时一样柔和,撩得长安耳热,师叔说,“人都是我的,花儿就不要了吧?” 长安身上的吻痕还没消退,就这么被师叔说热了,挥开人,带着宁致远继续逛街市,顺道吹个风去去热。 夜里宁致远跟着挤进门的时候,长安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掌柜问要几间房宁致远答一间时,长安就觉得要坏。 师叔离了灵山就放纵,诚然掌柜神色如常不以为意,长安为了不让师叔夜里闹人,还是拦着分了两间,没成想还是没躲过,宁致远脱外衫的时候灭了灯,捞抱着人上榻,长安没忍住拍了他一下,“师叔慎重,隔墙有耳。” 宁致远落了床帏把光挡掉,不疾不徐地挤入,两夜的疼爱过后,长安的后穴歇了一日也很湿软,轻而易举地就将性器吸纳进去紧紧含住,宁致远夺了舌缠吻搅弄,缓慢地深入撞了一会儿,才松开舌哄人,“一会儿就让你睡,明日还要赴宴,不闹你。” 长安无法,若不遂了师叔,届时日子累在一起还是要受罪,只好偷情似的把哼吟压在喉间,所幸宁致远有分寸,只是和缓地深入。 到深夜做完,退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大碍,宁致远清理好又给人套上衣物,将长安捞抱入怀的时候两人缠着舌吻了一会儿,才让长安枕着青草香睡去。 ******************* 成亲的吉时定在戌时,长安还是按着平日晨起的时辰起身,收拾停当准备先带着师叔过去拜会先生,因着要去赴宴,长安难得选了身宽袍,他在灵山要修习多有不便,即便清修也要夜炼,为了行动便利一直着的都是劲装,新衣还是出门时宁致远拉着去添置的。 长安本想按着习惯挑身靛蓝,却被宁致远挥手指了身月白色,换完出来宁致远眼前一亮,月白本是冷色,却因着长安难得着淡色,加之宽袍款式的慵懒反而将长安衬出几分清贵的书卷气来。 他举手投足自小文雅得到,礼数周全,如今又换了这么一身,倒真成了游序口中的芝兰玉树,宁致远弯了眼,趁着掌柜转身时飞快在长安唇上亲了一口,笑得佻达,“好看!” 结合顾临之和长安所说,宁致远之前特意藏匿来过附近查探,知道近处有暗卫,也知道小六口中的那位先生就在这处院子里。 一个读书人身边却时刻藏着暗卫护持,还被一个身手了得的蒙面人盯上,又同长安说在查一桩事,不必多想也知道先生身份绝不简单,在查的事应当也同朝廷有关。 到叩门声响,见着来开门的人,宁致远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顾临之口中的柏仲轩,顾临之提的时候只寥寥数语简单带过,宁致远却察觉到个中微妙,对这位妥帖的先生更为好奇了。 陆遥不告知长安是对的,若是牵扯朝堂,这事在宁致远触不到的地方,且背后关系千丝万缕,所幸自南临之后长安下山再没遇过特殊情况,应当是掲过了。 就在宁致远盘算着回了灵山要再好好打磨长安剑术的时候,听到和煦的声音自堂中传来,“长安。” 先生今日着一身霁色宽袍,应当是长时待在学堂,不常日晒的关系,肤色比长安还要再白上一些,南临已经到了飞雪的季节,先生畏寒,屋里总煨着热水煮茶,原本白皙的颊上暖出了气色,修长漂亮的指节正捏着红色的请帖,更衬出白皙。 见着往堂中去的人,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弯着的眉眼端秀,竟看不出年纪,加之音色婉和,让人心生亲近,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像能做出什么会被人截杀的事情来,宁致远心里唔一声,亏得他同顾临之谈的时候察觉这俩人关系的微妙,否则他今日怕是要醋了。 陆遥和宁致远算下来也是平辈,也就不做虚礼,颔首便算招呼,长安同先生见礼,带着些亲近,他同程砚歌还有江夏一起时也是这样,不过长安自己没有察觉,他稍侧了身,“这是我师叔,宁致远。” 话一出口他跟宁致远两人都愣了一下,这同之前介绍顾临之时只字不差,差就差在他从未唤过宁致远的名字,这一唤弄得两个人都有些微妙的隐秘亲昵,长安清了清嗓,又对着宁致远说,“师叔,我先前同你提过的先生,陆遥。” “我想着一会儿过去才能见到你,没成想你竟先过来了”,陆遥煮着茶的功夫,一边叙话,长安在先生面前总有些别样的温和,“我同师叔昨夜到的南临,想着时辰不便,现下离吉时还有些时候,便先同师叔过来拜会,待到了吉时也好一道过去。” 长安在南临时话会多一些,彼时陆遥对他而言其实是个难得的引路人,先生教书解惑,人又耐心谦和,许多来学堂的孩子都很喜欢陆遥。 听到这儿,先生温声笑,“如此也好,江夏听你说起灵山之后一直念着要寻个时间去拜会,今日竟同宁先生一道赴宴,她和砚歌定然很高兴”,陆遥不好跟着长安称师叔,便捡了个合适的称呼。 宁致远难得正经,收了懒散佻达,又惯带些笑意,此时看着也是可亲,“陆兄客气了,在下不过是武人,你却是授业的先生,若不嫌弃,唤我致远便是”,宁致远接受委托下山时,同人接触也是个难得的正经模样,长安没什么机会看到,觉得师叔这个人五人六的做派实在新鲜,心情松快。 长安跟柏仲轩一道在他们谈话间不时地给人添着茶,偶尔插一两句,中间还不忘问陆遥,“先生膝上的伤......” 正说着话呢,膝头无声地摸上一只手,不用想也知道是师叔在作乱,脸上端着一副认真听人说话的模样,手上却没闲着占人便宜,先生和柏仲轩就坐在旁边,长安被这一下摸得紧张,话竟断了,好在停顿的位置恰好,听着语气也像是不好过度询问的体贴。 陆遥正握着茶暖手,膝上也摸来一只手轻轻地在之前的伤处揉着,那是柏仲轩自他伤了膝盖以来的习惯,偶尔提起柏大人都要心疼。 先生受着揉,“逢着雨天起风偶有酸感而已,平日里将养得好,并无大碍,不必挂心”,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四人一同用过午膳又聊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提前往程府过去。 长安未曾去过程砚歌府上,陆遥和柏仲轩便走在前头引路,长安和宁致远落后几步走在后头,宁致远宽袍底下握着给长安暖手,两人走得近一些,动作都被宽袍挡了。 他拽着人在手心里把玩,时而紧一紧,时而揉一揉,将长安手心的冰凉彻底捂散了,宁致远放低的声音极轻,轻得长安耳朵痒,“方才茶没少喝,怎的还是冰凉?” 长安手脚常年如此,已经习惯了,但有人仔 分卷阅读55 细着他也熨帖,跟着放轻声,“师叔现下不是捂热了?” 这种在外轻声说着体己话的感觉与榻上不同,带着隐秘的亲昵,宁致远就忍不住想调戏,他笑的时候可以有许多不同的意味,在长安这儿是独有的柔软,“夜里太凉,师叔给暖。” 长安神色如常地看着几步远的陆遥和柏仲轩,“师叔不要孟浪”,听着耳边传来轻笑,没再续话,他们到了。 ******************* 程府张灯结彩却不铺张,有种得体的喜庆,府上的管家正在门口迎客,瞧着走在前头的柏仲轩和陆遥,喜笑颜开地将人迎进门。 江挽刃和江晨已经在堂中,旁边还坐着好几位年纪相仿的少年,是江夏平日里玩得最好的师兄弟,江挽刃想好歹热闹热闹,便把他们也带上了,正凑着叙话。 夏知晓带着东川来的好命婆在房中给江夏梳妆,江夏来了南临之后就一直住在程府,如今想一切随简,便省了迎亲的流程。 江挽刃和夏知晓都是江湖性子,不爱拘繁文缛节,但梳妆的好命婆却是废了些心思找的,礼可从简,俗不可废,他们既想让江夏开心,也想要江夏往后无忧。 江夏自小被惯着长大,随性惯了,平日里小打小闹,弄刀舞剑的也没少受伤,江挽刃和夏知晓将她教得乐天,却也放手让她去翱翔,在必经的成长路上慢慢成长为坚强的模样,到今日要将江夏的手交给另一个人,他们总在用与众不同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关爱。 “往后可不要欺负砚歌,他性情稳重,有事也爱放心里憋着,你又是个急躁的,这要是吵架了都吵不过你”,夏知晓看着好命婆给江夏梳妆,想想还要交待两句。 她和江挽刃这阵子没少跑南临,忙里忙外地折腾,程砚歌多年同陆遥通信,信件不多,但日子久了行事作风颇有些陆遥的风格,耐心极好,事情都打理得妥帖周全,举止谈吐又持重得体,夏知晓接触下来,越看越满意,很是喜欢他,还没成亲就把闺女卖了。 江夏瞄着镜子龇牙咧嘴,她都没想过自己着衣上妆这般隆重,没有为了摆酒的事情操心,却为了行头折腾得够呛,听了夏知晓的话笑得眉眼弯弯,“阿娘放心,他性子好着呢,我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同他吵架”,夏知晓做了个酸掉牙的表情,又很快笑开,“你们开心就好。” 客人陆陆续续到齐了,这次确实是小宴,请的人一桌便够坐,除了长安和宁致远,陆遥和柏仲轩,就是江晨还有几个师兄弟,而程砚歌,他在江陵深居简出,认识的人多是与程家往来认识的泛泛之交,除了长安和柏仲轩,也没请旁人。 至于最后进门的程家人…… 程砚歌的出生是个意外,程家家主程墨是个自傲的文人,醉酒时进错了侍女的房,上错了榻,醒来之后觉得此事太不光彩,便想着就此掲过,谁知后来那女子竟怀了孩子。 事情败露时侍女本想着可以母凭子贵,却没想到程墨倒打一耙,认定是侍女想借此飞上枝头,但彼时侍女为了保住孩子已将事情传扬出去。 江陵书香门第众多,最看中门面礼节,此事若没戳穿,私下解决也就罢了,但既放到了台面上,却不能不管,为了不背负骂名,程墨只能勉为其难收入房中,让她做了程家二夫人,但从此却也没再给过好脸色。 侍女身子羸弱,生下程砚歌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程家自诩书香门第心性高洁,吃穿用度上没有短过这个名义上的二公子,但程墨却也从未将程砚歌放在心上。 府上的人有样学样,久而久之在私下就爱借机敲打程砚歌,程砚歌在这些有意无意的敲打中逐渐稳重,他有自保的手段,却不愿意伤人,便在打压中韬光养晦,抓着机会离开程家。 若说程家唯一让他觉得处得来愿意多说几句的人,大抵也就是今日赴宴的程诗音了,她是程家小妹,家中人将她护得天真伶俐,柔顺乖巧,是个纯善的闺阁秀女。 程诗音不将程砚歌的来历放在心上,反而喜欢同他亲近,平日里多会找程砚歌聊闲,但凡有好东西,跟家中父母兄长分享也一定不会忘了程砚歌那一份,此番在家中收到程砚歌的信,吵着闹着要到南临祝贺,程家无奈,只好托了程家大哥程书桥护送。 堂中人纷纷落座寒暄,待到了吉时,一声响亮的一拜天地,这场小小喜宴才算正式开始,按理在拜高堂时应当先拜男方父母,但程家只来了平辈的兄长和妹妹,便先拜过江挽刃和夏知晓,随后由陆遥这个小舅舅充做程砚歌这方的长辈,陆遥便承了礼,夫妻对拜时江氏夫妇看着眼前这对新人,觉得心里都熨帖了。 程砚歌不曾穿过红色,今日人逢喜事,将绣着暗纹的喜服穿得玉树临风,江夏一身火红的嫁衣是夏知晓拉着她辗转挑了许多家店才挑中的,哪怕只穿一会儿,她也要江夏穿着最好看的嫁衣出嫁,这段时间夏知晓钱砸得心疼,今日瞧着却觉得值了。 江夏的嫁衣选的料子同程砚歌身上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暗纹变成金丝,在嫁衣上绣出了精致夺目的纹样,衣裙下摆的里层是好几层轻渺柔软的红纱,动起来的时候轻纱摇曳,款款动人。 夜宴时新人还要给来客敬酒,一群人围在一桌,人数虽少,却温馨又热闹,这才是江夏和程砚歌想要的,宴上由江挽刃和夏知晓坐主位,陆遥和柏仲轩坐在他们左侧,顺着下来坐着宁致远和长安,右侧是程砚歌和江夏,程书桥和程诗音,随后是江夏的几个师兄弟还有弟弟江晨。 众人纷纷道贺新婚大喜,敬酒的时候长安却犯了难,他一口酒下去,恐怕连宴也吃不了,所有人抬手举杯的时候,宁致远在宽袖后顺手拿了长安的酒杯,飞快地倒进自己嘴里。 长安只做了个饮酒的姿势,酒杯就落回他手里了,杯侧还有宁致远碰过的痕迹,江挽刃是个有酒量的,今日又逢嫁女,少不了要多喝几杯,一时间觥筹交错。 程砚歌瞧着是个书生模样,却是个千杯不倒,着实令人惊诧,江挽刃酒逢知己,喜上眉梢,连带着今日过来赴宴的几个好友都被带动着敬酒,柏仲轩见陆遥喝了好几杯,给按下了,宁致远也笑着说自家小六酒量奇差,便由师叔代劳,最后一顿夜宴下来醉倒了好几个,连带着过来陪跑的程书桥也喝得半醉。 最后还是夏知晓给按下了,将几个徒弟一脚踹出程府,念着,“砚歌和小夏新婚大喜,酒还喝个没完了你们这几个没眼力的。” 回头又回桌上让江晨扶了半醉的江挽刃,顺道谢过几位来客对江夏和程砚歌的照顾,婉拒了程砚歌要留他们在府上歇息的提议,风风火火地携着人回客栈醒酒去了。 既然主人家的长辈都这般知 分卷阅读56 趣,其余人也起身告辞,一场喜宴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开始,又醉醺醺地结束了。 第33章 心爱 小轿车和小甜饼都会有的 程砚歌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回房的时候,江夏正在拆贺礼,新郎官哑然失笑,新婚夜拆贺礼,也就江夏才做得出来,几个师兄弟平日里没个正形,还有江晨这个小不点,就连江挽刃和夏知晓也是经常不着调,江夏实在是很好奇他们送了一堆什么物件。 一堆红红火火的贺礼中,一个月白软锦盒显得尤其扎眼,江夏顿了一下,还是放开手里拆到一半的红纸,把那个锦盒抱到桌上去,程砚歌今夜喝得最多,人却清醒,先去换了身衣衫,身上酒气散去大半,坐下的时候江夏顺手给倒了醒酒茶,程砚歌笑她,“合卺酒还没喝,就让我喝醒酒茶?” 江夏咯咯笑了一会儿,开着锦盒,“你今夜喝太多了,总得让你缓缓。” 盒子打开的时候江夏眼睛发亮,把东西拿出来,是一座精致夺目的摆件,不知道祁夙用了什么方法,能将这些鲜活的花草枝叶封存得这样好,晶莹透亮的外层里摆放着各色各样没有见过的植物,每一样东西摆放的位置都很精巧,看得出来废了不少心思。 底部是一层闪闪发亮的深蓝珠碎,看起来就像这些花草开在了星河里,每一样植物的轮廓都被精心雕琢,边角处以防硌手还贴心地磨圆了,看上去像一个奇巧的世外桃源。 程砚歌也侧目感叹,太精巧了,江夏谨慎地端起摆件,在光下转动,摆件随着转动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长安说这个是祁夙哥哥为主,他从旁协助一起做的,这......我可太喜欢了,灵山是个什么妙地方,尽出这么些厉害人物,今日长安带来的师叔瞧着也是个了不得的,生得好看,看得出来功夫也极好,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去灵山拜会!” 惊艳的感叹。江夏止不住转着身,最后落到了站在身后的程砚歌怀里,程砚歌扶稳人,点头附和,一语双关,“确实好看”,江夏转动的时候裙摆摇曳,恍若足底生莲,程砚歌看得心神荡漾。 江夏闻声把摆件妥帖放在桌上,决定先干正事,摆件明日再看,回身双手挂着程砚歌脖颈,眸光专注又柔软,“你最好看~” 程砚歌埋首吻她,环着人往床边去,两人确定关系后,搂抱亲昵总是会有的,江夏不拘这些所谓的小节,但今夜还是有些紧张,程砚歌也仅限搂抱亲昵,却守着最后一步,像是承诺一样,想对江夏负责,程砚歌是君子,在这点上也不能免俗,像一种仪式。 因此他抱着人躺下的时候,江夏其实已经泛起战栗,程砚歌支手撑在她上方,温柔地安抚,“别紧张,交给我”,江夏双颊已经染得绯红,手握成拳却还在嘴硬,“谁紧张了?” 程砚歌落了床帏,笑着俯身去吻她,将缱绻的低语困在只有两人的方寸里。 ******************* 柏仲轩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陆遥同长安和宁致远道别,先生今夜喝得不多,但他酒量其实不太好,柏仲轩见他难得高兴,就让了三杯,再不肯多了,之后的酒都让他给挡了,因而柏仲轩身上的酒气还要更重些。 先生半倚在柏仲轩怀里,人还清醒着,就是路走得不稳,听柏仲轩温言,“先生酒量不好,往后可莫要在外多饮”,陆遥喝了酒,人松快了,便尤其会哄人,“今日欢喜,小酌而已,往后只同你喝,好不好?” 柏仲轩听得有些酥麻,揽着人想走快些,程府离陆遥的院子不远,他想回去抱人讨吻,这会儿到了子时,街巷上已经没了人影,可是暗卫都在,柏仲轩忍了忍,加快脚步,陆遥还在问他,“怎么不说话?” 终于忍到进院子落了锁,把人捞抱起来,索要着吻往房里去,先生醉酒很要命。 ******************* 还有个更要命的,长安被顶在客栈房中的墙上,挨着深吻。 宁致远今夜喝了不少,他酒量很好,并没有醉的意思,但是人很兴奋,被酒精冲得劲儿都往小腹去,阖上门,衣衫也不要脱了,微扯下裤沿就顶进去,叼了长安的舌舔弄。 长安腿环着人,双手挂在师叔颈后,被这地点激得慌乱,客栈里的房间大多熄了灯,却还是有好些没睡的,长安知道师叔兴奋了,可外面还有不时走过的脚步声。 这个客栈的隔音不错,但长安还是有点慌,真要闹起来了,动静怕是压不住,穴肉紧张地缴着性器,长安挨着顶弄,压低声音,“师叔......别那么......重......” 长安被顶得晃动,宽袍滑下肩,两人衣衫尚算齐整,宁致远深入的时候,耳边还有衣料磨擦的窸窣声,长安紧张得心怦响,他如今的耳力,还能听到隔了好几个房间里有人谈话的动静,被这种隐秘的疼爱激出诡异的快感,他只能抬首去缠吻宁致远,把呻吟都压在喉间。 宁致远身上的酒气混杂着青草香,口舌的味道却最浓,长安被缠得有些微醺,像从师叔嘴里喝了酒一样,他怕自己醉了压不住声量,想把舌夺回来,谁知道宁致远却撞得更重,吻得更凶,长安无法,只能被缠着吻着在间隙里断续地说,“唔......师叔......重......嗯......有人......” 宁致远在他口中扫荡,不让他说话,按紧腰臀,隔着衣物摸不到肉,他又把手伸进长安宽袍下,扣紧软臀揉弄,往横冲直撞的性器上按,害怕被人听到的恐慌让长安的穴肉搅得死紧。 压在喉间的呻吟眼看就要走高,长安只能更紧地缠住宁致远的腰,穴肉搅紧,隔着衣衫咬在师叔肩上,宁致远被咬得发麻,又狠又重地肏入,听着长安在喉间嗯哼,手掌掰扯着臀肉,狠力挤着肏进更深处,长安被顶得松了口,“嗯......师叔......深......唔......” 怕声音被听到,他就只能压着声音侧在宁致远耳旁,宁致远感觉耳边被猫尾撩过,肏弄的动作更重了,他的喘息有点重,却还游刃有余地笑,“不够。” 喝酒误事,长安觉得自己跟酒真的犯冲,可是这会儿敢说不要,师叔就能把他肏到叫出声,只好扭着腰,让宁致远进得更深,争取把人给夹射,长安就在这种被顶得咬肩,被肏得仰颈,被弄得只能耳语低声哼求的情况下,被宁致远顶上云端。 最后一刻长安的紧张翻至顶点,他怕自己叫出声,只能狠力一口又咬在宁致远肩上,扭腰压臀,狠命地吸夹,在被凶狠肏顶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被宁致远按紧臀肉,猛力地顶干在墙上射入。 长安脱力地挂在师叔身上,感受着宁致远的浇灌,喉结滚动, 分卷阅读57 喘息着在浇灌中缓劲儿,身上衣物晃得凌乱,却还算完整,两个人的外衫都滑挂在臂上,待射得差不多了,宁致远才按着人坐到旁边的椅上去,靠着椅背,长安缓过劲儿来去扯开师叔的衣物,一看肩上好些叠在一处的牙印,有些还在冒着血珠。 宁致远其实没什么感觉,手还慵懒地摸在长安手感软弹的翘臀上揉弄,不时顶一下,长安却有些心疼,师叔虽说也爱咬他,但偏爱吸嘬出印多一些,真要留齿痕也没有咬出血过,今夜实在紧张,竟隔着衣物把师叔的肩给咬破了。 长安今夜在宁致远嘴里尝了酒味,其实被酒气熏得有些微醺,又刚历高潮,心软得很,见着肩处的牙印和血珠忍不住,把衣领稍拉开些,埋在宁致远颈侧细细地舔弄着齿痕,宁致远被舔弄得心里发软,手从臀上抽出来抱住人,听长安在耳边软语,“就不该让师叔喝酒。” 宁致远前两日才吃饱,没想折腾人,这会儿就是解解馋而已,他在情事上向来激烈,但分寸还是有的,憋得久了要把人折腾透,解了渴之后就会放人休整,今夜这场是喝了酒,确实兴奋了,这会儿解了馋就想抱着人温存调戏,“今夜若你也沾了酒可就不是现下这般轻易了。” 长安沾了一口酒不会马上醉倒,但乖软听话的状态会持续很久,今夜若是他沾了酒,宁致远想起长安那两次半醉半醒嘴里还爱哼哼的模样,唔......长安兴许不会有回到客栈的机会,宁致远中途就会挟着人去安静的地方肏弄上一夜。 长安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沾了酒会是什么模样,但他从师叔的语气里听出了危险,忍了忍,趴回师叔颈侧,谨慎又讨巧,“我不吃酒”,宁致远被逗笑,觉得心被长安软化了,除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服,顶着人往榻上去。 躺下顶弄会有吱呀声,就干脆落了床帏,坐在榻上温存,和缓持续的顶弄,长安不时就要去舔吻师叔肩处的伤口,颇有些抚慰的意思,宁致远几浅几深地深入,嘴里还在调戏,“不吃酒,吃你”,侧首缠了长安的舌把人含化在怀里。 夜很凉,疼爱却温软又绵长。 ******************* 在客栈晨起不方便闹,长安按着平日里的时辰准时起身,江夏和程砚歌新婚燕尔不好叨扰,先生那边却仍得去辞行,宁致远截了行程,在长安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带着人先去吃东西。 待叩了门,柏仲轩和陆遥一并过来开门,长安才领悟师叔方才的意思,先生知道以长安的性子离开前必然还会再过来辞行,陆遥和柏仲轩如今对着这几个知情人十分坦荡,哪怕没有明面上揭开说,却也心照不宣。 长安见礼道别时眼尖地看到先生颈侧衣衫没有完全掩住的红色边缘,神色如常地别开眼,既然他同师叔夜里在缠绵,先生自然也不例外,长安再次下结论,酒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在陆遥诸事顺遂的道别声中转身离开,心里熨帖出暖意,陆遥对长安的期望没有其他,只有诸事顺遂,这是先生的心意。 陆遥望着长安和宁致远的身影逐渐远去,转身时瞥见柏仲轩也在凝望,阖上门的间隙问他,“怎么?” 柏仲轩拥着人往屋里走,昨夜折腾了人,他这会儿心里柔软得很,笑意松快,“有些羡慕”,先生挑了眉望他,难得听柏大人道一句羡慕。 柏仲轩惯于运筹帷幄,天大的事即便过程再难也要步步为营,成为主导,他从不去看虚无缥缈的远方,自然言辞间也从不轻谈感受,在陆遥身边的柔软,心疼,钟爱全藏在眼里,放在心上。 他觉得能够同先生站到一处,能在夜里听先生呢喃已是心愿得偿,从未羡慕过旁人,柏仲轩抄抱起先生,不叫先生的足待在冰雪里受凉,听先生在耳边难得好奇,“羡慕什么?” 进屋喂了温水,给先生暖手的功夫,柏仲轩才不无感慨地叹一句,“他们能呆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我听长安说他们偶有下山最多也不过半月就回。” 陆遥哑然失笑,柏仲轩在朝中任右督察御史,能在南临待的时间并不长,他需得前往不同的地方巡查,路上来回便要两三月,最久还离开过四月有余,虽说得了这个官职是柏仲轩特意为之,早已做好了奔波的准备,却也委实招架不住想念,每回回来总要逮着机会折腾人。 听话里的意思确实是羡慕了。先生隔着衣衫给人轻搓着心口,他哄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格外温情,柏仲轩十分受用,半眯了眼受着哄,“待此事了,我陪你出行游玩,能有好些日子对着我呢,长安此行我也万没想到,上回见到还是旧时乖巧,不过数月,再见眼中神采已大不相同,想来定然也被照料得很好。” 先生在言辞间的细致总叫柏仲轩动容,他用了也字告诉柏仲轩他也被照料得很好,不想让柏仲轩再为之前的事情心疼后怕,柏大人拥了人心满意足地撒娇,故意逗陆遥,“先生怎知长安不是早就同师叔一起,上回兴许为了避嫌才没一道下山,人不在身边,神采自然不同。” 先生将下巴磕在柏大人肩上,在他耳边笑着说,“昨日聊闲时离得近闻到了,长安身上全是他师叔的味道。” 柏仲轩知道,因为先生此刻身上也是。 第34章 欢愉 到底还是老狐狸~ 长安揉了揉鼻,有些痒,师叔仍带着他走捷径,这会儿午时寻了间客栈用膳,这间客栈的手艺很好,长安吃得满足,见师叔托着腮看他,长安口中正嚼着东西,只好给扔了个疑问的眼神,宁致远被他的模样逗出笑意,弯了桃花眼,“先把你喂饱。” 长安筷子一顿,觉得这话危险,“师叔,你前两日才......” 这次怎么不按规律来,他都没歇两日,昨夜还喂了两次,宁致远一想到回了灵山,再折腾也不知得等到何时,长指搭在桌面灵巧地跳动出节奏,故意叹了气,“迫近年关,委托就多了,回去再忙起来,有些舍不得~” 这话说得掐头去尾,纵是旁人听了也没能嚼出什么意思来。 长安却抬了眼,师叔若饿坏了可不好打发,可若是这么轻巧地应了,长安却也不甘心,只好停了筷,烫着手压了口清茶,想着对策,宁致远耐心地活动着指节,桌面笃笃轻响,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钩子,等着小家伙的反应。 按理这个时候应下对长安其实没有坏处,毕竟宁致远刚吃饱,再折腾也不会是饿极的状态,加之年末和年初都是灵山尤其忙碌的时候,一算下来又是几个月。 长安知道不能将时间累起来,他太了解师叔了,抬手把茶喝完,神色自若地开口,“不要痒”,他还没忘记那两次灭顶的疼爱带来的失控,“不要看”,也没忘记镜前还有近 分卷阅读58 在眼前的深入,宁致远歪头一哂,很好说话,“好。” 玩过的花样不要也罢,他向来喜欢试探长安能接受的底线,如今大抵了解了,可以随他去,宁致远顺着规律再哄上一句,“祁夙明夜同惊晚看星象,按着捷径走,届时师叔陪你看。” 按正常的路程也应当是后日午后他们才能到,这会儿已经过午了,长安小脑袋里转得飞快,听着意思,师叔没打算折腾太久,也就是他们寻常歇息的时间。 长安松动得很快,他对星象其实没有太多想法,但被宁致远这么一说却也来了兴致,便点头应下,不远处的掌柜听了一耳朵,听天书一样一头雾水,感慨现在的公子哥说话真是越发高深莫测。 宁致远的速度很快,将将入夜时便背着长安落在了上回的院子里,落地时长安不自觉地紧了紧按在师叔肩上的手。 院子里已经打理得一尘不染,仿佛那些激烈的疼爱不过云烟,可他耳边又响起了铃铛声,喉结滚动,被宁致远抱着往沐室去,长安趁着没上榻,想再提个要求,“不要铃铛!” 那铃铛声如影随形地跟了长安一日两夜,同绒毛一样深刻。 如今人已在怀,宁致远笑得随意,有求必应,“依你。” ********************* 卡哒一声,祁夙摆弄着手里的长镜,眼见明日就要到约期,他这两日就拖着很久之前摆弄过的长镜跑到林惊晚房里,调整长镜的间隙遇到不太合意的便问问师兄。 林惊晚正坐在桌前写字,他有夜里抄习心法的习惯,握笔的指节修长,姿势漂亮,风吹进房中引得火光晃动,却衬得林惊晚越发沉稳柔和,“师兄,快到年关了,今年回去吗?上回回去我娘还问呢。” 抄书的笔停在宣纸上方,因停久得留了些,墨水滴到宣纸上,林惊晚有些可惜地搁了笔,唔一声,“还是不回去了,就在灵山守岁。” 林惊晚在林家不受待见,早在灵山还沉寂的时候就离开林家独自上了灵山求学,因性情稳重妥帖得了尹博鸿青眼,偶有两次回去家中也不见开心,渐渐地便不回了,反而是祁夙他娘林涧依这个当姑姑的,一直对他很上心,每年都要问上一句,要不要回祁家过年。 祁夙与林惊晚还有顾临之都是打小相识,后来到灵山的裴然和游序,乃至长安都是无家可归者,他们便自觉从不在人前提起家门和关系,故而几位师弟也不清楚祁夙和林惊晚还有这层关系。 明知道答案祁夙还是每年都要问上一句,转着手里的长镜,往远处眺望看效果,一边叹气,“我娘近来催婚催得紧,我还想着拉你回去转移一下战火呢。” 林惊晚哂笑,知道祁夙是有心,却也顺着意思调侃,“你不若叫上临之,还更能转移一些,我如今孤家寡人,姑母催也无用。” 祁夙被气笑了,将长镜移到林惊晚脸上,“啧,我和临之一同出现,那是集中战火,哪里是转移啊”,一边啧声摇头,无声地责怪师兄见死不救。 林惊晚重新铺好宣纸,也不理他,唇边带笑继续落笔,听祁夙又说,“那不是小五吗?嘿,大半夜又溜出去哪儿玩,师父一下山就不着家,近来小五也不找你玩儿了,说你太忙”,林惊晚手上没停,从善如流地回,“待忙完这阵儿,今年我好好陪他守岁。” 祁夙乐了,招呼游序过来师兄房里,趁着游序过来的空挡逗趣林惊晚,“你哪年不是陪他守岁?近来小六也忙得不见踪影,小五可是憋久了”,林惊晚没来得及续话,游序就爬着窗进来了。 ****************** 卧房灯火通明,没了铃铛脆响,细密的舔舐声和呻吟喘息如影随形,长安被柔绒的软绳束住双手捆在床头,他到了两次之后,宁致远就把人绑好,依着和长安的约定,摸出软缎把双眼蒙上。 浇灌结束后宁致远并没有投入温存,滚烫的性器抽出穴洞带出一片湿滑,又拿过榻沿已经半干的沐巾将滑腻妥善抹去,长安的腿间又清爽如初。 宁致远姿态悠然,执起长安脚踝开始落下细密的舔吻,放缓地嘬吸发出呲溜的舔舐声,情色又撩人,还在高潮余韵中的长安被束了双手抱不到人,又被缚了双眼挡去视线。 长安分不了神感慨还是小看了老狐狸的狡猾,视线被遮挡之后,宁致远的每个动静都能惊起细颤,这种无法自控的感受并没有因为绒毛和镜子的剔除而有半分缓和,反而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师叔总有各种办法让他欲仙欲死,任何条件的束缚都无法阻碍师叔的疼爱。 落在脚踝内侧的舔吻慢慢地上滑,宁致远轻缓的鼻息随着舔吻撩过肌肤带出了撩人的酥麻,长安哼声轻喘,被撩得浑身滚烫。 吻渐渐滑到腿根内侧,那是宁致远最喜欢的地方,性器不深入的时候他的吻都要落在那里,嘬吻的力道也会越来越重,这是享受温存的另外一种方式,跟他凶狠的性器一样要命。 腿间已经撞红,穴口因为热息的靠近止不住地紧缩,宁致远嘬舔着长安的腿根内侧,听到长安的轻喘逐渐沉重,伸出舌细细舔弄,然后猝不及防地深吸一口,像搅缠长安的舌一样狠狠纠缠,手也垫在臀后掐揉着软弹,在发狠用力嘬弄的时候按紧,长安难耐地喘叫起来,“啊......师叔......” 软腰受不住般弓出弧度,手不时搅紧绒绳,听到宁致远在腿间轻笑一声,又换了一边疼爱,穴口得不到抚慰,往外挤出才吸缠进深处不久的滑腻,在宁致远又是一声用力啵的嘬弄出声后,长安的腿间又湿了。 宁致远放过被掐揉出指印的臀,支起双手缓慢上移,也不去碰长安已经半勃的性器,鼻息抚过的时候在铃口处细细舔弄,长安逐渐适应节奏,忍不住想挺动软腰的时候不防又被狠狠地吸嘬,轻软的呻吟顿时走高,双手扯动绒绳,腰弓得厉害,“啊......师叔......要......唔......” 魂都要被吸出来了,啵的一声,又是狠命吸紧之后离开的声音,宁致远伸舌把沾到嘴边的湿滑撩进嘴里,笑得危险,“魂都要叫你叫没了。” 这人还倒打一耙。随后吻又顺着小腹往上,性器还在吐着精水,长安方才又到了一次,细细地颤,软软地哼,太要命了。 待到吻落到胸口的乳粒,长安的腿间已经颤得酸软,一直得不到抚慰的穴肉不断地搅,长安被吸得腰一直无法松缓,胸口又因着姿势迫着主动送到宁致远湿热的口中去。 宁致远缠吻着乳尖,非要吮红含软了才好,长安的呻吟喘叫一直不停,他摸不到人,又看不到,难耐得指节都攥出白色。 那股热意又逐渐侵袭到唇边,长安 分卷阅读59 以为师叔要吻他,听到师叔说,“小六伸舌”,长安乖顺地伸出嫩舌,却舔到了滚烫,上面还有腥甜的味道,他很久没有给师叔含过了。 性器被舔得跳了一下,长安没有把舌收回去,嫩巧的红舌抵在深紫红的性器上,场面淫乱又放荡,又听师叔的喘息沉重,嘶哑着蛊惑,“亲一口”,长安舌尖撩过铃口,又舔着亲了一下。 太乖了。宁致远喉间都要咕噜出声,喉结滚动也沉重起来,他也不动,将性器抵在长安唇上,长安只能顺着将滚烫纳入湿热的口中,还是腥甜味,还有宁致远身上的青草香。 长安软舌滑动,学着师叔让他舒服的动作,吸嘬舔弄,不时发出水声,宁致远被嘬吸得腰眼发麻,差点没忍住,轻轻地挺动窄腰在湿热柔软的口舌中顶动。 腿间的呜咽声脆弱,听着好可怜。待实在胀得不行,硬得发疼,宁致远怕伤了人,退出来又巡着往下,缠了长安的舌将人吸得发软发麻,长安受不住,依着感觉主动盘上师叔的窄腰缠紧,叫着求饶,“师叔......” 宁致远扯过软枕塞进弓了许久的腰下给长安缓劲儿,滚烫坚硬的性器终于抵住穴口,感受着穴口不住地收缩邀请,声线诱惑,“小六要什么?” 长安止不住地颤,扭着腰去够抵在穴口的性器想要吸纳进去,喘着叫唤,“要师叔......嗯啊......” 话甫出口,凶狠的性器就没有间隙地狠狠刺入,终于得到抚慰的长安还没来得及喟叹,就止不住开始啊声叫唤,太重了。 宁致远肏干的速度迅猛,力道可怖,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很快又被高声吟叫盖过,长安止不住地抖,像被顶得舒爽,又像被肏得难耐,“啊......师叔......快......重......” 话被肏碎了,说不清楚,宁致远却被叫得性致高昂,疯狂肏干,窄腰不断挺动,臀线收紧,死死往深处挺入,逐渐粗重的喘息故意曲解,“好,快一点,重着呢。” 长安被肏得不断往床头去,可他双腿紧紧地箍着宁致远的腰,软韧的腰被软枕垫高,轻而易举就让师叔肏进深处,宁致远双手还揉掐着红肿的乳粒,不时轻扯。长安失措地晃头,双手不住扯动绒绳,他想抱师叔,每回觉得要失控他就想抱宁致远,却只能被肏弄得高声叫唤,“师......啊......师叔......抱......” 宁致远知道长安要抱,把挂在床头的绒绳撩起来,将被束紧的双手挂在颈后,搂抱着人坐起身肏弄,顶得长安在身上颠簸叫唤。 他都舍不得去缠长安的舌,咬在长安肩上,又狠狠地吮出深红,性器凶狠,手也狠力掐在臀肉上按紧,长安被弄得失神,除了师叔和吟叫什么也叫不了。 顶弄肏干的时辰没有尽头,长安叫唤间根本注意不到时候,穴肉死死地箍也留不住抽插不断的性器,只能被来回深入,把人溅得满身狼藉,翻涌的情浪一波接一波得拍,拍到两人都仰颈急喘。 宁致远喉间发出沉嘶,被穴肉吸夹得腰眼发麻,被长安吟叫得浑身爽利,察觉到穴肉越来越猛的紧箍,宁致远加快速度,肏得囊袋啪啪作响,将穴口和臀肉撞得一片通红,终于在最猛烈的浪潮拍击袭来的时候将长安狠狠按下,肏开穴口顶到最深处将人彻底浇透。 长安抖得厉害,喘息在浇灌中仍停不下来,颤抖着被宁致远按紧在怀,不时地随着射入的频率抖动,他浑身滚烫,全是潮红,被缚住的双眼把软缎都打湿了,嫩唇喘得微张,喉间还在嗯哼,缠紧宁致远窄腰的双腿和衔着凶猛性器的穴洞也颤得密集,贴在师叔怀里等着那股浪潮过去。 不知道喘着缓了多久,待穴肉的吸缠逐渐缓下的时候,宁致远的粗喘才跟着平静下来,他埋首寻了长安的唇,温存着抚慰叫了一夜的小六。 第35章 引诱 微醺的小六~ 松了缚在眼上的软缎,等着身体恢复力气的间隙,宁致远给长安喂了水,揉着方才掐过的地方,先把人揉舒坦了,才哄着人商量,“小六,沾点酒好不好?” 他从昨夜就一直想着长安醉酒的模样,被挠得心痒,又被长安叫唤得舒坦,止不住想逗人,想把错失过醉酒的那一夜补回来。 长安刚从高潮中缓过来,才找回些力气,乍听这话抖了一下,老狐狸不准别人带他喝酒,现下却在榻上哄人,已经半夜了,这会儿碰了酒,师叔是不打算让人睡了。 他颤着声,刚含完水的声音还停留在高潮后的温顺,“师叔,不吃酒”,声音闷闷的,可怜兮兮。 宁致远被逗笑,感觉那双兔耳微垂,都扫到身上来了,顺着毛安抚,跟他讲条件,“就舔一口,不让你喝,再来一次就放你去睡,好不好?” 宁致远榻上凶狠,极少在疼爱时放软声调商量,如今问了两次,因为知道长安酒量确实差,退而求其次,舔一口也行。 现下不喝,往后还是要哄着喝的,趁着近来在餍足的阶段,先摸摸底,若是待到饿了再让长安碰酒,他也说不好能折腾多久了。 长安其实心特别软,在榻上,尤其高潮后更软,跟祁夙和游序摸出来的规律没有出入,一回不行二回不要,待到第三回 ,长安大抵就应下了,平日里对着不怎么肢体触碰的师兄尚且如此,更别说在榻上把他吃透的老狐狸。 宁致远疼爱他的方式在榻上榻下呈现出两种极端,就像他本人一样,看起来风流多情随性放纵,实则柔软心爱全都只给一人,再没有旁人能靠近,这是长安在凶狠疼爱和百转柔情中得到的体会,因此他全盘收下,这是一种坦然的赤诚。 宁致远看着长安,盘算着如果他还是不愿意,那么今夜就到此也足意,往后再把着人讨要,却听到趴在肩处的小家伙轻软地说,“就一次”,他还想和师叔回灵山看星象。宁致远心被含化了,抱了人,弯了诱惑的桃花眼,“好。” 今夜的酒不烈,也没有后劲,长安在宁致远口舌中含了一点,人没醉,但松软了许多,眼眸蒙了雾一样,好像眨眼泪就要落下。 人已经被潮红染透,是宁致远最爱的模样,眼角的泪痣跟着笑弯的眉眼晃花了宁致远的双眼,长安眼里盈着笑意,有些轻飘飘,还没醉,人却已经开始了诱惑,这副模样很要命。 酒意熏掉了慌乱,化成了放浪,长安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要命,他只飘忽地冲着宁致远笑,全然不知道危险。 在被师叔顶按到墙上时,双腿主动圈紧窄腰,抬首去吻,将唇舌送到宁致远口中去接受疼爱,在被缠吻得喘息的间隙里喊,“师叔......” 宁致远尝够了,松了舌,顶着将人颠了一下,狡黠的狐狸诱哄 分卷阅读60 着温软的兔子,“心肝儿,疼疼师叔。” 长安叫这声心肝儿哄得发软,轻飘着笑得很甜,沾了酒之后越发乖软,勾着唇学舌,“疼疼师叔。” 宁致远柔缓的深入,等着兔子动作,长安勾了师叔脖颈,眼神像假意醉酒那夜一样湿漉漉的,可他分明真是有些醉了,承着宁致远温存的疼爱缓缓凑近,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他伸舌开始细细地舔着师叔的唇,宁致远心怦跳,长安这副模样太乖软了,纯良的本真被酒催化,成了温软乖巧的放浪,这其实是一种很妙的结合,被长安顺从地放到了宁致远面前。 嫩巧甜软的舌钻进宁致远口中,细致地一点点在温热中扫过每一处,长安做事向来耐心十足,此时反应又缓,舔弄的动作滑过宁致远舌尖时也撩得动人。 他却全然不知一般,学着师叔的动作缠了舌一点点地舔弄,慢条斯理地舔搅吸缠,尝得酣畅,宁致远被舔吻得喘息沉重,盯着长安的眼神危险,妖精。 可长安甚至没有发现这样的动作是引诱,是催情,他那般认真地想要疼疼师叔,弓腰压臀,微抬起身,宁致远被他吻得浑身酥麻,正想把人按回去,却发现妖精又压着臀慢慢吞下被他舔吻得迅速硬起的滚烫性器。 长安舔吻着师叔,含着舌交缠,软腰弓起,压着软弹翘挺的臀在师叔的性器上缓慢起落,脉络突起的粗长性器磨过穴肉带出细颤,柔嫩的腿侧跟着动作磨过宁致远腰侧,长安喉间还不时舒服地软哼,宁致远被撩得心口发软,性器又硬得发疼,太要命了。 这是很缠绵的开端,宁致远顶弄的时候,放缓了反应的长安嗯啊的呻吟会拖长,变成钩子一样扯着宁致远的心脏,宁致远被扯得发疼发软,震颤得控制不住力道,松了长安一边腿下地,又将另一边腿抬高按去墙面,凶狠的肏干将长安顶得不断向上耸动,点在地上的足尖被狠力的插入顶离了地面。 长安逐渐受不住,他被挟着高抬右腿,左足点地,师叔又凶又狠的肏弄让他碰不到地面,整个人被狠重地抵在墙面肏干,软腰弓得紧贴宁致远,在被凶猛性器侵袭的时候小腹凸起,又被按压着揉弄,两面夹击,长安被肏按得回神,喘叫起来,“唔......师叔......重......” 胸口因着姿势往前又主动送入宁致远口中,被舔咬嘬扯,吸得滋滋作响,宁致远松了乳粒,专心肏弄,抽插的速度飞快,穴肉被顶进深处,又紧缠着性器被带出,然后又是更重的肏入,长安的呻吟喘叫是催情毒药,诱着宁致远只想将人死死钉在墙上。 长安被撞得泣声哭叫,泪止不住地淌,可他还在嗯嗯啊啊地叫师叔,逼得宁致远乱了方寸,长安周身滚烫,被肏顶在墙面又圈不了师叔的腰,只能扭着夹着,含着缴着,任身前的人肏弄。宁致远凶狠地顶,猛力地肏,在粗喘间问他,“要不要?” 长安被顶乱了呼吸,肏断了喘叫,却还纵容地呻吟,“要......啊......师叔......” 长安剥掉所有伪装,露出本真,捧着心湿漉着双眼,用这种无声的纵容诚挚又天真地问,师叔,你要吗? 要!宁致远怎么会不要,怎么能不要,他时刻都想把人含化在口,按紧在怀,肏碎在身下,让长安除了叫师叔含着,抱着,顶着,旁的什么都不要,什么也想不了。 宁致远失序地抄起长安另一边腿,将双腿半折敞开完全压去墙面,姿势的变化让长安失声尖叫起来,宁致远停不了,他狠得要命,凶得可怕,口中却还柔情地哄着唤小六。 湿发全贴在身上,长安被肏弄得不停晃头,他听不见,耳边全是喘叫,呻吟,粗喘,他连身下被肏干那么大的水声,那么重的撞击声也听不到,宁致远狠命肏弄,要听长安叫,“小六,叫我名字”,他还记得那唯一一次唤他名字时涌上心头的亲昵。 长安喘着气,湿眸朦胧,泪落得可怜,满眼通红,听不清师叔的声音,宁致远将深入再放缓一些,把音色压得轻柔,“心肝儿,师叔叫什么?” 长安迷蒙着双眼,在肏弄中落着泪,被师叔的温柔哄骗,绵软着声音叫,“宁致远”,温软又黏人,像猫一样。 宁致远终于满意,加快了速度,长安的呻吟喘叫又开始了,他在迷蒙混沌间听师叔肏弄着引诱,“小六,叫我”,长安听清了,他知道师叔想听什么,被诱惑得失神,又被肏得乱序,无法自控地喘叫,“致......啊......致远......” 猫叫一样的乖软挠坏了宁致远的心脏,这种床笫间的称呼和所有人都不同,宁致远只觉得魂被叫没了,身下的顶弄止不住地狠命挞伐,疼爱的节奏被长安的吟叫掀到了云端,太重了,撞得人发疼,长安哭着喊着求师叔,“师叔......啊......疼......” 又福至心灵地意识到宁致远想要他叫,只能顺着叫唤,“啊......致远......抱……抱我.....” 他也失控了,想落回师叔怀里,每回都是这样,宁致远总被他求得心软,又被他叫得发硬,凶狠地肏干了数十下,才松开腿让长安圈在腰上,长安抖着身子被疼爱,抱紧了人死命地缠,穴肉也狠力地缴,被肏弄得浑身止不住颤,却不肯放人。 双腿被顶得不住地晃,在宁致远腰间滑动磨过,宁致远被磨得腰眼发麻,加快了挞伐,终于在越来越密的酥麻磨动中把人抵死在墙上狠力肏入,将长安彻底浇透。 难耐的啊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长安在浇灌中不断地颤,不停地喘,泪还在滑,穴肉已经吸纳不下,小腹灌满了,滑腻断续地滴落在地,合着宁致远喉间的粗喘声,和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太淫乱了。 长安在情浪漩涡中被激得泪滑个不停,穴肉含不住被浇灌的滑腻,滴滴答答地持续滴落,宁致远埋首在他眼角,舔吻掉湿热的泪,转身倒回旁边的床榻,边舔掉长安的泪,边给他顺着背缓下心跳,长安愣着神,受着师叔在身上的揉弄舒缓。 待清理完上完药沾着榻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月光,深夜了,宁致远抱着人,“睡吧,待你歇好,在师叔背上还能睡一阵儿,按着平日里的速度,夜里就能到。” 不管疼爱如何激烈,宁致远总能安排妥帖。 长安安心地闭眼歇息,软声唤,“师叔......” 心里唤了一声致远,这种隐秘的亲昵让人生出熨帖的足意,宁致远像是听到了,笑得轻快,栖在穴肉里的性器缱绻地深入,叼了长安的舌舔缠出水声,把人吻得轻喘,抵着额诱哄,“再唤一声。” 长安双眸间的雾被含化,水汽褪去后又像清泉,盈了餍足的笑意,温声软语,“ 分卷阅读61 致远~” 宁致远弯了桃花眼,在长安额上落吻,“在呢。” 第36章 小聚 “游序这小子,说好了今夜一道观星,一天了人影都没见着”,祁夙摆弄着长镜嘀咕着,把东西装进袋子里,灵山已经入夜,外面寒风凛冽,祁夙盘算着要不要顺道带上两壶酒,夜里灵山顶风雪很大,观星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结束,还是得喝点酒解闷暖身。 房门没关,被风吹得吱呀一声,察觉到身后有人,以为是林惊晚,祁夙正站在窗口处收拾着东西,手头挪不开,头也没回,“师兄不是说了今夜临近子时才过去吗?” 背后一直没动静实在很诡异,祁夙转身,被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还有哇一声吓了一跳,抬脚就踹过去,带着面具的人似是料到会这样,闪身退开了,笑得跌在椅子上,“噗哈哈哈......师哥是我。” 祁夙做势要揍他,游序赶紧摘了面具讨饶,“欸,师哥别打,我闹着玩儿的”,说着把手上的面具递给祁夙,“我自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吧!” 游序烤肉本事一流,祁夙没想到做面具也像模像样,面具在他手上转了一圈儿,捏了捏就扔进旁边的柜子里,“东西归师哥啦,当作你吓我的赔礼”,游序没想到玩一趟还能把玩具给耍没了,瘪了脸嘀咕,“刚新鲜出炉的玩意儿,我才玩一趟,师哥你再让我一次,我还没吓过大师兄呢。” 祁夙才不管,眼珠转了一圈,狡猾地商量,“你要拿回去也行,敢不敢拿这个去吓一次小六?” 长安对这些东西反应其实非常淡漠,先前祁夙经常玩儿背后灵,长安基本都没被吓过,甚至也没什么反应,冷着表情像看个笑话,眼皮也不抬一下,游序迅速地摆手,放弃了谈判,“饶了我吧,小六虽不怕这些,要是让师叔逮着我吓小六,我可没好果子吃!” ****************** 长安伏趴在宁致远背上,耳边风声呼啸,灵山冬夜飘雪,比南临更冷,好在宁致远血热,长安在师叔背上被烘得暖和,待风声停下,他按了宁致远的肩起身,还没喊师叔呢,听得背后又是一下落地的声音,“致远”,长安心里咯噔一下,师父居然下山了,而且刚好撞上。 私下里灵山上下都知道宁致远最疼长安,这点连端着严肃师父架子的尹博鸿都知道,但平日里宁致远和长安同时在灵山的时候其实不多,要么是宁致远下山,要么就碰巧长安下山,他们也自然没在人前有太亲昵的表现,大抵摸摸发顶,顺手掐下脸,扶个肩之类,自长安身形抽高了之后,人前再没让宁致远背过,毕竟师叔也不可能会背别的师兄。 长安心怦跳一下,动了动身子要下来,怕师父看出端倪,宁致远若无其事地把人放下,听尹博鸿说,“长安如今长大了,在你这儿还像个孩子。” 完完全全的长辈风格,长安轻呼一口气,旁边宁致远瞥了他一眼,眼里盈了笑,故意抬手按发顶上揉动,“确实还是个孩子。” 三人往灵山大门去,尹博鸿和宁致远时不时聊上两句下山的情况。 之后回了房准备沐浴,这会儿时辰还早,去温泉撞见师兄们的机会太大,宁致远去打了水,也不要分开洗,非得扒了人衣衫挤在沐桶里闹,往常长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还很宽敞,如今挤多了一个宁致远就只能贴着,“师叔别闹......” 宁致远顶在穴肉里,在长安身上摸着人清洗,沐桶空间太小,长安只能双腿环紧师叔的腰,又被师叔的舌缠得轻喘,到底哪儿来的精力,师叔赶了一日的路,竟还能拉着人闹,宁致远轻轻顶得水波晃荡,在房中回响激得长安慌乱,方才才让师父撞见背了人,他还有些紧张。 宁致远按着长安的臀肉,感觉穴肉吸缠的频率很快,故意深顶了几下,激得水声更响,“小六夹紧些,待你身子暖了就让你起来”,长安被说得下意识夹紧双腿,耳边师叔的喘息听得他耳热,这处院子僻静,如今只剩沐桶里的水声和喘息声,待洗完出来水已经洒了一地,宁致远给人套上衣衫,又压着把长安给吻热了,这才出门往灵山顶去。 ****************** 山顶寒意彻骨,风雪交缠,除了待在临近悬崖边的一处洞中的四个师兄,长安到的时候发现裴然竟也在不远处挡风的树干上栖着,本想招呼他一道进去,裴然晃着手里的酒,无声婉拒了,几个师兄弟在洞中生了火,顾临之和林惊晚都给带了毯子,平日里他们夜练都穿得单薄,但身体动起来了并不觉得冷,今夜在山顶本就比旁处冷上许多,洞中行动受限,两个当兄长的还是周全一些备着绒毯。 