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火(H)》 分卷阅读1 《孤火》作者:鼓手K99 男男 现代 中H 正剧 强攻强受 虐爱 黑道双性生子 黑道大哥力排万难,建立自己梦寐以求的秩序并为官二代生下四胞胎的恩怨并存的故事。 第1章 霓虹灯布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举目望去,这无数散落在夜色中的莹莹光泽,谁又能分辨出混杂在其中的一簇孤火? 一双暂新的皮鞋踏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旁边的人夸张地立正,习惯性的问候脱口而出:“浩哥好。” 皮鞋的主人并没抬头。 “大哥,你来了。” 这人的点头哈腰也并没换来一丝关注。 “陆部长,早。” 那人疾行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你叫什么名字?” 浑厚低沉的声音微微震荡着穿透了耳膜,化作了一种直击人心的微妙能量。 “我叫梁永剑。” 男人沉吟片刻:“等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与他擦身而过,那抹高大的墨色背影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消失在拐弯处。 半个小时后,前面传来一声肉麻的尖叫。 “坤哥,你好坏哦!”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皆是一副准备迎战的模样,他们知道谁来了,前台小莉的娇嗔,早就成了亘古不变的信号。 “亲爱的,今天你的屁股怎么摸起来特别爽?!” 随着一声下流的调笑,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令大家所熟悉的排场。一个衣衫大开,袒胸露乳的胖子嬉笑着,被一群打着混混标志的少年簇拥着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见到他人又故作深沉地眯着一对小眼,脖子上的金项链戴得像狗圈一样。 “哎呀,坤哥,来啦,你好,你好!” “坤哥,喝水,小心,烫!” “抽支烟吧,坤哥,辛苦了!” 大家蜂拥而上,溜须拍马络绎不绝,喜笑颜开叹为观止,就仿佛迎接自己的主宗一样。 “好好好,”廖坤被伺候得极为舒爽,不由连口说了几个好,突然他脸色一变,“会议是不是开始了?” 有人答:“是啊,坤哥,其他几位大哥都等着你呢。” 他咧开嘴笑了笑:“那我先进去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身旁的黄毛叮嘱道,“你早点打电话给老板娘,让她留几个美女给我,今天晚上老子可要大干一场!” 会议室不同于外面的热络,圆桌边,众人端坐,神色肃穆。 “不过就是迟到了一会儿,你们用得着像审判犯人那般盯着我?”廖坤嘿嘿笑着,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翘起了腿,摆上了谱。 大家都没说话。 被一片针对不速之客的目光笼罩着,胖子却始终没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和旁边的小弟交头接耳了一阵,又抽出一支烟叼着。 “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坐在正中间的董事长发话了,不过也是就事论事的口气。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老大发话了,胖子这才敛住嚣张的气息,见好就收地稍稍坐直了身体。 “现在的交通堵车是难免的,既然人来了,咱们就开始了。”坐在董事长身边的总裁打了个圆场,带领敢怒不敢言的众人进入了正题。 “咱们旗下的房地产公司需要加大投入,巩固实力,现在正好有一块地,不过那块地格外珍贵稀有,从而吸引了不少竞争者,分公司暂且没有拿下它的实力。希望你们各抒己见,想下对策。” “可否陈述下每个竞争对手的背景?”有人提问。 “我们公司有什么优势,我觉得这个才是值得讨论的。”另外一个随之发言。 正在人们提出问题的时候,坐在位置上磨皮擦痒的廖坤嗤笑了一声:“这还不简单,如今这个社会,除了钱和权,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将事情摆平——”说着将怀里掏出的自制刀具,猛地一下插进了桌里。 顿时低头喝茶的人颇为壮观地连成一片。 为了避免尴尬,总裁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廖坤或许有点粗鲁,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不想浪费时间,就得另寻捷径。何必打通关系,又何必去浪费钱?” 董事长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景浩,你怎么看?” 股东们立刻抬起头,向那人投以期待的目光,廖坤却倒在了椅子上,一脸不爽。 “我不赞同这个观点。”他的话,就像他干脆利落的形象,是如此直接了当。 “你他妈是哪根葱?”半点面子都不给,廖坤拍案而起,整个人都着火了,“凡事你都给老子对着干,难道老子日了你妈不成?” 廖坤本就长得丑,一脸怒容,满嘴喷粪,又毫无风度可言,和面容英俊、老成持重的陆景浩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也怪不得这些元老听见陆景浩发言就显得特认真,听见廖坤讲话就像死了老婆一样直皱眉。 陆景浩根本就不理他,就像面对没有丢进垃圾桶的渣滓,恶心下就过去了:“我认为,用原先那套方法速战速决,还不如买通政府循序渐进。能合法搞到东西,没有必要去违背法律。” 整个会议上,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这一句却是一针见血。也是这句话,加快了会议的进程。虽然多数人是因为可以尽快离开这个枯燥乏味的地方投了赞成票,但也有少数人认为这是当今黑社会的走向,是迅速致富、规避风险的真谛。 “景浩,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最终董事长做出了决定。 “陆景浩,你真把自己当白领了?你是脑袋有病吧?”散会的时候,胖子跟在他后头,状似苦口婆心,却挑衅地拍着他的肩膀,“你以为你西装革履,就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你见过一匹狼披上羊皮就可以和羊愉快地玩耍?” 陆景浩狠狠抖了下肩膀,快步向前走去,留下那人徒自叫嚣:“黑社会就是黑社会,装什么装?” 第2章 不错,尽管欧创是一个包揽多个领域的集团公司,但并没改变它的黑社会性质。它只是从最初的街头砍杀,收保护费再到垄断区域市场,捞到第一桶金,从而给自己套上了一件外衣而已。 虽然从高层到低层,职位和权力皆是明确有序,实际上,不过是黑社会阶层等级划分的一种含蓄的表明。 董事长相当于老大,总裁为二把手,其他部长属于中层。中 分卷阅读2 层当中,廖坤最有势力,陆景浩最有潜力。 自古有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哪怕只是一座小山也是一样的。 “那死胖子仗着有二当家的撑腰狐假虎威,变着法子针对你,老子干了他狗日的!”长相粗鄙肌肉纠结的男人像头暴走的狼怒嚎不已。 坐在椅子上的陆景浩悠悠地喝着茶:“干他?你确定你在他面前硬得起来吗?” 他右手边一个瘦小的男子叽叽地笑:“是啊,就算硬得起来,也得有安全套啊。不然弄得全身是屎,谁来帮你擦?” 保镖阿强先是被弹双簧的两人气得直哼哼,反应过来之后又是羞得满脸红。 潜力和势力是不能相比的。这里貌似职场,实则战场。陆景浩深知这个道理。他可以和廖坤针锋相对,但不可以抵死相拼。在内部,自相残杀,乃是大忌。 “别说你们招收的那些不是屌丝就是花痴的小弟,看看我的两个心腹,也知道打起来会输在哪里。” 那瘦子脸一红,有些窘地凑近了对他说:“大哥,外面有人等着你召见……” 陆景浩将茶杯往桌子一放,眼睛往旁边一斜:“小白,我说了多少遍了……” 小白赶快改口:“部长,外面有人应聘……” “叫他进来。”男人开口的同时,扫了一眼瘦子手腕上与他极不相称的那块金表。 来人长相端正,气质良好,谈吐也不错:“你好,陆部长,我叫梁永剑。一个小时前与你见过面。” 然而令小白失望的是,大哥并没有露出一丝看见曙光的喜悦。 “哦,见过吗?我忘了。”陆景浩低头喝着茶,似在苦思冥想,又似漫不经心。 梁永剑也算沉得住气,并没因为受到冷落而愤懑不满或者灰心丧气。 “没关系,以后我会努力让陆部长记住我的。” 听言,那人勾起嘴角,就在梁永剑以为这句话会收到奇效之时,那抹弧度又忽地消失了。 “既然是来应聘的,那简历呢?” 所有的人当场就傻眼了,加入黑社会,还需要简历? 梁永剑离开后,陆景浩将目光转向小白:“你手上那块表重不重?” 小白愣住了,脸一下就红了,随之又变得灰白,几番变换下才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老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是说我们队伍里缺乏人才吗,我不过是给他指点指点迷津罢了,并没作弊啊。” 陆景浩冷笑一声,离开座位抽烟去了。小聪明永远都是小聪明,就像廖坤,不就区区一点狠劲罢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脸上的冷笑变得说不出的阴戾。 “哥,你能不能来一趟?” 陆景浩接到电话,立刻去往约定的地点。 本以为会看见血流成河的场景,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布景奇葩的片场。 “哟,浩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请坐,请坐。” 陆景浩看向旁边低着头玩苹果手机的青年:“怀云,怎么了?” 陆怀云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就胆大包天,喜欢闯祸,都长到二十岁了,还是这副乳臭未干的模样。 “前几天你不还和那批驴友在一起么?我好不容易搞了架直升机,把你们从无人区救回来了,这事还没过去,你又来了?” 陆怀云没开腔,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游戏。 那导演说话了:“浩哥,不是我想换人,是你这个弟弟太不成体统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他说不下去了,“想强暴我,这,这,还要不要我活了?!” 陆景浩挺起身,将他从头看到尾,那眼神似乎在说,我怎么没看出,你有被二十岁的小鲜肉强暴的资本呢? 这时,陆怀云开腔了,他说话极快,那语速像阵风一样飘过:“娱乐圈不是有潜规则吗?为什么你能潜那女艺人,却不能潜我?我拿给你潜你还不干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那眼神份外天真,带着单纯的困惑,似乎在控诉:明明说好了要爱一辈子,怎么就突然不爱了? 陆景浩瞬间就懂了,他这个弟弟,向来异想天开,突然之间想效仿下煎饼侠又不是不可能的。又凡事不顾后果,反正有个哥哥给他擦屁股擦得不亦乐乎,当然是多多益善,让他擦到手软才是啰。 “这样,导演,这事是我弟弟不对,这钱你拿着,就当精神损失费。”陆景浩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非常诚恳地塞进了导演手里。 “浩哥,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就在男人假装客套时,陆怀云像是不小心加进了一句旁白:“哥,你不是黑社会么,怎么给别人钱呢?何况他又不是处,哪值这么多?” 第3章 西餐厅 “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都是黑社会?”等弟弟点完餐,陆景浩像是无意识地说了一句。 陆怀云笑了下,跷起了腿:“我来剧场的时候,碰见一个摔倒的老大爷,顺手就将他扶了起来……小姐,来杯饮料!”他朝一个美女服务员抬了下手,继续说,“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说是我把他撞倒的。” “然后呢?”对面的人问。 饮料刚好送上来,那小青年说:“我可是有教养的五好青年,长得帅又有钱,跟他计较什么?我好脾气地对他说,老大爷,是我把你撞倒的么?你可想好了,我哥哥,呵呵,可是黑社会哦!” 那美女看了他一眼,陆怀云自我感觉良好地一笑,摆了个造型。 “后来我求他讹我他都不讹了。” 陆景浩翻了个白眼。 “哥,你最近没睡好?” 陆景浩伸手摸了下黑眼圈:“工作太忙,又始终没接到你的电话。心焦。”说着就要掏烟。 弟弟冲他挥了挥手:“不要抽烟。”又说,“我答应每周给你打个电话,什么时候失过言?” 男人将烟插回盒子里,说:“每次打电话来都是叫我处理麻烦事,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就不能单纯地问候我一句?” 陆怀云正要说话,牛排来了。他伸手朝对面指了指:“三分熟的,放那边。” “那些父母含辛茹苦,把女儿送进戏剧学院,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却不料是亲手把她推入了火坑,培养了一名今天睡老板明天睡导演的高级妓女。” 看着面前血红色的牛排,陆景浩拿着刀叉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不合适?”陆怀云笑了两声:“什么血淋漓的场面你没见过,这个不 分卷阅读3 过是小CASE。” “……” 陆怀云一边嚼着牛排,一边喝着热饮:“其实也没啥好纠结的,让女儿去当妓女,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一山还有一山高,有的父母,教出的儿子,还是个杀人犯呢。” “哎,拿反了,刀叉不是这么拿的,亏你还是大公司的精英。”那人走了过来,手把手地替他摆弄了一阵,陆景浩尴尬地皱着眉,只觉得身体僵硬,特别是肩膀,疼得钻心。 走出餐馆,陆景浩心情不大好,点了一根烟。 深冬的街头透着刺骨的寒冷,寒风吹过,更是要人的命。 鼻子不太舒服,他习惯性地揉了揉。口袋里传来熟悉的电话铃声。 “我马上过来。你们等会。”他抬起手,一辆的士停在了面前,溅起的污水差点弄脏了他的衣服。 “永剑,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小白豪气万丈地拍了拍男人的肩,“既然成了兄弟,就要讲情义,为兄弟两肋插刀、赴蹈汤火,那是义不容辞,明白?” 梁永剑欢喜地点头:“白哥,我明白。” “那就好。”他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情在看见陆景浩进来时不胫而走,恢复了一贯狗腿的模样。 “大哥,你来了,小弟们都等着你呢,今天咱们去哪里潇洒?夜店里的小姐们都盼着大哥你一展雄风呢!” 这张嘴简直是甜得发腻,陆景浩却只是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弄得他无比紧张之时又笑了出来:“当然是去最好的那家。叫人备车吧。” 几乎超载的轿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打着‘绝色’招牌的夜店前。 “欢迎光临,嘿,浩哥,多日不见!”夜店的经理亲自迎了出来,像往常那样陪上热情的笑脸。 从车里下来的白某老气横秋地叼着烟:“有什么好货色统统给老子拿出来,今晚你们可要好好招待我这干兄弟。” “那是那是,”经理点头哈腰,将众人迎了到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又是看茶又是倒水,甜言蜜语,几乎好话说尽,才终于切入正题。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浩哥,店里刚好来了一个极品,要不要尝一尝鲜?”每次都把最好的推荐给陆景浩是亘古不变的惯例,只要对方玩得高兴,夜店不仅有收入,还会有太平。如此划算之事,想必任何一位作皮肉生意的老板都不会拒绝。 男人刚抬起头,经理就发出了殷勤的邀请:“浩哥,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陆景浩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享乐之前不忘向小弟们招呼:“放开了玩,我买单,不要惹祸就行。” 几人发出一阵欢呼,扎堆似地挑选小姐去了。 第4章 小攻出场 H~ 上帝犯了大大的错误,总是以更大的错误来弥补。 ==== 进到房间,陆景浩才呼出口气。 最近内忧外患,面临颇多压力,其实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休息下,散散心。 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缓缓脱下内衣。 随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男人露出了结实的身材和修长的背脊。带着点蜜色的皮肤在灯光的衬托下充斥着一种难言的美感。 他的肩部纹着一枚刺青。那是一团赤红色的火焰。这团火烧得飞扬跋扈,像是要把触目可及的东西统统点燃,焚烧殆尽。 躺上那张大床时,男人如同一个弥留之人,彻底放松地闭上了眼。 在他清空所有杂念的这段时间,他叫的小姐并没有来。 准确地说,是每一次光临,都不会有任何女人进入他的房间。 当然这个秘密只有经理知道,但经理不知道的秘密是,这位金主为什么会给他下这样的指令。 夜店是男人的天堂,在这个天堂里,可以尽情地发泄。谁不是玩弄花钱买来的女人直到天明?谁不流连忘返于这毫无顾虑的翻云覆雨? 躺了一会儿,陆景浩张开了眼睛。 他掀开碍手碍脚的被子,迟疑了一下,便利索地脱下了自己的内裤。 他把手放在了软趴趴的阳具上,找感觉似地,试探性地套弄了几下,待那东西硬起来了,便打开双腿,手慢慢摸到股间。 他仰起头,嘴唇微微颤抖着,一缕轻不可闻的呻吟飘荡在空气中。感到了想要的快感之后,将被子掀得更远,手动得越发激烈,连臀部也在床上磨蹭着。 就在高潮即将来临时,男人挺起身,双腿情不自禁地张得更开了,那修长的手指竟然做出插弄的动作,它插弄的地方虽然被绷紧的大腿掩住,但不难想象,那个制造快感的秘密源泉正热潮如涌。 “你好。”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突然响起一把清亮的嗓音。 就像本来充满黑暗之欲的私密空间忽地射进一道不明所以的阳光,一切淫荡无所遁形。 陆景浩愣住了。 由于还没反应过来,他仍旧维持着双腿大开畅然自慰的姿势。 差点被眼前明媚的春光亮瞎了眼的男子一副微微倾斜的姿势,脸上还挂着友好的微笑:“需要帮忙吗?” 陆景浩这才受惊似地微微一震,将大腿闭上。 “没关系的,我正好是双性恋。” 陆景浩没有动,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动不了,只是转动双眼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身上扫了一扫,然后以被冒犯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我叫薛平光,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他向床边迈了一步,朝他掩藏着的私密部位探出头:“你好像……很辛苦,能让我试试么?” 因为无法理解而大脑严重当机了的陆景浩木木地歪着头。 身材颀长,长相清秀的青年在他的视线下稍微整理了下仪表,然后伸出手,像摆弄自家东西一样,重新将面前的果实打开了。 陆景浩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他不太灵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部位,怎么能让陌生人看? 青年的脸浮上一抹安慰的笑容:“我的手洗干净了的,”说着还伸出来给他看,“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请不要害羞。” 这,这,这他妈简直是个外星人,陆景浩在完全无语中被那人礼貌地掰开双腿,接踵而至的是温柔的抚摸和浪漫的轻揉。 “你这里,真的好漂亮呢。”赞美的话语从那人嘴里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一点虚假的成分都没有。从来不迷信的男人都觉得是真他妈见了鬼了。 他一个男生女器的阴阳人 分卷阅读4 正偷偷摸摸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出现,不仅没被吓着,还以欣赏的态度慢条斯理地念叨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还把手伸到那里捣鼓过来捣鼓过去,到底有没有搞错?! 可说实话,这家伙真的弄得他很舒服。虽然他习惯了自慰,但因为体力原因,弄一会儿就不行了。 大概是被对方的奇特思维传染了,自己的想法也变得怪怪的。 “你以前都只摸摸外面么?”因为愉悦,青年的五官舒展开来,看上去就像清纯的高中生,“我告诉你,这颗小豆豆……”手指拨开花瓣,捏住了中间亭亭玉立的花蒂,“才是重点哦。还有,”他又用缓慢的语气说,“抚摸边缘虽然会有些快感,但适当插入快乐更甚。不信试试,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陆景浩尽管自慰过多次,但总是浅尝则止,经过对方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得要领了。 他不是女人,不晓得该怎么弄才能获得最大的快感也是正常的,只是上天既然赐给他这副身体,也只有听之任之。性,不过是一个样子。多了总比少了要幸运。 “瞧,你湿了哦。”青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下一秒就惊慌失措,“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两股视线不约而同地射向那拔出来的手指,上面沾着一点血。 “我不晓得你还是处,”薛平光不知如何是好,慌忙解释,瞬间又一脸正经,“放心,我会负责的。” “……” 那带着沐浴露香味的身体贴了上来,眼前是一张放大的显得特别干净的俊颜,同时耳边响起誓言般坚定的声音:“接下来,我会尽量补偿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粗心大意。” “……” 第5章 达到高潮 H~ 五分钟过后 黑着脸的男人浑身赤裸,以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曲起的腿间埋着一颗卖力的头颅。 他蹭了几下,微微喘息着,随着青年伺候的力度而陡然失控地伸手拽住床单,脸上飘过淡红一抹。 伏在他身上的薛平光抬起头,再度展露牲畜无害的微笑:“我的法式热吻是不是让你很不舍?” 陆景浩用力喘了几口气,脑袋无意识地摆动着,看上去像是怒火滔天,又像是仍旧不清不楚。 那人挪动身体,将他整个人覆盖住,手环起他的蜂腰,一派绅士地:“请问,我可以进去么?” “……” 耳边的邀请直接穿透了他的底线,却又是那么诱人,陆景浩天人交战,一时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对方非常礼貌,不仅给他充裕的思考时间,还在这个时间里免费奉送服务,用舌尖舔弄他敏感的脖子和翘起的乳头。 “我不会弄疼你的。”薛平光小心翼翼地亲着他,以良心和人品再三保证着,“如果你同意,马上就会感到无上的快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无一丝女气的感觉。仿佛把身下的人当作最看重的宝贝,不知不觉间蜜漫床畔,情洒四海。 估计他压根没想到,自己紧紧压住的,嘴上喊着要插的,是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黑道大哥。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这样的奇葩会因为这个理由就放弃到嘴的美餐么? 陆景浩一向注重享乐,享乐以外的羞耻也就尽量忽略了。他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你叫薛平光?” “是的。平安的平,光芒的光。”青年十分耐心地告知着。 “你是干什么的?”陆景光虽然清醒过来,却并非没意识到游离在体内的类似饥渴难耐的既窘迫又兴奋的感觉。 “这是我的名片。谢谢。”某人用沾满粘液的手指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枕边。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条不紊,就算抵在穴口处的男根已是蓄势待发,也不影响其把优雅发挥到尽致。 很好。大不了哪天干掉他就是。陆景浩如是盘算着。 十分钟过后 当男人的性器慢慢插进身体时,陆景浩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 他并不多么急于真枪实弹地开启最新层次的性体验,更不想跟一个神经病有所瓜葛,但是只有非正常人才最安全,才能最大程度消除心理障碍。 何况你见过这么有教养,自觉戴上避孕套还花五分钟检查是否完全戴好的变态? 胡思乱想间,那话已经进去了一半,他不但没有半点痛感,反而还察觉到一些气若游丝的微妙愉悦。 不能不说前戏做得很到位,男人很温柔,很细心。至始至终,两人都不像是在做爱,更不像是第一次做爱,而是在齐心协议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这让陆景浩感到很滑稽。 “你还好吗?”半途中,青年停了下来,脸上满是真挚和关切,这样的情绪出现在那漂亮的脸上,他不得不承认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陆景浩没有回答。像是在缓解阳具插进封闭空间所带来的沉沉气压。 其实那根东西并不太大,只是长度可观而已,好比量身定做,对于花径窄小的他来说很合适,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他温吞的性格足以弥补那唯一的不完美。 “放松点,我要动了。” 话音刚落,嵌在花穴中的肉棒就徐徐摆动起来,先是慢慢的,等到里面水润了许多,再稍微加速,坚硬的茎身在发痒的肉壁上贴稳了,才重重刮过,快感有序地递进着,越来越多,倍感空虚的陆景浩忍不住夹紧肉穴,每一次男人的睾丸拍击在臀瓣上的触感都让他无比充实,并产生一种异样的冲动。 真正的插入跟隔靴搔痒终究不同。他浑身瘫软着,发烧一样,到处都火烧火燎地热,发鬓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了,轮廓性感的胸肌也蒙上了稀稀拉拉的水渍。那人就在他上方,却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是那种专注的眼神和恬淡的沉默,让人陶醉得好似做了个梦,烦恼和疲惫全都无声无息地蒸发了。 陆景浩转移视线,尽量不看他。他十分清楚,自己并不喜欢男人。但他更清楚的是,这副不伦不类的身体,唯有男人才能满足。体内被有规律的挤压着,里面的敏感被频频碰触,虽然无法令他衰败的尊严变得模糊,但可以让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境更加清楚。 做爱不就是吟诗作对么?做爱不就是满足自身的需求?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每个人都掌握着一个技能,以某个角色的身份赚钱打工,以此获得物质上的满足,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游戏结束。他可以接受这 分卷阅读5 个男人的插入,便是因为他把一切都看得十分透彻。如果玩游戏都要矫情,那还怎么玩得下去呢? 高潮来到时,陆景浩的身心一下陷入混沌里,涣散的眼神变得十分之凶。他的身体猛烈战栗着,一下又一下,抽搐一般地,骨骼扯到极限,血管打上死结。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高潮。来得那样汹涌,且淋漓至尽。快感走到尾声,余韵仍未过去,就像一曲结束之时最后那声震耳欲聋的鼓点,夺人心魄。花穴剧烈收缩,因为这前所未有的冲击,洪峰到来一般分泌出大量淫液。 他就像个濒死的人,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在频频的颤抖中艰难地归于平静。 在这个需要享受和回味的过程中,青年并没有造次。如果这个时候,继续侵略,陆景浩必然无法承受。他的身体因为快感的洗刷获得了新生,变得空前绝后的敏感,稍微一碰,就会陷入疯狂。没有人愿意这般出丑。 “你还好吧?” 陆景浩却不想被这样草率地唤醒意识,只有在这种半身不遂的状态下他才能无忧无虑,得到真正的解脱。 青年体贴地为那张阳刚的脸擦去瀑布一样狂流不止的汗,汗水像情人的眼泪那般,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冷却下来,化作黏黏的一团,让躺着人的看上去有几分病态。 “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在这声声咒语下,陆景浩奇迹般地安然闭上眼。皱着的眉放了下来,强大的气场也随之散开。 第6章 黑道大哥的课堂 “大哥,气色不错啊,想必昨晚玩得很开心吧?”疯了一夜醒来走出房间,竟然看见陆景浩坐在大厅喝茶的身影,不由觉得甚是稀奇。以前,他办完事就早早离去,根本不会在这里过夜。 陆景浩勾起嘴角,将烟灰抖进缸里。 大概昨晚嗨过头了,兴奋劲还没过去,小白竟然探头问:“大哥,我十分好奇,这所谓的极品到底是什么样子?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尤物,还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处女?” 陆景浩面色微微一僵,随之笑道:“等你做了大哥就知道了。” 嘴上说着,他心里却在想,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的确是个意外,但更意外的是自己居然和对方上床了。 对于这件事,他并不十分纠结。毕竟已经发生了。再说,那家伙既没侮辱他也没强暴他,反而弄得他欲仙欲死,也算将功补过了。 想想,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床上竟然如此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管他奇葩还是有病,至少没让他感到一丝的不悦,甚至还让他很难得地睡了一次好觉。想着,不由捏了捏手中的名片,脑海里浮现出早上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周围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情景。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驾车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就撞见了梁永剑,看样子,他等了好一会儿了。 “早上好,陆部长,这是我的简历。” 男人双手递上了一个扮相精美的本子。 陆景浩拿在手中翻了几页,看出他是用了心的,并非敷衍了事,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 “打电话给他们,说下午开会。” 大家全都到齐了,小白和阿强才姗姗来迟。 坐在凳子上的陆景浩瞟了两人一眼:“你们的西装呢?” 那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快步跑了出去,回来时换了套正装,但还是没摆脱被百般挑剔的命运。 “瞧这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被你穿得像他妈睡衣。”陆景浩撇了撇嘴,朝瘦子指了指。 那人忙整了整衣冠,笑得很不好意思。 “阿强,你不要得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西装穿得纯粹像一条遮羞布的。” 大块头拼命地缩紧自己的肌肉,羞得抬不起头。 “等下我会给每个人发一张问卷,不及格的人扣除年终奖。” 众人强装斗志昂扬,其实心早就凉透,妈的字都认不全,还考试呢。这不是逼着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景浩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字字珠玑地教诲着:“我们部门的人没有廖坤那么多,也不需要那么多,多有什么用,不过是滥竽充数。” “我也不要你们以一挡十,能比别人做得更好就是了。你们为什么加入黑社会?难道就是为了威风么?”那双鹰眼环顾四周,“成天出去砍人、泡妞、惹祸,有什么好威风的?没有钱,威风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成不了气候,就是因为思想太局限,做人太肤浅了。”他重重地说,“记住,真正的黑社会不是混混,混混手上只有一把刀,在和谐社会里,在共产党的枪炮面前一无是处,怎能比得上宽广的人脉和坚实的经济基础?” 陆景浩点上一支烟,吸了口:“所以,我希望你们不但有狼虎不惧的胆量,更有着绝不自食其果的睿智头脑,不但能在万不得已的血拼时保住自己的性命,打败对手,在生活中也能掌握一门技能,就算哪天天狼会解散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我是为你们好,明白么?” “大哥,明白了!”齐刷刷的叫声震耳欲聋,这让陆景浩有种得到安慰的幻觉。 这次考核,虽然有许多人没合格,陆景浩并没打算克扣他们的年终奖,只是告诉他们,下不为例,若再这样,别说年终奖,就是当月工资也得赔上。 众人战战兢兢,表示谨记,他这才说起下文。 “在路上看见一位美女,想过去跟她搭讪,该怎么做才好?” 关于老大提出的问题,大家都跃跃欲试。皆认为自己是最会泡马子的中国第一人。 “嗨,小妞,一个人?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赏个脸?” 有人笑着调侃:“喝锤子咖啡,是喝你的精液吧。”结果被陆景浩一眼瞪得阳痿。 “咦,小芳,哦哦,不好意思认错了,小姐啊,你长得和我的小学同学一模一样,缘分啊缘分,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聊聊?” “这个还有点技术含量,不过太狗血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小白以一副专家的模样评论道,“那些老掉牙的电视剧,你会看吗?” “我有个好主意,”另外一个人举起手,一边示范一边声情并茂地讲:“我可以装作是一名星探,对她说,‘小姐,你真是太美丽了,就像普罗米修斯(有个声音提醒他普罗米修斯是男的),可以做我们公司的杂志模特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咱们详谈一下,相信我,我会让你变得比范冰冰还要出名’。” 分卷阅读6 一直闷不作声的阿强开腔了:“前几天,我才看见步行街有个像你这样到处拉客的人被警察带走了。” “……” “你们都错了,”又有人跳了出来,“美女都喜欢诚实靠谱的男人,你们种种掩饰和欺骗都是不诚实的表现。” 大家以为他将语出惊人,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哪知他说:“还不如干脆直接问她,美女,一夜情,玩不?哥的尺寸绝对让你爽歪歪,相信我,我若是骗了你,老子把鸡鸡切了!” 在一阵哈哈大笑中,陆景浩翻了个白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这些蠢货什么时候才能跟得上自己的脚步,明白他真正的意图? 第7章 权和钱是一对亲密的母子。权力养育金钱,金钱孝敬权力。 ==== 贿赂官员是一门艺术。 就像在路上遇到一个绝世美女,你不仅想要得到她的身体,还要得到她的芳心,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其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再定下不许脱掉美人衣服的规则,那更是难上加难,任何人都会束手无策。 而搞定那些当官的,就好比这样一场游戏。他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贪得无厌、利欲熏心,却又不肯脱下那层高贵的外衣。 这就是陆景浩出题的真意。 他将事情说明之后,严格挑选了几个精明的小弟,去完成计划里最初的一个步奏。 当然,这必须得配合自己庞大的关系网才能开头。 陆景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手机上预定了天气预报。 整整半个月,他按兵不动。直到迎来早晨晴朗,傍晚下雨的那个日子。 “咦,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国土局局长下班出来,发现办公楼前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我是来给你们送伞的。”男子恭敬地回答道。 他浑身被雨水湿透,却始终没将手中的伞撑在头顶。 局长的表情僵硬了一秒,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带伞,立刻朝对方递了个感动的眼色:“谢谢。” 这个人替他打着伞,护送了他一路,这一路,他始终都让倾盆大雨敲打着自己的背脊。 局长意识到什么,突然转过头:“去我家坐坐?” 男人礼貌而分寸地笑道:“非常感谢你的好意,如果您愿意赏脸,明天这个时候,请务必大驾光临。”说完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交到了对方手里。 局长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 并非完全不晓得对方来历却又有些困惑的国土局局长按照纸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家正在清场的夜店。 他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时,突然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好,王局长,让你久等了,我是神龙集团的,陆景浩。” 递上名片之后,男人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二天,这家夜店大门紧锁,到了晚上也依然没有开门。 一辆黑色的汽车在晚上十二点停在‘绝色’招牌的门前。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X区区委书记,陪同他一起的那个人,不用说,你也知道是谁。 很多来夜店玩乐的人都扫兴而归,这两人一到来,夜店就不着痕迹地开启了那道狭窄的后门。 从门里进去,里面灯火通明,照出店内金碧辉煌的布局。 各色美女齐聚一堂,皆是纤腿外露、酥胸半敞。穿旗袍的,穿白大褂的,扮作女仆的,看上去像空姐的,琳琅满目,叫人应接不暇。 书记险些流下了口水。陆景浩目不斜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并没收到期待的效果。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他抽了整整一天的烟。 “对不起,我不能辜负党对我的栽培。”国土局局长故作姿态的说辞,并没让他灰心。 但是区委书记的婉然相拒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一环扣一环,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对策。如果找局长办不成事,就从那块地所处的管辖区寻找突破口。 然而这两个都是滴水不露,好说歹说,却半点机会也不给。 他眯紧了眸子,用心地思考着其中的原因。 突然他站了起来,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陈秘,好久不见。” “浩哥?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见副市长,你是否能替我安排安排?” 听明这个电话的来意,市长秘书立刻换作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韩市长日理万机,可能没空见你。” 对面沉默。 兴许是怕得罪了这个黑道大哥,他语气缓了缓,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不帮你,是领导真的很忙。” 陆景浩的口气里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要出差时,麻烦你通知我一声,我自己想办法,就不用劳烦你。” “没问题。”陈秘满口答应着挂掉了电话。 这几天,陆景浩一直等待着陈秘书的消息。 一周过后,他如愿以偿地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韩市长马上要出差,你赶紧吧。”并将市长乘坐的班机告知了他。 陆景浩连忙定了一张机票,并通过关系搞到了市长邻座的号码。 第二天,他慢悠悠地登机,找到自己的座位,一脸惊讶跟隔壁的人打了招呼:“市长,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在封闭的机舱里,在百无聊赖的行程中,陆景浩以一个有志人士以及充满责任感的姿态和对方谈论了公司为本市做出贡献的宏伟计划,其中不乏绿色环保的话题,不仅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还深得其赏识,最终市长向他做出等几天空了再详谈的约定。 虽然国土局掌管着土地,是地产商必不可少的讨好对象,但不一定比区委领导更为有用。区委领导更为有用,但又哪有副市长的权力来得大? 将要下最关键的一盘棋,陆景浩谨慎地把自己的思路理了一遍,然后打电话包下了‘绝色’,特别嘱咐对方将那间私密尊贵的贵宾室打扫得一尘不染那般干净。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然而在两人相谈甚欢,就要触及最核心的话题时,却发生了意外。 第8章 奇葩小攻归来~ 成败就在眼前,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市长脸色微变, 分卷阅读7 质问一般看向旁边的人。 陆景浩的心也咯噔一下,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敲门?他早就打了招呼,谁会没事找事? 敲门声响个不停。陆景浩不得已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开门。 门口,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你干什么?!”他忍不住目露凶光,低声喝问。 不久之前与他上过的床的青年抱歉地欠了欠身:“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陆景浩纵然怒火中烧,可也不能不考虑大局。 如果将他强行关在门外,他毫不怀疑这家伙会锲而不舍将门敲个对穿。 “是自己人。”他转头微微一笑,向市长做出了一个也许能够打消他疑虑的含糊解释,“我出去一下。请稍等。” 和青年走到一个角落,陆景浩就没好气地揪住他的衣领。 “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他的怒火,那人竟然露出一丝害羞的笑意,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我有话给你讲,耽搁你一点时间。” 陆景浩简直要抓狂了,但他不想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怒气:“有话快说,我有要紧事。” “你是不是很缺钱?”青年不笑了,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陆景浩一头雾水。 “如果是缺钱,我可以给你。你不要和他们来往了行不行?”对方一脸恳切的同时满怀幽怨。 “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外星人,你怎么不去死? “我都看见了。”那人说,“这几天你和不同的人进出那个房间。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住。”他急切地说,“求你别再糟蹋自己了。” 陆景浩瞪大了眼睛,凑近了将他看了足足一分钟:“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尽管那语气透着鄙视和恶意,青年却没有一丝恼怒的情绪,反而更加地苦口婆心:“为什么要干这一行,不停地和那些人做肉体交易?这是不对的,你应该活得更加精彩,更加积极向上些,而不是在夜店消耗自己的尊严和光阴。何况他们只是为了发泄,绝不会好好对你,我不希望你受伤,更不希望你意外怀孕。” “……”要不是他定力好,可能会原地爆炸了。这混蛋,居然以为他是卖的!陆景浩这才明白过来,气得差点当场咽气。 “你再说一个字,老子毙了你!”男人怒极反笑,转身疾行了几步又回过头,“你最好给我立刻消失,否则我保证你明天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青年不但没有闭上嘴,反而还伸出了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我是为你好,你怎么不听我的?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妈的,妈的,陆景浩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就在他奋力挣扎时,一个人与他们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走去。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煞费心机才约到的韩市长。 陆景浩满心焦急,可是对方将他越抱越紧,激烈的拉扯下,竟撕掉了他一条袖子。 他也顾不得,一得到自由就朝市长离开的方向追去,可冷清的街头哪有半个人影。 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陆部长,你知道我平生最厌恶什么?最厌恶的,就是同性恋。” 那一刻,陆景浩真的很想找堵墙撞死。 待他怒不可遏地冲回去找那个该死的家伙算账时,却发现他已经溜之大吉。 这一夜,我们无所不能的黑道大哥失眠得彻底。 第二天,陆景浩顶着巴掌大的黑眼圈接受了老大的召见。 男人是公司的骨干,虽然出了错,天狼会会长仍然对他十分客气。 “景浩啊,你和你那干兄弟忙碌这么久,是否有什么结果?” 陆景浩没有说话。他从来都不辩解。 会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很赞成你的观念,但是只有成效才能够服众。”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是他第一次在与大哥的对话中,如此低声下气,心里难免窝火。 “不用了。”会长移开视线,“我相信廖坤会办妥这件事的。” 回到别墅,陆景浩就打电话叫来自己那两个心腹。 在等他们来的过程中,男人一直揉搓着手中那张名片。 之前他并无将它拿出来的打算,因为还不到时候。 但心理上的欲望远比生理上的欲望重要得多。只有获取权力,他才能在天狼会立足。 十分钟后,小白和阿强才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陆景浩叼起一根烟,将皱巴巴的名片丢在两人面前:“立刻把这个人,做了。” 两个小弟眼中是惊讶的神色。据他们对陆景浩的了解,这一幕显得不可思议。大哥一向推崇以和为贵、以退为进,何况以他的手腕和风格,绝不会轻易做出黑社会看来正常但在他看来属于极端的事。 他从来没让他们用拳头教训过谁,可今天忽然要以最直接的方式让某个人消失,且如此迫不及待,不能不说是反常之举。 这个人肯定对他威胁极大,并让他恨之入骨,否则也不会破例。 可是当小白拿起名片时,不由大跌眼镜,阿强看了,更是差点倒地,昏迷不醒。 只见名片上印着:安心保险公司,业务代表,薛平光几个无辜又无害的大字。 第9章 奇葩攻的逆袭 两人离开后,陆景浩给自己倒了杯顶级红酒,闲庭信步于旁边的花园。 喝完酒又回到大厅享受了一支纯正的雪茄,然后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大门那个方向。 不到一个小时,不远处就传来他期待的动静,打道回府的两人似乎欢情绪高涨、欢欣鼓舞,大声地说个不停,陆景浩不由蹭起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好消息。 声音越来越近,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里面似乎还夹杂着第三个人的声音。 “如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醍醐灌顶,我从来不知道保险有这么多用处,不仅能够保障自身,还能够有额外的收入。” 阿强乐呵呵地,也跟着附和:“我们这些人没见过世面,一家人都在乡下种田,薛先生,你觉得我买什么险种合适,帮我掂量掂量,以后就算死于非命还能给老母亲留下一点钱。” 只听记忆里那把让人痛恨的嗓子充满自信又亲和力十足地说:“人寿保险,分红保险,医疗保险,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一人投保,三代收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的客户数不胜 分卷阅读8 数,全都等着签合同呢,我看两位兄弟都是耿直之人,会考虑帮你们优先办理的。” 陆景浩愣住了,如果是幻听,这是否也太夸张了点? “没问题,”小白抢着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此以后,咱们就是结拜兄弟,至于理财投保事宜,统统交给你,对了,我帮你介绍个客户,里面请……” “大哥,为了长远考虑,你看是不是办个保险……”瘦子兴高采烈,完全忽视了陆景浩那副可怕的表情。 他身后那个穿西装打领带显得十分职业化的青年猛地向他扑上去,如同多年不见的战友一把拽住男人的手:“真是太好了,我居然能见到你,简直是三生有幸!!” 陆景浩双眼凸出,全身颤抖,却被薛平光硬生生扭曲为相思成狂,望穿秋水的激动:“我知道你很想我,我这不是来了么,亲爱的,请不要伤心地哭泣,有缘千里来相会……” “原来你们……”看两人如此热络,小白笑得十分惊喜,猛拍了下大腿,“这还不好办,合同带了没?大哥马上帮你签,我大哥有的是钱……” 陆景浩朝他转过脸,眼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被盯着的瘦子似乎意识到什么,表情产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正要解释,就被一把咬牙切齿的声音给震住:“你出来一下。” 小白刚走到门外,就挨了重重一耳光。 “你忘了我让你干什么去了?那家伙怎么还会出现在我眼前,难道是幽灵?” 瞪大了双眼的小白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然后幡然醒悟、无地自容地用手盖住了脸。 “你他妈脑子里全是屎?!”陆景浩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你不但没有解决他,还把他带到我面前,是鬼上身了吗?真的想不通,老子怎么有你这么蠢的手下?!” 男人怒火当头,正狠狠开骂,忽然一阵刺骨的强风吹来,他张着的嘴突然静止了,五官陡然皱成一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大概是连锁反应,这个喷嚏之后又打了一个,接着一发不可收,一个比一个更狠的喷嚏连绵不断地响起。 陆景浩又气又急,可怎么也止不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薛平光旋风似地赶了过来,用手按住他的鼻子,在一个穴位上轻轻按揉:“现在好点了吗?” 站在原地的陆景浩只感到阵阵晕眩,哪还有力气去想多余的,只觉得鼻子剧烈抽搐着,难受得紧,虽然症状在青年的帮助下有所缓和,却不知该如何收拾如此狼狈的残局,还好有只手递过来一叠纸巾,他想也没想就抓了过去,心烦意燥地胡乱擦拭。 “你是鼻炎犯了吧?”薛平光看了他几眼,将剩余的纸抽出,帮忙擦拭溅到他衣领上的鼻涕,随之拉住他的手,“先跟我来。” 他牵着被鼻炎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回到门里,然后将门关上,将他带到沙发上半躺,又吩咐其他二人:“麻烦你们把暖气开到最大,再打一杯热水。” 身处温暖的房间,又喝下了滚烫的热水,陆景浩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看着一脸关切的保险推销员,眼里不由灌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们都出去下。”他软软地抬起手,将多余的人挥退。 薛平光蹲在他身边,望着他的眼神温柔得像是可以滴出水:“天冷,怎么不多穿点?有鼻炎的人感冒了病情会更严重。我知道一个专门治鼻炎的方子,明天就去问问。” 陆景浩好半天都没说话。鼻炎这个顽疾困扰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早点医治,也不会这么严重,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当众出丑。只是他平时太忙了,鼻炎又不是容易治愈的病种,才不得已拖到现在。而能为他解决问题并给于万分关注的人,却是他恨不得弄死的人,本来自己的心已经将他排除在外,如今又意外地对他有了些改观,甚至对他的细心和关怀有点点另眼相待。 他平缓了下心中的情绪,才发出了有点沙哑的声音:“我问你,你是不是有病?” 青年有些诧异:“什么病。” 陆景浩紧紧抿着嘴,隔了半天才说:“性病。” “怎么可能,”对方断然否定,“人家是处男好不好,和你可是第一次。” 陆景浩有些懊恼,不耐烦地说:“那我怎么……” 至从和男人上了床,下身不仅泛红,还阵阵瘙痒,他宁愿得癌症,也不愿意得性病,癌症还可以正大光明去医院,那种病却无法处置,这也是自己想干掉他泄愤的原因。 薛平光非常聪明,立刻就懂了:“到底是什么症状,我能不能看看?” 陆景浩偏开头,有些羞窘地咬着嘴唇。 不过迟疑了会儿还是脱下了裤子,张开了腿。 “是过敏。”那人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一脸正色的模样让陆景浩稍稍宽了心,“我想想,对了,一定是避孕套的原因,你对避孕套过敏。” 他咕哝着:“看来以后我得换个牌子……” 陆景浩的额上不由暴起一条青筋。 咕哝完毕,那奇葩才回到正题:“你等等,我去药店买盒治过敏的药给你。” 第10章 被弟弟搅局 那团火看似已经被落在上面的东西压熄,可转眼就占有和吞噬了那些东西,并且借助它们越烧越旺。 === 欧创集团门外,一群人吵吵嚷嚷,不时有打骂声传来。 下车的陆景浩看也没看一眼,从边上走过,进门时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还跟他们玩什么玩?小学生不上学,难道你们也不上班?” 被围在中间身上有不同程度挂彩的两人这才收了拳头,狠狠瞪了飞扬跋扈的廖坤一眼,跟着老大走了进去。 “大哥,这廖坤也太过分了,我都避着他了还来招惹我,分明是故意的!”阿强气不过,面红耳赤地嚷嚷着。 办公室里,陆景浩坐在沙发上,歪着头,叼着烟,以一脸对前因后果丝毫不感兴趣的神色说:“你都知道他是故意的,还去淌这浑水,不是蠢么?”又瞥了同样气喘吁吁的梁永剑一眼,“我以为你够聪明,怎么也要去瞎掺和?” 梁永剑挺起胸膛:“大家是兄弟,我为他两肋插刀又有什么错?” 陆景浩转向旁边的人:“拿两把刀来。”然后把刀丢在那人面前,“你插给我看看。” 梁永剑憋着气,不开腔了。 小白也不愿看见两人如此窘迫,便忍不住帮着说:“大哥啊,他们是不该冲动,但廖坤那家伙拽模拽样,都快骑在你头上来了,兄弟们 分卷阅读9 还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尊严么,怎么说,你也是天狼会的中流砥柱,怎能让这样一个饭桶给小瞧了!” 陆景浩嗤嗤一笑:“如果不怕跌下去摔死,他就尽管往我头上骑好了。”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可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要不是我们出师不利,那家伙也不会这么嚣张。”有人插嘴道。 “谁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只要后蹄没有陷在泥泞里就好。”陆景浩回答说。 下午,刚走进总裁公办室,就看见廖坤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陆景浩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向大哥问好。 “景浩,廖部长已经把你的路给铺平了,明天公开竞标就看你的了。”会长示意他坐下的同时,表明那块地天狼会势在必得。 廖坤伸长脖子,扯了扯领带:“我可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自视清高的某人可别搞砸了就好。” 陆景浩递过去一根烟,那人不接,他便把烟折断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放心,我陆景浩从来不抢别人的功劳。”他轻飘飘地一笑,“我当然欢迎有人帮忙,可但愿给我帮的不是倒忙。” 两人针锋相对了一阵,便双双出了办公室,各怀鬼胎地分道扬镳。 “大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凡事也有个照料。”小白来到陆景浩面前毛遂自荐,“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把西装穿成睡衣了。” 男人不置可否:“把竞标的各种资料多检查几遍,直到确保万无一失。” 次日去了,发现整个竞标现场空空荡荡的,除了欧创,没有别家公司的影子。 陆景浩顿时明白廖坤都干了什么,这家伙准是把那些准备竞争的公司全部威胁了一遍,怪不得这几日都是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然而在他看来,这种下作的手段有害无益,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政府掂量了下目前的状况,决定再等半个小时。 在半个小时的等待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人推开了大门。 来者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地产公司,以陆景浩所做下的充分准备兼之自身的强硬手腕,并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不过令他佩服的是,这家开发商的勇气。这么多大公司都做了缩头乌龟,他们却站了出来,不打算后退。 “哟,这么巧,陆部长你也来拿地?”对方的负责人走了过来,伸出手,冲他友好地寒暄,“耀华地产,陆怀云,看在咱们都是一个姓的份上,陆部长可要手下留情。” 陆景浩一下就懵了,这小子跑来干什么?是专门来给他添乱的么? 陆怀云笑得灿烂:“竞标开始了,陆部长还愣着干什么?虽然咱们不是什么大公司,看起来胜算不大,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鹿死谁手还真不知道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男人不得不敛住疑虑,全神贯注地加入了这场战役。他弟弟虽然在这方面没什么阅历,但是一肚子诡计,绝不能掉以轻心。 陆怀云确实给了他一个惊喜。欧创的表现虽然无懈可击,也有着极硬的资历,但政府宣布中标时,报出的竟然是耀华地产的名字。 小白当场就口吐白泡,被人紧急送往医院,只有陆景浩依然沉着,没有任何失态之举。 “陆部长在商场上一向叱诧风云,如今在早就做好铺垫的情况下,还被一个如蝼蚁般的小公司给淘汰掉,是不是该向各位董事解释下?”廖坤歪在椅子上,摊开双手,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董事长、总裁以及所有在场的人都眉头紧锁,气氛不是一般地严肃。 有人出声:“在竞标这块地上多次受到阻挠,应该是有人故意捣乱吧。” “谁不知道咱们欧创是什么来头,谁他妈吃撑了敢跑来挑衅,不要命了吗?” “这是个明哲保身的社会,如果是普通商人却不会这般铤而走险,我看敢和我们叫板也只有——黑虎堂了。” 第11章 口水战 陆景浩虽然处于整个漩涡的中心,却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作为当事人,他当然逃避不了责任,如果说要辩解,现在就是他辩解的最好时机。毕竟众人已将罪魁祸首引到黑虎堂那里,但他仍旧嘴唇紧闭。 因为说话的三个人都处于廖坤和二当家的阵营。他们怎会有替自己开脱的好心? 果不其然,廖坤接下了话茬:“来竞标的公司是哪家公司?” “耀华地产。” “那带头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陆怀云。” 廖坤嘶了一声,敲着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满脸疑惑地朝陆景浩转过头:“陆部长,我没记错的话,好像陆怀云是你弟弟?” 此话一出,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一块石子,不用想,也知道轩然大波即将来临。 所有的目光投了过来,带着某种责问和审视。让人想不到的是,陆景浩却无半点心虚,直接承认:“是的。” 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廖坤阴恻恻地笑了:“我只想问一句,究竟你弟弟是黑虎堂的,还是陆部长监守自盗?” 这一问直指对方的命穴。 陆景浩也明白生死关头到了,只要他的回答有一丝没有让大家满意,他将坐实其中一个罪名,而且还会让陆怀云死无葬生之地。 但陆景浩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廖部长误会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有这么家公司会从中作梗,我弟弟在里面有什么不对的?正好可以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有内线,纵然咱们神通广大,怕也难以明白当中的来龙去脉。” 他这么一答,不仅洗去了自己的嫌疑,而且天狼会也不会去动陆怀云,非常巧妙地保住了两人的性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廖坤和总裁对了下眼色,这次由总裁亲自提问,试图打破男人建起的坚不可摧的堡垒。 “难道对方不知道陆怀云是你弟弟?” 本以为陆景浩的狡辩将不攻自破,他却很轻松地撇开了:“你们都不知道我有个弟弟,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陆部长竟然有个弟弟?” “是啊,我怎么不晓得?” “希望大家对这件事保密。”深思熟虑后的董事长终于开口:“景浩,你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我给你一周的时间。” 廖坤回到办公室,就狠狠摔碎了一个杯子,眼见这一军就要把他将死,可莫名地就被他绝处 分卷阅读10 逢生,还力挽狂澜了一气。陆景浩啊陆景浩,我真是小看了你,没料到你竟然这般厉害! 但你再厉害也不能将那块地拿回来!最终你还是要陷入绝境,这不过是苟延残喘! “老大,这事该如何解决?如果再次失败,我们将彻底完蛋!”从医院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小白拖着病体,忧心忡忡只求他好生想个主意。 陆景浩却转移了话题:“把那个收藏了五十年的普洱茶茶饼给我拿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品茶?”瘦子急得跳脚,差点把蛋蛋洒落一地。 男人这才看了他一眼:“急什么急,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另寻高就,撇下我这个大哥得了。” “那怎么行,”小白的头摇得像波浪鼓,“有福同当,有难同享,我们怎能在这个时候吃里爬外呢,你们说是不是?” 站在后面的兄弟迟疑片刻,才语声凌乱说了个是。如果不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当中恐怕有人准备卷起铺盖跑路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陆景浩当晚就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一个偏僻的饭店碰面。 “哟,发达了?”看着对方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陆景浩笑着调侃了一句。 陆怀云连忙摆手:“哪里,哪里,那又不是我开的公司。” “那带头竞标的怎么是你?” 对方很热的样子,拿起菜单扇了扇:“你不是老说我一天游手好闲吗?我就去找了份工作,从此自给自足,不再伸手向你要钱,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陆景浩点了点头:“当初我进公司的时候都是从基层做起,你倒好,一去就担当了这么重要的角色。” 那人似乎没发现他套话的行径,毫不隐瞒地说:“有天我去参加了一个聚会,碰到个富二代,咱们都是有志青年嘛,一拍即合,他也是个敢说敢做的人,立刻就成立了一家公司,让我和他共同打理。” “哦,是这样,”陆景浩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我能不能见见他,也许还能一起合作,共同双赢。毕竟你们刚起步,如果有人协助,说不定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应。” 陆怀云说:“他不会见你。” “你怎么知道,未必他跟钱有仇?” 陆怀云抿了下嘴,将姿态抬高:“哥,我看中了一款跑车……” “要跑车干什么?”男人喝了口水,没有抬眼。 “招摇过市呗。” 就是这种无聊的理由,也不见陆景浩有发火的迹象:“好,不过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陆怀云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第12章 奇葩小攻的告白 见到对手,陆景浩直接开门见山:“真是英雄出少年,欧创做了这么多,而阁下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就搞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人谦虚道:“陆部长谬赞了,都不过是运气。” “就是不知这么大块蛋糕,耀华一张嘴是否能全部吃得下去?”陆景浩又呵呵一笑,“当然我毫不怀疑阁下的实力,若是囊中羞涩,又怎会去碰这块烫手山芋。” “陆部长不用担忧,耀华不缺钱的。” 陆景浩没有谨小慎微,而是步步紧逼:“你或许不缺钱,但难免缺乏创意。瞧,多么好一个项目,若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岂不十分可惜?” 他潜在的台词是,光有钱啥用?没有在这一行摸爬打滚的经验以及专业人才的支撑,即使占着茅坑也拉不出像样的屎。 对方考虑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想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但是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 “欧创可不是嗅见腥味就飞来的苍蝇,而是闻见花香赶来的蝴蝶。”陆远浩轻轻一笑,明地告诉他,自己的参与并非乞怜,而是对方千年难得的机遇。 沉吟片刻,那人以牙还牙地说:“欧创不是苍蝇,但也不是什么蝴蝶。”暗示自己了解欧创的黑社会性质。 “那你想要什么,咱们不妨开诚布公。” “地产虽然挣钱,但哪有你们那种特殊的盈利方式来得快呢?”他想了下,然后笑呵呵地说,仿佛只是很随意地提起。 “什么方式,抱歉,我怎么听不懂?”陆景浩一下站了起来,“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合作,那就当我这一趟没来好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工作毫无进展,陆景浩却一点都不焦急。 因为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不动,就静若处子;要动,就赶尽杀绝。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转出去倒水的时候,一个人冒失地撞翻了他手中的杯子。 还没抬起眼,就听见那把到死他恐怕都忘不了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烫着没有,我本来想偷偷给你个惊喜,哪知你突然就转了过来。”脸被冻得通红的青年,嘴里呼着热气,一脸笑得很开心又十分抱歉的表情。 为什么他总是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陆景浩竖起眉:“你来干什么?出去!”像是恨不得拿来一把吸尘器,将这个烦人的家伙吸进去。 “我来签合同啊。你们全公司都在我这儿买了保险。” 如同听到一个世界要毁灭的消息,陆景浩愤怒地四处张望,搜寻那两个混小子的身影。 “是我自己联系的业务,跟强哥和白哥没关系。”薛平光拉住他的袖子。 陆景浩看了一眼两人接触的部位:“公司已经给员工买了保险,不需要再办理此类业务,请回。” 碰到个钉子,青年不但不窘,脸上反而浮上一抹笑意:“今天是圣诞节,晚上能不能跟我约会?” 陆景浩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低声喝斥:“这里是公共场合,能不能闭上你那张生满蛆的嘴!” 对方不卑不亢地答道:“如果人有一张生满蛆的嘴,也不用每日奔波了,毕竟随时都有肉吃,何况还是营养丰富、高蛋白的肉类。” “……”陆景浩瞪了他一眼,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恶狠狠朝办公室一指:“给我滚进去。” 进到办公室,那人就抓住他的手。 被对方一碰触,怒气就像一种病毒,瞬间走遍全身的血管,有种即将被掀开头盖骨的感觉,陆景浩想也没想就要打掉那只手,却被那把幽幽的黯淡的又充满真挚喜悦和朴实感动的嗓音给定住了。 “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分卷阅读11 ” 陆景浩反应过来时,发现全身狂掉鸡皮疙瘩,几乎脱了层皮。 那人又从包里掏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有些羞涩又满怀期望地递给他:“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交往好吗?” 陆景浩踉跄几步,撑住办公桌才没有跌倒。 “喔,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第一次在我身下辗转呻吟的模样,你是那样美,就好比一个一尘不染的天使,在我胯下依偎。”男人站在办公室中间,动情地朗诵诗歌一般,把自己恋爱的心情全部抖落出来,“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我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就好像找到了温暖的家,找到了一直苦苦寻觅的真理,快乐得心碎……” 他沉溺在自己的真情告白中,丝毫没发现被他告白的人已经彻底阵亡、血流成河。 好半天,深受荼毒、倍受打击的黑道大哥才挣扎着从绝望中爬起来:“只是……只是一夜情,能不能,好聚好散?” 说这三个字时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其实这段关系,并不能以一夜情来形容。正因为说不清楚,他才如此地痛不欲生。 “我从来不搞一夜情。一夜情是不负责任的。”薛平光一脸正儿八经,“你既然已经成为我的人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我会和你结婚,生孩子,组建一个完美而幸福的家庭。” 陆景浩简直快要哭了。不过他仍然坚强地屹立在他面前,做最后的博弈。 要不是在公司,他早就掏出枪,把这个从疯人院逃出来的家伙打成筛子。 何况他虽然是双性人,但并没有生育功能,就算有,也是自己的事。 如果我会给这个白痴生猴子,老子绝对脚底的鞋子给生吃了! 第13章 反败为胜 小白见到老大时,不由吓了一跳。 见过一夜白头的,没见过一夜毁容的,他心中高大威猛的男神脸上居然长满了青春痘,不由捂住了嘴,忍俊不已。 还好陆景浩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正低着头,眉头紧锁,在专心研究对付廖坤的计策。 昨天又失眠了一夜,都是那个白痴害的,想来都气。但是有一点,薛平光虽然和廖坤同样棘手,但属于无知和脱线,完全讲不通而已。廖坤呢,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谓阴险卑鄙到极端,最近屡次三番挑动董事会,要他做出交代,苦苦纠缠,简直让人烦不胜烦,他必须拿出个主意,当断则断。 “老大,等下就要开会了,你能把廖坤摆平吗?” 陆景浩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你多问几遍,就能把他摆平?” 小白不开腔了。 “你出去吧,让我好生静一静。”男人揉了揉额头,冲他挥了挥手。他的思维一向清晰,可是脑海中总有张讨厌的面孔挥之不去,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妈的,再跟我提生孩子,老子绝对让你给廖坤那头肥猪陪葬! 陆景浩恨恨地想着,来到窗口,点起一根烟。 窗台上摆着一个水缸,缸里养着一只巴掌大的乌龟。 “亲爱的,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看见它,你就会想起我,以后就不会寂寞了……” 想起这事,陆景浩心头一怒,不禁恶狠狠地瞪了那乌龟一眼,要不是他教养好,早就连龟带缸从窗口扔下去了。 那乌龟不但没有乖乖夹起尾巴做它的宠物,反而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在袅袅烟雾中伸出头,似乎在说:兄弟,给我来一根~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将手中的烟塞进它嘴里,嘿,它立马就上道了,半眯着眼,乐滋滋地吸着。 陆景浩傻了眼,细细观察了一阵,发现这家伙是真的在抽烟,不禁拍案叫奇。很快乌龟就抽完了,半眯着的眼睁开,瞪着他,仿佛又在对他说话:还不懂?再来一根啊! 一人一龟就这么面对面地吞云吐雾,相见恨晚一般,颇有默契地共同享受着这惬意的一刻。陆景浩的心情也由阴转晴,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对待会的血战也更是胸有成竹了。 “等我回来,咱们再接着抽。”熄掉烟,男人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景浩,那件事你调查得怎么样?” 会议上,不等董事长开腔,总裁就迫不及待地向他发起了进攻。 “就是用脚趾头也想,也知道百分之百是黑虎堂干的!”沉不住气的某人率先说了一句。 总裁生怕被人引走了话题,正要开口,却听陆景浩自断后路一般说:“虽然黑虎堂和咱们一向交恶,但无凭无据,又怎能断定是其所作所为?” 廖坤一下就坐起来了:“那我倒要听听陆部长的高论,如果你弟弟不是黑虎堂派来的,那必定就是你的问题。” 陆景浩对严阵以待又急不可耐的男人微微一笑,顾左而言他:“廖部长,我要多谢你帮了我一把,但是这一把帮得不到位啊。”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帮人还不讨好,”廖坤不悦地翘起嘴巴,“什么不到位?从何说起?” “你强硬的手段,我陆某人向来是望尘莫及,敲山震虎并没有错,但是你有没有调查过每家公司的背景?” 廖坤身边的黄毛连忙出声,给老大解围:“你是说耀光地产?我们当然调查过,老板是个富二代,商业大亨郭敬元的儿子就是他了。” “你只知道他是郭敬元的儿子,但你可知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有当警察的志向?”陆景浩淡淡地说,“为了实现铲平中国黑社会的目标,他努力学习,拼命工作,如今才有资格拿到这个艰巨的任务。如果你调查仔细点,你说他这个任务还能完成么?” 听言,众人一惊,全都看向廖坤,似在指责他不该出这样的纰漏。 廖坤一下就懵了,没想到一只脚已经踩到悬崖上的家伙竟然反打自己一耙,他的大脑紧急思考着,刚勉强想出一套开脱的措辞,就被对方丢过来的一叠资料堵住了嘴。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廖坤正左右为难,资料就被董事长一把拽了过去。 “景浩,你接着说。” “那些公司为什么没有参加竞标?”男人接了下去,“不是因为对天狼会的畏惧,而是有警察给他们打了招呼,大家是否赞成我的推理?”寥寥几句就将廖坤的功劳全部否定。 在座纷纷点头称是。 “那个人既然是公安局派来调查我们的卧底,他的资料应该极度保密,你是怎么弄到的?”总裁没有放弃,不断替廖坤周旋。 分卷阅读12 “我和他见过面。”有问必答,陆景浩并不遮遮掩掩,“我开始也没怀疑,当他提到想参与欧创公司一些隐秘的交易时,我便留了个神。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他,而正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和一些细微末节出卖了自己。