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明星丈夫的日常》 分卷阅读1 《身为明星丈夫的日常》 作者:士多啤梨/月下贪欢/直末 文案: 相亲相到大明星,然后结婚了。又名拥有明星老公的低调生活(并不。 第一章 2015年的夏天,我的书上市了,市场反应很好,编辑希望我下一本能写其中一个角色的故事。那角色是很小的配角,整本书出现的次数不到三分之一,但是出现都要占掉两页篇幅。 编辑和读者都不知道,那几篇幅几乎用掉我至少十分的气力,比写主角还要用心。又不能太用心。要写的不被察觉,只是个过场角色,连本人都不能知道。 是的,有原型。 下笔之前,我做过多方考虑,还是写了。毕竟在故事发展里,那角色是不能或缺的存在;可以说,没有这个角色,没有现在出版的书。 非常有魅力——网络上到处有人这样地评论。我也认为。可是我不能写。 编辑问我为什么?我答不出来。 因为把那角色写长了,那原型就会曝光。 假如是身边的普通的朋友,当然不怎样,但偏偏不是。而且也存在让我的真实身份曝光的风险。 我是用笔名出书。编辑是知道我的真实资料,不过我做了点改动,而从签约到出书这段时间,我们只用邮件往来,也不视讯。 当然,领版税的账户绝对正确。 先不提这些,编辑再来了信,又是劝说我写,顺带还批评了我前次给的新提案——一如以往,对我的不好一针见血——无趣,无趣,无趣。 我感到很烦,很火。还是心平气和地写了烂熟的拒绝的字,另外谢谢这位一路以来总是不吝刻薄的编辑对新文提案的指教。 其实我心里是好感谢她——是,编辑她是女的。虽然我们没见过,但她微信上的头像就是她的个人独照。 如果没有她,我大概不会写完这本书。主要是我太懒散,而且也不是能太光明正大地写。 在我的文章受到出版社青睐之前,我只是很普通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在大企业里做文书员,天天重复地打文件送文件,听同事讲冷笑话,偶尔充当跑腿小弟。穷极无聊的日子。 这样下去也没有不好,薪水稳定,没出大差错可以做一辈子不走,满五年或许能调薪;我已经拥有一辆不错的中古汽车,再存几年后大概能够买房子。或许在这些期望之前可以找个对象交往。 我没有用上女朋友的字眼,是的,我是gay。 没什么,全世界很多地方也承认了同志婚姻的合法,虽然在我国还行不通,但是也不乏有恋同性的人出柜。 不过——当然,歧视也同时存在。还有家人的接受度。这方面我比较幸运,我的家人是接受的。大概因为我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在我上面已经有三位哥哥姐姐,我和我的小姐姐差了五岁。我的父母是在意外的情形下有了我。 其实要多亏我的堂哥,他也是gay,然后他是服装设计师。两者其实没有关联性,但是时尚界是最不乏同类。 话说回来,虽然家人接受了我,但一样担心我交不到朋友。对这点,我其实不以为然,总之父母是苦恼不已,堂哥跳出来要为我介绍朋友。 很快有消息,父母非常开心,非要我去。 我真的不愿意,但是听说吃饭的地方在本市的一家高档餐厅,马上答应了。反正吃饭而已。 当天堂哥陪我去,在一间无人包厢等着他的朋友。 等到我已经玩不下去手机游戏。而且不能先叫菜,堂哥说他的朋友不吃冷掉的。我怒问:“你那朋友是什么天王巨星到现在还不来?” 堂哥笑乐了似的,说:“他还真是个天王巨星。” 这时候门开了,服务生领着一个人走进来。我望过去,在后面的是个男人,黑发,穿一套黑白直条纹的休闲西装,他戴墨镜,但是从其余五官能看得出长得很好。 等他摘下墨镜,我觉得自己错了——是长得非常好,英俊都不够形容,尤其眼睛,脉脉含情似的。但是神情略冷冰冰。 倒是——我感到眼熟,忍不住说:“你好像那个拍电影的沈律岑。” 他看着我,很正经地说:“就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是脑洞,各种不现实╮(-_-)╭。 第二章 沈律岑绝对是天王巨星。 还是公然恋双性的天王巨星。他本来是走伸展台的模特,在那时已经拥有一点成功,开始跨足娱乐圈,在一次珠宝商的派对上公开了。然而他的事业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可能是他的经纪公司操作得当,又或者别的关系,反正他往娱乐圈发展的成就非常好,陆续拍了几部电视剧,收视率一部高过一部,在几年前开始专心拍电影,囊括不少华人奖项。 不过成名后,无论如何都要受到不自由的代价,私生活永远要暴露在镁光灯之下——尤其感情生活。 而沈律岑是最受到媒体喜欢的大明星,同时也是最痛恨,他永远有办法甩掉那些跟拍者,面对逼问也是淡如水,四两拨千斤。 到现在,除了他在模特时期的舞者男友和拍第一部戏认识的画家女友,没人拍到过其他,可是不乏传出谁谁和他交往的消息。 真是无比幸运的一个人。 假如非要说一个他事业上的不好,只有唱歌。倒不是歌喉不好,几乎没发展,听说是不喜欢唱歌,一如有人不喜欢拍照的道理。 记得最近一次读到关于他的报导是他开了公司,准备当导演——对这点我能明白,也不明白,怎么每个当演员都要怀抱一个导演梦? 但此刻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沈律岑已经坐在我对面。 他在看着我,而我看桌子上的菜单。听说这里的脆皮炸子鸡非常出名。其实也不是尴尬。对着一个大明星,无论如何心情都是比较激动点。 堂哥推了我的胳膊一下,一面说:“律岑,这是我堂弟,梁四桥。” 我只好抬头起来,龇牙咧嘴那样笑。 沈律岑不太有表情,点点头,倒茶。 堂哥不太满意似的又推了我一下,我不理会。都没人给我倒茶呢。 堂哥只能站起来,说:“我来我来。”就去接手。似乎发现茶冷了,按铃叫服务生。刚才的服务生很快来了,恭恭敬敬地换来新的一壶。 这之间,沈律岑一直看菜单 分卷阅读2 。 我也是,偶尔看一看他,那对眼睫毛非常长,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我很努力克制冲动不去拿手机拍照。 堂哥这时倒完茶,又说:“律岑,听说这里的脆皮炸子鸡很地道,红烧排翅也不错。” 我感到更饿了,不断用眼神示意堂哥。 沈律岑倒是又看我了。他开口:“梁先生比较喜欢吃什么?” 我愣了愣,望进那对黑的看得认真似的眼睛。 很好——有点晕。多亏堂哥又推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咳一咳,说:“都可以,都喜欢。” 沈律岑低下眼,说:“那就我决定了。” 坦白说,那餐饭很食之无味。我倒现在都后悔,很想再去吃一次,可惜荷包不吃紧了,但是时间很吃紧。 重要是,一个人吃也不好吃。 反正那天很快结束饭局。沈律岑不太开口,光吃东西。我也是,我不是很忠实的影迷,他的作品只看过几部;也不想问太多,怕把气氛弄得太像是在做访问。 吃好后,堂哥说散散步。我想简直不要太开玩笑——这跟巨星散步呢! 可还真是去散步了。这家餐厅在一条巷子内,走到外面马路要几分钟,堂哥让我们慢慢来,先去结账和取车。 沈律岑似乎没有助理跟随,总之一晚上只看见他,离开餐厅也不见有保母车过来。他说:“私人聚会我通常不喜欢有保母车跟着。我也没有多请一个助理,我的经纪人专门带我一个。” 我点点头。 沈律岑又说:“梁曼纬是你的?” 我赶紧答:“堂哥。” 沈律岑点头,说:“曼纬出名之前和我一直有合作,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他和我说介绍朋友认识,我觉得这主意也不错,这几年一直在拍戏。不过想不到他介绍自己的堂弟。” 我默默不言。 沈律岑也沉默了,才说:“你不用紧张。” 我说:“我没有紧张啊。” 他停下来,转头说:“你可以走近一点。” 我左右张望,才往前几步,还是维持一段距离。假如暗处真的有埋伏记者,镜头大概不够完整带到我们两个人,那么下周或下下周的八卦志出来,我应能幸免。欣赏明星是一回事,但是变成迷哥迷妹的公敌又是一回事;我们公司就不少人都无比热爱他。 沈律岑没有移动,静静站着。 我和他之间气氛胶着了一下。他的神情很严正,有种不能不服从的气势,我只好再走近了。 他才往前走,一面说:“放心,我来之前很小心,这家店老板也是我的朋友,没有人会偷拍。” 我跟上去,呵呵笑,忍不住说:“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又不是普通人。” 他默了一默,说:“我也会吃喝拉撒睡。” 我一顿,他已经向我看来,微微一笑,忽问:“梁先生的名字怎么写?” 我呆呆地回答:“四面八方的四,陆桥的桥。” 他说:“很有趣的名字——四桥,我感觉刚才吃饭气氛很不错,你觉得呢?” 我只有点头。 他又说:“我们就把话说白了吧。刚才我说过,这几年一直在拍戏,我都不算小了,家里虽然不管我喜欢男的女的,还是希望有一天看我定下来。唔,我想,我们试试谈一段时间——怎么样呢?” 我愣一愣,问:“谈什么?” 他说:“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LZ表示惶恐,出去浪一天回来涨了这么多留言 _(:з”∠)_。 这是脑洞,我尽量不写崩(抱头… 攻受……可能互攻吧(?但很大可能不会写╮(-_-)╭。 第三章 于是我们就开始谈恋爱了——当然,并没有。 我又不傻。 但凡有脑袋的人都该知道存疑。开玩笑吧,和沈律岑恋爱?粉丝大概会欣喜若狂,坦白说我感到有点窘;说起来,吃饭时就是他吃他的,我吃我的,他说他的,我想我的——假如这就是气氛很好。 而大明星本人似乎不觉得提议荒谬。说完话,他就坐上堂哥的车走了,留下我。他就算了,堂哥也没有想到我。 堂哥是从小到大得没良心,我不意外,这才是他本性。今天这样好心给我介绍对象才是破天荒。 然而也想不到会介绍沈律岑。我虽然不算粉,也不妨碍我去欣赏和遐想。但是,上床和恋爱又是一回事了。 我才不当真。 当天我一个人花钱坐出租车回家。这件事马上被我丢到脑后,隔天照常吃喝拉撒,照常上班。在公司里,听到同事八卦娱乐新闻,才有一丝丝恍惚。不过也不会去说,谁相信? 父母问我相亲的情形。因为不住在家里,他们打电话来,是过两天后了;似乎堂哥也没有说,让他们自己问我。 我极力地构陷堂哥的为人。我对母亲说:“梁女士,妳叫别人介绍就算了,怎么能去拜托哥呢……他是干什么吃的?他那些朋友,说好听是漂亮,难听就是妖——什么?好看?好看能吃饭吗?” 梁女士——我母亲笑骂道:“少说你哥的坏话!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不喜欢就算了——唉,小四啊,我真是担心你老了没人照顾,你哥哥姐姐都已经有家庭……” 照例要说一遍我已经听烂熟的话。不过这次她有一点说不对,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找的对象太不现实。 我敷衍完梁女士后,便换了梁先生来啰唆。父母一直是男主内女主外,父亲趁着炖汤的工夫打电话来。 父亲来迂回战术,问工作问作息,再冷不防地套话,“怎么样?中不中意?” 我说:“我更中意梁先生你炖的汤。” 梁先生马上说:“星期六回家喝。” 我说:“好——不说了,我要忙了,经理看着我这里了。”不等那头说什么,立刻切断。 刚放下电话,经理还真是过来了。 这位黄经理对待工作很严肃,不容许上班摸鱼的人,平常也不太和大家玩笑;已经四十几岁了,但是保养很好,看起来好像三十出头。 听说他结婚了,但是我没有在他手上看到过戒指,办公室也没有像其他有家室的男人放妻女照片。 整个部门都没人敢问详细。 这时他走来了,开口:“梁四桥——” 我赶紧站起来,“经理,刚才的文件我已经送出去了。” 他点头 分卷阅读3 ,仍旧皱着眉,说:“知道了。上班时间不要打私人电话。” 我唯唯诺诺,他又训话两句才走开。我松口气。正要坐下,手机霎时响了起来,他顿了顿,转头看来。 我不敢接,按掉。 他森森似的看了我一眼,终于掉头走远。 彷佛有默契一样,手机又响了,我慌忙接起来,一面往茶水间过去,“喂?哪位?” “沈律岑。” 我愕然,“什么?” 沈律岑口吻平常,问:“在忙吗?” 我愣了愣,拿开手机看一看,是陌生号码。我说:“呃,能麻烦你再说一次你是谁吗?” 沈律岑只说:“晚上我有一段空档,我想我们可以见面,一块吃饭。” 我顿了一顿,说:“那什么,先不说这个,你,你怎么有我的……” 沈律岑这次回答了:“我问过曼纬。”停了一下,“没有问过你给不给,你介意吗?” 我迟疑地说:“不,不会,但其实我介意的不是——呃,没事,我是说,你找我有事吗?” 沈律岑说:“我下礼拜要到国外拍外景了,这几天都在赶国内的戏,难得晚上有一段空档,我们应该把握时间见面。” 我感到和他有点难沟通,忙打岔:“等等,我不懂——” 沈律岑静了下来。 我斟酌着怎样说,突然听到他问:“你是比较喜欢聊电话的人?” 我怔住,说:“我不是啊。” 沈律岑说:“我也不是。”又问:“还是习惯发微信?” 我老实道:“是比较常用。” 沈律岑便道:“好,我会加你的号。不过太久不能见面的时候,情况容许,我会打电话——这样可以吗?” 我愣愣地说:“你方便就好了。” 沈律岑说:“嗯,那晚上七点见,我派车子到你公司楼下接你。” 我下意识地说好,又一顿,忙说:“你怎么知道……” 沈律岑说:“我刚才说了,问过曼纬。” 我张张嘴,突然才看穿了整个的盲点,一时语无伦次:“等一下,不对啊,我,你,你找我吃饭?打电话……不是,唔——为什么?” 沈律岑彷佛笑了一下,说:“我们在交往啊。” 我呆了呆,“什么?” 沈律岑静了片刻,说:“那天我们说好试试看。照理应该立即有点表示,但是刚才也说了,连着赶戏,嗯,是我不对——”一顿,“抱歉,我必须要挂掉了,晚上见。” 我喂了喂,那头真是挂断了。 我真正呆住,拿着手机半天都不能回过神,等想到拨电话给堂哥,却一点空闲也没有了。 第四章 一般正常下班时间是五点半,加班另算,我当然没什么事能加班,等后知后觉到沈律岑约七点已经要五点了。 我很苦恼,本来都不想去。我感到和他之间误会很深。我不太想回拨过去,何况要打电话也早该打了。 这种事也不好对谁商量,堂哥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只好开微信,一开吓一跳,加好友的通知跳了出来,还有一则陌生信息,发信人叫董姐,问下班时间。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复了,然后默默在心里把堂哥婊了一万遍——一定是他给的号! 那边马上回传,让我到时间下楼,直接上一辆银灰色的车子,最末附了车号。 到下班,我收拾很久才走,结果就是和黄经理搭了同部电梯。我一向到时间就走,大概他也知道,看了看我。 “今天比较晚。” 我只好说:“赶完一份文件才走。” 黄经理便说:“上班时间少打私人电话就做得完了。” 我尴尬地笑笑,紧盯着楼层灯。 很快到一楼,我向他点点头,出去了。经理级别公司都有配给停车位,像是我这样的文书员,只能在外面找空位停,所以我通常不开车上班,干脆坐公交车。 这时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 车旁站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身材很好,穿的裙子非常短,一双腿又白又长,吸引不少目光。 但是她的脸色很冷,没人过去搭讪。 我迟疑地靠近,她马上看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她开口:“梁先生?” 我道:“是,妳……” 她不让我说,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看我不动,皱起眉,非常命令地道:“马上!” 我赶紧坐上去,那门就砰地关上。 “安全带。” 突然有人说,低沉的男人声音。我吓一跳,向驾驶座看去,坐在那位子的戴着墨镜的男人不是沈律岑能是谁? 他又提醒:“安全带。” 我连忙去系上,可是扣环怎样都扣不上,弄半天,突然沈律岑探身过来,他的手擦过我的手,有点凉。 我尽量冷静,自然地抽开手。他帮忙扣上了,似乎注意到了,说:“刚才拍下雨的戏,一直在外面,手有点冷吧。” 我说:“嗯,有点。” 沈律岑大概是看了看我,才坐正了。我望向外面,刚才的女人已经走开了,还没问,他已经说了。 “董姐是我的经纪人。本来我让她来接你,不过提早拍完了,我想自己来,她比较担心一点,所以跟过来。” 我问:“那她怎么回去?” 沈律岑一面开车出去,一面道:“不用担心,这是小事。” 我闭上嘴。 沈律岑又说:“我作主选好了餐厅,你不介意吧?” 我说:“不介意,你方便就好。” 沈律岑彷佛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戴着墨镜,我也不肯定。反正我是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 沈律岑车开得有点快,在这种尖峰时段,根本不好走,他还是有办法维持速度,完全不耽搁到时间。经过一家银行,他绕进去旁边的路,停在一家门面很小的店前。 我随着他下车,店里已经有人出来。 沈律岑把车钥匙给那人去泊车,带我进去。一个女服务生来领位,店内空间是狭长形的,一面是桌位,另一面是吧台的位子,都是空的。她带我们走到后面的半开放的包厢,用盆栽隔开了,外面的人不探头是看不见坐着什么人。 我们一坐下,她就走开了,过一下子又回来,送了热茶热毛巾,摆放上餐盘碗筷,以及两份餐本。 我打开餐本,只有两页,一页是酒单,酒的价位就不 分卷阅读40 ,没事。 又说了两句,曹盛去和张莉昀拿钥匙,他到B市来时住到我原来的住处。曹盛说:到时出来喝两杯。 张莉昀说:你带家属我们不反对。 曹盛说:我家属在遥远的未来。 张莉昀说:谁管你带不带。 我说:呃,先说了我能去,他不一定。到时确定了什么时候告诉我。 他们两人都回复了挟带爱心的笑脸。 我下了线,手机马上响了。是董姐,她上次让我一定记下号码。我赶紧接起来。 她说:“沈先生这里的事拖延了,可能来不及过去接你。” 我怔了一下,说:“我知道了。” 董姐说:“我会过去接你。” 我说:“不要紧,我能自己回去。” 董姐说:“沈先生让我去接你。” 我一顿,“噢。” 董姐说:“记得我的车牌吗?我会在沈先生早上停车的地方等你。” 到下班,我不敢多拖延,匆忙收了东西就走。走之前,依稀听到旁人和小吴揶揄我最近八成是交对象了。 小吴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通常沈律岑总是把车停在公司后的一条路口。我拐过弯,远远地已经看见属于董姐的那辆黑色凌志。 我过去,开门上车,一面喊:“董姐。” 董姐点头,看我扣上了安全带,马上把车子开出去。她说:“沈先生和导演他们开会通常不会太快结束,本来也不在今天,不过新剧本完成了,必须讨论。” 我点点头,不知道能说什么。就算知道沈律岑的工作细节,也依然迷茫。娱乐圈的那些对我依旧遥远。 董姐也不再说话。 车子走到新城东区了,这儿一向不少办公大楼,本来比较清静,但去年附近开了一家大型商场,往这一带来的人逐渐多起来。 董姐把车子开往一栋非常新颖的大楼。她直接开下地下停车场。一下去有道栅栏,旁边有架铁箱子,大概有辨识功能,车头一靠近,那栅栏就往上升。 董姐把窗户放下来,和另一边守卫室里的人招了一下手。她把车子直直开往地下三层,终于在其中一个空格停下。 “下车吧。” 我跟着下去。停车场很大,停放了不少车子,比较多名车。 董姐叫了电梯下来。电梯门开的时候,我一时怔住,很宽敞,对着门的那面是贴花艺术玻璃,其余三面也打造晶亮,完全不像大楼电梯。 电梯向上升,从艺术玻璃望出去是大楼内天井,非常宽广,依稀可见底下中央有一座银光闪闪的什么。 随着电梯向上,更隐约能见周围似乎有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 我不禁问:“这,这里是沈先生的公司?” 董姐听了,说:“这儿是映乐集团大楼,但总部在十一到十五楼,其余楼层的都是它旗下的公司,像是新佳城电视节目事业,可能你听过,它在二到五楼,还有华擎音乐发行制作则在六到七楼,而八楼就是沈先生的公司了,银辉影视。” 我听得是一愣一愣。 董姐说:“银辉影视是沈先生和我们董事长共同成立的,而上次提过,沈先生是同时也持有映乐的股份。” 电梯这时到了八楼。董姐先走出去,一面又说:“不过沈先生经纪约目前还是挂在总部,但做的任何安排都是他过目过才执行。” 本来在我的认知,沈律岑已经是非常大牌,这时听下来才知道他身处的高度可不是能轻易追上的程度;放眼现今娱乐圈大概没几人。 我想到媒体总是喜欢拿谢轻渔比较。我觉得仍然差太多了。倒有点想通了,沈律岑面对后辈来势汹汹的追赶一点也不以为意。 可是很有得追的。 八楼是比较隐密的空间,不面对天井,但一大面落地窗都是对着大楼外的马路。这时天已经暗了,远看过去是点点星星的车河。 这楼的职员不少,不过和我这样的企业职员不同,穿着新潮,都是打扮过的。这里的女孩子比男孩子多。 但不论男女,看见董姐,都是一口一声,再忙也是放下手头的事。 他们当然也看见我,不过似乎不太奇怪。 董姐带我到一间办公室。一进去,我马上知道这是沈律岑的办公室,和他家里一样布置简约,又更一丝不苟。 董姐指了一旁的沙发,说:“先请你在这儿坐着等了,沈先生他们在另一边开会,唔,看时间应该快结束。” 我点点头,过去坐了。 董姐走向一面墙前的桌台,那儿有咖啡机和茶水,“想喝什么?” 我站起来,“我自己来。” 董姐看看我,说:“好吧,那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 我点点头,说:“好。” 董姐出去了,把门带上。 我又坐下,左右看,到处望了望,但看半天看不出什么花样。茶几上有书报,我翻了几页,也不特别,普通在超商书报架上都能看见。 我这时注意到角落有面墙是柜子。我再站起来。过去看,发现是放着很多奖座,大大小小的奖项都有,还有领奖的照片。都是侧拍。 突然门大大地开了。 我吓了一跳,来人也是。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头发绑着挂在肩膀,有点乱。 她说:“你,你是谁啊?” 我说:“呃……” 想不到她霎时掉过头去,高喊起来:“这是谁在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啊?” 外面骚动似的,喊的声音都含糊。似乎有人走过来了,我一时非常僵,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就看见了沈律岑。 那女人当然也看见了。她大喊:“喂!律岑,你办公室有个人啊。” 沈律岑不知道对她说什么,音量很轻。不过他把那女人隔开,一步进来向我看。他微笑。 “过来吧。”他说,又向我招手。 我迟疑地走过去,他便握住我的手,掉头对那女人说:“他是梁四桥,这是杨环雪。” 我愣愣地向那女人看去,这是——杨环雪? 杨环雪是沈律岑合作过最多次的女演员,两人搭档的爱情片总是卖座,即使拍来拍去差不多形式,观众仍然买账。 但杨环雪可不是花瓶。 她拍戏出道,比沈律岑更早已经是各大影展演技奖项的常客。她拿奖的纪录惊人,甚至说出以后再不角逐那些奖项。 不过她 分卷阅读41 最让人乐道也不只这些,主要是她结过三次婚,离婚也是三次。又前阵子,不论报纸网络上的娱乐版都是关于她即将结第四次婚的消息。 不说电影里的样子,每次杨环雪出现在媒体上都是美艳动人,不像是现在穿的美其名休闲其实随便,头发也乱糟糟地绑着一把,就别提那脸上过大的眼镜。难怪我没发现。 我看着杨环雪,她也一个劲地看我。她和沈律岑说:“这是你的那个?不错啊。” 那嗓门可以说不算小,本来周围依稀不断有视线递来,听了马上更注意了。我很不太自在。 听见沈律岑回答:“嗯,他很好。” 我不禁去看他。他也看来,我觉得脸一时是有点热。 杨环雪倒是笑起来,说:“哎呀,恋爱真好。”又说:“不要放他一个人在这儿吧,太无聊了,带过去和大家认识一下,一会儿也一块去吃饭。” 沈律岑笑笑。 杨环雪这时好像想起什么,说:“差点忘了我来做什么!”就从沈律岑旁边挤进去办公室内。 我怔了一下,不过沈律岑没有阻止。那杨环雪就径自走去柜子前了,她伸手朝其中一层拿了什么。 她出来后,我才看清楚她拿的是烟。 杨环雪说:“幸好先在你这儿藏了一包。” 沈律岑说:“别抽太多。” 杨环雪哼哼两声,看了我一眼,对他说:“我认真说的啊,把人带过去大家认识一下。唔,我先过去了,郭导和蔡编剧那儿差不多吵够了。” 沈律岑还是笑笑。看她走开,他对我说:“抱歉,临时不能去接你。” 我略略一顿,看了看周围,一面说:“没事,你有事你忙。” 沈律岑微笑,突然把我往办公室里带进去,同时把门一关。一下子周围非常安静,我刚要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搂着腰亲嘴。 我一时不动,后来也是搂着他。过一下子后,沈律岑向后让开,我看着他,他对我微笑。 我咳了声,说:“你,你们那里还没有讨论好吧?” 沈律岑说:“其实差不多了。”一顿,说:“我带你过去看看。” 我一愣,“呃,这太打扰了。” 沈律岑说:“不会。”就打开门。 门一开,马上感觉有好几道视线看了过来。我有点僵,不敢多顾盼,跟着沈律岑穿过走廊,到后头的一间房间。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在嚷嚷。门打开,看见两个大男人都站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而旁边沙发上的几个人倒是都在笑。 沈律岑带我进去,他们立即停下看过来。其他人也都看来,有男有女。当然都是不认得,除了刚刚看见的杨环雪。 突然我才发现到谢轻渔也这之中。 不过谢轻渔只是看来一眼,又去翻他手里的本子。 沈律岑这时对他们说:“这是梁先生。” 杨环雪一手挟烟抽着,笑着和我招手,不说话。 刚才争吵的其中一个稍胖的男人凑过来,朝我递出手,“你好,我是郭序。” 我霎时很讶异地看他——之前在媒体上看过了照片,当面实在是认不出来。 郭序是做导演的,出名的程度却不亚于一线明星,奖座也不少;谁拍他的电影都不会表现太差,文武戏都好看。 我慌忙和他一握,说:“你,你好,我是梁四桥。” 沈律岑突然说:“你知道他是谁?” 我点头,说:“他很有名啊。” 郭序一笑,摇着手,“没有没有。” 另外和他争吵的比较高大的男人突然不太客气地问:“你名字是怎么写的?” 我说:“呃,四平八方的四,陆桥的桥。” 男人向我一扬下巴,说:“你好啊,我是蔡上品。” 杨环雪岔道:“又叫蔡没品。” 蔡上品说:“环姐,不必这样吧,新朋友面前这样损我。” 杨环雪笑说:“你要交这个新朋友,你先看看沈律岑同不同意。” 蔡上品向我看,又看沈律岑,迟疑似的说:“这位是你的?” 沈律岑说:“嗯。” 蔡上品马上再朝我看来,说:“抱歉抱歉!刚才没什么礼貌。” 我连忙说:“没事。” 坐在谢轻渔旁边的女孩子这时起身,说:“我是周蕾。”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这是我的经纪人,全哥。” 那叫全哥的男人站起身,不由分说递上手,“你好,以后多多指教。” 我其实很莫名其妙,也只能和他握手。周蕾则是笑笑,她长得很可爱也年轻,笑容很甜。 沉默好久的谢轻渔才抬了头,对我说:“我们见过了。” 我当然点头。 这时杨环雪站起身,说:“好了,谈完了,就到这儿吧,都一块去吃饭。” 郭序说:“我还要回去看剪接,过两天就出去了,要赶赶。” 蔡上品说:“等等我,我坐你的车走。” 杨环雪已经喊不住他们了,只好向沈律岑看。 沈律岑说:“不太早了,现在去吃,一两小时散不了吧。” 杨环雪说:“你别拦着别人去啊,梁先生怎么样?去吃饭?” 我一愣,不禁瞥了一眼沈律岑。他便说:“他不太方便。” 杨环雪笑笑,“我看是你不方便。” 一旁的谢轻渔站起身,说:“我也要走了。”就向杨环雪点头,也对沈律岑点了一下头。 他并不看我,向外走了出去。 “一个两个都走这么快!”杨环雪不满似的说。 周蕾的经纪人全哥这时说:“环姐,不好意思啊,我们周蕾明天一大早要出外景。” 杨环雪皱皱眉,但点点头。 周蕾便说:“环姐,沈先生,先走了,到时再多多指教。”又对我笑一笑。 等两人出去后,杨环雪突然说:“能演的那么多,真不知道郭导什么毛病非要用她!明明试镜时是那什么张雁表现比较好。” 沈律岑只说:“妳怎么回去?” 杨环雪说:“等邵明伟吧。” 沈律岑说:“妳打过电话给他了?” 杨环雪说:“我等一下直接上楼。怎么样?不能突击检查吗?” 沈律岑笑笑。 杨环雪拿起皮包,看看我,对沈律岑说:“记得礼拜六。” 沈律岑说:“嗯。” 杨环雪向我说:“你也来啊。”就走出 分卷阅读42 去了。 我向沈律岑看去。他说:“礼拜六她请客。” 我一愣,说:“那,那怎么叫我去?” 沈律岑微笑,光看我。 我不说话了,突然是讪讪地。原因当然想也不用想。 沈律岑说:“我们一块去,好吗?” 我迟疑地说:“我去真的好吗?” 沈律岑拉了我的手握一握,说:“当然好。” 我真正感到很没辙。我答应了。 大概看见杨环雪他们离开,有个人过来收拾。看见我们,喊沈律岑一声,也向我点头。 沈律岑带着我走出去。我说:“这儿是会议室吗?” 沈律岑说:“不算正式的,通常是休息室或会客室。” 我说:“难怪,有沙发有电视。” 沈律岑微笑,说:“饿不饿?” 我想想,说:“有一点。” 沈律岑说:“想吃什么?” 我说:“都好。” 这时董姐走过来,“沈先生,既然要提前出去,那后面有个会议要不要拉过来这两天开?” 沈律岑说:“不急。黄一波还在大沙漠那儿拍着,回不来讨论了。” 董姐说:“明白了。对了,刘老板来过电话。” 沈律岑说:“嗯,知道了。”又说:“我们就走了。” 董姐看看我,说:“好。” 她走掉后,我和沈律岑一块向电梯那头走。我想了想,说:“黄一波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沈律岑说:“唔,他演过好几部戏,虽然不是主角,可能你看过。” 我说:“不是,我不是因为——啊,记起来了,他是陈劲之前新片的导演。” 沈律岑说:“嗯。” 我说:“我特别记住他,陈劲在那部电影里戏份非常多。” 沈律岑笑笑。他按钮叫电梯,突然说:“今天是因为新剧本全部好了,因为改了一些戏,又停工很久,大家一块顺顺剧情和适应新角色。” 我不明所以,只看他。 沈律岑又说:“本来预定下个月出去拍,现在剧本好了,所以下礼拜三就要到哥本哈根去。” 我一愣,“是吗。” 沈律岑点头。静了一下,他说:“我希望你请假和我一起去。我父母他们现在在汉堡,我想让他们见见你。” 我怔怔地看他。 沈律岑也看着我,说:“你认为怎么样?” 我倒是想到他因为我去见了父母亲,有这样想法也不奇怪。但要特地飞去汉堡见面——德国?这么远,不是一天两天能回来。这之前还要去丹麦? 我有点犹豫不决。 沈律岑这时说:“我祖母前阵子身体比较不好,不然他们就回国了,长途飞行怕老人家受不了。” 我说:“没事吧?” 沈律岑说:“是老毛病,本来也不合适出国,之前出去,是因为我祖父过世。他们很年轻就离婚了,祖父后来娶了外国太太,一家人住在汉堡。” 我点点头。还是下了决定,我说:“好,我去请假。” 沈律岑看着我,点点头,说:“他们人都很好。” 我点点头,看看他,咳了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出国呢,想想都紧张。” 沈律岑微笑,说:“别紧张。” 我笑了一下。 这时电梯到了。之前它在十一楼停了好久。 电梯到五楼时停了一下,门打开,外面有人,是两个女的。一个女人留着直的长发,拿着手机玩着。她非常漂亮,身材也好。 另一个女的年纪比较大一点,很严肃似的。她走进来,说:“沈先生。” 漂亮的女人马上抬头看来,笑一笑,“沈先生,好久不见了。” 沈律岑说:“妳好,孔薇小姐。” 那漂亮的女人又笑,隐约朝我看来,不过没问沈律岑。我却是要一直去看她。她身旁那严肃的女人彷佛不太高兴,时不时地瞄我。 那漂亮女人和沈律岑聊了几句,电梯先到一楼,她们就出去了。 不等门关,我马上抓住沈律岑的手臂问:“刚刚那真是唱歌的那个孔薇?” 沈律岑说:“嗯。” 我说:“天啊,我第一次这么近看她!她和电视上一样漂亮,眼睛也好大,她看起来好年轻。” 沈律岑笑笑。我一顿,略略尴尬,连忙放开他的手。 我说:“那什么,她是我高中那时最红的歌手,呃,现在也好红。反正当时没人不喜欢她,像是我们班上几个同学都有她的每张专辑。” 沈律岑说:“她唱歌是好听。” 我听了,忍不住为她不平:“是啊,可惜她只拿到一次最佳女歌手奖,以后都是入围。不知道评审们脑袋都是什么结构,竟然不把奖给她。” 沈律岑说:“这样吧,我大概能帮你要到签名。” 我说:“真的!”看他笑,一顿,霎时窘起来,“呃,其实我已经没那么喜欢了。” 沈律岑仍旧笑。 眼看是说也说不清了,我干脆说:“那能不能要两张?我一个高中同学到现在还是好迷她。” 沈律岑看看我,说:“唔,先别想她的事了。” 我愣了一下,而手是被他牵着了。他凑近亲了一下我的脸,说:“先想我的事。” 我不说话了,光点头。 第十四章 本来那电影在国外总共要拍摄一个月,因为剧本大修改,加上演员档期等等原因,最后拍摄期只有两个礼拜。 但我想两个礼拜对郭序大导演大概不算什么。他有一部电影花了七天就拍完了,包括外景的部份。那电影得到了当年最佳影片。 那电影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片。但主要是陈劲演了那部片,他也是当年度的最佳男配角。 我的年假恰好剩下十几天,这次一次都用掉了。 黄经理看到假单倒是没问什么就批准。他不问也是正常,部门都有人请过几十天假去国外玩。 说起来他现在应该也没有心思去理这些琐碎。上回小吴说的会计部门那女孩子对着他哭的事传到了更高层,不知道为什么要他提出检讨。 这是昨天中午吃饭时,小吴告诉大家的。他说:“听说那女孩子是什么董事的女儿。” 大家都哎了一声。 小吴又说:“听说我们经理拒绝她。” 马上有人说:“原来经理没有结婚啊。” 分卷阅读43 另外一个人说:“是吗?那我看过经理早上有人送上班,不是他太太吗?” 还有人说:“我倒是看过接下班的,黑色的车子是吗?” 反正我只专心地吃。 而此刻看我回到位子上,小吴探头过来,“小梁,经理怎么样?” 我说:“还不是那样子。” 小吴说:“不是,有没有很颓丧或者什么的?” 我说:“我看是没有。”想了想,又说:“反正经理也没做错事。” 小吴却叹气,说:“小梁啊,你还是太嫩了!” 我满头雾水,但不打算理他了。又听见小吴说:“你刚才又请假啊?” 我说:“嗯。” 小吴说:“又回家?” 我说:“不是,出国。” 小吴说:“哎唷,那你记得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我说:“带什么?” 小吴说:“不管什么,国外的东西就好。” 我说:“国外也不一定比国内好。” 小吴左右看,压低声说:“拿去哄女孩子的。那些有点钱的女孩子都喜欢国外的东西,懂不懂?” 我只能说:“懂了。” 小吴笑很得意似的,说:“反正记得帮我带东西,不然我公告大家说你出国,到时你更亏本。” 我不敢不从。毕竟上次部门的一个人到法国去,差点把那儿的超市东西都整个搬回来了。 大概马上要出国的缘故,这两天沈律岑明显很忙。他还是接送我上下班,只是回去以后和我说话的时间少了一点。 我也不去打扰他,因为少也少不过一两个小时。 吃过饭后,我照例抢着去洗碗,他也一样不让。今天突然来了电话。他仍然说:“放着吧。”就接起来,一面去书房听了。 我想着洗碗不至于困难到哪里去。或许这几只碗盘比较贵,怕我摔破了。我很慎重地洗好了。 沈律岑仍然在书房。 我干脆也去打电话。我想了想,拨通母亲的号码。 那头响了很久才接起来,也不是母亲,是大嫂。她说:“小四,妈在看节目呢,她让你有事晚点打过来。” 我说:“没什么事,大嫂帮我和她说一声好了,过两天我出国,时间差不多两个礼拜。” 大嫂突然声音高起来,说:“出国!到哪儿去啊?” 我一顿,说:“丹麦和德国。” 大嫂说:“哦,那边有什么能买的?” 我说:“呃……” 突然那头传来一些声音,接电话的换成母亲了。她说:“我听到了,为什么出国?去干什么,他也去吗?” 本来也打算说,这时被逼问不免紧张又要犹豫起来。我说:“他去拍戏。”一顿,又说:“让我一块去,他父母刚好在德国。” 母亲说:“哦。” 我莫名地想解释一下:“他已经见过你们了,那我去见他们刚好扯平。” 母亲说:“这种东西能谈什么扯平。”又说:“他父母现在是长住在国外了?” 我急着说:“也不是,去探亲吧,唔,他祖母也去,本来要回来了,但身体突然不好不适合长途飞行。” 母亲说:“好好说话,急什么,我也没说不要去。” 我说:“嗯。” 母亲说:“刚刚你说去哪儿?” 我说:“丹麦和德国,不过去丹麦是因为——” 母亲说:“随便,反正带点东西给我。” 我真奇怪一个两个都非要买东西——现在网络发达,在哪儿买不能买。但当然只能说好。 挂断电话,大哥发来信息,附带一张皮包的图片:这个拜托你帮你大嫂注意一下。 我顿了顿,只好说:那别告诉三姐啊。 不等大哥回答,三姐已经传来了信息:听说出国是吧,记得帮忙带东西。 接着又是大哥:呃,妈都说了。又说:记得啊,你大嫂的东西。 过一会儿是父亲:小四,听你妈说了,旅费够不够啊? 八百年不发微信的二姐也发了一条:小四,出国要小心放好护照和钱包,不过主要是你别把你自己弄丢了。 我很感到有口难言,决定下线。 而沈律岑这时总算谈完电话。他走回来,说:“班机时间定好了,下礼拜三下午直飞过去哥本哈根。” 我点点头。 沈律岑本来还要说什么,大概注意到那堆洗好的碗盘,他一顿,望我一眼。我连忙说:“一个都没摔破。”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我不担心这个,只是怕摔破了,你用手去捡会割伤。” 我说:“呃,我不至于这么不小心。” 沈律岑看着我,说:“嗯,是我太担心。” 我实在感觉心跳快承受不住。 幸好沈律岑说起别的:“对了,礼拜三那天,整个剧组的人都一起去,为了一些话题当天请了几家媒体采访。” 我一愣,“那我应该……” 沈律岑说:“我帮你安排好了,一样的班机,不过是隔天飞过去。到时候董姐和你一块去。” 我不语。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事实上这样安排我也觉得很好,到时媒体采访一定会大阵仗。 我看看他,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沈律岑默默地看着我,突然凑近。他的脸一低,一手搂着我亲嘴。我也搂住了他。过了一会儿,他才向后让。 他说:“董姐会带着你走,别紧张。” 我说:“嗯。”又说:“那什么,其实第一次出国就去欧洲,感觉是有点兴奋,不是紧张。” 沈律岑微笑,再度来搂住我。他说:“到时候我拍戏会比较忙。” 我说:“没事,你忙你的。” 他松开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之前说过带你去片场,到时候能让董姐带你去看看。” 我点点头。 礼拜六的时候,我跟着沈律岑去到郊外那森林公园附近的一处小区,这儿的房子都是独栋附带花园,每户交相错落隔了一段距离,隐密性非常好。 到了那儿,外面看见停了好几辆车,而隐约能听见在花园那儿的谈笑声。我一时觉得紧张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沈律岑往我看,我扯了一下嘴角,说:“呃,里面好像很热闹。” 沈律岑说:“杨环雪生日向来要找大家聚一聚。放心,她请的朋友都不错。” 分卷阅读44 我一愣,说:“今天她生日啊?但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沈律岑说:“不要紧,她从来不收礼物。” 我点头,和他一块进去。 那花园中到处装饰着粉红和白的气球,非常梦幻。在两边草皮都架了长桌台,那儿有不少人取着点心和饮料,一面说笑。 沈律岑一到,立即受注意,很快被一堆人包围。他们和沈律岑之间是好像不太陌生,似乎也是娱乐圈的人物,但我一点都不认得他们。 他们很不避讳地打量我。沈律岑仍然拉着我的手不放,他不刻意介绍认识,但有人问一定说,每次我都很紧张地僵了一下子。不过没有几个人问,那神情都很有股暧昧似的,弄得感觉反而很怪。 这时看见了杨环雪。她今天打扮了,穿一套低胸的红洋装,终于还是印象里的明艳动人。她一面抽烟,一面跟朋友说话。 注意到我们以后,杨环雪马上满面笑容走过来,将周围的一些人都打发走开。 沈律岑说:“好像今年妳请的人比往年都要多。” 杨环雪抽一口烟,说:“有些是邵明伟找来的,简直存心让我不开心。” 沈律岑说:“他到了吗?” 杨环雪哼了一声。她没有回答,朝我看,又一笑,“欢迎你啊。” 我连忙说:“您好。” 杨环雪笑说:“千万别您呀您呀的,我大你一些,也叫我环姐就行。” 我从善如流,“环姐。” 杨环雪笑笑,对沈律岑说:“屋里头也有吃的,进去坐。” 沈律岑点头,带着我随着杨环雪走。 后头屋子连通花园的落地窗门现在是大大敞开,一眼能够看见特地布置过的客厅,沙发被挪到两边,中间摆着放吃的长桌台。这里也待了好几个人,除了不久前见过的郭存和蔡上品,另外还有陈劲,和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 另外的都是不认识了。 看见沈律岑,正在和别人说话的那有点眼熟的男人向着这儿点了点头。他也是隐约看我一眼,不过没有过来。 而陈劲马上来打招呼。 看到我,他说:“好久不见了。” 想不到会记得我,我尽量不太激动,说:“您还记得我!” 陈劲一愣似的,看看沈律岑后笑起来,说:“哈,当然记得你啊。” 杨环雪听见,说:“你们见过?” 陈劲笑说:“不就是上回——不提那个。总之啊,这是我的影迷,我拍的电影几乎都看过。” 杨环雪向我看来,我不太好意思地一笑。她也笑,说:“你喜欢陈劲啊?” 我说:“嗯,他的戏好看。” 杨环雪没说话,不过还是笑,也对沈律岑笑。沈律岑倒也是微笑,只问我:“吃不吃东西?” 我刚要回答,突然听见陈劲说:“丁蓝来了。” 我一愣,向后面望,果然看见丁蓝。她穿一套宽松飘逸的长洋装,当然很漂亮,那脸上一直挂着笑。 杨环雪看见她,马上拿了烟灰缸。她按熄烟,对沈律岑低声说:“大概你已经听说,她怀孕了。” 沈律岑没有答腔。 我一呆,很快惊讶起来。这一时不免要想到黄经理,一时看着丁蓝,好难说清楚感觉。 丁蓝看见我一笑,没说什么。她只和沈律岑他们说话,问了胡宁。陈劲说:“本来她也要过来,临时有个事情。” 丁蓝说:“我想着今天能看见她,不然直接去找她,上次她问我拿衣服义卖,我都整理好了。” 杨环雪说:“妳只想着去找她,把我放哪儿了。” 丁蓝马上去挽住杨环雪手臂,说:“当然不管怎样都要来一趟环姐这儿了,哎,别怪我,最近我脑筋更不好了。” 杨环雪笑笑,和她亲近地说起话。两人彷佛很好似的走到旁边的沙发去坐。 陈劲突然叹气,他看一眼沈律岑,彷佛欲言又止。 沈律岑好像不奇怪,只对我说:“去吃东西。” 我说:“嗯。” 陈劲说:“我也去。” 那满桌点心一个比一个精致,在银盘子里摆开来非常好看,实在舍不得吃掉——更不舍得不吃。 这是出自市内一间出名的点心店,店里生意很好,不论平日假日都不开放定位,要吃一定要到现场排队拿号码;我和张莉昀去吃过一次,光排队就花掉三个小时。 而这时看见的点心似乎很多都不是店里有的,想不到竟然为杨环雪提供特制。 每个我都不想错过。 沈律岑倒不太专注在吃的这里,一面回答着陈劲的话。 他们似乎在谈之后合作的电影。我实在想听,因为陈劲已经快一年没有新的电影作品,他投入剧场演出。那舞台剧合作对象是刘静,刘静是剧场红牌,有她票房都高,非常不好买票,每次我只能扼腕。 他们说了一会儿,郭序和蔡上品也过来了。话锋转到别的方面,我有点无聊,又在他们面前好难痛快地大啖一番,干脆让开位子。 沈律岑依稀看来,不过没有叫住我。 屋外一片热闹,而沙发那头有杨环雪和丁蓝,以及两个不认识的。哪边我都不想参与。我到处看,后面有一条走廊,两面墙上挂着女主人的剧照,有妖艳,有清纯水灵的,各种模样;杨环雪真是拍过太多戏。 尽头有一扇大开的门,连通着一座小阳台,我走过去。 想不到阳台上有人,是刚踏进屋子时看到过的眼熟的男人,他背靠着栏杆,略低着头在抽烟,大概察觉了抬头看来。 我一顿,一时也不能掉头走开。 他倒是很自然地往旁让了让。我犹豫一下,还是站了进去。他看看我,说:“新人?没见过你。”就伸出手,又说:“卢柏修。” 我连忙和他握了握,说:“梁四桥。” 卢柏修说:“刚才看到你和沈先生一块来,你是他公司的新人?” 我赶紧否认:“不是,我不是。”顿了顿,又说:“我,我是他的朋友。” 卢柏修听了,反应很淡,也不对我打量,只点了点头。他把脸掉开,向着外头抽起烟。 我仍然看着他,霎时记起为什么觉得他眼熟了——他是沈律岑正在拍的电影的原著作者。之前上网看见过新闻,那上头附有作者照片,正是现在这样的半侧面。 当时留下印象,也是因为讶异写出那样恋爱的作者是男人。 我兀自一愣,说:“你 分卷阅读45 ,你是不是写那本晚风的作者?” 那卢柏修马上看来,彷佛讶异似的,“你认得我?” 我说:“我在网络上看过你的照片。” 卢柏修说:“哪张照片?该不是之前发布会新闻上的照片?”就骂了个脏字,“都说别用那张,蔡没品偏偏要用!” 我扯扯嘴角。 卢柏修咳了一声,说:“是啊,那是我。”又说:“你看过书?你觉得怎么样?” 我尴尬地说:“我就在网络上看了几段。” 卢柏修像是也没有不高兴,平淡地说:“看不下去也是正常,那故事其实无聊,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拍。”一顿,笑一笑,“反正我也不亏,因为这样,出版社还是找我写书。” 我想了想,还是好奇地问:“我知道他们把剧情改动了,你同意他们修改?” 卢柏修看我一眼,说:“不然怎么办?反正版权卖出去了,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一顿,突然说:“你刚才说,你是沈先生的朋友?” 我顿了一下,说:“是啊。” 卢柏修点点头。他沉默了一下子,我都有点尴尬了,终于他开口,话却岔开了:“听起来你不同意他们改?” 我愣了一下又一顿,说:“我只是觉得奇怪,一般作者会同意作品被编剧改动吗?” 卢柏修说:“当然不同意,而且是讨厌的编剧,蔡没品!一个好好的恋爱故事非要变成狗血伦理大剧,能看吗?” 我只能尴尬地看他。 卢柏修顿了顿似的,说:“反正——算了。” 这一时已经不知能说什么了,我沉默,卢柏修也安静地望着外头抽烟。我想着走开,突然感觉手机有动静。 我拿出来看,是曹盛在群内发了信息。他说:明天晚上到。 好久没出现的王观新先回了:正好我休假,去找你啊。 我正要回复,听见卢柏修喊了声:“啊,沈先生。” 我回头,一眼看到沈律岑。他和卢柏修点了头,说来找人,又对我微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有点心虚。我先朝他走过去。 沈律岑便拉了我的手握住。我没有看到那卢柏修是什么表情,已经让沈律岑带着走开了。 他说:“抱歉,刚才谈了一些事情。” 我马上说:“没事,我反正到处看看。对了,刚才那个人是你们拍的电影的原著作者。” 沈律岑说:“嗯。” 我说:“我感觉他和你们都很熟悉。” 沈律岑说:“他本来是应募到公司的编剧群之一,后来不做了,出了书,刚好郭导看到了,觉得能拍成电影。” 我说:“哦,那他写得应该不错吧,你读过吗?” 沈律岑说:“读过,还不错。” 我点头,听他又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我说:“好。” 我们回到前面。我才发现外面更热闹了,客厅这儿也多了不少人,到处嘻嘻哈哈的,非常吵。 已经找不到郭序他们了。我也没看见陈劲。 杨环雪在一票人之间,喝着酒。看到沈律岑,她一个人过来了,说:“要走了?”一面看看我,又说:“终于找到人了?” 我一愣,看看沈律岑。 沈律岑只对杨环雪说:“我们要走了。” 杨环雪说:“嗯,抱歉啊,我也没想到今年特别多人。都怪邵明伟!” 沈律岑说:“他也是想帮妳热闹一点。” 杨环雪皱皱眉,说:“太热闹了。” 