洞中弥漫着一股馋人的烤肉香,祁夙摆弄着长镜正看着夜空呢,被香味馋得直咽口水,赏了一会儿星星,见还没动静,百无聊赖地蜿蜒着长镜四处扫着,正待扔开手里的家伙歇歇眼,长镜猛地转回去,祁夙咦一声,眼睛从长镜上挪开,“那不是师叔和小六吗?怎么今夜就回来了?” 几个人正围着火聊闲等吃肉,一抬头还真是,祁夙扬着手招呼不远处的人,“师叔,你们竟能紧着这时候回来,小六快过来,你五师兄烤着肉呢,真是奇了,平素除了修习听学,私下活动可没试过这么齐人,连师叔也来了。” 游序欢快地摇着手里的烤串,给几个师兄一路分过去,走到宁致远和长安身边还往人手里塞了两串,他近来憋坏了,难得今夜人这般齐,兴奋得厉害,“还好今夜想着夜长,我备的东西多,师叔也试试我的手艺,我给四师兄送几串过去,你们赶紧进去!” 这种聚首于他们而言委实难得,尤其在这两年,长安开始接委托之后,慢慢所有人接收的委托也多起来,游序和祁夙即便爱玩闹,修习和下山办事却也很仔细,尹博鸿安排时都会让他们分散开来,好有各自休整的时间。 宁致远接的委托最多,下山的时间最长,虽精力充沛,回来却也需要歇息放松的时间,同师侄们见面的时间本就不多,私下更是不会同他们闹到一处去,加之后来和长安的关系,更是人影也摸不到。今夜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很新鲜的小聚,山洞里一时间完全活泛起来,欢声笑语打打闹闹,非常热络,长安被暖意烘得熨帖,笑意松快。 时辰快到了,他们围在一处喝着酒聊着近况,把吃完的串支扔进火堆,起身收拾着往洞口处去歇着等。宁致远接过顾临之递过去的绒毯,他们今夜只备了四件,长安平日里跟师叔亲一些可以一起用,游序攥着绒毯准备过去同祁夙挤一挤顺道去试试长镜,被祁夙一脚踹去找林惊晚,这种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就像他在给自己做的机巧调整时一样,身旁有 分卷阅读62 人会干扰他的注意力。 长安靠在宁致远怀里时还分神瞥了一眼林惊晚和游序,姿势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他的心跳得有些快,有种隐秘的兴奋,这是他和师叔头一回在师兄们面前靠得这般近。 绒毯被宁致远双手牵着从后绕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蹭过长安的耳旁还有脸侧,柔绒的触感还有绒毯蹭过带起的窸窣声让他抖了一下,想起被激烈疼爱的夜晚,长安喉结滚动,心怦跳起来,双手下意识紧攥着衣衫,宁致远大抵是听到他心跳声,还在他耳边轻声耳语,“小孩子。” 宁致远成功把人给逗热了,他们坐在最后方,又挑着角落,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要宁致远低头,就能撩到长安,师叔就想顺道调戏人,宁致远其实并不太在意师侄们或是尹博鸿知晓,他性情自由不受约束,但长安有顾忌,也就遂了长安,明面上偶尔撩拨一下,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要及时行乐。 洞中的火花逐渐微弱,不时晃一下,他们对着夜空聊闲,不约而同地生出悠然自得的松快,第一颗星星从夜空中滑过的时候,一直留意着动静的祁夙喊了一声来了,背后的火光已经彻底熄灭,长安在青草香中循声望向夜空。 一颗两颗三颗,流星陆续地从夜空滑落,紧接着数不过来的星星在空中滑出璀璨,甚至将洞口处照得透亮,身边游序和祁夙的动静大起来,高声笑喊,这是大自然的馈赠,长安凝住眼神,不断滑落的光像盛进了每个人的眼眸里,带着惊艳和震撼。 树上栖着的裴然长指勾着瓶颈处的绳结,曲腿将手架在膝上,酒瓶晃啊晃,夜空里滑落的星光钻进树叶,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身上,裴然微勾了唇,靠在树干上,无声地赞叹今夜的奇景,尹博鸿背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平静享受着此刻的愉悦。 宁致远在惊叹声中微低头,旁边人看着就像师叔低头同小六叙话的模样,长安察觉到动静,侧头时脸颊被师叔的舌尖撩了一下,绒毯下的手被握住,身后满是青草香的暖意,耳边的嬉闹声远去,怦跳的小鹿在心口撞着,长安在黑暗中和师叔偷了个很轻很快的吻。 ****************** “临之?” 走在队伍后头的林惊晚侧身看着落在最后方出神的师弟,祁夙和游序两人兴奋地跳在最前方,长安和宁致远悠哉地走在队伍中间,顾临之凝神看着他们的方向,听到林惊晚唤他,意味不明地扯了个笑,抬脚跟上,“走吧!” 第37章 端倪 好好走剧情,乖巧.jpg 江陵。 “大人,求您就看看,我家那口子喝酒喝成了这样,一定是酒有什么问题啊”,一位妇人泣声求着知府,声称如今丈夫形容癫狂,家中收入无以为继,活不下去。 新上任的知府是个怕事鬼,早在上任前就已经听过醉仙居的名号,觉得妇人是想借机敲诈一笔,“那醉仙居的酒这般多人抢着喝也不见出事,你也说找了大夫瞧也没瞧出什么名头,只说是中毒,那也不能是醉仙居的问题,你不若去找找你丈夫近日得罪了什么人,或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还快些。” 妇人已经闹了多次,若是江陵原先的知府碍于面子也该受理此案,新来的这位却是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十分能打太极,至今敷衍了事不肯受理,妇人委实是个执着的,多次投案未果,便将委托递到了灵山去。 信中言辞凿凿,丈夫并没有癫痫癔症的病史,只是常年嗜酒,近几年酒瘾很重,瞧了大夫也没看出问题来,想来是醉仙居的酒有问题,又不敢断定,故而委托灵山去瞧瞧,丈夫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诚然此事确实闹得不太好看,那女子偏执,却也爱财,想着若能花些银钱,查到醉仙居的酒出了问题,届时无须官府也能同醉仙居索要不小的赔偿,她在信中只大略提起丈夫的疑难杂症,加之酗酒的情况,明确表示官府不肯受理,恳求灵山能接下委托。 尹博鸿斟酌过后,觉着大抵是大夫没能查出什么原因,便将委托交给了好研究医理的林惊晚和长安去瞧瞧,灵山间或会接到一些委托就是瞧病症的,尹博鸿医术虽算不上高超,却喜好研究疑难杂症,林惊晚和长安在这方面又谨慎,交给他们再适合不过,故此长安从南临回灵山不过三日,又同林惊晚动身赶往江陵去了。 ******************* “脉象虚浮,身子瞧着也羸弱,嗜酒的人都会有这种情况,只是若先前没有相关的病史,引发的癫狂症状却也奇怪,这酒”,林惊晚凑近闻了一下,“醉仙居的酒我曾尝过一次,没有什么酒味,淡香缭绕,后劲却足,方才提炼出来的香料除了味道特别些,瞧着同其他酒家的香料也没有什么不同,问题出在哪儿呢?” 林惊晚轻搓着指尖的粉末,原先以为只是看症,没成想这次竟被难住了,“我对草药熟悉,粉末却难缠,里面的成分不明,很难断定是不是香料的问题”,长安眼珠转了一圈,接上话,“可要去找苏曳?” 长安听林惊晚提起过,苏曳同尹博鸿还有宁致远是旧识,自小习医天赋极高,他们要确认是不是香料出了问题,找苏曳再快不过,两人处事都是钻研的风格,一旦开始了就得弄清楚缘由,每回遇上相关的委托,尹博鸿就会扔给他们,可谓十分精准了,他们同妇人说明情况,便又启程往吃人林去。 经久未见,寒暄几句很快就进入正题,他们到客栈时已经入夜,又恰逢没有商队经过,三人在雅间等着苏曳的结果,“此香古怪,虽平素的酒会有不同香味,偶有一些酒家为了口味不同,会在酒里下不同的香料做噱头,倒也不出奇,有些酒家好财却也怕弄出人命,故而酒里就算下了所谓的香料,分量也微乎其微,时间久了也只会影响身体底子,人会变得羸弱,却也仅至于此,这香料乍闻时觉得清香缭绕,但我方才看了成分,有成瘾致幻的作用,长期服用会成瘾,底子不好的人会致幻甚至影响智力,掺了这种香料的酒喝得多了若停下了人会心痒难耐,想再戒掉很困难,但按理这种分量不会造成癫狂的情况,除非......”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苏曳,等着下文,“除非里面掺了大量的香料,这种香料很特别,分开喝一点点积攒很不容易察觉,稍掺多些甚至还能用于助兴找乐子,但体内积攒得越多,蛰伏的状态越长,若一下不妨服用过量,蛰伏的作用会翻至顶点,届时脉相错乱颠倒,寻常大夫查看,最多只会道是饮酒过量中毒,因为这香料少量时同其他香料没有区别,要同时满足常年服用,以及忽然过量的条件才会出现意外情况,应当就是有人在他酒里掺了过量香料,这才引发 分卷阅读63 的症状。” 苏曳压了口茶,“不过你们方才说此人没有仇家,平素也独来独往只爱喝酒,加之寻常人也不可能会持有香料,我想许是醉仙居的人在掺香料时不慎倒进了大半,又舍不得倒掉,这才出了事,醉仙居这几年才声名鹊起,出的酒价钱不高,多是流于市井,身份贵重的人瞧不上的酒,在市井间却能抢售一空,近两年价格跟着翻番,能喝上的人控制在一定程度里,赚得却比之前多得多,大抵是背后的人尝到了甜头,敛财比人命重要吧!市井不比朝堂,若真有百姓出了问题官府也不管,就算盘查寻常的大夫也瞧不出端倪。” 苏曳虽自称甩手掌柜,平日里也不拘小节,却委实是个敏锐的人,即便不怎么出客栈,也能在来往于客栈的人中获取信息,消化成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他能将客栈开在吃人林并且屹立不倒绝对有他的独到之处。 他转着茶杯在鼻下闻茶香,听到林惊晚说,“此香歹毒,醉仙居这几年声名大噪,喝过这些酒的人不计其数,这......” 根本就是穿肠毒药,长安想起裴然,“四师兄先前同我比试的时候失了手,之前师哥托他带的就是醉仙居的酒,这么说是同香料有关,若连长年习武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寻常百姓又在醉仙居哄抢此酒......” 苏曳皱了眉,“可查过运送香料的是什么人?醉仙居卖的酒数量虽有限,近两年来分号多了,喝的人也颇多,需要用到的香料数量绝不在少数”,他顿了一瞬,想起先前经过客栈的商队中他闻到过微弱的香味,又沾了粉末再确认一次,苏曳嗅觉敏锐,寻常人很难察觉的微弱香气逃不过他的鼻子,也不会忘记闻过的味道,石头紧张地搓了搓手,直觉摊上大事了。 果然听到掌柜说,“我闻过这种味道,在往来客栈的商队里,从几年前开始,一直在运送货物的过程中能闻到这个香味,因原先就有酒家为了省下单独运送香料的路费,会将东西挤在旁的货物里,香料不占地方又轻巧,运输的队伍能额外赚一些,算下来双方都便利,我便没有在意,但近两年连朝廷途径的队伍也有这种味道,如今听你们一说,这事背后恐怕颇多牵扯。” 长安和林惊晚交换了个眼神,灵山不涉朝堂事是铁律,如今委托牵涉朝廷运送队伍,此事难办,但不知情也就罢了,现下知晓这东西害人不浅,而且规模还甚广,若说不在意却也不能,林惊晚试探着问一句,他总觉得还有古怪,“你说除了朝廷的运送队伍还有其他商队,可知都是什么人?” 苏曳抬眼望向他,“剩下的那一半都是淮安祁家和信都顾家的队伍。” 果然,信都顾家在各地占了大半产业,淮安祁家又是水陆两路的运输龙头,运输队伍上都会有自家的标志,两家又是故交,本来香料这事做得妥帖,若没有苏曳说了香料的成分,哪怕闹出了人命,旁人若没有门路也查不出什么缘由,遑论许多人不过看个热闹,事情过去了还是该喝酒该吃肉并无影响,但现下此事尚未刨根问底,已然可见一斑,又同时牵扯祁顾两家,他们就更不能坐视不理。 苏曳搁下茶杯,也没想到难得小聚竟聚出了这么个眉目来,“你们做何打算?” 林惊晚看了一眼长安,默了一瞬,“先去江陵把委托人安置好,此事不便将人牵扯进来,随后我得先去一趟淮安,小六......” 他本意是想让长安先回灵山,林惊晚在林家过得不好,却受了祁家诸多恩惠,他盘算着先去同祁望舒了解情况,届时再告知祁夙和顾临之,长安与此事无关,他不想把人牵扯进去,长安见他神色已然知晓,闻声摇头,“此事既事关两位师兄,我与师兄同去”,长安并不知晓林惊晚与祁家的关系,只知道不能让师兄一人前去,林惊晚知道拗不过,只好点头应下。 苏曳眼见这两人就要自己私下去查,提醒了一句,“此事横竖是瞒不过去,待去祁家了解了情况,回去记得同你们师父师叔商量”,两人点头,第二日便早早起身出发去江陵,苏曳望着迅速消失在尽头的身影,心里腾起了不妙的预感。 ******************* 淮安。长安在路上一直颠来倒去地想这个地方,这是当初柳絮拼死也想去,却最终没有去成的地方,淮安离南临有些距离,离灵山更远,故而从未接收过淮安的委托,他只知道师哥每回年关回家都会耗上一些时日,却不知道他就在淮安,如今猝不及防地撞到眼前,竟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因为一桩委托牵扯出来的歹毒香料。 待见了祁望舒被惊得失神,从怀里掉出来的玉佩,长安五味杂陈,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慨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玉佩和柳絮留下来的那一块成色质地别无二致,尽管纹样略有不同,长安还是一眼便能确定祁望舒大抵就是要找的人,哪怕不是父亲,也一定同他生父有关,这可如何是好,冥冥中的安排从来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就像林惊晚说起香料成分的时候,祁望舒疑惑的心情。 祁望舒自小义气,又与顾鸣相识于微时,自认为感情胜过亲兄弟,顾家生意往来的运送全都交给了祁家承接,当初提起从他这些运送队里掺带香料的时候只说是南临来的特制香料,是同各处的醉仙居酒馆合作的独门方子,运送的费用可以稍比往日高一些也无碍,祁望舒深信不疑,因为顾鸣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妥。 他只道近几年生意越发忙碌,顾鸣又同朝廷有交易往来,想省点事将轻巧些的香料顺带着运到各处去倒也能理解,所以林惊晚提起这事的时候他怔忡了一会儿,“此香料散播范围甚广,这几年来赚得红火,按你们所说,若是和朝廷往来的交易也有牵扯,怕是不会轻易善了,他定然也叫人利用了。” 但顾鸣生意场上打滚多年,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知情,顾鸣本就经商有道,近几年更是因为这香料赚得盆满钵满,当初财迷心窍,加之又想打通朝堂关节好做旁的门路疏通,却没想到几年后出了这么个纰漏,长安记起先前去顾家时顾鸣提起过与朝廷有往来,还玩笑说过要顾临之娶朝中贵女,原来都是计划之中。 祁望舒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觉得今夜这个情况实在有些始料未及,“夜已深了,你们路上也累了,先去歇息吧,此事还得容我想想”,长安觉得一直跟在身边的玉佩烫得他心烦,便先和林惊晚离开书房,往安排好的房间去,“师兄......” 林惊晚知道长安在想什么,“他们本也快到下山归家帮忙的时候,此事能先察觉反而是好事,如今只是如何应对的问题,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届时也好处理一些,只是此番牵扯朝廷,顾叔又是经手交易的人,若扯动了这条线 分卷阅读64 ,怕是要动全身了。” 不管顾鸣知不知晓香料有问题,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他抽身不得,又受朝廷中香料主事人的挟制,“顾叔处事谨慎,应当还留有后手,我们明日先回趟灵山,回去同他们还有师父师叔商量再做打算。” 长安夜里睡不好,翻来覆去地想玉佩的事,干脆起了身出门寻了个亭子看月光,夜里寒凉,他也全不在意,出着神的间隙听到有人唤他,回头俨然是他想找的祁望舒。 祁夙生得更像母亲,长安今日见到林涧依觉得她人十分可亲,性子随和大方,又是疼小辈的,笑起来很爽朗,一看便知是在阳光下长大的人,哪怕祁夙常年不着家,她提起祁夙的时候依然神采飞扬,长安看着眼前这个稳重宽厚的男人想,他们将祁夙教得很好,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自己是不是该问玉佩的事。 祁望舒膝下有四子,祁夙最肖林涧依,因此他最疼祁夙,但因淮安离灵山很有些距离,几乎不太有淮安的委托,祁夙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在委托后有空回祁家,因此林惊晚同长安来的时候他还挺诧异,没想到头一回带师弟回来的不是儿子,竟是小侄。 他待小辈宽厚,见长安同林惊晚站到一处竟也不输稳妥,只是年纪小了些,还带着些稚嫩,心生好感,今夜实在是辗转,怕吵醒林涧依,他便想着出来吹吹风,琢磨一下后续的打算,没想到去书房的路上竟遇见长安,便想着聊几句。 夜风呼啸,祁望舒招呼长安进书房,倒热水的间隙找点话题聊,“可是在想惊晚说的事?” 长安摇头,垂了眼眸,想想还是从怀里掏出玉佩,正好现下只有他们二人,趁着机会问清楚,祁望舒见长安手掌摊开,上面躺着一块玉佩,惊奇道,“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长安见着反应觉得蹊跷,不晓得该从何说起,清了清嗓,“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祁望舒神色莫测,一时无言,“你可是看到我今日身上的玉佩了?” 他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长安,其实......” 第38章 胶著 隔日晨起长安和林惊晚告辞启程回灵山,祁望舒觉得自己这两日的头已经要炸了,但眼下得先去办更重要的事,他不放心书信往来,收拾行囊,同林涧依交待了几句,启程往信都去了。 长安收起纷乱如麻的思绪,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这块玉佩是我十几年前送给顾鸣做生辰礼的。” 在长安以为已经落定的时候,迎接的永远是另一个浪潮。 ********************* 风雪呼啸,柏仲轩看见不远处往这边来的程砚歌,正想缓下脚步待会儿往正殿去的路上说两句,身后却传来靴子踩雪的吱吱声,人未到声先至,背后横来一只手按在肩处,“今日赶巧,瞧本宫撞见谁了?” 毒蛇一般阴诡的语调,柏仲轩稍欠了欠身,垂眸见礼,“殿下见笑了。” 那人周身沁着寒意,在柏仲轩肩上轻拍了一下,笑得温和,“近来风大雪深,仲轩可要紧着些。” 肩上的手掌松开了,却像烙印,烫得柏仲轩不舒服,程砚歌正好到了,同那人见礼,那人轻巧嗯一声,不再出声,径直往正殿去了。 柏仲轩抬起的双眸冰凉,和程砚歌一同跨过门槛,远远地坠在那人身后,两人步调缓慢,压低了声,程砚歌近来同柏仲轩多有往来,察觉出微妙,“可是近来又有动作?” 柏仲轩冷着脸看着前方,意味不明地接话,“浪要来了。” ******************** 腊月十七。 长安和林惊晚下山已近半月,眼看年关将至,宁致远忙完回来又是在入夜后,彼时正是修习结束用晚膳的时辰,宁致远先去洗净风尘,换了身舒适的衣衫才过去找人,见人已到齐,林惊晚这才说起香料和祁顾两家的事,正值祁夙和顾临之过几日也准备要归家了。 宁致远和尹博鸿对了眼神,听完也皱了眉,祁夙和顾临之当即表示启程归家,此事事关重大,须得回去紧着情况,若按灵山历来的规矩,牵涉了朝堂事,祁夙和顾临之便不能再回灵山,但此事个中凶险在场的人都明白。 长安表示自己也要一同下山时,游序也坐不住了,尹博鸿叹了口气,“胡闹,人多反乱,祁夙和临之自然是得回去,但此事蹊跷,还需静观其变,若贸然动作,恐要掀波澜。” 这件事如今也仅是灵山上下还有苏曳清楚,他们并没有闹出动静,只要能安排好,兴许能尽量减少碰撞,顾鸣那边尚未了解过情况,去的人数多了反而会引起注意,尹博鸿面上严肃,却委实是疼小辈的,此事躲不开同朝堂牵扯,他却也无法袖手旁观,默了一会儿,似是下定决心,全无立场,“横竖灵山从来也是随性而为,如今派不成派,你们若想去便去,但还得从长计议。” 临散时长安给顾临之使了个眼色,宁致远见他们有话要说便先回去了,反正一会儿长安还是得同他交待,长安大略说了玉佩的事,着实叫顾临之又惊一把,他了解祁望舒的为人,不会拿这个开玩笑,顾临之年少时便上了灵山学艺,归家的时候并不多,他想来也觉得可笑,虽说平素看事精准,却偏偏在亲爹身上总看走眼,就像此番香料和玉佩的事。 长安觉得玉佩是贴身之物,却颇有些踌躇,他已经闹过一次笑话了,但此事既然和顾家有关,却不能不叫师兄知道,顾临之默了半晌,只问了一句,“你有何打算?” 长安摇头,只说,“这是我娘的遗愿,若真是他,我便将东西还回去,也算了了娘亲的心愿。” 顾临之听出长安要涉入的意思,心里有些软,“小六,你也明白香料此事凶险,此时牵扯进顾家对你而言绝非好事......” 长安难得截了话头,眼神在黑暗中发亮,“冥冥之中吧,我原想明年要找,如今恰好而已,师兄莫要多想,明日我便同你们一道下山。” 回房时宁致远已经在候着了,沐桶里备好了热水,长安除了衣衫进去,宁致远跟着过去给擦洗,一边听长安交待事情,待差不多套了衫抱着人躺下已是半夜,宁致远难得没有闹人,将长安抱在身上压着,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背,长安心里漫上怅然,交待完心反而空了,“师叔......” 长安心绪繁杂,柳絮从不与他谈生父,除了一个真假莫辨的名字,只有一块玉佩,兴许连她也不清楚其他的事,她只能等,患了癔症之后,等不到了她便去找,只是偏执地告诉长安有人会来接她,她对那个虚幻想象中的人又爱又恨,后来又移嫁到长安身上。 他们远在益城,初时柳絮拿着玉佩到处问人,但玉佩年头已久,虽说 分卷阅读65 质地上乘,许多地方也都有少量,加之又是贴身之物,根本没什么人见过,故此跌跌撞撞地去了许多地方才终于确定了淮安,还没到淮安人却没了。 长安本已做好心里准备,却也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顾鸣,对着顾临之的坚定只是因为他想帮师兄,如今对着宁致远,却也说不好是何想法了,原本只想要一个交待,但现下兴许所谓的生父跟亲近的师兄是亲生父子,这种感觉太复杂了。 宁致远能听懂他,轻声唤他,“长安”,宁致远极少唤他长安,长安按着师叔胸口撑起身,宁致远收了调笑,长指绕着他的发,一圈又一圈,神色专注又温柔,“你看,你的名字只有长安二字,既不随父姓,也不随母姓,只是长安,无论顾鸣是不是你生父,你既不属于顾家,也不必纠结于过往,你是灵山的长安,是师叔的小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宁致远翻身把长安压在身下,埋首吻他,含了长安的舌缠吻得柔情百转,“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师叔在呢。” 长安被含化了冰凉,熨帖出滚烫,揪着师叔的前襟抬首吻去,他如今有了师叔,有了归处,再不是前后无路。 ********************** 腊月廿日。信都顾家。 顾鸣近来精神很差,祁望舒来信都找他谈过之后便回去了,当初为了拉拢朝中贵人,打通多方官口以利生意往来,他利用各方牵线搭桥,才在与朝廷少量生意往来中结识了宫里的贵人,随后拓宽了朝廷的订单更是食髓知味,对方看中他的经商头脑,他便在接触中抓住一切可乘之机同人结交,终于在五年前得到机会。 朝中有贵人在私用香料谋取钱财,但宫中势力又盘根错节,实在不便,同顾鸣几番接触下来看中他的生意范围,便着人同他谈此事,顾鸣这些年在生意场上打滚,谨慎惯了,便想弄清楚香料是什么情况,对方只派了一位内宦来谈,阴着调子表示上头喜欢少说话多做事的人,如今想要拓开朝廷这条路,便得要舍得。 顾鸣咬牙应下了,他野心勃勃,从来不介意刀尖舔血。 原先几年一直顺风顺水,没成想这两年却状况频出,上面的人既要通过他多方敛财,却不想见这些东西在他手下出问题,如今财敛足了,他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一定会被人一脚踹开。 幸而他留了后手,先前经手的香料详细分量,来源和经手人都记录在册,手中只要攥着这些证据,他就还有利用价值,双方还能维持平衡,他将证据藏得妥帖,狡兔三窟,绝不嫌多,只是上面的贵人手段颇多,心狠手辣,他如今也寝食难安,头顶上的尖刀悬而不落,还没有动静他却已经磨得难耐。 屋顶瓦片的磕碰声打断了顾鸣的思绪,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近来高度紧张,轻微的动静都能激起反应,迅速地抓起手边的刀,顾家除了护卫,其他都是些打理日常的家仆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两个孩子跟着顾鸣做生意,会些拳脚功夫却不精进,程笙身子骨又弱...... 顾鸣收回乱序的念头,头顶的尖刀终于下滑,被束缚住的猎物止不住挣扎,顾鸣闪身出了院子,便见两个蒙面人,院里安排的护卫已经尽数倒地,竟在顾鸣察觉到动静之前尽数被处理完了。 两个蒙面人见着人出来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往他这边来,闲散的姿态仿佛只是在院中散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顾鸣咬牙抽刀,闪身进入状态,纵然拼不了也要放手一搏,黑衣人身形诡秘,只动了一个人,连刀也没拔,拨开了刺去的刀,转身踹在顾鸣小腹,力道重得将人震得倒退数步,顾鸣唇角渗了血,不能后退,只能往前挥刀砍去,被黑衣人逼得连连倒退,刀锋滑过时割破了黑衣人的衣袖,对方来了兴致,这才抽出刀来。 房间里已经陆续有动静,顾恒之近来发现父亲神不守舍,迫近年关时清账也屡屡出错,实在太古怪,今夜院中传来打斗的动静,他翻身坐起,来不及思索便寻了墙上挂的刀,听见不远处传来闷在面罩下的声音,“东西交出来,还能留你妻儿。” 顾鸣已经来不及反应,被划破手臂,刀已经脱手飞了出去,被黑衣人一脚踹倒滑出几米远,另一个黑衣人没动静,只站在靠近房间的柱子上准备起身进房,戏看完,该做事了,还没站直身就闪身躲开了挥来的刀。 顾恒之一击不中,抬手往前挥去,又被轻巧躲开,顾临之偶有回来会指点他,但毕竟回来得太少,他学得有限,不远处的房门推开了,顾恒之在单打独斗间喘着气喊道,“思思快跑”,顾思之抬眼时兄长已经被掐住脖子抵在柱上,当即尖叫出声。 此时再躲已经来不及,顾鸣撑着刀要起身,对这场毫无胜算的打斗漫出无力的绝望,“若伤我妻儿,你们绝拿不到东西”,奈何今夜黑衣人是有备而来,要从顾鸣口中逼出东西来,不择手段,黑衣人用刀鞘将顾鸣撑身的刀远远挥开,在他腹上划过一刀,顾鸣当即跪倒。 顾思之手无寸铁,挣扎要去拿东西,其他房里的人陆续被顾思之的尖叫吵醒,一时间屋里全是动静,顾恒之颈上的手渐渐收紧,被掐得眼前发黑,还要抬脚去踹,黑衣人没了耐性,阴沉地对着顾鸣的方向说,“你儿子的命还要不要?” 手下使力就要拧断顾恒之的脖颈,电光火石之间听到咻一声,黑衣人松手将人丢开,迅速回身用刀抵住飞来的利箭,碰撞的力道震得刀身晃出声响,顾鸣和顾思之抬眼望去,夜风拂过衣袍呼呼作响,墨发扬起,站在高墙的人影看不出模样,一人挽着弓迅速搭箭,在箭射出的同时几人飞身落下,顾思之泣声喊道,“大哥!” 黑衣人见势不好,主子交待若盘不出证据,就必须一齐灭口,绝不能让他有同旁人交待的机会,迅猛抬刀往顾鸣心脉刺去,刀竟被飞来的铁骨扇拦腰割断,刀尖落在地上锵一声,飞出去的铁骨扇又旋了回来往黑衣人身上撞去,黑衣人仓惶退开,看见铁骨扇回落在一人手中。 对方笑声佻达,飞身前来,手中扇子直刺要害,黑衣人抬刀格挡,闪过身就要往肩处劈去,今夜若成不了,回去也是死,黑衣人狠命劈进,在旋身之间还挑起了顾鸣的刀,双刀在手,不退反进,疯狂往顾鸣的方向袭去,宁致远缠斗间还要仔细顾鸣的情况,一时间战况胶著,顾临之赶过来扶开顾鸣,将战场交给了师叔。 顾鸣看向院子的另一头,粗喘着问,“恒之和思思怎么样了?” 顾临之查看着伤口,交待门口被吓得腿软的侍女拿纱布过来,利落地给顾鸣上药,分神仔细着院内的战况,“无碍,恒之只是晕过去了,还好赶上了!” 长安大致探了一下顾恒之的颈侧,确认 分卷阅读66 无碍之后让顾思之将人扶进屋,转身加入了战场。 黑衣人已经在同一人缠斗,利剑划过刀身不间断地发出铿锵的碰撞,长安如今带着的是灵山上最趁手的弓箭,配合着厮斗的动静搭箭,在黑衣人半转身时松手射出,另一个人接收到信号,抬剑将人逼至转身,利箭穿膛而过,配合得天衣无缝。 黑衣人被濒死逼得怒极,也不管胸口的利箭狠命往身前的人砍去,身形却已经晃得不稳,又被陆续两支箭精准穿喉而过,手中的刀被身前人抬剑格挡挑开,脱手飞了出去,胜负已定,另一边的黑衣人已先一步跪倒在地,被铁骨扇割了喉,双双倒地。 ********************* 火光跃动不时哔啵一声,祁夙被香味馋得咽口水,催促游序快一些,淮安地处偏远,祁夙谈完事当夜就和林惊晚准备下山,游序死缠烂打,林惊晚被缠得无法,只能应下,急匆匆赶往淮安,祁望舒形容有些狼狈,望着火舌里翻滚的烤肉喉结滚动。 他离开信都不久后便被一黑衣人赶上,缠斗了一阵,根本不是对手,所幸路上的地形都熟悉,仓惶借着地势躲了两日,今夜被黑衣人逮到,亏得正好遇见下山的祁夙一行,解决完人这才能坐下喘口气,游序额上热得冒出细汗,喊着林惊晚,“欸,师兄赶紧,给我擦擦汗,一会儿该滴肉上去了。” 几人被游序逗笑,气氛总算松快些,分完了肉,游序肚子里进了东西,这才畅快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连夜下山了,正好赶上,这黑衣人好生厉害,他们动作也太快了!” 林惊晚咽下东西,抬手给吃得满头大汗的游序拭汗,“他们行动如此迅速,想来顾叔身边应当是有暗卫潜伏传信,祁家既是负责运送,他们也觉得脱不开干系,又想先解决顾家,见姑父单独行动,这才分了一人出来。” 祁望舒叹了口气,“没想到做了几年的买卖都被蒙在鼓里,还招致杀身之祸,我同顾鸣谈的时候也斥了几句,可如今都深陷囫囵,只望能撑过这关,届时再同他慢慢算!” 祁夙嘴里还嚼着东西,急不可耐地嘟囔,“事已至此,待回了淮安得去信顾家,师叔他们肯定已经到了,看看接下来该如何配合,此事牵扯朝廷,我看麻烦。” 第39章 暗湧 顾家。 侍女把顾鸣扶进房歇息,程笙被吓坏了,强自镇定跟着进房,院子里都是尸体,侍女们吓得手抖,还是家仆处理善后,谁也没见过这阵仗,惨白了脸色,院中一片肃穆。 已经深夜了,他们挪步到书房,“师叔”,长安和顾临之对了下眼神,“今夜来的人同南临夜袭先生的是同一波。” 裴然正拭着剑,安静地听他们聊着情况,宁致远唔了一声,“如此,即便不是同一桩事,定然也脱不开干系,正愁着后续,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看来还得跑一趟南临,如今对方已经开始行动,出手如此狠戾,说明事态胶著,都赶了两日的路了,先去歇一觉,明日待临之父亲好些,我们谈完之后,我启程去一趟南临,顾家如今不安全,但今夜刚来一次,应当还需要几日才会动手,你们留守在此,谨慎防范,我尽快回来。” 他们连夜赶路,都没歇好,又刚打完一场,此时都疲惫得很,顾临之给裴然指了房间的方向,让侍女带过去,又亲自带宁致远和长安往另外一个方向的房间去,交待了一句侍女送水进去的时辰,这才回身去看看顾恒之和顾鸣的情况,宁致远挑眉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师侄甚是体贴。 ****************** 宁致远没能即刻赶去南临,因为顾鸣起烧了,他近来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加之昨夜腹间和手臂的刀伤,意志在紧绷中轰然倒塌,高烧不退,宁致远号了脉觉察出古怪,转头问顾临之,“昨夜你在清理包扎伤口时,可有什么异状?” 顾临之眉头紧皱,盯着脸色苍白,不断呓语的顾鸣,“脉象并无异常,昨夜清理伤口后回榻上歇息呼吸也平稳,请了大夫过来开了些凝神补气的药,喝完药便歇下了,我同恒之轮守了一夜,是今早突然起的烧。” 宁致远好歹同苏曳往来了十余年,昨夜看顾鸣的时候竟也没瞧出异常,但顾鸣此刻高烧不退实在太过巧合,宁致远掀开顾鸣腹上的纱布仔细看了一眼,“昨夜伤你父亲的人应当没想下死手,刀口上估计淬了慢性毒,是想盘问出东西来,你父亲近来心弦紧绷,这才来势汹汹,小六,去信苏曳,信都和吃人林距离近,他收到消息最迟明日一早就能到,我瞧着伤口没有异常,此毒古怪,叫他来瞧瞧,今日都紧着情况。” 宁致远往顾临之手里塞了一颗药丸,“先喂你父亲服下,能缓一缓,趁着昨夜黑衣人已死,消息没那么快传回去,先送你母亲和妹妹去安全的地方,既然昨夜黑衣人没有放火烧宅,还费尽心思要审问,说明你父亲有什么东西藏得严实是对方必须要拿到手的,加之顾家......” 耐人寻味的眼神在房中环视一圈,其他人意会,顾鸣嗜财如命,如今顾家财力雄厚,这宅子里在明处暗处必然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物件,加之程笙又是程家嫡女,就更是了不得,他们舍不得烧毁,便想着拿回东西栽赃嫁祸,好将顾家财富收为己用,一箭双雕。 “对方将视线都集中在顾家,分散到祁家,又同夜袭陆遥的人是同一波,必然没有精力再分散去旁处,此时送家中人离开是最好时机,再迟却也说不好了,顾家接下来要迎的是一场恶战。” 事态陡然急转直下,成了这副模样,根本来不及再迟疑,去信苏曳之后,宁致远让裴然护送程笙和顾思之去往江陵,程笙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顺风顺水,又是被悉心呵护的名门嫡女,此时全然乱了方寸,垂泪默然,她身子本就羸弱,如今顾鸣又生死未卜,瞧着更是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顾思之被连番打击,毕竟偶尔随顾鸣出行,性子养得活泼,便强自撑着,苍白着脸色,染上泣声,“大哥,我能不能留下,我......我不添乱,我就是怕你们出事,我想陪着你”,顾恒之被黑衣人掐着脖子抵在柱上的画面深刻入骨,她委实是被吓坏了。 顾临之按着她的发顶轻柔抚弄,语气柔和地安抚,“傻思思,如今此处太危险,你已是个小大人了,母亲身子不好,还要托付给你照顾呢,我答应你,事情一结束,便即刻启程去江陵接你们回家。” 裴然架着马车渐行渐远,顾临之听到旁边传来声音,“大哥,进去吧”,顾恒之坚持留下,他拳脚功夫不精,但这几年协助顾鸣打点生意却很熟练,如今顾家的帐目清算还得靠他整理,顾临之嗯一声,一同回院子,“家 分卷阅读67 仆侍女都给足银子,暂时遣回去吧,避免无辜伤亡,恰逢年关,此时离开也不会引起骚动,待事情解决若想回来再召回来便是。” 顾恒之正待回话,却听得背后陡然响起一声,“临之!” 两人回头,对方风尘仆仆,赫然是才发出书信要找的苏曳。 “情况如何?” 苏曳在顾鸣身上落针时神色专注,却还能一心二用地答复,“伤口脉象都无异常,对方是有备而来,想逼供之后再下死手,顾兄身上中的毒虽不致命,却能惑人心智,昨夜临之及时用药延缓了毒性,但他近来精神绷得太厉害,加之受了惊吓又中了刀,身体机能轰塌,这才高烧不退。” 顾临之乍听轰塌二字眉头紧锁,果然听苏曳续话,“这两日是关键,我施针封了脉,此毒毒性缓过之后会卷土重来,伤者的意识会严重受损,拆解毒性成分和研制解药需要时间,此人制的毒更甚,我只能试着压制猛烈毒性让顾兄短暂地恢复意识,旁的只怕来不及,我只能尽力而为。” 屋内一片沉寂,宁致远和苏曳是多年旧识,从未听他说过尽力而为,连苏曳都束手无策,更别说旁人。 顾恒之还在清着紧急帐目,时间紧迫,他们必须争分夺秒,闻言猛然抬头望着昏迷不醒的顾鸣,又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顾临之,只见对方脸色灰败,默了一瞬才哑声开口,“劳烦了。” 吩咐石头去煎药之后,几人索性留在屋里,时刻留意着顾鸣的动静,宁致远本想待顾鸣醒后带着东西去南临,现下也知道计划有变,捡着重要的情况问,“方才你说此人制的毒更甚,你同制毒的人相识?” 苏曳压了口茶,自长安和林惊晚从客栈离开的时候他就一直心神不宁,觉得这中间漏了些什么,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收到尹博鸿的消息说人都启程出发去了淮安和信都,他匆忙带着石头便就近往信都赶去,待到瞧了顾鸣的情况,他总算明白过来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自香料一事之后我便觉得古怪,思来想去也没能抓住头绪,也是瞧了这次的毒才豁然开朗,能在毒性上如此精进又反复,叫我耗费时日的只有一人,但此人已销声匿迹十余年,是我同门师兄,苏醉,人如其名,醉心制毒,他制毒不求类多,但必然难解,耗时耗力乐此不疲,研制出来的毒药都偏好初时毫无察觉,但在之后药性极猛难以抵挡,以让人苦苦挣扎痛不欲生取乐,此人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此毒和香料异曲同工,定然都是他的手笔。” 香料一事本已是牵连甚广,如今还多了个这般难缠的人,宁致远拧眉,“连你也无破解之法?” 苏曳闻言轻叹,“并非无法,我与苏醉拜在同一师门下,却委实算是死对头,他擅毒,我擅解,只不过他花费多年研制了这两种毒,要解却还需要时日,他的偏好古怪,多年前同我比试的那一场不惜耗费数年研究药理,就是为了赢。” 结果看似显而易见,因为苏曳闲云野鹤开了客栈,苏醉却从此销声匿迹,但长安仍从苏曳的话中听出端倪,“后来呢?” 苏曳可有可无地笑了一声,那实在是太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尹博鸿和宁致远认识他这么多年也不知晓,他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左腿,笑得悠然,“初时我们都以为是我赢了,自那之后他便再无消息,但其实毒只解了八成,到后来察觉时再解已经错过最佳时机,我这左腿便是吃了年少轻狂的亏。” 如今已时过境迁,苏曳也不甚在意,轻飘掲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香料的成分我已做了详细分析,但如何解却仍需时间,顾兄身上的毒已融进血液,比之香料还要棘手一些,我此番赶来还有一件要事要提醒你们,香料想自源头解决,就得想办法找到苏醉,他制毒的方子从不假手于人,加之又善藏匿,那些香料的运送交接少不得要同他有接触......” 说到这又唔一声,“此番的毒又在黑衣人手中出现,说明他同对方定然有交易,若要解决顾家和祁家的危机,找到苏醉是极大的助力,他轻易不会让自己的成果流于他人之手,你们既知香料源头出自南临,背后推手又是朝中贵人,对方必然是用重要物件同他做了交换,若能找到,便知晓对方是什么身份,要处理起来也有头绪和目标。” “物件?” 顾临之有些摸不着头脑,“若他如此看中自制的毒,为何会只要物件而不是直接提条件”,苏曳笑得轻快,“苏醉在交易一事上的习惯同制毒的脾性如出一辙,既不好财色,也不图权柄,他要对方心爱的物件,于他而言比财富权势有趣得多。” 这委实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多年匿迹又极善毒,但苏曳说得没错,找到苏醉不容易,却也是极大的转机。 宁致远抓住重点,“我本今日要赶往南临,先前临之和长安在南临无意间与黑衣人交过手,彼时黑衣人动手的对象是长安旧时的先生,与香料即便不是同一桩事也必然有牵扯,我正待过去,同他们谈谈此事,加之你今日所说,届时若能联手,祁顾两家的局势便能扭转。” “如此,再好不过了。” 第40章 真相 今日份更新已完毕,谢谢观阅~ 腊月廿二。 “确是同一桩事”,陆遥难得沉了脸色,宁致远在苏曳那一番话之后没有等顾鸣清醒,给长安留下破风剑和药丸便片刻不停地赶往南临,待与陆遥见着面已是两日之后,先生听了个大概便已窥得全貌。 柏仲轩今夜收到暗卫消息,这会儿正从暗门进院子,掀帘时听见先生的声音,“这几年朝中势力分裂渐显,仲轩领了督察御史的官职之后一直辗转各地巡查,此事已然查了两年有余,奈何牵扯多方势力,也是暗卫私查才摸出了眉目。香料一事近两年在市井多掀波澜,仲轩在巡查时也颇多留意,但朝中近日风起云涌,他疲于应对各方势力,这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柏仲轩听了大概,进屋加入话题,“三年前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彼时醉仙居的酒已经卖出了名堂,偶然撞见几桩酒后癫狂的案子,官府均未受理,都道那些百姓是要通过此行敲诈勒索醉仙居,我觉得蹊跷,私下派了人去探查。原先也并没有查出什么名堂,后来领了官职之后各方巡查,发现出的问题竟都与醉仙居有关,便着手彻查,彼时朝中已分了势力,我与朝中二殿下性情投契,有意无意提起此事,顺藤摸瓜牵出了线索,查到朝中与信都,淮安两家的往来交易中混入香料散播各地敛财。” 柏仲轩顿了一瞬,“本来一切尚算顺利,但查到关节处线索却在信都中断,顾家家主为人狡猾,往来交易的凭证捂得严密,又熟悉各方地形,我人在朝中,手下暗卫于南临 分卷阅读68 探查有序,对于江湖之事却委实鞭长莫及,情况一时僵持不下。彼时我又在朝中与其他势力周旋,朝中往来交易的幕后推手行事甚密,就连通关文书也是通过我父亲批下,直至几月前先生遭了夜袭,对方想利用先生威胁,我派了暗卫多次探查,这才将幕后之人推至台前。” 说到这儿,柏仲轩沉下脸色,“我需得同前辈道明个中利害,这场香料始末的幕后主事者,乃是当朝太子!” 柏仲轩在朝中之事基本都会同陆遥谈起,但各中种种细枝末节却都略过,此番过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已将两方势力彻底敌对,柏仲轩必须加快脚步,争取后来居上,但如今几件事情全卡在关节处,宁致远今夜到来,委实是个破开瓶颈的转折关键。 宁致远将事情来龙去脉迅速捋过一遍,这中间重合的地方很多,但无疑都卡在同个地方,“我来正是为了此事,祁顾两家此番遭劫,背后牵扯多方势力,我好友苏曳已在整理香料的方子和应对的解药,只是还需些时日。两日前顾家遭袭,顾家家主身中奇毒恐命不久矣,我师侄顾临之和长安正想办法待他清醒询问藏起的证据,我来南临,一是为了弄清楚二位与此事的关联,如今既是同个目的,届时顾鸣手头的证据找到之后,还要劳烦二位相助,其二是为了制香料之人......” 柏仲轩清楚,这事情他探查已久,“我手下的暗卫近一年一直在找此人的踪迹,对方行踪诡秘,又极善乔装易容,使毒手法高超,我折了不少暗卫也没能抓住他,原本已险些能擒住,但近来太子躁动,派来袭击的人数增多,我同二殿下手下的暗卫已有些调不开手,此事还得劳烦前辈相助......” 宁致远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点头应下又问了些暗卫探查苏醉行踪时的情况,打算结合苏曳所说,今夜便开始找人。 柏仲轩在最后快结束谈话时,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将事情交待清楚,“前辈,如今顾家形势凶险,太子既已开始行动,攻势只会愈发猛烈,加之近来圣上身子已不大好,恐撑不了多久。太子蛰伏已久,断不愿在此时让香料一事阻碍脚步,如今朝中有我同二殿下周旋,他便要将人手全集中于祁顾两家以及护持制药之人上去,前辈千万小心,若能在朝中动荡前找到人和证据,里应外合,祁顾两家的危机便可解,若最后......” 若最后没能成功,届时太子登基,莫说祁顾两家,便是参与此事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此番行动可谓九死一生,宁致远已经转身,摆摆手就消失在夜色里。 陆遥凝神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手被柏仲轩攥得生疼,先生神色肃穆地回握住,此事只能放手一搏,只许成不许败,柏仲轩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如今形势凶险,只怕除了前辈,还得要劳烦一人。” ****************** 信都,顾家。 苏曳解药理时需要全神贯注,故而安排到顾鸣隔壁的房间里,他往常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偶有家仆进去送膳食和热水都慎之又慎,将动作放得很轻。 顾家最终还是剩了几个打理日常的家仆,他们都无家可归,又自小在顾家长大,说什么也不肯走,便留下了,如今倒也方便顾临之他们商讨和紧密注意顾鸣的状况。 距离苏曳给的两日之期已到,顾临之和顾恒之心已经沉入谷底,他们知道结局,却仍忍不住要心存妄想,眼见日光一点点落下,恍然像等着顾鸣油尽灯枯,长安心绪繁杂,他们这两日将顾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东西。 苏曳推门进房时门吱呀一声,顾恒之觉得阎王已站在顾鸣床前等着索命,待看到苏曳神色便知回天乏术,他们已经做了两日的心理准备,此时都是平静的悲凉。 房中只剩他们几个,顾临之和顾恒之守在顾鸣床前,苏曳坐在床边正待拔针,长安立在床尾,石头瞧着这情形,心里实在不太好受,却也不敢叹气,只能安静地陪着。 针取下之后,顾鸣半眯着眼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顺着眼神望去第一眼竟见着柳絮,祁望舒临走时大略提过长安的事,如若不是提起了这块玉佩,他根本记不得柳絮这么个人,于他而言不过是露水情缘。 兜兜转转他竟在临死前想起了柳絮,可是祁望舒说过长安道那是母亲的遗物,他怎么会见到柳絮呢,顾鸣吃力地想扯一个笑,对着长安的方向,虚弱地说,“竟叫……你……找到了......” 旁人没能听明白,顾临之和长安却周身一震,顾临之不妨竟是这样,望向长安时发现他也望过来,两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顾鸣自说完这句话却开始急喘,伸出手就近死死攥住顾临之,他似乎回过神来,垂死挣扎地交待,“东西......在......阿笙......嫁妆里......还有......门......上和......咳......和......” 