回去后我一调查,果不其然。”然后他又不着痕迹地将矛头指向廖坤,“非法交易不是不能做,但是务必要做得高明,不能落下任何把柄。有人却把公司的秘密弄得天下皆知,敢问欧创集团还有什么安危可言?” 第14章 被严词拒绝的爱 一向老练的董事长也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狠狠瞪剜了廖坤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我真不该把那些事交给你!” 廖坤又是狼狈又是惭愧,垂着头不停地抹汗。总裁也感到颜面无光,现在已经没有帮他说话的余地,便不再暗暗使力。 “景浩,公安那边已有所察觉,你觉得该怎么办?”董事长转向他,和颜悦色,脸上透着满满的信任。 “他们之所以布这么个局,就是想搞到我们违法犯罪的证据。不过我已经明确拒绝,并没露出丝毫马脚。其他的,就看董事长您怎么决定。” “那我把这个重要的权力交给你如何?” 此话一出,陆景浩的地位立刻水涨船高,大家看他的目光也顿时变得不同,不过他比人们想象中聪明多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却委婉地拒绝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渡过难关,这件事以后再说,大哥,你看行么?” 会长的用意,他心中有数。表面是抬举,实则不过试探罢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不该出头的时候出头,就相当于把自己钉在靶子上,很快就会千疮百孔。 “老大,你这次真是打了个完美的胜仗啊,你瞧廖坤那个表情,跟死了爹妈没两样。” “是啊,是啊,真是痛快,好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你真不愧是我们的大哥!” 梁永剑却没有忙着奉承和附和:“唯一的不足就是那块地丢了,如果咱们能拿回来,要搬倒廖坤,那是胜券在握。” 陆景浩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得没错。廖坤本来就是个没有头脑的家伙,要置他于死地,还不简单么?” 办公室里,廖坤又恨又怕,急得团团转,会长虽然没有将他当场革职,可再让陆景浩捣鼓下去,翻身就成了一件难事。 他之所以位低权重,皆是因为他掌管着欧创的核心生意,替天狼会赚了不少钱,如果失去这个筹码,自己将一文不值。 虽然他是二当家的人,但毕竟还不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危急时刻,丢车保帅乃兵家常识,何况这事涉及到天狼会的命脉,对方很可能会撇下自己,明哲保身。 越想越觉得严重,他心一横,不得不下了个决定,那就是让陆景浩消失。只有干掉他——自己生命中最大的障碍,他才能一帆风顺,歌舞升平。 时光飞逝,马上将迎来新年的钟声。 欧创的员工全都无心恋战,忙着收拾,准备回老家过年。 除夕的前一天,人走得七零八落,几乎一个不剩。 “老大,今年我不回去,我陪你。”小白和阿强留了下来,他们知道陆景浩没有亲人,不愿留他一个孤零零的,便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不用。”陆景浩摆了摆手,面上不动于衷,心里还是有些感激,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去帮我买个苹果手机和电脑,剩下的归你们。” “那怎么好意思,”小白脸都笑烂了,又问了一句,“是不是给怀云买的?” 陆景浩不置可否。 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大哥怎么这么宠这个弟弟?” 小白说:“你不知道啊,陆怀云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出了事。” “什么事?”阿强有些好奇。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据说是入室抢劫。” “年纪轻轻就没了双亲,任谁都受不了,怪不得大哥对他这么上心。” “要不是这样,陆怀云也不会养成玩世不恭的性子,大哥又当爹又当妈的,真不容易。” “对他这么好,他还是老是给人家添乱,真是不懂事,要是我有这样的弟弟,早就拿刀把他跺成两截!” 拿到东西,陆景浩给那位龟兄投了足够的食,便离开了公司。 街上人来人往,充斥一股让人心头发痒的喜气。然而这样的喜气跟他无缘。他没有家,没有朋友。只有一群并不能相濡以沫的兄弟。 从邮局出来,不知何去何从的他有些茫然,世界之大,却没有地方可以栖息。虽然还有陆怀云这么一个亲人,可他们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思维和性格都相去甚远,再加上某些隐讳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和睦相处的可能性。 但他仍旧在等待奇迹出现的那一刻。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电话并没有响起。 “你下班啦?我一直在等你。”就在他黯然神伤之时,有人暖暖地靠近。 “你还敢出现?!”陆景浩看见来人,下意识地浑身透出一股嫌恶之情,然而所有的不友好,都被对方的笑脸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你啊,最爱说反话了,”薛平光笑眯眯地凑近,“一个人多孤单啊,和我一起过年不好吗?” “谁要和你一起?!”陆景浩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我很忙,别来骚扰我!” “我是在追求你,怎么能和骚扰相提并论呢?”青年的脸皮厚得令人发指,“结婚的良辰吉日我都选好了,只要你点头,咱们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令人羡慕的夫妻。” “……” 陆景浩实在是厌烦了,不由得沉下气好生地跟他说,“我真的没见过你这种人,简直莫名其妙,不就是上了一次床,还他妈没完没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更不会和你结婚,劝你别异想天开了!” 第15章 这样都能被拐上床? 属于身体的只是一道激流,属于灵魂的只是一个梦幻;在激流的冲刷下一切落入忘川,在梦幻的困扰里死活皆不得安宁。 ==== 他从不相信爱情,也从不提及爱情,甚至有些鄙夷爱情。他根本就对这种华而不实、来去如风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他只想把事业做大,只想活得过瘾。除了身体,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个纯爷们,这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恰好碰到的一件称心称意的性爱工具。一两次还可以陪他玩,多了就敬谢不敏。 分卷阅读13 “你走吧,我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你最好也守口如瓶。”他冷冷地看着他,“你还很年轻,不该这么英年早逝,我这样决定,已经是发了善心。你最好知趣。” 薛平光低着头,没说话,眼角居然红了。 陆景浩顿时有点受不了,不禁放软了口气:“说实话,我跟你一起时还是很愉快的。什么都不用想,只是经常被你惹得生气。我并不怪你。我陆景浩阅人无数,你这样的人,并不多得。忘了我,我跟你不是一路的。” 他肯说这么多话已是仁义至尽,当然也是为了对方不再纠缠他。都怪他贪恋肉欲,否则也不会招来这么个煞星。 这时,他接到个电话。而那个被他打击得心碎了一地的青年,并没离去,而是坐在旁边的花坛上,神色黯然,一直哽咽无语。 挂掉电话,陆景浩发现他还没走,便拔高了声音:“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回不去了。”青年扁着嘴,一副忧伤的样子,“我的家在你心里,你叫我怎么回去?” “……” “我是那么喜欢你,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他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咱们可不可以从朋友做起?” 陆景浩满头黑线,断然拒绝:“不行!”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青年耷拉下脑袋,一脸泫然欲泣,“我一生的爱恋,就这样离我而去,再也看不到你,摸不到你,所有的希望随之湮灭,一切快乐尽数凋零,生命只剩下一片空白,还不如去死。” 说着便站起来,走向马路,一副慷慨赴死、生无可恋的神情。 “你干什么?!”陆景浩上前一把拉住他,“别发疯行不行?” 那人一动不动,好半天才侧过身,抬起眼幽幽地看着他,那个可怜劲就是连环杀手看了也会心软不已:“能不能和我沿着街走一会儿?我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你。”那闪着泪光的眸子满是哀求和希翼,叫陆景浩怎么也将那个‘不’字说不出口。 简直可以媲美龟速,陆景浩陪他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终于走完了整个路程。其间两人默然无语,气氛单调而沉闷。到了他住处的楼下,陆景浩如释重负,拔腿就走,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废话了。 青年却将他拉住,用那种兔子那般惴惴不安的眼神把他盯着:“不上去坐坐么?” “和我最后约会一次,咱们就散了……”他像是压抑着强烈的痛苦,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他只要说个不字,他就会立马咽气,决不耽搁。 再将就他一次,免得他上去就跳下来了,砸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的,大过年的岂不晦气? 陆景浩一脸无奈,很不情愿地跟他上了楼,薛平光一进门就狠狠灌了口酒,又说:“我知道你想走,能不能,让我最后再吻你一次……”他按住自己的心脏,“求求你,不要拒绝。” 陆景浩很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因为青年不停地强调最后一次,让他觉得既然如此,成全他也不是不可。 不过他真的很反感接吻。何况是和一个男人亲嘴。他会反胃三天吃不下饭的。 然而不待他考虑,青年就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嘴。 亲一亲就罢了,这家伙居然像发了狂,又咬又啃,还强行将舌头伸进来,越吻越深。陆景浩简直要疯了,连喘口气都不能,因为缺氧的大脑渐渐变得迟钝。 还好对方没有口气,他并不是很排斥,因为确实感到了他的用情之深,最后陆景浩还是从这个绝望的深吻里挣扎了出来,用力将他一把推开。 “行了吧,我该走了。”不想给他任何幻想,陆景浩非常冷淡。 薛平光恋恋不舍,绞着手指,难以启齿,但又不愿放弃似地:“你放心,我说了以后不再纠缠你,就一定做到。看在你始乱终弃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和我最后一次,”他脸上浮现一抹羞涩又凄美的笑:“共度春宵?” “……”陆景浩如临大敌,后退一步,却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转头一看,脚边竟然挨着一张床。 青年抱住他,他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便双双倒在床上。 这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混迹黑道三十余年的男人,难道就要在这个月黑风高之夜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毛头给诱奸了吗? “让我最后一次,进到这里……”那人将头埋在他胸口上,像个吃奶的孩子撒着娇,眼角瞅着他的裤裆,“再感受下你的湿热和紧致,就是让我死,我也甘愿……” 被他这么一说,陆景浩不由觉得身体燥热了起来,那个地方开始阵阵空虚,生出了一种渴望被填满的欲望,他努力保持清醒,想从像蛇一般裹紧自己的男人怀中脱身而出,却被突然插进胯间的那只手给搅乱了本有的原则和撤退的念头。 “你……”陆景浩咬牙切齿,好不容易从嘴边挤出的喝斥,转眼就变成了懊恼的呻吟。 “亲爱的,你湿了,难道是在为我们即将的分离而哭泣?” “……” 青年用牙齿咬开他胸前的扣子,舌头情色至极地卷上被冷空气刺激得挺立的乳豆:“这么快就充血了,别担心,宝贝,我不会离开你。” 他和那颗乳头的深情对话,让陆景浩有种被硫酸慢慢腐蚀的感觉,他很想发作,可偏偏受制于人,快感荡漾,又发作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他剥得一丝不挂,像是按了快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男人的勃起之物就以一副破门而入的架势稳稳抵住了花穴。 第16章 手指还在里面呢- -。H~ 男人揉开穴插进来的时候,陆景浩终于明白自己被那层层递进、步步为营的‘最后一次’给忽悠了。 可明白了又怎样,木已成舟,难道他还要装作贞洁烈女反抗不成? 想来他成天玩弄权术,如今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计谋。 不甘心是有,不舒坦是有,但是想到性爱的销魂,也就将错就错。 何况他来不及思考更多,快感就拉开了序幕。那家伙一来就拿住了他的死穴,一边套弄他的昂扬,一边缓缓地抽插着。 双重享受下,陆景浩立刻变为了毫无缚鸡之力的那个。在有条不紊的活塞运动中,突然想起对方是赤根上阵,不由咬牙切齿地:“你怎么不带套子……” 青年甜腻一笑:“我也想带,可你过敏啊。” “……”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景浩气得想把他一口吃了。 薛平光毫不畏惧他的怒 分卷阅读14 意,将他腿掰得大开,从各个角度刺弄里面的软肉,没一会儿就插出了淫靡的水声。 身下的人比他高大结实,胯下阳具比他还要狰狞几分,毛发也粗犷浓黑,无奈囊袋下生着一张供人玩弄的粉红小嘴,两者对比鲜明,显得诡艳的同时,让人觉得好生可惜。毕竟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征服异性最合适不过,如今却反而张开腿,被各方面弱于自己的同性插得风生水起。 陆景浩自己也觉得十分滑稽。但命运不可忤逆。有失必有得,他以身体的畸形得到了两性皆有的快感,说来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好在他想得开,并不在意此刻颠覆的情景。但是这种门户大开的姿势,还是让他有点抹不开面子。 他想换个体面的姿势,可这一次,男人并没体恤他复杂的心情,反而将他的双腿压到两旁,方便自己肆虐。 陆景浩本欲发火,然而在羞耻之下连绵不断冲击他的快感变得更为强烈,不得不作罢,毕竟酣畅淋漓的快乐才是他所追求的。 只是在他就要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体内的肉棒忽然抽了出去,就好像一个人在飙车时,宁愿刹车失灵,也不愿油箱见底。偏偏在那只需一顶就飘向云端的关键时刻,快乐毫无预兆地离他远去。 “你干什么!”陆景浩极度不满,泛着情欲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怒气。 薛平光拿来一张纸,将龟头裹住,他这才晓得,原来他在射精。 如果他敢把精液留在他体内,或者大腿内侧,自己绝对抓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撞向墙壁。 “你等我一会儿。”薛平光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我去卫生间洗一洗。” 陆景浩很不耐烦:“洗什么洗,擦干净不就得了!” 那人摇头反对:“恐怕不行,安全起见,还是用水彻底洗干净。” 看着他下床的身影,陆景浩翻了个白眼。 妈的,他纵横江湖多年,也没干过像他这般毫无人道的事。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非常后悔去迎合男人的诱奸,为了肉体的欢愉而自损颜面,实在是对自身的贬低。 但是没有办法,他可以在心狠手辣之辈面前稳如泰山,也能在老奸巨猾之辈那里周旋自若,可就是对这个家伙的性子没辙。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虽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不愿承认自己被他降住。 我操,是掉到粪坑里去了么?过了半个小时还没出来,陆景浩气鼓鼓的,煞费苦心地把他骗上床,如今又丢下他不管,这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脑袋少根弦? 等来等去,陆景浩实在是忍不住,至从被他进入,穴里的瘙痒就从没停止过,他抽身而出后,那地方痒得更厉害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伸出了手,自慰起来了。 那人随时会出来,害怕被他撞见,整个自慰的过程有些忐忑不安,然而快感当前,哪还管得着了,他闷声呻吟着,追逐手指在穴里抽插所带来的快感。 “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这般急不可耐?”突然传来一把倍加宠溺又类似调笑的声音,陆景浩惊得差点跳起来,忙不迭地要收回的手,却被跨上床的薛平光按住。 只听他笑盈盈地说:“没关系,你继续。”说完,掏出的阳具就挤进了还插着手指的花穴中。 “混蛋,给我滚出去!”陆景浩又怒又气,冲他连声喝斥,男人却充耳不闻,倾身压住他挣扎的身体,调整了一个自己喜爱的角度,又选择了自己认为合适的力道,便一下一下地捅插起来了。 陆景浩老脸通红,气得说不出话,那人在他颤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你动啊,不要管我,这样是不是更舒服?既然你喜欢这种方式,下回不妨多插几根手指进去。咱们一起耕耘。” 完全是颠倒是非!他却非百口莫辩。陆景浩也不知自己是何种表情,肯定十分精彩。妈的,妇人之仁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自己再狠一点,这家伙现在应该躺在坟墓里,哪还有机会挤兑自己。 第17章 激H~~~~~~ 陆景浩哪有脸在他奸淫着自己的情况下去动陷在穴里的手指,每次感到肉棒贴着手指在穴里来回插动时,就会生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心情。 花穴因为多了根手指变得更为狭窄,在里面摩擦的分身也更为艰难,而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赢得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快感,实话说,这的确是一种新奇又刺激的体验。 何况青年花样百出,舔他的耳垂,摸他的胸肌,还时不时照顾他勃起的硬物和容易被忽略的花蒂,弄得他浑身瘫软、欲仙欲死。至于他的大逆不道很快就被汹涌的淫液冲得不见影子。 难得他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薛平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契机。随心所欲地让他摆出各种姿势。当然这些姿势,无一例外地淫荡不堪,跟拍三级片没什么差别。 在侧着身,被捞起一条腿,花穴由着肉棒猛干猛插时,尽管陆景浩再三死憋,高潮还是如期而至。强壮的身体大幅度地抽搐着,臀部一跳一跳的,好半天才将潮吹的淫水给排尽。 他蜷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息着,迷蒙地感受着慢慢退去的余韵。薛平光恋恋不舍地退出那口湿软可人的穴,抽出纸巾在一片狼狈的女器上细细擦拭。 “干嘛呢?”陆景浩本还想来一炮,可对方居然鸣金收兵,让他极为不爽,但又不好表明,只得暗自生气。 “你是不是还想要?”青年扑扇着长长的睫毛,说出揣测他心思的话语。 “放屁!”陆景浩一口否定,下面的穴儿却收缩不止,一副对人家垂涎欲滴的骚样,这让他尴尬不已。 “做多了伤身,”薛平光笑着说,“凡事都得节制,下次我再好好补偿你。” 陆景浩被他说得一脸菜色,妈的,他从来没有过这般丢脸和憋屈。这故作矜持的淫棍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不过在床上时,对方也确实有不少优点,比如每次都会给他清理干净,说话也向来轻声细语,从未嘲笑过他高潮时过大的反应。 陆景浩起身,穿上那人递给他的睡衣,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酒。性爱后的休闲,当真是一种享受。 薛平光裸着上半身来到他身后,他一转身就看见他外露的肉体,其实对方并不瘦削,体格也是有,各方面统筹,还算完美。 只是单纯的评论,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别动,你这里有颗痘痘,我帮你挤了。” 陆景浩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不需要!”男人看的不是脸,而是能 分卷阅读15 力和胆魄,注意这些细节干什么。 “你这是内分泌失调,改天我给你抓点中药。” 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陆景浩心想:要不是你,老子会返老还童,三十二岁了痘痘还冒这么凶? 上次是过敏,后来又犯了鼻炎,这次又是长痘,妈的,还真没完没了了,简直是倒了血霉。他很是郁闷。 “不要小看内分泌失调,它会引起诸多不良的症状,”薛平光也不察言观色,依然语重心长地念叨个不停,“以后若是要孩子,就必须注意这一项。” 我操,又是生孩子,能不能闭上你的狗嘴?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么?陆景浩猛地放下酒杯,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转到了一边去。 “亲爱的,我给你买了件礼物。”那家伙紧追不舍,就跟他尾巴似的,“瞧瞧这个东西,喜欢么?” “这是什么?”见他手里捧着一块粘稠的石头,陆景浩来了兴趣,出声询问。 男人说:“这是蜜蜡。你不是睡眠不好么?蜜蜡有促进睡眠的功效,晚上将它放在枕边,保证睡得香。古代的贵族就经常这么做。” 陆景浩接过蜜蜡,放进西装口袋里,他喜欢新奇的事物,正因为男人跟这块蜜蜡一样,有些自己不曾见过的特质,才具备了让自己接纳的理由。 但是要他花费精力深入探索就另当别论了。他唯一愿意探索的,就是如何将欧创彻底洗白。不过这条道路,注定充满了艰难险阻,还远着呢。 而薛平光跟他恰恰相反。不因对初步印象的满足就停止对它的探究,并且对每一印象都坚持运用领悟和理解的能力,直到把其认识透彻,完全融入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对陆景浩的执着从未淡化过,越是接触得多,就越了解他的性格,也就更加对他感兴趣。任何人都有阴暗面,他并不排斥,有关他任何方面,自己都愿意去体会和谅解。 “这两天就住在我这吧,我会弄很多好吃的菜给你。” 陆景浩想了想,反正也无处可去。也就没有拒绝。 仿佛家里住了一尊神邸,青年显得非常高兴:“我去买菜,你去洗个澡。” 陆景浩点了点头,拿起他找出的内衣,转进了浴室里。 本来洗澡是一件放松享受的事,可是在这间简陋的浴室里淋浴是他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经历。 花洒不尽人意也就算了,水量还极小,热水器又频频出毛病,好不容易洗完了,却发现那家伙给他准备的内裤呈丁字型。 陆景浩在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勉强穿上那条内裤,没办法,他向来爱干净,不凑合不行。 不过晚餐倒是丰盛,男人又不停给他讲平时遇到的趣事,也算将功折罪,很快让他把内裤的事抛到脑后,只顾着品味这场烛光晚餐的安乐和温馨。 第18章 打情骂俏 过年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时间的婚礼,对他来讲却是岁月的葬礼。 时光一秒秒一分分一刻刻一天天地过去,对留恋它的人从来没有留恋的意思。 从盘古开天地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了向前奔走的使命。你的爱情生,你的爱情死,你的亲人在,你的亲人逝都不是它所考虑的事。 那它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马不停蹄?就是天上的月亮也会时不时地靠近,染上一些人世冷暖,和款款温情。 陆景浩正感叹间,一朵烟花在他背后突如其然地爆开。 丝丝缕缕,红红绿绿,洒满了和睦融融的大地。也照亮了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的那一张张脸。 吃完饭,青年就邀他出去玩。他们沿街走着,不知不觉就接近十二点。 零落的鞭炮声变得密集,各式各样的亮光冲天而起。街上的人欢声笑语,仰头看着烟火,就像看到了奇迹。 人在有时候是容易满足的,然而待烟火过去,他们将重新陷入具体的繁琐里。 “你看,你看,”薛平光冲左上空一指,“好大朵烟花,真是美得让人屏息。”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稚气,正是年少轻狂时。想自己在他这个年龄,唯一懂得的就是江湖险恶,披荆斩棘。 “不如我们也买些来放。”男人看得春心大动,说着就朝街边卖鞭炮的摊位奔去。 “你无聊不无聊?”陆景浩叼着烟,一副丝毫未被这热烈气氛所感染的样子。 “过年嘛,不就图个喜庆。”耳边传来的那人大叫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鞭炮声里。 然而这时,兴致勃勃的薛平光被一辆开进来的豪车给挡住了去路。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时髦的美女,她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装满了昂贵的炮竹。 弯身捣鼓了一阵,便将很大一筒烟花放在地上,点燃引线,那东西便像打炮一样,颇有气势地将‘炮弹’一枚一枚地轰向天空。 过路的人不由驻足观望。青年也跟着回过了头。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美女瞟了他一眼,朝他示意。 “哇,你买了这么多?”薛平光看傻了眼,“咦,这个好,待会儿咱们就放这个。” 美女笑着说:“今晚大年三十,随便放,只要高兴。” 两人都是自来熟的类型,没一会儿就聊开了,陆景浩当作没看见,叼着烟,依在栏杆上不动声色。 没一会儿就到了十二点正举国欢腾的时刻,烟花此起彼伏,响声震耳欲聋,整个世界都沸腾起来了。 那两人玩得十分开心,你一句我一句的,转眼就将鞭炮放得差不多,在即将散场的时候,那女的说:“我看你挺不错,做我男朋友如何?” 陆景浩抽烟的动作一顿,开始注意这对看上去还真有些般配的男女。 薛平光依然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嘴里却断然拒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陆景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哦,”美女挑了挑眉,“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你可以先处着,心里比较下,看是否考虑下我。” “不用。”那白痴摆了摆手,“我已经认定他了。咱们下辈子再说。” 美女差点喷血:“她有哪点好?有我这样漂亮又多金么?”完全是大言不惭的态度。 陆景浩不由竖起了耳朵,他倒要听听这家伙是怎么评论他的。 “他哪点都不好,脾气可大呢!”薛平光想了想,嘴里全是坏话,却已经露出释怀的笑容。还转头朝他招了招手 分卷阅读16 。 女人的目光扫过来时,陆景浩一下就不自在了,差点被吸进去的烟雾给呛着。 “那个人是谁?怎么老偷看咱们?” 陆景浩:“……” “哦,是我哥哥。” 如此脑残的人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陆景浩觉得有些奇特。本还以为他会大呼小叫地乱扯,嗷,那是我老婆。 若真是如此,他绝对会过去将他揍个半死。 “好了,咱们别说了,我爱人会吃醋的。”薛平光一脸认真的表情,仿佛他的心上人拿着望远镜监视他好一阵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拜拜。”上车的时候,还眉飞色舞地给了男人一个飞吻。 薛平光拿着剩下的鞭炮走过来,摆在他面前,只听‘啾’的一声,那根冲天炮竟直飞陆景浩的面门。 还好他及时躲过,不然明天就上社会新闻了。“蠢货,你想害死我?!” 青年捂着嘴,被惊恐的表情定型了,好半天才恢复了知觉,一头扎进他怀里歉意连连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陆景浩没好气地一把挥开他,狠狠扔掉烟蒂,就离开栏杆,往前走去。 那人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一脸无辜又失落的表情,时不时用指头戳戳他的腰,小动作做尽,最终从后面捉住男人的手指。 陆景浩猛地回过头,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他:“跟错人了吧,怎么不上豪车呢?” 在听见这句话时,薛平光一脸小孩子犯了错的表情瞬间转为痞痞的笑意:“亲爱的,我只喜欢你。就是你穿的袜子,也强过她的美貌和多金。” 第19章 新年最后一役 H~ 陆景浩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但这并不足以挥退被唤醒记忆的阴郁心情。 薛平光有的,曾经他也有,天真无邪,浪漫多情,对这个世界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因为身边就有一盏希望之光。 他曾经是那么在乎那一点不离不弃的光芒。以为自己从沉重的枷锁里挣脱出来迎向了正道。然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年少拥有的一切都不在了。有海南大热潮,有改革大开放,人心却在衰败,人性却在灭亡。 两人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视。电视中的联欢晚会已接近尾声,像以前一样响起了脍炙人口的《难忘今宵》。 陆景浩站在桌边,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耳边的旋律,只觉心中充满了惆怅。 薛平光靠过来,搂住他的腰。从阳台上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曳着天花板上的模糊灯光。 那人舔弄他脖子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也感到了他的抗拒,缓缓在他身上蹭着,灼热起来的呼吸透着一股子暖暖的哀求。 虽然明白肉体的欢愉无法掩盖心中的空洞,陆景浩却没有选择。孤身拼搏的人也会在某一刻露出软弱,沉溺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也就任凭抵着他背的人褪去那块遮羞布,他早就没有羞耻可言,躲掉明枪暗箭,甚至以牙还牙,不择手段的事还少么?在这个冰冷而残酷的世界,尽管自己不削于这种取暖的行径,但也必须明白从善如流。 薛平光伸出手揉搓着他敏感的花蒂,硬如铁的玩意深入股缝,一点点地挤了进去。 陆景浩紧抓着杯子,仰起头,发出一声奢侈般的喘息。 那人吻着他的耳垂和脖子,开始扭腰摆臀,一次一次地攻占那湿热忘我之地,让无声的性爱流动得如此平滑而甜腻,力道和速度皆无懈可击,陆景浩不由张开了腿,臀部微微翘起,引导他进得更深,更霸道,更无情。 但他始终不肯趴下,上半身直直耸立,这让薛平光感觉自己像是翻越一座大山,困难重重间无限地激发自己的斗志,他开始往甬道里各个G点攻击,然而对方占据着险要关隘,易攻难守,不容他拿下半块阵地。 空气静得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可在薛平光耳边,却是炮声隆隆、雷雨轰鸣,若处于千军万马的血战之中。男人威风凛凛,高高在上,自己被那轻蔑的眼光所笼罩,周围全是嘲笑的声音。 但他不愿这样投降,大刺刺地捅着那艳丽得不可方物的小穴,弄得它淫水泛滥,绞吸不止。还主动换了个面对面的姿势,耻骨不住碾压着充血的花蒂,同时紧密锣鼓,加快了节奏,就算对方念一百遍色即是空的,快感依然会将他打得灰飞湮灭。 这时陆景浩才发现自己小看他了,他纯熟的技术和高超的领悟简直就是床畔杀手。纵然自己的心紧紧关闭着,也被那根锲而不舍的肉棒给撬开了。 薛平光反败为胜,成为了这场性爱的主宰者,要快能快,要慢则慢的绝技很快就让身下的人沉沦其中,像是被股票套牢的股民,撕心裂肺地步步妥协,情难自禁地与他交合。 在男人的猛攻下,陆景浩不由夹紧了被快感冲刷得岌岌可危的花穴,然后突然放开,泄出了大量粘液。分身抽离时,那淫水争先恐后沿着大腿流下,随着主人剧烈喘息而蠕动不止的小穴吐着水泡,一片欢乐的景象和电视上的热闹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景浩推开他,抽出纸巾快速擦掉那暴露自己淫荡本性的罪证,本来想转去厕所洗澡却抵不住那根肉棒的引诱又和他在床上做了几次。被开发完全的身体毫不客气地脱离了他的控制,自主地咬住硕大的龟头,细细品味着它给予的风骚和甜蜜。 在混乱而激烈的性爱中,陆景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次是真真做到了筋疲力尽。对方的青春和活力,淘气和深情,彻底俘虏了他的理智。跟那个人像极,不过那人已经越走越远。 第二天醒来时,就好像时光倒流,又回到了惊世骇俗的那一天。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依薛平光的外表条件,是找一个心仪的女性不是难事,他却非要和自己开启一场世俗不容的盛宴。或许他跟自己一样,只是沉迷于这不伦不类的肉欲。 人总是有猎奇心理和逆反心理。若不能得到另外一种新鲜的生活,就得开辟别的发泄途径。 昨晚的疯狂好似幻觉一般,销声匿迹。床前放着一双整齐的拖鞋,旁边是叠成标准豆腐块的被子。 陆景浩坐起身,盯着那床被子若有所思。 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他下床,打开锅,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油条和包子。 一边拿起油条狼吞虎咽,一边喝着男人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牛奶,陆景浩转到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楼下那抹 分卷阅读17 正在慢跑的人影,正是和他一夜狂欢的薛平光。他穿着运动衫,正和买菜回来的大妈打招呼,和善又热情。脚下跟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动物,跑了一截,他将那只宠物抱起来,在它脸上狠狠地香了一口。 正大口咬着油条的陆景浩停下了动作,想起之前那个吻,只觉胃部紧缩,别说刚吃的就连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第20章 穷逼攻 响亮又急切的脚步声之后,门被推开,青年满头大汗跨了进来。 拿着杯子的陆景浩朝他肩上一指:“这是什么玩意儿?” “花枝鼠啊~”薛平光用手摸了摸大老鼠黑白相间的皮毛,笑得跟宠物一样可爱。 陆景浩差点把口中的水喷在他脸上,虽然它的模样讨人喜爱,但并没什么卵用,在他眼里就跟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 “昨晚怎么没见着?” “关笼子里呢。”说着拿起老鼠的小手朝他挥动,“它叫露露,来,露露,跟大叔打个招呼~” “母的?”男人用鄙视的眼神斜睨着这两个沆瀣一气的家伙。 “公的。”薛平光笑着说。 “……” “他跟浩浩是一对。浩浩就是我给你的那只乌龟。” 老鼠跟乌龟是一对?陆景浩被这跨越种族、同性相爱的龟鼠恋雷得外焦里嫩、浑身冒烟。 等等,那只乌龟居然叫做浩浩?你确认不是指桑骂槐?他陆景浩生得高高大大,做人堂堂正正,哪里又像乌龟? 陆景浩简直无语,不想再讨论这个变态的话题,但提起那只乌龟,话又转到嘴边:“那龟会抽烟?” 薛平光擦着汗说:“是啊,本来是我发小养的,他有个抽烟的朋友经常找他玩,浩浩就染上了烟瘾。我发小又不吸烟,只有把它丢给我,让我改改它吸烟成瘾的毛病。” 陆景浩已经没有听他说话,仿佛对方来自异世界。走到床边,打算睡个回笼觉,躺在床上,他把玩着蜜蜡,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直到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啊?来了来了,”青年正在厨房弄饭,穿着围腰就奔了出来,打开门,他的脸色一变,然后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难看,“王阿姨,屋子坐。” 姓王的老太婆没动,只瞅了他一眼:“小伙子,该交房租了。” “能不能再缓几天?”薛平光好声好气地说。 “不行,”王婆的脸一下就扭曲了,脸上那股狠劲,恨不得将他就地强奸似的:“你已经三个月没交房租了!” 看这个家如此简陋,还以为是他低调做人罢了,没想到是真的家徒四壁,连房东都找上门来了,陆景浩坐起来,拿过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钱洒在床上:“他欠你多少?” 房东看见那堆钞票双眼放光,推开青年就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贪婪地揣了满怀,然后笑嘻嘻地往外走去:“你一年都不用交房租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放下。” 王婆当没听见,嘴里愉快地哼着小曲。 “我叫你放下,听见没有?!”青年就像换了个人,声音跟表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冰。 陆景浩饶有兴致地看着。 王婆转头叉腰,一副泼辣的样子:“怎么?!” 薛平光走过去,硬生生将她抱着的钞票拽了出来,扔回床上:“三天后再来收,我付你双倍。” 心有不甘的房东离开后,陆景浩笑了:“你这是何必?” 脸上的冰霜尽数融化,青年又露出平日里的笑容:“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过几天我拿到的提层足以应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哟,还挺有骨气的。陆景浩心中本打着包养他的主意,不由得烟消云散了。他收好钱,装进包里,嘴里说着:“我借给你不就得了,你多给她的钱,还不如当利息付给我。” 话音刚落,薛平光就炸毛一般闪进厨房里:“哎呀,饭糊了,我的妈……” “……”陆景浩倒下去,继续补眠,可已是毫无睡意。 “哇,老大,我没看错的话,你手里的可是上等蜜蜡。” 上班的第一天,薛平光送他的东西就被眼尖的小白给逮着了,嘴角挂着口水,见面就直夸。 “什么是蜜蜡?” “蜜蜡就是琥珀啊。这东西值好几万呐。”他经常投机倒把,对古玩和股票没少研究,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它的价值,陆景浩是外行,所以不懂。他眼睛骨碌一转,“难不成这是谁送你的定情信物?” 陆景浩冷冷地瞪着他,直到他像霜打的茄子焉掉了,才挑了挑眉:“你确定没有看错?”那家伙连房租都交不起,却送他这么昂贵的礼物,也未免太费心了。 他不由想起男人说话的样子,和拒绝金钱的态度,越想越觉得稀奇,幼稚得孩子似的,却又比谁都明理。跟情圣般油嘴滑舌,可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挚。有时候感觉太过夸张和脱线,就像一个神经病,但是他处事的方式极有韵味和特点,容易从别人那获得好感,又丝毫不显得卑微。从未表现过奇怪和惊骇,从不匆忙,从不拖延,也从不困惑,且不乏主见。你说平庸无奇嘛,又有着非池中之物的潜质。 陆景浩不禁来了兴趣,将目光转向小白。 那家伙微微一愣,以为又要把他当杀手使唤,紧张得要死。那次纯属失误,谁叫对方舌战莲花,洗脑大法比搞传销的还要厉害,不然他会傻乎乎地带着人,叫苦等在家里的大哥也买一份保险? “你以为我让你去杀他?”陆景浩笑了一下,“把他的真实身份调查清楚就可以了。”那豆腐块模样的被子是一般人能叠得出来的吗? 他也不是白痴,难道不会思考那人屡屡出现在‘绝色’的原因?他到底有什么后台,难道也是道上的人? 若真是如此,接下来不知还会有什么好戏。陆景浩有些期待地笑了。 第21章 噩耗中的喜讯 死亡是失败的连锁反应,正如活着是胜利的附带奖品。 === 这天陆景浩上班,发现公司的气氛有些不对,每个人都低着头,要么行色匆匆,要么肢体僵硬。 “老大,你可来了,”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白将他拉到一边,“你知道吗,廖坤死啦!” 陆景浩神色一凛,随即恢复常态。 这时内线响了,对面的人告诉他,会长马上要召开紧急会议。 他还 分卷阅读18 没来得及整理思绪,就被请进了气氛肃穆的会议厅。 在场的人皆是神色凝重,显然是因为天狼会的骨干廖坤被杀一事。 坐在董事长身旁的元老率先发言:“大年初一,廖坤在街上被人乱刀砍死,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搞掉了咱们的人,这他妈也太嚣张了!血债血偿,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大家同仇敌忾,纷纷点头,全都在咒骂那个杀人刀的混蛋。 坐在总裁位置上的王永胜转了过来,以尖锐的目光和微妙的口气向他发难:“陆部长,请问初一你和你的手下都在哪里?” 王永胜是一个身高极矮长着娃娃脸的中年男人,快被软皮沙发给吃了的他此刻就像探出头的公鸡,满怀战意地朝陆景浩窥视。 陆景浩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面不改色:“请问我和我兄弟的行踪跟廖部长之死有什么关系?” 王永胜冷笑着说:“有人接到了廖坤的电话,那时廖坤还没有死,他说是你指使的,我也不愿相信,正因为我拿不出我不愿相信的证据,所以麻烦你想点办法让我们排除你的嫌疑。”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大伙沉默得令人发指。 陆景浩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和廖部长有些过节,但那都是对事不对人,有句话叫求同存异,我向来尊重别人的意见,更热衷于棋逢对手的滋味,又为什么要干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 “宰相肚里能撑船呐,”王永胜的眼神渐冷渐深,言语中带着露骨的讽刺,“陆部长真有那么大人大量吗?若真是如此,廖坤也不会在临死之际冲你污蔑,难道他宁愿让杀他的人逍遥法外,也要故作小人把你拖下水?” “他若是真是这般无可救药的愚蠢,天狼会也绝没他的一席之地。难道咱们的人都是饭桶?一天只想着窝里斗?”二当家呵呵一笑,“陆部长,你觉得呢?” 陆景浩没开腔。 他不开腔并非说明他怕了。从他生下来,他还没怕过什么人。他也不是没有脾气,反而脾气大得很。只是他从不在会议桌前跟谁撕逼一样争论,他不是那样无聊那样没档次的人。在欧创这个大家庭,与其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黑社会,不如说他是个中规中距的商人。所以他从不干叫嚣或者拍桌子的事。在这里,他永远都是心胸宽广,风度犹存。他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形象,而其他人总是肆无忌惮地暴露着自己的刀疤和纹身。 这就是他和他们的本质区别。他们走阴线,而他走阳线。他充当的是一路看涨的标志,而不是跌无止境的亏本。简而言之,他是个有人品、有谋略、有身份的人,会创造财富运用资本,并非暴发户那样肤浅,也不是成天装模作样的混混。 “不是景浩干的。” 这时,意料中的声音沉沉响起。 董事长说:“在年前,景浩就给我说,他搞到了一块地。这块地虽然跟市中心那块没法比,但成本低廉,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现在不是在修轻轨吗,轻轨二号线正好从它的旁边经过,到时候不可能不赚钱。” “实话实说,陆部长在各方面的能力显然比廖部长要更胜一筹,就是让他胜任副总裁的职位都是大材小用,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惹是生非?我不相信他是如此不明智的人。”董事长环顾四周,“向自己人动手,无疑是愚蠢的莽夫,可恶的叛徒,天地不容!景浩,”他朝男人转过头微微笑着说,“你只要好好干必定前途无量,永远都不要在别人背后捅刀,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这不是你的风格。” 陆景浩朝他恭敬地一点头:“还是大哥最了解我。” 当天回到别墅,陆景浩就发号施令,把所有的兄弟都叫来了。 “廖坤被人乱刀砍死了,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 阿强:“混黑社会的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血?死了就死了呗。” “姓廖的,也只有两种死法,”小白叼着烟,抖着腿,“要么被仇人弄死,要么死在女人的床上。” “死得好啊,这家伙早该死了!就他那德行,不知会树立多少仇家!” “是啊,被砍死都算便宜他了,道上哪个招人恨的不是死状惨烈?尸体连他妈都不认识!” 大家都幸灾乐祸,仿佛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只有梁永剑没有半点反应。 “你们都下去。”陆景浩看向男人,“你留下。” 梁永剑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慌乱中却隐藏着莫名的兴奋。 陆景浩早就看出来了,便开门见山:“你是不是那天跟踪廖坤的人?” 对方立刻有了生动的表情,仿佛急于表达什么似的:“大哥,是我杀了他,谁叫他处处跟你作对?那家伙消失了,你不省心多了?!” 见大哥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心思如何,梁永剑有些惴惴不安。 “我让你这么做了么?”半晌,陆景浩才开口,面容一派森冷。 “大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和他已经是誓不两立、如火如荼,就算我们不干掉他,他迟早也会动手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你又不是没听过。”这次的目的是为了邀功,如今看来反而要受罚,他当然急了。 第22章 不着痕迹的杀伐 “跪下。”陆景浩张嘴,吐出两个字。 梁永健一下就蒙了。 “我让你跪下,”那人神色冷峻,“听见没?!” 梁永剑纵然千般不服,万般委屈,但在对方君临城下的姿态下,也只能曲了双膝。 陆景浩垂首点了根烟,吸了几口仰起头:“你以为我不明白你所说的那些道理?然而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这件事的后果你可想过?!” 他说:“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人,也能杀人越货?!杀人不置于死地,那你还去找他干什么?!你知道廖坤在死前给手下打过电话么?我本来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却还节外生枝,你叫我该怎么做?!” 他脸上笑容十分可怖:“把你交出去?”见他身子一颤,又转了个调说,“把你交出去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画蛇添足,自掘坟墓。” 他也知道这个小弟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同,却缺乏深思熟虑,连风险都没估量过。怎么对付廖坤他自有计谋,如果事事都杀出个程咬金,计划还怎么实施得下去?一切不都乱套了!所以先给了他个下马威,警告他别自作主张。蛮干不会有好结果。 “大哥我错了,”梁永健神色激动,咬牙切齿地说 分卷阅读19 ,“我是想帮你分忧解难,没想到反而惹出个这么大的麻烦,对不住!” 陆景浩的脸色风云变幻,最终和蔼可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思,大哥都懂。以后别再意气用事了。” 梁永剑虽然认了错,但心里依然愤愤不平,走在路上的他大为光火。哪个老大不希望有个能干的小弟,陆景浩手下全是一堆饭桶,就他有胆识够聪明,居然还不知足!当然这里面也有私心,谁不想尽快出人头地,只有让人刮目相看,才能显出自己的鹤立鸡群。他只是不甘心,如果那天能沉住气,就绝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只怪他第一次杀人,手抖了一下,然而就这么微微一抖,自己便与功臣失之交臂。 董事长的话说得很明白,陆景浩有太多和廖坤较劲的资本,又怎会铤而走险,去杀这么一个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的蠢人。 所有便没有人再去提及陆景浩朝廖坤拔刀相向这件荒唐的事。 当然,这要感谢陆景浩新拿到的那块地。他早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才会另谋对策,声东击西,但是有一点,就算他是不折不扣的人精,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不可能把握全局。 半个月前,当他接到韩市长的电话时,简直受宠若惊。 “陆部长啊,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我只是当时接受不了而已。你是个人才,我非常欣赏你,那点不愉快的小事与咱们之间的惺惺相惜又怎么能比。市中心那块地已经尘埃落定,我爱莫能助,不过我这儿有另一块地,与其平分秋色,不知你有没有博得它的兴趣?” 就这样,陆景浩以市长为他开的‘绿色通道’取得了独特的资源,那块地压根没有竞标。至今他也搞不懂对方为何对自己网开一面。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机遇的到来,往往猝不及防。他把方案提交上去,再巧舌如簧,就镇住了老狐狸一般的董事长。也为后面的化险为夷做下了铺垫,可谓一箭双雕。 这段日子,向来自信满满的梁永剑如履薄冰,生怕某一天他刺杀廖坤的事就突然暴露了。 犹如行刑的前夕,他坐立不安,心中惶惶。当调查结果出来时,不由瘫倒在地,劫后余生般地重重喘息。 廖坤是黑虎堂干掉的。 这个结果虽然与真相相差甚远,却像水到渠成般,显得无比地合情合理。 黑虎堂是本地最早兴起的黑社会组织,因为诞生得早,更具备黑社会的特性。 曾经打杀抢掠什么都做,后来时代变迁,不得不成立了公司,但公司皆是空壳,全做洗钱和掩护之用。 黑虎堂等级森严,充斥了无数狼子野心。为了争得高位,经常打得头破血流,中层大哥被干掉取而代之的事时有发生,要不是后来的天狼会频频挑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黑虎堂早就血流成河,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黑虎堂的掌门人曲波鸿乃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从小就劣迹不断,十六岁时就拿起一把刀横扫街头。他的威望在黑道中最大,再厉害的人物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而且在道上也有许多与他利益共享的朋友,势力如日遮天,难以撼动。 陆景浩主张采取避其锋芒的怀柔政策,廖坤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和人家一决雌雄,要么砸别人场子,要么劫对方的货,有段时间,双方的矛盾到达了顶峰,还是他从中周旋好说歹说才平息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风波。 因此,廖坤被黑虎堂做掉,也不足为奇了。 但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呢?经过陆景浩的精心布置,几乎没人发现它的迷雾重重。 某栋旧楼房的楼顶 “幸亏有你,这件事才会如此天衣无缝。” 陆景浩脚下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像是没听见,只顾着大口吸烟,看上去无比颓废和堕落。 抽完半包,他咂了咂舌,用难听的嗓子说:“跟我没关系,是你想得多。” “差点就让那家伙坏了大事,好在你办事得力,廖坤最终还是死在了黑虎堂的手里。”陆景浩像是习惯了他毫无掩饰直来直去的口气,对此并不在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叫只有借刀杀人才了无痕迹?” “那些都不管我的事。”男人狼狈地咳了几声,紧紧握着喉咙,发出些痛苦的喘息,“我只要我的妹妹读最好的大学,我的父母住上最好的房子,他们衣食无忧,快乐地活着,就足够了。” 陆景浩没有说话。他知道他承受得太多。做卧底,有多么暗无天日,是无法想像的,何况是在黑虎堂做卧底,如果被发现,绝对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陆景浩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他会照顾好他的家人,让他放心。走出几步,他忽然转过身,有些犹豫地问:“他……还好吗?” 第23章 陆景浩刚给龟爷点上一根烟,就有一位不速之客出现。 “哥,年过得还好吧?”陆怀云姿态潇洒地靠在门边,脸上的笑容不太单纯。 用背挡住弟弟探视过来的目光,将香烟从乌龟嘴里拔出,乌龟不满地冲他叽叽叫了两声。“现在跑来找我做什么?”陆景浩掐灭烟头,以不欢迎的口气说。 “想你了呗。”那人一张口就是肉麻的话,嬉皮笑脸的样子却缺乏真诚,“咱们相差十岁,难免有代沟,过年我玩我的,你去找你的乐子,岂不是双赢?” 陆景浩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到办公桌前正襟危坐。 陆怀云和他闲扯了几句,见他不热不冷的表情有些自讨没趣,便作势要走,走之前转过头说:“哥,养王八可不是你风格,这不是煞你的锐气吗?还不如丢给我。” 却被对方一口拒绝:“不行,你本来就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要是再养只乌龟,岂不是一辈子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陆怀云已经走了出去,不得不欲言又止。 那人走后,他才起身走到乌龟面前,那家伙正扒拉着玻璃缸,一副冲他翘首以盼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便将刚才那根烟点燃,物归原主地塞回了那张小小的嘴里。 龟爷安静了下来,摆了个吞云吐雾、悠哉游哉的姿势,见状,陆景浩也忍不住掏出一支烟,与它交流心得。 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白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小心脚下!”陆景浩开口提醒。 小白赶忙提起即将落下的那只腿,发现一只半大的乌龟爬了出来,不由拾起它,拿在手中把玩。 小家伙长个长得快,身子几 分卷阅读20 乎把鱼缸撑满,陆景浩怕把它憋着,便放了它出来,让它适当地活动下。也好彰显下自己的人道主义。 “嘿,大哥,你什么时候弄了只乌龟?”老大的爱好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它可不是普通的乌龟,”陆景浩跷着腿,掩不住一脸得色,“人家可是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你是说它会抽烟?”瘦子不信,遂掏了根烟出来,可龟爷理也不理。 陆景浩忍俊不已,扔了一根‘中华’过去:“你再试试。” 这根‘中华’刚凑过去,乌龟就猴急地张嘴咬住,小白不敢置信:“我操,有没有搞错!真是奇了!而且还要抽好烟,我这烟也不便宜,它都看不上眼!真他妈势力!”一边兴高采烈地嚷着,一边恭敬无比地给龟爷点上了火。 陆景浩呵呵直笑,有了那家伙不仅给生活添了几分情趣,也给自己增加不少谈资。说实话,薛平光送他的这件礼物挺符合他的心意。 小白打量着龟爷对它进行研究的同时,并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大哥,我发现梁永剑那小子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 “不要问他,有空安抚下他就行。” “公司有传言你将晋升副总经理。”小白又说。 “晋升意味着我们将面对一场全新的战役。”陆景浩眼里闪过一阵精光,“以后的战斗,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就在当天下午,王永胜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至公司成立以来,身为总裁的他第一次正式性地拜访陆景浩,可能是听到了风声,过来言和的。 果然,他的态度显得非常热络和诚恳,仿佛他从来都没有打击过对方,平时那点纠葛都是正常的交流切磋。 “陆兄,以前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廖坤跟我三年,我不罩他谁罩他,虽然他的作风为人所不耻,但共事多年难免也有些感情。其实我早就不待见他,可又顾忌兄弟情义……” 陆景浩堵住了他后面的话:“我懂,我都懂。王总也不用想太多,其实廖部长是个挺能干的人,就是过于简单粗暴。逝者为大,我们还是不要对他多加谈论了。” 两人初步联络了感情后,董事会任命他为副总裁的消息也下来了,陆景浩去了他那里报道,彼此一阵寒暄,便谈到了接下来的工作。 董事长把特殊业务交给了姓陆的,要知道,这可是个肥缺,但也是高风险,办得好,公司日进斗金,办得不好,上上下下都得去坐牢。王永胜给出了不少建议,又反复叮嘱他要小心,陆景浩非常感激:“王总啊,以前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所以生出些隔阂。经过接触,我发现其实你是个耿直人,一条肠子通到底。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对方既然拍自己马屁,礼尚往来,自己也肯定要奉上一顶高帽子,以达成彻底言和且交好的目的,只听王永胜说:“放心兄弟,以后我一定会最大限度地支持你配合你,你对欧创的一腔热情和奉献精神大家都有目共睹,这样的好员工好兄弟可是万里挑一,让我不佩服都不行。” 两人相视而笑,前嫌尽释。 “老大,你最近和王总走得很近呐,难道你是打算入他麾下,做他麾下一名勇将?” 陆景浩扯了扯嘴角:“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货色。”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白连连摆手,“不过我看他对你的态度,完全是一种尊敬和倚重,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前他看见咱们可从没有过好脸色。” “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垂头修着指甲的陆景浩说。 “那既然是大势所趋,我们是否该加入他的阵营?我看他的为人还挺不错。” 陆景浩头也未抬:“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会儿你就把他看清楚了,你在我这儿干什么,还不如赶紧出去自立门户。” 瘦子羞红了脸,不敢开腔了。 第24章 隐秘的危机 有了比之前更大的权力,办事更容易,说话也更有分量,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若是常人难免会飘飘然,陆景浩却更为清醒,一点也无兴奋之感。 掌握着公司的绝密是件好事,但也是件坏事。有一把双刃剑握在手里,务必得更加小心。 廖坤大刀阔斧,做得风生水起,但是缺乏操控能力,别看财源不断,东窗事发只是时间问题。他涉及的地下生意除了贩毒和贩卖军火,还进行人体器官交易,拐卖儿童,逼迫妇女卖淫,可谓无恶不作,无利不盈。 陆景浩则是选择了走私汽车,广开赌场,只要是人命关天的,皆是退避三舍。而且他要做只做大单,做完就收手,等风声过去,才筹划下一笔生意。保持着自己的底线,避免促动法律最敏感的那条神经。 如此以下,成交金额难免有下滑的趋势。 久而久之,就有人产生了质疑。要他多开辟几条财路,不要前怕狼后怕虎,尽快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并达到收益的新高。陆景浩却依然我行我素,之后的业绩更是惨不忍睹,这事很快便捅到董事会上去了。 “从公司成立以来,咱们的地下业绩从没这么惨淡,你是否该向咱们解释解释?” 面对这种情景,若是以前,王永胜绝对会落井下石,如今却像护短一般帮衬起来了:“我知道你们对景浩抱以极大的期望,但他才上任不久,对业务不太熟悉也是情理之中,何况他还要在那块地上花费不少心思,大家应该多给他些时间,多给他一点信任和支持。” “王总,我们对你的建议十分赞同,但是我们已经给了他不少时间,而且还帮忙指明了一条路,可好不容易帮他搭桥搞到了一笔生意,他却根本不做,我真不懂这是为什么,如果他实在不行,还不如另请高明算了!” 陆景浩整了整领带,严肃地回复:“公安那边盯得很紧,你的意思是让我顶风作案?如果出了事,你能负责?” 那人不吭声了。 “要做也要选成本更低利润更高的项目,其中还有方方面面的因素,都得考虑周全,而且还不能做得过于显眼,如果贩毒是随随便便的事那中国的人都可以去贩毒,还朝九晚五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前段时间的打黑风波还没过,你就急上了,这不自投罗网么?” 沉默已久的董事长这才插了一句:“是啊,中国的公安虽然办事不力,但也不是饭桶。而且有一条,命案必破。廖坤的事还没彻底摆脱呢,警察隔三岔五地跑来调查,我 分卷阅读21 都烦死了!还是小心为妙,别为了这点利益把命都搭上了。” 陆景浩也明白,现在是非常时刻,得让弟弟和那警察的关系断了。 陆怀云却和他对着干:“哟,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你要说对方是黑社会呢,结果是警察啊,那不更好吗,我正需要结交这种正能量杠杠的朋友。” 陆景浩忽然很后悔告诉他那人的真实身份。 “最近我买了好几本侦探,正好可以向他请教一下,”陆怀云笑得合不拢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想问一问他,那个沉案是否有新的线索。整整十年了,都没抓到杀我父母的那几个歹徒,如果可以的话,还要请他帮我好生查一查,指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玄机呢。” 十年前的某天,陆怀云放学回家,发现父母双双倒在血泊里。 公安局经过研究,很久过后,才把这个案件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案。 那时候陆怀云还小,却遭受了家破人亡的重创,难免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又无人照料,虽然是父亲的私生子,母亲还是将他过继过来,养在身旁。 陆景浩的母亲如花似玉,能干贤惠,却找了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那个男人成天拈花惹草,从不顾家,惹得母亲常常以泪洗面,但她生性善良,并不怪谁,只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 为了生计,母亲日夜操劳,陆景浩只得担起责任,对这个弟弟悉心照料。陆怀云长到二十岁,从没谈及横死的父母,本以为他是不想触及伤心事才闭口不言,如今才知道他对当年的案子一直心存怀疑,找出真凶的决心从未动摇。 如果是抢劫杀人案,凶手主要针对的是钱财,不会把人砍得面目全非,还恶意将女人轮奸,将她的乳房割去。但当时下此结论的是业内有名的法医,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谁也没有深究。 走在街上的陆景浩只觉头疼得厉害,真相,只能隐藏一时,不能隐藏一世。如果陆怀云有幸窥得,后果绝不是反目为仇那么简单。偏偏在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时刻,公司又逼他去做成一笔毒品交易,可谓是雪上加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电话响了。 “你忙吗?如果今晚没什么安排,我想见一见你。” 薛平光虽然不是救命的稻草,但和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对处于风口浪尖的他来说,算得上是避风港湾、世外桃源。他太需要松弛下自己紧绷的神经了。 陆景浩对他说了一个地点,转身就叫了一辆出租车。 第25章 奇葩攻驾到 微H 薛平光还是老样子,一见到他就神采飞扬,仿佛幸福得不着边际。 世上有这么容易幸福的人,也是难得。正好肚子饿了,陆景浩将他带到会所旁的餐厅。 “你最近如何,鼻炎好点了吗?”青年在对面落座后,就问东问西,动作大大咧咧,表情色彩绚丽,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让陆景浩有些无语。 更夸张的是,在进餐的时候,一只老鼠居然从他口袋钻了出来,两只爪子攀在桌子上,朝两人嘴边的食物瞪着情色的小眼。 “这可是西餐厅。”陆景浩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放它独自在家里,它会寂寞的。”青年切了一小块牛排给身边的宠物,笑呵呵地说。 陆景浩拿着叉子,半天没动。 “你怎么不吃啊?”那人还没发现症结所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叉子指着盘中的牛排,“这个真不错,多吃点。”话语间,还从嘴里掉了一坨出来。 “……” 这是他第一次吃西餐一秒钟就吃饱了,等他吃完,陆景浩去结了帐,然后走进了那间高级会所。 路过柜台时,二逼青年赶忙掏着腰包:“我来给钱。” 陆景浩举起两指夹着的贵宾卡,加快了脚步,这种人不能对他要求太高,少给他丢点脸就哦弥陀佛了。 洗澡的时候,男人挥退了所有的侍者,然后脱掉了衣物,走进偌大的精致浴池内。闭着眼泡了一会儿,便朝对面的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薛平光乖乖地朝他游了过去。 这水又不深,还标准蛙泳,你至于? “什么事,亲爱的?” 陆景浩白了他一眼,头斜了斜:“给我搓背。” “好啊。”青年甜甜地笑着,摆出一副为人民服务的光荣表情。 陆景浩颇为享受地放松了身体,没过一会儿忽然暴起,抓住在浴池里游得欢快的老鼠就扔了出去。 薛平光一脸委屈:“露露很干净的,你不要这个样子。” “我知道。”陆景浩深吸一口,很淡定地说,“这老鼠绝不是普通的老鼠,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所以不该呆在池子里。” “……” 洗完澡,陆景浩趴在台子上,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按摩一下。” “哦~”薛平光来到他身旁,跪下,规规矩矩地给他捶背,低眉顺眼,目不斜视,就像一个标准的仆人,对主子一派尽心尽力。 陆景浩惬意地眯着眼,对嘛,这才像个样子,要不是为了这一刻,他又何必专程来到此地,和这头猪白白浪费时间。 接下来,薛平光被他使唤过来使唤过去,反正他毫无怨言,一次次的亲密接触,爱他如命的男人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会挑剔? “不错,”陆景浩被伺候得舒坦了,不由夸了他一句,看他笑得像朵花儿似的,觉得他傻兮兮的同时也不好再欺负他了,傻人有傻福嘛,“咱们做点其他的事,好吗?” 如果用正常的思维跟面前的人交流,自己绝对讨不了好去,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换一个法子,就轻松多了,事过几回,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好啊好啊,做什么事?”青年很开心,一副等着主人施舍骨头的样子,陆景浩心里一阵恶寒,多亏已经有了免疫力,不然怕是会得急病。 当你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人,如果没有丝毫的优越感,要不是这个人太厉害,就是这个人太蠢蛋。陆景浩扯了扯肩上的毛巾,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后慢慢张开了腿。 “用嘴。” 薛平光适应能力特强,对常人来说如此过分的要求,他却没有当回事,果断得出乎人的意料,脑袋凑过去就舔起来了。陆景浩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顿时觉得有点受不了,刚才自己还在上风,转眼就跑下风去了。可谓世事无常 分卷阅读22 。 “我先舔下面,再舔上面吧。”青年想了想说,“要是让你怀上自己的孩子,那可不好。” “……”要不是花穴已经被舌头撑开,窜进去的舌尖让他浑身酥软,他绝对会一脚将这个混蛋揣到火星上去,从哪儿来就到哪儿去,别他妈祸害人类。 没想到这个卖保险的舌技惊人,里里外外,被那根舌头给舔了个遍不说,还能伸到最里,像机关枪一样左右扫射。陆景浩魂不守舍,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盘古开天地那一刻,到处都浑浑噩噩的,只有快感像游魂一样,动荡在这燥热的空间里,管不住地肆虐。 当那柔软的舌头从湿哒哒的洞穴里抽出来,蜿蜒而上,卷住半勃起的男根轻重交替地吸吮时,陆景浩舒服地蜷起了脚趾。心中所有的烦恼都倾巢而出,了无痕迹。直叹性爱果然是好东西,也怪不得人们如痴入迷。 而薛平光一直在偷偷看他,当目睹到男人绷直健美的身躯,沾满汗水的肌肉缓缓舒展开在灯光下映出迷人的光泽,一塌糊涂的性感不断升级,别说舌头变得僵硬,连整个人都成了化石。 “你看着我干嘛,还不给我动起来?” 就是瞪人的风情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不得不流下了亮晶晶的鼻血。陆景浩面色一凛,又轻轻一笑,抬起脚,替他将那刺目的鼻血擦去。 青年抓住他的脚,脸上洋溢着欢乐又无耻的笑容,凑上舌头,居然从他脚趾一路舔了上去,陆景浩眉毛一动:“你就不能有点品味?” “有你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老婆,我品味并不差啊。” 陆景浩气得想打他,可见他眼睛眯成一线,显得特别纯的笑脸,又觉得下不了手。他这辈子见过的笑脸,各种各样,太多了,阴笑,冷笑,奸笑,谄笑,比来比去,都不如这家伙脸上的笑来得好。笑得不高明,不隐晦,大概是他优点,也是他的特长。 第26章 你能再奇葩点么 H “亲爱的,你也舒服过了,是不是该我了?” 在陆景浩心里,要制住这么个单纯的奇葩还不简单吗,理所当然嘛。不料他之前那么听话,是想要更多的甜头,不是有所预谋,就是有备而来,看来自己还真不该忘了之前的诱奸之痛。 “想干嘛?”陆景浩挡住男人压过来的身体,不悦地说,“你是在向我索要报酬吗?” 薛平光亲了亲他臭着的脸:“哪有啊,为了让你更加舒服,只有使出我的绝技,”他双手一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陆景浩冷冷一笑:“我觉得还是你刚才的绝技好,我不反对再来一次。” “这个社会讲的是公平竞争,”对方居然一板一眼地给他讲起道理来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谈公平竞争,也不谈礼尚往来,就谈谈什么叫真情回馈。” 我去你个巴子。陆景浩差点爆了句粗口。这傻模傻样的家伙也未必太会侃了点。如果手下有他这样的能人,自己恐怕早就飞黄腾达,‘羡慕妒忌恨’呐! “这样吧,”青年思索了一会儿,“既然大家的思想不能统一,干脆就制定个规则。由我来出题。赢家听输家的。” 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反正也闲得蛋疼。陆景浩伸出手,请。 “先,我们一人背一首诗。直到有一个背不出来为止。”说着便清了清喉咙,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摇头晃脑地大声朗诵:“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陆景浩看着他的眼神颇为‘惊艳’,心里却咒骂道:你一来就把最简单的诗给背了,还比赛个毛! “换一个。这个太小儿科了。”其实咱们的黑道大哥从小语文不及格,要他背诗,别指望了。 “好吧。”薛平光有些无奈,“换一个就换一个。嗯……每人学一种动物的叫声,如何?”说完,就‘汪汪汪汪’地声情并茂地叫起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贵宾室里多了一条狗似的。 正叫得兴起,就被一块香皂砸中面门,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第二天在会所的房间里醒来,就发现胸口上贴着一个蹭来蹭去的脑袋,起床气瞬间爆棚,陆景浩光着膀子,粗暴地将那张脸刨向一边。 薛平光嘟着嘴,抬起青肿的脸,有些不满地喃喃着,身子直往他怀里拱,不依不饶地:“我不干,让我再挨着你睡会儿……” 睡个鸡毛!经过昨晚的解压平息不少的坏心情又死灰复燃,抓着头发,他没好气地:“一边去,听见没?” 青年却死皮赖脸,怎么也不肯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世外桃源,两人本就是赤身裸体,又摩擦过来摩擦过去,很快就点燃了情欲的火星。 何况男人有晨勃的生理现象,被他煽风点火一阵,陆景浩胯间的阳具直直矗立。 被那硬物顶到时,薛平光迷糊的表情一下就化作意味不明的笑意:“是不是想要了啊?” 那种口气真的很恶心。可偏偏又巧妙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萌发的欲望频频战栗,一化十,十化百。 青年心知肚明,笑着钻进了被窝里,陆景浩正欲防卫,却晚了一步,只听他重重吸了口气,胸前的被子落了下去,露出微微抖动的腹肌。 理智正分崩离析,处于天人交战的男子竟露了几分天生尤物的潜质,钻出来的青年将手伸了进去,一边拨弄那柔嫩的花瓣,一边欣赏他情欲满满的样子。 对方悠哉游哉的脸色,让陆景浩恨得咬牙切齿,偏偏那老鼠火上浇油,一溜烟跑了过来,嘴里衔着一枚避孕套。他一下子就怒了,那老鼠非常聪明,见事不对,立刻撤退,只将待会主人要用的套子留在了他手心。 “谢谢。”薛平光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将套子从他手上拿了过来。“做好安全措施,一向是我所推崇的。值得信赖的品牌,适合任何过敏体质。”说完广告词,还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比了个V字。 “……” 不等他变成丧尸,青年就挽住了他的腰,揉搓花蒂的手指见风使舵,轻巧地插进了那已经湿了的穴里。“让我舔舔你的咪咪,这可是我的大爱,如果造化好,以后咱们的宝宝就有口福了。” “……” “别碰我,让开!”陆景浩坚守阵地,不肯沦陷,然而大势所趋,他顶多只能打打莫斯科保卫战而已。何况对手不是德军,自然只能兵败如山倒,敏感地带全部落入敌人的掌心。 “你……”尽管黑道大哥尽力挣扎,可在快感的侵袭下,意志力不断打着折扣,他很 分卷阅读23 讨厌和男人进行肢体接触,但是这世上又怎有隔山打炮的做爱方式呢,为了快乐,他不得不做出牺牲,毕竟爱抚是性爱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被人这样欺辱,他简直忍无可忍,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雄性象征极其明显的男人。对方凭实力压倒他也就罢了,却偏偏耍无赖,真是可恨! “好了,别闹了,乖~”青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就将他压在底下,捉住自己的昂扬,就往那摊春水里送,动作别提有多娴熟了。 “唔……”陆景浩的脸狠狠扭曲了一阵,因为对方的入侵,身体摆出不自然的姿势,混杂着窝囊的快感直捣脊椎,随着床摆动的频率,眼里甚至浮出一层泪雾,显然深受刺激,心里在恨着被掌控的难堪滋味。 第27章 激H~~~~~~~ 虽然做错了事的人的本性与我如此相似,但我并不因此而做出错事。虽然没有原则的人与我同脉相承,但并不妨碍我拥有原则。 ==== 见状,薛平光的心肝痒得不行,真的是太可爱,太好玩了,他的亲亲似乎敏感得很,还没被插几下就要哭了。却不知对方红着的眼里已经灌满了阴狠,哪还有半点的脆弱和无助。 不过在床上,男人再怎样都是纸老虎而已,不足为惧。薛平光早就把握了他的本性,只管推开层层媚肉,一下一下地往里力挺。 两人在被子里搞得不亦乐乎,连站在床上的露露都给晃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陆景浩握住拳头,拼命抵御着快感的痛击,在男人突然重重一顶时,呻吟呼出一半就咬住了嘴唇,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依然在拼命隐忍,不肯示弱半分。 青年盯着他,一脸傻笑,下身却啪啪有声,毫不含糊地给予花穴重击,捅得淫水四溅,欢声四起,就是十面埋伏的琵琶曲都不如这一刻掷地有声、铿锵旖旎,可见演床戏,他有多么扎实的功底。 刚才被他的突袭给乱了阵脚,何况之前从没一次才开始就捅这么深的,陆景浩忍了片刻,就松了拳头,撑起半边身子急促地喘息,却被凑过来的人一口吻住了下巴,他火冒三丈地拨开他,翻向一旁。 