沈律岑说:“要是不热闹,妳也不高兴。” 杨环雪说:“你有时候是很讨人厌啊。” 沈律岑笑笑。 杨环雪说:“好了,快走吧,礼拜三以后天天要见面。”就走开了。 沈律岑对我说:“走吧。” 我点头。走了几步,我说:“刚才,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找的。” 沈律岑像是一怔似的,说:“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觉得无聊了。” 我有点尴尬,但没办法说不是。我说:“呃,有一点。” 沈律岑说:“嗯,以后不来了。” 我马上说:“好啊。”看他笑笑,一时有点窘,“呃,但你还是得来吧,我就算了。” 沈律岑说:“这次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我连忙说:“没事,我知道你事情是比较多。” 沈律岑说:“嗯,抱歉。” 我张张嘴。我的本意当然不是要他过意不去,我说:“真的没事。” 沈律岑微笑,说:“我在想怎么补偿你才好。” 我感到有点慌。我说:“什么补偿,不用补偿,我哪有这么小气。”看他还要说话,又说:“真的,别提这个了。” 沈律岑看看我,点了头。他微笑,说:“好。” 我看看他,说:“那什么,我问一件事,你,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沈律岑说:“怎么了?” 我说:“有朋友来B市,明天到,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很好,还有两个,都是在B市,他们说一块出去吃饭。” 沈律岑看看我,没说话。 我咳了一声,也看看他,说:“他们说,嗯,能带家属。” 沈律岑说:“好。” 我说:“你,你要是不行也不用去,呃,什么?” 沈律岑微笑,把我拉近。我望着他低下脸来,心中一跳,刚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脸被扳了回去,而嘴唇被吻住。 我一顿,当然是没有把他推开。他一手搂在我的腰上,有一会儿才向后让。他对我微笑,说:“明天我有空。另外,我觉得家属这个词听起来很好。” 我红着脸。我觉得我不能说话了。 他笑笑,拉着我的手继续走了。 走到最外头,那大门旁隐隐看见有人站在那儿,风把那人身上的洋装吹得一摆一摆地飘。望见那裙襬,我一怔。 沈律岑已经开口:“丁蓝。” 果然是丁蓝。她听见,但顿了一下似的才掉头过来,“律岑。”看看我,很勉强似的扯了一抹笑。 我看见她脸色非常不好。 沈律岑说:“怎么了?” 丁蓝摇头,但看看沈律岑又说:“你能不能送我到东水路那儿?” 沈律岑依稀瞥了我一眼,嘴里说:“可以。不过刚才不是说崔祁东要来接妳回去?” 丁蓝说:“他临时去忙一件事。” 分卷阅读46 沈律岑没说话。丁蓝又说:“好像是刘老板的事。你知道他从年初开始一直就在忙那些事。” 沈律岑说:“嗯。”又说:“我的车停得远,妳在这儿等好了。” 丁蓝说:“不要紧,我想走点路。” 我突然记起陈劲说的事,不免注意她的肚子。那洋装本来很宽松,风一吹变得贴身,显出了一点隆起的肚子。 真是怀孕了。也不知道是几个月?应该很小。我想到上次在陈劲家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那时我也没办法去注意别人,光紧张都来不及了。 于是丁蓝随着我们一块去到停车的地方。 一路上都不说话。大概烦躁,她打开皮包掏出烟。我一顿,沈律岑已经说:“别抽烟,对小孩子不好。” 丁蓝没有打火,不过还是捏着烟。她说:“我已经是好坏的妈妈了,我连有了也没有感觉,这两个月还是喝酒抽烟。前一阵重感冒,也不去医院,自己找了成药吃。” 沈律岑说:“那现在知道了。” 丁蓝默了一下,突然说:“我还没有和公司说。” 沈律岑不语。 我倒是想起她和那崔祁东是隐婚,一时一怔。她彷佛也不避讳我,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律岑还是不说话。 丁蓝说:“这次国外的秀,我一个也没有接。国内的,我之前才丢了一个牌子,过一个月后国内这里的秀也要开始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唉,还有之前的绯闻。” 正好走到停车的地方了。沈律岑终于开口:“崔祁东怎么说?” 丁蓝说:“他很忙。” 我张张嘴,但我是没立场说话的。也只能沉默。 沈律岑倒是仍然平静,说:“你们要好好谈过。他现在也不是以前了,你们一块出面,公司那方面不会是问题。” 丁蓝沉默。沈律岑自顾似的开了车门,对我说:“上车吧。” 我点头。打开车门时,听见丁蓝说:“方老板其实一直挂念你,假如你去——你,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来,反正声音是低了下去。我顺着丁蓝的目光望向沈律岑,他仍然平平淡淡。 他说:“上车。不过我不送妳到东水路,送妳回家。崔祁东在家对吧。” 我看见丁蓝点了头。 那天沈律岑只将丁蓝送到住处楼下。也是大楼,但那附近没有沈律岑那边安静,车辆也很多。 丁蓝一句都没有说就下车了,之前一路上也不说话。 之后我没有多问沈律岑究竟怎么回事。娱乐圈的事不是我能够理解的,何况我也不熟悉丁蓝和崔祁东,他们是怎样的人,沈律岑心里总是有衡量。 我把沈律岑答应一块吃饭的消息发到群组,曹盛他们都很激动。 曹盛说:我该穿什么? 张莉昀说:你穿什么不重要。大明星穿什么? 我说:现在? 张莉昀说:不是!但好吧,现在穿什么? 曹盛说:我穿这样。 接着后面发了一张图,是一套搭配好的衣服。我决定忽略,回复张莉昀:他就穿和我一样的家居服。 张莉昀发了一个带爱心的脸,说:没图没真相。 我说:等我一下,我拍给妳看。 我把手机拿远,对着我自己拍了一张发出去,就是这种的。 张莉昀说:呵呵。又说:别装傻。 我说:干什么好像很嫌弃我。 张莉昀说:少说废话,没有就去拍! 不得不说我犹豫了,说起来我手机里没有一张沈律岑的照片。当然网络上随便找都有,可是意义不一样。 认真想了想,我还是不去偷拍了,万一被发现有点窘。 这时曹盛说:喂喂,看见没有?明天我穿这个。 张莉昀说:那套衣服给你穿浪费了。四桥,快上证据。 慢一步的王观新上来了,说:我来了我来了,终于赶上一次实况!又说:怎么觉得有人在偷偷晒恩爱。 曹盛说:不是觉得,梁小桥就是晒恩爱。 我岔开来说:那刚好都在,我说个事,礼拜四我出国。 王观新说:去哪儿啊? 我说:德国,丹麦。 曹盛说:什么! 张莉昀说:你跟他去玩啊? 我说:不是,他去拍戏,问我一块去。 曹盛说:我也去! 张莉昀说:干什么这么突然?见公婆? 我说:呃,妳要不要这么犀利。但不是什么公婆,叫伯父伯母。 张莉昀说:差别在哪儿? 王观新说:我知道!不是伯父伯母,是岳父岳母。 曹盛说:花生你突破盲点了! 张莉昀说:关心真棒。 王观新说:不要爱上我。 我说:什么岳父岳母公公婆婆!因为上次他见过梁先生梁女士,我去拜访他父母算是回礼吧。 曹盛说:是回礼还是回门,说清楚。 我说:你住大街吧。 曹盛马上说:哥说什么是什么,什么岳父岳母公公婆婆,是回礼没有回门。 张莉昀说:不闹了。四桥,这么快就见他父母好吗? 我说:还好吧,说起来他更快就见我爸妈了。 曹盛说:不是,特地出国去见他父母?他父母都在国外啊? 我说:没有,还是在国内,去探亲。他还有祖母,都一块去,因为一些原因短时间内不回来,正好他要到丹麦拍戏,问我一起去。 曹盛说:丹麦的巧克力听说很出名。 张莉昀说:那是比利时! 我说:那儿没有吗?我还想带一堆巧克力回家打发他们的嘴。 张莉昀说:知道你想什么,超商也有巧克力可以买,当心梁女士赏你一丈红。又说:既然你不觉得太快,我们也不多说,反正出国当是去玩吧。 我想想也对,假如拿巧克力打发母亲,她不埋怨一顿才怪。 曹盛说:真好!交到好对象让你上天堂,坏对象住套房。 张莉昀说:会不会说话啊! 曹盛说:抱歉。 我说:没事。好了,明天见面再聊。不过吃饭的地方,能 分卷阅读47 不能我这边决定? 张莉昀和曹盛一起回复:行啊。 我说:要睡了,下线。 曹盛回了一个笑脸。张莉昀也是,临下线时说一句:王观新呢? 王观新直到隔天早上才回复,附带一个哭脸:我只看了一眼实况!可怜我值班,被叫去开急诊刀。先睡了,晚上见。 我放下手机,刚好沈律岑从浴室出来。他拿毛巾擦了一下发尾,随手搁在一张椅子上;他穿着我刚刚说过的家居服。 看见他这样有几天了,每次看每次还是心跳加遽。我想到拍照的事,看看手机,忍不住去拿。 这时他却走了过来,我一顿,握住手机说:“刚才我和我朋友他们说了。” 沈律岑坐到床边,说:“那餐厅我来订好吗?” 我点头,说:“他们吃的不挑剔。” 沈律岑说:“好。” 我又说:“他们喜欢开玩笑,他们……” 沈律岑微笑,说:“嗯。” 我讪讪地闭上嘴。沈律岑也不说话,他欺近来吻了我一下,说:“你先睡,我有几件事要跟人联络。” 我点头。他起身走出去,顺带关上门。我看看手机,又放回去,调整了床头灯亮度就躺下。 其实我是很想等沈律岑回来,想不到一下子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 到早上我醒来,另一边依然不见人。我看看时间,刚过早上九点。今天是礼拜天,谁会一大早起来? 显然是有的。 我躺回去,赖了好久才舍得起来。洗漱后,我到外面去,沈律岑换了衣服坐在客厅读剧本,非常神清气爽。我比他晚起,但刚刚照镜子,那里头的人好像是三天没睡觉。 这时看见我,沈律岑说:“早。”指了指头发,又说:“翘起来了。” 我一时尴尬,赶紧用手压了压头发。 沈律岑起身走过来,说:“我做了早饭,不过应该冷掉了,帮你回温一下。” 我说:“我自己来吧。” 沈律岑微笑,还是先一步往厨房去。我连忙跟过去。当然还是他服务了,我听话地坐下等着吃。 沈律岑把瘦肉粥盛到瓷碗放进微波炉,又拿了一只皮蛋剥起来。我看着,心中一动,拿出手机。 不过镜头刚要对准他,突然他看过来。那眼神一时很肃穆似的。我一顿,扯扯嘴角。 沈律岑倒是笑了一下,说:“偷拍是不好的。” 我一呆,“你怎么知道?” 沈律岑说:“我对镜头比较敏感。” 我说:“手机镜头这么小!” 沈律岑笑笑,看着我说:“为什么偷拍?” 想不到他要追究,我一愣。但实在没好意思说理由。我说:“只是想到了而已。” 沈律岑没说什么,只点头。他将剥好的皮蛋放到盘子上,摆得非常好看——也就是摆上去而已,但连这个都做得好,一举一动都像是模特那样。 本来他也是模特出身。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我能拍吗?” 沈律岑一怔似的,说:“拍皮蛋?” 我呆了一下,连忙说:“不是,拍你。” 沈律岑看着我,不语。我感觉脸非常的烫。我说:“那什么,手机里面没有你的照片,咳,就是来电更好辨识什么的。” 沈律岑说:“嗯。” 我怔了怔,“行吗?” 沈律岑说:“我没有想到这方面。”又说:“我也没有你的照片。” 我心里热了一下,说:“我有很多好看的,我发给你。” 沈律岑笑笑,说:“现在拍吧。” 我说:“什么?” 沈律岑已经从裤袋拿出手机,很快对着我拍了一张。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说:“等一下,我现在不好看!” 沈律岑靠过来,低身亲了一下我的脸,说:“你怎样都好看。” 我不会说话了,光看他。 沈律岑看着我,说:“再拍一张。” 我听了马上伸手去挡那手机镜头。他后退一步,我赶紧起身,往前的时候不注意,身侧擦过桌角,差点往前摔。 沈律岑是单手扶住了我,“小心。”又看看我,“撞了哪里?” 我有点窘,赶紧说:“没撞了哪里,还好。” 沈律岑神情倒有点严肃似的,说:“好了,不拍了。” 想不到他不拍了,我一时又好像失落。 说起来计较什么好看不好看,好像我是什么天王巨星。我说:“其实不要紧,随便你拍吧,我对我的颜有信心。” 沈律岑笑起来。我看着他,突然是感觉他这时的笑非常温柔。我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不说话,看着我。我不太意思地说:“有点忍不住。” 他点点头,说:“你可以再一次。” 我呆了呆。他并不等我动作,先一步亲上来。 最后沈律岑真是让我拍了照片。说起来也不能算是我拍的,他拍照技术比我好,连随手拍的我都比我自己拍的好看。 我都看不下去我自己拍的那几张——当然是指我的部份,他是怎么拍都不丑。我把它们删掉了,只留下他拍的那张,以及一张合照。合照当然也是他拍的。 我马上把照片设定好了。 沈律岑已经订好餐厅,在旧城西区,那一带价位不算高,不过市内好多以食出名的店都开在那儿,时常不事先预约吃不到。 曹盛这次搭乘高铁,班次是四点多到,由我开车去接,先送他到本来住的公寓,再去接张莉昀和王观新。 而沈律岑中午过后先出门去了。因为拍摄在即,到时不方便谈事情,之后的工作也要先安排起来。 我和他说定直接在餐厅包厢见面。也是要避免引起骚动。 我在下午也先回公寓整理,看时间差不多就开车去火车站。我打电话给曹盛,那头过一下子才接,背景很吵,他的声音显得有点虚。 “我出月台了。” 我和他报了位子。挂掉后不久,曹盛来了,还是留着很短的头发,高头大马,一身夹克牛仔裤,一样出门总会背的后背包。 但我看到他要吓了一跳,说:“你脸色好差。” 曹盛有气无力似的说:“大概晕车吧。” 我说:“是吗?还是晚上不去吃饭,你休息。” 曹盛说:“没事,都说好了又不去,我是不怎样啊,万一大明星不高兴就不好了。 分卷阅读48 ” 我还要说什么,他已经开门上车。 我想想也上去,看到他坐着抱着背包,脸色恹恹地。我说:“你还行不行?” 曹盛说:“没事,开车吧。” 我说:“好吧。” 我便开车回去公寓,幸好有电梯,不然都不知道曹盛能不能爬上去。门一开,他先一步进去客厅,整个人摊着坐在沙发上,彷佛非常累。 他看我一眼,说:“我躺会儿就好了。” 我说:“不然你去房间睡吧,离吃饭时间还早,我和张莉昀他们说晚点去接。” 他说:“我在这儿就好,我暂时不想动。” 我只能随便他了。我去厨房泡了茶,另外在群内发信息给张莉昀他们。等我回到客厅,曹盛还是一样的姿势,闭着眼又皱眉。 我说:“曹盛你还好吧?” 曹盛说:“唔,还行,要出门了?” 我说:“还没有。” 曹盛把两手抱在肚子上,喘口气似的说:“我觉得,我可能吃坏肚子了。” 我愣住,“什么?” 曹盛说:“昨天我家请客,去那个水帘洞吃饭,我就觉得那个鱼不是很新鲜。” 我说:“那你早上去看了医生吗?” 曹盛说:“吃药了,没事,就是高铁晃得刚才又痛起来。” 我便另外去倒了杯水过来。我递给他,也坐下。 “我看别去吃饭了。” 曹盛说:“不行不行,难得呢,而且约了又反悔,他生气了怎么办。” 我说:“我和他说一下,他不会生气。” 曹盛看我一眼,说:“以前那谁……像是现在这种情形,你也总是说不会生气。” 我一顿,说:“干什么说那个。” 曹盛说:“现在只有你我哥儿们二人,你老实说,你真的放下了?” 我说:“不放下能怎么样?”看他还有话,赶紧说:“我是真的让它过去了。” 曹盛说:“别怪我多心,你之前——算了,好吧,只是你之前那段进度慢吞吞的,现在快成这样,哥有点担心。” 我说:“嗯。” 曹盛说:“真的怕你被骗。” 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他要骗我什么?我又没钱,唔,姿色是有点——喂,干什么打我。” 曹盛说:“在哥面前谈什么姿色,哼。” 我不以为然,说:“好吧,让你看个东西,你是第一个看到的。”就拿出手机,“好看吧?记得等一下在他面前不要随便说自己好看。” 曹盛说:“谢谢你提醒哦。” 休息过后,曹盛似乎真的好了很多。不过那脸色和平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仍然不放心,但他坚持赴约。 我说不了什么,只能开了车,和他一块去接张莉昀和王观新。 先接到了张莉昀。她一上车,看了看曹盛说:“你是不是胖了?” 曹盛一哼,掉过头说:“谁胖了?妳才胖了。” 张莉昀从后面敲了下曹盛的头,说:“敢说姐胖!” 曹盛说:“好好好,妳比上次看见要瘦了一公分。” 张莉昀说:“你这种计算力你家生意还行不行?” 曹盛说:“好的不得了。” 我干脆把本来开着的音乐关掉。我说:“王观新说他在华江二路那儿。” 张莉昀说:“怎么跑到那里去?” 我说:“听他说那儿有个什么医学会,他去拿资料。” 张莉昀说:“哦。”又说:“曹盛,一直没问你,你这次来要办什么事吗?” 我瞥一眼曹盛。他低着脸看着手机,一面回答:“唔,不是。” 张莉昀问:“那你真是来玩的?” 曹盛说:“也不是。”一顿,又说:“等会儿就说。” 张莉昀就不问了,不过来问我:“四桥,他真的答应和我们一块吃饭?” 我说:“是啊。” 张莉昀说:“我还是不敢相信,对了,能拍照吗?” 我说:“唔,这个要问一下。” 张莉昀说:“不能也不要紧,我知道好多明星私下不拍照。” 我说:“嗯。” 张莉昀又说:“那你真的要出国去见他父母啊?” 我说:“嗯。” 张莉昀说:“这样真的好吗?” 我说:“也不会不好吧,唔,他见过我爸妈,假如我拒绝去,有点不公平。” 张莉昀说:“这种事不能说公不公平,不想去别勉强,是你爸妈太着急,认真说起来你们现在交往不到一个月,通常还想不到那儿去。” 我说:“嗯。但我没有觉得勉强,当作出国玩也不错。” 张莉昀说:“好吧,你不勉强就好了。但是有事一定和我们商量啊。” 我说:“好。” 张莉昀这时喊:“曹盛。” 曹盛说:“嗯?” 张莉昀说:“干什么一直不吭声啊?” 我瞥了一下曹盛,他握着手机,两手抱在肚子前面,听他说:“我休息一下。” 我说:“他昨天吃坏肚子。” 张莉昀说:“什么?那你还出门?” 曹盛说:“没事,早吃过药了。” 张莉昀说:“现在还好吧?” 曹盛说:“行。” 之后又问,曹盛反过来嫌我们啰唆,张莉昀便不理会了。过一会儿在华江二路上接到王观新,她马上告诉他。 王观新说:“曹盛,很痛的话别勉强啊。” 曹盛说:“哎呀,本来不痛都被你们说到痛了。” 张莉昀说:“算了算了,让他痛死。” 王观新说:“不然等等下车,我先看一下。” 曹盛说:“你是看直肠的,我又没有拉肚子。好了,我休息一下就好,说点别的。” 拗不过他,我们只好不说这个了。王观新也问我和沈律岑的事,也问堂哥,他大哥和堂哥是高中同学,以前时常跟在后面玩。 沈律岑预约的时间是七点,我们去到已经差不多时间了。餐厅附有停车场,我把车子开到那儿去。 但我们都下了车,只有曹盛动也不动。我叫他,他含糊地回应。 我看他样子不对,赶紧去叫住走了几步的张莉昀他们,“喂,曹盛不太对!” 张莉昀他们马上回头。王观新将副驾驶座的门打开,蹲下身探看,“曹盛!听见我说了吗?” 曹盛说:“听 分卷阅读49 见了。” 王观新说:“哪里不舒服?” 曹盛说:“肚子,这里好痛。” 张莉昀紧张地和我对看了一眼。王观新则说:“我看看,我把椅子放倒一些。”就动作,又去掀开曹盛的衣服,“哪边痛?” 曹盛摸了摸肚脐周围,“这里吧。” 王观新说:“我摸一下。”又说:“我按着看看,痛就告诉我。” 曹盛说:“啊!” 王观新说:“这里?”又按了按,“按下去痛,还是放开痛?” 曹盛说:“放开的时候。” 王观新点点头,又按了几下确认,帮忙把衣服拉好了,说:“可能是盲肠炎。” 曹盛说:“啊?” 王观新站起来,对我和张莉昀说:“要去医院。” 我点头,赶紧上车发动了。 张莉昀他们也上了车。王观新说:“到我上班的医院去,比较近。” 我说:“好。” 曹盛这时说:“抱歉啊。” 张莉昀说:“别废话了!你撑着啊。” 幸好是假日,主要道路反而不堵车,我们在半小时后到了医院。王观新和我架着曹盛进去急诊,张莉昀则帮忙把车子开去停放的地方。 王观新这一阵子都在急诊轮值,非常熟悉这里的医护人员,他们帮忙找了空床给曹盛。 我去挂号回来,曹盛也打上了点滴。这时他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王观新和我说:“刚才抽血去验了,现在先给他打抗生素。”又对曹盛说:“今天急诊外科医师是我学长,他正在帮忙急救病人,等一下就来看你。” 曹盛说:“谢谢。” 王观新挥挥手,对我说:“我去一下护理站。” 我点头。这时张莉昀也赶过来了,看到曹盛躺在床上,像是也松口气,“吓死了。” 曹盛说:“对不起啊。” 张莉昀说:“都不想骂你了。”就拉了旁边的塑料凳坐下,说:“说起来你从昨晚开始不舒服,今天也痛一天了吧,竟然还要出门!你来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你非要来是干什么啊?” 曹盛彷佛忸怩了一下,说:“我,我来见网友。” 我和张莉昀一时都愣住。张莉昀先回神,“什么网友?” 曹盛说:“她叫小花。” 张莉昀说:“女的?” 曹盛说:“不然呢?啊,对了,给我手机,我要和她说一下,本来我们明天要见面的。” 张莉昀又站起来,但是不把手机给他,“我不想理你。” 曹盛看我,我便给他了。看他发信息,我突然才记起忘了通知沈律岑。我赶紧拿手机出来,发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不过都是董姐打的。 张莉昀似乎也想到了,说:“四桥,你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他?” 我说:“我去打电话。” 我到外面去,先打了沈律岑的号码,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通。 打了两三遍后,我感觉很忐忑,犹豫一下后拨给董姐。她马上接了,说:“正好要再给你一次,沈先生今天大概不能过去了。” 我一愣,“怎么了吗?” 董姐说:“沈先生没事,不过也不方便过去。唔,你在餐厅吗?听起来不太像。” 我说:“呃,我在医院。” 董姐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正要说话,突然一辆救护车嗡咿嗡咿地叫着开了过来,盖掉董姐的声音。我赶紧避开,急诊里已经冲出了一堆医护人员。 我往医院里走,一面要说话,但董姐那边已经挂掉了。我正又要拨,手机响了,这次是沈律岑。 我说:“喂?” 沈律岑说:“你在医院?怎么了?” 我赶紧说:“没事,是我朋友,他不太舒服,我们送他到医院来了,刚才情急忘记和你说。” 沈律岑只说:“你在哪家医院?” 我报出名字,他说:“你在急诊吗?” 我说:“对。” 沈律岑说:“我去找你。” 我说:“呃,没事的,要是你过来……” 沈律岑说:“我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不过我在五楼。” 我霎时吓一跳,说:“你怎么了吗?” 沈律岑说:“我没事。” 我只想了一下,说:“还是我上去找你好了。” 沈律岑说:“那好。” 结束通话,我赶紧去搭电梯。看了看楼层后,发现五楼是手术室。我上去,那里很安静,和急诊那儿完全不是一个情形。 我一面找一面走,看见一间等候室。我探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沈律岑,一个是没看过的男人,非常帅气。他们差不多一样高。 两人都不坐着,站在一块说话。沈律岑是马上看见我,他停下声音。那男人就看了过来。 我一顿,点了点头。沈律岑对那男人说:“我要先离开了。” 那男人点头,说:“刚才说的,我会谨慎处理。” 沈律岑说:“希望不会太为难。” 那男人笑笑,说:“我是老板,其他人能怎么觉得为难。”又说:“何况我也是他们的朋友,我一直都希望他们好。” 沈律岑没多说什么了,和他又提了一次要走,便朝我过来。他拉住我的手向外出去,一句也不说,直到电梯门口。 他放开我,把我看了一看,说:“真的没事吗?” 我说:“真的没事,但是你……” 沈律岑说:“是丁蓝。今天她到公司来找我,脸色很不好,一问才知道肚子痛了两天,后来突然晕倒,我和董姐一块把她送过来。刚才那个人是她公司老板。” 我愣愣地点头,问:“丁蓝生什么病了?” 沈律岑说:“盲肠炎。” 我呆了一下,说:“呃?曹盛也是。”看他不解,又说:“曹盛,今天来找我的高中朋友,他现在在急诊室。” 我把经过告诉他。 沈律岑说:“现在还好吧?” 我说:“有王观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律岑点头,又说:“丁蓝刚才进去手术了。” 我点头。 电梯门开了,我和他一块进去。我说:“那她要一个人在医院吗?” 沈律岑说:“已经联络了崔祁东。” 我点头,说:“对了,董姐呢?” 沈律岑说:“她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了。” 分卷阅读50 我点点头。听到他说:“我去看看你朋友。” 我说:“呃,这样好吗?急诊室那里很多人。” 沈律岑从衣袋内拿出口罩戴上,“这样吧。” 我说:“好吧。” 在王观新的帮忙下,曹盛很快排了检查去做,更进一步做确认是盲肠炎。不过手术室正好满了,他必须等一会儿。主刀的是王观新的学长,和曹盛保证伤口一定会处理得漂亮。 大概是抗生素发挥了效用,我和沈律岑去的时候,曹盛已经能说笑了。看见沈律岑,他还要爬起来。 张莉昀说:“你给我躺下!”又掉过脸对沈律岑笑,“沈律岑,不是,沈先生你好啊。” 沈律岑微笑。 张莉昀看看我,说:“你,你真的和四桥在一块吗?” 沈律岑笑笑,说:“是的。” 张莉昀咳了一声,“我先说,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大明星,反正是我的朋友,谁对他不好,我都不答应。” 沈律岑说:“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里一热。 这时有人拉了遮帘进来,是王观新,他说:“你们要不要——啊!” 我和张莉昀都赶紧说:“小声点!” 王观新张大嘴,愣愣地看着沈律岑。沈律岑率先说:“你好。” 王观新说:“呃,你好。我是王观新。” 沈律岑说:“我是沈律岑。” 王观新说:“呃,你好,我是王观新。” 沈律岑笑笑,看我一眼。我莫名地有点汗颜。 张莉昀倒是推了王观新一下,“你说过了!” 曹盛说:“我是曹盛!我……” 张莉昀说:“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当病人!” 曹盛开完刀后,曹爸曹妈也到了。他们知道曹盛为了来见女网友而隐瞒不舒服,非常生气。 曹妈说:“你是傻了是不是?假如不是观新是这里的医生,你看你怎么办?” 曹盛一句也不敢多说。 当然他和那女网友的约会泡汤了,对方说好来隔天早上来看他也没来。我和沈律岑在晚上到病房探望,他整个人是好像开刀前那样子恹恹地。 我们过来时,曹爸曹妈正好去外头吃饭没有遇到。不过我们也没有待太久,刚好有护理师来换点滴,一直向沈律岑看来。 沈律岑也只戴了口罩。我担心那护理师回去说了要引来更多骚动,赶紧说:“我们先走了。” 曹盛说:“谢谢你拿东西过来,也抱歉啊。” 我说:“说了不用抱歉。” 曹盛说:“嗯。”又客气似的对沈律岑点了头,“不好意思啊,不能起来送你。” 沈律岑微笑,“我不介意,曹先生也不用在意。” 我看他一眼,对曹盛说:“我们走了。” 曹盛点头。出去后,我和沈律岑走后面的安全梯。我说:“幸好是下楼。” 沈律岑说:“爬七楼也还好。” 我说:“我通常爬三楼就不行了。” 沈律岑说:“下次带你去爬山锻炼一下。” 我说:“呃,能不去吗?” 沈律岑看来,那目光很暖,大概是微笑了。 我咳了一声,说:“丁小姐还好吧?” 今天一块来,也是因为要探望丁蓝。不过我没有进去她的病房,在超商那儿买东西,和沈律岑在曹盛病房会合。 沈律岑说:“手术很成功。崔祁东陪着她。” 说起崔祁东,我不免又想到黄经理,尤其今天上班再听到黄经理受检讨的进展。现在都在谈论之前崔祁东接送他上下班的事,当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是男人。 我当然也不会说。 对黄经理和崔祁东以及丁蓝之间的后续也不方便问沈律岑。我还是知道沈律岑不论如何大概也是要维护丁蓝他们的。 大概我沉默太久,沈律岑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看看他,又说:“礼拜四要出国了,有点紧张。” 沈律岑不语,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别紧张。我先过去那儿等你。” 我对他笑了笑,“嗯。” 第十五章 礼拜三晚上都是郭序导的新片远赴丹麦取景的新闻。当时在机场那阵仗不小,主演群都是当红的人物,很难不引起骚动。 除了事先叫去的各家媒体,还有总能掌握偶像行踪的影歌迷,两方人马都是一路跟着。 真正停下来接受采访的只有郭序和周蕾。 之前我看过新闻后知道,周蕾是这两年火红起来的歌手。这次她受到郭序青睐,她公司卯足全力地捧她,因此这次出去才叫来媒体。 其他人都走得很快。沈律岑戴着墨镜,旁边有工作人员引导着,不论记者问什么,只回答电影方面的问题。他很快走进通关口。 杨环雪和谢轻渔也一前一后地走到通关这里。杨环雪一身朴素,但能看出是打扮过的。 面对镜头和询问,她笑了笑,突然加快脚步。记者没有追上,马上去拦住后面的谢轻渔。他被一堆麦克风挡住,寸步难行。 “谢轻渔,你为什么半途才加入剧组?” “能说一下这次演的什么角色吗?” “和沈律岑会不会有对手戏?” 谢轻渔只说:“谢谢各位,快登机了不好意思。” 后面剧组工作人员和他的经纪人和助理一齐簇拥着他向前,把那些记者拦到外围。镜头最后是谢轻渔走向通关口的背影。 虽然媒体是一块去采访,但做的新闻却不太相同。有一家罗列出沈律岑和杨环雪合作过的电影总数,高达二十几部,有五部片上映竟然都在同一年。那五部票房都非常好。 这次是相隔了五年再次合作。而以往他们合作的电影都会拿当年度的几座大奖。加上是郭序导演,本来已经非常受瞩目。这次临时加进谢轻渔,大众期待度更高了。 我看到这儿,转了台,也看不到什么好看的。 在病床上的曹盛说:“还好他安排你明天出发。” 我说:“嗯。” 曹盛说:“不早了,你明天就出国,赶快回去吧。” 我说:“那你一个人在这儿行不行?” 曹爸曹妈在早上回去T市做生意了,鱼店已经歇业两天,不能再歇第三天。不过他们不回去,曹盛也要赶人。 我之后要出国了,今天下班又来探望他。刚刚张 分卷阅读51 莉昀也来了,只坐一会儿就走了。 曹盛说:“我一个大男人,你说我不行?” 我无语。他又说:“放心吧,王观新今天值夜,有事我会叫他。” 我说:“那好吧。” 我就回去了。 来的时候是坐公交车,回去也一样。不过今天早上仍然是沈律岑送我去上班。 途中经过一家书店,我心中一动,进去看,很快看见那本晚风。是该书店文学作品排行榜的第二名。 我买了它。 洗澡后,我躺在床上,但翻了几页,对剧情还没有头绪就睡着了。 隔天飞机一样在下午,不过一大早董姐就来了。她还带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说:“这是咩咩,她和我们一块去。” 那咩咩对我笑,“嗨。” 我打起精神地笑了一下,“嗨。” 董姐说:“行李整理好了没有?” 我忍着呵欠,说:“都好了。” 董姐说:“护照钱包呢。” 我说:“我放好了。” 董姐说:“护照先给咩咩,等一下到机场,让她帮忙你去划位。” 咩咩说:“给我吧。” 她们一人接着一句,我听得很晕,也是因为第一次出国对什么都不懂感到慌张又茫然,马上去拿出护照给那位咩咩。 董姐再催促我去换衣服。 我进卧室看见床旁的那本晚风,把它收到随身袋子里。 直到坐上飞机后,我心里终于感觉坦然了些。坐得是商务舱,位子比经济舱位宽阔很多了,待上九个多小时也不难受。 董姐是坐在我的前面,那咩咩则坐在我的隔壁。 在登机之前,董姐一直电话不断,不太理我。咩咩是一直跟着我,时不时要和我聊天。她也是董姐公司的人,只要沈律岑到国外长时间工作,董姐会带她去,通常是和沈律岑一块待在现场。 因为她说个不停,我完全没机会看一眼微信。不过今天沈律岑也一直没有消息。可能是一大早就去拍戏了。 这时我怕咩咩还要聊天,赶紧拿出那本晚风来看。 之前在网络上读过两段,是一对相爱的男女去丹麦旅游,因故大吵分手,再相见时,两人已经各自嫁娶。 男女主角是在子女的初中毕业典礼上重逢。坦白说当时我没有仔细读,只奇怪为什么主角非要去丹麦旅游,现在看,终于明白。 故事的开始是单亲的男主角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不方便到大城市工作,大学毕业后回到小镇上的图书馆做事。那日复一日的毫无激情的工作,唯一慰藉是这满屋子书给予的美好幻想——特别是安徒生童话。 而女主角是总在假日去图书馆借书的人。她也喜欢安徒生童话。 两人时常借一样的借阅率不高的书。有一天女主角注意到借书证上除了她的另外一个名字,那是男主角的名字。 恋情因为契机而发生。 恋爱时很多事情变得盲目,尤其对自己对爱人,只能看见彼此,或者其实看见的也不是真的彼此。 女主角家境好,男主角每个月只赚一点微薄的薪水。两人在一起后不久,男主角的母亲过世了,女主角发现男主角家的清贫,但不嫌弃。男主角想到外地做事赚更多的钱,女主角想让他留下,恳求父亲让男主角到家里的公司上班,男主角总以为是真正地受到赏识。可是去了新公司,却是不如预期。女主角父亲不愿意两人在一块,给了很小的一个几乎没有作为的职位,指派主管打压。 男主角并不曾知道。 两人交往一年,女主角想去安徒生的故乡,男主角拼命存钱还是不够,女主角拿了她的钱贴补,但她真正的薪水其实不多,事实上是用了家里的钱。 男主角当然不知道钱的真正出处,但女朋友自作主张,心中不悦,不过又非常爱她,所有的不愉快也不重要了。 但他们到了哥本哈根还没来得及去到奥登瑟。 首先女主角的皮包掉了,男主角回头去找到了,确认护照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以前很多的出境纪录,还有证件。 作者这里化用了安徒生童话的一个故事:牧羊女与扫烟囱的人。他描述男女主角对爱情对生活的幻想天真,最后仍旧要面对现实,面对谎言和事实。 男主角知道了一切,和女主角当街大吵。双方都说了很伤人的话,男主角丢下女主角一个人回国,收拾东西去外地闯荡。 下一次的相见,是两人孩子的毕业典礼。 男主角已经不是当年,女主角也不是。女主角过得不好,男主角家庭看似幸福,实则冷暖自知。 他们凝望彼此,都在想当初究竟是否真的没有转圜了。 结局是男女主角经历旧时情感震荡后,各自出差到丹麦巧遇。再次旧地重游,男主角买了两张到奥登瑟的夜班火车票,一张给了女主角,然后独自回到饭店。 女主角最后究竟有没有去赴约?不得而知。 我放下书,仍旧在飞行。这一时看得太专注有点晕,实在没什么心得。 但我很好奇沈律岑会怎样诠释角色。这个男主角某方面表现很天真,后段描述上又有点自怨自艾。 我看看时间,还早,周围仍旧有谈话声。倒是隔壁的咩咩正在呼呼大睡。我望向前头,当然不能看见董姐在做些什么。 而更前面走道上,空服员已经准备给晚餐了。 我把书收起来,决定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飞机降落时是当地下午六点多。外面的天色灰了一片,温度也降下来,走在空桥上已经能感受到凉意。 我加了外套,跟着董姐和咩咩去办理入境。因为人多,耗费了一些时间等候。董姐已经打开手机,不知道联络谁。 而咩咩把护照给我,在我身边告诉我等一下怎么应答。 我光点头,到处顾盼,有点恍惚。周围都是叽叽呱呱的谈话声,中文英文或者非关两种的语言。在这儿的也不尽然是西方面孔,也有很多东方面孔。 轮到我时,我用着破碎的英文应答,那海关面无表情地看我,又盖印,把护照递给我时突然亲切似的一笑,还说了一句话。 那发音咕噜噜似的,我听不懂。回头问咩咩,她说:“旅途愉快,是丹麦语。” 董姐听见,说:“进到市区,你也会听到,不一定谁都会说英文。” 我点头,倒是感觉好点了。假如不是谁都会英文,那我也能理所当然不会说英文。但这样子要怎么 分卷阅读52 沟通? 咩咩说:“放心,市中心很多商店都有人懂英文的。” 我只能认命晚上再来复习一些英文字词。 董姐这时说:“先别担心这个,我们要赶快取行李,搭车去旅馆。”又看我,“跟着我们走。” 我说:“好。” 接下来一路不论经过多少免税店,我也不敢多看,怕赶不上。不容易取好行李,进到大厅去。 机场大厅很宽广也明亮干净,到处是人,在这儿能看到非常多高挑的西方人。 董姐说:“坐出租车吧。” 咩咩欢呼了一下,对我说:“还好带着你一块,不然坐火车还要转乘捷运,拖着行李累死了。” 董姐看她一眼,她马上闭嘴。 出了机场,一眼就看见出租车招呼站,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地排着。我们过去,那司机就过来帮忙我们放行李到后备箱。 董姐坐在副驾驶座,和对方说地点。咩咩则告诉我:“剧组不住在市中心,而是稍微远一点的Bel ter,不过从那儿到市中心很方便。” 我说:“为什么不干脆住市中心的酒店?” 咩咩说:“市区酒店贵啊,剧组又那么多人,太不划算了,只能住远一点,放心,这家酒店等级也很好。”又说:“不论如何,沈先生他们主要演员住的级别都会不一样。” 我笑笑,倒是想起来该打开手机。一开机,马上有很多信息。我先看见沈律岑发来的几条,那时我是在飞机上。 他一大早就去了奥登瑟拍戏,趁着休息发信息告诉我,大概我到了酒店,他还不会回来。 我记得里并没有真正在奥登瑟发生的剧情。应该是改编后的新剧情了。也不知道改成什么样子。 我回复过去:我快到酒店了。对了,跟我一块的除了董姐还有一个人,叫咩咩,你知道她吗?想想,又说:拍戏辛苦了。 我看着那段发出去的话,再想一想,补了一个笑脸。放下手机后,我犹豫了一下再拿起来,补发过去一句话给他。 我说:有点想你。 因为搭乘出租车,到酒店很快。那酒店造型非常奇特,是两座矗立的像是塔的大楼结构。远远地一眼能看到。出租车在酒店一号楼门口停下。 门卫立刻过来开门,也帮忙我们提拉行李进去。大厅和一般在国内见到的酒店大厅不同,设计更强烈,不是华丽非凡,有种清新感,点缀了很多绿色植物。 董姐到柜台去拿门卡。她说:“沈先生和其他主演都是住在二号楼,工作人员都住在一号楼。” 董姐先走在前头了。咩咩对我说:“董姐和我也是住在二号楼。我们先带你去房间。” 我愣愣地点头。 过去二号楼要过天桥。到了那儿乘电梯上去十二楼,两面客房的走廊干净明亮,特别是房号指标用了特殊的灯光打在墙上。 董姐带着我在一二二七门前停下。她用卡片开了门,首先看见的是对着门的几何形状的落地窗,光线照进来,房间很亮又干净。 电视机挂在正对着床的墙上,下方有书桌,桌上放了纸笔电话,以及两大本很厚的本子。是剧本。 我才注意到靠近衣柜旁边的挂衣架上挂了一件外衣,那儿下方靠着大的行李箱。当然是沈律岑的。 董姐说:“剧组今天去奥登瑟拍,一大早就去了,假如顺利,应该在八点多能回到酒店。” 我点头。 董姐说:“刚才咩咩也告诉你了,我们也住在这栋楼,住在七楼,七二三,有事能打分机,也可以打我的号码或咩咩的。” 我说:“知道了。” 咩咩说:“现在能吃晚饭,你可以到餐厅去吃,也能叫客房服务,不过这部份会算在剧组的帐上。” 我连忙说:“我不饿。” 咩咩说:“好吧。” 董姐说:“那不打扰你休息了,记得有事能联络我和咩咩,要出去也麻烦先说一声。” 我说:“好的。” 门关上了。我吐出一口气,这才到处看起来。房间的床是两张单人床并在一块的,现在都是很整齐。我去站到窗前往下望,已经天黑了,远远地看到一些灯火,也不知道是哪里。 我忍不住打呵欠。换算过来,现在是国内时间凌晨了,其实非常想睡。我决定去洗漱一下,先上床睡一会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过来。房间仍旧只有床头灯亮着,但彷佛有哪里不太一样,我坐起来。 挂衣架那儿多了一件外套,桌上也多了一只手机。 浴室那儿依稀有动静。我看过去,浴室对着床的这一面是玻璃,最上和最下是毛玻璃,只有中间遮了一片白的色块。 我看到一双脚走过去,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从暗处走出来一个身影,是沈律岑,他拿着毛巾擦头发,身上套着一件浴袍。 看见我坐起来,他微笑,“吵到你了?” 我怔怔地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朦胧的缘故,他的神态也有一点迷蒙似的,尤其那抹微笑。 我觉得有点热。 我说:“房间开了暖气吗?” 沈律岑说:“嗯?” 他把毛巾放到椅背上,走过来坐到我这里的床边。他靠近的时候,我能闻见水气和沐浴精的香味,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好像要迷醉的气味。 我心中一动,先一步去吻住他。 沈律岑一手搂住我,回应我的吻,更欺近。交缠的吻有点剧烈起来,我两手抵在他的肩膀,还是向后倒下去。 沈律岑向后让了让。他俯视着我,轻喘气。 我也喘着,望着他。那前发散了下来,隐约遮去他的目光。因为动作,浴袍松开了一些,脖子下方的肌肤露出一大块,那线条很紧致。 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沈律岑又低下身来吻我。这次的吻步调很慢,他咬了咬我的唇肉,又舔,探进我的嘴里。他的舌头压着我的舌又勾住,绕圈子不够,还要逗着。 我只能更张开嘴,仍然感觉不够呼吸,只能仰起头。沈律岑的舌头却又退了出去,他亲了亲我的嘴唇,再往下吻着我的下巴,在脖子一侧盘桓,有点痒。 我一缩脖子,他已经搂住我,整个上身都压到我的身上。我没敢动。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已经一清二楚。 沈律岑并不往下动作,那软润的嘴唇溜到我的脸颊亲了一下。听见他说:“坐飞机累不累?” 我一顿, 分卷阅读53 依稀松口气又失落。我说:“唔,不累。”也去搂住他,想想问:“那你拍戏累不累?” 沈律岑微笑,“不至于累到什么都不能做。”是这样说,又吻了我的脸,那目光隐约地递过来。 我感到心头像是被烫了一下。 听到沈律岑说:“你洗澡了是吗?” 那声音很低,很含糊。我说:“嗯。” 沈律岑说:“你看到那个东西了。” 我不说话,但是脸上比刚才更烫了。他的唇贴在我的脸颊,说:“你弄了吗?” 我想到之前进浴室时看见洗手台上的一瓶东西。当时心情也不知道紧张还是如何,总之好复杂。 那看起来是酒店附的,我是一度犹豫要不要做点准备。 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做过到最后。 但现在他来拍戏,更不可能做了。我把那瓶子拿了又放,放了又拿,也忘记是不是放回了原来的位子。 但明明没做,我却好像做了似的心虚,说:“我只看看而已,没,没做什么。” 沈律岑像是笑了一下,靠在我的耳边说:“现在呢?要不要做?” 我感到心跳加遽。我说:“嗯。” 他再度吻我,堵住了我的嘴。我感觉他的一手向下摸索,卷高了我的衣服。他的手从我的腹部皮肤游移到胸前,停在敏感的点上捻揉。 我抿着嘴,但实在不得不颤抖。 他反而再加重力道。我叫出来,“啊。” 他再堵住我的嘴,交缠了几下,那吻退了开。他直起身,也让我半坐起来,抬高我的两手,脱掉那件已经卷成了一卷的衣服。 沈律岑欺身吻我。他垂下眼睫,一手按住我的肩膀。那湿软的唇和我的嘴厮磨了几下,沿着下巴向下,吻得非常轻,我却不禁打了激灵。. 沈律岑一路吻过我的身体,在下腹处徘徊。我感觉两腿被分开了一点,裤子连内裤被拉下去一些。 而他的头低伏在我裆部,在那儿的已半硬的阴茎被湿润的触感啄住,温热的手掌触感圈在根部,上下抚动。 我呻吟一声。更热更湿润的地方已经包裹住我的阴茎。是沈律岑含住了它,那东西是尽管在他嘴里更加硬实。 我的两腿都在打颤,是被强行按着不能并拢。我颤抖着说:“不,不行,唔……” 沈律岑仍然吞吐着,又舔,手摸到下方抚弄。非常刺激。我感觉真是马上要忍耐不住了,“不行了,真的,啊。” 沈律岑突然松口,直起身凑近来堵住我的嘴。我的呻吟声尽数淹没在他的吻里。他的手指圈着我的阴茎一面弄着。 我在他手上射了。 我一时感觉很恍惚,胸口也剧烈起伏。唇上的吻退了开,靠近的温度也远去。沈律岑站起来走开,不过一下子就回来。 我没好意思去看他拿来什么。而他再度低身下来吻我,一面脱掉了浴袍。那里面只穿了一件内裤。他的肩窄,腰部瘦,但浑身都是精实锻炼过的肌肉,没有一丝多余。那两条腿也是长而劲健。 我痴痴地看着。他十足坦然似的。那内裤前面已经撑起,他拉着我的手去摸,那一块非常濡湿。 我感到脸非常烫,抬眼看他。 朦胧灯影下,看不清他是什么情态。但我知道他也是在看着我。那隐约的目光使我脑门发热,不能多思考。 我爬起来,凑过去隔着布料亲吻那一块鼓胀的地方。他的一手摸住我的头顶,来回摩挲。 听到他喊我:“四桥。” 我只顾着扯下他的内裤,握着把它舔得更湿。又含住,往深里含。搁在我头顶的手轻轻压了一下。 我便吞吐起来。那阴茎在我口中越加勃发,依稀听见头上传来的依稀地深的吐息,非常性感。 我更卖力。 突然他推了我一下。我一顿,嘴里含着的阴茎就抽了出去。我迷茫抬头,沈律岑却低下身吻住我,带着我倒回床上。 沈律岑用一手打开我的腿,摸了几下我的阴茎。有种黏滑的触感沿着根部抹到了下方的囊袋,他的手在那里搓揉了两下又向后。 带着温热的手指探进股间,我不免僵了一下。 沈律岑吻着我的唇,说:“放松。” 我抿住嘴,点头。他的手指就在那儿动作起来,慢慢带出一股快感。又增加了一根指头后,我感觉在前头的性器再次地勃起。 沈律岑吻了一下我的脸,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说:“趴着好吗?” 我没说话,在他退出手指后爬起来。刚刚趴好了,腰部霎时被提了一提,臀部就高高翘起来,而坚硬而热的东西抵到了股间,不算太温柔地挺了进去。 我哼出声,两手不禁去揪紧了床单。 进去后,沈律岑却反而不动。他的一手沿着我的背到臀来回抚摸。那手的温热隔着皮肤像是烫进我的心口了,彷佛都能听见那怦怦的跳动。我几乎能感觉那埋在体内的阴茎形状。这时它是终于动了,非常轻缓。我很感到煎熬。 我忸怩了一下,说:“你,你,可以快点。” 沈律岑说:“嗯。” 那东西却向后退。也来不及失落,马上再抵了回来进去很深的地步。 我叫出来:“啊……唔,啊。” 沈律岑大力抽插起来。他低下身,胸口贴在我的背脊,一手往前捋住我的阴茎圈弄,但彷佛故意拿捏不好要害。我很想去碰,他并不让,倒是猛地一下往前挺动,每一下都正好撞在那不能言喻的地方。 我差点撑不住。我叫着:“啊,那里,啊……嗯。” 突然沈律岑向后退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翻过身体躺下。 沈律岑这时分开我的腿,把下身的东西又埋进来。我哼了一声,而一条腿的膝弯被按住抬了起来。 沈律岑的另一手则扳住我的腰胯,一下一下地往前挺动。那全身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越加绷紧,风光更盛。 我觉得整个人像是要着火了似的。 在腿间的性器高高翘起来,已经到了不能忍耐的地步。我要去摸,沈律岑又拨开了我的手,用他的手代替。 他的手非常配合着他下身的动作。 不能受控的快感已经不是纯粹的快乐,又焦躁,想解脱又不愿意这样快结束——我觉得快疯了,眼睛一时发了酸。 我大叫:“啊,不,不行了,啊……嗯,那里,啊,不行,嗯——” 沈律岑低下身来吻住我,他的舌头圈着我的舌头勾到嘴巴外头交缠 分卷阅读54 。他身下动作也越加激烈起来。 我的性器在他手上抖动,又一次射精。 这一次他也到了。 沈律岑又吻了吻我,拿掉套子,伏下身来抱住我喘气。 我也是喘着,动不了。这一时头非常晕,身体软绵绵的。主要也有点恍惚,不能置信,真是做了? 听到沈律岑说:“累吗?” 我说:“嗯。” 沈律岑凑近吻了吻我的眼角,那搂在我背后的手来回抚摸着。我感觉体内像是有一股热又要骚动起来。 我没忍住转头去吻他的嘴唇。他垂下眼,和我厮磨了一会儿,先让了开。我喘着气,听他说:“去不去洗澡?” 我点点头。但是他拉了一把,我才起得来。这一时对上他的目光,我没好意思,实在想找个什么遮住身体。 沈律岑是微笑,说:“反正都看光了。”又说:“一块洗吗?” 我红着脸,但点了头。 结果去浴室后,对着他的好身材,简直难克制。