最后急喘已经喘不过气来,喉间已经是深嘶,他发不出声音了,只剩唇不停地颤,顾恒之咬紧唇落下泪来,哭得颤抖,又不敢出声,上前紧握住顾鸣的手时发现颤抖已经渐停了,这才伏在床前痛哭。 长安眼眶绷紧赤疼,抬眼却见顾临之已在无声中泪流满面,顾恒之哭得急喘,被石头扶着在不远处的椅子坐下。 苏曳察觉出微妙,拍拍顾临之的肩将位置让出来,长安到最后也没能听到他想要的交待,却从顾鸣一句话中生出痛苦和麻木,柳絮至死都心心念念的人,根本从未想过会与她重逢。 顾临之无力地稍转身,在长安往床前动作时替他挡住背后的视野,长安没同顾临之提过母亲的事,但自长安到灵山时的情况他便知是过得不好,得知顾家出事后哪怕是为了师兄弟情谊涉入其中,长安也只是想要个交待。 多年痛楚却抵挡不住顾鸣临死前一句话带来的颠覆,顾临之觉得顾鸣实在亏欠长安太多,可长安只绷紧眼眶,在他挡身的动作间从怀里掏出玉佩塞进顾鸣胸口,再无其他动作。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长安已经得到答案,他对生父从来没有过期待,不过是想帮柳絮完成心愿,如今正好将玉佩归还顾鸣,从此让柳絮和这个人彻底两清。 ******************* 同日。淮安。 叮铃。游序拨动隐于光中的韧线,上面绑着细铃铛,只要碰到就能听到叮铃响,这本是游序和祁夙用来于半山腰抓野味的方法,听见院中跟随祁望舒多方运输的心腹护卫傅亦笑着打趣,“小序与小夙不愧是师兄弟,这些小玩意儿玩得很溜嘛!” 祁家的动静虽没有顾家那么大,祁望舒却还是谨慎地调了十来个护卫留 分卷阅读69 在祁家,他毕竟多年在外运送,身手算不上精进,却还能勉力应付一阵儿,黑衣人的身手他见识过,若来的黑衣人人数少便能应付一些,若多了便是调多些护卫过来,也是徒添伤亡,只能将伤亡人数尽量控制到最低。 淮安距南临有五六日的日程,此番动作也是以备不时之需,游序在灵山虽野惯了,于防御之策却很有自己的想法,闻言笑道,“亦叔见笑了”,林惊晚正从外回来,游序松了手里的线,叮铃一下,“师兄,信都那边有消息了吗?” 林惊晚拉了人去找祁望舒和祁夙,“顾叔……危在旦夕,师叔去了南临办事,是苏曳回的信,信中只大略说了情况,交待接下来这些时日要谨慎防范,我们得准备迎战了,护好祁家,静待师叔和南临的消息。” 书房一阵沉默,来不及怔忡发愣,祁家纵然不是主要目标,接下来的日子也绝不轻松,祁夙皱眉正色,他将先前在灵山上做的机巧铺开在桌面,眼神坚定,“那就来吧!” 廿三,夜,祁家。 夜袭悄声无息地开始了,死士尤擅隐于夜色,在夜间的行动力如同鬼魅,视力奇佳,游序绑好的铃铛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警示,便已有护卫倒地,林惊晚抢先执剑迎战,祁望舒无声使着手势,让幼子祁隽护着林涧依躲进密室藏好,携同祁夙两位兄长一并加入了战场。 祁夙躲过死士挥来的刀,一手执剑,一手提着弓弩,在闪身退开的时候转手射向背后袭来的黑衣人,今夜来的死士人数有八人,个个身形诡秘,出手迅猛。 以灵山常年修习试炼的成果,如今他们三人尚能勉力以一人之力招架两名黑衣人的攻击,但要拿下却有难度,遑论如今来的人数已经超了,祁家的护卫围剿,加之祁望舒和祁皓,祁烈手上还持着祁夙带回来的机巧,勉强能应付得来。 游序和林惊晚靠背站着,被四名黑衣人围困,游序在黑衣人动作时反应迅猛地用手肘碰了一下林惊晚,两人默契伸手扣住对方,旋身间用剑猛力格挡开刺来的刀。 林惊晚在混战间心里不太踏实,几人陆续地挂彩受伤,但机巧的加入和地形的熟悉程度成为了很好的助力,他们准备充分,精力正是最充沛的时候。 缠斗了大半夜,最终黑衣人损失近半,在天将亮时抽身而退,祁家护卫损失大半,在混战中为了护持祁家父子丢了性命,祁望舒同两个儿子身上刀伤深浅不一,灵山师兄弟三人在停下时喘息有些急,身上破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却尚算精神,扶着伤者进屋疗伤包扎。 这才只是第一夜,祁家已然损伤不少,傅亦未曾同这般身手的死士敌对过,在林惊晚清理伤口时仍有些心悸,对着手臂被割伤的祁望舒说,“今日再调些人过来吧,他们既在白日里停了动静,我们还能整束稍作歇息,来者皆身手不凡,又惯于昼伏夜出,若是用车轮战,我们恐难撑过第三夜。” 祁望舒手下的运送队伍是由傅亦帮手打理的,天南海北各处都有,如今正值年关,许多已然歇息启程归家准备过年,真正家处淮安的人除却昨夜的十余位心腹,所剩的大多是雇佣关系,且身手并不精的,只是如今形势所迫,若不调动人过来,祁家仅靠着灵山的三位师兄弟,能撑住的时日也不长,若来的人数增加的话,要撑过第三夜确实已是极限。 祁望舒没想到此番攻势如此猛烈,紧急重金将淮安所剩不多的其余护卫一并召集,调整了作战计划,第二夜来人仍是那几个剩下的黑衣人,增加了两人,战至凌晨时总算险胜,但祁家也损失惨重,护卫除却傅亦便只剩了另外一个人,祁望舒同两个儿子也都病倒,林涧依和祁隽忙得不可开交。 祁夙,游序和林惊晚身上的伤虽不严重,但大大小小的伤口渗着血瞧着也颇为吓人,他们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默契地对视,急喘许久才缓过劲儿,却升腾出不好的预感,祁夙和游序望着收剑回鞘的林惊晚,不约而同唤道,“师兄......” 第41章 强袭 廿五,夜,顾家。 还有五日便过年了,白日里街市喧哗热闹,年尾时大多商户都已清算好账,满载而归并打点着最后的收尾事宜,寻常人家这会儿忙着彩买年货,一派辞旧迎新的喜庆气氛,顾家这几日却宅门紧锁,一片荒凉。 深夜正是人陷入梦中的时辰,偶有夜间买醉的人东倒西歪地经过,能听见深宅大院中传出铿锵的刀剑撞击声,以为是出现幻觉,摆摆手哼着同脚步一样虚浮的调子又径直往远处去,事不关己闲事莫理。 此时的顾家已经三日未歇了,自宁致远抵达南临,顾鸣身故之后,当夜便有死士抵达顾家,苏曳给长安和顾临之扔了两瓶药丸,一瓶同宁致远留下的恢复体力和补益元气的药丸是相同功效,另一瓶是以防来人若刀口淬了毒,可暂时压制毒性。 之后便马不停蹄地钻房里继续破解苏醉的两种毒药,他如今肩负重任,若不再加紧速度破解,来的死士刀口淬了毒的话,长安他们撑不过五日,反常的是死士虽攻势极猛,刀口却并未淬毒,大抵是宁致远在南临开始着手找人有关,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苏曳紧闭房门研究破解之法,夜间房外的刀剑撞击声如影随形,他心急如焚却必须全神贯注,长安和顾临之靠着药丸已然不眠不休撑了三夜,夜里提剑应敌浴血奋战,白日里还要吊着精神搜寻顾鸣最后没能说完的证据。 顾鸣多年生意场上打滚,识的都是商户,此时都在打点过年事宜准备新年拜会,除了先前院中的护卫,根本没有能调动的帮手! 裴然送完程笙和顾思之回江陵后快马加鞭赶回已是廿三深夜,正巧赶上第二场夜袭,来的死士数目固定却络绎不绝,每夜都是六七人,若当夜未能全部放倒,在凌晨时抽身而退,这些人便会叠加在隔夜一并袭来,长安和顾临之没有能松懈的时候,自顾鸣身故之后,便步履不停地陷入苦战。 廿六日,凌晨。 顾家第四场夜袭终于撑过去了,长安,顾临之和裴然气息不稳,撑着剑回到大厅歇息,石头一直守在苏曳房门外抵挡袭击,身上也划了不少刀口,所幸大多攻击的力道都被就近的长安格挡掉了。 白日里稍作休整时替三人上药包扎伤口,眼见伤口开始密集起来,石头煎药换药忙得焦头烂额,谁也不好过。顾恒之一直在顾家上下翻找,如今证据大多找到了,却还剩近两年那份最关键的始终没有着落,顾鸣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给后人留下这般大的难题。 那些证据分成三份放置,一份藏于程笙嫁妆箱,却并没有压在珠宝玉器的下方,而是夹于箱子侧面的板块夹层,箱子放置的位置也很寻常, 分卷阅读70 先前顾临之兄弟二人翻找时甚至翻透了整个嫁妆箱都没能找到,没成想竟是在最不起眼的箱子夹层里。 另外一份藏的地点刁钻,分散在好几个门框顶层,在边沿的嵌合处,也是个再容易忽略不过的地方,但顾鸣处理得很仔细,每个嵌合处都抹了涂层,不仔细瞧根本不可能发现,嵌合处的涂层刮开之后,撬开半掌宽度的木头,东西就藏在里面,顾恒之撬开好几处的门沿才将第二份集齐。 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最后顾鸣没说完,这几日长安三人需借着白日里的时间缓冲精力,顾恒之想破脑袋也没能找到,“到底还能放在哪儿呢?父亲处事谨慎,绝不可能将东西放置在自己控制不到的地方,但连私下他带我进过一次的密室我也去翻找过,一点线索头绪也没有!” 他青白着脸色,眼圈沉重,已经好几日没睡了,找到密室的机关之后,顾临之等人在缠斗时会让他和苏曳跟几个留守的家仆躲进密室,所有人精神都没能放松,他也在琢磨最后那一份证据的去处。 长安,顾临之和裴然身上的衣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因着最初几日的精神尚在巅峰状态,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太严重,但破了口又渗了血,根本没有时间换,乍看全是斑驳干透的绛色血迹,之后又被湿汗晕开,瞧着形容很是瘆人。 石头看不下去,扶着人给换了上身的衣物,长安这会儿已经没精力动了,顾不得不让触碰的情况,缓冲期间就遂了石头的意。 顾临之正转头同屋里来回转着着急的顾恒之说着话,回头却瞄到长安背后的红莲,脑中一闪而过,他在最初翻找过的首饰里见过这个图案,撑起身拉过顾恒之就往程笙和顾鸣的卧房去,长安和裴然见他这般急切,便起身跟过去。 程笙的首饰琳琅,常用的却只有那么几支,其他平日里都仔细放着,家中人都已经习惯她的喜好,寻常便不会留意。 嫁妆首饰本是女子珍重又私密的物品,加之一心想找的证据都是薄纸,顾临之他们便未往这个方向想,长安看着顾临之自房中翻找首饰盒和嫁妆箱的时候,心里清楚最后一样线索大抵同首饰有关。 待顾临之在一堆首饰底部翻找出红莲珠钗之后他有一瞬间的错愕,想起方才换衣物时顾临之就坐在他右侧。 简直是孽缘。柳絮的绣功奇巧,对绣活儿很是偏执,多年前不知是如何见到顾鸣随身带着的珠钗,在长安背上落针竟绘得分毫不差。 如今这个由来已随着柳絮和顾鸣的离开成了无解之迷,现下也再无时间琢磨,顾临之拿着珠钗转动,珠钗的造工精致,颜色依然夺目,看得出来主人的细致,混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也不失色,甚至看不出年份,但这同证据摆放的地方有什么关联? 顾临之好歹同祁夙相识多年,看着他摆弄机巧,对这方面倒能看出些关窍,顾临之看着莲叶绽放伸展的中心,双手轻柔地拧动珠钗,很细微的哒一声,红莲叶同莲茎分开,赫然是一把钥匙。 他眼神扫过另外几人,眼中闪动着光,总算有些进展了,现在只差找到放最后一份证据的地方,以顾鸣的性子,这把钥匙废了这般心思,绝不可能是无用之物。 天色渐暗,第五场夜袭的时辰要到了。 黑衣人不管有没有成功,都会在凌晨街巷热闹起来之前抽身而退,看得出来并不想引起骚动,却会限制白日他们出行的行动,石头出不了顾家去买药材,他们的通信也被截断了。 到夜深人静时黑衣人会准时落在院子里,开始一整夜的厮杀,人数从各方集结,不断地往顾家涌入,若再找不到东西送出去,他们很快就会支撑不住,对方人数占了优势,这种车轮战到最后总会得到碾压性的胜利,他们必须争分夺秒才能有险胜的几率。 第一声刀剑嘶鸣响起的时候,顾恒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先前已经将能上锁的东西全部撬开,这把突然找到的钥匙并没有派上用场,密室早在他躲藏时被他上下翻了个遍,连墙跟房沿,每一处都没有放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石头在身后细声催着他赶紧进密室,外面的厮杀声已经渐大,证据如今都在顾恒之身上,他若出事就前功尽弃了,石头提着弓箭准备出去帮忙。 苏曳仍在破解药方,他知道掌柜快要成了,所有人都在分秒必争地尽力,他随苏曳多年,初时处理过许多客栈中出现的纷争,但那都是江湖中的较量,并未同这种不要命的死士正面交锋过,只能尽力而为。 顾恒之在催促间踏入密室时情急下踢到了入口角落的砖块,叩一声,两人反应过来,迅速趴在密室入口处,用刀小心插进墙缝中,挖开第一块砖时果见墙内不远处有个盒子,被错落的砖块拦在后方,盒子位置卡得太巧又太死,他们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将旁边的砖块一点点撬开,耗了不少时间。 待到终于扒开砖块拿到盒子,顾恒之大喜,抖着手将随身的钥匙插入锁口,果然卡哒一声,盒子开了,他抱着盒子兴奋得战栗,赶进密室里去找苏曳,石头提着弓箭出去时已然来不及了。 院中战况焦灼,已经有黑衣人陆续倒下,长安,顾临之和裴然都被分开围困在院中的不同角落,黑衣人知道他们合力能杀出重围,在缠斗间将三人分开了,打算各个击破,顾临之闪身退开对方袭来的刀,又旋身往对方下盘刺去。 他背后被划伤了好几处,白日里黑衣人空出了休整时间,但他们三人精神却一直吊着,在翻找东西的间隙里抽空小憩,身体已经有透支的倾向,如今都靠着增加药丸的用量支撑。 裴然手已经有些震动,醉仙居的酒他喝了一年多,至今没有太大影响全然是因为他强健的身体素质,但这两日已然到了疲惫状态,苏曳闭关拆解成分前给他们的药丸起了作用,他才撑住了这几夜的强袭。 刀剑撞击铿锵作响,他旋身成钻,撞开对方的刀,往黑衣人心脉狠力钻去,在捅穿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心脏时被对方转手的刀划破肩处,又迅猛抽出剑来抵挡身后的刀刃,这些黑衣人仗着数量前后夹击,想尽办法要将人捅个对穿。 长安左肩已被捅穿,他执着宁致远的破风剑势如破竹,连杀两人,剑刃上的血在厮杀间滑落,又很快没入对方的身体,宁致远陪练时的进攻角度比黑衣人更刁钻,长安身形闪过,剑术在几个月的苦练中进步飞快,在浑身力竭的战栗中手却稳如磐石,眼神敏锐嗜杀,他被激出汹涌杀意。 黑衣人不防小小年纪的少年郎竟如此难缠,都往他的方向聚拢,长安在最后两人夹击而来时执剑挡开身前的刀锋,力道重得竟让对方脱力失手,他身边全是刀光剑影,耳边仿佛响起了吃人林的狼吼声,紧拧 分卷阅读71 双眉直刺黑衣人喉口,破风剑当喉穿过,黑衣人喉间发出诡异嘶哑,却被剑迅猛抽出的力道带得往前跪倒。 长安紧执剑柄往后旋去挡住背后同时刺来的刀刃,本是位置正好,对方却迅速下移,速度极快,顾临之和裴然已然抽不开身,长安身体震颤,他知道这一下挪不开了,电光火石之间抽回剑身,在黑衣人刀刃刺入右腹时猛力将剑往后对准心脉方向刺去,另外两个黑衣人也应声倒地。 顾临之和裴然脱力地持剑撑住身体抬眼回望时,长安已将剑狠力从对方心脉拔出,黑衣人瞪着眼往后倒下,长安身形不稳,将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了。 他抖着手将剑锋抵在地上想撑住身体,小腹的刀口在往外冒着血,长安有一瞬间的失神,平静地听血液不断流失的动静,颤着身子往前倒去,手里却还紧握宁致远的破风剑,在被黑暗彻底吞噬前,迷糊间听见有人在唤小六,他想起了远在南临的宁致远,师叔...... 第五场夜袭终于在血淋淋的凌晨结束了。 苏曳大汗淋漓地解完毒药的配方,正好配完解药,和顾恒之同时听到院中传来惊呼,起身赶出去时看见林惊晚抱着周身淌血的长安,身后还跟着风尘仆仆面色苍白的游序,顾临之和裴然抱不动人了,虚弱地紧跟在后面。 苏曳赶忙上前,接过人的时候被周身腥味冲得拧眉,这种情况下失血量这般大,苏曳面色疲惫,却被长安周身冰冷的触感惊得心沉,吩咐顾恒之赶紧着人去备热水,让石头把先前带着的药丸和针包拿过来,落针抢救时还不忘吩咐,“东西都齐了,如今正是凌晨,趁着下一波黑衣人还未赶到,将东西送去南临给致远,现下一刻也不能停下!” 顾临之正想开口,身边裴然却抢先又吞了三颗药丸下去,强行压下喘息,伸出手来,“东西给我吧,我擅藏匿,对方的人不知何时赶到,又一直紧盯着顾家,要紧着从信都溜出去由我来再好不过,快马加鞭赶往南临,我尽力在明日找到师叔。” 顾临之坐在床榻不远处歇着缓劲儿,彻夜赶路不眠不休的林惊晚两人闻言,游序忙示意他要去,裴然刚历一场缠斗,看着太累了,却见裴然摆手示意不用,他们夜间还有硬仗要打,途中若撞上前来的黑衣人,裴然躲藏的本事会派上用场,他稍歇一会儿,待到药丸起效之后步履不停地走了。 石头和顾恒之忙完都在屋里坐下,等着苏曳的指示,顾临之绷了几日的弦稍松一些,咽下两颗药丸,他手抖得厉害,林惊晚要了些热水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在处理间都缓松了点精神,顾临之清了清嗓,“你们怎么过来了?” 游序眉间深锁紧盯着浑身是血的长安,闻言轻叹一声,“夜袭的黑衣人不对,数目第一夜去了八人,第二夜只增了两人,我们在缠斗间总觉得不对劲,淮安与南临距离太远,对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将黑衣人尽数放倒之后,师哥便催着我和师兄赶来信都,他暂留祁家观察情况,待这两夜确认祁叔叔他们安全之后他再启程赶过来。” 苏曳吩咐石头用热巾给长安暖着凉透的手脚,一边施针紧急止血,快速扔了一包药粉在桌面,长安的情况不太好,他抽不开手,额上冒着冷汗,在落针的间隙交待,“我当初匆忙赶路,带在身上的药材不多,顾兄中毒的那张配方我稍改动了,手头的药材虽刚好都能用上,但缺了味剧毒药引现下也凑不齐了,这药粉和水沾在刀口,割伤了人毒性发得猛烈,能让人立即陷入幻觉,虽不致命,但里面有烈性麻药的成分,短时间内可以影响对方的行动,南临那边该差不多了,苏醉虽狡猾,功夫却不如你们师叔好,已经五日了,最迟也就这两日的事,对方攻势猛烈,我们得想办法撑过这两日!” 第42章 苏醉 廿七日,南临。 寻了好几日的身影在转角处衣角一飘就消失了,宁致远正色着闪身过去,情况有些棘手,若只是单独找人他费不了这么久的时间,但跟了几日总在关键处有死士来扰,待处理完死士人已经不见踪影。 苏醉将这场角逐当做游戏,他知道躲不过宁致远,索性悠哉地在南临周围晃荡,领着人到处跑权当消遣,苏醉不将生死当回事,他的人生信条除了制毒便是找乐子,喜欢游走于生死边缘看人心乱如麻,难得来了一个这般有趣的,又有死士可以牵制着,他兴奋得快意。 宁致远从昨夜便开始有些焦躁,对方派来的死士数目一直在变动,他直觉信都一定是出事了,离开时特意留下破风剑给长安是为求个心安,但时间拖得越长,他便越发焦躁,必须要尽快抓住苏醉结束这场游戏了。 已经入夜了。 裴然同一群黑衣人擦身而过时谨慎地融进夜色里,这是他多年习惯,能将呼吸和心跳速度控制到最低微的频率,他急于赶往南临,此时不宜再出纰漏,顾家几个师兄弟的性命如今悬在他手里,需得沉得住气。 待确认人已有些距离,他闪身加快速度,心绪却迅速下沉,今夜人数增多了,南临同信都的距离是两日,他挑了最险峻的捷径尽量将路程缩短半日,没命地疾驰,到了南临之后根据师叔留下的记号很快就能找到人,人影在斑驳树影间穿梭,掠过的速度带起了风。 第六场夜袭开始的时候,长安已经起烧了,苏曳和石头一直寸步不离地紧着情况,长安身上的伤口太深,一挪动血便止不住,身上插满了银针止血,他靠着药丸吊了好几日的精神,幼时的体质没打好底子,肩处和小腹的伤口又捅得太深,将绷紧的心弦催断了,苏曳不能在此时有任何轻慢,只能守在房里。 顾恒之将证据交出去之后便拿着游序从祁夙那儿带来的弓弩一并出去了,守在房间不远处,短箭上都淬了毒,如若顾临之他们招架不住攻势,又有黑衣人往房间的方向过来,他起码能靠着弓弩抵挡一阵,给房中治疗的苏曳腾出应对的时间。 铿锵的撞击声没有停歇的时候,顾临之已是强弩之末,三个人都已经好些日子没歇息了,谁如今若松懈下来,都会即刻轰然倒下,顾临之需得靠着肩背上伤口的疼痛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夜间本该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死士特意挑在这个时辰不断地涌入人手,变成了车轮战,没有停歇的时机,只有无止境的强袭。 今夜的死士人数众多,来了有十余人,南临的贵人似乎已经等不及,在腹背受敌的焦躁中越发狠戾,派出的死士已经死伤大半,今夜就要凿下最后一击,彻底将顾家击碎。 来人中有一个是领头人,出手招招致命,几个人将林惊晚和游序团团围住,有好几个黑衣人不妨今夜刀口淬了毒,陆续倒下几个之后他们便小心地避开剑刃,攻击 分卷阅读72 都往腰腹,肩处和腿脚上去,游序和林惊晚很快在群起而攻之的攻势下被强行分开。 前后夹击之下游序的肩背已经被汗血湿透,他紧紧握住剑,在抵挡间被黑衣人的刀从上劈下,只能闪身往旁侧退去,却不妨脚下踩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往后稍踉跄了一下,游序心道不好,对方却已经找到破绽,挥刀猛力砍下,力道重得要将人劈成两半。 林惊晚猛地在夹击之下飞身跃起,腰身翻转间将手中的剑迅猛甩出,直插游序身前黑衣人的心脉,落下时手中已无兵器,落地挑起散落在地上的刀,却被领头人一刀直贯胸口,林惊晚电光火石之间稍欠开身,刀便直直捅进左肩,一时痛得林惊晚周身一震。 眼见领头人就要握刀狠力从伤口往下劈,却在瞬息间被飞来三支利箭直穿心脉,领头人瞪大双眼,箭上淬的烈性毒药几乎瞬时起效,周身僵麻立在原地,握刀的手松了力道,林惊晚抬刀又从前方刺入,领头人这才缓缓倒地。 林惊晚用刀撑身,喘息不止,回首往箭的来处望去,是高烧不退,本该陷入昏迷的长安,他脸上血色尽失,苍白似鬼,身上还扎着针,形容狼狈,在身体完全脱力下滑时被面色复杂的苏曳和石头扶住。 长安方才在施针时从梦魇中惊醒,意识模糊间听到外面的打斗声,紧攥苏曳的力道都将人握痛,外面战况焦灼,他虚弱间言辞急切,攥着苏曳借力起身,在苏曳要将他拍晕前盯紧了人,眼眶赤红,只说一句,“求你。” 苏曳知道此时危急,不能再激他,只好在身上几处穴道都封了针,又塞了一颗药丸进去,这才同石头扶着人靠在门口,长安在房门处挽弓时石头觉得他的魂魄都要跟着利箭一并射出,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撑到此刻,在开门那一刻动作迅猛得不像重伤高烧的人。 同另外三人缠斗的黑衣人不防一个如此形容的人竟还有这般攻击力,加快手头速度就要将人甩开,顾恒之手上的短箭已经在顾临之周围尽数射完,顾临之怒极,爆发出可怖力道抬剑格挡,游序和林惊晚也在力竭时强撑着回击。 正在逐渐脱力间听到巷口铁蹄踏地的轰响,紧接着又有人翻身从高墙跃入飞身落地,有些往院中的方向来,有人还闪身去打开顾宅大门。 苏曳和石头已经将长安小心扶回榻上,院中所有人被这惊变弄得错愕片刻,顾临之,游序和林惊晚惨白了脸色,若此时还有其他人手持续涌入,今夜顾家必然没有生路,下一刻便听到一声沉稳男声,“给我清理干净,敞开了杀!” 紧接着就是断续响起的抽刀声和闪现的光影,刀光闪到林惊晚脸上时,一个音色稚嫩的少年声响起,“知道了。” ***************** 廿八日,午,南临。 宁致远挥动着已被血染透的铁骨扇,右手还执着从死士手中夺来的刀,在七八个人影间来回,迅猛间已经有两人被割喉倒地,苏醉戴着面具,靠在不远处的树下悠哉地喝着酒,他刚才在缠斗间往人群里洒了一大把药粉,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前来护持的死士。 他想看看宁致远能撑到几时,这毒起效的速度缓慢,后劲却足,他不要宁致远死,他要看宁致远梦魇缠身,在倒地时痛苦挣扎的形容,这是他的恶趣味,宁致远跟了他五日,他越瞧越有趣,这种出手迅猛,狠戾无情之人若是被幻觉折磨得生死不能会是何等的趣味。 苏醉津津有味地品着酒,数着宁致远倒地的时辰,死士已陆续倒地,没成想竟被护持的人放倒,宁致远眼神阴鸷,手起刀落,不出半个时辰,七八个死士已然全军覆没。 他扔了刀,身上伤口不多,周身却被旁人的血染透,收了铁骨扇挂在身上,望着苏醉的模样仿若杀神,他体内气息混乱,想趁着失控之前找到东西,苏醉却好整以暇地搁了酒瓶,“你追了我五日,说吧,为了何事?” 宁致远收起调笑散漫时瞧着格外冷厉,知道苏醉这是故意拖延时间,也知道药效快翻涌而至了,冷着脸不跟他废话,“来取一样东西。” 苏醉撕下一层面具,又换了副面孔,挑着眉,“可以,你拿什么来换?” 宁致远运气杀人毒性会走得很快,可那些死士已然全部起效,他却还能神智清明,苏醉许久没找到这么好的乐子了,宁致远不想浪费时间,他要杀苏醉易如反掌,至今还耐着性子同苏醉说话,是因为他知道苏醉若不肯交出东西,定然有很多法子可以拖延时间,宁致远却不能再拖了,“你要什么?” 苏醉乐了,“爽快”,说着不死心从怀里掏出药丸,“你服下这个,同我待一个时辰,你花了五日追踪我的下落,还不惜杀了这么多死士,用一个时辰同我换,这买卖,很划算吧?” 若不是听苏曳说过苏醉的秉性,这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图谋不轨,苏醉这模样不像是要索命,他想深挖的是更要命的东西,是宁致远尘封多年的过往,苏醉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磨,但他知道宁致远下手这般狠,近来身边又多了那人的死士护持,他定然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而来。 苏醉如同醉卧的蟒蛇,舔着蛇信要去碰豺狼怀里护持的东西,他喜欢将对方把柄握在手中,胜券在握的快意,果不其然,宁致远只拧了一下眉,便接过东西咽下,连眼睛也不眨,在坠入黑暗时手中紧握着铁骨扇,他时刻警惕,只要身边人稍有动静,利器就会即刻动作。 苏醉紧盯着宁致远,神情像制毒时一样专注,“可别让我失望啊!” 第43章 梦魇 既是刀!又像糖? 宁致远的梦魇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久到他尚且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那时,他的出生是母亲乔玥噩梦的根源,而根源的始作俑者是一个男人,宁致远从来不唤他,哪怕他的功夫都是那个男人亲授的。 自宁致远记事起,乔玥便不太敢同他说话,男人管得严,不让她同孩子多舌,夜里宁致远总能听到乔玥房中传出哀叫和哭求。 初时宁致远以为是遭了毒打,因为他在听到动静的第二日再见到母亲时,乔玥身上都是斑驳青紫的痕迹,眼睛也哭得红肿,宁致远便问母亲为何不报官,乔玥却惨白了脸色,仓惶摆手让他不要去,一直哄着说只是摔伤,过几日便会消退的。 她会怕是必然的,男人特意选了处偏远僻静的院子,根本没有邻家的住户,他限制了乔玥的言行,呈现出可怖的掌控欲,乔玥在宁致远出生以前逃过两次,被找回来之后迎来了更重的凌虐,自那之后便一直很怕他。 男人平日里去武馆中教学生,夜里回来喝了酒,嘴里念叨着宁致远听不懂的话,半夜折腾乔玥的动静很大,他在这方面从来不避着宁致远 分卷阅读73 ,仗着人小不懂,宁致远责问过一次,次日乔玥没能起身,自那之后他再不敢问。 待到年岁渐长,他逐渐明白房中传出的哀叫哭求和斑驳青紫的痕迹意味着什么,对乔玥更生出柔软,可他太弱小,想帮助可怜的母亲却无从下手,男人喜怒无常,若贸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届时乔玥经受的凌虐他根本无法想象。 他逼着自己迅速沉静下来,在跟着男人习武的日子里强迫自己去成长,自虐般疯狂修炼,他目标明确,想靠自己救乔玥出生天。 男人嗜酒,宁致远从男人醉酒后颠倒乱序的话里拼凑出男人的过往,他曾是征战的将军,因性情耿直不懂回寰,在朝中得罪了贵人,被人设计撤职罢官,前程没了,一腔热血全化作怨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在发现宁致远习武天赋出众时,他笑得疯狂,没日没夜地操练打磨,比起证明宁致远是个武学奇才,他更想证明朝廷的罢免错得多离谱,他明明有能力将孩子训练得于剑术上无出其右,朝廷却要因为他不懂官场周旋而将他撤职,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在夜里对乔玥的情态有多凶狠,在白日里对宁致远的操练就有多可怖,这两个原本应该成为最亲近的家人,被妥帖放在心上的人成了他宣泄不忿的对象。 后来宁致远从乔玥小心翼翼的接触中觉察出关爱,他渐渐明白母亲的隐忍退让是因为私下那个男人在用他的性命作威胁,她那样傻,明知道男人根本不可能打碎一个血洗自己耻辱的希望,却仍被恐吓得胆寒,又在不堪受辱的岁月里失了智,日渐疯魔。 宁致远看着母亲从软弱到柔和,从恐惧到疯魔,面上却不能表露出痕迹,因为他若是开口斥责,男人定有法子叫他们母子都痛不欲生,他捏紧了乔玥的软肋,如同掐紧了宁致远的喉咙。 宁致远在日复一日的意志打磨中学会了沉静地蛰伏,他的剑术日进千里却仍不满足,还不够,这种程度的能力要赢过男人远远不够,他一直在蛰伏中试探着男人的上限。 就在他性情越发沉稳,剑术越发精进的时候,乔玥望着他的双眼却漫上恐惧和恨意,她看着宁致远的能力亦步亦趋地接近那个男人,疯疯癫癫中逐渐将宁致远错认成了他。 她对男人已然生出入骨的恐惧,却将恨意全然泼洒在忍辱负重都想要护持的孩子身上,宁致远在谩骂和拳脚间听到乔玥说,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何必为了护着你这般苦忍。 她不要宁致远变成另一个杀伤力极强的魔鬼,可她在错乱间却已经理解不了宁致远是因为谁才这般苦行修炼,又是为了什么才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乔玥最终在颠来倒去混乱不堪的情绪中选择了自我了结,宁致远回到家中看着房梁上吊着的人时,满心的荒凉和麻木间竟生出了解脱,也许对母亲来说这才是绝望人生中最好的归宿,他强迫自己这么想。 男人的悲痛在宁致远看来十分可笑,他在折腾威吓乔玥时没有半分不忍和愧疚,却在人死后哀痛欲绝,这种悲恸畸形又廉价,宁致远冷眼旁观,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男人自乔玥没了之后夜夜都在酗酒中度过,醉了之后便同宁致远比试,他彼时只剩宁致远可以宣泄心中的不悦,下手失了轻重,总将人打得遍体鳞伤,宁致远在同男人醉酒后的较量中很快摸出规律,终于在一次冬夜里亲手解决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之后内心毫无波澜地放火烧宅,让男人连同他不堪的过往一同葬身火海。 宁致远没了枷锁,颓唐地在江湖四处漂泊,路遇不过眼的人便可随意打上一场,甚是轻狂,在那些时日里结下不少仇敌,他毫不在乎。 他心中郁结难疏,那种救不了母亲的无力在亲手结果男人之后更令他焦躁不已,耳边回响的都是房中传出的刺耳哀求,眼中闪过的都是他偶然见到的泪眼婆娑。 那一年他过得荒唐忘形,挥霍着男人剩下的银钱,日日都要喝得烂醉,夜夜都要在青楼中逗留,彼时他年纪尚小,却喜好叫妓子和小倌在自己眼前勾缠欢爱,呻吟不断。 他在无休止的喘叫声中尝试说服自己,房中传来的哀求兴许有些许的欢愉,并不完全是痛苦,乔玥在那些无能为力坚忍苦楚的过往中并没有遭受太多不堪的凌辱。 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接受自己要亲眼看着乔玥痛苦,又没能在隐而不发的蛰伏岁月里及时救回母亲的事实。 宁致远在梦魇中眉头深锁,回忆这样的过往就像凌迟,撕开了化脓的伤口,又慢慢地用钝刀磨入,痛得他无法喘息,只想回避,尘封多年的痛处将他囚入笼中,他以为已经过去了,但其实从未过去。 之后......之后男女交缠欢爱,呻吟喘息的画面逐渐远去,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遇袭,是碰巧下山的尹博鸿相救,他那夜醉得厉害,只知道嗅觉回归,闻到血腥味睁开眼的时候,尹博鸿倒在身前,背上是很重的刀伤。 宁致远没想过原本该亲近关怀的家人会这样伤害他,更没想到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能为他身受重伤,他抖着手去扶人起来的时候,还听见对方安慰说,“不是多重的伤,不必自责,往那个方向去,有人能帮我疗伤。” 他大抵一生都会记得,那夜架着失去意识的尹博鸿去找苏曳的路上放声大哭的场景,太丢人了,也太感触了,郁结了十余年的痛哭姗姗来迟,宁致远哭得泪淌了满面,他在尹博鸿妥帖的照顾里得到了解脱,原来他也可以得到善意的付出跟妥帖的温和。 再然后他便更名换姓,留在了灵山,他收起沉痛的过往,面上佻达放浪,内心却再无波澜。 直到遇见吃人林中那双眼睛。 长安,迎难而上绝不退让的倔强,端着克制却心肠柔软,无论凶狠疼爱还是柔情百转都全然接纳的赤诚和坦荡,那是宁致远此生也没想过能得到的纵容和温软,长安...... 宁致远脑海中的幻影在想起这个名字时如同潮水疾退而去,长安在等他。 皱起的眉渐渐平缓,宁致远额上一片湿汗,猛然睁眼时铁骨扇已经抵在苏醉的颈处,苏醉摸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人竟强行破了药性从梦魇中挣脱,啧...... 脖颈被铁骨扇逼得稍往后移去,敏锐地捕捉到有脚步声靠近,两人抬头往声源望去,听到来人喊了一句,“师叔。” 苏醉自来熟地扬起手,也不在意抵在颈上的铁骨扇,怡然自得地呦了一声,裴然风尘仆仆,见状抬手便将东西扔去,苏醉行云流水地接了,打开一看,原本游刃有余的笑脸垮出了不悦,“啧,这就没意思了。” 他从怀里摸出东西扔给宁致远,晃着手里的纸张起身离开,吊儿郎当道, 分卷阅读74 “你们慢慢玩儿吧,我就不奉陪了。” 裴然瞥了那个背影一眼,犹豫地喊了一声师叔,宁致远眼中的杀意已退,意会到裴然的意思,咽下他递过来的解药,“要找他不难,随他去,正事要紧!” 两人将东西递给陆遥时江夏和程砚歌也碰巧在,顾不得说上两句,只点头托付示意劳烦了,便马不停蹄往信都赶去。 第44章 落定 初一。南临。 病入膏肓的皇帝在奄奄一息之际被呈到眼前的证据气得浑身震颤,才明白过来近两年服用的进补汤药被动了手脚,幕后主使竟是自己亲封的太子。 震怒之下将太子送入牢狱着令三司会审,体虚加之心绪动荡的皇帝终于还是没能撑过新年,在年三十夜便撒手而去,将位置传于次子,稳坐十余年的天下在新年伊始便改朝换代。 新帝登基便肃清朝野,香料一案牵扯的一众官员纷纷落网,又提了六品编修程砚歌为户部尚书,协同督察御史柏仲轩治理香料涉党。 祁顾两家拼死呈送关键证据已然死伤惨重,因而将功补过,由程砚歌和柏仲轩联手肃清散播各处的香料,彻底取缔醉仙居,至此,新年虽迎得手忙脚乱,到底仍是一派新气象。 ******************** 滴答。昭狱幽暗阴冷,水声在空荡间撞出诡异回响,两人步入牢中时,倚靠在墙面的前太子撩开眼皮,瞧见来人露了笑,姿态闲散,“新帝纡尊降贵来这脏污之地,是想亲自来送你皇兄上路吗?” 新帝不理会他的调笑,只问一句,“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前太子曲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百无聊赖,不甚在意地呼出口气,“成王败寇,无话可说,我联合朝堂,江湖,市井多方势力,数年周旋,万没想到竟败在一个小小门派上,时不与我罢了。” 柏仲轩听着这话耳熟,想起多年前先生曾同他说过的话,未曾想再听到竟是于这番情形之下,新帝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递过去,却见那人脸色微变,收了调笑,接过之后放在手中轻柔地攥着,生怕被碾碎一般,那是他生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新帝留下鸩酒,回身出牢房时轻飘一句,“若你能忍,这皇位本该是你的。” 前太子不再看人,凝神盯着玉簪,人已走远,牢中传出细叹,意味深长,“这是你欠她的。” 昭狱水声滴答,酒杯在桌面磕出轻响,之后再无动静。 ******************** 陆遥这两日精神才稍松一些,煮茶的功夫同前来探望的程砚歌和江夏叙话,“新年可有打算?” 程砚歌垂眸看着茶水的动静,闻言语调轻缓地接话,“岳父已来了消息,顾家情况已经稳定,这两日便启程回东川,今年情况特殊,我和江夏打算提前年后的巡查先去信都看看长安的情况。” 陆遥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朝中乱党肃清,在这几日便可收尾,香料一事才是重中之重,“此番多得江门主相助,否则顾家实难撑过此关。” 江夏神情认真,“小舅舅言重了,阿爹阿娘最是看中江湖道义,可惜此次紧急去信东川,从东川快马加鞭赶往信都还是耗了些时日,万幸长安他们没有性命之虞”,聊了一会儿,见着时辰不早,程砚歌和江夏起身告辞。 近来柏仲轩一直很忙,在新帝登基之后忙得废寝忘食,陆遥今日兴致很好,祁顾两家之事落定,长安又脱了险境,人松快了便散着步往柏仲轩平日里下朝经过的路上去,寻思可以去接人,权当给个惊喜。 严冬夜寒,素来热闹的街上已经没了人迹,只剩两道人影在街边往回走着,柏仲轩熟练地将先生的手包住,陆遥畏寒,包裹在手上的热意暖得他很舒服,“王爷如何了?” 语气是惯有的温和,柏仲轩浑然不在意似的,“香料一事他只是批了通关文书,虽并不知情,到底仍是同害人的毒药扯上关系,酌情褫夺了亲王封号,又收回了权柄,如今闲赴在家做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 知道陆遥向来心细,怕他担心,柏仲轩又说,“如此正好,他也明白如今想要回权力绝无可能,倒也乐得逍遥,同母亲商量着过几日出门远游,他从前一直四下奔走,少有时候能陪母亲,现下收了心,多陪陪人,两人不知多高兴。” 察觉到陆遥步伐渐缓,柏仲轩扶了他一下,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利落地掀袍在先生身前蹲下,先生自膝盖磕伤之后,在阴冷天还有起风时总会隐隐作痛,陆遥也不忸怩,顺从地伏到柏仲轩的背上,双臂交颈,在对方胸前环绕。 柏仲轩利索地起身,仿佛背着一团云,续着话,“待父亲母亲出游回来,我就带你回去见他们”,陆遥默了一瞬,“莫要急进,王爷和令堂怕是......” 南临虽然民风开放,但柏仲轩到底还是独子,要是气出个好歹来...... 柏仲轩却截了话头,“迟早都要说的,再者先生当这些时日母亲看不出来吗?她人精着呢,待他们回来风头也该过了,届时我就挂官请辞,做个闲散世子,我们一同做闲云野鹤,隐居也好,游玩也罢,全凭你喜欢。” 陆遥难得无言,没想到柏仲轩早就做好计划,就等着他点头,少顷才轻柔地问,“你可想好了?” 柏仲轩侧了头,瞟过来的眼神里全是理所当然的揶揄,“先生这话问得,迟了好几年罢。” 先生被逗笑,向来温雅的声音里带着轻盈,抬手将人把头掰正,示意柏仲轩看路,下巴磕在他挺阔的肩上,侧脸埋在颈侧,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热气呵得人又酥又麻,柏仲轩脚步稍顿,将人往上颠了颠,“别闹!” 夜风吹过微微翻起衣袍,却吹不散陆遥一身的暖意,微冷的月光撒下,在地上拖长了两人依偎的身影。 ********************* 次日。信都。 裴然在迷糊间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他自匆忙同宁致远赶回信都,强撑了一路的精神终于在踏进顾宅大门那一刻卸了个干净,猝不及防地软了膝直直往前倒去。 宁致远一路上听裴然交待顾家连续几夜的强袭心急如焚,在听得长安重伤昏迷时冷下脸色,进门之后便闪身而去,将裴然托付给了身后的少年。 裴然错乱间也不记得是谁正好将他扶住,耳边哗啦一声,他已经恢复些力气,只是先前从未出现过这种脱力的状态,睁开眼时有瞬间的怔忡。 榻沿坐着一个少年,瞧着比长安还要小两岁,正将湿了水的巾帕放在他额上,微凉的触感让裴然感觉很舒服,他定了会儿神,听见对方舒了口气,“总算是醒了,进门就倒下的动静吓我一跳, 分卷阅读75 你烧了两日了。” 裴然想说话,张口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少年给喂了水,待喉间舒服一些才问,“其他人呢?” 少年大抵是时常在外走动,挺自来熟,笑着安抚人,“你几个师兄弟陆续都起烧了,强撑了几日,得知顾家脱险之后都卸了劲儿,幸而体质都很好,除了惊晚哥和长安伤得重些,其他人同你一样,歇了几日都恢复了许多,方才祁夙哥才来看过你,前脚刚走呢你就醒了。” 裴然没想到少年还是个挺能说会道的,听他说话的间隙逐渐醒了精神,“你是......” 少年虽自诩该稳重些,实际上却还是个活泼的,加之在夜袭时同黑衣人交过手,知道对方的厉害,心里委实是对灵山这几个背水一战的师兄弟很是敬佩,话便比平日里还多一些,轻快地同他交待,“我是东川江家的江晨,我爹在东川收到姐姐的急信,马不停蹄地赶了几日,在廿七夜抵达的顾家,亏得没有迟太久,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几位哥哥都一副一倒便起不来的形容,我们人数够多,那些黑衣人又都被料理了大半,很快便清理完了,祁夙哥是前天才赶到的,瞧着也累得厉害。” 裴然觉着这孩子带着点挺讨喜的活跃,也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快意,还是同师兄弟们出生入死的酣畅影响,总之裴然这会儿心情不错,便捡着想知道的问,横竖他只消问一句,对方就能将事情交待得七七八八,“师兄和长安的情况如何?” 江晨利落地将裴然额上的巾帕取下来,从善如流地应,“惊晚哥肩处被捅穿了,我们赶到那夜撑到黑衣人尽数被清理完便倒下起烧了,长安那会儿已经重伤卧床,又失血过多,情况很不乐观,幸好之后黑衣人再没了动静,石头哥出去买药材跑得满头大汗回来,同苏神医守了一日一夜人才救回来,临之哥当夜也倒下了,他弟弟守着,游序人虽疲累,到底撑住了,在惊晚哥床前紧着情况呢,大伙儿都忙活了两日,在你们回来之前才将人妥善安置好,你进门就摔我身上了,我便想着多仔细你的情况,几位哥哥往这儿跑了几回,确认你人没事才放心的。” 裴然这才安心,撑着身子起来,江晨伸过手想扶他,裴然抬手婉拒了,他不太习惯同让人肢体过于接近,再者他身体底子确实好,歇了两日又退了烧,身上虽还缠着纱布,精神却好了许多。 裴然踏进林惊晚房中时,人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游序正喂着药,林惊晚为他受的伤,游序心里愧疚又心疼,这几日一直仔细着情况,裴然见林惊晚脸色还有些苍白,在离得稍远些的榻沿坐下,“师兄可好些了?”他没说过这样关心旁人的话,显得有些不自在,但心意是足的。 林惊晚笑得温和,“已无大碍,苏曳的药起效很快,加之我们本来恢复速度便比常人要快些,再歇几日待伤势好些,不影响行动,之后将养着很快就能好,你瞧着脸色不错,可还有不适?” 裴然在夜袭之后脱力的情况下,又借助药丸步履不停地在南临信都之间来回,林惊晚惯来仔细着师弟们,是个十分称职的兄长,裴然耸了下肩示意已经基本恢复了,在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之后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状态显出了更进一步的默契,他们三人相视而笑,在劫后余生的畅快间收获了更亲近的相处方式。 裴然最后没能去看长安,因为在交谈间游序说,“小六这回伤得重,师叔回来之后一直守着,苏曳说小六今日才刚醒,师叔让人暂且不要去扰他”,既然师叔都发话了,他们便只能等到小六身子好些了再过去,游序这一遭经历下来,人沉静了些,说到这儿还是没忍住吐槽一句,“亲师叔啊这是!” 林惊晚左肩动不了,笑着用眼风扫了一下,示意游序别调皮。 入夜时,一桌人凑齐,除了长安和宁致远都到场了,林惊晚精神恢复些许,人已经能下床,便想着一道用膳,顾临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在用膳时,几个师兄弟对了眼神,一并站起身时,顾恒之也跟着站起来,他们如今都伤势未愈,只能以茶代酒,但诚意十足地向苏曳和江挽刃躬身见礼。 江挽刃是快意的江湖性子,哈声一笑,“莫要这般见外,江家虽与祁顾两家往来的生意不多,但确实也是相识一场,你们又是小夏的好友和兄长,我自然要照顾晚辈,如今遭逢此劫又同害人的香料有关,我更不能坐视不理,你们几个才能出众,性情又坚韧,我瞧着中意,改日来东川,江叔带你们玩儿!” 苏曳也是随意的性子,闻言跟着打趣,“江叔可别忘了带我,苏某好歹也算半个灵山人。” 这一下逗得满桌哈声笑起来,桌上气氛瞬时完全活络开来,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第45章 意外 咻。咻。剑在空中挥舞出声响。 夜渐深了,严冬夜里冰凉,林惊晚伤精神虽恢复了些,但身上还缠着纱布,好些重的伤口还没愈合,周身还没找回力气,他披了外衫,脸色在月光下看着更显苍白,“小五,夜深了,回去歇吧!” 游序满身大汗,全是热意,将招式挥完才停下,回身笑得安抚,他于林惊晚重伤那夜之后,歇息了两日夜里便多了夜炼的习惯,偶尔收了闹腾时的欢快,瞧着也有几分稳妥模样。 他将剑收回鞘中,上前扶着林惊晚往回走,“师兄怎么出来了,夜里太凉,伤口还未痊愈,得仔细着别受寒,再烧起来可不好。” 林惊晚知他心思,将身子重量大半移驾到游序身上,任由他扶着进屋,松了精神躺回榻上,“知道夜里凉,你还这般迟才回房,快些去沐浴回来给师兄暖暖。” 游序自那件事之后就一直在照顾林惊晚,初时林惊晚睡得久又昏沉,没发现游序一直弯身伏在榻边睡,这两日精神好些了便唤人上榻,以的就是体虚榻冷的说法,之后游序便在师兄房里歇下,游序搁剑的空挡被逗笑,声音带着些许轻快,转身出去,阖上门的时候才说,“我尽快,师兄等我~” 行至半途,眼珠转了一圈,今夜席间难得热闹,游序兴致高昂,又可惜师叔和小六不在场,就想趁着这会儿先过去瞧瞧,捣蛋的小人又开始在心口作乱,师叔说了不让看,偷摸着听总可以罢。 ******************* 长安近来虚弱,夜里浑身冰凉,他们师兄弟几个靠药丸吊了好几日的精神浴血奋战,至结束时体力已然完全透支,加之那夜兵行险招,肩处,小腹被捅出血洞,面上血色尽失,连嫩红的唇也褪色一般。 好在苏曳说已经过了危险时期,之后这几月小心将养着便无碍,宁致远这才放心,寸步不离地守了两日,长安总算在今日恢复些精神。 人不能挪动,宁致远便 分卷阅读76 侧躺着,一直仔细给他暖着手,长安眼睛睁不开,轻缓吐息间都是熟悉的青草香,身上还没完全恢复知觉,但他知道师叔一直在身边。 