薛平光捉住他的腰,不许他逃跑,分身惩罚似地重重挤压着被干得变形的小穴,将其中的嫩肉拉出来又戳进去,在春潮里如鱼得水般地来来去去,将嘴边的美味品尝到底。 陆景浩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煎熬地闷声喘气,肩膀撅得高高的,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紧了又紧,背脊成美好的弧形。青年一个大鹏展翅,结结实实地覆了上去,大刺刺地舔着他背上红艳艳的刺青,直到上面糊满了口水,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个部位被反复舔吸,陆景浩心中不太舒服,疙瘩得紧,便出声阻止:“该死,别舔那里!” 身后的男人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拥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想将它扑灭。它看上去像要吞噬你。”那心疼的口气仿佛他真的被这团火焰烧到了似的。 这番话让陆景浩心生异样之感,目光也迷离起来,思绪越飞越远,却在下一秒,就被在穴中炸开的激爽给唤了回来。 完事之后,陆景浩躺在床上抽烟:“你和不少人上过床吧?” 想起那场大战,有些胆战心惊,叫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家伙说自己只是纯情处男一枚的言辞。 青年一边玩着他的乳头,一边俏皮地说:“这一辈子我只会和你上床。我的小鸡鸡已经打上了你的专属标志。” ‘啪’地一声打开那只在身上揩油的手,陆景浩一脸怀疑:“少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技术好不代表胼头多,”薛平光嘻嘻笑着,“我真没骗你,这些都是度娘教我的。” “度娘是谁?” “百度啊。” “……”果然不该问奇葩问题,得到的必然是奇葩的答案。 阔别那个奇葩之后,陆景浩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就是在闲暇时,也要去维护手下的和谐。他把部长的职位交给小白,小白又不知收敛,成天四处炫耀、洋洋得意,其他弟兄难免心有不平,得时不时请大家泡妞吃饭,还要把那个自尊心很强的梁永剑叫到河边去谈心。 何况董事会又不停催促,叫他赶快促成那笔毒品交易。 陆景浩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便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这场仗他得打得漂亮才行。 “大哥,买家的电话。”阿强把手机递给他。 “我可以和你交易。不过得按照我的要求来。”他也懒得客套,一开口就提出几个条件,“交易时间、地点、以及方式,必须由我来定。” “要不是看在廖坤的面子上,老子才不会照顾天狼会的生意!”那人很是嚣张,“你要赚我的钱,居然还跟我提条件!” “那你就去找廖坤啊。”陆景浩面露不削。 对方怒气滔天,在电话里咆哮连连。 等他嚎完了,陆景浩才把手机贴到耳旁:“兄弟,你要搞清楚,现在这一块是我在负责,我跟你做生意,可不是沾廖坤的光。我进货的渠道跟他不一样。货品的纯度绝对比他的高。之前跟你谈的那个价格,一分也不能少,包括那几个条件,你若不同意,一切免谈,就这样。” 果然没几天,那家伙就服软了。谈好交货时间地点,陆景浩交代了小白几句话,又让他把白粉装好,阿强则派去护航。 交易完成后没多久,买家就打来电话,又是一通乱骂,原来装在船上的货运到半路,就遇到暴风雨,船没了,货沉了,人也死了。 “你自己运气不好,关我什么事?”简直是莫名其妙,陆景浩口气也不怎么好,“我定的时间怎么了,你觉得不行,可以找我商量,谁叫你不盘算好,跑来怪别人,你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小白在旁边听了,捂着嘴直笑。 “老大,王总还着等你去吃庆功宴呢,别理他了,”阿强忍着笑,在旁边说,“当时他也验了货,货没问题,不就得了,我们哪能管这么多,又不是一条龙服务。” 陆景浩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将电话挂了,扯着嘴角说:“走,喝酒去!” 第28章 完美的阴谋 “兄弟,你真是行,廖坤就是做三桩生意也没你一桩来得多,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陆景浩笑得谦虚:“唯一的窍门就是买家任宰而已。”具体 分卷阅读24 他如何操作无人能知,大家只知道他初露锋芒就狠赚了一笔,不仅董事长赞赏有加,股东也因为分钱分到手软对他高看一眼。 “来来,我敬你一杯。有你这样的精英简直是天狼会的福气。”王永胜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要多亏王总的栽培和帮衬。”对方在会上帮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四面楚歌,这是不争的事实。陆景浩喝完杯中的酒,冲他笑了一下。 阿强和小白那边打得热火朝天,不停地划拳干杯,喝得面红耳赤,显然是爽了。回去的路上,打着饱嗝的瘦子问他:“老大,这样干真的好吗?” 陆景浩嘴边的烟明明灭灭,微微照亮了他精明冷酷的脸:“对付那样的害群之马,什么手段都不过分。何况船已经沉了,货也没了,他又怎么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哥子,那货……不会是你弄沉的吧?”小白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眯着小眼说。 “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连老天爷都降得住?” 小白像是听懂了,顿时一脸崇拜之色:“高,真是高,怪不得你要提出那几个条件,原来早就算计好了。” 幽幽吸着烟的男人哼哼笑了两声。 平生他最讨厌的就是白粉这个害人不浅的东西。虽然他是黑社会,但尽量不做杀生害命之事。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要还也还自己该还的那部分,而且还要还得起。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才是聪明人。 既然机会摆在面前,他当然要好好利用。最完美的计划就是,不仅从买家身上敲诈出更多的钱,还要让他得不到这批白粉。 于是把他这件事交给了小白来做。也只有会耍滑头的人才能骗过买家精明的眼睛。里面只有两包才是真的,验货的时候想办法让对方验到真货,事情就成了大半。交易的地点是在码头,不久之后天气会发生巨变,船即使不沉,货也会被冲得七零八落。没有证据,谁又知道货有问题? 当然,如果由买家来决定交货时间,那就另当别论。不过对方又怎会想到这一点,只有自认倒霉。 “我叫你们去查薛平光,结果怎样?”一想起他,脑子里就全是两人肢体纠缠的情景,如果不搞清楚他的身份,自己会无法安心,有什么比贴身的定时炸弹更可怕的? “大哥,我查了,他就是个普通人。”小白说,“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老是心存怀疑,他那种人对咱们绝不可能有任何威胁。” “你连我的电话号码都告诉他了,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而且毫不含糊地查了他?”陆景浩看着屏幕上那条‘亲爱的,我想你’的短信,气不打一处去。 小白一脸冤枉:“哎呀,我怎么可能骗你,私情是私情,公事是公事,我确实没查出什么,不信你问阿强。” 阿强连忙点头:“是啊,我们查了好久,还走访了他的邻居,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大家都说他是好人。” 什么鸡巴好人,好色狂还差不多!陆景浩还是将信将疑,毕竟在这个残酷的社会,哪还找得出这么简单的男人,他搭上自己,不会没有别的用心。 但见两人信誓旦旦的样子,也着实难以断定。查不出来,要么是真没什么背景,要么是背景太深,只有这两种可能性。如果是前者,再好不过,就算是后者,他也毫不畏惧。 “成立慈善基金会?简直是笑掉大牙,陆景浩,我说你是投错胎了吧!” “是啊,咱们天狼会哪里像是慈善机构?没杀人放火就不错了,还赞助那些穷逼上大学?有没有搞错?” 面对无数质疑的声音,陆景浩依然挺直了背脊,毫不妥协:“依公来讲,这是为公司的前景着想,公司有较好的品质和形象,才能取得上市的机会,上市后股值翻倍,受益人是谁?按私来讲,我是在给你们积德,在座的谁没干过见不得人的事?就不怕夜半敲门?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不但不支持,还反而说我的不是,是不是也太不知好歹了点?” 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不少人都怒形于色,有拍案而起的意思,却被董事长全部压下了:“景浩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觉得他说得不错,老王认为呢?” 王永胜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投了赞成票:“做那些虽然来钱快,但一有不慎,就得亡命天涯,不如多线发展,明的做得好,收入也不比暗的差,还能洗去公安对咱们的怀疑,挺好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陆景浩本想早点提出自己的理念,但那时还没有足够的资本,位置也还没坐热,等到搞定那笔生意赚了个翻倍,彻底扬眉吐气,这才趁热打铁。如他所料,没有谁敢明的反对,因为他们不够格,董事长自然为他撑腰,前几天才给他搞了个人大代表的头衔,算是尝到甜头了,政界风光好过翻船坐牢。王永胜和他竭力交好,没有与他翻脸的必要,何况他风头正盛,还有很多地方反倒要仰仗自己,自然百依百顺了。 旗开得胜后,陆景浩又接连规定了一系列严格的制度,让大家必须学会一门技术,希望能培养出一个能打能杀又会做事的超级团队。公司少些外人就少些风险,龙蛇混杂容易泄密,这样以来,凝聚力更强,口风也更紧,由于涉及到切身利益,股东会上全票通过,从第二天起,欧创就开始实施新的改革。 第29章 事情办成后,正好迎来陆怀云的生日,他穿戴整齐,驱车前往弟弟的生日party,看来他最近混得不错,聚会上人山人海,皆是来向主人祝道贺的,等了半天,才轮到他,陆怀云却不乐意接待他,因为他没带礼物。 陆景浩笑:“等下散了,和我出去喝一杯如何?” “我也去我也去,”旁边有个人一听就兴奋起来了,“我最喜欢喝洋酒了,怀云啊,这是你哥哥吗,怎么不介绍一下,瞧这风流倜傥的,”说着还朝他抛了个媚眼,“都快把你压下去了。” 陆景浩一向讨厌这种阴阳怪气的货色,碍于是弟弟的朋友,才勉强忍了。聚会结束后,他们找了一家酒吧,酒吧环境不错,颇为清净,唯一的不足就是多了个人,他只好先说些闲话。 “最近还好吧?” “还好。” “一切都顺利?” “顺利。” 坐在陆怀云身旁的男子,刚刚他目测了一下,足足有一米八,却生着一张过于白皙的脸,应该是涂脂抹粉了的,下巴尖得可怕,估计整了容,磨骨过度,看上去不但没有丝毫美感,反而极为奇怪。可他却并不觉得,反而认 分卷阅读25 为自己貌比天仙,一边不停地照镜子,一边玩着手机。 “哼,你们有什么资格喷我,全是妒忌罢了!一群丑逼,一辈子都只是那张平凡的脸,让人过目就望,而我的姿色,当明星都是绰绰有余!”他拨了拨头发,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陆景浩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怀疑他这个弟弟的品味。虽然陆怀云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也不至于结交个人妖当朋友吧。 兄弟俩还没聊几句,正在刷微薄的那人又开始念叨起来了:“整形又怎么了,管你们鸟事!你们有钱整吗?仇富心理能收拾一下?!这些傻逼恐怕连车都没有吧,更别说出国了!赚一辈子钱,都没有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老子苹果手机都是几部,买着玩呗,包里随时都是几十万现金,呵,小样能比?!”” 激动之下,脸上的粉掉了,陆景浩忙说,“你不去卫生间补个妆吗?” 那小子抬头瞅了他一眼,然后娇笑着,抬起腿去了。 耳根终于清净了,陆景浩这才缓了口气,抓紧时间问:“这家伙是谁?” “才交的朋友。”陆怀云笑了笑,“其实他人挺好,就是有点自恋罢了。那天我去谈一个重要的业务,结果半途车子抛锚,是他把我载到客户那里去的。我挺感激他,就往来上了。” 陆景浩不认同他的眼光:“我怎么觉得他不太正常?” “这人嘛,都有点癖好,特别是有钱人,”陆怀云说,“现在我对业务熟悉了,也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准备自立门户,攀上了个富二代,有什么不好?合伙做生意,就要找个比自己笨的嘛。” 陆景浩从包里拿出个纸袋推到他的面前:“你的生日我也不知送什么好,便以你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公司。就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点心意。” 陆怀云看了他一眼,呵呵笑着说:“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离那个警察远点?放心吧,哥,我不会坏了你的事的,不管你在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再怎样,你和我都是一家人,我胳膊总不会向外拐。”他将袋子推了回去,“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不喜欢靠别人,要靠就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你长大了。”陆景浩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便将东西收了回去。看来陆怀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其实这个瞒也瞒不过去,还好他没有太多的抵触心理。要做出改变,自己必须有足够的时间。而时间对他来说,是最缺乏的东西。“那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对我说,我会尽量帮你。” 那笔交易的圆满成功,给他提供了偃旗息鼓的借口。赚了个盆满钵满,修身养息一下亦不为过。缺德的事,不宜频繁地做,还不如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其他建设。 下午,他刚踏进总裁办公室,就听见王永胜正朝手下怒不可遏地训斥:“你们懂什么?一群鼠目寸光、心胸狭隘的家伙!看看你们,成天闲言碎语、不学无术,能比得上人家的万分之一么?!” “王总,怎么了,动这么大的肝火?”陆景浩轻咳了一声,见那人转过来,便递了根烟过去。 “这些蠢东西,说你风头正盛,怕是要骑到我头上来了,人家有本事,就是骑我头上我也愿意!”王永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恨地揪着手下的耳朵,“妈的,叫你们说他坏话,看我不弄死你!” “好了好了,”陆景浩连连劝着,“小伙子还年轻,不懂事,你也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在我心里,王总永远是我大哥,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我就是干得再好,也比不过你啊,你可是天狼会的头号元脑,是我尊崇的对象,以后还指望着你提携呢,是不是?” 王永胜被这马屁拍得极为舒坦,火气差不多消了七七八八,表情也转怒为笑:“能者居上,这跟资历没啥关系。兄弟你也就别抬举我了。”他搂住男人的肩膀,高兴地拍了三下,“今晚有空吗,和我去喝一杯,怎样?” “大哥发话,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仰面大笑的两人,看上去就像一对亲密的父子。 第30章 什幺?大姨妈来了?! 这几天给他发了不少短信,全都石沉大海,即使偶尔有回复的那么一两条,也只有亘古不变的两个字,那就是:去死。 薛平光正黯然神伤之时,忽然接到了对方的电话,叫他去别墅一趟。 青年欢呼一声,直接翘班,叫了辆出租车,朝那个地址开去。若是平常,他可舍不得。而如今柳暗花明,难免兴奋,也不顾得节约,只想早点见到他,幸运的话还能做些啪啪啪的事。 然而到了别墅,却没见着爱人的影儿,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卧室。一进去就嗅见很浓的血腥味。 薛平光一下就慌了神,赶快打开了灯,只见那人连头到脚都裹在被子里,在床上蜷得紧紧的。屋里一片狼藉,地毯、家具、包括床沿上都沾着血,简直把他吓坏了,以为他遭遇了不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伤到了哪里?!”生怕对方有个三长两短,他万分焦急。 陆景浩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眉头紧皱,表情恹恹的,见到他脸上立刻浮现一抹戾气,但更多的是痛苦和萧瑟:“去……去买包……卫生巾……” 说到‘卫生巾’,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男人愤懑地将头重新埋进被子里。 青年傻了眼,好半天才想明白,还以为他出了事,结果是那个来了啊……但也不至于把整个家都毁了吧? 其实陆景浩也始料未及,过去那个地方只是会偶尔出点血而已,从没当一回事,这次却突然变得严重,不知怎的血流如涌,他自然接受不了,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妈的,这也太、太……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双性人的身份已经很不容易,要他接受每个月都要来月经的事实,逼他承认大姨妈这个亲戚,还不如死了算了!想到这个,他就痛不欲生,而且根本不知该怎么处理,只有把那个家伙叫来救急。 走在街上的薛平光面泛红光,心里面惴惴的,既然来大姨妈,就证明能够生孩子,看来当爹指日可待,想到他要流那么多血,又十分心疼,一时间柔情万种,那副表情差点把卖菜的大妈都吓得返老还童。 陆景浩醒来时嗅见一股诱人的香味,肚皮不由咕隆叫了一声,薛平光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刻端了个碗过来,把他扶起来靠在床上:“你现在很虚弱,需要补一补,我炖了只鸡,尝尝?” 分卷阅读26 男人朝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得出怨气很重,青年立刻将自己扮演成一个暖男角色:“不要想太多,来那个正常的,多喝点汤,补补气血。” 陆景浩满头大汗,显然被大姨妈折磨得疲惫不堪,但他确实饿坏了,再没力气发火,便就着他的手把鸡汤吃了。 躺了一会儿,戴着围腰的薛平光又蹦蹦跳地跳过来了,递给他一杯水和几颗药:“这是治痛经的,吃了就不难受了。” 那双眼睛一点点地翻了上来,看上去极为可怖,像是无形之中要把他撕成碎片。青年硬是抵住了压力:“现在是我在管你,你要听我的。快点咽下去,等下把这个兜上。” 陆景浩的目光转向床边,两包鼓鼓的卫生巾映入眼帘,那人嘴里还在劈里啪啦地讲:“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牌子,一样买了一种,对了,这个是日用,这个是夜用……” 不等他说完,就听男人一声怒嚎:“你给我……住嘴!” 床上的人气喘吁吁,这一嚎像是耗尽了他的生命,顿时变得奄奄一息,薛平光温柔地将他搂在怀里,整个人充满了对待初潮的女儿那般的爱怜满满的母性:“不要生气啊,坚持几天就好了,我会陪着你。” 陆景浩无奈地闭上了眼,他很烦很烦,很累很累。面前还有个啰嗦鬼,讨厌死了! “心情放轻松,”他靠着的人又说,“不然会血崩!” “……” 陆景浩打死都不肯碰他买来的那玩意,“会把裤子弄脏的。”还是他好说歹说,才让他终于去了厕所。 从卫生间出来后,那人像老了好几岁,里面兜个卫生巾,叫他这个黑道大哥情何以堪?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 知道他心情不好,伺候他时便极为周到,连说话都要斟字酌句,生怕一个不留意,就刺激到他了。青年表面很正经,心里却在偷笑。 这段日子对陆景浩来说,简直是水深火热,可这位姨妈,竟然赖着不走,足足折磨了他七天,才恋恋不舍地去了。刑罚终于结束,陆景浩赶紧托关系,找到个靠谱的医生,医生告诉他,突然来潮是因为经常与同性做爱,导致雌性激素勃发,子宫趋于成熟的缘故。每个月都来大姨妈,这还得了?!他当即决定,把手术动了,彻底还原自己的性别,免得以后吃不了兜着走,他可不想给那家伙生娃儿! “这几天你别上班了,工资我给你三倍。”想到术后无人照顾,也只有依靠这个罪魁祸首。等手术成功,给他点钱,就把他一脚蹬了,陆景浩在那打如意算盘打得不亦乐乎。 “去医院干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想到即将形同陌路,便懒得再给他好脸色。 第二天,陆景浩就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执刀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军医,他非常满意,这种事可不能马虎,毕竟关系到他的终身幸福。 第31章 尼玛这是做的什么奇葩手术?!! 也是这件事,让一向运筹帷幄的陆景浩突然发现自己有多么失败。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以求找到其他的出路。 但是上帝既没给他开一道门,也没给他开一道窗。而是挖了一个洞。 真是惨不忍睹。 看到医生进来,躺在病床上恢复的男人心情还是有点小激动,经过多年坎坷和忍耐,终于可以恢复男儿之身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如此淡定,就是因为原来挣扎得太狠,经过日积月累的心理建设,他才总算是看开了。 “恭喜你,手术非常顺利,”医生慷慨激昂地对他说,“阴道紧缩术,阴唇整形术,还有处女膜再造,都非常成功!我们衷心祝愿陆先生今后能够性福满满,早生贵子!由于项目做得比较多,医院决定给你打五折!真是双喜临门啰!” 陆景浩脑子一片空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好半响才猛然起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在、说、什、么?!” 医生拍了拍小心肝:“先生不要激动,我知道这是你梦寐以求的,咱们不是尽心尽力,给你达成愿望了么?不用感谢我,这是我的职责!” 一记拳头狠狠打来,满口牙齿仙女散花一般,全部打飞了…… “妈的!!老子杀了你!!!”接着一声嘶吼,天摇地晃,伤筋动骨。 薛平光正拿着刀,给男人削苹果,突然发现刀不见了,便慌忙扑了过去,抓住他手里狠命要戳那人的刀,拦腰将他抱住。 可怜的医生也顾不得了,捂住满嘴的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高间。 “好啦好啦,”青年使出全身力气制住他,像个消防战士一样奋不顾身地忙着扑灭他熊熊燃烧的怒火,“不要这样,这不挺好的吗,你发什么火啊!” 要不是他才动了手术,早就出去灭了全医院的人,这群白痴、饭桶、蠢猪!还留着做什么!简直是社会的毒瘤啊毒瘤!! 别看咱们的黑道大哥身材好,肌肉多,但都是为了面子练出来的,其实他生来底子就不好,年轻时又瞎折腾,乱七八糟的小病数不胜数,凶了一会儿就没力了,何况旁边还有个乌鸦嘴词汇丰富地不停安慰着:“亲爱的,我真的好高兴,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我……”薛平光眼泪花花地捉着他的手,“其实你这样就很好了,不用做什么手术……” 陆景浩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声嘶力竭地干喘着。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好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薛平光一点也没发现这是一场误会,柔情似水,情深意切向他表白着自己的心声:“我很爱你的,一秒也离不开你,我知道你嫌我穷,嫌我笨,但我会不断改进,努力赚钱,等钱赚够了,买套房子,我就娶你。这你放心,我就是再苦,也不会苦着你和咱们的孩子,我们会相爱一辈子,不离不弃。” 陆景浩彻底瘫倒在床上,瞪着一双无神的死鱼眼。 直到他出院,青年才向他告别,临走时不忘又开导了他一阵:“不要想太多了,世界还是美好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 看上去仿佛一夜成熟,责任感满满,且斗志昂扬,势必要为两人将来的生活创出一片未来的样子,让陆景浩哽咽无语。妈的,你不回火星,我回火星,行不行?! 回到公司,陆景浩就把他‘引以为傲’的狗头军师叫来,让他去干掉那个该死的军医。 “老大啊,你火气不轻啊,他到底是哪里冒犯了你?” 陆景浩差点把眼球挤出眼眶地狠狠翻了个白眼:“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去你就 分卷阅读27 去,用最残忍的方法将他挫骨扬灰,有没听明白?!” 没过多久,那人就溜了回来:“大哥,没找着人,医院方面说他已经退休了,前几天就办了移民手续,现在正在国外享清福!” 陆景浩一下就摊在了椅子上。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他越想越不对,明明说好的了,手术怎会变了个样子?而且薛平光压住他时,看上去很费力,其实用的是巧劲…… 不行,自己则事必躬亲,好好彻查一番!陆景浩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踱了出去。而那乌龟也不知道见机行事,烟瘾犯了,直跟他屁股后面追,他没好气塞了根烟在它嘴里,狠狠一脚将它踢回了办公室。 陆景浩在家里足足修行了三天,才终于淡定地走出了家门。 一进公司大门,就看见那两人摆的赌桌,陆景浩在桌旁转了两圈,点上一根烟:“阿强,你跟他赌,怕是连娶媳妇的钱都得输个干净。” 小白斜眼看着手中的牌,像女人一般娇嗔着说:“老大,你这是什么话呢,阿强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会整他呢?赢个千儿八百也就够了。再者,你也别小看了他的牌技,有几次,我都输得只剩一条内裤。” “你那是故意放水,让他赢一点,好下次再赌,往往后面就输得一干二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套路!” 阿强憨笑着:“那都是我运气不好,怎么能说是白哥摆的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要不是看不惯他欺负老实人,他才懒得多嘴,陆景浩摇摇头,越过他们,进了办公室。 第32章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 午休时间,陆景浩正半眯着眼抽烟,跨进办公室的阿强张口就问:“听说你大姨妈来了?” 这话也太吓人了,男人猛地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阿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终于从柜子里找出青睐的普洱茶,泡进茶杯里:“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是薛平光接的,他说你大姨妈来了,特意把他叫来照顾你这位亲戚。” 陆景浩悬着的心没有落下,直到对方将茶递到他直哆嗦的手里:“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你家还有位姨妈?” 见他神色十分正常,不像是调笑,陆景浩松了口气,强装轻描淡写道:“哦,一个远房亲戚,我又不会做饭,所以把薛平光叫来撑撑场子,也好尽下地主之谊。” 心里却咒骂不已:这个该死的,说话怎么不经过脑子?!好在阿强比较纯洁,这种事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还不从窗户跳下去? 陆景浩正暗自庆幸,就被人叫进了会议室。 公司那些董事贪得无厌,才捞了一笔,又开始旁敲侧击,催他做一笔大的。 以目前的趋势,贩卖军火的风险,可谓今非昔比。经过仔细谋划,陆景浩才敲定了最终的方案。 结果在交易的途中,还是出了纰漏,不仅被黑虎堂的人劫走了大半的货,还给后面赶来的警察打了个措手不及。 董事长非常生气,用重重的语气质问他怎么回事。股东们也很是不满,其他人则躲在暗处看笑话。 一时间,陆景浩只觉得办公室里鬼影绰绰,总有蚊子般的议论声阴魂不散,飘来荡去。 遇事他从不逃避,哪怕在会上众矢之的,他也依然是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样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但没有亲自监督,甚至没有指定一个可靠的小弟在场交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某人朝他横眉冷对,毫不客气。 王永胜赶忙替他解围:“货丢了不要紧,就是怕公安查到我们头上,这么重的罪名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替他说话的同时,也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大家都怪我,说我对这事不上心,为什么你们不想想,既然一切安排妥当,参不参与又有什么区别?”陆景浩一字一句地讲着自己的见解,“如果我们的人落在警察手里,那是证据确凿,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反之,就跟咱们没有一点关系,难道不是?” 大家纷纷点头,董事长也觉得有道理:“景浩挺有远见。” 有人却嗤之以鼻:“如果真有远见,天狼会也不会遭受如此之大的损失,依我来看,他是在变相地推卸责任。” 陆景浩一脸正色:“这笔交易极度保密,虽然不知怎么泄露出去的,但是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请你们放心。” 话已至此,众人也不好再对他弹劾下去,散会后,陆景浩便回到办公室,招集手下齐议。 “妈拉个巴子,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小白气呼呼的,“明明什么都考虑周全了的,怎么会一败涂地?!” 阿强也焦头烂额:“还好咱们没去,否则把牢底坐穿是铁板上的钉钉!要是让我妈知道,那还不把她气死!” 梁永剑也是一筹莫展,嘴上的烟几乎咬成了两半截:“肯定有人出卖了咱们,老子要是把他找出来,绝对杀了他全家,妈的!” 陆景浩垂着眼,入定一般,不言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表情淡淡:“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小白一瞪眼:“就这样?” 阿强也很是不解,大家还没讨论个所以然出来,就让散了,不是吧?“大哥,出了这事,不管你,还是我们,都担不起这么大个责任,咱们不该好好商量下吗?至少也要找出问题出在哪里啊!” 陆景浩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说:“先让我想想。”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但大哥没表态,当小弟的也不好妄言,便各自去了。只剩下阿强和小白争论不休,两人推理一番,还是没什么头绪,就跑去逗乌龟了。 掐指一算,今日正好是十五号,陆景浩依约来到了楼顶。 但是等了许久,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陆景浩沉思片刻,在楼顶上转了几圈,发现中间那块石头有些松动,将其搬开,下方果然有张纸条。 纸上写着歪歪扭扭一行字:风声太紧,以后,我不能来见你了。我会把情报放在这块石头下。 最后一句说:天狼会有内鬼,很可能是你手下的人。 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没有内鬼,这次的失利就说不通。内鬼是最可怕的,所以他才没有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但他并没在一时间思量谁最可能符合内鬼的特征,能在帮派卧底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光凭肤浅的表象和主观的分析,难以下出 分卷阅读28 准确的定论。如果看错了,不但会白白折了左膀右臂,而且同样的事还会再次发生,治标不治本还不如不治。 “大哥,这次你没派人去,是不是知道会出事?”小白深知他是老谋深算之人,走一步看十步,未雨绸缪,不会轻易地向失败投诚,故此有这么一问。 陆景浩用烟指着他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诸葛亮啊,实话说,这笔生意我并不想做。” “不想做你自有办法,怎么也不会让它砸在你手上吧。” “身居高位,必然要承受别人的攻击,这是无法避免的。”陆景浩说,“况且我才坐上这个位置,根基未稳,任何失误,都是致命的。” 他抽了一口烟,对静待下文的小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终归是逃得过和尚逃不过庙。就算第一次顺利,第二次难保不出事,就算第二次没事,第三次也会遭殃。正因为我想到这一点,才雇了个外人去替咱们交易。对方什么时候会下黑手,这个预测不了。” 小白兹了一声,一副苦思冥想状:“那到底是谁想害你?” “这个不好说。”陆景浩眯了眯眼睛,“但你要相信,他要出手,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第33章 触及逆鳞 陆景浩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可不料没有推波助澜,事情居然也有了新的进展。 这天,王永胜带着一大帮人突然闯了进来。 三人正在聊天,见这架势,都不由一愣。 “景浩,多有得罪。”说完,姓王的就转了个面。 “天狼会有哪里对不起你的,陆景浩有哪里对不起你的?为什么要出卖你大哥,出卖你的组织?!” 他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强。 这就有点惊悚了。 阿强一脸惊诧,显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今天早上,有人给了我这个东西。”王永胜指了指手中的磁带,然后叫人拿来录音机播放出来。听完里面的内容,阿强大惊失色,连小白也有些难以置信。 “我只问,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总裁俯下身,盯着他的双眼质问。 “……”阿强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惊慌失措,连屁股下的凳子都坐不稳了。 “你不仅说出了交易时间和地点,还讲出了所有的细节。和你对话的人,也表明了身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我……”阿强一下就傻了,因为那确实是他的声音,音质清晰,很好分辨,而且这段录音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有推脱的借口,这让他如坐针毡、无比惶然。 小白立刻说:“阿强不是这样的人,我们都了解,他既不爱财,也不爱色,绝不会被别人轻易收买,大家说是不是?” 但在场的没有一个吭声。包括陆景浩这个主心骨,也是静观其变。 他登时心都凉了,不由狠狠给了阿强一耳光:“你楞着干什么?有话就说啊!这是栽赃陷害!你就不能给大家解释下?!” 王永胜冷冷笑了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对着凸着眼球、浑身颤抖的大汉俯下身,“你妈生病了吧,你这个孝子一定很担忧她。看病总要钱吧?这人进了医院,能不任宰吗?如果有人给你一大笔钱,不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我没有,”突然抬起头的阿强既愤怒又委屈,外加一脸坚定:“不是我,我没有拿谁的钱!也没有出卖大哥!我没有!我绝没有这么做!!” 王永胜嗤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还不承认,证据在这儿摆着呢,何必枉费心机?” “景浩,既然他是你的人,我也不好插手。就拜托你搞清楚,想必你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叛徒!” 纷乱的脚步声消失了,而陆景浩这边,不该有的反应没有,该有的反应也没有。阿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小白看着他,差点要哭了,陆景浩这才慢慢抬起手:“这事,让我想下。” 阿强扑到他面前,几乎给他跪下了:“大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 陆景浩点了点头, 又点了点头,然后嘴角扯出个很勉强的弧度:“阿强,别急,你做了,就做了,你没做,也就没做,实事求是,不会有人冤枉你的。” 男人目龇欲裂,眼中流出两道热泪,叫人看了心里难免有种很深的触动。陆景浩也有些不忍。毕竟这个家伙,跟自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平时最护着自己的就是他了,打起来替自己挡刀的也只有他了,在所有兄弟里最有孝心的还是他了。他憨厚朴实,老实巴交,又叫他如何相信,王永胜出示的真相就是真相?但凡事都讲证据,不管是法庭还是黑帮,你说他该如何是好? 看着这个汉子缩着肩、弓着背走出去的落魄身影,陆景浩只觉得自己当这个大哥简直就是错误的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就是真的让他割,他也割不下去。他宁愿割自己的心,也不愿伤害甚至去处死自己的兄弟。但现实是残酷的。残酷得没有一点点余地。 就是平时吊儿郎当的小白,此刻也是郑重其事的样子,极力为那人打抱不平:“大哥,你不会也傻到相信王永胜的话了吧?谁敢说录音带真没什么问题?你何曾听过阿强用那种语气说过话的?如果他真要出卖你,说明那些蠢笨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实则他比任何人都要精明,既然如此,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留下这么大个把柄?岂不是自相矛盾?!” 陆景浩当然发觉那盘带子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只好沉默是金。 见他死不表态,小白气得吐血:“如果你和他们沆瀣一气,将矛头对准阿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和你割袍断义!”说罢便拂袖而去。 陆景浩也不是圣人。虽然不会被别人的意志所左右,但是他必须要做出完善的权衡。需要花费时间去理解、去分析,才能将盘根错节、乱七八糟的事彻底理清。 然而时间不等人。最终还是发生了悲剧。 当他赶过去时,只看见慢慢拉上去的白布盖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头顶挂着一根绳索。阿强就在这根绳索上悬梁自尽。 对面的墙上深刻了几个大字:大哥,我没有对不起你。 陆景浩猛地偏过头,一把捂住了眼睛。他怕,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一个人,选择了以死明志 分卷阅读29 ,让他没办法不责怪自己。人死如灯灭,这盏为自己燃烧得无怨无悔的灯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由他自己掐灭的。 如今只剩下一缕青烟,飘然远去。但是那深深的怨怼,却刻骨铭心。 耳边是小白撕心裂肺的嚎哭,以及其他兄弟的哀悼和唏嘘。这些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脏越攥越紧…… n- imes New Roman"'>?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从车上下来后,很异常地缓缓朝陆景浩靠了过去,看上去像是要实施先奸后杀的罪恶行径,他赶忙摸过去,将这个欲图不轨的歹徒给制服,然后发出英雄救美的正气凛然的喝斥。 “大白天的,敢拿刀捅人,胆子真不小!” 陆景浩却只是吃吃地笑:“我真不情愿是你,但终究还是你。真是可惜。” 薛平光一把拽起那家伙,将他往前推攘了一步:“走,跟我去警察局!” 梁永剑当过兵,感觉对方的招数极为熟悉,但跟自己显然不是一个段数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双手高举,虽心有不甘,却不肯丢了小命,直向大哥求情:“我错了,大哥,求求你饶我一命,放我走吧,我保证永远消失……” 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踢得他一个踉跄的男人不肯放行:“你这是杀人未遂,还想咱们放过你?你必须跟我去警察局,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没商量的!” 薛平光态度坚决,陆景浩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梁永剑铁青着脸,有些灰心丧气。 却不想转过头来的大哥,居然笑呵呵地说:“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你就饶他一次,行不行?” “好,我听你的。”老公要服从老婆,他又怎能不答应。 捡了一条命的梁永剑生怕两人反悔,急匆匆地往前跑去,惊魂不定的他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沿着河边逃逸,直到猛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与此同时,一把刀直直捅入他的心脏,还残忍地左右拧了一拧,贴着他的男人咧着嘴笑:“我送你一程,到了那边,谁都找不到你了。” 梁永剑吐着血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小白提起面前的尸体,双手并用地扔进了河里,离开时冲抛尸的方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第一次杀人,感觉还好,把老子的第一次给了你,算是不错了!” 那边正要跟陆景浩上车的青年突然站住:“什么声音?” 他身边的人说:“没事,一条鱼,一条大鱼,下次咱们把鱼竿带来,如何?” 薛平光的表情沉了一沉,然后展开笑颜:“好啊,这里景色不错,钓鱼别有一番情趣。”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见他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薛平光倍感纳闷,出口问了一句。 陆景浩表现得很轻松,时不时注意着面前的车况:“多谢你刚才救我一命。”他勾起嘴角,“身手不赖嘛,看不出还是个高手。” “哎呀,老夫老妻,客气什么!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薛平光脸颊绯红,冲他摆着手,“好在我从小爱好体育,参加社团练了几手,不然今天就真的悬了。” 司机的眼眸暗暗深了几分,转了几个弯,一个急刹后,他掉过头,冲后座的人露了一个让其遐想连篇的笑容:“我还有事,保持联络。” 被轿车卷起的尾气笼罩着的薛平光在路边站得痴了,仍旧回想着男人适才颇为挑逗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陆景浩并没食言,很快就主动打电话给咱们的煎饼侠,约他吃饭喝茶。 手中捏着电话的薛平光,一脸销魂,千年等一回,总算是拨开乌云见日月了。 至从那次‘英雄救美’,陆景浩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十八度大转弯,终于答应和他正式交往了。薛平光自是巴心不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越发殷勤,使尽浑身解数只为讨他欢心,只要爱人高兴,一切都值得。男人也顺理成章地和他越粘越紧,有时候亲密得连他都不好意思,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他难以自制地患得患失,可明显是他想多了,陆景浩的种种反应,无不表示自己是认真的,并非图一时新鲜。 薛平光整个人都陷入了甜蜜的爱恋中,流连忘返,不知归途。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所有的存款买了套房子。陆景浩跟他去看房时,有些心不在焉,四十平方米大的蜗居实在对他没有吸引力,还比不上家里的游泳池。 “怎么样,你喜不喜欢这套房子?”青年双手握十,眼里冒着星星,对他来说,用劳动所得换取一个温暖的家,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还好,”陆景浩不愿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敷衍几句,“就是有点小。不过,家嘛,不分大小。” 他随口一句,薛平光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我已经付了首付,月供我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操心,等以后我有了钱,再换套大的,到时你来选址。” 陆景浩点了点头,就把脸转向一边。他突然发现,患有痴心妄想症的人比患有被害妄想症的人还要可怕,后者只是心神不宁,但不会因为妄想而死去,前者却彻底活在妄想里,最终将被自己的妄想害死。 第34章 引蛇出洞 小白受了很大的打击,好几天都没来上班。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梁永剑也有些失控,动不动就闯进他的办公室,劈头盖脸对他一阵教训。 “陆景浩,当初你就是为他说一句话,或者告诉他你相信他,他也不会走上绝路,你为何这般糊涂,这般绝情!我看,你根本就没当他是兄弟!!” 被点名指姓的人只是大口大口抽着烟,好半天才说:“是,我没当他是兄弟,但我当他是自己人。就像我并不当自己是黑社会,但我还是黑社会。”他呼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永剑,你还很年轻。年轻,难免气盛。我也了解你的性格,你最在乎的就是‘兄弟’二字。男人之间讲究的是什么,无非是义气。然而我要告诉你,义气不是绝对的,也不是万能的,不是高尚得重要得没什么可比。” 他递给双目圆睁的男人一根烟,让他先消消气:“就好比打仗,有的队长,让自己手下勇往直前,奋勇杀敌,而有些队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大家都活着回去。对我来说一样的,最主要的是,我要对你们负责,除了义气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我去经营,那些比义气更实在、更深刻、也更要紧。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明白。好似谈恋爱,如果光谈爱,那肯定不行。” “我不懂你的意思! 分卷阅读30 ”梁永剑双拳紧握,额上青筋暴起,“我他妈只知道,兄弟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他就是做错了,我也照样站在他那边!”男人咬着嘴唇,热泪盈眶,“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傻子都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景浩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景浩,我也是逼不得已,谁不心疼自家兄弟,但是不那样做,就会牺牲咱们更多的兄弟,你说是不是?!” 酒桌上,王永胜喝得酩酊大醉,不停地说着掏心话:“廖坤生前胡作非为,我都忍了,为了什么?就因为他是我兄弟!后来他死了,我也特伤心,当即就生了场大病,可人死不能复生,伤心又有什么用?!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始终相信……” 陆景浩也喝了不少,舌头都打结了:“大哥,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责任都在我,是我没有好好管教,让他误入歧途……” 这对患难之交你一杯我一杯喝了好多,最后互相搀扶着颠出了饭店大门。别了那人,陆景浩登时就睁开了浑浊的眼睛,脸上哪有半点醉意,看上去比来时还要清醒—— 你不仁,我不义,哪怕彼此都要尝到血的教训,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他却不是这么做的。这段时间,他不但十分悠闲,还得瑟得很。开个会,要优先发言,做个事,也飞扬跋扈,可谓司马之心人人皆知。可他就是不知收敛,反倒越演越烈。 “大哥,你这样不好吧?”就连小白也觉得有些不妥,有时会好言相劝。“我知道阿强不在了,你心里难受,可报仇也要一步一步来,有勇有谋才是好汉。然而你最近情绪太不稳定了点,仇还没报就制造出一大堆看你不爽的障碍。” 陆景浩笑得嚣张:“怎么,我一个副总裁,难道连吆喝人的权力都没有?”他粗声粗气地,“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个职位,对我来说,也太屈才了。”眼角瞟见门口晃悠着个身影,便冲那边招手:“永剑,快进来。” “真是辛苦你了,没有你我还不知怎么办,大大小小的事可忙坏你了吧?” 被晾在一边的小白有些尴尬,他虽然是部长,但陆景浩倚重的另有其人,那就是梁永剑了。他承认自己办事没有那人慎密,但也不至于这般偏袒吧。可他脸皮薄,只能掩着自己的妒忌之心,悄悄退到了外面。 陆景浩好似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抓着自己得力干将的手就是一通嘘寒问暖:“好久没和你谈谈心了,今天陪我去河边遛一遛,我都快闷死了。” 经常在边上转悠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谁不想和大哥多套些近乎啊,那人连忙爽口答应。陆景浩很开心:“我来开车。” “大哥,你太客气了,还是我来吧。” “久了不开,技术都生疏了,你就别跟我较劲了。” 梁永剑不知所措,可又对陆景浩这番客气十分受用,一副美滋滋的表情。 车子到了河边便停了下来。这里有些偏僻,了无人烟,是陆景浩的最爱。 陆景浩下了车,背对着他慢腾腾点着烟。他似乎很享受这难得的一刻,看上去毫无防备。 梁永剑也下了车,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手揣在包里。 一阵风过,前面的人捂住了鼻子,似要打喷嚏。 梁永剑的眼神陡然一变。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然后悄无声息地朝那人靠近。 就在他集中生智,即将把刀子捅进对方身体孤注一掷、千钧一发的那一刻,一只手迅雷不及耳般伸了过来,牢不可破地制住他那只泛着杀气的手腕。 陆景浩笑了一下,掏出一张纸擦了擦流出的鼻涕:“哦,永剑,我忘了告诉你,我还约了另外一个人,你不介意吧?” 梁永剑见事情败露,不由咬得牙关咯咯作响,腮帮子也跟着剧烈抖动,他还想反抗,可下一秒就天摇地晃,整个人被一记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分毫动弹不得。 “大白天的,敢拿刀捅人,胆子真不小!” 功成名就只在一步之遥,腹背受敌何以亡羊补牢?形势瞬间一落千丈,加上这把震彻耳畔的暴喝,梁永剑完全蒙了。 第35章 清理门户 最近薛平光心情很好,原来他发短信给人家,人家理都不理,从那天起,对方竟然频繁给他回信,虽然只是‘好’或者‘嗯’字,也令他非常开心,这回居然主动约他在河边见面,他自然不敢怠慢,像周星驰那样大笑三声之后就早早赶到了约定地点。 看见陆景浩的车时,他搓了搓手掌,整了整发型,摆出会见首长的精神面貌向他走去。却发现车里还有个人,便止住了脚步,在疑惑中进行‘大卫的沉思’,不是吧,难道待会要3P?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从车上下来后,很异常地缓缓朝陆景浩靠了过去,看上去像是要实施先奸后杀的罪恶行径,他赶忙摸过去,将这个欲图不轨的歹徒给制服,然后发出英雄救美的正气凛然的喝斥。 “大白天的,敢拿刀捅人,胆子真不小!” 陆景浩却只是吃吃地笑:“我真不情愿是你,但终究还是你。真是可惜。” 薛平光一把拽起那家伙,将他往前推攘了一步:“走,跟我去警察局!” 梁永剑当过兵,感觉对方的招数极为熟悉,但跟自己显然不是一个段数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双手高举,虽心有不甘,却不肯丢了小命,直向大哥求情:“我错了,大哥,求求你饶我一命,放我走吧,我保证永远消失……” 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踢得他一个踉跄的男人不肯放行:“你这是杀人未遂,还想咱们放过你?你必须跟我去警察局,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没商量的!” 薛平光态度坚决,陆景浩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梁永剑铁青着脸,有些灰心丧气。 却不想转过头来的大哥,居然笑呵呵地说:“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你就饶他一次,行不行?” “好,我听你的。”老公要服从老婆,他又怎能不答应。 捡了一条命的梁永剑生怕两人反悔,急匆匆地往前跑去,惊魂不定的他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沿着河边逃逸,直到猛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与此同时,一把刀直直捅入他的心脏,还残忍地左右拧了一拧,贴着他的男人咧着嘴笑:“我送你一程,到了那边,谁都找不到你了。” 梁永剑吐着血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小白提 分卷阅读31 起面前的尸体,双手并用地扔进了河里,离开时冲抛尸的方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第一次杀人,感觉还好,把老子的第一次给了你,算是不错了!” 那边正要跟陆景浩上车的青年突然站住:“什么声音?” 他身边的人说:“没事,一条鱼,一条大鱼,下次咱们把鱼竿带来,如何?” 薛平光的表情沉了一沉,然后展开笑颜:“好啊,这里景色不错,钓鱼别有一番情趣。”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见他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薛平光倍感纳闷,出口问了一句。 陆景浩表现得很轻松,时不时注意着面前的车况:“多谢你刚才救我一命。”他勾起嘴角,“身手不赖嘛,看不出还是个高手。” “哎呀,老夫老妻,客气什么!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薛平光脸颊绯红,冲他摆着手,“好在我从小爱好体育,参加社团练了几手,不然今天就真的悬了。” 司机的眼眸暗暗深了几分,转了几个弯,一个急刹后,他掉过头,冲后座的人露了一个让其遐想连篇的笑容:“我还有事,保持联络。” 被轿车卷起的尾气笼罩着的薛平光在路边站得痴了,仍旧回想着男人适才颇为挑逗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陆景浩并没食言,很快就主动打电话给咱们的煎饼侠,约他吃饭喝茶。 手中捏着电话的薛平光,一脸销魂,千年等一回,总算是拨开乌云见日月了。 至从那次‘英雄救美’,陆景浩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十八度大转弯,终于答应和他正式交往了。薛平光自是巴心不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越发殷勤,使尽浑身解数只为讨他欢心,只要爱人高兴,一切都值得。男人也顺理成章地和他越粘越紧,有时候亲密得连他都不好意思,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他难以自制地患得患失,可明显是他想多了,陆景浩的种种反应,无不表示自己是认真的,并非图一时新鲜。 薛平光整个人都陷入了甜蜜的爱恋中,流连忘返,不知归途。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所有的存款买了套房子。陆景浩跟他去看房时,有些心不在焉,四十平方米大的蜗居实在对他没有吸引力,还比不上家里的游泳池。 “怎么样,你喜不喜欢这套房子?”青年双手握十,眼里冒着星星,对他来说,用劳动所得换取一个温暖的家,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还好,”陆景浩不愿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敷衍几句,“就是有点小。不过,家嘛,不分大小。” 他随口一句,薛平光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我已经付了首付,月供我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操心,等以后我有了钱,再换套大的,到时你来选址。” 陆景浩点了点头,就把脸转向一边。他突然发现,患有痴心妄想症的人比患有被害妄想症的人还要可怕,后者只是心神不宁,但不会因为妄想而死去,前者却彻底活在妄想里,最终将被自己的妄想害死。 第36章 再一次破处 H~~ 两人看完房子就直奔主题,去酒店开了房,纾解身体的欲望。 关上门,就像比赛谁衣服脱得快一般,彼此脱了个精光。 陆景浩还是比较矜持,留了条内裤,反观薛平光,早就露出了自己翘起的丁丁。 青年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搂住他的腰,直接把丁丁贴在了他的腿毛上,让躺着也中枪的腿毛帮他瘙痒。 陆景浩恨不得别弯他那根挡事的铁棒,不过当对方的手一个海底捞月摸上他的底裤时,一切矜持都粉身碎骨,成了可笑的标榜。 这条内裤对薛平光来说就像一层处女膜,让他按捺不住细细膜拜它的冲动,手指透过布料在突起的花瓣和凹陷的穴口上点点滴滴地按揉着,因为脱力靠向墙壁的陆景浩很快就湿了。 在腿毛上摩擦的分身不住地吐着浊液,他的主人却十分淡定地捏着那弹性极好的屁股,另一只手探进内裤里四处摸索,没安好心地逗弄着那嫩得可以滴出水的花蒂。 “够了没有,要做快做!”陆景浩都有些不耐烦了,适当调情不是不可,但他还是向往直接而粗暴的性爱,一次性就能爽到底。 可青年偏偏另辟蹊径,这里揉揉,那里戳戳,就是不给他个痛快。待整条内裤吸足了水,摇摇欲坠,他才将其蹭了下去,低头去舔那柔软可人的女器。 陆景浩用手撑着头,轻轻地喘着气,可看见男人抬起那张清纯的脸,伸出舌头舔去嘴边的淫液时,呼吸一下就乱了,忍不住两腿一闭,将胯间的头颅夹得结结实实。 薛平光也是好样的,在这密不透风的魔窟里,屏气足足屏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还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舔得男人主动张开了双腿不说,还顺道征服了那紧闭的花口。他得瑟一笑,就把等待已久的小弟弟凑了上去,贴着那水淋淋的蜜桃不住蹭动,然后借着比润滑油还要好使的淫水塞进去个头。 “哇……怎么这么紧……”他大概忘记了陆景浩才做了手术,他的花道本就狭小,缩阴之后更是寸物难容。 那人也极为痛苦,刚才前戏做得那么用功,快感呼之欲出,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节骨眼上,却不想进不去了,就算是造化弄人,但有这么弄人的么? “哎呀,亲爱的,放松啊,我要被你夹断了……”薛平光要死要活,哭爹爹告奶奶地惨叫着,仿佛他陆景浩在杀人似的,可气煞他了。 “没用的东西,给老子住嘴!”陆景浩老脸涨得通红,这不上不下的,他也难受,都怪那个该死的军医,没事干嘛收这么紧,别说对方这根,就连蚯蚓想钻进去也得吃减肥药。 连体婴似的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眼见就要断子绝孙,青年赶忙打起精神,对他最敏感的乳头和耳垂一阵狂舔,舔得对方昏头昏脑一阵迷乱,达到高潮的小穴陡然一松他见缝插针往里一送,可突然犹豫,错失良机了。 “你干嘛呢!”快把床单揪烂了的陆景浩十分生气。 青年摸了摸头:“我舍不得进去,捅破了那层好生可惜。” 重重躺回床上的男人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智商真的让人崩溃又捉急! 傻乎乎的薛平光再度趴到他身上,盯着那地方研究了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重操旧业。 这次还算顺利,蹭进去了一点,他气喘如牛,捞起对方一条腿,如同老汉推车,一前一后费力地推动着。可那深受刺激的肉穴不松反紧,将他的小弟弟夹得直翻白眼,恨不得罢工不干了。 分卷阅读32 罢工有这么几条理由:一是常年在不见天日的隧道里工作,二是隧道坍塌被压扁却不见救护车,三是隧道漏水不止不被压死也给淹死了。妈的,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 陆景浩也喘气不止,手不停地在床上抓挠着,狼狈的样子比起那人有过之无不及,明明里面痒得要死,可寄予厚望的那根东西又不给力,动一动都是奢侈,更别说大刀阔斧地捣弄饥渴得几乎要流出血的花心。 “哎哟,哎哟……”薛平光一边哀哀叫着,一边慢慢地在里面抽动,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地儿终于有些松了,可两人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再天雷勾动地火。 纵然如此,陆景浩还是抽搐着泄了一次又一次,拉稀一般狂泄不止。他整个人都煎熬得变了形,汗流如涌,就像难产一般痛并快乐着,身体忍不住扭来扭去。 硬着头皮搞了几下,便听‘啵’的一声,薛平光终于把自己倍受摧残的小鸡鸡扯了出去,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 “……”陆景浩不知该说什么,他本是为享受而来的,却陷入了比八年抗日还要严峻的拉锯战里,为了那丁点快感不得不在海量的痛苦中挣扎个不停。简直是亏大了! 好半天,床边才冒出个脑袋,陆景浩正大张着腿躺在床上休息,丝毫没发现自己白里透红的私处被人视奸了个遍。 青年流着口水,眼里冒着桃心,伸出手指去戳那翘着的染着处子血的花瓣,嘴里连连赞叹:“整得好可爱,这个形状完全是经典!” 陆景浩听到声音,警惕地转动着双眼,仰起身一看,顿时明白过来,狠狠一脚,直捣面门,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第37章 最后的温存 做完爱,陆景浩困得想睡觉,可那家伙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骚扰。 滚滚床单还可以,如果要上次那样,与他同眠共枕,想都不要想!靠在床头上的陆景浩一直露着不待见他的神色。 有的人天生头盖骨厚,有的人天生脸皮厚,薛平光就属于这种。一会儿抱着男人的手臂,仰着脸,一脸天真地将他看着,一会儿又趴在男人腿上,两只眼放电似地对着他直瞅。 陆景浩捂了捂嘴,看上去像是要吐了。然而令他呕吐的对象,突然安静下来了,以那种比奶子还柔的口气说:“最近睡眠如何?有时我半夜醒来都在想你睡着没有。” 好似铜墙铁壁,任何武器都攻之不破的黑道大哥却被这枚糖衣炮弹给打中了。它听上去不像甜言蜜语,但是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甜上许多,而且带着温暖的热气,让人觉得很舒服。陆景浩迟疑一下,转过头去,伸手去摸烟,以此来掩饰心中那不寻常的一丝触动。 痴痴看着他的青年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那只乌龟送给你?” 陆景浩正将手中的烟往嘴里送去,他并没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值得他思考的。 “你知道它一天抽几根?” 那人楞了楞,终于忆起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对烟如痴如狂的龟爷,向他讨烟时可谓不择手段,发起狂来甚至会咬破他的皮鞋,但是它一天只抽五根,抽完五根你就是求它抽,它也毫不理会。他已经习惯了和龟爷一起抽烟,它不抽时自己也会觉得索然无趣。就算背着它抽也是偶尔。 陆景浩突然明白了青年的用意。乌龟不是陪他抽烟的,而是督促他戒烟的。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他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心细如发、善解人意的人。烟酒是一个人的福禄,命里有就有,命里无就无,如果向人直言抽烟的坏处,所引起的反感必然比好感要多。男人从来就没有提过,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提醒他不要抽烟过多。这样一来,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又怎能不为此而侧目? 作为一个黑社会,面对的永远都是和黑社会如出一辙的人,以及无尽的腥风血雨,要么电闪雷鸣,要么淅淅沥沥,阳光万丈,于千里之外,可见而不可寻。你永远都不会感到生活的气息,也看不到前方透过来的光线。就像淹没光明的黑暗、吞没温暖的寒气,为残酷而存在,已经成了理所当然。 陆景浩紧紧皱着眉,有点纠结。人心都是肉做的,最可悲的是,他无法对人类天生向往的东西视而不见,也无法将心底那一角的渴望挫骨扬灰。人生是一场游戏,但此刻此刻,他竟然被对方所影响,无法准确地定义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他命里没有家庭,没有爱情,甚至不能寿终正寝。不光是因为他的身份,仅仅是身体,就完全杜绝了得到这些的可能性。就算出现意外,那也是劫难,而不是幸运。要不是早就看透了一切,也不会如此放纵自己,但放纵之余,无不感到深深的悲哀。 哪怕他以后成功洗白,也难以忘记自己作为黑社会的这段经历,游走于人性的边缘,悬挂于道德的底线,从一步一个带血的脚印行至那血迹逐渐消失。但是血腥的味道将依附在脚底,伴他永远,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陆景浩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然后放下了烟,看上去有些无力:“我有……几天年假,你能不能……” “你是要我陪你吗?”把头伸过来的青年甜滋滋地问。 陆景浩点了点头。有时他感觉对方很像自己的弟弟,但是他跟陆怀云仅是有些相像之处,本质上却截然不同。陆怀云表面上口无遮拦,放荡不羁,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而薛平光神似脑残粉、小萝莉,却始终将他看不透。只能用直觉来判断他可能是什么样的人,但直觉会有偏差,这就令他的真实身份更加地扑朔迷离了。 “你不愿意吗?”陆景浩摆出傲慢的神色,对方的电话就响了。 青年没有接,而是把它挂掉了。没过一会儿,手机又开始唱歌,陆景浩斜了他一眼:“怎么不接电话呢?” 那人笑得欲盖弥彰:“同事打来的,我正跟你谈情说爱呢,没空!” 一把抢过他掩着的手机,拿过没点燃的烟咬在嘴里的黑道大哥扫了一眼屏幕:“杨佩洁,名字还不错。” 薛平光怕他误会,赶忙解释说:“这是我妈!” 陆景浩一脸怀疑:“你妈究竟怎么了,半夜不去找你爸,反而打电话给你?” “哎呀,你别看啦,”青年压着他的身体,把手机抢了回来,扔得远远的,“春宵苦短,咱们可不可以多做些有意义的事?”说着将另一只手伸到他胯间,捉住他半硬的阳具…… “我休年假期间,工作就交给你了。” 小白凑过 分卷阅读33 去要给他点烟,却被他摆手拒绝。 “老大,你准备去哪里?”司机重新摆正身体,专心开车。 “美熙百货。” 小白倍感新奇:“啊?你要去逛街?” 陆景浩‘嗯’了一声:“夏天买几件衣服。”十分钟后开口:“就在这停一下。” “好的。”本打算下车给他开门,却被制止。 陆景浩眯着鹰眼,紧紧地盯着百货大楼的门口那对交谈的男女,脸上笼罩着一层不明所以的乌云。 “咦,这不是薛平光那小子吗?”不过他身边还有位美女,穿得性感火辣,正和他有说有笑,就是告别时也是依依不舍。 那家伙怎么会和过年时放鞭炮的豪车女在一起?陆景浩有些疑惑,显得心神不定:“给我把这个女人的身份调查清楚!”狠狠扔掉烟,他便跨出了车外,很不爽地朝薛平光走去。 第38章 对奇葩攻的无情算计 我拿到的是赛车比赛上的奖杯,而你们只是在追逐酒驾所带来的快感。当我站在领奖台上手捧鲜花,你们却在葬礼上面对悼词的膜拜。 === 一看见他,薛平光脸上就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你来啦。” 陆景浩却不想跟他说话,一只手揣在包里,就往商场走去。 青年的表现很正常,一点都没有才偷了腥的心虚模样,陆景浩也逐渐把心态放好,自己纠结什么,不就是炮友么! 只是他有洁癖,希望能有一个专用的炮手,打过无数炮的炮兵哪怕经验丰富,能够一炮定乾坤也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一边挑选着衣服的款式,一边听他念叨这念叨那,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下午,走出百货大门时,薛平光手里已是大包小包,简直无法挪动了,不得不放下东西,原地休息。 陆景浩则点起一根烟,抽烟的同时,暗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 车里的两个人正在小声争执。 “你可是向老板下了军令状的,说是三天搞定,但你为何还不下手?” 副座上低着头,握着枪的人说:“还不到时机。” “什么时机不时机,我看你是不敢!拿钱的时候倒干脆,干活的时候却他妈是个孬种!” 杀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没看见他身边一直有人么?我怀疑他已经有所警觉。” “不可能。”对方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又何谈警觉呢?兄弟,你还是快点动手,我好向老板交差,老板都催了几次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这活你是干还是不干了?!” 杀手很无奈地将枪上了膛,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猎物身上。却发现猎物隐藏在那个男人身后,看上去像是无意中的遮挡,却更像是有意识地掩蔽。这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形式所逼,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只听一声枪响,周围的人像是受惊的鸟,惊叫着四处散开了。于此同时,车子启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市中心。 “怎么样,打中没有?” 杀手低着头,没开腔,一缕冷汗缓缓流下脸庞,半晌才摇了摇头:“打偏了!” 枪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薛平光拉到门内,紧紧护在墙角。 未等片刻喘息,男人就抓住他的手,一路小跑,找到后门,到了安全的地带,才停下来问他:“你受伤没有?” 陆景浩在想其他的事,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需要一个房间。”没一会儿,青年的声音再度传来,音质跟从前截然不同,低沉、冷静而严肃,带着一股让人心安又让人警醒的有棱有角的气质和味道。 陆景浩缓缓扭过头,这才发现他紧紧按着手臂,鲜红的血不断从指缝里涌出,受伤的人却不见慌乱,一脸淡然地打开新衣的包装,将新衣套上,遮住刺眼的鲜血。 “你……” 垂着眼的男人立刻打断他想说的话,强势地将自己的意思再度表达了一遍:“我需要一间小屋,要足够隐蔽的。” 陆景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我带你去。” 从头到尾,薛平光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要他扶持,动作迅速地到达地方后,便叫他把门关紧。 至始至终,那张清俊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额上布满了汗液,陆景浩甚至怀疑他没有痛觉。从中枪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潜移默化之中,便由着他发号施令。而这当中的原因,却容不得人思索,甚至来不及顾及。 “你听着,我现在需要一瓶白酒,一把刀,一把镊子,一盏酒精灯。”坐在凳子上的薛平光掏出他包里的烟,用一只手点燃,叼在嘴中,他没有抬头,像是不削于抬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回来时注意是否有人跟踪。” 交代完毕,他便不再言语。仿佛告知,你可以走了。 一个朝九晚五没见过世面还特幼稚的人被枪打中,会是这样的反应么?不痛死也吓死了。 然而陆景浩并不觉得奇怪,那人如此漠然的态度,必然是事出有因的。他有种直觉,自己或许已经被他看穿了。 不过,说到看穿,自己还是要先他一步。 细说的话就要追溯到阿强被诬陷自杀的那一刻。曾经有很多人嘲笑他,不懂他为什么要招这么两个什么事都干不成的手下。其实除了忠心耿耿,以外的他都不在乎,他们虽然无用,但永远都不会出卖他。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所以他很清楚,阿强是冤死的。但死的为什么是阿强而不是小白呢?因为阿强是他的司机和保镖,常年不离他左右。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才是敌人猎杀的目标。 一般的黑道,玩刀枪,不一般的黑道,玩阴谋。玩阴谋是家常便饭,但玩出人命就另当别论了,何况死的是他最看重的兄弟,那么必然就只有血债血偿这一条道走到底了。 但问题的根本在于,下毒手的人究竟是谁?叛徒只是一颗棋子,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颗棋子,自然就找到了握这枚棋的人。 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哪一面最薄弱,适合突围? 对,还是那颗棋子。 不管用哪种方法推测,梁永剑始终是那个最可能出卖自己的人。 何况他是自己的手下当中最有野心最有干劲的人。 他也急着下手,自己何不给他机会,从而顺路拆穿他的身份,因为拆穿他身份的同时还能够知晓一直很低调的薛平光究竟是什么人 分卷阅读34 。 下车后,他一直看着后视镜。这两个人的举动全都在那一刻落入了他的眼中。 梁永剑无疑就是那个叛徒。他没看错的话,薛平光应该是个军人。 依他的智商并非对付不了敌人,但是在发现有利用价值的盟友的情况下又何必孤身奋战?手握利器让你战无不胜,金盾护体让你坚不可摧。薛平光就是他用来防身的盾,而且这个盾不仅能够防身,还能够进行反击。把他拉到统一战线上,又何乐而不为? 第39章 谁说我只是个简单的炮兵? 走出那道门,陆景浩站住了。 他知道那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取出子弹的工具,还得有一针破伤风,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冒着风险去找黑医。 但他终究还是放弃这个多余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他并不在意薛平光的命。 等他回到小屋时,男人一把捞过他手中的物品:“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那把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后没得到回应,受伤的人便不再啰嗦,点燃酒精灯,开始有条不紊地对自己进行手术。割开伤口,挑出子弹时,他眉头都没颤一下。 包扎的时候陆景浩探出身想要帮忙,却被冷冰冰地拒绝。 完事后,薛平光眨了眨眼睛,抖掉睫毛上的汗水,才微微呼出口气。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走到床边,躺下,手搭在额上,目光有些迷离:“我要休息下。你走吧。” 陆景浩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 他曾经找过那个经理,问他是怎么回事,凭什么没经过自己允许,让一个陌生人屡屡出现在‘绝色’。 经理告诉他有一个可能,薛平光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有这间贵宾室的绝对使用权,上面的人不敢得罪,便给了他,却没有事先告知。才引起了这样的误会。 ‘绝色’的老板,他认得,这家伙喜欢附庸风雅,常常游离于政界,和许多政界的官员交情不浅。那么看来,薛平光一定是有这方面的背景。 这不由坚定了他利用这个人的决心。 贼不能与官斗,这是古往今来的定律。有这样一张王牌,谁敢不束手就擒? 目前看来,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那人手中的棋子折了,怕惹火烧身,必然会尽快动手。他以年假为借口,把薛平光变相地控制在手中,那颗取他性命的子弹想要打中,无疑是天方夜谭了。 虽然薛平光受伤是意料之外,但这似乎并没什么不好的。