我去吻他,他嘴上慢慢回应,但手却摸去了我的腿间,把它弄得硬翘起来。 在浴室里又做了起来。 弄到也不知道几点,我只记得在花洒下,抱着他的背,对他说:“你,明天,啊,不是……”,他吻着我的耳朵,一手把我的一条腿又抬得更高,那带着热气的声音说:“嗯,不要紧。” 最后我和沈律岑是一齐睡在一张床上。另一边的床实在是被弄得太脏了。 我睡得很熟,连他什么时候起床离开都不知道,当清醒的时候天已经非常亮。之后听咩咩说丹麦现在的天亮都是七点以后的事。 也是咩咩打电话来叫醒我。那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不醒也要醒——我努力地去构来放在床边桌上的手机。 接起来,马上听见高昂的声音说:“哈啰,你要不要起来吃东西?” 我一时是非常茫然,过一下子记起她是谁,说:“嗯,好,我现在起来。” 咩咩说:“那我十分钟后上楼。” 我说:“嗯。” 通话结束,我仍然躺着不动。整个人感觉非常晕,又经历一晚的久违的劳动全身到处泛酸发软——不注意就做过头,有点吃不消。 回味着昨晚的情景,当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觉得心头更一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常欢喜,非常想笑,高兴地笑,心情是彷佛落叶归根似的那种笃定。但这样想,也要感到另外的好笑——又不是第一次喜欢人,那方面更不是。 但是,我第一次觉得真好。能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真好。 突然手机又响,我一顿。是信息,但不是沈律岑,是母亲,她说:小四,你昨天出国还是今天啊? 我没有回复,因为门铃突然响了。我一时一吓地丢开手机,慌忙爬起来,结果脚一软差点要往前摔。 我不容易才去开了门。 在门外的当然是咩咩,她一脸精神地笑,对我挥手。她说:“嗨——呃,嗯,你看起来还没有整理好。” 我尴尬地说:“抱歉,我还要一点时间。” 咩咩说:“那好吧,这样子好了,我先到二楼餐厅等你。” 我说:“好,抱歉。” 咩咩笑了一下,挥着手一面掉头走了。我赶紧关门去浴室洗漱,不照镜子真是不知道,那头发翘得很不堪入目,样子也委顿,好像刚结束几十天的熬夜。 我一面刷牙,一面还是对着镜子打了大大的呵欠。 真是不得不佩服沈律岑,他今天仍然起了大早出门。混娱乐圈的人的体力值都和普通人不同。 餐厅在二楼,也是开放的宽敞的空间。 其实这家酒店到处都明亮,都是白的清爽的颜色,设计又新颖,我乘电梯下来,一路走过来,看得眼花撩乱。 大概时间不早了,餐厅没什么人,马上找到咩咩。她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看到我来了,她说:“喝咖啡吗?” 我说:“好,我自己来。” 咩咩指了一个方向,说:“咖啡在那儿呢。要不要来碗谷片加酸奶?还是要来一点丹麦酥?很好吃,虽然是冷的,都在那儿。” 我说:“呃,好。” 咩咩说:“我告诉你怎么弄好了。”就跟着我一块去。 坦白说这儿的吃的很多,但却不太能引发我的食欲。最后是盛了酸奶加谷片以及一杯咖啡慢慢吃着,我一面听咩咩说话。 她告诉我,董姐今天和沈律岑一块到拍片现场了。她说:“今天他们到新国王广场那附近拍。” 我点头。但我早已经知道了。刚刚过来的路上,沈律岑发来了信息。他今天一整天都在那儿拍,又说假如我不累了,记得起床吃饭。 光想着那段字,我也忍不住想微笑。当时我给他回复了两个笑脸。 这时咩咩又说:“你想去哪儿呢?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几个路线,这里的捷运很发达,我们坐那个到市中心,先去坐渡轮,可以绕一圈——怎么样?” 我一顿,说:“能不能去现场看?” 咩咩一愣似的,说:“现场?哦,是可以的,嗯,董姐说过能带你去。” 我说:“能现在去吗?” 咩咩像是又一顿,说:“好。” 我马上起身穿起外套。走出餐厅,我感觉旁边隐约有目光打量,奇怪地看过去,问咩咩:“怎么了?” 咩咩非常友好似的微笑,摇头。过一下子,她突然说:“不好意思,我就确定一下,你,你和沈先生之间是那什么什么吗?” 我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咩咩两眼都盯住我看,说:“就是你们是那种关系——在交往,对吗?” 我对着那炯炯目光,霎时局促,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嗯。” 不过想不到她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是知情的,我说:“董姐她,没和妳说?” 咩咩说:“她只说你是沈先生的好朋友——天啊!”突然抬手拍了一下脑袋,激动似的说:“噢,我真蠢,我竟然没有联想到!,天啊,我是怎么了?”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后向我看来。 我扯扯嘴角。 咩咩堆起笑,说:“抱歉抱歉,这一路上我有点不太礼貌。”一面就过来拉我的手握住,“别和我计较啊。” 我无比尴尬,说:“呃,妳先放手。” 咩咩便松手,笑说:“那现在我带你去现场。” 我点头,跟着她走。听见她又说:“不过现场有点无 分卷阅读55 聊,你心里要有点准备。” 我说:“没事,我只是想去看看。” 咩咩向我看,好像理解了什么似的,用手臂拱了拱我的胳膊,说:“哎,我懂。” 坦白说我真正是满头雾水,半天都没有明白过来她究竟懂了什么。 去市区是搭乘捷运。咩咩买了一种车卡,是随行卡,能免费搭乘哥本哈根市内的所有大众交通工具。 我们在新国王广场车站下车。出站后先看见对街一幢古典的米黄色建筑,非常雄伟。而到处都像是在西洋电影看过的景况,那行走的车辆和人也不是向来熟悉的,尤其语言,听起来咕噜噜地很有趣。 咩咩带着我往前一路走,一面指着那幢雄伟的建筑说:“那是皇家歌剧院。拍摄现场在前面楚斯格街又过去的那条街。” 我点头。咩咩说的楚斯格街是一条步行街,路面宽广,两边一排都是商店,在这儿的游客非常多,除了西方面孔,也有不少东方人。 能在这儿听见中文真是感觉非常亲切。经过去时,依稀听到他们谈论着什么电影的拍摄,以及提到沈律岑的名字;提到他,是彷佛非常兴奋。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激动,因为即将看见那现场拍戏作业呢。最主要能看见沈律岑,他拍起戏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拐了个弯后,马上看到前面一整条路都被围起来了。 有些人在外围在那儿观望谈论。咩咩这时给我一张识别卡挂在脖子上,带着我钻过人墙进去,那头有个警卫样子的人本来要拦,看了识别卡就放行了。 我随着咩咩走,先见到停着的四辆保姆车,车旁站了一些人。董姐也在,她刚巧看过来,顿了一下似的,但立刻走向我们。 旁边的几人当然注意到,隐约望过来。这一时我是有点局促,但心中的好奇和兴奋还是战胜了内心的别扭。现场气氛其实没有想象的严肃,而且大部分的人都专注做事,没工夫理会我。 咩咩这时说:“董姐。”看我一眼,又说:“梁先生想现在就过来。” 我连忙说:“抱歉。” 董姐说:“不要紧,沈先生说过你想来就来。只是本来我准备明天才问你,因为今天是集中拍摄男女主角的部份,不满意的话要反复重来,沈先生大概连休息时间都不够,可能也没机会和你说上话,怕你无聊了。” 我说:“没事,不用太管我,拍戏重要。” 董姐看看我,点了头,说:“跟我来。” 我一个人跟过去,半路突然看见那周蕾和她的经纪人站在一个角落,两人和一个背对我这里的穿白西装的男人似乎在说话。 倒是没有看见谢轻渔。 董姐走得快,我没敢多顾盼了。她带我走到一票工作人员的旁边,站在这儿能清楚地看见那被围住的街道整个的样貌。也是路面宽广,两边一排的大小商店,以及几家露天咖啡座。 此时这条路上却不是空荡荡,有很多人,路的一边架设起轨道,上头缓慢地走着一台板车,那板车上立着巨大的摄影机,机器后有两个人。比较高的似乎是摄影师,正操纵镜头拍摄在路上走着的或骑脚踏车的行人。 另一个人则是郭序,他专注似的盯着屏幕。 此时,在那纷纷的行人中间走过来一对男女。 女的穿合身卡其色长风衣以及一件红长裙,长发随风乱飘了起来,但她似乎不气恼,笑着说话一面拿手压住。旁边的男人穿着夹克和衬衫休闲西裤,头发微乱,也笑着,伸手去帮忙拨开那乱飘的发丝。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个是杨环雪,一个是沈律岑。 这时杨环雪笑着望着沈律岑。沈律岑一样凝望,是笑了笑。那样的笑在平常不曾看过,流露着明显的情绪,高兴和满足似的,彷佛不论现实多少困难也无所谓。 那情绪非常真实,我一时是感觉有点迷茫。 他们在这儿说对白的声音非常清晰。沈律岑说:“我愿意每天都爱妳。” 杨环雪勾住他的手,说:“你还能不愿意吗?” 沈律岑一笑,和她拉着手向前走,一面说:“前几天我不是故意对妳生气,我只是,我只是想靠自己能力达成妳的愿望。” 杨环雪把头斜靠在他的手臂,说:“你和我一块在这儿就是达成我的愿望了。而且分什么你我,难道你的不是我,我的不是你的?” 沈律岑却笑起来。杨环雪彷佛奇怪似的抬头看他:“笑什么?” 沈律岑笑着说:“这个话听起来——妳跟我求婚啊?” 杨环雪一怔似的,随即像是羞恼起来,甩开手,“谁求婚了!” 沈律岑说:“刚刚不是谁说什么你的是我的我是你的——这么等不及。” 杨环雪气呼呼似的追打起来。 两人一路笑闹,那模样一看都知道是相恋中的男女。不看杨环雪,我只看着沈律岑,那神态以及一举一动都非常生动,眉飞色舞的。 这时似乎说的一句不对,杨环雪推开沈律岑,咬着唇,瞪他,发脾气似的说:“那你不娶是不是?” 沈律岑拉了她一把搂住。在周围行走的人像是讶异地看去。杨环雪像是挣扎了一下,但仍然屈从在沈律岑怀中。 沈律岑对杨环雪说:“那说好了,妳只能嫁我。” “——卡!”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那轨道车一停,另一个稍矮的带着棒球帽的男人走下来,是郭序。他说:“这段太好了,但我突然有个想法……”就朝着沈律岑他们走去。 郭序一面说,一面比手画脚。沈律岑和杨环雪都是神情专注,点着头,又互相讨论了什么。 郭序回头喊:“好了,再一次吧。” 接下来还是一样的景,一样的对白。但演员的表现每次都稍有不同,但是举手投足,眼神凝望,以及嘴角笑意,无处不透露他们是一对相爱的青春男女。都是太沉浸在爱情里,看不见现实中那处处歧异的破绽。 他们每拍一场,郭序都说好,但又要求再来一次。沈律岑和杨环雪在同意之余,也会提意见和想法,以及看刚才拍摄的表现。 然后再重复去拍一个更好的。 我也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坦白说以前光知道沈律岑有演技,但有时不免会觉得或许是他外表的优势条件所加成。但上次认真地看完那部无事生非,不得不承认深深受震动,他能拿奖的确实至名归。 今天在现场,我完全不能找到他私下的样子,似乎他本来就是另外的人,是那里的天 分卷阅读56 真不愿正视现实的男人。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心情,看到他一次次地对杨环雪吐露感情,坦白说有点闷。虽然也明白这不过是拍戏。 终于郭序拍到满意了,宣布暂停三十分钟。一堆工作人员立即从旁涌上拍摄场中,董姐也过去了。 我怕挡了别人的路,看一看,站到一个角落。 沈律岑和杨环雪一时身边围着好多人。有两个像是杨环雪的助理,一个递手机,一个跟在后面。 董姐陪着沈律岑走回来。我想着该不该过去,沈律岑似乎先看见我,朝着这儿走来了。 沈律岑微笑。还是平常看熟悉的那样地笑。我霎时好像松了口气,也笑了,但对着他是一时有些没好意思。 沈律岑说:“看过拍戏情形后觉得怎么样?” 我看看他,说:“我觉得,你演得很好。”一顿,实在忍不住又说:“有点太好了。” 沈律岑一怔似的。他刚准备说话,突然有个女人走过来,说:“沈先生,服装那边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去更换了。” 沈律岑点头,说:“知道了。” 董姐便对那女人说:“沈先生等会儿就过去,不耽误时间。” 那女人说:“没关系,不赶,环姐那里先忙,我就是先来通知一下。” 沈律岑说:“谢谢妳。” 那女人笑笑,走了。我这时赶紧说:“你还要准备拍下一场吧,你尽管去忙,我在这儿看看就行。” 沈律岑只说:“等一下先拍杨环雪的部份,她今天状况不好,大概会重来个几遍。” 我说:“呃,这么说她好吗?” 沈律岑说:“不要紧,她自己也清楚。”又说:“我们到保姆车上去。” 我忍不住看一眼董姐。沈律岑大概察觉,掉头向她看去,“妳去梳化和服装那儿看看,差不多了再告诉我。” 董姐说:“好的。”就走开了。 沈律岑过来拉我的手。我一顿,左右看,怕引起注意想着抽出手,但他握得非常紧。我看看他。 沈律岑说:“这儿的温度比较低,衣服要穿多点。” 我说:“我加了外套。” 沈律岑说:“手还是冷的。” 我说:“大概一直在外面的关系。” 沈律岑说:“到我车上去,车上有暖气。” 我想想,说好。明星拍戏用的保姆车,普通人不是常常有机会能上去坐的,何况是沈律岑的保姆车。 不过他是我男朋友了,我想我也是不算普通了吧。 四辆保姆车仍然停在刚才看见的地方,这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 沈律岑开门让我先上去。 车内的装设完全跳脱普通座车的样子,非常华奢闪亮,一上去马上看见的是两张对着一台电视机的皮革宽座椅,后面走道的一侧则附有吧台和冰箱。 最重要的是在车上能完全地站着。我到处看,望见后面还有一道隔门。我要走过去,听见车门关上了。 在后头的沈律岑说:“后面那里放了一张床,还有洗浴间。” 我掉过身去,说:“真的?” 沈律岑说:“嗯。”一面走近。 我没有动,看着他在面前站定了。我不免有点紧张,是那种怦然的紧张。他不发一语,低下脸,慢慢凑近吻住我的嘴唇。 我搂住了他。他也是,把我带得更靠近他一些。 过一会儿,他搂着我说:“累不累?” 我汗颜地说:“有点,唔,原来看戏其实不比演戏的轻松。” 沈律岑像是一笑,向后让开。他对着我看,说:“我不是说这个。” 我一愣,突然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笑着,真是一时要脸红,我说:“噢。” 沈律岑说:“想想有点突然,但我觉得过程很不错,尤其是——” 我实在不好意思听下去,赶紧说:“那什么什么都别说出来!” 沈律岑笑笑。我感到很难为情,说:“你,你别笑。” 沈律岑说:“好。” 我咳了一下,看看他,不禁说:“唔,你比我还要早起出门啊,那,那你累不累?” 沈律岑笑笑,来拉住我的一只手握着,只说:“今天的拍摄拍得比较紧,到现在才暂停。” 我听了,说:“那你还是把握休息,我不要打扰你了吧。” 沈律岑仍然握着我的手,说:“你在这儿很好,不用走。” 我没好意思地点头。但其实心中也是不太愿意走开的。我反握住他的手,感觉非常温暖,不握着都不知道我的手真是很冷。 我看看他,说:“你在外面待得比我久,你的手怎么都不冷?” 沈律岑说:“你穿这件还是太薄了,这儿的天气变化很大,温度到中午就开始往下掉。” 我正要说话,突然车门被拍了拍。 马上听见董姐说:“沈先生,服装那边能过去了。” 沈律岑说:“知道了,妳先和他们说我马上就去。” 董姐说:“好。” 我只好说:“那你去准备吧。” 沈律岑说:“嗯,你可以待在这儿。” 我感觉答应了不太象样。我说:“我也下去,不然别人看见奇怪。” 沈律岑说:“不会的,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家属。” 难怪刚刚在现场,一些人看见我虽然要注意过来,又似乎不怎么疑问。我霎时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情,但不得不说听见家属两字感觉非常好。 我看着他,脸有点热。我说:“那好吧,我就享受一下家属的特权好了。” 沈律岑笑笑。 不过我仍然是跟着他下车了。难得到拍片现场,到处看看也好。 沈律岑没有说什么,但拿了挂在车内的一件长外套要让我换上,“外面没什么遮风的地方,小心着凉。” 我说:“那你等一下穿什么?” 沈律岑听了一笑,说:“不用担心。” 我点头,接过外套一面穿起来。当然那袖子有点长要反折,我还弄着,前面一步下车的沈律岑掉过身来。 他说:“我来。” 我站在车上的阶梯,大方地伸出手,说:“都怪你太高了。” 沈律岑看我一眼,笑笑。他帮忙把两只袖子都折上去,说:“你也不算矮。” 我笑起来,说:“嗯,哥是不矮。” 沈律岑一笑。他伸手来轻扳了我的脸向前,凑近吻了吻我。突然他的另一手揽 分卷阅读57 到我的腰后把我托起来。 我霎时两脚腾空了一下。站到车下面时,我望着他一呆,听他说:“嗯,不过有点轻。” 我马上说:“什么话,我不瘦啊,真的,你先看看你的手有事没事?” 沈律岑笑了笑,像是要说什么,突然一顿,向着一个方向望过去。 我跟着看去,问:“怎么了?” 沈律岑静了一下,转回头说:“没事,可能我错觉了。” 我又左右看,还是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倒是远远地前面仍然能听见有人喊着什么始终忙碌不停的声音。 沈律岑说:“走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到前头去。 途中董姐过来了,还带着咩咩,不过看到沈律岑却没说什么,倒是咩咩向沈律岑问好。 沈律岑点头,对我说:“她会带着你,要去哪儿都能告诉她,离开现场也行。” 我说:“嗯。” 沈律岑便和董姐走开了。 咩咩靠过来说:“快中午了,要不要去吃东西?” 我说:“那要到外面去吃吗?” 咩咩说:“是啊,剧组大概没有准备我们的饭。不过他们要开饭,至少还要拍两场以上。” 我问她:“妳饿了吗?” 咩咩说:“我啊?现在不饿。” 我说:“这样的话,再待一会儿行吗?” 咩咩说:“当然行。对了,现在是环姐和谢轻渔拍,已经重拍好几遍了,去不去看看?” 沈律岑说过杨环雪今天状况不好会重拍,真的重拍了。但想不到她是和谢轻渔对戏。 我点点头。咩咩便带我到刚刚看拍摄的地方,那头仍然站着一些工作人员,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现场。 现场的布置有些调动,人物的形象也是。此时的杨环雪已经不是刚刚那个青春少女,她盘起头发,换了一套放在她身上实在朴素的衣装,样子也有点佝偻。 她正颤抖似的和面对着的男人对话。那男人是谢轻渔,他套着牛仔外套,衬衫加休闲西裤,那模样一如他平常的神采飞扬。 不过他现在是表现的一脸错愕似的,好像是听不懂杨环雪说什么。那周围乔装的行人都在注意他们,他彷佛有点为难起来。 认真说起来我只有看过谢轻渔的一部电视剧,也没有看完,更多时候是看见戏剧的短预告或者广告上的他。 但不能否认他会演,说台词的口气也很好。现在和他一类偶像出身的明星拍戏都是只有脸还行。 他们这一幕进行了一会儿,郭序喊卡。他说好,但是杨环雪似乎不满意,谢轻渔不说话。 杨环雪说:“我看一下拍摄。” 他们看着,听见郭序说:“很好了。谢轻渔给的反应也很适当。” 杨环雪不作声。 谢轻渔说:“导演,我觉得我还能更好一点。” 杨环雪说:“我也觉得。” 郭序沉默。谢轻渔那面色完全不变,又说:“环姐在这儿的情绪是非常激动的,我的反应太冷了。” 郭序说:“在这一幕里,老年的王晴遇上肖似过去恋人的你,往事历历在目,是要激动,但这年轻人对王晴和陆维真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对王晴的激动不能理解,这里反应冷很恰当。” 谢轻渔不语。杨环雪这时说:“仔细一想的确是,导演说得对,我能同意。嗯,我们拍下一幕吧。” 她的助理上前一步,说:“环姐,梳化那边好了。” 杨环雪听见,掉过身走开了。 郭序则对谢轻渔说:“今天状况不错。” 谢轻渔说:“谢谢导演。” 郭序点头。一边的工作人员走上前,似乎要引导谢轻渔去那里。他们和我错过身,谢轻渔依稀看了来。 毕竟见过了两次,我连忙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但以为他大概不会太记得我了,却也点了头,很快走开。 咩咩在一边说:“你们也认识啊?” 我说:“唔,不算认识。” 咩咩像是也不认真地听,只说:“他好帅!” 我不表示意见。 咩咩说:“不过还是沈先生好看。” 听她呵呵笑,我突然觉得局促。她突然又说:“啊,邵先生。” 我转头,对上一张笑脸。对方穿一身白西装,说:“嗨,曼纬的堂弟。” 我一顿。他仍然笑,说:“不会忘记我了吧?” 我说:“我记得你是邵明亮。”又说:“那个,我有名字,我叫梁四桥。” 这位邵明亮笑了笑,说:“看我这个记性,对对对,想起来了。”又说:“别看了,待会儿是杨环雪和周蕾拍,没什么好看,而且大概得拍好几条才能过,先去吃饭。那边叫了外烩来了。” 他向咩咩看去,“妳也去吃。” 咩咩说:“谢谢邵先生。”一顿,看看我,“去不去?” 我说:“好。” 邵明亮一把揽住我的肩膀,说:“都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在街边的另一头搭起了小棚子,棚内有一张长桌子摆上一道一道吃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端盘子挟起来。想不到菜都是热气腾腾。后头架起了锅炉,有三位厨师在那儿做,一个不断舞动着锅铲,哇啦哇啦地对另外两人发号施令;旁边还有像是餐厅的员工把菜端到长桌上。 邵明亮向我们说:“厨师是香港人。” 我愣了一下,说:“他们也跟剧组一块来啊?” 在旁边的咩咩笑了出来。邵明亮也笑,说:“当然——不是,在这儿找的餐厅,请他们到现场煮。” 我尴尬地点头。 邵明亮带着我们去拿盘子,“想吃什么尽管拿。” 咩咩欢呼了一下,自顾自地选菜去了。邵明亮倒是领着我一道一面给我介绍。虽然厨师是香港人,不过做的都是比较大众口味的中菜。 邵明亮说:“吃不吃鸡腿?这是蜜汁口味,那是脆皮,你吃哪种?” 我说:“呃,我自己来好了。” 邵明亮仍然挟来了一只脆皮鸡腿,我只好赶紧递出盘子,“谢谢,不过真的我自己能拿。” 邵明亮笑笑,说:“抱歉抱歉,我很习惯了要把每件事照顾好,连吃饭都要张罗,放平常不注意是有点热心过度。” 我听着反而过意不去。我说:“是我太挑食了,挟东西吃常常也要挑来挑去,让你一直问不太好意思。” 邵明亮笑了笑,说:“没事。都是习惯 分卷阅读58 问题。这样吧,都退一步,你挟你的,我挟我的。” 我当然点头。 在这儿挟菜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看见邵明亮都会恭敬地喊一声邵先生。他是笑笑着,也招呼他们吃饭。 旁边有圆桌椅,我们三人到那儿坐下吃。 我不禁问:“只有我们吃饭吗?” 邵明亮说:“能吃的先吃。”又笑,说:“放心,饿到别人也不能饿了主演,都已经让人装在盘子上送过去。” 我没好意思地一笑。 邵明亮说:“刚才你看了一会儿,感觉怎么样?” 我说:“唔,拍电影实在辛苦,不管哪方面都是。不过这样一直把人家街道封锁了,会不会有人抗议?” 邵明亮笑了笑,说:“当然是申请过了,怎么可能说封就封。” 我说:“能申请的?” 邵明亮说:“通常不好申请,这里是步行街,平常游客也多,店家怎么可能平白放着生意不做。” 我说:“那怎么办?” 邵明亮说:“所以我在这儿啊。”看我好像不明白,又说:“我是这部电影的制片。” 我一时愣住,突然才记起沈律岑是这样介绍过他。不知道平常电影制片是什么形象,但我实在很难把他现在这身白马王子似的模样和那身份联想在一块。 邵明亮说:“你这个反应怎么好像不相信啊?” 我婉转地说:“呃,不是不相信。” 邵明亮一笑,说:“好吧,我是为了周蕾而来的。” 之前我的确看见周蕾和她的经纪人一块跟他谈话。周蕾正红火,而娱乐圈八卦向来不少了她。我说:“噢。” 邵明亮却像是哭笑不得,说:“怎么就信了?都说我是制片!何况我三十好几了,周蕾那黄毛丫头帮我暖床都太嫩了。”又一叹气似的说:“你怎么和你堂哥一样,都以为我对她有兴趣啊?” 我尴尬地瞥了一眼一直安静的咩咩,她只埋头吃饭。我说:“是你自己说的。” 邵明亮说:“开个玩笑而已。我喜欢的是男的。” 想不到他突然自曝性向,我霎时一呆,张张嘴,忍不住又向咩咩看一眼。她还是彷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吃,一面拿手机出来玩了。 邵明亮也好像不在意似的,看看我,改口:“你和你堂哥关系很好吗?” 我怔了一下,说:“为什么这样问?” 邵明亮说:“不然他把你介绍给沈律岑。” 我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介绍我认识。” 邵明亮看看我,说:“不知道你了不了解你哥,我是还有一点了解,一般来说像是律岑这样好条件的,他绝对留着自用,你说,这次是不是有点破天荒?” 我一顿,扯扯嘴角,没回答。 邵明亮倒是自顾自地拿出烟,一面打火,说:“不介意我抽吧?” 我摇头。邵明亮抽了两口,说:“仔细想,我还是不太了解你哥。” 我不作声,但是在脑里把堂哥想了一会儿,发现也实在不太了解他。 堂哥在高中以前在我们家随便一件事拿出来说都是优良模范,想不到高中读了两年突然自办转学去读专门学校学设计,听大哥说当时大伯都快气疯了,还将他赶出家门,封锁经济。 更别说以后他出柜的情形。 那时我还小,完全不了解堂哥是怎么念完专门学校又出国的,父母亲不会在家里谈这个,向来和堂哥很好的大哥二姐也不可能对我一个小孩子说起来。 总之堂哥大部分都在国外发展事业,有一天就红回了国内。 当时我看大伯家的态度都已经很好了。他回T市,仍然时常到我家去。也是因为这样,以及他这个先例,父母亲对我是gay的反应没有想象得大。 之后邵明亮先走开了。他似乎真的很忙,这之间其实手机响个不停。 看他走了,我看看咩咩。她像是察觉,仍旧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等我一下,我就玩一个关卡。” 我说:“妳慢慢来。” 我也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见好几条信息。我这时记起忘记回复母亲,赶紧看她的消息。 母亲说:我看你出去了翅膀硬了是吧?问也不回。又说:在不在啊?还说:没给人家添麻烦吧?最后是:好了,人家给我回了。知道你平安在国外了,你在现场不要添乱啊。 我怔怔地看着那信息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之前。我愣了愣,这时也看到沈律岑发给我的。 他只说:剧组叫了外烩,你也去吃饭。 我键入句子:嗯,来吃了。遇到上次那位邵先生,他带我和咩咩来的。又说:你吃了没有? 我等了半天,沈律岑仍然没有回复。 咩咩这时说:“好了,我好了,你吃完了吗?我收拾了。” 我跟着起身,说:“我来吧。” 咩咩说:“坐着坐着,我来。” 她不让,我怕抢了反而害她摔破盘子,只好再坐下。我看看手机,想了想,给母亲按了语音回复。 那边很快连通了。我说:“呃,这儿的讯号不太好。都看见了,很安全。” 母亲说:“看来讯号真的不好,但人家都回我了。 我尴尬了一下,说:“那什么,梁女士,他正在拍戏啊,别一直问他事情了。” 母亲说:“都还没嫁呢,这胳膊已经往外弯。” 我一顿,说:“说什么嫁不嫁的,要也是说娶吧。” 母亲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我先告诉你啊,我不反对你们住在一起,因为你们不一样,假如你是女儿,我打死你。” 我霎时冒了汗,有点万幸母亲是后来才知道我和前任同居的事。 这时母亲又说:“他的确不错也有责任,但怎么说,有的事还是要照步调来,知不知道?” 我一时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会有什么事需要照步调?我嘴里说:“嗯。” 母亲说:“给我说知道了!” 我说:“知道了。” 母亲说:“真的听进去啊。”就结束通话了。 咩咩回来了,说:“周蕾和环姐的部份拍完了,等一下是拍沈先生的。” 我是正好看见沈律岑的回复。他说:我也吃了,准备上戏。又说:假如无聊了,让咩咩带你出去逛逛,不要太晚回酒店。 我看着,心头微热,回了一个笑脸。我一面起 分卷阅读59 身,对咩咩说:“那我们还能去看吗?” 咩咩说:“当然能的。” 我和她走回去看拍摄的地方。一路走,已经看见场景又改变了一点,工作人员正在做拍摄前的确认,很多人来来回回。摄影师也在弄着机器,郭序在旁边说话,一面比手画脚。 而沈律岑和杨环雪站在另一旁。 我看见沈律岑换了衣装,长大衣和一身西服,头发稍微向后梳,戴了眼镜。在他身周的人像是服装师和化妆师,把他看了看,又帮忙整理衣襬,给他一只公文包。 杨环雪也换了衣服,长大衣和套装裙子,妆容没有刚才那样地老,但也不是非常青春的模样。 这时旁边有个男人上前问郭序一句什么,回头来喊了声:“好了,准备了!” 各处都给了回应后,临时演员也就位,在摄影师和收音方面也好了以后,场记拿出拍板。 一切就绪,郭序向沈律岑他们看来。沈律岑先向前走到一个定点。 郭序便喊:“A!” 我看着沈律岑缓步走进了场景,走在那些穿行的路人之间。 这里有将近五分多钟没有任何对白,只拍沈律岑的情绪反应。我不知道这一幕是的哪一段,沈律岑这时是面无表情,但他望过来,一眼能看见那目光里闪烁着低微的火光,像是企盼什么,可又好像是那企盼使他非常忧愁。 在另一端,杨环雪走来了。 她一抬眼,先一惆怅似的,突然又振作起高兴,但一闪即逝。她走到距离沈律岑几步的地方停下,很冷淡似的点头。 沈律岑没说话。杨环雪像是不自在似的扯扯肩上的皮包,开口:“公司派我出差之前,我并不知道。” 沈律岑说:“嗯。” 光这一声就彷佛潜藏了许多情绪,有隐忍,有多年来的某种讳莫如深。而这样的情绪似乎勾动了杨环雪。 她深深似的看他,那神情有明显的怒意,以及一丝伤心。她说:“你约我到这儿来,到底想说什么?” 沈律岑说:“我看见妳的婚戒了。” 杨环雪一顿似的,说:“就这样?” 沈律岑说:“什么时候结婚的?” 杨环雪沉默,掉开头不看他。他仍然说下去,那口气隐约颤抖似的:“我也结婚了。” 杨环雪向他看去,说:“我知道。昨天在会议室,我就看到你的婚戒了。”一顿,彷佛潇洒似的笑,说:“有孩子吗?” 沈律岑说:“有一个。” 杨环雪说:“我也有一个。现在十岁。” 沈律岑说:“我的也是十岁。” 杨环雪神色微动,似乎已经不能再隐忍了。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其实还有事,我,我要走了。” 沈律岑这时叫了她的名字,脚步一动。还没有碰到她,她已经很快掉开身去,背对着说:“够了!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说。”呵呵一笑,“今天我就不该来这儿。” 沈律岑突然说:“我一直过得不好。” 那口吻非常压抑。杨环雪肩膀抖动了一下,半回过头,眼神哀戚,“那天以后谁好过?” 沈律岑马上一步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杨环雪没有挣扎。 周围仍旧是纷纷行人,仍旧像是当年那样侧目地看他们,而他们依然没有分开。 “——卡!” 安静了一会儿,郭序突然喊。 沈律岑他们便分开。郭序走过去,说:“刚才很好,但是……” 因为距离有点远也没有收音了,我有些听不见他们谈什么,只看见沈律岑点头,杨环雪皱起眉。 郭序还说着话,又指了指一个方向,甚至走位。他似乎在演绎杨环雪的角色。 之后再拍了一次。 杨环雪的情绪比刚才收敛了一点,沈律岑还是比较内敛,不过层次上似乎和前面有点区别。 在最后拥抱那幕,我和周围的人一样看得几乎又要屏息。 这次喊卡,郭序和沈律岑他们都满意了。杨环雪被助理蔟拥着去换装,沈律岑则留在原地,让梳化整理仪容,准备拍下一幕。 我没有过去,怕打扰他。 突然感觉旁边依稀有抽泣声,我一顿,看一眼咩咩。她看看我,抹了一抹眼角。 她说:“真是太痛苦了。” 我默默地给她纸巾。她拿过去,一面擦泪,说:“接下来就是狗血剧情了。” 这一段其实已经跳脱原著了,我不禁好奇:“妳知道改编后的剧情?” 咩咩点头,说:“他们现在重逢后会发展一段婚外恋,现在是跳拍的,不然真正下一幕应该到床戏了。” 第十六章 专业的演员不应该自我设限,只要戏好,有好的导演好的对手——这句话是陈劲接受人物封面的访谈时说的话,我当时看见了无比认同。 到现在我理智上也觉得没错,但心情上好像是被投炸了一颗原子弹。我感到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咩咩告诉我原来的剧本里也有床戏,是在男女主角分开之前,但郭序感觉没意思不想拍。后来新剧本大幅度改动原著,男女主角重逢的时间提前又发生婚外恋,床戏方面势必不能不拍。 咩咩说:“听说导演还在犹豫拍不拍,明天要到圣乔治湖那儿拍,听说也借好了当地一幢房子当旅馆内景。” 我愣愣地点头。 咩咩说:“那儿有点远,假如我们要去,大概要和剧组一块行动。” 我说:“嗯。” 咩咩说:“你要去吗?” 我一愣,“我,我还不知道。” 咩咩看看我,说:“我懂,不过大家很专业的,环姐和沈先生也有默契,放心,一定拍一次就过。” 我想能够的话,那一次也不拍不是更好。当然我没说出来,这样太无理取闹了。 接下来都是沈律岑独自的几幕戏,几乎不重来,重来也是他提的,但不超过两次。 后面拍的两场仍然是沈律岑和杨环雪,他们又换回角色年轻的装扮。 已经过午,现在气温是真的掉下来了,天色也慢慢不那么亮,里主角两人争执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时候。 第一场是男主角遇到好心人帮助找到女主角的皮包。 拍摄场上,沈律岑松了口气似的和对方道谢,那脸上终于有点欣喜。他打开皮包确认女主角的护照和钱,无意中翻开护照,看见了很多出境纪录。以往去的目 分卷阅读60 的都是旅游,而女主角现在的工作完全不需要出差。 沈律岑是彷佛愣了,表情空了似的。他拿着护照看了很久,好像也沉思了很久。他取出女主角的皮夹,翻出证件。 那瞬间,沈律岑一顿似的,垂目光垂下了手。他不再欢快。他慢慢走出咖啡店,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但那不是真正的平静,暗涌潜伏。又伤心似的。 拍的时候,没人能发出声音。尤其这一场,大家好像连呼吸也要忘记了。郭序很满意,沈律岑也没有要求重拍。 接着的那场是男女主角的争吵。 杨环雪在被揭穿的时候,神情怔怔痴痴地。彷佛就算天将要塌下来,她也必须撑着不能倒;她还怀抱企盼。 但沈律岑不愿意给彼此机会。他的所有,他的梦想现在好像变成笑话,他在女主角编织的谎言下做着可笑的梦。 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施舍。 我完全不注意去听台词,只看着沈律岑演绎着这一大段非常激动的情绪。他的激动不是暴怒高昂的,是愤怨压抑,吐露讥讽。 我不能移开目光,一时恍惚。心情有点说不清,但我想到了上次崔祁东出卖他的那件事。他应该这样对崔祁东生气一次才对。 但现在是演戏。我觉得假如他真的生气,大概不会这样表露出来。 这时的沈律岑一点都不理会杨环雪的请求。最后他推开杨环雪,冷冷地看着杨环雪摔倒在地,掉过身就走了。 这段只特写了杨环雪的神情。 郭序喊卡,要求再拍一个更好的。他希望沈律岑推开杨环雪的力气再大一点。 杨环雪不语,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帕擦脸上的泪水。沈律岑也沉默,但两人整理后还是再拍了一次。 幸好没有拍第三次。郭序让副导演宣布暂停二十分钟。 杨环雪面无表情,是立刻和两个助理疾步走开。而董姐带了一瓶水上前去,沈律岑接过打开喝一口,仍然站在原地,郭序靠近和他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谈了一下子,郭序笑着拍拍沈律岑的肩膀回到拍摄的屏幕前。沈律岑则对周围的剧组人员点头说着几声辛苦了,和董姐一块走开。 沈律岑马上看见我,朝我走来。他微笑,说:“我得换装。” 我说:“好,你忙你的不要紧。” 沈律岑说:“到车上等我。” 我一怔,他已经转身和董姐走开。 咩咩说:“我带你去。” 我点点头。 又回到了保姆车上。咩咩也一块上来,她自在地开柜子拿点心,又去煮咖啡,“你喝什么?” 我说:“我不用了。”想想又问:“现在拍完了吗?” 咩咩说:“沈先生今天的部份都拍完了,我们这边能先回酒店休息。” 我点头。这时车门开了,先看见董姐,沈律岑在后面上了车。他换了别套衣服,是他平常的穿著打扮。 咩咩看他和董姐上车,把刚才泡好的茶和咖啡放到座椅前的桌上。 董姐说:“现在回酒店吗?” 沈律岑说:“嗯。”又看我,说:“其实时间还早,不如去别的地方走走?” 我能感受到董姐强烈的视线。不过本来我也不想再到哪儿去闲逛,我说:“呃,我看还是回酒店吧。” 沈律岑点头,说:“抱歉,再拍几天就能有空了。” 我说:“没事,你拍戏重要。” 董姐便说:“我让司机开车了。”就带着咩咩坐到前面的位子。她按开一个钮,和驾驶座之间的隔板打开,当地请的司机回头过来。 沈律岑这时对我说:“我们到里面去。” 我怔怔地点头,和他一块进去那小房间。这时也感觉到车子开动了。房间内有窗子,能望见外面,但似乎外面看不进来。 我看着,说:“外面不是步行街吗?我们怎么开出去?” 沈律岑说:“另外那边的路能走。” 我向他看去。他把外衣脱掉了,对我微笑,拉了我的手一块坐到床上。 那张床算是加大版的单人床,但完全不是阳春型式,用的被面和衬垫看起来都是很好的质料。 我摸了摸,说:“简直都能住在车上了。” 沈律岑笑笑。 我也笑。突然我想起一件事,说:“那个,刚刚你准备的时候,梁女士是不是又去烦你了?” 沈律岑说:“阿姨只是担心。” 我说:“要怪我,我忘记回她信息了。”又说:“以后她再给你打电话,你不想理就不要理吧。” 沈律岑微笑,只说:“明天要到比较远的地方拍,假如不顺利,可能回酒店已经半夜了。” 我一怔,点头,但咩咩说过要去拍那什么的话仍然犹言在耳。我说:“嗯,明天你们要去那什么圣乔治湖拍是吧?” 沈律岑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咩咩告诉我的。” 沈律岑说:“嗯。” 看着他的眼睛,我莫名地心虚,好像是我的不对,不该打探了他的什么隐私。我说:“你,你其实,呃,说了也不会怎样,我都明白,这是职业需要。” 沈律岑却像是不明白,说:“什么?” 我尴尬地说:“就是那什么戏,你,你以前怎么拍,现在也是怎么拍。” 沈律岑一笑,说:“我知道了。” 我说:“不过假如能不拍,当然还是……” 沈律岑光对着我微笑。 我张张嘴,蓦地感到讪讪然。我闭了嘴。 沈律岑却凑近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一手顺势揽着我一块躺下,又半支起身低下脸来吻住我的嘴。过了一会儿,他先向后让。 沈律岑望着我,说:“只要合理的,我不会说不拍,但细节都会谈好,也会事先告诉你,不会让你觉得不开心。” 我怔了怔,一时有点别扭,说:“嗯。”想想又说:“我没有想限制什么,唔,拍戏就是这样,假如我看电影看到角色应该上床没有上床,我也不开心。” 沈律岑笑了,说:“嗯。”又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嘴。 我也笑,忍不住装腔作势地补一句:“注意尺度。” 沈律岑微笑,说:“嗯,所以你觉得现在的情形应该上床不上床?” 我只觉得脸马上烫起来。而他还在我的耳边说:“我想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尺度到什么地步。” 我没说话,因为他的一手正在我的裤裆周围滑动。他又吻着我 分卷阅读61 的脸,说:“这种程度行不行?” 我抿紧嘴巴,已经是克制不住勃起了。 当裤炼被拉了下来,我深吸气,想不到没有得到预期的触摸。听到沈律岑说:“让不让我碰它?” 我感觉真正是没好意思了。我说:“嗯。” 沈律岑立即吻住我。 很浅的吻。他和我的唇肉厮磨又舔,吮咬了几下,把舌头滑进我的嘴里。我不禁抬手去扳下他的脸,让唇舌的交融更紧密。 沈律岑垂下眼,身体也放低。他将我的外裤拉到大腿的地方,一手隔着内裤沿着性器形状上下抚弄;那东西在他手上硬得挺起来。 阴茎的前端紧抵着布料,大概都湿透了,他的手指还要在那儿擦弄着。 而他的舌头光逗着我的舌头打圈。 我的手滑在他的肩膀上,但没有力气推开。也是因为不想。我感觉全身肌肉紧绷起来,然而完全不能坚持,就这样射了。 沈律岑勾住我的舌头抵回我的嘴里,深入地吻了一会儿才松开。我喘出口气。 但他那只为恶的手在我的腿间轻抚,射精后仍然敏感,我忍不住哼了声。 沈律岑凑近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他拿手给我看,那神情很严正似的说:“你看吧,光这样就把我的手弄湿了。” 我不说话,光脸红。 沈律岑和我凝视,默默地,用那手指抚弄着我的嘴唇。他的眼神彷佛深海漩涡是越看越受迷惑,我感到有点晕,身心也发烫。 我张嘴含住他的手。 沈律岑像是一顿似的,但没有把手抽开。我握住他的手,一面坐起来,将他的手指全部舔湿,又把他按倒,两腿分跨在他身侧。 突然感觉整个房间震动了一下。 我吓一跳,顿了一下,霎时记起来现在其实是在车上。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对上沈律岑的目光,他倒是笑了。 我非常没好意思,又实在很窘。现在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沈律岑撑着坐起身,揽住我的腰。他说:“可能快到酒店了。” 我说:“什么!现,现在怎么办?” 沈律岑说:“嗯,我能忍耐。” 我一顿,略低了低目光,不看不要紧,一看是要实在地脸红起来。我说:“噢。” 听见沈律岑又说:“不过你不能这样出去。” 我又一顿,马上有点埋怨地看他。 沈律岑竟然笑了一下,他凑近吻了吻我,说:“刚好这里能淋浴。” 我说:“不是,你,你这儿不会没有裤子能给我换吧?” 沈律岑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唔,不穿也不要紧。” 我张张嘴,呆了。 普通来说明星的保姆车上是什么东西都有,怎么偏偏这一辆车上就没有一件裤子能穿——我欲哭无泪。我想静静。 车子是停在酒店一号楼的大门。, 不等董姐喊,我和沈律岑先从小房间出来了。面对她和咩咩,我一时有点心虚,更感到无比别扭,两手都放在外套口袋里完全不敢掏出来。 幸好她们没有奇怪,也没有和我说话。 拿好房卡,走在天桥,董姐向沈律岑说:“明天早上七点车子会过来接送。”;沈律岑说:“嗯。到时我直接下楼吧,妳不用跑一趟找我了。” 董姐点头,又说:“现在也晚了,要不要到餐厅吃饭?” 她和咩咩向我看。我没说话,沈律岑已经说:“妳们先去吃吧。” 董姐说:“好吧。” 餐厅在二楼,董姐她们直接过去了。我和沈律岑等着电梯。 我盯着电梯楼层灯,它迟迟停在七楼不肯下来。我有点着急。突然靠近沈律岑那侧的在口袋的手被他拉了出去。 我吓一跳,幸好外套口袋里的东西没有掉出来。 都怪这外套的口袋很浅,刚刚又情急,只能塞在口袋里。我忍不住瞥了沈律岑一眼,他仍然望着电梯。但他的一只手指是有意无意似的挠我的手心,痒梭梭的,勾着我的心跳加遽起来。 我觉得不光是脸,身体都隐约地发烫起来。 这时电梯门开了,里头都是人。 都是外国人。大概是这个缘故,看见我们两个男人手拉着手也没什么反应。然而重点不是这个,我只无比担心口袋的东西会掉出来。 到楼层一出电梯,我实在想走快点,偏偏沈律岑好像不着急。想不到一刷开房卡,他一面推开门,一面将我一把拉进去。 房门还没有完全关上,沈律岑把我往墙上一推,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脸低了下来向我凑近。 耳边是听见砰地一声,门关了。眼前一片黑,那熟悉的湿润的触感压住了我的嘴唇。当更热软的东西探进我的嘴里,我搂住了沈律岑。 而他的另一手揽住我的腰向前带,身体更贴近我。我随着他的引领更打开嘴,追逐他的唇舌。 唇被松开时,我猛地喘了口气,他的吐息似乎也是急促。 突然听见啪地一声,眼前忽而亮了。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那热的气息凑近轻点在我的眼皮,又向下溜,在下巴和脖子轻咬。他的手一面沿着我的腰后向上抚摸,把衣服向上卷起。他舔着我的耳朵时,一手摸在我的裆部拉下裤炼。 那手探进去揉弄在那儿的没有另一层布料遮掩又勃起的阴茎,我霎时呻吟:“嗯啊” 沈律岑把我托住,向后推。我靠着墙,他的手仍然不停作恶。我感觉性器在他手中颤抖,射了。 我怔怔地喘气,感到有点没好意思。沈律岑拿开我的手,垂下眼睫凑近吻我。他那沾染了体液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我一顿,去握住那只手,又向他看一眼,一面伸出舌头舔在那温热的手心。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恍惚间只觉得晕。 沈律岑突然向后抽出手。我愣了一下,看到他动起手把外套脱下丢地上。 沈律岑瞥我一眼,缓慢地拉起上衣抬高两手也脱了。跟着是裤炼——他拉下,微弯腰,一脚踩一脚抬地褪掉长裤,仅余一件内裤。那前端已经有些撑起。 沈律岑站正了。他的身姿颀长,肌肉线条刚劲,每分每吋都刚刚好。他此刻神情依旧平静似的,但看着我的目光非常亮又深。 他的一只指尖贴着裤带边缘滑进去。他说:“帮我脱掉好吗?” 我没说话,好像发不出声音了。我怔怔地伸出手。扯下那件内裤,他已经半硬的阴茎曝露在我眼前。 我觉得心跳急遽。 分卷阅读62 沈律岑握住我伸过去的手腕。他将我带近前。我看着他 他也看我。他说:“想要它吗?” 那声音彷佛有火。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心头突然一股热满涨着,怦咚怦咚地。我说:“嗯。” 沈律岑不发一语,凑近了但不是吻我。他的嘴唇吮咬着我的耳垂。 听见他说:“你还等什么?” 我抿住嘴巴,这时好像全身发软似的站不住,又滚烫。我不禁抱住他,整个人向下溜,鼻尖和嘴巴贴在他两腿间的硬物。 我用握住它舔湿,含住吞吐。我一面做,忍不住抬眼。 沈律岑低垂着眼,神情朦胧似的。他不出声,吐息隐约深沉。他一手按在我的头顶抚摸着,胯部略微向前挺。 我不禁皱眉,又更想卖力地做。我也想让他能舒服。 依稀听见他沉沉似的说:“够了。” 我刚刚来得及避开,但仍然被喷溅到了一些在嘴边。我愣了愣,而他把我拉起身,扳过我的脸,凑近舔掉那几滴体液。 之后他堵住了我的嘴。 衣物尽数丢在了浴室外。 淋浴间里花洒哗哗地喷着水,满室都是热气。我两手贴住墙,分开腿,沈律岑胸口紧挨着我的背,他用一手托住我的腰,又吻我的脖子。那湿软的舌细细地舔弄我的耳朵,可是他身下粗挺的那根东西却毫无温情地抽插。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冲击。我不禁恳求:“啊,嗯……轻,轻一点……嗯……” 沈律岑低应:“嗯。” 想不到他又挺得更深,每一下都顶在要害。在那儿滋生的快感无比折磨又舒服,非常刺激,我呻吟着,头脑一阵晕,差点站不稳。 突然律岑退了出去。 我一顿,一时有点说不出的失落。不过马上被掉过身去。 后背贴上冰凉的壁砖,我打了个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肩膀被按住。 我抬起眼。沈律岑是对着我,那湿淋淋的头发遮掩着他的目光。他一手按住我,一手抬起我的一条腿再度插干进来。 比刚才更深。