他开口时虚弱无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调,宁致远哺了水进去,薄唇碰在长安寒凉的额上,语调又轻又柔,“快些好起来,你瘦了许多,抱着硌人,师叔心疼得要命。” 长安轻扯唇微微笑了一下,宁致远知道他要说话,贴近他唇边,听到的声音轻缓又柔软,“师叔......守岁......” 他们以往在灵山都是一起守岁,但今年不同,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彼时却因为长安昏迷不醒失之交臂,宁致远心口发软,凑近长安耳边哄人,柔情百转,“待你养好,往后师叔年年陪你守岁,今年可有什么新年愿望?” 长安半睁开眼,虚弱中带着认真,凝望着宁致远,“诸事......顺遂......” 这份心意既是给身边人的,也是给宁致远的,宁致远柔缓地笑,逗着人说话,“这不是陆遥许给你的吗?” 长安也不说话,无声笑得眉眼弯弯,恢复些生气,他就想要这个。 宁致远的吻落在他耳边,温热的鼻息挠得他有点痒,长安难得清醒过来,便想同师叔叙话,喉间仍有些嘶哑,“师叔呢?” 耳边传来轻笑,他听见师叔说,“长安就好。” 夜色寒凉,却被柔情的呢喃熨帖出暖意,历日来悬在宁致远心口的躁郁终于被抚平,他仔细地避开伤处拥着长安,将热意渡过去,不去理会停在窗沿处的气息。 ******************* 游序带着浑身暖意回房时,林惊晚已经撑不住睡着了,游序迅速吹了灯上榻,手脚轻快地侧躺仔细着师兄夜里的动静,思绪断续地跑偏跑远,他又想起方才在小六房外听到的声音。 说不惊诧是骗人的,可细想又觉得再自然不过,他们都知道师叔最疼小六,平日里但凡逮着人闹小六了,私下里总会提点两句,他和师哥到灵山后唯一的一次惩罚也是因为被师叔撞见拿伤口逗小六。 原先没有发现的时候总想着因为小六年纪最小,又是温软性子,连他这个做师兄的都忍不住想疼着,如今无意间撞破,那些先前习以为常的细节便全成了端倪,小六只同师叔亲近,虽面上并未如何表露,但对于养不熟的肢体触碰唯独对师叔没有反应。 游序在走神中眨着眼,师叔同小六早就混到一处去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游序经不住琢磨,对这件事的看法不断跑偏,他作为灵山百事通,连师叔的行踪都摸得清楚,怎么能什么都没察觉呢? 指节轻轻在榻面点出细微声响,这是游序琢磨事情的小动作,他抿唇翻着脑中的小本子,从小六延迟到学堂的时辰,到师叔后来都找不到人,还有...... 苦恼得到处溜达的视线逐渐聚焦到身侧的师兄身上,林惊晚夜里入睡没什么动静,入睡时是什么姿势,晨起时就是什么姿势,同他的性情一样稳重。 游序瞧着师兄平静的侧脸,觉得心绪都跟着平静了,照顾林惊晚的夜里游序都是沾枕即睡,今夜因着宁致远和长安的事好奇得他睡不着,反而余出了仔细瞧瞧林惊晚的时间。 他已经记不清从何时开始一直同师兄待在一块儿了,林惊晚的存在细水流长,游序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习惯了师兄和风细雨的妥帖照料。 这种感觉有些像温水煮青蛙,而这种温度却又在林惊晚重伤时因焦灼的担忧变得滚烫。 他从未想过师兄会受这么重的伤,在他心里林惊晚无所不能,时刻站在身后的咫尺之遥,只要伸手就能够到,游序乐天贪玩,觉得人生苦短,因而总在及时行乐,在今夜特殊的静谧里很快觉察出跑偏的心思。 游序反常地有些焦躁,他为什么要去琢磨师叔和小六的事,真的是因为不服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混到一处,而自己作为百事通竟这么许久也没察觉吗,游序咬着唇来回地磨,盯着林惊晚的侧脸想挖出个所以然来。 林惊晚平日里沉静稳重,此刻在昏暗中瞧着又显出了柔和,游序有些失神地凝视着身侧的人,唔......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师兄眼睫又密又长,鼻还这般挺,薄唇因为受伤的原因有些泛白,睡前大抵是忘了喝水,唇上有些干燥,游序喉结滚动,怎么办,他想舔一下。 都怪师叔和小六,要不是因为琢磨他们的事,怎么会弄得大半夜睡不着,还觊觎起师兄的唇,游序轻撑起身,在心跳得越来越快的回响里,慢慢凑近林惊晚。 师兄伤着呢,定然睡得很沉,就一下,游序把心一横,飞快伸舌在林惊晚干燥的薄唇上撩了一下,又轻快地退开。 这种隐于夜色的轻薄带出了恶作剧般的快感,游序找到了乐子,瞥一眼安静沉睡的林惊晚,大着胆子贴上去吻住,将干燥的薄唇轻柔地含出气色,直到小鹿都要撞出心口,这才吊着心脏躺回去,枕着隐秘的兴奋心满意足地睡去。 夜风拂动将遮月的云吹散,微凉的月光透进窗,作完怪的游序已经无知无觉睡得酣畅,原本安稳入睡的人却睁开了双眼,侧首看人时弯了眉眼,在对方额上落下轻吻。 ******************* 次日江挽刃一行便启程回东川,程笙和顾思之在收到消息之后哭了一场,没等顾临之去江陵接人,由程家派人护送便赶往信都,所幸距离并不远,走走停停,正巧在路上同江挽刃的队伍擦肩而过,在入夜前便到了顾家。 顾鸣的尸身用药维持撑不了多久,在身故三日后便火化了,彼时顾家正陷入苦战,没来得及办丧礼,顾家兄弟便决定带程笙和顾思之回来再一并处理。 母女二人在路上哭了一日,再见时人已平静下来,恰逢年节丧礼便不好大肆操办,却也办得很妥帖,顾家不能停止运作,顾恒之和顾临之两人一同撑起了顾鸣留下的产业,在丧礼过后忙得不可开交,祁夙也在祁望舒赶来吊唁之后准备一同启程回淮安,两家还有许多香料的交易往来需要肃清整理。 祁夙临行前同几个师兄弟叙话,都有些唏嘘,“早想到有朝一日要归家协同打理生意,却没想到会在这番情形之下,往后待在灵山的时间少了许多,待我觅得良缘成亲之时,就将请帖送到灵山,每人一封,都给我等着!” 大家都被祁夙的话逗笑,游序知道他是想冲散离别的怅然,笑着打趣,“师哥,虽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回灵山就把礼金备好,想好贺礼,可莫要叫我们久等。” 祁夙闹着拍了他一下,转身摆手,姿态洒脱,“走啦!” 分别总来得莫名又突然,他们尚且未从夜袭中 分卷阅读77 回过神来,却已经要学着洒脱地说再会。 时间不会因为踌躇就停下流动,转眼又是五日,林惊晚的伤势已有好转,同游序,裴然准备启程回灵山,长安伤势还没大好,宁致远同几个师侄交待把消息带回去给尹博鸿,他之后会携着长安先往苏曳那儿去待上一阵。 尹博鸿有旧疾,香料一事出现之后被宁致远勒令留在灵山,此次灵山上下经历了最严酷的考验,也算是重创,尹博鸿已经停止接收委托,他们回灵山也同样是将养休整,宁致远同长安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 游序听到宁致远的交待后抬眼无意间对上了顾临之的眼神,有瞬间的怔忡,三师兄这眼神......啧,游序不要想了,他如今夜里有旁的乐子。 第46章 叙旧 三日后。 马蹄声停在了顾宅门外,巡查的程砚歌和柏仲轩携家眷赶对了时候,彼时宁致远正准备着隔日就同苏曳回吃人林的客栈去,顾临之领着人进门时长安脸上已浮出暖意,他面色还有些苍白,伤口已经结痂,不能扯动,除此之外精神好了许多,行动也如常,正想招呼人进房里叙话。 顾临之和顾恒之这些时日清账做得头疼,又要从先前记载香料的去处和分量中联系各方撤回,实在是很大的工程,程砚歌和柏仲轩来得正好,顾家兄弟缓松了口气,暂时将脑袋从账本中抽离,先引着程砚歌和柏仲轩去书房谈此次配合巡查肃清香料的事。 江夏望着被公事绊脚的两位大忙人,招呼陆遥和长安换个地方叙话,简直如同主人家,中途又撞见正陪完程笙往这个方向来的顾思之,俩人一见如故,兴致盎然地凑到一块儿迅速聊得火热,陆遥和长安竟成了陪衬,宁致远和苏曳坠在后头对视一眼,笑得默契,这对活宝。 顾思之引着他们去书房不远处的会客间,陆遥从江夏那儿领过了东道主的主动权,在家仆送完茶水点心退出去之后,温声叙话,“瞧着气色不太好,伤势恢复得如何?” 江夏止住话头,和顾思之的眼神整齐地瞟过去,江夏来这儿正是为了此事,进门时着急忙慌地问着确认了好几遍,江挽刃信中只大略提了先前去参加喜宴的那孩子情况凶险,万幸有苏神医在侧,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他送出消息时人已经脱险,江夏知道她爹这性子,说话惯爱先将厉害交待清楚,想到这儿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如今瞧着眼前的人吊着的心才实打实地落地。 长安一手握着茶杯,宁致远在他身侧坐着,桌下正给他暖着另一边手,听到这儿稍紧了紧,那几场夜袭非同小可,苏曳为防他落下病根,给他和林惊晚都仔细开了调理的药方,伤势恢复得很好,只是夜间手脚比在灵山时更凉,长安被包住手的暖意烘得舒服,给了个安抚的笑,“已无大碍,近来也都仔细着,夜里睡得沉,待伤口愈合后恢复得还能更快些,多亏了苏曳妙手。” 话到这儿无声回握住师叔的手,虎口轻缓地磨动安抚,宁致远被他挠得心痒,又紧了力道,不让长安闹,唇却微勾,小家伙哄人呢。 苏曳的随和有玲珑八面,跟谁打交道都能谈笑风生,在谈话间即便不主导话题也能恰到好处地调侃,“我好歹与你师叔一般大,怎么守了你几日倒从掌柜降级成苏曳了?” 苏曳与灵山是多年故交,灵山的师兄弟在下山时若偶有经过吃人林都会去他客栈里坐坐,苏掌柜随性,跟小辈也能笑闹,游序和祁夙不拘辈分,和他玩得熟,一来二去便直呼名字,之后灵山的其他师兄便也跟着唤。 长安上回和林惊晚去客栈查香料的时候记住了,想着唤掌柜确实生分了些,就弃了旧时称呼,跟着师兄们唤苏曳,知道他这是在打趣呢,迅速接过话头回敬一句,“叔叔?” 苏曳不防被这称呼呛了一下,水又刚入喉,猛地咳起来,桌上的人全笑开了,气氛松快,石头忍笑给掌柜顺着背,给长安递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多年没人能噎得过掌柜了,好样的。 待程砚歌和柏仲轩同顾家兄弟谈完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几个人便在顾家留宿一夜,隔日分道扬镳,他们此行主要目的已然达到,顾家香料一事也谈妥了,之后会在信都逗留些时日,待处理完了再启程往淮安去,道别时先生弯着眉眼,仍是那一句,“诸事顺遂!” 长安和宁致远并肩站着,目送马车离开后相视一笑。 他们也要离开了。顾临之妥帖地备好马车,他这些时日都在迎来送往,比之从前的兄长模样又多出了长者的沉稳,灵山几个师兄弟似乎都在这场并肩作战中褪去了少年模样,尤其顾临之和祁夙,祁顾两家经此一事要重新洗牌,缓过劲来之后他们都要迅速投身到两家的整肃上去。 前行的道路抢先一步出现在眼前,没有多余的时候去感慨,顾临之望着长安却难免愧疚,急战时没能顾及到的感受在暂时的尘埃落定之后翻涌而至。 他心绪百转,头一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长安看懂了他眼中的欲说还休,只轻轻颔首,顾临之斟酌着说辞,此时若不说,往后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顾鸣和顾家亏欠长安的,长安都不放在心上,顾临之却不能,可说多了却又显得多余,长安不需要说出口的怜悯愧疚,更不需要道不明的谨慎挽留,顾临之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道一句,“小六,不论在何处,我一直都是你的兄长。” 师兄也好,哥哥也罢,都是兄长,无关顾家和柳絮,只是顾临之和长安,顾临之给出了长安最意想不到却最为熨帖的答案,长安心口被烘出灼灼热意,抬起未受伤的右肩,伸手抱了一下顾临之,在他背心轻拍一下,环抱的间隙顾临之听到长安的耳语,“谢谢兄长~” 有此心意,足矣。 ****************** 马车走走停停,悠哉地晃到闲云客栈已是三日后,石头忙活着将房间打理好时已经入夜,又脚不沾地准备起晚饭。 长安坐了三日的马车,正想松松筋骨,跟着石头进了厨房打下手,宁致远和苏曳在雅间里品茶,苏曳百无聊赖地转着茶杯感叹,“到底是自己的窝好,香料一事也落定了,客栈能再停业好些时日,正好养息。” 宁致远挑了眉,趁着饮茶的间隙说,“你道我带着人是来帮忙打理客栈的?自然是来偷闲的。” 苏曳被气笑了,这人脸皮厚过城墙,往杯里添茶的功夫行云流水地回敬,“若不是有好酒,哪儿能劳您大驾光临这小小客栈,掌柜我这不是好酒好菜好吃好住地供着您二位,这般体贴的友人你打着灯笼去找找,看能不能找着第二个?” 宁致远听出这人没忘长安那句叔叔,拐着弯在他这儿敲打回来,笑着没 分卷阅读78 说话,苏曳笑闹完颇有些唏嘘,“你和长安上回一同出现在客栈里也是一桩大事,白驹过隙,转眼人已经养得这般好,肩负重任同师兄们扛下难关,想来他娘亲若知道了,定然也很欣慰......” 长安正好端着菜进来,闻声脚下顿了一瞬,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出去了,苏曳及时止住话头,看见宁致远的眼神追着长安出去了,便开始收拾茶盏,伺机调笑,“当年说你是拐孩子确然没说错,还真拐进狐狸洞了。” 宁致远见长安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听见调侃也不收回视线,唇边泛起笑意,“是我之幸。” 放置茶盏的长指一顿,苏曳有些微愣,他知道长安于宁致远很不同,宁致远的破风剑从不离身,疾驰回顾家之后,在长安身边不眠不休,寸步不离的焦灼神色仍近在眼前,苏曳若察觉不了那才叫古怪。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宁致远会说出这话来,宁致远看似随性,心却空荡,苏曳与他相识于微时,虽不知过往,彼时却委实是怕他走歪路的。 乍听这话心倒落下了,宁致远能有这么个体己人,于他于长安实属不易,苏曳心口熨帖还不忘揶揄,“看来最后是兔子赢了”,尾调上扬,既像疑惑,又像陈述。 长安跟石头忙完都端着菜往雅间过来,宁致远收回视线,笑得自在,“嗯。” “唔,长安,伤养好之后可有打算?” 石头没讲究,吃着东西急着问话,他从以前就挺心疼这孩子,长安上回和林惊晚到客栈形势匆忙,也没来得及仔细瞧瞧,没想到再见又陷入了凶险境地。 长安重伤时状态很糟糕,石头照料的时候提心吊胆,这几日人松快了,恢复了絮叨,总想拉着长安聊闲,长安咽下东西,答得轻缓,“依师叔的意思。” 宁致远不时往他碗里放东西,长安清瘦了好些,吃得也不多,但放碗里的东西都不会剩下,眼见碗里又多出东西,他又不好在苏曳面前瞪人,膝盖碰了一下师叔示意别闹,宁致远弯了眉眼,想着不要喂太多,一会儿该撑了。 石头见人师叔都不时给长安碗里添东西,也想表示一下心疼,夹了排骨欢快道,“欸,长安,你试试这个,可香!” 行至半途被宁致远横筷挡了,“他不吃排骨,你给苏曳。” 石头哦一声,一头雾水,掌柜可不让他往碗里扔东西。 苏曳乐坏了,搁下碗筷的间隙想起同样没眼力的游序,平日里明明很机灵,怎么点到关键处都这么迷糊呢? 爱恰醋的老? 第47章 偷香 甜甜的糖份 迷糊的游序正在林惊晚门外踌躇着,师兄近来伤势已经大好,再端着照料的借口去蹭床睡会不会太明显。 夜里总趁着师兄入睡偷香的人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心思被自己跑偏戳破之后,和林惊晚白日里相处没了坦荡,总担心被师兄看出端倪,夜里又忍不住想闹,矛盾得厉害。 林惊晚耐着性子等门外的人影动作,他在那儿站了有一会儿了,“小五,再不进来该凉透了。” 灵山夜间不比旁处,也亏他待得住,游序听到师兄的声音松了口气,飞快地推开门闪身进去,林惊晚知道他要过来,摇头笑得无奈,怎么这般不开窍。 深夜热息靠近时林惊晚觉得有些好笑,游序夜里都偷袭了好几回,却没胆量顺着小六和师叔的话题试探他,宁致远和长安的关系既然瞒不过顾临之,自然也躲不过林惊晚,遑论师叔根本没想隐瞒,此次顾家遭劫,他看见长安执的剑便已了然,游序却还在嘀咕着亲师叔。 林惊晚心思缜密,又足够了解游序,从那夜的反常将事情摸了个大概,知道游序大抵是察觉了,但唇上传来的触感却委实是意料之外,林惊晚担心游序受师叔和小六的影响,错将愧疚心疼当作喜欢,便想着按兵不动。 谁知道还有后续,夜里时不时被含热的唇昭示着对方隐秘的心思,林惊晚耐心地等着游序开口试探,对方却没了平日里闹腾的冲动,止步于此,他本想待游序自愿捅破这层纸,如今也罢,林惊晚受着吻接过主动权,准备教教他的小五该如何吻才尽兴。 游序正撑着身尝得愉悦,夜里是他能肆无忌惮调戏师兄的时候,没了顾忌总耍得欢快,他有些怕揭开这层关系,师兄平素待人温和,即便真的发现了,也不会过于苛责,游序说不好他到底是想让师兄严厉斥责断了念想,还是一如既往地纵容,又好像都不是,他摸得准人的行踪去向,却怕摸不准师兄温和纵容里的坦荡。 断袖于游序而言并不离奇,可林惊晚虽不受家中待见,却同祁夙和顾临之一样出身世家,哪怕观念上认同,却委实不大可能成断袖,师哥在这种话题上从不忌讳也不反感,游序却也知道他是喜欢女子的,游序含热了师兄的唇,却忍不住琢磨,要是师哥在的话,兴许能旁敲侧击问一问,可如今灵山只有他们三个师兄弟,他总不能去请教四师兄罢。 背上忽然横来一只手。游序回过神,发现被偷香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神色平静,游序心道要坏,怔忡着忘了慌乱,支着手撑起身,做贼心虚地抿着作完怪的薄唇,也不敢看林惊晚的眼神,双眸紧盯着师兄的侧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师兄,你听我说......” 林惊晚被这幅大难临头的形容逗出笑意,眼里漫上愉悦,虚按在游序背上的手往上滑迅速按在他后颈,在游序惊诧的眼神中抬首吻上去,舌灵巧地舔开唇缝钻了进去,含着舌缠绵地搅弄,这才是吻。 游序夜里含着唇浅尝辄止的逗弄只是尝了个甜头,被师兄缠绵又柔情的舔吻酥麻得丢盔弃甲,耳边响起细密柔缓的舔舐声,他们缠着舌吻个没完,游序逐渐喘不上气,手颤得要撑不住身子,可他还记着师兄肩处的伤,只能在喘息的间隙挣扎,“师兄,你的伤......” 林惊晚舍不得放开唇,喉间轻笑一声,撑着没受伤的右手在缠吻间翻身将人压下,游序沾着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吻得止不住喘,手抵在林惊晚的右肩处难耐地紧攥着,又怕按痛了师兄,只能往颈后去环抱着,闹腾的小犬化成了绵羊,抬首去拥吻林惊晚,心满意足地尝个酣畅。 ********************* 两月后。 长安的伤口已经痊愈,苏曳给了消痕的药膏,沐浴完涂在伤处能将新伤的痕迹消除,肩处和小腹的肌肤已光滑如初,宁致远夜里总要将那两处都吻热了才放人,因为整肃香料一事,往来的队伍只剩少数,有时隔十天半月才有人经过,苏曳乐得清闲,宁致远和长安便一直留在客栈里歇息,权当放长假做休整。 尹博鸿偶有来信问起情况,却不问归期,大 分卷阅读79 有随他们去的意思,林惊晚,游序和裴然回去的时候虽已经稍恢复了精神,尹博鸿面上没表露,到底还是心疼,修习试炼也暂时停掉,让徒弟们有彻底歇息休养生息的时候,凭空多出这么长的休整时间,所有人也就开始慢慢找起了旁的乐子,自然不会问起宁致远和长安的归期。 宁致远在等着长安身子好透,这回伤得重,他谨慎着,留在客栈里也有要克制的意思,加上苏曳和石头都在,夜里便少了疼爱,只能换着法子解馋,闹到半夜便放人睡觉,很是妥帖,近来眼见长安脸颊上的肉渐长起来,手上摸着抱着的地方又恢复了软韧的手感,宁致远夜里折腾的时间便往后稍延一些。 这会儿已经半夜了,宁致远缠吻着不肯放人,盘算着这两日要同苏曳辞行,他饿得久了,初时一直紧着长安的伤势,夜里抱着人也没心思闹,到近半月才逐渐松了警惕,饥渴后来居上翻涌得他止不住吻,缠着软舌讨要甜头,长安有些喘不上气,人又紧张,用手抵着师叔的胸口,又被师叔攥紧在手,只能在喘息间求饶,“唔......师叔......轻点......” 他的舌尖被缠得发麻,楼下还有微弱的灯光,苏曳还醒着,他怕闹出动静,声音闷在喉间,宁致远弯着桃花眼放缓了搅缠的节奏,细密缱绻地深吻,将人吻出细颤,长安难耐地揪紧师叔的前襟,被撩得酥麻又绵软。 苏曳在雅间里喝酒,石头夜里沾枕即睡,苏曳有时还挺羡慕这种天塌下来也不往心里去的豁达,他夜里时常入睡得迟,有时宁致远来了会一同小酌,闲聊一会儿,耳尖地捕捉到楼上传来的动静,苏曳摇头轻笑,好个宁致远,他已经听到动静好几夜了,看来他和长安也待不了多久,届时总算能清静一阵。 雅间的窗边传来哒一声,是石子敲出来的动静,正胡闹着的宁致远和长安停下动作,撑身坐起,听见楼下传来谈话声,宁致远止住起身的动作,又顺手将床帏拉下,回身拥着人躺下,长安被他搂着压在胸口处,叫了声师叔,宁致远给人顺着背轻拍哄道,“无事,来叙旧的。” 苏曳看着拍在桌面的几张方子,向着来人的方向举了下酒杯,“师兄,别来无恙!” 苏醉扒了面具,露出本来的模样,他在苏曳面前从不掩藏,轻飘飘地落座,长指点在纸上,在桌面轻敲出声响,挑着眉无奈道,“说吧!用了多久?” 苏曳翻开酒杯倒满,指节按着杯底推了过去,不慌不忙地说,“此番委实是废了大力气,不眠不休解了七日,师兄制毒的本事越发精进了。” 苏醉仰颈灌了酒,又夺了苏曳手中的酒瓶,“你可知道我花了多久制这两张配方?” 仰颈又是一口,苏曳看出对方有些挫败,也不说话,轻轻歪一下头示意您请说。 苏醉被模样逗得没了脾气,撇嘴叹了口气,“我花了一年研究不同的毒药比例如何调整才能出这般效果,又用了半月有余反复试验才得出来的宝贝,你就花了七日,无趣!太无趣!” 苏曳看着他饮酒,叹了口气,“师兄,何必执着于此,我从未想过与你争长短,你制毒时随性自在,我却是在做困兽之斗,二者不能相提并论,彼时我若再迟一些,身边的人兴许就没了性命,形势凶险,也委实耗了我极大精力。” 苏醉不在乎这些,他行事没有顾忌,也没有珍视之人,自然理解不了这样的焦灼,但这回他确是甘拜下风,他原先瞧不上苏曳的悲悯,觉得他总有一日会受制于这种同情心,却没想到他竟因着疼惜身边的人迸发出这般后劲。 苏曳止住话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只安静地看着苏醉一口又一口地灌酒,苏醉觉得疲累,他醉心的毒药能取人性命,却没能解救他的不开心,他又想到宁致远,这人靠着意志力强行破了他的毒,这比苏曳说的这番话更叫他挫败,自嘲地勾了嘴角,褪去邪性,苏醉瞧着也只是个普通人,苏曳和宁致远受制于珍视之人,却也从对方身上汲取到活命的养分,他来去如风,从不留痕,到最后却终究是孤身一人,“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灌完最后一口酒,苏醉晃了晃酒瓶,觉得今夜易醉,转身摆摆手,“走了,我不要那些东西,你们留着吧。” 身形晃悠着消失在夜色里,苏曳凝望着直至远处也没了气息,轻轻叹了一口气。 长安好奇地吊着精神听楼下的动静,待觉察不到另一个人的气息时回神,宁致远已经扯开他的上衣,伏在已经看不出伤痕的两处缠绵地舔吻,才按下去的火苗复燃,长安咬着唇怕泄出声,宁致远今夜兴致被撩起来了,在近来留在长安身上的浅色吻痕上又加重了嘬吸的力道,吻出深红色,长安喉间嗯哼微响,哼得宁致远心痒,将立起的乳尖舔咬出一圈红肿。 长安咬着唇晃头,他好些日子没被这般疼过了,如今敏感得厉害,宁致远心口发软,想将人撞出呻吟,但现下地方不对,他可没兴趣让长安的喘叫被旁人听去,只能克制着将衣衫套回去,埋首缠着软舌解馋,太难耐了,宁致远在缠吻长安的间隙敲定,明日就向苏曳辞行。 ******************* 近来夜里难耐的还有游序,灵山如今略显冷清,祁夙和顾临之不在,白日里没了打闹调笑的对象,游序只能缠着林惊晚,两人本就刚捅破中间的那层纸,缠着缠着自然夜里也要出事。 他们师兄弟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原先顾忌着裴然的耳力一直压着动静,灵山入了暮春,夜风拂过带出舒适,裴然这几日练剑喝酒昼伏夜出,歇息的时辰便同他们错开,于是夜里闹的动静少了顾忌,总会久一些。 游序侧着头不去看身上的林惊晚,喉间却随着身下顶弄的动作不时哼出声响,游序发现他先前看过的诸多春画全然无用武之地,他看春画时可以兴致盎然地同祁夙讨论研究画风姿势,到了榻上却还是只能任师兄摆弄。 林惊晚细水流长的纵容中带着细致,能轻易找到游序的敏感处,加之又是钻研的性子,在来回深入中很快掌握了技巧,他深入的姿势即便大半个时辰才换,但每次进入的角度都有微妙的变化,游序招架不住这种巧妙,总在榻上被师兄顶弄得酥麻,“师兄......唔......好了没有?” 已经深夜了,林惊晚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闻言笑得温和,深入的角度在俯下身抱人时将人顶出呻吟,手掌挤入游序腰下往滚烫上按紧,余出另一只手又按在肩处止住晃动,压下身密实地深入,含了游序的舌将人吻出喘息,加重撞入的力道。 游序受不住地哼起来,林惊晚没停下深入的速度和力道,低哑的声线染上情色,喘息着说,“还早呢 分卷阅读80 。” 游序被说热了,只好缠紧师兄的腰,哼吟着抬首吻去。 夜太长了。 注:谢谢我的小可爱水墨微澜~ 第48章 索求 不知道该算快车还是高铁?! 同苏曳提了离开的时辰,长安回房收拾东西,宁致远在房中悠哉地落座,弯了桃花眼,托着下颌,笑得风流倜傥,瞧着耐性极好,很好商量,“这回可有什么不要?” 长安闻言停了动作,回身在宁致远对面坐下,师叔饿了许久,长安早有心里准备,却不防宁致远如此开门见山,还状似妥帖地商量,长安默了一阵,不能被师叔这模样蒙骗,上回他这么问的时候,最后反而更受不住,说了不要,师叔自然能从旁处讨要,长安搓了搓指节,反复轻轻掐按,在这个动静里琢磨到底要不要设限。 宁致远好整以暇,他今日兴致奇好,什么条件都可以,反正到最后都是要吞进肚子里的,以各种形式于他而言并无不同,只要是长安,他都能尽兴,长安在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掐疼了指尖,觉得师叔太狡猾,不像能提条件的样子,长安咬咬牙,豁出去了,“没有。” 没有不要,宁致远挑眉,简直是意外之喜,他笑得放浪,如同收网的豺狼克制着撩舌舔过尖锐的獠牙,“也好。” 辞别苏曳和石头,抵达院子时已经入夜,清理完之后,宁致远难得没有在沐室里逗留,压着人收拾了一回,解了渴便捞抱着人往卧房去。 宁致远靠在榻上的里侧,长安埋在腿间正舔弄着滚烫坚硬的性器,嫩舌点在铃口处,激得性器跳了一下,在长安还没有彻底被师叔疼爱之前,宁致远总换着各种法子折腾他,教他用口,用手,用腿,彼时长安的穴肉还没有被师叔的性器开拓过,经验有限,哪怕心无旁骛却也始终难得章法,吞含撸动的动作生涩,宁致远又不舍得在他口中顶得太深,未能尽兴的性器只被撩得越发硬疼。 如今长安已被师叔激烈疼爱过许多个日夜,翻来覆去的深入间浇灌出了默契,无形中长安逐渐摸清师叔的偏爱,引诱来得无知无觉,对宁致远而言才更为致命。 嫩巧的舌尖撩过铃口细细舔含,这是长安的风格,心无旁骛又慢条斯理,逐渐加重了嘬吸的力道吸食,长安是个好学生,这是师叔给他吞食性器时的喜好,他总能抓住精髓,宁致远被撩得呼吸开始急促,腿间传来的舔舐声激得他将长指揉进长安的发,喉间止不住滚动。 巧舌吞吸着将滚烫粗长的性器纳入湿热的口中,因为太粗嫩舌被挤压在性器下,又因为太长吞含不到底,长安只能尽量放松喉口,试着再往深处吞入,他做事一惯要做到极致。 耳边的喘息开始沉重,宁致远的喉间咕噜出声,要命,长安吞含的动静让他又胀又疼,性器胀得将口腔撑满,舌又被挤抵在下方,长安只能收缩着口舌,在吸食的动作里让嫩舌在粗长的性器下滑动,不时发出滋溜的吞咽声,宁致远被酥麻又爽利的舔含痛快得仰颈,喘得急促。 这种滋味比之温软的穴肉也分毫不差,但是还不够深,宁致远忍不住往深处浅顶了一下,在呜咽声中嘶哑着哄,“小六,动一动。” 长安就含着滚烫的性器开始缓慢地前后吞食起来,慢条斯理的细致舔弄吞含可以感受到嫩舌滑扫过性器上的脉络,酥麻中带着痒,宁致远喉间咕噜声闷响,像猛兽控制着利爪,顺着长安嘬吸的动作克制地顶弄起来,抽出再顶入时便再深一些,一点点地深入,手也没闲着,从嫩白的背上慢慢抚着往后去。 因为在榻上做,长安埋进师叔腿间的姿势迫着他只能将胸口往下压去,软腰像被疼爱时弓紧贴在榻面,又因为跪撑起的双膝弯出了诱人的弧度,软弹翘挺的臀高高翘起,宁致远的指尖每滑过一处,腿间嘬舔吞食的人就呜咽着颤动,连带着口舌也紧紧地吞搅起来,他眼尾已经浮出红色,被口中的顶弄酸胀得眼眸蓄泪,宁致远眼神危险又致命,勾魂的妖精。 方才沐室里已经开拓过的穴肉温软,宁致远的指节进入得顺畅,很快并起三指在穴洞中戳刺起来,长安被戳顶得轻轻晃动,动作间推着他前后晃着吞食口中的性器,宁致远合着手指的节奏开始在湿热的口中稍加了力道顶入,长安呜咽着落泪,止不住地缩紧了口舌吞弄,双手像求饶又像撩拨,滑在宁致远的腿根内侧轻轻抚弄,不时学着师叔之前那样揉弄囊袋,宁致远粗喘起来,指节加快了动作,性器在口中迅速进出。 长安出不了声,嗯哼声都压在喉间,眼尾通红,又随着顶入不时滑着泪,像无意引诱又像难以承受的温软太容易叫人生出凌虐欲了,逼得宁致远失了力度,只能在一次快速的深顶后喘着抽出来,再不出来他怕控制不住要深入到底,性器上全是湿滑,长安的嫩舌被挤着带了出来,大口地喘气。 宁致远抽出指节,把人拉起来,含了舌抚慰,口中都是性器上的腥甜味,长安喘息着被师叔缠吻了一会儿,将口中的味道又含出了青草香,待被放开了才听师叔笑得快意,喘着撩拨,“心肝儿好会含”,长安被吻热,又被撩得心口颤动。 宁致远摆弄着让长安支着双膝跪撑着,臂弯也撑好,抽出绒绳将白嫩的大腿束紧,长指又钻进穴洞,长安察觉到动静,吸搅着指节,侧首喊了声师叔。 这种跪趴的姿势很诱人,像时刻在邀请着深入,让他有些不自在,被束紧的双腿细颤,宁致远在背后轻笑,分开双膝跪立在后方,将高高顶起的性器插入紧夹的双腿间开始顶弄起来,长指也跟着在穴肉中加快了戳刺,“师叔疼你。” 性器磨过腿侧激起战栗,长安被顶得墨发晃动滑向两侧,露出嫩白软韧的腰,宁致远逐渐上了速度,将人顶弄得前后晃动起来,手掌在腰间掐紧不让人逃,快速在腿间进出。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往长安也试过用腿给师叔疏解,但彼时乖软的穴肉尚未吃过师叔的性器,加之许久未承受疼爱,尝过激烈的穴肉里贪婪地吞搅,腿间磨出了火热,宁致远的囊袋撞在软弹的臀上啪出响声,长安软声嗯哼叫唤,“师叔......” 他被刺激得勃起,宁致远的性器又往上移动,在顶磨过大腿之后又擦过囊袋磨过长安的性器,长安有种性器也被师叔肏弄的战栗,性器被磨得跳动,酥麻入骨,穴肉里欲求不满的渴求在腿间被性器滚烫擦过时又掀出了浪潮,长安被这种疼爱方式激出兴奋,开始软声叫唤起来。 手掌弃了软腰,滑到长安不时吐着精水的性器上,长安啊一声,密集地颤动起来,手软得撑不住,只能绵软地趴伏到榻上,他揪紧软被,穴肉还没被深入,他却已经舒爽得全身酥麻,腿间磨过的动作又快又 分卷阅读81 狠,手上迅速地撸动,长指满足不了被疼爱过无数次的穴肉,那种密密麻麻的痒又开始了。 长安难耐地扭动起来,夹紧的臀被撞得通红,腿间被磨得火热,身前的性器又被撸磨得爽利,颤动变得猛烈,穴肉箍咬得死紧,宁致远知道长安要到了,加快了速度,指节抠弄铃口的动作也开始粗鲁地搓磨。 长安软哼着叫师叔,嫩滑的背因着揪紧软被的动作绷起了漂亮的蝴蝶骨,在磨得双腿泛起火辣和蹭得性器发硬的肏弄间抬高声量攀上高潮,却在射出的瞬间被师叔锁住铃口,长安难耐地吸紧穴肉,整个人就要蜷缩起来,呻吟着求,“唔......师叔......让我......” 在高潮顶端被掐住的火苗逼得他浑身绵软,不断战栗,他弓起背,想从师叔手中逃开,宁致远抽出穴洞中的指节,在这浪潮的拍打中将性器重重地肏入,松开了铃口,长安被这一下抛上云端,仰颈弓腰软臀高翘,高声啊叫泄了出来。 宁致远就在等这个瞬间,滚烫凶狠的性器凿得又快又深,不让长安有喘息的机会,长安攀上高潮的同时又被猛然抛上云端,再次掀出了灭顶的浪潮,痒了许久的穴肉终于迎来坚硬的性器,同时被两个高潮侵袭让长安难耐地高声浪叫,“啊......啊......师叔......” 软腰被情浪拍得绷紧,穴肉狠命地搅缠,宁致远被夹得痛快,不停地凿入肏干,急快又狠重,长安被顶得在软被上不停滑动,乳尖磨过软被激出麻意,性器跟着晃动射出精水,星星点点的喷溅打湿了长安的小腹和软被,宁致远的抽插肏干带出噗呲的淫靡水声,囊袋撞击拍在已经撞红的翘臀上,啪声不止,又快又急,又凶又狠,“啊......师叔......重......啊......重......” 撞得太用力了,双腿又没办法分开,长安扯着绒绳承着疼爱,只能扭着软腰求饶,一扭动又是深重的肏入,穴肉死命地吞搅吸缠,宁致远被吸夹得仰颈喘息,想起了长安舔吸的湿热口舌,吞含舔弄的姿态乖软又专注,妖娆又纯洁,宁致远控制不住力道,只想将人肏碎在身下。 以往激烈疼爱时宁致远都喜欢掰扯臀肉,扯动穴口让性器甚至囊袋挤入,今日将双腿紧缚之后却发现了更要命的吸夹,他松开软腰,双手掐紧软弹的翘臀,揉弄了一会儿便将臀肉往中间挤压,长安受不住,晃荡着身子,颤着腰就要往前缩,“啊......师叔......” 太紧了。吸夹包裹的穴肉被软臀挤得没命地紧夹住抽插的性器,长安被肏干得止不住晃动,软腰颤得不成样子,宁致远舒爽地沉了喘声,狠命地按紧臀肉,死死地肏顶进深处,肏干得酣畅淋漓。 长安师叔师叔地叫唤着求饶,浑身湿透,全是潮红,可是求也无用,凶狠激烈的疼爱翻涌而至,长安紧缩着腰腹,双腿扯动绒绳,顾不得后果,扒紧软被想往床头躲,宁致远不让他躲,按紧臀肉将人迅猛地扯回去,又是更深更重的肏弄,“啊......师叔......放......啊......啊......” 扭着腰求饶也逃不了,不够深,不够重,不够狠,察觉到穴肉又开始密集地紧箍,缠得死紧,宁致远加快速度,用力按紧软臀,在长安的高声浪叫和肉体撞击的啪声响动中浅浅抽出,凶狠的性器又重又深地狠命肏入,将长安浇得浑身震颤,仰颈叫唤。 长安全身软绵地趴在软被上喘叫,随着师叔还在不时射入的动静颤着腰身,被缚紧的双腿摇摇欲坠,前后晃动,宁致远不给晃,按紧臀肉顶紧在身后,臀肉被挤压得变了形状,他也不在乎,就要最紧最贴挤进最深处,两人都粗喘不止,宁致远被吸夹得浑身爽利,痛快淋漓。 维持着最后浇灌的姿势,听着长安平缓着呻吟,待临近尾调,才缓松了收紧的腰腹,整个人往下密实地将长安压在身下,双手挤进指缝扣住也完全压去榻面。 他身量本就比长安高又重,现下密实地压着便更重,长安在余韵中被压得又哼起来,宁致远还不放过他,压在长安腿侧的双腿稍使力就着姿势在穴肉中持续顶弄,动作放得缓,长安却受不住了,揪着软被的手被扣在师叔手里,太凶了,人被压得密实根本逃不掉,长安还没缓过力气,只能喘着吟着,哼着叫着,“师叔......唔......重......歇......嗯......” 他想歇会儿,要了命了,不知道断续地深入了多久,长安被压麻了,性器还被压在软被上,又没有力气挣动,长安侧脸枕在软被上,在师叔颈侧呵着热气,喘哼着讨饶,“师叔......麻了......” 耳边传来轻笑,宁致远支起身,在长安背后嘬吸出深红,舌尖舔弄着他肩上妖冶的红莲,在肩上温柔地香了一口,才松了腿上的绒绳,把人旋过身压在胸口躺回榻上,手在长安身上揉动,放人缓劲儿,还不忘戏谑,“让你压回来。” 长安眯了眼平缓着呼吸,喘息轻软得已经听不出是撒娇还是置气,哼了一句,“老狐狸!” 第49章 酣畅 又坏又凶的老狐狸,又乖又软的小兔叽 房中弥漫着精水的腥甜味,好闻的青草香,交缠着淡淡的酒香,间或一两声轻哼,合着不时滴落的水声,缱绻又撩人。 长安仰躺在榻上,大敞的双腿间占着宁致远,师叔手里拎着酒瓶,柔缓地将酒水一点点淋在长安的身体各处,滚烫的身体淋到凉凉的酒会惊起哼吟,宁致远渐深的眸光像在欣赏美味佳肴,眼神如有实质地摸过长安身上的每一寸。 宁致远唇角微勾,弯了桃花眼不时轻笑,酒缓慢地淋着,从长安滚动的喉结滑到颈侧,轻颤着凹陷的锁骨,起伏不定的胸口,微微突起的乳粒,软韧扭动的腰腹,勃起吐着精水的性器,被撞得通红的腿根,每淋过一处,长安难耐的哼喘就会响起,叫唤着师叔,宁致远眼眸深沉,欲望在烧,舌在口中不时顶弄,他被长安叫渴了。 将酒瓶随手扔在榻尾,宁致远俯下身去,蛰伏的猛兽伸出舌尖磨过獠牙要享用身下的猎物,舌尖停在他最爱的腿根处,宁致远将长安双腿掰开些许,以便更好地抚慰,舔弄嘬吸着腿根被撞红的嫩肉,长安的呻吟声催着他嘬吸得更深些,更狠些。 宁致远舌尖撩过腿根,是他喜欢的酒香,享受得半眯了眼,发狠地吸舔腿根的软肉,嘬出深红色,舔舐声响起,才刚开始,长安就有些受不住地晃头,呻吟声渐渐走高。 每回师叔埋在腿间舔弄吸缠,他总是被情浪拍得窒息,宁致远尝够了腿根的软腻,使力嘬吸出声响,最后一下吸到将软肉都拉扯起 分卷阅读82 来,啵一声,重重的一下嘬吸后放开软肉,笑着调戏,“好香~” 长安喘叫着,胸口起伏不定,乳粒已经被激得完全立起,温热的鼻息又巡到勃起的性器,宁致远舌尖撩过铃口,含入湿热的口中玩弄,灵巧的舌滑过,卷着性器嘬吸起来,发出情色的滋溜水声。长安眼角通红,软腰颤个不停,被师叔的吸嘬舒爽得战栗,颤声喘吟,又在叫师叔,宁致远吸含着口中的性器,被悦耳的叫声惹出笑意。 手揉弄着翘弹的臀肉,不时掰扯掐揉,又去揉弄颤动的囊袋,长安被激得弓腰挺动,在师叔的口中浅浅地顶入,宁致远跟着律动,将性器吞含入更深处,要叫长安舒服得喘叫。 长安难以自控地在深喉吞含中抽插,周身滚烫,被酥麻得止不住动作,就在速度越来越快的挺动中,宁致远舌尖抵住了铃口,将快要高潮的性器稍退出口中,狠狠地舔弄嘬吸起来,长安被吸得晃头呻吟,“师叔......唔......” 软腰弓紧成桥,在猛力的吸食中被抛上云端,全浇入了师叔口中,一声咕噜响起,长安迷乱得不知所措,师叔咽下去了! 宁致远放开还在不时吐着精水的性器,他有些醉了,将长安的魂给吸没了又吞进了腹中,撩舌舔掉溅在唇边的星点,长安看得眼眶发热,师叔这模样太勾人了。 舌尖又慢慢在腰腹蜿蜒吸舔,经过下腹还在脐眼处轻柔地落吻,顺着滴撒在长安身上的酒舔吻,巡到小腹上已经看不出伤口痕迹的位置又伸出舌尖,一圈一圈地绕,一点一点地吻,长安觉得自己要叫师叔吻坏了,宁致远凶狠肏干的时候叫他生出颤栗,温柔落吻的时候又叫他心动不已。 腰止不住地颤,被这种缱绻的柔情缠吻软得心也化掉,宁致远终于缠到了胸口处,挺立的乳尖轻颤,诱着师叔采撷,宁致远呵着热气,看着乳尖泛着嫩红,满意地含入口中,柔缓地舔弄,又狠狠地吸缠,轻咬着乳尖磨动,磨得长安弓不了腰,只能颤。 长安指节难耐地陷入师叔的发,不时随着师叔吸缠的动静无意识地揉动,宁致远含咬着乳尖喉间轻笑,开始发狠地吸食,发出呲溜的水声,非要将乳尖吸扯出一圈红肿,才去寻另一边安抚,长安指节下滑又按紧师叔的背,难耐得掐出了痕迹,叫唤着抬腰去够抵在穴口的性器,穴肉紧密地吸缠上来,将性器含进个顶端,宁致远被取悦,吞吸着口中的乳尖深嘬一口,滚烫的性器如长安所愿重重撞进穴口。 没有停歇地迅猛肏弄,送入口中的佳肴,自然要好好享用,他喜欢长安的主动,无知无觉的引诱让他畅快,长安顾不得胸口的舔咬,哼着喘叫起来,宁致远放过了乳粒,快速滑过锁骨狠狠咬了一口,激得穴肉瞬间紧紧搅住入侵的性器,长安被肏咬得仰颈,软腰也弓得厉害,双腿缠上师叔的窄腰,压着臀承受疼爱,“师叔......啊......轻......重......啊......” 话在激烈的疼爱中被肏得断续,宁致远舍不得吻他,想听他叫,箍紧了人舔弄小巧的耳垂,在长安耳边蛊惑着呵气,“轻了?” 又深又重地顶,又快又狠地肏,“师叔再重些。” 呻吟被撞成浪叫,长安双手圈紧师叔的后颈,身下一片泥泞,滑腻的水声在耳边回荡,重重的肉体撞击声啪啪作响,长安急急地喘,高声地叫,紧紧地缠,狠狠地吸,他不知道这副模样有多催情,宁致远被诱惑得失序,控制不住力道,肏入的力道重得连囊袋也要挤进去,要不够,疼不够,肏不够,撞不够,他要怎么办才好,只有不停的深入,凶狠的疼爱,没命的顶弄,重重的肏干才能解渴。 宁致远听着耳边的喘叫,不住地唤师叔,他还在引诱,还在催情,生怕疼不够一般,双腿死死地缠紧窄腰,弓腰压臀地承受肏干,宁致远不要清明,不要心软,他只想要把人拆吞入腹,喉间克制不住嘶哑的深沉喘声,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地肏弄,喘着声诱惑,“小六,叫我。 长安喘叫间晃动得厉害,耳边全是喘息,呻吟,浪叫,身下是不知疲倦的肏弄,他颤个不停,缠抱着师叔,也不知听没听到,整个人绷得死紧,高声地叫唤师叔,仰颈挺胸弓腰压臀,穴肉紧搅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宁致远也要到了,被爽得腰眼发麻,猛然抽出的顶端都快要滑出穴洞,贪食的穴肉以为他要退出去,紧搅着性器不肯松口,长安啊声高叫,绷得整个人都贴紧在师叔身下,却被师叔又凶又狠地迅猛肏入,浇得酣畅淋漓。 两人都在对方耳边喘着呼气,长安在高潮间放松不下来,缠紧抱痛了宁致远,弓得整个人都离了榻,宁致远喜欢这种痛感,紧紧地回抱住,在喘息中缓着劲儿。 这种紧密贴合就像连体一样密不可分,宁致远感受着身下人快撞出胸口的心跳,餍足得等不到喘息平缓,侧首吻在长安颈侧,他尝遍了全身,却因为悦耳勾魂的呻吟叫唤舍不得尝最爱的软舌,现下肏弄得尽兴,便要尽数讨回来。 宁致远在持续的浇灌尾调中稍松了环抱,喘息着寻了长安的唇舌细细舔弄,含了舌在长安细颤的接纳中酣畅得哼响,缠绵的唇舌吞吐间舒爽得心口酥麻,长安轻喘着舔含,将舌送入师叔的口中,又含着扯了师叔的舌回来,像逗弄玩耍,又像引诱深缠。 他如今在疼爱的余韵中也能游刃有余地同师叔一起温存缠绵,明明还没平复喘息,却还是投入索取,宁致远不时地缓下节奏让长安缓劲儿,然后又寸步不停地继续深入含弄,尝得没完没了。 长安吻着吻着抑不住笑意,眉眼弯弯笑得诱惑,宁致远笑弯了桃花眼,喉间溢出笑意也要把人吻出喘息,终于尝够了,松了舌感叹,“甜~” 见长安笑得抖动,薄唇在秀挺的鼻上亲了一下,抵着他的额,佻达地问,“笑什么?” 长安停了笑,眼里却含了蜜一样,眸光灵动,笑得很甜,“师叔好凶”,宁致远被逗笑,温柔地吻,性器却凶狠地顶了一下,“凶吗?” 长安被顶得哼声,乖软着不接话,宁致远心都化了,俯身又去缠吻他,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心肝儿。 ****************** 窗外微风拂动,扬起枝叶发出沙沙声,天已亮了,栖在枝上的鸟被风拂跑,飞过院子时又被喘叫声吓一跳,日光透进门窗撒了一地,一室明亮,房中暖意经久不散,情欲缭绕,湿透的软被滑落在地上,榻上颠簸的两人还在纠缠着放浪。 “师叔......啊......深......” 长安的嫩腰被软枕垫高,双腿曲起贴在腰腹上,软弹的臀因为姿势高抬,宁致远紧抵在臀上,俯身压着人肏弄,前后摇晃。 分卷阅读83 他撑着双臂支在长安上方看得饶有兴致意味深长,难耐肏干的拧眉,眼尾红透的潮红,妖娆颤动的泪痣,微张红唇露出来的嫩舌,温软贴在脸颊的湿发,他都要看。 长安被肏弄得狠重,却又被支在肩处的双臂止住了晃动,宁致远紧盯着长安,眼神里闪动着赤裸的欲望,长安在师叔的肏干中被看出了滚烫,师叔的眼神就像要把他剥光,可他明明已满身狼藉躺在师叔的身下被深入得止不住荡漾,性器顶入的速度迅猛,力道又凶狠,长安被看得搅紧了穴肉,师叔连眼神也在撩他情动。 长安周身漫上酥麻,眼角的泪痣被潮红衬得诱惑,呻吟在喉间不间断溢出,他们明明已然欢爱过无数次,长安却被师叔的眼神望出了翻涌的情浪,他横臂挡在眼前,穴肉却被凶狠的性器狠力肏干,宁致远加重了每一下深入的力道,把人顶得吟叫,抬手去扯开长安挡在眼前的臂弯,听到长安止不住喘,呻吟着颤,“师叔......不......啊......” 不许说不要,宁致远加快了肏干的速度,狠命地顶弄,强势地扯开长安的手,一并按去肩处, 性器破开穴肉往里刺入,又凶又狠,宁致远喘息着宣告,“就要看,不许你挡。” 长安无法,被肏干得淌出眼泪,呻吟着睁开湿漉漉的双眼,身下的湿滑在肏弄间溅了满身,穴肉被激得搅紧吞含着性器,长安承着疼爱,完全陷入了师叔赤裸的欲望浪潮里,他环手抱住师叔,在深重不断的肏弄中抬身吻住宁致远,被宁致远的舌吸搅得发麻,身下又被顶弄得滚烫,全无办法,只能纵容,只能接纳。 宁致远肏得舒爽酣畅,缓下顶弄,就着姿势把着人前后摇动,一下又一下,轻缓地顶弄,柔和地摇动,长安忆起了坐在摇椅上被肏弄的夜晚,餍足的性器还滚烫地在穴肉中深入,不时左右扫动,长安被挠得舒爽,长长嗯了一声,猫叫一样黏腻,宁致远弯着眉眼,好脾气地商量,“小六,陪师叔玩个花样如何?” 长安被弄得酥麻,乍听花样颤了一下,穴肉迅速缠着性器紧吸了一口,宁致远被吸得发麻,耐着性子哄,“就试一次,你若不喜欢就喊停。” 师叔狡猾,他在榻上不能喊不要,又哪里能喊停就停,长安迅速抬眸瞟一眼师叔,没来得及给出回应,宁致远又开始在穴里顶着弄着,摇着他前后晃动,狠力顶了一下将人顶出嗯哼声权当应下,耍赖耍得理直气壮。 “一......二......三......啊......” 宁致远深深浅浅完全没有规律,兴致来了便用力深顶几下,随后又恢复到轻缓的节奏中去,他闹得尽兴,笑得餍足,“说好数到九不能停,再来!” 深入又轻又缓,长安在无规律的晃动中难耐地扭腰,性器又在穴肉中滑动扫过,他双眼红透,满身潮红,眼角的泪痣颤得妖娆,嗯哼着讨价还价,“师叔耍赖,你轻点。” 这把戏已经玩了大半个时辰,就是不放人,宁致远从善如流地点头,又哄骗着缓下深入的节奏,慢慢地磨,缓缓地弄,“一......二......三......” 长安吊着心口,这种摸不到规律的顶弄太要命,弄得他有些紧张,喉结滚动着不自觉在三的时候缓了一下,又被重重得撞出啊声,宁致远像个验收课业的先生一般严格,大尾巴狼似地挑了眉,“怎么停了?要罚!” 性器又是狠重地撞击,长安嗯着声,颤着腰,穴肉吸搅得厉害,清了清嗓,“一......二......三......四......五......六......嗯......” 这种一下一下数着被深入疼爱的节奏很磨人,时刻提醒着人在被疼爱,长安总要被弄得分神,这下撞得重,他却咬着唇不肯叫出声。 宁致远被逗笑,在缓慢的顶弄间换了个玩法,“不要数数,你答个问题,答完我就放了你,师叔叫什么?” 这比数数的间隙短了许多,长安颤着腰,以为师叔肯放人,在熟悉的顶弄中开口,“宁......啊......” 老狐狸坏透了,长安眼见无休止的循环又要开始,只好使出杀手锏,“致远......” 长安的眼睛会说话,师叔总被唤得心软,一击即中,果然,宁致远被叫得舒坦,松了双腿放人。 宁致远抱了人翻身躺回榻上,却不松手,长安已经软了筋骨,还被师叔掐着腰垂坐在性器上,他气还没喘匀,没想到师叔竟还有后着,只能软绵着双手虚按在师叔的小腹上,宁致远稍往上顶就能听见他嗯哼,他重重地撞得长安颠了一下,饶有兴致地哄,“小六,动一动”,见长安没动静,就断续地顶,每顶几下又停下逗人动一下。 长安被逗得没脾气,只好硬撑着已经酥软无骨的双膝,手上细颤着撑起身,缓慢地吞含着性器,在师叔身上温软地起落,宁致远吃饱喝足,乐得调戏,偶尔兴致来了就挺腰往上顶。 