反而替之后的决战平添了几分颜色。 陆景浩感到热血沸腾。然而一阵风过,从报仇的强烈欲望中清醒的他,眼中却映着一张苍白的脸,跟自己完全相反,男人蜷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微微发抖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绝望,还是在抗拒伤口所带来的疼痛。 陆景浩有些愧疚,拿来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是什么,男人生来就要承受。如今在大街上行走的那些男人也算是男人么?没有责任心,没有收入,没有志向,成天沉溺在烟酒、赌博、以及薪资微薄的毫无意义的工作之中。懒惰、麻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晚上对着黄片手淫一阵就大大地满足了。 像薛平光这样让他钦佩让他琢磨让他在意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以前在床上,虽然自己处于下方,但被当作女人的并非自己,而是对方。依他的身份和阅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充其量不过是为自己服务的妓女,披着一件男人的外衣。如今他发觉,自己太轻率了。这家伙与他旗鼓相当,甚至具有远远超过他的智慧和不为人知的力量…… “你醒了?来,喝口水。” 青年半睁着眼,只是看着挂满蛛网的天花板。他的嘴唇极度干裂,却没有偏向他目前最渴求的水源。 好半天,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中,那亮得可怕的眼仁才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陆景浩与他只有咫尺之遥,不仅能看见他红得不正常的脸颊上的每个毛孔,甚至能看清他眼眶中微微浸出的湿润,以及那抹转瞬即逝的痛苦和怨恨。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僵持了一会儿,薛平光重又合上眼睛,缓缓地靠在了枕头上。沉默得渗人。 陆景浩有些尴尬,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俯下身,检查了下男人的伤口,稍作迟疑,又用手拂过他的额头:“你在发烧,我去买点退烧药。” 呵,一声自嘲的短促的笑声过后,那人才艰难地咧开嘴角:“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病了很久了?” “我一直在发烧,如今一盆冷水泼下,能不病得更重?”他不笑了,回到一脸冷漠之色。 这一语双关,陆景浩并非没听懂。他也笑了一笑:“要不是这盆冷水,你又岂知自己的心魔?” 这下,男人脸上连冷漠都没有了。陆景浩自讨没趣,便离开床边,出去找食物果腹。 晚上,陆景浩不由自主地再度来到他身旁,摇了摇手中的碗:“稀饭喝不喝?” 床上的人却没有动静。 他眉头一紧,将脸朝对方的心脏贴去,却不料撞上那双陡然翻开的眼睛。 “不要靠我这么近,我伤势会加重的。” 陆景浩哑然无语。他想了想,最后将碗放在了他手边:“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自暴自弃。难道你要用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有误?” 薛平光听着听着,舔了舔嘴唇,还是端起碗把稀饭喝了:“我要提醒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否则后果自负。”紧着脸皮的男人眼中溢着一股冷淡的锐气。 “你就不怕父母担心么?”陆景浩半担忧半试探地问。 那人轻蔑地瞧了他一眼:“你连我都不放过,难道还会关心我的父母?” 陆景浩又哑口无言了,随即失笑,这家伙的嘴,真的毒。 就这样,两人在这间破旧的小屋里呆了两天。 也看不出那人的情况是好还是坏,陆景浩不禁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突然很想抽根烟,他走到了门口。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面前的门,陡然被撞开了,一群熊腰虎背、全副武装、穿着迷彩服的大汉鱼贯而入。 “举起双手,不准动!”烟掉出掌心,正在半空中,他就被一挺货真价实的机枪堵住了胸口,来人凶神恶煞,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和分分钟就能夺人性命的滚滚杀气。 而薛平光挣扎着撑起的身体,被几个人按住肩膀,压回床里 分卷阅读35 ,他们打开脚下的箱子,分工合作、动作迅速,给男人的枪伤进行消毒打理,重新裹上厚厚的纱布,并注射针剂,手法极为专业,可谓无可挑剔。 看着这一幕,陆景浩的脑中划过一丝灵光,顿然明了了。 第40章 枪打炮兵攻的代价 有个人朝他走来。 此人魁梧高大,腰上别着一把手枪。额上那条刀疤跟着微微抽搐的刀刻般的面容诡异地蠕动,那双浓眉下的利眸紧紧地深深地盯着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似乎要在他身上钻出一个洞。 那轻得充满了危险的脚步朝陆景浩靠近的途中,埋着火药的视线牢牢地在他身上拴着,仿佛他只要敢动,这引线就被被点燃,爆炸将接踵而至,从而让他灰飞湮灭。 男人的手慢慢往下,放在了枪上。嘴角勾勒出类似狞笑的弧度。 大家感到了队长的意图,薛平光也不例外。他不顾医生的阻扰,强行撑了起来,狠狠扭曲着那张从来没有扭曲过的面孔。 “你敢动他一根毫毛试试!”青年的眼眶形成一种冷厉的形状,声音不高也不急,却充斥着不可忤逆的口气。 高大的军人停下了脚步。这口气彻底阻断了他上前的意思。但是浓浓的不甘依然盘旋在他眼里,如同一只见到猎物却无法猎杀的雄鹰。 薛平光重重地喘息着,像大厦坍塌一般倒了下去,男人猛然回头,朝他奔去,嘴里焦急地叫着少爷。 陆景浩一直敛着不堪被赤裸裸的威胁所压制的那种心情,他拨开抵着自己的枪口,抖了抖身上的西装,打开门,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他不但没有加快速度,反而放慢了步子。直到再看不见那间小屋,才掏出了手机。 陆景浩好几天都没来上班,王永胜的心情非常愉悦。 他享受了一支雪茄,又喝下一杯清茶,才转身对久等的催眠师说:“治疗开始吧。” 催眠师让他躺在椅子上,然后拿出一支表在他眼前晃荡:“闭上眼睛,当我数到第三声,你将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你独自走在偌大的森林里,树林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让你深深地陶醉。森林的深处,有一条河,河水哗哗,沁人心脾。突然你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平躺着的人面容轻松,嘴带笑意,在催眠师的引导下,游走在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 “你拨开树枝,往河里探视,发现水中站着七个仙女,酥胸外露,赤身裸体,她们互相嬉戏,就像是一条条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鱼……” 王永胜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被催眠师销魂的比喻击中了似的,阳痿的下身竟然有了丁点反应。 “你心动不已,只觉得浑身燥热,不由偷偷将她们散发着花香的衣物尽数藏去……” 没错,催眠师这次的治疗方案,引用的故事正是家喻户晓的‘牛郎织女’,上次讲的则是潘金莲和西门庆,收效不错,要是能够唯美一点,说不定会出现病人立刻治愈的奇迹,所以才有了此回大胆的借鉴。 王永胜沉浸在医生为他构建的美梦当中,左拥右抱,十分开怀。他之所以如此兴奋,并不是这些仙女足够绝色,而是潜意识中他自认为取得了空前绝后的胜利。他的心中洋溢的满足感,对他这次的治疗推波助澜。 陆景浩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他想他——死!这种强烈的欲望不亚于治好身上的顽疾。但他一直深深地埋在心中,从未表现出来。他对他推心置腹、称兄道弟,不外乎就为了这一刻。 可以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成为了世上最出色的演员。梁永剑只是他手上的一把刀,这把刀却是一碟小菜,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掩饰。所以才会被陆景浩识破真面目,从而下了地狱。 就是身旁的催眠师也远远强过这个姓梁的愣头青。没有他,将永远无法拿到阿强监守自盗的‘证据’。做掉阿强将撼动陆景浩的根基,再聘请杀手趁虚而入,没有不成功的。 等下得给那边打个电话,问下事情的进展。但他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他王永胜——是这个世界上最足智多谋的人,简直和诸葛亮有得一拼。 他一边将硬得发疼的阳具插入织女的花穴当中,一边露出了沾沾自得,不可一世的神情。然而突然一声巨响,将他从难以自拔的双重美梦中残酷地唤醒。 被炸弹轰开的门冒着青烟,青烟中站着三个挎着枪的身影。额上有条疤的高大男子率先跨出白色的烟雾,用枪指着他,好似执行死刑验明正身般冷笑着问:“王—永—胜?!” 一跨进公司大门的陆景浩就听到王永胜失踪的消息。 他摸了摸鼻子,掩住上扬的嘴角所要迸发的畅快笑意。 会上大家焦头烂额,怎么也想不出欧创的执行总裁是如何失踪的。 散会之后,董事长将他叫到了面前。 陆景浩抬起头,看着这个才五十岁已是满头须发的天狼会老大,他脸上的皱纹如同老树的根,盘枝错节,然而在每条褶皱中,无不掩藏着让人掂量不出的精明和狠绝。 “陆景浩,我只问你一句,廖坤和王永胜是不是你杀的?” 男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既像是在嘲笑这个问句的荒唐,又像是对于他猜测的肯定。只见他摇着头,点上一根烟:“大哥,这件事很重要吗?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何必如此想知道实情?” 第41章 谈判 陆景浩细微变换着的语气,让严飞熊脸上的纹路也随之发生了改变,眼眶周围的细纹时不时因活动的眼球撑平、散开、聚拢。 话尾的余韵消失之时,两人都回到非常自然的神态,仿佛从来都没有过千回百转的心思。 “大哥,你知道我的手下,跟牙牙学语的婴儿差不多,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又如何在我的指使下去杀人?”陆景浩幽幽地抽着烟,就像是老大在跟小弟讲课。 “再者,廖坤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何尝不是死有余辜?”男人跷起腿,“至于王永胜,我想,”他浅浅一笑,“他更不应该活着。” 严飞熊‘不耻下问’道:“我倒想听听陆总的高见,他为什么不该……活着?” 陆景浩从怀里掏出一盘磁带,放进机器里,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来王永胜的小弟黄毛惊恐的声音:我错了,我不该诬陷阿强,这、这都是王永胜让我做的!同样是、是他,让我去杀陆景浩,啊,别这 分卷阅读36 样,我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 录音的末尾传来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以及肉体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响。 严飞熊脑后冒出一股冷汗,勉强维持着作为一个大哥的稳重和威严。 “人在做,天在看。”陆景浩用手指了指上面,“坏事做得太多,怎能不天打雷劈呢?天,是会行道的。” 会长心中一个哆嗦,稳了稳情绪,脸上终于挤出一抹笑容:“景浩,是我误会你了。王永胜那家伙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家和万事兴,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他慢慢进入了状态,痛心疾首地抨击着,那愤怒的样子恨不得亲自替天行道似的,“他们两人确实死有余辜,有他们在,天狼会还不乌烟瘴气,乱成一团?”叹了一口气,他看上去沧桑了许多,托以重负般拍了拍男人的手,“我老了,再经不起折腾了,以后,天狼会就靠你了……” 听言,陆景浩立刻坐得笔直,又恢复到原先恭敬的样子:“大哥,你放心,有我在,天狼会只会更加繁荣,我绝不会让那些乌合之众毁了咱们的基业。” 就这样,替自己的兄弟平了反的陆景浩当仁不让地坐上了二当家这把交椅。而廖坤和王永胜彻底成为了历史,遗臭万年。大家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同时也再度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一时间人人自危,全都变得规规矩矩。这让陆景浩行使的一系列变革极为顺利。 没过多久,欧创集团就成功上市。 持有股票的员工皆大赚了一笔,人见人怕的陆景浩也腰身变为让大家心悦诚服、忠心拥戴的财神爷。 “小白,你一定要照顾好阿强的母亲。” 麻雀变凤凰的白总拍着胸口保证:“大哥放心,阿强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只要我活着,就不会亏待她!” 陆景浩点了点头,对这个回复相当满意:“最近有个山区发生了地震,死了不少人,咱们得捐些钱,尽一分薄力。” “我这就去安排。”小白满口答应,抽身而去。 办公室剩下的那个人转过头,看着在地上乱爬的乌龟,柔和的眼神就像注入了一汪秋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也不想负于他人。但是唯有那人的力量,才能摆平所有插向自己的利刃。 陆景浩正触景生情,小白再度闯了进来:“老大,有人找你。” 抬起眼睛,就看见门上倚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年正冲着自己骚首弄姿。 陆景浩满头黑线,这个人妖来找自己做什么?怎么还不去泰国? 少年扭着腰肢款款地走了进来:“陆先生,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你,让我好生崇敬,正好我和怀云刚创业,急需成功人士的指点,他推荐我来向你取经,好学学什么叫做九九八十一变。” “怀云怎么没向我提起这件事?”陆景浩毫不在意他的恭维,只想着如何才能将他扫地出门。 “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他?”那人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 “不用。”黑道大哥摆了摆手,“既然是怀云的朋友,有什么不相信的。” “那你看给我个什么职位呢?”打蛇随棍上,少年娇滴滴地问,“你看总裁助理如何?” 陆景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有拒绝。 而小白早就被身上抖落的鸡皮疙瘩给埋葬了。 “对了,我叫周谦。以后请多多指教!”对方像日本人一样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想必你一定会竭尽全力教我吧,不然公司垮了,我只有和怀云结伴去跳楼了。” 不管是他威胁的话语,还是忸怩的姿态,陆景浩皆是照单全收,他又不是第一次接触奇葩,早就被荼毒得长出了一身盔甲:“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换一身衣服,立刻上岗吧。” 和他碰面的严飞熊有些忧心忡忡:“听说你招了个秘书,这人靠谱吗?” 陆景浩笑着说:“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除了有点妖里妖气,其他还好。” “警察现在把我们盯得很紧,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我不希望咱们辛辛苦苦铸就的上市公司毁在一个人妖身上!” 陆景浩有些神秘地一笑:“别担心,警察很快就会排除咱们的嫌疑了。” “还有那个黑虎堂……” “黑虎堂算什么?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是这里真正的老大!以前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天狼会会长只觉得触目惊心,你陆景浩又不是神,说摆平就能摆得平?他面露赞赏之色,心里却一点儿都不信。 第42章 危机又起 人生快乐的关键,是承认事情不可能永远都在掌控之中。即使灾难无法阻止,被摧毁的那一刻也有着难以磨灭的意义。 ==== 陆景浩蹲在天台上那块传递情报的石头面前。 这次的情报十分重要,向他透露黑虎堂即将做一笔大的交易。并告知了具体时间和详细地址。 一不做二不休,男人回去之后立刻部署了兵力,准备让敌人死无葬身之地。 黑虎堂也没料到在交易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以他们在黑道的地位和声势,谁又敢造次?岂不是以卵击石?但此时此刻,这些并没有卵用,毫无防备的黑虎堂成员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家杀了个片甲不留。 陆景浩大获全胜,收获的不仅是价值千万的货物,更是他力压群雄的名声。 黑道上一颗耀眼的新星正冉冉升起。 “老大,那个人妖好讨厌,成天问我他美不美,还动不动就摸我屁股!”一有空,小白就跑来对他诉苦,愁云满面,对自己的贞操十分担忧。 陆景浩只好安慰他:“忍一忍,谁叫你这么有魅力呢?” 瘦子摸了摸头发,摆出个酷酷的造型,嘴里煞有介事地叹息着:“看来除了杨贵妃这个尤物,最为天生丽质的就要数我了。” “有个屁用,还不是被人临幸的命,得了!”陆景浩失笑地摇了摇头。 “对了大哥,你的鼻炎好了?” “还行吧,没那么严重了。”现在他手里还有薛平光留下的药。 “现在越可怕的怪物越是高调,哎,世道每况愈下,我该如何是好?”开了几句玩笑,小白又开始埋怨骚扰自己的那个人妖。 陆景浩像是没听见,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么久没见,自己还是如此清楚地记着那人的模样。 两人既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也就分开了。 失去了 分卷阅读37 解决肉欲的途径,男人倍感空虚,自然就惦着比肉欲更重要的亲情。 让他没想到的是,短短的时间里,陆怀云竟然变了个样子。看上去更加自信,却又带着几分忧郁。 “哥,我恋爱了。” 将酒瓶从嘴边挪开的陆景浩一脸高兴:“这是好事。” “可他并不爱我。”郁郁寡欢的陆怀云垂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世上哪有这么多两情相悦,既然喜欢,就要主动争取。” 弟弟的脸上浮现一抹失落的笑意:“哥,我早就知道了,我不仅得不到我爱的人,甚至连你,迟早也会离我远去。” 陆景浩有些诧异:“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你和他一样,对我都不是真的。他把我当作替身,虚心假意。而你只在乎功名,我只是供你消遣的事物而已。” “你说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陆景浩有些生气了,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干嘛要莫名其妙地刺痛自己。 青年的表情忽地变了,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的哥哥,对挑衅他似地转向酒吧里一个熟客,走过去一把揽住对方的肩膀大声地说:“帅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帅哥扭头一笑:“好啊。” “这个人呢,长得不错,身高一米八,标准的模特身材,而且还很有钱,是商界人人皆知的金领,超有气质的,如何?” 对方一怔:“这样优秀的人,怎么轮得到我?” 陆怀云凑到他耳边:“不过有个缺点,‘她’是个平胸,你介意么?而且满身都是肌肉。放心,下面很紧,销魂着呢。” 听到这里,陆景浩狠狠拍了下桌子,猛然起身的动作把酒保都吓着了。其他顾客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惊,全都张大嘴望着洒下一叠钱,转身离开酒吧的高大男子。 陆景浩异常愤怒,他若是不赶快离开,恐怕会控制不住,将自己的弟弟打个半死。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难道是原来在家里没注意被他瞧出了端倪?怎么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急需冷静的他回到了办公室就撞见穿着夜行衣的周谦正在他电脑前倒腾机密。 “周秘书真是尽职,半夜两点还在忙,要不要我帮帮你?” 周谦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神色十分镇静,语气带着警察特有的肃穆和严谨:“我已经拿到欧创集团洗钱和屡做非法买卖的不法证据,请你跟我去公安局一趟,协助调查。”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只U盘和一把手铐,而且根本就没有半点人妖,那种丑人多作怪的样子。 陆景浩拿出烟盒,抖了抖里面剩下的烟支:“欧创是正规企业,向来遵纪守法,你那些控告并不属实。既然你拿到了所谓的证据,我不妨跟你走一趟,但希望你对此保密,不要破坏公司的名誉。” “事实胜于雄辩,”周谦狠狠抹了一把脸,将脸上那讨厌的脂粉全部抹去,“废话少说,有种的话,咱们去警局当面对质。” 局子里,陆景浩跷着腿坐在椅子上,等待他们调出证据,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在催促,好了没有,请别浪费我的时间。 周谦信心满满、迫不及待地在他窃取的磁盘上搜寻他需要的资料,可令他失望的是,里面除了记录一些灰色支出,也就是对官员的贿赂和给客户的回扣,并没有别的东西。 他的脸色变了,那立下大功的踌躇满志的得意劲瞬间消融,甚至连手都在发抖,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给欧创安上一个罪名:“你知道行贿该当何罪么?” 陆景浩露出个厌倦的冷笑:“这是商场上的潜规则,哪家公司不是这么做?为什么非要指责欧创呢?何况这是很久之前的名单了。以我们现在的资质,已经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了。你就算去告,也没啥用处。” 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怜悯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动情地说:“你是个很出色的卧底,为了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取得重要的证据,不惜做出巨大的牺牲。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扮成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人妖那该有多大的勇气,又会受多大的委屈?不知整形的费用上级给你报销没有,如果没有,我给你,就当个朋友,谁叫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样舍身为国的警察呢?” 男人当场就给他开了张支票,把支票塞进了他上衣的口袋里:“出来混不容易,虽然欧创涉及回扣,但罪不至死。小兄弟,还请你高抬贵手,太较真对你没什么好处。很晚了,我该走了。再见。” 周谦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陆景浩潇洒地离去。 第43章 最后的战役 “你明知道周谦是卧底,还敢放他进来,胆子不小啊。” 陆景浩不以为意:“在职人员都经过严格的培训,不会让他套到任何信息。公安那边,不搞清我们的内幕绝不死心,唯一的办法就是骗过卧底,相信我,冒险是值得的。” 严飞熊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天说,警察很快就会排除咱们的嫌疑,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可能是这种事做得太多,导致赢了也没什么感觉,陆景浩的神色奇淡无比。他惦记着的是陆怀云,有时候越是看上去对你毫无威胁的东西,也许在一眨眼就会要了你的命。他有预感,自己唯一的弟弟已经因为某些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哥,那天你是怎么了?我给别人介绍对象,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嘴上叼着的烟烧了好长一截,陆景浩才想起吸了一口,回过神般对着电话说:“没什么,我以为你是在故意踩我痛脚,嘲笑至今还单身的我。是我一时冲动了。” 话说得恳切,心却一丝一丝凉透。和亲人说话也得逢场作戏,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不管是票子,还是房子,还是性爱,或是其他奢侈品,对于他来说,皆是到手拈来,属于最廉价的东西。亲情才是他最看重的,最不能失去的。一个伟大的男人有两颗心,一颗是宽容的心,一颗是流血的心。也只有亲情能抚慰这颗流血的心,能软化一个男人心中残酷的地狱,能够唤醒迷失的人性。如果没有陆怀云的存在,就没有陆景浩的坚定、睿智和果敢。就像一台电脑,没有了主板,连机都无法开,又怎么做云计算? “我能见见你那位女友么?哥保证给她说几句她就会回心转意。” 他需要知道那些跟陆怀云接触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是否居心不良,或者以此为砝码来威胁自己, 分卷阅读38 所以他早就派了保镖密切注意弟弟的安全。 陆怀云一向自由自在,从没为一场爱情做过妥协,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牵肠挂肚,灰心失意?他只要对人看上一眼,大概就能清楚对方的价值,所以想见她一面,亲自做下评估,主要是为了放心。只要她是个寻常人,自己就会对两人的恋爱百分之百支持。 “哥,她不会见你的。” “哦,为什么?” “她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你这种毫无趣味的面瘫男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又不是我跟她交往,符合她的审美干什么?” “你会惊吓到她,她失去了灵感,就不能给我讲故事了。” 听到这里,陆景浩觉得十分好笑,他弟弟的智商仿佛突然退化了,搞得自己说话也变得幼稚,为了能够套取更多实质性的内容,也只能配合下去,至少这样的陆怀云要可爱多了,和别人明争暗斗,是种享受,跟弟弟钩心斗角,是种悲剧。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低估了陆怀云的心机,他不在乎的事一辈子都不在乎,他在乎的事不到黄河绝不死心。“她脑子里总有很多奇异的想法,和她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看清这个世界,童话是黑色的,爱情是空心的,亲人是冷血的。”男人声音充满了陶醉的笑意,“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给我讲的那个故事。两个兄弟相依为命,哥哥对弟弟很好,其实他只是愧疚而已,因为是他杀死了他们共同的母亲……” 听到后面,陆景浩惊出一身冷汗,这到底是一个单纯的故事还是某种意有所指,对此时此刻思绪有些混乱的他来说,无法立刻分清。如果这事暴露,他将失去所有既定的资格,弟弟对他的信任和感情也会全毁,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勉强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挂掉了电话,胸口溢满浓浓的心悸。 开会时,陆景浩有些漫不经心。 “陆总,你可知道最近有人收购欧创的股票?”严飞熊斜着眼,亲自问了他一句。虽然他搞不懂商业上的东西,可至少也有知好歹的常识。 “当初是你建议我成立股份制公司,说是为了公司将来的发展着想。后来你说上市,我也没没反对,我一直都那么信任你……” “大哥,你不要紧张,”陆景浩还没完全收心,口气有丁点随意,他点上一支烟说,“搞股票只是一种投资,人家愿意下咱们的单,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没人炒股,股市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如果没人大量买进,股票又怎么会疯涨?你我又如何从中收益?” 天狼会会长没什么文化,在利益上却是心如明镜:“那人已经购进欧创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难道你不怕他把欧创收购了,变成自己的公司?” 陆景浩哈哈笑了两声:“大哥你言重了,欧创是什么背景,他敢收购吗?就算他收购过去,岂又懂得经营?好吧,假如他就是奔着收购的目的来的,他全家的命不要了吗?” 严飞熊没说话,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这个人是谁?约出来和他谈一下。有问题就要解决嘛,他又不能收购,买这么多股票干啥?何必闹得人心惶惶,让整个天狼会误会他?” 负责调查此事的小弟吞吞吐吐,像是喉咙里卡着痰般怪声怪气地说:“调查倒是调查出来了,呃,这个人……这位先生,他姓陆……” “景浩啊,这个姓陆的不会是你吧?”严飞熊打趣般笑着说,这个笑话大概很好笑,大家也跟着笑起来了。 第44章 战役结束 陆景浩深深地连吸了几口烟,好似处在飘飘然的梦中:“你又怎么觉得,他不会是我?” 严飞熊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其他人也随之肃色,仿佛在饮酒作乐的营地中突然出现了刺客,刚才还好好的兄弟转眼就成了叛徒,让人目瞪口呆、垂首顿足。 “难道你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严飞熊气势汹汹地指着他说,“你全家人的命不要了么?!” 不等陆景浩说话,那人就猛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杯打翻在地:“吃里爬外的狗东西,谁让你们随意卖掉自己的股份的?你们没见过钱是不是?这几年老子给你们的还不够多吗?!” 吼声刚落,就有一群手持枪械的人闯了进来,有的指着几个股东的脑袋,大多数瞄准了陆景浩的身体。 “严飞熊,你当我是吓大的?!”陆景浩跷着高高的二郎腿,整个人几乎仰躺在软椅上对着天狼会的老大说,“我本来想让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到退休,可谁叫你闲得蛋疼要把事情捅出来?我炒自己的股票难道还犯法了?他们把股份卖给我,难道是我像你现在一样拿枪去逼他们的?!” 严飞熊神色冷硬,不为所动,以重重的口气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陆景浩,你没有错!你可以这么干!只要付出代价就行了!一切都是公平的!” 陆景浩懒懒地笑了,无奈甚至有些好笑地说:“大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要付出代价的不是我,而是你,知道么?” 这话就像一个暗号,只听不远处传来响亮的脚步声,听上去来者无数,蜂涌的人群很快就把整个办公室包围了。 一个股东冷不丁地开腔了:“里三层外三层围在这么小个地方干嘛呢?想同归于尽是不?!” 终于有个人肯站出来说话,严飞熊的心里正要为此而欢呼,就看见对方转过头对他说:“大哥啊,你都五十岁了,打打杀杀几十年了,也该歇歇了,那些麻烦事、辛苦活,拿给年轻人去操心不好么?我还想提前养老,却苦恼没这个机会呢。你早走也是走,晚退也是退,何必跟陆总和咱们几个过不去呢?你毕竟是天狼会的老大,谁会亏待你?就算索要几百上千万,都是应该的,大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足了给你,你躺在床上听听音乐,搂着美人环游世界,照样拿不菲的退休工资,何乐而不为?你为天狼会奉献了大半生却最终被它取了性命,莫非这才是你想要的结局?” 墙倒众人推,那些股东纷纷点头,还指责他的暴力:“是啊是啊,熊老大你也不是一般的人,不一般的人都视急流勇退为明智之举,我们记着你的恩德,陆总也对你满怀敬意,公司愿意为你养老送终,换个帮派,哪有这么好的事?” 严飞熊气得咬牙切齿,看来陆景浩早有准备,已经腐蚀了自己的所有势力,这家伙现在是如日中天,为他撑腰的人就像是虱子一样数也数不清,总之一句话,他不认输不行。 陆景浩扭头看向他:“让我主持大局,让欧创好好发展一下,这话可是你说 分卷阅读39 的。你不退位让贤,你让我怎么能甩开膀子接下这仇大苦深的活儿?我也不容易啊,为了公司,我熬白了多少头发,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严飞熊闭上了眼,脸上的煞气慢慢消退,只听他抖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陆景浩,算你狠!但你不要忘了,我才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依我的功劳和身份,我应该得多少,需不需要请个律师和你算一算?” “大哥啊,我是开公司,不是开银行,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就好。公司的资金全被你抽去了,以后还怎么给你养老,目光长远才是正道。” 通过这件事,严飞熊明白了个道理,这人,必须得有真本事。从他当老大那天起,就没有费过心思去培植一股对自己死忠的势力。他觉得能够玩转人心,利用别人就行。就像刘备,轻轻松松哭一嗓子,就能驱使那些野心勃勃的大将军为自己效命。还有三国那个孙权,懂得制衡就行,所以他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牢牢牵制住手下,让他们斗得不可开交,自己则见风使舵,坐收渔利,这样不是很好吗?不料这个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精绝无比的战术还是让自己翻船了。 而陆景浩赢在哪里?不是他足够聪明,而是足够清醒。他既不盲从大哥,也不轻信小弟。很多小弟,为了得到大哥的赏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频频牺牲自己的底线,唯恐大哥不把自己当回事。大哥则利用对方这种心理,指挥他往自己需要的方向拼杀,就算那是个火坑,也让他照跳不误,小弟还对他感恩戴德,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一个蠢字了得。而有些大哥过于信任自己的小弟,对其推心置腹,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也是傻得惨不忍睹的典例。 人终归得靠自己。别老是眼巴巴地仰望着别人的施舍和垂青。机会是创造的,道路是杀出来的,事业是建立起来的,而不是背靠大树等着天上掉下馅饼。 他之所以能赢是因为他绝不会让别人赢,这样自己才会多一分赢的可能性。他之所以不会输,因为他会让别人输,如此自己才会站在输的对面。 第45章 回忆往事 他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出手,可谁叫那人主动踩了地雷。他还急着解决和弟弟之间的信任危机,不如顺水推舟,隐瞒已经没有了必要性。 严飞熊退位之后,陆景浩当上了天狼会老大。并让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名字是如此地脍炙人口。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何况是一个心怀大志的男人呢。他没有权力不站在顶峰。 尽说高处不胜寒的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既然有站在高处的能力,又为何不能抵御区区寒风? 但是真正打击到他并非是没有朋友的寒冷,也不是变本加厉的暗算,更不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虎视眈眈。 而是心中最尊贵的那份情义的离世。那份记挂和想念的不再。 当他掀开那块石头,看见上面的内容,不由彻底愕然。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他死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就像回到曾经无法想象的痛苦和不堪。 天依然那么蓝,云依然那么好,那个人的悄然消逝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独独撞破了他的心扉,让他痛得直直堕到了地狱,落进了苦海。 带血的热泪从崩裂的地表呼啦一下就蔓延了上来…… 可能你不会想到,陆景浩这个名字曾经比蝼蚁还要卑微。 按道理来说,早熟是一件好事,但早熟让他更早地接触到悲伤和痛苦。可又由于太过年轻,他根本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如同行尸走肉。 家庭不和让他失去了本该有的美好童年,身体的畸形让他完全看不见未来,只觉得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光怪陆离地腐烂,向人展示自己的伤口有多么地五彩斑斓。 他甚至想到了死。自尊心是一面镜子。他的生命将被镜片的锋利狠狠划开。 就在他心灰意懒,即将奔赴黄泉之时,出现了一个邻家男孩。 男孩关心他,安慰他,和他一起玩耍,好比贴身的小棉袄,温暖的洋娃娃,替他洗去了他那个年龄不该有的阴沉和绝望,伴他一点点地长大。 从此他成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就像一个得了白血病的绝症病人,需要从他那里不断地移植骨髓,才能够妥善地生存。他依靠他,信任他,真切以为跟着他,就是一辈子。 他无法跨越的那道障碍在男孩的开导下也变成了应该感谢上天赐予自己的灾难。他这才慢慢正视了自己的缺陷,像个男人一样真正地站了起来。再不要死要活,怨天尤人。 二十岁的时候,他们一起加入了黑社会。他们追求的不是有文化,三观正,而是一种安全感和刺激感。安全感是必须品,毕竟两人的出身是那么低微,又没有知性的家人,唯有自寻出路,才能换个活法。光有安全感是不够的,还得有股冲劲,刺激感才能带来他所缺乏的男儿魂。视野越宽广,手中就握得越多,手中握得越多,身体的畸形也就不足为惧了。所以他加入了黑社会,义无反顾,他要和他一起大踏步地往前走,前面不是死亡就是新生。 但是加入黑社会后,两人之间便不再那么和睦。每个人对接触的事物有着不同的理解,他和他大体相同但终究不同,因而产生分歧是难免的。何况二十岁的人已经不是少年了,第二性征完全成熟,这也是彼此不再亲密的原因。再好的关系,也要避嫌。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子。但是跟那人不同,他是有底线的。你救了一个女人的命,就要她嫁给你,这合适?你拯救了全世界,要全世界的人都俯首称奴,这能行?那段时间他真的很纠结,加之压力又大,隐藏很久的精神疾病有抬头的趋势。 在这种状态下,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对于天狼会说,这个错误是非常严重的。后来是他把责任全揽了,被开除会籍时,他说:我本来可以比你发展得更好,但是我放不下你,除了你这块心头肉我并不在乎别的。而你却对我忌讳如深,我的心在滴血。我要离开了,你要保重自己。然而在我离开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是怎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强者。 后来,他去了黑虎堂便再没了消息。自己不放心,便安排了个卧底去一探虚实。没想到这一去,竟是遥遥无期,十几年来都没见上他一面。也许是他没有勇气,也许是他不敢有多的牵扯。不管是他,还是自己,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哪还能像从前一样两小无猜,如同碎掉的玉石再拼在一起。 大颗大颗的泪从 分卷阅读40 男人眼里掉了出来,他颤抖着手慢慢擦去。不知是多少年前,有一个小孩,孤独站在街头,布褛褴衫,眼睛像两枚烂桃,总是哭花着脸,一无所有,无望地不知该向谁乞怜。十几年过去,他拥有了一切,然后这虚浮的一切的核心,陡然碎了一地。哪怕他就像是无助的小孩那般去拾捡也捡不回来那一片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只有自己的真心。 好半天,陆景浩才从巨大的悲恸里缓过来。他不再哭泣。而是翻到纸条的背面。此刻他的脸上没有脆弱,只有杀气。天地都为之动容的杀气。 背后写着:他死在曲波鸿手里。 第46章 酒后乱性 激H~~~~~ 当晚,陆景浩就去了酒吧,干什么?买醉。 他必须一醉,必须一醉。没有这稀里糊涂、醉生梦死的一晚,就无法接上断掉的昨天和明日。 可就算接上了,犹如胶卷一般重重叠叠悠悠长长的生命画卷,有一处仍旧是不堪回首的灰色。就如治愈的断臂,一碰见雨天,仍会隐隐作疼,无药可治。 虽然他早就过了因为外表而自卑、因为没钱而自损、因为没爱而自怜的青葱般的年岁,但是这血淋漓的一刀他依然是承受不起。他早就看淡看透把一切看得那么无所谓,可还是无法抵御这个噩耗的近在咫尺。 他不能爱,不愿爱,不在乎爱,但不代表他不能痛,不会痛,总有一分痛,会深入骨髓。 他可以选择忘记,选择忽略,把那个人的存在从记忆中抹去,但他抹不掉两人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曾经。 他有成为一个冷血的人的必要,也有把心肺摘去的资格,他已经强大得无所畏惧,跟操纵命运的那只手并驾齐驱,但是那个人,永远都是他甘愿正视的软肋。 这一切致使他毫无形象地伏在吧台上,拼命喝酒。 当酒喝得断了肠,也就成了甘酿。 待他喝得入了梦,就再也感不到悲伤。 如果一醉不醒,岂非更好?但酒是狡猾的东西,它狠狠地安慰你,却比任何人都无情。你终究会清醒,面对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世界,再无力抓住哪怕一丝带来遗忘的梦境。 旁边一个衣着性感的酒吧女郎频频朝他投来混杂着情欲的目光,如果把这个顶级身材的帅哥搞上床,怕会永生难忘。 不远处一个穿着时髦的白领也不住偷偷瞧他,这么英俊一个男人,是在为什么借酒消愁?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挪到了醉汉的左右,挑衅地互瞪了一眼,正欲各显神通,一只手搭在了那人的肩上。 “请让一让。”这名清俊的男子向她们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陆景浩,用温柔得几乎让人头皮发麻的语气说:“今天是怎么了,喝这么多?” 男人肩上那只手往下滑去,将令无数牛郎艳羡的蜂腰揽住:“别喝了,跟我回家,行么?” 陆景浩满脸通红,眼角挂着呛出来的泪痕,除了胡乱摆头,手紧紧攥着酒杯,重复往嘴里灌酒,便没其他的反应了,显然是醉得深了。 薛平光也看出来了,他搂着男人,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慢慢引导他往外走。如果陆景浩是盲人,自己又何不能当导盲犬呢? 两人消失以后,妓女和白领仍在较劲。一个瞧不起妓女的身份,一个充满鄙夷,觉得对方是个自恃清高的矫情女人。可能她们永远想不到,自己争夺的男人正与另外一个男人翻云覆雨,比妓女在床上更大胆更风骚,也比白领在床上更缠绵更悱恻。对于他,她们没有想望的份,只有自愧不如的份。 不仅她们想不到,连薛平光也想不到,那人会这般热情如火,刚进酒店房间就脱了个一丝不挂,穷凶恶极地朝他扑来,恨不得把他的衣服扯成灰。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就一个提臀,大刺刺地坐在了他的身上,握着他的分身便迫不及待地往下坐去,囫囵吞枣般地,一口气吞到了底。 “啊——”薛平光就像被一块巨石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身上,那脆弱又昂扬的小兄弟跟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好不了哪儿去。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快感将他鞭挞得体无完肤,一瞬间便尝遍了沦为阶下囚和座上宾的滋味。 “你不要这样……”青年鼓着腮子,如同被戳到了死穴,艰难又恐惧地喘着气,眼前的暴徒让他不知所措,弄不清是该投降还是该反击。 陆景浩被酒精侵蚀得没有了一点意识,他已经不是那个豪气干云又分寸尽显的黑道大哥,也不是让人永远看不懂是进攻还是防守的精明商人。他只是一头急需发泄的困兽,他需要一种直接又痛快的方式来舔去心中的伤痕。 “不要、不要离开我,你回来、回来行吗……”陆景浩紧紧地抱着把他拎出酒吧的男人,不管是熟悉和陌生,都无法阻止,他一次又一次朝那根硬物的下坠,一次一次地让它进到最里进到最深,一次次地被快乐撕开被痛苦亲吻,一次次地被激烈的性爱洗刷到看见上帝目睹了神…… 痛,怎么可以那么痛,恨,又怎么可以那么恨?他被两种情绪团团包围,既找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出路。更看不见解脱那道门。只有在疯狂中宰取那一点点安慰…… “景浩,你这样会弄伤自己,停下来……”薛平光非常担忧他的身体,可是见到他那种生死离别一样的神情也只有放纵他去,“慢慢来,行吗,我不会走的……” 陆景浩就像失控了的电动玩具,骑在他身上甚是用力和夸张地起伏,一边忘我地翩翩起舞,一边毫无章法又颇为生涩地狂吻着他的脸他的额,薛平光的脸瞬间红透了,就像猴子的屁股,可能猴子的屁股也要比他此刻这张脸要体面许多。 “你不是想要吗?我给、给你还不行吗……”男人紧紧贴着他的耳根,痛苦无比又后悔无比,最后豁出去一般地动得更凶,仿佛要献出自己的一切,只为让他得到酣畅淋漓、不枉此生的享受。 第47章 逗比攻的投诉 激H~~~~~~ 薛平光再隐忍,慢慢也有了情欲。在他阳具上拼命折腾的男人一起一伏、汗水飞洒的每个瞬间,都让他产生在驾驭一匹烈马的错觉。而且还是这匹烈马强迫自己驾驭它。源源不断的快感就像被注入了一股微妙的血液,变得生动,犹如两人创造出来的活的东西,火辣又诡异,坦荡又诡谲,而不是单纯的浅显的转瞬即逝的神经反射出的感知。 何况对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他有饱满的胸肌,结实的腹部,胸肌上的乳头好似广漠平原上 分卷阅读41 的一点红,让人爱不释手,总是随着他的动作淘气地上下晃动,想看又看不清,想够又够不着。而下面的腹肌就像风琴那般循序有致地缓开紧缩,犹如要溢出激情四射的音乐,肚脐下那片森林中,挺立的男根好似远古令人敬畏的神秘图腾。不免让他神迷目眩,心神迭荡。 这无疑是一副完美的躯壳。藏在躯壳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击出的雷鸣更令人心驰神往,回味无穷。他外在的美好,尽在眼底。他内在的深邃,却无迹可寻。特别是吞吐着自己的花穴,那是日月精华的象征。紧致、湿热、媚肉一层裹着一层,那个地方象征着堕落,又标志着占有,让探索它的人,喜怒哀乐层出不穷,在这犹如时光的隧道里突破了极限又深深地感到迷惑。 终于,身上的人累了,大汗淋漓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涌动着热血的身体还叫嚣着不够。薛平光感到了,感觉到的同时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搂着他汗湿的腰试探地缓慢地上顶。他喜欢这个体位,要不是陆景浩喝醉了酒,就是一百年,这个体位也不会问世。 青年调整了下姿势,好似建楼先打下地基,他渴望情趣地蹂躏这口放下矜持的软穴。便轻轻地往不断分泌着淫液的肉洞里顶弄。每一下都擦过充血的花瓣,没有令它们失望地,爱屋及乌地给予它们顺理成章的安抚,每一下都戳着柔韧的果肉,嗷嗷待哺的阳具尝到蜜汁,就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变成了孙悟空手中的擎天柱。 “呜……啊……啊……”陆景浩半睁着眼,张着流着唾液的嘴,用低沉性感的嗓子呻吟着。这美妙的声音就连天堂的号角也无法比拟。薛平光彻底动情了,越操越有感觉,手不住在他紧绷的腿根上抚摸,另一只手则在那吐着珍珠的龟头上重重捏弄着,手上是各个角度,分身也是各个角度,完全将他滋润到酴醾了。 “呃……呜……”这样温和的起伏要比在浪尖上撒野强多了,显然那人很是受用,爽得连一向苛刻的眉眼都酥了,他难以自持地吟哦着,一会儿仰起脸,一会儿低下头,当他低下头的时候,薛平光会凑过去,与他窃窃私语般吻他的嘴角,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不会走,会永远将他抱在怀中,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一颗泪珠从男人眼角滑下,薛平光只觉得自己那颗心都要化了去。他的心裂开了,又合拢,将这滴泪,永远地收藏和包裹。这无疑是最美好的时刻,就像即将逝去的跨年夜,令人悲伤,但更多的是喜庆。这么多人当中,你是你,我是我,当转动的年轮触动命运的那一刻,才有了根本不被彼此注意的擦肩而过。要这么抱在一起永生永世,上天会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呢? 又有什么样的密码要他寻觅,开启这沉寂千年的潘多拉魔盒? 陆景浩达到高潮后,被那人依依不舍地放在了床上,他的一身汗液被擦干,他的一身痛苦被掩盖。薛平光近距离地痴痴地看着他,看得眼睛都花了,才伸出手,十分耐心地抹平他皱着的眉头。灯熄灭的那一刻,你是否听见童话的脚步声? 早上他从浴室里出来,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泛红的眼眶、苍白的脸色、木讷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一觉醒来发现家破人亡的佯装坚强的孩子。无意识地表露着平静的哀伤和淡漠的绝望。 薛平光的心揪了一下,过去向他问好:“醒了?想吃点什么?” 陆景浩没开腔,甚至动也没动一下,只是睁着眼,好比不相信会被人看见的亡魂一样。 见状,青年坐在了他身旁,表情有点严肃地说:“你知道你昨天干了什么?!” 他仰起脸,脸上挂着失去贞洁的痛苦和被人玩弄了的骄傲的奇葩装逼相:“你强奸了我!你就这样硬生生地折断了一支最绚丽最娇嫩的祖国的花朵!” 面前的身体抖了一下,显然被他万分愤慨的口气和黯然销魂的比喻给刺激到了。 “你不要狡辩,”说着青年竟解开皮带,脱下裤子,捞起自己的兄弟呈堂供证般拿给他看:“都肿成一根胡萝卜了,你说怎么办?” 陆景浩像高潮那般痉挛几下,终于恢复知觉朝他转过脸:“多少钱一斤?我给。” 见他终于有了原先的几分神气,薛平光才稍微宽心:“你知道吗,昨晚有多么激烈?床都差点被你弄垮了!服务员来敲了几次门,都被你吼了回去,你一边奸淫我,还一边嚣张地大叫着‘我今天就是要干死你’!” 他假装抹了把泪:“至于吗?我不就是比你年轻点英俊点坚挺一点吗?而且我有病啊。我患有严重的好人症,所以就不投诉你强奸五好青年的行径了。” 陆景浩抿着嘴,终于些微地破涕而笑:“五好青年怎么了?五好青年就能装吗?五好青年还不是被老子弄成这样了,有种你打我啊!” 对方横霸一方的口气让青年迷恋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不瞒你说,我昨天真打了你。我用我的鸡鸡敲打了你的咪咪,亲爱的,你是否对这黄暴的一段还存有记忆?” 第48章 开了一阵玩笑后,薛平光出了门去给他买了一袋包子。 “这家包子店非常出名,你尝尝味道。”青年拿了个包子递给他,又把打来的豆浆推到他面前。 陆景浩没有动,只是看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才醒来的时候,被那人插科打诨一番,他压根没记起两人之间曾好几次交手。按理来说,对方再度出现,自己该堤防才是。可他的态度是那么自然,让自己分不清他是真的毫不介怀还是另有打算。 薛平光也揣摩到了他此刻的思维,正好接到了电话,挂掉电话他便笑着说:“我不能在外面停留得太久,该回去了。房间我订了三天,你休息好了再退掉。” 就在他走出去正要关上门时,里面忽然传来杯子打翻的响动。 他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探回了身子,恰好看见男人披着半边被子的身体倾斜着,正努力伸出手去够地毯上的玻璃杯,可始终差一点,平时呼风唤雨,如今却为这区区小事犯难的他看上去颇为孤单和可怜。 薛平光叹了口气,回到了房间里,听见动静,陆景浩缓缓抬起眼睛,当四目相对时,某人再一次中了丘比特箭,他的心已经插满了这样的箭,可只要自己心意不改,哪怕千疮百孔,也想多插上几支。 “你回来干什么?” 陆景浩的脑子正飞速运转着,不过从脸上看不出动心思的痕迹。他是个老江湖,越是在一些微妙的时刻,越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分卷阅读42 薛平光没有发现,他宁愿去发现男人心中可能对自己存有的一丝丝感情,也不愿去发掘藏得至深至绝的那些利用和欺骗。对于爱情,可能会有一百种评论,每种评论都有一定的道理。人们都说,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同样如此,也不能为了爱而去爱。为了得到,付出再多,也不过如此。 青年默不作声,清理着地毯上那片狼藉,又捡起盛豆奶的杯子,洗干净放到一边。出来时感觉他的脸色很不好,便伸出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陆景浩低着眉,也不看他,那只手伸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躲了下。可终究还是像两人的孽缘一样,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男人的手很温暖,暖得不真实。谁都无法拒绝别人的关怀,人的欲望有两种,一种清淡,一种浓烈。感情这种东西,游弋在清淡和浓烈之间,所以不好把握。 “你发烧了。等我,我去给你买药。”薛平光探到这个事实后,表情微微变了。这种变化是因为对他的重视和担忧。真真切切,毫不矫揉造作。陆景浩心中有点乱,他的生活向来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累赘,走在山川,行在大海,无需情,无需爱,哪怕血腥,但终归洒脱,可如今为了利益,却要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看尽他的真情,他的惆怅,他的零零种种,同时把自己所有的秘密也交出去了,昨晚还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这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本来彼此不分伯仲,甚至自己略占了上风。转眼处境不同,两人的地位不由颠倒了。曾经躺在床上的是薛平光,而自己站在旁边对他施舍,冷嘲热讽,偏偏那人以德报怨,对生病的他嘘寒问暖,唯恐没把他照顾好似的。这让他特别难受。有些地方他不如薛平光,实话实说。他心胸狭隘,瑕疵必报,要算也只能算个枭雄。而且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他就站在枪林之中,箭雨之下,容不得他心地仁厚。那人再好,也只能是自己的头号敌人,和随时都会失去控制的盟友。 青年离开后,陆景浩挣扎着起身,取来避孕套。做好之后,又将套子放回了原处。 薛平光一直陪着他,陪了他整天,电话也响了一整天,他干脆关了机,关机没多久,陆景浩最讨厌看到的那张嘴脸就找上门来了。 “少爷,你答应只出来一天的,时间过了,你必须跟我回去。” 陆景浩正在睡觉,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刀疤男,闪烁着异样的目光,格外扎眼。 青年的脸色很难看,说话也自然不好听:“谁叫你进来的?” 严世成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挂着不削的表情,仿佛在质疑一个黑道大哥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卖弄风骚像什么样子? 被如此小瞧的陆景浩显然很不爽,他点起一根烟,带着嘲讽意味地说了句:“主子的话你听不懂?就连一条狗也比你好使。” 严世成听了,顿时双目圆睁,向来炙手可热、特种兵出身的他什么时候听过这样污蔑他自尊的口气?可碍于少爷在,不便发作,便恶毒地瞪了他一眼。 那人摔门而去后,薛平光心情很不好地说:“我得走了。” 陆景浩咬着烟蒂,盯着他垂头丧气的背影好一阵,忽然说:“这么晚了,过了夜再走。” 本以为他是想自己留下来照顾他,不料男人竟像一条孔武有力的蟒蛇于他背脊蜿蜒而上,来到耳边的嗓音分明带着些蛊惑:“咱们的家不是还没装修好吗?要回去,也得到时候再说吧。” 第49章 变相的强暴 激H~~~ 男人探出来的身体什么都没穿,赤条条的,散发着的光泽就像美杜莎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薛平光有些慌乱,好比碰见大灰狼不知往哪儿躲的小兔子,看得对方一脸笑意。 “你、你还在发烧……”他也感到了对方有那个意思,不过一天之前两人才轰轰烈烈地做过,再来的话怕他的身体消受不起。 “我是个男人,怎么会在乎这点小病?”陆景浩尽情取笑着他临阵逃脱的样子,“还是怕我辣手催花,再一次强奸你?” 薛平光脸上出现的那抹红直直蔓延到耳根,面上是一种让人恨不得狠狠蹂躏的无辜和纯情:“我那个、那个还肿着……” 陆景浩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按灭在烟缸里,眉头皱成看他不顺眼的川字:“老子想让它肿得更厉害,你有意见?” 这,这是不是调情?调情也这么有个性,青年只觉脸红心跳,仿佛冥冥之中又处男了一次。 “不行,我得回去……”虽然进入对方身体这件事绝对让他乐此不疲,但他有些害怕这段无法善了的岌岌可危的关系。犹如走钢丝,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万丈悬崖,粉身碎骨,无法超生。何况面对他时,陆景浩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诱惑里混杂了太多的东西,砒霜毒药,言之不尽,所以他反复迟疑,不知做出何种选择,才能保全他求之不得、若即若离的那份情义。 “忸忸怩怩的,你还像个男人吗?” 那人再度发出了令人心醉又心碎的邀请,薛平光正天人交战,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他内裤中并不那么淡定的小弟弟。 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举动,陆景浩也觉得十分恶心。但他现在是在办一件正事,再怎么也得忍,便将身子伏了上去:“你他妈……给不给?!” 两人很诡异地对峙着,陆景浩向上翻着的眼仁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薛平光尴尬得不行,如果妈妈在,他绝逼会扑在妈妈怀里,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嘤嘤哭泣。 “我……我……” 男人和他拉开距离,掀开空调被,当着他的面张开了双腿,腿间的景色一览无余,高耸的阳具,鼓鼓的阴囊,以及阴囊下缓缓波动着的花形。 青年不禁咽了咽口水,瞬间脑残得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快点,我很冷。”偏偏摆出这副吓死人不偿命的淫荡姿势的健硕男子露着沉稳淡然的神情,器宇轩昂得要死,没有当场爆炸就算好的了,他又怎能不硬?待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扑了过去,将那副妙不可言的躯体压在了身下,像一只发情的野狗般裤子都没脱就嵌入男人的腿间耸动着下身。 陆景浩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就像一只庞大的猫科动物高冷地瞅着他,不知是在赞赏他萌哒哒的丑态还是在心里怒骂。 “额,对不起……”薛平光很是尴尬,被男人讽刺的目光笼罩着,宽衣解带时都有些底气不足,只有双腿间的小弟仍然顶着帐篷,不惧任何嘲笑地高耸入云,就是天上的大雁 分卷阅读43 也照样捅下来,何况一口屁大点的小穴?输脸不输气势,哪像大哥那么孬种? 随着他脱裤子的动作,陆景浩把腿张得更开了,像是在催促,殷红的花穴气吐芳兰般一开一合,前面的旗帜也升得更高了,向下巴望着那根肉棍的出土。 青年心中火烧火燎,可越急越是出笨,怕对方久等,他伸出手去,摸上眼前娇俏的花瓣,指头钻进花瓣中对着花蒂打着圆按揉,转而又触上被双腿拉开的椭圆形的肉口,陆景浩嘶了一声,猛地甩过头,如果刚才的姿势是情色的诱惑,现在完全算得上任人宰割,那人简直要脑冲血了,手指在外面弄了几下就插了进去,无头苍蝇似地在里面不住地捅。 “呃……”陆景浩在呻吟的第一声就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在这个角度,他可以直视自己的淫乱直逼和西门庆苟且的潘金莲,那毫无遮拦的景象让他感到极度羞耻。和对方做爱,他很少有胆怯的时候,大气得没有多余的情绪,毕竟是坦坦荡荡的各取所需。但是今天开始,竟有些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又一言难尽。 即便饥渴难耐,薛平光也没忘记取出套子。 还没理清心头的思绪,对方粗壮的分身就撬开花口快速揉了进来。陆景浩为他日益提升的性功能感到吃惊。他下面本来没有那么大的,可是经过缩阴后的甬道的过分刺激,一次比一次勃得更粗,将他那里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插进去一半,青年拿来个枕头塞到他的腰底,然后抓住他的腰往上一提,就把整根阳具灌了进去。陆景浩天生不是雌伏的料,下意识想反抗,却被捉住手,身体被深深地压进被褥里。由于花道太紧,压着他的人不得不大幅度地晃腰来保持自己能够有在里面来去自如的能力,陆景浩被掰开的腿间只看得见捣鼓得热火朝天的铁棒,不断地直来直去。拉出来的肉,塞进去的水全都体现在这旖旎的风景里,也随时都能捕捉到惯性之下的分身魄力十足地彻底捅开花穴,被花穴一口吞吃又瞬间吐出兼之淫水四溅的精彩瞬间。 陆景浩被插得无法呼吸,来自脆弱和敏感之处的重重鞭挞几乎乱了他的心率,随着男人的节奏摇晃,为他赐予的快感颤抖,似乎成了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他瘫软着的身子,化作了滋润对方的春泥,被操得不需强迫,双腿便无意识地大开,花瓣皱成了一团,穴口几乎不成形,粉红的阴部变成了成熟的暗红,淫靡的气息在越来越激烈的交合中膨胀得麻痹神经,薛平光就像是发了狂,不断将利剑一般的昂扬往里送。积蓄的精液量几乎要涨开冲锋陷阵的龟头,避孕套也像要在无休止的凶狠摩擦中起了火。 第50章 睡哥迟早是要还的 H~~ 突然之间,陆景浩猛地挣脱了他的禁锢,往后挪着屁股的同时,腿根剧烈地抽搐,他拼命挺着胸膛,像是体内有一股要破壳而出的力量,然后瘫倒在床,穴口溢出一股浓稠的粘液,如同羊水一般湿透了床单。 薛平光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他如此,才知道原来他是高潮了。 那人大口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重又张开了腿,腿间沾着雨露的花朵献媚般盛放的姿态,让薛平光蠢蠢欲动的分身又翘了起来。 “再、再来……”陆景浩半眯着眼,头上热汗滚滚,就是一息尚存的疲态也是那么完美而性感,目光精明又不乏慵懒,见状,青年差点晕倒在他怀中,穷其一生他也没见过这般可怕又可人的挑逗。 薛平光四肢并用地爬了过去,像小孩子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甜品将他紧紧抱在了怀中。龟头往那里塞了半天,才找到又恢复紧致的肉孔,孔里还淌着潺潺细流,硕大的阳具好比顺水推舟,一下就滑进去了。一种坐云霄飞车的晕眩感袭来,只觉得幸福、快乐、舒爽一切美好的名词众星捧月般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啊……”对方插进来的时候,陆景浩替他发出了沉沉的低吼,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但仍旧难以抵御这全方位的进攻,刚平静下来的欲海再度大浪滔天,强迫他在狂风暴雨中半窒息半疯狂地沉浮。 薛平光急切地在他穴里探索,直直洞穿他的甬道的硬物犹如他的内核那般精锐冷酷,只有他的表情还保持着平时的天真和温柔。那条身躯暴涨的长龙不止一次挤入狭隘的穴口,一口气进到最深,也不止一次折腾出‘啪啪啪’的响动跟绞吸着自己的媚肉凶猛地搏杀着,擦出的质感是那么厚重,挑起的热浪是那样沸腾,陆景浩几乎是咬着牙关在承受,他的脸格外苍白,又因为情欲对他频繁地挑衅,而白里透红,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他却没有制止对方凶悍得像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糊满粘液的男根揉弄了几下红肿的穴口,圆圆的柱身在湿濡的挤压声中撑开甬道,灌入之后以密集的频率小幅度地抽插着,难耐的陆景浩刚要撑起身子,那霸道的玩意忽地又改变了角度,往他敏感的G点不停地冲刺,他差点被刺激得尿了,赶忙闭上双腿,再不让他这样无法无天地弄。薛平光正在兴头上,哪容他跟自己打太极,用力掰开阻碍自己的肢体,一个猛然挺身,阴囊把花瓣都挤扁了,将即将射精的肉棒最大限度地插进了甬道内,直抵泪流满面的花心又是好一阵肆意地研磨。 陆景浩摇晃着头,手推拒着他的肩膀,双眼一片朦胧,唯一剩下的半分锐气也被对方的重重一击给拍得魂飞破散了。他万分煎熬,像处于割舌挖眼的极刑里,叫也叫不出,看也看不见,体内被一件不知疲惫的刑具翻搅得七零八碎,这无疑是一种让人从身到心都感到恐惧的凌迟,他只是不甘示弱,不愿意求饶罢了,要不然早就昏了过去,可谁又叫他自不量力,自讨苦吃呢? 达到高潮,射出的精液把避孕套装得满满的薛平光这才清醒过来,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赶忙撤出他的身体,急急忙忙给他倒了杯热水。 陆景浩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刘海将额头贴得满实满载,半垂着一片萧瑟的眼帘,虚弱地微蜷在床上,勉强掩住自己几乎被操烂了的私处,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分惨痛的尊严。 “你可以走了。”他动了动嘴唇,冷冰冰地说。 薛平光倍感诧异,刚才两人还紧紧结合在一块儿,热情似火,高潮的余韵尚未完全过去,他就说出了这般无情的话语,良辰美景的这盆冷水也泼得太不地道了! “亲爱的,你生气了吗?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失控。但我真的太想要你了。”父亲已经找到了他,他已经不再是个自由人了,与他心中的爱,随时都可能诀别 分卷阅读44 。这种心情,陆景浩自然不能了解。 “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这么大个人非要装得像小孩一样天真浪漫、纯洁无暇有意思么?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陆景浩狠狠扯过被子遮住赤裸的身体,嘴上没好气地说。 他的心情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薛平光同样也不能了解。当他为温饱发愁时,那人只是在想考哪所大学,一等大学像排在他面前的婊子供他选择。当他为生死挣扎时,那人想的是怎么才能活得更愉快更舒适,就算他踏着别人的尸骨走到了众人艳羡的高处,但他仍旧摆脱不了肉体上令人鄙夷的残缺。他不是没有本事和薛平光平分秋色,也不是没有能力超越他,但是不管他付出多少代价,始终还是要低人一等。这赤裸裸的不公,是他无法容忍的。 “我、我没有装!”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薛平光有些急了,“我对你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韩市长和你是什么关系?”没关系会突然改变主意? “韩市长?不知道,”青年难堪地笑了笑:“我怎么会认识他?” “还有那个军医,难道他不是你指使的?”若不是他绝对把名字倒着写! “哪个军医,能说明白点吗?” “你们串通好了来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本来这事还不是提及的时候,但最近遇到太多麻烦了,他完全没有心情去保持自己固有的风度,慎密的心思也彻底瓦解了。这两天又被他压在床上这样做那样做,一腔闷气终是忍不住泻出。 面对他越来越明显的兴师问罪的口气,被逼得退无可退的薛平光只好息事宁人地说:“我真的跟他们不熟,他们认不认识我,那我就不知道了。匹夫无罪怀璧自罪。你应该懂得。” 青年快速穿上衣服,在套上袖子的时候本已痊愈的枪伤突地一痛,他神色暗了暗,打开门就往外走。 第51章 干了曲老虎 人一生,谈过最长的恋爱,是自恋;人一生,度过最灿烂的时光,是自焚。 ===== 两个月后 “大哥,我有没听错?你刚才说,你要杀了曲波鸿?”小白从没一次这么怀疑过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要干了他!”陆景浩叼着烟,笃定而又强势地说。 “不是吧?你做了十几年的黑社会,应该十分清楚他的底细吧。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两个天狼会也休想动得了他。”有关于帮派的生死存亡,小白可是铆足了力气劝说他,“咱们公司上市,且能够运转得这么好,来得容易吗?你付出这么多,坐上了该坐的位置上,也不轻松吧?就算要扩张势力,也不用这么急吧,大家愿意跟着你,是希望过上更好的日子,如果好日子还没过上,就逼着他们上前线,这负责任吗?你最应该明白,龙争虎斗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好高骛远,非要去做这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陆景浩灭掉了烟,沉吟片刻后,缓缓地说:“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我要干他,是因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杀了我的青梅竹马!” 听他这么说,小白不开腔了。切齿之恨,能不报吗?任何一个讲感情、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视而不见、忍辱偷生。如果换作自己,怕是当天就提起刀上门砍人了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只有跟着你干,奉陪到底了!”这个瘦小的男人突然变得‘杀很大’的样子,他好色,贪财都是生活中的表象而已,其实他对自己所尊崇的人就像小三对总统那样死心塌地。他别无选择,也不需要选择。 “挑几个可靠的兄弟,要自愿的,”陆景浩有些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人……就散了吧,我只是图个痛快而已,用不着连累别人,这事我自己做,你们在车里接应我就行。愿意和我出生入死的,以后必有重谢。” 小白也很纳闷,陆景浩再猛也没有三头六臂,他如何去搞定黑虎堂的老大,这当真是个迷。 结果令他瞪目结舌的是,男人没有经过任何部署,直接拿着手枪,叫他把车开到黑虎堂的总部,就这么耀武扬威、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哎呀……”另外一个小弟见状都快哭了,“这不是死定了吗?赶快让人给大哥买副棺材吧……” 小白狠狠给了他脑袋一下:“我看你还是多买几副吧,如果大哥真出了事,倒时也好给大哥陪葬,毕竟大哥从没亏待过咱们,就当报答这份情义好了。” 话说陆景浩走进去之后,说笑的那些保镖立刻绷紧脸,很有默契地围了上来:“你找谁?” 他优雅地吸了口烟,吐了个完美烟圈:“找曲波鸿。”|“你是哪根葱,有资格找我们老大?!”有人无礼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再动我一下,我就用我口袋里这把枪打爆你的头!”男人的面容一派冷森,“天狼会会长陆景浩,有资格见你老大么?” 保镖们装逼的样子不再那么坚固,但是作为X市的第一大帮不甘示弱的资本还是有的:“见老大可以,但麻烦你把枪交给我。” 陆景浩冷冷一笑:“你们这么多人,而我只有一个人,带把枪防身都不行么?” 说到这,他想要见的人就闻风赶来了:“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就是能梦见梦露舔我的鸡巴,也梦不到你会登门来造访我啊。” 陆景浩很自然地迎上去,就像是两个交好大国的正面会晤:“有事情想和你谈一下,这可比你做的那些春梦要刺激多了。” “陆先生,请跟我来。”曲波鸿用眼神挥退了大堂保镖,便领着他往里面走。 在跨进办公室时,陆景浩扫了他的贴身保镖一眼:“又不是开庭,还需要陪审团旁听?” 曲波鸿笑了:“我还想让我这几个心腹好好瞻仰下你的口才和风采,当大哥的怎么能让小弟失望呢?” “X市是很大,但是在全中国的地图上不过是小小的一块儿。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你是个有大抱负的人,一个大抱负的人怎么竟惦记着这几碟小菜?” 对方显然被他大气的模样折服了,为了显示自己是个配得上他并且有胆识的人,曲波鸿将贴身保镖全部留在了门外。 既然要装肯定要装得像样,陆景浩那把枪自然也不好追究了。难道他还敢用它打死自己不成? 外面的人只听见里面有说有笑,高潮不断,谈得十分愉快,不由放心了几分。没一会儿,陆景浩将门打开了一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的他,还朝里面的 分卷阅读45 人挥手告别:“就这么说定了,横扫大陆指日可待,”他看上去很兴奋,“曲大哥让你们给他倒杯咖啡。曲大哥,我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络,哦,那把枪送你好了。” 出了大门,他便慢悠悠地上了路边的小车。车里的人一副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尿了的样子,看见他出来就像看见了奇迹:“怎么样了大哥,得手没有?” 陆景浩没有正面回答:“立刻离开这里。” 车发动,像箭一样飞驰,小白整个人抖得厉害,脸上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大哥,我们该往哪儿去?” “彩虹桥。” 彩虹桥只是一座不起眼的拱桥。 它之所以引人瞩目,是因为它有个别名,叫做‘腐败桥’。 这座桥附近矗立了人民最高法院和政协,除此之外,还有几家名气很大的行政机构,所有在这里上班的官员都住在彩虹桥那一带的别墅洋房里。 曲波鸿的死,必定会在黑虎堂投下一枚重量级炸弹,轩然大波浩无止境。黑虎堂所有的弟兄势必会为他报仇。有很多人都想干掉他,因为他是道上最有价值的目标。但是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杀了他即便名扬远外、富有四海,也是无福消受。 陆景浩决心要干,必然想好了退路。但是小白想不出谁有那个能力将犯了众怒的男人罩住。何况陆景浩指引的方向也是一团迷雾,沿着彩虹桥那条道走到底,是什么样的靠山呢?还是只是纯粹带着他们跑路?跑路不出国,往死胡同钻又是闹的哪样呢? 第52章 买一送一 在小路的尽头,矗立着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跟周围的景色十分搭配。静谧、古老、幽深。被粗大茂盛的槐树和各种各样的花香包围。 住在这里的难道是某个世外高人?小白正想着,就见陆景浩独自下了车,并对他们嘱咐:“在车里等我。” 五十米不远处,是一道精致的铁门。刚迈到门外,里面就传来阵阵犬吠。守门人探出头来:“请问您找谁?” 或许他本身就有良好的素质,又或许他知道能找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耳边听到的是客气的询问,而非倨傲的质疑。 “找薛平光。”陆景浩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听说是找自家少爷的,守门人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请等一等。”他走上别墅的台阶,迎向正好出现在台阶上的男人,冤家路窄,这个人正是严世成。 严世成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过来,两人目光相触时,就擦出了一片火花,陆景浩的脸皮紧了紧,如果撞见他,必定会对自己不利,他在想怎么才能制住这条狗,阻断他添乱的行为。 “不好意思,少爷不在。”果不其然,男人傲慢地递给了他一个‘请回’的眼神。 陆景浩掂量着这个谎言,然后冷冷一笑,掏出了手机。 见机不对,守门人轻咳了一声:“少爷应该回来了吧,我再去看一看。”为那人打的圆场得到的反而是他的一声冷哼。 足足让他等了半小时,薛平光才出现。乍看下,他穿得十分普通,并无独特之处,细究会发现搭配讲究,衣料上等,显贵的身份在低调的扮相下被抬举得更高了。 “你找我?”青年没有走得太近,口气也是同样疏远,“什么事?” 陆景浩紧紧地盯着他,仿佛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那句话又是那么难以启齿,他稍微酝酿了一下,直到有足够的勇气、动力和定力,才开口:“我有你的孩子了。” 薛平光像是没有听清,眼神疑惑地望着他,见他半天没说话,就缓缓转过身去。 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何况这是自己早就考量好了的,陆景浩只能不顾一切,把这句就是咬断舌头也绝不可能说的话大声讲了出来:“我有了你的孩子!” 