我哼了一声,而沈律岑身体越加朝我紧压,那紧绷的腹部肌肉抵着我腿间硬翘的性器,一下一下地擦过那前端。 我差点站不稳,两手抱在沈律岑的背后,水涔涔地。我克制不住地叫:“啊,嗯……那,那里……啊,太深……啊……嗯。” 依稀听见沈律岑说:“会不会太超过尺度了?” 我一时是有点不能够有任何的理解。我更紧地抱住他,又呻吟:“唔……啊。” 沈律岑凑近咬了一下我的唇肉,说:“嗯,那继续吧。” 后来也不知道做到几点。 真正躺到床上的时候,我完全不想动了。恍惚间听见一个声音说擦干头发再睡,不过我实在撑不住眼皮了。 隔天还是咩咩打电话来叫醒我。 她说:“该吃饭了吧。十分钟……不,三十分钟好了,我上楼找你。” 我说:“嗯。” 咩咩像是一顿似的,又说:“这样吧,我看我直接到餐厅等你好了。” 我说:“嗯,好。” 那头挂断了。我握着手机又闭眼,脸埋进床被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听见手机响了一声,我一顿,连忙去看。) 是咩咩发来的信息,提醒我早餐时间即将结束。 我又一次费力地爬起床。这一时是不得不后悔平常没有锻炼体力。 但认真说起来比较累的人不是我。此时沈律岑当然出门了,接连几天他都是非常早起,一去都是整天,而他回来却也没有好好休息。 当然这责任不能全在他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况相比起来绝对是我这方面比较难把持。 我想着我应该反省一下。不过马上又想到他的那副好身材,那腿和腰以及胸腹线条实在很赏心悦目。光是想,心跳已经加遽起来。 我连忙打开水洗脸。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样子,难得头发没有乱蓬蓬的,照理说没有吹干就睡,隔天起来绝对不能看。我想想,去看了看卫浴备品,考虑着是否该买一组回去。 洗漱完出来,我换衣服时才想起非常重要的事。 昨天穿回来的那件长外套没有看到了。不过那本来就是沈律岑的,可是塞在口袋里的东西却不是。 我犹豫了一下拿手机,但为了这个问沈律岑总觉得非常难为情。可总不能丢着不管。突然我看见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 那字迹我在沈律岑的剧本上看过,是他的字。他写:我叫了送洗服务。赶时间找不到别的外套穿,昨天那件我穿走了。 我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情。简直要脸红。赶时间哪能又写字条?又竟然偏要穿那件出去,实在其心可议! 而我当然把字条收进皮夹里了。 等我匆匆去到餐厅时,咩咩已经玩掉一轮游戏关卡。我实在不好意思,她倒是无所谓似的,兴冲冲地对我说今天的计划。 咩咩说:“我们先去坐渡轮,之后能一路逛下来。” 我点点头。虽然我很想再回去睡一觉,不过都特地来一趟了,总不能对丹麦的印象都是在酒店。 今天我们也是搭乘捷运。还是在新国王广场站下车,走向运河的方向去新港。在沿街能看见一些装置艺术品,非常有趣。 也望见一幢宏伟的黑色方正建筑,那些黑色都是玻璃窗。 咩咩说:“这是皇家图书馆,能进去参观,你要看吗?不过怕赶不上渡轮时间。” 我说:“那别去了,走吧。” 到了新港,港口两面开着很多餐厅咖啡馆。河上停着不少船只,我们要搭的观光渡轮也停靠在那儿。 我们去的正好,准备开船了。和我们同船的是一群来自日本的观光客,都是老先生老太太,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台照相机。 渡轮是沿着运河走到海口,在那儿能看见举世闻名的小美人鱼像。 船开了,沿途的两岸都是一排各色缤纷的房子,经过的桥也带有童话气氛。那些日本老先生老太太不断地拍照,一面叽哩咕噜的,也不管他们的导游介绍。 咩咩倒是来翻译给我听。我也并不太专心,只附和点头,光拿手机拍照,是看到什么拍什么。 船走到了海口。远远地看见了那小美人鱼像,在它前面的陆地上很多人在拍照。 我也不能免俗地去拍了好几张。 咩咩是在旁边看着,突然说:“你 分卷阅读63 要和它合照吗?我帮你拍。”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看都是小孩子在拍。” 咩咩说:“难得,你去拍吧。” 我说:“那,那麻烦妳了。” 咩咩说:“不用客气。” 我把手机给她,马上站到小美人鱼像下方的石块。我说:“拍好看点。” 咩咩说:“一定一定。” 之后我们到附近的公园去, 那边有个巨大的喷泉池。听说是当地有名的女神喷泉,在喷水座的最上方有女神雕像,挥舞刀子驱使着牛只像是要向前奔驰。 而在这儿当然也照了几张相片。 逛完了公园,我们乘坐渡轮回去新港那里闲逛和吃饭。 在过午后,温度逐渐低下来,天色也有点灰雾起来。我们这时走得也有点累了,找到一家咖啡店进去坐。 店里客人多,不过这里有两层楼多的位子。在楼上找到面向运河景色的空位后,咩咩便去买咖啡。 这时只有我单独一人,我拿出手机看信息,有很多人的,但没有沈律岑,今天直到现在他尚未发过一封信息。 当然他一定是在拍戏。 大概见过私下的杨环雪,以及她和沈律岑相处的情形,坦白说我对于他们两人拍床戏有点没办法想象。当然不能否忍杨环雪是美艳动人的。 但这感觉好像让我和张莉昀上床一样的诡异。 我看起刚刚拍的照片,想了想,给沈律岑发了和小美人像合拍的那张。我说:咩咩带我来玩,刚才拍的,不错吧。嗯,我当然是说我。 我多加了几个笑脸,又说:今天很辛苦吧。 突然旁边有人在我身边很靠近地说话。 我一僵,转头看去,是一个外国男人,金棕发白皮肤,对我笑嘻嘻,一面指了指我的手机,咕噜噜地说什么。 我扯扯嘴角,用英文表示不懂。 他却不走开,仍然笑,继续对我说着那听不懂的语言。我一顿,略掉过头去看楼梯口,没看见咩咩上来。 霎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头,想不到他突然凑近。我吓了大跳,向后躲开。他又靠近。 这时有只手拍在那男人的肩膀上。 一个一手端着咖啡的黑头发华人男性冷冷似的对他说了几句,把那外国男人赶开,径自坐到我旁边的空位。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不算陌生的男人。想不到在丹麦会碰到那本晚风的作者。上次我们曾在杨环雪的家里见过一面。 卢柏修说:“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他以为你是做那种。” 我一愣,有点不能理解。我说:“什么?” 卢柏修说:“就是那种伴游的。” 我呆住。卢柏修这时看了看我,突然又说:“上次你说,你是沈先生的朋友?” 我一顿,说:“呃,对。” 卢柏修说:“你和他一块来?” 我说:“嗯。” 卢柏修一时没说话,过会儿问:“你是他的那种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尴尬。我只能说:“嗯。” 卢柏修说:“我之前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到,抱歉。” 我更尴尬了。我说:“呃,不用抱歉的。” 卢柏修却自顾自地说:“希望你别介意。” 我扯扯嘴角,转开话题:“那什么,你也是和剧组一块来的?” 卢柏修喝了一口咖啡,说:“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每年都会来。” 我看看他,说:“我看完了晚风。” 卢柏修像是一顿似的,向我看,“是吗?”突然一笑,说:“怎么样?好看吗?” 我想想,说:“我觉得你写得很好,假如按照本来的剧情拍也不错。” 卢柏修说:“只是那样就太无聊了。” 我向他看去。他说:“看电影和读毕竟不一样,再文艺也能感觉到文字间的激情,电影却是越不好拍出来,必须加入一个明显的高潮点。” 我说:“呃?” 卢柏修说:“没有高潮没有票房,懂吗。” 我只好点头。犹豫了一下,我问:“其实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写他们到丹麦旅游?我能明白是因为那本安徒生童话,但总觉得有点牵强。” 卢柏修一笑,说:“是为了满足我心中的一个遗憾。” 我说:“什么遗憾?”一顿,说:“难道这是你的故事?” 卢柏修说:“你脑筋动很快啊。不过是也不是,我和现实的女主角没有在一起过,我母亲也好好的,我家里也不算穷,再来就是年龄上首先不符合了。” 我说:“我不太明白。” 卢柏修说:“是人生中的一个缩影,但不表示全部。再来最好的题材总是源自于写作人的生活,最熟悉的最好发挥,也最好想象。” 其实我还是迷茫,但点了头。我附和地说:“有道理。” 卢柏修说:“是吧。” “呃,这是谁……”. 背后传来声音,我们同时回头。是咩咩,她端着两杯咖啡,疑问地看看我又看看他。 我说:“他是……” 卢柏修却马上站起来,说:“走了,有缘再见。” 我怔了一下,看他潇洒似的挥手走开了。咩咩坐到他刚才坐的位子,说:“这是谁啊?” 我说:“晚风的作者。” 咩咩说:“什么!”就掉过头去看了看,“他怎么在这儿啊?” 我笑笑,说:“当然是来旅游啊。” 第十七章 回酒店的路上,我收到沈律岑发来的信息。他回复了一个笑脸,说:嗯,你最好看。 我看着不禁脸一红,明明先不要脸的是我自己。不过也是乐了一会儿。我把遇到卢柏修的事告诉他。 当然他没有立即回复,不过也不要紧,我就是想说而已。而当天他真是拍到很晚才回到酒店,本来我想等他,但实在扛不住睡意。 隔天沈律岑也是早上的戏。 我感觉到动静醒了,向穿衣镜那头望去,幽微的光影中,他头发梳得整齐了,对着镜子扣着衬衫袖扣。大概察觉,那视线透过镜子看过来。 沈律岑微笑,我也是。 我说:“要出门了?” 沈律岑说:“嗯。”就走过来,低下身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又说:“你继续睡。” 我是有点没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昨天本来想等你,抱歉 分卷阅读64 。” 沈律岑一笑,“不要紧。”又亲了我一下。 他直起身,拿了旁边桌上的手表戴上,又望我一眼,微笑。我也笑笑,看他拿了外衣出门了。听见关门,我突然异想天开,刚刚我们之间的对话活脱脱是一幕新婚夫妇日常。 说起来我们之间进展到现在的确只差一个婚姻事实。假如真的结婚——那大概沈律岑的影迷会想追杀我到天长地久。偶像交对象和结婚那感觉毕竟两样。 我霎时是怂了一下,但又感到好笑起来,脑筋一转,翻身起来去拿手机。 我在高中群发了消息。我说:我感觉差不多能去登记了。 此刻国内时间也只有王观新能即时回复。果然他发来一个震惊脸。他说:登记什么?是我想的那个登记?结婚?你…… 我赶紧说:别激动,假的。 王观新说:到底真的假的? 我说:假的,我只是有感而发。 王观新说:我以为你真的冲动去登记了。 我说:怎么可能,这才在一块多久。 王观新说:以你们的进度,其实我不怀疑。 我说:哈哈。 王观新说:我严重怀疑你不是有感而发,你是在晒恩爱。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 我说:你也快去交个对象吧。 | 王观新说:让我去哭一会儿。又说:唉,真的要去哭了,病人又来了。后面附带两个哭脸。 我下了线,想一想又要笑。 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结婚,开玩笑呢。 之后沈律岑又连拍了三天的戏。 最后的几场是在市政厅广场附近。那天我又去了现场。这次剧组没有完全封住街道,因此周围都是人。 也有一些国内的游客,看见沈律岑他们都非常激动。只要等戏的空档,都会过去搭讪。对那些人,沈律岑还是保持微笑,看情形说几句话,也答应合照。 我看到人多起来是不敢太靠近。 这天那邵明亮也在场。远远地看见了,他对我笑笑。当时谢轻渔在他旁边,注意到向我这里看来一眼。 在我后方一堆游客都骚动起来,一些女孩子嚷嚷着他在看我们。我更加决定不要过去了。 咩咩左右看,说:“那边有咖啡店,不然到那儿坐坐。” 我点头,同时发信息告诉沈律岑。我收起手机,走开时向他那里望去一眼,董姐和剧组人员已经过去驱散人群,大概是准备上戏了。 倒是想不到在咖啡店里又遇到卢柏修。 看见我,卢柏修却好像不太惊讶。他说:“我看见剧组了。” 我解释了一下:“其实我不是天天去现场。” 我看他冷淡的样子,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卢柏修说:“没事,你要坐这儿也行。” 我说:“不过我还有同伴,她比较吵。” 卢柏修说:“那好吧。” 我和他点点头,准备走开。突然他叫住我,“不然加一下微信吧。” 我一愣,他已经拿出手机了。我于是和他互换了号。他说:“要先和你说明,我其实不太上微信,真的有事可能帮不了你。” 我并不对这句话反感。我一笑,说:“嗯。” 卢柏修也笑了,对我一挥手,重新看起他的杂志。 我到了别的位子坐。过一会儿,咩咩端了咖啡和餐点来,向他那头看,又看我“那不是……” 我说:“嗯。” 咩咩说:“这么巧。” 我说:“是啊。” 卢柏修没待太久就走了。 我倒是在店里坐到接近傍晚。这之间沈律岑只回复给我一个笑脸。我玩起手机游戏,一面和曹盛他们在群里说笑。 张莉昀说:说真的,你别冲动。 曹盛说:想想我们。 张莉昀说:别理他。 我说:放心,结婚太夸张了。 张莉昀说:不是夸张,是太快好吗,四弟。 曹盛说:妳说他太快了……妳,妳怎么知道…… 我不想理他。张莉昀是马上说: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是不准备出院了吧? 我准备回复,突然听见咩咩喊了声沈先生。我一顿,抬起头,果然看见沈律岑,他已经走过来对着我微笑。 他和咩咩说:“妳和董姐先回去吧。她在外头。” 咩咩说:“好的。” 眼看咩咩走掉了,我怔了怔才开口:“拍完戏了?” 沈律岑坐到我身边,说:“嗯。” 我说:“怎么不先告诉我?” 沈律岑说:“现场那边现在有点乱七八糟,我想着我过来找你就好,不然你要走一趟,太累了。” 我说:“也不远,何况我整天坐在这儿没做什么。” 沈律岑笑笑。 我也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我说:“不对,你让咩咩和董姐先走了?” 沈律岑说:“嗯。” 我说:“那我们怎么回去?”看着他,一时有点窘,“我先说,其实我英文不够好,丹麦语也不会。” 哥本哈根这里有的地方有的人也不懂英文,我也只会几句,太深的也不能沟通,何况有的只会听丹麦语。这几天出门都是依靠咩咩。 沈律岑听了,笑笑说:“不要紧,我刚好都不错。” 我一呆,又想也对。说起来,感觉上他是没什么不会的。我说:“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呃,其实我先吃过了三明治了,你饿不饿?要去吃东西吗?” 沈律岑说:“唔,那陪我走走好吗?” 我当然说好。 我们一块离开咖啡店,沿着一路走。这条路非常宽敞,是步行街,两面很多店家,有各种国际出名的大小品牌或当地设计牌子的店,应有尽有。 这里当然都是人来人往。沈律岑拉着我的手走,我注意到有一些国内的游客,但犹豫了一下依然想和他牵着。大概是在国外的缘故,感觉上非常放松,也特别地想这样两个人亲近地走在一块。 我反握住他的手。至于那些游客其实很快混在世界各国的人群里没看见了。 我们四处看。经过卖纪念品的店,我想到背负的几个任务,不敢不去买东西。 当然我也记得大嫂和三姐的托付。之前和咩咩出门,我问过她,但她不知道。我只能拿图片给沈律岑看。坦白说有那么一点 分卷阅读65 窘。 我说:“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 沈律岑看一看,说了个名字。我还是不太懂,他一笑,说:“这里没有,要到前面一家百货公司。” 我说:“那,还是别去了,现在人一定很多。” 沈律岑说:“董姐说过明天要去买些东西,不然顺便让她带回来。” 我连忙说:“呃,其实这个买不到也不要紧。” 这时经过了一家饰品精品店,沈律岑带我进去看。店员问了需求,沈律岑指着几样让对方拿出来给我们看。 沈律岑问我哪种好。我一愣,还是看一看指了一条项链。 “这个吧。” 沈律岑点头,和店员说了几句,又指了另一条手链。对方便将那两样分别包装好。 出去后,我犹豫了一下,问:“这个,你要送人吗?” 沈律岑说:“嗯。”突然停下,对我微笑,又说:“还没有告诉你,明天我父母和祖母会从汉堡过来。” 我一时呆住。听到沈律岑又说:“祖母身体好多了,想出门走走,刚好也要见面,他们就过来玩两天。” 我说:“那,那你买这个是……” 沈律岑说:“我想能送给祖母和我母亲。” 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点点头。 沈律岑突然说:“抱歉。” 我一顿,说:“呃,为什么要抱歉?” 沈律岑说:“没有和你商量。” 我说:“唔,没事,你之前和我提过见面的事了。说起来是我不对,是我没想到要买礼物。”看看他,又说:“我也没问过你父母他们喜欢什么。” 沈律岑说:“祖母和母亲比较喜欢精品的东西,不过她们有的也很多,我想就挑这样的小东西,所以刚才让你选一个。”~ 我怔了怔,说:“难怪问我。那你能早点告诉我啊。” 沈律岑说:“嗯,这次是我不对。” 听他又道歉,我反而非常过意不去了。我说:“真的没事。”想想,又有点窘,说:“其,其实我还以为你要送别的谁的。” 沈律岑说:“我没有送过女人这样的东西,除了我母亲和祖母。” 我点着头,没好意思看他,嘴里说:“嗯。” 沈律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向他看去,他微笑。我们再往前走了。 不过走了两步,突然我想到一件事。 我说:“不对啊,那不用准备东西送你父亲吗?” 沈律岑说:“他是不太挑剔的人,送什么都好,容易买。”笑了一下,说:“就算是酒店卖的一块蛋糕也高兴。” 我也笑,说:“梁先生也是。”又好奇地问:“对了,你父亲他是做什么的?” 沈律岑说:“他是医学院的教授,不过已经退休了。” 我愣愣地点头,又问:“那你母亲呢?” 沈律岑说:“她年轻时是芭蕾舞团的一员,但生下我以后就退下来了,在舞团当教练,但也已经退休了。” 我没说话,光点头。说起来这些讯息在网络上也能找到,不过听他说出来,心里不免也有一点恍惚似的感觉。 不问就算了,问了就不能不当回事。现在知道他父母这样优秀,本来对见面的事都有些紧张,现在是更紧张了。 可能看我沉默了,沈律岑突然说:“别担心,他们人都很好。” 我顿了一下,心头霎时一暖。我马上点头,对他笑,“嗯。” 最后我去买了一盒听说很出名的奶油饼干给沈律岑的父亲当礼物。主要也是沈律岑说他父亲喜欢甜食。 当挑着礼物时,坦白说我一时很有点恍惚。 严格说起来这不算是我第一次见到交往对象的家人。 和以前那人还没有在一块,我就见过他家里人,当然那时候的关系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其实以后关系不一样了,在他家人的面前,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仍然是同学;差别在于,上了大学后是进阶成好同学,以及好室友。) 我甚至是透过他母亲才知道他劈腿。那时他母亲第一次到B市来,在楼下撞见他们搂搂抱抱,以为是他的女朋友;上楼后,趁着他去洗澡问我。 当时回答什么不记得了。 其实那之前,已经有人暗示过我这方面的事情,我一直不去正视。我想不到有一天他母亲来告诉我,当然他母亲那时不会知道和她儿子真正在一块的人是我。 反正这些也都过去了。 主要是即将和沈律岑的父母见面让我很紧张。怎么可能不紧张?又外加一位高龄祖母,我是向来很不会应付长辈。 不过我不想让沈律岑要认为我勉强,当初他也是去见过我家里人了。 隔天见面之前,我们先换酒店,换到市中心去,和他父母亲及祖母入住的是同一间酒店。 剧组和其他赶拍的演员当然还在本来的酒店。我没多问原因,反正依照他的安排不会有错。 董姐和咩咩也一块搬,但不和我们住在同一家。她们有些活动安排,这次也算是一次渡假。 新的酒店规模没有本来的宽广宏伟,比较精致,布置奢华,到处亮晶晶。在那一楼附设一间午茶沙龙,专供住宿的客人使用,是这样也必须预约,隐密性很高。 沈律岑的父母他们在早上就已经到达哥本哈根,因为顾及他祖母体力,见面时间是在下午。 沙龙的侍者恭敬地迎接我们进入,在前领路。我左顾右盼,这里的墙纸都是白底红蔷薇,相间的三排浅蓝色条纹,投映在走廊上的褐黄光影,使这里的气氛感觉有点神秘。 我说:“这里面好安静。” 沈律岑说:“嗯。” 我又说:“我们去哪儿?” 沈律岑说:“我母亲定了包厢。” 我说:“噢。” 沈律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一顿,向他看去,他微笑。 “别紧张。” 我扯扯嘴角,说:“嗯。” 这时前面的侍者停步了,他去敲前面房间的门,之后打开,掉头和我们示意,同样先一步走在前。 门后是一条走廊,两面的墙都挂了画,在后面的是一间有着大面落地玻璃窗的小客厅,日光这时把室内照得非常亮。 围绕着茶几的一张宽敞绒布沙发上坐着两位妇人,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年纪很大,彷佛疲倦似的垂着眼。而另一个仍然黑发,短的齐肩,中等年纪,身材仍然瘦,脸是尖的,容貌古典,看得出年轻时更 分卷阅读66 漂亮。那姿态很优雅。 在另一张沙发则单独坐着一位男士,也是中年,不过头发白了大半,戴着眼镜。一看能感觉身材非常高大,不过气质上非常文质彬彬。 除了那位老太太,他们二人都同时向着这里看来。 那侍者用英文说:“您的客人已经到了。”又向我们示意,就走开了。 他们站了起来。果然那男士很高,女士倒是意外地也很高?。沈律岑是拉着我走过去。 他叫他们:“爸爸妈妈。”向我看了一眼,“他就是我和你们提到过的,梁四桥。”也对我说:“四桥,这是我父母亲。” 我连忙朝他们点头,说:“两位好,我是梁四桥。” 沈太太对我微笑。我一时有点出神,那样子和沈律岑非常相似。她说:“你好,我是律岑的妈妈,这是他爸爸。” 沈先生对我点了一下头,神色很温和。 我赶紧拿出带来的东西,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太太代表接了过去,说:“谢谢你,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我说:“应该的。”' 沈太太便坐回去,轻轻地扶了那老太太的手臂说:“妈,律岑他们来了。” 老太太像是一顿似的,略抬起头,“是吗?” 沈律岑放开我的手,走到她面前蹲身下去。他说:“奶奶。” 那老太太瞇起眼睛看着他片刻,说:“是真的。” 沈律岑笑笑,回头示意我过去。他说:“这是四桥。” 我连忙也蹲下去,说:“您,您好。”) 那老太太一样瞇起眼睛,她把我上下打量,看得我要不好意思又有点僵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说:“嗯,看起来是个乖孩子。嗯,好好好,起来起来,都起来。” 沈律岑便拉着我起身。 沈太太这时对老太太说:“这孩子给我们礼物呢。” 老太太说:“哦?有没有我的一份?” 沈太太笑着说:“当然,不会漏掉您老太太的。” 老太太呵呵地笑起来,她向我看,拍拍另一边的空位,“来,你坐这里。” 我迟疑了一下,向沈律岑瞥去,他微笑,说:“奶奶想和你说话。” 沈太太笑说:“老太太现在很难得想跟人聊天的。” 我牵起一个笑,拘谨地坐了过去。 沈先生这时也坐回沙发上了,一面和沈律岑说:“你也坐下吧。” 沈律岑说:“嗯。” 他坐到我旁边。我是感觉安心了一点。 而此刻老太太对我看来,说:“四桥是吗?几岁了?” 我说:“二十七。” 老太太转头向沈太太说:“真年轻啊,这是和律岑差几岁啊?” 沈太太笑着说:“八岁呢。” 老太太说:“哎哟,这个巧啊,你俩也差八岁。” 沈太太和沈先生互看了一眼,都是笑。 老太太又问我:“家里几个人?” 我说:“主要是六个人。” 我稍微说明了其他成员。老太太连连点头,说:“人多好啊,热闹。嗯,父母以前做些什么?” 我说:“母亲以前在大学教书,父亲是一直在家做事。” 老太太又点头,说:“那你妈妈也是教授啊?” 我说:“对的。” 沈先生岔道:“是在哪间学校教书?” 我说了名字。他点点头,对大家说:“记得我以前大学社团里有位很优秀的学妹听说后来就在那儿教书,可能认识?”又看我,说:“她叫许蕊。” 我一愣,说:“我母亲也是叫许蕊。” 不只沈先生,这一时其他人也像是愣了似的。沈先生先回神,问了几个长相的问题,和他太太相望,说:“真的是啊。” 沈太太笑了开来,说:“那真是巧。” 沈先生也笑,“是啊。” 老太太说:“哎哟,这样是太有缘了。”突然把我的一只手拉了过去,放到掌心,又说:“来,你也叫我奶奶。” 我一怔,但在老太太关爱似的目光下是感觉很难推托。而那掌心非常温暖。我迟疑了一下说:“奶奶。” 老太太笑着点头,又越过我望向沈律岑,说:“工作都忙完了?” 沈律岑说:“嗯,我的部份告一段落了。” 老太太问:“准备在这边待多久?” 沈律岑说:“再待个四五天吧。” 老太太向我看了回来,说:“你也是吧?” 我说:“是的。” 老太太朝沈太太他们看去,说:“我觉得很好。” 我看见沈太太他们都在笑。老太太这时又对我笑了,我只能也笑。我的手是让她捏了捏,听见她说:“你觉得律岑怎么样?”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时突然难为情又尴尬。我当然没好意思去看沈律岑。我说:“他很好。” 老太太说:“他对你好不好?” 我说:“嗯,好。” 老太太呵呵地笑,说:“嗯。我活了很大年纪,看得人多了,不能说完全看得对,但至少不会太差,当初我看律岑他妈妈也是一眼就准的,我是马上认了这个媳妇。那现在我也看准你了,你很好,和律岑很合适,我认你了。 她望向她的媳妇,问:“哎哟,这该怎么叫啊?” 沈太太笑笑,说:“是啊,该怎么称呼呢?” 沈先生说:“一般说来叫孙媳妇。” 我一顿,感觉脸都要热了起来。 听见沈律岑附和:“嗯,一般是这样称呼。” 老太太说:“孙媳妇也可以,四桥,你不介意吧?”) 我挣扎了一下,说:“呃,不介意。” 老太太又说:“正好我们都在这儿,你们就把手续办一办吧。” 我一愣。沈律岑这时说:“奶奶,他——” 老太太说:“听我的,别以为我真的老眼昏花啊,我可知道,这儿的政府能给你们办手续。” 沈太太说:“不过需要准备文件吧?” 沈先生说:“律岑的好办,但是他的要在国内申请了。” 我张张嘴,想说不只是这个问题而已。但实在很错愕,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掉头去看沈律岑。 沈律岑便说:“不能我们在这儿单方面决定,应该先和他家里商量。 老太太说:“那就双管齐下。你工作忙,下次不一定有时间,趁着这次办 分卷阅读67 好了。唉,不然奶奶这么大年纪,身体也差了,可能看不到你定下来的一天了。” 沈律岑没有说话。 我感觉老太太握着我的手的力气紧了一下。我向她看去。她说:“听奶奶的,好不好啊?” 我感觉一股不忍心,兀自僵持着,不知道能怎么反应,又好像不能不给答案。 突然沈律岑来握住我的另一只手。我一顿,怔怔地去看他,听他说:“知道了,奶奶,我和四桥会去办手续。” 我张张嘴,呆了。 而老太太笑起来,连声说:“好好好。” 之后老太太说累了。沈太太和沈先生决定先带她回房间休息,让我们在包厢等一会儿。 他们走出去,我朝沈律岑看一眼。 沈律岑说:“抱歉。” 我没说话。过一下子摇头,我看着他,说:“没事。唔,我,我其实理解奶奶的心情。” 沈律岑点头。他安静了一下,说:“刚刚我也并不是附和奶奶。” 我愣了一下,去看他。 沈律岑微笑,说:“我觉得你真的很好,不只是你,你的家人,你周围的一切,我都觉得很好。可能我这方面对你而言复杂很多,不够好……但我不希望你因此放弃,我希望你能愿意和我走下去,不是走多远算多远,而是一直走下去。我想要永远对你好,让你一直这么好。” 我听着突然感觉心跳非常快。 沈律岑这时来拉起我的手,望着我,又说:“你愿意吗?” 那目光脉脉地,依稀映出我的影子,那底下的情绪像是平静又不平静。我纠结着,但更感到不能不动摇,因为我早就动心了。 我喜欢他,而他一直也是对我那么好。 我咳了一下,说:“通常来说这时候不是应该要有戒指吗?” 沈律岑微笑,说:“是我的不对。”又说:“我也忘记了,通常这时候应该下跪。” 我是拉住他,真那样的话实在是我要别扭了。我看着他,说:“那什么,不论跪不跪,有没有戒指,你,你刚刚说的都得算数。” 沈律岑没说话,他把我拉近,搂住,低下脸来吻了吻我,说:“嗯,一定算数。” 过了一会儿,沈先生和沈太太再回到包厢。两人对着我都是不好意思似的笑笑。 沈先生看了看沈太太。沈太太像是准备开口说什么,沈律岑先一步说话:“我们已经谈过了。” 沈太太他们便一怔似的。 沈律岑说:“虽然突然了点,不过我们是决定结婚了。” 沈太太他们一齐朝我看来,我一顿,没好意思地点头。 沈先生和沈太太这时是互看了一下。沈先生便对沈律岑说:“你能定下来,我们当然高兴,一直也都是这样劝你。不过我们不希望你是因为你奶奶而草率决定。” 沈律岑看我一眼,说:“任何事我都不会草率,何况这是结婚。” 我这时心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非常复杂又快乐。坦白说,听他父母亲疑问,我不免去想着是不是太冲动?另一方面则是更确定即使迟疑也仍然想去做。尤其听了沈律岑这句话。 沈太太这时说:“四桥……这么喊你好吗?” 我有些赧然地点头。 沈太太微笑,看看她丈夫和儿子,又看我,说:“既然决定了,有几件事需要商量起来,比如四桥家人那方面,还有申请文件。” 她对我说:“最主要就是你家里人的意见和想法。” 我说:“我晚点会打电话告诉他们。” 沈太太说:“假如需要的话,我和你叔叔都愿意帮你打这个电话。” 我说:“嗯,谢谢。” 沈先生说:“既然知道你妈妈是我的社团学妹,虽然当初交集不算多,不过也是熟悉的,你和她提一提沈浩这个名字。” 沈太太听了,说:“不然不要提,以免让他母亲感到压力。” 沈先生听了,对我说:“那不要提吧。” 我嘴巴回应着,但不禁去瞥向沈律岑。他也看来,对我一笑。 之后谈起在哪处公证。 沈太太说:“手续在这儿办是比较简单,不过提出申请到受理可能也要一段时间。” 沈律岑便说:“明天我会去问清楚。” 沈太太点头,又说:“总是要请客订桌吧?” 沈先生向我看,说:“这方面先不要决定,等四桥和他家人商量好,要尊重他们的意见。”又说:“你们想怎么做都尽管说。” 我点点头。 而沈太太听了,说:“唔,你说得对。” 不过沈太太还是提出希望能回一趟汉堡请客。听他们说起来,我知道沈律岑的祖父祖母离婚后,各自抚养着儿子女儿。但两人关系还是维持很好。 他父亲最初是跟着他祖父,后来他祖父出国做事,在德国认识新太太,把他父亲也接过去。他祖父把他父亲带到柏林,之后搬到汉堡。 他父亲在德国读到中学时回国和他祖母住。而他父亲的妹妹亦即他姑姑到德国去接受教育定居。 他父亲在国内念完大学后又回德国去拿医学硕士,之后在柏林著名的医学大学做事,几年后又回国,在B市的大学医学院当教授。 沈律岑的父母亲就是在国内认识结婚。是他祖母介绍的。 以后沈律岑告诉我:“祖母从年轻开始就喜欢到处跑到处玩,那年刚好母亲随着舞团回国公演,祖母去看了,透过朋友和舞团的人聚会吃饭,母亲也在,听说祖母一眼就喜欢母亲。” 而沈律岑的父母结婚后一块去了德国,等到他出生,他母亲从舞团退下,直到他五六岁正式回国生活。 至于沈律岑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是公开能找到,他从不隐瞒。他的高中时期是在德国度过,大学则在费城念设计专业;也是在那时期,因为校内活动玩票做了一次模特被朋友带进圈子,毕业后则转入娱乐圈发展。 沈先生和沈太太对于他的职业选择完全给予自由。 只是老人家比较不喜欢,因为沈律岑的工作时间总是长,有时十天半月甚至半年以上不在国内都是正常;另外的不喜欢,正是因为娱乐圈交际向来复杂。 沈太太他们没有提到沈律岑以往交过怎样的对象。 我所知道的和那些影迷都是一样,眾所皆知他以前公开过两个。本来以为能听见什么秘辛,但从他父母亲的言谈和神情实在猜不到。 晚饭也是和沈律岑家人一 分卷阅读68 块吃的,到他父母亲和祖母住的房间用。 那是一间大套房,有客餐厅,两间房和两套卫浴。叫客房服务,酒店料理多少具有水平。而吃西餐,老太太也不会不惯,他们家从老到少都是西化的彻底。不过沈律岑自己做饭,总是中式居多。 老太太睡了一觉精神好了,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办登记。沈太太便说:“现在国内时间天刚亮不方便打电话,等晚点和他家里商量好,也还有文件要准备,这急不来,我们一件件办好。” 老太太笑呵呵地点头。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让我和沈律岑各坐在她两边。她年纪是大,不过牙齿竟然还很好,不要太硬的都吃。 但她挟菜不方便,沈律岑给她布置。沈先生和沈太太坐在另一端,神色和蔼,轻声说话,偶尔和我对上目光,一定微笑。 和我家里那种吵吵闹闹非常不一样。 我并不会感到不自在,是有种新鲜感,依稀也有点恍惚——以后他们也都是我的家人?这么好的一家人。想着都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吃好后,我们没有待太久,让老太太他们休息了。 他父母亲送我们到门口。看着门关上,我们才走开。我们住在同一层楼的另一端,我一面走,一面想着应该在这时候给家里打电话。 突然沈律岑说:“让我去说吧。” 我一怔,向他看去。他又说:“本来也是我去开口才对。” 我会意过来,一顿,摇头说:“我自己开口吧,不然梁女士会更不开心。” 沈律岑说:“嗯。”走了两步,又说:“那你开心吗?” 我愣了一下,又看他。 沈律岑说:“我家里人可能有点急,我想是不是让你有压力了,假如你不要现在办手续,那可以过阵子,等时间比较充裕的时候。” 我一怔,马上摇头。我顿了一下,说:“我,我只是还有点紧张而已。”又说:“你家人,他们都很好。嗯,我觉得没有比他们更好的人了。” 沈律岑说:“那是因为他们也觉得你很好。”, 我脸一热,很不好意思起来。我低了低脸,这时一股情绪上来,鼓动着我去拉他的手,说:“能跟你在一块,我一直都很开心。” 沈律岑没说话,他和我的手指交握。 进到房内,沈律岑拉了我一把。他一手扳着我的脸,低头咬了咬我的嘴唇,但力道轻,慢慢用舌头舔弄。我把两手圈在他的脖子后。 沈律岑带着我往后退,后背靠着门板。他用舌头打开我的嘴深入,吻得急促,几乎快窒息,近乎凶猛的唇齿相依。 分开时,我喘出口气,沈律岑也是。他和我凝视,手一面抚摸我的脸颊,又去拨弄我的耳朵。 我感觉心跳很快,忍不住凑近去亲了一下他的嘴。沈律岑的一手是揽在我的腰臀之间,我们身体紧贴,能感觉到彼此此刻下身的变化。我吻过他的下巴,手跟着去摸在他的裤裆,隔着布料沿着那隆起的形状抚摸。 沈律岑再凑近。他吻在我的额头,我心中触动,向后退,看他一眼就掉过身向内走,在小客厅的沙发坐下。 我朝走道那头看去,沈律岑也走过来了,在那儿站了一下。他望过来,说不出的眼神,深邃的像是会蜇人。他踩着步伐慢慢过来站到我面前。他低身凑近,亲了一下我的唇。 我去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紧实的腹部,一手又去抚摸那在裤裆的隆起。我解开他的裤头拉下,在内裤前端有着明显的湿痕。 我凑近亲了亲,抬起眼。沈律岑没作声,手是去摸到裤腰处,将内裤向下褪,那根硬物登时暴露在我眼前。他将胯部朝前一送,用那湿润的前端轻蹭着我的嘴唇。 听见他说:“想不想它?” 我感觉全身发热。我点头,而他用手扶着那翘起的阴茎,对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含住它。” 我没说话,但凑上去打开嘴含住了那前端,又用舌尖去碰。我把一手圈着茎身轻轻滑动,让它在我的嘴里戳刺。 在头顶上方传来的吐息渐深,依稀低吟起来,那声音像是琴弦颤动又略喑哑。我把嘴张得更开,用舌头去卷住它。 突然沈律岑说:“够了——” 我是吞更深。来不及避开了,也说不出是怎样的味道,有点腥。 沈律岑退出去,他把我拉起身,看着我,那目光灼灼。他递出掌心,说:“快吐掉。” 我张嘴吐出来。他却用手指揉开了抹到我的脸颊。脸的皮肤像是要着火了似的,非常烫人,我感到很难为情,他是凑近吻我,揽着我一块倒在沙发。 沈律岑撑起身,凝视我。我也看他,脸实在不能不红。他低下脸,咬了咬我的嘴唇,说:“下次记得避开。” 我说:“唔,本来我想吞下去就好了。” 沈律岑不作声,又来咬我的嘴。咬得有点重,我略哼了声,他便舔起那里,沿着嘴角到下巴。这吻很快向下溜了下去。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裤裆。他一碰,我感觉全身肌肉不能更紧绷。 他解开我的裤头,把外裤连内裤都褪到大腿。当他的唇贴着我的阴茎滑动。我呻吟出声,而他的舌头还要擦在那前端,一路舔到根部,更往下去吻了吻,一会儿又在那儿揉弄起来,在那儿的几乎不被触碰的地方舔抵着。 我感觉很折磨,想把腿并起来,又更想将束缚在大腿的裤子更蹭掉。我叫着:“不,那里,啊……嗯……不,不行……” 沈律岑并不让我解脱,突然收回这些刺激。他回头堵住我的嘴,一手仍然在我的腿间来回抚弄,偏偏不碰对地方。我呻吟着,他又托起我的腰臀拉近,让我的一条腿靠在他的肩上,侧着脸去舔我的腿。 我仰起头,“嗯……嗯……不……” 沈律岑弯身凑近来堵住我的嘴。他的舌头钻进来,圈着我的舌尖向外勾,又吮住。我抱住他,身下那硬翘的阴茎前端蹭着他的下腹,马上被握着上下抚弄。 他松开我的唇,我一哼,在他手上射了。 我喘着气,一时很恍惚。沈律岑亲了亲我的嘴角,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腿间寻向后,那手指带着湿滑的触感在入口前搓揉。 我不禁颤了一下,全身发软,但心跳急遽。那里像是有一把火。他这时说:“想要我进去吗?” 我望着他,说:“嗯。” 我们到浴室去。在浴缸里做,水还没有放满,沈律岑已经从后面搂着我。我半弯腰扶着墙,他的唇亲在我的脖子后面,一手圈住我的阴茎 分卷阅读69 捋动。他挺动腰胯,一下一下向前插干。两方夹击,我实在克制不了呻吟。 那每一次都顶到那隐密的地方。我感觉两腿都在颤抖,差点站不住。沈律岑托住我,进去更深。我叫起来,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呵着热气说话。明明是非常有礼的询问,此刻听着却感到无比羞窘。 突然他退出来,把我掉过身,推着我向后靠住墙。他抬起我的一条腿,手托紧我的腰进入。我抱住他。他吻了吻我的嘴,又亲我的脸颊。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前额,微喘着气低吟。 我们是同时到了。 我一时不能动,也没办法说话,光喘气,两腿都在抖似的。 沈律岑搂着我一会儿,退了出来。那感觉难以形容,我一时又热了脸。他对我微笑我咳了一声,说:“好热。”J他垂下眼睫,说:“嗯。” 我没说话,因为他已经吻了过来。 洗完澡出去,已经不算早了。我吹干头发马上爬到床上,本来要睡了,沈律岑的手机却响了,他看一眼要我先睡,向外去到小客厅接听。 我懒洋洋地躺了一会儿,这时终于记起非常重要的事。我赶紧坐起身,拿手机过来,这时国内时间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多了。 我兀自忐忑一下,还是拨了母亲的号码。 不过那头始终不通,不是正在通话的情形,好像是没有讯号。我不禁奇怪,想了想,改打回家里。 很快接通,是父亲接的。我说:“梁先生,你老婆不在家吗?” 父亲说:“去医院了。” 我一愣,“怎么了?” 父亲说:“是你三姐。昨天半夜肚子开始痛,破水了,你姐夫赶紧送她去医院,结果到刚刚还没有生,你姐夫打电话来,你妈就去了。”又说:“对了,你不是还在国外?” 我说:“嗯。” 父亲说:“干什么特地打回家?钱不够用啊?要多少?还是你怎么——” 我赶紧说:“不是,我没事,钱也够用。”一顿,说:“我,我只是有件事。” 父亲说:“那你说吧。” 我一静,而父亲也真是不出声了。游移半天,我说:“我,是这样的,我和他家里人见面了。” 父亲说:“噢。” 我说:“那什么,你记得他上次到家里,说过还有一位祖母吧,我也见到她了。” 父亲说:“噢。” 我一顿,说:“然后我,我们,我们准备去登记。” 父亲说:“噢——咦,你说登记什么?” 我干脆一鼓作气:“结婚登记。我们在丹麦,这里是承认的,能办手续。他家里也赞成了。” 父亲说:“哦。” 我说:“我想着要告诉你们。” 父亲说:“我知道了。你妈回来,我会告诉她,让她给你打电话。” 我一顿,说:“她不会生气吧?” 父亲说:“她为什么要生气?结婚是好事,本来我们也都希望你能有好的对象。” 我没说话。 父亲说:“放心,你妈会明白的。我和她说过了,我们是不可能永远看着你们的,以后你们的日子要自己过。操心都是一时,你妈只是怕你又一时胡涂。” 我说:“嗯。” 父亲说:“上次也都见过,我和你妈都认为他很不错,但担心还是担心,担心什么你也知道,不过呢,都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了。反正不管怎样,家里也是给你靠着的。” 我一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我顿一顿,说:“嗯。” 父亲说:“好了不说了,电话费贵。详细等你妈回来后和你谈吧。” 我说好。那头挂掉电话,我怔怔地对着手机看,想了想,给母亲写了一大串信息。 我放下手机。这时沈律岑回来了。他坐上床说:“不是累了吗?” 我说:“嗯。”又说:“我给家里打电话了,不过梁女士不在家。” 沈律岑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但我和我梁先生说了,他没意见,不过具体还是要等梁女士知道了才谈。” 沈律岑说:“嗯。你也别着急,等阿姨回来了再说。” 我点头。他说:“先睡吧。” 灯关了,我们一块躺下来。而我还有一句话:“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但我感觉她也绝对不会反对。她一直比较多操心,可能有时说话不算好听,要是去和你说什么,你,你别放在心上。” 沈律岑说:“我知道,我也不会。” 我说:“嗯。” 沈律岑过来搂住了我。我也是。听到他说:“睡吧。” 第十八章 当天国内时间下午两点,三姐生下一个白胖的女娃娃。母亲在朋友圈中发了照片,而她也看见我写的信息了。她在丹麦时间早上七点多打来电话,那时我和沈律岑几乎才睡下不久。 我恍惚去接起来,听到是母亲的声音也不太清醒。 突然听她说:“你们是决定结婚了?” 我霎时是一个激灵,清醒了。我坐起来,向旁边瞥了一眼,沈律岑似乎仍然在睡。不过房间还是很暗的,也看不太清楚。 我摸着黑,悄悄地下床到外面去。我说:“嗯。” 母亲这时是不说话了。 其实该表示的我的想法都在信息中提到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但现在不开口说点什么实在不对。 我说:“那什么,可能的确有点突然,但我觉得,我不是冲动,虽然我以前是没想过结婚,那也是因为对象不好。” 母亲仍旧不出声。我又说:“妳也觉得他不错,他也真的对我很好。妳不是一直希望我找个好对象?我觉得,他,他就是了,我想,说不定以后都碰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母亲在那头依稀叹气似的,突然她说:“要是以前先知道你蠢,我不会同意你到B市上大学,又知道你和以前那个要住在一块,我更不会同意。天下父母心,别人的儿子是儿子,我的难道就不是?你从小到大,不要我和你爸,家里哥哥姐姐都爱护你,就你这样蠢去让人白白糟蹋。” 我没说话,但马上是感到一阵很深的愧疚。当时那段结束,因为太消沉,堂哥告诉了父母亲,他们完全没有数落我,始终默默地,只是和平常那样关心着。但除了担心,他们当然也不免伤心,什么也不说,是因为不愿意给我压力。 听到母亲又说:“从小你就死心眼,我 分卷阅读70 知道我就算说的再多你也不会听,不听算了,有什么事也常常闷着不说,当初不是你哥帮忙敲边鼓,你到现在会和我们坦白你是什么性向吗?” 我更说不出话了。 母亲说:“反正都接受了。话说回来吧,好像你爸说的,你都不是小孩子,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去过的,你想怎么样,我干什么要去拦着。本来我也不是反对,是怕你又蠢,现在他的确很好,但他做的不是普通职业,怎样都不可能不影响你们的生活,所以让你照着步调慢慢来,是要你去习惯。你现在能习惯了吗?” 我正要说话,母亲马上又截了去:“你也不用说,我知道你不习惯。” 我一顿,说:“嗯。”又说:“我想着我是永远都不会习惯吧,我还是想象过几次和他结婚的情形,虽然告诉自己不可能,有点扯,但它发生了,我实在很想把握。” 母亲又安静了,我只能忐忑着。 突然母亲说:“大一大二和小三结婚之前,我只和他们说一句话,结婚可以,不要一风吹草动给我离婚就好。” 我霎时愣了有一下子。我说:“那妳,你们……” 母亲说:“你们在那儿办手续,应该需要一些文件吧?能说办就办吗?” 我挂断电话,还有点恍惚。母亲会让二姐去帮忙办出文件,到时她和父亲会过来一趟,假如顺利,两三天内应该能好。 而关于请客方面的细节,因为对当地一切都不熟悉,母亲表示让沈律岑父母亲决定就行了。至于国内这里请不请,母亲认为到时再说。 我掉过身去,一时怔了怔。沈律岑站在入口那儿向我望,也不知道待在那儿多久了。 此时他对我微笑。 我走过去,说:“我妈打来的,她说他们能来一趟。” 沈律岑说:“嗯。”就伸手搂住了我。 他的怀抱非常温暖,虽然房间有暖气,但我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在客厅光站着这一会儿仍然冷了起来。 我靠着他,继续说:“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好像假的。” 沈律岑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当然是真的。” 我向后让,对他笑。 沈律岑也笑,说:“现在还早,再去睡?” 我点头。我和他拉着手进到卧房,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说:“阿姨他们这时候会不会已经起来了?我们是不是——” 沈律岑把我拉上床,说:“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中午才能碰面吃饭。” 我一时没有领会,后来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中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父母亲了。 当中午吃饭时,我就把父母亲的回应告诉老太太他们。 老太太非常高兴,沈太太沈先生当然也是。而沈太太又更高兴,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办好手续后在哥本哈根吃饭,回汉堡请客。 沈先生说:“律岑这里要的文件,我已经让沈心他们去办了,她和志超都会来观礼。” 他提的两个人是沈律岑的姑姑和姑丈。他们住在汉堡。 而老太太要沈太太下午带着我去买点东西,准备到时送给父母亲。 我感到不好意思,沈太太却说:“还是要去买东西,比如你们婚礼的衣服,还要挑戒指。” 老太太说:“戒指要律岑去买。” 我不禁瞥了沈律岑一眼,他注意到,对我一笑。