没一会儿长安双膝就完全点在软被上往两边滑开,软弹的臀全压在宁致远身上,疲软的性器也搭在师叔小腹上,他颤着身,实在起不来了,可怜兮兮地泄气哼道,“师叔,起不来,腿软!” 宁致远心口发软,看见那双兔耳都耷拉下来,委屈巴巴,餍足地轻笑一声,收了逗弄,松了软腰上的手,让长安软绵绵地趴伏在身上,给长安揉着腰,轻搓着背,把人吃透了就要哄着疼着,“小可怜,师叔抱。” 长安眯了眼受着揉,轻软地呼出一口气,老狐狸可算是被喂饱了。 待性器安静下来,长安迷糊间听师叔唤他,他浑身发软,指节在宁致远胸口处缓缓磨动,困顿地嗯一声,宁致远被他这动静磨得酥麻,揉弄的动作重了些,温声哄人,“可有想去的地方?” 长安听出师叔话里的意思,睡意去了大半,挣扎着半撑起身望进对方眼底,怔忡地问,“我们不回灵山吗?” 宁致远听到我们的时候挑了眉,被长安无意间戳中软肋,手停下动作,顺着背滑到长安颈后款款揉动,“此番灵山既是重创,却也挺过了最艰难的考验,你师父舍不得这么快让你们投入修习,定然要暂缓让你们做好休整,我已去信灵山,之后半年同你一道云游历练,届时再回灵山,可还喜欢?” 既说是云游历练,定然也不会轻松,他们对外界的感知需要时刻都保持在巅峰状态,如今只是将修炼的地点从灵山移到了江湖,以长安的性子绝不会因此而懈怠,但对长安而言却是莫大的惊喜,他年少时种下的期盼,兜兜转转竟停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宁致远没有心思去留意身边的变化,他将所有心意尽数给了长安,柔软又滚烫,长安眼眸发亮,望着宁致远不知该如何待 分卷阅读84 师叔才能更好,手掌紧按着宁致远心口感受滚烫,长安抬身用柔缓的吻去回应,在心怦跳的缠吻间轻喘, “喜欢~” End. 注:图片源自水墨微澜,谢谢小可爱~~ 停停有话说:本来存着稿想一点点po,但没发完我总记挂着,心里也痒,想想还是早些整理弄完也好让喜欢的姑娘看得酣畅,最初开始构思这个故事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要写成边限文,走着剧情,水到渠成地开起车的时候灵感反而翻涌沸腾,躺在被窝里拿着手机码字管不住手,这才有了这么多辆车哈哈,这是我第一本写完的,其实算不上长篇,剧情也算不上多完善,但每个笔下出来的角色我都很喜欢,希望可以跟大家一起分享,有很多的故事背后其实还有隐藏的过往,但因为想把视线集中在主角身上,所以就只是寥寥几句,有什么想知道或者不明白的也可以在评论里问我,永安调的正文就算在这里告一段落,明天会将整理好的番外放上来,该有的糖会有,该开的车也会开,希望你们喜欢哈。谢谢观阅! 第50章 番外 · 甜 再短也要甜~ 南临已经入秋,夜里霜寒露重,两道人影依偎着走在幽静的小路。 程砚歌自年初忙完香料一事回到南临便忙得披星戴月,人清减了些许,江夏瞧着心疼,让家仆紧着厨房多做些进补的汤膳,她原想自己来,初时兴致高昂,待到程砚歌归家眼眸发亮,端着汤进房时没注意到身后侍女担忧的神色。 程砚歌委实是个能忍的,酸甜苦咸的汤水入了口也面不改色,还尽数喝完了,末了抬手在江夏面上轻柔地抚动揩去灰色,江夏守着汤罐盯了大半天,脸颊熏得跟花猫一样,他知道江夏的用心。 侍女眼见夫人大有长足的意思,还是没忍住有意无意地引着夫人说大人口味清淡,记得试试味道,江夏一口下去全喷出来了,这才收了下厨的心思,乖乖将煲汤一事交给了府里的厨子,只每一回都要先试一口,之后装进食盒,也不要轿子,吹着夜风去接程砚歌下朝,去的次数多了,朝中渐渐有了程尚书与娇妻感情和睦,如胶似漆的美谈,同僚打趣时程砚歌只笑不应,眼底一片柔和。 程砚歌提着食盒,右手揽着江夏入怀暖着人,江夏身体底子好,秋夜的微风吹得舒适,她在程砚歌怀里又暖得熨帖,下朝归家的路程不算远,江夏跑得乐此不疲,争取着时间同程砚歌一起,他近来忙得厉害,归家时常已是半夜,江夏不想在家中等候,便日日跑着给他送暖身进补的汤膳,待喝完了身子暖了,回去的路可以走得又缓又长,这是他们一天中少得可怜的独处时间。 江夏向来乐天,但同程砚歌扯上关系的事总不免心疼,轻叹一声,“小霸王都歇了两月有余,你还要忙多久,喝了这么久的汤也不见你长肉,怪让人心疼的”,程砚歌笑意松快,江夏在抒发心情的时候同寻常闺秀大不相同,直白且坦荡,无意间的话总能让程砚歌听得通体舒畅。 他紧了紧手劲哄人,“待忙完这几日,我便同圣上告半月假,届时陪你回东川看看。” 江夏果然惊喜得猛然回首,眼眸泛起涟漪,“当真?阿娘今日才来信,说让我紧着些别让你太操劳,过两日她要来南临找我们玩儿呢,待会儿回去赶紧给她去信,也省得阿娘来回跑。” 程砚歌嗯声应下,夏知晓有些时候没来南临了,她六年前病过一场,后来将养得很好,江挽刃却不放心,总仔细着不让她太操劳,出门前总要叮嘱让她别乱跑,上回跑了好几趟南临还是因着江夏和程砚歌成亲的事。 后来撞上香料一事,江夏去信时提起程砚歌忙得厉害,夏知晓怕来了程砚歌又要紧着她的情况,便说待忙过这一阵,让他们去东川,要亲自给程砚歌煲些进补的汤膳喝,如今竟说要来南临。 程砚歌来了兴致询问,“岳母可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江夏笑声欢快,家仆已在门外等候,见着大人和夫人回来了,开门将人迎进去,程砚歌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家仆,才听江夏笑着说,“小晨闹着要上灵山求学,阿娘这两日正给收拾着东西呢,她觉着孩子都跑出去了,自个儿留在家里也无趣,这才想着来南临找乐子。” “去灵山也好,我瞧着那几个孩子年纪轻轻已能担大任,小晨年纪尚小,正是该好好历练的时候,他跟着我在外跑也有两年了,换个环境稳定下来打磨能学不少东西”,江挽刃卸下刀,坐下倒了茶,姿态闲散,夏知晓摆手,“事儿还没成呢就想着以后,我听小夏说灵山收徒素来讲究眼缘,加之半年前又在顾家重创一场,正是休整的时候,兴许不收人了呢?” 江挽刃和夏知晓看事通透,从未将当初协助顾家和灵山几个师兄弟脱险一事放在心上,公在公,私在私,不喜欢将事情混为一谈。 江挽刃想起当初在顾家见着的灵山一行人,搁了茶杯,“横竖小晨已经出发去灵山了,看他造化吧,这几日等他消息便知,我在顾家时瞧着他同灵山那几个孩子处得挺好,兴许真有缘呢?” 有缘的江晨已经站在学堂里,灵山早在一个月前恢复了如常的课业和修习,江晨到灵山时正巧是晨间的听学课,他跟着江挽刃在外奔波两年之久,和江夏一样也是个自来熟,尹博鸿早在林惊晚三人回到灵山时便听过当时顾家一劫是受了东川江家相助,对救人于危的江家很是感激,为此还私下备了谢礼送去。 他将徒弟视如己出,委实是个心软的严父,听着江晨报了名字,却不报家门,知晓他是不想因着顾家救急之事影响灵山收徒的规矩,心生好感,底下的游序拍着桌面低声催促,“傻小子,还不快敬茶见礼!” 江晨年少,性子活泼却很有分寸,早早随江挽刃在外闯荡,活跃间又带着随性洒脱,游序早在顾家时对他印象就很好,加之半年来长安和宁致远云游去了,林惊晚素来又让着他,他已经许久没跟人闹了,现下见着江晨跟饿犬见了肉一样,两眼发光。 林惊晚在旁边轻咳一声,示意他收敛一些,游序这才正了坐姿,看着江晨给师父敬茶见礼,万没想到灵山还会有来人的一天,他们自从香料一事后已经许久没有接委托下山了,灵山再次沉寂,虽然灵山上下对此并不在意,但游序自觉少了很多乐趣,他瞧着江晨心里轻快,对这新来的小师弟非常满意。 课后尹博鸿照例将人交给林惊晚,江晨松快地同两位师兄打招呼,在游序给他安外号时不见外地拒绝了小八的称号,“唤我小晨便好。” 裴然瞧着堂上站着的少年,正打算起身出去,却见江晨眼眸发亮地望着他,眼里带笑,语调轻快,“师兄,往后请多 分卷阅读85 指教~” 注:谢谢我的小可爱水墨微澜~ 第51章 番外 · 缠 彩蛋! 卡哒一声,大夫叩好医箱站起身来,将药方递给身后站着的人,“没有大碍,只是染了风寒才起烧了,照着这方子配药,多出些汗就好了。” 身后的男子瞧着清贵,气度不凡却礼数周全,他仔细着榻上人的气色,接过药方向大夫妥帖见礼,“多谢大夫,内子身体不适,恕不相送。” 饶是大夫见多识广,也被内子一称震得错愕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人对着院子的方向稍抬声量,“小影,送大夫出去。” 一个小厮闻声蹿进来,步伐轻快,面容带笑地接过药方,将怔忡的大夫引出去,踏出门时还妥帖地将门阖上。 柏仲轩坐回榻边,俯身用额去试先生的温度,他们出游两月玩得尽兴,昨夜风大,回来之后也无异常,陆遥今晨却起烧了,周身滚烫,好在人还精神着。 见柏仲轩面色不善,先生抬手抱住人在他背上轻抚,“无事,没那么脆弱,身上摸着烫而已,头并不昏沉,待喝了药睡一觉便好”,哄完人还轻快地在柏仲轩唇上点一下才算完事。 柏大人遇事素来面不改色,唯独先生染病总是如临大敌,严肃得很,他被先生哄笑,压下身要讨吻,却被陆遥抬手挡了,“既是风寒,可别传给你了。” 方才他点那一下是要哄人的意思,可不想把人给哄病了,柏仲轩弯着眼把先生手给扯开,这有什么所谓,埋首含了唇吻得缱绻。 午后用完药,陆遥歇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入夜,柏仲轩在身边陪着,见人醒来又探了额,烧下去了些,还是烫着。 床前的软绳扯动,没一会儿小厮便端着清粥小菜进来,离开前还仔细地说,“大夫说了,用完晚膳要过半个时辰才能用药,小人正煲着药,待时辰差不多了再送进来”,说罢欠身阖上门出去了。 陆遥这会儿精神着,撑着要起来,被柏仲轩抱着靠在怀里,捡着爽口的小菜和着粥喂进去,待东西都进了肚子又喂了水。 陆遥觉得好笑,柏大人在照顾他一事上很是执着,要亲力亲为面面俱到,他周身腾着暖意,被妥帖照顾得心里发软,执了柏仲轩的手在手里玩儿。 先生同柏大人在一块儿时总有无尽的耐心,这会儿吃饱睡足,便想聊闲,瞧见院子里人影飘过,脚步却极轻,先生笑着打趣,“小影这孩子机灵,怪招人喜欢的。” 柏仲轩难得没醋,嗯了一声,小影年纪虽小,人却牢靠,面上带着谦和,既不骄又不躁,加之办事向来妥帖周全,在他府上很得人心。 他本盘算着既是和先生出游,不带人在身边也罢,临行前还是从母亲那儿讨了小影随行,寻思着让他打点日常,秦幼清眼神意味深长,笑着戏谑,“怕不是打点你的日常罢?” 彼时柏仲轩和陆遥的关系已不是秘密,她这个当母亲的倒看得很开。 夜里小影送药进房提了一句可要加多一床被子闷汗,陆遥畏寒却不畏热,即便酷暑也极少出汗,柏仲轩拧着眉,想起大夫嘱咐,点头应下。 可待他躺下抱了人,先生身上仍是一片清爽,这么下去不行,不发汗这病得拖好几日。柏仲轩把心一横,坐起身将被子掀开,在陆遥疑惑的眼神中抬手解扣子,先生闻音识曲,眼眸里带了钩子一般,诱惑轻笑,“坏人~” 陆遥喜静,柏仲轩每到一处便按着雅静的要求选院子,小影机敏,每到一处新地方打理好房间后,会在陆遥的房里牵出又细又长的绳子,蜿蜒着往他的房里去。 他在房中挂上铃铛,这样一来柏仲轩有何需要,只需扯动绳子,小影房中的铃铛响起,他便能从远一些的房里起身过去,既不会叨扰情人夜里耳鬓厮磨,也不怕需要时顾及不到,委实对得起妥帖周全的名号。 秋夜寒凉,院子里撒了一地的月光,蟋蟀在角落里叫唤,谁也没有注意到拦在床帏里的呢喃。 柏仲轩身上掩了一层软被,将两人都包在被中,火热的性器抵进穴洞时竟被先生的热意烫到,发烧时穴中的热度比以往更甚,柏仲轩只抵进一半就卡住了。 先生浑身滚烫,幽暗的软被里看不清满身潮红,只能见到他难耐的眉间微蹙,被里热起来了。滚烫的穴口因为起烧越发紧致,柏仲轩又怕伤着人,不敢贸然劈进,只好一点点地磨,俯下身去缠吻先生,想将人吻得松缓一些。 陆遥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这傻子,他们明明已经交缠过许多个日夜,他却总要将前戏做得绵长又仔细。 柏大人身量高挑,在宫中跟着授艺的老师常年习武,身上肌肉线条紧实精悍,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食髓知味的夜里在榻上自然少不得凶猛的侵袭,可他又分外珍视先生,在进入时总磨得陆遥心痒难耐。 先生的手顺着滑在精健的背上轻抚,双腿缠着窄腰,弓起足尖缓缓磨过柏仲轩的腰眼,无声地煽动柏大人再粗暴一些也无妨,先生受得住。 柏仲轩被磨得震颤,顺着先生的意思狠力贯入,满意地听到先生的哼喘,陆遥拥着吻上去,缠紧窄腰承受顶弄,在呻吟间喘笑,眉眼弯弯透着纵容。 他舔弄着柏仲轩发烫的耳垂,含着轻咬,在越来越重的侵袭间,呻吟顺着诱人的声线钻进柏仲轩的耳里,呢喃软语,“唔......仲轩......” 柏仲轩被撩得失控,进入的力道狠重,先生在榻上抛却了平日里的谦和温润,却化成了软被间的放浪纵容,直勾得人欲罢不能。 炽热的性器不断在更滚烫的穴肉中抽插来回,先生在耳边的呻吟喘哼激得他撞得又狠又深。陆遥被顶弄得迷乱,松了含热的耳垂,又将吻落在肩处细细舔弄,在晃动间吻出深红。 柏仲轩加重力道,又加快速度,在穴肉紧缠中将先生捞抱入怀,坐起身肏弄,姿势的变化掀起了更畅快的汹涌浪潮,柏仲轩按紧先生的软腰,挺动腰杆入得更深,将人顶出细颤。 陆遥身上逐渐沁了汗,柏仲轩在他肩处啃咬舔弄,又含了先生的舌深入缠吻,在肏弄间笑得酣畅,“先生出汗了。” 先生嗯哼着回应,“那你......唔......再......重一些......” 柏仲轩喉间轻笑,狠力地顶着深处抽插进入,陆遥跟不上速度,只能在颠簸中呻吟叫唤,又被含着脖颈舔咬,柏大人声音低哑得性感,听得先生心怦跳,“先生再撩拨,今夜可睡不了了。” 陆遥就笑,他逐渐被汗湿透了,双腿在柏仲轩腰间轻磨,软臀就着进入的节奏轻缓碾动,性器因这动静不时磨过柏仲轩的小腹。 先生舒爽地轻叹,抑不住的呻吟被拉长, 分卷阅读86 在柏大人耳边长嗯~一声,撩得不行,他还要引诱,“唔......那就......不要......嗯......睡了……” 柏仲轩被碾得硬疼,又被哼得酥麻,扣了先生的臀将人狠命按紧,不要轻柔,不要心软,先生勾着他再重些,再狠些呢,狠力将人肏弄出嗯啊声。 柏大人叼咬着陆遥白嫩的颈侧磨吻,扶着臀将人托高一些,抬起先生的腿弯架在肩处让双腿彻底敞开,变换着角度将让凶狠的性器挤进更深处重重地撞。 耳边传来先生愈渐走高的迷乱呻吟,柏仲轩低沉的喘息染上危险,“如此,先生可要好生受着,今夜再要讨饶我可不允了。” 柏仲轩不再给先生说话的机会,在紧致裹夹中横冲直撞,每一下都刻意磨过敏感处,又重又快地深入肏弄,把人撞得呜咽喘叫,除了叫仲轩,连讨饶也叫不了。 夜深了,床帏中的人还在颠簸放浪,呻吟不断,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有情人还在勾缠深入间持续着较量。 注:图片源自水墨微澜,谢谢小可爱~ 第52章 番外 · 欲 大概是云霄飞车罢! 汴梁秋夜冰凉,白日里却暖,艳阳高照下的街市热闹纷杂。 小影正采买着接下来路上要用的东西,柏仲轩和陆遥在这儿待了有一些时日了,看中此处的气候适宜,凉暖交缠令人心旷神怡,加之先生刚到汴梁时就病了一场,虽则两日便有起色,柏仲轩却不肯怠慢,便留得久一些。 今日先生问起下一处想去哪儿,柏大人眼神还没瞟过来呢,小影已然接过话头,妥善安排好去处,回头便紧着出院子准备之后的事宜。 小影正拎过东西准备回院子,小贩瞧着不远处嘿了一声,“新鲜,这马车竟无人驾着!” 他方才顾着打理东西没注意,街市上寻常马车经过的动静多,无人驾的却少,闻声抬眼望去,马车正擦身而过,唔……小影不爱凑热闹,瞥一眼却来了兴趣。 他在王府中打理的琐事多如牛毛,贵重的马车见得多了,那马车外观瞧着同寻常马车没有区别,但造工考究精良,前面跑着的马儿也身价不菲,如此贵重的车辆前头竟没有小厮驾马引路,车厢上的小窗却掩得密实,这般随性又谨慎,是怪新鲜的。 小影稍错开身子,往车去的方向凝望一会儿,那是出城的路,回身笑得轻快,寻思着回院子时捡着情况同先生提一句权当乐子,不过……小影难得定住身形,眼神又往渐行渐远的马车瞟去,他平日里习惯仔细着动静,又有些功夫底子,听觉很是敏锐。 方才马车经过时好似听见了压在喉间的呜咽声,被淹没在街市的吆喝声和交谈声中,那声音急快又短促,尾调上扬,听着喘息声还是个男子,小影见微知著,回身往院子的方向去的路上琢磨,这事儿还是不同先生提了罢。 马儿在街市里走动,竟也能稳当地避开往来的人群,委实很有灵性,车厢的小窗掩得严,车前遮光的帘子也被妥善扣在两边,任车厢间的人如何折腾也纹丝不动。 细微的喘息被马蹄声盖过,在承欢人受不住顶撞时又被宽袖掩去,长安衣衫凌乱地坐在师叔身上,外衫已经滑挂在臂弯,肩处的衣衫被扯开大半,宁致远埋首在他颈侧舔吻。 长安双手交缠,挂在师叔颈后,眼尾红透,双眸泛雾,素白的手掌紧捂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两人下身衣物看着齐整,实际在路上时长安裤子的胯间位置已被宁致远撕开了口子,师叔只稍拉开裤沿便能畅快地深入,已经被撞红的腿根此时正严丝合缝地贴着师叔小腹,穴洞紧衔着滚烫的性器承着疼爱,马车不时磕到地面的石子颠簸,宁致远借势狠力顶弄,长安微晃着头,穴肉紧搅着性器,在深深浅浅的肏弄中断续地滑着泪,太煎熬了。 街市的动静就紧贴在耳边,长安紧张得浑身颤抖,宁致远掌控着节奏,每回狠重深入前掐揉在臀上的手会稍使力按紧,像是个坏心又妥帖的警示,提醒小六接下来这几下的力道凶狠,可要紧着声音别走高了。 穴肉被调教出默契,每回被按紧了便收紧死死搅缠,宁致远被吸夹得爽利,便侧首寻了唇深入缠吻,身下肏得乱序,却也仔细着将长安的呻吟喘叫全含进肚子里。 人是他的,呻吟和喘叫自然也只能是他的。 街市的动静已经远去,马儿按着主人的喜好,在出城之后都会往僻静的地方去,长安耳边都是压在喉间的喘息声,根本注意不到外头的动静,宁致远推开小窗,捞起双腿紧抬着腿弯往两侧扯开,风和日光不时借着角度跑进车厢,长安紧张地指节泛白,穴肉死搅着性器不放。 宁致远被缠得腰眼发麻,将长安双腿又扯开抬高,丢开顾忌撞得又密又狠,车轮磕到石子的动静变得密集,长安被肏弄得终于抑不住喘息,挣扎着一口咬在师叔肩处,又想起之前咬破了师叔的肩,下口力道舍不得太狠,只能呻吟着求,“唔……师叔……重……” 宁致远闻声轻笑,翻身将人压下顺着往下的力道凶猛肏干,长安啊叫一声,他本来就紧张,师叔这一下没有提醒,又猛然换了姿势加重力道,穴肉箍紧性器狠命吸缠,在这惊变间攀上高潮。 他从今晨马车上胡闹开始到现在已经到了两次,宁致远知道他在疼爱时最怕被旁人发现,一路上都在使坏,性器吐出的滑腻有些已经溅到宁致远衣物上,大部分顺着滑满了长安腿间。 马车已经停在郊外僻静的林子里,马儿正歇着脚,宁致远不肯停下肏干,松开长安双腿,一把将长安身下碍事的裤子彻底撕开,撕的时候急不可耐,脱的时候却慢得勾人,手掌滑过软弹的臀时还耐着性子揉弄了一会儿,随后,在深入疼爱的间隙又慢条斯理地一件件除去长安身上的衣物。 从挂在手上的外衫,再到松软的里衣,他偏不好好脱,长指自下摆探入,立起指尖缓慢往上,滑过小腹,摸过腰侧,又顺着磨过胸口停在乳尖处款款地揉,长安舒坦得半眯了眼眸,身上细密地颤动,连制止的力气也没有,穴肉被这缱绻撩人的动静抚慰地止不住张合,足尖都微微蜷起,可如今青天白日,他们还在马车里,长安额上又开始冒出薄汗,浑身热意烘得他软声地喊,“师叔……” 还没回过神来师叔已经重新捞扯开他的双腿,宁致远被软声叫唤挠得心肝发痒,马车的高度不够,便只能微弯下身,但他正在兴头上,这种细枝末节大可随意,长安难耐着喊师叔,撩开眼皮的双眸湿漉漉。 宁致远身上的衣衫凌乱半敞,又因着弯身的动作下滑到臂弯,露出挺阔的肩膀和精悍的胸膛,性感得要命,长安看得喉结滚动,被诱惑得失神,听着师叔鼻息 分卷阅读87 如同羽毛撩过耳边,轻笑着引诱,“到郊外了,小六叫出声。” 随后凶狠的性器浅浅抽出一截,狠力凿进穴洞,长安周身赤裸,顾不得旁的,乍听师叔的话就被肏出喘叫,双手环紧师叔的后颈,在肏弄中止不住晃荡,车厢摇晃的动静变大,不时传出撩人的呻吟叫唤,长安在剧烈的侵袭里渐渐扶不住师叔的肩,又找不到着力点,被师叔顶弄得满身潮红,喉间全是难耐的急喘呜咽。 宁致远忽然松了一边腿高架在肩上,压下身子的动作让长安双腿被直直扯开,这下进入的角度刁钻,性器狠力肏干进深处,长安高叫出声,太深了,他顾不得腿根被压得生疼,穴肉承受顶入的角度磨过敏感点,撞得深重又凶悍,宁致远太清楚如何能将他肏出啊声叫唤。 又麻又痒,又痛又爽的感觉让长安控制不住弓紧腰臀,又被进得更深,长安已经湿透了,墨发黏在身上,潮红也爬满全身,泪痣颤得可怜,被师叔弄得止不住晃头高叫,“啊……师叔……深……啊……” 宁致远听见长安的叫唤,足意地持续深入,故意不去缠吻甜舌,将吻落在嫩巧的耳垂,细细地舔,慢慢地含,舌尖扫过耳沿带出细颤,又顺着将喘息声顶入长安的耳蜗,在他耳边低喘,撩人又情色,长安的高声叫唤被师叔含成呻吟不断,甜蜜的折磨却还没结束。 宁致远喉间轻笑,舔弄着叼住耳骨缓缓地磨,轻轻地咬,那股酥麻从耳骨蹿到心口,又撩到小腹,从腰侧滑落钻进穴肉,长安止不住地叫,被师叔撩得嗯啊不停,指节在宁致远肩背上都挠出痕迹,弓起软腰彻底贴紧,穴肉猛烈颤动吸缴,宁致远紧密地就着姿势完全压下,耳骨的舔咬又轻又柔,性器的肏弄却又深又重,他也在喘,可长安叫得他性致高昂,止不住凶狠肏干。 磨人的双重快感掀起了灭顶的情浪,拍得长安不停地喘,不停地颤,穴肉中熟悉的紧箍感开始密集袭来,宁致远知道长安要到了,加快速度将人紧顶在车厢的坐榻上,一下快过一下,长安双腿缠不了师叔的腰,翘臀被顶撞得不停挤压着身下的坐榻,挤压的力道都将臀压出红色,又被肏着挤出了形状。 宁致远舒爽得喟叹,放过被含得可怜的耳骨,埋首一口咬在长安的锁骨上,将人激出叫唤,长安的小腿一直在师叔肩后随着肏干的速度晃动,他晃着手终于找到了着力点,紧紧扣住窗沿,在又急又重的深入间被肏干得不住抬高声量,喘声叫唤。 马车不停地晃,呻吟不停地喘,终于在密集的剧烈晃动间听到车厢中传来啊声长叫之后渐渐平缓,窗沿上泛白的指节在日光下看着格外引人遐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缓松的意思,又慢悠悠地松开滑进车厢,不过须臾车厢内又传出了低声呢喃。 ********************* 今日日光很足,微风拂过及腰高的草丛带出清凉,青草随风摇晃,不远处的小溪流水潺潺,谁也没能想到草丛间有人在纠缠着放浪。 长安缓过劲儿之后被师叔捞抱在怀,两人身上草草披上的外衫其实什么也遮挡不了,长安双腿缠紧师叔的窄腰,密不可分地贴紧让外衫能将两人遮挡好,他有些紧张,不知道师叔又想做什么,转眼便被挟着顶着进了草丛里交缠。 入秋的草丛仍透着绿意,长安跪撑在自己的外衫上,被师叔摆弄好姿势从身后进入,也不知是日光太强,还是长安已经紧张得周身滚烫,师叔实在太过浪荡,竟挟着他幕天席地地深入勾缠,长安不自在地扭动,方才师叔放软声调同他商量,他恰逢高潮鬼使神差地心软应下了,这会儿被师叔弄得进退两难,止不住地晃。 身后的顶弄逐渐加重力道,即便以往也试过青天白日在幽深的泉洞和透亮的卧房承受疼爱,这般在郊外却全然不同,长安羞耻得全身止不住颤,老狐狸太坏了,用尽各种手段将人吃透,长安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能颤着抖着,哼着唤着,腰身抖着带出细颤,连着穴肉也因为现下的日光紧紧吸缠,性器的深入凶狠无度,宁致远顶着肏着,撞着哄着,“心肝儿好乖~” 长安已经颤得不成样子,被师叔讲得手劲儿也化掉,直直地趴伏在外衫上,在顶弄间气息不稳,晃着软臀在滑腻的噗呲水声响动中断续地嗯哼,“唔……师叔别……别讲……” 他腰背上全是斑驳的吻痕和指印,墨发湿哒哒地黏在身上,蜿蜒的姿态分外妖娆,软哼的求饶又听得宁致远心口发痒,掐紧腰间的手余出一只撩开黏在长安背上的发,日光强烈,照得露出来的背越发放浪,湿发撩动时带出麻痒,长安的哼求又化成了细喘。 他被痒得心酥麻,腰细颤,揪紧垫在身下的外衫,他实在招架不住袭来的汹涌情浪,宁致远被激得凶狠地撞,他想听长安叫,肏干的速度急快,角度又刁钻,每一下都要磨过敏感点,抽插的速度快得长安止不住喘。 长安颤着身子,明明还有飞鸟不时掠过啼鸣,风声拂过带出轻吟,溪水叮咚流动的声音,长安却只能听到身下沉重的肉体撞击和师叔性感的低沉喘息,滑腻被带着进出,很快溅湿了两人的腿间,又顺着姿势滑下滴落,水声合着拍击的力道逐渐放大,长安在外衫上止不住往前滑,又被腰间的大手迅猛扯回,迎接更重的凶狠挞伐。 晃动颠簸的人紧咬着唇不肯叫出声,宁致远却不肯,完全拨开他背上的湿发,露出淫靡的背之后,手又顺着摸过后颈,滑到喉结,再往上摸到薄唇,使力重重地肏干让长安哼叫松开嫩唇,长指钻进口中挟着软舌搅弄,就要听他失控的高声叫唤。 长安全无办法,外衫铺在被压倒的草丛上,除了被师叔扶着跪稳的双腿,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软得完全伏在外衫上,被肏弄得浑身无力,乳粒却兴奋得突起,在剧烈的晃动中磨过外衫,又被底下的草根磨得发烫。 不同于软绒绳的粗粝触感弄得长安周身绵软,贴伏在外衫上的身体被磨出战栗,长安试着撑身想躲,又被激烈的深入夺了力气,舌又被师叔的指节搅弄得无力,只能难耐地扭腰讨饶,“师叔……痒……唔……疼” 又痒又疼的磨动让穴肉时刻搅紧吸缠着进出的性器,宁致远肏得酣畅,又被吸得舒爽,狠力地劈进凶猛肏干,又被叫唤得心软,俯下身在软绵细颤的背上柔情缠吻舔弄,又嘬吸出深红,咬出齿痕,听长安停不下地又吟又哼,“疼……唔……师叔……” 乳粒已被磨得红肿,长安受不住,颤着抖着要蜷身,哼个不停,宁致远抽出戏弄巧舌的指节,转手扣住长安手臂往后拉去,将人抬起身离开地面,长安的叫唤陡然走高,这个姿势入得深,软腰凹出弧度,无力地塌低,翘臀又 分卷阅读88 被迫着抬高承受激烈的侵袭。 宁致远在凶狠疼爱间会心软,却极少手软,发现新乐子便要肏得尽兴才肯放人,穴肉吸夹的频率又开始因为姿势变化猛烈紧搅,宁致远握紧双手,性器狠命挤入,肏开紧缠的穴肉顶入最深处,喉间喘息渐沉,咕噜闷响,被长安吸夹得通体舒畅。 长安被肏干得止不住战栗,凹陷下去的软腰颤得诱惑,小腹随着性器的顶入不间断地突起,他难耐得仰颈,手又挣脱不开,只能紧紧回扣住师叔,软臀高抬着死死吞缴着师叔凶狠抽插的性器,“啊……师叔……疼……唔……重......” 又疼又重的撞击肏得他不停在日光下喊叫,实在太放荡,宁致远被撩得丢掉心软,进入的力道凶狠至极,恨不得将人弄死在怀里,察觉到不远处有人声,宁致远在死死搅缠的紧箍情浪重重拍击袭来时狠命肏入侵袭占有,长安失神地长声啊叫,再一次被师叔彻底浇透。 宁致远却反常地不在两人同时高潮的余韵间逗留喘息,迅猛松开手转手扣住长安的指节往下压去,另一只手掌就着跪撑的姿势将长安凹陷塌下的腰身按紧在怀,让满是疼爱红痕的背密实地贴在胸口,薄唇缠吻将长安剩下的呻吟全咽进喉间。 他在床笫之间的独占欲十分霸道,既不让长安有机会逃,也绝不会叫旁人有机会窥听长安吟叫,长安不妨被师叔含了舌,呻吟被尽数吞掉。 长安在缠吻喘息间终于回神听见不远处的小溪间有女子的笑闹声,大抵是路过歇脚,还有捧起水流的声音,还没缓过劲的呻吟声顿时止住,在缠吻间呼吸急促,高潮过后的性器疲软微垂,师叔的浇灌却还在继续,穴肉克制不住死死缠紧缴吸。 要命,人太紧张,根本没办法缓松下来,人声只稍远了一些,宁致远就被缠得又在穴肉中强势侵袭,松开软舌笑着调戏,“缠得好紧。” 长安喘息着缓神,又被师叔调戏得迷乱,只好低声求饶,“师叔……唔……我们回去……” 日光渐弱,他们已经闹了许久,他这会儿有些脱力,想回马车里歇息,宁致远听着人声已彻底远去,起身将人掰过身抱着,披上外衫的间隙才见到长安胸前的乳粒已经磨得通红,心软得厉害,又轻柔地含入口中嘬舔抚慰,长安颤着缠紧师叔的腰,伸手抱紧人,被安抚得心口酥麻。 宁致远抱着人回车厢里,长安的乳尖红肿,妥帖上完药又给套了上身的衣衫,身下却始终紧贴,长安知道师叔还没吃饱,横竖两人如今上身衣物已经齐整,乳尖还是磨得有些痒,但长安人总算松快一些,下身不穿也无碍,都被长衫挡去了。 他拥着人讨吻,想尽快喂饱师叔好歇息,宁致远却不让他打这种算盘,缠着舌先尝个酣畅,性器持续着温存顶弄,在舌尖撩过上颚时又肏得凶猛,长安在肏弄中呜咽出声,上颚又被撩得抖动,难耐地紧缠师叔的腰,在摸不到规律的疼爱中缓劲儿。 ********************* 长安没能如愿待在车厢里,穴肉中的性器复苏硬起的时候他就被宁致远捞抱着坐在马背上,长安慌乱地喊师叔,宁致远将套着车厢的绳索解开扔在一边,闻声安抚地亲了他一下,手却强势地将人按着仰躺在马背上,性器往深处柔缓地顶入磨动,磨得长安心慌意乱,长安双手无助地紧扣住宁致远,双腿也紧缠着窄腰松缓不下。 这种触不到实地的感觉比被师叔抬腿后入更加可怕,随时都可能摔下马背的慌张让长安止不住紧缠窄腰,穴肉搅得柔缓进入的性器竟动不了。 宁致远被吸夹出笑意,还没开始呢,小家伙就已经受不住了,浅浅抽出一些又猛力顶入,听到长安很快啊叫一声,直到贴紧臀肉进无可进,才动手准备扯动缰绳,长安赶忙抬手按住,他有些害怕,颤着腰温声讨饶,“师叔,进去好不好?” 退而求其次,只要别在外面,别在马上,进了车厢师叔想怎么来都可以。 宁致远好整以暇,却被这话逗得失笑,他和长安在情事上太默契,长安话总说一半,剩下那一半宁致远心领神会,可他总要故意曲解,性器在穴肉中兴奋地跳动,这一场他不会就这么放过长安,使力又撞了一下,宁致远弯着桃花眼,低哑着声音蛊惑,“师叔不是进去了吗?” 说完也不要缰绳了,扣紧长安软腰防着他滑落,小家伙腿缠得这么紧,宁致远心满意足地轻夹马腹,马儿得令开始小跑起来,宁致远就着姿势深入疼爱,长安很快抑制不住喊叫。 已经入夜了,今日闹了一下午也才听到一回动静,这会儿更不可能有人烟,但长安顾不得这些,他的心全悬在进出穴洞的性器和颠簸不平的马背上,身子已然颤动不停,双腿慌得死死缠住窄腰。 越是害怕穴肉吸得越紧,腿缠得越死,在后怕的恐慌间吸缠得性器又痛又爽,宁致远越发控制不住肏干的力道,他爱这种痛感,只想凶狠,只想肏弄,只想将长安揉碎吞入腹中。 低喘声深沉,宁致远肏得狠重,性器在颠簸起伏间又顶得太深,长安被弄得晃头,在马背上也情难自禁地弓起韧腰,软臀紧贴着师叔的小腹,被肏干得仰颈,墨发原本已经稍干,又在肏干中迅速湿透,黏在颊侧挠得长安心痒,穴肉也跟着颤,“师叔……唔……下……去......” 他想下马,这种恐慌无时无刻不在作乱,扣紧师叔的手都握出白色,将宁致远的手臂掐出印记,宁致远被激起战栗,猛地夹紧马腹催促,马儿顿时加快速度跑起来,性器在迅猛而至的颠簸起伏间浅浅抽出,又重重地撞入。 每回进入的角度都极深,力道又极重,长安受不住,猛地睁开双眼,泪眼朦胧,眼尾又红透,瞧着很是委屈,可他嫩红的唇微张又是嗯嗯哼哼地叫唤引诱,性器被死死搅紧,进出都有些困难,前所未有的吸夹力道激出宁致远更猛烈的凶狠,收紧腰腹狠力贯穿,不让穴肉抵抗,将长安肏弄得不停叫唤,“啊……啊……师叔……” 话说不清楚,要被彻底贯穿的迷乱激得长安控制不住喘叫,马背太颠簸,起伏又太大,师叔又肏干得这般狠,顶入的速度很快又很重,磨过敏感点的动静比往常还要狠,磨得长安又酥又疼。 长安很快尖叫着被顶上云端,性器激昂地吐射出精水,又随着马儿跑动的速度晃动喷溅,场面太放荡又太淫乱,他浑身被汗湿透,羞耻又狼狈,被这种诡异的快感激出眼泪,脖颈上全是潮红,哭叫得泪眼朦胧,又被师叔肏得不停晃动,太刺激了,“啊……师叔……停……不要……啊……” 他受不住地连声叫唤不要,又因为害怕跌落只能揪紧夹紧,吸紧缠紧身前的师叔,无声地用行动诉说 分卷阅读89 ,师叔救我,宁致远被他哭叫得心软,这种全然的依赖他只给宁致远,顾不得不许长安喊不要,正弯下身准备将人捞抱起来,马儿却在这时候跃过躺倒的树干。 长安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借助这个跃起扯紧宁致远的双手腾身而起,双手迅速环过师叔颈后,在马儿落地时承着师叔狠力又迅猛的顶弄将人紧紧缠抱住,在性器凶狠疼爱间喘着哼着,在宁致远耳边嗯啊叫唤,缠紧窄腰的双腿颤个不停,腰又弓得完全绷紧,“师叔……啊……师叔……” 马儿已经恢复了规律的快跑,在抱到宁致远之后长安显然安定一些,缠抱着师叔呻吟,宁致远拉动缰绳掌控着速度,身下的顶弄也跟着规律起来,侧首吻在长安湿透的发上,又挪到后颈舔吻,喉间酣畅地喘息,在嗯嗯啊啊的叫唤声酥麻得浑身爽利。 穴肉逐渐适应节奏,长安稍松了怀抱,转头缠着师叔的唇舌亲吻讨好,绵软又乖巧,宁致远享受着他的主动,含着软舌在肏弄间缠吻,待松开舌时两人都急喘不停,宁致远牵动缰绳让马儿往回跑,亲昵地吻着长安通红的眼尾,颤动的泪痣,又舔吻掉长安不停滑落的泪,足意地诱哄,“乖,抱紧了,师叔带你回去。” 长安半眯眼受着,看着宁致远的眼眸全是迷乱,全是沉沦,师叔总是这样,在激烈疼爱间性器凶狠无度,他的眼神却专注又性感,亲吻又那般亲昵柔软,长安被肏着吻着,诱着哄着,哪怕失控时喊着师叔不要泣声求饶,却仍对着师叔完全敞开怀抱。 老狐狸太狡猾了,在翻来覆去的不断深入间又狠又温柔,用凶悍肏弄和柔情缠吻将长安彻底吃透,完全占有,长安根本无力招架,全无办法,只好温软地埋首在师叔颈侧呵着气呻吟,乖乖听师叔的话抱紧他。 宁致远余出手按紧长安的软腰,随着马儿奔跑的动静持续着顶弄,来来回回的深入又狠又重,长安被肏得呻吟不稳,软臀被持续的颠簸带着前后碾动,又让性器扫滑过穴肉撞得更深,宁致远喉间都是餍足的低沉喘声,熟悉的穴肉禁锢感再一次翻涌而至,他加快顶弄的速度,终于在马儿又一次跃过树干时浅浅抽出,在落地时挺动腰杆凶狠贯入,将滚烫彻底灌进穴洞,长安瞬时用力搅紧师叔,受不住一口咬在宁致远肩处,在战栗和浇灌中又高又急地长唔一声,被师叔浇得喉间全是迷乱深喘。 马儿还在跑,但速度已经渐缓,在浇灌余韵间两人都餍足长叹,泥泞滑满了整个马背,溅了他们满身,下身狼藉一片,淫乱得要命,长安足弓绷紧,在细颤急喘间侧首去寻师叔的唇,为这场要命的疼爱划下句点,终于结束了。 ********************* 夜里寒凉,将人暂且安放在车厢的坐榻上躺着,宁致远拿沐巾去溪边打湿,回去给长安做清理,长安细颤还没停,周身仍是滚烫,在凉意沾着下身时被冰得一颤,很快又舒坦得轻叹,他现下正想降温呢,穴洞火辣辣,臀又被撞得通红,小腹已经鼓起,宁致远将沐巾垫一截在他身下,抬手按着小腹将东西挤出来,长安又开始颤着哼起来,“唔……轻点……胀……” 小腹被灌满了,要压着挤着才能弄出来,宁致远笑着使坏,换了个法子,长指挤进微张的穴口,不时点在敏感处,在抽插间将滑腻挤出来,穴口收缩着想将作乱的指节推出去,长安难耐地揪紧窗沿,眼尾的潮红还没来得及消退,泪痣颤得撩人,怎么还没结束,“师叔……” 不能再来了,太要命了。 待到终于清理完,都换上干净的衣物,上完药才算完,这马车是宁致远前不久添置的,遮光的帘子能透一些风,将车厢内的闷热吹散,车内宽敞,坐榻都用软垫铺着,偶尔他们若不想住客栈,便会在车内歇息,将软枕被都拿出来放在车厢内,人一躺下便能睡得舒坦。 长安趴伏在宁致远身上,被轻拍哄着睡意来得很快,喘息又轻又软,指节在师叔胸口轻缓磨动,他不知道何时开始有这么一个习惯。宁致远被磨得发痒,执了手暖着,又埋首含了舌缠吻,长安迷糊间仍在纵容,默契地抬首去承师叔的温柔。 夜云轻飘,树影微晃,夜太短,凶狠过后的疼爱却始终婉和又绵长,熨帖的暖意在呢喃间经久不散,柔情深缠才能抚平对彼此心爱的渴望。 后记随笔:终于算是圆满地完结撒花啦~~~永安调的故事就暂且落幕了,之后要是有灵感的话也许会不定时更新点番外,我原本还想着再发两个之前在其他地方po过的同人小甜饼,奈何作为新人级数还不够,过两天到了四级就会将他们放上来分享,权当给大家看个乐,我衷爱和同好讨论剧情,交流心得,所以小姐姐们也可以大胆在评论里找我,为彼此亮起小黄灯哈哈哈,总而言之,谢谢一路看到这里的你们,谢谢观阅! 第53章 番外 · 暖 啪。树枝被踩折的声音在晦暗静谧的树林中惊动了夜鸟,江晨正靠在树干处,弯着眼看从月光下往自己走来的裴然。他来灵山已有数月,原先在东川的师兄弟多是喜好嬉笑怒骂的张扬性子,像裴然这般面冷心热的师兄于他而言委实罕见。 虽则前不久刚和师叔回了灵山的长安同裴然性情相仿,但长安和师叔回来之后一直形影不离,跟林惊晚还有游序私下很像,江晨总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故而同游序打闹没多久之后便一直跟在裴然身后来回,颇有些抱团取暖的意思。 江晨的功夫底子不错,轻功却是短板,今夜想着偷偷过来找裴然,没成想在树影间穿梭不过百来米便崴了脚,好在裴然耳力极好,加之这几个月下来实在已经摸透江晨来寻他的时辰,听到动静便从不远处过来。 这会儿已是深夜,夜空星云满布,银色月光钻进树叶也没能照亮江晨的身影,但从江晨的角度望去,却能看清月光下裴然的模样。 裴然双眉生得英气,平日里眼底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淡然,只有在修习夜炼时这种散漫才会化成剑刃,变得异常凌厉,这原是冷情的相貌,瞧着不好亲近。 江晨这些日子却大抵摸出了规律,师兄只在喝酒的时候最是放松,这会儿瞧着当是心情不错,眉眼间都是酒后足意的懒散,灵山的水土实在养人,这些师兄们性情各有千秋,相貌气质又在极致的环境和艰苦的打磨中煅出别样风彩。 江晨还没感叹完,裴然已经在他身前蹲下,“崴哪儿了?”江晨没有半点崴了脚的自觉,伸手按住裴然的肩就要起来,被裴然及时扶住,江晨顺势歪到对方身上去,笑着闹他,“师兄,夜深了,我要一步步走回去天得亮了,你受累背我回去成吗?” 裴然挑眉,这小子 分卷阅读90 倒挺会得寸进尺,他平日里连肢体触碰都敬谢不敏,可江晨笑得讨巧,说的也确实是大实话,让他从这儿一步一跳着回去,到院子里也该凌晨了。裴然耸了耸肩,稍弯下身,江晨立马很有眼色地伏上去,心里乐开了花,师兄真是太有意思了。 夜风在耳边呼啸,江晨顺杆爬得飞快,双手也不好好搭在裴然肩处,偏要在他胸前晃荡,将下巴磕在裴然后颈处,冲着师兄耳里说悄悄话,“师兄,以后出来夜炼带着我好不好?游序和长安都有大师兄跟师叔陪着,我一个人闷得慌~” 裴然没说话,鼻间却哼笑一声,江晨十分擅长给自己找乐子,哪里是会闷得慌的人,不过是看出师兄们的猫腻,想着法儿来折腾他罢了,把人往上颠了颠,也罢,日子平淡久了总要有些波澜才能得趣。 江晨察觉到师兄的默许,在树叶的沙沙声和不停往身后闪过的树影间伸手环住裴然,将头侧枕在师兄带着暖意的背上,轻声细叹,“谢谢师兄。” 夜云被微风吹散,虫鸣轻响,平静的湖面盛着微凉的月光,在树影间穿梭的两人身上的暖意却经久不散。 裴然江晨的cp粉有吗?哈哈哈哈,不正经码字偷偷写番外我也不想,但是灵感来了,就想来送彩蛋~ 注:图片源自水墨微澜,谢谢我的小可爱~~ 第54章 番外 · 悦 灵山的严冬冰凉,温泉洞中却极暖,水声滴答落在水面,在雾气氤氲缭绕间激出轻响,已是深夜,江晨在夜炼之后闹着裴然陪他一道泡完温泉再回院子,裴然被江晨黏了一年之久,早就磨出了默契,长指在江晨额上轻弹一下便算应下。 江晨爱闹,泡着温泉总不安分,喜好凑近玩耍,他在两月前以榻上寒凉的名头挤进裴然房中,撒娇表示要找师兄取暖,裴然扔了几回实在被闹得无法,也就随他去了。 以往一起泡温泉的次数不多,近两月风大雪重,裴然顾忌江晨才到灵山一年,又是夜炼将歇,冻坏了身子恐要得不偿失,这才应下,谁晓得这小子胡搅蛮缠,总要胡来。 江晨弯着眼拽着裴然的手不让他再躲,他撩拨了这么许久,却总不见进展,今夜笃定不能再让师兄逃避,长安和师叔的关系在灵山间不是秘密,更别提如影随形的林惊晚和游序。 尹博鸿委实是见过大世面的,如今倒也睁只眼闭只眼,端着师父的架子明里暗里地敲打徒弟们不可荒废修习课业,除此之外,其他事情皆放之任之,委实开明。 本来么,师兄弟睡到一处去放到以往祁夙和顾临之在灵山的时候倒也平常,毕竟是认识许久的师兄弟,又日夜都待在一起,但现下因着另外四人的关系,裴然愿意放江晨进房已然有默许的意思,便无端萦绕着暧昧。 但自那之后江晨想再进一步,却都叫师兄挡了,江晨把裴然困在温泉壁上的时候想,山不转路转,敌不动那就他来动。 裴然面色平静,双眼褪去了执剑时的凌厉,看着缓缓凑近的江晨眸中不自觉地漫延出柔软,江晨胆大心细,控制着呼吸频率,在滴答水声中薄唇将将停在裴然咫尺之遥,眼中满是狡黠,笑着挑逗,“师兄,你再不动的话,我可要亲啦~” 见裴然沉默不答,江晨心满意足地准备更近一步,裴然神色如常,眼底却漫出笑意,薄唇轻启,在旖旎的夜色里撕开了顾忌,“你可想好了?” 江晨出身名门,又是江家独子,彼时知晓顾家遭劫获救时,裴然心中对江家是十分感激的,他并非不明白江晨的撩拨,在步步退让间其实也带着亲昵的私心。 只是他不能,起码不能自己先踏出这一步,他本想就这么惯着,届时江晨到了归家的年纪,兴许便能知晓个中厉害,知难而退,谁曾想江晨不退反进,攻势在默许的宠溺间越发得寸进尺。 江晨转着眼珠,听懂了裴然话里的意思,勾唇轻快道,“我......唔......” 话没说完就被裴然翻身抱住,压在温泉壁上夺吻,江晨双手利落地环抱住裴然,在唇舌翻搅纠缠间暗叹,原来师兄的唇这般软,舌这般甜,他怎么早不动手呢? 思绪很快随着呼吸被裴然的吻夺走,长指顺着水流挤入的时候江晨瞬间有些僵硬,却很快试着放松接纳,他撩了一年才把人撩到手,今夜可不能就这么让人跑了。 裴然察觉到江晨的小心思,鼻间哼笑,在长指畅快的进出间缠吻,硬起的性器在轻喘间抵住穴口,稍稍将前端抵入。 江晨这会儿才有些慌乱,僵着身子缓松不下,这种奇异的快感随着性器破开穴肉往里劈进时带出了酥麻,在擦过敏感点的时候激起战栗,裴然耐性极好,缓慢却坚定深入的同时一直仔细着江晨的神色,待确认他逐渐得趣了才开始动作起来。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顶弄的动作很快就变得又急又重,裴然捞起江晨一边腿将他身体彻底敞开,在冲撞间搅弄得江晨舌尖都发麻,“唔......师兄.....轻点......” 裴然同江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激出笑意,在缠吻肏弄间低笑,眼底的柔情谁也不曾见过,江晨被诱惑得迷乱,抬首压臀承受更深的缠吻和更重的肏干,这样的人,太值得他去纵容,去撩拨着一同沉沦放纵。 在深重不断的凶狠侵袭中江晨听不到激荡的水声,他的耳边全是呻吟,还有裴然情动的低沉喘息,性器已经止不住地吐着精水,在又深又狠的深入间哼叫着紧抱裴然攀上高潮。 洞口处蓦然传来树枝被踢动翻滚的声音,裴然猛然动作准备退出去,江晨不让,另一边腿也顺势缠紧窄腰,裴然低声斥了一句,“别闹,有人来了”,他虽不介意与江晨的关系被发现,却没有在人前欢爱的兴趣。 江晨眼底全是得逞的揶揄,偏不让师兄出去,裴然只好伸手去够不远处的衣物,将将拖过衣衫准备盖住,便看见洞口不远处探进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勾着头对着纠缠到一处的两人嘤一声。 裴然松了口气,却见江晨就着姿势愉快地朝小狐狸挥手,“小七,你怎么大半夜跑到这儿来了,近来不都是在大师兄房里睡吗?” 小狐狸眨眨眼,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林惊晚夜里和游序闹腾,这会儿正腻歪着,怎么跑出来循着动静来找乐子,小师兄竟也在找乐子,小狐狸轻缓地漫步打算往原主人的院子去,耳边听到泉洞中又激荡起水声,还有小师兄笑闹的声音, “师兄......唔......你别......这么凶嘛......” “你自找的。” “唔......你把我......里衣弄......湿了......” “待会儿穿 分卷阅读91 我的。” 小狐狸嘤了一声,把呻吟哼叫跟呢喃低语抛诸脑后,只能祈祷原主人跟师叔这会儿已经闹完了,它想找个地方好好睡觉。 长安跟宁致远这会儿刚结束,灵山自顾家一事后直到现在也还没开始接收委托,宁致远夜里胡闹的次数多了,人餍足了,折腾的时辰也就把控得好些,闹到深夜就放人,这会儿拥着人轻缓地顶弄缠吻,正缓着劲儿准备哄长安好睡。 小狐狸听着动静,挤开门缝探头进来,看着榻上温存的两人动了动耳朵,嘤一声就蹿到自己的窝里去,非常乖巧。 长安看着许久没回来的小狐狸在师叔胸前轻叹,“小七近来都不让我抱了。” 宁致远被逗笑,埋首去磨了一下长安秀挺的鼻,在唇上啄一口,才笑着调侃,“大抵因为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小狐狸怕我得很,先前你醉酒那会儿见我进房蹿得飞快”,话落还抵了额,危险地威胁,“你是要抱我,还是要抱小七?” 师叔竟还吃这种飞醋。长安弯着眼笑,讨巧地亲了宁致远一下,顺着师叔的话想起两年前醉酒的那夜,他先前都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被小七和宁致远勾起回忆,想起了醉酒第二日胸口处的红印,这才反应过来。 他猛地抬首,伸出双手巴住师叔的脸,微抬起身的动静让性器稍滑出些许,宁致远不乐意,抬手给摁回去,在软弹的臀上轻拍一下,“老实点,还要不要睡了?” 长安只好乖乖压臀吞含好性器,双手撑在宁致远胸前,轻软地问,“师叔,那夜醉酒你是不是偷亲了?我晨起时看见......” 如今人都吃透了,宁致远格外坦荡,“是你讨抱在先,可怪不得师叔。” 那之后宁致远的刻意疏离还让长安辗转了好一阵儿,长安气不过,腰被师叔的手压着又撑不了膝,只好抬首去咬师叔的下颌出气,“师叔太坏,要罚!” 奈何他根本舍不得用力,这般磨着轻咬倒把宁致远咬得兴起,翻身将长安压回身下,“既要罚我,那就不要睡了。” 小七在昏沉的睡意间捕捉到房中又开始响起闹腾的动静,它暖得发困,实在不想再换地方了,在瞌睡中不时滑扫着尾巴,琢磨着要不然还是去找只小狐狸玩儿吧,嘤一声在撩人的喘息呻吟声中点着脑袋边入睡边感慨,灵山的夜真的好长啊~ 正经剧情不见码,可是糖却疯狂地撒哈哈哈,腻死人算了 第55章 番外 · 颤 锵。锵。利剑撞击拉出嘶鸣,已是深夜,两人仍在霜寒露重的灵山顶夜炼,江晨已经跟着师兄比试两年有余,他聪慧敏锐,在剑术上总能有灵巧感悟,如今已能招架数十招。 奈何裴然剑式刁钻,攻势奇巧,他在练剑一事上从不含糊,见江晨在这方面颇有天赋,有心打磨,每回都要将人逼至死角才肯作罢。 江晨被猛烈攻势逼得节节败退,却稳步往后挪动,伺机寻找破绽,就在裴然最后抬剑直击腰侧时,他猛地将剑甩开,立在原地挑眉看着师兄。 果见裴然恍神将剑迅猛撤回,江晨不退反进,飞身扑进他怀里,双手利索地环挂在他颈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在裴然耳边轻言巧笑,“抱到你了~” 他作怪的手法层出不穷,裴然手上还执着剑,被这一下抱得浑身涌上暖意,抬手按在他后心,柔声问道,“累了?今夜就到这儿,回院子歇息。” 江晨弯着眼松开人,伏身趴去裴然背上,安心地枕在肩处,吹着凉风,双手在师兄身前环绕,卸下吊着的精神长舒一口气,“师兄,泡完温泉再回去吧,身上都是汗。” 以往在冬夜结束夜炼之后,江晨总闹着要泡温泉,实则是想借机调戏师兄,彼时已是深夜,正是歇息的时辰,胡闹时没了顾忌,缠到最后总是放纵。 裴然摸出规律,乍听这话就像接收到信号一般,勾唇笑了,他们已经同榻一年有余,私下里对着江晨,他也偶有调侃的兴致,将人往上颠了颠,笑意浅浅,“夜里寒凉,回去再闹。” 