小白怕他遭遇不测,一直注意着前方的状况,听到这话,顿时蒙了。其他兄弟摇摇欲坠,仿佛天塌了一般,只觉得大哥疯了,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啊,又不是女人!严世成也是一愣,鹰眼寒光毕现,反复地打量着他,想确定话语中的真实性。守门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面前这个未必是男扮女装的妹子不成?是不是长得也太高大了一点?天啊,少爷要如何偿还这笔风流债! 薛平光猛地回过头,眼里是不可置信,陆景浩却垂着眼,怎么也不肯对上他求知欲同样旺盛的眼神:“放我们进去。” 门开了,陆景浩招呼几人下来,小白看到别墅的主人竟是面前一脸冷淡又有些忐忑的薛平光,不远处拴着几只壮硕的狼犬,周围全是持枪站岗的军人,里面又那么大,游泳池、御花园、健身馆一应俱全,不由惊得说不出话来。奶奶的,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 “给陆先生单独准备一套房间。”薛平光吩咐了管家后便离开了,似乎已经放弃了和他交流的冲动。 房间不大,但是古色古香,不管是地板还是家具,都彰显着不落俗的高品位,放在地上、厨框、架子上的古董,皆是价值连城,床也柔软得很,还有阳台,阳台上放着珍贵的兰花。从阳台望去,周围拉着铁网,戒备森严,此地绝对安全,但这一切都是他用尊严换来的。 大概承受了太多的压力,陆景浩倒头就睡。走一步是一步,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 第二天早上,菲佣敲开了他的门:“陆先生您好,我为你准备好了营养丰富的早餐,你吃完之后,请跟少爷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虽然他面容冰冷,菲佣仍然微微笑着,一点都不被他的心情所影响:“当然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必须确定你怀孕的事实,才能让你留在这里。” 简直是欺人太甚,陆景浩的脸色更难看了。现在他怀孕的事不仅薛平光,自己的兄弟以及不待见的人,甚至连菲佣都知道了,是不是通告全世界更好? 吃完饭,陆景浩被请上了车。薛平光坐在后面,前面上了保镖。车开动之后,后面两辆真枪实弹的保镖车也陆续跟上。 小白看着陆景浩离去的身影,就像看着被国民党押走枪决的革命战士,一脸衰相。偏偏旁边还有人念个不停:“大哥怀孕了?怀孕了?真的还是假的,不要吓我!” 小白白了他一眼:“那是他们之间的接头暗号好不好,你还以为真有其事?简直就是个脑子长在屁眼上的蠢猪!”如果这真是个暗语,那想出这个暗语的人也太他妈 分卷阅读46 牛了,大哥心甘情愿地说出这句暗号得有多大的牺牲,又会引起多大的误会,真是的! 车子在一家医院停下,几个保镖像簇拥着总统,将陆景浩护送进了B超室。陆景浩心里十分抗拒,但是看这个架势,自己若是不给出实实在在的证明,很可能被扫地出门,只得忍辱负重地踏了进去。 令他无法接受的是机器边站着一个‘芙蓉姐姐’式的老女人,见他有些迟疑,便不耐烦地催促:“发什么呆?赶快把裤子脱了躺上来!” 陆景浩紧握双拳,看了背着手在边上旁观的薛平光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由狠下心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拔了下去,然后往台上一躺。虽然表面还算淡定,但是颤抖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不堪受辱的心情。 第53章 被逼照B超 可能是有人打过招呼,对于躺在面前拥有双重性器官的男人,她并不感到惊讶,招呼他躺下后,就开始自己的工作。 医生手里握着一根金属探头,探头上套着一层保鲜膜,冲他发号施令:“把腿张开。” 陆景浩纠结了半天,还是做不出这个动作。 见他磨磨蹭蹭,医生毫不客气地掰开了他的腿,直到自己的眼睛能够完全看得见他的私处。 陆景浩的脸涨得通红,被人这样对待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羞愤极了,这跟当众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他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沾着润滑液的儿臂粗的探头就对准穴口伸了进来,疼得他不由夹紧了深感不适的花穴。 见状,医生一下就虎起了脸:“放松好不好?你没和男人同过房?”意思是既然有过同房的经历,应该对探头很习惯才是。 陆景浩脸色变得铁青,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就他妈是这么说话的? “你这样我没法弄,”她转头看着薛平光,“你给他说说,不然只有等他想通了再过来。” “一会儿就好。”熟料那人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放松。” 如果刚才是羞愤,现在就是屈辱,因为苦苦的忍耐,陆景浩浑身都在抖动,连眼眶都憋得通红。 他自然也想一次过关,谁没事找事还想把这份屈辱体验一遍?于是他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配合起来。 见他终于开窍了,医生这才和颜悦色起来,将探头左右摆动了一下,然后抽出,递给他一张擦屁股的纸:“好了,起来吧。” 男人如获大释,赶忙起身,草草擦了下沾满白色液体的下身,提起裤子就出了阴超室。医生还在和薛平光客气地说话:“薛少,结果要半小时后才出来,麻烦您在外面等一等。” “辛苦你了,张院长。” “应该的,不客气。”耳边传来不符合那个女人年龄的娇笑声。 做个小小的B超也要院长亲自出马,这是多大的面子,陆景浩嗤之以鼻,妈的,再这样,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坐在凳子上等待结果。 谁也没说话,谁都不看谁。 走廊安静得可怕,偶尔传来保镖巡逻的脚步声。 陆景浩觉得非常无聊,下意识地掏出烟,刚叼在嘴上就被一只手拿走。 那人不仅拿走了他手上的烟,连口袋的烟盒也不放过,陆景浩狠狠朝他一瞪,简直气得牙痒痒。 对方没事一样,仿佛刚才的举动不过是梦游罢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将检查结果送到了薛平光手里。 只见单子上写着:怀孕两个月,宫腔内见孕囊,大小23*14mm,囊内可见卵黄囊回声,胚芽可及,芽长4mm可见心管搏动,胚芽内可见彩色血流信号…… 青年故作严肃的脸不由得喜出望外,嘴角微微翘起。 陆景浩见不得他这样的笑,心里气得呕血。 折起单子,敛住笑意,薛平光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咱们回家吧。” 话还没说话,坐在旁边的人就没了影儿。 薛平光赶忙起身追了过去,当着保镖的面,轻轻搂住他的腰,和他一起齐头并进,唯恐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女人似的。 陆景浩纵然有千般不愿,也不能明的反抗,如果和他闹翻了,谁来保护跟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他只是很不爽,这家伙居然不相信自己,叫一个大男人去照阴超,根本就没为他考虑! 到了别墅,和他一同回来的人就开始忙里忙外,对佣人和管家不停地嘱咐,还高价聘请了个营养师,安排他的饮食。 首先必须吃的就是能够保证胎儿健康的叶酸,孕妇奶粉、新鲜水果不可或缺,还有坚果零食,各种炖汤、青菜、海鲜、五谷就不一一细表。这些陆景浩一样都不爱吃。因为他压根就没想生这个孩子。平时只是装模作样一番满足他们的要求而已。不过他最怕的还是照阴超,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有一点不满的,就是他失去了自由。门外无时无刻都守着两个保镖,他一开门,就会被拦住。 换作平时他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但现在是非常时刻,他不想节外生枝。大局为重。 说不定黑虎堂的杀手就潜伏在别墅外,只是肉眼看不见罢了。 其实他还真料中了。别墅前的树林中果真是黑影重重。 “为什么还不冲进去?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 “撤。” “什么?” “马上撤!” “你疯了?他杀了我们老大,我们就这么放过他?” “你知道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什么人?” “能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哼!” “人家是中央领导,副国级,那可是叫几辆军车,就能把黑虎堂荡平了的主儿,你敢惹?!” “难道就不给老大报仇了吗?岂不便宜了这小子?” “要报仇,也要等他出了这栋别墅再说。办法是人想的,你怎么那么笨?” 除了纪律严格了点,小白在这里还算过得滋润。 闲得无聊时,他会打探大哥的消息,发现他被软禁在房里后,便时不时地去找门卫勾兑,希望为自己争取一个‘探监’的机会。 “兄弟,来,抽根烟吧,一动不动地站这么久,累不累啊?” 那两人依然站得笔直,目不斜视,根本不理会他的搭讪。 “我很感谢你们对他的保护,同志们辛苦了!其实保护他应该是我的职责!你们去休息下,我先顶替着,也好尽下我该尽的义务!” 分卷阅读47 可他话越说得好听,脸上笑得越是销魂,人家越不理会。嘴巴都说干了,两人连眉都不动一下,真是气死他了! 第54章 婆‘媳’之争 陆景浩倒觉得无所谓,就是放他自由,他也不会走出别墅那道大门。 何况他劳累了这么久,也该歇息一会儿了,这里空气好,又清净,正是陶冶情操、调养身体的绝佳之处。 只是他没想到,这把保护伞会让他受这么多气。 有一回,闯进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你应该熟悉,就是过年那会儿认识的。 吴佩洁。世界五百强商业大亨的独女。二十五岁。正是青春。陆景浩在心里将之前调查她的资料默念了遍。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见面,想必她和薛平光一定关系不菲。 果然,那人一进来就兴冲冲地嚷着:“大哥,今天我们要出去玩,你去吗?” 看她的身世不该那么天真,陆景浩暗暗一笑,揣测着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干嘛掺和,你们去吧,我还要看书。” 吴佩洁像是真的把他当成薛平光的哥,对他撒着娇,无话不说:“哥啊,你看我和你弟弟配么?” 陆景浩从书里抽出视线,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十分违心地说:“男才女貌,配,怎么不配?” “你不反对就好,平光说他再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你不同意,也是没办法的。”女人高兴地拍了拍手,“还好你的眼光跟我想象中一样,太好了。” 陆景浩一时无语。如果你知道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会是什么表情?如果来找我是想打响后宫之战,大可不必。因为薛平光才是我的后宫,不要胡乱理解。 再说这谎言也太过拙劣。那人再怎么也不会爱上像充气娃娃一般肤浅的花瓶,就算没有我,也是一样的。 他在别墅里见到的第二个女人,是薛平光的母亲。 穿着古典的旗袍,化着含蓄的淡妆,迈着优雅的步子,挂着矜持的表情,不管是外表还是内涵都保养得极好。 “妈,他叫陆景浩。” 他只说了名字,并没介绍身份。因为他不善于撒谎。 薛母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向自己的儿子,谈论起了婚姻大事:“你觉得吴佩洁怎么样?可以的话,咱们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 母亲的话很温和,当儿子的也不好赤裸裸地顶撞,只听他说:“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什么样?” 薛平光朝旁边的男人孥了孥嘴:“和他一个样儿。” 不知薛母是真的不懂还是没明白过来:“姑娘怎么会和男人一个样?你是指性格吧?”又说,“我见都没见过,不像吴佩洁那样知根知底,你说该选择谁呢,不言而喻。” “可是他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薛平光思量了一下,然后大胆地说。 陆景浩:“……” 薛母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再严重的事到了她这儿都是小菜一碟,毕竟身份在这儿摆着:“一个姑娘不洁身自好,未婚先孕,怎么能算得上好?不信你问问你这位朋友,这种作风的女人配进咱们薛家吗?” 既然要他发言,他就不客气了:“你的观念也太陈旧了,这个年代了还拿个说事,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怪人家未婚先孕,怎么就不管管你的儿子,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儿子不跟人家上床,人家会怀孕吗?别说现在,就是你那个年代,也好不了多少,你敢保证你老公就不是先上车后补票?” 薛母:“……” 薛平光:“……” 薛母白了他一眼,像是不跟他计较,再度转向薛平光:“孩子多大了?” “两个月了。” “打掉。” “啊,什么?”薛平光表示不解。 “我说打掉。”薛母摆着一张严肃的冷脸,“儿子,不是我不开明,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得不到幸福的。” 听到这里,陆景浩忍不住插嘴:“娶那个女人,连婚姻都不算,只是纯粹的官商勾结,你丈夫职位已经很高了,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难道还需要为钱去牺牲自己的儿子?”是替男人辩解,也是在为自己套话。 薛母还是没理他,自说自的话:“你不用担忧,交给世成去办就可以了。忘掉这件事,和姓吴的姑娘好好发展下,对你有利无害。相信你妈。” 薛平光一脸为难:“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毕竟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陆景浩应该极力反对,可是这个老家伙太可恶了,不由得忘了自己的初衷,帮孩子他爸说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是在谋杀,权力大,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你是谁?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而且是个小辈频频挑衅,一直显着尊贵的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也太没教养了,平光你教的什么朋友啊?!” “他不是我朋友,”青年也没料到今天陆景浩会这么冲,他这不是在为两人的将来努力么,这么早就把他妈得罪了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不由有些责怪他的好斗,“妈,你知道吗,有些国家堕胎也算犯法,这不是小题大作,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你不是想要一个孙子吗,可你现在却想要杀掉它。对不起,我不赞同。” 算老子没看错人,陆景浩心里一松。这家伙确实是个好男人,可惜的是,自己并非一枚渴望好男人的剩女。他只会利用他,不会依附他。只会欣赏他,不会爱上他。只会忤逆他,不会顺从他。他们的关系有很多种,但跟爱情无关,跟婚姻绝缘。他也希望对方能明白这一点。可是看样子,他还要继续蠢下去。 第55章 迷奸 H~~~~~~ 被软禁了半个月,分开的几兄弟这才有机会同桌吃饭。 小白频频看向大哥,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指示。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席间陆景浩一直在干呕,这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和他‘接头’。 “你还说老大没怀孕,他都孕吐了!”有个很八卦的嘴里塞着饭偷偷对小白说。 这时陆景浩离开了桌子,薛平光也放下筷子跟了过去,趁乱小白揪住小弟的耳朵:“你他妈走火入魔了是不是,一天想着男人怀孕,变态怎么的?人家明明是感冒了!” 小弟不服气,忍着痛狡辩:“我问你,男人最紧张的是什么?” “老婆怀孕了。”脱口而出的小白不由狠狠扇了下自己的嘴。 分卷阅读48 洗手间里,陆景浩脸色苍白,手按着难受的胃。 站在身后的薛平光有些担心,也有些愧疚,默默地朝他伸出手。 “能走开?”现在就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以后肚子大起来该怎么办?必须尽快除掉这该死的孽种!陆景浩心里正紧密锣鼓地盘算着,自然没空理会那人的关怀。 “今天的菜已经很清淡了,你还是吃不下吗?” “有你在,我水都喝不下,别说吃饭!”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恶劣,每根神经都被那种绵延不断的呕吐感所占据。 被恶言相向的男人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伸到他的胃部,轻轻地揉着,手法让他很舒服,可是嘴上却气死人:“你是不是得了……产前抑郁症?” “你才产前抑郁症!”陆景浩没好气地回嘴。 “孕妇对丈夫产生了一些新的或者不合理的期望,内心的需求没有被满足时,故产生负面情绪。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看来他和度娘越混越熟了。 “什么丈夫不丈夫,满足不满足的,”他本来挺喜欢男人的细心和用心,但他显然用错了地方,陆景浩十分厌烦这些有关于怀孕的词汇,“我不想听这些,你给我闭嘴!” “可能是我对你的关心程度不够,从今天晚上起,我会让你睡在我怀里。” “别别别,”男人一听就一个脑壳两个大,“要睡和你妈一起睡,睡在你妈怀里,吃奶都行!” 薛平光一点也没看出他在骂人,再说母亲确实有点过分,为此自己也深感惭愧:“请不要介意,总有一天你会嫁入豪门的。” “……” 明显这家伙又在搞耍宝贫嘴的拿手好戏:“放心,我会给你个名份。婆媳关系向来是中国家庭的难题,我理解。但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陆景浩冷笑着说:“你就不怕站错队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从后面搂住他:“死什么死,我还等着你怀二胎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滚!”陆景浩恨不得现在就从楼梯飞身而下,让那孽种化成一滩脓血。 本来打算一直都不给他好脸色,不料在几天后就破了例。 此时正是夏天的末尾,天气就像是回光返照,在秋天来临时再挣扎一番似的,竟然热到四十度有余。 中午陆景浩洗了个澡便裸着身子躺在床上,拿件衣服草草一盖就睡了过去。 这时,吃饱喝足思淫欲的薛平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他睡得香甜,不由两眼放光,一点点地掀掉衣服,尽情视奸着他赤裸的身子。 本是来给他按摩的,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取出带来的薰衣草精油,涂在掌上,双掌搓了搓,然后大开大合缓缓地在那健硕的躯体上游走。将精油涂过他的胸部、腹部、背部,连胯下的阳具也被涂得香喷喷的。 睡梦中的孕夫感觉很惬意,不由舒展开身体,享受着这放松身心的服务,可那只手搓来搓去,老往胯下走,很快就把那里给搓硬了。 见状,青年动力十足,搓得更卖力了,手指反复拂过他的乳头,一次次地深入毛丛,捕捉到粗壮的根部,再沿着根部旋转而上,没两下子,马眼就吐出了晶莹的珍珠。 当摸到他湿乎乎的腿间,薛平光再也忍不住了,手一边抚慰着他小麦色的皮肤,一边跨上床,在侧着身子的男人背后躺下。 挣脱裤裆的昂扬像是有嗅觉一样直直向男人的臀间钻去,在黏糊糊的湿液里搅拌了几下就趁虚而入,劈开粘得紧紧的穴口沉缓地插到了深处。 湿热的软肉夹住肉虫就不松口,频频蠕动着一点点地将它吸了进去,薛平光爽得不要不要的,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男人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抗拒又像是主动索要地微扭着柔韧的腰肢。 薛平光安抚着他,轻轻地啜着他的后颈,手搂住他的腰,慢慢地做贼似地动了起来。他动得很慢很慢,可越是慢,水越是多,还能听见男人无意识发出的饥渴难耐的低喘,听觉和感觉上的双重享受让他恨不得加把劲,把这口骚穴捅穿。 陆景浩紧闭的眼皮不停地颤动,嘴上发出阵阵吟哦,乳头像渴望爱抚一般,带着胸膛挺了起来,肉臀却不断往后耸着,迎合一般,让肉棒进得更深,他显得有些焦躁,时不时地仰起的头,在青年的脖子上磨蹭着,好似撒娇,肢体语言透着淡淡的无助和浓浓的期待,致使他的分身又暴涨了几分,勃起的粗长程度再次打破了令人难忘的记录。 第56章 迷奸~~~激H~~~~ 微微摇晃的床让他感觉就像是驾着一叶扁舟荡漾在湖上,头上风和日丽,四周绿树成荫,湖面不断掠过白云和飞鸟的浮影。他不由张开嘴大口呼吸,似要把大自然呈现的最美好的风景吸入丹田为我所用才彻底过瘾。美中不足的是,让船滑动的桨并不在身体两侧,而是徐徐摆动在他体内,推着他往不知名的地方前进。 陆景浩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摇曳的树影、和煦的日光、以及飘摇的小船全都不翼而飞,唯有那汪湖水盘旋不去,奇妙地涌入了那被开采着的港湾里。只觉得腰下暖暖的,胀胀的,泉水叮咚,潮起潮落,时而呈沸腾之姿,时而呈决堤之势。他忍不住夹紧了双腿,希望能关住奔流的热液,却收效甚微,然而在崩溃之时,却又及时被缺口处的撞击给堵了回去。 那一下久久震颤着的撞击让他浑身都酥了的同时,渐渐散去了他的意乱情迷,蒙着一层水光的瞳孔深处有了一点准心,那准心慢慢扩大,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焦距。他迟疑片刻,像是终于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享受压迫的奴隶一般突然惊醒,可大力揉搓着胸肌的那双手也马上作出了反应,及时制住了他懵懂的挣扎,牢牢箍住那只蜂腰,寸步不让地将他固定为既定的姿势。身后的打桩机只停顿了一秒,再度轰隆隆地响起来,反复地啃食着潮湿的地基,榨出越来越多稠密的粘液。 竟然趁他睡着的时候侵犯他,陆景浩好比被冒犯了的野兽目呲欲裂,但是注入身体扰乱神经的源源不断的快感却让他咆哮的心失去了汹涌的怒意,拱开臀缝的肉棒出拳精准无比,给予G点屡次三番的痛击,男人只能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喘息,无可救药地堕落在即将高潮又未到高潮的催命般的刺激里。偏偏薛平光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每当抱着他荡秋千荡向危险的高处时,便停下不动,只是摸他的大腿搓他的乳心。 陆景浩双眉紧皱,弓着腰痛苦地低喘着,手紧紧地拽着快被他蹂躏烂了的枕角,虽然他尽量克制 分卷阅读49 着邪恶的情欲,但还是无法避免理智的衰退和尊严的丧失。那种落人下风的焦躁感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沦为了禁脔,而无力反抗的憋屈劲无声无息之下将他压抑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他特别混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当那人一个倾身狠狠抵住他彻底搅乱那一池春水时,陆景浩几乎是扭曲着身体射出了堵在心上那团脓液,伏在床上生不如死。 薛平光抽出分身坐起来,一句话没说,就进了浴室。留下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枕里的男人微微抽搐,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才把穴里的水排尽。 好半天,陆景浩才抬起了头,他看上去是那样苦闷和落魄,跟丢了魂差不多,却又不肯放下心中那丝狠戾,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要把拳头捏碎似的。 突然很厌倦寄人篱下的生活,利用别人很难不遭到报应,就如不劳而获终究不太现实。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由不得他做主,想怎么他就怎么他,为了保命只得忍气吞声,亏他以前还认为是锦囊妙计,明白过来时,已经被薛平光这支潜力股套得牢牢的,抛与不抛令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幸再次被诱奸的黑道大哥竖起耳朵,捕捉到门外一丝动静,那是小白为他重见光明,正和难缠的门卫奋力周旋。 想来他像哈巴狗一样尾巴都快摇断了,眼见就要把这两个不近人情的兵哥哥感动了,可突然之间换人了,换成一个刀疤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般矗在门口,简直心都碎了。 “闲杂人等能滚一边去?”守着门的严世成就像老母鸡守着窝,就是路过也要被他啄一口,何况是鬼鬼祟祟的白某人呢。那高大的身子把他好不容易见到的一丝曙光给挡完了,倾盆大雨夹杂电闪雷鸣,他若是还在这儿碍事,恐怕就要上演CS里爆头的场景了。 妈的,豁出去了!小白一头栽过去,抱住了那人树桩一样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求你,让我见见陆景浩,让我见他一面,不管你打我骂我就是操我我也认了!” 本来是随口说的,哪知叼着烟的男人竟然挑起他的下巴,认真地考虑了一阵:“就这模样……”他阴邪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话说在前面,老子办事的时候从来不带套。”说着就把他往阴影处一拖,小白没想到他来真的,顿时惨叫连连,嗓子都叫哑了。 强抢‘民女’的一幕正演到高潮,门打开了。 坐在地上衣衫半敞的小白就像看见了救星朝陆景浩扑了过去:“大哥……”刚叫出一把仓皇的声音便被扑面而来的残余的情欲气息给钉在了原地。 陆景浩有些尴尬地一把推开他,眼神四处游离:“干什么呢,好好说话!” 小白朝屋里偷偷瞧了一眼,然后缩到一边,垫着脚搂住严世成的肩:“没事儿,我和他闹着玩呢!” 陆景浩正要说话,一件衣服落了下来,罩住他的肩头,洗完澡的青年像块狗皮膏药贴在他的背上,一只手穿胸而过,压住了仍旧处于充血状态的乳头,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白哥,找景浩有什么事吗?” 青年流露出的那种当家作主的神气以及浓重的占有欲让陆景浩的脸色都变了。 第57章 傲娇大哥吃醋~~ 到底是老江湖,即使被对方这样亲密甚至显摆地搂着,他还是忍下了。 若是自己被谁这样残忍地利用,非拔了他的皮不可。何况那人只是使使小性子罢了,事事都留有余地,没有明地羞辱。 “白哥,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既然你们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一步。”青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了。 就算报复他,也不忘给点甜头,怎么说,自己也该感恩戴德。不过陆景浩依然没忘礼尚往来地轻轻哼了一声。 一关上门,小白的脑袋就凑上来了:“大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我疑惑很久了。” 陆景浩瞄见床单上有一团水渍,便一屁股坐在上头,把自己含污纳垢的那面不着痕迹地遮了。 “这里只是个避难的场所,我们终归会出去的。” 小白似懂非懂,但也不好问得太多,显得自己智商低下的事谁也不愿去做,只是把担心的说了:“薛平光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我咋没看出来呢,大哥,你可要小心点,别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他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可没真凭实据,不好胡乱猜测。何况他只是个小弟,不能去窥探大哥的私事,他存的什么心思,若是自己这种级别就能看透,那跟着他不知死了好几回了。 “还有什么问题?” “呃……”小白抓了抓头发,“曲波鸿真的死了?” 陆景浩扬起笑声:“我亲自出马,他凭什么活着?”一身颓然尽数退去,又露出向来的意气风发,也只有强者的魅力,才能够如此地光彩夺目。 “你是怎么办到的?” 陆景浩轻轻松松就抵住了他崇拜的目光,挽着嘴角卖着关子:“烟。” 小白赶紧恭敬地递上。 男人像是憋坏了,如同吸毒般狠狠吸了几口,才很有大家风范地说:“人,都有弱点。曲波鸿,外号曲老虎,自诩胆识过人,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我拿着枪走进去,他也视我为无物,他能不死吗?面子大,不代表胆子大;胆子大,不代表命大;命大,不代表死不了。” “你就不怕赔上自己的命吗?” 陆景浩放下烟,看着他:“小白,我跟你讲,至从我迈进黑虎堂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值钱了。我一个光脚的人还怕一个穿鞋的人吗?换他一条命我不亏。” 见对方像是被他震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男人才收回目光,脸上一派傲气:“而今我不是还活着吗,这不是赚大了?” “我陆景浩做的生意不少,但这一笔是真的让我赚够本了!”陆景浩离开了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足又横霸地靠在了椅背上,脸上的笑被烟雾模糊得只剩淡淡的一缕悲壮和沧桑。 “只可惜天狼会……”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和奋斗终身的事业,小白还是忍不住扼腕叹息。 陆景浩却没有反应,唯有眼里闪烁着灼灼的又默默的火星。只要大仇得报,受再多的苦也值得。只要大仇得报,身外之物又何不能抛弃?人生不过一场游戏而已,逃得过生死,也逃不过离别,离别需要拥有比死亡更多的殉葬品。那个人,只是提前,离他而去。他去了,也会等在下一世,等待与他一起同闯天下,共创霸业! “我弟弟那边有没有 分卷阅读50 消息?”他突然转过头,问了一句。 “暂时还联系不上。”小白回过神,“放心,兄弟们会带他安全出境的。” 陆景浩的眼神开始游弋,他打量着这个如同鸟笼的房间,一笑而过后,视线又落在了桌上。桌上放着一张报纸。本市公安局局长跳楼自杀,他曾经是一名战绩辉煌、硕果累累的法医。 他的眸子变得幽深,像是回忆起了往事。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忽略时光的刀刃打磨着自己灵魂的声音。他绝不能草草地破碎。他必须依靠自己的本事走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刻。 “平光,平光——”就在他踌躇满志,对他所遭受的一切不以为然时,门外响起一个女人亲热的呼唤声。 “亲爱的,找我?” “你可答应了我今天带我去看风景!” “哦……差点忘了,我马上叫人备车。” “薛平光那小子真行啊,玩女人一套一套的,这么漂亮的小蹄子,要是我能有一个做梦都要笑醒!” 说完这句话,小白只看见大哥的脸一下就乌云密布,却就是下不出雨。他不由收住口,打了个饱嗝。 “能有点出息吗?”陆景浩像盯着仇人一样盯着他,“这种货色,你也瞧得起?胸大无脑的,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平光,我们要去哪里啊?”偏偏那女人火上浇油,嚷得兴高采烈。 “去哪儿都行,只要你高兴!”男人也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两只小蜜蜂竟然敢在老虎的巢穴前亲亲我我,秀着恩爱,陆景浩那副表情简直恨不得把这对狗男女一口吃了。他的眼皮抽搐,嘴唇哆嗦,小白看得心惊肉跳,在对方急需冷静的时刻居然失口:“老大,你怎么了,不会是妒忌上了吧?” 本来他是开玩笑,何况他说的妒忌是男人看见同性抱得美人归的正常性的眼红,却不料陆景浩像被触了逆鳞,跳起三丈高:“放屁!我妒忌!我妒忌他干什么!” 小白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说了些屁话,就想退出去,陆景浩却不肯放行,阴测测地对他说:“你想办法搞点红花给我。”今天不把你薛平光的孽种弄死在肚子里,老子就不姓陆! “啊?”那人一脸迷茫,“春天还没到呢,我去哪儿找花?” 没文化真可怕,陆景浩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不能去百度下?”再被怒气冲昏头,也不能口无遮拦,把什么都说透。 哪知小白双眼一鼓:“百度是什么?” 大哥快要昏过去了。 最后他居然还来了一句:“我去问下薛平光好了。” 陆景浩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地摇着:“你问他做什么?!” “哎哟哎哟……”小白惨叫着,“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去百度,这就去百度……” 第58章 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真实。但又不得不为活着本身而活着。 ==== 送走小白,他一脸警告地瞪着严世成:“不要碰我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把玩着手中的枪,舔舔嘴角抬起头,样子很屌地说:“我碰他又怎么了,要不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我早他妈把你宰了!” 陆景浩嗤地笑了一声:“你要是能宰我,还能等到现在?” “干了什么缺德事,你自己心中有数,”严世成的脸色极为可怕地说,“要不是我们及时找到那个地方,少爷还有命在么?他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是怎么对待他的?” “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吧,”陆景浩端着架子,同样不甘示弱,“他愿意我欺着他,你又能怎的?就算你们当家的来了我也不怕,难道我还怕你这条狗?!” 对方不再说话,而是阴狠地拿起枪对准他,拉开保险的一刹那,一只手伸过来,将枪口堵住了:“干什么呢?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不能愉快地玩耍?非要吵架?” 出现在两人之间的薛平光逼视着男人直到他把枪收回去:“我把枪给你,是让你保护他,不是让你毙了他!” 陆景浩看着那人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被主人训斥了的狗,满是得意和不削,转而又对着狗的主人讽刺:“你回来做什么?这么点小事难道我还摆不平?你那小情人还等着你呢,还不快去?” 话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话说得实在是没有档次,而且根本就不是他该说的,陆景浩干脆背过身,仿佛说这话的不是自己。 被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外加蹬鼻子上脸,薛平光居然还笑得出来:“嘿嘿,东西忘了拿。”他转过头,朝严世成挥了挥手,“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矗着,吓着我儿子了!”说着,一把捞住孕夫的腰,手摸上他肚腹,颇有父爱地安慰着屁股恐怕都还没长全的小祖宗。 尼玛啊!陆景浩狠狠拍掉他的手,扭着脸,特尴尬。严世成也有点受不了这个画面,恨不得立刻卸甲归田,远离这个奇葩。 “平光,快点,你在干什么呀!” 陆景浩往下面一望,就看到个穿着夸张露背装、套着齐B小短裙的女人在那踮着脚催促,背上还露着枚刺青,这刺青好像有点眼熟? “还有人等我,多谢你提醒,不然我真忘了!”薛平光笑嘻嘻地直起腰,把孕夫揶揄得肚子都要气炸了。(肚子炸了倒好,那孽种就尸骨无存了!) 青年不再理会这难缠的二人,一股脑钻进房间里,抓了个老鼠出来,就往楼下奔。 这只该死的老鼠怎么在我房里?!陆景浩正要发火,那人就不见了影儿,与此同时,便听见吴佩洁的尖叫声。 “哎呀,佩洁,你别走啊,说好的看风景呢,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亏他还好意思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哀哀叫着,明明是他把人家捉弄了!这女的也太受伤了,行到半路男人就非要回来取落下之物,结果没想到是个油光满面胖嘟嘟的老鼠,想到这里,他有些幸灾乐祸,和姓薛的谈恋爱,会有什么好下场呢?不气人也给笑死了。 不知为什么,陆景浩心情好了许多,晚上吃得饱饱的,回房还听了下音乐,然后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睡到半夜,就给热醒了,睁开眼一看,怀里怎么多了个东西? 那东西像只八爪鱼将他抱得紧紧地,半个身子深深地埋在他怀里,嘴里嘟哝着梦话,还撒娇地时不时蹭他一下,陆景浩一头问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跑到外面来了,而且一瞬间就长这么大? 拉开灯,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男人 分卷阅读51 顿觉受到原子弹的轰炸,别说心情,连发型都乱了:“起来!谁叫你上我床的,滚出去!” 薛平光两眼朦胧地看着他,无辜的样子比抗战时期的慰安妇有得一拼,还不忘沙哑着嗓子,来点蒙娜丽莎的诱惑:“我、我来陪你啊……你寂寞的样子……我好心疼……” 老子明明睡得那么香,你哪只眼看见我寂寞了?这个借口简直狗屁不通!“这是你的地盘没错,但有你这样尽地主之谊的么?半夜三更跑到客人那儿去偷鸡摸狗!你怎么不去陪你那只死老鼠?!” 本来可以继续打趣下去,青年却不合时宜地变得极为严肃:“景浩,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底线?” 陆景浩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对方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质问过自己,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事,他都可以容忍,可以一笑置之。所以他才可以得寸进尺,欺人太甚。男人对他的纵容已经让他习惯了咄咄逼人,他都意识到这一点,难道薛平光会没意识到? “我并不介意你那点私心,也不在乎你对我的态度,但你至少要把我当作一个人。这个要求总不过分?”青年直直地盯着他,让他无法逃避,必须面对,有些话总要说清楚,要过一辈子,就不能不明不白,“我知道你不是女人,感情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事,但我可以等。我也知道你在乎的另有其事,另有其人,那也无所谓,只要你有最起码的知好歹,懂是非。正因为这些,我才无限地宽容你,可这并不代表我对你的宽容没有底线。” 第59章 强X~ 虐H~~~~~~~ 如果说他之前比女人还要女人,那现在他比男人还要男人,这让陆景浩有点不适应。表情平平,实则声色俱厉;眼神淡淡,实则目光如炬——这样的薛平光更具有挑战性,更能激发他的斗志。 懦弱的人希望强者和自己站在一边,而强悍的人巴望着强者站在对面。陆景浩就是后者。所以他才能战胜畸形的拖累,成为笑傲江湖的标志。即使暴风雨来临,也是临危不惧,他不知道什么是心虚,也不需要害怕,这些无用的可笑的情绪从不在他的字典里。 “我就是在利用你,怎么了?能被我利用是你的光荣,难道你不觉得?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中,搁在心里,又如何?你配这样和我讲话么?!” 见过嚣张的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薛平光教养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下了。被辜负是一回事,被侮辱又是另一回事,直言不讳没有错,但绝情绝义就孰不可忍。 青年用那种冷到骨髓的眼神细细地盯着他,盯了他很久才若无其事地笑了:“你就是这么践踏一个一心保护你一心爱着你一心为你好的人吗?”他当然不会和他吵架,这不是吵两句嘴就能解决的,它已经上升到一个严峻的层面,这个层面已经无法磨合。退一步不会海阔天空,退一步只会跌进深渊,今天跌进去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就是爬起来也是灰头土脸,也就更不配和这个没肝没肺的家伙华山论剑。 “我告诉你,这里不仅是我的地盘,连你也是我的人。既然如此,你就得守点规矩。”说着眼神陡然一变,拽住他的手拉向自己。 陆景浩目光如雷,及时挣脱开去,却又被抓住,他抖了一下手臂,不行,又抖了下还是不行,那人居然使出一招,干脆利落地将他压在了床边,他怎肯落了下风,拼命抵御,依然是棋差一着,不仅俯着的身体无法动弹,裤子也被拉了下去。 这下他可急了,我陆景浩岂是说干就被干的?他拼尽全力挥出一拳,不料这自信满满的一击,却被男人挡在了掌心:“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和我抬杠?” 陆景浩气得脸蛋发红,他当然不要他怜香惜玉,但更不要就这么丢脸地甘拜下风,然而混黑道的虽然会点拳脚,可又如何跟当过兵的薛平光相比? “你他妈敢碰我,我杀了你全家!” “要杀我全家,那得先杀了我。”男人奚落了他一句,就拔下他的内裤,将手指伸进和他的嘴成鲜明对比的软乎乎的穴里毫不客气地搅着。 陆景浩快要抓狂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弱点是什么,自己的弱点就已经落入敌人的手中了,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简直糟透了。偏偏怀孕的身子又极其敏感,前面容易硬,后面容易湿,手指这么单刀直入插进来,要不是意志惊人,恐怕已经泄了。 “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又急又气地吼着,“有本事我们干一场,三打二胜!” 薛平光差点笑了出来:“话说狗急了跳墙,我看浩哥你急了也好不了哪儿去,我不喜欢三打二胜,我只喜欢——一锤定音!” 说着掰开他的腿,将自己的昂扬硬生生地插了进去! “呜……”被猛蛇入洞的男人还不忘扭着头朝他恶狠狠地瞪着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的双眼,“薛平光,啊,你,你给我记着!我不会、呜、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要等你……”薛平光猛地提胯,把卡在两只花瓣里的巨龙又蹭进去了一截,“生了孩子再说!” 陆景浩还想骂几句,可是身后的孽根像挺机关枪连绵不断地动起来了,捅得他只能灰不溜秋地吟哦,气得他脸都白了。 要不是被他气得不轻,平时素质良好的青年也不会上演一场霸王硬上弓,当然除了开头像是强暴,后面的冲劲都软化了许多,他摆着一副硬汉的样子却生着一口娇滴滴的软穴,何况还怀有身孕,再想如何惩罚他也不好干得太过。 可他一软,陆景浩就来劲了,使出浑身解数,凶巴巴地挣着,寻到机会,他翻了个身,就是一记厉拳,毫不含糊。那口穴牵制住了肉棒,同时也牵制住了肉棒的主人,闪躲的空间有限,薛平光一下就被打倒在地,连打倒他的人也没想到自己会反败为胜,不由得一愣,而一愣之下,又被对方咸鱼翻身,给逮住头发拉回床上,手绑在床头,风头尽失。 “滚开,给我滚!”陆景浩踢着腿,反抗着男人的暴行,那人也彻底毛了,顾不得擦去嘴边的血,两手捉住他的膝盖往两边大大分开,就倾身压了上去。 “啊——”这一声,被彻底洞穿的黑道大哥叫得异常惨烈,就仿佛被捅了刀似地,垂死挣扎下,眼角凄红一片。之后他咬着嘴唇,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其实事态完全不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要不是他太倔。 “放松一点,我不想强暴你。”盛怒过后,理智又回转了一点,薛平光一边动着腰一边面无表情地提醒。“我只想和你做爱 分卷阅读52 。爱没有,做爱总行?” 这句话让被他骑着的男人有种伤透了的感觉。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无法接受这种关系,哪怕是肉体上的。他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坦然,觉得这样的插入只是性爱的必要步骤而已。特别是这家伙露出本来面目、他们是以两个男人郑重其事对话的时刻。然而在关键时刻往往事与愿违,非要以这种不堪入目的方式来分出胜负,这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我陆景浩是头舔血的狼,纵然你薛平光占山为虎,也不能让你折杀成这样!我陆景浩血债累累、罪大恶极,岂是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官二代就能降住的?!你想要我的爱,也不睁大眼睛,我血液里岂有这样辱没门楣、毫无价值的东西?就是这副躯壳,任你狠、任你狂,也休想留下半点烙印!思及此,男人发了狠般一头就撞了上去! 第60章 出奶~ 虐H~~~~~~~~ 同样的亏他怎么会吃第二次,这回灵敏地躲了过去,可脸色青白的他仍像是中了这致命的一击,可能受伤反而让他感到庆幸。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人,了解他的残忍和无情,到现在他才知道,他曾经所看到的揣测以及感受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他不是没有心,但他有的是一颗阴狠毒辣、坚硬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心;他不是没有情,但他的情永远带着目的性,沾染着令人作呕的欲。他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却除了那点保守的义和阴险的志,也实在没什么可取。他并非不让他动心,只是在动心之时随时都会迎来粉身碎骨的厄运。 薛平光看着他,痛心疾首和无可救药只是在目光里闪烁了下,便回到了他特有的矜持。不像急于翻身的陆景浩那样战意盎然,即使是在心如刀割之下,他依然是那么的冷静,那么的理智。他没有激动,一点也不激动,他有一百种方式失控,但没有一种是疯狂和杀戮的结合体。 陆景浩以为接下来会遭受血腥的报复,然,男人不但没有穷凶极恶地翻来覆去地操他,反而动作慢下来了。他警惕的同时有些不解。他的预感一向准确无误。他已经点燃了叫做薛平光的这把火,完全没有理由不被烧得体无完肤,更无把握能逃过此劫。就算他勇气可嘉、毫无退缩,面对这样一只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的野兽也是于事无补。 青年只是看着他,好似两人初遇时那样单纯和无害,只是沉静得有点可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双手放在了他的胸上,以一种特有的手法,带着一种深厚的力道,沿着胸肌来到肩膀,又从肩膀回到胸膛,不停地揉搓。 陆景浩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意识到这或许是种能将自己毁于一旦的举动。可他一挣扎,下面的穴就会受到肉棒的冲击。薛平光就这么搓了良久,越搓越重,搓得他分外难堪了,也依然不动于衷,就在他准备奋起反抗时,那双手在乳头边缘猛地一捏,竟然从左乳挤出一小滴白色的水珠,这他妈是什么?他刚大惊失色,青年就低下头,将它含住,很是享受地用嘴品尝着吮入。 陆景浩半晌才明白过来,一下就像疯了似地,不得要领、不顾形象地挣扎着,那人皱了皱眉,用力将他按住,有些冷淡地开口:“不挤出来,对身体不好。”说罢便如法炮制,将抖个不停的右乳狠狠握了握,直到它跟那边一样,将奶汁尽数吐出。 陆景浩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浓浓的羞耻和深深的屈辱什么感觉不到了,无数次的自我安慰,才让他坦然面对腿间的异物,甚至以寻求快感的方式,来战胜自尊被凌迟的悲与痛。怕什么来什么,这种方式的弊端出现了,他不得不像个女人一样开始流血,流血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怀孕这让他怎么接受。好不容易他接受了,并绞尽脑汁,物尽其用,如今又出奶,都说失去是惩罚,得到还比惩罚变本加厉得多,他陆景浩究竟跟上天有什么仇?!! 胸部传来阵阵剧痛,等挤完奶,双乳和胸膛已是一片红肿,他连挣扎都放弃了,人活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他并没有指责命运的不公,命运却对他越发不公,他并不奢求身为一个男人的完整,连雌雄同体的难堪他都忍了,夏娃遭受惩处,是因为她尝了禁果,而他穷其一生,一无所有,一无所获,还要他怎么样呢? 男人将手腕搭在了眼睛上,蜷着身子,有些消极地哽咽着。他真的是被伤透了。一次又一次在无妄的灾难里毁灭,一次又一次被逼着痛饮耻辱,一次又一次做着无所谓的角逐,不停地挣扎着挣扎着,挣扎到天涯海角……不过也只是哽咽了一声,摆出的抗拒又是层出不穷。 看着他伤痛又不肯服输的样子,薛平光沉默了片刻。雪中送炭又仿佛是雪上加霜,握着他的腰,轻轻地推动起来了,好似母亲推着摇篮一样。他俯下身,黝黑的眸子凝聚成一团,用舌尖去舔那还残留着甜味的乳头,又伸长脖子,吻他的下巴,眼睛半闭着,让嘴唇袭向他所熟悉的那一寸寸阳刚的肌肉,就像是要亲遍他身上每个角落,好比远古时代的原始人那样,相互取暖、摩擦起火。 陆景浩浑身颤抖着,手始终挡在脸上,害怕见光似的,手不住地推拒身上交织着的热情和冷漠,妄想撇开这个人的黑暗和城府,否则他无视不了这无声的索求。这才是薛平光真正可怕之处。他的毒不着痕迹,他的狠不着声色。他跟变色龙差不多,可以随时伪装成阳光和花朵,然而脱下外衣,就成了一抹无色无味的毒气,不经意地飘荡着,就能让人尝尽苦果。 “放开,不要碰我!” 即便声嘶力竭也挽回不了破碎的局面,薛平光提起他的腰,不断地朝他蜜穴里挺进,花穴绞吸着肉棒,肉棒紧贴着媚肉,密不可分的两者,奏响了湿濡的交响乐。就像在打磨利剑似的,男人精力充沛,耐心十足,反复顶开被淫水染得鲜艳欲滴的花瓣和失去花瓣掩护显得孤苦伶仃的入口,缓慢而有力地灌入,看着穴口逐渐吞没阴茎上每一条青筋每一缕褶皱,体会着往两边分开架在自己腰上的双腿如同失禁般颤抖,享受着男人徒劳地绷紧身体却合不拢他最想合拢的那个地方的焦灼和无助,薛平光感到了深深的痛楚和莫大的满足。 第61章 肛交~~H~~~~~~ 嗅着鼻间浓浓的雄性气味,青年一只手托着他的腰,一只手握着他的腿,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指挥着胯下的狰狞,挤压着软得不成形的穴口,拔出的瞬间,淫水争先恐后地流出,插进去时,残存在两者紧密相嵌的肉缝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沾满了男人的臀部。 分卷阅读53 陆景浩推他,推不动,起身也起不了,几乎是被硬生生地钉在床上,大张着腿被他满满地占有。“滚开,滚开!!呜……”快感在堆积,在摧毁他的防御,争分夺秒的时刻,他的反抗却屡屡以失败告终,被摩擦得火热的穴口,那种淫荡的无法自制的感觉,从臀缝蔓延到脊椎,又从脊椎窜到乳头,几乎是一刹那,就在无声中崩溃了,只觉得那里又痒又麻,欲火焚身,他有些悲绝地大口喘息着,在快感的侵袭下视线渐渐朦胧,肉穴已经被插得彻底通透,可对方还在执着地深入,肉棒一寸一寸厮杀过的地方都在没命地抽搐,渴望被征服,“啊啊……”他甩着头,痛并快乐地低吼着,情难自禁地收缩着夹着男根的小穴,磨蹭着对方腹部的阴茎泄得一塌糊涂,挺立的乳头顺势就能送出那温暖的口中,要不是最后一丝意志让他强忍,他恐怕已经堕落得谁都不是了。 薛平光抽身而出的时候,男人就像掉入了油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中了邪一般,身子安了弹簧似地跳动,快感吞没了神经中枢,高潮的信号时强时弱,突然强到极限,可反应却慢了一步。打个比方,好比利刃在皮肤上划出一道伤口,几秒之后才会感到疼痛,此刻的情况下却是高潮已经到来,却不料仿佛有什么堵住了穴口,他把自己紧紧地紧紧地蜷着,甚至想用手去够那个没有释放出来让他格外难受的部位,腹中的胎儿都快在这吓人的震荡中泯灭了,张开的肉穴才一点点放松,激射出一大团不正常的浓稠。 陆景浩好比一个死人,硬邦邦地躺在床上,脸上失去了原有的英气,自信的眸光也尽数碎裂,半张的腿间,一大坨粘液挂在穴口,由于失重,最终掉在了床上,被床单吸收了一些,他已经无力掩饰自己的丑态百出。青年将指头插入那湿滑异常的穴里,将残留的液体掏出来,浇在下方干涩的菊口上,把菊口弄得湿漉漉的,又将肛门外多余的水涂了进去。 被蹂躏得半死不活的黑道大哥在这心怀不轨的碰触和试探下终于有了点反应,扭过头朝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他吸了下鼻子,然后将被人窥视的屁股挪到了一边,但仍没有安全感地频频战栗。 青年咧开嘴,冲他笑了一下,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他的身子抱了起来,陆景浩一只手撑着床,双腿斜跪在床上,那个从没被使用过的地方正好对着跃跃欲试的昂扬。肉棒对准那里缓缓插进去时,他受惊地往前扑倒,眼中是对于他饥不择食的愤怒,以及对痛不欲生的痴狂。 其实对于双性恋的薛平光来说,跟吃饭喝水一视同仁的莫过于肛交,要不是他花穴深处的胎儿承受不起了,恐怕还会将他蹂躏个七八道。他这个年龄最是如狼似虎,一次怎么会够?以前是过于怜惜他,才提醒自己要知足。如今已经没有必要。 将他的双手别在身后,迫使他跪着,调整好角度,猛地一个挺入,进到了最紧致的深处。陆景浩挺起胸,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一下他非常疼,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那个混蛋就一声招呼也没打地已经把孽根放到那个只进不出的地方去了。他完全适应不了,真的是要疯了,也许受了刺激,臀间的抽插过了十下,他还是一声都叫不出。 阴茎第二次突进的时候,陆景浩一下就软倒在他身上,看上去像是昏过去了。可是在坐下去将那玩意吞到底的那刻,又被疼醒了过来,两腿蹬了蹬,把枕头蹬下了床,双眼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 见状,薛平光像抱着孩子撒尿样,手分别捞住他两只腿的腿弯,往两边掰成一字,然后放开一只腿,将手伸到前面,套弄着他的阳具,下面几根指头揉着那小小的花蒂,那话在肠道里慢悠悠地耸动,舌尖流连着他最敏感的耳垂,这才度过了危机。 陆景浩简直连充气娃娃的尊严都没有,能操的部位都给操了,还留下了某人到此一游的精液。哪个男人喜欢带避孕套那种碍手碍脚的东西?哪个男人不想在高潮时激射在最爱的肉洞里?哪个男人不龌龊不自私?哪个男人在做爱时没有动物的特质?薛平光只是在告诉他,我之所以心疼你,爱护你,迁就你,是因为我交出了自己的心,不是我懦弱,不是我没种,更不是为了爱而丢弃原则。你长着女人的东西,不可能被看作真正的男性,人是邪恶,下贱的,没有尊重可讲,没有高尚可言的。但是他薛平光能够做到一般男人做不到的事,只要他还有点良心,他就能够心甘情愿、一网情深,把他当作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只可惜…… 第62章 决裂~~~~~~~ 薛平光冷静下来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人正在浴室清理自己。 背上重重叠叠的汗被水冲掉,又被毛巾擦干。擦过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也只是让他动作微微顿了顿。他壮硕的体魄在清晨的阳光里,糅合着性感和唯美,那种感觉既像是看不见年龄的年轻,又像是掩藏了沧桑的老成。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兵败如山倒的颓废,更没有与之交锋的懊悔,他仿佛已经放下了那场战争,也忘记了屈辱的滋味,显得从容寡淡,食遍人间烟火一般。 青年就靠在墙上,对着那道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门。还好他悬崖勒马,虽然已经看见对方裸露出了最脆弱的部分。他不是一个贪婪到歇斯底里的人,看清他一世不如看清他一时,制住他永远不如制住他一瞬。生活之所以充满了不测,正是因为有这般喜怒无常、丰富多彩的人。 像是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视线,陆景浩穿上内衬,套上裤子,最后披上了风衣。他微侧过脸,理了理衣领,抖了抖风衣,确认自己又回到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皮鞋,踩在这双皮鞋上潇洒自如地走了出去,与那人擦身而过时,就像掠过一团空气。 薛平光脸色有些苍白,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目光躲闪了一下,就鼓足勇气迎了上去。只可惜,停留在他眼角的,只有风衣如梦如幻的影子。最终那句歉意,那句挽留还是没说得出口去。 因为他并非没看清,男人高大的淡然的身影上写着多么浓重的决裂,那是名副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后会无期。他反而不觉得撕心裂肺,这只是一份迟来的真实。就像他拒绝顺从下去,释放出自己酝酿已久的反击。就像陆景浩,没有选择原谅,而是一句话不说就绝尘而去。人有很多种活法,痛苦或者快乐,全在于自己。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把痴情当作绝情,把贫穷看作富裕,心态自然就不能同日而语。第二种,就是看重一样有重量或者没重量的东西,为 分卷阅读54 它颠倒是非、街头买醉,为此对酒当歌、欲仙欲死。那样就比较累。毕竟你为自己做了一个设定。 谁也说不清人生的本质。它究竟是个梦,还是无与伦比的真实?它究竟是个游戏,还是必须去确定目标和意义?这谁也说不清。理智和感情,谁对谁错?重情和重义谁真谁假?亲人和爱人,谁近谁远?青春和年迈,谁重谁轻? 他只是乱了而已。陆景浩也是乱了而已。所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发生在混乱中的闹剧。他们都很明白,所以很快地,杜绝旧事重提。这也是为什么陆景浩走出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原因,任何阻拦也拦不下他的决绝。如今,薛平光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对他的了解。 出了别墅,男人猛地松了口气。他告别了他苦心经营的成果,也告别了内心难以克服的弱点。想曾经,在薛平光面前,他是那么善于伪装,深藏不露到了无懈可击的境界。但终归对此厌倦。就如厌倦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厌倦了利用别人所获得的快意,厌倦了在把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的时候还能够如此风流倜傥的发型不乱,厌倦了自身的强大,厌倦了颠簸在浪尖,与死神同行的快哉。 就算是出去被埋伏的黑虎堂砍成一块又一块,他也要踏出这方囚笼,给自己一个解脱和痛快。那些不该有的萌芽必须扼杀在摇篮,那些不该有的怨恨也得随风消散。他可以忘记自己比天高比地厚的身份,但是他不能放下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就算他有可能为此失去生命,但是他得到了他最需要的来自身后的忐忑不安和刮目相看。 但是本该伺机而动,等着将他千刀万剐的黑虎堂并没有出现。打破这不寻常的寂静的是他的电话铃声。 碰见那么多大风大浪,他都不为所动,但是这把铃声却让他的心紧了起来。 “阿浩,呃,你能不能来办公室一趟?我等你很久了。” 那个人远走超过半个时辰,薛平光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少爷,让我为你包扎下伤口。” 严世成来到面前,他才发现贴在背后的那只手流出的血都把墙壁染红了。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时,便立刻奔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个时刻,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只有依靠放血才能平息心中嗜血的冲动。 那是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少年,性格温和,脑子里除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没有别的。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世界,如童话一样简单,充满了唾手可得的幸福。人们都是善良的。价值观正确。绝不对虚伪做作和低级的利益趋之若鹜。 就算现实与他想的有所偏差,也无伤大雅,他可以做本真的自己,维持住良好的品行。并不需要愤世嫉俗,与变化万千的人类划清界限,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搭建美好的憧憬足矣。 但是他的父亲觉得薛家的血脉不该是这样的。不仅他的儿子,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该是这样的。男人不强悍何以称作男人?男人就是要独当一面,风吹不倒,雨浇不灭。有干劲、有志向、有弱者无法企及的东西。 就这样,不顾他的反对,父亲将他送进了残酷的军营。在那里,只有教官冷酷的嘴脸、没完没了的欺辱、以及没日没夜的训练。他不可以叫累,不可以偷哭,一点点娇生惯养、自怨自艾都是被杜绝的。 他不再是个人,只是个遵循父愿的机器以及光宗耀祖的工具。他不断地丧失着自己,在一次次的屈辱中血淋漓地蜕变。直到他不再手无缚鸡之力,能够打倒比自己强壮的特种兵;直到他的心变得坚实,不再被任何恶意中伤弄得苦不堪言;直到他足够强壮理智冷血,能够捍卫他求知若渴的东西。有一次,因为很小的摩擦,他几乎把对方打死,众人按住他,就是打镇定剂也是无济于事,最后他狠狠弄伤了自己才获得了那弥足珍贵的平静。从那个时候起,唯有大量放血,才能让他从野兽的愤怒中回归到残破而平庸的人形。 第63章 真相 玻璃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辉,宏伟的房顶直指苍穹,鸟瞰着永远比自己矮一截的周围。欧创所在的高楼大厦身披繁华,深深隐藏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秘密。至今也无人得知,它的辉煌已经陨落,里面的员工已经人去楼空,更无人知晓,这个声名显赫的上市公司其实一直被黑社会所操纵。 一个男人出现在大厦门口。他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在仰望了一眼自己的心血之后,慢慢步入。乘坐豪华电梯直抵十八楼。 欧创最核心的管理阶层曾经聚集在这里,在浓浓的黑道气氛中共谱蓝图。如今想来,非常可笑,莽夫毕竟是莽夫,如何又懂得避其锋芒、出奇制胜的经商之道呢。曾经他想的是,不仅利用薛平光这张王牌度过难关,还用他来漂白天狼会,最后不过是痴人说梦。他的理想,他的志气注定是阴沟的一叶浮萍妄想归于大海的滑稽。他所做的努力不是因为意气之争而付诸东流,而是由于无法改变的本质而功亏一篑。或许他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会放弃那看上去顶天立地实则微不足道的财富和权力。 男人走了进去,没有人来迎接,从来没遭到过的冷落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意。没有经历过摧枯拉朽的打击,也就没有人看得清这个世界,分得清自己。很多踌躇满志、目标明确的成功达人只是在无限期地迷茫而已,很多站在顶端自以为无所不能的非凡之士,到底是宿醉未醒、一文不值。那些更多的守着乌烟瘴气、吵吵闹闹的家庭,念着难念的经的凡夫俗子才获得了最大的一笔。 整个公司是一片落了幕的灰色,只有属于他陆景浩的办公室张着血盆大口,像是对着他的灵魂的诱逼。他站在那里,点上一根烟屁股,抽了几口,才走了进去。这个烟屁股还是他从地上捡的。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做一件有失身份的事情。他仿佛已经预感到门里即将发生的事会让自己的生命再度翻天覆地。 办公室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他喜欢的色调,由衷的风格。但是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却变得那么彻底,仿佛被硫酸腐蚀过无数次,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阿浩,你来了,”那人放下手中的烟,有些迫切地朝他投来目光,却丝毫也没有动一动身体的欲望,“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诧异我竟然还活着吗?”他的神情就像看见患了自闭症的儿子,充满了担忧和自责。让人感到寒冷彻骨的同时又有些忍俊不已。 只是他笑不出来。对他来说, 分卷阅读55 情绪的转变,在此时此刻,就像发条失灵。他怎么笑得出来,他曾经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么笑得出来,他看他跟看见成堆的尸骨没有分别。 “你居然还活着,”陆景浩松开手指,让那根烟掉到了地上,这根烟若是男人,便是废材,若是女人,便是破鞋,千人踏万人踩,没有人将它捡起来,它就什么都不是。就是捡起来,也是个被掏空的奇迹。“可我宁愿你已经死了,列焰。” 那个被称作列焰的人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的外表是那样光鲜,却不见一丝倨傲和冷酷,仿佛面前的人,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可以网开一面。他陆景浩的举足轻重,不必言说,仅是一份铭记就能让他甘愿割舍作为一个赢家的尊严。 可他既然是赢家,又怎么会顾及一个输家的颜面?他既然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那遗失许久的真情,又何以安然地躺在他为自己勾兑的一汪血池里,用白骨为自己搓澡搓得一脸惬意? “我是已经死了,我之所以从地狱里爬出来,是想告诉你,我实现了当初的誓言。” ‘我本来可以比你发展得更好,但是我放不下你,除了你这块心头肉我并不在乎别的。而你却对我忌讳如深,我的心在滴血。我要离开了,你要保重自己。然而在我离开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是怎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强者。’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并不想达到让你闻风丧胆那样低俗的目的,我只是想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做强者的定义。就算是你陆景浩,也是完全无法猜测,无法想象的。” 他应该感到极其愤怒,立刻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朝他吐出一口充满了仇恨的鲜血,再洒下一把被背叛被利用被玩弄的热泪。但是这些都不必。事到如今,较量的早就不是这些。这些只是安慰自己的一种无趣的表演。他并不是什么善人,又何不能遭到报应?好比练一门神功,很有可能会遭到反噬。他需要的仅仅是专心应对而已。 “你杀了,我安插在黑虎堂的卧底。” 列焰揉搓着手中的雪茄,仿佛在替他思考这个问题,与此同时,也在回味着自己下的一步又一步诡谲又毒辣的棋。 “我并没有杀了他。做卧底是一件痛苦的事。我只是帮他解脱了,从此以后,当了他的代理。给你提供了那么多有用的情报,你不也是尝到甜头了?” 陆景浩转动了下眼珠。想来自己确实疏忽大意。他从来没有怀疑,从那次见面后把纸条放在固定位置的兄弟其实已经身首异处。那是他最重要的一个命脉,他怎么会去怀疑?怀疑他就相当于怀疑自己,看来对面这家伙很好地把握了自己的心思。 “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在黑虎堂这么多年,却一直默默无闻。甚至一次也没有公开露面。我还以为你与世无争,早早就看透了我陆景浩看不透的东西,因此选择了沉寂。没想到你竟是一直在养精蓄锐,你对黑虎堂老大以及整个黑道龙头大哥的位置已是垂涎已久、势在必得。”陆景浩微微摇着头,“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利用我干掉曲波鸿,我介意的是,你为了实现你的计划,牺牲了我多少兄弟,伤害我对你,一直深深放在心中的感情。”他突地变得声色俱厉,“你说你是不是猪狗不如?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何必滥杀无辜?那些无辜,不是妈生的,不是妈养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丧心病狂地——草菅人命?!” 第64章 我和你,只是兄弟 “呃……不要跟我讨论杀人的问题。”他晃了晃夹着雪茄的手指。好比卧底必须融入敌人的角色,同是黑社会的他们又有何区别。在这个胜者为王的时刻,他不需要表现得有多么锐利,就像套着王者光环的人无需举起手中的权杖也能彰显睥睨天下的身姿。 男人调整了下坐着的姿势和脸上的笑意:“阿浩,你忘了从前?那时候我们一贫如洗,举步维艰。甚至一天吃不到一个包子。我宁愿挨饿都要省给你吃。寒冬腊月,咱们没有一件像样的冬衣,我偷了一件给你,哪怕被打得半死,也觉得自己完成了一桩壮举,一个心愿。我从没意识到,男儿之身的自己爱上一个同性是个误区,也从不认为无怨无悔的付出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他打燃打火机,让火焰在雪茄上来回游弋,“我以为,你就像我最爱的雪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就能烫出醇厚的香味,就能和我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你能感到我嘴上的渴望、留恋,甚至是嘴上的叹息。你会明白我的心,不会去伤害它、让它充满了对你的恨意……” “不要再说了!”随着他的诉说,陆景浩那微微闪烁的目光逐渐归于死寂,像是涌动着各种情绪的忍不住要龟裂的脸皮也在一刹那恢复如初,牢牢绷紧。“我和你,只是兄弟。”他肃色,重重地咬着‘兄弟’这两个字。 “兄弟?呵呵,兄弟……”列焰身体后仰,半开的嘴发出不知是什么意味的听起来十分诡异的低笑:“哪怕你对我有一丝丝在意,做这所谓的兄弟也没什么不好的,但你何曾在乎过我的心情?再者,要不是我帮你担了责,你早就不是天狼会的一员,早就丧失了能和我抗衡的这个绝佳的起点。”他的声音变得非常轻,仿佛灵魂中那些厚重之物已经被夺去,“如果对一个人那么好,那么好,好到即使我不爱他也舍不得丢弃他、即使不要他也不忍辜负他的地步,那我觉得我今生足矣。你说爱上我,你真的不能够,不可以,那我想问,姓薛的那小子为什么行?他为什么可以?!” 陆景浩神色冷硬,显然不愿回答连自己都没去想过的问题,只能以官方语言来搪塞:“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办公桌被男人猛地踢了一脚:“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我给了你那么多,你连皮肉都不肯施舍给我,你和他才认识多久,竟然就怀了他的孩子!” 灌入耳朵的不仅是让人难堪的字眼,还有突然抖落出来的秘密,陆景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两人之间沉闷了好久,才响起他有些忍无可忍、指责其不可理喻的声音:“我们能不能说些别的?你何必追逐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情?”怪不得薛平光有些失常,原来是这家伙做了掩人耳目的卑鄙下流之事。 列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越是打落牙齿血吞越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没有关系。那我们就说点别的。才混黑社会时,你得罪了一批人,有没有记忆?”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陆景浩此刻的镇定不过是表情的僵硬而已,体内忽然流动得缓慢的血液 分卷阅读56 吱吱嘎嘎地摩擦着他年久失修的良心,撩起了沉淀多年已经失却形态的罪孽…… 父亲不仅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和别人开设赌局。因为好色和好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有一天,家里收到封信:给你老婆和儿子收尸。 那个时候,黑社会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比让你活到三更就不会让你活到五更的阎王还要阴狠。母亲吓得面无血色,连他自己也觉得命不久矣,却不料在很长一段提心吊胆的时间里,两人却安然无事。而父亲的情妇却骤然惨死。 “那对母子不是被你父亲连累,而是被你害的,你敢不敢承认?” 陆景浩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双眼定定地望着脚尖。 全都是因为那包白粉。当时他只是个小小的混混,跟很多不成气候的流氓一样,成天想着出人头地,能干一番大事。天狼会风靡一时,这包白粉,将是最合适不过的敲门砖,说不定还能得到带头大哥的赏识,入会之后便不用苦苦挣扎在底层。 但是这包毒品的主人已经找上了他的父亲,要不是父亲经常出入情妇那里,情妇也不会被误认为是男人的妻子。讽刺的是,正是因为母亲在他丈夫心中可悲的地位,才让她逃过一劫。 “做数学题,以繁化简最终会得到一个等式,那就是陆怀云的妈等于陆景浩杀死的!” 若是原来,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并为此感到深深的内疚,不用对方揭露,这个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也会将他折磨到至死方休。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作自受。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男人提这事是想干什么?陆景浩紧密锣鼓地思考着,终是恍然大悟。同时心跳一点点加速,像是擂鼓一样响起来了。 “陆怀云是不是在你手里?你动他什么意思?!”他也希望是想多了,但面前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他不用动手,就能除掉曲老虎取而代之,规避风险的技术堪称一流。他故意给自己真实的情报,步步为赢,就是要让他相信,列焰已死,让自己好为他报仇。自己还蒙在鼓里时,软肋和弱点早就被他研究了个透,所以说,陆怀云若不在他手里,自己都有种不放心的感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方的这一丈,也太深厚了。 “阿浩,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一具五花大绑的身体被那只手从办公桌后拎了出来,摔在地上。列焰含着雪茄的嘴角悠然上翘:“该如何选择,这是个永恒的话题。”他看了一眼陆怀云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和那双交织着控诉及怨恨的眼睛,笑得好不得意,“哥俩很久没见了,一定非常想念。不知相思之苦变为不解之仇是否比我这个在爱情里一败涂地的小丑更为悲剧?” 第65章 失去至亲 内容 陆景浩的目光落在了弟弟身上,他暂时还做不到和他四目相对。在很多时候,他想见到怀云,独独这种时刻,最怕见到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陆怀云不仅知道了他身后的各种秘密,还变成了最精准的把柄落在了敌人手里。 但是在看清弟弟布满伤痕的身体和赤裸的流血的下身时,男人连勉强的镇定都难以维持下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陆怀云会频频试探自己,正是面前这个家伙透露了一些事情。也终于明白当年撒谎的法医为什么会死,列焰正是以这个筹码逐渐将报仇心切的弟弟引入了陷阱。 他不由想起他一直宠溺的弟弟仰起的脸上那淡淡的萧瑟:哥,我爱上一个人。但是我感觉,我似乎只是个替身。他平生最嫌恶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非人的手段,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本事就拿着枪正面对决,何必耍这样肮脏的把戏! 可是不管怎样,自己都必须面对,必须去解决。只是想不到,和那人第一次见面,是这种样子。非要闹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这就叫做兄弟?拿他的亲人开刀,就是他所谓的痴心? 