我一时脸有点红起来。 后来说好一块出门去看。本来老太太也想跟着去,不过怕体力不够,让沈先生陪着她待在酒店。 准备出门前有一段空档,我想了想,打开微信在高中群里发信息。 我说:我们决定去登记了。) 马上收到回复,曹盛发来一个问号,又说:登记什么? 难得这时候王观新赶上回复,这……不会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吧? 我说:嗯,结婚。 他们两人同时发来一排震惊脸。 什么!是张莉昀。 王观新说:真的假的? 曹盛说:我读书少不要骗我! 我说:昨天决定的。昨天我和他家里人见面了,提到这件事。是有点突然,不过我答应了。 曹盛說:這速度! 王觀新說:佩服了…… 张莉昀说:四桥,你要想清楚。又说:我这不是反对的意思。 曹盛说:那你妈还好吧?没骂你? 王观新说:我也觉得你要想清楚。 我说:嗯。我想清楚了,我也和梁女士他们说了,他们要过来一趟。又说: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我想过去都过去了,现在的要把握住,虽然他是明星,我只是一般人,可能以后生活会有点影响,但我不想因这样就放弃。 曹盛说:哥要哭了。 王观新说:我也想哭,病人又来了,又跟不上实况了,不管怎样,四桥你决定了就去做吧,先说恭喜。 张莉昀说:四桥,你是开心的就好了,我也跟观新一样的想法,决定了就去做吧,谁说一定要恋爱个三年五年才结婚,而两个男人又更不容易的。 我说:谢谢。 曹盛说:我也是恭喜了。反正你记得有什么事都别瞒着,知不知道? 我说:嗯。 张莉昀说:回来请客,告诉大明星他还欠我们一顿饭。 曹盛说:没错!哥已经养好身体准备大开吃戒。 我兀自微笑起来,说:一定请的,不能少了你们。 张莉昀和曹盛都给我一个挟带爱心的笑脸。张莉昀又说:对了,他有跪下求婚吗?有没有钻戒鲜花? 曹盛说:都是大男人跪什么跪啊? 张莉昀说:男人更要跪!这很重要!知不知道!四桥,他不跪不要嫁! 我想说这也不能说是嫁。看他们两人在群里斗起嘴,我插不上嘴,决定还是先下线好了。 如果沈律岑真的在大庭广众下跪求婚,我反而要窘;放在别人身上可能适用,或者沈律岑都愿意做,但那样将会非常受注目,就算在国外,我还是尴尬。反正他跪不跪,我也是答应。 而本来沈律岑也要一块去买东西,临时接到董姐的电话。沈律岑已经向她说了要结婚的事,也不知道她当下怎样的反应,不过现在是马上要来一趟。 沈律岑说:“我要先谈个事情。” 沈太太说:“好吧,那我和四桥去挑 分卷阅读71 吧,不过戒指还是要你们自己看。” 沈律岑说:“知道了。”看我一眼,又说:“这里好了我就去和你们会合。” 我点头。 于是我只能独自和沈太太出门了。 在路上和她走着,我们都不说话。我是兀自局促,毕竟不熟悉。而她当然平平静静的样子,一举一动都优雅,步伐不算快,和我对上视线一定带着微笑。 穿过马路后,她开了口:“律岑告诉我,你们是透过你堂哥介绍认识的,不知道你堂哥是哪位?” 我说了堂哥的名字,又补充:“他是服装设计师,品牌就叫做ManWai。” 想不到沈太太似乎很有印象,说:“原来他就是你堂哥,我很喜欢他的设计。”又笑说:“真是一时没想到,我见过他几次,你们堂兄弟性格样子好像不太相似噢。” 我牵起一个笑。 沈太太也笑,突然说:“非常谢谢你愿意和律岑结婚。” 我一怔。她来挽住我的手臂,又一笑,说:“他的事业心比较重一点,还有做的职业又是和一般人距离比较远的,以及我们一向对他很多方面都不干涉,有时候他可能顾虑不到别人的心情,希望你多担待,多包容。” 我一时没说话,但点点头。我想着很没好意思,看看她,说:“其实是他包容我,我,我才该说谢谢他愿意和我在一块。” 沈太太对我微笑。 我忍不住说:“他和阿姨很像。”看她一怔,赶紧说:“呃,我是说长相。” 沈太太笑了笑,说:“其实你也没说错,他比较像我,各种方面,他爸爸到现在都怄死了,不然逼他去做研究,现在哪有他这位大明星。” 我不禁一笑。 沈太太也笑,非常和蔼。她挽住我手臂的手捏了捏,“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管什么事,或者有委屈了,也一定要告诉我们好吗?” 我心头一时热了,说:“嗯。” 我们去了Magasin百货公司买东西,它在酒店附近,过了两条街口就到,听说这间百货历史非常悠久了,楼不高但宽广,世界上各种的大小品牌非常齐全。 沈太太只在几家牌子看东西,她有目的性的挑选,多余的不看。不像母亲逛百货是喜欢一层层的东西看下来,最后也是依照心中的清单购买。 沈太太问过我意见。她让柜员拿来几种款式差不多的织品,“你母亲会比较喜欢什么?” 我随意地指着一条颜色鲜艳的。印象中母亲的衣柜有很多类似的颜色。沈太太最后买了那条以及她自己挑的一款。 又去买父亲的,她也选了两款质料不同的手帕。 买完这些又去看西装。不过沈太太看了几家牌子的现有成衣都不满意,也到外头的店面,最后她说:“还是得订做才好看。” 她向店员拿了我刚才量身的尺寸,到外头打了两通电话。她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谈得眉飞色舞。 结束之后,她对我说:“律岑他爸爸的西装都是订做的,我们有熟悉的裁缝师父,那边也有律岑的尺寸,我把你的给他了,能赶得出来,到时让他姑姑带过来。”又说:“不过没有当面调整修改,可能还是差一点。” 我对这些都不懂,只能点头。 突然沈太太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了地点又挂下。只一下子,我看见沈律岑从对街走了来。 沈律岑一眼向我看来,笑了笑。我不禁也一笑。 沈太太说:“好了,现在换手,我先回酒店,你们不要太晚。” 沈律岑说:“嗯。” 沈太太对我一笑,走开了。我一怔,看了看沈律岑。他牵起我的手,一面走,一面说:“我们去挑戒指。” 我一顿,赧然地点头。 走了两步,我记起一件事,说:“刚才董姐……” 沈律岑说:“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公司不会反对的,也没有道理。我们是光明正大,刚才我们只是讨论一下到时候怎么发声明。” 我说:“嗯。” 沈律岑说:“声明发出后,可能在生活上会有段时间影响比较大。” 我点头,说:“嗯。”向他看去,又说:“我能做好心理准备,你和公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沈律岑不说话,对我微笑。而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买的戒指款式很简约,白金素面。以后我们又拿去在内侧刻下我和沈律岑名字的缩写。当时试戴,坦白说心情很平静,反而在交换的那一刻,突然一切都非常不真实起来,更激动——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结婚,又想不到对象是沈律岑。 我们是在哥本哈根自治区政府登记的。在这儿预约很快就受理,不过也要两三天,我只好延长假期。我打电话请小吴帮忙,他说:“小梁你不是去结婚吧?请这么多天还不够?” 当然我不能承认就是去结婚。 父母亲是在登记前一天到达。沈律岑借车和我一块去接,眼看父母亲拉着行李走过来,我一时是很紧张。 我喊他们。母亲看过来,像是打量了一下,“干什么站那么远?还不快来帮忙拉行李?” 我赶紧动作,沈律岑这时说:“阿姨,我来吧。” 母亲对他笑笑,说:“还喊我阿姨?” 沈律岑也笑,说:“妈。” 母亲点点头,对父亲说:“想不到有一天又多了一个儿子。” 父亲笑着说:“还是明星呢。” 我不禁也笑,和沈律岑互相看了一眼,脸一热,有点不好意思。沈律岑也去喊了父亲,父亲开心似的拍拍他的胳膊。 母亲来对我说:“你也要这样喊人家父母了,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 父亲则向沈律岑说:“小四一向笨手笨脚,以后你多照顾他。” 沈律岑说:“嗯,我会的。” 母亲说:“也别对他太好了。” 沈律岑微笑,“这是应该的。” 母亲说:“留点家事给他做。” 父亲说:“对了,千万别让他进厨房,宁可外食也别叫他做饭。” 沈律岑一笑。 我解释:“我泡面还可以吧。”但没人理会——他们自成一圈地谈话,完全没有我打岔的余地。我想我要去旁边哭一会儿。 终于拉了行李上车,回到市区的酒店,老太太他们都在那儿等着了。 在路上的时候,沈律岑先和母亲提了一下他父亲。母亲非常惊讶,不过似乎没有印象,她说:“那 分卷阅读72 你父亲一定是高我太多届。” 看见沈先生,她好像终于记了起来。她激动似的和沈先生握手,“真想不到是学长。” 沈先生说:“妳还记得我?” 母亲说:“那当然,学长当时多优秀。” 沈先生彷佛不好意思,和沈太太对看了一眼。沈太太介绍她自己,也和父母亲握过手,去搀老太太起来。 父母亲先上前一步。母亲说:“别起来了,老太太快请坐。” 老太太笑呵呵地,“亲家一路辛苦了。” 母亲说:“不辛苦不辛苦。”就拿出一袋东西,“一点小意思。” 沈太太便也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又致意了一会儿,大家都坐下来谈正经事,其实婚礼很简单,登记后先在市内的一家饭店请客,隔天一块回汉堡,除了宴客,也安排了带父母亲旅游。 父母亲在这方面没有意见。 而提到国内方面,父亲让母亲决定,母亲说:“总要请的,不过简便就好了。” 沈先生和沈太太是问老太太意思。老太太说:“不管简便或隆重,当然一定要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禁忌?是不是要看日子?” 他们几人热烈地讨论起来。 长辈在前,真是没有什么小孩子的事——即使是沈律岑在这种情形下也要和我一样维持沉默的最高境界。 而他也一直握着我的手。每当我向他看去,他也总是向着我看。 晚上也见到了沈律岑的姑姑和姑丈。两人也是很和气的人。他们带来了婚礼穿的西服,都是黑色三件式,不同在于分别搭配的是领结和领带。 两套西服挂起来,让大家对着比手画脚。沈律岑的姑姑说:“我亲自去选料子的。” 老太太直夸奖。沈太太问母亲:“亲家呢?觉得怎么样?” 母亲说:“这眼光真的好。” 看她们几个女人笑呵呵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发毛。而彷佛有先见之明,父亲和沈先生以及沈律岑的姑丈都是专责起附和的工作。 至于我和沈律岑当然被赶去试穿。 裁缝师父的手艺很好,尺寸刚好。倒是我的这套搭配的是领结,我打半天也弄不好,沈律岑看见了便来帮我打上。他说:“我来。” 我点点头,一时有点僵地站着。他对我微笑,略垂下眼,将领结绕过我的脖子,非常专注似的打着花样。 我朝他看,他身上那套和我的相似,不过搭配的是一条窄的深蓝色领带。而他的身材当然好,在衣服的衬托下更笔挺,他也是习惯盛装的人,没有一丝违和。 我说:“你穿起来很好看。”又说:“不对,应该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沈律岑看来,笑了笑。我也笑,但脸是不禁有点红了。 沈律岑这时松开手,说:“好了。” 我点头,和他一块照镜子。我忍不住扯袖子拉衣襬,尴尬地说:“我穿起来就感觉有点奇怪。” 沈律岑说:“很好看。” 我没好意思地看他。他微笑,侧过脸来吻了我一下。 而母亲她们已经在外面催促——都是第三遍不只了。出去前,我忍不住说:“其实明天也能看见不是?” 沈律岑是一笑,还是拉着我出去供人观赏。 坦白说起来,现在我对婚礼过程的印象只有匆促。一切进行非常快,当天不只我们一对预约结婚,终于轮到我们,一位引导的女士不断地催促我们快点进到结婚礼堂,证婚人是拿着本子,已经在前方的台子后预备了。 见证人则是我们双方父母以及老太太,还有沈律岑姑姑及姑丈。另外也邀请了董姐和咩咩。而在登记之前,咩咩一直无比激动。 当我们相互地在证书上签名盖章,证婚人请我们大家都起身,对方用英文朗读起证婚词。我记得我和沈律岑对彼此说我愿意,交换戒指,然后领取到一份丹麦政府核发的结婚证书。 走出礼堂,沈律岑的姑姑和姑丈,以及董姐和咩咩都向我们抛来纸花。他们不断说着恭喜,一声声的震得我恍惚。 我一眼看向父母亲,他们都面带微笑。倒是仔细看,父亲眼眶像是有点红。我默默地拿手帕给他。 母亲对我和沈律岑说:“以后你们两人要好好地过。” 我点头,“嗯。” 沈律岑说:“我们会的。” 老太太则是非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拥抱我们。我们赶紧去搀住她,沈先生和沈太太也劝她坐下。 他们夫妇握着我的手。他们说:“以后都是一家人。” 我和沈律岑握着手都是紧了一紧。他朝我看,突然揽着我的肩膀就凑过来亲吻。我一时也顾不了周围还有旁人在,和他回应起来。 餐比较多。 当然谈的最多的还是下午的登记仪式,那时沈律岑姑姑也为我们拍了照片,也有合家一块拍的,她叫出照片给大家欣赏。 老太太看得乐呵呵的。不过她很快打起瞌睡,也是因为累了,又喝了一点酒的缘故。顾及她的身体,晚饭没有吃得太久,何况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发前往汉堡。 沈先生他们先带着老太太回酒店。而父母亲和沈律岑姑姑及姑丈是住在另一间酒店,也在附近,我们先送他们过去,说定明天过来会合。 我和沈律岑一块走回住的酒店。 现在丹麦晚上已经非常冷,他握着我的手一块放到他外衣的口袋里。我对他微笑,他也是。 我故意用手指去挠了一下沈律岑的手心。马上被握住了,而他看来,那眼神在夜色下无比深邃,又亮,直烫入心底。 我心口一阵怦然。 沈律岑是将我的手握得更紧。进到酒店上去房间,也仍然握住我的手没放开。他拉了我一把带近前,低下脸轻吻我的嘴唇。 我单手搂住他,不禁闭眼,感受着那热的柔软触感——他的舌头抵开我的嘴,卷住我的舌尖交缠。 唇舌分离后,我打开眼,眼前是沈律岑那柔软的目光。他从口袋里拿出我们握着的手,凑到唇边亲吻我的手指。凭空地,在那里好像生出一股热,从指尖蔓延开来,直入心头。 我的脸也在发烫。 而沈律岑朝我看一眼,突然拉着我向内走。 我们到床前站住,他松开手和我相望,那眼神平静似的,他是脱起了外衣。我看着,心跳很快,但也跟着脱起来。一件一件的很快都丢在地上,彼此赤裸裸,面对着面,容不得羞耻。 沈律岑拉着我躺上床。他覆到我身 分卷阅读73 上,两手捧着我的脸颊亲吻。吻得很浅,很快溜开,去落在我的额头,眼角,眉心,鼻尖,脸颊……他逐一吻过,从脖子到胸口。他的舌尖舔着我胸上的两点,又含住轻囓,那感觉痛又痒。 但快感更多。我微微扭动,身体马上被按住。 沈律岑直起身,那身线紧致,一路蜿蜒起伏,在下身的巨物拔地而起,他扶着那形状饱满的性器对着我自渎。那手掌心是包拢着它上下滑动,指尖时不时地去蹭那已见濡湿的前端。 听见他隐约地泄出低吟,我感到喉咙干涩,有种蠢蠢欲动的窒息紧缚住心口。我不禁屈起腿更张开了,手也去摸到腿间,握住已半硬的阴茎捋动。 沈律岑望来,目光脉脉地,但神情却彷佛严肃。他像是很专注的巡搜着我身体的每一寸,那视线让我浑身烫得颤抖,套弄的动作不禁更快,那东西完全硬翘起来。他的视线隐约一顿似的,和我的眼睛再度对上。 我感到满脸发烫,但目光不移,手里紧紧随着他的节奏,真是不能更刺激——性器在我掌心抖动,非常濡湿。 我呻吟着,射了。而沈律岑也是。一股股稠白的精水打在我的胸口和肚腹,有我的和他的。也似乎不觉得怎么难为情,脑袋这时是一片空茫。 我喘着气,听见沈律岑说:“舒服吗?” 我一顿,还是红了脸,说:“嗯。” 沈律岑不语。他突然倾下身来有点狠地堵住我的嘴,我哼着,更去追逐着他的唇舌。这样搂着抱着,身体再度厮磨,空气像是再度热了,还敏感着的性器很快都勃起。 沈律岑一面吻我,手心抹了黏腻冰凉的东西寻到我的腿间,捂着我的性器滑动,沿着根部更向下去到股间的入口揉搓,又探进去,来来回回的。那处地方是依稀湿滑起来。而在那儿是生出了丝丝地麻,又似乎有别的什么,太磨人。 我呻吟着,忍不住抬起一腿环上沈律岑的腰后蹭着。突然他咬了咬我的唇,一面撤出手,扳开我的另一条腿,按在我的膝窝抬了起来。 他把那粗长的东西刺进我的里面。 我忍着呻吟,沈律岑已经缓缓挺动。他堵住我的唇,舌头打开我的嘴,顶了几下我的上颚肉。我只能更打开嘴,任由口水流出来,让他吻得深入。 但他身下的戳刺却总是浅浅的,又正好擦在要命的地方,带起的快感非常折磨。两唇分开时,我喘着热气,一面叫出声:“嗯……唔……” 沈律岑吻着我的鼻尖,说:“太快了吗?” 我说:“唔……嗯,太慢……啊。” 沈律岑突然重重一撞,我一时头皮都发麻起来,全身肌肉更紧绷。我抱紧他,他顺势托住我的身体坐起,从下方顶上来。 我抿着嘴,克制着呻吟。 沈律岑凑近吻了一下我的脸。他握住我的左手按到唇间,用舌头舔着我的手指,然后含住,他的牙齿轻刮过指腹,并不痛,反而有种麻痒。 我动了一下,但没有抽开。我红着脸看他,心里一动也去拉住他的手,我依样地吻他的手指,舔着那指尖。 我朝他看。他马上握住我的手,挨上来吻了我一下。他对我微笑,吻了吻我们相握的指节,在那儿都戴着一只相同色泽的戒环。 他说:“恭喜结婚。”' 我红着脸,去揽住他的脖子,一样说:“恭喜结婚。” 沈律岑再度吻住我。 说起来今天做的不能算激烈,但大概对新身份感到奇异和兴奋,收拾后躺下来反而马上感到累。沈律岑把我搂住,我靠着他很快睡过去。 睡到一半,我突然醒来。房间还是暗的,但隐约有光影。床头灯是打开的,沈律岑并不在睡。我抬眼看,他是坐起了身,背靠着床头,手上拿着一本册子和笔像是写着什么。 我想了想,坐起来。 沈律岑马上看来,他微笑,“吵到你了?” 我说:“没有。”又说:“你在写字吗?” 沈律岑说:“嗯,我在写声明的内容。” 我怔了怔,说:“我能看吗?” 沈律岑一笑,说:“当然能。”就把我搂了过去。 那上面写:因为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人,我不想错过,我们决定携手迈入人生下一更好的阶段,让彼此生命更完整…… 我看着心头马上是热着了。听他说:“又说:“假如你不喜欢我这么写,我再改掉。” 我摇头,看看他一笑,说:“不用改的。”一顿,又说:“我,我想,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好的,真的,我很多家事也不会做。”又有点尴尬:“唔,现在才说这些,好像有点晚了,你,你不会后悔吧?” 沈律岑微笑,“当然不会。” 他把册子阖起来,将它们放到一边的桌子。他按住我亲吻了很久,说:“你只要这样就很好了,你不会做家事也不要紧,刚好我都会。” 我眼睁睁地看他,说:“嗯。” 他看看我,又亲了我一下,突然说:“天还没有亮。” 我没说话,只是去搂住他,弯一条腿去蹭在他的腰上。 第十九章 不过那份声明还没有发出,在我们前去汉堡的同时,国内八卦志最新一期出刊,想不到这次话题人物又是沈律岑。以及我。 那封面照背景是在傍晚的异国大街,沈律岑和我一块拉着手走在人群里,可能光线不清以及周围太多人,我的脸有点不清楚。 标题则是:大曝光!沈律岑对象千里探班预支蜜月,即将结婚? 我打开信息,马上看见这张图,一时呆住。这是张莉昀发来的,她说:我在超商看见这个,怎么回事? 我说:呃,我也不知道。 曹盛这时回复:这记者也不容易啊,千里偷拍…… 也看见王观新说:这也太会拍了! 张莉昀说:我买一本看看里面写什么吧。又说:他怎么说? 我不禁朝沈律岑所在的方向望去。他正在接电话,光看神色实在猜不到是否那头是董姐? 我说:可能他还不知道,我再问他吧。 王观新说:我是觉得先不用太担心。 曹盛说:你们都结婚了,叫他出面处理吧。 张莉昀说:不是,这是隐私问题,四桥又不是公众人物,他被曝光,这样是强迫在社会出柜好不好?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 而张莉昀真是立即去买 分卷阅读74 回了一本八卦志,她转拍了多张内图发上群组,除了在街上的几张,竟然也有多张电影拍摄现场的——尤其是那天在保姆车前,沈律岑带我上车时,以及下车那时和我亲吻,又抱我下车的那几幕,都拍了。 我实在呆了,只能万幸我的部份都是侧面,又轻吻的那张则刚好被沈律岑的手挡住大半的脸。 但我还是有点心慌,再和曹盛他们说了几句就下线。 我略微地向客厅望去,这时两家人是合合乐乐地围着老太太坐着聊天。我们现在已经来到沈家在汉堡的房子。这里距离市中心非常近,是两层楼的小洋房,从窗口看出去有一座湖泊,更远一点能望见几座很具欧洲风情的尖塔。 另一头沈律岑像是也挂掉电话了。看他走来,我说:“刚刚我知道了一件事……” 沈律岑说:“嗯,我也知道了。” 我一顿,点了点头。 沈律岑则来拉住我的手,说:“本来我是希望回国以后再发声明,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不过现在也引起注意了……董姐那儿接到很多打探的电话,我想着干脆先发布了,好吗?” 我说:“我都好,你怎么方便就怎么做。”一停,有点没好意思又说:“反正也真的结婚了。” 沈律岑微笑,凑近亲了亲我。 突然传来呼喊,是沈律岑姑姑,让我们快过去看一样东西。那声源像是很近,我一顿,慌张地推开他一下。 沈律岑向后让也不错愕,倒是笑。 我赶紧回了他姑姑一声,有点窘地看他一眼。他还是笑,拉了我一块过去。 这次董姐仍以经纪公司名义代沈律岑发出声明。 是沈律岑手写的,上面说:感谢大家关心,我所交往的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们不想错过彼此,决定携手迈入人生更好的阶段,让彼此生命更完整,就在昨天,我们在丹麦已经完成结婚登记,双方家人都知情也支持,也希望大家给予祝福。另外我的伴侣不是公众人物,也请大家给予我们生活空间,往后我也一样不会回答这方面的任何问题。再度感谢。 我之前看的是草稿,完整的内容也是在网络上看见。我当时忍不住把内容都复制下来,存到网络文件里。 只是这则声明透过媒体发出后,马上在各大报纸和电视以及网络更引发喧腾。天天都能看到最新的讨论。 在我和父母亲说明以前,大哥先打电话告诉了他们。父母亲像是很担心,但他们倒没有和我说什么。 沈先生他们当然也知道了。沈太太安慰父母亲,说:“总是要公布的,只是提前而已。” 沈先生说:“是啊,律岑会好好处理的。” 父母亲都表示相信沈律岑。 我是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其实我也有点担心——好像张莉昀说的,我几乎是被迫对大众出柜了,先前遭到的偷拍都没有这回来得清楚和真实。彼时和沈律岑的关系和现时又有更大不同。 那些照片虽然也不能说非常清楚,但熟知我的人还是可能猜中。尤其公司那方面如果知道了不晓得什么反应。 但我都没想过后悔。 反而我比较害怕沈律岑的影迷们。粉丝疯狂起来比任何事都可怕,我觉得我是很需要担忧一下人身安全。 眼看我的假期要结束了,而沈律岑后面也有工作,我们不能不回国。 老太太留父母亲多玩几天,到时候一块回去,顺便能商量在国内请客的事情。父母亲都没事忙,便同意了。 本来我以为母亲要赶着回去忙三姐的事。 母亲说:“她都做妈妈了,我忙她什么?她又到月子中心做月子,那儿一切都方便,不用我,也不用她婆婆做。” 我想想也对,现代女人在这方面可幸福多了。因此回国当天,去到的机场的只有我和沈律岑,以及董姐和咩咩。大概是平日,候机的贵宾室内只有我们一行人。 买的机票是同一天,同一个舱位。我们是晚剧组一天回去,但剧组里似乎有人知情了沈律岑的行程安排。 刚刚董姐熟悉的记者朋友给了她一个消息,她说:“到时候会有媒体去大厅驻扎。”依稀看了我,又说:“我认为到时候还是分头走。” 沈律岑像是想了想,说:“也好。” 咩咩对我说:“到时你跟着我。” 我点头。我感到了一丝紧张,不禁向沈律岑看去。 沈律岑注意到,握住我的手。 董姐说:“公司会派车来,沈先生和我一块坐着离开,让咩咩带梁先生去搭出租车,比较不会受到注意,不过可能大楼下面会有记者,是不是去住一下酒店?” 沈律岑说:“不去酒店,到那里吧。”就说了一个名字,似乎是一个小区名字。 董姐像是知道那里,她让咩咩记下。之后董姐又接到电话,她叫咩咩去联络别的事,自顾地到一边通话。 沈律岑这时说:“抱歉。” 我一愣,赶紧说:“没事,不用抱歉。” 沈律岑说:“到时我必须先去公司一趟。” 我点头,“嗯,你尽管去处理事情吧。” 沈律岑对我微笑。 我也是。不过我想到一个问题,我说:“你刚才说的地方,那里是……” 沈律岑却像是一怔似的,说:“你不知道吗?” 我也怔住,说:“知道什么?” 沈律岑说:“那是曼纬的住处。” 我一呆,略尴尬地说:“呃,其实我没去过我哥的地方。” 沈律岑看看我,说:“我也不太常去。” 我说:“噢。” 沈律岑说:“这次是曼纬打电话给我,他也知道新闻比较大,让我先带你到他那里。” 我说:“嗯。”一顿,又问:“我哥在国内了?” 沈律岑说:“他还在英国。” 我愣了一下,说:“哦。” 其实我是想着堂哥为何不自己告诉我这件事?这几天我完全没有收过他发的信息,更不可能接到他的电话。虽然我也是忘记和他说结婚的事了。 这时董姐谈完电话,大概是公司的事,她和沈律岑径自讨论。 不久咩咩也回来。刚好也响起广播,董姐说:“能登机了,走吧。” 沈律岑点头,看我一眼。我和他走一块,把帽兜拉了起来,也戴起口罩。到踏上空桥时,我突然很忐忑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但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国内 分卷阅读75 时间傍晚七点多,飞机降落。这一路在机组人员的帮忙下,旅途平顺,没有别的乘客来打扰。但我仍然尽量戴着口罩不露脸。 不过真正要怕的是入境以后的场面。 我和沈律岑一块下机,在途中就分开了。我进到洗手间去,沈律岑和董姐则径行去办入境手续。 而咩咩从一开始就落在后头。我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等她发信息过来才出去。不过我们也没有立刻通关,又到免税店去绕了几圈,等到逐渐看不到同架班机的旅客。这么长时间,他们大概也取好行李走了。 相对的,那大批的记者应该也追着沈律岑跑了。 但咩咩担心还有记者堵在外头,我们夹在另一班机的旅客群中通关。幸好走出通道,还是一般情形下的人来人往,不见大阵仗。 咩咩带着我疾步去招呼站乘出租车。上车后,咩咩和司机报了地址,我是不禁仔细去听此时广播里的男女主持人相互的谈话。 “大批记者驻扎机场大厅一整天,终于等到天王沈律岑,但想必什么都问不到吧。” “唉,这次我是真的心碎。” “妳也是他的影迷啊?对了,不知道刚才新闻有没有拍到他的另一半?” “我刚刚看是没有。” “最初公布交往的声明出来后,好像有影迷拍到照片放上网络,不过脸不太清楚,只看出个子高,瘦的。” “老实说这次杂志刊登的照片也不能说很清楚,但能看得出轮廓了,应该还不错。” “怎么说?” “他过去公开过的两个样子都不错,后来传过绯闻的也不差,没道理找个丑的。” “可能真的丑呢?” 两人都哈哈笑起来。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想。不过咩咩像是看来一眼,她请司机换频道。司机从善如流,音箱里唱出一段悦耳的男人歌声。 想不到刚巧听见了谢轻渔的歌。 司机说:“这个人最近很红,天天能听见他的歌。” 我扯扯嘴角。不过想到现在是戴着口罩,司机也看不见,干脆不做反应。 咩咩倒是附和了几句。这之间,车子下了高速,渐渐远离闹区,走到稍微僻静的路上。不一会儿,看见几排形式差不多的公寓。 车子停在其中一幢的大门前。我和咩咩下了车,司机帮忙搬下行李开走了。 咩咩这时说:“你等我一下。”就跑开。 我一愣,看她似乎朝着守卫室那头跑去。 过一下子,她回来了,手上多了两把钥匙。她用其中一把钥匙开了大门,我在后面赶紧帮忙行李都推了进去。 咩咩叫下电梯,按了楼层。堂哥住在五楼,这里的左右各有一户,他是住在左边的那间。 咩咩用另一把钥匙开门。门一开,里面非常暗,她摸着墙开了灯,马上灯光亮起来,首先照出客厅的模样,里面不算大,两厅两房,隐约有一种居家的气氛。 我看了看,这里到处都非常干净。 咩咩坐倒在沙发上,“累死了,好想回家!”) 我顿了一下,想想说:“这里是我哥家里,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了,妳赶快回家去吧。” 咩咩彷佛马上要答应,又犹豫,“我要问问董姐。” 我说:“嗯。” 当她打电话时,我打开微信,沈律岑只发了一条信息,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前了。他说:我让咩咩晚点再带你通关,记者应该散了,他们差不多也要换地方。不要担心,没事的。又说:别饿肚子,先吃点东西,回家后,我再做好一点的给你吃。 最后附加一个笑脸。我看见,兀自没好意思,心口更一热。 在飞机上虽然可以吃,但我开始有点晕机吃不下,只喝了一些水,后来吃了一块饼干。但总觉得附近的乘客都在注意着,我不敢吃太久,马上戴上口罩。沈律岑问我,我怕他过意不去,只好推说机上食物难吃。 我想他进公司后,想必要开会讨论好一阵子了。我说:回去不要特别做了,我在机场内吃了。你辛苦了。附加一个笑脸。 我想想又补一句:你也要吃饭。 发过去一会儿,沈律岑一直没有回复。 我不在意。而手机上还有很多条信息没看,除了曹盛他们的,还有一些很久都不联系的人。 这样问好像很奇怪,但我看到新闻,那杂志上的……呃,是你吗?不会吧?、不知道该不该问,有点……就是这两天的新闻……是你吗?……等等,诸如此类。我逐一看过,一个也没有回。 我想了想,给堂哥的小号发信息。想不到他马上回复:到我家了? 我说:嗯。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能先过来你这里? 堂哥说:那你决定结婚,告诉了你爸你妈,都不告诉我,好歹我是介绍人。 我兀自尴尬,说:我一时高兴……忘记了。 堂哥说:幸好有律岑记得通知我,不然改天你们生孩子办满月酒,我那时候才知道! 我一窘,说:怎么可能生孩子…… 堂哥说:哼。 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唔,真的,谢谢你介绍我们认识。 堂哥说:你是真的该谢谢我。 我说:在这里要请客一定请你。 堂哥说:你现在说的以后别忘了。 我说:一定记得。我不记得,他也记得。 堂哥说:呵呵。 我说:呃,你什么时候在这儿买房子的? 堂哥说:很久了。又说:哼,我到处都有房子。 我说:哦! 堂哥说:干什么?我告诉你,万一你们吵架,我是不会借你地方躲的。又说:不过我想你们是吵不起来,光想象都没办法。 说起来我也难以想象和沈律岑吵架的画面。 虽然也不是不会吵架的人,但我不喜欢。那么认真到偏执地去吵,要把双方的每寸坏的内在都挖掘开来,血淋淋地,激动一点的也可能动手;不论哪种情形都可怕。也不会有结果。 我和之前的那人也不吵。是我不和他吵,他有时计较起来要大声地说话,至少是不动手。我们还是同学关系就这样了。 而和沈律岑在一块到现在,没看过他发脾气,当然不吵架。有时我心里刚有一点疑惑或郁闷,他总是注意到,很快化解。或许是因为沈律岑做娱乐圈 分卷阅读76 工作的缘故?他说过在那圈子,生气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和堂哥聊完,咩咩也打完电话了,董姐同意她能回家一趟。这之前她又特地下楼去附近超市帮我买了吃的。 我说:“谢谢。” 咩咩说:“这没什么,你现在不方便出去。哦对了,最近几天有事的话,尽量先联络我,我会转答董姐让她处理,董姐那儿怕漏掉你的电话,沈先生这几天工作多,又要应付媒体,比较顾不上。” 我愣了一下,但点点头。 这时叫的车子来了,咩咩坚持独自拉行李下楼。 门关上,我兀自愣了一会儿。我能理解董姐那方面的辛苦,不过我的事还是该我自己去解决,毕竟我不是娱乐圈的人,也不归沈律岑公司管。 何况有的事也不能依靠沈律岑出面解决。 我想了想,感到肚子真的饿了。我去打开桌上超市的塑料袋,大概去的晚,只剩下三明治及面包;咩咩还另外带了两罐调味奶。 我拿着一个三明治和调味奶去客厅。不过吃不到两口实在难吃,我放到桌上,干脆打开电视看。 新闻上都是稍早沈律岑被记者追问的情形。 他一出现,所有的摄影机都对准他连续地拍,闪光灯啪擦啪擦照得刺眼。记者群一窝蜂地涌上去,堵着路围成圈,不断地丢出问题。 那些问题有的非常私人,有的则直接到几乎尖酸的地步。董姐在旁边拦阻,有几个似乎是经纪公司的人也闯进来帮忙辟出通道。沈律岑戴着墨镜,始终不语,只疾步走,到门口后和董姐一块坐上一辆保姆车走了。 但那些记者又追着到公司去,有的去他在市中心的住处附近蹲等。 之前我们同居没有惊动到媒体,因此有些记者又到我住的公寓楼下驻扎。我感觉对那儿的住户很过意不去。 我调换几个频道,几乎都是谈论沈律岑结婚的事。连向来着重社会议题的谈话节目也是。 想不到这次引发这样大的反应。我完全不敢上网看,不看也能猜到一些论坛或贴吧的讨论一定炸开了。 我拿手机看,沈律岑仍然没有回复。 曹盛他们倒是又发了几条信息。我和他们说:我在我堂哥家里。 王观新说:那你明天怎么上班? 曹盛说:别去了,请假吧。 我说:不能请了,没有假了。 张莉昀说:你们现在在一块吗? 我说:他去公司开会。 张莉昀说:等一下他会去找你吗? 我说:应该吧。 曹盛说:那你们今天不住在一起啊? 我一顿,说:也不是…… 曹盛说:不管他公司怎么决定,你都不能随便妥协! 我不明究理,说:什么意思? 曹盛说:你都不看电视剧啊?都这样演的,为了明星的前途,经纪公司会来游说你,让你离开他……像是这种剧情。 张莉昀马上说:四桥,别理他! 王观新也说:是啊,那些电视剧太没营养了! 我说:噢。 曹盛说:我只是说说……没有恶意。 我说:没事,我知道。 王观新这时说:四桥,你堂哥家在哪儿?需要我们帮忙什么吗? 张莉昀说:是啊,明天你要上班吧?不然我接你去。 我说:谢谢你们,目前没什么事。我可以的。 曹盛说:四桥你知道的,我的心也一直和你同在。刚才那些,当我没说过。 我说:干什么突然肉麻啊…… 接下来又聊了几句,他们说起别的,不在这个方向打转。不过眼看时间不早了,我不想耽误他们休息,找理由先退出去。 我逛了一下朋友圈,看到几个公司女同事发了这则新闻图片,底下的讨论都是八卦志的内容,她们都是影迷的样子,说得很激动。 我只好玩起手机游戏。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沙发,身上盖着一件长外套。我愣了愣,坐了起来。能闻到一阵香味,从厨房那头传来的。那里是亮着灯。 我左右看,看见桌上多了一部手机,而之前没吃完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起来去到厨房,果然看见沈律岑。他挽起衬衫袖子,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了锅碗瓢盆,台子上还有刚炒起来的配料。 那些菜当然不是本来就有的。我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去买回来。 似乎察觉到,他朝我这里看来。他对我微笑,说:“我煮了面,吃一点吧。”. ] 我点着头,走过去又说:“你几点到的?” 沈律岑说:“有一会儿了,我想着你累了没叫你,本来要早点煮的,不过刚刚又接了一通电话,抱歉。” 我说:“ 没事。”想想,又说:“其实我吃过三明治了,这么晚了,你……” 沈律岑说:“我也饿了。” 我一愣,“噢。” 这一时换我有点抱歉了。我说:“那你去坐着,剩下的我来,盛面我可以的。” 沈律岑笑笑,“已经好了,你到餐厅坐着吧。” 我只能去坐着了。 沈律岑很快端来两碗面。他坐到我对面的位子,和我一块吃起来。我喝口汤,不仅感到胃暖了起来,心里也是。 我想着改天真是要和父亲学一下怎么做饭了。 突然沈律岑放下筷子,他拿纸巾擦了擦嘴,说:“这里离你的公司比较远,明天……” 我赶紧说:“不要紧,刚才过来的路上,我看见小区外面有公车站,我搭公交车吧,你应该也有工作安排了吧,唔,还要应付那些记者。” 沈律岑向我看,说:“那么让董姐送你去吧。” 我说:“也不用麻烦她了,她,她现在一定很忙。” 沈律岑说:“我让咩咩来接你,好吗?” 我一顿,只能点头。 沈律岑没说话,他是起身走过来我的身边。我怔怔地看他低身,他朝我伸出手,指头抹了一下我的嘴角。 我感觉脸微热起来。听见他说:“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我并不会受到什么限制。今天开会也是因为后面工作本来也要调整。我一向认为私人事情不用对大众交待太多,我所要说的已经表达在声明上了,我也不愿意拉着你一块对外解释什么。那些讨论 分卷阅读77 和新闻热度会慢慢减少的,总有比我们又更重要的事能报导,记者们久了就失去兴趣了。” 我点点头。 沈律岑又说:“只是你受到的影响也许是比较大,也可能……假如你在公司遇到难过的事,或者不能解决的,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我又一怔。不是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我甚至都想过很糟糕的情形,而那些正是我要去面对的。可是沈律岑不直接和我说辞职——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不用去想明天以后万一被认出来要怎么面对那些人。 而事实上,也已经有熟悉的人往我这里猜过来了。 但他不这样开口。我心里多少轻松。如果他真的开口,我反而要感到疙瘩。 我想了想,说:“嗯,我知道。我明白的,我,我也不想和外面的人解释太多,那样反而奇怪,以后日子也是我们一块过的。” 沈律岑没说话,他拉起我的一只手握着。 我朝他看,笑笑说:“其实公司那里也说不定没人认出我。” 沈律岑只看着我不说话。突然他低下身亲吻我。他吮着我的唇肉,有点用力,那舌头很快打开我的嘴探进去。 我哼出声,而一手忍不住去勾在他的脖子后。 唇舌分开后,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那热气呵在我的脸上。他突然说:“你还饿不饿?” 我没说话,因为一手让他拉着去摸在他的裤裆。那里已经微微撑起一块。我红起脸,说:“呃,在这儿做……好吗?” 沈律岑又亲了亲我的嘴角,“为什么不好?” 我说:“这里是我哥的……” 这时我的手已经让他带着拉下那裤链,那形状更明显了。我的手指被拉着往内摸索,那热度让我一顿,想说的话和口水一块吞了回去。 而他的唇已经贴着我的脖子。他说:“真的不做吗?” 我没好意思地说:“但这里……没东西。” 他说:“我刚才顺便买好了。我想着一定用得上。” 我一顿,霎时满脸通红。这时衣襬是被撩高起来,他的手搂在我的背后向前带,那掌心又依稀摩挲着我的肌肤。 他舔着我的耳朵,“做不做?嗯?” 我没说话——还说什么话,当然是付诸实行起来。 我推开沈律岑一下,起身蹲下去。我把他的外裤连内裤褪下来一点,那半硬的性器马上对着了我的脸,在前端已经有点濡湿。我感到脸非常热,一手去扶着它用舌头舔起来,又用唇去蹭着那前端几下,张口含了进去。 在脑后隐约有手抚弄着头发,那气力扣着我的脑袋向前,听见沈律岑说:“麻烦再吃深一点。” 那口吻庄重似的,我却从脸颊到耳朵都非常地热,嘴巴已经张得更开。那勃发的东西直往喉咙顶,脸颊是非常酸,眼前也有点迷蒙起来。我抬起眼,而他低着脸,那眼睛也轻垂着看不见内里的情绪,他的唇抿着,身体肌肉也略略地紧绷了。 我越加卖力。突然沈律岑说:“够了。” 我迟疑了一下,他已经退了出去。我被拉起来,一时有点迷茫。看他凑近,我不禁闭眼,他的嘴贴着我的唇摩挲,那舌尖伸出舔着撬开我的嘴。他的手一面搂着我的臀部向前带,另一手则去到我的腿间。 裤链拉下,他的整只手都钻了进去,那手指在那儿隔着内裤沿着形状揉搓,前端紧抵着布料,那一块依稀地湿了。 我喘一口气。他看着我,那目光难以形容,非常诱惑。我只怔怔地看,而他缓缓凑近,吻着我的脸颊,耳朵。 我克制不住地哼出声,两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肩,仍然好像要站不住。那被布料束缚着的阴茎在抖动。 想不到沈律岑的手突然撤走。不等我反应过来,他把我掉过身,按住我的背。我朝前倒,掌心撑在桌面上。 沈律岑很快从身后贴上来,他将我的外裤连同内裤一块扯下去。我低下脸,看见下身的性器颤巍巍地挣脱束缚,前端是汩汩流出黏稠透明的体液。我感觉脸非常烫,心跳一时快得不象样。 他把我的腿稍分开,手里沾着湿滑的东西抹在我臀间的入口。他的手指在那儿进出,马上滋生出快感。那感觉让我身体绷紧得几乎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他的一手去圈着我腿间的东西缓缓捋弄。 我低哼着。在后头的手指这时退了出去,慢慢抵进更热胀的硬物。我霎时紧张,又难为情,说:“要,要在这儿做……啊,嗯,不行,会弄脏……” 他舔着我的耳垂,全部插干了进去,说:“不要紧,我会收拾好。” 他的拇指是擦过我的阴茎前端,我只能呻吟着射了。 后面更不能说话了。说也是断断续续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听清楚简直都是很难为情的话。 在餐厅这儿只做了一次。不知道是否地点特别的缘故,或者因为这是堂哥的家里,总觉得有股羞耻又好像禁忌似的,比之前的任一次彷佛都耗力。这期间我泄了两次,两次间隔都长,非常折磨,但又快活,几乎想哭的快活。 真正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然立刻睡着,也不去想明天怎么样了。 隔天仍然是沈律岑送我去。本来是说好让咩咩来接我去公司,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主意;但我是有点担心,想干脆去坐公交车就好,他坚持不用,要我放心。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倒是沈律岑竟然还能很早起来,甚至弄了简单的早饭。吃饭当然是在餐厅,我尽量不去回味昨天的那情景。 收拾的时候,我把咖啡打翻了一些在桌上。沈律岑拿纸巾来擦,我看着,说:“要是我哥看见我打翻,一定跳脚,他很讨厌桌上有水还是什么的痕迹。” 沈律岑说:“我昨天试过了,这种桌子不容易留下痕迹。” 我一顿,突然要红了脸, 沈律岑对我微笑。我咳了一下,“应该出门了。” 沈律岑说:“嗯。” 出去时,我看他锁门是想起一件事,“对了,昨天我哥家的钥匙我先拿了,你怎么进来?” 沈律岑说:“曼纬在守卫室那儿放了两串。他说他出国怕丢掉钥匙,总是会放到守卫那儿保管。” 我点点头,又说:“他的确常常出门丢掉东西。” 沈律岑只是笑笑。 昨天沈律岑是开了另一辆车来的。我没看过,不是那辆G55。 这次去公司不能停在一向停的位置了,虽然以前也没有被发现,但现在要更小心, 分卷阅读78 因此停在距离公司还有两条街的地方。 下车前,他说:“今天可能不能接你下班了。” 我怔了一下,赶紧说:“不要紧,我能自己搭车。” 沈律岑却说:“我让咩咩和你联络。” 我看看他,说好。 沈律岑来拉住我的手。我一顿,听见他说:“昨晚我说过了,我觉得我们平常怎么过,现在也就怎么过。我工作的时候一向不定时,我不想因为这种缘故,更缩短我们好不容易能相处的时间。” 我怔怔地看他。 沈律岑又说“你现在去公司会是什么情形,我看不见,我想至少你下班的时候能让你减轻一点麻烦。” 他的心意,我当然懂。我感觉心里微微热了起来。我轻松地说:“没事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会找我什么麻烦。我平常也坐公交车,而且坐公交车也不容易引起注意,万一我哥的地方也曝光了,我们还能住哪儿?” 沈律岑一笑,说:“住的地方倒是不用太担心。”看看我,又说:“好吧,你有事情一定告诉我。” 我点点头,“嗯。” 穿过马路后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叫着我。我不免一紧张,小吴已经打着呵欠和我走一块,说:“这么早?” 我保持平常心,说:“嗯,怕睡过头,太久没早起了。” 小吴说:“你也知道。玩得怎么样?” 我说:“不错。”就赶紧递出一只袋子,“给你的,谢谢你帮忙请假。” 小吴脸上霎时精神起来。他说:“这是干什么?哥儿们之间互相帮忙应该的……”一面笑嘻嘻地接了过去,“谢了。”) |我说:“别和我客气。” 小吴说:“那我真的不跟你客气,你手上那些……还带了什么?” 我说:“呃,一些吃的。” 小吴说:“还不拿来!” 我挑出一盒饼干给他,“这个再给你吧,其他的要给大家分着吃。” 小吴嘻嘻笑说:“其他人你管他们。” 之后小吴转口抱怨天气越来越冷,又说起昨天的球赛,问我看了没有,但也不认真地听我回答。他向来都这样尽管说他自己的,我都已经习惯,有时也不回应,但今天却忍不住处处在意,怕附和太多又怕反应少。 虽然我是想着总该面对,但想到平常相处不错的同事可能恶言恶语或排挤,心情还是受到冲击。想不到小吴提也不提,我又要忐忑。 突然胳膊被拱了一下,我一顿,愣愣地问小吴:“什么?” 小吴像是没好气地说:“和你说话呢,结果你发呆啊,都叫你好几声。”+我赶紧说:“我,我一时想着事情,抱歉。” 小吴说:“没事,一转头就看你失魂落魄似的,怎么了?这趟出国不好玩啊?” 我说:“呃,不是,我,可能还有点时差问题。” 小吴拍了拍我的背,说:“振作点啊,休假完第一天上班一堆工作等着你。” 我扯扯嘴角。听见小吴又说:“现在经理被停职,上头叫老戴暂代职务,真想不到他平常满脸笑,老好人似的,坐上位子整个都不同,又臭又跩。” 小吴又说了一大串,我完全不能听进去,是一时呆住。经理停职?黄经理?我以为听错了,说:“等等!你,你说经理他……” 小吴说:“啊?哦对了,你还不知道,黄经理被停职了。” 我大惊:“为什么?” 大概公司大楼就在眼前,小吴一顿似的,左右看后凑近压低声:“有人检举,说他私生活不检点。” 我愣住。还来不及继续问,后面已经有人赶上来,都是公司的人。 小吴便不说了。我只好也沉默,和他一块随着旁人走进公司。在电梯那儿有好几个人在等着,都是其他部门,有些是认得的,大家疏落地问候。 电梯来了,大家鱼贯地进去。在里面都沉默,随着一层一层的楼到了,出去几个,剩下几个。也轮到我和小吴出去。看电梯门关上,小吴像是抱怨似的说起刚刚一块乘电梯的一个人。 正好走到部门,遇到几个女孩子偕伴要去茶水间,他也像是平常那样搭讪。她们和他笑闹着,当然都看见我,就看一眼,点点头走过去。 平常我和部门几个女同事都是保持适当距离,关系普通,不好不坏。这是向来的情景。本来我不会多心,但今天分外要怀疑是不是有哪里的不同。 尤其又听说了黄经理的事。我满怀猜疑他停职的原因,迟迟不能回神。几个熟悉的人迎面打着招呼,我只能勉强地笑。刚刚开工,此时此刻每个人仍旧慢悠悠地,左右都在闲聊。当然是平日里的一个再普遍不过的画面。 有谁把我提来的袋子里的零食都拿去拆了,小吴又端杯子去茶水间蹭咖啡喝。 我坐在位子,看看左右,看看桌面,电脑屏幕边缘贴着一些便条记事,旁边迭着本子,文具筒,隔板上钉着的几篇有趣的报导……等等,都是休假前的模样;耳边也都是熟悉的普通的上班的情景。我望见时间,已经八点二十了,通常这时黄经理已经进办公室了。 我不禁朝着办公室望去,想不到正好看见老戴的背影。他才到达。他是部门很资深的人,不过表现普通一直都没有升职。 真的说不好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闹出新闻后,始终存在心头的那股慌张似乎加剧了。 小吴端着咖啡回来了,探过头来说:“小梁,她们几个女孩子说今天晚上有唐凯比赛录像的票,去不去看?” 我一怔,说:“呃,比赛?唐凯?” 小吴说:“就是那什么超新星大赛,这个节目现在正热门,捧了很多素人,其中就有这个唐凯——哎,你真的不知道?” 我摇头。他说:“好吧,我找那比赛的视频给你看。” 我只是拿了杯子说:“我去装水喝。” 