最终还是没忍住压着江晨收拾了一回才起身套上衣衫回院子,上了榻人也不老实,扒开领口吻着啃着咬出牙印,如今除了修习夜炼,撩拨师兄就是他最大的乐子,裴然情动失控时姿态惑人,江晨百看不厌。 本就刚历一场情事,摸着抱着衣衫就落得干净,裴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已经被撩拨得硬起的性器娴熟地狠力刺入,随后迅速投身凶狠肏干,江晨被撞得直晃,嗯哼着抱紧裴然,“师兄......唔......重……” 他调戏人素来不顾后果,有一回裴然肏得狠了,穴洞实在烫得厉害,他连声喘叫着讨饶也不见师兄心软,裴然压着人弄了大半宿,江晨难耐地咬破了他的肩处,留下的齿印至今还在原处,褪了痂,要仔细瞧才看得出来。 每回在榻上交缠,江晨便喜好趴在师兄肩处舔弄牙印,那是独属于他的印记,是另一种独占的宣示,江晨心满意足,被师兄捞抱入怀的时候双腿紧缠着窄腰呻吟,将吻落在裴然肩处细细舔弄。 穴肉中的冲撞越来越狠,终于在大半个时辰之后听见裴然餍足深喘,按紧臀肉凿下最后一击,江晨浑身震颤,咬着齿痕呜咽着在师兄的浇灌中攀上高潮。 虫鸣在院中轻响,夜云随风飘散,江晨轻喘着趴在师兄身上缓劲儿,湿热的穴肉乖巧地衔着性器,不知怎的想起先前一直撞见他们闹腾的小七,长安上回下山回来给小狐狸寻了只小兔子作新玩伴儿,近来正玩得团团转,又顺着想起小狐狸的主人。 长安前两日跟宁致远一同下山去了,他们近两年每隔四月便会去顾家和祁家拜访,祁夙和顾临之实在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回灵山,又心疼师兄弟要两头跑,便约好轮着来,每回去两人,歇息几日再回来,权当修生养息。 淮安地处偏远,林惊晚和游序已经先走一步,这几日院子里就只剩下裴然和江晨留守,虽则他俩也一道去过,但江晨总觉得心痒,几位师兄都带着人去见过父母和长辈,他却还没带裴然回过东川,想到这儿颇有些感慨,他怎么才想起这事儿。 察觉到身前人轻缓的叹息声,裴然伸手在他背上抚动,垂眸问话,“怎么?” 江晨摇头,在他胸口处啄了一口,斟酌着商量,“师兄,等师兄们跟师叔回来,你陪我回趟东川好不好?” 他胡闹的时候从不会问好不好,上手就撩,此时态度却极认真,裴然见微知著,停下动作,难得有些踌躇,“江门主跟江夫人......” “两月前我已去信东川告知阿爹阿娘,回信的日子虽长了些,却没有责骂,他们素来开明,又将门中众多师兄视若己出,即便我不回东川承袭家业也无妨,他们 分卷阅读92 从不用世俗做捆绑,阿娘在信中说了,灵山人聪慧稳重,性情又好,既是我喜欢,让我改日带着你回东川,权当是见长辈,日后你若欢喜,我们就回江家,若喜欢待在灵山,我便留在此处与你作伴。” 搭在背上的手有些震动,裴然心口发软,他一直顾及江晨的家世和责任,到底于心不忍,这些阻碍他并非未曾考虑过,江晨性情直率,却向来有分寸,此番竟瞒着他将障碍尽数扫清,就等着他点头应下。 他翻身将人压回榻上,悸动地埋首落吻,身下的动作也跟着失控,江晨顾不得其他,抬腿缠紧师兄的窄腰去接纳,在意乱情迷的颠簸晃动中听见裴然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无妨,往后你想去何处都可以,随你喜欢。” 唔......可能,也许,大概这两天还会有长安和师叔的番外,看我码不码得完O(∩_∩)O哈哈~ 第56章 番外 · 盛 新角色彩蛋~ 一叶小舟破开水流在湖面激起潺潺流水叮咚轻响,此处是信都榜上有名的游览胜地,河岸两边尽是行商的小贩,吆喝声和交谈声杂糅,显得热闹非凡。 船头立着一位形容倜傥的贵公子,着一身靛色宽袍,衣摆袖口在微风中轻飘,颜色将眉眼间含着笑意的浪荡压得稳重些许。 岸边的小贩中有不少女儿家,多是卖胭脂水粉,亦有卖枇杷或是糕点等轻便巧物,小舟行至桥底,她们将那位公子的容貌瞧得明白,不时使着眼色。 有位胆大的姑娘挥着手里的丝帕,巧笑着叙话,“公子面生,想必是来此处游玩,不知家中可有美娇娘喜欢巾帕,可要过来瞧瞧,带回去也好讨个欢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边本就蠢蠢欲动的女子被逗笑,清亮的笑声此起彼伏,这话乍听并无不妥,实则拐着弯调笑,若公子答话表示家中已有小娘子,便权当逗个乐,但若误打误撞仍是独身,只怕岸边又该掀起浪潮。 只见公子面容带笑,朝着逗话的女子礼貌颔首,妥帖续话,“谢过姑娘美意,我想他大抵用不上巾帕。” 见他礼数周全,言辞得体,瞧着很好说话,细语窸窣声逐渐变大,须臾便有人顺着杆往上爬,“巾帕用不着,可要试试我家的枇杷,如今晨昏冷暖交缠,嗓子最是容易发痒,我这枇杷可润肺,汁水也多,公子尽可先试试。” 话落将手中的枇杷往船头抛去,公子抬手接过道了声谢,想起船内坐着的人昨夜嗓子喘得嘶哑,侧首唤了一句,“小六,可想吃枇杷?” 他们快到上岸的地方了,船中的人闻声欠身掀帘出来,岸边的窸窣声量稍歇,反应过来公子方才话里的意思,都逐渐收了声音打量走出来的人。 对方一身荼白颈装,肤色白皙,眉眼俊秀,嫩红的唇色衬得人越发灵动,却不似女子般娇柔,反而因周身漫着清冷气息糅煅出别样风采,即便低垂着眉目与身旁的人叙话,却叫人挪不开惊艳的目光,方才调笑的女子收敛着不时用余光扫看他,既经不住好奇又怕过于冒犯,心中暗叹,这人生得真好看。 上岸时已近黄昏,他们如今下山,一道游玩已成习惯,宁致远此番特意选了水路,即便废些时日也无妨,但必然会在同顾临之约定的日期准时抵达,这会儿就近缓步过去,却在路过一间商铺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名少女正同掌柜理论,似乎是在价钱上起了纠纷,那掌柜本想着少女独身一人,瞧着年纪小好糊弄,谁知被对方噎得哑口无言。 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的姑娘如此擅于精算,心算十分了得,张口就来的数目竟比他拨算盘还要快,霎时间颇为懊恼,自觉撞上麻烦,匆匆挥手便要将人请走。 谁曾想少女竟是个难缠的,不叫他这般做黑心生意,这才当堂理论起来,闹着要报官,掌柜也不是吃素的,见此人胡搅蛮缠就要找人把她轰出去。 路过的宁致远正想着上去帮一把,却见少女随手扣了对方手腕,用巧劲挣脱开来,掰着手笑得神采飞扬,“信都遍地商铺,百家争鸣,我乐家于生意场上多年来回,也不曾见过你这般不识好歹的,都叫人当场揭穿竟还不知收敛。” 掌柜疼得嘶声,睁大双眼哎哟叫唤,又被少女的话震得慌乱,连声求饶,“原是乐家四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小人再也不敢了,往后定谨言慎行。” 少女这才松劲儿把手丢开,不以为意地步出堂外,抬眼见着两位公子欠身让路,收起飞扬神色,规矩地道声谢便往转角处去,宁致远和长安对了个眼神,听他说,“师叔,她扣腕的手法......” 无须说完,宁致远便笑着接话,“嗯,当是临之教的。” 两人抵达顾宅,顾临之碰巧在门口同人叙话,长安眼风扫过,果然是那名少女,不怪掌柜小瞧她,少女生了一张讨巧的娃娃脸,乍看有点娇滴滴的意思,眉眼玲珑剔透,性子活泼可人,没想到处事却敏锐细致。 长安想起方才无意间入耳的话,掌柜既道得出名讳,说明乐家在信都商户中定然名列前茅,如此想来,和顾临之相识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少女扣腕的手法出自顾临之之手,而他们四月前来的时候并未听师兄提起过,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夜里少女留下一道用膳的时候,长安就知道,师兄大抵离办喜宴的日子不远了,席间聊起来,顾思之是个藏不住话的,为双方引荐,宁致远问到名字的时候,顾临之笑得施施然,“说来也是缘分,依依的本名同长安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致远挑了眉,饶有兴致地等着下文,长安也始料未及,怎么话题无端跑到他身上,少女瞟了顾临之一眼,弯着好看的眉眼对着长安的方向,“我本名乐长依,早耳闻你的大名,临之同我说过好几次呢!” 一扫与人堂中理论的利落,此时的乐长依活泼又伶俐,看着分外讨喜,兴许是因为生意场上来回,尤擅与人结交,聊起灵山时她竟也能适时插上两句。 顾临之便捡着些趣事聊闲,顺道提了几句祁夙的近况,“他近来往东川跑得勤,自今年初跟江家大抵是谈妥了生意,如今江家的大半订单都交由祁家去办,春三月开始他便同江家门下一名女子往来甚密,听他话里话外夸过两回,对方英姿飒爽,又极擅机巧,瞧着这苗头,约莫不多时灵山便要收喜帖了。” 长安没料到此番出行不仅有意外之喜,竟还同时砸了两个下来,笑意轻快,一语双关道,“如此,待回灵山便要着手备贺礼了。” 顾临之闻言心领神会,莞尔一笑,握住桌下伸来的手,稍紧了紧力道回应。 天色渐沉,顾临之循例先妥善安置好长安和师叔歇息的去处,转身送乐 分卷阅读93 长依归家。 初冬夜里冰凉,两道身影依偎着往乐宅的方向走动,乐长依攥着顾临之的手不时轻晃,明明两家的路程很有些距离,她却一直觉得路太短,没聊上几句就要分开,她在外性子活泼,又惯来独立,在确定关系之后却被顾临之惯得小鸟依人。 乐宅的大门近在眼前,她不乐意地拉着人往宅外的巷子去,想同顾临之再待一会儿,光影交错的暗巷静谧,顾临之半个身子就沐浴在月光里,银白的月光寒凉,将他衬出些清冷,可包握住乐长依的手掌明明这般暖。 她眨巴着灵动的双眸,眼睫颤动着踮起足尖凑上前,奈何顾临之委实高她不少,如此动作也只能将将碰到下颌。 顾临之眼神漫上揶揄,他也不弯身,耐心地逗着小妮子,乐长依正寻思着要跳,又想起上回就是这样把人撞疼了,眼珠咕噜转一圈,讨巧地软声嘟囔,“临之,我够不到~” 轻软的音色软糯,她生得又分外招人喜欢,顾临之被唤得心口发软,笑得温柔,缱绻地揽过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身,埋首落吻。 注:ID图设计源于小可爱水墨微澜~ 第57章 番外 · 许 飞车滑过~ 高墙之外的闹市喧嚣逐趋平静,夜里家仆备好热水送进房里,离开前特意留下几小碟精巧的糕点,随后妥帖地阖上门退了出去。 宁致远随意地品着茶,捡着糕点试试味道,入口一阵奶香味,大抵这种糕点就是这般,但甜度却有些重了,宁致远神色如常地咽下,转手将糕点凑到长安唇边坏心地哄骗,“小六张嘴。” 长安正琢磨着贺礼的事,师哥如今不在灵山,没人可一道参详,踌躇间没注意师叔的眼神,也没看清嘴边的东西,乖顺地侧首咬了一口,不出所料地微皱起眉。 他平素口味清淡,五味中最是受不住甜,可他入口的东西万没有吐出来的道理,抿着唇瞪了师叔一眼,老狐狸,上赶着欺负他,宁致远弯着眼浪荡道,“味道如何?” 颇感艰涩地咽下东西,可嘴里的甜味却挥之不去,长安吐着舌尖要找水喝,嫩红的巧舌微露,诱着宁致远去含着舔弄。 抬手灌下最后一口茶,宁致远将人捞抱入怀,埋首将茶水渡进去,叼着舌深入缠吻,长安顾不得被搅得舌尖发麻,从师叔口中吮含着水分解腻,衣物在缠吻间被扯散垂落,宁致远搅弄着甜舌,完全夺走诱人的奶香,捞抱起人一并入了沐桶。 沐桶空间有限,加之水声激荡,很快就盖过长安的软哼声,宁致远不乐意,压着人收拾了一回,起身随意给长安披上外衫就往抱着往榻上去。 临近深夜,顾临之特意给他们安排了僻静的房间,以往他们来顾家探望顾临之,最多不过三日便要走,最初几回宁致远都收敛着,但随着到访的次数多了,也就稍松了顾忌,缠着长安讨要索取。 此番在来的路上明明已经被喂饱,今夜却被长安的舌尖挑起火苗,便想缠着人再闹一闹。 近来毕竟在餍足的阶段,宁致远不疾不徐,上榻之后轻声调笑,“你想自己来,还是师叔来?” 人都已经箍紧在怀,老狐狸竟还状似体贴地商量,发麻的舌尖提醒着长安不能被师叔这般轻易地拿捏在手,今夜地点特殊,他本就紧张,这一场指定是躲不过,可师叔的性致总似风云变幻,每回都不一样。 长安承受疼爱的日子已有好几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摸透师叔的攻势,他磨咬着舌尖,寻思着师叔昨夜才餍足,今夜当不会折腾太久,长安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先发制人为妙。 宁致远不甚在意地摆弄好姿势,稍曲起双膝让长安正对着他往后能靠在他架起的腿上,双臂撑身腰腹就跟着陷下。长安就这样被师叔挟着滑坐在顶起的性器上,因着这个姿势,性器肏进深处的角度刁钻,宁致远撑身坐起也好,往后躺下也罢,都能轻松地顶入深处肏弄。 疼爱的角度随时可以发生变化,不论如何动作都能完全掌控进入的深度和力道,宁致远此刻性致奇好,弯着眼挺腰撞得长安猛然颠了一下,逗着人动一动,看着长安双膝往后跪撑起身,双臂扶着师叔的膝头,开始柔缓地吞含粗长的性器,光裸嫩滑的背不时擦过长腿上的肌肤,翘挺的臀却时刻都在宁致远腿根处磨过。 软弹的触感碾着压着,让宁致远想起轻轻晃动的嫩豆腐,耳边萦绕着轻软的哼声,压在喉间的喘息声,宁致远原本游刃有余的眸光逐渐深沉,他微勾着唇,在长安不自觉的引诱中悄无声息地调整撑身的角度,眼神危险地盯着长安动作。 不过几十个起落,长安求饶的眼神就递过去,软声唤着,“师叔……” 以往的疼爱都是宁致远主导,哪怕受不住长安也无需自己来,如今试着吞含性器,动作放得缓慢,粗长的性器上突起的脉络带着滚烫的热意在穴肉里破开每一处,缱绻地抽出又磨入,比师叔凶狠的肏干更加磨人。 长安颤着双腿,他的身体已经被宁致远肏弄得完全熟透,这般柔缓磨动反而激出欲求不满的细密痒感,只好把主动权交还给师叔。 宁致远好整以暇,挑着眉体贴地问,“不来了?” 撑起身调整姿势让长安靠得舒服些,长安跪撑着任师叔摆弄,不时发出轻哼,温顺的模样让宁致远忍不住抬手在鼻上轻刮一下,戏谑的姿态浪荡,声线却柔缓,“娇气。” 嘴上这般调戏,却能听得出宠溺,他确实爱死了长安这般乖巧温软,含着唇舌先尝个痛快,缠着吻着,叼了软舌扯动吞搅。 长安被缴得浑身酥麻,湿软的穴肉不住地吸夹缠紧师叔的性器,舒爽得嗯哼出声,待到宁致远尝够了,长安轻喘着听师叔说,“既要我来,可不许讨饶”,话音还未落地,宁致远就动作起来。 长安身上披着的衣物随着动作滑挂到臂弯,师叔方才草草给他披上外衫,里面什么都不让他穿。 宁致远近来爱上了这幅模样,长安衣衫凌乱大敞,比起浑身赤裸,这般形容承着疼爱嗯啊叫唤更显放浪,老狐狸性致盎然,想就这样一点一点把人弄脏。 长安喘着哼着唤师叔,在翻来覆去的深入间反应过来,师叔既爱看他干净漂亮,又爱把他弄脏,更添淫乱,既要温情缠吻,也要凶狠肏干,叫他止不住颤。 穴肉在颠簸中吮吸着滑腻,却在抽插中不断溢出,顺着双腿滑落到宁致远腰侧,在肏干间不断滴答,弄得床榻也一片湿滑,长安紧张得指节泛白,揪紧师叔慌乱地强调,“师叔……啊……脏……” 顾家不比灵山,处理起弄脏的床单并不便利,长安心绪杂乱,又被肏得迷乱,只能压着声哼喘叫唤,提醒师叔不能太放浪。 宁致远瞥一眼湿淫不堪的榻面,撞 分卷阅读94 入的力道又凶又狠,明知故问,“哪里脏?” 呻吟声断续地回响,长安压着声量,喉间呻吟不止,他咬紧唇不肯顺着师叔的意思答话,软腰被肏得乱晃。 见长安这副模样,宁致远也不勉强,性器深顶撞得又急又重,嘴上游刃有余地调侃,“怕脏就含紧了,全吃进去自然不会落到榻上。” 腿根红透,穴口已经肏熟,腿间狼藉一片,湿腻在深重的抽插间被不断带出,不停地滑,长安听清师叔的话,下意识搅紧穴肉,却发现被肏得更深,他在剧烈的颤动中绵软地松开咬出颜色的薄唇,滑着泪晃头,呜咽讨饶,“唔……含不住……啊……” 双腿颤个不停,腰身被撞得紧绷弓起,软臀因为姿势只能死死地压在滚烫坚硬的性器上,胸口挺着往前送去,被师叔埋首叼住乳粒舔弄轻扯,长安两面失守,不住晃头,只能低泣着求,“师叔……啊……床……” 怎么还没忘记?宁致远嘬吸着已经红肿不堪的乳粒,含着吮出润亮的水光,心满意足地松开,理直气壮地耍赖,“可是你要我来的,既想要师叔,就要好好含住。” 明知道呻吟着求饶也换不来心软,长安只能乖乖听话,尽快把师叔喂饱才是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 双膝已经跪不住,长安双手环住宁致远,颤着抖着借力将另一边乳粒也送到师叔唇边,温软的穴肉缴缠着抽插不断的粗长性器,端出又乖又软的姿态轻声唤,“唔……致远……” 宁致远被取悦,手掌按紧软臀掐揉掰扯,埋首抚慰送到口中的乳尖,含着吮着,吻得身上的人不住地颤,不停地轻声叫唤,性器的肏弄越来越狠,又深又重,穴肉的禁锢感随着长安的叫唤和腰身的晃荡愈发强烈。 宁致远加快动作,肏干的力道简直要将人撞坏,终于在迅猛的浪潮拍打中一口咬住乳肉猛力吮吸,性器狠命贯穿穴肉射入。 长安急促地抬高声量啊叫一声,承受不住快感的侵袭,双手环紧师叔,胸口完全挺进,被师叔肏着咬着抛向高处。 软腰弓得死紧,性器抵在师叔身上吐射精水,溅得两人一身狼藉,穴口处湿腻软滑,淫乱不堪,翘臀被师叔狠力按紧,滚烫的性器随着浇灌的频率还在肏弄。 长安被肏得又从高处坠落,穴肉不受控制地翕张,一下一下地吮吸着性器邀请浇灌,长安受不住,乳肉还被叼在师叔口中搅缠,他稍松了怀抱,推着师叔的肩想将乳粒撤出来。 察觉到动静,宁致远喉间溢出轻笑,吸含着再嘬一口才松开,乳肉被咬出齿痕,晕着红色,乳粒已经肿胀,泛着淫靡水光,长安没眼看,埋首去寻师叔的唇,在穴肉不时承着肏干浇灌的余韵中拥吻,将嗯嗯啊啊的难耐叫声全送入师叔口中。 院中有微风拂动,树叶声沙沙轻响,餍足的狐狸含着口中甜滑的软舌尝得酣畅。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顾临之凝望着逐渐远去的悠哉身影,觉得如今一切才真正称得上尘埃落定,祁顾两家已经重回稳定前行的轨道,灵山人也都找到各自属意的归处。 他眉眼间尽是轻快笑意,正转身准备回院子处理账目,听见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嗓音唤他,“临之~” 紧接着是一阵跳动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果见少女灵动的双眸盈着微光,顾临之张开双手迎接飞身扑过来的乐长依,抱了个满怀,听她在耳边得意巧笑。 顾临之身量颀长,这般抱着少女的双腿触不到地面,却不时愉悦地晃荡,他心中被熨得很暖,柔声应话, “我在。” 双更永安调跟寻意的快乐ヾ?≧?≦)o 第58章 番外 · 扬 “驾!”铁蹄踏地在林间疾驰,马上的女子一身檀色颈装,一手牵缰绳,一手执弓弩,即便倩影一闪而过,也可见其飒爽英姿,黄昏日光金黄,为女子的背影渡上一层耀眼光芒,更衬出洒脱飞扬的气场。 有三人骑马紧随其后,其中一男子与同行的伙伴使了个眼色,轻夹马腹飞驰而去,另外两人对了眼神,心照不宣地缓下速度,望着扬尘远去的两道背影,素来爱闹的人今日却反常地安静下来,软下身子趴在马背上轻叹,“师兄,我们歇会儿吧!” 他们到淮安已有两日,游序找回些精神,夜里就缠着师兄玩儿,林惊晚知他性子,最初祁夙安排住处的时候便特意挑着安静的院子,一来二去摸出了规律,之后灵山的师兄弟来访,祁夙无需交待,家仆也会自行领着人往他们常住的院子去。 昨夜林惊晚被缠得无法,压着动静狠心把人收拾了两回,游序到最后受不住呜咽着求饶,暂且应了不再在外胡闹,林惊晚这才放人歇息,结束时已是深夜,在祁家又不好赖床,游序晨起时腰还软着,谁成想祁夙竟相邀出行狩猎。 待见到堂中落座与林涧依叙话的女子,游序心下了然,敢情师哥是醉翁之意,他对师哥口中赞誉有加的女子早有耳闻,难得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这会儿已是黄昏,这处林子又是祁家私属,不会再有旁人过来,林惊晚把人抱下马,这人如今被他宠得骄矜惯了,索性顺势赖在师兄身上,在耳边呵着热气轻声嘟囔,“师兄,腰疼......” 以往在灵山夜间还很能折腾,第二日起身修习也并无大碍,何况他昨夜还手下留情,深入的力道控制得恰好,腰间也并未掐出太深的痕迹,这会儿趁着没人倒撒起娇来了?不过是离了灵山,随性放纵,好了伤疤忘了疼,伺机调戏师兄罢了。 林惊晚哑然失笑,也不揭穿,寻了树干靠着坐下,手掌稍使力给人揉着腰,不敢苟同地打趣他,“看你还要不要胡闹?” 腰身的酸软被轻巧地揉散,林惊晚喜好研究医理,于穴位的把控十分独到,揉按的手法可谓高超,每回游序被弄得狠了,林惊晚也总能将人伺候得舒坦,果不其然,身上的人软着筋骨舒爽地轻叹,将头靠在他肩处,餍足的状态像刚吃饱的羊羔一般温软。 游序受着揉,百无聊赖地望着祁夙消失的方向,偷得一会儿空余同师兄聊闲,“师兄,难得听师哥这般夸赞旁人,今日一见,对方生得清丽脱俗,谈笑间落落大方,也不枉我在马上颠簸这一遭。” 耳边传来轻笑,腰间抚弄的力气重了些,林惊晚笑着揶揄,“调皮。” 马上颠簸的女子并不知晓自己正处于话题中心,她正扯着缰绳吁一声,马儿听话地停在原地吭哧着踱步,女子举起弓弩瞄准猎物,本是精准狙向远处草丛中的白兔,却在射出前改变了轨迹,射向正蛰伏着准备猎食兔子的雄鹰。 她的箭术灵巧,又极擅弓弩,本该是一击即中,不曾想身下的马儿陡然焦躁起来,嘶鸣着仰起前蹄,女子猝不及防,短箭偏离 分卷阅读95 了方向,远处的猎鹰被惊动,女子却顾不得了,迅猛地勒紧手中的缰绳要降住马儿的动静,“疾风?” 疾风跟随她多年,十分灵性,刀光剑影间来回也从未惧怕,鲜有的两次失控均是因为幼时阴影,马儿在原地疯狂弹跳起来,慌乱间女子借势看清地面,果见冰冷的蛇身正在马蹄处蜿蜒直上。 此番真是始料未及,女子迅速放弃,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脚踝刚落地却因为崎岖的地面崴了脚,她敏捷地顺着力道往后滚了一遭避过往后踹动的马蹄,慌乱回魂间听见赶到近处的马蹄声,紧接着是飞身过来的动静,“小榆!” 马儿的嘶鸣声惊动了远处的林惊晚和游序,两人对视一眼,利落起身翻身上马往声源处赶去。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桑榆落马之后祁夙闪身过去要将人扶起,疾风弹跳间已经将蛇甩至远处,正呼哧着摇头缓冲,没有留意到在远处盘旋的猎鹰正从高处俯冲直下,祁夙心急如焚,正准备弯身给人查看伤势,却见桑榆眼风锐利,伸手将人一把扯下翻身将他压倒。 两人先前已然磨合出默契,察觉到桑榆的意图,祁夙紧执手中的弓弩高高举起,桑榆翻身躺入他怀中,眼疾手快地抚上他握紧弓弩的手臂,一并往猎鹰疾冲而来的方向连射两箭。 第一箭惊得那鹰闪身躲开,扑扇着双翼,第二箭紧随而至,正正扎中翅膀,猎鹰吃痛,如同行将展翅的幼鸟撞上重物,在半途直坠落下,桑榆这才松了警惕,往后倒入祁夙怀里轻声喘气。 祁夙环抱着人撑身坐起,疾风安静地扇着耳朵垂头认错,喉间传出轻缓的呼哧声,桑榆被扶着在树旁坐下,祁夙查看脚踝的时候还听见她柔和轻笑,“无碍,只是扭伤。” 这话既是安慰心疼的祁夙,也是安抚受惊的疾风。 抚上小腿的手掌动作放得轻柔,除掉鞋袜,原本秀气白嫩的脚踝处被磕出一片青紫,肿得厉害,桑榆委实是个能忍的,这般伤势若是寻常女子受着,只怕已经梨花带雨,哀叫连连,祁夙在她面前难得拧眉,面色凝重,桑榆正待开口,便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师哥,没事吧?” 来人正是神色匆匆,共乘一骑的林惊晚和游序。 “师兄,怎么样?”林惊晚查看着伤势,手掌轻按在关节处,祁夙便见到桑榆秀眉微蹙,有些不放心。 “并无大碍,回去找些药草敷上,两三日便可消肿,夜里得仔细着把淤青揉散,好得快些,先行回去吧,我跟小五先赶回去配草药,桑姑娘就交给你送回去”,话落便同游序一道起身离开,游序很有眼色地上了祁夙的马,准备回原处的时候让师兄把自己的马牵回去。 祁夙一颗心这才落定,将人打横抱上马,旋即翻身在她身后环抱着扯动缰绳催着疾风回去,路上速度放得缓,桑榆安心地贴靠在他胸前,听着咚咚直响的心跳,知道他在后怕,方才若不是她翻身迅猛,疾风只怕要一脚踹中心窝。 她随江挽刃出行办事,向来是门主的左膀右臂,门中多是师弟师妹,她多年来也习惯以师姐身份自居,惯于照料小辈,小伤小痛从不往心里去,但自认识祁夙之后,这人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每每瞧见她受伤却总神色肃穆。 思及此,桑榆心中一片柔软,素白的掌心带着常年练武和摆弄机巧磨出的薄茧,讨巧地抚上祁夙手掌的时候却仿佛磨出火花,她放软音色轻声抚慰,“此番不过是意外,往后我紧着些便是,莫要挂心。” 祁夙到底被软声安抚,却不肯就此松口,执着她的手握入手中揉捏,“再多一回,我都要犯心疾了,既觉得痛,往后便不要忍着,你不告诉我,若我没察觉,不晓得心疼,你可得受委屈。” 桑榆被逗笑,收起稳妥的师姐模样,她在祁夙面前也不过是个柔和的玲珑少女,巧笑声灵动悠扬,眼眸闪动微光,冬夜的寒风很凉,她却被祁夙熨得满心滚烫,“你才不会叫我受委屈。” 待到祁家门口,祁夙下马之后将人捞抱入怀,桑榆觉得不妥,挣扎着想落地走动,却被箍紧在对方怀中,转头便想同他商量。 祁夙今夜笃定了要明目张胆,坏心地松了手劲儿,桑榆以为他肯放人,松开环在他颈后的双手,下一刻却被祁夙往上轻抛,轻声惊叫一声,落下时下意识紧紧地缠抱住人,抬眼就见祁夙眼里猫着坏,笑着戏谑,“还下不下?” 桑榆缓着劲儿,轻剜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认输一般将头靠去他健硕的胸前,听祁夙在走动间唤她,“小榆......” 喉间轻柔地嗯一声示意她在听,祁夙压低的声线就这样钻进她心口,像悠扬动听的琴音萦绕在耳边,“待此行事了,我同你一道回东川提亲,好不好?” 晚风拂动扬起衣袍,桑榆在如影随形的心跳声中薄唇轻启着回应,“好。” 注:ID图设计源于我的小可爱水墨微澜~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把祁夙的番外肝出来了┓( ??` )┏ 第59章 番外 · 落 可能是刀吧 明日就要启程回灵山,游序觉得此行不负所望,师哥觅得良缘,桑榆英姿飒爽,性情洒脱飞扬,与祁夙旗鼓相当,委实再般配不过,他心中倍感愉悦,颇有些看兄长成家的成就感。 他盘算着回灵山定要同小晨,裴然好好喝上一场,小六不能碰酒,届时可以相约一道去灵山顶烤肉,待沐浴完躺下的时候也喜上眉梢,乐不可支,林惊晚被他这幅模样逗出笑意,把人揽抱在身前,长指在他额上轻弹一下,引得游序抬首,双手抵着师兄胸口稍撑起身去讨吻。 他兴致好的时候在林惊晚身上作怪从来有恃无恐,软滑的舌在口中不安分地翻缴含弄,缠吻间手掌漫上热意,不自觉地探进师兄的里衣,抚弄着凹陷出弧度的锁骨顺着往下滑入。 林惊晚弯着眉眼由他撩拨,尝着甜舌时而轻浅,时而深入,手掌从后心揉着按着往下滑,直至落到翘挺的臀上变换着角度抚动,长指隔着里裤点在穴口轻缓戳刺。 身上原本仍在索吻的人果然闷哼一声,喘息着颤了一下,听见师兄的声音自耳边飘来,“再闹明日可起不了床,你可要想好。” 昨夜才哼声答应师兄不要胡闹,游序抿着微烫的唇,祁夙知晓他们的关系,要是明日起不来床,定要叫师哥好好调笑一番,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笔账太不划算。 只好忍着将心口乱颤的小鹿压回去,飞快在师兄唇上再香一口,乖巧地趴回去酝酿睡意,穴口处的手掌收起警示,又重回腰间款款地轻揉,游序舒服地喟叹,很快便迷糊着坠入梦乡。 耳边淅沥的雨声忽近忽远,游序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咕哝,“师兄…… 分卷阅读96 ” 没摸到熟悉的暖源,他迷蒙着双眼赖着不愿起来,以为师兄已经起身整束,抬手招人的时候却顿住动作,眼前的手稚嫩小巧,游序有些迟疑地转着手确认是自己在动作,小臂上还带着些许脏污的泥渍。 雨天房中阴沉,窗外雷声轰鸣,闪电疾亮,一瞬间将身处之地彻底照亮,游序猛然弹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霎时间心脏都要跳出胸口,这是他去灵山之前,在酆都暂时安身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踩折树枝的吱呀声,游序谨慎地调整呼吸,将小小的身板掩藏在阴影处,他还没弄清楚眼下的状况,从迷糊的睡意中完全清醒,眼神在黑暗中游移找着衬手的工具,等着对方动作,听见隐没在夜色的低沉嗓音响起,“小序,快来吃东西!” 乍听到久违的声音,眼泪就无法自控地滑落,他许久没在梦里见过这个人了,游序赤红着眼眶,从阴影处探出身来,颤声唤道,“爷爷……” 游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出生以来便由爷爷带大,最初他人甚懵懂,不晓得孩子都有爹娘,随着爷爷走南闯北玩儿得不亦乐乎,爷爷将他养得很好,虽然日子过得勉强,只能解决温饱,但从未让游序受过委屈,将他宠得乐天自在,无拘无束。 待到年岁渐长,瞧着街上来往,年纪相仿的孩子牵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夫妻,小游序也曾眨巴着水亮的双眸攥着对方衣角问,“爷爷,为什么我没有爹娘?” 爷爷身子骨硬朗,这些年带着游序多方闯荡,凭借一点小伎俩在街巷人影间来回,虽干的是扒手的活儿,却也晓得盗亦有道的规矩,挑着当街调戏女子的纨绔,或是欺善怕恶的流氓下手,活得很是通透。 乍听孙儿问话,揉着孩子发顶告诉他,“你爹娘都不在了,大抵是遇上饥荒,爷爷捡着你的时候小脸饿得发黄,我见你生得伶俐,便想着带在身边养,往后爷爷连着你爹娘的份儿一起疼着你,不怕!” 自那之后,游序再没问过,别人有爹娘,可他有天底下最好的爷爷,他知足地跟在爷爷身后攥紧衣角,在那些日子里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有时他也会躲在墙角处看着爷爷与那些人周旋,钱袋若扒到手爷俩就好好大吃一顿,偶尔也会被发现,让对方追着到处跑,爷爷已经将他教得十分擅于穿街走巷伺机躲藏,彼时游序其实过得很是逍遥。 可若他没记错的话,游序接过爷爷递过来的东西,心里琢磨着,他记得爷爷其实患有咳疾,为数不多的诊治里,他想起大夫说过,这是哮喘,不好好将养是能要命的,游序年龄虽小,却也明白话中厉害,听到这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爷爷大手一挥笑得不甚在意,只道一句生死有命。 眼前的画面不断地翻转,游序还没来得及同爷爷说上两句,小小的手掌便长大一些,回过神来,爷爷已经躺在他怀里,喉间急喘不停,深嘶不已,明知道是梦,游序仍克制不住浑身战栗,泪不断涌出模糊了视线,他听见仍未变声的自己连声啜泣,“爷爷,你等一等,我去叫大夫,你等一等好不好?” 屋外的雨声仍在继续,游序只感觉爷爷颤着手帮自己抹掉滚落的泪水,深咳喘息间挣扎着安慰,“小序……咳……不怕……爷咳……爷爷在……” 小游序根本不敢离开,他怕这会儿出去,再回来就听不见爷爷的声音了,可是他想救人,他被困在小小的身体里,心急如焚地红了眼眶。 听见耳边淅沥躁动的雷雨响声,无力地看着爷爷停了动作,平日里结实的手掌已成枯槁,颤巍巍地垂下再无动静,小游序怔忡着叫爷爷,片刻后意识到他已经失去,在孤独的雨夜里失声痛哭。 呜咽不止的痛哭声在耳边四处回响,意识混乱间,游序抹着满面的泪水,心痛如绞,他开始挣扎着要摆脱梦境,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为什么他就是出不去,怎么办?他不要待在这里,他得想办法醒过来! 滴滴答答的雨水不停地砸在身上,冷得他一直颤,他被一群孩子嫌恶地推倒在雨幕里,爷爷没了之后他颓唐了一段时间,根本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那群孩子笑闹着聚群在他耳边哼唱, 没阿爹,没阿娘,无家可归的小流浪, 吃不饱,穿不暖,孤苦伶仃的小坏蛋。 嘲讽的歌声在耳边萦绕不散,游序抹掉浇在脸上的雨水,撑起身就往那堆孩子里撞去,身边的雨势却瞬时止息,化成刺眼的阳光,他撞入了对方挺阔的胸膛,抬眼见对方笑得浪荡,“饿了?站也站不稳,就往我身上撞。” 师叔!游序大喜过望,他在心里大声呐喊,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揪着对方衣角,宁致远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满身狼狈的孩子,将人引着去就近的客栈,大抵人饿得狠了,吃得狼吞虎咽,他不时给人添着茶水,一边给孩子顺着背打趣,“慢些,一会儿噎着了我可救不了。” 着急忙慌地咽下东西,这具身体已经许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小游序直觉眼前这个人可信,随手用袖口往嘴上一抹,就攥着对方衣角,轻轻扯动,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跟你走吗?” 对方正托着下颌品茶,眼神往衣角上瞥了一眼,乍听这话笑了,悠哉地搁下茶杯,长指敲着桌面,“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跟着我,不怕我将你卖了?” 小游序晃着脑袋,端出诚恳的样子来,软下语调卖乖,“只要能跟着你,我不怕的。” 只见宁致远支着下颌唔一声,随后乐了,小游序只觉得这人笑得真好看,也跟着他笑,乖巧着听他说,“也好。” 游序见师叔站起身往外去,意识总算松动下来,只要小游序跟着师叔回灵山,他就能离开梦境醒过来,身边逐渐被白光笼罩,那个离去的背影眼见就要在眼前消失,游序急了,跟着身体小跑起来,他伸手想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慌张地喊,“我跑不快,你等等我……” 陷入梦中的人眉头深锁,怎么就是赶不上,师叔,你慢点,等等我,白光已经将前行的身影彻底吞没,小游序正茫然无措地叫唤,却见一只手破开刺眼的白光凑近,周围一切都白茫茫,他却听见耳边传来轻缓柔和的召唤,“小五……小五……” 双眉舒展开来,游序松了口气,终于摆脱梦境落入师兄怀里,他迷蒙着睁开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背上是师兄的手掌在轻拍着安抚,长指点在眼尾将泪痕拭去,林惊晚拥着一直不安扭动着呜咽的人,在微凉的额上落吻,“可是被梦魇住了?” 听着身前的人平缓着呼吸,揪着他的里衣松快地笑着回应,“师兄,我在梦里都要急死了……” 待到整束好同祁夙道别,笑闹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他们回灵山行程放得悠哉 分卷阅读97 ,游序有些心神不宁地攥着林惊晚的衣角,恍然间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梦境,林惊晚侧首看他,带着安抚的神色,“怎么?” 游序摇摇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口缠绕,却见师兄伸出手来指节稍往里勾动,诱着他去触碰,躁动的不安被这个动作轻易拨动,四散开来,游序心满意足地将手放入林惊晚掌中感受暖意,听师兄轻柔地哄,“牵着就不怕走丢了。” 林间闲庭信步的两道身影靠近,阳光钻进叶间照出树影,沙沙作响的动静掩盖不住轻快笑意, “师兄~” “嗯?” “你的手好暖。” “觉得暖便握紧了。” 人影稍顿住脚步,青天白日,他有些踌躇着问, “师兄,我能不能亲你一下,就一下!” 另一道人影稍侧身,喉间溢出笑意,纵容的嗓音悦耳又动听, “过来。” 小五的过往,也是特别招人疼的孩子。 第60章 番外 · 安 严冬冰凉,高墙之外风雪呼啸,一名少女在院中的演武场摆弄手中的弓弩找着手感,瞄准箭靶准备射出,她脖颈上绕着一圈毛茸茸的围脖,近来颊上圆润些许,晶亮的双眸波光灵动,双颊被热出绯红,乍看桃腮粉面,甚是可爱。 少女有些不适地将围脖稍扯松一些,扣动扳机时听见背后传来男子警示的轻咳声,手一抖短箭就飞出去,她也顾不得射偏的箭,端起讨巧的笑脸,转身时听见背后哒一声,男子侧首见箭头定在红心咫尺处,扬眉唔一声,朝着少女的方向伸出手来,“难得回来一趟,你就紧着做这个?” “我这不是闷得慌,师姐嫁去淮安,小晨又在灵山,如今年关将至,好些师兄弟都归家守岁,我就想找点乐子玩儿”,将手塞进程砚歌手中,少女很快暖得手心冒汗,跟着他往回走的路上,不动声色地抬手又去扯围脖。 她自小畏热,此番回东川,程砚歌一反往日温和,对于娇妻饮食着装把控得严格,将人仔细护着,江夏颇感无奈,又高兴程砚歌这般宠着,拉锯之间便遂了夫君的意。 只是旁事都好说,唯独围脖实在让她热得满头大汗,只好摇着对方胳膊,咕哝着商量,“我能不能把这个摘了,你看我手心一直冒汗,实在热得慌,横竖也冻不着肚子,砚歌……” 她眨巴着双眼,鼓起小脸的模样瞧着像颗粉嫩的糯米团子,这副形容哪里像身怀六甲的准娘亲,分明仍是鲜衣怒马的娇俏少女。 程砚歌瞥见她额上沁着细汗,双颊烘出薄红,又被摇得心软,进屋便抬手将围脖解下,顺手拭去汗珠,耐心地叮嘱,“待陪岳父岳母用完晚膳,今夜好好歇一宿,明日便启程,路上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定要告诉我,记住了吗?” 程大人如今是朝中新贵,时常忙得脚不沾地,平日里陪她的时候其实并不多,江夏在南临面上看似过得逍遥,偶尔也要陪同丈夫入宫赴宴,却同朝廷命妇,官家女子话不投机,私下更偏爱往茶楼武馆里钻,或是在家中摆弄机巧。 她性情豁达,身体底子又好,初时葵水没有如期也不往心里去,加之并无孕吐反应,行动利落如常,最后还是府上伺候的侍女见她口味骤转,在程砚歌归家的时候提了一嘴,待大夫号了脉,才知晓竟已怀胎二月有余。 诚然江夏并没有不适的反应,但程砚歌自那之后便格外当心,手头的应酬能推便推,陪伴左右的时间多出许多,江夏自然喜闻乐见,由着程大人接过照看寝食的琐碎事务。 如今胎心已稳,程砚歌原本盘算着今年陪她回东川守岁,却在一月前接到灵山的信件,江夏看过之后兴奋得眼眸发亮,当即表示回东川陪伴爹娘两日,便往灵山去,这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夜里用膳的时候,夏知晓忍不住好奇,“小晨前些日子还来信说想带师兄回来见长辈,后来却说恰逢喜事今年不回来守岁,赶巧你们也说要往灵山去,什么喜事这般隆重?” 江挽刃听到这儿也停了筷,瞟过去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字,感兴趣!他们在小辈面前向来随性自在,毫无长辈架子。 程砚歌和江夏对了眼神,他们先前已经同东川互通过信件,初时收到夏知晓去信提起江晨跟裴然的事还担心爹娘接受无能,未曾想竟坦荡得很。 程砚歌心中对此举委实敬佩,如今的世道,能做到如此宽厚开明的人少之又少,想到这儿柔缓地笑,“灵山要办亲友宴,此番除了我同小夏,还有先生和世子也会前去。” 既说是喜事,又道是亲友宴。夏知晓听出话里的意思,来了兴致,索性搁下碗筷,“可是小夏先前提过的,芝兰玉树的那位?” 难怪江晨反常地延迟了归期,连江夏也要去灵山守岁,夏知晓早就听闺女提过长安,知道是前些年同程砚歌一并在学堂求学的旧友。 四年前顾家绝境逢生,江挽刃还再三夸赞过灵山的师兄弟,她对这些孩子的印象可谓深刻,加之后来祁夙与桑榆成亲,她在喜宴上将师兄弟几个认了个大概,见他们个个气度非凡,礼数周全,心中越发中意。 她和江挽刃都极疼爱小辈,长安的身世江夏不甚清楚,只大略提过几句,夏知晓却从中牵出了情绪,便对他多留意些许。 江夏弯着眼点头,笑声轻快,“阿娘还记得半年前祁夙哥哥喜宴上见的那位灵山的师叔吗?此番前去正是要赴他与长安的喜宴。” 怎会不记得?夏知晓摸着下颌,跟江夏琢磨事情时一模一样的小动作,程砚歌被逗出笑意,听江挽刃接过话头,“自然记得,他年纪虽轻,却武艺超群,英姿卓绝,当初灵山便是因为他的一柄破风剑声名再起,还在坊间掀起过不小的浪潮,只不过之后灵山一直低调行事,后来热议才逐渐平息。” 程砚歌未料到还有这么一段事迹,颇感惊讶,见夏知晓还有话说,便边往江夏碗里夹菜,耐心地等着下文,“如此说来,我倒想起来了,小榆成亲那日我见他二人举止得体,但态度亲昵,原来竟是这样,瞧着倒是般配得很,欸……你们明日便要启程,这会儿才提起,既身为长辈,便要备贺礼,今夜哪里来得及?” 江夏嘴里还嚼着东西,嘟囔着正要接话,背后抚上一只手顺着背示意她慢点,程砚歌替她续上话,“岳母不必费心,我同小夏已备好两份贺礼,权当是东川江家的一点心意。” 夜里回房的时候江夏打着呵欠揉着双眼,如今才怀胎四月,腰身未显,白日里爱闹腾,到了夜间人极易困乏,她眨了眨眼,躲懒地想将眼睫上挂着的泪渍眨掉,动作却已然轻缓,有些游神的意思。 程砚歌无奈哂笑,将人打横抱起往房里去,江夏顺势歪 分卷阅读98 头枕在他肩处,舒坦地蹭着找更舒服的位置,须臾便陷入沉睡,她梦中仍能听见耳边的低语,恍惚还听见夏知晓在跟程砚歌交待着事情。 可她困得不行,贪恋地缩在暖源里,轻呼着气,待醒来才发现,人被程砚歌揽抱着坐在马车里,她颊侧压出了微红的痕迹,茫然道,“嗯?怎么不唤醒我,走了多久了?” 程大人侧首时下颌点在她发顶,微低头在额上轻柔地点吻,声线和缓又温柔,“刚上路没多久,饿了没有?” 他晨起将人抱起身打理洗漱时,江夏连眼睛都没睁,根本没回过神,眯着眼习以为常地咽下喂进去的小粥和补品,又沉沉睡去,怀胎以来江夏的食量同先前没什么两样,只贪食酸甜的枣糕,此番出行程砚歌身边诸物备得齐全,甚是妥帖。 怀里的人摇摇头,借着醒神的间隙叙话,“没想到再上灵山,我都要当阿娘了,祁顾两家哥哥成亲落定,如今长安也要成家,届时待小晨定下来,就皆大欢喜啦,灵山果真是个妙地方。” 说完吃吃笑起来,觉得时光实在太奇妙,程砚歌无声地笑,伸手推开小窗让日光进来,望着窗外的景色感叹道,“诸君平安,如此甚好。” 车轮在地面咕噜转,不时轻磕石子卡哒响,窗外日光正暖,微风不燥,拂过林间柔长轻吟,掠过湖面带起涟漪,迎来好光景。 第61章 番外 · 囍 cp联动~ 窗外冬雪将歇,树上的鸟儿叽喳雀跃,房中春意正浓,榻上好睡的人轻缓的呼吸逐趋凌乱,长安在梦中觉得肩处有些痒,他侧身躺着倚在师叔怀里,察觉到舌尖在背上的红莲撩过带出酥麻。 晨勃的性器在穴洞中轻缓地磨动,顶得长安轻晃,侧腰弯出线条,宽大的手掌辗转其上抚动撩拨,紧实的长腿顺着顶入的动静挤进长安并拢的腿间,温软沉睡的兔子终于被坏心的老狐狸扰醒,朦胧着双眼回首软声唤,“师叔……” 他尚未从迷蒙中清醒,此时最是听话,宁致远缠着他肩处妖冶的红莲舔吻,待长安侧首唤他,轻笑着含了软舌缴缠,肏入的动作慢得磨人,贪食的穴肉被磨得发痒,长安难耐地将臀往后压去,让师叔进得更深。 原本压着宁致远的腿侧无意识地摩挲,足面在师叔的小腿处滑动,像餍足的猫尾缠绕,诱着宁致远逐渐加重顶撞的力道。 长腿纠缠,像柳枝环绕,宁致远手掌从腰侧滑下,抚到长安胸口处将人按紧在怀,叼着口中的嫩肉舔吻,听着茫然的兔子喉间溢出嗯哼声,正揉弄着指间的乳粒,撞入的动作逐趋深沉。 陡然听到窗沿卡哒一声,宁致远停下动作,却不肯出去,稍撑起身摆弄好姿势,持续着侵袭,紧盯着身下立时清醒,仓惶抬手紧捂双唇的人,他音色清明沉稳,压低声线问,“小五,何事扰人清梦?” 窗外来扰的人乍听宁致远的声音抖了一下,他明明是算好小六晨起的时辰过来,为免叨扰师叔还特意选在窗外,怎的还是被师叔逮个正着,霎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小声嘀咕这都日上三竿,哪来的清梦可扰。 他许久没来过师叔的院子,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糟,顿时就想逃跑,一琢磨又不能不回师叔的话,只好硬着头皮,“那个……师父说了,今日午时师叔同小六沐浴更衣,先行去宗祠堂进香,随后诸事再做安排,可别误了时辰啦!” 灵山未曾有过办喜宴的先例,一月前提起成亲一事,宁致远只是想借着守岁同长安立下名分,本是盘算着宴请长安的先生和好友,以及顾临之和祁夙伉俪聚首,讨个团圆的彩头,只当是场暖心喜乐的亲友宴。 尹博鸿却尤为郑重,择了吉时,又去翻阅历来灵山的古籍记载,加上游序和江晨一直在旁出谋划策,总算将流程定下,虽则简单,却也讲究,游序难得有了操持喜宴的机会,免不了要多提两句,比两位当事者还要上心。 这些心意宁致远和长安都妥帖收下,记在心上,时辰尚早,宁致远掐着点儿,本是打算将人收拾一回就抱起来沐浴,谁曾想游序焦急着跑来提醒。 顶弄的动作放得缓慢,长安急红了眼眶,腿被师叔架在肩上,根本躲闪不及,他紧捂着唇生怕溢出声响,穴肉被磨得发烫,又因为紧张死死缴缠。 宁致远被吸夹得舒爽,使坏地故意加重力道肏弄,三浅一深的撞击节奏又快又密集,激得长安晃头,老狐狸坏笑着抬高声量冲窗外应话,“知道了,待小六醒了,我同他一道过去。” 长安模糊间听不清游序应了句什么,含紧滚烫的性器失措地晃动,恍惚不知多久后被师叔抵紧穴肉浇了个彻底。 房中暖意萦绕不散,窗外晨曦暖阳融化冰凉,赶来祝贺的宾客陆续抵达,沉寂数年的灵山迎来喜气,一派盎然景象。 待宾客陆续到齐,堂中已然热闹非凡,灵山从未试过这般多人聚首,又恰逢年关,今夜还要一道守岁,委实是极难得的机会。 行礼的时辰定在戌时,这会儿日光渐暗,众人在座上聊得火热,江夏和乐长依都是喜闹的性子,引着桑榆围在一处聊闲,程砚歌仔细着她的动静,见人聊得忘形,无奈摇头轻笑,同先生,长安等人叙话时仍分神去听她们谈话,奈何今日实在热闹,他分身乏术,只听得断续的三言两语。 乐长依小心翼翼地抚上江夏的小腹,生怕弄疼她一般,唇边笑意明显,乐不可支,“欸......这会儿这么热闹,怎么孩子睡得这般安稳,听我娘亲说,胎儿到了月份,该是会翻身踢肚子的,夜里会踢你吗?” 她们都是家中独女,同兄弟年岁小有差距,不曾有机会感受胎儿在母亲腹中的动静,桑榆更是自小在江家长大,饶是在外性情向来稳妥,此时也禁不住好奇,眸光闪动,笑得雀跃,“我听师母信中提起也惊喜万分,本想今年回东川看你,如今在灵山相聚也好,待孩子出世,我和祁夙定要送份大礼!” 江夏笑得眉眼弯弯,眸中流光溢彩,她最是喜欢这般热闹,此时听姐姐们叙话,愉悦地仿佛身后长了条轻轻扫动的小尾巴,察觉到腹中有动静,牵过桑榆的手也放上去,果不其然,小腹被微微顶起,三人兴奋不已,在一旁压着声量小声惊呼,像极儿时聚群笑闹的嬉戏。 灵山的师兄弟们聚在一处,被旁边的动静逗出笑意,向程砚歌道喜的恭贺声此起彼伏,顾临之和祁夙收回视线,由着妻子相互逗趣。 游序兴致奇好,今日到访的宾客在过去几年里都陆续到过灵山造访,早就混熟,此番聚首让他想起许久前灵山顶观星那夜,言辞间神采飞扬,分外愉悦,陆遥笑弯了眼,心中感叹这孩子倒是一点没变,每回到访都盛情不减,委实有趣。 出入来回的 分卷阅读99 小厮手脚麻利,柏仲轩临行前掂量着灵山素来随性,此番既是喜宴,出行时便从府上点了三名家仆随行,由小影引着火速摸清环境,茶点上得利索,倒为游序和江晨省下不少力气。 