陆景浩忍不住自嘲一笑:“我曾经以为我足够聪明,但我的下场就是被人制住死穴搓圆捏扁。现在,你认为你是最聪明的,那么你的下场要比我凄惨百倍。” 办公桌后面的人抽了几口雪茄,露出一副舒畅的模样,斜眼朝他瞧了瞧:“你说得过我,但斗不过我,又有什么意义?你斗得我,但玩不过我,同样也是没用的。” “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玩什么,”他抖了抖烟灰,抬起头时,撩起一抹笑意,“不过三个人的游戏未免无聊,”他摆了摆头,让旁边一个手下将电话送过去,“多一个人参加更为有趣,说不定还能扭转战局。” 刚才站在一旁被忽视得彻底的黑西装动了,将手机丢在陆景浩面前,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这个号码非常熟悉,耳边又再度响起那把掌控全局的声线。 “有种就打电话,给你的男人,让他出来当面解决。他手下不是有那么多兵,有那么多先进的武器,让我见识见识。我倒要看看他叫来的帮手牛逼到什么样子,你不是说我的手段不光彩吗,老子今天就和他玩一场大的,看谁他妈是龟孙子!” 陆景浩只是盯着面前有可能带来转折的手机,迟迟都没有反应。看上去完全没有朝对方求救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打?”列焰从桌子后面探出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么好个机会,你都不要吗?” 陆景浩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打。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吗?” “那,”男人终于扭曲着恶毒的面孔,“我就杀了他!” “你敢!”陆景浩正要动,就被人狠狠在膝盖上踢了一下,一只脚不由跪在了地上,他抵死挣扎,“列焰,人是越活越谦卑,你却越活越嚣张,越发禽兽不如了!你对得起你这双手这双脚吗?你还配直立行走吗?你还好意思自诩强者,我看你只是只可怜虫罢了!” 他气喘吁吁,朝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你口口声声说我多么对不起你的一片真情,其实它早就不复存在了,你别他妈当我是傻子。你连人性都留不住,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不滑稽吗?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干嘛要把陆怀云扯进来?你把他伤成这样,我还没教训你,你竟然敢来找我的晦气,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直忍着你,让着你,别不知好歹,今天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就是死也不放过你,我给你说明白!” “霸气,够霸气!”那人看了看手下,嗤笑着,巴掌拍个不停,“阿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容得下这家伙破坏我们的感情?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弟弟,早该丢到楼下 分卷阅读57 去。”他甩了甩手指,那些人就把青年架了起来,拖到窗前。 陆景浩脸色大变:“把他放下来!听见没!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你要我的肝,还是要我的心?砍我的手还是脚,都随便你!”他越是挣扎,身上的手将他按得越紧,他已经顾不得窘迫和狼狈,他没有和他逞强的资本,他不能失去陆怀云,陆怀云可以失去,但绝不能失去这份亲情。 他的母亲早早就病死了。他就只剩下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了。他再无情,也不能用他去还债,他再冷血,也不能让他替自己去死。这是原则,也是道义。他也明白,再舍不得的东西,丢得久了,就会忘怀,时间是可以磨平人性的自以为是,时间也可以找回比他之前看重的更重要的东西。这是不争的事实。但现在他不可以漠然,必须去争取。因为他跟列焰不一样,他还活着,而列焰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死神的爪牙而已。 “呃……”那人嘿嘿地笑了,笑得十分怪异,“我喜欢你不近人情的姿态,但更喜欢你服软的样子,但我却不喜欢你服软了我也要跟着服软的感觉,所以我只有……” “不……”尽管突破了身体极限的一刹那,他从那些人的掌控中挣脱了出去,但是陆怀云也放弃了生命,同样从那些人手中挣脱了出去。 尽管他不想听,但他还是听见了青年落地的声音,他不想看,还是看见了窗前空空如也再没有那抹让他牵肠挂肚,又好笑,有时又好气的身影。 不管他如何逃避现实,他的弟弟,陆怀云,毋庸置疑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第66章 杀遍全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口气奔到楼下的,就像他不明白陆怀云是如何转眼就与他天人相隔。江湖上,谈论恩怨,豪气大于恐惧。当恩怨尘埃落定,剩下的只是悔不当初,和浓浓的伤痛而已。 每一次胜利,他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从不依靠幸运。靠幸运的次数越多,不幸的可能就越高。所以他深信实力重过运气的道理。 人生的关键就是承认事情永远都不在掌控之中,但当事情真正失去了掌控,谁还能笑着说出这样的病句? 做人是有成本的,做一个无所畏惧的黑道大哥的成本,他并不放在眼里。做一个称职的哥哥这个成本,他却负担不起。 他照顾弟弟这么多年,却最终害了他的命。那这么多年的辛苦比夺人性命还要罪孽。 眼前一片模糊,陆景浩抹了抹眼睛,却发现无泪可流。世人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殊不知男儿有泪泪已干。 他能够怪谁?怪自己所走的路?那条路虽然腥风血雨,那是因为有人踏了上去。怪自己所欠的债?那沉甸甸的债还不清但也不是他出生时就有的。怪自己所得罪的人?他和那个人认识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酿造一出夺人眼球的悲剧。怪时间怪命运?时间隐藏了它的身份,命运比雨还要悄无声息,它们只是陪衬而已,只是人类自食其果时所找的替罪羊。它们也承受了太多的污蔑。 容不得他悲恸,埋伏在四面的人一个接一个,一批接一批出现。他们面容阴冷,握在手中的刀寒光凛冽。陆景浩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他很难受,很痛苦,恨不得就这样死去。而一个让他以死亡告终的剧本就摆在面前。该何去何从?他必须做出决断。 陆景浩不愧他的坚毅,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在感到扑面而来的杀气时,他顿时明白,列焰从来没打算放过陆怀云,更没打算放过自己。杀人灭口是黑道最基本的课题;赶尽杀绝是黑道最擅长的把戏。他弟弟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已成定局。而他还没死,如果他继续糊涂下去,他的死,也将成为定局。 他不会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得逞的!他已经犯了一次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夺去了他亲人的性命。要把这个错误一下颠倒成正确,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有决心。只要他愿意争一口气。 第一个人扑过来时,倒了下去。倒下跟进攻一样迅速。因为他还不知道,进攻就等于找死。陆景浩的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漓的餐刀,他在别墅进餐时,藏了一把在衣袖、作为不时之需。看见躺在地上的人喉咙冒血,众人不由心虚地一愣,心想这家伙,不太像一盏省油的灯。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陆景浩耍刀的确有一手。站在墙角屹然不动,也能将他们杀得七零八落,让地上沾满了蠢货的鲜血。 “你们想为曲波鸿报仇?”他面容阴冷,半闭着眼,汗珠在额角凝结,“这个仇,你们报不了。识趣点,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乱斗的场子边,还躺着他弟弟的尸体。怀云在一点点地冷却,一点点地僵硬。他只想尽快给他收尸。尽快把他带回家里。点上一盏长明灯,伴他最后一夜。 “你他妈装什么装?!咱们一人一刀也能跺烂你!” “那你不妨试试!”陆景浩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眼里放出的不是光芒而是杀气。他的感情早就随着陆怀云的死而死去。他的心早就随着那人体温的消逝而冷却。 有几个不怕死的再度扑了过来,陆景浩将一人踢翻,同时手中的刀捅进了另外一个人的肚子。手下留情,已是多此一举。此时此刻,他只想发泄。把他们统统弄死。 一样东西,如果它对一个理智存在的你有用,就坚持它,如果只是对一个动物的你有用,就拒绝它。陆景浩也想拒绝,但他拒绝不了。好似一个妓女靠上一个纯粹的男人身上,被挑起性欲的雄性无法拒绝。他已经压制不了杀戮的欲望。虽然杀遍全场跟苟且偷生无异。 陆景浩一边前行,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来一个捅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倒着受伤的扭曲着的身影。但是他不是传奇。他不可能没有破绽。不可能不知疲惫。他苦苦支撑,只是因为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弟弟白死。他要让他回来。他回来之时就是索命之刻。 他狠狠掐住一个男人的脖子,凶狠地瞪着他,仿佛这个人,就是他痛恨的列焰。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世上所有的情义在他们面前皆是黯然失色。他们曾经是那样真,不参任何杂质。但是天会黑,人会变。当初的一切只能停留在当初。当初是冰川的断层,已经沉没在冰冻的海底。 鲜血四溅,染红他的风衣,鲜血四溅,溅上他的脸颊。他仿佛没有知觉。这滚烫的液体无法再唤醒他心中的良知。无法再牵动他守护的人性。看,天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美。风,依旧吹。一片片的黄叶,诗 分卷阅读58 情画意地飘荡在眼前。这天,这云,这风,皆是不知他心中的苦痛,他们就像陆怀云小时候,天真浪漫,追着他走。却不发出半点声音,不愿意叫他半声哥哥。 陆景浩猛地用力,在面前的身体上划了长长一条血痕。他突然呆滞了一秒。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他拥有过能够享用一切的生活,拥有过别人艳羡的风光,拥有过无所不能的潇洒,身边是俯首称臣的小弟,身外是巴结客套的脸庞,身上是笔挺昂贵的西装。但这些最终换来的,就是身上的血,面前的刀,一场空欢,一场虚妄。 “唔……”就在他失神的时候,一只脚狠狠地蹬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狼狈不堪地后退了一步,撞上一棵枯死的老树。感觉不像是撞上了一棵树,而是撞上了陆怀云死不瞑目的冤魂一样。他颤抖着吸着气,弄不清肚子还是心脏,究竟哪个才是最疼痛的地方。他咬了下舌头,想重新举起刀。但是刀变得千斤重,完全不听使唤了。刚想使力,脸就挨了一巴掌,又是几个突袭,胸口鲜血直流,火辣辣的,出乎意料的是,感觉竟……异常地好。 第67章 救下孕夫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另一种选择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说刚才的选择是一只横冲直撞的猎鹰,那么现在的选择便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美女。一只好斗的猎鹰,和一个温柔的美女,后者无疑是个更轻松更自然的选择。 选择美女就会和陆怀云团聚,温暖又省事,可以大大满足他的愧疚之心。选择猎鹰,他还得摇摇欲坠地骑在上面,乘风破浪,耗费无尽的心力。他疲惫的心已经搏动得相当吃力。得有多大的意志才能负荷得起? 不过这次,有人帮他选择。他不用再徘徊于两者之间。徘徊会令他的处境更危险。 一个人摔在面前,不动了。又一个,倒下,没了反应。到底是昏过去了还是死透了,无法得知。唯一明确的是,那帮穷凶极恶的人再不敢上前。 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数,没有领教过这样厉害的赤手空拳。出完手,那个青年,还可以不动声色地站回原位。就仿佛一道让人看不明白又琢磨不透的闪电。 如果说陆景浩是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路撕咬血肉横飞,这个人就像一只蜻蜓,蜻蜓点水,一招致命,也可以说点到为止。真正的高手,像屹于拍打的巨浪之前的礁石,它岿然不动,驯服着周围海浪的狂暴,有着高贵而神秘的不着痕迹和不动声色。 “还要继续?”薛平光挡在孕夫面前,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们不怕折了多少人,只怕折的是自己。如果别人都没了命,自己还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虽然放下刀不能立地成佛,但是放下刀可以再见老婆和孩子。像是终于想明白了,剩下的打手散了个干净。 薛平光叹了口气。这口气他不叹不行。虽然不叹不行,还是叹了一口,不然他会憋死。 虽然替男人解了围,自己却泥足深陷。虽然找到了他,却失去了自我。其实他比伤痕累累的陆景浩比起来,还要不幸。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墨守成规的家庭,移开肩上千斤重的压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做一个推销员也是自得其乐,跟中了彩票似的。但是在中枪的那一刻,他恢复不久的自由之身又套上了枷锁,如今再也挣脱不了去。 对陆景浩,他也有过怨恨之心。但他不是个让恨意长存心中的人。成为这样的人跟向家族妥协又有什么区别?再自傲清高也相当于低声下气。面对这个人,恨的短暂和爱的长久永远都成反比。想要爱,就必须排除这些容易钻人性空子的低贱的情绪。 青年转过身,将靠在树上的人扶起。他感到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在蔓延,杀气却在渐渐消逝。陆景浩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捂住腹部的手,落了下去。连痛,也变得无声无息。 看了他一眼,薛平光张了张嘴,但仍是什么都没说。他在部队当教官时,也惜字如金。他深知,虽然自己和他们同为士兵,可实质上是不一样的。人和人可以不同到什么程度,看的不是披的那件外衣。他早就知道,陆景浩是干什么的,但他从没提过,爱情已经发生,有了热度和痕迹,用什么也无法浇灭。爱情一旦开始,就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无需对里面飘出的东西感到恐惧。他要的是爱情的内核,是花开的果实,并不在意浇灌它的是什么雨水,滋养它是何种泥土,培养出的又是什么性质。 薛平光搂着他的腰,往前走,男人顿了顿,还是靠在了他的身体。上了车,才发现这家伙伤得比他想象中重得多。他早来一步,还是晚来一步,都于事无补,最严重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他的身份很敏感,但并不介意插入这场战争。他以为陆景浩自己是可以解决的。但他的解决方式显然太落后了。才酿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陆景浩一直没有说话,他无话可说。薛平光也没说话,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听得见鲜血滴下来的声音,和男人轻得可怕的呼吸。开了一段路,青年停下车,脱下外套,解开衬衫,撕成几截,然后转头,要给他包扎。他不能让他的血再流下去,他流的不仅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血。 陆景浩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迅速偏开脸,艰难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又脱下了被衣料裹着的受伤的手臂。薛平光干脆利落地,将他身上创面最大的地方扎了一圈,狠狠勒紧。那个人没有痛感似的,只是表情淡淡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变化,但在他心中已经翻天覆地。就像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他却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包扎完毕,青年拿起外套,想给他披上,却被他拒绝。他只好转回去,继续开车。 “给我一支烟。”一把嘶哑的声音突然微弱地响起。 薛平光没有回头,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递了过去。 陆景浩接过来,含在了嘴里。他的表情是那么僵硬。所有年岁的纹路都被深厚的悲恸所撑平。黝黑的肤色好似一种悲怆又自持的阴影,笼罩着这张空洞的脸庞,衬着两道顽强的目光,越来越浓,挥之不去。 他鲜血点点的衣衫敞开着,露出绷带缠绕着的被鲜血浸透的胸口,手臂不自然地半吊着,却一点也不妨碍他那种说不出味道的清冷和淡漠。甚至看不出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看不出他腹间的生命正在坠落。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也不肯说出自己说不尽的苦。哪怕体无完肤,也会让人觉得他的强大依然是无可辩驳。即使他 分卷阅读59 与悲剧撞个正着,也像不过是与其擦肩而过。即使被灾难冲到世界荒凉的角落,也仿佛仍旧站在云端没有下来过。 第68章 恶性流产 “猜猜我是谁?” “你是谁?” “我姓列,名焰。在下列焰。”透过变音器传来的声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陆景浩背上那枚刺青,那团烈焰。 “你可知我和陆景浩是什么关系?” 不待他问,话筒对面的人就主动道来两人的渊源。 “他是我的。” “你可知他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仿佛知道薛平光即使不在意两人的关系,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不能笼罩在雾里。 “也是我的。” 纵然可以不理会这个人的挑拨离间,也深知他的居心叵测。一想到陆景浩怀着别人的孩子求助于自己就有种抓狂的感觉,也不过是妒忌,和没有证据的猜测,他的心还是免不了撕裂。 即使如此,他也没做出和男人当面对质的事。这条不归路,怎么能够这般轻易地踏上去。虽然他最终还是伤害了心爱的人,但是这种伤害留有了一定的余地,乃是情非得已。 薛平光开着车朝别墅的方向驶去。即便他厌恶这座吞噬灵魂的堡垒,然而在这非常时刻,也只有这座堡垒能够抵御恶鬼的来袭。 车再次停下时,坐在身后的男人盯着他的背,压抑着痛苦,平静出声:“替我给怀云收尸。”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听见这句话,青年差点就乱了方寸。他了解他的伤怀,却无法化解;他明白他的挣扎,却难以安慰。 “我答应你。”沉默片刻,他点了点头。然后下了车。背对男人走向别墅时,他第一次露出了烦躁的表情。 “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陆景浩需要医生,但不需要别的人看见他濒死的样子。而自己,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带着一个血人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可刚打开铁门,怀里就撞进一具软绵绵香喷喷的酮体,身穿婚纱的吴佩洁朝他仰着笑嘻嘻的脸,并发出高分贝的兴高采烈的声音:“死鬼,你去了哪里?你答应我去选婚纱的,还有不久,咱们就要结婚了,就不能收敛你那不靠谱的德行?” 冷汗直冲头顶,薛平光一边往外面紧张地张望一边手忙脚乱地捂住她的嘴:“给我小点声!” 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便慌忙带上医生走向陆景浩所在的那辆车,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空空的座位上还有未干的血,座位下面是那人丢弃的刀具。薛平光脸色变得惨白。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可并没搜寻到那个让他担心的身影。周围静得让人发慌。 陆景浩正跌跌撞撞朝树林的深处走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留下鲜红的脚印。被绷带扎紧的伤口在他奋勇直前的动作下也不断地渗出鲜血。没走多远,便一个失足,狠狠跌倒在地。 他大口喘着气,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去摸口袋的手机,还好,手机并没遗失。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手机终于接通了,里面传来小白焦急的声音:“老大,你在哪里?!” 陆景浩上气不接下气,报了个大概的位置,便将手机扔到一边,紧紧地闭上眼,脱力一般蜷在茂盛的草里。 不知过了多久,小白终于出现,见到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立刻难过地向他扑去。 “怎么回事,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浑身布满了伤,连两只裤管也被鲜血打湿,奄奄一息,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 本来住得好好的,却突然听说大哥离开了别墅,他赶紧追了出去,在外面苦苦找了几圈,心急如焚,又漫无目的,要不是接到对方的电话,他恐怕要将车开进河里,死了倒轻松些。 陆景浩朝他挥了挥手,意思是叫他冷静,不要尽嚷屁话:“找个……黑医……” 小白抹了两把泪,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把人带出了树林。然后十万火急地将车开到一个黑医那里。 “赶快救救我大哥!绝不能让他死!” 黑医不敢怠慢,与他合力把伤患抬上床,又急忙将床推进手术室。 小白坐在外面,一直不停地大口抽烟。他跟了陆景浩这么多年,把陆景浩当作精神支柱,这根顶梁柱要是垮了,他也活不下去。不要问为什么,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甚至无关那些高尚的说辞。既然对方是他的大哥,那就没有理由,不跟他一辈子。 一个小时后,黑医脱下手套走了出来。 “他流产了。” “管他妈的流产不流产,人怎么样,快说!”他正焦头烂额,一心巴望着大哥能渡过难关,根本就没意识到医生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过了半天,他才后知后觉地细细嚼着‘流产’这两个字,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他的智商无法理解。 “你是孩子的父亲?” 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小白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应声而断,他恶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烟,颇有阵仗地蹭了起来:“是又怎么样?他究竟好不好?如果他有事,我他妈立马让你陪葬!” 医生没有被吓到,只是一脸不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样的货色怎么会入得了那个男人的法眼? 那人虽然流了很多血,身心都遭到了重创的样子,却没有吭一声。就算两人没有交谈一句,依他阅人无数的眼光,也大抵知道他的性格和底细。 把心中的闷气全都发泄出来了,小白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话,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却死要面子,仍旧蛮横地扭着脖颈:“你去哪里?” 医生换上便装,头也不回地说:“还差一些药,我得出去一趟。”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救护车,车厢正对着医院大门,大大地敞开着,里面堆着许多药品,却一个看顾的人都没有。他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把头探了过去。巧合的是,他需要的药,里面应有尽有。 第69章 今天我就是要杀了你 冤有头,债有主,疯子何以怕老虎?情有始,义有终,弑宗才能成为祖! ==== 此刻,小白正握着大哥的手哭哭啼啼,就跟死了老婆似的:“大哥,是谁把你害成这种样子?我给你报仇去!” 陆景浩因为流血过多无法动弹,只能摊在床上任他擦着眼泪和鼻涕。腹部传来阵阵绞痛,他知道那代表什么。孩子没了。这应该是 分卷阅读60 他喜闻乐见、苦苦期盼的,他却感觉,像是陆怀云在自己面前又死了一次。而且尸体被惨无人道地肢解。 那股难受的情绪缠绕着心脏,让他每一次呼吸如同受刑。过了好半晌,他才向哭得死去活来的小白缓缓转过头,但并没有被他的忠心耿耿所感动,他是多么希望这个人能够从愚忠里抽离,而不是继续傻傻地陷在里头。没必要,也不值得。 “我已经……不是大哥了。”陆景浩颤抖着伸出手,按住他的肩,口气严厉,“也不需要……你为我报仇。因为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小白抬起头,眼泪还挂在颊边,朝他睁着迷惑的双眼,像是不懂。陆景浩没有再解释,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而浮现在眼前的,是新娘挽着新郎娇羞的样子。那场景,是那么的美好甜蜜。在离他陆景浩相差十万八千里另外一个时空里,传来婚礼进行曲悠扬的调子。不仅刺痛了他的耳朵,同样刺痛了他的心。 一个月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本市最高档的酒店拉开了序幕。 婚礼空前绝后的隆重,直逼明星的排场,到处都扎着鲜花和气球,长长的红地毯从外面的空地大刺刺地延伸到酒店,那架势跟戛纳电影节差不了许多。穿着燕尾服的乐师喜气洋洋,正调试着手中的乐器,烧烤、美酒、装扮场地的异常忙碌,遵循着高档、高贵、宏伟的原则,井然有序地摆布着,绝不辜负各位来宾的期望和等待。 婚礼的主角是一个官二代,而且不是普通的管二代。接二连三出现的都是本市的高官,不管是市长还是检察官、公安局长,还是法院院长、政协主席,皆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有头有脸、器宇轩昂。还有许多中央的干部,由专车送来,举手投足,就连脸上的微笑,也是非同一般的。会场把礼节做得非常周道,听说不久之后还会有一位首长驾到。副国级的首长,可能有人穷其一身,也无缘瞻仰。 新郎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一表人才的模样让人眼睛都看直了。新娘毫不逊色,说大气也大气,说妖娆也妖娆,处处显出与新郎无一处不般配的气质和模样。虽然来宾众多,会场却显得异常安静,毫无一丝市侩的气息。他们彼此寒暄,招招手,或者点点头,就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了,然后全都等着重量级的人物好比一个掌控全局的帝皇,光彩夺目地出现在结婚仪式上。 距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全场忽然响起雷动的掌声。大家全都激动得面红耳赤。一个相貌端正、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在警卫员的护送下踏上了这方乐土,平易近人地朝众人挥手致意。然后又走上宽广的台子,十分低调,只是说了寥寥数语,就被专门安排的迎宾毕恭毕敬地拥入酒店里。 在行进的途中,一个人赶了上来,脸上带着让人舒心的笑容,不卑不亢地递上了名片:“我是佩洁的哥哥,吴建勋。” 首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显出对亲家的重视。这个自称是新娘哥哥的男子低声说了几句自己精心准备的话语和贺词,便恋恋不舍又心满意足地退了回去。 终于,万众期待的一幕闪亮开启。现场乐队奏响了慷慨激昂又缠绵悱恻的音乐,大家集体肃色,朝出现在红地毯上的那对新人行着煞有介事的注目礼。新娘一脸喜悦,新郎容光焕发,相互依偎着,一步一步朝婚姻的殿堂走去。 人群外的吴建勋嘴角带笑,手拢在胸上,兴奋地看着这一幕,脸上隐约浮现不可一世的神气。 就在这一刻,一双苍白的手伸到了他的肩膀上方,停留两秒,就落了下去,轻轻在一尘不染的布料上拍了拍。 吴建勋下意识地扭头,脸上依然带着那抹亮得扎眼的神气。他以为他挡住了谁的视线。然而还未等他看清,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他,一个冰冷的物件抵住了他的腹部,然后是砰砰两声闷响。 他倒下去时,双眼圆睁,身上的血花才刚刚绽放。周围的人发出阵阵尖叫。那声音覆盖了乐曲的动听和逍遥。 高大男子得手后扔掉枪,压低鸭舌帽,快速穿过激荡的人流,往街上疾步走。 听见枪响,薛平光猛地回过头。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直直射向那抹从容逃离的身影。 “啊,啊,怎么会这样,救救我哥哥……”新娘脸上的泪花了精致的妆容,像死了情人一样悲恸欲绝地拉住新郎的手,却被一把甩开。再看,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已经不见影踪。 尖叫声、哭泣声、怒吼声,各种杂乱的声音交织成一片。薛平光恍若未闻,他身轻如燕,从不堪目睹的乱象里脱身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个人追去。 杀手发现有人紧跟不舍,也不焦急,只是加快了脚步,但对方在不停地靠近,他不得不小跑起来,想摆脱身后的追踪。 但到底还是跑不过那双千锤百炼的脚,薛平光将他堵住,气势汹汹地瞪着他,然后突地上前,掀掉男人掩人耳目的帽子,当那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不由狠狠给了他一拳。 被打倒在地的陆景浩头昏目眩,还未爬起,就被揪住衣领提了起来,那把震耳欲聋的质问声弄得他几欲作呕、阵阵耳鸣:“你他妈疯了,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下杀人!你疯了吗?!” 第70章 狠不下心 陆景浩有些恍惚,迷惑地甩了甩脑袋,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半晌才回过神,眼含血泪抬起头,脸上是怒到酴醾悲到极点,又笑得好不狰狞的神色:“你可知……那个人是谁?” 做了连疯子都做不出的事还不知悔改强词夺理,薛平光气得脸都白了,接二连三地狂爆粗口,双手越发使劲地摇晃着他,似要将他摇得粉身碎骨才罢休:“我管你杀的是谁!不管杀谁都是杀人!你怎么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你还他妈算是个人么?!” 陆景浩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瞪得滚圆每个角落都布满痛心疾首的瞳孔,而映在瞳孔里那个完全魔化的自己浑身猩红,如此触目惊心、天地不容,不由慌张地扭开了视线,又似笑非笑地垂下了头。不再徒劳地辩解。 他又不是没杀过人。他杀了多少人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何必又去想那么多。做都已经做了。还不如心安理得。无需去思考前因后果,也不用再掂量对与错。 青年狠狠地瞪着他,脸色几番变换,正要说话,陆景浩突然挣脱他的钳制,步伐凌乱地跑走了。他大为光火,提了一口气,追了过去。 陆景浩喘息着,手撑着墙 分卷阅读61 ,一步一步,没有方向感地不断退却。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他只是不想看见这个人,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他太累了。 流产之后,男人一刻也没有休息,谋划这场杀戮耗尽他所剩无几的心力。报仇的欲望占据了他的生命。吃饭、喝水包括呼吸,皆是为了报仇而延续。 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也不求谁还能原谅自己。报仇是天,报仇是地;报仇是忠,报仇是义;报仇是生,报仇也是死。他已经完全化作这两个鲜血淋漓的字。脑子里再没有别的。 “还想跑?跟我回去!”薛平光冷冷地看着他,口气凌厉,“你得为你所做的事负责!” 陆景浩背靠着栏杆,他已经被逼入死角里。突然觉得很伤心。但是他压抑着情绪。他宁愿死,也不愿被他抓回去。他还没有走到头,他只是穷途末路而已。便一手撑住栏杆,猛地往外面翻去,落入桥下的湖水里。 薛平光浑身一震,赶快脱掉外衣,也跳进了水里。水冰冷刺骨。冲刷着他的身体。也浸透了他的心。 这家伙是不会游泳的,愤怒之余,却是扑不灭的担心。他潜入水中搜寻了一阵,终于发现他下坠的身影。便游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腰,又用嘴封住他的唇,将空气渡了进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同几乎失去意识的男人浮出水面,挣扎着朝岸边滑去。 他能感到贴着自己的男人瘦了一些,然而他冰冷的身体,却重得出奇。仿佛在告诉他,他有多么地不想回到人世。薛平光却不肯放手,哪怕一起淹死在湖里。 终于到了岸上,青年面如菜色。然而躺在旁边的人,那仍旧在搏动的心跳,很快将他的疲惫抚平。他楞楞地看着他,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微微煽动的鼻翼,苍白的脸色,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这些都是他存在的证据。他和自己存在于同一个世界的证据。 薛平光缓缓低下头,想吻他,但最终捏开了他的嘴,把这个不该有的吻变成了救死扶伤的人工呼吸。他必须抹掉心中对他的同情和怜惜。这不是一个杀人犯能够拥有的。 然后他站起来,离开了岸边,上到桥面,试图拦住一辆交通工具。但是在伸出手时,突然有些茫然。所有的狠绝都抵不过心底的悸动,护短的欲念节节攀升,挥之不去。他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亲手将那个人送往葬生之地。他还尚未理解对方杀人的动机。 他在街上站了很久,直到警察赶来,依然在发呆。当问到杀手在哪里,他才反应过来,错开追逐着他的一双双锐利的眸子:“人太多,跟丢了。” 好在没人怀疑他在说谎,这让他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紧张。那个人明明就在不远处,也许还躺着,也许已经离去。他很想朝那边看一眼,但是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以免暴露他的位置。 “反了反了!”薛雄飞在家里暴跳如雷,“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我面前杀人,简直没有把共产党放在眼里!” 怒不可遏的首长嘴里念念有词,接连拨通相关人员的电话,或询问情况,或破口大骂,亲力亲为部署兵力,并不断勒令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必须侦破这起性质恶劣的特大杀人案件。 站在他面前的薛平光没吭声,只是暗暗评估这件事的严重性,默默记下他的安排和计划,思索那个人能在这天罗地网面前撑多久,落网之后又会有什么等着他。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他焦虑地捏着衣角,这个动作在父亲挂掉最后一个电话转向他时陡然停止。 第71章 何谓痛苦不堪 薛雄飞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过了很久才掏出一根烟,渐渐深邃起来的目光像是正在脱离剑鞘的利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反应?这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礼。” 薛平光定力十足,一点破绽也没露,站在那里,大大方方地让对方审视:“你也知道,我并不爱她。我和她结婚只是服从你和母亲的安排罢了。” 知道他对此心怀不满,薛雄飞立刻转开话锋,毕竟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之前家里来了个人,听说是你的朋友。” “他已经离开了,去外地打工去了。”青年面不改色,说起谎来得心应手。 “本市有两个黑社会团体,一个叫天狼会,一个叫黑虎堂,不知你听说没有?”薛雄飞吸着烟,眼光不再追着他走,“一个月前发生了一场持刀乱斗,还死了一个人,警察赶到那里时,却没找到死者,你不觉得这十分蹊跷么?” “那是瞎说。”青年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和他周旋着,表面装作漠不关心、瞒不在乎,仿佛这事跟他一点也没关系似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还有黑社会的容身之处?如果真的死了人,尸体还能不翼而飞了?我看是混混打群架罢了。” 听到这里,薛雄飞顿了顿,边笑边点了点头,把烟摁灭在玻璃缸里,又慢慢开口:“你不喜欢吴佩洁?那你喜欢谁呢?可以给爸爸讲吗?” “暂时还没有。”青年摇了摇头:“我想干出一点成绩再结婚。” “你已经干出一番大事业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薛雄飞话中有话地说,看来早就洞悉了一切,准备摊牌了,“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一步踏错终身错,你好好想想,若真是那样,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对得起你母亲的含辛茹苦?” “男人要有大的追求,千万不要在感情上犯糊涂。从小我就教育你,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别走上一条会将你摧毁的邪路。”他又把准备摊开的牌收回了囊中,“别忘了,你是一个军人。捍卫正义、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越说越严肃,最后转为一片罕见的严词厉色,“凡是违法犯罪的人,必然得到法律的惩治!谁也帮不了他,除非他自首,还能酌情处理。现在是法制社会,没有法制,家不成家,国不成国!而你是国家的栋梁和卫士,绝对不可以辱没国家赐予你的头衔、给予你的荣誉!” 薛平光的心跳加速,他不知道父亲掌握了多少自己和陆景浩之间的事,但以父亲的身份和权力不可能一无所知。其实他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陆景浩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过法网恢恢,必有一死。他乱颤的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痛得他死去活来。他该怎么做才是?是该站在正确的立场上,还是该偏向陆景浩?此刻,心中是异常激烈的天人交战。 薛雄飞也看出了儿子的挣扎,他知道儿子是个正直的人,如今只需临门一脚就能脱胎换骨,便加重了语气:“你要看清楚你的原则和本质, 分卷阅读62 这两样东西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抛却。人活着,要讲良心,而不是讲私心。要顾全局,而非局限在方寸之地。你不要辜负父母对你的期望,也不要误解我对你的善意。如果你能改邪归正,你仍然是我儿子。” 薛平光久久沉默后终于视死如归般抬起了头,如同出家的人泯灭了最后一丝杂念:“请求上级恢复我的职位,让我重新回到军队里!我发誓全力以赴精忠报国!” 薛雄飞那张绷得几乎变形的脸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原来在部队里,你经常犯错,有一次还翻墙逃了出来,把我和你妈险些气死。还是你妈写了一份保证书才摆平。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说着向儿子伸出手去。 花香虫鸣,天空里布满了星星,乡下的夜晚美不胜收,清新的空气阵阵袭来,让人倍感惬意。陆景浩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里虽好,却不过是一时的逃亡之地。能待上多久,不得而知。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日,如丧家之犬。 他伸出手,摸向纹着火焰的后背。那里满布抓痕、刮痕、擦痕各种新鲜的可怖的伤痕,看得出,在不久之前,他仍旧陷在深深的仇恨和痛苦里,就是疯狂的自虐也无法减轻。 列焰在他心中的地位,曾经无可取代,他不是他的亲人,但是比亲人更亲,远远胜过灵魂相通、血肉相连。然而正是他,用残忍的手段杀了陆怀云。在陆怀云跳下去之前,他就已经活生生地挖走了他的心。自己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弟弟就这样被他折磨致死。试问,他怎能不恨?! 而当他杀了自己曾经苦苦守候、听见他的死讯便怀着除了为其报仇别无他求全身而动的兄弟,又跌入了更深层次的痛苦里,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滚雪球的效应。杀了他,一切不过回到原点。杀了他,记忆只会反复出现。从此,这副躯壳被记忆不断蚕食,被灭顶的痛苦缠紧,绞灭了所有的生机。除了痛还是痛,他在痛苦里反复煎熬,永无出头之日。每一次打击,都让他碎得彻底。他已经毁灭。如今不过是苟活在人间。人间美好的一切,都与他形同陌路,百种滋味,也已经散去。只剩下空落落的心底。这便是,他能够暂时归于平静的原因。 男人睁着眼,看着破旧的天花板。潮湿的房屋散发出浓浓的腐朽气息。尸骨的味道如影随形,血腥的颜色时不时闪现。他无法睡去。睡梦里无数个噩梦正等待他的光临。别说老无所依,才活了三十多年,激励他活下去的事物便全然平息。他人在外面,心已经躺入了棺材里。被黑暗所封闭、被绝望所窒息。 他翻了个身,抖落了眼里已经干枯的湿意。身下冷硬的床,发出吱嘎吱嘎如同叹息的声音。小小的破屋像是在落雪,身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沉重的寒意。窗外一片昏黑,那满天的繁星在一瞬间尽数消失,落进了凝固成冰的心海里。远山默默,朝他怜悯地注视。风从缝隙里透进来,吹得小屋越发的寂寥,心跳的声音如同丧钟,一声接连一声地响起…… 第72章 最后的告别 激H~~~ 突然门被推开,门口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陆景浩坐起来,拉开灯,探出头,怔怔地望着深夜拜访的不速之客。 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脚上套着黑色的战靴。像一棵大树般挺拔,顶天而立。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无限的憔悴留下的深深的痕迹。他的双眼却炯炯有神,衬得这些显眼的憔悴不过自己的幻觉而已。 陆景浩披上衣服,下了地,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对方,似乎两人相接的视线一旦断绝,天国的门就会关闭。就会被独自留在冰冷的地狱里。 薛平光同样没有撒开目光,他的目光是一盏灯,照着黑暗中的人,引领着迷路的人前进。 陆景浩缓缓地来到他的面前。却没有问他的来意。他终究会来的。既然来了,就是好事。 他忠于杀戮,叛众离亲,审判紧追不舍,世人避之不及,却还有个人惦记着他,没有离他而去。他怎能不为之动容? 那道目光一直锁着他,将他越锁越紧,恨不得把他勒死。虽然他们身形相仿,但是又有着不为人知彼此却心知肚明的差距。这一刻,他是兵,他是贼,见面,便是对峙。出手,便是一死。 但这个人却没有一丝杀意。他选择另外一种方式。这方式,是温存,也是对决。 被一把搂住时,陆景浩没有想过挣扎,然而深吻接踵而至,男人咬着他的嘴,舌头不断往里突进,他终于怯场似的,往后缩去。 青年却没有顾及他的意愿,只是疯狂地在他唇上撕扯,他慌乱之余,燃起了斗志,也有了不顾一切地回应。在激烈的摩擦下,两人接触的地方已经溢出了鲜血。但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牢牢抓住这一刻。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倾泻而出,织在一起。残酷地彼此杀伐,又交融为撕心裂肺的甜蜜。荡气回肠、暴风骤雨。不停歇,决不停歇。 畅快的拥吻越演越烈,青年开始扯他的衣服和裤子,让罩在皮囊上的浅薄之物尽数退去。他们已经不需要这些。很快两人就坦然相对。丢弃了所有的掩饰。身上只有热度,眼中只有彼此。 薛平光将他狠狠压在墙上,捞起他一条腿,猛地挺身,就把硬得要开裂的那话插了进去。陆景浩仰着头,失控地大声喘息。两人贴得那么紧,那么紧,心扉又何能紧闭?时间的纷扰被挤压得灰飞湮灭。性爱的大火铺天盖地。烧吧,烧尽一切。烧尽了失去亲人的痛,烧尽了杀死那人的苦,也烧尽了他和他之间的恩怨难平。更烧尽了接下来的宛如哀歌的命运……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即使是,它也不再是爱情。它突破了情欲的局限,展开双翅,往九天云霄而去。它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它再无需门当户对,无需两情相悦。它的背后再没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家族,也再不受任何客观和主观的限制。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它可以像新生一样光明,也可以像死亡一样决绝。它像火熊熊燃烧,不用仰仗世俗的空气,它可以像水弥漫头顶,却不会扰乱溺水之人的呼吸,不会挡住他们的视线,反而让两人真正融合在一起。 “啊……啊……”青年在那口穴里大力抽插,每一下都顶得子宫颤抖不已,像要把甬道摧毁似的,反而让他觉得甚为快意。他大声嘶鸣,像一匹奔到了天涯海角不知回头的烈马。天地陡然开阔,云彩也变得低下,他可以踩在上面,哪里都可以抵达。 那张嘴胡乱地吻着他 分卷阅读63 ,舔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这是铭记吗?他的情深无法丈量了,他的爱意扬扬洒洒。多么好啊。这一刻。没有经过任何选择,就降生到这个世上,命运是最大的强盗,不允许你思考。既然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又何以要遵守人世的规则?人之初,性本恶,人类又凭什么,划分出美与丑、善与恶?不自量力,监守自盗,还煞有介事、自得其乐。来得自由,却不能去得自如,便是人生这台游戏的失败之处。 但是现在,他不用想这么多。他来到这里,遇见一个姓薛的男人。他并不期望从他那获得救赎。只要他能送自己一程便是圆满的。也就不辜负他那一刹那的迷茫和软弱。 世上的爱恨情仇,在他短暂的生命里一一掠过。凡夫俗子的他,终是被恨打败了。他认输。但是他从不被爱俘虏。他陆景浩从没有为谁动心过。或许他早就动了。但无关紧要,已经太晚了,留恋什么都不如洒脱。 他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肩膀,享受着被他痛击的畅快,感受着他过分的深入。他的心,终于被他触碰到了。虽然已经碎成了一片片,一块块,但并不妨碍他从上面拂过。也许还能抚摸到什么。也许还残存着什么。也许自己本以为没有的东西,还存在着,还存在着…… 薛平光也感受到了,把他另一只腿捞起来,架在腰上,就这样把着他的两只腿弯,以墙作为支撑点,压着他凶狠地抽插着。在这样的虐杀下,那口穴仍是湿了。流出来的有红的,有白的。有悲伤,也有快乐。啪啪啪的响声就像是最后的炮火。这无疑打开了他们身为男人的内核,激发了男人才有的雄风和狠决。他们一同站在高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风华绝代,潇洒自如。 不在乎人生何时开始,也不去管人生何时结束。手里把着酒,嘴上唱着歌,敢爱敢恨,敢笑敢哭,活得尽兴,也就够了。如今,陆景浩终于明白,他那么艰难,是因为什么。不就是放不下么?结果有输赢,人生无胜负。男人的尊严不在于输赢,而在于拿得起,放得下,在于承受得起,难道不是么? 第73章 虐心 听见动静,探出头的小白完全惊呆了。 他只看见两条赤裸裸的身子如饥似渴地抱在一起,看见压着大哥的那个男人的背上肌肉纠结,随着激烈的动作淌下瀑布似的汗液;看见大哥不停晃动的脸上那副犹如置死地而后生的表情,分不清是剧痛还是欢喜;看见大哥整个人吊在对方身上,如一只大鸟扑腾着扑腾着,像要飞起来似的。他看见两人交缠着的肢体,吸吮着的嘴舌,还听见了交合发出来的毫不含蓄的声音。大脑完全当机。 随着男人的腰肢越动越快,大哥越叫越惨烈。猛烈的动作触目惊心,金蛇狂舞般失了频率。男人突然静止,大哥的身体也因此而生生扭曲,像是遭遇了致命一击,五官变得生动,脸色也变得这般鲜艳。他按着胸口,不敢再看下去。 他从没见过这样鲜活的陆景浩,平时他看起来老练精明,让人无法联想到,他也能够肆无忌惮地沉迷于情欲。即使在做爱的时候,他也应该是清醒的,不用付出灵魂,只需淡淡一笑,就能让身下的女人欲仙欲死。而不是被一个同性制住,像个女人一样顺理成章地承受,大大咧咧地呻吟。他无法面对这个被颠覆的场景。他难以接受这两人私底下的关系。真的,真不该是这样的…… 情事结束,薛平光吃力地放下攀着自己的肢体。双腿刚落地,红白相间的浊液便顺着蜜色的大腿蜿蜒而下,倍显香艳。然而,他却看也没看男人一眼,就转身走进卧室,倒在了床里。长途跋涉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没有片刻的休息,就是一场消耗身心的大战,任谁也吃不消。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或许一觉醒来,又能回到那句诗的意境——人生若只如初见。 陆景浩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抽离,他喘息了一会儿,才披上衣服,打了桶水,提到外面清洗。不远处是一片荒山,和幽然而立的树林,四处万籁俱寂。就连月光,也像泪水一般,雨蒙蒙的,柔得,好似随时都会散去。洗完澡,他穿戴整齐,找了一根烟,享受着麻木神经的尼古丁。烟雾缭绕,模糊眼前的景色。燃烧的青春,释放的生命,都化作了依然动荡在体内的那一丝快意。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 小白正坐在屋里大口抽烟,窥到大哥的秘密的感受跟那天看到他受重伤时如出一辙。他居然喜欢男人,自己怎么从未发现?男人有什么好的,他压根不懂对方所做的选择。然而不等他解开心中那团乱糟糟的情绪,陆景浩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他这副不自然的样子,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可他并不在意。只将装满现金的行李袋扔在他面前:“拿好这袋钱。”他说,“我要你马上动身,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小白仰起那张五分钟内被自己揉搓拍打了无数道的皱巴巴的脸:“你呢?” “我随后就来。”陆景浩很镇定,如以往早就想好退路一般,“我拖住他。你先走一步。到时咱们再汇合。” 小白心未动,身更未动:“要走一起走!” 陆景浩的脸色有些变了:“听我的话!你还在磨蹭什么?叫你走就走!少他妈啰嗦!”见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神情悲恸,不由放缓了语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白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那人示意他轻点,将他送到门口,说:“如果半小时我没有出现,你就别管了。知道么?” 瘦子忍着眼泪,但终归什么都没说,万分舍不得地看了他半晌,才在他的目送之下渐行渐远了。 陆景浩一直看着那个方向,直到再看不到人影,才回过身,来到门边,轻轻靠在门上。青年就睡离他一墙之隔的床上。 呆了会儿,他突然收回悠长的心思,拿起那半盒烟以及脏兮兮的外套,走了出去,用力关上了房门。 他往小白离开的相反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起来。 身后出现了一些模糊的人影,他们手里拿着枪,打着探照灯,不停地厉声朝他呼喊。他并不理睬,奔出足够远,才慢了下来。 “不许动,听见没有!不然开枪了!” 陆景浩只是笑了笑。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还没来?!”里面传来小白的颤声质问。 “我不来了,”他轻声说,“不用再等我。你去吧。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用这笔钱好好地生活……”刚说完,手腕就突然 分卷阅读64 折了,男人的脸上忽然溅满了血,由于子弹的惯性,整个人扑到在地,手机也摔到了一边。他瞪着眼,忍着剧痛,将另一只手往前伸去…… “啊——”不远处,传来声声震天响的悲鸣。 这悲鸣越过广漠的原野,连绵的高山,一声叠着一声,一声盖过一声,来回激荡,飘去又来,像是天空下的一阵劈劈啪啪的血雨。恨不得将无情的人间荡平。 “队长,使不得!” 薛平光身边的人扑上去,夺过他对准胸口的枪,但还是晚了一秒,子弹穿腿而过,激起一片血雾,劲头之大,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的特种兵脸都吓白了。 第74章 探监 你看到的生不一定是生,你看到的灭不一定是灭。 === 一部分人冲了上去,将手臂中弹的嫌犯紧紧按在地上,用力之猛,他差点背过气,脸在石头上刮得鲜血淋漓。 但他依然望着手机。那是他最后的寄托,唯一的心愿。摸爬滚打多少年,只有小白还留在他身边。 慢慢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此刻的小白,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望着手中的电话,就像是与大哥对视。他仿佛看懂了大哥眼中的含义。因此他没有转身,更不再停顿。而是加快速度,往前走去。任风刮掉了那滴从心中涌出的热泪…… 一部分人,全都围在队长周围。 受伤的男人倒在地上,紧紧地蜷着,失声嚎哭,凄厉得很。 大家全都默默无语。教官是那么坚韧的一个人。从未有过毫不掩饰的崩溃。但他此刻此刻,是如此痛苦,和伤悲。这悲恸,无法靠近,无法安慰。它正撕扯着这个汉子的灵魂。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他朝那人开枪之后,就扭过枪头,准备自杀。 陆景浩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他还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 他亲手负责这个任务,就是不希望他落在法律手中,锒铛入狱的滋味不好受。他本该一枪结束他的生命,结束两人之间的纠葛,结束彼此的痛苦。但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他爱他。他做不到。 他的心,被那个摔倒的影子,一下就揉烂了…… 躺在高干病房里,薛平光就像个干尸,一点活人的迹象都没有。 不停有人进来,不停有人出去,不停有说话声响起。他却完全没有反应。 一切都结束了。包括他们的爱情。但是落幕之后,不再有重新开始。 他向来坚强、理智,从来没有能够打倒他的东西。他并没有被打倒。他只是痛不欲生,伤心欲绝。 他与世无争、清心寡欲,可以不受世俗的侵袭。他并没有受到侵袭。他只是品味到了让心陡然灰烬的失去。 凡夫俗子,终究是凡夫俗子,不管你有多高的精神等级,不管你领悟了多少人无法领悟的事,你终究难以对刻骨铭心的存在持以无所谓的心情。 生活仍要继续。记忆却停留在了那一刻。几十年后那痛或许平息,但是那个人却不会将霸占了的那颗心让出去。 地球不会围着你转,时间不因你而倒着走,别说痛,就是死,也无法让你显出一丁点特别。你到底还是沧海一粟,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苍生而已,只能,泪流满面地抱着空空如也…… 一个月后 薛平光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那所守卫森严的监狱。 狱警将他引入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房间中央隔着一道铁栏杆,对面放着一把椅子。 他拐过去,坐下,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等待。 等了不知多久,那道门终于打开。他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委顿的身体顿时立了起来,表情也不再那么寡淡,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靠过来的囚犯,手紧张地抓着大腿。 陆景浩的头发被剃光了,却比以前更帅。尽管穿着难看的囚服,却跟套着上好的西装一般。他和他不同。他丝毫不见萎靡,更无消沉,身上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锐气,锐气上蒙着层冷暖混杂的淡然。 薛平光贪婪地打量着他。就像一个小女孩打量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一般。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在一块。时间过半,他才敛了敛外露的情愫,当他发现自己远没有即将执行死刑的男人那样坦然。 “你……你还好吗?” 陆景浩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打伤了你。” 陆景浩笑得很轻:“这只是一件小事。” “呃……”青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想如一个受伤的人哇哇大哭。但他又哭不出来。他想问他那个俗烂的问题,又怕糟蹋了对方可能对他存有的好感。他想再拥抱他一下,然而面前的铁网将他拒之门外。 “我有件事,想求你。” 薛平光有些局促:“请说。” “放过小白。”陆景浩又补充了一句,“人都是我杀的,他一次都没有参与。” 薛平光点点头,又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两人又陷入有什么在盛开在蔓延在收缩在沉沦的沉默里。 两人克制抖动在心中的情绪。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最终还是陆景浩打破了沉默:“给我一根烟。” 青年摸了摸口袋,掏了个烟盒出来。他不抽烟,烟是为男人准备的。 烟,是爱的细节。烟,是爱的韵味。烟,也是爱的别离。 青年先点上了一根,把另一根递给他,将打火机凑过去。 陆景浩瞄了他一眼,示意不用。 薛平光正疑惑,男人就倾身过来,把烟头搭上他那根烟燃烧的火星。 对方轻轻吸着,烟头明明灭灭,一点点地被火烧得通透。 这让青年产生一种那人正在跟自己接吻的错觉。 烟点之后,陆景浩重新坐直了身体,颇为享受地,半闭着眼睛。 不知是在回忆曾经的光辉岁月,还是想起了陆怀云朝自己撒娇的样子,抑或是在品味与他共处一室、轻描淡写,又浓墨重彩的,此时。 探监时间结束,陆景浩站起来,潇洒地离去。 看着他背影的男人,却落下滚滚热泪。 “法庭已经宣判,两个月后执行死刑。” 薛雄飞说着结果的同时注意着儿子的表情。 薛平光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上了一根烟。 “少抽点烟!”男人有点怒其不争地训斥了他一句。 分卷阅读65 “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因果循环的定律。你不用耿耿于怀。”薛雄飞也抽出一支,那人显然撩起了他的烟瘾。 “如果妈妈即将离你而去,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她做了坏事,我也不会包庇。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可以在政界长青,是因为我从不贪污受贿,更不徇私枉法。我坦坦荡荡、光明磊落,谁也抓不住我的把柄。” “你宁愿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去死,也要标榜自己的清廉,真是一件可笑的事。” 背着手的男人朝他转过头,横眉冷对,不怒自威:“如果我救你妈,不仅会连累自己,甚至会连累整个家庭,结局也不一定改变。我坚守自己的原则,难道也有错吗?失去爱人纵然痛苦,但是失去原则却是猪狗不如!我还要说多少话,你才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75章 没来月事?? 至那以后,薛平光再也没提及这件事。 他只是暗中打点,买通狱警,保证陆景浩的物质生活尽量舒适。 “他……还好吗?”听见严世成踏进来的脚步声,燃烧的烟离开了它占据的位置,唇迫不及待地开启。 殊不知,陆景浩也有过这样的忧心。每次见到卧底,也会如此问,几乎是用同样的语气。然而世事无常,曾经心里在乎的,终究变成了无法愈合的伤。 “还好。”那人说,“没什么反常现象。狱警说,这是他见过的最安静的死刑犯,失去了自由、即将结束生命,谁不面容枯槁、形销骨立?而他呢,不仅没瘦,反倒胖了。” “什么?”有一缕不寻常的意识从心中掠过,青年回过头,“胖了?” 突然之间,他抖了下,赶忙深吸了一口烟:“接下来的三天,你让狱警注意观察,看他有没异常,特别是马桶沾上血迹没有。” 严世成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过了一阵,他又说:“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向你汇报。” “什么事?” “这几天,负责这个案子的领导对陆景浩格外‘关照’,每逢晚上,囚犯会被带离囚室,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狱警打听过,对方却说保密。我想,可能被刑讯了。” 薛平光当然知道刑讯意味着什么,两条眉毛狠狠绞在一起,他磨着腮帮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那样子就像要夺门而出,立刻对此事进行干涉。但他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矗在了原地。 他明白那些人想干什么,他们想从陆景浩嘴里榨出更多的证据,想以严刑逼供,得到天狼会会员的名单,将其一网打尽。如果能揪出其余帮凶,能摘除黑社会的毒瘤,无疑立下汗马功劳,也就是所谓的政绩。 然而现在他决不能暴露自己和陆景浩的关系。一旦暴露,就无法走下一步棋。小不忍乱大谋。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要镇定。 严世成非常聪明,他说:“先等等看。少爷,你先别忙作出决定。现在形势非常复杂,咱们得多加小心。” 没过多久,他就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陆景浩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希望马上执行死刑。” 薛平光浑身一震,射向他的目光严酷至极:“我想知道,这三天,他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在囚室里,也没发现任何血迹。他的衣物也十分干净。” 接过心腹递给他的水,青年的手颤抖不已,没有来月事,难道……他将杯子扔到一边,陡然旋身,疾步朝父亲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时而传出激烈的争吵、震耳欲聋的嘶吼,时而又静得出奇,仿佛两人已经同归于尽。严世成恪守本分,只是守在外面,与烟作伴,静气凝神地嗅着从门缝里飘出的火药味,心里想着,能够与薛雄飞这样的人抗衡的,也只有爱情这把世上最厉害的武器。 薛平光上午走进这个房间,直到晚上才出来。 他像是老了十岁,双眼充血,浑身充斥着一股死气,仿佛快要被心头那把火燃烧殆尽。严世成上前,撑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轻声询问:“怎么样了?” 薛平光没有说话。 看来结果不太乐观,便安慰了下他:“不要急,总会有办法的。” 青年缓慢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世成,至我参军那天起,你跟我多少年了?你应该是我身边最了解我的人。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也不用害怕。我只是走了,去了一个地方,你明白吗?” 严世成低下头,一直低着头,心里默着什么似的,没有抬眼,只是聆听。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得去找他。我不能丢下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人一生,不止一次爱情;你想说,人活着,得看开点;你想说,你现在觉得过不了的坎,转过头来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事。这些我都明白,再明白不过。正因为明白,我才体会到他对我的重要性。” 男人往前走去,一路洒过淡淡的声音。夜色映着他决然的背影,却无一丝凄厉,反而让人感到暖意融融,像是神圣的洗礼:“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就对我的父母说,说我只是远行,不用在意我的归期。就……麻烦你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对于人类来说,这个世上最公平的东西,不是法律、不是标准、不是规则,而是,死。 唯有将死之人,才能真正享受属于自己的权力,真正成为一个彰显尊严的公民。 很可笑,是不是? 其实活在这个世上的,并不是人,而是人性。人只是人性的皮囊而已。犯下死罪的,也不是人,而是人性。枪毙的只是人性用来横行霸道、表现自己的工具而已,人性是枪毙不了的。 人性贪婪、软弱、虚荣、邪恶、自私,一个人能承认多少、克服多少,便能呈现多少自我。不过大多数人,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甘做傀儡,虚度一生。甚至有的人任其发展,沦为人性的奴隶。 就像陆景浩,他自认为有主见、有魄力,懂是非、明是非,知情义,讲情义。爱恨情仇,座无虚席,杀得血肉横飞,活得轰轰烈烈。其实他不过是人性最忠实的奴隶。 低贱、贫穷、麻木、下流、可悲的奴隶而已。 这绝非危言耸听。 不过即使到死,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第76章 执行死刑 死刑犯共有四人,三男一女。 验明正身后,其中一个男人当即就软了,其他人被押往外 分卷阅读66 面的坝子,这个人则是被拖过去的。 空地上停着一辆‘丰田考思特’。这是注射死刑的执行车。法警想把软趴趴的囚犯提起来,可他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吓得失去了大半意识。 等那边折腾完毕,法院工作人员走了上来,向囚犯说明注射死刑的过程。囚犯们只是麻木地点头,估计什么都没听见。 陆景浩不想浪费时间,对那人说:“能不能快点?” 工作人员看着他,本以为他会宣布自己是第一个,哪知他说,别急,你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躺上去了,一分钟的时间,便不再动弹。法医上前查看,点了点头。 法警会意,将第二个人押了上去,脚刚跨上车,那人就疯狂地挣扎起来,头拼命地往后扭去。 他的眼中溢满了绝望的泪水。明知道徒劳无用,也要用求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剩下的两个人。 陆景浩扭过头,表情淡淡,看着周围的风景。这一天,真是好天气。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他的样子就像是出门的旅客在等最后一班车。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耳边却传来低低的啜泣。那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子。十八九岁。身材玲珑有致。她哭得梨花带雨,悲绝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喃喃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扭过头,望向身边高大的男子。如目视恋人那般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陆景浩知道,她只是留恋人世而已。她并不留恋别的。 她的罪名是逼迫卖淫、杀人以及诈骗,数罪并罚也能送往极乐世界,结局简直可以媲美无量功德的大师,幸事一桩,哭得肝肠寸断,又是何必? 陆景浩冲她微微一笑:“该你了。快去。”就像是催促一个孩子赶快去领自己的奖赏似的。 那女人浑身颤抖不已,看着他的目光疑惑又幽怨,似乎不明白,面对众生皆惧的死亡,他又为何如此淡定? 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囚终于闭上了眼睛。结束自己的痛苦和罪孽。前一刻的思考,如同过眼云烟。蒸发在暖暖的阳光里。 就连法警也觉得可惜。但是谁也不能挽救她本来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年轻的生命。 轮到自己了。 不需要法警催促,男人便自己进了后备舱门,往注射床上躺了过去,还主动伸出手,比任何人都急着完事。 车上装着注射泵,以及测量心率和脑电波的诸多仪器。各种设备都很先进。 难得如此省事,法警对他点了点头,露出一分笑意:“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麻烦把车开到附近景色好的地方去。” 车缓缓开动,优良的性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随着车子的行进,阳光不断地变换着,时而深,时而浅,时而淡成一抹阴影,时而浓得耀眼,他不由眯了眯眼睛。 车停下了,陆景浩听见了风刮着树的声音,听到了鸟的窃窃私语。 “执行开始。” ‘打通道’是注射死刑最核心的一步程序。‘专业通道员’将针头扎入男人的静脉血管,这跟平常打吊针时进行的静脉注射没什么区别。 陆景浩感觉自己就像是感冒了打针那样,毫无一丝心理压力。 针头就位后,注射泵启动。操作的人非常专业,显然经过培训。一声号令,那人用力按下‘注射键’,冰冷的致命药剂缓缓地涌入了血管。很舒服的感觉。 真的,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从没在软床上这样躺过,什么都不用想了。身体松松的。都放下了。 大概是知道他要来了,怀云和列焰的身影都不见了。眼前只有一道门,他们应该都站在那扇门后。都在安静地等着。 意识渐渐模糊,注视着自己的那几个人也扭曲着消散了。身下的触感变得不真实起来。那张床越离越远。鸟儿的喳喳声钻进了耳孔的深处,没入了分崩离析的记忆。风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它刮向了何方?刮向了何方? 他不知道。 在意识泯灭的最后一刻,男人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腹上。 他大概是想通了。 人为什么害怕死亡?因为人总是那样想,世界丰富多彩,人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自己没看过的风景,再也听不到世上各种美好的声音,再也够不到自己想要的事物,再也无法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太遗憾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根本不是问题。 宇宙只分有和无两部分。这两部分是完全对等和公平的。它们的内涵一样深刻。有等于无,无相当于有。然而当灵魂接触了‘有’,就会产生一个误区,觉得‘有’就是一切。当灵魂仍旧归于‘无’,没有见识过欲望,其心境跟‘有’并无区别。 ‘有’终归只是幻觉,它实则空空如也。‘无’空空如也,但是它并非幻觉。然而只有超越的灵魂才能意识到这一点。这便是意识的核心。 不管你在‘有’中感受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其实都一无所有。这乃是真谛。你感受到的不过是自己的执念,你拥有的也不过是虚妄而已。当你的灵魂回归宇宙,或许永远处于不再折磨你的‘无’,或许又降生到再次考验你的‘有’去。无限循环,生生不息。 第77章 重归人世~~~ 陆景浩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一个十分温和、优雅、古典的地狱。 没有牛头马面,没有刀山火海,只有微亮的灯光,和朴实的布景。 模糊的视线中,有个人正看着他。 这个人不是怀云,也不是列焰,他想,那……会是谁? 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这个人有时候像自己的孩子,谁也无法质疑他撒娇的功底,还有乳臭未干的德行。有时又像自己的兄弟,两肋插刀,为他厮杀出一条血路,面不改色。有时又像自己的伴侣,爱意浓浓,如同一尾鱼,在他体内搅来搅去…… 心想事成来得如此突然。当视线变得清晰,他幻想着的那个人,就挨在身边。 “你醒了?”凑过来的那张脸,五官纤毫毕现,每一寸担忧都细细地呈现在眼前,“还晕不晕,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他声音柔中带着激烈,仿佛体会到了失而复得一般,沉沉稳稳又战战兢兢:“千万不要惊讶,”那把声音变得狡黠,绽放着不敢大张旗鼓的喜悦,“我在这里。” 陆景浩猛地一个哆嗦。 这是我的地狱,为什么他在这里? 还是因为他在 分卷阅读67 ,地狱就变得不再是地狱? 像是不敢置信,男人停尸一样坐了起来。 坐起来还不够,他又下了床,挪动步子,想要证实什么似的迫不及待。 然而一阵晕眩感袭来,身体像灌了铅,直直倒了下去。 “哎,哎……”薛平光赶忙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垫在了下面。 两人抱在了一块,嘴对嘴,眼对眼。 搂着自己的大手轻轻摸索着他的腰部,手的主人脸上酝酿着的笑意,牵动肌肉一扯,一扯,终于破了壳:“摔着没有,你不要吓我。” 青年将他紧紧地抱着,红通通的脸在他脸上磨蹭,鼻子吸一吸的,像是无比心酸,心酸里又有掩饰不住的快乐:“太好了,太好了。有你,真是太好了。” 被扶起来,坐在床上的男人苦思冥想,还是有些不明白。 难道他没有死么? 青年蹲在地上,握着他的手,双眼微红,明明没哭,却肿得厉害:“我还要去打工,你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厨房熬了稀饭,过一会儿有力气了,就吃一点。别乱想,有什么,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好不好,你一定要答应我。” 那柔得透着一股凄厉的可怜劲的语气,以及祈愿般苦难深重的表情,一头撞在他的心扉上。心扉猛地一晃。他不得不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 薛平光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去了。 青年走后,陆景浩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小屋。 一室一厅,屁大一点,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装潢和布置颇有情调,将那些落俗的生活必需品掩得恰好。 他坐在床上,似想了很多,又似什么都没想,只是依言,等他回来。 青年终于回来了,他好像忙了一天,满身尘嚣和疲惫。但是心情十分愉快。还给他带了礼物。那是一块精致的蛋糕。香甜而柔软。 不等他问,对方就主动交代:“我不想你死,所以把你捞了出来。” 陆景浩坐直了,盯着他:“你觉得你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 “不不不,”那人连忙摆手,“不是我能不能决定你的生死,而是我需要你的施舍。” 他说:“以前我养了只狗,后来死了,我生了一场大病,悲恸欲绝,差点撒手人寰,如果我再失去我的爱人,我肯定会心脏病突发,死得极其难看。你是个大慈大悲的人,难道你想看见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 “……” 本以为两人之间会发生极为严肃的交谈,没想到他的语气是那样轻快,却又极为诚恳,让他无法治他的罪。