我匆匆地走出去。茶水间内这时只剩下两个年轻的女同事站在咖啡机台前,两人一面聊天,一面冲咖啡。注意到我,她们看来一眼。 我点点头,径自去拿茶包。 刚拆掉包装,放在裤袋内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我拿出来看,一怔,是微信申请加好友通知。 对方叫做真心人,没有头像。我感到莫名其妙。 突然一个女声很近的响起来,“梁四桥,这是你吗?” 我先吓一跳又一顿,转过头去,身旁站着一个神情冷淡的女孩子。是刚才那两个女同事的其中一个。不知道何时茶水间内就 分卷阅读79 只有我和她了。 她拿着手机对着我。我看見那画面上是一张图,一愣。我當然能认得它。不如说它是照片,今期八卦志内的其中一张照片。张莉昀发给我看过。 我是呆住了。 听见她再说了一次:“这是不是你?” 我感觉这句问话在耳中嗡嗡地鸣叫,而心头陡然一个激灵。我张张嘴,“呃……” 她像是很仔细地打量我,又看手机,自顾似的说:“我觉得就是你。我告诉美萱,她怎么都不信,不过也难怪她不信。” 我知道美萱就是刚刚另一个女同事,但有点不懂她最后一句的意思。我没说话。 她又一顿,直直地看我,“是你吧?” 我感觉心里有什么沉了沉。但我觉得否认也没有用,本来也是事实,也都想好了要面对。不面对也不行,我心里要对沈律岑过不去,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鼓起勇气点头,“嗯。” 她马上瞪大了眼,再次把我看了又看,“所,所以……你,你和……他,沈律岑?你们结婚?” 我这时不说话,光看她。但两手心都是汗,差点握不好手机。 她则皱一皱眉,突然把目光隐约地向前望了望,像是再确定没人走过。她彷佛持疑似的问:“那,你,你是……同志吗?” 我说:“嗯。” 她的神情一顿似的,可依稀看得出震惊。突然她向后退一步,迅速地掉过身走出去。我当然没有叫住她,但一时都不知道怎样形容心情。 我默默地回去了位子。刚坐下,手机又响,我顿了一顿,拿出来看见信息,上面写:恶心。 不是刚刚的那个女孩子,而是另一位叫做美萱的女孩子。 我和几个女同事本来也有互加了号。我没有朝她们的位子看去,也没有拉黑,只是把手机放下。 整个早上我都埋首在位子上打文件。休假期间工作是已经分了出去,不过该归属我做的份量仍然不少,我不敢多聊天。虽然没有谁来和我闲聊,其他人也是忙着做事,部门内气氛有点闷,只剩下打字打印或电话铃响,其余都是安静到能清楚听见空调发出的轰轰声;都不知道大家能这么认真工作。今天也并不是礼拜一。 陆续也有信息发到我的手机上,有几个是申请加入好友,都是不带头像,不知道怎么找过来的。家里人和曹盛他们也给我发信息问状况。 每当信息通知响起,我总是想到那两个字。非常刺激的两字。而那叫做美宣的女孩子只发了一次。 对家人和曹盛他们,我只回复了还好两字。也是因为心情一直烦躁和浑噩不知道怎样说起,更不想他们担心。 沈律岑则在接近中午时发来一条信息,他说:记得吃饭。附带一个笑脸。 我看见了心头微热又微酸,他不特地问早上的情况,反而让我感觉一切和平常都没有两样,却更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当然我不会说。 的确心情受冲击,但我想着我都不是小孩子,早在认清性向后就明白在社会上这样的歧视不会少,而我不主动承认,但也不想否认。 我只答复他:嗯,你也记得吃饭。 到中午时,一伙人喊着吃饭。那熟悉的几个已经招呼着小吴,不是我想多心,但通常他们也会一道喊我,今天倒是没有。 我收拾着考虑着单独去吃饭。 突然小吴敲了敲我的隔板。我转头,他把下巴一扬一撇,说:“走不走?”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好。” 其他几人都在电梯那儿了,看见我和小吴一块也没说什么。我们几人都默默无声地等着电梯。 进电梯时,一个人开口:“那新闻是真的吗?” 我一顿,朝对方望去。而周围几个全部向着我看来,包括小吴。我看看他们,说:“嗯,真的。” 对方深吸口气,不说话。换了另一个问:“那,你……真的结婚了?” 我说:“嗯。” 小吴这时说:“所以你真的是……gay?” 我看着他,说:“嗯。”又说:“我,我真的……抱歉。” 小吴他们都像是很窘似的。小吴说:“唉,你,这,不用抱歉。”一顿,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这是个人选择,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都扯扯嘴角。 最先问我话的那人说:“我们不是偏见,也没有,就是突然听说了有点……有点惊讶。” 另一人说:“我是比较惊讶你是那什么大明星的结婚对象。” 一个也说:“我也是。” 小吴说:“我两个都有。看不出来啊小梁你……行啊!”就拱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 小吴说:“我说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一点点事情就要传得整个部门都知道。”另外很隐晦地说:“有个女孩子在微信上说了,她说你当面承认了。” 我默默点头。后来我记起了在茶水间的那女同事的名字,叫做良惠,她和那叫美萱的,以及另一个珠玲的非常好。 我说:“嗯,良惠来问过我。” 想不到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便说:“是美萱说的。” 其实是良惠或美萱也没有差别。我说:“嗯。” 已经到一楼了,电梯门打开,另一人这时朝我看,说:“那个,好像小吴说的个人选择,唔,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这样的人很多,现在你,你反正和那明星的事情也是公开的。你们说呢?” 其他人都点头。我怔怔地看他们,一时是满心情绪。我说:“谢谢。” 他们都笑。小吴来搭住我的肩膀,说:“走吧,吃饭去。” 我和他们笑,点点头。 吃完饭后还有时间,我们也像是平常那样一块去超商打发。几人去买烟,我和小吴站在冰柜前拿饮料。 小吴左右看,说:“小梁,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我朝他看去。1 小吴说:“早上不是告诉你黄经理被停职吗?我没有说清楚,你记得之前不是有那什么会计部门的女孩子闹到高层那儿吗?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最主要也是他被检举的事情。” 我说:“谁检举的?” 小吴说:“外面的人。听说寄了很不检点的照片到人事部,人事部经理呈到楼上,本来前面那件事上面就对黄经理感冒,这下子直接叫他停职,要他走。” 我愣了一下,说:“他们没有调查吗?万一是冤枉的……” 分卷阅读80 小吴说:“都有照片了,还是……”一顿,像是尴尬地低声:“你不知道,他搞gay,还是搞不伦。” 我愣住。小吴咳了一声,又说:“当然你和黄经理情形不同,你至少是合法,他插足人家婚姻,这就……” 我只问:“黄经理没有解释吗?” 小吴说:“他承认了。” 我还要说话,有人过来喊我们,“你们好了没有?付钱了。” 小吴说:“别说了。”又说:“回去也不要谈。” 我点点头,但心情上有点恍惚。 正好经过书报架时,我看了一眼,有一迭八卦志就摆在那儿。两个年轻女孩子拿起来翻看,一面吱吱喳喳;其中一个彷佛朝我瞥来。 我赶紧走开了。 回到公司,距离休息时间结束还有十多分钟。部门内气氛还是悠闲,一些同事看见我和小吴他们回来,仍旧聊天,不过有的比较像是在交头接耳。 我不愿意多心,仍然平常地回位子又去茶水间。 茶水间只有我一人。冲着茶时,突然一个女人声音说:“对不起。” 我一愣,转头看去。是早上的那位女同事,良惠。她彷佛很别扭地说:“我,我没有想到美萱会说了出去。” 我怔了怔,“噢。” 良惠却像是急起来:“我只告诉她,因为……”一顿,看看我,说:“她,她一直都喜欢你,我不想要她怀抱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呆住,一时真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像是一顿似的,说:“你不知道吧。” 我尴尬地摇头。 她说:“去年部门里不是办忘年会吗?老陈一直缠着美萱喝酒,你坐她隔壁帮忙挡了好几杯,后来她不是买东西说谢谢你,今年年初公司有个活动,你记得吧?我们部门是派你们去协助,你也帮她很多……” 我没说话,但是想起来了。坦白说那所谓挡酒以及工作上的帮忙,我都认为不用特别放在心上,换成别人也会去做的事。 而印象里那美萱是个很文静的人,说话从来也不大声。今年年初协助办活动的过程中,她和我比较多交集,因此互加微信,但我们从来不曾互发过信息,在彼此的朋友圈消息上也不做评论。 这时良惠又说:“她一直不敢约你单独出去。我们看小吴和你比较好,每次都让小吴问你一块去看电影或表演,吃烤肉喝酒……能约的都约了,哪知道你这样难约,就去一次,那次也很早就离开了。” 我只能愣住,去的那次是什么名目都忘了。 良惠说:“我没想到她……把我告诉她的事发上朋友圈,你,你刚才没看到吗?” 我一顿,说:“没有。” 相互沉默了一下子后。良惠有点局促似的看看我,说:“大家都是吓一跳。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觉得这是你个人自由。”又说:“其实之前那杂志好多人都看了,也都感觉那个人很像你,后来研究了一下都觉得是你,早上我看没人问,大家都和平常一样和你说话,本来我也想装傻吧,但是美萱怎么都不信,我怕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说:“嗯,我懂。妳也是关心朋友,换成我也会想问清楚。” 良惠说:“那个,还是跟你说抱歉。” 我说:“没事。”想了想,说:“其实我也感谢妳来问我。” 她彷佛不明白。不过她没有问,已经好像待不住,略一点头走开了。 我看着她出去,突然很想给沈律岑发信息。我拿出手机,键入字句:今天我这里没事,你今天应该比我忙,注意休息,晚上见。最后附带了两个笑脸。 不过我也明白不会被所有的人接受,背地的闲言碎语绝对不可能没有,何况那消息发到朋友圈,能看见的或许不仅本部门的人。 或许传遍公司了,就像黄经理的事那样子;当初那会计部的女孩子被拒绝后在朋友圈抒发情绪,想不到朋友关系拉来扯去上升到高层,而感情本来都是你情我愿,竟然要黄经理检讨,只因为女方父亲的董事身份。 偏偏黄经理又遭到外人检举。公司让他停职原因不难猜,不主动辞退他以免受非议。当然我的事和他的比完全两样,但总归不闹出来没事。 我心里还是不定,下午的时候有点不专心做事。我想了想,鼓起勇气上网搜寻了我和沈律岑的新闻。那底下都有评论。有的理性,有的不理性……主要议论同性结婚的话题。有的新闻是故意的负面,非要说沈律岑的人气大不如前。 而社群网站随便搜索一页都是百来条的发言,绝大部份是喜爱沈律岑的影迷,对于他和我的交往及结婚有很多的不以为然,长篇大论地分析他的感情,分析我这个人,或者表示心碎。 分析我的通常不好,说的也都不是我认识的自己。有的用字非常激烈。本来我都不期待,但是看见还是很受刺激。 又别说那些专为他成立的论坛和贴吧,一片惨绝人寰似的。 突然我看见了某个帖子放了之前在T市旧城区被偷拍的几张照片。底下一些人各自发表了想法。 其实我觉得很相配。 两个男的……恶心。 楼上不是粉吧? 两个男的有意见?他出道到现在都承认喜欢男的……二楼哪里不明白? 这里是粉,也不是男男的问题,我比较喜欢他之前那个女朋友,拍戏的那个。 林筱?他没有承认啊,也没有谁拍到吧? 别提林筱好吗,根本是女的炒作! 跳舞的那个吧,漂亮又有气质。 他要是真喜欢男的,干什么不和之前那个画家复合? 等等,哪时候有复合的可能了? 对,没有复合的可能好吗!不管啦,沈律岑快离婚吧!找个这么丑的…… 反正国内也不承认…… 别人身攻击吧,我看样子是不错。 我也是感觉不错,祝福吧。 前面几排就是羡慕忌妒恨…… 结婚就结婚,不懂大家激动什么! 真的丑。 到底喜欢什么…… 后头相互争执起来沈律岑选择了我的论点,有的甚至也批评起他,扬言从此不再追随。那些字句轰炸着我的神经,我感觉每个都有道理。坦白说我也有点迷惑沈律岑喜欢我什么。他的解释似是而非,我认为我并没有他以为的好,但他那 分卷阅读81 样说的时候,看着我的时候,微笑和亲吻,我无法不感觉到自己的情感的变化。 我是还不明白他的喜欢,但我的喜欢不是没有道理。而他和我在一块后多少牺牲或失去什么了,但我能不能? 接近下班前,老戴把我找进办公室。 那办公室已然找不到黄经理时期的样子。老戴和黄经理的品味完全不同,东西都是不成规矩,那在桌边的堆迭文件摇摇欲坠似的,也要挤出空间放几张合家欢的照片。 我坐在对着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老戴和我面对面坐,那肥大的肚子卡在他自己和桌子间。 他彷佛很热,用手搧着脸说:“都到这时间还叫你过来,不好意思啊,小梁。” 我赶紧说:“您客气了。” 老戴笑着瞇起眼睛,说:“别紧张。你在我们部门做事很久了,表现一直都可以,也没出过大错。” 我扯扯嘴角,心里兀自七上八下。 老戴说:“放轻松,今天主要想问你一件事……是这样子,早上我收到消息说你搞那个,咳咳,那种事,咳,同性恋。” 我没说话,一时非常僵。 他又说:“都传遍了,具体怎么传到我这儿,我就不说了,但我想你很清楚。关于新闻炒的那些真假我不管,那是你私人方面,但你可能知道之前黄经理为什么不在了的原因吧。” 我仍然不语。 老戴继续说:“现在我是暂管,很多人心里也许不服我,不过由我来管,好过空降吧?你们上班起来还是能很自由,只是不能够再有一样的事出来了,一个黄经理,接着又是你……你说,上面要怎么看我们部门?一定认为风气太不正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微动了嘴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当然我一点都不能苟同他的话。 老戴说:“大家还是半信半疑,不过我不能让那些话再传下去,有的话只会越说越不好听,传到上面会变成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 我再听不懂也要懂了,“那您是想我……” 老戴说:“我是想,你调职吧。” 我愣住。 老戴说:“当然我也不逼你现在做决定,而且也不是说调职就能调职,而且一定是要外调的,我知道几个地方都开出了缺,比如像是N市、X市,薪水条件都不错,比你现在好,你主动提申请,待遇会更好。” 我真正错愕地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老戴说:“这样吧,你先休息几天,想一想。我知道你年假刚刚用完,那也没办法了,只好扣薪了,风头上避一下比较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只能问:“那得休息到什么时候?” 老戴说:“到你考虑好了为止。” 之后老戴再说了一堆冠冕堂皇似的劝勉。他不叫我隔天就休息,因为我手上有部份工作要这几天完成,何况刚休假回来,突然又休息了,怕其他人有些联想。 我回到位子上收拾,有点恍惚。 突然小吴探头过来,“老戴叫你过去干什么?” 我一顿,说:“哦,他和我说工作的事。” 小吴说:“他说什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工作。” 小吴说:“小梁。” 我向他看去,“干什么?” 小吴看看我,说:“没事,就是早上问过你去看现场录影。” 我说:“那个我就不去了。” 小吴说:“好吧。”又说:“对了,刚刚你的手机响了好几声。” 我赶紧拿起手机看,一面说:“谢了。” 小吴朝我一挥手,拿了东西和其他人走了。我兀自打开微信,还没有看清楚谁发来的信息,手机铃响了。 是沈律岑打过来的。我怔怔地接起来,听他说:“过五点钟了,你还在忙吗?” 我说:“我正准备走。”突然想起早上他让咩咩联系我的事,赶紧说:“呃,刚才忙,没有看信息,我还不知道咩咩说了什么。” 沈律岑说:“她什么也没有说。” 我说:“你怎么知道?” 沈律岑只说:“我这儿的事提早结束,有空档去接你。”又说:“其实我已经到了你公司楼下。”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我马上下楼!” 沈律岑像是笑了一下,说:“嗯,别急。” 我挂了电话,赶紧去乘电梯下楼。刚过五点,正是人人离开公司的高峰,电梯一层层地停,到我这里都是满的。 我只好走楼梯。不容易到了一楼,我急忙地走出去,不过左右看也没有见到可能是沈律岑所开的车子。 突然手臂被拉了一下。我一顿,掉头就看见了沈律岑,他穿了一身灰色休闲西装,戴着墨镜,那头发梳理得有型有靓。非常醒目。 我却一时要紧张,拉住他的手匆匆就走。沈律岑倒是反手拉了我一把,“前面红灯。”又说:“放松一点,被注意到也不会有事的。” 我略略朝旁边看了看。这是路口,周围当然很多人,不过都是刚下班的成年男女,有的疲惫地呆站着,有的相互聊天,有的打电话;有的——大部分的,依稀向着我们这边打量一面吱吱喳喳。 我还没有说话,沈律岑已经拉着我一块走开。他说:“车子停在后面的路上。” 我还是紧张地左右看,对他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了?会不会有记者……” 沈律岑说:“那时没有人看见,不过刚才我们周围有很多人,大概都看见了吧。” 我不禁讪讪地看他一眼。 沈律岑微笑。他说:“没事的,没有记者,我过来的时候先甩掉了,就算被拍,公司也有对策,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我一顿,点头,“嗯。”走了两步,看看他握着的我的手,又想到在网络上看见的那些讨论,突然感觉不在乎了。 我说:“如果真被拍到,那就拍到吧。” 以及老戴说的那些,我当然懂也生气,不过能怎么样呢?我也不会去怪沈律岑,感情都发生了能怎么怪,是我的选择。 何况早在认识和结婚之前他就是具有广大名气和人气的大明星。即使他现今所处的位子非常高,也是依赖大众一路支持的成果,说起来他和我在一块,要承受的风险比我高。我所做的这份工作和他的一点不能比。 一直以来的心态也是。 当然要我一下子放弃,也是为难。不过,我并不打算和沈律岑说。有些事情也要我自己去好好地想想。 分卷阅读82 但他之前的确说得很对,以后的日子是我们自己去过的。 而此刻听了我的话,沈律岑是不言不语,但他拉紧了我的手。 等到坐上车,门一关,我拉着安全带,听见他喊我一声。我掉头过去,他已经欺近,一手揽着我的一侧肩膀向前带。 我和他的嘴唇相贴,那湿软的触感让我心头一时悸动,那感觉彷佛非常久违。明明分开不到一天。我压上去,和他唇舌交融。过一会儿分开,我和他相互凝视。 沈律岑又凑近。我以为他再要吻我,忍不住抿住唇,他却只是横出手来帮我拉了安全带系上。我有点没好意思起来,脸微微地热。他看看我,亲了我的脸颊向后坐正了。他发动车子,说:“我们去超市,唔,今天吃鱼好吗?”) 我向他看去,笑笑,“嗯。” 第二十章 这两天开始都能在电视看到谢轻渔即将播出的新戏预告。这部戏一周要播出五天,虽然不在八点时段,但主演是谢轻渔,制作方和电视台都是强力宣传。 这部就是当初邵明亮在陈劲家提到的戏,我会记得是因为沈律岑在里头客串了一角。他已经多年不拍电视剧,即使只是客串,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重点。不过所有强打的预告及剪接里,完全看不见有他的片段。 当然不可能剪掉不用,主要是为了避免模糊焦点。 结婚的声明发出至今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那群驻扎在公司和住处的记者眼看堵不到人退去了,但不表示暗处没有埋伏。又沈律岑只要在公开场合现身,总是三五步不离一个记者,他们追着问,直到他上车离去;明知他一定不回答,乐此不疲。 在周遭和沈律岑稍微有点关系的娱乐圈人士也难逃纠缠。 不论什么情形下的采访,最末都来一句沈律岑结婚你有什么看法?而大部分都是很好涵养地说祝福,有的则微笑不谈交由活动公关出面处理。 只有谢轻渔表露了不耐烦。不过我也能理解他的不高兴,沈律岑客串的事还是泄漏了出去,记者在发布会上问起。其实在这戏中沈律岑和谢轻渔依然没有对手戏,但两人时常被营造成一种瑜亮情节不免更要问。 “你们在拍摄的时候有没有聊天?” “之前你们也一块去国外拍电影外景吧,那有没有在现场见过他的对象?” “他当时有没有透露要结婚的事?” 台上的主要演员和制作人神情都彷佛尴尬。主持人出面圆场,截断记者的问题,但镜头还是带到了谢轻渔皱眉头的样子。 隔天马上被大作文章。 然而也不减少我们结婚这件事的新闻热度。各大网站论坛的热门搜索第一名仍然是沈律岑结婚。 其次倒是沈律岑拍广告。 之前沈律岑去S市拍的汽车广告开始播送了。看他的广告和看他演戏的感觉很不同,那广告上的他甚至比本人不真实,非常梦幻。 广告里的他西装笔挺扮作大老板和几十名下属开会,镜头带到他的手机画面,有一则信息写着:不等你了! 马上看见沈律岑起身疾步出去,任由一干助理在后面追。他一面扯开领带,奔跑在大楼广场,一辆高级名车就停在前方路上。他跳上车,镜头开始随着他的驾驶奔走过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展现车速又毫无阻碍,那车急速转弯后停在街口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又飞车钻便道赶去了女友的面前。 这广告当然是要强调车子的超高性能。不过话题不免围绕着沈律岑在广告中的形象打扮,以及拿着一大束玫瑰下车走向女主角的那一幕,他凝视镜头,那眼神像是无可奈何又焦急,但最终都是一句温柔的我来了别走。 女主角当然不走,热泪迎眶地迎向他。我想着广大粉丝的心也是。 因为这则广告,关于我的部份——沈律岑伴侣这类别的搜寻落到非常后面。我不觉得可惜,不过也有点不是滋味;我甚至比广告所用的新人女星的搜索排名更靠后。 而其他热门的搜索词还有沈律岑电影,沈律岑前女友,沈律岑前男友等等……那很多很多的沈律岑——那些迷恋他的大众都不曾真正意义的认识他,但他们对他的过去和现在侃侃而谈,说出一个又一个我不熟悉的沈律岑。 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 我想着现在了解这一块是有点晚了,不过是出于好奇。我没好意思当面问他,也是有点别扭。我知道他公开过两段,不公开的部份——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和他有过绯闻的人不少,包含丁蓝,杨环雪都有过。都是女明星,男明星或男性朋友方面是一个也没有传过。 但社群网页上能找到几条关于沈律岑和前经纪公司的老板交往过的言论,指称两人至少交往了五年以上,而分手后那老板还想挽回却挽回不了,只能投资沈律岑成立新公司。 坦白说,我把这些都当故事地看。 但不在家看。我照旧天天上班,老戴没有特地再找我进办公室说话,但单独碰到时总会提醒休假及调职的事。 每次看老戴笑呵呵的样子,我越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但又越加不愿轻易妥协。我不愿意是这种情形下走人。我不认为是做错了事。 老戴和部门其他人都彷佛不在乎新闻真假,好像确定了我是gay的事实,其余一切不重要。不过都是成年人,排挤不至于,讽刺是背地去做的。至于公司其他是什么态度,我不愿多心,但也是冷暖自知。 而上班时当然还要看见那叫做美萱的女同事。 我以前不特地注意到,经过良惠一说,这才发现小吴每次去茶水间搭讪的那些女孩子里也有她。 以前每次小吴找我唱歌吃饭,都是她们主动约会,让小吴找其他人,她们知道小吴一定会问我;想不到我通常不去。 现在更不会去,她们也不会让小吴找我。 我看了一下时间,快接近下班了。今天是礼拜五,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起来,大家都在闲聊;小吴已经吆喝着几个熟悉的,计划着等会儿到哪里玩乐。 我没加入他们,默默收拾。 前几天沈律岑工作忙了起来,不是整天在B市。本来他仍然要叫咩咩接送我,我不想麻烦又怕受到不必要的注意,坚决坐公交车。 沈律岑听了先不说话,像是考虑了以后同意了。他让我到家后一定说一声。我想着也不是小孩子,不过听他这么叮咛,心情只有快乐。 我等着电梯时,手机这时收到信息,是张莉昀 分卷阅读83 ,她说:现在记者都走光了吧? 我说:是没有看见。 我在前天先回到了大楼的住处。在很晚的时候,由我开车。是他的车,我非常小心,怕撞角。结果车速太慢,让陪着我一块回去的董姐脸色明显地不好看。我这才知道她会晕车。 这时看见王观新说:我今天休假,不然出去吃饭? 张莉昀说:我可以。 曹盛冒出来,我不可以…… 我说:呃,我可能不行。 曹盛说:好兄弟! 王观新说:好吧,准你带家属! 张莉昀说:不会是他不让你出门吧? 曹盛说:哎哎哎…… 我说:不是,是我们昨天说好了要去看场地,就是请客的场地。 张莉昀他们同时说:噢! 我兀自没好意思起来,说:不过不是最近请,可能要下个月,他祖母身体不好,搭长途飞机回来已经很累,要静养一阵子才有体力出席。又说:到时确定了告诉你们,应该会回T市办。 张莉昀说:等一下,那你们一会儿是回T市看场地? 我说:嗯,不过我先开车回家,他要工作结束了才到。 曹盛马上说:四桥你记得我这两天时间都空着。 张莉昀说:谁有空理你。 王观新说:别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曹盛说:我是欠你们多少钱啊! 我说:到时候我要去看我三姐的小孩,看情形吧。 曹盛说:我说笑的,你们尽管忙你们的。| 我说:嗯。^ 又和他们三人说了几句,我先退出去,看见沈律岑刚刚发来的信息。他说:记得吃过晚饭再出门。 我连忙回复:嗯,你也记得吃。) 沈律岑是立即回应:好。又说:下班了吗? 我说:嗯,进电梯了。 沈律岑说:旁边没有人? 我说:没有。 沈律岑没有回应。我正疑惑,想不到他要求了语音,我接通,听见他说:“你今天想我了吗?”~ 我感觉耳朵烫了起来,脸也是。我说:“嗯。”一顿,没有忍住说:“不只今天。”又说:“那,那你也想我吗?” 沈律岑很快说:“嗯,非常想,我想着你能——” 后头他说了一句,那口吻严正想不到字句实在不堪入耳,我一时脸热得像是要炸开,心跳非常快,而末了他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简直没好意思回答。 通常下午五点多的这时候也是车流尖峰,公车站非常多人,公交车走了又来,等车的人却永远有那么多。当然我也在其中。 不容易车来了,上去后又是一场折磨。我勉强在一块地方站稳,下方的位子上坐着一对高中女学生,两人拿着手机一面比手画脚的聊天。我不免要听见,谈得是沈律岑拍的那广告,其中一个人言之凿凿似的分析他接拍的原因。 “我表姐在这家广告公司上班,听说沈律岑本来都不答应拍。” “那怎么又拍了?” “听说是为了人情。” “谁的人情?” “不知道,我表姐没说,反正是他们公司大老板出面搞定,不只这样,听说沈律岑还答应配合参加车商的活动。” “是这样吗?” “嗯。” “那女主角呢?怎么选到……呃,那女的叫什么?” “黄熙凌,上一届超新星大赛的季军。她真的丑死了,唱歌好难听,妳不觉得吗?” 她们接着彷佛顺理成章地谈起沈律岑结婚的事。内容和我在网络上看的评论没有两样,不外难过心碎,顺带批评我这位对象几句。 之后是女孩们之间的私密语,我可不好意思听下去了。不过我想着她们之前的话。印象里,那广告拍摄的确是突然决定。 如果这是真的,我感到有点意外。以沈律岑如今身处的高度,连经纪公司都不能勉强他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竟然还有人能让他妥协。 娱乐圈里人和人的关系真正复杂,变化又一日千里,今天求人的人,到了明天可能就成了另外的一个让人求的人了;即使成功如沈律岑,也有不得不做的为难。 其实我再辛苦都不比他。 公车站距离我们住的大楼小区要走一段路。那小区只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大门,另一处是停车场出入的通道。这儿的守卫森严,不是随便的谁都能出入。之前大批媒体驻扎也只能在外围;也是最快被驱散的。 不过我从之前同居开始,一直以来进出也没有被入口的守卫拦住问过话。也是因为总是坐车直接下去停车场了。这时他们看见我,抬手像是打招呼。我朝他们点了头就赶紧走进去。 屋里没有人。前天沈律岑去了W市,因为工作不能当天结束就住在那儿了。我和他说好今天先开车回T市,他那边结束直接搭机去T市,由我去接他。 我收拾了一下,不过本来也干干净净,沈律岑定期请阿姨来打扫。屋子的布置和之前没有两样,我并没有想改变的意思。 我去他的书房取另一辆车的钥匙。在之前我几乎不会进到他的书房,他的东西非常整齐,随便碰,好像就会破坏了什么似的。 不过我不免是看了一圈下来。他的书很多,有大量的杂志和摄影集,一些电影的原创剧本出版集,而一面的架子上放了几幅风景照片,没有人物。 我看了看,在同一层架子上拿走一副车钥匙,关上门出去。 在高速上遇到堵车,我比平时多花了半小时到家。虽然父母亲不在,大哥大嫂和大侄子仍然每天过来,大哥给我开门。 父母亲他们是决定明天回来,到时飞机会降落在B市机场,他们不准备停留要直接乘高铁回来;我和沈律岑到时会去接他们。 请客的地点是我们双方父母亲的协议。沈家大部分的亲友都在德国,当时在汉堡的几天已经见过了一些人,国内的比较疏远,他们打算到时发点糖果就好,一切以父母亲的想法为主。 父母亲倒是不想太热闹。我能理解他们的顾虑,总不是所有家族的人都接受。母亲也认为越少人知道我是和沈律岑结婚越好,避免麻烦。 当然大伯一家人是一定要请,尤其堂哥。 想不到场地也不好决定,主要很多好一点的足够隐 分卷阅读84 密的餐厅大多被预定一空,幸好沈律岑在T市有些朋友能帮忙,不过我们也要亲自去挑过看过。 而此刻大哥看见我的车钥匙,说:“你怎么换车了?” 我说:“不是,这是他的车。” 大哥说:“那你停哪儿?” 我说:“还能停在哪儿,当然楼下了。” 大哥说:“楼下的路窄,万一被碰坏了不好吧。”又说:“我把我的车挪开好了,你去停地下室那儿吧。” 我连忙阻止,“不要特别移车了,你忘了,等一下我要去看三姐,晚一点还要接他,停楼下方便。” 大哥说:“好吧。” 大嫂这时从里头出来了,对我笑笑,“小四回来了。” 我说:“大嫂。”又说:“对了,这是给你们买的。”就把提回来的几只袋子都递出去。 大嫂接过去,笑说:“这么破费。” 我和她一块坐到沙发上,说:“也没买什么。” 大嫂打开一只袋子,惊喜似的说:“竟然买到了!” 我说:“不知道款式对不对?” 大嫂说:“对了。” 大哥说:“妳的皮包太多了。” 大嫂横了他一眼,对我笑,“谢谢。” 我笑笑。另一头大侄子一面玩电视游戏,一面问:“叔叔,我有没有啊?” 我说:“在袋子里了,等一下你自己去拿吧。” 大哥说:“干什么特地给他买,小孩子。” 我说:“反正一起买了。” 大哥拍拍我的肩,“吃饭了没有?我让你大嫂再去热点饭菜?” 我说:“不用忙了,我吃过了。” 大嫂听见站起来,“那喝点汤?”就到厨房去盛了。 我只好喝了一碗。 大哥大嫂问我婚礼的事。我不太好意思地对他们诉说了一遍。大嫂说:“怎么没看到戒指?” 我说:“送去做点调整。” 大哥说:“在当地买的?” 我说:“嗯。” 大嫂说:“几克拉的钻石?” 我说:“呃,没有钻石。” 说起来看戒指的时候,都有点恍惚,实在感觉不真切。我对婚戒品牌什么的都没有概念,是沈律岑带着我看的。也没有试戴太久,挑几样顺眼的看过就决定了。 大嫂说:“怎么不挑有钻石的?” 大哥说:“没有钻石也好看啊。” 大嫂只说:“当年我们结婚,戒指主钻连三十分都不到,旁边的碎钻过两天就掉了一颗,到现在也没有修补回去。” 大侄子插话:“爸这么小气啊?” 大哥咳了一下,打岔:“对了,你几点出门去看你三姐?” 我赶紧起身,说:“差不多要过去了,三姐说月子中心过九点就不能会客了。” 大哥也站起来,说:“我和你大嫂买了一点东西,你顺便帮我带过去。” 我说:“好。” 大哥送我出门,他略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感叹又牢骚似的说:“想想,能像你这样喜欢男人也不错。” 我一尴尬,说:“呃,大哥你认真吗?” 大哥像是窘的笑了一下。他看看我,突然说:“想不到你都结婚了,时间真快,我记得当初妈生你的时候,我中学,天天下课回家要帮忙爸带你,我要背着你写作业……” 我听着有点没好意思,心里隐约地热。我笑笑,“我记得,你们都笑我第一次说话喊得不是爸和妈,是喊哥。” 大哥也笑了。他拍拍我的肩,转口:“等一下你接到人回来,我和你大嫂应该也回去了,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你们忙你们的。” 我说:“好。” 三姐住的月子中心在本市旧城区圆环一带。那中心是三层楼建筑,附带小花园,一踏进去像是到了哪间饭店的大厅,明亮干净。在这儿的人员穿着一套制式服装,笑容满面不刻板,气氛温馨。 我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有点新奇,到处看看,一面去问三姐的房间。是住在三楼,那柜台的人员还好心地领我去电梯,顺手给了我一份这里的介绍。 她笑说:“希望有机会能为您和您太太服务。” 我一愣,一时一笑。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要好笑得多。 三姐房间里倒是热闹。三姐夫和她的公公婆婆都在。除了三姐夫,我也见过另外两人,不过不熟;他们当然不知道我的事。又是老人家,通常也不注意娱乐新闻。 我对三姐公婆问好。她公公笑笑,说:“记得听小荷说过你在B市做事?” 小荷是指三姐,我差点反应不过来。我说:“是啊。” 三姐婆婆笑说:“有没有女朋友?” 三姐夫这时说:“妈——” 三姐婆婆说:“只是问一下。”又对我说:“我看你一定有女朋友吧。” 我尴尬地笑,没回答。三姐夫说:“爸,妈,刚好小舅子在这儿,让他陪一下小荷,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他们点头,又对我笑笑,随着三姐夫出去了。 门一关上,半躺在床上的三姐才说话:“我婆婆没事就喜欢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结婚了没有……真是。” 我说:“老人家都这样。”就把带来的东西朝她一递。 三姐说:“干什么还拿东西过来?这里够多东西了。” 我说:“大哥大嫂让我拿来的。” 三姐说:“你随便找地方放。”又说:“你外甥女在那儿呢。” 这里是母婴同室,小娃娃一直都在。我去放下东西,清洁了双手戴上口罩,凑过去瞧。小外甥女双眼骨碌碌地看人,整个都圆滚滚的,非常可爱。 我稍微碰了碰她的脸,说:“取名字了吗?” 三姐说:“想了几个,还没有确定。”一停,突然问:“你一个人来吗?” 我说:“嗯。”又说:“等一下我会去机场接他回家。” 三姐说:“我听妈说了,你们要在这儿请客?” 我说:“嗯。” 三姐说:“请多少人?” 我说:“不多吧,我想两桌差不多。” 三姐说:“大伯一家和我们一家,还有你的几个朋友,坐得下吗?” 我想想,说:“反正还没有确定场地,确定了再算这个。” 三姐看着我,突然说:“新闻还是很大的……你公司那边有没有受影响啊?” 我一顿,说:“没事啊。” 三 分卷阅读85 姐说:“怎么会被拍到的?” 我说:“唔,不知道。” 三姐说:“我看了杂志,我觉得不对,那角度……偷拍的一定是电影剧组的人。那么清楚,真缺德!沈律岑是公众人物,你又不是,有没有想过你曝光后的问题。” 我扯扯嘴角。 三姐说:“既然你说工作没有影响就好了。”又说:“要是有影响,不开心就不要做了。” 我说:“嗯。”看她看来,连忙又说:“都说没影响,没事。” 三姐点点头。又随意地聊了别的,一直安静的小外甥女突然闹了起来,三姐起身去抱起来哄着。她说:“可能饿了。” 我说:“那我先走了,妳喂饱她重要。” 三姐点点头,我就出去了。坐上车时,我看了看手机,有信息,是沈律岑。他说:“等会儿见。” 我给他回复了两个笑脸。 机场周围不方便停车,我只好停到了附属的停车场。我找了一顶棒球帽戴上,还好天气冷了能围上围巾,正好遮住一点的脸。 我事先发了信息给沈律岑,告诉他位置。大厅角落那里有一间超商,因为晚了也不太多人,我站在书报架前看了会儿那本八卦志。 不得不说照片拍得很好,有的照片上发生的事是很微小的不经意,甚至是一瞬间发生的,连我也不记得了,那拍照的人竟然能精准地捕捉到。 突然衣袋的手机发出动静。我要拿出来,依稀察觉旁边站来一个人。我刚想掉头去看,这一侧的手已经被轻握了一下。 来的人当然是沈律岑。他戴了一副平光黑框眼镜和口罩,那眼神流露一丝笑意。我感觉满怀欢喜,一样笑。 不过我还是注意了一下周围,超商内只有两个客人,看起来都是商业人士。我稍微放松下来。 沈律岑说:“放心,没人注意。” 我说:“嗯。” 沈律岑突然伸手拉高了一下我的帽沿。他说:“能看得到路吗?” 我把它又压下一点,说:“可以。”看看他的眼镜,指一指,说:“怎么戴了这个?” 沈律岑说:“这时候戴墨镜反而引人注意。” 我说:“嗯。”想了想,笑笑,“你戴这副眼镜样子有点像你父亲了。” 沈律岑像是笑了一下,说:“是爸爸。” 我感觉脸一热,说:“嗯,像,像爸爸。” 沈律岑握了一下我的指尖,说:“刚才看什么?” 我有点尴尬地放回杂志。他像是笑了笑。我咳了一下,说:“家里可能没有东西,要不要买点什么回去?” 沈律岑说:“嗯,有点饿。” 我说:“那看看买什么吧。” 沈律岑说好。我们走向商品架,我想着去食品区,他却走向了日常用品区。我奇怪地跟过去,说:“不是饿了——” 看见沈律岑伸手要拿什么,我一呆,马上没好意思起来。我不免紧张地左右看,而他过来拉着我的一只手,一面拿起两样东西。 我心跳如雷,又脸红,说:“等,等一下!” 沈律岑说:“家里不是没有吗?”又凑近低下脸,在我耳边压低声:“听说这个味道很好。” 我感觉脸上的热度已经不堪负荷。 付钱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店员的脸了。 走出超商,我头也不回地赶紧走,而沈律岑过来拉我的手。我一顿,但不抽开去和他握住了。这时机场大厅内的旅客都是三三两两,疾步匆匆,没有谁特别注意到我们身上;停车场内也空荡荡似的,我们是慢慢地走去取车,不太说话,不过气氛也不闷,非常好。 回去的时候还是我开车。一路顺畅,还是在一样的位子停车,我们下车时也很幸运地一个邻居都没有遇到。 大哥大嫂他们已经回去了。上次沈律岑来家里,马上面对一大堆人又一刻不能清闲,说话都来不及,这回只有我和他,难得清静。 沈律岑到处看着,像是第一次来。我带他到我的房间,上回他不曾进来过,这时彷佛感到新奇似的,每个东西都很仔细地看。 这房间是我小学到高中所用的,柜子上还有很多课本以及考试攻略,也有一堆当时看的杂志,读大学搬出去时,我一件都没有带走。而这里除了假日回来不然不用,大侄子一向也不在这儿做功课。 我说:“空间很小吧,东西又多。” 沈律岑只微笑,随手拿下柜子上的一本当年的数学题集。看他翻开那一页是满堂红,我一窘,赶紧伸手去按住阖上。 沈律岑笑笑向我看。我松手,尴尬地说:“我以前题目做得很差。” 沈律岑说:“这些题目是怎么找来的?” 我说:“学校都会要我们买,你没做过吗?” 沈律岑说:“我是在德国念高中的。” 我说:“差点忘了,那你们不考试?” 沈律岑说:“当然考试,不过不这样做题目。”又把考题集打开。 我这次不阻止了,反正也不能改变事实。不过那画面实在美,我真是不敢看。幸好他也没有多看,放了回去。 他回望着墙上的一副字画,对我说:“这字写得好。” 我说:“那是梁先生的手笔。” 沈律岑说:“爸现在还写吗?” 我一顿,一时有点别扭,看他微笑,更没好意思。听他喊父母亲叫爸妈还是不习惯。我说:“不写了。”又说:“你,你吃不吃东西?”) 沈律岑笑笑,说:“我上飞机前吃过了。” 我点点头,说:“那你……” 沈律岑说:“别急着说话。” 我愣住,突然沈律岑把我搂了过去,低下脸来吻我。我没动,也去抱住他。很快就分开了,他将我搂着带向前,脸颊靠在我的脖子边。 听他说:“这几天忙一直不能陪你,抱歉。” 我心里一热,说:“没事,工作重要,反正我也要上班。” 沈律岑略向后让,看着我,说:“这个我更要抱歉,没有再问过你公司的情形。” 我一怔,说:“公司那儿……呃,还好,唔,都一样,也没有不同。” 沈律岑说:“嗯。”又说:“有事要告诉我。” 我说:“嗯,没事的。” 沈律岑没说话,只凑近再吻着我。他一面脱下外套,也脱我的。他的嘴唇游移在我的嘴角及下巴,那手拉扯着我的衣襬从下钻进来。 那手的温度让我心头打了一个 分卷阅读86 激灵。我试着维持理智,说:“呃,我,我还没有洗澡,今天到处跑……” 沈律岑并不理,也没有撤出手。那手指已经拨揉起我胸膛的一点。我哆嗦地抿着嘴。衣服被向上卷起,他弯下身吮舔着我的一边乳头。 在那儿的逐渐有异,痛快又难耐。我感觉两腿发软站不住,两只手牢牢地攀住他。而他一手托住了我的腰。我还是呻吟出声,感觉全身的热度都像一处靠拢。 沈律岑抬眼看来,突然直起身凑近堵住我的唇。那舌头溜进我的嘴里,揪住我的舌头打圈,又去顶弄我的上颚肉。我更张开嘴,和他更贴近。他也是勃起了。 他向后让,又去咬着我的耳朵,说:“之前说的……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一时很难为情。我没说话,只推了他一下。 沈律岑向后退,光看着我。我感觉整张脸非常烫,那热度在心头不断鼓噪着,完全不能也不想违抗他的意思。 我去拿桌上那超商袋子的东西。我没好意思看他,低下眼,脱下上衣又解开裤子连内裤都褪掉了;在下身的性器硬翘着,那前端有点濡湿。我抬眼,他已经抬手慢慢地解起衬衫。那手在裤头上停留,他向我看,那目光是一贯脉脉似的。 我感觉心跳加剧,脑袋热胀着,脚已经动了。我去到床上两腿分开对着他跪着,打开手里的润滑倒到手上沾满了,一手握着我的阴茎,沿着茎身抚弄起来。另一手一面去探在后头股间,我感觉指尖发颤,还是一根一根地放到里头去。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那滋味当然两样,何况又是受着注视,不得不说格外兴奋。 眼看沈律岑一件一件地脱光,也握着他那勃起的性器抚弄,更刺激。我的拇指跟着擦弄着阴茎前端,整根都湿淋淋起来。 而在身后的那处也是湿滑一片。 沈律岑站过来,探向前堵住我的唇。那舌头逗着我的舌头向外跑,我一路地追。他的胯部向前挺,那性器戳刺着我的,他的手包覆住我的手一块捋弄着我的性器,又把他的前端抵着我的一块弄。他另一手揽到我的腰后顺着向下,去扣着我的另一手腕,带着我的手抽动起来。 我感觉非常折磨,两腿发软几乎跪不住。他松开捋弄着性器的手,交融的唇舌向后让,又亲着我的嘴角和下巴。他揽着我的脖子向前带,舔着我的耳垂。那在后头的手推着我的指头进去更深。 我难耐地说:“啊,不,不行了……” 他握着我的手一块撤出来。他凑在嘴边舔着我的那几根指头,说:“真的有樱桃味。” 我感觉两颊都是烫的。他看来,凑近吻我,那舌头钻进我的嘴里,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 松开我的唇后,他说:“趴着吧。” 我几乎是着急地去照着做。他提住我的腰,那热的硬物慢慢蹭着入口,弄得依稀湿淋淋起来,连腿的内侧都是一片湿滑。 我很感到折磨,忸怩着还是哀求:“你,你,快进来。” 沈律岑说:“嗯。” 那根东西马上闯进我的里面插干起来,在那总是能滋生出巨大快感的地方狠狠似的戳刺。沈律岑的一手扳紧了我的腰胯向后带,能清楚感觉到埋在体内的阴茎的形状和力度,那顶弄又更重。 我说:“唔,嗯……啊。” 沈律岑另一手抚摸过我的臀肉拍打。他说:“老公,这样好不好?” 我打了个激灵,一时呜咽了一下,实在刺激,下身那东西也颤巍巍着。我呻吟着一面去圈着它,随着身后的节奏捋弄起来,手上一片湿腻。 沈律岑低下身,那胸膛紧紧地贴覆着我的后背,他咬了咬我的耳朵,下身不断挺动,声音带着喘息说:“舒服吗?老公,嗯?还是要这样?” 我叫着:“嗯……舒服,啊……啊……不,啊……” 后面是说什么也不知道了,那声声的老公太刺激了,而前后快感是堆栈成了一把火,灼烧着我整个人非常地晕,只追逐着一种本能,快乐的本能。 我的阴茎在我的手里抖动着射了。 而沈律岑也到了,他这样搂着我一会儿,拉了我一把又抱着我一块躺下。我喘着气迷蒙地看他,他则垂下眼,凑近深深地吻住我。 洗澡的时候又做了一次。出来后,我很感到腰酸腿软,不过床单被子脏乱不堪也不能睡。我只能提振精神去翻出一套新的。 沈律岑已经弄干了头发,看见了说:“我来换吧,你去把头发吹干。” 我说好。我完全不怀疑他会换床单一类的事,在B市的家里,除了固定的阿姨来打扫,大部份他在家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动手整理。当然我能帮忙都帮忙。果然我还打着呵欠,头发仍然有点湿意,他已经收拾好了。 沈律岑走过来,说:“坐下吧,吹风机给我。” 我不太好意思地坐下了,让他服务了一下。那热风的位置刚刚好,吹得头皮非常舒适,而他的手随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的动作,吹头发这件事谁都会,但出来的效果时常是两样。他的拿握吹风机的手势平稳,顺着发流的方向走。 我不禁一笑,说:“手艺不错啊。” 沈律岑的目光透过镜子看来,他微笑,“客人您满意的话,下次请记得指定我。” 我说:“那一定的。”又笑。 沈律岑笑笑。他关了吹风机放到桌上,弯下身把脸一侧,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这是专属给您的服务。” 我感觉脸红了一下。他把我拉起身对着他,又搂着我吻了一会儿,说:“睡了吧。” 我点点头。 不过这房间的床是比普通的单人床稍大一点,要睡着两个成年男人多少挤了一点。我说:“应该建议一下梁女士换一张床。” 沈律岑笑笑,等我先躺上去就关了灯。他过一下子也躺上来,一侧身把我搂住。我也去抱住他,这份温暖突然好像很久违,分外感到依恋起来。明明也不过两天。 他去W市两天,虽然不至于失眠,但是晚上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床上,一时也要东想西想,不过他的工作就是这样子,忙的时候不一定天天在家。 而其实我一个人睡也很久了,想不到短短时间就改变了习惯。主要也是心情上的不同,能再一次这样想着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很好。 而更好的是,那个人也对你好。 隔天,沈律岑照例比我早起。其实我不过晚了几分钟,毕竟床太小了,睡的不是那么舒适。只是我 分卷阅读87 自己无所谓,对他要感到过意不去。 我说:“你没有睡好吧?” 沈律岑一笑,说:“怎么会。” 我说:“其实我们昨天就应该到二姐她们房间睡的,她们那儿是双人床。” 沈律岑说:“那样就不好意思了。” 我说:“她们才不介意。” 沈律岑微笑,说:“我喜欢睡在你的房间。” 我一怔,没来由的不好意思起来。我说:“那什么,饿不饿?我去买早饭回来。” 沈律岑说:“不然一块去。” 我有点迟疑。虽然周围邻里一向都友好朴实,也不是个个认得我,而普通情形下两个大男人走在一块也没什么。可这是沈律岑,不是别的普通人。我怕他被认出来到时候要造成暴动。 大概看出我的顾虑,沈律岑说:“其实不用太担心,即使是在平常也要出门。” 我想了想,有点讪讪地看他,“也对。”又说:“那不如在外面吃?顺便买点什么放家里吧。” 