裴然在江晨身旁落座,见他聊得兴致高昂,间或添着茶水,身侧的林惊晚不时按住游序就要跳起身的动作,无奈莞尔,怎么比师叔和长安还要激动? 堂中欢声笑语好不热闹,顾临之谈笑间察觉似乎少了一人,向乐长依招了招手,待人过来轻声耳语,“思思呢?” 明明闹着要同他们一道上灵山观礼,这会儿竟不见人影,乐长依探头往堂外瞅一眼,轻快笑道,“方才追着小狐狸出去了,这会儿在外头逗着玩儿呢。” 浑然不知有人找的顾思之怀里抱着兔子,手里揉着狐狸耳,玩儿得不亦乐乎,倏然想起正事儿,念着吉时将至,匆忙起身,她蹲得久了些,动作太快霎时有些晕眩,晃悠悠地往后倒,背上横来一只手将人扶稳,顾思之迷糊着回头,定睛瞧着来人,眼眸笑得弯弯,月牙一般,“苏曳,人都到齐,可就差你了。” 苏掌柜闻言挑眉,将人扶好,瞥了眼她怀里的兔子,随手将顾思之肩上的落雪拂去,俊秀的眉眼泛出笑意,“小丫头,外面风雪交缠,你竟也不嫌冷?快些进去吧,一会儿冻坏了。” 话落止住顾思之的动作,俯身帮她将小狐狸抱起来,招呼着石头一并往堂中去。 两人跨过门槛,便瞧见今日喜宴的两位正主已在堂中招待来客,新人一身大红喜服,尤其惹眼,恰吉时已到,众人心照不宣地安静下来,一如当初长安与宁致远共赴的第一场结亲礼。 江夏被程砚歌揽在怀中,心中万般感慨,时光荏苒,不过眨眼一瞬,如今身边的人都觅得良人,寻到归处,游序今夜担起重任,眉开眼笑地唱响一声,“一拜天地”,这场众望所归的结亲礼便正式拉开序幕。 “二拜师长”,宁致远始终紧执长安的手,对着坐在主位的尹博鸿躬身见礼,灵山是他们的安身之所,更甚之,是即便浪迹天涯也要归来的家,长安低垂着眼眸,诚恳地向师父躬身敬茶后,牵着师叔朝先生浅浅见礼,这是长安的心意。 陆遥弯着眼笑,掩在宽袍下的手将柏仲轩握痛,长安于他而言意义特殊,彼时在南临他便尤其心疼这孩子,如今见他挣脱旧时枷锁,站在宁致远身侧,即便低垂着眉目仍溢着璀璨光辉,如同一块蒙尘的璞玉被煅出光彩,当初顾家遭劫时粹煅出的沉静,在四年后的今日打磨得愈发夺目。 先生眼眶微热,稍松紧握的指节在柏仲轩手背轻磨,对方知道他心绪动荡,摊开手将他的完全纳入手中包握,热意烘得先生心口发软,听柏仲轩耳语调戏,“先生莫艳羡,待回了南临,学生便娶你。” 心头百转的思绪就这样被柏大人轻巧拨散,陆遥眼底漫上揶揄,神色如常地凝视着长安和宁致远行对拜礼,抵着柏仲轩的肩侧,薄唇微勾,“柏郎莫要打趣,我不嫁你,若是结亲,倒是能考虑。” 柏仲轩叫这一声柏郎唤得心口酥麻,想起夜里先生枕边的呢喃,现下撩拨可太不是时候了,只好紧了紧手中的力道,示意先生回去好商量。 “礼成!”游序陡然走高的昂扬腔调激出波浪,众人笑声四溢,气氛活泛开来,纷纷开起玩笑,携着身侧之人正式落座开席。 今夜的宾客都是熟人,知晓长安不能碰酒,裴然前些日子便带回了两坛果露,权当今夜长安独一份的喜酒。 宁致远却是躲不过的,灵山的师兄弟纵然不敢上手,苏曳却毫无顾忌,今夜为他二人高兴,又是知道老狐狸酒量的,难得逮着机会痛饮,自然不会手软。 席间觥筹交错,酒香漫溢,长安眼见师叔推杯换盏,饮得干脆利落,却始终面不改色,有些拿不准老狐狸的量到哪儿了,今夜宾客众多,一圈酒敬下来委实喝了不少。 小狐狸在主人身后跟小兔子绕着圈玩儿,见状极懂事地扑去苏曳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儿地蹭着衣袍。 苏曳分心去抱它,白兔双耳微晃,以为是小狐狸逗趣的新花样,蹦着跳着也要上去,苏掌柜分身乏术,只好搁下酒杯,他已近半酣,又素来散漫,这副形容仿佛一弯身就要栽下去,身旁的顾思之只好先行俯身将兔子抱在怀里,感叹苏曳竟也这般爱逗趣。 长安轻扯着师叔袖口,正待说话,一抬眼却自顾不暇,石头脚步虚浮地飘过来敬酒,他有些微醺,眼眶发红,执着酒杯道一句,“长安,往后祝愿你同师叔平安喜乐,百年好合!” 在座的所有人对于长安的经历不过一知半解,须得将细碎的片段堆砌起来才能拼凑出完整的过往,若说除了宁致远和顾临之,还有谁知晓得最多,大抵也就只有石头跟苏曳。 他们亲眼见证长安两次死里逃生,石头每每忆起总觉着心疼,长安知道这声祝福的贵重,心口熨出暖意,举杯与他对饮,恳切地应下,“多谢石头哥!” 夜色渐沉,转眼就要到守岁的时辰,众人离席回堂中落座,祁夙此番特意备好烟花,在年关将过那一刻掐准点儿燃放,璀璨的光芒仿若流光,在夜空中怦然绽放,迎来新年伊始,灵山上最妙的夜晚。 第62章 番外 · 囍 林间虫鸣轻响,严风寒凉,夜鸟在树影间嬉闹,结束喜宴之后宾客都由灵山的师兄弟打点住处,两道人影依偎着往院中漫步,待到院门近在眼前,宁致远将人捞抱入怀,今夜喜兴,这会儿他正精神着,此刻开始才是独属于有情人的良宵美景。 宁致远将人抱高,他身上酒气浓厚,瞧着却清醒,眼底尽是缱绻柔情,长安双手按在师叔肩处,双腿在窄腰上缠绕,垂首看他,今夜两人的喜服是宁致远亲自挑选,老狐狸着的是沉稳的绛色,长安却是一身出挑的丹红,衬得他明眸皓齿,鲜活灵动,白皙的肌肤韵出暖色,嫩红的唇色如同银雪点绛,风情万种。 夜风拂过,几缕碎发垂在长安鬓边,随着垂首的动作又落到宁致远颊侧,他被挠得心痒,扣着后颈将人摁下来缠吻,走动间竟也不受影响,径直往长安卧房的方向去,待到两人缠着舌不舍地分开,牵出细长的银丝,宁致远抱着人往上颠了颠,笑得落拓,“夫君带你洞房去。” 房门吱呀一声,长安还未自那一声夫君回魂,人已被放倒在榻上,鼻尖萦绕着入骨的青草香,墨发如瀑在榻面铺陈流转,宁致远埋首在已经吻湿的薄唇上再含一口,意犹未尽地抵额哄人,“好看。” 长安恍惚竟摸不准师叔这是赞他今夜好看,还是夸方才叫师叔吻出颜色的唇好看,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明明已经深缠过许多个日夜,心口的小鹿怎么还在 分卷阅读100 撞? 他失神地撞进幽深的桃花眼里,看着师叔稍撑起身,长指执起两人凌乱纠缠的发,宣示占有的语调柔情百转,“青丝缠绕是为结发,你我从此便是一体。” “今夜不许唤师叔”,长安舍不得眨眼,眼眸中波光流转,凝视着宁致远,轻缓颤动的眼睫仿若振翅的蝴蝶,衬得眼尾的泪痣格外妖冶,他心口熨帖,轻声唤道,“致远……” 宁致远弯着桃花眼,眼神如有实质地抚过长安嫩红的薄唇,逐渐染上红潮的双颊,秀挺的鼻,最后探入长安湿漉的眼眸,勾唇落下轻吻,抵着额温存着蛊惑,“还该如何唤我,嗯?” 朦胧的雾气在眸中散开,长安想起方才师叔的话,双手环去宁致远颈后,弯着眉眼笑得柔软,“夫君……” 人都道芙蓉帐暖,春宵苦短,宁致远听着这声轻软的夫君,却觉得即便不落下床帷,心脏依旧怦然滚烫,转手引着长安双手贴在腰带处,诱着人温存,“替我宽衣,会吗?” 他在情事上向来动作迅猛,宽衣解带的过程只是凶狠疼爱中属于情趣的一小部分,以往不曾试过这般慢条斯理,长安喉结滚动,被师叔撩拨得泛起热潮,他于此道上素来由着师叔主导,细细想来,他连师叔的身体都已然十分熟悉,不过宽衣之举,难不倒他。 只是眼下的姿势动作起来并不便利,长安见师叔没有挪身的意思,知道老狐狸就是打着调戏的主意,素白的手掌抵在腰带处,轻易便解开,随手将腰带丢在榻沿,长指点在领口处开始解扣子。 静谧的房中响起窸窣的衣料摩挲声,长安的心思全在师叔的衣物上,没留神自己已经衣衫大敞,他的喜服是宁致远亲自穿的,解扣子的速度自然快上许多。 温热的手掌抚上细嫩的腰侧,长安才解到第三颗,被摸得颤了一下,手劲儿就跟着腰身软下来了,他掐着指节想尽快解完,身下已被师叔扒得干净,作乱的手掌又按在腿根处揉动。 要糟!长安被逗得双手细颤,停在第四颗扣子上,根本解不开,他急得额上沁出薄汗,宁致远却来了兴致,引着他的手浪荡道,“不急,夫君教你。” 待终于完全解开,长安轻呼着气,宁致远灵巧地挑开垂落的衣物,却不脱完长安身上的喜服,里外三层的衣衫凌乱地敞开在两侧,赫红的颜色衬得长安如同刚剥开皮的嫩果。 他挤在长安双腿间,哄着人缠好腰身,早就硬起的滚烫性器刺入穴洞,很快顶得人颤身晃动,老狐狸在悦耳的呻吟声中仍想挑逗,“合卺酒还没喝……” 乖软的穴肉不出所料地猛然吸夹,修长嫩滑的双腿藤蔓一般紧紧缠绕,长安在颠簸中讨巧地放软语调,“唔......不要吃酒......” 宁致远今夜心软得厉害,被长安乖顺的姿态轻而易举地戳中心脏,舌尖舔含着嫩巧的耳垂,在他耳边狡黠地轻喘,粗长的性器逐渐加重肏弄的力道,引着诱着逗长安,“哄你呢,不让你喝,心肝儿,腿缠紧些。” 细密的滑腻水声在耳边回响,濡湿的舔舐声和低沉的喘息哼叫在房中萦绕不散,旖旎又放浪,长安含着师叔灵巧的舌在口中任由他滑扫侵占,翘臀微抬迎接师叔越来越重的肏干。 嫩软的穴肉缠着炙热的性器被翻出,又含着缴着邀请更狠的深入,喉间受不住地嗯哼,待宁致远尝够了甜舌,转而将吻落在锁骨和胸口处,长安才环抱住师叔轻软地吟叫,“唔……师叔……啊……夫君……深一点……” 作乱的人被逗笑,悍然地顶撞了好几下,才足意地揶揄,“不怕疼了?昨夜谁还哭着喊太深了。” 逐渐陷入迷乱的长安情动地哼喘,半眯的双眸不复清亮,雾气朦胧地叫宁致远看得心好软,他凝视着长安,看他眉间轻蹙,微张嫩红的唇,露着软舌,下颌的弧度勾起,像一块精巧滑润的软白玉。 无数个日夜的疼爱浇灌出默契,长安逐渐明白榻上欢爱的纵容即是无声的诱惑,今夜将自己完全敞开,引诱着师叔使坏,“今夜……唔……都依……依你……” 这简直是莫大的惊喜。宁致远愉悦得战栗,身下人的引诱激得他心潮澎湃,这副撕开清冷淡然的放浪模样长安只给师叔看,他怎么能这般乖巧温软,宁致远控制不住力道,在狠重的深入中觉得魂也叫长安勾了去。 长安秀眉微皱,面色潮红,狼藉满身,哼着吟着,想让师叔轻一点,又想让师叔深一点,双腿时而松缓,时而紧缠。 灭顶的快感既叫他承受不住,又让他欲罢不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被欲望撕扯得止不住放浪叫唤,颠三倒四地喊,“夫君……啊……致远……深……” 身上的人叫这副模样激得起火,狠命深入侵占,在凶狠肏弄中喉间微喘,笑得浪荡,“心肝儿,大声点儿,夫君听着呢。” 承着疼爱的人侧首露出白嫩的脖颈,秀气的锁骨轻颤,勾着宁致远俯下身品尝,将吻落在喉结处舔含,那处本就敏感,又是至关重要的命门,薄唇将落,湿软的舌尖抵上,长安便浑身震颤。 习武之人对喉处的侵袭反应本就强烈,宁致远挺腰猛力肏干着嫩软的穴肉,感受着唇下不停滚动的喉结,长安的呻吟哼喘全压在喉间,化成心甘情愿却难以自抑的轻声呜咽。 他滑着泪低泣,宁致远的唇舌一直在喉结处辗转舔弄,见长安乖顺地止住原本微晃的头,甚至还弓起软腰,仰颈承受缠吻和肏弄,这种无声的纵容实在是要命的诱惑。 宁致远眸光转暗,喘息深沉,深入顶撞的力道失了轻重,巧舌抵紧喉珠,跟着性器肏干的节奏不停地顶弄,长安泪落得可怜,眼尾的泪痣被红潮染透,颤得诱惑,宁致远哪里缓得下来,失序地加快动作。 滚烫的性器来回磨着刺着,他轻启薄唇一口咬在长安喉结处,像猛兽叼住爪下的猎物要蚕食入腹,又像深情温存的情郎要将心悦之人疼爱入骨,长安猛然剧颤一下,终于啊叫出声,音色幼哑,像清冽的脆玉,仿佛宁致远再稍用点力,就能将他完全握碎。 脆弱的姿态如同献祭,激得宁致远心口酥麻,通身爽利,肏干的速度又快又狠,力道极深极重,可致命的诱惑还没结束,长安呻吟着仰颈挺胸,腰身弓出弧度,嫩滑的穴肉瞬时死死缴缠,承受师叔狠命的贯穿,终于在凶狠无度的撞击节奏里被肏进最深处浇灌,哑声低叫着攀上云端。 闷在喉间的呜咽喘息喑哑,听着可怜兮兮,宁致远松口时,白嫩的颈侧泛起一圈红痕,他下口的力道不重,只是咽喉处太过敏感,长安没能停下细颤,圈紧师叔的窄腰承受浇灌,手掌在健硕的背上紧按,宁致远爱怜地轻吻喉珠,舌尖点着吻着安抚,最后抬身含着软舌,在柔吻中放人缓劲 分卷阅读101 儿。 已是深夜,林间树影摇曳,银色月光映在雪面,轻缓的足尖点踩出痕迹,小狐狸扫着毛绒的白尾,在灵山四处晃荡,身后的白兔蹦蹦跳跳,总想叼咬眼前滑扫的尾巴,狐兔结伴嬉闹,蹦着跳着往主人的院子去。 小七如今去哪儿睡都随意,今夜偏要睡在师叔房里,引着白兔熟练地往房里去,脑袋蹭着顶着阖上房门时听见隔壁传出的软哼喘息,它也不甚在意,扫着耳朵招呼白兔蜷进窝里,如今这间房是它们俩的栖息地,才不管另一间房在闹什么把戏,只管呼呼大睡,笃自陷入梦里。 隔壁房中的深缠仍在继续,缓过劲儿之后长安便被翻过身,趴在师叔曲起的腿上,手掌按着双膝,背对着滑坐在师叔怀里,这个姿势他本可以撑膝吞含,奈何他已经浑身绵软,躲懒地伏在师叔腿上,实在不想再自己动了。 软弹的臀压在宁致远下腹,双手撑不起身反而迫着弓腰贴紧,翘臀挺出弧度,宁致远掐揉着他敏感的腰侧,埋首在他背后吻出颜色,窄腰挺动持续深入,长安满身潮红,背后的红莲妖冶生艳,随着长安在颠簸中细颤不断。 濡湿的吻细密地落在后颈,老狐狸侧首含着软舌缠吻舔弄,长安浑身颤抖,震动不已,颤着将师叔灵巧的舌纳入口中,却被肏得喉间急喘,嗯嗯啊啊地根本没力气接吻,泪不停地滑。 他不知道到底是今夜这场疼爱的意义非凡,还是因为这个姿势弄得他太过迷乱,他连力气都找不回,思绪又紊乱,下意识想晃头,却想起方才许诺师叔今夜随他去,只能被肏得泣声哼吟,软下语调讨饶,“夫君……啊……你……疼疼我……” 带着鼻音的音色软糯乖巧,他知道师叔喜欢听他叫,却不知道这般叫唤的后果可能更糟糕,宁致远被唤出战栗,翻涌而至的凶狠情欲让他越发狠厉。 身下的人是他的软肋,是他捧在心口,含在口中都嫌不够的渴求,今夜之后还是他名正言顺的结发爱侣,心爱之人这般哭求着引诱,他怎么舍得停下占有。 乱序的悍然深入中,长安绵软的喘叫声逐渐走高,剧颤的腰身止不住扭动,湿热的穴肉箍紧急骤抽插的性器,软臀不停被肏高,又飞快地落下,肉体撞击声啪啪直响,滑腻的咕叽水声缭绕四散,搅得一池春水激情荡漾。 勃起的性器跟着撞击的频率快速磨蹭过宁致远曲起的双膝缝隙,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让长安想起师叔疼爱自己,后入肏弄双腿的场景。 位置的变化带来的诡异快感实在太羞耻,他扭着腰身要将性器退出来,翘臀一旦后挺又是更重的侵袭,他就这般被师叔肏着撞着,在疯狂晃动中哼叫,滚烫的性器吐出滑腻,打湿了宁致远双腿的狭缝,溅湿了自己的腿心。 他双手紧按住师叔的双膝,手背已然绷出青筋,指节完全泛白,却怎么也找不回力气挣脱,韧腰扭动的过程不仅刺激着他勃发的性器,也让硬起的乳粒不断在师叔腿上磨动,三重快感激得他完全迷乱,哽咽着大喘。 长安受不住地啊声高叫,弓紧的嫩腰不停地晃,双腿不断地颤,宁致远被叫唤得心口怦跳不止,血脉偾张,酣畅地喟叹,他怎么就这般经不住小六的诱惑,无知无觉地唤师叔也好,温软纵容地叫夫君也罢,形同妖精催情索命,实在叫他畅快淋漓。 喉间咕噜声沉重,身下的肏弄又急又重,又深又狠,终于在狠命的数十下深入顶干中完全肏开紧缠的穴肉,手掌掐紧软腰猛然按下,挺动腰身,粗长昂扬的性器凶狠深入,力道重得仿佛要将人就此贯穿,欲海情潮翻涌沸腾,灭顶的快感席卷而至,将两人都拍得急喘不止。 长安喘叫得几乎要窒息,抬高的浪叫声戛然而止,噎在喉间失声呜咽,熟透的穴肉痉挛着翕张吞含,却像再也吃不进性器的浇灌,精水漫溢滑落,在淫秽不堪的榻面滴答不休。 长安脱力地趴伏在师叔曲起的腿上,胸口起伏剧烈,缩紧的腰腹和穴口直至持续的浇灌临近尾调仍旧松缓不下,他却什么也顾不上,浑身绵软无力,侧脸枕在师叔膝上缓劲儿,待呼吸频率渐缓,他才觉得自己捡回了被撞飞的心魂,这一场下来,岂止是要坏,半条命都要叫师叔拿去。 喜服凌乱地滑挂在身上,上面湿漉的浊迹情色又淫乱,长安实在没眼看,双臂往后伸去好让衣衫顺着滑落,哼着唤师叔挑开扔下榻,负气地嘟囔一句,“老狐狸”,太坏了! 老狐狸哼笑一声,将人旋过身揽在怀里躺回榻上,手掌顺着背轻缓地捻揉哄人,长安侧脸枕在师叔胸口歇息,他的身量本就比宁致远要小,此时赤条条曲着双膝趴伏在师叔身上,被抱着翘臀温存深入的姿势像只窝在豺狼怀里的小奶猫,回魂之后便被宁致远诱着哄着,伸出嫩巧的舌尖在师叔锁骨处舔舐挑逗,不时轻咬,尝得津津有味。 数年深缠的洗礼,让长安逐渐从疼爱的默契中褪去青涩,韵出独有的诱惑,以往榻上稚嫩,他浑然不觉自己无声的引诱,但如今在激烈疼爱过后,他既摸清师叔的偏爱,便想着也疼疼师叔。 高潮过后的长安温顺乖软,即便没有师叔那般撩得人生死不能的手段,他却自有盘算,没成想素来惯于钻研的习惯在榻上竟也能派上用场。 湿滑软嫩的穴肉不时使力裹夹着缱绻深入的性器,嫩红的巧舌点在宁致远的锁骨上轻柔落吻,舌尖顺着滑到精悍的胸前舔弄,热息吐出激得乳尖立起,长安给师叔含过粗长的性器,却没有认真吻过敏感的乳粒。 像发现新鲜玩意儿,他好奇地吐着舌点在乳粒上轻轻扫过,头顶便传来师叔危险的低沉喘息,滚烫的性器在穴肉中跳了一下,深入的力道跟着加重,肏得人轻轻晃动,长安就知道,师叔喜欢这样。 找到窍门的奶猫一手与师叔十指紧扣,被握痛了也无妨,一手摸去师叔另一边乳粒搓揉挑逗,巧舌也没停下抚慰,含着小豆似的乳尖玩得兴起,随着身下逐渐加快的肏弄嗯哼着嘬吸。 宁致远舒坦得浑身爽利,小家伙会伺候人了,他本想放人再缓一会儿,如此看来倒是不必,小六还诱着人使力呢。 洞房花烛春帐暖,旖旎呻吟音长叹。 哪怕在凶狠占有中足意,宁致远未曾料到,竟叫长安撩拨得情动不已。 他箍紧身上承着疼爱,纵情欢愉的小东西,明明他才是深入侵占的那一方,却被温软的纵容裹夹得心口滚烫,他弯着桃花眼,将吻落在对方沁着薄汗的额上,听长安软声唤,“夫君……” 宁致远酣畅地投身欲海,拉着长安在情浪中颠簸晃荡,在忘情深入间喘笑着回应,“夫君在呢。” 我会一直陪着你,心肝儿。 往后黄泉碧落,我守你诸事顺遂,许你一世长 分卷阅读102 安! 第63章 番外 · 意 银月高挂,夜风徐徐掠过拂出凉意,今夜好景,又逢佳节,漫步在月光下的人影结束夜炼,正往院子的方向去。 每逢中秋,灵山上下便会聚首一道赏月,宁致远前些日子接了紧急委托下山去了,长安数着归期,按师叔的性子,大抵会连夜赶回来,但到了用膳赏月时人还没赶上,长安琢磨着兴许是此次委托任务繁杂,与师父和师兄弟们散了席之后便循例夜炼。 这会儿已是半夜,人影都没见着,长安也不急,耐着性子泡完温泉,踏入卧房时心里到底颇感惆怅,房中灯没亮,他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回来?” 呢喃的尾音在空荡的房中飘扬,还没落地人就落入挺阔的胸膛,来人捞抱着长安,身上还带着连夜奔波的微凉青草香,落在后颈的轻吻却似火般滚烫。 长安软身倚在师叔身前,感受着唇舌在颈处舔吻出酥麻,暖得心口发软,听归来的人在耳边笑得浪荡,“想我了。” 肆意的陈述句,不是想你了,而是想我了。 他仔细着院外的动静,特意匿在暗处,原是想给长安个惊喜,没曾想竟听到他轻声嘟囔,乐得调戏,长指一弹灯便点燃,房中亮起泛暖的烛光,摇曳着将空荡的空余尽数填满。 宁致远拥着人心满意足地松下劲儿,听着长安轻缓地嗯一声,将下颌点在他发顶,也不松手,就这么抱着往不远处的椅子过去。 待坐下了,宁致远稍往后靠去,舒坦地喟叹一声,长安见他神色慵懒,怕压着人,想起身去备热水,好让师叔泡完今夜好睡,稍有动作腰却被箍得严实,宁致远知他打算,连眼睛也没睁开,微勾了唇笑道,“不急,还没亲够呢。” 老狐狸,想温存从不好好说话。长安被逗笑,旋身跨坐在师叔身上,双手摁在他肩处揉动解乏,主动凑近去讨吻,他也想师叔了。 宁致远也不动,耐心地等着小家伙自己来,湿软的舌尖带着热意点在唇上滑扫,想舔开薄唇钻进去,却发现师叔没动静。 若放到以往长安大抵就要转战颈侧或是锁骨,但他如今在私下里,脸皮已然被师叔磨出些厚度,眼珠咕噜转,不以为意地磨咬着唇撩拨。 不服输的气势进退有度,逐渐化成缠绵的攻势,宁致远乐了,小猫还挺野,手掌按在软腰上捻揉,一手按紧翘臀在身上摩挲,享受般听着情动的闷哼声响起。 小憩的豺狼倏然迅猛地叼住挑逗的软舌,睁开的双眸危险,长安被这一口惊得颤了一下,到底还是斗不过,乖乖被含着舌吻得险些背过气。 他在缠吻中急喘起来,拍着抵着肩处要将舌夺回来,宁致远笑弯了桃花眼,见人眼尾已然浮上薄红,才意犹未尽地饶过可怜的小猫,在水润的唇上轻点一下,才算解了馋。 手掌抱着软臀在性器上磨动,炙热的温度隔着衣物烫到了长安,他仓惶着回手摁住师叔作乱的手掌,止住轻晃的身体,凌乱的喘息声渐缓,他克制着清了清嗓,“师叔连夜赶路,可别再闹,快些沐浴,今夜才能好睡。” 话落撑着双膝就要起身,宁致远反常地没有制止,在臀上掐揉的手掌顺着滑在双腿内侧撩拨点火,面上端起正经叙话的神色,“不忙,方才回来路上撞见你师父,说是有你的信件,要不要看?” 身上的人果然止住动作,歪头扔了个表情示意,东西呢?宁致远眼底溢着调情的暗潮,眸光顺着自长安嫩软的薄唇下滑,长安喉结滚动,感觉被师叔摸到了,想起被舔咬着喉珠承受深入的夜晚。 如有实质的眼神抚过白嫩的颈侧,在锁骨处辗转,继而落到起伏的胸口处,敏感的乳粒被无形的挑逗激得微微立起,长安稍弯着身,难抑的情潮被轻易挑起,他被师叔看热了,明明此刻衣物齐整,他却觉得自己一丝不挂,无所遁形。 正懊恼着怎么越发经不住撩拨,见师叔点了点下颌,朝着前襟的方向百无聊赖地续话,“想要?自己摸。” 不过是取一封信件,话到师叔嘴里转一圈怎么就成了这般,长安在心里撇撇嘴,腿侧的抚弄轻缓柔和,状似安抚,老狐狸却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被勾出兴奋,索性坐回去,由着人撩拨。 长指顺着前襟滑进温热的胸口,隔着里衣摸索,待颤着手摸出信来,人已经被摸出热潮,宁致远挑眉看他抖开信纸,透着光在背面将内容看了个大概,唔一声停下动作,稍直起身搂着人戏谑,“今年是个好年份,喜事排着队上门报到。” 长安眨了眨眼哂笑,“先生和世子相知多年,上回喜宴我听得江夏偷偷提起,才知世子原本早有打算,他晓得先生喜静,欲在出游时同先生私下行礼,奈何王爷不允,觉得皇家门第贵重,既是要娶亲,便要大肆操办才是体面,为此事磨了两年之久,先生不欲叫世子为难,这才一直拖着,如今看来,约莫是王爷磨得无法,总算松口应下了。” “柏世子为人杀伐果断,没成想竟还是个痴情种,虽同他见面不过数次,也得认一句,委实是个人才”,宁致远想起当初南临的那一场夜谈,难得感慨,“亏得他早早拜在陆遥门下,也算是修身养性,否则以此人聪慧之能,若在权力浪潮中变得无所顾忌,绝计要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 “唔……”长安将信妥帖压在旁侧的桌面,诚恳应道,“先生授业素来循循善诱,以德服人,能做先生的学生,是我等之幸。” 宁致远骤然动作,捞抱着人起身往榻上去,长安吓一跳,慌忙缠紧窄腰,不明白话题为何就此截断,他还想同师叔一道参详贺礼一事,先生和世子这会儿当是已经出游,信上提及大抵两月之后回南临,好歹空出了时间可以筹备。 可是走动间腿心被恶意地顶撞,师叔在颈侧稍使着力舔咬,将人咬疼了,长安哼着声,听师叔威胁道,“我连夜赶回来,你就打算同我聊这些?先将夫君喂饱才是正事,今夜不许再提旁人。” 敢情是醋了。长安知道再要叫人先沐浴已是来不及,只好暂且将贺礼一事抛诸脑后,揪着师叔前襟抬首讨巧地迎上去,唇舌纠缠着喉间溢出低吟,“致远……” 房中烛光摇曳,纠缠到一处的身影映在窗页上,缠绵悱恻的轻喘哼叫听得人意乱情迷,人影不过稍顿一瞬,点指之间烛影即灭,将缱绻疼爱全掩在黑暗里。 唔……?吃多了会不会有一丢丢腻哈哈哈哈?(? ???ω??? ?)? 第64章 番外 · 愿 中秋月圆之夜本是阖家团圆的佳节,正值深夜,墙外喧嚣渐停,一道人影在院中长廊缓行,双臂打横抄抱着人,行走间挂在臂上的双足同垂落的青丝微晃,在月色下荡漾。 小影 分卷阅读103 打理好新人行礼后的琐碎事务,识趣地回了房,今夜有幸见证两位主子的结亲礼,即便只是简单拜过天地,行过对拜礼便回房歇息,他依旧满心欢喜。 时移世易,小影想起到府上侍奉已有数年,世子为了今夜这场不过两刻的仪式,耗费两年时间,做了多少铺垫,才终于得了王爷首肯应下。 即便柏仲轩不曾在先生面前提过,细微之举却处处可见情深,小影委实欣慰,主子多年夙愿得偿,与心悦之人终成眷属。 小影欣慰与否柏大人是没心思体会了,但有一点确然,他的确是得偿所愿,不同的是,这两年光景,所做的一切皆胜券在握,与先生成亲之日不过迟早而已,只要先生愿意,等多久都无妨。 须臾房门便近在眼前,此次结亲礼一切随简,小影在院中挂上红绸,门窗贴上囍花,长廊屋檐和窗沿都挂着用红绳结好的桂花束,银桂丹桂相辉映,所经之处淡香缭绕,沁人心脾。 落在怀中的人抬眼赏桂,鼻间幽香醉人,他双手环挂在对方后颈处轻笑,音色清雅,“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1」小影心思妙哉!” 仲秋夜间已有些凉意,柏仲轩身上的喜服轻薄,陆遥的衣衫却是特意选了厚一些的质地,此时垂落在身侧,一身火红衬得先生冰肌玉骨,平日里浅淡的薄唇染出了暖色,落在柏仲轩眼中,如此形容简直勾魂夺魄。 柏仲轩心神荡漾,他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素来不动声色,唯独在先生面前,总按捺不住亲近的渴求,捧着心表意的姿态稚儿般真诚,乍听陆遥夸赞小影,抬眼望去,笑得倜傥,喉间嗯一声,转身踏入喜房。 酒杯轻磕,柏仲轩将人抱在桌面坐着,递了合卺酒过去,陆遥素手纤长,干净漂亮,眼中盈着笑意,与柏大人交臂对饮,双腿在对方身侧轻晃,像个坐于高墙之上,逗人玩耍的少年郎。 他双腿交扣,轻巧地蹬掉鞋袜,见柏仲轩拿起酒壶,对嘴含了一口,些许酒水溢出唇边自下颌滑入颈侧,看得陆遥想抬首去舔。 他正想出声调侃,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埋首压下,唇舌不过相抵,先生张唇含住,咽下情郎渡入喉中的佳酿,听耳边酒杯磕碰,发出叮铃声响,陆遥却无暇顾及,今夜柏仲轩攻势甚猛,他只得环紧人,被吻得险些喘不过气。 忘情缠吻间,嫩巧的足尖在对方小腿处轻磨挑逗,陆遥双手高抬环去柏大人颈后,宽袖下滑,露出白嫩素净的小臂,长指按着点着,明明是在后颈处作乱,热流却被撺掇着自脊背往下腹蹿。 柏仲轩抵紧人,又往前再进一步,严丝合缝地贴在陆遥双腿间,搭在腰侧的手掌也跟着意味深长地摩挲挑起火苗,像雄狮发出求偶的情欲信号,蛰伏欲起的危险眸光致命又性感,他埋首在陆遥颈侧吻出湿意,听先生微喘着仍在撩拨,“柏郎,你好烫……” 话音方落,在小腿处诱惑的足尖勾缠着人,双腿贴着柏仲轩腿侧轻缓地滑动,面上端着先生的温和模样,使的却是放浪的调情手段,柏仲轩实在太爱陆遥这般,叫他勾得心魂荡漾,血脉偾张。 房中旖旎情色的吟喘萦绕不断,愈渐走高的呻吟呢喃一直在陆遥耳边回响,火红的喜服凌乱大敞,地上陈着垂落的衣衫。 先生此刻身下空无一物,腿间承着凶狠的嵌入,白嫩的双腿紧缠着劲瘦的狼腰,喉间尽是深喘,待剧烈的顶撞侵袭得他受不住,双手环不住人,长指下滑按在桌面,难耐地曲起绷出颜色。 红潮浮上,纹路一般逐渐爬满晃动的身体,陆遥躺在火红的喜服上,眼尾漫出薄红,湿发跟着摇晃,更衬出惊心的丽色,柏仲轩加重进出的力道,埋首含住立起的花苞,听着先生情动的哼声叫唤。 陆遥颤着手碰倒了桌面的酒壶,撞得叮当响,他扭着腰想起身,柏大人被激出战栗,将酒壶器具一把扫落,掐紧软腰悍然地顶撞了数十下,将先生压紧在桌面射入,让惑人的花苞在浇灌中彻底绽放。 按以往的惯例,每场高潮之后柏仲轩都会放人歇息,今夜委实特殊,他一反常态,在浇灌中将陆遥捞抱起身,感受着怀里人停不下来的细颤,往床榻过去的路上,仍依着射入的频率破开穴肉持续顶撞。 先生受不住,颤着身子就要往后倒,柏仲轩眼疾手快地抬手按住后心,让人贴紧在胸前,滑着湿泞的双腿勉强缠着窄腰,只能依靠穴肉含紧昂扬的性器,柏仲轩舒爽得长叹,看先生半眯着双眸,软声讨饶,“唔……仲轩……慢一些……” 他撑着嫩软的腰身想抬起,却发现委实找不回力气,溃败地落下也只是让性器入到更深处去,先生喘息凌乱,将头靠去柏仲轩肩处,被坏人撞着往上颠,又按着往下落,待行至榻边,便听见柏大人笑着调戏,“今夜将过半,才一回先生便要慢一些,这可怎么办?” 陆遥被逗乐,无声地笑,他们如今在榻上默契,即便体力偶有跟不上的时候,相互撩拨的情趣却从未断过,乍听这话,先生来了兴致,既是洞房花烛夜,便要一道尽兴才是,思及此,他蹭着颈侧伸舌挑逗,音色压得诱惑,“如此,且换个法子来。” 窗外夜风微凉,院中桂花飘香,顺着方向钻进喜房,窥得新婚燕尔的缱绻放浪。 陆遥坐在榻沿,湿润的口中吞含着滚烫,他坐姿端方,这是多年谦和自持的礼节习惯,可先生如今衣衫凌乱下滑,露着素嫩的双肩,喜服底下一片赤裸,满身红潮,他媚眼如丝地微张薄唇,正伸出巧舌舔弄炙热的性器。 先生肤白胜雪,此时又泛着诱人的薄红,耳尖的颜色最为明显,随着前后吞含的动作烫出深红,像覆雪的红梅在氤氲雾气中随风摇曳,清雅高洁。 可他含吻着昂扬的性器,吃得津津有味,分明是个摄魂的妖精,柏仲轩仰颈深喘,受不住先生如此勾人的姿态,挺腰在湿热的口中顶弄,感受着先生放松喉口将他吞得更深,越发控制不住力道。 陆遥像只成精的九尾狐狸,白日里为人师表,温润持礼,夜里勾魂摆尾,媚惑催情,柏仲轩咬牙抑制住急促的喘息,恨不能将人揉碎在怀里。 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听着腿间失控的呜咽,柏大人足意地纵情欢愉,今夜他不会再心软,不能再轻拿轻放,狐狸的白尾都撩到他腿根上了,他要将人彻底吞噬,肏到先生呻吟叫唤,泣声讨饶为止。 他弯身去扒先生身上仅剩的衣物,性器因着这个动作顶得极深,先生朦胧的双眸蓄出水汽,哼出软腻的鼻音,柏仲轩舒坦得深喘,待衣袍落得干净,他直起腰身迅猛连顶数下,全浇给了先生。 柏大人眼眶赤红,满心亢奋,紧盯着陆遥咽下东西,红舌微露卷掉唇边星点的浊迹 分卷阅读104 ,魅色横生的形容简直要命。 他拥着人躺到榻上,欲望烧得他浑身滚烫,先生却似全然不在乎危险,双臂环绕,笑得眉眼弯弯,月牙一般,在柏仲轩唇上轻点一下,将濡湿的水光也沾到对方身上,巧笑着在他耳边微喘,“可要夸我。” 炽热的性器挤开穴口磨着进入,摆弄着姿势的人被逗笑,深顶一下权当回应,这可怎么办才好,他何止要夸,还要将人撞碎在身下,侧首在先生肩处种出吻痕,轻咬一口,亲昵地唤他,“阿遥,夫君魂都给你,要不要?” 先生被哄得心口发软,正要调笑,柏仲轩却再不给他反应的机会,顶着撞着动作起来,执着他的手一道落在乳尖处掐揉,先生失措地喊,“不行……唔……” 求饶的音色绵软,作乱的人却兴致盎然,又引着另一边手往小腹去,察觉到柏仲轩的意图,先生颤着音呻吟,却已经来不及,他被挟着手掌握住自己勃发的性器,穴肉含着缴着被肏得浑身战栗,终于滑下泪来,“啊……仲轩……不要……” 说来也妙,先生在榻上诱惑撩拨信手拈来,却从未试过自渎,现下被包握住指节,迫着把玩自己的身体,竟难抑地漫上羞耻,白皙的面上迅速被红潮染透,双眸凝不住泪,断续地滑落,这般情态反倒露出几分稚嫩的可爱来。 坏心的学生终于完全卸掉温柔的面具,他本就是悍勇的雄狮,以往榻上细致是唯恐伤了先生,如今他们已是数年交融,摸出了规律,自然要重回凶猛疯狂的狠厉,柏仲轩勾唇笑得肆意,“不许不行,不能不要,先生既知学生秉性,还要撩拨,就该知道后果。” 话落埋首去逗吻红梅般诱人的乳粒,尝得快意,先生被肏得肩背不住在软被上滑动,胸前的乳尖又被舔弄得凶狠,双手环抱住人,素净的指节绷出旖旎的嫩粉色,狡黠地陷入发里揉动,诱着柏仲轩肏弄得更深更重。 柏仲轩失序地将掌下的腰身完全翻折,陆遥曲紧双膝,腿面被迫着压紧在胸前,感受着抵在自己身前的人层峦涌动的爆发力,他没试过这个姿势,难耐之余竟颇觉有趣。 先生已经被汗湿透了,湿发贴在颊侧勾勒出妖娆,性器不过抽插几个来回,他便有些慌乱地微晃着头,侧颈绷出线条,仿若溺水一般喘息不止,柏仲轩撞得好深,侵略的滚烫顶得他腰身又酥又麻,深处又酸又胀。 他缠不了柏大人的腰,只能在情浪中颠簸飘摇,被凶猛侵袭的快意和痛感逼得呜咽讨饶,“唔……仲轩……抱我……” 欲海情浪翻涌沸腾,拉扯着人从高处坠落,在浪潮中忘情沉沦,他仓惶地环紧身前的浮木,濒临失控的迷乱让他止不住吟叫,引着诱着对方紧紧缠绕,“柏郎……” 先生在称呼上很有讲究,正经对外时爱称仲轩,私下调情时喜唤柏郎,明着挑逗时声称大人,而这些称谓若放到榻上,声声叫唤全是一种意向,既是蛊惑深缠,也是纵情放浪。 夜空满月银亮,漫天星光璀璨,微风掠过,挂在廊中的桂花束微晃,院中萦绕着惑人的清香,夜鸟栖在屋檐嬉闹,听得幽暗的房中传出缱绻呢喃, “柏郎……为夫这腰……明日怕是……唔……不成了……” “先生不必忧心,新婚之喜,此处亦无人叨扰,纵是下不了床也无妨。” 呻吟哼叫的人似是挨了狠重的一下,停顿须臾才颤着泣音,轻喘着笑,“坏人。” 注:1」诗句出自《鸟鸣涧》· 王维。 桂花花语源自度娘,意为崇高,美好,出类拔萃之人,亦有永伴佳人之意,还有一句,你身上的香味与桂花一般宜人。 第65章 番外 · 辰 正值盛夏,黄昏的落日敛去毒辣,恰是归家的时辰,繁华街市喧嚣渐息,街边的小贩探头话着家常,趁着这会儿稍作歇息,行人多神色匆匆,唯有两位公子闲庭信步,在街市穿行,其中一位不时侧首看摊位上的小物件,最后停在面具摊位前。 摊位上摆放的面具琳琅,花样精巧,瞧着很是致趣,长安拿着白兔和狐狸面具,执起兔子那面挂在脸上,露出的双眸灵动,藏在面具之下的声音听着有些闷,却听得出浅浅的笑意,“像小白......” 转手将狐狸面具挡在宁致远面前,正想调侃像小七,却被师叔执着手腕挪开,意有所指地戏谑,“像你。” 摊主面上堆笑,捡着几个面具递过来,见二人举止亲昵,眼色极好地大略提了两句现下时兴的款式,并不多话,只见年轻的那位公子选了两张,身旁的那位随手给摊主递了银子,两人便转身离去。 “上回做生辰礼的玉佩,江夏总说东西太贵重,随后托东川给灵山送了好些机巧”,话到这儿长安有些无奈,彼时宁致远接了紧急委托往信都去了,恰好错开了生辰,乍听这话不甚在意地轻笑应话,“既如此,此番选些讨巧的小玩意儿便好。” 他接过长安手中妥善打理好的礼盒包裹,将两张面具也一并放进去,执着长安的手往程府漫步过去。 今夜过生辰礼的小家伙正在院中,摆弄着手中的小型弓弩,趁着江夏往堂中会客的间隙,瞥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另一柄,摆着小手笑得讨巧,“舒姐姐,我想吃点心。” 小家伙过了今夜便整四岁,生得桃腮粉面,双眸水亮,是颗名副其实的糯米团子,乍看同程砚歌儿时的模样别无二致,敛起笑意时像个端肃清贵的小公子,正是长肉的年纪,双颊堆着点婴儿肥,加之性子又随了江夏,面上带笑时天真烂漫,尤其招人喜欢,撒起娇来效果拔群。 侍女心花怒放地摸摸他的发顶,道一句尽快回来便直直往伙房去,小团子成功将人支走,探头见人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小手欲欲跃试地去摸江夏的弓弩。 寻常的弓弩后坐力道已是不小,遑论江夏是个正经的练家子,平日里即便旁事随意,在弓弩利器上却尤为谨慎,小团子终于逮着机会,眼珠咕噜转一圈,趁着人都支开了,耐心地按着江夏先前教的方法,瞄准箭靶时却听到不远处的交谈声。 他仓惶地扣动扳机,被力道震得往后直直倒入来人怀里,鼻间钻进若有似无的青草香,小家伙水亮的双眸波光流转,尚未来得及兴奋,就听见阿娘严肃地唤他大名,“程允珩!” 小少爷迅速将东西搁回桌上,摆手示意低头认错,做好绝不再有下回的保证,这才挥着手向着来人讨抱,稚嫩的小手像春芽,满心欢喜地环着对方脖颈,嗓音叮铃脆响,软糯地唤,“六叔叔~” 程允珩很黏长安。说是缘分也好,道是眼缘也罢,自他去年开始记事起,一年下来能在南临见到长安的机会不过两三回,但不知为何,就是尤其喜欢长安,上回碰面还 分卷阅读105 是春三月,彼时恰逢祁夙途径南临,他听着祁夙唤长安小六,便弃了原来的称呼,亲热地改唤六叔叔,他被长安抱在怀里,转头同另一位来客打招呼,“宁伯伯好~” 当真是每回见都有新花样呢,上回见还是牵手,这回就抱上了?宁致远挑眉,颔首嗯一声,几人一道往正厅去。 跨过门槛时,小团子从长安身上溜下来,蹿到前方牵了娘亲的尾指摇晃,这小子十分擅于撒娇,江夏晓得这是有悄悄话要说,弯身将人抱起来,果然听小家伙咬耳朵,“阿娘,我今夜能同六叔叔睡吗?” 以往长安不论同谁一道拜访程府,夜里都会婉拒程砚歌留宿的提议,去年程允珩生辰时难得留了一夜,小团子便牢记着,今年顺着杆爬上去。 江夏颠了颠将人抱稳,将这种无解的问题轻巧抛开,压轻声量耳语,“唔……你若能哄得你宁伯伯松口,阿娘是没意见的。” 虽然不明白为何同六叔叔睡觉要征得宁伯伯同意,程允珩在听见父亲问生辰愿望的时候仍旧执着地许了愿,心满意足地谢过长安和宁致远,用完晚膳后还耐着性子陪着大人们叙话。 程砚歌正聊着近况,瞥见原本乖巧端坐的小团子已经眼角挂泪,不时打着呵欠,摇头笑着让小厮抱着程允珩下去沐浴歇息。 仲夏夜间微风清爽,叙旧之后他们便各自回房,夜里沐浴的时候,宁致远就坐在沐桶旁,听着水流滑过身体,落回水面的轻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人。 长安如今已经习惯,师叔不进来闹已是顾着分寸,他百无聊赖地泡在水里,想起今日的事,斟酌着开口,“允珩的性子如今越发讨喜了。” 宁致远唔一声,意味深长道,“他倒是挺黏你。” 果真是醋了。长安无声地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逐渐意识到老狐狸的占有欲强烈,过往同师兄弟们在灵山,他一直仔细着不要有过密的触碰,原只是个人习惯,便没能瞧出端倪来,但在长安逐渐松了警惕之后,反而从日常细节中嗅到蛛丝马迹,师叔既能吃小七和先生的醋,自然也要吃小团子的醋。 思及此,沐桶中哗啦一声,长安往前贴靠的姿势像一尾在岸边窥探的人鱼,两颊因为水汽泛着绯红,下颌还滴着水,眸光摇曳盈出笑意。 宁致远耐心地等着他动作,见他素嫩的双臂带着水光横在沐桶沿,下颌点在手背处,两人不过一指的距离,呼出的热息轻缓,撩拨的意味却肆意,长安如今已被师叔调教出默契,伸出软舌在宁致远唇缝处轻飘撩过,假意皱起眉头打趣,“好酸……” 拐着弯揶揄的姿态委婉,宁致远被逗出笑意,抬手捏住他下颌,指节抵在下唇摩挲,不时探入口中逗弄软滑的舌,挑眉笑道,“不过点一下便尝出味道了?你再含一口试试。” 话落手掌抚着颈侧滑动,摁住人后颈就压过去讨吻。 宁致远手臂扶住沐桶,压下的姿态强势,巧舌在口中肆意侵袭,长安逐渐喘不过气,被猛烈攻势逼得节节败退,直到后背退无可退,手掌不自觉按在师叔胸前,在湿热的舌吻间隙轻呼着气,直至眼尾悄然浮上薄红才总算找回呼吸。 “味道如何?”老狐狸稍解了馋,抵着额逗人。 “辣”,唇上有些烫,长安舔着唇老实交待。 宁致远瞧着被含得润红的薄唇,足意地又压下身,在缠吻前戏谑,“明明是甜的。” 待尝够了才将人捞出沐桶,换上衣衫,抱着人往榻上去,别有深意地体贴道,“你乖一些,别再撩拨,今夜便放你一马。” 怀里的人听这话觉着不对劲,抿着唇腹诽,若师叔有意曲解,他就是喘声气也能算挑逗,还不是由着老狐狸吃透,明明是师叔在调情,怎么回头就将罪名扣到他头上来,这个坏人! 剩下的明天整理完再发啦啦啦~有跟我一样喜欢小团子的吗?o(*^▽^*)┛ 第66章 番外 · 惊 卧房灯火通明,宁致远带着满身暖意上榻时,长安正靠在床头看书,自云游归灵山之后,他睡前偏爱翻阅游记,前两年无意间见着江晨的机巧古籍来了兴致,睡前读物便多了选择。 江夏知晓后特意自东川带了两本回来,同程砚歌收藏的游记一道赠与长安,都是有些年头的珍本,书页压得平整,瞧得出原主人的珍视。 修长的指节翻过页面,长安看得入迷,宁致远饶有兴致地瞧他,低垂的眼睫似蝶翼,秀挺的鼻梁被书挡去一半,老狐狸将视线辗转下移,自白皙的颊侧一路滑至松垮的领口,肆无忌惮地钻入。 侵略的眼神流连在轻缓起伏的胸口处,长安微曲的双腿挡住了软韧的腰身,宁致远不乐意,手掌抚着润白的脚背轻巧地扣住细嫩的足踝,耐着性子在小腿处揉弄。 以往夜炼结束回房,榻上老狐狸若是餍足了,不折腾人的时候也会这般,将酸软的筋骨按得舒坦,长安习以为常,双腿安放在宁致远腿上,由着师叔伺候,不过须臾,揉动的意味逐渐变了样,足尖有意无意地蹭到滚烫,长安就觉得不妙。 宁致远引着足尖点在胯间顶起的位置上,稍使力道带着足底碾着,劲腰合着节奏微微挺动,喉间轻叹,足意地见到长安眼尾悄然浮出颜色。 长安有些微喘,只好丢开手头的书,纵容着师叔动作,他在榻上已然知晓如何诱惑,却始终不敌师叔无常的调情手段。 这般隔着衣物点踩滚烫,在摇曳的烛光下色欲横生,长安略感羞赧,侧颈想让视线避开足尖落下的方向,却仓惶地撞进幽深的桃花眼里,宁致远眼底涌动着危险的欲望,又巧妙地压在揶揄的笑意之下,这是餍足阶段带来的游刃感。 玉白的足尖蜷紧又舒展,在火热处滑动,长安泛起热潮,眼眸盈出水光,又软又亮,喉结不自觉咽了咽,穴口似是忆起被深入的激烈,隐秘却轻软地翕张。 夏季里衣薄薄一层,藏得住情动的穴肉,却掩不住听话的乳尖,单薄的里衣被微微顶出弧度,磨得乳尖有些痒,这副身体已经熟透,对使坏的人轻易便生出渴求。 即便克制着滑动足尖取悦性器,却轻而易举地被挑起火苗,长安难耐地半眯了眼,又耻于自己动手,求饶般摸到师叔安放在身侧的手往胸处按,温软着引诱,“师叔……” 宁致远难得慢条斯理,在弓紧的足底情色地磨动片刻,才松开一边腿将人放倒在榻上,指节顺着长腿抚上去,隔着里衣在乳尖上揉捻,听着身下人越发绵软的哼声,蛊惑的嗓音似醉人的佳酿,“想要?” 软哼的人没有应话,细嫩的腿却藤蔓似的缠上窄腰,手掌抚着滑到小臂,勾着师叔压下身,无声地讨抱。宁致远爱得不行,松开足踝不过须臾,另一边腿也紧跟着 分卷阅读106 缠到腰上去。 他俯身严丝合缝地压紧,炽热的性器抵在长安腿心顶磨,扯散里衣露出俏丽的乳尖,指节掐揉,薄唇停在伶仃的另一边上方,耐着性子问,“心肝儿,要什么?” 热息若有似无地撩拨,长安双手缠进师叔的发,腰身在腿心的磨动中弓紧,挺着胸口往师叔唇边送。 宁致远偏要听小家伙开口讨要,点在唇上的乳尖细颤着渴求抚慰,他却好整以暇,撑臂便要退,长安察觉师叔的动作,明知道老狐狸使坏,却束手无策,只好绵着音色求,“唔……要师叔……” “这才乖”,老狐狸露着笑,利落地埋首在乳尖上轻吻一下,巧舌点着含入舔弄,舒爽的哼吟声随着乳尖的起伏逐渐走高,长安喟叹地扭着软腰,让磨动的性器擦过各处解馋,直到下身也被扒干净了,性器将将刺入,湿热的穴肉便贪食地紧紧含咬住。 滚烫抽插着磨动,完全顶入深处时长安绵长地嗯一声,又轻又软,宁致远心脏仿佛有猫爪挠过,酥麻中带着入骨的痒,性器硬得发疼,诱哄的语调却压得温柔,声声唤着甜心肝儿,乖小六。 微凉的月光透进窗,榻上的有情人正纵情交缠,长安温软地弓起软腰承着肏干,这是他们头一回在程府胡闹,他仔细着轻哼,不敢叫出声,宁致远知他性子,顶撞的力道轻缓,却入得极深,含着软舌吻得缱绻。 旖旎的深缠撩得长安分外情动,舒坦地柔声轻叹,他深陷情潮,没察觉到宁致远顿了一瞬,迷糊间被师叔捞抱入怀,挨着顶弄下了榻。 长安正待问话,却被陡然响起的叩门声惊得一颤,见师叔挑眉轻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见稚嫩的童声响起,带着点讨巧的谨慎,“六叔叔……” 小团子今夜睡得早,这会儿本该是歇息的时辰,他却迷蒙着在小憩一场后醒来,想起今夜原是要邀六叔叔同睡的,怎就这般不争气,还未询问就睡去了? 按旧年的经验,六叔叔明日就要回灵山去,小团子趁着今夜生辰,执着地认定生辰愿望要在当夜执行。 稚儿的喜欢纯挚而热烈,连带着行动力也干脆利落,小团子眼珠咕噜转一圈,挣扎着爬起身,房中守夜的侍女已经在外间歇下了,为免扰人清梦,他放轻动作胡乱地套上衣衫。 小家伙轻悄跳过门槛,往偏院过去的路上还抽空整理凌乱的发,动作生疏地绕着发带,最后随意扎成一团,还有几缕小尾巴垂在身后,挠得他有些痒。 正值听话的年纪,小小一团乖巧地立在门口,想起阿娘的话,及时改口补上一句,“宁伯伯……” 房中传出窸窣的咕哝声,小团子听着像是梦中的呓语,正纠结着怕叨扰了长辈歇息,下一刻却惊喜地听见回应,“小团子,你六叔叔……” 作乱的人已在房门不远处的椅上落座,正捞开对方一边腿挂去扶手,话说一半,盯着身上惊得停不下颤的人,刻意在称呼处停顿,挺腰撞了一下,感受着穴肉的狠命吸缠,沉稳地续话,“已经歇下了,可有事唤他?” 乍听这话,小团子轻咬着指尖,诚恳道,“宁伯伯,我今夜能不能同六叔叔睡呀?” 一听便知是江夏哄人的说辞,宁致远哂笑,活宝生了个小活宝,倒无端添一份乐趣,他柔缓地深入,按在长安腰臀的手掌恶意地掐揉,愉悦地应,“此事还得问问你六叔叔……” 又是猛然一下,宁致远饶有兴致,凝视着无声大喘的长安,他如今在榻上被惯得娇气,泪窝浅得很,稍一刺激红潮就涌上眼尾,泪簌簌地掉。 仰颈的弧度弯得漂亮,撩人的锁骨凹陷,乳尖颤得可怜,即便隐于夜间,仍是勾魂的丽色。这副模样实在叫人停不住手,想往狠里欺负,宁致远持续着肏弄,兴致盎然地同小团子聊闲,“今夜他已歇了,这可如何是好?” Q:小团子为何不直接问六叔叔要不要同他睡? A:问就是要听阿娘的话!?'?'? 第67章 番外 · 乱 房中灯火已灭,他们同程允珩不过一门之隔,小团子软糯的音色还带着初醒的懵懂,长安眼前甚至浮出孩子纯真的神色,声音像是贴在长安耳边,画面又似近在眼前。 长安因羞耻而格外紧张,却因诡异的兴奋升腾起更难耐的欲望,简直太要命了,湿软的穴肉缴着进出的性器缠得死紧,他紧咬双唇按捺住呻吟,喉间急喘不休,却要克制地压着动静。 白皙的身体漫上潮红,他挨着狠重的肏弄环抱住宁致远,在颠簸中缠绵交颈,微红的眼眶滑着泪,颤着脆生生的气音在师叔耳边求,“师叔……别……孩子……唔……在外面……” 这般疼爱间的耳鬓厮磨,让宁致远生出门外站着的是自己孩子的错觉,他埋首舔咬敏感的乳尖,非要叫长安听见濡湿的水声轻响,怀里的人果然即刻难耐地晃头,压在喉间的呜咽声低哑又脆弱,听着好可怜。 轻颤的乳粒被含出艳情的水光,软嫩地肿胀起来,宁致远唇舌轻点,缱绻的吻落在锁骨,喉结,缠到微张的唇,叼着软舌咽下细碎的呻吟,门外的小团子耐心极好,体贴地悄声问,“不打紧的,这回不行,下回成吗?” 长安缠吻间已有些迷乱,被孩子清脆的音色羞耻得心肝直颤,嫩巧的耳垂被含得发烫,听见师叔感叹,“可惜了……” 还在喘息的人尚未回魂,宁致远在他乱颤的心口轻吻一下,从善如流地应着小团子的话,“如此,明日一早……我替你问,再偷偷……告诉你,可好?” 小团子来不及思索为何宁伯伯要半句一顿,他双眸发亮,笑声脆响,倏然想起六叔叔已经入睡,慌忙捂住嘴,须臾才雀跃道,“谢谢宁伯伯,允珩不叨扰您歇息了,宁伯伯好睡~” 门外跳动的轻快脚步声逐渐远去,长安仔细地听着动静,长舒一口气,却不防被师叔扯开环在颈处的双手,双腿摆弄好圈紧窄腰,被推着往后倒去。 他的后背完全悬空,仅双臂被师叔扣紧,这姿势太叫人惶恐了,他根本无法动作,软弹的臀严密地压在师叔下腹,他后心没有依靠,慌乱地夹紧抽插的性器,老狐狸太坏了! 半湿的墨发垂落,随着肏弄的动静颠簸,碎发温软地贴在颊侧,薄唇微张抑不住呻吟,宁致远弃了激烈的疼爱,两浅一深的频繁侵袭里却辗转着要命的巧妙,敏感处的位置浅,性器进入的角度磨得精准,又肏得深,这种微妙的双重快感撩得长安泣声哼叫。 缠结处淫靡水声滋滋作响,长安的性器已经抵在师叔小腹处不住地吐射精水,在肏弄中被迫着不断挺动,他知道若不想办法,自己定然要失控高叫,长安颤着扭腰压臀,掐准宁致远的七寸,呻吟声放得轻软,“夫君……你疼疼我 分卷阅读107 ……” 他自成亲夜之后,榻上承欢时再少唤过夫君,唯独猛烈侵占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便软腻着泣音,讨饶着唤夫君疼我,宁致远无可奈何,肏弄的力道失控,被诱惑得完全乱序,掐按着人弄得又深又狠,长安只消再挨上一会儿,便能将师叔裹夹得缴械,简直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宁致远喉间深喘,顾不得感叹小东西如今榻上放纵引诱,魅惑近妖,不知要如何疼爱心肝儿才能更好,他想将人护着捧着含化在心口,又想顶着撞着与他抵死交融。 