他自己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弹劾别人的肆意妄为? “浩,你听我说,”薛平光亲密地喊了他一声,“我知道你心里面不认同我的做法,也有一百种理由拒绝我的好意。或许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你何不换个角度想想,放下就相当于死了一次。放下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重新开始。这已经不是你的上一世,而是你的又一世。我既然跟来了,必定与我上一世进行了告别。我如今在你的世界里,而不是在我的世界里。如果这个世界没了,我也再也回不去。你不能让我流离失所,对不对?我为你负责,你也得为我负责啊,我的亲亲。” “……” 陆景浩完全被他绕晕了,示意他把水端来,喝了一口,重归镇定,才问:“我在哪里?” “在国外。在我筑的爱巢里。呵呵,这里是有点小,不过我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喜欢那些装饰?初来乍到,我还没弄好,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们再找找不完善的地方……” “行了行了……”太他妈啰嗦了,陆景浩皱着眉,“你可以走了,让我静一静。” “吃饱了才能更好地……”青年本来想说装逼,还好及时刹住,换了个艺术的词语,“思考。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肚子里的……” 陆景浩猛然抬起头。 薛平光赶紧捂住嘴。 那人缓缓移开的钉在他脸上的阴鸷的目光,散乱地四处游弋。头越偏越里。 青年知道自己出了纰漏,后悔不迭。赶忙将功补过地端来肉粥,放在他手旁。眼神期待,却仍是不安。 他们是否真的能,重新开始? 他突然有些无法确信。 第78章 我也请求你 陆景浩好几天都没和他说话。 薛平光像是没有感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如既往地纠缠着他。 仿佛两人从未拔刀相向过,也从未经历过分别的痛苦,那些扰乱纷争才是真正的沧海一粟,而他们可以高于这一切正正当当、快快乐乐地活着。 “亲爱的,把手伸给我。” 陆景浩的指甲全部脱落,指头上伤痕累累,脸上那道伤痕坑坑洼洼,干枯的血肉外翻着。显然没被妥善地处理过。青年抓过他的手,一边擦药,一边轻柔地抚摸。 这几日,男人没法睡觉。只是枯坐。他本是一个死去的人,如今死而复生,要面对这个事实,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脑袋一挨着枕头,心中就会浮现毒剂流进血管的感觉。还有那些人把他推进审讯室,用衣服罩住他的头,把他按在凳子上用各种方法惩治的一幕又一幕。记忆是有惯性的,看见了这些,又难免不看见怀云死去的那一刻,列焰的狰狞历历在目。他放下了,但他忘不了。他不是神,七情六欲就像扩散的癌细胞无法根除。 何况青年并非无时无刻都在他身边。他需要也不是来自一个男人的寸步不离的守护。他需要的是死亡,但死亡已经与他擦肩而过。他可以再呼唤死神,死神对这样的呼唤总是不厌其烦、甘之若饴的,但他真的能够这么做? “你去哪里?” “亲爱的,我要工作,要养家,没钱怎能把你养得胖胖的呢?”薛平光仰着脸,嘻嘻笑着,“不管我去哪里,去多久,我都会回来。回到你的身边。你放心好了。我不像你,走了都不叫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好了,不说这些了,”男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羞答答地对他说,“等我啊,等我。我回来给你弄好吃的。你得多吃点,知道么?” 每次听他发表感言,陆景浩都觉得浑身无力。就是想要在他离开后了结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和坦荡的心境。也罢。谁让他遇到了这个逗逼…… 每次进餐前,青年总要他喝一种药。 “这是什么?”他当然要质疑。 “补气血 分卷阅读68 的。不苦吧?” 还他妈骗我,陆景浩简直想撕掉他那张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脸。这分明就是叶酸,他以前喝过,难道会察觉不出? 愤怒和沮丧让他无法顾及对方的感受,想也没想就单刀直入:“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但就算是我死了,也有女人替你生。何必非要留住我?” “啊,你有啦?”薛平光楞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喜不自禁地盯着他,“太好了,这不是喜上加喜,锦上添花吗?” 陆景浩一把打掉他手中的药剂:“别装!再装老子弄了你!” 青年的笑如同放在冰天雪地的温度计,红线一格一格地下降:“对不起。”他搓了搓手,费力地组织着言辞,“我想你误会了。如你所说,既然天下有那么多女人可以为我生孩子,我为什么偏偏要强迫你?” 他说:“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更是历经艰险,必须给他一个呱呱坠世的权利。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我不能决定你的命运,更不能决定它的。它的命运是由你来决定。”说着搂住男人的肩,和他靠在一起,“如果你不想要他,我也尊重你的意愿。我爱的是你。不是爱你的生殖器,更不是你的生育功能。我知道我说得很难听,但这是实话。” 薛平光转头看着他,不在乎男人的眼神是不是看着自己:“我那天没戴套子,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那天大家都很激动,陆景浩怎么会去追究这件事?之前那一胎,也是他戳破避孕套,故意怀上的。也就更不能怪人家。要分青红皂白。 在狱中没来月事,他就知道有了。可他没有说。孕妇可以不判死刑,知道他怀孕,薛平光也会不顾一切在外面替他活动的。但是很奇怪,这一次,他却不想暴露。这无关尊严。而是不想以此作为砝码。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带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然而薛平光早就看清了他的心思。或许你会认为他极其冷血,可这正是他醒悟的表现。他为什么不说,其实他也想了很久。很幸运的是,他明白了一切。 陆景浩不是那种宁愿被心魔困住,也不愿意探出头喘息的傻子。他很快问出了一系列相关的问题。 “救我出来,怎么面对你的父亲?”能这么做,必须得有势力插手才行。离开那个特殊的家庭,薛平光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你要我遮遮掩掩过一辈子?这对我来说公平不公平?” “你要我生下这个孩子,不妨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性?” 薛平光沉默久久:“如果你不想要他,随时跟我讲声,我陪你去办了这事。至于我的家人,我早就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你不用担心。我就是考虑到你的人身自由,才来到了国外,以此保证你能够生活得随心所欲。” “我知道你为我费了很多心,但我很难……很难感激你。我认为,离开我,才是最好的。”陆景浩看着他,就像看着怀云、列焰那些已经逝去的故人,“放我一个人,行不行?我请求你。” “不行。”青年断然拒绝,“到了现在,你是我,我也是你。离开你,相当于离开我自己。自己又怎么能离开自己?我希望你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过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另想对策。”他凄婉一笑,“我也……请求你。” 第79章 好好生活 人不应当害怕什么,他所应害怕的是未曾真正地生活。 =========== 陆景浩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从那天起,再不提别的,依约和他过日子。 依旧聚少离多,青年越来越忙碌。不过再忙,到了晚上,床头依然是一片极慢的平和。 每晚,他都要强奸他的耳朵,孕夫抗议无果,只有任那些啼笑皆非又意味深长的童话,像一颗颗的定心丸,蜜剑一样灌入他的耳朵。 “狼要吃掉兔子,兔子哭了,求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狼循循善诱地说,不要畏惧死亡,你应当畏惧的是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生活。” “……” “有人告诉王子,如果心中尚有憧憬,何不听从心声而活。王子表示明白了,就天天听着公主的心跳,把吻公主一下,公主就能醒来的剧本全忘了。” “……” “王子和公主相爱,小鱼人即将化为泡沫。大家都觉得这是个悲剧,哭得唏哩哗啦的。但有个小孩却笑着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既然是上天最好的安排,那悲伤又从何而来呢?” “……” 陆景浩本不爱听这些,听多了反而入了迷,对夜晚充满了期待。甚至已经忘了肚子正一天一天膨胀起来,他的心思转到其他方面。每次薛平光回家,都会细细地观察他,发现他身上除了沾有油迹,还有很多灰尘,有时还有酒味,某日,一扬袖子,清洁剂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应该身兼数职。而且衣服只有两套,轮着洗换。 但是他却给自己买最好的内裤、最暖和的衣裳、质量上佳的水杯,不仅面面俱到,而且从不节省。不管那天有多累,他总会在门口整理仪表,以风度翩翩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每晚,自己总是先他一步入睡。可他睡着了没有?为什么有这么浓重的黑眼圈?他在想些什么?有一次,自己半夜醒来,看见他伏在身边,手轻轻地摸着他微微隆起的腹部,神情一片宠溺,又凄惶无措。他赶紧闭了眼。却再也难以入眠。 每天他总是很开心,好像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好像总有无穷的精力,使不完,用不尽。他积极地生活着,如沐春风,笑容满面。不知不觉,自己也受到了感染,心想,当下,可能也没这么坏。久受风寒侵袭的身心竟微微缓和起来。 “我们是不是很穷?” “啊?”青年变调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呃,还好吧。” 陆景浩有点想笑:“工作很辛苦?” “除了刷盘子、带孩子比较累,其他倒没什么。”那人回答,又狡辩似地说,“我还没熟悉环境,等熟悉了环境,就会变成白领的。” “在酒吧陪酒的滋味很好吧?不仅能赚钱,还能证明自己有一张娇嫩美艳的脸。” “我去,你这什么比喻!”薛平光一把捂住自己长满胡渣的下巴,“没有啦,人家只是在酒吧当酒保,绝没有勾引娘家妇女!” “现在家里共有多少钱?” 男人狗刨沙一样四处刨了半天,才找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钱洒在床上:“就这些。躺在上面炫富虽不能,但用 分卷阅读69 来自焚绝对绰绰有余。” 陆景浩面无表情站了起来,走到厨房,不顾他的阻拦,系上围腰,拿起锅铲,清点了下台上的作料,颇有大厨风范地炒了个,呃,蛋炒饭。 “你尝尝。” 薛平光不明所以,拿起筷子尝了尝,顿时两眼放光,一口气把整盘子的饭都扫荡完了。 “哇,怎么弄得这么好吃?你居然会做饭!哈哈,想不到。” “我母亲病重的时候,我守在她的身旁,唯恐饭菜弄得不好,拼命地提高厨艺。我希望在她走之前,能够吃到可口的饭菜,所以换着花样弄。怀云也是最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那段时间,他一下冲得老高。”陆景浩淡淡说着往事,手没有停下,又炒个鱼香肉丝。 “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那家伙嘴里塞满了,依然咽个不停,面对爱人亲手弄的美食,激动得眼泪花花,恨不得把盘子都吃下去。 陆景浩深深地看着他,突然微微笑了:“数数床上的钱,看能不能开个馆子。我来掌厨。” 薛平光冲他举起大拇指,下一秒又猛拍了下头:“不行,你的身体受不住劳累的。” “我知道,”陆景浩眼中闪过倔强和傲气,不由自主地扬高了声音,“但是我可以教你。” 青年立刻跪在了他的面前,双手作揖,嘴里动情地叫着:“老师~~~~~” “……” 中餐厅虽然简陋,但物美价廉,很多华人慕名而来,饱食而归,都非常满意。 生意越来越好,赚的钱越来越多,无疑提升了两人的生活品质。薛平光大把数着钱的样子也让他感到自己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哇,数钱数到手软啊。”虽然全是零钱,也算靠自己的能力过了一把土豪的瘾。 每逢这个时刻,陆景浩就倚在旁边,仿若有什么心事。 这几天孕吐越来越厉害,有时严重到要去医院打点滴。可看见青年心痛的表情,就很难把积攒在心头的事说出口去。 “我想出去走走。” 低头一看,脚踝上正缠着某人的三寸之舌:“多卧床休息,满大街除了鸟人就是鸟语,没啥好看的。” 遭到否决的陆景浩难得和颜悦色:“我倒想见识下鸟人是什么样子,据说下面有两根生殖器,在床上可以秒杀你这样的黄种人千百次。” “咳,”青年抖了抖肩膀站起来,涎着脸,陪着笑:“亲爱的,我陪你出去还不行吗?别红杏出墙啊。墙外有苍蝇拍子。” 这小子话本就多,潜移默化,陆景浩有时也会和他贫几句。刚出门,就遇到隔壁邻居,两个男人正搂在一起亲吻,看见他们,毫不害臊地伸出手,打招呼比亲嘴时还热情。 门口春光好,外面春光更好。“寒冬总会过去,春天总会到来。”薛平光一语双关地感叹着,走了一截,又说,“以前我忙着工作,从来没注意过周围的风光,瞧,街道竟然那么长,走过一条又一条,不全都走过,又怎么知道这个鸟国真正的风景?” 听到他说的话,陆景浩会心地,默默一笑。 第80章 几胞胎啊? 这天,陆景浩去医院照了片。 薛平光不敢问,谁知道这是为了生产做工作,还是为打胎做准备。 黑人护士朝他招了招手:“嘿,你过来。” 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护士把片子举起来给他看。 “我们这儿啊,医疗条件有限,最好把这个拿给专家看看。”护士笑眯眯地说。 难道肚子里怀的不是孩子,而是长了个肿瘤?薛平光头上刷刷冒着冷汗。 “B超看不清楚,胎儿的影子重重叠叠的,我们也不知道是几胞胎。” “啊?”男人一下就傻了。 平时这家伙都蹦蹦跳跳的,今天回走时,他却紧皱着眉。陆景浩有点好奇。 “怎么了?” “哦,”薛平光突然回过神来,“没什么,医生说,孩子长得太性感了,我在为他的将来犯愁呢,这不是跟杀手差不多……” “……”那人摇了摇头,“对了,有件事我想对你说,”他转过身,正对着他,“我想回国。” 陆景浩似不忍看他为难的神色,把目光投向远方:“我弟弟还在那儿呢。” “我想在清明节给他扫墓。他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一个哥哥。” “知道了。”青年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将陆景浩送回家,青年在外面站了许久,终于来到公共电话亭,拨通了电话。 “你不是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吗?还来找我干啥?!” “你要我接受一个杀人犯,这可能吗?” “就是你死在外面,也不关我的事!还想我管他?做梦吧!” 电话断了,他没有勇气再打。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真是窝囊至极。 “hi,怎么了帅哥,你好像很伤心。来我家里喝一杯吧。” 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邻居。这是个个子矮小、却肌肉发达的男子。一副霍尔蒙极其旺盛的样子。薛平光出言婉拒。 “我是诚心邀请你。”对方居然用中文讲了一句。虽然不够纯正,但也让人倍感亲切。 可青年依然拒绝。他知道外国人是很开放的。一面之缘,又何必节外生枝。 薛平光强颜欢笑,回到了家。 “没事,睡吧。”躲着爱人疑惑的目光,憋着心中的苦楚,青年控制着语速,“我过一会儿再睡。我在想一个童话。明天给你讲,好吗?” 陆景浩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便没有催逼。不过这两天,总有个男人在门口晃荡,朝屋里瞧来瞧去。 后来发现是自己的邻居,便没有在意。 然而有一天晚上,他居然看见,这位看起来不错的邻居将薛平光堵在门外,喋喋不休,还摆着千奇百怪的造型,好似推销自己的妓女。 他还是没在意。 可这个家伙得寸进尺,越演越烈,和他的伴侣在花园做爱,搞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开放之名,行勾引之实。他和薛平光还没有过性事。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不能违心,把自己交给对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那方面需要,至少他没有轻易呈现出对性欲的渴望。 其实他猜得没错,那个肌肉男对薛平光真有那个意思。外国人的私生活本就混乱,特别是GAY,只追求感观,当隔壁出现了一个味道十足的东方男子,他蠢蠢欲动,吃着锅里的,想着碗 分卷阅读70 里的,希望能和他度过美好的一夜。 不过那个东方人似乎很保守。而他越是保守他越是觉得新鲜。他知道他有男友,不过并不在意。在他来看,男友不过是炮友,有哪个同性恋只满足有一个炮友?炮友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是不是? 至从他对薛平光产生性幻想之后,便忍不住在他家门口流连,虽然他只想要他的鸡巴,却如同对待一场初恋。这天,他又在门口徘徊,居然从门里走出一个男人。这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有一张英俊得险些令他仓皇而逃的脸,虽然那张脸有些伤痕,但毫不折损他强大的魅力。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冷冷地直直地看着自己。看了他足足十分钟。他仿佛像遭到了无数重击,狼狈地逃回了家里,寻求安慰似地让男友进入自己,才不再害怕,可稍微一平静,他又开始想念东方人那根显得含蓄,或许还有点唯美的生殖器。 两人来到这个国家接近两月。一切都似乎进入正轨。 可有一天却出了事。隔壁起火了。邻居指控纵火的人就在旁边那间小屋里。 警察朝他们走来,眼睛却盯着陆景浩:“我们怀疑这位先生故意纵火,请他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薛平光将来势汹汹的警察拦下。 他能感到身后的人虽然面容平静,但满心杀气。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景浩知道他的意思,便垂下了眼皮,放下握紧的拳头,垂手而立。 青年扫了警察一眼,语气非常坚定地说:“不是他干的。” 不仅警察,就连陆景浩也惊诧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随便抓人,我会控告你们的。”薛平光森冷地瞪了瞪几人,然后拉着爱人的手,转向屋内。狠狠摔上承载着重重怒气的大门。 第二天,薛平光就将买来的机票交到他手里,敞声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陆景浩愣了愣,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环顾这个温馨的小家,竟比亲手建立它的人还要不舍。这是世外桃源啊,虽然没有一朵桃花。但,人在异乡为异客,何必奢望另一个种族虚假的容纳?陆景浩弯下腰,摸着那人坐过无数次的矮凳,有些痴了。 其实回国并不比呆在外国惬意。那是个牢笼,他和他都不会开心。但是他放不下怀云。 他们曾几次挣脱束缚自己的枷锁,但是第二天,太阳升起,枷锁仍在原处。然而挣不脱又如何,人一辈子都被大大小小的事情束缚着,何必又在意这一道呢? 再说,他回去,除了看顾弟弟的墓,便是要好生挑战下这个家族。他要让这个家族的人都看看,他陆景浩岂是他们能够小瞧的,能够摆布的么?! 第81章 回国 他们没有坐这个鸟国任何一架飞机返航,手中的两张纸也不是什么机票。 在这个国家的三不管地带最偏远的角落上,有一条二次世界大战遗留下来的废弃跑道。负责接两人的小型飞机就停在其上。能够打开机门的通行证就是那所谓的机票。 薛平光载着他去往那个地方时,中途路过一个破旧的教堂。 经过漫长的驾驶,司机倍觉疲劳。久坐的孕夫也需要歇息。陆景浩被扶往那个教堂,教堂门口,长着蓬松的尾巴草。 正在点灯的神甫转过身来。年迈的神甫依然守着他的信仰。青年走过去,用当地的语言告知来意。老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陆景浩就坐在年久失修的教堂里的椅子上。静谧的远郊让他忆起那天的逃亡。那个不知名的乡下的风景和这里一模一样。不过少了锥心刺骨的悲伤。那些悲伤已经远走,偶尔回头向他观望。 “亲爱的,让我们花点时间,接受神甫的祈祷。” 他没说话,表示没有异议。面前的神甫开始唱词,对着两人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语。 祈福完毕,他听见薛平光说了声‘YSE’,脸上是一种心满意足以及心甘情愿的幸福微笑。然后那人转过身,将狗尾巴做的指环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这个代表着幸运。你要收好。”青年对他说。 但是他却看见神甫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意味深长。里面蕴含的祝福远远超越了幸运之上。 从教堂出来,青年心情大好。仿佛完成了毕生的心愿,生命从此绽放着新的光芒。 陆景浩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等他小睡后醒来,已经到了。 飞行员和随从前来迎接。随从将他们带上飞机。这是一架毫不起眼的飞机,舱内却奢华异常。看起来十分贵重的医疗设备整齐地码放着,用来应付突发状况。旁边是座位,座位非常宽大柔软,手边的按键可以满足乘客的各种需要,还有不少娱乐设施,不过辐射和安全指数被严格把控,这些都是青年事后告诉他的。不然他绝对转身就走。造价不菲的机舱彰显的严谨和尊贵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原谅我们把飞机停这么远,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考虑。这个国家太乱了。不得不防。”随从向他们解释着,毕竟让一个孕夫长途跋涉极不人道。“陆先生,喝杯牛奶吧。” 他的确口渴了。不过这杯奶有些不一样。它太好了,太纯正了。 “这次的旅程有些漫长,”随从又说,“安全起见,我们没有选择上次那条航线。上次我们急着把您送出来,而这次,我们得安然无恙地送您回去。途中不能遭遇任何民航。还得躲过这个国家的巡逻机。要绕过它们,得花费时间。” 青年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太多了。” 不知飞了多久,飞机终于有了降落的趋势。 途中,他一直受到这个‘乘务员’的精心照料。就像那次执行死刑的时刻,执行车送给他不能完全看见的美好春光。 看不见的东西总是有所蹊跷。但是回归故国的激动让他无法深入思考。 飞机终于停稳了。那人却阻止他下机。而是推着轮椅来到他身旁。 待遇相当之好。如同迎接从战场归来的瘸腿将军一样。陆景浩没有接受,只是置之一笑。 走出舱门,等在外面的人立刻向他投来齐刷刷的目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是军人,都是精英。 不过他没有丝毫怯场。坦坦荡荡地接受了他们的小心翼翼和殷勤讨好。坐上了那辆专门为他配备的车。 车没有驶往市区。而是越行越偏僻。最后驶进了一座深山的别墅里。说是孤山 分卷阅读71 野岭,真的毫不夸张,就是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 有一刹那,陆景浩简直怀疑自己被当作了试验品,正送往秘密实验室。要不是薛平光依然守在身旁。 别墅很大,很老。应该是某个国民党军官留下的府邸。不过没有任何不详的气息。它被布置得很温暖、很恬静。目的是让使用它的人觉得安心。 进了门,站着一排精神抖擞的男女。在他路过时,纷纷冲他鞠躬,向他告知自己的身份。 “我是您的营养师XX……” “我是您的孕期观察员XX……” “我是您的临床医生XX……” “我是您的心理医师XX……” “我是总负责人XX博士……” “我是保镖队长XX……” 陆景浩的表情一点点地变得阴沉,极会察言观色的薛某人赶快朝他们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但在这个大房子里,他显然没有绝对的权威,他连主人也不算是。一个老练精干的男人走了过来:“我是这里的管家,陆先生,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我们各行其事,绝不会干扰您。您只需配合大家就行。今天请您好好休息。明天将进入第一道程序。吃过午饭我会将您请入B超室。没有这一步,接下来的工作便无从谈起。请您谅解。” 孕夫的脸色很不好,几乎是咬牙切齿。他不喜欢别人命令自己,更厌恶他人来代替自己做出决定。在原来,这些人都该死!可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某人彰显绝对权力的工具。 “我说了要这个孩子了吗?” 晚上,两人共处一室,陆景浩便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薛平光低下了头:“没有……” “那这栋房子、这些人、这些安排又是怎么回事?”孕夫没好气地问,“你知道我们回国要面对什么,是不是?” 青年不敢抬头,更不敢撒谎:“是的。” “不要紧张,”孕夫冷冷一笑,仰躺在床上,“其实我也知道。” 薛平光有些诧异,头抬起又低下了。 “不就是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么?不就是想让我按着你们所计划的那样做?”陆景浩坐了起来,两道目光像探照灯打向他,让他无以遁形,比任何时刻都要赤裸裸,“我可以生下他。但是,老子要当家作主!听明白了么!” 就像炸弹在身边爆炸,青年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火辣辣地轰鸣着。但他无法说不。此刻陆景浩的强大,不是他可以战胜的。就连整个薛家,也得为此战栗,为此付出代价。他已经预感到了。 第82章 超室情趣H 你想象不到医院在哪里。 它就在附近。 半山腰那个山洞就是医院的大门。 山体被完全挖空。里面摆着各种仪器。走进去,感觉就像来到了当年日本人研究生化武器的秘密研究基地。陆景浩不再愤怒,而是讽刺而冰冷地瞧着这一切。 先是在一个山洞里做了全身检查,所有的指标都被研究人员收入档案里。 然后又去了另外一个山洞,洞里是两台机器,一台B超,一台阴超,供他选择。 医生建议使用阴超,这样对胎儿的判断会更加有利。但是孕夫对阴超有心理阴影。医生不再多言,而是拿来一大瓶水示意他灌下去。憋尿是照腹部B超的前提。 陆景浩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仿佛他才从沙漠上回来似的,人们认为他渴得要死,需要最大限度地补充水分。 陪在一旁的薛平光见他憋得满头大汗又不得不继续抱着水瓶充盈膀胱,自然是心痛不已。扶他到厕所,他却不肯进去:“我还没照。” “照阴超比较好。” “不行,我不照那个!”孕夫坚决反对,他看见那个就反胃,他讨厌赤裸裸地躺着,张开腿,让不认识的人将探头伸进那个私密部位。 “快去解决,我有办法。” 结果还没走到便池,膀胱便全面崩盘,弄得裤子上全是尿液。 青年自是好一番安慰,才让对方从这从没有过的尴尬中解脱出来。来到阴超室,他关上了门,亲了亲那人的脸:“别怕,没有别人,我来。” “你?”陆景浩满脸怀疑,不过还是有些欣喜。 “刚刚我让医生手把手教了我半个小时,放心,我行的。” 孕夫松了口气,这一次,他自愿地脱下裤子,躺了上去。 薛平光戴上手套,拿起探头,注视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医生眼中不具有的柔情。 他的动作很轻,充满了试探性,自己的感受被摆在第一位,陆景浩非常满意。 不过这是两人重逢之后,他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下身,有些放不开,想到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个男人探索过他的体内,便放下顾虑张开了腿。 探头套上了保鲜膜,抹上了润滑液,来到穴口,在上面蹭着蹭着,缓缓地蹭了进去。 跟上次不同,他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只有稍微的不适。而这稍微的不适也因为眼前是熟悉的人而逐渐淡化了。 探头伸进了穴里,左右轻微晃动,如同勘测地质的小型机器,耐心地勘测着不远处的震点。胎儿脆弱的心脉在搏动,它正吸收营养和血液,这些细微的声音被记录,变成报告,印在一张纸上。他还记得,薛平光看着这张纸时脸上的笑意。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 当他适应了探头的侵入和摆动,穴里生出了另外一种感觉。酥酥麻麻的,生硬的探头似化作了搏动的阳具,既定的程序也变成了做爱时的爱抚。陆景浩睁大的眼睛,如同钟摆,左右晃动个不停,除了懊恼,还有心虚。 薛平光也看出了。他的动作刚停下,两人就尴尬得不行。陆景浩更是收拢双腿,有丁点慌乱地想要坐起。可又不愿暴露不但浮现还开始扩散,不但扰乱自己还影响别人的情欲。第一个逃跑的人,往往最为失格。 不过青年立刻收住了察觉到什么似的表情,模样十分专业,控制着那根探头往里挺进。探头深入的过程中摩擦出串串火星,陆景浩体会到了燃点在颤抖,星星之火即将燎原。他不得不抓住了对方的手,尽量镇定地质问:“好了没有?” 薛平光笑了,笑得诱惑又邪恶,一语双关地说:“这才开始呢。”他隆起的裤裆直直映入孕夫的眼底,其中的信号慢慢地丢失着隐讳。 探头抽了出来,上面挂着一缕银丝,银丝的另一端连接着穴口。证据确凿, 分卷阅读72 陆景浩的脸突地暗红。 陆景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床上,大张着双腿,正对着那根从内裤里挣脱出来的栩栩如生的阳具,上面还裹着一层保鲜纸。 男人狂乱地吻着他,血本无归地哄着他,不断拉近着两人的距离,直到那根肉棒足以触碰到花户,舔舐从里面流出来的蜜汁。 “不行!”孕夫虽然满口拒绝,但又不得不让那话慰问自己热得像是要融化的花穴。在他以为自己还没做好准备,以为他再不会有情欲,紧紧关在体内的淫液却争先恐后地反驳着自己,急不可耐奔流而下将散发着掠夺气息的肉棒染湿,让它亮晶晶的就像伸出手就能摘到的星星,让它越发粗长坚硬随时都会破门而入虎视眈眈着自己。 他不敢接受他,他知道,这一次,决不仅是肉欲。当他们发生肉体关系,就相当于结束了肉体关系。相当于他承认了某些事情。他交出身体,就必须交出心。他可以死,但他不能把心交出去。他可以没有名分,但不能给别人名分。 “我要进去。”青年没有逼迫,只是催促,他不断喃喃着,“我要进去,让我进去。” 见他没反应,不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朝他逼视着的双眼如此深不可测,又充满霸气:“听见没有,我最后说一次,让我进去!” 他非常焦急,但令他焦急的不是情欲,而是别的东西。 就如陆景浩,不让他进去,不是害羞,而是护着心门,誓不让人闯入的决绝。 最后,薛平光还是插了进去。 孕夫猛地弓腰,身子向下扑去,却被对方情绪高涨地抱在怀里。 “啊啊啊……呜呜……”他不由一口咬住手指。可喉咙里的呻吟就像活蹦乱跳的兔子。不堪压抑。 那人就像是疯了,又好似无比清醒,小幅度地快速抽插着,解了第一轮饥渴,才缓了下来,用坚挺情趣地拨弄着花瓣,爱抚着穴口浅处的蜜肉。 陆景浩伏在他身上,大口喘息。他还能说什么,战斗已经结束了。他是赢了还是输了?赢了也是输了,输了也是赢了。那家伙终归是得到他了。真正地得到他了。 第83章 孕夫的厉害 H 像是惩罚他刚才的犹豫,薛平光气定神闲地,每每要将龟头在那口穴上揉弄几下,才漫不经心地顶开它,撑平裹过来的媚肉,茎身轻缓地刺入,和肉壁逐渐契合在一块,进去半截,又徐徐滑动,还故意斜着轻捅…… 陆景浩抖得越来越凶,压抑的欲望找不到出口,他和他,就像两个高手,在激烈地过招之后,又恢复为平静的切磋,平静下潜伏着可怕的暗涌。 可他硬是不开口,哪怕万分难受。怀孕的身体极其敏感,就算插进一根针,也有着没齿难忘的痛,插进去的越粗,痛就越钝,苦就越甜,但甜蜜和痛苦的混合物,乃是在地狱和极乐之间的剧毒。 他的身体和常人是不一样的,承载着雄性的干柴烈火,同时也具有女人渴望被贯穿的饥渴。何况他正处于豺狼虎豹的年龄,两种霍尔蒙的交替折磨,让他在当前处境下的溃败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男人的眼睛极度充血,像是失眠了三天三夜,濒临绝境,他再憋下去,甚至一夜白头都是有可能的。对他来说将错就错,对那人来说是雨过天晴,他不服! “你究竟想怎样?唔……”陆景浩咬着牙关,瞪着他的样子就像处于黑道风云,眼神交汇之后就是干。毫不手软。 薛平光笑了:“亲爱的,你真可爱。呃,我说你能不能把身子往后面仰点?咱们的孩子可夹在中间。” “你既然知道,还……” “你是说做爱?这对胎儿有利无害。当我们嘿咻的时候,你下体的血液会加速循环。孩子会非常喜欢。你愿意和我做一些孩子喜欢的事情吗?这才循环到一半,它会生气,心想,你怎么还不赶快。它正踮着脚,想看一眼爹的宝贝。” “……” 陆景浩正要反驳,敲门声传来,吓得他一抖,饱受委屈的穴儿被肉棒突地一摩擦,淫水几乎是飙了出来。窘得他四处找地洞。忘了他本来就身处地洞。 “啊,哦,快了,马上好了啊……”薛平光也慌了神,失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得四脚朝天,好比享用最后的晚餐,他伏上去,好一阵万马奔腾,终于过足了瘾。敲门声响个不停,他急忙把肉棒抽了出来,在这种紧急的状态下,肉棒就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摇晃着乱射,仙女散花一般,精液洒得到处都是,呆坐在床上的陆景浩也未幸免遇难,被白浊洒了一脸。 两人草草收拾一番,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上去就像经历了地震,只有从地震中仓促逃生的人才会有这般不修边幅的狼狈。 妈的。出了B超室,陆景浩心里只有这两个字。而薛平光脸上挂着自以为自然和高明实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意。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面前。她的端庄、整洁、和雍容,与这个山洞的简陋和隐秘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她脸上的冷怒、严肃、指责却绰绰有余。 “妈,你怎么来了?” 他背后的衣料瞬间湿了一片,陆景浩看得一清二楚,对于他的心虚和胆怯相当不削。当看见故作热情向母亲走去的男人裤裆上白花花的精液时,他偏开头,藏住飞了满脸的红晕。 蠢货!他心里咒骂着。 “别过来。”女人嫌恶地瞪了他一眼,“瞧你这个样子,跟一个下贱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这话如果是对着她儿子说的,难免牛头不对马嘴,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指桑骂槐。她一个洞若观火的过来人,怎么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敢说自己是个肮脏妓女的人,还没出生,陆景浩转过头,很是轻轻地一笑:“有人为了得到荣华富贵,和一个与自己身份高出几百倍的老男人结婚,你说她脏不脏,贱不贱?” 女人的脊椎一下就挺了起来,胸膛起伏的幅度就像正在演奏的手风琴。她的面容非常可怖,射过来的目光跟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炮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个男人不简单。不仅能把自己骂出口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竟以知晓她的过去的事来与自己抗衡,他什么时候调查过自己?又有谁能调查首长的妻子?她愤恨的同时不得其解。 陆景浩瞄着她离去的身影,低垂的睫毛扇动着抬起,就像破茧飞出的蝴蝶:“我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有别的来客是不是应该知会我一声?” “是是是是……” 分卷阅读73 青年点头如啄米,正要惯性地奉承几句,就听见一声怒其不争的喝斥:“能不能把你裤子上的东西擦干净,丢人现眼!” 不管来了谁,陆景浩都掌握着家里的绝对主动权。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香水味。” “还有,我不喜欢接纳陌生人。” “可以故作姿态,绝不能吵吵嚷嚷,听见那些让我不愉快的声音,我会流产。” 只要这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就不会去碰医生手里的叶酸,营养师也会被拒之门外,什么狗屁观察员,全都被打发到一边偷偷抹眼泪。 “她只是来看一看。”薛平光每次打圆场说的话,都会被孕夫软绵绵地挡开。 “我不管这么多,是你们的人说我要养胎。也是你们的人,叫我避免情绪波动。还是他们,让我别接触化妆品和香水。” 青年看着他:“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是如此在乎细节的人?”又搂着他安慰,“我不能赶她走,她是我的母亲。” 陆景浩不动于衷,挑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她自己会走的。叫她以后再来。我心情好了,什么都好办。” “……” 另一个房间里,首长夫人非常生气:“他是什么东西?母凭子贵而已!不是冲他肚子里的孩子,谁会让他进薛家的门?!” 不用薛平光说话,管家和医生就站了出来:“夫人,你既然知道这个事实,就不该和他计较。”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谁不能生?非要他?随便换个人生出的种也比他强,难道不是?!” 管家说:“夫人你说得对,可能是比他强,但绝没有他多,不信你看看。” “这是什么?” “是B超的结果。” “哪儿不得了了?” “这个男人怀的是……”医生比出两根指头,“双胞胎……” “双胞胎怎么了,谁没见过?” 他又加了一个指头:“双胞胎是坐实了的,很可能是三胞胎呢……” “三个就很多?” “三胞胎以上……这下你明白了?” “……”首长夫人和她的儿子都惊呆了。 第84章 减胎,没门! 首长夫人走了,首长又来了。 “爸,”薛平光非常恭敬地站在父亲面前,一看就是有求于人,“怀多胞胎非常危险,我觉得应该适当减胎。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考虑下我的建议,以免得不偿失。” 首长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是那么倔的一个人,可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又问了一遍。 “在一个医疗落后的国家里,在那个国家任何一个医院,也很难找到一起多胞胎成功分娩并且存活的案例。” “我允许你们回国,并重新接纳你,是因为我们达成了一个交易。那就是陆景浩必须生下孩子。有多少生多少。我把所有的医疗设施搬到这座山来,你可知成本有多高?你知道那些各个领域的人才,在我们家呆一天,报酬是多少?我下了血本,就是要我的子孙平安,要他们一个都不少。减胎,我不答应!” “他既然进了薛家的门,就要经受住这个考验。如果连这都怕,那他就配不起你。儿子,我对你们,早就是仁义至尽。要不是我,他岂能活到今天?” 薛平光没有开腔。这是事实。在刑场上做手脚,有极大的风险。既然薛雄飞冒了这个风险,那么被他严重违规救下的人也必须冒另一个风险。 “还要不要我给你算算,我给他用的是科学家最新研究出的麻药,对孩子的影响微乎其微,我调动的飞机已经超越了我的权限,我的政治生涯随时都可能结束,因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现在只希望,如果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最好是在孩子诞生之后。我要看到他们完好无缺。你可了解我的难处,我的心情?” 薛平光垂着头。他不能光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理解这些事。有些事,他无能为力。他终归不能背叛他的父母他的家庭。 说得口干舌燥的首长喝了口水,这才在沙发上落座,得到空闲点上一根烟:“听说最近他的情绪不太好?” 陆景浩的情绪是不太好。 怀胎三月,虽然孕吐大大减轻,但是肚子隆起的速度超过他的想象。即便他缺乏怀孕的常识,但是常理,他总归知道。这不是三个月的肚子,这就像五个月的肚子。隆起的弧度之明显,不管他穿得多宽松也掩饰不了。 每次面对镜子,都会严重影响他的心情。他心高气傲,在原来,他绝对接受不了男人怀孕的事实。他会剖开肚子,将孩子拖出来,扔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他会自杀,在自己失去尊严之前爽快地离开人世。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可以眼都不眨,杀死千万个人,但是他不能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胎儿,鞭它的尸。 何况,肚子里还不止一个。虽然这些人隐讳如深,但他还是窥得端倪。当时他就想,我他妈是母猪吗,一胎怀这么多!这与他心目中干脆利落、腥风血雨、了无牵挂、藐视群雄的黑道男儿的形象背道而驰。他可以抛却大哥的身份,但是他割舍不了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那个痛快劲。他很难想象自己挺着个超大的肚皮摇摇晃晃走在牢笼里连风年残烛的老人都不如。他更是厌倦怀孕期间的琐事,以及用他从来不削的手段和薛家人周旋。妈的,太累了。 每天喝不完的叶酸,补不完的铁与钙,做不完的检查,吸收不完的营养,这些都让他疯狂。不该是这样的。有时他想,当初就该一了百了。他只能克制着各种负面情绪,而它们日益增长,就像一座大山一样。 而真正的压力在五个月后来到。孕夫开始全身肿胀,经常头晕,尿频,而且还查出了高血压。医生们变得极其紧张。因为他们在照顾这个人的同时还要给胎儿排畸。如果弄了大半天,生出的胎儿全部变样,就是再刚强的人怕也会爆血管。这个时候,孩子的父亲显得十分关键,薛平光在这方面做得相当好。 “你瞧,这是老大的手,这是老二的脚,这是老三的屁股,还有老四,这家伙肯定是个公的,看见小鸡鸡没有?老五老五!他的嘴在动!在叫妈妈,看见没有,老六正在笑呢……” “闭嘴行不行?到底他妈的几个啊?”腹大如斗的孕夫在床上气鼓鼓地挣扎着,老子不阻止,你恐怕连老十都数得出来吧?当老子是搞批发的吗? 薛平光捉着他的手,忽然笑了:“好了好 分卷阅读74 了,不要激动,孩子们都很爱你,你察觉到没有,我都感到了,和你分享喜悦呢。” “我、我、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陆景浩已经口不择言了,任谁怀着这么多会动的孩子也不好受。 青年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好啦,孩子都很健康,再过几个月,就会出来和你见面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你想想,咱们一家子围着一坐,就像开小型会议一样,多气派,多风光!” “……” 只有在男人面前才这样,面对薛雄飞的时候,陆景浩镇定自若,一点看不出他身怀六甲的辛苦。 他跷着二郎腿,偏着头,就像跟地头蛇谈判的黑道大哥,气势十足,造型也酷。 “同志,你辛苦了。”首长像慰问在前线苦战的士兵那样跟他握了握手,“有什么,尽管说,咱们后备充足,粮吃不尽,弹打不绝。” “今天你来,就是跟我打官腔的么?”陆景浩递了个冷眼,去摸桌子上的烟。 “当然不是,”薛雄飞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我给你安排了心理医生,他资质深厚,却也解不了你的疑难杂症,我这个老帅啊,只有亲自出马啰!” “孩子是母亲心头的肉,但你知道它们有多么脆弱?一点不良情绪,会造成什么后果?死去的胎儿会被挤压成一片纸,随着你分娩其他孩子娩出。你想看见那个惨烈的场景么?” 陆景浩感觉有些热,解开衣扣,用半边衣衫扇着风:“这不是我的孩子,都是你们薛家的。这一切本该你们薛家承受。”他撑起来,看着这个面容深邃的男人,笑着挑衅地说:“你这么喜欢孙子,你怎么不自己怀呢?” 第85章 绝世小攻不容错过 还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话的,首长脸上的细纹不停地扭动,像是僵死的蚯蚓突然活过来了,眼帘极其细微地颤抖,眼中的怒气聚结成某种具有杀伤性的冰粒。 不过当他眨了一下眼,这一切都不复存在,脸上反而多了一分朦胧的笑意,他开始打量面前这个男人,目光游走在他的身上、脸上,仿佛在捕捉什么似的,游刃有余又高深莫测。最后那目光来到对方臃肿的手指上。他说话了:“就是这只手,在我儿子的婚礼上扣动了扳机。”他的语气很微妙,那不单是在公堂上对质的口气,也不光是面对杀人犯固有的轻蔑,“为什么要杀吴建勋,为什么要挑那个日子?” 陆景浩一手撑在桌子上,毫不退让地,双目与他对视:“因为吴建勋的真名,他真名叫做列焰!” 他又说:“吴佩洁是什么身份,你查过吗?让她嫁给薛平光,薛家绝对撑不过一年。” 吴佩洁的档案非常漂亮,光彩夺目,无懈可击。其实她只是街头上一个妓女,后来做了列焰的情妇,这一做就是十年。列焰将她包装成商界大亨的女儿嫁入豪门,不过是垂涎能让自己洗白并且发达的薛家的势力和家底。当他看见吴佩洁身上的刺青,就开始怀疑。 洗白成一个高高在上、富可敌国的良民,无疑是他的终极目标。那一天,他心中无比得意。一旦得意忘形,就会失去警惕。让仇人有可乘之机。他可能没有想到,他会杀了他。他自以为高枕无忧,自以为恩怨已了,其实恩怨才刚刚开始。 “哦,还有这样的隐情?”薛雄飞陷入沉思,“这么说,你杀了他,我们不但不该怪你,还应该感谢你。”他笑了,“你在婚礼上动手,除了报仇,除了拯救薛家,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陆景浩十分讨厌他那种老谋深算的气质,怀孕容易累,他无法长久维持一个姿势,便托着肚子,重新坐回椅子里。 “就事论事,”那人再度开口,“你说的这些,我得调查下,凡事都得有证据。这很重要,不过并非我们今天讨论的主旨。” “能不能直话直说?”孕夫默默地按住自己酸痛的腰,有些不耐烦地吐着气。 “我希望你尽最大的能力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薛雄飞一脸郑重其事。 陆景浩捂着嘴笑了,眼角的细纹里夹着讽刺:“你会给我什么好处?我是不是该提出些交换的条件?” “明人不说暗话,”首长的表情变得极为森冷,“其实我找你,只是要问你一句话,我儿子,你到底爱不爱他?!” 陆景浩笑着的嘴立刻合拢了。 他垂着眼,弯着腰坐在那,好似入了定,就像是有人拿刀捅他,他也不打算回答。 他之所以坐在这里,是想看看这个一直在幕后指挥的首长是什么样子。即使不能打败他,也会争取压制。甚至必要时刻,会以肚子的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没想到他丢出这么一句。无论什么问题,也没有这个问题的一半难。 薛雄飞直直望着他,目光如矩,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逼视,没有半点搪塞的余地。这个时候,他不是以权力绝对性压倒他的高官,而是一个一心为儿子将来的幸福考虑的父亲。 “你知道当初,他贸然闯入我的房间,求了我多久?” “他用尽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但我坚持己见,要动摇我,难于登天,哪怕他就是在我面前自残,我也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那你可知我为什么答应了他?我并没答应他,”他慢慢地说,“最终我还是拒绝了。” “后来严世成到我面前,他带来了一席话。但我不想听。” “结果他说了一句,这是您儿子的遗言,你真的不听吗?” “最终我还是没听。因为当听到‘遗言’这两个字,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你死了,他就要随你而去,而且不让家人知道。太残酷了!就因为你,我就要赔上我辛苦教育出的孩子。他长大成人,要多年啊!” “要不是严世成提前告诉我,我可能就真的失去他了。失去唯一的儿子,就算我挨得过去,我妻子呢?她要痛苦一辈子,而你,死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不知道他都为你做了什么!你是他最爱的人却永远无法体会他对你的付出!是,这是他一个人的事,但这些真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我知道你是个男人,你不在乎。你从来没把自己当作女人。不管你是哪种性别,你都不会觉得爱情有多么重要,认为可有可无,大不了,偶尔应付应付。他爱上你,也并不是你的错。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没有错,这是你的自由。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但是你好好想想,真的是这么回事吗?” 从房间出来,陆景浩一直面无表情。 他暂时还无 分卷阅读75 法思考。他从来没出过问题的脑子彻底当机了。 然后他来到了厨房,抢过厨师手上的锅铲一阵狂炒。厨师吓着了,不敢上前。那个人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不停地炒菜,炒了一盘又一盘。 终于折腾完了,他才似乎察觉自己流了许多汗,更多的像是惊讶自己竟然会流汗,擦了擦脸,楞了片刻,才扭过头:“这是今天的晚餐。我帮你做好了。”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厨师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薛平光又进来了,把他赶到一边,也拿起锅铲狂炒起来。厨师蒙了,这两个家伙未必是中邪了不成? 陆景浩炒菜的模样虽然痴狂,但好歹没有乱来,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灵感乍现,食神上身,大展拳脚,神乎其神。薛平光就不一样了,端出来的菜像一堆粪。难看又难闻。 他端着菜在门口愁眉苦脸、焦虑不堪地站了一阵,才耷拉着肩膀离开。 第86章 终于被感动 “这个太咸了,好难吃。”首长夫人蹙着眉,挑剔了这个又挑剔那个,“这个太淡了,吃不下去。” “这盘菜一点味道都没有,什么厨师,会炒菜吗?”她满脸嫌弃,很是勉为其难地动着筷子。 只要是她说不好吃的菜,薛平光都会将它吃干净。其实一点都不难吃,依陆景浩的厨艺,就算够不上五星级,也要高过别墅里那些成天炫耀资历的大厨。 这一次,陆景浩破天荒地没有理睬对方的无理取闹。他手中的筷子一直未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苍蝇拍下壮烈牺牲的苍蝇。 “我觉得挺不错。”首长发话了。他竟然帮衬陆景浩。这让青年有些始料未及。 “这道回锅肉简直就是极品。”他一边大口吃,一边大口喝酒。一派豪迈,毫无拘谨。 夫人转过头,瞪了丈夫一眼。似乎在埋怨他胳膊怎么朝外拐。嘴上不甘示弱:“吃吧,吃吧,小心毒死你。” 说得如此过分,孕夫竟也没奋起反击。夫人更为得意,念念叨叨不停。首长也不阻止,自得其乐地夹菜下酒,仿佛耳朵早就紧急关闭。 “妈,这道菜是我做的。” 夫人正不带脏字地骂得开心,一下就没声了。 “对了,我要宣布一件事。”薛平光大大咧咧地笑着,一把揽过正在研究苍蝇的孕夫,“爸,妈,我们已经结婚了!” 夫人张开的嘴比鸡蛋还大,首长的筷子也咔嚓一声断了。 这话就像一针强心剂,直直扎入陆景浩的心脏,他像呛了口冷水陡然醒过来了,往外凸的眼球要蹦出来似地往死里剜他。 “你忘了吗?”青年笑得越发灿烂,仿佛没有发觉自己在三道可怕的目光的集体笼罩下。“那天在教堂,我还给你戴上了结婚戒指,不过走得匆忙,戒指没来得及买,就用狗尾巴代替了。”他变出一枚戒子,抓起那人想要逃跑的手指,套在其上。 孕夫缓缓扭过头,仿佛不太清醒地微晃脑袋,视线在地面无意义地搜寻。那只苍蝇呢?怎么不见了? 他是压抑着怒气,还是压抑着喜悦,还是仍处于将他脑髓搅成一片浆糊的震惊里,不得而知。 “你、你们……”夫人伸出手指,指着两人,有种变为泼妇的趋势。 首长握住她的手,及时制住她的失态,忽地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勉强:“好事,这是好事……” 孕夫想脱掉那枚戒指,可它就像在指头上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出来,不由得猛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这几天,孕夫一直在跟自己的手指作战。 他试了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将牢牢套住自己的戒指取下来。就是晚上,也在‘加班’。 “亲爱的,你还不睡觉?” 陆景浩肩膀一缩,十指闭拢,赶忙捂住在他的强行掰弄下红肿起来的指头。 “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故事好吗?”薛平光揽住他的腰,身子从后面贴住他。 陆景浩突然感觉,贴着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强大的温暖的能量。这能量好似自己的守护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它守在身旁。 “有个二逼青年,和一个朋友出去玩,被朋友骗到一家夜店。朋友说,这家夜店来了个极品,问他敢不敢去一探究竟?还嘲笑青年是个处。这个二逼经不起激将,就傻乎乎地去了。” “结果二逼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很对他口味,他几乎对他一见钟情。他想得到他。一刻也等不了。就过去把他睡了。” “二逼青年想,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最关键的是,他可能还会生孩子。怎么说,也对父母有个交代。天下最大的便宜竟然被自己捡了,他开心得直冒泡。” 孕夫抿着嘴,像是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妈的,原来这家伙早就打定了注意。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见他生气,薛平光反而笑了:“但是后来,这些最初的肤浅的想法全都一个一个不见了。二逼真正地爱上了他。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是个黑社会。后来知道了,二逼也并不害怕,并不后悔。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一九八六年,俄国的核电站爆炸了,有个负责清理反应堆回来的男人,因为承受了过量的辐射,在接下来的时间,流浓流血,全身溃烂,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她的妻子从不嫌弃他。从不害怕。一直守着他,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刻。” “我问我自己,我能做到吗?我能对我爱的人从一而终吗?答案是,我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好了,别说了。”陆景浩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他嘴上,“我困了。” 半夜,孕夫痛醒了。他颤抖着睁开迷糊的眼,看见男人正握着他抽筋的腿,轻轻按揉着。 薛平光探出头,握紧他的手:“好点了吗?” 陆景浩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呆滞了好半响,才讷讷地张开了嘴,眼里抖动着的是伪装成目光的泪光:“其实在教堂里,我就想对你说一句话。” 那人目光探究、表情俏皮地看着他。 “把手握紧,里面什么都没有。把手放开,你拥有的,就是一切。” “我不这么认为,”过了一会儿,青年软腻的声音响起来了,但其中蕴含的意味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道,“我的观点,与你恰恰相反。把手握紧,里面即便什么都没有,那也是我的全部。把手放开,即使拥有了一切,也不是我想要的。” 原来他都知道 分卷阅读76 教堂里发生了什么,薛平光甜蜜笑开过后微微正色:“浩,我知道你失去了一切,你失去的,拿什么都无法弥补。但还有一种方式可以让你从无尽的悲恸中走出。那就是成为我的一切。你……愿意么?” 第87章 危机 从那天晚上起,陆景浩的心态就变了。不再沮丧、郁闷、易怒。也不再排斥医生的各种建议。顺应他们的一切要求。 他开始看书,愿意和‘丈夫’交流。有时还和‘公公’聊聊天。他们彼此尊重,和平较量。 同时,首长夫人对媳妇的态度却越发恶劣。连儿子都觉得母亲非常陌生,变得不认识了。 陆景浩当然不容她胡作非为。当着她的面,他会叫薛平光拿牛奶、剥葡萄、喂坚果,把薛平光当作奴役使唤。 这些跟他现有的心态完全无关。他只是在矫正。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是薛家重要的一员。 但是那女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歹毒、越来越危险。薛平光生怕出什么事,让孕夫消停消停,不要再刺激可怜的母亲。 “你知道我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孕夫一边享受着他的按摩,一边讲道理似地说,“她的心理医生。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难道你没发现?这种问题居然能让她忽视自己首长夫人的身份,说明她已经病入膏肓。”他伸出手点了点,“有病,得治。” 说完,陆景浩就开始打喷嚏,他感冒了,鼻炎复发。怀孕越久越危险,不仅身体疼痛,搞不好还会引起各种并发症。青年不敢大意,家里堆满了中药,那人每天都要吃三次。一天也不能停。 “少爷,你知道吗,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陆先生本就小产过,没有得到调理,又怀了二胎,大大增加了滑胎的可能性。他的体质很差,又怀了这么多个,补充再多的营养也是杯水车薪。如今情况非常糟糕,医生只是在勉强维持现状。万分小心地避免着意外。如果这次不行,你和陆先生将再也不会有小孩。他的子宫已经超过了负荷,已经濒临损坏。” 每每想起医生的话,薛平光就焦头烂额。必须成功,不能失败。这是军人必须执行的命令。同时,也是他们两人的期许。 这个时候,他再不能说陆景浩的不是。即使他真的有什么不对。他只能去劝解自己的母亲。她却大发雷霆,叫嚷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只得退了出去。 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闯进两人的房间,他们正在做爱。他还没进去,他正埋着头舔孕夫的下面。 女人的反应非常恐怖。几乎是歇斯底里。她疯狂地大叫:“你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陆景浩,你这个狐狸精,狐狸精!” 还是首长出面,这事才得以解决。 首长夫人被关了几天禁闭。出了之后像是恢复了正常。薛平光也没有多心。他的心思全放在孕夫身上。孕期接近七个月。要知道,多胞胎是很难足月生产的。最后几个月是小产的高发期。 他的神经绷得有多紧,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他吃不好,睡不着,每一刻都心惊肉跳。但是晚上,他依然笑着,做出一切都很顺利没啥好担心的模样。他带他去不太远的地方闲逛,在那里种满了薰衣草。他在树林里养了许多无害的动物,想看孕夫瞧见它们时欢心的模样。有一次,有只小松鼠跳到了孕夫的肩上。孕夫开怀地笑了。 终于挨到七个月,二十八周了。陆景浩的肚子大得不得了。圆滚滚的,像个随时会炸开的西瓜一样。上面血管毕露。皮肤被撑得极薄。极其尿频,常常胃痛。走路都有些不方便。一不小心就会闪了腰。薛平光不得不扶着他。他又不喜欢人扶。应该说他讨厌任何的肢体接触。薛平光要不是脸皮厚,也无法成为他的入幕之宾。在床上,他时时烦恼‘丈夫’的极度亲密。但那又是一种习惯性的需要。 你们知道意大利地雷吗?它的模样非常漂亮。可一旦踩上去,就会血肉横飞,被炸得支离破碎。必须用勺子铲才能将粘在地上的碎肉铲起。陆景浩想,是那个叫薛平光的男人,用勺子把自己一片一片铲起来的。 这是怎样一片情义?他甚至不忍去想。怕自己受不住。 “我这个样子,从山上滚下去,要不到五分钟就能到山底。”陆景浩苦中作乐,难得向青年打趣。 “放心,我绝对比你先一步到那里。哈哈,”那人哈哈大笑,“因为我是直接跳下去的!” “烟。”陆景浩忍俊不已,朝他伸出手去。 薛平光递给他一支水烟。孕夫虽然不满,但还是叼在了嘴里,幻想自己像吸中华一样吸个不停。那天真满足的模样跟婴儿没啥区别。 青年高兴地看着他。很高兴。 “太阳落山了。落日真美。”孕夫靠在他身上,面容随着日落一点点地归于平静。那是真正的平静。曾经他以为死亡才能带来平静。然而活着的平静才是最珍贵的。 回去时候,要走过长长的楼梯。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当薛平光捡起帽子,抬起头时,看见孕夫正躺在她的脚边。 陆景浩整张脸都在抽搐,他的每一寸溢满怒气的发肤都在冲她指责。他已经让着她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年赶过来抱住他时浑身都在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浩,你……你怎么……样了……” 医生来了,保镖来了,管家来了,教授来了,首长来了,他们一边忙着救护,一边向首长夫人投去难以形容的目光。 “我、我……”女人捂住脸,泣不成声,仿佛孕夫腿间流出的血,是自己的那样惊恐不已,不知所措。 “不管她的事。我自己滑倒的。”陆景浩拉住想要朝母亲冲过去的男人,摆了摆手说。“把你的故事说完,还有么?我想听。” “那次我真的……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落入你的圈套的。” 薛平光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要和我断绝关系,我慌了。我就一直扮可怜,那个成语叫,叫什么来着?”他急忙向旁边的人求助。 忙得不开交的医生说:“叫扮猪吃老虎。” “对对对,”你太有才了,青年感激加之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结果你就上当了,到了家里,我把你往床上一按,哈,这不就搞定了!” “混账……”陆景浩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他,沾满汗水的脸上,是一种可怖的暗黄色,“你真他妈坏,我怎么当初就没看出来……” “唉,往事不要再提,虽然我时常沾沾自喜,但那毕竟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 分卷阅读77 点。”青年仰头看天,有模有样地忏悔道,“但是这个污点却改变了我一生。有时一盆脏水泼下来,人会变得更加干净和精神。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般的转折。” 第88章 首长的秘密 本担心胎盘剥落,所幸并无大碍。 大家连连庆幸,然而当事人并没意识到自己跨过了多大的坎,依然和青年谈笑风生,心态非同一般。 这个时候,薛雄飞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价值,他成为儿子的心之所属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好杀,好怒,好贪,好色,皆是悲剧的根源。 “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薛平光虽然有些造诣,但在某些方面和陆景浩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他不懂母亲所思,因生埋怨,不过也是意料中事。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但首长终究没说出真正的原因。 直到在一个黄昏碰见经过休养终于能够下床到外面透气的陆景浩,见他气色蛮好,不由心中一动,把紧闭了多年的话匣子给打开了。 “首先,我替我的夫人向你道歉,她只是一时糊涂,望你见谅。” 孕夫并不在乎,只是盯着绚丽的夕阳:“都过去了。” “很多年前,我在部队有个战友,跟你很像,好斗,要强,天不怕地不怕,真男人,特别棒。” 首长微微一笑:“那时,我们非常要好,同穿一条裤子,同睡一张床,偏偏我很没出息,老是闯祸,呵呵……他就是专门给我擦屁股的。” “原来首长也曾年少轻狂。”陆景浩抿着嘴,很放松的模样。 “是啊,”那人忍不住扑哧一笑,“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他的脸上忽然浮现淡淡的感伤,“岁月不饶人,时光催人老,那段时光,眨眼就不见了。” “我那时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只认为这是兄弟情义,直到他死,我也没承认过哪怕半点……”夕阳下的男人,眼中竟闪烁着点点泪光,就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雨,湿了垂死挣扎的阳光。“后来我娶了妻,我并不爱她,她也知道,但几十年来,她从来没问过我一句,她和我一样,憋了太久,本来打算憋到棺材里去,但哪有这么容易呢?毕竟是那么在乎的心事……” 陆景浩定定地没动,半晌才转过头:“我懂。这个世界诱惑太多,金钱、地位、名声,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缺一不可。谁能舍弃夺目的万丈光芒?太阳做不到,月亮做不到,哪怕它们是那么与世无争的事物。” 薛雄飞没开腔,像是在回味他说的话。而后展开笑颜,拍了拍孕夫的肩,和蔼可亲地说:“和我儿子好好过。乘风破浪固然好,风平浪静也挺不错。年轻人不是只有一种选择。争,难道才是龙?斗,难道才是虎?你觉得呢?” 至从那次谈话,两人算是真正地和解了。 陆景浩也明白,若不能获得一家之主的认同,他也就无法在薛家立足。既然对方肯向自己敞开心扉,说明最大的潜在危机已经解除。 其实他并不想高攀这样显赫的家族,可是一旦有了孩子,他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陆景浩了。原来那个陆景浩倒十分威武,但是这些凶狠和歹毒再无用武之地,何必又老是惦记着东山再起呢? 原来他特烦自己硕大的肚腹,觉得生孩子的事落在自己身上完全是不可思议的阴差阳错,想到一堆孩子围着自己转就头疼。如今倒有些期待了,每次看着圆滚滚的肚皮就有种奇妙的感觉。不过主要也是因为薛平光的一席话。 他说,亲爱的,你不要自卑。其实你很光荣,很伟大。没有什么比孕育生命更有意义了。没有什么比得上即将拥有自己孩子的妈妈。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敬重你。我为你感到骄傲的心情是无以形容的。 他这么一说,孕夫就想通了。薛平光的确有些优点是他望尘莫及的。他善于沟通,脸皮极厚,有话就说,从来不认为他和他沟通上会有障碍。他就是那么自信,那么啰嗦。向来是想要就要,想给就给,从不把自己的心思掩着。这种奇葩,还有什么愿望是不能达成的呢? 由于孕夫积极的心态和团队精细的照顾,本来注定短小的孕期居然持续到了八个月。早产是很麻烦的事,胎儿没发育完全或是太小,是必须进保暖箱的。这样不仅会提高成本,而且风险极大,陆景浩很清醒,反正都已经怀了这么久,拖一天是一天。 但同样,他得为此付出代价。因为难以入眠,内脏受到挤压等原因造成的不适,他的体重不增反减,下体时常伴有出血。整个人虚弱得几乎生活无法自理。上个厕所都要纠结半天。他自尊心强,拒绝青年的帮忙,因为无法接受,吃喝拉撒都要别人帮衬的弱势。 不过形势所逼,大多时候他都只能躺在床上,挺着小山高的肚子。有时,他会自嘲地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高山仰止。每当他心情不好,青年就会爬到床上,说些好笑的段子,还在他肚子上抹孕妇专用的油膏,说是防止妊娠纹,我去! 青年不在的时候,他就会自己找些乐子。比如严世成奉命进来为他倒奶的时候,他就会很牛逼地说一句:“站住。” 大腹便便鸡鸡翘得不如肚子高的男人,自然不被身为特种兵的严某人放在眼里,不过他从来都经不住挑衅,何况是来自这样一个畸形品种的挑衅。“有事?”回话的时候,他眼高于顶,一副十分不削的样子。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陆景浩一边慢吞吞地吸着奶,一边好声好气地问。 第89章 开生 “哼,简直是没事找事,”严世成斜眼看着他,“我很忙的,你以为像你这样悠闲,除了吃就是睡?” 陆景浩放下了吸了一半的奶,仰躺在椅子上:“你若是能过上我这样的生活,身价必定不菲。”要轮讽刺的功底,他并不输半分,“我这个人最看不得谁欺辱我的兄弟,这笔帐,我心里可是记着的。” 男人冷笑一声:“你说小白那个窝囊废?我肯看他一眼,算是对他的抬举。你想怎么的?我可没有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决斗的兴趣。” 陆景浩淡淡一笑,不怒自威:“把你的卡拿出来,有本事和我赌一局。一局定胜负。”向他轻轻一瞄,“还等什么,怂了?” “我的钱可是一分一厘赚来的,你的钱是出卖自己从薛家换来的。这能比?”某人并不认为这是公平交易。 “你错了,我的钱同样是血汗钱,是为我的后路准备的。 分卷阅读78 我人在薛家,却从未取他们一厘。”孕夫一派从容,脸上的笑带着引诱性质的挑衅,“扑克牌就在你手边,取来,咱们玩一局。” 严世成当然不愿对这个快要分娩却还盛气凌人的家伙服输。在他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披着男人外衣的纸老虎。轻轻一戳,便千疮百孔。他一个在枪林弹雨中走惯了的铁血军人,什么样的挑战没见过?两人从未真面对决过,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他点颜色,也好让他懂得什么叫作望其项背、无地自容。 薛平光刚到家,就撞见一个人匆匆从门里走出来,那一脸菜色,跟中弹了差不多。 咦,这不是严世成么?这家伙一向趾高气扬,今个儿是怎么了?跟肾虚似的。 怀着好奇心,他进了房间,看见孕夫优哉游哉地躺在椅子上,脸上阳光万丈,心情大好,实在太诡异了。 “怎么了?你们又斗嘴了?” “怎么会?”陆景浩将桌上的扑克推到一边,拿起没喝完的奶接着喝,“他很友好,见我无聊,还陪我玩了会儿扑克。对你交代的任务尽职尽责,嗯,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同志啊。” 其实他心里偷笑个不停,他从十六岁就开始在街头玩扑克,经常混迹赌场,每个老千他都叫得出名字,跟他赌,有胜算才怪了!这下好了,连娶媳妇的钱都输光了。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哦?”薛平光将信将疑,这两人向来水火不容,他实在想象不出他们在一起和睦共处的模样,之前派严世成进去,他还担心呢,生怕孕夫控制不住情绪流产了,不瞒你说,连两人互相抓着头发拳打脚踢的情景他都想过。 满足了恶趣味的陆景浩正享受着胜利的滋味,脸色突地一下变了,见状,青年也紧张起来,连舌头都打结了:“怎、怎么了?” 孕夫虽然一脸淡定,但是脸色却因为无法应付突发状况而窘得发红,刚还踌躇满志、风平浪静,转眼肚子上就长满了小包,那几个小屁孩是在集体做操,还是打成了一团,鬼才知道!薛平光赶忙用手去按,对那些调皮的儿子半哄半凶地喃喃着:“别动了!听话!哎呀,你敢打我?简直无法无天!等你们出来,看爹怎么打你们屁股!” 白痴!陆景浩翻了个白眼,在椅子上瘫了半个时辰,肚子终于安静了。就是腹底发硬,他撑了起来,那人立马会意,给他揉了又揉,慢慢软化着下腹。 晚上最痛苦,这么大个肚子不知道往哪里摆,平躺也不是,侧着也不是,只能靠在枕上,半坐而眠。到了半夜,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好在青年也没睡,赶快给他解开衣衫,以做人工呼吸的名义亲下小嘴什么的。陆景浩一把将他拨开,羞恼地喝斥一句:“滚!”薛平光正准备滚,又被叫了回来,替孕夫安慰翘起来的鸡鸡和湿得一塌糊涂的穴儿。 到了半个月零十天,孕夫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无奈还是得面临早产。薛平光像获得了神力一般,一口气将他抱到了山洞,送进了手术室。本来陆景浩是拒绝开刀的,混过黑社会的都忌讳这一点。他坚定自己能够顺产,但风险过大,没有得到医生的同意。 “如果医生出来问,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你就说要孩子……”进去之前,陆景浩就向自己的‘丈夫’交代了后事,“不用管我,我已经活够本了。而它们才刚刚开始……” 薛平光抓着他的手,简直泣不成声:“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别这样说,就算十个孩子平安生下来也不能代替你。” 妈的,又是十个!你是不是中了邪?陆景浩气得差点晕过去。 明晃晃的手术室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终于要摆脱折磨自己的重担了,但又有些不愿孩子太早脱离自己的庇护。这个世界有多少精彩,就有多少险恶。他有些担心他们的命运。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父亲,甚至还要担当母亲的角色,这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害怕胎儿的呱呱坠地。他的生活就要被改变了,谁也说不清,这种改变是幸运还是不幸。 打了麻药,割开肚皮,医生从绷得紧紧的空间显得异常狭隘的子宫里逐一取出了四个孩子。孩子们从小到大,一字排开,晃动着小手小脚,哇哇地哭个不停。有的还边哭,边捶打旁边的小兄弟。 “真像四只好斗的小老虎。”医生们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忍不住赞叹。双性人要么残缺,要么畸形,很少能够生育的。陆景浩无疑是个奇迹。多胞胎大多都有毛病,有脑瘫,有残疾,器官功能向来不全,但是他却生下了四个完全健康的孩子,不能不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第90章 啊,还没生完? 整个山洞都沉浸在一片暖烘烘的喜悦当中。 有的忙着打理才出生的婴儿,有的忙着照顾伤口缝合完毕的孕夫。 被推出手术室后,陆景浩一直没有说话。大家以为他太虚弱,所以都没有去打扰他。 男人一直守在病床边,脸上是傻乎乎的笑,也不知道他要笑多久,把什么叫做顶级脑残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差荣获奥斯卡小金人了。 陆景浩一直半垂着眼,像是在思量什么。在医生第三次走过身旁时,他抬起头问了句:“你们确定,一切真的结束了?” 他说话带着气音,医生没有听清,薛平光倒是听见了,朝他转过一张笑得不成形的烂脸:“亲爱的,都结束了,你再不用那么辛苦了。” 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陆景浩抿着嘴不发一语。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青年还是那么细心:“麻醉药退了,伤口会有些疼。忍一忍就好了。” 陆景浩有些烦躁地猛一甩头:“不是那样的。”他总觉得不对。可是问题在哪儿又无法深究。 没过多久,他突然撑起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快、快去叫医生!” “怎么了?”薛平光不明白他为何变得如此紧张,“是想看看孩子吗?我马上叫人抱过来!” “不是!”男人一副‘我跟你说不清楚’的表情,“反正你叫人来就对了,少他妈啰嗦!” 好几个医生闻讯赶来了,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人,陆景浩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主要负责人仿佛看出了什么,冲一干同僚使了个眼神,将他们支开了,才把耳朵凑到病人面前:“陆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么?” 薛平光也大气不敢出地盯着他,当他看见孕夫慢慢撩开被子,露出沾满鲜血的胯部时,一下就吓得蒙掉了。 医生大哥面色颇为惊悚,伸出手,将裤子拉了下来,竟然看见病人 分卷阅读79 张开的腿间,被撑开的花穴里竟然夹着一个白生生的头颅。 “快快快,接生的在哪儿?!”他发出了高分贝的呼救,妇产科的大夫屁滚尿流地赶来了,看到这副情景立马就软倒在地。 “你们怎么搞的,肚子里几个孩子都数不清楚?数学没毕业也来当医生?!你妈个逼的!” “现在怎么办?开刀把它取出来?可是它已经到了宫口!” “开你妈的刀,你这不是要把人家整个下身划开?只有顺产!” “顺产不行,病人才做了剖腹产手术,使不上力的!何况伤口很可能会裂开!到时造成大出血谁负责?!” 一瞬间,那些高学历的人粗口爆棚,嫌撕逼不够,还差点打起来了。就当事人还算淡定,他看也没看这些饭桶一眼:“谁说我不行的?薛平光!” “啊?”青年发抖的样子犹如失禁。这个平时最有主见的人此刻也没了主意。 “你给我滚出去。”陆景浩说了一句,“多余的人全部给我滚出去!