父母亲大概会在傍晚的时候回到T市,又预定去看的几个场地也是约了中午以后的时间,因此我们上午还有空档。 沈律岑说好。于是就出门了,但还是要伪装一下,主要是他——同样戴上了昨晚那副平光黑框眼镜,而我的那顶棒球帽也给了他。 本来想一大早应该外面人还少,想不到刚下楼就遇到了住在对门的王阿姨。这王阿姨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当然也认得我。 她提着菜篮从外面进来,看见我打起招呼,“哎呀,四桥你回来了。” 我说:“王阿姨。” 王阿姨说:“我以为你爸妈是去你那儿玩啊。” 我笑笑,“不是的。” 王阿姨又说:“你一直在外地,那什么时候要带女朋友回来呀?” 我尴尬地笑,不禁去看了一眼沈律岑,有点不知道怎样说。而沈律岑也没说话。当然我们是不可能对王阿姨说出彼此的关系,即使我们无所谓,但此刻是在这儿,不能不为父母亲多考虑周遭的眼光。 而王阿姨这时倒是注意起沈律岑了,一直向他打量,说:“这是……你朋友啊?” 我说:“呃,是啊。” 我看看沈律岑。幸好他事先把帽沿压低了,只能望见一丁点的轮廓。他略略朝王阿姨点了头。但不等王阿姨又说什么,我赶紧说:“那不拦着王阿姨上楼了,再见!” 身后的大门砰地关上了,我还是回头看一眼,说:“还好走得快,不然要被认出来,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你的戏迷。” 沈律岑说:“是吗。” 我一面带着他朝一条路走,说:“她很喜欢看你以前拍的一些电视剧,到之前我都听过她跟别人说起来。” 沈律岑笑笑。) 我随口说:“说起来你好久没拍电视剧了。” 沈律岑说:“嗯,我不太喜欢电视台作业的模式。” 我一怔,“是吗?” 沈律岑说:“嗯。”又说:“我也不太喜欢那么密集的做宣传,总是要到处上节目做活动。” 我真正想不到他在事业上也有抗拒的这方面。 他拍电视剧的那时期知名度已远远胜过如今的谢轻渔,如果他不想配合也完全做得到。但事实上他是在任何场合都不摆架子,普通私下更几乎不曾有过,仅仅只有原则坚持。那坚持也因情况制宜。而大部分和他共事的人及影迷们都尊重他的坚持。 我不免新奇起来。突然又想到在公车上听见的事,如果那些话是真的,他明明不喜欢跑活动为什么要答应? 我说:“你真不想上节目或做活动都不要紧吧?” 沈律岑微笑,只说:“有时候不是不想去就能不去。” 我一愣,点头,还是好奇:“那拍广告呢?” 沈律岑像是一怔似的,说:“嗯?” 我说:“我看你很少有广告作品,呃,我是说电视广告。” 沈律岑说:“这方面倒也不是完全排斥,主要时常没有喜欢的企划,以及厂商那边的协调也很重要。” 我说:“那这次你才要配合车商活动?” 沈律岑掉过头看我,笑笑,“为什么这样问?” 我说不出来是在公车上听两个高中女孩子八卦,而且对方说了是表姐在广告公司上班听来的,万一事情属实,可能要影响到对方表姐工作。我只好说:“唔,在网络上看见。” 想不到沈律岑又问:“在哪里看见的?” 我一愣,“呃,论坛上吧。”想想说:“这个不能问吗?” 沈律岑说:“当然能问。”又微笑,说:“只是这方面还不确定。先不谈这个,我们现在去吃什么吗?” 我说:“光说话都忘了。走那儿吧,拐角过去能看到卖吃的。”又说:“以前我上学都会去那里买,都好久没去了。” 这话不假,做事后回家通常睡得晚,父亲又会做饭,难得能有机会出门吃。以前是为了上学搭车方便,父亲才愿意让我们在外头买东西吃。 那间食店还在,门面仍然小小的,台面上放了一整排先做起来的葱油饼、煎饺及烧饼夹蛋一类的东西,旁边蒸柜里则放了一列列的包子馒头,台子后的锅炉熬得热气腾腾,满屋子都是红茶香。老板娘还是老样子,快速地舀一杓红茶到装满冰块的杯子里,浇入炼乳封杯,在台子上排了一排。 这间店距离公车站很近,上班上学期间生意很好,反而假日年轻人少了点,都是附近相熟的老人家。 我们去的时候,店里就坐着两个老人,一个和老板娘聊天,另一个兀自看报纸,店里开着广播听小调。 我和沈律岑进去时,老板娘略略看来一眼,像是不以为意,也不管我们。我也兀自拿了几样吃的,当然拿了奶茶,说:“这是我以前的上学良伴。” 沈律岑一笑,“好喝吗?” 我说:“我觉得好喝,等一下你试试。” 沈律岑说:“嗯。” 这里一向采取自助付款,我数好钱放台子上,和沈律岑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而一面吃着,我想起了以往上学的种种,忍不住和他说起来,告诉他以前走哪条路去搭车到学校,从哪条路过去能看见什么商家。 我说:“学校搭车十分钟就到了,车上都是学校的人。”又说:“每次都非常吵,吵得司机都受不了,考试期间也一样吵,完全不可能在车上背书。” 总之我是说了很多,想到什么说什么, 分卷阅读88 大部份都是高中时期的事。相比大学,那时期能说是最无忧无虑的时期。喜欢一个人简单,讨厌也是。生活更是。 沈律岑突然说:“回去学校过吗?” 我一顿,说:“哦,回去过一次。” 沈律岑说:“想去看看吗?” 我说:“今天周末,学校锁着门吧。” 沈律岑便没有再问了。 吃完早饭,我带沈律岑到父亲平日常去的传统市场,就在那间食店附近,穿过两条马路就到了,那市场非常大,串了好几条街。这里蔬果肉鱼鲜花应有尽有,也有日用品。 这儿的人很多。我是想走马看花,不用太靠近哪一个摊贩。 沈律岑却像是不在意,慢悠悠地走。他对什么都有兴趣似的。幸好大家是注意到他这个人,却似乎没有发现他是谁。不过传统市场里闹哄哄的,谁和谁说什么,或者谁正在嘁杂地议论也是非常难察觉。 突然沈律岑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吓一跳,才注意到差点和一个人擦撞了。. 沈律岑把我带近,说:“小心点。” 我左右看,怕别人注意过来。我尽量放松下来,说:“你来过这种市场吗?” 沈律岑说:“在国内没有,只有以前曾经在市场拍过戏,趁机看一看。” 我不禁说:“要是你天天上传统市场,我想大家生意都不用做了。” 沈律岑一笑。他说:“不然买些菜回去好吗?晚上爸妈回来累了不要出去吃,我来做。” 我点头,说:“那买什么?” 沈律岑说:“做鱼好吗?”/ ] 我说:“行啊,你想怎么做?” 沈律岑说:“你想怎么吃?” 我想了一下,说;“清蒸的。” 沈律岑说:“好。” 我说:“对了,不如到曹盛家里买,就在前面出口过去,他家是卖鱼的。我让他算便宜点。” 沈律岑微笑,说:“好,那先买点别的菜,一路过去。” 我点点头。_ 买菜这项工作当然是交给沈律岑。我是非常想帮忙,但他眼光比我好,干脆不要妨碍他了。 我们陆续地挑拣了一些蔬果干货,还有生肉。那些卖菜的大叔大妈,向来大嗓门又热情爽快,对沈律岑问东问西,他也不烦。 而买的什么都多送了一点。到一家菜贩,那阿姨说:“哎唷,你们是兄弟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样接话。沈律岑倒是说:“看起来像吗?” 她说:“像啊,我看你们感情很好啊,一块上市场。” 前面那句实在要尴尬,我没说话,但对中间那句又有点没好意思。我看了沈律岑一眼,他也看来,微一笑。 想不到那阿姨接着说:“我说啊年轻人你个子真高,我看你的样子……你,你上过电视吧。”) 我霎时紧张。沈律岑则是笑笑,说:“您怎么知道我上过电视。” 那阿姨又说:“我就说吧!” 旁边一些买菜的人这时倒也附和起来。一个说:“刚才我就一直看你了,你是不是演戏的啊?” 另外则说:“我看是唱歌的吧?” 她们讨论起来。卖菜的阿姨当然加入,左右一吆喝,旁边的摊子也注意过来。我连忙拿出钱一放,拉了沈律岑赶紧疾步走开。 我一路走不逗留,突然沈律岑把我的手握住。我一顿,向他看去,他也看我。我游移了一下,但没有把手抽出去。 沈律岑说:“要走出去了。” 我看一看,果然已经走到市场出口了。我窘了一下,说:“刚刚差点被发现。” 沈律岑笑笑,说:“我想是不会的,我看她们都不太确定。” 我说:“你没听过吗?团结力量大,一个人不确定,她们几十个人猜下来,一定要发现,到时怎么办?” 沈律岑笑了,说:“那就只能跑快点了。” 我怔了一下,也是笑。只是我想想说:“我看干脆让曹盛送鱼来家里好了,他家店里更多婆婆妈妈。” 沈律岑一笑,但没有反对。 然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曹盛送鱼来时,告诉我曹妈是沈律岑的大戏迷,又刚好家里来了一票亲戚,都是年轻人。 曹盛说:“还好你们没来。你是对的,叫我送来就好了,干什么跑一趟。”又对沈律岑说:“那个,咳,沈先生觉得这鱼怎么样?” 沈律岑这时已经摘下了帽子和眼镜,他看了看那装在保丽龙箱里的鱼,说:“样子很好。” 曹盛笑说:“我就专门挑好的。” 我说:“算便宜点。” 曹盛说:“一定便宜。” 我说:“那干脆不要钱好了。” 曹盛说:“哇,四弟你真敢开口。” 我说:“你看着办。” 曹盛说:“行啊,算是谢谢你上回借我地方住吧,以后去玩还要多多麻烦你。” 我说:“这个就不用谢了,反正你后来是住医院。”又说:“等一下,你该不会又要见什么网友了吧。” 曹盛嘿嘿地笑,不回答我。他帮忙把鱼放到厨房又洗了手,对沈律岑说:“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和你握个手?” 沈律岑说:“当然可以。”就伸出手。 曹盛便和他握住了,又摇撼了几下,“天啊!我和沈律岑握手了!四桥你给我作证啊,我要气死张莉昀和王观新。” 沈律岑看我一眼,微笑。 我有点窘,推了曹盛一下,“你够了啊。” 曹盛总算松手。我和沈律岑一块送他出去,在门口又聊了两句,他提请客的事,“记得给我喜帖!” 我实在想把他踹出去。我说:“你可以滚了!” 门关上后,我没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沈律岑。我说:“他就是疯疯癫癫的。” 沈律岑说:“上回见面,倒是看不出来。” 我说:“他当时盲肠炎,他只能那时候安静了。呃,你别介意。” 沈律岑说:“不会的。”又说:“我看你们感情很好。” 我笑笑,说:“是还不错。对了,鱼要放冷藏吧?” 沈律岑没回答,只是拉住我的手,光看着我。 我也看他。那眼神平静又深邃,我感觉心口怦然起来。我刚想说话,已经听他说:“现在还早。” 我一呆,说:“呃?什么?” 沈律岑欺身过来,在我耳朵边说了一句。 那句话像是一团火,让我的耳朵热了起来 分卷阅读89 。我实在没好意思看他了。我说:“现,现在是白天……” 沈律岑是搂住了我,他吻了一下我的唇,说:“嗯。” 他又吻了一下,我感到不能抗拒,不说话了。 当然做什么都不能在客厅里做——但脑筋动作向来比身体慢一步,这时候又更慢,也有一种刺激;也彷佛是不能知道怎么回事,很恍惚,当回神过来,我和沈律岑是倒在沙发吻得不可收拾。 我的两手都按在他肩膀上,却不是想着推开。 衣服被推高卷在胸膛,他的舌头在胸膛的两点徘徊,带起麻痒又折磨的难以形容的快感。在裤裆那儿的束缚越渐绷起来。我喘口气,实在难受地想并起腿,马上被按住。 沈律岑直起身,他望着我,那眼神让我心头发颤。他的手梭巡着我的身体,从胸口到下腹,解开我的裤头拉扯下来。他的拇指滑过我的性器前端,我呻吟着,实在没好意思看他动作。 但转头看见周围的一切摆设,神思却是清醒一点。我紧张地说:“等,等一下,在这儿会……啊。” 腰胯突然被抬高了,我的两腿分别挂在沈律岑两边肩膀。他弯下身,抬眼看我,说:“不会弄脏的。”就去含住我的阴茎。 马上更多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溜出来,“嗯……啊,不行,唔。” 而沈律岑的手却还要在后头的那入口揉搓,那儿的依稀有些湿滑起来。我呻吟着,忍不住扭动,“啊,那里,嗯……” 突然沈律岑把我的阴茎吐出来。是远比刚才翘得更高又湿淋淋,那前端抵在我的腹部,我满脸通红。而他直起身,把我的腿抬得更高。他一面解开裤头向下拉,腿间那硬物霎时暴露出来。我不禁吞了一下口水,他已经把身体下压,单手拢着我的和他的性器一块捋弄起来。 我克制不了声音,“嗯……唔。” 沈律岑是向我看,他的胸膛急促起伏,那额间依稀有汗。他抬手把那散下的头发向后滑开,我的心跳越发急遽,而身体更滚烫。 我呻吟着,在他手上射了。他也是,那体液一股股地打湿在我的下腹和胸口,也有一点喷溅到我的下巴。我感到一点昏眩,刚喘口气,就被堵住嘴亲吻。而那吻又向下。 沈律岑伸出舌头把我身上的体液都舔掉,湿热的触感让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又有一股热在身体里鼓噪着。我抿住嘴,仍然忍不住哼了几声。 沈律岑看来一眼,放下我的腿。他把我拉起来抱到身上。我吓一跳,没敢动,而他凑近,舌头舔了舔我的下巴,又吻了吻我。 我忍不住搂紧他。 耳鬓厮磨了一下子,气息逐渐平复。沈律岑对着我看着,我实在很感到难为情。 我说:“那,那什么,我不是很轻的。” 沈律岑说:“嗯。” 他不放开我,我也不能推开他,只能就这样让他继续抱着坐着。我有点别扭地说:“要是让梁女士他们知道就完了。” 沈律岑说:“抱歉,怪我没有忍住。”又亲了一下我的嘴。 我红着脸,说:“其,其实是我也没有坚持。” 沈律岑笑了一下,再凑近吻我。 我当然也吻他。 吻了一会儿,沈律岑先退开。他让我站到地上,扶着我说:“饿不饿?不然吃点东西再出门。” 我说:“不饿。”又马上想到一件事,“糟了!鱼……不会坏了吧?” 沈律岑说:“不会的,保丽龙盒里还有冰块。”又说:“坏了就算了,再叫送一条。” 这话也是,但我希望最好别坏。因为一定叫曹盛来,那我实在没好意思也不知道怎样解释鱼坏掉的原因。 幸好鱼一点都没坏。收拾过后,我和沈律岑就赶紧出门。 下午的时间要去看请客的场地。预定去看的名单在市内都是等级及隐密性高的餐厅。通常那些地方都不接受临时预定,然而客人身份不能以普通来论,所有原则也不是原则了。也是放眼娱乐圈,假如沈律岑没有这种特权谁能有? 这次除了沈律岑的朋友帮忙,另外是因为沈家和几家的餐厅老板具有一点交情,从老店天香楼到新兴的料理理名店,有几人的长辈和他祖母家是世交。 原来沈律岑的祖母老家就在T市。不过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当年他祖母嫁给他祖父后一块搬到B市,离婚后也没想到搬回来。 几间餐厅都是老板亲自出面接待。事先都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看场地,那态度很平常,几乎都是热络的,可能因为是当着沈律岑的面。 我没有表示太多意见。不是不敢,而是对一切规划都感到非常好,通常也不太可能到这些地方吃饭,实在不知道能问什么。一路走马看花,好的说好,不好的先放心里。 最后终于去到市内极富盛名的天香楼。 那店如其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木造装潢的楼房,它在旧城区占地极大,前后建造起一片林园,想当然这里是吃中菜,又采完全的包厢座位,每间都有专属服务人员。 这里的老板姓林,林家在本市算是有名的大家族,也时常上电视,不过今天正好不在国内,派了专员,对方非常亲切有礼,介绍他们的服务又听从我们的需求,同样也领着我们参观几间包厢。 这里比起前面看过的最大优点正是包厢,足够隐密,也有各别的宽敞的通道,方便客人出入,也不容易和别的包厢客人打上照面。 我感觉母亲大概会中意。何况天香楼是知名老店,以前她们学校校长请吃饭都一定指定到这里吃。 最后是看菜牌。对方说:“我们提供了五种制式的选择,当然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另外挑菜,价格方面不会调整。” 我点点头,翻了翻菜本。听见沈律岑问:“比较喜欢哪个?” 我看他,没好意思地说:“老实说我只会吃,我觉得每个都好。” 沈律岑笑笑,说:“那选一个最好的。” 我也笑,想想说:“不然给梁女士他们选吧,万一我选的他们不喜欢。” 沈律岑说:“也好。” 又谈了几个细节,我们准备走,对方一路送我们出去,另外提来一只礼盒呈上,“沈先生,梁先生,这是敝楼新近研制的点心,请两位带回去试试。” 我看看沈律岑,他伸手接了,说:“谢谢。” 对方朝我们一鞠躬,“感谢您二位今日的莅临。” 走远了后,回过头还能看见那身影像是在挥手。我说:“这儿的服务态度太好了 分卷阅读90 。” 沈律岑微笑,过来牵了我的手,说:“比较喜欢这里吗?” 周围没人,我当然和他的手紧握着,一面说:“前面的也不差,但这里提供的服务各方面都体贴。” 沈律岑说:“我来过几次天香楼,比起同等级,这儿的服务的确没得挑剔,菜也做得好,只是比起其他的,口味比较传统。” 我说:“传统口味好啊,反正都是请长辈。” 沈律岑一笑,突然问:“你不想请朋友来吗?” 我说:“当然得请曹盛他们几个,不然他们一定跟我算账。” 沈律岑说:“除了他们。”略一顿,又说:“比如你大学的或者公司的朋友,好像没有听你说起过。” 我一顿,看他一眼,说:“我,我和大学的同学很少联络,因为毕业很久了,唔,至于公司的朋友,还是算了。”小吴他们虽然表示接纳,不过请他们过来参加,不仅我要别扭,他们也更是。 这时已经走到车子停放的地方。沈律岑停下看着我,说:“公司那里……还好吗?” 我怔了一下。我想着他似乎问过差不多的问题。我说:“嗯,还好。” 沈律岑点头,对我微笑,“那就好。” 我看看他,突然有种过意不去,说:“没事,他们没有谁为难我,只是我和他们交情只是一般程度,我也只想请亲近的朋友。” 我又说:“而且我家里人多,也怕他们不习惯。” 沈律岑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说:“我并不是一定要你请些什么人,请客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做决定,除了你家人的需求,你也要尽管提出要求,不用太考虑我这里,你想请谁都能请。” 我感觉心头热了起来。我能明白他的意思,一时却不知道怎样的响应最能表达心情。只能点点头。 沈律岑微笑,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机场接爸妈吧。” 我说:“嗯。” 当天是顺利接回父母亲。他们买了一堆东西,加上拉去的行李,差点放不下车子。倒是去的时候是沈律岑开车,本来回程也是,母亲非要我开。她说:“反正你平常上班也没做什么,他的工作比你累太多,休息还要陪着你到处跑。” 我想说别小看沈律岑的体力。当然我是没说,要说出来总感觉非常没好意思。 而到家后,父亲也不让沈律岑做饭。他说:“我好几天没动手,让我来。” 我对沈律岑说:“厨房是梁先生的地盘,我看别和他抢吧,不然他跟你拼命。” 沈律岑是一笑。而曹盛送来的那条鱼让父亲分做两半,一半清蒸了,一半做成了砂锅。 父母亲没有叫大哥大嫂他们回来吃饭。向来回家上饭桌绝对是四人起跳,今天正好只有四个人,这感觉实在新奇,从小到大也没有过的。 又想不到有一天父母亲和我的伴侣单独面对面一块吃,一举一动都很受到注意;每当沈律岑给我挟菜,我实在很有点别扭。 父母亲问我们看场地的情形。我一一报告,让他们做最后的决定。 母亲说:“你们想请哪些人?” 我看了沈律岑一眼,他也看来,说:“以爸妈你们为主,我这里就是我家里人。” 父亲说:“你不请朋友吗?”. P ] 母亲说:“我看不请也好,你那里只请一个两个不好交待吧?” 沈律岑笑笑,“嗯,是妈这样的意思。” 母亲向我看,说:“我想一定要请你大伯一家人,主要是你哥,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不禁去看沈律岑,突然有点赧然,一面说:“嗯。” 沈律岑对我微笑。 吃好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准备回B市。虽然明天礼拜天,但沈律岑仍然有工作安排。这一阵子都是这样,今天是难得的休息。 父母亲送我们到门口。母亲说:“小四你开车小心点啊。” 我说:“知道了。” 关门前,父亲说:“别开太快,尤其前面路口。” 我说:“是是是!” 终于门关了,一进电梯,我说:“让他们说得好像我平常都不注意安全。” 沈律岑听了,一笑,说:“你很小心,开车速度完全不快。” 我一顿,也不知道要窘还是什么心情。我看他一眼,说:“我是安全驾驶。” 沈律岑一笑,说:“嗯。” 电梯门开了,我和他一块走出去,一面说:“我就不懂你们怎么都喜欢开快车。” 沈律岑笑笑,没回答。 车子就停在楼下,我拿出车钥匙,突然有两个人从另一边走来。 我一顿,还是上车。但那两人已经注意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是沈律岑,但似乎交头接耳起来。而沈律岑当然是戴着了那副黑框平光眼镜。 我发动车子,从后照镜看着那走开很远的两人,说:“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沈律岑说:“我想不会的,外面这么暗。” 我点点头,决定不要去多想了。 但事实证明现在走在路上真是要多想想多注意。 隔天网络上一家媒体放出了我和沈律岑的照片,除了在市场,也有去看场地的那时候,不过都是在户外,在餐厅里的倒一张都没有。 在那则新闻下有很多评论,有好有坏,平静祝福和激烈言词都有。我看见一句说:怎么以前都拍不到沈律岑跟谁在一起,现在怎么拍都拍得到? 我也深感好奇,忍不住问沈律岑:“你以前怎么能不被拍到?” 沈律岑没回答,而我也没问下去了,因为他吻住我的嘴,他的手在这时也已经摸到了最要不得的地方。 我实在也是把持不住了,只管抱住他。 第二十一章 请客的地点最后决定办在天香楼,日期是在下个月的其中一天。我告诉了曹盛他们,让他们提前准备,但他们一定要在这之前找我和沈律岑一块吃饭。 不过实在很困难,沈律岑近日逐渐忙起来,今年度他另有一部电影要拍摄,已经进入最后筹备,而先前的电影也开始后制,需要配音,还有别的平面代言拍摄,跟来日合作对象的对谈沟通,挑选明年电影拍摄的剧本等等事情。 又还有之后电影上映的宣传行程。听说那电影《晚风》已经排入十二月圣诞节的档期。 沈律岑那工作本子上写得密密麻麻。 我看得也头皮发麻, 分卷阅读91 果然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 而这样忙碌之下,沈律岑真是另外又配合了三场车商的宣传活动,都在外地。他和那合拍的新人女星一块出席,结束后也一块接受采访。 那些记者们在这阵子都是恨不得能找到机会访问他。 记得那新闻画面上,他和那新人女星被一支支的麦克风团团围住。车商安排的公关不断提醒记者们别问和活动不相关的问题。 他们问沈律岑:“第一次和黄熙凌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那新人女星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沈律岑。他说:“还不错,她很年轻,很认真,非常敬业的人。” 黄熙凌马上说:“沈先生更敬业,有几段镜头重来好几次,那天在大马路上拍,人很多,天气也有点热,非常辛苦。” 沈律岑笑笑,“其实整个拍摄团队都辛苦了。” 黄熙凌对着他笑。 有记者问他们会不会再合作。黄熙凌说:“我希望能有这个机会。”又笑说:“听说沈律岑先生有计划当导演,如果有合适我的角色,请千万联系我。” 沈律岑微笑,说:“假如有这个计划的话,我都愿意找黄熙凌小姐妳来拍。” 其实我一直以来看一些关于沈律岑的报导,也认为他成立公司是因为有当导演的意思,但从这句回答听起来,似乎没有。 有记者马上问他了。他说:“已经有很多优秀又适合的人当了导演了,我只想把戏演好,拍好的戏。” 公关又出来提醒多问广告内容。接下来的几条问题便带了回去,但问着问着又绕到沈律岑身上。 “如果你的另一半生气了,你也会像是广告那样去追回来吗?”、“他的脾气好不好?”、“你送过他花吗?”、“前几天拍到你们去T市,他是当地人吗?”……诸如此类。 面对连珠炮似的盘问,沈律岑笑笑,说:“这些我就不回答了。” 当时那公关马上跳出来宣布采访到此为止。那画面上对方引导着沈律岑和黄熙凌离开。 而媒体记者仍然喊着沈律岑,一路追过去。 那过后,我们的新闻热度又升高了。 我这时是对曹盛他们很抱歉。 曹盛说: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哥最近也不可能去B市,哈哈。 张莉昀说:曹盛你不来也不要紧。 曹盛是回了一个哭脸。 张莉昀不理会,又说:四桥,这没什么,不过他不能来,你能来吧。 我说:当然。 王观新说:那这样吧,今天难得我休假,一块出来喝一杯。 张莉昀说:好啊。 我兀自过意不去,说:今天我就不去了,今天他难得很早回来。抱歉。 王观新说:干什么道歉啊?不要紧的。又说:你们也不容易,出门总是被拍。 张莉昀说:有些路人就是事多,能不能让人好好生活! 她说的是两天前,在网络上暴露出的几张我和沈律岑上超市的照片。其实当场马上发现了,是粉丝偷拍。沈律岑制止了,但我们也不多留了。后面几天除了上班,我通常都待在家里,对于出门有点提不起劲。 其实关于这样的偷拍一直不少。网络上一些社群网站时常放上某天某日我们一块出门的照片,都不是专业拍摄。这部份实在没办法阻止,有时也没有察觉。 本来我是想已经结婚了也没什么好避讳。但不能不考虑到家人,本来也不是公众人物,平白被放大检视。我不愿意父母亲和兄姐他们的生活被打扰,何况媒体为了新闻八卦一向不遗余力,祖宗八代的事都可能被扒出。 我的事被挖掘出来不要紧,我并不想让父母亲他们的私事受到什么非议。我只能更小心不要被过度认出来。 大概我迟迟没有回应,曹盛突然说:四桥你不要紧吧? 王观新说:有难过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张莉昀说:是啊。 我说:嗯,谢谢你们,我有什么一定说。 再聊了几句,我先退出,又看见张莉昀发来的一条私信,公司的情形怎么样了? 我说:没事。 反正再糟糕也不过那样子。 我没有让父母亲知道现在上班的情形。逐渐的不只有部门内的人知情了,都是隐隐议论的,我心知肚明。虽然公司上层没有做什么行动,但老戴在工作上给的压力也远大于之前。 有一次小吴他们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辞职?” 我没说话。可能怕我多想,当时另一个人说:“我就是看不过去老戴的行为,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都是同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老实说我对这份工作也不是非常热爱,不过混口饭吃,不用隐忍什么,但真的不想这样好像负气似的走人。这不是我的意愿。 这时张莉昀又发来几句话,我看一看说:真的不行的话,我也不会忍耐的。 张莉昀竟然说:我就怕这个,你这人最会的就是忍耐。 我一顿,想一想也哑口无言。 下线后,我到厨房去想试着做饭。 我真是想着该学着做。问父亲,想不到他苦劝我放弃,我实在哭笑不得,只好靠自己上网找食谱看视频,在纸上模拟了几遍,今天下班后到超市买回食材。 我回来时,沈律岑已经回来了。不过董姐也来了。他们当然都看见我买了东西。 沈律岑没说什么。他们之后去书房谈话。通常工作的事情,他不会避开我,大概今天谈的是比较复杂的事情。娱乐圈里复杂的事太多了。而那些复杂向来不是普通情形,或称为八卦。 我刚洗完莲藕,准备切,听见前面有动静,是沈律岑他们从书房出来了。依稀听见沈律岑送着董姐。 我尽力不分心,专注在食谱上。 突然听见沈律岑问:“你在做什么?” 我吓一跳,差点没拿好刀子。他马上说:“小心点。”又说:“先把刀子放下。” 我说:“不能放下,我要切它。” 沈律岑看了一眼,靠过来说:“你的手要按着这端,从这儿下去。” 我点点头。 试了一会儿,我看看成品有点尴尬。沈律岑挽起袖子,一面说:“还可以,不过还是让我来吧。” 事实摆在眼前,我不能说什么,只能把刀子交了出去。我看一眼食谱,说:“那我去洗排骨。” 沈 分卷阅读92 律岑说:“嗯。” 我冲着水,又去看食谱,“要先烫过,然后……” 突然沈律岑说:“帮我一个忙,好吗?” 我转头,他手上是一停,凑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唇。听他说:“帮我一个忙,好吗?你先去外面坐着,我很快好了。”. ] 我说:“但是我……” 他又亲了我一下,说:“乖一点。” 于是我不说话了,我是红着脸出去了。 说起来因为堂哥的缘故,父母亲接受了我的性向,也因此更拉近了我们和大伯一家的关系,尤其母亲和伯母,两人时常电话聊天,又两人一个是退休大学教授,一个是退休小学老师,更说得不亦乐乎。 不过我有点畏惧大伯和伯母,不太会应付,虽然同住在B市,但除了节日或者父母亲吩咐才会特地去一趟他们家里。而知道我的对象是沈律岑,他们都惊讶,当知道是堂哥介绍认识后,听说伯母更讶异,她直到这时才知道儿子认识了这样一位大明星。 这次请客,堂哥是直到当天早上才返抵国门。他放下行李马上驱车到T市。大伯和伯母是在前一天就到我家去,隔天和父母亲以及大哥大嫂他们一家子一块出门。二姐和三姐一家人当然也到了齐全。 沈律岑他们家人是在前一阵子便回来了。他祖母经过长途飞行累得不行,本来父母亲想着她老人家身体撑不住的话不请了,让老太太否决。 老太太说:“这是大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不请客了。” 幸好经过几天休息,老太太精神和体力恢复很多。当天是沈先生开车,三个人从B市过来。 除了两家人,朋友方面我只请了曹盛他们四人。同事当然一个都不请,至于大学时期的朋友,从前太过专注在感情上,何况和前任的交友范围太重复,后来也不怎么想联系,一段时间后都疏远了。 虽然在那八卦志披露后,旧时的几个大学朋友曾经发来了几次询问的信息,但我一个都不去回应。另外这之间也有很多骚扰的陌生号申请加入微信好友,我也全都拉黑了;能知道我的号的,想一想其实也不太多。 另外以为沈律岑真的不请任何朋友了,当天想不到来了陈劲和他太太胡宁。 坦白说我感到有点激动。我想着一定和他们照张相片。不过后来喝得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拍照。倒是其他也有人是知道陈劲的,一时那激动比我还大。不过陈劲本来名气也不算小,他只是在电影上很少担纲主角而已。 当天因为两家人的长辈在,曹盛他们没有闹的太过份,不过他们也不是那样的人。听见曹盛说他前次和沈律岑握过手,张莉昀和王观新直骂他卑鄙。 而或许是那一切气氛安排都美好的飘飘然,当天很多的细节反而有点记忆模糊,不过父母亲致词的那段,在心里的激动依然清晰。为人父母,不管孩子多大,在他们眼中仍然是孩子,而不论好坏,他们伤心或难过,也是护在心底。 我知道他们对我一直的担心,亲耳听见,不免感到我从前的不孝顺,不能成为他们所想的样子,却要多增添他们的一笔伤心。我忍不住想掉泪。我想着以前真的是傻,委屈承受别人父母那里的责难,某种程度上等于也是父母亲受了委屈。 当时沈律岑是牢牢地握住了我的手。 至于身为介绍人的堂哥并不上台说话。我想他是考虑到大伯他们,比起父母亲,他们两人古板得多,即使已经接受了堂哥,不过对他的很多方面仍有不满。 堂哥说:“我要是上台说话,老先生老太太一定皱眉,各种看不惯我,这种大喜日子就不要让大家看了不高兴吧,也省得让他们有借口讨伐我单身。” 伯母听见了,当场拿皮包敲他的脑袋。 张莉昀看得一愣一愣,事后和我说:“当初都不知道怎么觉得你哥高冷。” 我是忍不住笑了。 宴客后日子依旧。我已经逐渐习惯和沈律岑出去遭受民众偷拍的骚扰。即时察觉当面制止就算了,然而更多的是在察觉前便拍下了照片,即使是沈律岑也没有绝对权利要求他们删除。只幸好我的部份仍然不是太清楚。 我另外也习惯了和他出门必须做些伪装。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天天有,沈律岑新片拍摄在即,还有一些工作计划,我的休假日他并不见得在家,平日也总是非常晚到家,甚至不能当天返回。 而这天礼拜天,沈律岑一大早就有工作出去了,我一人在家,王观新临时找了我出去。想不到去了之后,除了王观新之外,也有张莉昀。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是常有的事。 不过大概是警觉习惯,有人太靠近我不免有点杯弓蛇影。 张莉昀说:“这样你们还怎么出门?” 我说:“能啊,戴口罩遮脸,加上帽子。” 王观新说:“那吃饭怎么办?” 我说:“呃,吃饭的地方比较隐密……”就说了几个地点。 张莉昀和王观新都张目结舌似的。张莉昀说:“那些地方吃一顿要花掉我半个月的薪水。” 我讪讪地说:“也没有那么多吧,我们吃很少的,呃,也不是我付钱就是了。” 张莉昀白我一眼。王观新倒是说:“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我说:“没有吧,我还觉得我胖了。” 张莉昀伸手来捏了捏我的下巴,“有,都尖了。” 我挣开来,笑说:“夸张。” 王观新又说:“你这阵子公司那儿还好吧?” 我一顿,说:“还可以。”想想说:“知道的同事都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我也不勉强他们理解。” 张莉昀说:“没有人欺负你吧?” 我说:“谁能欺负我啊。” 他们两人笑了,我也是。他们又相互地看了看后,王观新说:“四桥,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我说:“嗯,你说吧。” 王观新说:“我和张莉昀在一块了。” 我刚要吃菜,听了一愣,那菜没有挟好就掉了。我说:“什么!” 王观新咳了一声,“就是那什么,我们决定交往了。” 我呆住,一时只能说:“那,那曹盛他知道吗?” 张莉昀说:“嗯,前天我们回T市,跟他碰面告诉他了,我们也想当面告诉你,所以到现在才说,抱歉。”+ ] 我说:“没事。”又说:“不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呃,看对眼?” 张莉昀没说 分卷阅读93 话,去看王观新。王观新像是不好意思似的,说:“就是去吃你喜酒那天之后。” 张莉昀说:“我喝醉了,关心送我回去,之后就……嗯,反正发生了。他怕我以后尴尬约我出来谈清楚,过后隔天又见面,唔,差不多天天见面。” 我只能愣愣地点头。 张莉昀又说:“他值班呢,天天挪时间和我吃饭,我再傻也明白。他真能忍,一直不和我说。” 王观新只是笑。我看他那样子也笑了。他说:“我们说好努力往长远地走,就算以后真的分手还是朋友。” 我说:“你们行的。”看他们笑,又问王观新:“你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王观新看看张莉昀,说:“你不知道,她有一次胃痛到我们医院挂急诊,那时她痛得连路都快不能走了,我就……就……也不晓得为什么,觉得她平常那么独立的一个女孩子,也是需要人家照顾,所以……” 我说:“怎么有点肉麻……” 张莉昀笑骂我:“你现在知道我们的感受了吧!” 我笑一笑。看看他们,我说:“祝福你们。” 张莉昀和王观新微笑。张莉昀说:“谢了。” 王观新说:“不过以后千万别刻意不找我们啊。” 张莉昀说:“是啊,单独约会我也行。” 我说:“我约曹盛。” 他们一笑。王观新说:“你不知道,告诉他时他哭死了,我们四人就剩下他单身。” 我说:“他不会又要找什么网友了吧?” 张莉昀说:“别管他,我看我们先来个双人约会。” 我一愣,想了想说:“最近可能……” 张莉昀马上说:“我随口说的,别放心上。”又说:“不过要是晚餐约会,去你说的那间餐厅可以安排。” 我一笑。 又聊了一会儿,我看看时间先提离开,也是不早了。另外也是想给他们独处的机会,王观新能休假的时候实在珍贵。 但真正想不到他们有一天变成了情侣关系。我感觉有点怪,不过更多感觉是为他们开心的。 走到餐厅门口,想不到外头下雨了。幸好我把车停在不远的地方。淋了一点雨,上车后,我刚刚发动,突然手机响了。 是堂哥。我一愣,接了起来。他劈头说:“在哪儿呢?” 我说了位置,他说:“太好了,我刚好在附近,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又愣了,说:“可以是可以,但是……” 堂哥说:“我本来开车是要到你们那儿,想不到车子突然故障,我这里不好叫车,又下雨。” 我说:“那等我一下。” 过一会儿去到那条路上,果然看见堂哥,他倒是撑着一把伞。看见我的车,他疾步靠近,迅速地上车了。 我一面向前开走,说:“你的车呢?” 堂哥说:“叫车厂拖走了。我本来想坐出租车,结果等半天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我打电话给律岑,他没有接,我想到今天礼拜天你一定在家,干脆打给你了。” 我说:“噢。”又说:“你们约好了晚上碰面吗?” 堂哥说:“嗯,我有事一定要告诉他。”又说:“也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 我瞥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说:“工作的事吗?”不然非来家里说? 堂哥说:“不算是,唔,其实和你也有点关系。” 我一愣。他又说了:“你们公司经理最近怎么样了?” 我怔住,说:“你是问黄经理?他,他停职了。” 堂哥像是意外似的,“什么?为什么?” 我把听来的事告诉他。听完后,他久久沉默。 我也没有再问。很快开到家了,沈律岑工作出入都是搭乘保姆车,他的几辆车子仍然在停车场里,也看不出有没有回来。 我拿出手机看。每次他回来之前总是发信息告诉我。果然十几分钟前发了一条信息,也说了堂哥会到家来的事情。 不过我进屋子时,沈律岑已经先回来了。看见堂哥和我在一块,他像是一怔似的。我和他解释,他点点头,看一眼堂哥。 堂哥说:“我问了他,他说刚好在外面。” 沈律岑说:“嗯。”又看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心虚起来。通常我去哪儿一定告诉沈律岑,临时的约会也记得发信息,偏偏今天忘了。 我说:“张莉昀他们突然找我吃饭,我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要回来了。” 沈律岑说:“嗯。”又说:“淋雨了吧?”就伸手拨了一下我的头发。 那指尖擦过的眉毛,我一顿,有些没好意思,又堂哥在旁边总有点局促。 沈律岑又说:“先去洗澡,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我说好。也不管堂哥怎么样的神情,我赶紧去房间洗澡。我连头发都洗了,当然吹干才出去。 沈律岑和堂哥这时都在客厅。我一出去,马上听见谈话内容,他们似乎是谈了一会儿了,堂哥的口吻隐约凝重似的。 堂哥提到一部电视剧的名称。那电视剧是之前开拍的,新闻做得很大,请了很多当红的明星,不过没有谢轻渔,有周蕾,因此我才特别注意了。 这时堂哥说:“那部剧是崔祁东和刘老板合作后要开拍的第一部。” 沈律岑说:“嗯,我知道。” 堂哥说:“之前你也知道他为了那公司投资了不少钱吧,其他戏也不写了,完全专注在上头。不过我的几个业内的朋友都知道那明面上是合作,背后不知道是怎样的阴谋,大家都知道刘老板是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只有崔祁东才上勾。” 沈律岑默了一下,说:“不是一直进行得很好吗?” 堂哥说:“我听说崔祁东在借钱。” 沈律岑没说话。而这时堂哥看见我了,一时也闭口。沈律岑似乎察觉也看来,让我过去坐下,一面对堂哥说:“你说下去吧。” 堂哥看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他们合约怎么谈的,崔祁东似乎不太好过,很多地方受限制……你知道吗?听说连新剧的编剧也不挂名他。” 沈律岑不语,像是沉思。 我倒是想起上次看见的崔祁东的样子,非常颓靡阴沉。我也想起了黄经理,不知道他这阵子过得怎么样? 堂哥这时又说:“那照片……” 我不禁注意过去。听见沈律岑说:“已经拿回来了。” 我兀自一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分卷阅读94 。 而堂哥说:“那就好了。”又说:“你别给崔祁东。” 沈律岑说:“我也已经给他了。我没有保管的必要,何况是他来问我要,我更没道理不给。” 堂哥像是咬牙地气说:“太白白便宜他!”就把我告诉他的黄经理的事说了,“他倒是先小人!那检举照片一定是他寄的,他以为别人一定对他纠缠不放吗?” 我呆住。沈律岑也像是一怔似的,向我看,“他被停职了?” 我说:“嗯。” 沈律岑默然,过一下子说:“他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毕竟他也是当事人,没道理。” 堂哥哼了声,“不是他当然好了。”又说:“终究朋友一场,我也不愿意看他不好,既然照片拿回来了,那他借钱应该也不是因为这个……希望只是一时周转不过来吧。” 沈律岑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而堂哥说完了这些,又岔去说了几句别的,没有待太久就回去了。 他一走,沈律岑便对我说:“你们的经理真的是被停职了?” 我说:“嗯,有一阵子了,不过详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被人寄照片检举。” 突然沈律岑拉住我的手,像是斟酌似的说:“我不希望你也面对那种情况。” 我一愣,说:“唔,不会的。那什么,网络上能找到的照片其实很多,也没有人拿去检举。” 沈律岑说:“抱歉。” 我怔了一下,说:“不用抱歉,他们要拍也没办法,而且也没有拍到我的正面。” 沈律岑说:“即使拍到了,我们也是正大光明。”看看我,又说:“我是这么想,但我也不愿意你因为这样而为难。我知道你不想在这时候放弃不做,不过我心里也希望你不要太坚持,假如情况真的不好,应该要做一些决定。” 我怔怔地看他。其实他几次都要问我工作上可能遇见的为难,我都隐约懂得的意思,他一直不说要我辞职,也是给予我的尊重。 我一时没有说话。沈律岑握紧了一下我的手,说:“不论如何,我希望你想一想,好吗?” 我看着他,点了头,“嗯。” 那过后几天,沈律岑到N市参加新电影开镜记者会,那电影预计在N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拍摄,不过他不会长期留滞在那儿,期间仍有别的工作进行。 那部电影卡司除了沈律岑,还有硬底子的老牌男影星虞平降,以及从上届的超新星大赛脱颖而出的王民琀;女主角也是拿过影后的女星邵雅欣。 另外还有一位新人女歌手加入演出,她叫做张雁。之所以注意到,是记者会新闻上,她对媒体说自己是沈律岑的忠实影迷,也加入了影迷们自组的几个后援会。 画面上其他主演群和导演都是笑,台下闪光灯啪嚓啪嚓地闪个不停。虞平降出言调侃沈律岑,他是笑笑,感谢了两句。 会后的单独采访,张雁又提了一次。她说:“本来之前能有机会和沈律岑先生合作,不巧我的档期不能配合,幸好这次还能合作。” 记者问:“之前错过的是什么样的合作?” 张雁笑说:“也是电影合作。听说年底就会上映了,到时我一定进电影院看。” 当天各大报以及媒体的娱乐头条都是这段谈话。有的又指出电影《晚风》本来要启用她饰演戏中的女儿角色,因为档期缘故才退而求其次找了周蕾,另外撷了一段导演郭序之前的谈话,以证明那时本来要用的是张雁。 周蕾的经纪人出面对媒体表示:“承蒙各位不嫌弃周蕾,她才能有今天的一点成绩,希望大家都能拿出实力做事,别靠谁谁来博版面。” 我是想着沈律岑真正很有气度,那张雁究竟是不是他的影迷并不能证明,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重要是她因为沈律岑得到了大众注意。顺便又踩了周蕾一脚。 娱乐工作真是分分钟难做。如果不是在性向的事被宣扬开了,我在公司的最难的不过是被退改文件。 今日上班,老戴在部门例行会议上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包括我,主要是责难我们做事的不认真,句句诛心。散会后,另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依稀听见他们说是受我拖累。 中午吃饭,小吴说:“简直莫名其妙!” 我说:“算了。” 小吴说:“老戴根本是故意的。” 其他人都附和。我没说话。 那天沈律岑的话犹言在耳,目前只是性向的事在内部被揭露出去,假如那八卦志的内容是事实也被知道了,到时引发的麻烦不会只有现在这样程度。当初那美萱没有说出去,后来良惠道歉也保证不说,但事事总有一个万一。 我想着这份工作真是不能做下去了。 下班时,我收到沈律岑的信息。他说:下班了吗? 我说:在公车上了。 沈律岑说:车上人多不多? 我说:还行,我有位子。 沈律岑回了一个笑脸。我也回了一个,又说:你现在有空档了? 沈律岑说:我在机场,准备回去了。 我兀自一怔,今天不是才又飞过去拍摄吗? 沈律岑很快回复:嗯。明后天在B市有预先谈好的工作,事先也说过了,只能来来回回了。 我说:真辛苦。 沈律岑回了两个笑脸。我回了两个,说:我先下车。 沈律岑说:小心点。 我说:嗯。就下线了。 到这一站下车的人比较少了,加上我就两三个人。而向着住的大楼小区方向走的只有我。一路幽静,只有灯影熹微,前头不远的一家超商店前竖立的招牌灯箱是分外地亮。 我进去买东西。经过书报架已经习惯要看一眼。我看见一本时装杂志的封面人物是丁蓝,整张封面都是她的脸。她的漂亮是比较特殊气质的那种,尤其眼睛,尾巴向上飘,但一对眼珠子又圆又黑,很亮。 这照片大概是她怀孕前拍的,那气色非常好,不全是化妆的缘故。我不免又想及黄经理,心中有种唏嘘。分手也好,那崔祁东也是应该要好好地对丁蓝负责任。何况他们的确有婚姻关系。 这时旁边有送货的抱来一摞的书刊放下。我看过去,一愣,那是新的热腾腾出刊的八卦志,通常这杂志是每个礼拜三出刊,而现在仍然是礼拜一晚上。 那封面标题写:丁蓝未婚怀孕!上月入院是为安胎。下方还有小标题写着谎称盲肠炎 分卷阅读95 避免违约金。 我呆住。店员过来整理了,我连忙问能不能先拿一本来看。对方说:“稍等。”就去拿剪刀割断束缚的塑料绳。 我想了想问:“这杂志怎么今天就出刊了?” 店员说:“哦,这算是副刊,特别号,不一定什么时候发行,可能礼拜三的正刊排不进去,又一定要在这一期刊登、出来。” 我点点头。对方拿了一本递给我,我道谢着打开看。那内容是丁蓝被拍到衣着宽松去医院看诊。上个月她盲肠炎入院后,不能完成工作或履约,一些厂商都体谅了,但杂志记者却跟拍她一个月,发现她在日前去看妇产科,透过某种手段得到可靠消息,她的确是去产检。记者称之前盲肠炎开刀可能是幌子,并指经纪公司早已知情。 内页附上很多照片,有她和经纪人一块下出租车,也有两人一块在门诊前等待以及进出诊间的等等细节。 那照片是偷拍的,但非常清楚。 我一时也不知道能有什么想法。我没有买那本杂志。 我也没有特别去告诉沈律岑这件事。这时他大概已经在飞机上了,而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也许已经知情。 稍晚的时候,电视和网络新闻开始谈论起来。 没有看见丁蓝和经纪公司的响应,受访的合作厂商都表示气愤,社群网站上许多人发表了感想,甚至有人猜测起孩子的爸爸。以前和丁蓝传过绯闻的人物都上榜了,包括沈律岑。而他们的绯闻一向也是流传最广最透彻的。 我最后是把电视关了,拿手机玩游戏。玩到不知道几点实在累,只好先上床睡了。 突然感觉到动静,我醒过来,房间里只留下床头灯亮着,而房门是半开的,依稀能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 其实那说话声并不响,主要是周围太安静的缘故。我打了呵欠,突然有些口渴就爬起来。 我走出去,看见沈律岑背对着这里站在走道上,他换了家居服,那模样是洗澡过了。