柔情中裹夹着凶狠,激烈深入中又全是心疼,宁致远从不言爱,他的一切心悦全藏在缠绵悱恻的纵情欢愉里,长安的呻吟喘息,软声引诱他要完全占有,这是他在反复深入间无声的渴求,长安心领神会,全然接受。 他双眸泛雾,蹙眉哼吟,瞧着委屈得紧,“唔……好深……致远……” 要命!宁致远叫这一声唤得腰眼发麻,欲望熏红了双眼,他就着姿势往前压去完全贴紧,失序地加快速度,恨不能将人拆吞入腹,融入骨血。 耳边萦绕的肉体撞击声倏然迅猛,按捺不住的喘叫哼吟紧随着走高,幽暗的房中两具身体如蛇般紧缠,难舍难离,终于在一声急促喑哑的低叫声中逐渐平息。 待缓过劲儿,长安扶着师叔肩处,颤着腿要起身,将将抬了下臀,又抿着唇坐回去,乖软的穴肉如同小嘴,含着咬着翕张不停,宁致远靠着椅背喟叹一声,明知故问,“怎么?” 长安嗔怪地剜了他一眼,浮红的眼尾微往上挑,此刻同师叔拉锯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好顺着他的意嘟囔,“出来了……” 老狐狸今夜把着分寸,肏弄的速度比平时缓一些,除了长安方才射出的精水星点溅在双方下腹,穴口溢出的滑腻却不多,宁致远又在浇灌中刻意抵得极深,长安抽身不得,只能含紧性器才能确保不在房中留下痕迹。 嫩软的穴肉又暖又滑,温软紧致的裹夹实在让宁致远舒爽得不行,他揉着软弹的臀,掐出情色的红痕,笑得肆意,“那含着睡?” 这人竟还要调戏!长安忿忿地抬手巴住师叔的脸,鼻尖相抵,气不过般轻骂一句,“老狐狸……” 可他对师叔这副浪荡做派又委实恨不起来,认输般侧首伸舌,同师叔缠吻续着温存。 闹到最后,宁致远到底妥帖清理好放人去睡,待长安回过神来,人已经用完早膳,立在程府门外叙话作别。 小团子难得先招呼宁致远,一大一小挪了几步远,老狐狸耐心地弯身,感受着小团子竖起小手围在耳蜗处俏声问,“宁伯伯,六叔叔答应了吗?” 孩童的声线讨巧软糯,让宁致远想起十余年前客栈中的小长安,心中颇为感叹,若不是此事事关同榻,他大抵就心软应下了,只好隔开些距离,露了个为难的表情,见孩子眨巴的双眼透亮,生出逗弄的兴致,“你六叔叔不与孩子同榻……” 程允珩瞥一眼不远处同江夏叙话的长安,觉得好生可惜,不死心地追一句,“那待我长大了,就可以吗?” 这想法委实跑偏得有些危险。宁致远抬手揉着小脑袋,半眯着桃花眼使坏,“也不成,他只同老狐狸睡……” 话落也不给小团子追问的机会,揉着他发顶将人往江夏身边带,长安瞥了师叔一眼,见程允珩小手摸着下颌琢磨,软声唤着六叔叔。 长安俯下身将耳朵凑过去,藕节似的小手轻点在肩处,小家伙踮着脚在他白皙的颊侧印了一口,这下猝不及防,三人都有些微愣,小团子却已心满意足地退开,弯着玲珑的眉眼天真地笑,“六叔叔慢走,下回也早些来陪我玩儿。”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小团子还没琢磨明白宁致远的话,摇着江夏的衣袖虚心求教,“阿娘,当小狐狸会不会好难?” 当老狐狸是不能了,退而求其次,当小狐狸也成啊! 怎么又是一道无解题?江夏牵着疑惑的小团子陷入迷茫,深以为当阿娘兴许更难些。 当小狐狸难不难,长安无从知晓,但老狐狸多难对付,他却深有体会,小团子不过讨个抱,师叔就这般折腾他,临行前轻点的那一口,若老狐狸借题发挥,夜里指定不好过,他斟酌着往后退一步,轻快地趴伏到师叔背上去。 这是长安头一回主动要背,宁致远弯身将人背好,往上颠了颠,侧首时被绕颈的双臂环紧,长安在他颊侧轻吻一下,逗得他失笑,听见心肝儿凑近耳语,宁致远捞着腿弯的手臂猛地紧了紧,怔忡片刻,小东西哄人的本事倒是突飞猛进。 幽静的林间有风拂动,树叶微晃沙沙响,依偎的身影轻声呢喃, “师叔……” “嗯?” “你昨夜……可惜什么呢?” “想听?” “嗯。” “今夜告诉你。” 长安停顿须臾,咬耳朵商量,“那你不要太凶……” 宁致远低声笑,很是受用,“好。” Q:师叔说的「可惜」有几层意思?_(??ω?? 」∠)_ 要不要猜猜长安在师叔耳边说了什么?|ω?)? ??? 第68章 番外 · 愉 风中有落叶飘扬,马车在宅门前停下时已是日落西山,初秋夜间清爽,一路好睡的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软乎乎的颊侧压出痕迹,他惯性地在对方胸口处蹭了蹭,察觉抱人的对象又被调包,迷蒙着唤,“娘亲抱~” 女子正伸过手来要接人,对方却扬着眉掀帘下了马车,凉风吹散睡意,小家伙嘟着嘴被父亲放下地,祁夙揉着发顶将人转了方向,半点不客气,“别撒娇,今日拜会你姥姥姥爷,你乖一些。” 小家伙念着东川好些时日了,撒娇不成的那丁点小心思收得利落,抬腿蹭蹭地便往院中去,桑榆看戏一般侧首瞥祁夙,摇头轻笑着跟上去。 还未踏进正厅,远远瞥见一角天青色,对方长身玉立,身侧站着的人见到不远处的小家伙,蹲下身张开双臂,笑意盈盈,“小九过来。” 小名九九的祁靖飞身扑进对方怀里,笑声清脆,将那点余娇撒个干净,“小舅舅竟也在,我好想你跟舅舅啊~” 江晨同裴然到东川已有三日,用完晚膳便要启程回灵山,祁夙原是计划携着妻儿到东川探望江氏夫妇,未曾想今夜赶巧,竟撞到一处,一行人寒暄几句,便挪步往用膳的地方去。 他们难得在东川聚首,趁着侍女布菜的间隙,一家人话起家常,“上月砚歌他们回来,团子还道想小九了,临走前哄着小夏给他再生个姐姐,可把我乐坏了。” 一桌人被团子的趣话逗乐,小九正摆弄着勺子戳动碗里晶莹的水晶虾饺,每舀一下,水晶饺就往旁边溜,他玩儿得兴起,听见长辈们谈 分卷阅读108 笑,停下动作期待地抬眸,“姐姐?我也要姐姐……” 正起筷的江挽刃朗声笑起来,逗着小家伙,“小九往后可是要当兄长的,你就不想要个娇滴滴的妹妹?” 小家伙歪头想了一下,转头瞥一眼身侧的桑榆,好奇地问,“妹妹会像娘亲吗?” 桑榆抬指在秀嫩的鼻上轻点一下,引开话题,“两月前你不是才见过沅沅?她就是你妹妹呀。” 想起顾家那位粉糯可爱的小姑娘,一旁的祁夙弯了眉眼,听夏知晓续话,“可是顾家那位千金?上回听砚歌说起,顾家兄长到程府做客,团子和那小姑娘玩儿得可好,来小住那几日一直念着要去信都寻她呢。” “说起顾家”,江挽刃唔一声,“前些日子青禾随我去信都办事,撞见顾家三小姐出行,那会儿正逢大雨,我们一行人被困寺庙,便一道捡着趣事聊闲,小姑娘生得伶俐,性子又可人,回来路上青禾提了两句,瞧着……有些苗头。” 这事儿夏知晓很是上心,卫青禾是江挽刃的心腹门生,性情洒脱,人品出众,她一直想为这孩子寻位良配,可卫青禾多年随江挽刃在外奔波,鲜少有时间在一处久待,更别提与女子结交。 以往提起他也不急,只道一句缘分未到,故此难得提上一句,夏知晓这个做师娘的便紧着牵线,“我先前着人打听过,顾家三小姐尚未婚配,既青禾有这意思,之后与顾家往来的生意便由他去,一来二去指不定有戏呢?” 江晨端着酒杯小酌一口,意有所指地接过话头,“我瞧着悬,思思怕是心有所属。” 当初灵山观礼,顾临之同乐长依耳语,他和裴然就在旁边,往外瞥去见着苏曳弯身去抱小七,夜里喜宴上二人虽未多言,顾思之却偷偷瞄了苏曳好几眼,正巧都让他们瞧了去。 事后如何江晨并未留意,只是途径南临时去客栈里同苏曳讨酒喝,聊闲间无意听掌柜说起,出游时与顾思之数次偶遇,后来偶有通信,却至今没有动静,此事唯有他和裴然知情,玩味的眼神掠过裴然饮酒的唇,江晨意味深长地将话题抛出去,“是吧?师兄。” 嘴上叙着话,听见卫青禾的名字,他顺着忆起旧事,脑海中浮现裴然于演武场上瞥来的那一眼,彼时天青衣袍轻飘,师兄执剑回鞘的英姿他刻骨至今,桌下轻巧蹬掉一边鞋子,着着净袜的足尖点在对方小腿处,轻蹭了一下。 灵山师兄弟上山时年纪尚小,举止仪态都是尹博鸿架着戒尺敲出来的,即便好动如游序,在外接人待物亦礼数周全,遑论克己复礼的裴然。 而江晨自小鲜衣怒马,随性快意,私下里的撩拨挑逗肆无忌惮,他见师兄耐心与家人叙话,侧脸倾听的姿态实在好看,心里被挠得发痒,便又想作乱。 耳边是聊闲谈笑的声音,桌下的足面在小腿处勾缠,裴然稍抬了下眼皮,眸中有光一闪即逝,面上续话神色自若,腿上使着巧劲将捣乱的足尖轻巧拨开。 江晨似是玩出新乐趣,勾紧师兄足踝往里扣,小腿如蛇般缠着绕着,在对方腿上滑磨。在座的都是功夫好手,再挣动怕是压不住动静,裴然只好作罢,由着人胡闹,盘算着夜里再收拾他。 桌上聊得兴起,桌下撩得火热,最后还是祁夙及时结束了话题,“如此,不如静观其变,若是有缘,自能走到一处去。” 一顿饭下来,天色已晚,目送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祁夙拥着人往院子去,衣角被扯动,低头瞧见小九眨巴着眼,讨巧地伸手要抱,一看便知有事要商量。 祁夙松开娇妻,弯身将人抱起来,想看看小家伙打什么鬼主意,稚嫩的小手环着脖颈,小九眼珠往桑榆脸上溜达一圈,端起乖巧的笑脸,“父亲,我今夜想听娘亲讲故事,好不好?” 果然盘算着抢人来了。祁小少爷自小爱黏着娘亲,还未断母乳时夜里哭闹,桑榆哄成习惯后,长到三岁时也爱霸着人睡觉,如今长到三岁半,两月前好说歹说才哄得他与爹娘分房睡,祁夙夜里缠绵的次数也就跟着往上涨。 奈何好几回才到一半,房门被拍得啪啪响,小家伙站在门外委屈唤着娘亲我睡不着,桑榆心软,未待侍女过来哄人,推开人起身,匆匆套上衣衫便抱着人往孩子房里去。 祁夙苦不堪言,这般再来上几回,他还要不要睡?白日里便拐着弯敲打小家伙,夜里不要叨扰爹娘歇息。小九恳切地应下,结果回头便迂回地拉着桑榆,要听睡前故事,小手攥紧衣袖,桑榆当夜就回不了房。 他不过三岁有余,何以独占娘亲的花样这般叫人防不胜防?祁夙笃定不能再叫小捣蛋牵着鼻子走,将人颠了颠抱好,“今夜有侍女姐姐陪着,你若听话,明日便给你挑个九连环玩儿。” 论掐七寸,祁夙自认还未输过谁。在亲儿子身上哉的数次跟头,全然是顾着桑榆心软,加之未有教养孩子的经验,如今摸出规律,自然要拿回主动权,小九闻言双眸发亮,“真的?” 他的兴趣爱好最肖父亲,对各类机巧的偏爱早有端倪,祁夙送的小物件都是他心爱的宝贝,九连环是近来他最想要的一件,加之他早听父亲提过,东川机巧甚妙,小家伙注意力瞬时跑偏,乖巧点头,“那我今夜自己睡。” 总算将孩子支走,回房的时候祁夙松了口气,他近来忙碌,跟桑榆待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夜里还要应付随时来抢人的小家伙,收拾完拥着人歇下时忍不住感慨,“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 桑榆侧身靠在对方胸口处,阖眼酝酿睡意,乍听这话笑得施施然,想起父子二人这些时日斗智斗勇,委实好笑,忍不住揶揄,“可不就是照着你长的,分毫不差。” 抚着细软腰身的手掌顿了顿,祁夙舔吻着嫩滑的肩,洒在颈侧的热息挠得桑榆有些痒,侧首时温热的唇舌又滑到锁骨处轻咬。 宽大的手掌不安分地挑开肚兜,顺着腰腹直蹿而上,包握住丰腴的香软,轻缓地揉,桑榆微喘起来,听祁夙低哑的声音顺着锁骨往下移,“给小九生个妹妹好不好?” 院中虫鸣轻响,榻上的人翻身将妻子罩在身下,俯下身将人吻出娇喘,见对方双眸朦胧,温婉地嗯一声,祁夙足意地莞尔,长指揉着嫩软的颈侧,将肚兜的绳结轻巧拉开。 他拉高薄被,将悦耳的呻吟声藏进被间,指节爱怜地抚着逐渐起热的腰侧,在嫩巧的樱红上温情落吻,轻声呢喃,“小榆,你好香……” 1、有小可爱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度娘上搜一下樱红,我觉得这个颜色有点欲。?? 2、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馋你们的评论,走过路过顺手留一个,你们疼疼我~_(??ω?? 」∠)_ 第69章 番外 · 诱 耳边微 分卷阅读109 风呼响,两道人影在林间穿梭,江晨趴伏在师兄背上,下颌磕在挺阔的肩处,喉间哼起小调,不时侧首亲一下微凉的耳垂。 他自江家道别后闹了一路,撩拨的轻吻落在后颈,耳垂,颊侧,裴然耐着性子,留意路上能歇脚的位置,作乱的人得寸进尺,湿软的舌点在颈侧,嘬弄出颜色,察觉到耳边风声疾迅,江晨无声莞尔,看师兄能忍到几时。 即便这人以往也爱撩拨,似今夜这般盎然的兴致却在少数,裴然听见不远处的水流声,缓下动作,颇为好奇,“想到何事这般开心?” 江晨哼着轻快的小调,颊侧贴在师兄肩处嗯一声,树影摇曳间,双臂环紧身前的人,思绪随着裴然的声音往回忆里飘扬。 四年前灵山喜宴之后,开春时江晨便携着裴然回东川见爹娘,江挽刃和夏知晓对灵山人印象极好,加之有过数面之缘,在会面当夜便捡着轻快的话题聊,一夜谈心之后,见裴然虽少言寡语,却沉稳干练,无形间对江晨也颇为宠溺,心头大石才算正式落地。 自那之后每逢回东川,江晨和裴然必然同进同出,形影不离,门中师兄弟渐渐自师父和师娘默许的态度里琢磨出意思,对行事低调的裴然越发好奇。 说来也巧,那日二人行至演武场,江晨想起有东西落下了,打声招呼便往回走,裴然立在檐下瞧着院中弟子演练,领头的师兄正是卫青禾,他久闻裴然大名,奈何先前在外奔波一直无缘得见,赶巧那日歇息,江门中人行事多随江挽刃,豁达爽朗,卫青禾难得等来机会,抱拳便向裴然见礼讨教。 裴然素来不喜显于人前,办事却绝不忸怩,见状颔首应战,飞身落在演武台正中央,门中弟子引颈窃语,都想看看这出身灵山的天降来客有何能耐,纷纷默契地安静下来观战。 江晨出来的时候,两人切磋已逼近百招,简直棋逢对手,最后裴然侧身躲过刀刃,眼锋锐利,剑势如虹,转手往对方身上刺去,将将停在卫青禾肩处咫尺,胜负分明。 观战的师兄弟们毫不见外,鼓掌大呼过瘾,裴然在江家一战成名,他却对喝彩声置若罔闻,淡然抬首,在人群中一眼便寻到满眼笑意的那个人。 江晨笑弯眉眼,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他心悦之人,淡然冷情皆是假象,赤诚之心才是本真,不论何种模样,只要是裴然,他都喜欢。 喝彩欢呼声倏然远去,潺潺流水叮咚响,江晨心满意足地从回忆里抽身而退,抬眼望去,不远处卧着一汪清泉,盛着皎白的月光,泉面波光潋滟,煞是好看,泉岸边上树荫环绕,分外野趣。 江晨恍惚像误入了方外之境,听裴然侧首唤他,许是方从回忆抽身,亦或是此情此景迷惑了心神,江晨凝视着师兄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顾不得还贴在裴然背上的姿势,勾着脖颈伸舌诱着师兄缠吻。 濡湿的舔舐声裹夹着情动喘息,裴然含吻着软滑的舌,将两人的剑和包袱随手搁在一旁,除净衣物捞抱着人进了泉中,靠着岸沿的石面坐下温存。 正值初秋,夏意将褪,相比灵山的寒凉,此处夜间可谓一派清爽,江晨坐在裴然身上,腰臀没于水下,清可见底的泉间两人紧贴的身躯一览无余,他软着身子一心陷入深吻,由着师兄做着扩张和清理,待粗长的性器磨着完全挤入,直捣深处,江晨舒服得喟叹一声,轻软地唤师兄。 他扶着裴然的双肩,双腿大敞地跪撑在师兄腰侧,吞含着火热忘情起落,弓着软腰微抬胸口,呻吟嗯哼的姿态放浪诱人,裴然埋首含咬轻颤的乳尖,挺腰加快深入。 本是跪撑着吞含的姿势,这般陡然加快,泉底的石子在颠簸间被膝头压得陷入,江晨不防歪了腰身,性器入得极深,他长哼一声,裴然心口颤动,索性抬了一边腿架到肩上,变换着角度肏干,江晨双臂后撑,搭在师兄腰侧的腿紧缠,扭着软腰在激荡水声中呻吟叫唤。 他在欢爱时贪心得很,既想要性器肏得凶狠,又想要师兄温柔轻吻,颤着手环去师兄后颈,顾不得酸软的腰身和胀疼的腿根,就着姿势折着身子,嗯嗯啊啊地凑近讨吻。 这个姿势实在入得太深,不过须臾江晨便受不住,贴紧师兄喘叫起来,起伏的胸口哼声闷响,乳尖被刺激得直颤,腿心滑腻四溅,水流拍袭间啪声响动,性器顶出水面,蹭着裴然小腹,跳动着溢出精水。 腿间又凉又烫,又疼又胀,嫩软的穴肉欲拒还迎地缴缠,江晨晃着头哼吟,被汹涌情浪拍得止不住喘,又不想要了,松开环紧的手臂就想往后倒去,裴然今夜却不惯着他,抬手将人按紧在怀,肏弄的速度迅猛,力道极重。 腿根撞得通红,江晨泣声哼喘,手掌抵在裴然肩处推拒,却无法撼动分毫,承着悍然的深入颠簸晃荡,“师兄……唔……啊……师兄……” 话被肏得连不成句,裴然有心收拾他,每回临到他要接上话就猛然加快,要叫他知道肆意撩拨,得寸进尺的后果。 劲腰挺动狠命深入,抽插间咕叽水声噗呲作响,裴然把控着节奏,在深顶数十下后倏然抽出一截,抵紧敏感处顶磨着射入,江晨定神瞠目,勾挂在师兄肩上和腰侧的双腿瞬时紧紧缴缠,软腰弓紧绷出弧度,仰颈抬声吟叫。 那里太敏感,他恍惚间仿佛能感受到精水涌出不断浇袭,铃口又死死抵在那处,肏干的角度和力道控制得巧妙,穴口的褶皱完全撑平,穴肉被刺激得紧缴侵占的性器,江晨周身剧颤,眼尾红透,泪不停滑落。 还没待他适应,裴然又浅浅抽出,对准敏感处重重地撞,滚烫的性器将滑腻带出,又肏开痉挛翕张的穴肉挤入,柱身凸起的脉络在抽插间磨出痛感,内壁像被粗粝的猫舌舔弄,又像被锐利的獠牙磨动,江晨受不住,哭叫着晃头求饶,“轻点……啊……师兄……” 他深喘不止,颠簸起落间蓦然意识到师兄是有意为之,实在无法,只好扭腰将臀压下,想错开敏感处让性器往深处去,可他双腿已经颤得绵软,脆弱的呜咽声可怜得要命,压着音色软腻央求,“师兄……深一点好不好……”只要别再顶着敏感处,多深多重他都受得住。 持续着肏弄的浇灌已临近尾调,裴然足意轻笑,到底将人狠狠收拾了一回,抱着人调整好角度,顺着江晨的意思磨着抽出,再狠重地肏入最深处,听着耳边绵长又难耐的哼叫,密不可分地一同攀上高潮。 待喘息声渐趋平缓,裴然将肩处的腿挪到腰侧,水淋淋地抱着人起身,江晨靠在师兄肩处歇息缓劲儿,水珠顺着走动的动静滴答滑落,他将方才溅到脸上的水也一并蹭到师兄身上去。 听着贴在耳边咚咚的心跳声,江晨有些得意,尾巴一翘就将方才的求饶抛诸脑后,收紧穴肉 分卷阅读110 使力缴缠,感受到凶悍的性器在裹夹中复苏硬起,磨咬着起伏的锁骨挑衅,“师兄喜欢我这样,是不是?” 这副有恃无恐的形容实在很欠收拾,裴然眼神凌厉,扶抱着翘挺的臀,危险地嗯一声给予肯定,江晨这般索求他确然喜欢,但这人娇气得很,要撩拨也得受得住才是。 第70章 番外 · 摇 晚风清凉,拂过滚烫的身体令人心怡舒畅,行走间性器浅浅抽出,再轻轻插入,狡黠地点到即止,裴然似是全然不知,规矩地抱着人,只管往前走。 方历高潮的穴肉颤得厉害,既不深入也不完全撤出的肏弄在激烈的尽兴过后如同扬汤止沸,将江晨抛进了欲求不满的困境里。 他想要恰如其分的疼爱,可师兄让他尝着甜头,又不给他了,江晨难耐地弓腰,挺动性器在裴然下腹蹭磨,软声讨饶,“师兄……唔……别磨……” 贪食的穴肉缠着性器不住地翕张吞含,裴然无奈哂笑,到底是谁在磨? 将到不到的欲望将人烧得迷乱深喘,待察觉到有东西擦过身侧,江晨迷糊着睁开眼,被裴然放下地,翻过身引着双手抓紧垂落的树藤,炽热的性器紧随着重新挤入,轻缓地肏弄。 他舒爽地轻声呻吟,扭着软臀往后贴去,迷离的眸色漫溢着诱人的色欲,侧首哼着唤师兄的姿态放浪中透着淫靡。 江晨素来讲求及时行乐,交缠时惯爱袒露自我,从不介意叫师兄看他深陷情欲漩涡的淫浪媚态,白皙的身体在月光下似一株怒放的雨中白茶,浇灌的精水成了滋润花茎的雨露,沁出的薄汗像点撒于花瓣上的水珠,他颤着压下软腰,承着疼爱在裴然身下呻吟摇曳。 欲求的姿态又纯又妖冶,勾得裴然心口酥麻,他探手掐揉着掌下的身体,柔嫩的肌肤同它的主人一样娇气,稍使力便能烙上红痕,颤着腰身软腻地乖叫,肏得狠了足尖会跟着踮起,绷紧腰臀难耐地唤师兄。 裴然眸光深沉,喉结滚动,他喜欢听江晨叫师兄,每回临近高潮,感受着细嫩的双腿缠紧腰身,软滑的穴肉含缴着性器,江晨仰颈浪叫的模样总能激得他腰眼发麻,恨不能将人揉碎,吻碎在怀里。 嫩软的穴肉承着肏干,江晨揪紧树藤被撞得前后摇晃,幽深的林间嗯啊声响,情色又放荡,树藤咿咿呀呀地晃,扯动枝桠摇得树叶沙沙作响。 腿间汁液横流,已经分不清是泉水还是精液,身后传来师兄动情的餍足长叹,江晨被撩得浑身震颤,双手绵软,根本握不住树藤。 松手不过瞬间,他被裴然撞得往前踉跄一步,扑按在粗壮的树干上,裴然眼疾手快,掐紧软腰持续肏弄,角度精准,力道凶狠地又开始攻击敏感处,察觉到下腹有热意涌动,江晨慌乱地挣扎,失措哭叫起来,“啊……等……师兄不要……” 已经到极限的性器不断地吐射精水,甚至往外溢出清液,江晨前后失守,不住晃头,他颤着腿想往前缩,可即便平日他尚且敌不过裴然的力气,遑论此时人已于高潮中强忍多时,裴然不准他逃,不退反进地狠狠抵紧。 他知道江晨敏感处最是受不住侵袭,深入间总要浅顶两下再凶狠撞入,江晨哼着叫着,扭着颤着,终于在最后数十下肏顶的攻势下仰颈高叫,惊飞了林间的夜鸟。 性器跟着浇灌的节奏射出清液,淅沥的滴答声随着江晨颤个不停的身体持续响起,江晨脱力地往前靠去,觉得这回丢人丢大发了,竟没能忍住,待淅沥声渐停,他呜咽着维持着弓腰抬臀的姿势,恨不能化身鸵鸟一头扎近树干里。 “我恨死你了”,腿间的湿意仿佛时刻都在提醒方才的失控,饶是江晨素来百无禁忌,此刻也难掩窘迫,耳尖烫出艳红,他将脸深埋进手臂,深觉这副形容实在羞耻得要命。 乍听这话,身后的人动作起来,轻浅地往敏感处撞,一下,两下,江晨哼着声就是不肯动,听见师兄的声音响起,“喜欢。” “什么?”裴然在榻上极少调戏,不论何种情态都是认真模样,此刻的语调听着并无戏弄之意,江晨反应慢了两拍,没听明白师兄的意思。 穴里又挨了两下,裴然温声哄着,“说喜欢。” 原来记着方才那句恨你呢。江晨心跳尚未平复,却被逗得噗嗤一声,师兄太狡猾了,仗着自己喜欢他,这般欺负人。 可他心里却因师兄恃宠而生出欢喜,想起自己也爱仗着裴然喜欢肆意作乱,霎时涌起一阵足意的快感。 他勾着手往后伸去,摇了摇,高潮后的哭腔还未褪去,听着有些委屈,“我要沐浴,你抱我。” 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江晨听得心怦跳一下,无端有些紧张,细嫩的手腕被轻握住,身后的热息紧跟着压过来。 微凉的手掌抚上腰侧,裴然轻巧地将人旋过身捞抱入怀,江晨眼前一晃,见师兄弯着眉眼,散去凌厉的眸色柔情暗涌,微勾着唇哄人,“抱你。” 江晨双手温顺地往对方后颈环去,忍不住腹诽一句,男色实在误人,师兄这副模样,他瞧着就是喜欢,哪里舍得赌气同他算账。 两人重入泉中激起涟漪,清泉水面倒映着漫天星辰,水流潺潺,他们枕着泉岸,沐浴着皎皎月光,听着悦耳的泉水叮咚响,手上抚着揉着做清理,依依不舍地辗转深吻。 裴然柔缓地磨吻着对方的薄唇,时而叼着下唇尝得醉人,时而咬着舌尖吻得凶狠,挺动窄腰一下一下地缱绻深入。 世人都道,夜里勾魂多为妖。江晨含着师兄的舌,在缠吻的喘息声中想,师兄若是妖,当是只清冷的雪妖,瞧着冷情薄幸,难以亲近,待拨开了假象,含化了冰凉,便能化出惑人的柔软。 濡湿的舔吻声与涌动的水流声交缠,江晨半阖眼眸在沉沦中贪恋柔软,就像喜欢此刻口中渡来热意的舌,还有腿间炽热缠绵的深入一样,柔情又滚烫。 师兄的所有都只属于他一人。 自温泉洞中拥吻的那一刻起。 这个人便是只属于江晨的裴然。 唔……很大概率这应该大概也许是最后一篇番外啦,我回头看了一下,有被番外的数量吓到嘿嘿,短期内估计不会再有,我得调整状态准备其他的事。 之后如果有新番外的话(估计有点久)可能考虑放到其他地方,怕你们看得太多会烦? 谢谢小可爱们一路追到这里呀,我开车撒糖唠嗑真的玩儿得特别开心,谢谢喜欢mua~*:??(???`)??:* 第71章 番外 · 溺 正值夏末,蝉鸣将歇,陆遥斜靠在廊下的躺椅上,手中握着书,在清风拂动的黄昏里侧首望着不远处。 澈可见底的小溪边,柏仲轩正靠着小木椅垂钓,一派怡然自得,先生凝视着那人 分卷阅读111 的背影莞尔,倒是与年少时一般无二呢。 长安辞别后的那三年,柏仲轩乐于独占先生,每每自宫中结束修习后,都会到陆遥的院子里再待上一会儿,有一回遇上大雨,先生被学堂的学生绊住了脚,归家时瞧见站在门外侯着的柏仲轩半身都叫雨给浇湿了,那夜之后便将另一把钥匙给了他。 之后两人往来甚密,过了好一阵舒心日子,柏仲轩知晓先生喜爱鱼汤,宫中歇了课业的时候多会陪着先生一道外出垂钓,待夕阳西斜,便一手拎着鱼篓,一手牵着先生回院子。 少年人长得快,彼时柏仲轩身型高挑,伸臂一拢就能将人完全纳入怀中,指节克制又难耐地虚搭在先生肩处,言辞间已是有别年少的沉稳凌厉,若仔细听着,能分辨出藏在恭顺底下的炙热。 柏大人灵敏聪慧,于朝堂之事多是一点就透,陆遥惜才,心中亦多了一份欣赏,在随后那一年中,柏仲轩因着官职在外奔波,两人待在一处的日子少了许多,归来后见到先生便抑制不住亲近的渴求,惯爱执手揽肩权当聊以慰藉。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少年人眼底的炽热渐盛,愈发不可收拾,陆遥知晓个中利害,又担忧把握不好亲疏的分寸,叫柏仲轩生出冷落感,只好避开寻常的肢体触碰,言辞间也颇多避讳。 原以为这孩子惯会察言观色,当懂得知难而退,不曾想于此事却执着得很,先生缠绵病榻时他彻夜不休,熬红了双眼,先生随口一提的琐碎诸事,他谨记于心,事无巨细均办得妥帖周全,如斯诚挚,先生又怎会毫无意动。 陆遥心有相惜之意,在柏仲轩巡查时牵肠挂肚,又在他归来时心中欢喜,加之对方数年的无微不至,竟摸不准自何时起,心中已然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他身无外物孑然一身,纵是认了倒也无妨,可柏仲轩正值轻狂年岁,又是天之骄子,他有远大抱负,有锦绣前程,若是错将依赖当作喜欢,草率地将前程断送于断袖之好上,委实可惜。 陆遥身为师长,不愿自己的学生犯这样的糊涂,却到底心软,以至错失良机,柏仲轩便又出行巡查而去,陆遥望着窗外寒风萧瑟,落叶飘零,头一回深觉进退两难。 直至那夜,柏仲轩策马奔波,连夜赶回南临,直奔先生院子,他近来巡查辛苦,面有倦色,眼底却有光闪动。 他们有些时日没见了,陆遥见他提着食盒,便知道该是又带了好东西来,期待的神色都让陆遥疑心他身后有尾巴在摇摆扫动。 “回来的路上便想着让先生试试,这糕点甜味适中,入口能品出桂花香,先生可还喜欢?” 可还喜欢?这个问题他问了许多次,陆遥知他想听的喜欢是指哪样的喜欢,总被噎住,只好咽下东西,压了口茶,以往话到此处便要拐弯,可这夜柏仲轩神色认真,似是笃定要听下文。 此事总归要开诚布公的。陆遥心中叹了一声,搁下茶杯,清了清嗓,“仲轩,你可想过,兴许你只是……” “我不是”,柏仲轩抿着唇默了须臾,执着地强调,“我不是。” 他的眼神坚定而热烈,“我倾慕于你,非是师生之谊,更不是依赖之情,我想要先生的人,也想要先生的心。先生莫要拿前程和家世搪塞,学生不在乎,若是忧心师生身份,自此刻起,我尽可唤先生姓名,我只问先生一句……” 指节深陷入皮肉渗出血点,柏仲轩却毫无知觉,他们于此事心照不宣,却迟迟不肯将那层纸捅破,他知道先生委婉相劝的意思,可他不愿就此揭过,“先生可曾……喜欢我?” 世俗诸事无法令他动摇分毫,万般艰难却不敌陆遥一句「不喜欢」,他忐忑地捧着真心,却执著地要听先生亲口宣判死刑。 陆遥望着他静默许久,那双眼深潭似的,要将人吸纳进去完全吞没,涌动的热意烫得先生呼吸都乱了,余光瞥见柏仲轩颈侧一道血痕,大抵是回来的路上急,被树枝划破了。 先生起身去拿药和纱布,心口被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刺痛,无声哂笑,竟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罢了。 巾帕沾了水,清理伤口时热息撩过后颈,柏仲轩手掌攥得更紧,心脏坏掉一样咚咚直响,纵然揽过先生的肩,靠得这般近却是头一回。 血渗透指缝染红了指背,柏仲轩却只能听见先生的声音近在耳边,“疼吗?下回赶路莫再急于一时,糕点何时吃都无碍,你若因此添了伤,倒叫先生心疼。” 柏仲轩惘然地点头应下,又顿悟般猛然侧首,鼻尖擦过对方颈侧,嗅到一阵清淡的皂香。 陆遥直起身,垂眸又见这人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心疼得不行,妥善地上完药,就着姿势捧起柏大人的脸,在他额上印下一吻,郑重地回应,“喜欢。” 刚包扎好的手颤着环住身前人的腰身,力道险些将人掐痛,柏仲轩仰着脸,难以置信地紧盯着陆遥双唇,喉结滚动着问,“先生说什么?” 吻如蜻蜓点水,落在鼻尖,最后印在唇上,千言万语,只有一句,“喜欢”,甜得似含着蜜。 自那之后,深缠欢爱耳鬓厮磨,或哄或诱,或情动或失控,柏仲轩总要亲昵地吻,沉溺地唤先生,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爱怜不已。 夜里的呢喃温柔又低沉,“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阿遥?” 陆遥被唤回心神,见那人已近在眼前,小影利落地抱着鱼篓做鱼汤去了。柏仲轩拥着人进屋,待先生坐下了又占在他腿间站着,腻歪得很,往茶盏里添水的间隙问,“方才恍着神想什么了?” 柏大人这身量委实高了些,陆遥仰着脸看他,笑着打趣,“想你啊~” 正要喝水的人停下动作,索性将茶盏推到一边,将人困在椅上压下身讨吻,先生熟稔地环着对方后颈,凑近薄唇轻啄一口,“过几日便启程回南临罢,今年早些回去,也好多陪陪岳丈和岳母,可好?” 柏大人不乐意地挑眉,“先生为何不随我一道称父亲母亲?” 他们于谁夫谁妻的话题总是乐此不疲,柏大人平素对先生予取予求,唯独此事,半点便宜也不肯让。 陆遥笑了一声,拐着弯揶揄,“为夫年长柏郎几岁,如此称呼,岂不平白做了你兄长?” 柏仲轩弯身将人捞抱起来,兜着先生的臀在屋里漫步,不时颠动,好叫先生知晓,哪里有这般做兄长的,嘴里却顺着意逗弄,“无妨,先生既做得兄长,我便唤得。” 话歇顿住脚步,又颠了一下,含着嫩红的舌深吻,尝够了又游移去舔弄敏感的耳垂,柔声耳语,“兄长在上,今夜可要好生疼我。” 耳垂被含得泛红,陆遥闻言轻笑,原本环挂在对方后颈的手掌余出一边, 分卷阅读112 立起指节自柏大人颊侧滑落,微抬起他的下颌,笑盈盈地应,“允了。” 说好的兄长在上,那就要在上哈哈,内个,其实师生跟伪骨科我都挺喜欢_(??ω?? 」∠)_ 莫得?恰点?可以伐?(′???‵) 第72章 番外 · 耽 夜里柏仲轩进卧房的时候,先生正好搁下笔,随手在桌面上挑了本书,起身往榻边的躺椅去。说是躺椅,靠座的位置只比寻常椅子斜了些许,椅身贴合腰身的弧度往前弓起,先生有睡前看书的习惯,靠着会舒服一些。 柏大人刚沐完浴,除了外衫,挪了张小木椅在躺椅前坐下,将先生双足抱在膝上把玩,陆遥正仔细检阅着书上的批注,被弄得有些痒,翻页的间隙打趣他,“好玩儿吗?” 作乱的手掌顺着裤腿钻进去,指节揉着先生的小腿调情似的抚动,柏大人垂眸的模样像在落笔作画,心无旁骛,唇边却噙着笑,“好玩儿。” 翻页声盖过了衣料摩挲声,先生支颐挑眉,决定先谈正事儿,轻快道,“这两日我们一道逛逛街市可好?先前虽添置了些小趣件儿给团子,难得今年提前回南临,临行前得往信都跟淮安捎些去,好叫小九和沅沅也高兴高兴。” “依先生的意思”,柏大人无意间抬眸才注意到书名,停下动作,“这本游记先生日前不是才看完吗?” 陆遥嗯一声,随口道,“小影寻回来的游记和话本甚合我意,这两日看得差不多了,今夜粗略过一遍批注,届时送去灵山给长安。” 舌尖抵齿绕了一圈,柏仲轩将下颌磕在先生膝上哦一声,“长安是挺招人疼。” 唔……这醋劲儿。陆遥索性搁下游记,顺着躺椅往前溜了一截,曲腿搭在柏大人腿上,捏着他下颌调笑,“我们柏大人可有什么物件想要?” 不待人应话,先生煞有其事地歪了身去看窗沿的月光,“柏郎莫醋,先生给你摘个月亮可好?” 嘴里含了蜜似的。柏仲轩心肝发软,扶着肩让先生坐正,“先生莫要打趣。” 陆遥环着柏大人后颈,在他额上讨巧落吻,温声哄着,“作幅画送你可好?游记上批注不过寥寥几字,作画么……我倒是许久未提笔了”,指背曲起在鼻上轻刮一下,“可想要?” 那副画其实已经细致地卷好搁在柜中,陆遥心知这人并非真醋了,却乐得惯着,不出所料的一声,“要”,先生饶有兴致地捧起柏大人的脸,“久未提笔生疏了些,柏郎莫见怪,为夫得好生看看你。” 他亲昵地凑近,以指作笔细细描绘英气的双眉,俊挺的鼻梁,游移着勾勒棱角分明的轮廓,最后停在浅淡的薄唇上。 怪招人的。早在柏仲轩进学堂那时,陆遥就知道,这孩子的相貌侵略性强,加之身量出众,性情又执著,委实容易叫人生出压迫感。 可是说来也妙,纵然柏仲轩于旁人而言城府颇深,持重凌厉,唯独陆遥始终未曾有过危机感,哪怕之后他步入朝堂,在明枪暗箭中周旋,焠炼而生的沉稳通达反而令陆遥频频刮目。 先生感动于他的无微不至,欣赏于他的坚定不移,最终动心于他的海纳百川。 知世俗而不世俗。这样的人很珍贵,于陆遥而言更是如此,说他招人兴许不甚准确,该换个说法,他尤其招陆遥喜欢。 陆遥在摩挲唇瓣的动静里轻笑,愉悦地撤了手指,在那唇上啄了一口,又觉得不够,贴唇含吻着引诱,见柏仲轩双眸微光闪动,惬意地缠绵辗转,汲取甘甜。 小木椅的高度不够,柏仲轩直起身,掰开膝上的双腿,挤进先生腿间,只说,“我也要看”,他双臂支在陆遥身侧,轻易便将人拢在怀中,唇舌纠缠不休,星点欲火转瞬燎原。 陆遥招架不住,却退无可退,他喘着气呜咽,又被咬住唇瓣,耳边低沉的喘息声危险,先生揉着对方后颈点吻着回应,待柏大人松了口,炙热的吻落到白嫩的颈侧,先生仰颈迎着唇,叫这般缠绵的攻势吻热了。 清润的眸色被欲望搅浊,陆遥腰身逐渐绷紧,被滑入里衣下摆的手掌烫得一激灵,柏仲轩一手扶着软腰,另一边往下滑挑开裤沿,褪下碍事的里裤。 这人说要看,原是要这样看。陆遥几乎被柏仲轩半抱在怀里,他媚眼如丝,温声软语,“给看。” 里裤完全褪尽,匀称修长的一双腿映入眼帘,秀挺的性器泛着桃色,与先生嫩软的乳尖一样漂亮,此刻欲露还羞地掩在薄透的夏季里衣底下,添了点撩人的朦胧感。 柏仲轩坐回小木椅上,揉得掌中的踝骨泛起热潮,才将先生双腿分挂于自己肩处,手掌顺着小腿往幽深的窄巷滑入,濡湿的吻势一路紧随,在白润的腿侧烙下深红吻痕。 艳情的烙印停在膝窝处,柏仲轩挑起衣衫下摆,唇舌继续往里深入,他舔咬着腿根的软肉,爱得不行,欲望在叫嚣着要撕咬,要吞没,可先生软腻的哼吟直勾着他要温存,要爱抚。 他埋首在陆遥腿间,掩在里衣摆下像只嗷嗷待哺的狼崽,重欲的狂热眼神在幽暗中肆无忌惮,盯着半勃挤出滑腻的性器沉重地喘息。 他逗弄似的朝着性器呵一口气,足意地看着性器跳动,架在肩上的双腿跟着晃了一下,在头顶传来的惊喘声中,柏仲轩伸舌点着铃口吮吻,打着圈爱抚着每一寸。 欲望有多深重,吻就有多轻柔。 快慰的呻吟被唇舌吞含的技巧扰乱了节奏,陆遥全身的颤动都跟着本能走,柏仲轩的动作被里衣完全掩盖,他却在这种窸窣的动静里生出更剧烈的快感。 足尖蜷紧,双腿交扣,情难自禁地圈紧埋在腿间吞吐的头颅,先生喘得失序,在黏腻的舔舐声中扣紧扶手,指节泛白地轻叫,“唔啊……仲轩……” 忘情的哼吟引来更放肆的吮吻,柏仲轩揉着脆弱的囊袋,掐揉颤个不停的腿根来回抚慰,直至后颈的双腿越缠越紧,他倏然缩紧口舌含缴性器,陆遥双眸泛雾,被突如其来的深喉舒爽得腰身直颤,弓腰挺进湿热的喉中交待了个彻底。 喘息乱序不定,陆遥双腿绵软地垂在柏仲轩肩上,探手隔着里衣揉对方脑袋,听见咕噜一声,紧接着是舌尖抵着性器退出口腔的动静。这人没含够似的,舌面细致地滑扫柱身做清理,最后总算满意,离开时吮着铃口亲了一下,这才算完。 陆遥被伺候得浑身酥软,半眯着眼平复喘息,像只餍足的狐狸,垂首看柏仲轩发丝凌乱地抽身而退,平添一股鲜活扬洒的少年气。 他抬起右腿,立着足尖点在对方肩处摩挲,柏仲轩本就性致正盎,被撩得心痒,那足尖又滑过喉结,碾过锁骨,绕过胸口一路点着火往下移。 欲火燃至下腹,柏仲轩喉间深喘一声,堪堪截住作 分卷阅读113 乱的足踝,抬眼见先生眼底猫着狡黠,嗔怪地告状,“小气。” 这副形容柏大人委实爱得要命,引着细颤的双腿缠到腰上,严丝合缝地贴紧,俯身含了舌辗转逗弄,他凶得很,缠吻的力道像是要将舌都咽下去。 陆遥喘红了眼尾,双眸水盈一般,不时呜咽一声,直至逐渐喘不上气才被放开,听凶狠的狼崽调戏,“礼尚往来,该先生了。” 先生弯着眼笑,双手勾挂着对方后颈,撒娇似的轻摇一下,讨巧的模样温顺极了,“那你抱我。” 柏仲轩心领神会,捞抱着人往榻上去。 原来先生的cp粉还挺多。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馋先生的身子!!其实我也(bushi) 第73章 番外 · 描 也许有点涩 往床榻去不过几步,柏仲轩随手拿过桌面的瓷瓶,抱着先生上了榻。 先生沾着软被时反客为主,翻身将人压下,本就凌乱的里衣这下彻底散开滑落,露出白净的身体。 蛰伏的欲望蓄势待发,柏大人眸色骤沉,利落地除尽两人身上的衣物,炽热的目光火把一样,火光紧随陆遥的一举一动驰魂摇曳。 素嫩的手掌在精健的胸膛、小腹处游移,先生听见瓷瓶磕碰声,意味深长地回视柏大人,“做什么这样看我?” 掌下的胸腔起伏,被情欲染透的低笑声钩子似的,“看仔细了才好落笔”,长指点进瓷瓶蘸取黏液,抽出的指节泛着晶亮的琥珀色,两指相抵揉动,拉长的蜜液隐晦又情色。 陆遥颇觉有趣,弯着眼歪了下头,清淡的桂花香钻进鼻腔,那是先生平日用来润喉的桂花蜜。 柏仲轩以蜜为墨,以指代笔,在先生身上游弋,指尖以左乳为始,蜿蜒时勾出细密的痒和阵阵颤栗。他神色专注,眼神却露骨,手上的薄茧抚过身体,听先生微喘轻吟。 不过寥寥几笔,先生闭上双眼感受指节在身上勾勒描形,最后一笔自肋骨逶迤而上,堪堪停在右乳尖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柏大人使坏,两指夹着乳粒亵玩,将乳尖捏红了,揉软了,才心满意足地抬指,将嫩软的红果压得陷入以作落款。 先生实在舒服极了,好一会儿才撩开眼睑,温声笑,“狐狸?” 成画是一只半身趴伏,歪着头撅臀摆尾的小狐狸,左乳为竖起的耳尖顶端,右乳是垂落的狐狸尾末,与此时的先生神形俱似,活灵活现。柏大人嗯声应着,心道,还是只蜜狐狸,既甜且香,时乖时妖。 两人的囊袋正亲热地黏在一起,先生的性器还湿润着,铃口因为方才的酥麻挤出些许滑腻,淌湿了柏仲轩的性器。 柏大人的耐心消磨殆尽,挺胯磨着身上的人提醒,“先生?” 身上的花蜜黏腻,陆遥有些痒,囊袋被磨得好烫,腰身一软,臀就翘起。 先生探手往身后去,曲起指节要挤入穴口,到底没自己做过,颤着手试了好几回都不得章法,双颊已经羞耻地浮上颜色,身下的硬物烫得他浑身沁出薄汗。 求而不得的欲望来势汹涌,他想要了。 先生抬臀塌腰,将难处往回抛,“柏郎……帮我。” 脑海轰地一下,温软的火信烧断了神经,柏仲轩赤红着双眼,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掐紧软韧的腰身,挺着性器去蹭先生顶端溢出的滑腻,急不可耐地往穴口抵进。 顶端将将刺入,先生软腻地哼了一声,颤得使不上力气,肏入的性器上青筋虬盘,将穴口的褶皱完全撑平,穴肉吃力地一寸寸咽下可怖的凶器,含得好紧,先生几乎能描出柱身虬结的脉络和粗长的茎形。 好胀。可双膝不听使唤,直颤着往两侧滑开,陆遥溺水般蹙着眉仰颈,为难道,“唔……进不去。” 性器不过没入一半,柏仲轩乍听这话笑得肆意,“进得去”,他克制着粗暴的占有欲,摁着先生的臀往下压,性器稍退出一些,复又磨着深入,抽插着解馋,再逐渐加快进出的速度。 穴肉就像先生的口舌,温顺乖软,很会疼人。性器撤出时嫩肉黏得紧,不舍地缠绕吞含被带着翻出些许,待被重新挤入时会绵密地翕动咬合,深处像喉口紧吮,缴得性器又酥又麻,爽得要命。 方才分明还生涩地连指节都进不去,不过片刻而已,身体就找回被深入的记忆,张着紧致的穴口邀请。 性器和穴肉磋磨较量,像爱侣缠绵的舌吻一样,用淫靡水声互诉衷肠,性器肏入时穴肉辗转吮吻,含出濡湿的水声,分开时勾舌挽留,牵出糜秽的银丝。 紧致软滑和滚烫勃发如胶似漆,在湿润中深入,在炽热中交融,严丝合缝,蚀骨销魂。 房中肉体撞击的啪啪声绵密又响亮,陆遥跪撑着双膝,坐在横冲直撞的性器上被撞散了筋骨,性器因为猛烈的攻势跳动勃起,手掌勉力按在对方小腹上,哈着气咕哝,“柏郎……好凶……” 柏大人缓下速度,抚着软滑的腰侧,在紧致的裹夹中半眯了眼,“不凶你,兄长不是允了今夜要疼我吗?” 陆遥哑然失笑,就知道还记着呢,“自然是要疼的”,他慢条斯理地撑膝吞含,如瀑的墨发湿了近半,温软地贴在颊边和颈侧蜿蜒,身上琥珀色的小狐狸被薄汗打湿,滑着甜腻的蜜丝,简直要命! 长指蘸挑起滑落的花蜜点在唇上,陆遥张唇含入舔吮,指节夹着舌情色地搅弄,腿心的深入上了速度,先生两面受袭,呜咽着握紧作乱的手臂,待到舌根发麻,双指才意犹未尽地退出去。 指节沾满先生的津液,柏大人欲火沸腾,挺腰深顶着问,“先生,好吃吗?” 这个坏人。穴肉含紧生猛的性器,先生被肏得气喘吁吁,“好……唔……好吃……” 抚腰的手掌下移,柏仲轩没了细嚼慢咽的性致,摁紧软弹的臀撑身坐起,性器因着姿势的变化入得极深,陆遥索性顺势缠住窄腰,将主动权交回柏大人手里。 我的番外可能是成精了,每回我以为结束了,其实并没有╮(╯▽╰)╭ 今天七夕,成精的番外摇摆作乱给你们送祝福,七夕快乐呀~(内个,还有一只番外精在赶来的路上,明晚见! (小声斯哈,先生真的好好恰)( ?σ????. ?σ????)?? 第74章 番外 · 吟 可能得系个安全带 莹润的双腿如同一把精巧的白玉锁,嵌入穴中的性器成了通行密钥,拧开先生在夜里的百种勾魂媚态。 软声呻吟,情动索求皆是催情召唤。 柏仲轩悸动不已,跪撑起双膝将先生抱高,揉着翘臀将人抵在床榻里侧的墙面,就着姿势埋首舔舐觊觎已久的乳粒。 精悍的手臂护着后心,抵在墙面和颤动的蝴蝶骨之间,另一手抚 分卷阅读114 着凹陷的脊骨下滑,停在尾骨处。 陆遥知道这人舍不得叫他痛,可他爱这样的痛感,那是柏仲轩的满腔热忱。 他环紧埋首胸前含吻着乳尖的人,指节难耐地陷入发间缠绕,动情喘唤,“柏郎……唔……柏郎……” 软韧的躯体像一张金贵的古琴,舌尖挑逗,指节游弋,性器深入皆能扬起悦耳的琴音,呻吟曼妙,余音绕耳。 柏仲轩卷着舌贪恋地尝着嫩巧的乳粒,舌尖绕着圈一点点舔掉花蜜,香的,甜的,软的,再使些劲儿轻磨撕咬,身上的人便舒服得打颤,轻软地唤柏郎。 真是……叫得人心好软。柏大人喉间溢着低笑,挺腰狠重地刺入,吮着香软的乳肉含糊不清地问,“先生做什么一直唤我?” 后心和腰臀处的手掌是护持也是钳制,这个姿势迫着先生仰颈挺胸地迎合,弓腰压臀地承欢。 双腿在精健有力的腰身上盘紧交扣,足面弓出旖旎的弧度,陆遥深陷情潮,眸色迷离地颤声回应,“喜欢。” 可怜的乳尖被含得肿胀不堪,乳肉被叼住吮吸扯动,先生急促地轻叫一声,喘笑着怪罪,“狼崽一样,净咬人。” 嫩肉缠黏着滚烫在濡湿水声中来回,柏仲轩笑声低沉,先生分明也咬着呢。紧致软滑还贪食,一翕一张地含缴,直逼得人腰眼发麻,血脉贲张。 舌尖点在乳尖上钻寻乳孔的位置,湿热的舌面像要将乳肉烫化一样,柏大人专注地含着乳粒,咂吮的力道重得像要吸出汁水来。 先生整片胸口都充斥着麻意,刺、疼、痒,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胸乳像被蜜液泡软了,又叫这坏人含化了,又绵又腻。 恣肆的舔舐吮吻诱发痛感,另一边乳尖上的花蜜凝成露状悄然滑落,先生错以为真要溢出些东西来,失措地哼吟,“没有……唔……不要……” 先生身上清冽的茶香与馨甜的蜜香交织成醇香的美酒,一口入喉齿颊留香,叫人回味无穷。 怎么没有?这般甜,这般软,柏大人含着吻着,已经醉得不行。 他变本加厉,舌尖抵着乳孔婴儿似的反复嘬吮,力道狠重直逼得先生呜咽讨饶,“坏……啊……坏了……柏郎……” 无助讨饶的形容可怜又可爱,柏仲轩磨咬着乳肉,乍听这话,舌尖卷着乳粒缓下节奏,在软嫩水亮红成一片的乳肉处绕圈逗玩,忽地重重吮得先生浑身颤栗,指节曲起在他背后胡乱地挠出痕迹。 猫爪似的抓挠像欲拒还迎,穴心的攻势倏然迅猛,陆遥反应不及,被抵紧在墙面承受肏弄,在紊乱的喘息声中听见柏大人嘶哑的诱哄,“没坏,先生再说一遍。” 先生喘得急,起伏的胸口处还烙着情色的齿痕,缀在顶端的乳尖娇艳欲滴,在颠簸不止的淫靡水声中动情颤栗。 他压臀含紧抽插的性器,凑近含吮柏仲轩的耳骨,伸舌逗弄耳垂,挨着愈发凶狠的肏弄煽风点火,“心爱……唔啊……” 断截的话再没有续上的机会,柏仲轩被这句要命的剖白刺中心脏,开始不管不顾地疯狂侵占。 先生是远在天边的月,本是他触不可及的皎洁,他步步为营才拥得皎月入怀,全了疯魔般的痴心念想。 他要的不过是一句喜欢,先生却从不叫人失望,拥着他道一句心爱。 急剧的抽插频率变得毫无章法,肏开紧密翕张的嫩肉直往更深处去,柏仲轩失控地含着乳尖吻了又吻,虚扶着蜜臀的手掌哪里还顾得上使力。 可这丝毫没有影响疼爱的节奏,陆遥被顶着往上颠,落下时又被凶狠的力道撞得失声喘叫,他腿间狼藉一片,胸口,肩处和颈侧的痕迹深红妖冶,又泛着艳丽的水光,这副模样淫乱,却惊人的漂亮。 柏仲轩在深入中疯狂,他爱死了这种漂亮,这样的先生不再遥不可及,抛却清雅端方,在他怀里温言巧笑,在他身下承欢放浪。 吻势顺着锁骨和颈侧往上,柏仲轩着迷地含着陆遥的舌辗转,被先生两张小嘴刺激得几欲疯魔,身心都在狂热地叫嚣,先生,陆遥,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恭顺的学生,也不是什么温良的善人,骨子里的疯狂在陆遥的纵容中释放,他收紧臀线狠命肏弄,听着陡然走高的吟叫,撞得先生连呻吟都在晃。 柏仲轩酣畅地低笑,露出凶狠本相,心爱,先生可要好生记着,既开了口便绝无反悔的余地。 悍然的肏弄撞得腿心水声直响,性器被刺激得不停跳动,溢出的精水滑了满腿,顺着臀尖滴答,甚至星点溅至墙面,陆遥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在剧烈的颠簸中攀上高潮,又被坏人迅猛扯落入得更深。 先生满身红潮,连求饶的力气也被剥夺干净,翻江倒海的欲望将人吞没,他滑着泪被掰开双腿摁去墙面,承着猛烈的攻势,被抵死在墙面浇得仰颈哼吟,颤栗不止。 陆遥双眼红透,心若擂鼓,纵容地环抱着柏仲轩,高潮间轻软的呻吟酥麻入骨,他在肏弄中颠簸,在迷乱中诱惑,“柏郎……要……唔……都给你……” 心爱从来不是俯首称臣,陆遥所求不过相知相许,唯此而已。他弓腰挺臀地迎合,无声地煽动,重一些,凶一些也无妨,先生要你,何种模样都可以。 先生承着侵袭,双腿勾缠着劲瘦的狼腰餍足喟叹,情潮染红双颊,眼尾盈满春色,灵巧的舌钻入对方口中轻浅挑逗,又被叼着舌深入缠吻,嫩软的穴肉缴吻着凶悍的性器,软弹的臀迎合着节奏碾动,恍若狐妖摄魂,媚骨天成。 夜空飘云,月光追进房里,垂落的床帏间摸出一只手,揪紧垂帏的指节绷出旖旎的樱红色,在颤动中扯得床帏起伏晃荡,床骨承受不住似的,咿咿呀呀地叫唤。 榻间难耐占有的呻吟湿润而黏腻。不过须臾,又摸出一只手,强势地掰开已经绵软的手掌,挤进指缝十指交扣着扯回帐中去。 柏仲轩撩开对方颊侧的湿发,在糜乱不堪的心口缱绻落吻,将侧颈低吟的人完全拢在身下,锁在怀里。 温润持礼的陆遥,纵情诱惑的先生,亦或是摆尾勾魂的狐狸,他一人独占足矣,任何窥探都绝不允许,月光也不可以! 一只番外精~ 又是馋先生身子的一天,搭配他们俩之前的日常食用,我真的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