谁敢进来围观,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话说完,他闭了闭眼,滚滚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众人噤若寒蝉,看他的眼神有佩服的,也有同情,更有摇头,觉得他必死无疑的,最后产科骨干留了下来,另外两个从旁指导,不过抱的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陆景浩喘了喘气,双手撑在床上,努力将两腿打开。不过是生孩子,都是正常程序,但在真正面对这样的情景,心里难免有所障碍。按照医生要求的姿势躺好之后,他开始用力,可刚一使劲,肚子上的伤口就疼得钻心,术后的虚弱更是让他无法进入状态。 虽然看得见胎儿,但就是进展缓慢,孩子卡在花道里,要完全娩出十分困难。大夫们正急得团团转,薛平光突然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叫道:“他做了阴道紧缩术的,这样不行!” “……”陆景浩正试图用力,可这家伙的莽撞一下就打破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力,不由恶狠狠地朝他瞪过去,“滚出去!你进来……做什么,呃……” 还嫌他不够丢脸吗?他一个大男人张开腿生孩子已经够为难了!“还不走!”见他站着不动,陆景浩气不打一处去,“是不是要我求你?!” 青年的眼中是一万个担心,但在对方的喝斥之下不得不眼泪汪汪地退了出去。 大概是被他给彻底气着了,接下来,陆景浩发了狠般用力,腹上缝合的伤口寸寸崩裂,血流如注,却没有一个医生上前,他们如同看着一个拼命自杀的人的眼神更加刺激了男人的自尊心,他的眼球瞪得滚圆滚圆的,是一派触目惊心的血色,那是杀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你们怕了?怕……就别留在这里。别碍我的眼……行不行?!” 还是一个眼镜比啤酒瓶底还厚,看上去十分懦弱的医生率先鼓起勇气,拿起纱布压在了他的伤口上为他止血,其他医生才陆续有了动静,但皆是战战兢兢。 陆景浩嗤地一笑:“瞧你们……这副样子……全他妈是吃软饭的……嗯?!” 这几人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惭愧地低着头,同时意识到自己的职责,立刻各就各位,辅助他分娩这个被遗忘在肚子里的孩子。 “唔、唔……”尽管疼得生不如死,陆景浩也只是发出了一两声几不可闻的呻吟,每一次用力都两眼发花,他知道自己一放松就会倒下去,便苦苦死撑,杜绝了任何一点放弃的余地。他陆景浩从来不知‘放弃’两个字怎么写。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努力去挽回弟弟的生命。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和列焰好好做一次兄弟。但是这两个机会都不会再有了,只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机会就在眼前。若自己不抓住,眼前的机会也将稍纵即逝。他不仅会失去自己最小的孩子,还会赔上自己,赔上他和薛平光的未来。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第91章 搞点初乳怎么就那么难?? 他的前半生风雨兼程、血债累累,辛辣、粗犷、残忍,他的后半生充满了天伦之乐,却繁琐、无聊、滑稽。尽管他忍辱负重、玩世不恭,最终还是败在了两种不同的性别上。他所崇拜的东西、所固有的性格就这样被改变和扭曲。 曾经他有过愤世嫉俗,觉得上天的安排不可理喻。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其中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禅机。这种天生的缺陷也许并不是众生对他的排挤,而是上帝对他的垂青。告诉他,虽然你会失去,但是你也能够得到。 如果你不削于你得到的,那你所失去的又如何能算最贵重的东西?如果你不失去重要的东西,又如何明白什么叫做珍惜?有些人或许永远都无法开悟,沉迷于业障不可自拔。其实障眼之物,不过是一片轻轻一拂就飘走不见的羽毛罢了。 爱,并非不可解。恨,并非不可解。 正如爱也会哭,恨也会笑。 思即此,陆景浩猛地捏住拳头,狠狠在床单上一蹭,然后,他听到了哭声。那哭声时近时远,仿佛在身旁和天边不住飘荡,仿佛是怀云的魂魄在来回游离。 他的心一下霍然开朗。过去似乎终于彻底地过去。 他不再是孤单一人。即使列焰,即使是亲生弟弟,也没有带给他如此暖融融的感觉。 “生了!生了!” 人世间的声音纵然喧嚣俗套,但是直抵人心,犹如家园的怀抱。天籁之音始终高远,清澈飘渺,褪下躯壳剩下灵魂方才可高攀它的曼妙。 陆景浩看着自己,现在的他虽然丑,虽然脏,但是人们看着他的目光尽是激动和崇拜,仿佛他就是一尊神邸。 世间就是这么奇妙。收获就是如此地猝不及防。醒悟也不过弹指之间。快乐就这么轻轻来到。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全是薛某人的口水和眼泪,那人依然抱着他的脸吻得乱七八糟,大家的笑容变得越发艳羡了。那些艳羡,是对他的肯定,是赐予他的骄傲。 不过没高兴多久,薛平光就涎着脸跑进来,说是求赐甘露。 什么甘露?陆景浩没搞懂。 “咳,”青年清了清嗓子,佯装可爱地说,“那个,宝宝饿了。” 陆景浩心想关老子屁事:“别跟我说薛家买不起奶粉。” “哎呀,奶粉算啥啊,太LOW了!” “LOW啥意思?” “就是低端,不上档次。” “那什么才上档次?” “这个……哎呀,我头晕……”那人捧着头,一下栽倒在他身上,手像上 分卷阅读80 了发条一样在他胸口挤啊挤啊挤…… 等在外面的护士只听见房里传来阵阵咆哮以及乒乒乓乓的声响,自家少爷从门缝里溜出来的时候鼻青脸肿,被那人痛打了半个小时也只搞到了小半碗初乳,也真是够呛的。 “哎,只有这么点,宝宝够吃吗?”薛平光捧着小碗一脸苦恼。 医生尴尬一笑:“少爷,本来够的,可你再喝下去,就不够了!” 青年赶忙吐了出来,原璧归赵:“呃,我怕孩子吃不惯,所以先尝下味道……” “……” “幸好发现时间早,不然老五可要憋死在肚子里了。以后铁定天天跑到梦里找我算账!”薛平光看着旁边晒太阳的爱人,看不够似的,始终不肯移开目光。 陆景浩戴着墨镜,躺在吊床上,手时不时摸着肚皮,然后一个起身,就往健身房去了。 虽然拜之前的膏油所赐,肚子没有皱得像麻袋一样,但还是有点松松的,毕竟肚皮被撑那么大,要缩紧到最初的样子,还是需要足够的锻炼才行。 “宝宝们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去看它们一眼啊?” 陆景浩面无表情,继续双手吊杠:“难道世上的保姆都死绝了?” “那不一样嘛,有哪个保姆的双手能比得上妈妈温暖的怀抱?”薛某人阴魂不散地跟在他屁股后头。 “我什么时候长了根尾巴,得把它切掉!”男人奋力仰卧起坐,同时手里握着一把刀。 青年赶快捂住下身,不一会儿又斜撑在地上和在跑步机上像猛虎一样奔跑的亲亲交流:“老五哭得厉害呢,它身体不太好,需要更多的初乳。” 陆景浩怒了,关掉跑步机,两腿叉开居高临下地,一把扯掉衣扣,指着他:“有本事,你来拿!” 生了孩子立马就恢复了英雄本色,这让咱们的人妻攻心理极度不平衡,便想了个办法治治他。 “浩,你看谁来了?” 陆景浩烦他很久了,张口闭口都是孩子,把孩子塞回去得了!可他无意识转头,一下就愣了。 “啊,大哥,大哥,是你吗?太好了!”那人奔了过来,过来就在他身上擦鼻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哭鼻子的老五? 兄弟见面,陆景浩也很是激动,不过他现在控制力强了许多,只是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还好吧?” 小白绞着手指如同见初恋情人那样羞涩地点了点头:“还好,”又风情万种地伸出戴满金戒指的手,“大哥,对不起,那天,我抛下你溜了,我该死!” 陆景浩忍俊不已:“我看你不像该死的样子啊,瞧你这行头,哟,是不是发达了,连嘴里都镶的金牙。”狗日的,那可是老子的血汗钱啊,有你这么糟蹋的嘛! “不不不,”小白连忙摆手,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我不都是谨记你的遗愿,哦,不,教诲吗?好好地生活,重新做人,遵纪守法……” “好了好了,大哥不怪你,连夫妻同林鸟,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兄弟,你还记着我这个大哥就很好了。”男人淡笑着,往餐厅去了,“走,先一起吃个饭吧。” “不不不不不……” 小白正想追过去辩解,就被薛平光挡住了:“他不过是调笑罢了,你还当真了,走,喝喝酒,叙叙旧。” 第92章 饥渴的五胞胎 面对唯一的故人,陆景浩挽起衣袖,放开了喝,被晾在一边的青年见他们又是抽烟又是敬酒,不开心了:“浩,别喝了。” 陆景浩当然没有理他,他现在十分地快活,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兄弟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既爽利又痛快的时候。也难怪就是薛平光那个装模作样的老子也对那样的时光无法忘怀。喝的酒,那是无比的真,划的拳,也豪气得很,纯爷们的汗味,四处飞溅的口水,简直比处女的感觉都还要来得纯。 “行了行了,还喝!”薛平光不停地劝着,生怕他喝高了,总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毕竟两人的立场不同。他站在了一个狭隘但又不能不说是重要的角度。 “你别把自己弄得这么女人!”陆景浩又不耐烦了,这家伙总是阻扰这个阻扰那个,就不能让他彻头彻尾地爽一次么?有时候觉得他挺娘娘腔的,他还是比较适应他特男人的样子。 “我说你才坐了月子没过多久,怎么又得意忘形?” “啊,啥,啥?!”小白听了,耳朵顿时竖得老高,手放在耳朵背后。探索频道似的好奇劲十足。 陆景浩冷冷地瞪着青年。青年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瞪眼功吗?你最厉害的功夫我都见识过,难道还怕这个? 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人的心情一下就跌入了低谷,酒也不喝了。坐在凳子上生闷气。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孩子都生了大半年了,还拿这个说事,简直就是欠揍。 小白也看出气氛不对,赶忙拿出自己的好烟散给两人:“来来,抽烟,吵什么架呢,‘老夫老妻’的了!” 刚说完,就被大哥逮住耳朵,狠狠扯了一通:“没大没小的,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住你了,是不?” “哎哎,哥啊,你怎么又来这套,我又不是你老公,你揪我干什么?!” 刚刚那招瞪眼功,薛平光现学现用,小白被两人杀人的目光交叉扫射,眼看要就地阵亡,门突然开了。 叼着烟的陆景浩回过头,烟狼狈地掉在了地上。 只见五个光着屁股的圆滚滚的肉团好似雪崩,连滚带爬朝酒桌冲过来了,嘴里还伊呀呀呀地叫着,手划船一样乱舞,你推我我推你的,小小年纪,就饥渴似荡妇。 小白捂住了眼睛,薛平光装作低头喝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过后,陆景浩已经被五个肉团给推倒埋葬了。 黑道大哥造型全无,被两个大孩子攀住手,抱住脚,宽阔的胸膛被两个小孩子给抢先攻占了,老五最小,被排挤在外,急得跳脚,终于寻到个缝隙,一溜烟便钻了进去,抱着散发着乳香的乳头就啃了上去,饿狼般的气势就连保姆也拉不住。 “呜……”陆景浩闭着眼,皱着眉,别说语言,连个屁都放不出。他完完全全震惊了。直到积蓄几个月的奶被彻底吸光了,才终于恢复了知觉,看着这些可怕的小东西,推也不是,打也不是,偏偏小白还翘着屁股,背着手,炯炯有神地瞧着这神奇的一幕。 “他们在干啥呢?”对上陆景浩的目光,他虚心请教着。 陆景浩嘴角抽搐:“没妈的孩子,饿慌了……” “哦 分卷阅读81 ,它们是谁家的啊?” “隔、隔壁的……” “五胞胎吧?谁他妈这么猛,一口气生这么多个?” “……” 旁边的薛平光听见两人的对话,差点笑得连肺都喷出来了,他咳了一声:“小白,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大毛,这是二毛,这是三毛,这是四毛,这个嘛……” “当然就是五毛啦!”小白一脸‘我很聪明’的样子,“不过我记得人民币没有二毛三毛四毛这样的面值吧?” 陆景浩:“……” “哎,”薛平光叹了口气,“这都不是为了省事吗?这几个孩子也是可怜,就出生那会儿喝了点初乳,为了那点营养,我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容易吗?” 其实小白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也懂得青年的言外之意,双簧既然唱响了,那继续唱下去得了:“人家不是不喂,其实,和你一样,也是为了省事,瞧,一次性喂完不是挺好吗?多节约时间啊。说不定孩子吃腻了,就一劳永逸了,多年不见,他的智商还是那么高,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陆景浩的脸涨得通红,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把扯掉还挂在衣襟上的砸吧着嘴的老五,猛地甩头,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晚上薛平光回到房间,就看见男人盘坐在床上恶狠狠地抽烟,敞开的胸膛两颗乳头肿得有草莓这么大,简直太……动人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陆景浩看见他就来气,“你在小白面前就这么作贱我的?” 薛平光别了别嘴:“男人的面子比孩子的健康还重要么?” 那人咬着嘴唇不开腔了。 青年以为万事大吉,已经平安渡劫,却听见一把沉沉的声音:“脱了。” “啊?”他的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 “我叫你脱了!” 薛平光想了一下,想明白了,只用了三秒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而且不需对方提醒,就主动翘起那条孽根。 陆景浩下了床,三下五除二去了裤子,逮住他那根耀武扬威的东西,双腿叉开,就没轻没重地坐了下去。 “……”青年傲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跟生吞了辣椒似的,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嘴成正宗的‘o’型。别说塞鸡蛋、鹅蛋,就是恐龙蛋也是绰绰有余了。 男人丝毫不跟他废话,冷冰冰又硬邦邦地,沉默又萧杀地奸淫着他。奸得他软了又硬,硬了又软,爽了又痛,痛了又爽,才脸带残酷地一把扯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脸:“知错了吗?” 薛平光打了个饱嗝,视死如归的眼里流出两道热泪:“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去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呵,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决不妥协,”他头一昂,“夹死我吧!人的身躯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第93章 反守为攻 H~~~~ “……” 青年身上的奇葩魅力散发得淋漓尽致,就连陆景浩也被这五彩光芒虏去了神智,他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跟这样的二货生了五个孩子,天啊,天下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吗? 接下来的奋力起伏与其说是惩罚这位白痴先生的‘桀骜不驯’不如说是发泄自己倒了血霉的不堪事实。薛平光叫得无比凄惨,仿佛这栋别墅正在发生一起震惊中外的血案。惨叫中夹杂着一些模糊的词语,乍听之下混乱不堪,像是意志在痛苦中的流产,然而细细分辨,却让人不敢置信,气得可以将全身流动的血液一口气全部喷出来。 “啊,我要死了,哦哦哦,再用力一点,啊啊,好痛啊,啊,不要,哦,能不能,啊哈,更深一些……” 陆景浩呆楞了片刻,似乎突然意识到,这刑罚若再持续下去是不是一种自取其辱的行径,他面沉如水,眼神窘迫而又阴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啊,”薛平光故意扭曲着脸,竭力证明施加在身上的折磨是多么的上档次,干得太漂亮了,瞧,我的意志力已经被彻底摧毁,男人的尊严也被撕扯成碎片,在你的践踏之下,再无重新拼凑的可能。“大侠,饶了我吧,我错了。你真的好骚……不,好强啊,我曾经以为自己这在这方面是个猛男,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黑洞的……真正含义……” 陆景浩惊怒交加,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妈的,这家伙真的痛不欲生吗?怎么看上去相当爽啊?自己完全被欺骗戏弄了!太可恶了! 就在他倍受打击、无计可施时,那人抱住他的双腿,猛地起身,将他摔在床上,反压其上。只见他摇着头,挂着惨痛的脸上却泛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同志,你执行得太辛苦,我来帮你一把行吗?我罪孽深重,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忏悔,自行了断,放心,我会按照你的意愿,精尽人亡两不误。” “你……”被他压着往穴里攻击的男人声音一下就变调了,他此刻的心境可以用天地灰暗来形容。反了,简直是反了,你见过惩罚者被受罚者啪啪扇耳光的么? 薛平光将他的双腿往前折去,按在他的脑袋两旁,下身不住挺动,干着他汁液横流的小穴,在他扭动身体反抗时还出言揶揄:“不要激动,你马上就会达成愿望了,让我在临死之前,把精液留在里面可以么,以后你可以夹着它慢慢回味你的丰功伟绩,自己是如何将一个根大活好的青年残忍处死的。” “……”男人涨得满脸通红,连健壮的身躯也染上了一层羞恼且情动的红晕,明知自己落入了陷阱,成为了受辱的猎物,却又因为突然间的反转和对方高明的调侃全身发烫,兴奋起来。真是怪了,难道自己好这一口不成?还是被这家伙传染,也成了一个变态? 其实薛平光早就把他看透了,什么代表月亮惩罚你,不就是想要了吗,说不出口去?毕竟有半年多没做了,里面瘙痒难耐,想借他这根棍子捅一捅而已,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何必编个如此情趣的借口?太可爱了,不欺负他都难。 打完轰轰烈烈的第一炮,青年停了下来,一脸满足地腆着脸。陆景浩则缩成一团,不肯正视自己惨痛的失败。穴里的东西依然坚挺,夹着棒子的穴越发湿软。显然一次是不够的。而肉棒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就着两人紧密相连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似笑非笑地,把烟雾喷在他铁青的脸上。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经过这次洗礼,我想对你谈谈看法,聊聊人生。” “……” “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我知道我那个很大, 分卷阅读82 你很妒忌。毕竟原来是那么小,但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超过了你。就像总有人看不惯超人内裤外穿。” 陆景浩扭过头,气冲冲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正苦苦压抑着浓烈的情欲。不信你试试,那东西在里面却不动是怎样一种煎熬的感觉。 “那个怀云……” “你提他干什么?!”男人这次是真的怒了,在这种状态下,提及一个死去的人,简直是对他的亵渎。他怎么可以随便触动自己都不敢触动的伤疤呢? 薛平光不笑了,脸色冷冷的,眼里尖锐的目光势不可当地射出:“你有没发现自己的心态有问题?你说放下了,但你真的放下了吗?怎么不能提他了?一提到他你就会想到是自己害死了他,就会思及他惨烈的死状而不是微笑着谈他的过去说他的样子,这他妈也叫放下吗?” 他的口气是完全把情欲抛到一边的凌厉,冰锥一样刺向他虚弱又黑暗的心底:“我们再说说列焰,你弟弟是他杀死的,当时你为什么不报警?不报警也就罢了,你还私自做出决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觉得杀了他,你就对得起怀云了吗,不过是图一时痛快罢了!” “你给我闭嘴!”陆景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他的眼神万分可怕和痛苦,“你再说,我撕了你!” 青年猛地抬起身体,向前倾去,用头抵著他的脑袋,与他四目相接:“你痛了?怕了?虚了?但你悔了吗?你想杀谁,就杀谁,了不起啊?替天行道,正义化身,盖世英雄啊!”他抓住男人后脑的头发,猛地一拽,“其实最该问那句的是我,你知错了吗?你干了多少耸人听闻的事,够了吗?” 第94章 被逼挤奶 H~~ 陆景浩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却被穴里的硕大钉在原地,无法动弹,手腕也被制住,只能大口吸气,转动着头,掩饰自己的挫败和慌乱,但依然嘴硬:“我没错!我他妈哪里错了?!法律能制得了他吗?我等不及!老子就是要干掉他!谁叫他没良心,连我弟弟都不放过,他才二十几岁啊!” 薛平光牢牢地将他困在怀里,盯着他的目光半点也没松懈,里面充满了深沉的审视和无情的抨击:“你差的是一颗慈悲的心。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以德报怨?你不能因为他作恶,就去惩罚他的恶,从某种程度来说,这跟作恶没什么区别。我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但我要你发誓,从今以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你他妈是谁?!”男人仰起脖子,冲他唾了一口,“我想怎么,你管得着吗?我为你……我真是疯了!我不该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需要你!你别管我!你有什么资格……” 薛平光的瞳孔猛地缩紧,手用力地拽着他的发丝,拽得他咬牙切齿,才慢悠悠地说:“别跟我张牙舞爪的。我知道你本质不坏,我只是要你一句承诺,也好给自己,给孩子一个交代。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浑浑噩噩。你应该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你不是一直说我娘娘腔吗?今天我就男人给你看看!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吗?男人勇于担当,对家庭负责,而不是成天都想着报仇,想着杀戮,你必须明白男人跟禽兽的差别!” 在他汹涌的气势下,陆景浩红着眼啜泣着,其实他也认识到从前,自己确实太横了,如果薛平光跟他好好说,他会接受的,可他这副样子跟审讯犯人没什么区别,悲愤交加的自己怎么可能服软。但事实告诉他,今天不服软是不行的。对方已经动了真格。 他反复地想着青年说的话。情绪时而稳定又时而失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厌恶被打压的状态。可罩着他的目光是那样认真、严肃,又充满了鼓励和期许,并不见恶意和侮辱。他不由闭上了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才蠕动着嘴唇,试着说出自己心底赞同却不愿说的话语:“我……” 陆景浩的眼帘抖动着,眼底抖着一层薄薄的泪,那是悲伤和委屈,其实他不愿弑杀自己的兄弟,他也很痛的,但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他以为这一切,他都了解。他已经原谅了他。他的面容依然刚硬,可内心却无比挣扎:“我不该……不该那样……你说得对……” 青年铁面无私,对他认错的态度十分挑剔,认为他不诚,表示拒绝接受:“我要你发誓。不然我不会放开你!” “我发誓……”男人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薛平光这才缓缓放开手中的发丝,但脸上仍旧凝固着冷酷的神色:“还有一件事,我要声明。你知道孩子们最近的情况吗?老四老是感冒,老五总睡不好,天天哭,这些你都知道吗?他们抵抗力这么差,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初乳对早产儿来说有多么重要?” 说着手一拂,从床头的桌子上拿来一个杯子,放在他的胸上,指头冲他点了点:“今晚必须挤半杯。少一点都不行!” 陆景浩一怔,看着他的眼眯得紧紧的,阴毒浮于其上:“我说薛平光,你他妈别太过分了!” 青年抬起头,看着他,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捉住他的后颈,身子抬高,狠狠往里一顶,顶得他眼泪直掉:“我过分?你摸着良心说,我有你过分吗?!生了孩子不养,你还有理由了?!他是我的骨肉,也是你的骨肉,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骨肉的吗?!” 陆景浩蜷着身子,又恨又怒,他又不是奶牛,说挤就挤吗?混账啊!这也太他妈折杀人了!而薛平光也不怕他不合作,每隔一分钟,就蹭他几下,每隔两分钟,重重顶上一顶,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折磨着他。那人的毫毛都竖起来了,下面奇痒无比,可就是得不到满足,热得他不禁扯开衣襟,手在身上乱摸一气,腿分开又闭拢,闭拢又分开,淫水一股股从塞着男根的穴缝中飙出,他简直快要抓狂了。 “你还是人吗?干脆杀了我吧……老子就不……” 可是嘴上说着不,身体却在欲望的刺激下不断地变化,胸部变得胀鼓鼓的,连乳头上的小孔也自动打开了。 “这样吧,我先帮你疏通下。”薛平光一边轻轻耸动着分身刺激着他,一边含着乳头舔弄吸吮着,没一会儿,就喝着奶了,他既沉迷又清醒,既正统又邪魅的气场就像是猛烈的催情剂,陆景浩不仅感到花穴骚动得越来越厉害,分布在胸膛里的乳腺也开始顺畅流通,出奶的欲望源源不断。他甚至感到有些恐惧。男人竟然有这样的魔力。他随便使出一种手段就可以掌控自己。他的意识已经超出自己的意识。他化身为凌驾于自己以上的存在的本领是 分卷阅读83 这般巧妙强势又无声无息。 离开殷红的乳头,青年表情一派冷淡,仿佛那只是低级诱惑,自己不削于进一步开采。他把被杯子丢给他,禁欲的嗓子似在嘲笑他薄弱的防线:“自己挤。不要跟我害羞,又不是没开苞的处女!” 那人冲他一次又一次地反复震慑,一次又一次地下达命令,不断地催逼和恐吓,又不断地挑衅着他花穴承受的极限。陆景浩感觉自己快失去自我了。在男人面前,他不能有所保留,任何保留都会遭受奚落和惩罚。他浑身颤抖着,将手掌放在胸上,可就是下不了手去,做不出‘挤’那个动作。真是要命啊。他纠结万分,不得不向那个他此刻又恨又怕的人求助。 “呐,看着。”薛平光挑了挑眉,把手放在他的胸上一圈一圈地轻重交替地搓揉着,最后力道汇聚在乳头上,乳眼不负众望地冒出一滴白色的水珠。一滴,两滴,三滴,最后越来越多,他赶紧把杯子塞到他手上,让他接着。“就这样,记住半杯,别洒出来了。不然还得重新挤。” 第95章 调教 口交 H~~ 可以说陆景浩对他秋后算账这一招弄得猝不及防,若是原来谁敢这么教训他必死无疑,不用他出手就有人替他搞定,如今情况不同,这不是在道上,他也不是黑道中人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总不能还是那副刀口舔血犯我者必诛的样子,不能没有长进。偏偏薛平光提出的每件事都有理有据,他不能否定。 况且青年露出的搅乱他、反制他的这一面又是他欣赏的一面,具有的挑战性让他期待已久、摩拳擦掌,可真正上了战场又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可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知是他发挥超常,还是自己老了,招架得十分吃力不说,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对方的手下败将。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犹如在法庭,薛平光代表完完全全的正方,没有任何破绽,完美的立场让他如虎添翼,攻势凌厉,而自己过错甚多,有太多不利,所以很难赢取这场官司。何况还被那人抓住了把柄,坐实了污点,不得不节节败退,最后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失去一切。 陆景浩现在的状况就像面对终审的判决,如何上诉都是徒劳。认错、挤奶等惩罚被强制执行,无论多么屈辱都改变不了。如果态度不好,惩罚将变本加厉,直到他垂下高贵的头颅,乖乖‘坐牢’。 他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得去挤那个令人羞耻的地方,那人从旁监督,以防他偷奸耍滑。“等你挤满半杯,孩子都饿死了。”薛平光对他拖拖拉拉的动作极其不满,要求加快进程,便让床摇晃起来了,壮硕的分身不断挤压着潮湿的花穴,用胀鼓鼓的囊袋拍打下面盛放的花瓣,击出美妙的旋律,为他的挤奶伴奏。 “……”陆景浩的脸血红血红的,真的是太丢脸了,他的表情极度地窘,眼神都不知放哪儿放了,怒气汹涌但又不敢发作,身体的每个毛孔都鲜活地羞耻着。却更加地敏感,一丁点触碰都让他激动不堪,下面的水,和上面的奶像比赛似地,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嗯,快了,加把劲。”青年将杯里洒出的奶涂在他的胸上,整个身子贴着他,懒洋洋地戳着他体内海绵一样吸足水的粘膜,又漫不经心地在他挺起的肉棒上套弄着,像是要激发出他隐藏的小宇宙,当他胸中的奶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时便大功告成了。不仅能满足孩子的要求,自己也能一饱口福。 陆景浩被插得已经思维不能自主,双腿大开,胸膛高挺,撕心裂肺地往后面仰着头,重重的喘息声仿佛预示着下一秒就会崩溃似的,别说半杯,整杯都满了,他都没发觉,仍旧自虐地在乳上挤着。仿佛被青年置入了某个程序,这个程序在双重快感的夹击下根本就停不下来了。或许连他本人也不愿打破。 见他表现如此出色,薛平光狡黠地笑了:“很好。你的任务完成了。”将装满乳液的杯子小心放在一旁,他又开始盘算另外的余兴节目,“接下来我们放松一下。咱们做个游戏,把我当成你,把你当成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青年抱住他的头,咬住他呼出热气的嘴唇一点点地对他进行引导和诱惑,他声音具有极大的感染力和煽动性,仿佛含着剧毒的蜜:“你是不是很恨我?主人,告诉我,你想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五好青年薛平光做什么?他太嚣张了,是不?” 陆景浩的目光一片迷茫,经过他的提醒仿佛想起了什么,眉心皱起来了,痛恨的表情威力十足:“手铐,我要反拷住他,让他像一条狗跪在床上,把我的东西塞进他嘴里抽插!然后从后面狠狠地干他!干得他痛哭流涕,不住求饶!妈的,欺人太甚了!” 听罢,薛平光捂住嘴偷偷一笑:“好吧。满足你的要求。想必接受主人的惩罚后,他再也不敢逼你挤奶了。他会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从此过着以你为天、唯你独尊的生活,卑微、下贱,无可救药。” 说完便扭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反拷在背后,然后把他推倒在床上,捏开他的嘴,分身撬开紧闭的牙齿,大大咧咧地捅了进去。 “唔……唔……”陆景浩像是没搞清楚状况,只觉得满嘴腥臊,连喉咙也被填满了让他深度不适的味道,仿佛有人在喂他一根基因变异的香肠,不停地往里塞着,唾液不住流出嘴角,仿佛香肠过于美味似的,让他馋得胃都蠕动起来了。 “你已经把那话塞进了那小子嘴里,是不是要更用力更深一些,让他永远记住你的味道?” 陆景浩恍惚中点了点头,然后那玩意如愿以偿地开始剧烈运动,插得他几欲呕吐,越是难受,越是快感十足,欲罢不能,在那带着胃酸的肉棒抽出去时,他甚至有些恋恋不舍,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它就像盯着一条霸气的巨龙。 薛平光拍了拍他的脸,将他转了个面,让他把屁股翘高,自己主动掰开红肿的小穴。而在对方的意识中,这个受尽凌虐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所以他非常乐意,塑造了这个自己幻想已久的反攻情景。这个情景无疑是美轮美奂、大快人心的。 那口粉嫩的淫穴一开一合,情深意切地呼唤着主人的临幸,还汩汩冒着淫泡,深处水淋淋的媚肉若隐若现,其深邃一望无尽,青年看得热血喷张,几乎要七窍流血。“想我干你?那就求我,听见没有?骚货!” 第96章 离家出走 乳交 肛交 激H~ 青年充满鄙夷和调笑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愣,有些迟疑,在他的潜意识里,这种话不该出于自己的嘴,更 分卷阅读84 对骚货这样的称呼产生了抗拒。难道他对薛平光有着恻隐之心?他不应该对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有所同情。当他结结巴巴像鹦鹉学舌般重复这段话时,表情仍是迷惑,眼里有深深的不解。仿佛有哪里不对?但是报仇的欲望掩盖了真相,他无比希望有一次,能将对方踩在脚底,并碾来碾去,碾成飞灰。 “求求你干我,干死我这个骚货……干、干……”男人突然抱住了头,像是陷入了未知的混乱当中,薛平光心里一紧,怕他醒过来了,幸运的同样不幸的是,他并没抑制住自己的心魔,重又回到他扮演的角色当中,逐渐自得其乐,“我是个骚货……干死我……” 青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早就渴望陆景浩能够放下身段,与自己一起享受性爱放肆的快乐,他从来都是冷着脸,硬着心,从来都是不解风情,爱面子胜过一切。当一个人没有被打破时,他固守的东西依然在原地,没有产生过质变的废墟还是废墟。他想要改变他,纵然知道难如登天,但还是铤而走险。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会不会物得其反呢? 然而现在他已经无法思考更多,他走上了一条桃花灿烂的不归路。于是将男人强行拉了过来,捏住他的胸,挤出两座小山,把分身塞进缝隙里面,反复抽插插得他皮肤通红奶水四溅,就像过泼水节似的。陆景浩也惊呆了,瞪着面前淫秽的景象直哆嗦。薛平光搂紧了他,一边舔着嘴唇一边用龟头碾压着出奶不断的乳心,仿佛想钻进那个要水漫金山的小孔里。玩够了,才掰开他的腿,把沾着奶汁的硕大直直捅入花穴中,上下左右一阵乱捅。显然他已经玩high了。 陆景浩的身上一片狼藉,布满了奶汁、精液和吻痕,被蹂躏得魂飞魄散,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可那人并没放过他,拿起奶瓶塞入经过长时间扩张松软得难以闭拢的肉口中,又去猥亵在乱世中仍旧紧闭独身自好的菊孔。当他把淌着奶的分身放到那里面去的时候,陆景浩极度排斥地乱挣,但还是被他攻克堡垒一样攻克下来了。在那紧致得令人发疯的肠道里收获了大量不俗的快感,青年才停下这毫无章法完全随着意识进行的索取和掠夺。 第二天陆景浩醒来的时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美滋滋的,可下一秒,就发现有什么不对,猛地坐了起来,这一下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不得不倒回了床上,咬牙切齿地捂住酸痛的腰。但最严重的是下面两个地方,撕裂的痛源源不断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禁把昨晚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明明被整得死去活来的是那个该死的薛平光,为什么自己感同身受般,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这完全没道理啊。 张开腿,往胯下一瞧,妈的,这简直跟被人轮奸了似的,伤痕累累,又青又肿,忽然一句话跳入他烦乱的大脑:把我当成你,把你当成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么说…… “……”陆景浩的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果然这家伙没安好心,给他下了这么大个套!可自己的智商并不低啊,怎么就被糊弄过去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心惊肉跳,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却是他妈的黄粱一梦,这让他怎么接受?他压根接受不了! 整整一天,男人把自己关在卧室,没有出门。出了这么大个纰漏,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他已经没脸见人了。整整一天,身体都在发疼,可谓体无完肤,睡到下午,他挣扎着下床,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把锋利的长刀。等那混蛋进来,就一刀封喉! 管他妈的,先宰了他再说,陆景浩已经丧心病狂了。就是妓女被这么玩一道,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何况他这么一个威猛的男人。不过薛平光没等到,倒是等到一通电话。是小白打来的。向他告别。他心情不好,敷衍了几句话就挂了。满脑子都是姓薛的进来被自己砍成一段一段的血腥场景,畅快得不能自主了。 第二天他还是没出门,那个杀千刀的也没出现。铁定是怕了。晚上,小白又打了个电话过来:“老大,我的车就在别墅外面五百米的地方,如果你想跟我一起走,哥俩浪迹天涯,我就等你。” 陆景浩的思维变得高度集中:“什么意思?” 那边说:“我不认为你想过这样的生活,被孩子这无所谓的责任所套住。你的世界应该更大更广,你向往的也该是自由。” 陆景浩沉吟着。 小白急了:“大哥,你要想清楚,人就只有这么一辈子,机会也只有这么一次。难道你真和薛平光一起过小日子?你真愿意看薛家的脸色受尽委屈?你真想让那些小屁孩缠着你要这要那的?那跟窝囊废有啥区别?” 这边男人也做出了决定:“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出来。” 陆景浩忍着身体不适,匆匆披上衣服,带上手头的资金,出了别墅和小白会面。见到他,小白冲他竖起大拇指,颇感安慰地一笑:“上车!想去哪儿?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凭咱们两人的本事,难道还怕吃不饱?” 陆景浩也有些激动,他终于跨出这一步。他早就想这样了。只是一步,便是海阔天空,无拘无束。不用再被薛平光那小子算计了。也摆脱了那五个大麻烦。多么惬意的事啊。他毕竟还年轻,时间还有很多,爱怎么闯荡就怎么闯荡,谁能说一个不? 第97章 分居 虐心~ 睁开眼便是重复的山,重复的水,到底有多久没有回到嘈杂丰富的市井中,已经忘了。那是世外桃源吗?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可是答案太模糊了,就像阴天的月光。山路倒退,树林远走,他深知,自己一旦踏出这个地方,就再也回不去了。归于记忆的事物重新浮现,在未来当中呈现过去,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却不得而知。 开了一段路,小白发现那人的兴奋之情似乎已经透凉,看上去心事重重,这种历史性的时刻怎能有告别的哀伤?他不懂,他的大哥怎么变得不像大哥了。或许那只是暂时性的不舍罢了。展翅的雄鹰又怎会惦记曾经不堪入目的泥巢? 随着车子越开越远,陆景浩越是坐立不安。他不再看着窗外,而是向装作不懂的小白投去含着某种意味的目光。 “还有多远?” “快了。”司机的嘴角饱含微笑。 “干脆不去了吧?” 小白不笑了,也不说话,继续往前开,脸色不是很好。 陆景浩再度望向窗外,却害怕看到他之前想看到的那多姿多彩的世界和曼妙销魂的霓虹灯光。 “小白……能送我回去吗?” 分卷阅读85 车停了。那人似是没料到男人会这么快反悔,不悦地反问:“回去,回哪儿?” “回到薛平光的身边让他操?还是回到孩子的身边将他们奶饱?!” 小白从来没说过这么难听的话,也从没露出过如此刻薄的神色,但是今天,两样都全了。显然是真的怒了。 “你也不看看那婆娘的脸色,像个容嬷嬷似的,一看就知道成天想着怎么害你。你怎么能忍得下去?薛家有什么让你眷恋的?” 陆景浩的表情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他能了解对方怒其不争的心情,可能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想打道回府的原因,但他确实后悔了,这悔意真真切切。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下贱,”他两指夹着烟,缓缓抽着,“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小白有些烦躁,干脆一针见血:“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陆景浩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并没正面回答:“麻烦你送我回去。”他抬起头,看向那人的目光,有着漫不经心的坚定和灰飞湮灭的犹豫。 小白不动:“我不。”他叼着根牙签,脸上一片淡漠,“你不能回去。那会毁了你一辈子。” 可话没说完,耳边就传来车门打开又摔上的声音。后视镜里只看得见那人披着衣服独自夜行的桀骜背影。 陆景浩走回去时,距他离家出走时刚好一天。 看上去薛家并没什么变化,其实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最明显之处就是碰到他回来薛平光居然没有理他。之后也一直没理他。 遇到这种情况,再度离开,是最好的逃避方法。可他想了想,还是留下了。 其实之前他也一直在思考,薛平光为什么会那样对他。难道他真没把自己当人看吗?只顾自己快乐?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太了解他。 你差的是一颗慈悲的心。他曾经告诉他。又给他出了一道题。那道题自己做得一塌糊涂,也怪不得会遭受那样的待遇。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心怀怨气。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凌虐青年。最后却苦了自己。他第一次萌生想和对方好好谈一下的想法。 不过机会已经被自己断送了。 薛平光从来不搞冷战的人如今也搞上了冷战了。这是最难破解的状态。如果是自己主动冷战倒无所谓,青年会来哄他。他头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说是真的蒙了。 除了冷战,还分居。青年拿走了一床杯子和常用的生活用品。只留给他一张空荡荡的床。睡在这张床上,陆景浩心绪难平。身边忽然少了一个人,反而不习惯了。明明身体可以肆意舒展,他却享受不来了。而且夜,变得非常的静。静得好像连自己也不存在似的。 “这是你的刀?收好。说不定哪天用得着。”白天两人见面,薛平光就甩出这么一句话,听上去怪怪的,但又不给他发作的契机。 陆景浩想跟他道歉,可又拉不下脸。毕竟在床上被折腾得要死要活的是自己。但他若是舍不得这点骨气,就套不到薛平光这头狼,骑虎难下,只能叹息。 左想右想,还是决定打破常规试一试。老是听见隔壁传来男人和孩子其乐融融的声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喜欢孤独,但不喜欢被这样赤裸裸地排除在外。在门外徘徊许久,才推开青年的卧室的门,很不巧,他正对着床打手枪。 陆景浩很尴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呆呆地矗在那。青年倒是大方,把手里的东西收回裤裆里,若无其事地朝他看过去:“有事?” 陆景浩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可能是大脑发热,他竟然走过去,把手放在了男人隆起的裤裆上。事后他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是中了邪,不正常了。 薛平光自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冷冰冰把他的手拨开了,在他送客的眼神下,陆景浩也不敢多留,知道自己犯了傻,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让人笑话了。 第二天,薛平光就离开了别墅。据说回部队去了。陆景浩一下就病了。他那天走了那么长那么长的夜路,以为青年见他回心转意,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可是现实中,他什么都没得到。得到的只是对方的冷落和轻蔑。 他觉得那个人变得越发难以理解了。自己也变得无法理解了。他何曾在意过这些?这些又算什么事?值得他花费心力?值得他怄气?但就是浑身不舒畅,像是得了连自己也搞不清的隐疾。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 “怎么了?奄奄一息的?”严世成送饭进来就看见他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自然要嘲讽一通,否则对不起那一次赌博后的一贫如洗,“被少爷甩了?有啥的,你不是自信他离不开你吗?放心,你是他爹,他会回来的,等他出去玩够了就会回来孝敬你。” 第98章 卖仆求荣 坐在床上的男人沉着脸,一语不发。在发烧这种虚弱的状态下,他的眼神却仍旧犀利。严严实实地罩住那颗波动的心。 严世成叼着烟,在屋里随意走动着,休闲的姿态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装逼至极:“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陆景浩皱着眉,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朝他微扭过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陆景浩容不得谁吊他胃口,将那张赢来的已经属于自己的积蓄卡丢还给他,反正这笔钱对自己也没用了,还不如物归原主讨点快言快语。 却不料男人受了侮辱一般虎起了脸:“你以为我严世成是输不起的人吗?我警告你,别把老子看扁了!” 陆景浩掀了掀眼皮:“小白离开了,只有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张像要长出两个拳头的脸一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大概是只有被捏住软肋的人才会发生的神奇的化学反应吧:“哦?” 随即他笑了,不到一秒就把真相全盘托出:“你忘记你被执行死刑的事了?你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可你还到外面去抛头露面,那有多么危险,为了自由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吗?少爷好不容易才挽回你的生命,你却老是进行无意义的自杀。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自由就像空气一样触手可及,在他被关进监狱之前。可现在,连一丝阳光透进来他都要兴奋半天。一落千丈的境遇让王永胜处于深深的绝望里。 直到某一天,那道看得见摸不着的救赎之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们凭什么关我?我犯了什么法?这合乎程序吗?我要请律师!” 分卷阅读86 那人没有理睬他的虚张声势,只是说:“要相信,真正上了法庭,不比没上法庭时,对你更加有利。要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长见识,更不会明白什么是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的至高权力。” 王永胜脸都白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自己究竟得罪过什么厉害的角色。 “不过现在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人轻轻一笑,口风一转,“公安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需要一个人充当卧底。这个人呢,需要改头换面,为公安提供情报,收集证据。上级让我在你们两人当中任选其一。” 牢房里除了王永胜,还关着另外一个人,他是个催眠师,这位大师呢,心态比较好,平时不爱说话,喜欢蹲在角落里。就是听见这么好的事,也没什么反应,仿佛不小心睡着了似的。 王永胜生怕那人跟自己争,自告奋勇,一改刚才的出言不逊,连连拍着长官的马屁:“我在黑帮混惯了的,去黑帮做卧底,对我来说,不过是轻车熟路,雕虫小技。长官你觉得如何?哦,对了,小的还有些隐秘的财产,您如果能成为我的恩人,我说什么都要孝敬你。” 男人咬着烟笑了,仿佛十分欣赏他的机灵劲:“你可要考虑好,这事,是不得反悔的。” “能戴罪立功,是我的荣幸,我该后悔的是,之前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把恩人您放在眼里。” 男人笑着在他肩上拍了几下,然后将他交付给狱卒带走了,在跨出牢门时,突然回过头,对仍旧蹲在角落打盹的催眠师说:“重见天日的机会被人抢走了,真是可惜啊。” 催眠师怪声一笑:“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就是掉下一块馅饼砸着我了,我也不会要。也不敢要。” “哦,何出此言?”那人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 “我是心理师出身。”催眠师回答说:“我比王永胜更懂人心是怎么回事。我敢说他这一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这只是你的猜测。我可以说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难道你就不渴望自由?在牢房里做一辈子心理研究?孤家寡人的,你又能研究谁呢?” 催眠师说:“我当然渴望自由。但是你开出的条件要我能接受。” “你有什么让我去特意开出条件的价值呢?”对方不愠不火地反问。 “催眠能治疗生理疾病,同样也能治疗心理疾病。心是一个人最薄弱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心理师这把手术刀更管用的了。当你想控制一个人或者改变一个人,我都能派上用场,现在你觉得我是否有能够与你达成协议的资格和价值呢?” 催眠师猜得没错,至从跨出这道牢门,王永胜这条命就已经宣告结束。几个月后,经过整容酷似陆景浩的他被当作一具尸体以掩人耳目,最后在火葬场化为灰烬毁尸灭迹。而催眠师的命运与他截然不同,如今俨然成为了薛家门下的食客。薛平光通过他很好地认识了催眠的作用。催眠的对象,自然就是陆景浩了。 听对方娓娓道来,陆景浩这才明白那天发生在床上的诡异的事,以及发生这件事的目的为何。 青年通过催眠让他忘记自我,从而窥探到他的内心。很遗憾的是,他做出了让他失望的反应。 陆景浩不由陷入沉思。他从不为谁而改变自己。但人不管经历多少,也扭转不了既定的孽根性。其实薛平光施加给他的牵绊早已成形,可自己总不肯让步,不愿意将个性丢弃。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皱着眉:“他去了哪儿?” “回到了军营。” “什么时候回家?” “说不定。不过半个月后应该会回来一次。” “回来做什么?” “带孩子们去游乐场玩。”严世成抿着嘴,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所想所思,“到时我可以把你安插进去。” “……”说得搞间谍活动似的。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比你更爱面子,但我最爱的,还是小白。” 陆景浩吃了一惊。大概是没料到像严世成这样冷硬的人也会坦白地说出如此不害臊的话语。他知道这种人的爱情绝不可能有半点的世俗性。他跟自己一样,不乏剑走偏锋的勇气。不过小白并不适合他。只是这个要当事人才能决定。纵然是小白的大哥,也不能擅自言语。 第99章 离死不远 严世成没有撒谎,薛平光果然在半个月后现身了。 孩子们快一岁了,他回来是为它们庆祝生日的,蛋糕都买好了。 “小家伙们也憋坏了,不如带它们去游乐园玩一趟吧。” 吃饭的时候,严世成忽然提议。陆景浩一下就明白了,他把选择配偶的权力交给小白全权掌控的同时获得了更多的东西,那就是这位同志作为内线的支持和接应。 “只有一个保姆,其他的回家了,这样吧,不如叫上他,”严世成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反正他闲来无事,可以帮忙照看孩子。” 当青年质疑的目光扫过来时,陆景浩赶快移开视线,装作欣赏窗外的景色,一副百无聊赖悉听尊便的样子:“也好,出去走走。” 严世成在背后对他竖起一根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讽刺的大拇指。 薛平光没表态。不过人手不够确为事实。今天天气如此之好,呆在家里又有些不划算似的。不过叫姓陆的去…… 这时严世成赶忙帮腔:“口罩,有吧?” 陆景浩慵懒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正好有一个。”两人偷偷地眉来眼去,事情就这样不着痕迹地成了定局。 一行人整装待发,大家都很轻便,只有陆景浩身上挂满了水壶和奶瓶还有给孩子擦汗的毛巾。这当然是严世成故意安排的,否则又如何彰显出让那人同行的必要性? 陆景浩虽然心有不满,但为了让自己更有用处,也只能任劳任怨地当个免费保姆。 当个佣人也就罢了,到了游乐场那种场合,你不融入当中的气氛,迎合大家的兴趣,一个人呆在一边也未免太无趣了。就这样,陆景浩自告奋勇又非常无奈地上了云霄飞车,又去体验了下能把人的胃撕扯得荡然无存的疯狂大转轮,经过一系列高难度设施的摆布他感觉脑髓都被摇散了。而且还不能面容苍白随便呕吐,煞了风景就功亏一篑了。 马不停蹄地足足玩了两个小时,薛平光才坐下来摇扇子,给孩子们买水喝。严世成使了个眼神,陆景浩赶忙屁颠屁颠地跑去给老五买了它最爱吃的冰淇淋 分卷阅读87 。可惜吃了之后就不停拉肚子。薛平光没好气地给始作俑者递了个白眼。 可怜的黑道大哥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尴尬地站在一边,茫然无措地承受着众人的埋怨。 本来欢乐的时光,接下来就成了老五的个人秀,大家都围着他打转,可关爱再多还是拉肿了小小的屁眼。 这种情形下,只能打道回府,把老五安顿了再说。薛平光心情很不好,背着奄奄一息的老五往外走去,嘴里一个劲地安慰它,可老五依然哇哇大哭。他也就顾不上手边另一个孩子了。 没想到会弄巧成拙,陆景浩也是心烦意乱,如果能提高老五的抵抗力,就算多挤几次奶给他喝又何妨呢?哎,自己也太自私了。不过在他认真反省的时候,薛平光又听不见。总之这次言归于好的机会泡汤了,想到下一次青年不知猴年马月才回来,那张大床的另一边还要继续空下去,偌大的房间还是自己一个人,陆景浩就感到特别受挫。 平时那么爱甜言蜜语的青年如今对自己避如蛇蝎,而冒着巨大风险生下的孩子却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这种貌合神离、空洞无物的生活,他简直是受够了。 他向来云淡风轻,就是弟弟被害死的时候也能计划周密地为他报仇,可就在阳光万丈的此时此刻,却有种天要塌下来的这辈子彻底无望的感觉。像是被谁真正意义上地抛弃了。被青年给予的温暖所镇住失去亲人的伤痛在给予结束时犹如井喷,因为有青年支撑而保持的乐观和淡定瞬间四分五裂。这个时候,他才肯承认,在他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物。不过已经太晚了。他太不擅长扭转没有敌人的战局。真正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 陆景浩浑身冰冷。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毒剂流入血管自己正要闭上眼睛与世界告别的那一刻。 而在这时,就在他的旁边,一辆车驶过,这是辆宝马,宝马驾驶员显然没看见蹲在前方捡石头玩的小男孩。命运的安排是,车子将会撞到小孩,然后从它身上碾过去。 即使出了车祸司机也不会太害怕。他有钱。继而他会发现,这家人有五个孩子。很有可能用不着太多的钱就能解决自己的过失。 不过命运还有另外一个安排。孩子的不远处站着的恰好是它的母亲。不过它的母亲是个男人,叫做陆景浩。如果他扑过去,还来得及。只是他有可能代替这个孩子去死。 没错,陆景浩看见这一幕时,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他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一刹那,就感觉像是解了佛留给世人的迷题。这是个困扰他很久的迷。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凡夫俗子。不过凡夫俗子的好处是,他或许能得到比圣人更高的领悟,甚至是连圣人都无法企及的真理。 车头狠狠撞在了他的背上。将他撞出了好几米。当他拔下口罩时,嘴上全是血。 周围一片惊叫,紧接着是一片混乱。在这片混乱里,他竟然准确地分辨出了薛平光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不仅是混乱的一部分,而且是混乱中最强烈那一片焦急。 这个时候,陆景浩应该说遗言。但他没有说遗言。而是用尽力气,猛地一把拽住来人的衣领,抬起头盯住他无限惶然的眼睛:“你还回军营吗?” “我……”薛平光的嘴唇在颤抖,他的表情和自己生孩子时看到的如出一辙。这让他空虚的心陡然满足。这一刻,他是满足的。 “回答我!你还走吗?!” “我不走了,不走了……”和他冷战数月的青年像个龟孙子样朝他跪了下去,不过他喜欢看他孬种的样子,不然这家伙对自己的爱,该如何证明?好吧,他承认,他的大男子主义。 陆景浩释怀地笑了,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内脏或许被那辆车撞成了废墟。 第100章 蛇蝎夫人 严世成面色严峻,推开看热闹的人,清理出了一条道路,薛平光则扶着受伤的男人上了车。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青年的手一直放在陆景浩的身上,紧紧地搂着他。陆景浩意识模糊,就往他肩上靠了。 这一生,他愿意靠的肩膀,也只有这个男人的了。在他面前,自己的软弱,并非软弱,而是一种信任。也只有他,容他犯错,就算他自食恶果,薛平光也是唯一不会落井下石的。说两人是兄弟,毫不为过,说他们是爱人,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无私是最珍贵的东西,谁又管它的载体为何? 对于薛平光来说,爱一个人爱他的一切,才是合乎实际的。真实或许不堪,或许丑陋,但真实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真实并不等于不堪和丑陋。再高尚卓越的人,也不一定能对真实开口。他在乎一个人不是不需要理由,而是对于一个有正确价值观的人的在乎本来就具备理由。他不需要去细究理由是什么,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强悍者自有难掩之弱,他可以用自己的办法进行弥补。一个过于完美而正统的人对他来说就完全没有挑战性了。 车子开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医院了。这家医院必然稳妥,薛家的势力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最近的医院都打点好了。 说实话,薛平光也不想依靠父母。但有时候这样的依靠也是必要的。就像每个人都寻求自由,过于崇尚这种观念,不结合实际情况,自由可能就成了流离失所。强大听上去无所畏惧,但那也不必将避风港湾彻底毁灭。他不是没有思考过。 还好,陆景浩的伤势并没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肋骨骨折。青年松了口气,去订了间高干病房。他不想男人在疗养期间受到任何打扰,同时弥补下在刚才那段时间的自己的忧心和紧张,奢侈一下也无关紧要。 不过医院供出的病房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势力心是一种习惯。看见高官和富豪,客气是凡人的第一反应。就像强者总会对弱者谦让。薛平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最重要是让爱人尽快养好伤。 陆景浩在床上醒来时,就看见青年守在身旁。桌子上堆满了水果,营养品无处不在。仿佛已经有很多人来过了。其实这些都是那人在他昏睡时独自采购回来的。即使他吃不了这么多,也要满足爱最俗气的形式。 男人一看,就知道一切回到了原处。又该自己当家作主了。于是神色傲慢了些。刚一张嘴,薛平光就递来水杯,刚一扭腰,身下的床就升高了几许,青年察言观色的功夫,可说突飞猛进。陆景浩暗暗自得。 “晚饭想吃什么?” “想不想吃个水果?” “喝瓶奶如何?” 分卷阅读88 陆景浩嘴角挽起,挑了挑眉:“那就……削个梨子。” 结果薛某人削了个苹果。 陆景浩盯着他,仿佛在说:苹果和梨子难道是同卵双胞胎吗?这你都分不清楚! 青年笑了笑:“梨子不吉利,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病人听得极为舒服,不过顶上几句似乎更舒服些:“你这样殷勤,我好不习惯,你怎么不继续拽下去?” “啊啊,我错了嘛,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薛平光趴在他身上,连连撒娇,“以后我再不听话,你打我屁股好了。” 严世成刚推开门,就听见如此肉麻的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想起夫人交给他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这是夫人特地给你带来的燕窝。”他把燕窝从臭得熏人的腋下拿出,“她让我给你带话,叫你好好休息,孩子有她照顾。” 陆景浩的脸却冷若冰霜,一点也没为她的主动示好而感动:“这么脏的东西也能吃么?拿出去扔了。” 严世成的脸色非常难看,怎么,刚才还在统一战线上,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薛平光要聪明一点,他一下子就听出这话的意思,他嫌弃的并非严世成的体臭,而是母亲的虚伪。 可他并非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那他抵死不原谅母亲的原因又是什么? 其实青年的猜想没有错。在陆景浩生完孩子的当天晚上,首长夫人也有过类似的举动。 只是那天她带来的不是燕窝,而是一罐汤。除了一罐汤,还带来了一个陆景浩从没见过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 “你才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喝碗汤,补一补。”那女人和蔼可亲地说。 半夜两点。薛平光不在,护士也去休息了。这让陆景浩压根不相信她对自己关心到达了这种程度。 “哦,”他冷冷一笑:“你说得没错,我现在是很虚弱,连动弹都不能。这汤,你说我如何才喝得了呢?” 他眼神转厉,直直地看向那人的双目:“你随时都可以叫你身边那家伙弄死我。不过你觉得,你能够向你儿子交代么?要是他知道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愿意在毁了我的同时毁了自己么?” 女人没有说话。她权衡着。终于她笑了:“你说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干那样猪狗不如的事呢?” 然后她和那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个女人想谋害自己的事,陆景浩从没跟谁说过。 他自己能够保护自己,一介妇人,又害怕什么? 他只是瞧不起她罢了。 其实他不说,薛平光也能感觉到。母子连心,他明白母亲歹念未消。但并未丧心病狂。 陆景浩是他的终身幸福。她真的忍心毁掉儿子的幸福吗?那会将整个家都毁掉的。如果她连这点理智都没有,当初也不会含怨嫁给父亲了。薛家的荣华富贵,她终归是舍不得的。 有些事情注定无解。只有时间能够解开一切。母亲终归是自己的母亲,爱人终归是自己的爱人。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寻找真相,划清界限。他深知规律的存在,也无法改变人性的弱点。人性又受冥冥中的制约。人之所以站立,乃是因为正邪两面。 第101章 H~~~~~~~~~~~~~ 陆景浩受伤之后,青年一直腻在病房里,两人也不知在玩什么游戏。 严世成每一次进去,都会看见不同的粉碎三观的画面。第一次看见的是,少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脑袋顶着叼着牙签的龟爷,而陆景浩光裸的胸膛上站着一只羞涩的老鼠,他的脸上自然是乌云密布,恨不得将龟爷屁股下的某人碎尸万段,不过又好像为此而着迷似的,不知该怎么下手。 第二次则看见少爷低着头正嘴对嘴地给伤患喂药,我擦,那场面真是太恶心了,陆景浩虽然不停闪躲,但那张抿着的嘴还是被堵住,两道萧杀的目光在刹那怔忪之后,忽然朝自己转过来了,他捂住眼睛赶紧逃之夭夭,妈的,男人的爱情真是太可怕了,如果像自己这种男人在小白身下,他想不出除了死还能干什么。陆景浩咋就能忍呢? 第三次则是彻头彻尾的限制级画面,少爷的手伸到了病人的裤裆里面,由于角度原因,看不见病人的表情如何,不过他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那的确是陆景浩发出来的。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再看下去,若是被少爷发现,一定会被惩罚,比如被放在门的中间,反复地夹来夹去直到夹成肉沫之类的(你不是这么喜欢偷看么)?不过血可流头可断,若是命根子没了,他以后还能拿什么去征服小白那只可爱的弱鸡? 话说当青年的手伸进来握住他沉寂已久的分身时,陆景浩就知道今晚是无法善了了。你死我活已成定局。整整两个月没有肌肤之亲,潜藏的欲望根本就经不起丁点的撩拨。 “亲爱的,你硬了,硬得好像要顶死我……”薛平光一边亲着他的脸一边撸动着那根抬头的东西下流地说。 陆景浩非常气,明知道体质决定位置这个道理,明知道他也想在上面耀武扬威一次,还故意如此揶揄,简直是个混账玩意!心里抵死不从,可身体又蠢蠢欲动,屈辱中夹杂着兴奋,下面的花穴开始抑制不住地流出了淫水,那种湿热空虚的感觉让他几番犹豫,不知该何去何从。 青年对他再了解不过,知道他总爱异想天开,又想咸鱼翻身,又想受之无愧,每次做爱都极度矛盾,即使渴望被进入也要保持着自我安慰的高姿态。所以他故意把对方的肉棒伺候得又粗又硬,勃起到极点,撩起他做攻的欲望之后,迅速将手指插到他粉嫩的花穴里,他喜欢看见他那一瞬间露出的跌落到深渊的表情,先是困惑、迷茫,继而愤怒、又失落,但又夹着他的手指舍不得放开,隐秘的愿望即将实现的暗喜,虽然不易察觉,但迟早会暴露。 “滚出去,我不想做……”这个时候,陆景浩也只能嘴硬下了,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他就变得很奇怪,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自己是那么乐于被老公所贯穿。以前多奔放啊,不用提醒就主动张开腿。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薛平光才会越来越感兴趣,谁叫他害羞的方式这么创意,或许这是一个曾经习惯于打打杀杀的人既有的特性。 “乖,别动……”青年不断地哄着他,手在他体内慢慢地抽插,指尖夹着里面的嫩肉,在甬道里轻轻地刮着,逐渐添加着指头的数量,直到把整口穴塞得满满的。 陆景浩斜 分卷阅读89 眼瞪着他,那眼神很冷很冷,换个人早就冻僵了,可那手指丝毫没受影响,在他最羞耻的那个地方来去自如,引得他阵阵战栗。穴里的媚肉被翻来覆去地拨弄,不用想象,也知道小穴的入口已经被他玩得绯红,男人试图挣扎,可还没付诸行动,便猛地挺起身子,双眼瞪大,憋得通红的脸失了冷峻,变得软弱,眼中的杀气也消散了。 “呜……”被压在下面的人好半天才回过神,从突然升级的快感中挣脱出,“放开我……”抱在一起的两人相互摩擦时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暧昧之声,被手指插着的下体早就湿得一塌糊涂,胀痛、酸涩、饥渴的混合物将陆景浩的理智像排便一样一点点排除,他努力保持着清醒,给对方制造障碍,不停地挣着,以免他太早得手,可往往物得其反,扭动的蜂腰落入了青年的手腕之中,随着那人强硬靠过来的动作,双腿被迫打开,露出那方由着手指戏弄的粉红穴口。真的太他妈可怜了。可以说这是有史以来世上最悲剧的情色。 “别急……我马上进来……我把手指抽出来,你别关门啊……”青年正儿八经地嘱咐着他,陆景浩红着脸,简直没有语言了。 不过那朵小花还是蛮听话,手指撤出时,它仍旧半开着,吐露着芬芳和露水,当薛平光把自己那粗大的玩意得意洋洋地翘起来时,陆景浩反射性地就把双腿闭上了。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他每次表露出的‘诚意’任谁看了都不舒服。 这次青年特别地‘诚意满满’,大张旗鼓地撸着那根巨龙,一副‘我爱你’的货真价实的表情下,充满了‘瞧,我比你大’、‘快快张开腿让我操’、‘保证你爽翻天你就别再装了嘛’之类的只有陆景浩特有的敏感才听得懂的让人气不打一处去的暗语。 “不行……”男人咬着嘴唇,偏开脸,只露出红透的耳尖,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对方不要脸,“啊……啊操……”大概他没想到薛平光竟会硬来,直接抬高他的腰提高他一条腿就这么把硕大重重插进去了,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狼狈地低吼出声。 第102章 两情相悦~~ 完结 他睡得很安详。就仿佛不曾醒来过一样。 清晨的阳光照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浓浓的剑眉有了柔和的味道,薄薄的嘴唇也沾了蜜似的甜润了,青年低下头,将嘴唇印了上去。以后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短暂美好的时光,这就是人生的价值和希望。站起身,他不禁微微一笑。 出了门,撞见正在抽烟的严世成。薛平光微微颔首,问他有什么事。 那人来回踱着步子,仿佛有些焦躁,转了半天,才朝他递来探究和怀疑的眼神:“少爷,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至今,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薛平光轻轻一笑,“你爱他,当然就希望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谁,他干过什么,有什么样的过去。” 严世成偏着头,若有所思:“但你有没有问过他爱不爱你?” “这个,倒没有。” “为什么不曾问呢?难道你不在乎?” 青年找他要了根烟,将烟点燃,才缓缓地对他说:“当然在乎。但我更在乎的是,自己爱他多少,而不是他对我如何。有些事水到渠成,是不用问的。他爱不爱我,爱我多少,我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你觉得我是个眼拙的人么?既然能找出我爱他的理由,又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呢?” 严世成若有顿悟,点了点头。 “爱情是一种考验人心的追求。它不像金钱,金钱伴你左右,你会飘飘欲仙。它不是宗教,信教至少能让你的心得到安慰和寄托,尽管神只是一种信仰,并非真实地存在着。爱情比两者更难获得,但是得到后,又容易被人抛弃。因为它不能带给你物质上的丰厚,也无法讨得你欢心,更没有切实的作用。甚至会让你辗转反侧、流离失所、一无所有。爱情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那个世界。如果没有天堂和地狱两种心境是无法适应得了的。这世上,有强大力量和魅力的东西有多少不是邪恶的象征呢?” 而屋内,陆景浩已经醒来了。不过他懒得动。 可以说,在很多特定的时刻,他都预见到了以后的生活。曾经只想着逃避,现在却无所谓了。 至于爱不爱那个人,他没想过,他只想过,如果上天非要给他一个伴侣,当然非薛平光莫属。他是他的灵魂伴侣。只有灵魂伴侣,才能给予他肉体上的安抚。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去看手上的戒指。 那是枚看上去很普通的戒指。但绝对是特别定制的,是独一无二的。 他握住戒指,轻轻往外旋转,奇怪的是,这一次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取了下来。 他想了又想,陡然明白过来,原来,从来就没有戒指套住他不让他取下的事存在,而是他从内心深处不愿意取下来。这一次他能轻易取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会戴回去。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当他明白面对自己的诚实并不是什么可悲的事,也就更加坦然。那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归还像是一回事。 男人一边以咒骂的形式褒奖着他,一边重新戴上了戒指。 陆景浩洗漱完毕,穿上衣服,准备出院。 其实伤势早就好了。只是不想离开这里。两个人的世界。 他并不多么尊崇爱情。只是有些事,说不清。 出院时,严世成主动提过他手里的东西,不过这充满了目的性。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走在后面的他悄声提醒,生怕对方赖账似的。 陆景浩笑了笑,如他所愿地掏出电话:“小白啊?在哪儿呢?我啊,最近不太好,出了点事,嗯,来看下我吧。可别把大哥忘了。” 走在旁边的薛平光一听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的爱人哪会说这种话?也太功利太直接太赤裸裸了吧,看来小白要遭殃了。 小白听见大哥出车祸了,买了一大堆补品急急忙忙地赶往别墅,扑上去就是一阵痛哭加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正两眼通红一脸妒忌地盯着自己,恨不得立刻将他扛回屋里生米煮成熟饭。 陆景浩装作很感激地拍着小弟的肩膀,最后说:“这几日我有点忙,你不妨到处逛逛,把他当作向导,”指了指在旁边装酷的严世成,“多住些日子,如果觉得这里好,就别走了,我就你这么个亲人,听大哥的话,好不好?” 小白受宠若惊,毕竟陆 分卷阅读90 景浩从来没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恋恋不舍过,难道是因为生了孩子母性大发么?不过自己举目无亲,和大哥在一起一辈子,也不错。他美滋滋地想着。殊不知在旁边偷看他的严世成都流了一地的口水了。 这天晚上,陆景浩正趴在床上享受老公的按摩,门突然被撞开了,小白光着身子大呼小叫地奔了进来,满脸的鼻涕眼泪:“大哥,救命啊,大哥,救我……” 大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被薛平光捂住眼睛不准看那根摇来晃去的丁丁:“怎么了?” “太可怕了,那个混蛋,他,呜呜……救我啊……” 话还没说完,穿着一条短裤的严世成就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捞在肩上就往外面去了,小白拼命挣扎的声音和绝望的呐喊渐行渐远,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料到自己是被大哥卖了。 青年懂了,倒也没说什么。小白能留在这里,爱人也有个伴。严世成也要安分点。一举两得。 第二天午餐时分,小白才出现。 他一脸虚弱之色,佝偻着单薄的身子,脸颊酡红,蹒跚着走到客厅。 陆景浩刚吃到一半,抹了抹嘴,手冲椅子上指了指:“坐。” 小白吸着鼻子,哀怨地看着他,屁股慢慢向椅子上挪去,可刚一挨到椅子,就猛地撑了起来,痛苦地咬着嘴,憋着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严世成抓了抓头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搂住他的腰,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大哥的悠然自得和这家伙的不知廉耻让小白非常气,他猛地推开对方:“搂什么搂,我还没怀上!” 陆景浩一愣,似乎没料到自己会遭到小弟的无情反击。 薛平光嘴里嚼着肉,一边给爱人夹菜,一边招呼那两个别扭的人:“来来来,吃饭,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时候,我们追求一样东西,也许方法不对。但总归是善意的。如果我们能尽量满足别人,也就满足别人,满足别人说不定也满足了自己。很多一相情愿,都是两情相悦,亲爱的,你说是不是?” 陆景浩转过头,看向他,最终没有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