他正在听电话。他说:“知道了。……嗯,让他们刊登吧,不要紧。嗯,其他的部份明天早上再讨论。” 他挂了电话回过头,那神情是平平静静的。他说:“吵到你了?” 我走过去,说:“没事,我口渴起来的。”又说:“你几点到家的?怎么不叫我起来?” 沈律岑说:“刚刚才到的,我看你睡熟了。”又说:“你明天也要早起就不叫你了。” 我看看他,说:“之前你说的,我没有忘记,你,你让我再想几天。” 沈律岑说:“嗯。”就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说:“手有点凉。”又说:“现在冷了,从床上起来要记得加一件衣服。” 我感到他手心的温热,心头也一暖,说:“我想着我喝了水就回去睡了。” 沈律岑微笑,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说:“我去倒给你喝。” 我一怔,又拉住他。看他看来,我忸怩了一下,说:“一起去吧。”又说:“反正我也起来了,一时也睡不回去。” 沈律岑一笑,说好。 去到厨房,我喝着水,想了想,还是问他知不知道那丁蓝的新闻。他放下杯子,说:“嗯,我知道。” 我说:“那不是真的吧?” 沈律岑说:“医师开的诊断不会是假的。” 我说:“那怎么……” 沈律岑说:“有点复杂,不过她的经纪公司会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不问了。反正我也只是好奇,也不关沈律岑的事。 突然沈律岑问:“晚上吃了什么?” 我一愣,有点心虚地说:“呃,吃了一点……外卖。” 如果沈律岑不在家,我当然只好吃外卖,以前也是这样吃,但现在怎么都觉得吃的那些外卖不好吃。挑来选去,都是那几样,有时干脆上超市买点三明治吃了解决。 沈律岑说:“那现在饿不饿?” 我想想,说:“反正都这么晚了……” 沈律岑说:“我是有点饿了。”一面去开冰箱。 我连忙说:“那什么,我昨天顺便买回了面条,放在下层抽屉里。” 沈律岑看来,笑笑,说:“那昨天的排骨还有一点,吃不吃?” 我马上说:“好。” 于是沈律岑去煮了两碗排骨汤面,另外还放了点蕃茄去熬汤。 我看着他做,一面偷偷记下了。我想着这实在太简单了。我说:“改天你工作结束前通知我,我先准备好。” 沈律岑看着火,一面说:“准备什么?” 我兀自没好意思,说:“我做给你吃。” 沈律岑说:“嗯。”又说:“不过我没有通知的时候,记得别做,不然浪费。” 我感觉这句话彷佛有什么不对,但看着他神情如常实在挑不出错。我当然说好。 隔天一家报纸的头版特地刊出一条娱乐消息,揭露那天丁蓝称盲肠炎开刀之前到过沈律岑公司,并拍到了照片,她被沈律岑谗扶着出来坐车去了医院,丁蓝的经纪人和公司老板在随后也赶了过去。另外附有沈律岑和丁蓝那经纪公司老板走在一块交谈的照片。 这天沈律岑是在B市工作,但不等媒体去围堵,董姐先主动出面,她表示沈律岑和丁蓝乃为朋友关系,并解释那天丁蓝到公司去的原因是谈合作。她说:“丁小姐身体不舒服,我们马上送她到医院去,我和丁小姐的经纪人一直在场,不知道那照片拍摄角度有没有问题?当场那么多的医护人员都看见了,这是不能说谎的。” 一个记者问她:“请问方老板之前也陪同丁小姐去沈先生公司吗?” 董姐说:“没有。” 对方又问:“那为什么后来方老板出现了?” 董姐说:“这你要问丁小姐的经纪人了。” 另一个问:“大家都知道方老板是沈律岑的前老板,他们两人从前开始就交情匪浅,据我所知,他们曾经交往过,是吗?” 董姐微笑,说:“不知道你是根据什么而得到的消息?我都没听说。” 对方说:“那是不是呢?” 董姐说:“我没有听说过。” 我是中午出外吃饭时,在小吃店看见的新闻,一时不知道该是什么想法。不过我很为沈律岑抱屈,他送丁蓝去医院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在他公司里出状况。换作我,朋友在我面前昏倒也一样。 我拿出手机,沈律岑没有发信息,倒是张莉昀他们发来了几条。我回了几句,都说没事。本来也没有。 分卷阅读96 这之间小吴他们光聊天似乎不怎么注意新闻,后来有客人拿遥控器换节目看了。 回到公司,我又看手机,沈律岑仍然没有消息。今天他是去为电影《晚风》做最后一次的配音,似乎那边的进度也差不多了,说好了能在我下班之前结束。 下午不太忙,老戴也不在,部门里的人都像是放松下来,他和黄经理不同,他总是笑盈盈的,彷佛没有杀伤力,但那气氛不是真正的轻松。黄经理倒是表里如一,他的严厉也仅在于工作的要求,即使他在,那紧张也是因为工作不是其他的什么。 小吴跑到几个女同事的位子间聊天,那几个女孩子被他逗得非常开心。 我趁空上网,早上那报纸的新闻效应仍在发酵,合上了昨天发刊的杂志内容,丁蓝遭受各方狠狠地批评,主要是她那时称盲肠炎开刀后不能劳累,临时取消很多工作,当时合作方叫苦也只好体谅,但现在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很多人表示受到欺骗。 另外一则想不到沈律岑受到了牵扯。很多报导以及社群网站都在揣测丁蓝孩子的父亲,那箭头直指沈律岑,有很多像是左证的从前的照片资料,两人的绯闻是从模特时期开始,一直以来都不见澄清。 我对这些只感到好笑。不过也是因为先知道丁蓝和崔祁东的隐婚关系,不然大概也要受误导。但我本来就认为他们不可能交往,出于莫名的直觉,丁蓝不是沈律岑会喜欢的样子。 而另外还看见那经纪公司老板和沈律岑的新闻。论坛上几条评论称他们两人一定交往过,丁蓝在当时只是烟幕弹。有人表示两人分手,所以沈律岑离开公司。 但也有否认的一派,指时间不对,那时沈律岑承认的对象是一位画家,两人也被拍到了照片。一个人在底下放上关系图。 关于沈律岑以前交往过的唯一承认和被拍到照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模特时期的画家男友,一个是初入娱乐圈拍戏认识的舞者女友。这是众所皆知,随便在网络上键入关键词都能搜索到。 我在以前也找过这些东西看过,但当时不太放在心上。我这时仔细去看那关系图上的两个名字,一个叫做李未,一个是林嬅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我键入林嬅微搜索,很快跑出一条条的相关的资料和新闻,林嬅微在艺术圈非常出名,曾经在国内最大的舞团待过,后来到纽约去,加入当地知名的舞团,一面进学院拿了舞蹈硕士,目前仍然在纽约,有时也会受邀回国表演以及到艺术大学当客座讲师。 她的漂亮是比较脱俗的美,气质清新,留着披肩的长发。她的年纪比沈律岑大了五岁。两人只交往了两年。分开后,他们都不曾在公众媒体上谈过对方。她在两年前已经结婚了,伴侣也是舞团的成员。 至于李未,关于他的资料非常少,都是很久以前了,他本科专业是西洋美术,和沈律岑同年,主要为一间画室画画,兼职过几年模特,正是那时期和沈律岑认识了。两人在一块将近四年的时间。 对他们分开的原因,媒体和粉丝当初都有诸多揣测。而李未自此没有在公众面前现身,虽然主要是画家身份,但后来的美术圈也不见其人。 网络上找到的他的旧照片也不多。我无意间进去一个网站,发现里面放了很多沈律岑的相关资料和照片,但至少有七年以上不更新了,最后一条内容是博主说明怀孕了,以后会减少整理活动资料的时间,但依然在心中支持。 它的里头有不少沈律岑和李未的工作照片,每张照片都有附注来源,而原始站点都已经不存在了。 “小梁。” 突然听见小吴喊,我一顿,赶紧拉下页面。又听他笑说:“在偷看什么啊?” 我扯扯嘴角,说:“哪有啊,干什么呢?” 小吴说:“几个人说下班一块去吃烧烤,唔,一些女孩子也想找你一块,去不去?” 我一愣,说:“呃,抱歉,我可能……” 小吴说:“我就跟他们说吧。”又拍拍我的肩,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了,帮你拒绝。” 我说:“谢谢。” 眼看小吴走开后,我重新打开页面,将网址记下后关了。 终于下班之前我收到了沈律岑的信息。他说:今天咩咩让接你回去,好吗? 我兀自一愣,还是回复了好。我想想,说:没事吧? 沈律岑说:嗯,只是记者多了一点。 我本来有很多想问的,犹豫了一下只说:辛苦了。 沈律岑回了一个笑脸,没有多说了。之后咩咩就发来消息,她的车子将会停在公司后方的路上。 我收拾后离开公司,拐过路口,果然看见前方路边停了一辆黄色小轿车。核对车牌后,我走近敲了敲车窗,开门坐上去。 咩咩对我笑说:“哈啰,好久不见。” 我不禁也笑,“好久不见。” 咩咩把车子往前开了,一面说:“你要不要买点什么回去?” 我说:“那去一下超市好了。” 咩咩说:“好。” 开了几条路后,能看见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咩咩把车子开入停车场,和我一块下去。她推了手推车,说:“你想买什么?” 我说:“呃,还是我来推吧。” 咩咩说:“不要紧,我来吧。” 我只好不礼让了。我们朝生鲜区走,我说:“我想买点菜和肉。” 咩咩说:“你会做饭啊?” 我一顿,实在没好意思地说:“不会。” 咩咩说:“我听说……嗯,很会做菜,不过我们没人吃过。” 这话很含糊,不过我当然听得懂。我说:“嗯,是真的很会做。” 沈律岑说过没有特地和谁学过,是外食吃多了开始尝试做看看,那我以前都自己尝试了不知道几次,又照着食谱做,每次都确定了步骤,每次都怪。说起来我连处理食材也弄不太好。难道这真的是天份问题?我想着梁先生那么会做饭,怎么也不遗传一点天份给我。 咩咩像是来了兴趣,问:“他做过什么?” 我一顿,笑笑说:“我也没有特别记住。” 咩咩说:“是吗。” 坦白说我很不想多透露。我敷衍过去,随便挑了几把菜和生肉排,付钱走了。车子重新开上路,这次没有在别处停留,直接回到住的大楼。 刚接近小区入口就看见有几家媒体。我有点紧张。咩咩说:“你低头看手机,尽量自然点。沈先生已经和 分卷阅读97 守卫的人说好了,不会拦我的车。” 我点点头,连忙拿出手机装作玩着。车子经过守卫,果然没有被拦下。咩咩把车子开下停车场,她也下车。她说:“我必须等一会儿再出去,不然奇怪。” 我点头,让她和我一起上楼了。开门进去,我发现堂哥竟然在家里,一时愣住。他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桌上还有一杯茶。 他看也不看我,说:“回来了?”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堂哥看了来,说:“我送律岑回来的。”又说:“董姐也一块,他们现在在书房说话。” 我点头,这时沈律岑和董姐正好从书房出来了。看见我,沈律岑微笑,“回来了。” 我说:“嗯。”又喊:“董姐。” 董姐说:“梁先生。”就喊了咩咩过去吩咐事情。 咩咩把帮忙提的东西还给我。沈律岑注意到,走过来,说:“买了什么?” 我说:“一些菜,还有肉。”^ 沈律岑说:“冰箱里不是还有东西吗?” 我正要说话,又一顿,忍不住去看一下堂哥,他挑起眉,那神情要笑不笑似的。我有点没好意思,说:“呃,你和哥有话说吧。” 堂哥马上抢白:“没事,我能等。” 沈律岑看他一眼,对我又说:“东西放着,等我处理吧。” 我说:“好。”就去厨房了。 我把买回来的菜和生肉排分门别类的放进冰箱。其实冰箱里的东西不少,我们两人吃饭也吃不多,每次我下班还是去买,主要想试着做看看,不过每次也有沈律岑接手。不过他不在家,我也感到没什么动力去做了。 我放好后,想一想,找出茶包冲了几杯茶端出去,董姐和咩咩已经要走了。沈律岑送她们到门口,门一关,堂哥像是想说什么,注意到我过来,依稀停顿后才说下去。 “崔祁东是不是想找你帮忙?” 我愣住,而沈律岑倒是先来接过我手上的茶盘放下,一面答他:“嗯。” 堂哥说:“我就知道!”又说:“这个事也好意思向你开口!” 沈律岑不语,只拉了我一块去坐下。堂哥又问:“你不会答应了吧?” 沈律岑说:“他和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堂哥皱起眉,说:“该不会是跟刘老板那边合作的问题吧?” 沈律岑说:“他只说想要退出。” 堂哥冷笑似的说:“跟你说这个算什么意思。” 沈律岑默了一下,说:“丁蓝早上打过电话找我,但我刚好没有接到。”一顿,又说:“那报纸的新闻是我同意刊登的。” 我听见一愣,堂哥也是。 沈律岑平淡似的说:“压不了,干脆就登吧,她怀孕也是事实,他们两个早晚都要公开。” 堂哥说:“话是没错,但崔祁东那家伙要是有担当,早就公开了。”一顿,又说:“你觉得他会出面吗?” 沈律岑说:“他不能不出面。明天我就会发声明澄清不实的消息。” 我忍不住去看他。那所谓不实的消息就是指控他是丁蓝小孩的父亲的事了。我觉得是该澄清,但以为他会等个几天,想不到这样快行动。 堂哥倒像是一愣似的,过一下子点头,“这样也好,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事,应该让崔祁东那混蛋去承担。” 又说了两句,他就先走了。回头似乎发了信息给沈律岑,告诉我们记者还在。沈律岑放下手机,说:“抱歉,明天你出门的时候,可能还是很麻烦。” 我怔了一下,说:“不用抱歉,这,这也是没办法。”又说:“大不了请假吧。”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我让咩咩来送你去公司吧。” 我说:“嗯。” 沈律岑改口:“饿不饿?” 我说:“还好,你饿吗?要是饿的话,我去……” 沈律岑说:“嗯,我有点饿了,我做吧,我弄得习惯了,动作比较快。” 我说:“那好吧。”又说:“我在旁边帮忙好了。” 沈律岑拦住我,起身说:“你坐吧,休息一下。” 说起来这最应该休息一下的是他才对,不过他坚持不让,我也不能固执,就顺从他的意思了。何况他已经够累了,假如我弄得一团糟,反而帮倒忙。 几次下来,我也知道他不放心我动手。在厨艺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咩咩早上过来接我时,沈律岑已经出门了。今天他仍然待在本市,行程很紧凑,一个是代言的下一季商品的平面拍摄,另一个是杂志封面拍摄和访谈。他工作出入都是搭乘保姆车,在小区入口蹲点的记者一看见车子,更加严阵以待,等着车子再开出去,马上一路追逐。 等我出去时是看不见任何的记者了。不过我坐在车上还是小心翼翼,而今天咩咩也特地换了一辆车过来。新的车子里空气不好,夹杂着香水味和烟味,我一上去,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咩咩给我一只口罩,说:“这是我们公司一个男助理的车,他女朋友喷的香水味道非常臭,你知道江琳吗?” 我说:“呃,知道。” 江琳是一个小模特,有点名气,前阵子时常上新闻,都是因为勾搭了哪个明星或者勾搭了哪个富商,没多少提及工作表现。 咩咩说那男助理的女朋友用的香水和她一样。我问:“妳怎么知道一样的?” 咩咩说:“我和江琳共事过,天天都要闻到那个臭味。我和你说,她以为自己好像很漂亮,呵,其实她那种样子在娱乐圈随便找都有,不过没有人比她做事态度更烂,做人又差劲的。” 我只扯扯嘴角。她又说下去:“如果不是她跟蓝姐一个经纪人,公司上下没有助理想和她工作。” 我说:“蓝姐?” 咩咩像是一顿似的,说:“唔,就是丁蓝。”又说:“我以前不在沈先生这儿做事。” 我愣了一下,说:“噢,妳以前是在丁蓝那家公司吗?” 咩咩说:“嗯。” 我还没有想好说什么,突然她就打开了广播,那样子像是不准备说话了。于是我也只能沉默了。直到要下车,她突然又好像忍不住似的,说:“梁先生,我想想还是要告诉你,沈先生和蓝姐完全没有交往过。” 我一时呆住。可本来我也没有相信过。 咩咩说:“那新闻都是胡扯,你千万别相信。” 我尴尬地点头。咩咩又说:“不过方老板的部份,我也不太知道,不 分卷阅读98 过沈先生绝对不是因为分手才离开公司,时间不对。好了,说完了,祝你上班顺利。” 我扯扯嘴角,说:“谢谢。”就下车了,关门。 她很快开车走了,留下我要满腹的莫名其妙。也不是不在意,但是谁过去没有一两个对象——我也有一个,而以沈律岑的行情,我想着最少也有三四个。 当然看见报纸或新闻上公然地议论他和谁谁曾在一块过,不得不说心里是有点酸溜溜。又别人不说不想,说了就不能不想了。 整个上午,我都感到有点心不在焉。幸好老戴今天也不在,不过我手上在做的事也差不多了。我趁空档拿出手机看,没有信息。本来我想在高中群里留话,怕曹盛他们多想就作罢了。 我起身去茶水间。不过到门口时,听到里面有几个男女同事说话。 “梁四桥真是gay啊?” “之前群消息上那谁不是这样说?” “美萱。不过我昨天问她,又说搞错。” “怎么会搞错,我看就是。他进公司多久了?五年吧,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女朋友。” “说起来,他刚进公司那阵子,我看过几次同一个男的来找他,那感觉就是有点什么……” “果然是。” “妳们女人真八卦。” “你们男人不是一样?就是你啊,看了杂志到处跟人说很像梁四桥。” “那照片真的像啊,你们不是都鉴定了?” “我是半信半疑。” 有几人都一致附和前一个人的话:“我也是。” “那你们说他是不是真的和沈律岑结婚?天啊,要是真的,我赶紧发布到网络上,太劲爆了!” “如果是真的,妳们应该去和他打好交情,不是都喜欢沈律岑……” 我决定不进去了。! ] 一回头,想不到看见小吴,他说:“干什么站着不进去?” 我一顿,而茶水间里的说话声霎时停住。在里头的几个人便走出来,那神情都像是木然似的,又有几分鄙薄的味道。他们看也不看我和小吴。等他们走远,小吴对我说:“别理他们。” 我说:“嗯。” 但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有点什么了再久远的蛛丝马迹都能联想到。他们说的没有错,我刚进公司那时,之前的对象的确到过公司找我,当时大家看在眼里不说,不见得不奇怪。而现在是一切都摊在了大众的眼光下,不怪他们找碴。 但我感觉心里真的不太舒服了。我想想,说:“小吴,我中午休息想直接回去了,你下午能不能帮忙我请假?” 小吴点头,“交给我办吧。”又拍拍我的肩膀,“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离开公司前,我给沈律岑发了信息。我说:今天我自己坐车回去。 沈律岑一直没有回应,不过我后来也知道为什么,他在不久前让董姐发出澄清的声明,并在上午拍摄工作结束后,破例地接受了采访。他认真地撇清了那些揣测。 那时我在一间快餐店吃饭,那电视机上正播出即时的新闻画面。他说:“我和丁蓝小姐一直都是非常好的朋友,但不牵涉任何感情纠葛。” 一个记者问:“那她的小孩父亲是谁?” 沈律岑说:“这个问题应该让丁蓝小姐回答。” 又有记者问:“那你知道吗?” 沈律岑笑笑,说:“我想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随即董姐和他公司的助理上前隔开他和媒体群,他迅速走掉,上了保姆车离开。我看得愣住了,突然衣袋内的手机响了。 我一顿,拿出来看。是信息,是沈律岑,他说:可能今天还会有记者,还是让咩咩去接你吧。 我想了想,说:咩咩昨天和今天都出现,虽然换过车了,但我怕有记者已经注意到了。又说:另外我想回公寓那儿拿点东西,房东知道我最近都不住在那儿,问过我退租的事了。 这话不算假,本来也不能不去收拾。虽然房东也并没有催促我,那房租是半年一次缴清的。 想不到沈律岑说:现在打电话给你,好吗? 我一愣,说:好。也没道理说不好。 马上电话就响了,我连忙接起来。我说:“呃,怎么了?” 沈律岑说:“抱歉,这两天事情这么多。” 我说:“没事,也不是你愿意的。” 沈律岑说:“嗯。”一停,突然说:“你在公司吗?” 我一顿,一时有点紧张,说:“呃,中午休息,我,我在外面吃饭。你,你吃了吗?” 沈律岑说:“等一下就吃。”又说:“下午的工作应该可以很快结束,我去接你,一块到之前住的地方。” 我尽力镇定地说:“呃,不用吧,这样,这样你太麻烦了,我就是去拿一两样东西。” 沈律岑说:“不会麻烦,嗯,就这样吧,你等我电话,乖。” 最末的那字说得非常轻,隔着一层更有感觉,我心头一时乱跳,没有实时拒绝,让他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只好先不到公寓去了。当然也不回公司,我去了一间网吧,买好时间占了一个位子待住。好像这样子一个人在外头纯粹打发时间都是大学的事了。这里有吃有喝,还能上网,真是不能更好,美中不足的是这里能抽烟。 我玩了一个游戏,很快感到没劲。我上网看见一条娱乐新闻,丁蓝的经纪公司也发出声明了,为造成社会纷扰道歉,另外澄清当天入院的确是盲肠炎,并出示诊断证明,证实开刀的事实,并称公司此前一点都不知道她怀孕。 又附上丁蓝亲笔写的公开道歉信,道歉对象是沈律岑和公司,以及相关合作方,最后照例对社会大众聊表歉意。 但社会与论并不放过她,持续针对她怀孕的事打击。主要是表面上她依然未婚,可疑对象仅仅排除沈律岑,还有别人。另外合作方也有讨伐的声浪,要对她因此造成的业务损失和品牌形象破坏索讨赔偿。一时之间所有尖锐批评对着她纷沓而至。 然而关于丁蓝公司老板和沈律岑的事还是流传着,一些评论彷佛就以此断定丁蓝真正是当初的烟幕弹。 那次在医院,我也看到了那方老板,但记忆不深,对长相已经模糊了。我在网络上搜寻了一下,很好找,目前这是热度很高的搜索词。 方老板是叫方令卓,那条件好,做模特或当明星都绰绰有余,过去资历里也的确写了做过模特。他是沈律岑当模特时期 分卷阅读99 的经纪人,也是他把沈律岑带进公司。沈律岑换公司后,他手上的经纪工作也交了出去,接任总监的职位,以后变成公司老板。 除此,他和沈律岑交往的事从前到现在一直隐约有风声,在几个论坛上都能看见相关讨论。我想着假如他们交往过是真的还能怎样?反正也过去了吧。 倒是我记起来昨天写下的网址。 我把它找出来连结上去,按照日期将发布内容一则一则地看,上面有好多沈律岑当模特那时的工作照,只有少数拍电视剧时的。他在二十五岁后进娱乐圈,拍了三年的电视剧,以后都是拍电影了。二十几岁的沈律岑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太多,现在气质又成熟,真要说的话是眼神依稀的不同。 我又看见了李未。他和沈律岑有很多的合照,有的是工作照,有的像是无意间被拍下的,那时候他们是交往关系,每个姿态都能感到他们的亲昵。有一张照片是沈律岑嘴里衔着烟,那李未也是,他凑近去,用烧红了的烟头帮忙点烟。 这看起来不像是工作照片。 在下面有一段视频。我没有立即点开,先左右看了看,当然谁都不会注意到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看了。这是一段工作后台的访谈。访问李未,问他对于身兼画家和模特两种身份的想法。 李未说了起来,能听出那咬字带着一点腔调,像是不时常说中文的旅外华人。他对着镜头有点腼腆似的笑。他右嘴角下方有着一小点的痔,笑起来非常明显。 镜头后的人又问他:“你和你男朋友平常工作后都做什么消遣?” 李未只是笑,突然朝镜头伸出手。那摄影画面晃了几晃,拍到了沈律岑的脸。现在是李未拿着摄影机了。 李未说:“喂,问你平常工作后都做什么消遣?” 沈律岑手里正拿着烟,他笑笑,挡了一下镜头,说:“别拍我。” 旁边有人说话,是刚才那个访问者,“听说今天是李未的生日啊?” 李未便去揽住沈律岑的肩膀,那镜头又一晃,改对着他们两个了。听到采访者又说:“那沈律岑你有没有准备要给李未惊喜?” 沈律岑没说话,光是笑。李未说:“惊喜不用了,先唱一首生日快乐歌来听听吧。” 那镜头是马上对准沈律岑。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我吓一跳,失手把整个视频都关了。我兀自呆了一下,去看手机,更一吓。 是沈律岑发来的信息。他说:我来接你。 我一愣,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五点了。我说:可能我会晚一点。 沈律岑说:慢慢来就好。 我给他回了一个笑脸。当然不多待了,我赶紧收拾离开。刚走回公司后的那条路上,一眼不见沈律岑总是开的车子,我莫名安下心。 我拿出手机,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一顿,掉头就看见沈律岑。他只戴着墨镜,没有其他伪装。 我呆了一下,连忙前后左右地看,倒是没有记者跟拍的迹象。听见沈律岑说:“放心,没有记者,他们都去拍丁蓝了。” 我去看着他,讪讪一笑。我说:“你,你怎么……呃,就这样过来?” 沈律岑只说:“我把车子停在那头。” 我愣愣地点头。他过来拉着我的手一块走,我一顿,不禁看了看周围,怕要撞见了公司的什么人。不过也没有把手抽开。 沈律岑一路不语。本来也没什么,但我依稀有一股心虚,原因有两方面,一个是隐瞒他早退的缘故。另一个是看了那视频,这样背地打探他从前的私事,总觉得非常差劲。 上车后,沈律岑照样帮忙我系上安全带。他朝我看来一眼,坐正回去,一面发动车子,说:“你身上烟味很重,刚才公司里有人抽烟?” 我一顿,说:“唔。” 沈律岑没说什么,把车子开了出去。走过一条街口,停着红灯时,他说:“先去吃饭,再去拿东西吗?” 我怔了一下,差点忘记之前说的借口。我说:“呃,都好。” 沈律岑瞥来一眼,说:“想吃什么?” 我没说话。我这时是很感到别扭,又折磨,隐瞒着事情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不论他说什么或做什么,实在不能平常心。我看看他,说:“我,我刚才不在公司。我早退了。” 沈律岑只是开车。也是因为已经绿灯,车子不能不走。不过他朝前却是开到了路边暂停。他向我看,说:“那么你到哪儿去?” 我忍不住回避他的目光,说:“我……去网吧打发时间。”又说:“本来想回公寓那儿待到差不多再回去,但是……”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实在干巴巴,一时说不下去停了。 沈律岑却接了下去:“但是你怕我发现吗?” 我不说话。但其实我很想解释不是怕他发现,可是好像有种情绪纠结着不让我说出来。是我自己的缘故,不关他的。 沈律岑说:“四桥,看着我。” 那口吻严肃似的,我一顿,不禁朝他看去。又一怔,他眼神里没有半点的不高兴,很平静。他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张嘴,说:“没事……” 沈律岑望着我,说:“不是没事,有的。你有事,只是你不想说。”又说:“你怕增加我的麻烦吗?” 我没说话,但仍旧看着他。 沈律岑说:“四桥,你不是我的麻烦。知道吗?不论你的什么事,好的坏的,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不论我忙不忙,任何情形下,你随时想说就说,就算我不能立即回应,但也希望可以先给你一点心情上的支持,我很希望你依赖我多一点。” 我听得面红耳赤。我感到过意不去,又羞愧对他的不信任,但更多的是激动。我的心口热胀着,跳得非常快。 沈律岑又说了一次:“你要依赖我,好吗?” 我点点头,说:“嗯。” 沈律岑看着我,突然伸手把他的安全带解开。他是欺身凑近,扳过我的身体向前一揽,又吻了我。他说:“以后你要尽管对我说有事。” 我红着脸,当然点头。沈律岑向后让,对我微笑,又亲了一下我的唇。我心情一阵荡漾,看他坐了回去,我说:“我那时候是有点心情不好。” 沈律岑说:“嗯。” 我说:“我,我不说不是怕你生气,是……不想要你担心,你已经很辛苦了,我的事情其实也不严重。” 我停顿了一下,朝他看去,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决 分卷阅读100 定辞职了。” 沈律岑说:“好。” 我赧赧地看看他,说:“我可能没办法很快找到下一份工作,也说不定找不到要一直窝在家里了。” 沈律岑微笑,说:“不要紧。” 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找的。” 沈律岑一笑,说:“嗯。”又说:“去吃饭吗?今天不去公寓那里了吧。” 我没好意思了一下,点头,“嗯。” 这一阵子都是在家里吃,难得到外面吃,又难得没有遇到打扰,更没有记者,刚刚还说开了一些话,我真正感到放松。不过我不打算说看过那视频的事。如果换作是我,一定反感。虽然那视频也是公开的,但我想着有一天他会自己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好像我有一天想好了,也会下决定说出从前的那段。 当吃完饭回去,已经很晚了。沈律岑明天下午又要飞往N市拍戏了,这次去要待上一个礼拜才能回来。这可以说是结婚后,我们分开最久的一次,之前也不过两天,不得不说真是有种离情依依的心情。 想不到那样晚了以后,突然来了一通电话。 那时我和沈律岑在房间里,没有做那什么的事,洗漱后,他读了几页剧本,吻了吻我,和我一块躺下了。这一阵子是难得能够这样,通常他忙到很晚,我已经睡了,又或者有时候他没有回来。 沈律岑已经起身接起电话,他没有出去听,沉默了一下子,只说:“我知道了。”就挂断了。 我感到奇怪,也坐起来,说:“没事吧?是董姐吗?” 沈律岑说:“嗯。”向看我,说:“丁蓝自杀了。” 想不到听见这样的消息,我一时说不了话。我看着沈律岑,此时房间的灯不太亮,看不清晰他的神情。他静了一下子,说:“刚刚打来电话的其实是曼纬。他现在在医院,事情发生时,崔祁东打了电话给他。” 我怔了一下。也不能说意外,堂哥和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一直也注意着崔祁东那方面的事。又听见沈律岑说:“我必须去一趟医院。” 这口吻和接到电话之前没有两样。但我想着连我这样的外人都要感到震惊,他和丁蓝还是很好的朋友,心情更不可能不受影响。我想着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情景。我说:“我,我也去吧” 沈律岑朝我看。我赶紧下了床,说:“我来开车,这样方便点。” 沈律岑不说好不好,但略微地点头了。他又拿起手机,像是思考了一下才打出电话,他打给董姐,大略地说明后,要她帮忙应付可能会闻风而去的媒体。 而我们换过衣服后出门,开的是我的车。这辆车有阵子不开了,一直也停在地下室里。车子开出去,那前天还能看见在小区外蹲点的记者,在今天当然都不见了,还是那平日的宁静的气氛。又是深夜,外面更静悄悄,秋末的冷意更盛。绝对想不到在这样寻常的安静的夜里,白天那还有声息的人突然决定消失在世界了。又是很近的一个人。 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说起来也不干我的事,想不到竟然也感到了害怕,也有点恍惚,好像假的。这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都要颤抖起来,我要极力的专注地开车。 而一路上,沈律岑半句话也没有说。 这种时候医院就剩下急诊大门那儿能出入了。停好车后,我们过去,在门外不远的地方遇到堂哥。他在那儿抽着烟,样子像是很焦躁。看到我也一块来,他像是一顿似的,但没说什么。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熄,看了沈律岑一眼,率先回身进去。 此刻急诊这里是一片忙乱,闹哄哄,那病痛哀号的声音却彷佛更清晰。我们顾不上周围注意的目光,随着堂哥穿过走廊。 到一部电梯前,周围也没有旁人,堂哥突然说:“救回来了,上去加护中心了,但是状况很不好,医师说,可能——如果这两天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停住,像是难以再说下去。 我是怔了,实在不知道能怎么想法,而沈律岑维持着沉默。 堂哥看了看他,冒出一句:“孩子没了,过程中心跳停了。” 我又愣住。所谓的过程中是什么过程?是……我一顿,不禁去看了沈律岑一眼,他神色还像是平静,只有皱了一下眉。 又听到堂哥说:“崔祁东也知道。他现在也在加护中心前面等着。” 沈律岑仍然没说话。堂哥再沉默了一下,说:“她经纪人告诉我,她跟崔祁东大吵架,她跑出门,崔祁东没有追出去。那之后她经纪人一直联络不到她,去问崔祁东,他才找我问,我跟着拨了好几十通电话,十二点那时终于打通了,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一顿,说:“我总算问出她在汽车旅馆,那旅馆是连锁的,在市内就有五间店……” 我怔怔地听着。这时沈律岑开口:“崔祁东喝酒了吗?” 堂哥痛恶似的说:“没错,他又喝酒了。喝得烂醉。其实更早之前她打过电话给他,他没有接到,那是十点多的时候。直到她经纪人找过去,他才听见留言。”又说:“我们分头去找,当时很紧急,报了警。又在汽车旅馆……救护车送出来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她用本名登记,媒体现在都紧盯着,说不定已经有记者知道了。” 沈律岑说:“我让董姐去压着新闻。” 堂哥说:“这种大新闻,就算是你可能也压不住。”又说:“要是公开出去,她以后真的……” 沈律岑便说:“联络胡宁。她家里和几家媒体关系很深,一定可以拦下。”停了一下,又说:“也应该让她知道,她们感情向来很好。” 堂哥不语,点点头。这之后沈律岑又沉默了。 终于坐上了电梯。到达楼层,这一层只有加护中心,整层楼空荡荡似的,非常安静。在那加护中心的大门前站着一个面生的女人,她脸色很差,整个人像是恍惚。我猜想她就是丁蓝的经纪人。 而在后方的等候椅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崔祁东,那姿态颓靡,神情比前次看见阴郁,嘴周满布胡荏,头发凌乱,两边肩膀都塌着。他的眼镜滑落在鼻梁,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动也不动。 那女人当然看见沈律岑,那样子像是欲言又止似的。沈律岑走过去,说:“通知妳的老板了吗?” 她点头,说:“打过电话了,老板他就过来了。” 堂哥这时是拿出手机,走向另一头,大概是要通知陈劲的太太胡宁。 之后谁都没有说话了。直到加护中心大门打开,一个医师神色严肃的和护理师 分卷阅读101 一块走出来。这时崔祁东终于动了。 他马上站起来,急步过去,“医师,她,她……怎么样了?” 医师说:“你是……?” 崔祁东突然看了看我们几人,说:“我是她丈夫。” 想不到他是在这种情形下承认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样想,但我是突然要为丁蓝感到难受。从报导刊登到指摘的新闻,甚至沈律岑和丁蓝都发出了声明,那崔祁东也完全不出面。 然而他的确是丁蓝的丈夫。 这时医师听了是点点头,和崔祁东解释起来。他说了很复杂的一段话,都是最糟糕的意思。他说:“上来之前,急诊应该也和你们解释过了吧,还在危险期,有可能……家属要有心理准备,最好也联系一下家里其他人。” 崔祁东像是呆住了,过一下子说:“那,那孩子……真的没了?” 医师说:“是的。但因为母体状况差,暂时不能引产出来,等到——” 突然崔祁东脑袋一垂,整个人向下一滑。幸好医师眼捷手快,沈律岑也及时去托住他。他坐倒在地上,医师不断拍打着他的脸喊着,而那护理师已经赶快进到中心里联络。场面一时非常乱。 我只能惊愕地站着看着。不知道何时,堂哥打完电话回来了,但他也一样站着,静默无语。丁蓝经纪人则把脸掉开了。 那抽泣声始终明显。 丁蓝的老板方令卓在随后匆匆赶到。丁蓝经纪人已经不哭了,告诉他经过,他皱着眉不出声,之后他和沈律岑及堂哥交谈两句,打了几通电话。 不久胡宁也来了,她单独一个人来,陈劲前天开始到外地巡演舞台剧。我对胡宁的印象一直是优雅,那神情也时常是温柔带着笑的,她这时候样子却有点不修边幅,大概匆忙的缘故。她是掉着泪,目光怨恨似的看着崔祁东。她没有恶语恶语,却看得出那心中有多痛恶。 他们几人都是和丁蓝关系密切,此刻个个面色严肃,气氛之重,像是多说两句,那情绪就会承受不住。但也仍旧要商量。首先处理新闻走漏,网络上已经能看到散播,当时太多人看见。又报警,警局向来都是记者最好的消息来源,马上有记者到事发现场去采访了,而送进医院急救的当时一片混乱,不免不注意让人偷拍了。 虽然沈律岑先请董姐以公司名义施压了,几家媒体都没有即时报导出来,但也只是暂时,又绝对压不下网络方面的风声。 这之间主要是方令卓表达意见,毕竟他是丁蓝的老板。他决定不主动公开,至少在丁蓝状况稳定下来之前不要看见太公然的报导。他动用他的人脉,还有胡宁家里也同意帮忙了。 他们接着商量丁蓝的照顾问题。没有人问过崔祁东。崔祁东一直也没有加入刚才的讨论,他清醒后不愿意到急诊观察,就坐在远的一侧地板上。 我也没有加入谈话。我这时是什么也做不了,光站在一边。 已经快天亮,眼看是去不了公司了。不过我想着反正都决定辞掉,请不请假也无所谓。沈律岑却不能轻易休息,那影响太全面性,可能整个剧组都要停工等他。本来他下午在N市拍戏,上午就要去机场,大概不够时间休息了。我想想,决定到超商买点东西。 他们依旧在说话,我想着很快回来没有特地告诉谁。 超商在医院地下一楼,我坐了电梯下楼,这时间没什么人,到处空荡荡。我进去随便拿了点东西。 想不到付钱时,后头有人叫我:“四桥?” 我一顿,掉头就看见王观新,再一愣。我说:“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过问完,马上看清楚他的衣着想了起来,怎么会忘记他是在这家医院做事。果然王观新说:“你忘了我在这儿上班啊。” 我尴尬地笑,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一起结清。他和我一块出去,一面说:“倒是你怎么在这儿?这个时候……你身体不舒服?还是……” 我连忙说:“都不是。”看看左右,又说:“唔,有点复杂。” 王观新点点头,没有多问。进了电梯,只剩下我和他,突然他说:“半夜我被叫到急诊支援,在急救室门外看见你哥。” 我朝他看去。他也看来,说:“不过他没有看见我。”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们急救的是我哥和他的朋友。” 王观新像是怔了一下似的,他点着头,说:“需不需要我帮忙什么?” 我说:“应该不用,他们,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们能处理吧。” 王观新说:“嗯。”又说:“当时状况有点不太乐观,又是孕妇。” 我说:“嗯。” 王观新说:“不过总算是救起来了,能挺过去的。” 我点头。王观新又说:“你还要上班吧,那你陪他过来整个晚上也没有休息了?” 我说:“我还好,请假就好了,他接着还要去外地拍戏。” 王观新点点头,问:“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说:“嗯,从以前模特时期就认识的朋友。” 王观新点头。这时我的楼层先到了,电梯门打开,他又说:“我这两天都是值班,如果想起来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 我说:“嗯,谢了。”就和他挥手,出去了。 走回加护中心前面,他们已经不聚在一块说话。堂哥和胡宁是坐在等候椅那儿交谈着,两人神情还是凝重。依稀能听见堂哥是在安慰着胡宁。 我看了看,找不到沈律岑,而那方令卓以及丁蓝的经纪人也不在场。我掉过头,看到那崔祁东依旧坐在地板上,目光像是低着,动也不动。他的脸色非常糟糕。 我想了想,走过去从提的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放下。 崔祁东只把眼皮抬了起来。我也没说什么,转身要走开了,突然听见他说了一个名字:“……他好不好?” 那名字有点陌生,但我是知道的,是黄经理的名字。我掉头回去看他,突然很感到生气起来,想不到他竟然敢提起黄经理。我忍住差点冲出口的话,却听他又说:“照片是丁蓝寄的。” 我一顿,“什么?” 崔祁东是自顾自似的说:“没有人知道她对我多残忍。因为她放下身段爱我,所以我就必须一切顺着她的意思?知不知道最开始不要公开的人是她?……因为我没钱,她父母不喜欢我,我也没有沈律岑厉害。是啊,我不像他答应拍一个广告,就能让别人同意不刊出照片,连整个照片档案也给他,这手段……呵呵。你知不知道他 分卷阅读102 拿照片给我时说什么?要我不能再犯错,要好好对丁蓝,明明他一直也知道我的痛苦,现在全部要变成我的错,他会不知道丁蓝以前对我做了什么,今天我需要把我自己弄到这样惨?公平吗!” 他一停,又说:“看到照片和我闹……我什么都答应她了,她竟然背后寄了照片去他家里和公司,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心里不甘心,一定不让他好过……” 我听得呆住。实在想不到当初是丁蓝不愿意公开关系,又想不到会是她寄发检举信的,甚至寄到黄经理家里?我不知道黄经理家人是不是知情他是…… 我一时也不知道能怎么理解,难过又生气,在这段关系里,她和黄经理其实都是受害者。然而也不是可恨之人都有可怜之处,崔祁东是真正的可恨。 我不想理会崔祁东还要说什么了。刚转身要走,我一怔,想不到看见沈律岑,他站着后头,不知道听了多久。 我看着他走近。他问崔祁东:“你对她说了什么?” 崔祁东沉默,过一下子说:“我跟她提离婚。” 沈律岑没说话。想不到崔祁东突然笑了一下,说:“她以为她怀孕了,我就不敢提?她能生孩子了不起啊……我告诉她,我不可能去公开,我完全不爱她,我现在稀罕的也只有孩子!随便她生不生。” 他看着沈律岑,说:“对了,说起来都要怪你……为什么要留下照片还我?啊?你拿着不好?你不是很有本事,为什么不把照片直接销毁——” 这话真正不能听——我感到错愕又气忿,刚要说话,已经有人冲上去狠狠地揣了崔祁东一脚。 我呆住,那踢人的是堂哥。而崔祁东这时是整个人歪倒在地上,不等他爬起来,堂哥又补上去几脚,一面骂着脏字。他说:“要不是你乱搞关系,会有今天?今天她会躺在里面?” 崔祁东没有反抗,在地上缩起身体抱住头任由堂哥踢打,那样子非常凄惨。大概看不下去,听见胡宁制止:“够了,曼纬。” 堂哥是好像没有听见,仍旧踢打着。直到沈律岑开口:“曼纬——” 堂哥总算停住,他看了崔祁东一眼,恨恨似的走开。我看着崔祁东动了好几下,始终没有爬起来。 突然沈律岑走上前去,他一把拉起崔祁东,又松手,说:“站好。” 崔祁东朝后靠着墙站着,抬起头,那眼镜斜挂在鼻梁,目光散涣似的。 沈律岑对着他说:“她不公开,是因为你说她名气太大,你觉得压力非常大。这几年她为你一直减少着工作量,公司那里因为瞒着没有说,不可能让她不工作。她家里人天天问她什么时候请客,她也回答不出来。你背着她和女演员乱来,她每次都知道,每次也没有说过什么。” 他一顿,又说:“你没有资格要公平,以前她不欠你,以后也没有。” 崔祁东嘴角微动,那神情像是笑又像是哭,非常扭曲。 后来谁都没有说话了。 崔祁东是一直就那么站着,那神情始终非常难看。 而接下来也只能期待丁蓝能清醒了。她在国外的父母已经接到公司通知,马上定好班机要赶回来。她的经纪人回到医院告诉大家这件事,又去打电话。这时总是有太多的事要联系。而方令卓没有再出现。 胡宁是仍然要留在医院,堂哥也一样。沈律岑则临时决定去一趟公司,之后直接到机场去,董姐过一会儿就开车过来接他。 我便要在这儿直接和沈律岑分开走,我们一块去等着电梯。发生这样的事,又听了一些话,我感到心情实在复杂,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而沈律岑这时也是沉默。 我不禁想着崔祁东和丁蓝,其实就是我和沈律岑。崔祁东甚至还是身在娱乐圈具有名气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差别在于,沈律岑和我公开了关系。 我不禁去看了沈律岑一眼。其实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两个都是他很好的朋友,谁好谁坏都难过。一个又说了好多很过份的话,那些完全没有道理,不怪堂哥要动手,我都想打人。 沈律岑像是察觉到,也朝我看来。我忍不住去握住他的手,说:“没事的,丁小姐一定会好的。” 沈律岑说:“嗯。”又说:“我不害怕这个,这是她的选择,已经发生了,干着急也没有用。” 我默然点头,听到他又说:“只是我是想着,你会不会也感到压力非常大。” 我愣了一下。原来他也想到一样的事。 沈律岑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只看着我。望着那目光,我却感到不能平静,心里有种激动,不能不告诉他。 我说:“压力是很大,有时候也很害怕,但我没有一次想过放弃。”一顿,有点没好意思地说:“你说我很好,其实我觉得你更好,我们公开了,对我们虽然都有影响,但你一定影响更大吧,你每天都要面对记者,我还能躲着。” 沈律岑仍然没说话,他是伸出手把我揽了过去抱住。我靠到他身上,感受着他的身上的温度,伸手抱住他。听到他说:“我也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的什么是没有说出来,但我明白。我感到心头微热。我说:“嗯。”又说:“你也可以依赖我。” 沈律岑向后让,望着我一下,凑近过来吻我。我紧紧搂住他。 分开时,他看着我微笑。我也笑。突然他目光一低,说:“刚刚去哪儿了?” 我一顿,记起来买的东西,说:“我去超商买了面包,还有咖啡,本来以为你直接要去机场,不过既然要去公司,还是在路上买点热的吃比较好,这个我解决吧。” 沈律岑说:“我吃这些就好了。” 我说:“这不好吃。” 沈律岑是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唇,一面拿走我手上的袋子了。他说:“开车小心,记得路上买点热的回去吃。”又说:“到家给我电话。” 他握着我的手,而我当然点头。 当天我真是没去公司。本来打算直接旷职,想不到小吴看我没来帮忙请了假,而老戴今天开始到S市接受公司举办的培训课程。他要两个礼拜后才回来,我只好把辞职的时间延后。 中午吃饭时,我和小吴他们几人说了。他们没特别说什么,也没有慰留。回去时,小吴告诉我:“大家不是不慰留,但是看你这阵子做不开心就不提了。” 我说:“我知道。” 如果没有他们几人,大概我也不能坚持到现在,当然也不是其他人都很坏,也有一部分的善意。只是向来 分卷阅读103 为善都是不欲人知。 小吴说:“以后哥找你出来玩,别说没空啊。” 我说:“你的话,没空都说有空。” 当时想不到以后是一直也没有机会能够一块出去玩。那天天起早上班的日子,真正离我很远了。 一个礼拜后,沈律岑从N市回来,这次他在本市能有七天的空档,之后还要回去进行最后较长时期的拍摄。 但沈律岑这段空档不是闲置没事做,又多了丁蓝的事。本来他和我说定了这段期间回一趟T市,三姐的女儿满月了,在满月酒的前两天要带着女儿回父母亲那儿。母亲问过我们方便的话一块回去。 我想着他现在是连休息时间也不够,改了决定不回去。沈律岑说:“为什么不回去了?” 我说:“当天来回太累了。” 沈律岑说:“我们可以住一晚,隔天早上回来。” 我翻开他的行程本,说:“隔天下午你公司要开会,一样太赶了。” 沈律岑一笑,说:“会议取消就好了。” 我呆住,“这,这能取消?” 沈律岑搂住我亲吻,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说:“通常不能,不过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还是新婚期。” 我实在没好意思,但不能同意更多。 然而也还是没有回T市,沈律岑在前一天晚上接到堂哥的电话后去了医院。我没有一块去,怕不方便,何况我和丁蓝不能算真正熟悉。她的父母也在那儿,陌生人少一点比较好。 其实那天之后我都没有去过了。而媒体上真是一点也看不见相关报导,虽然网络上的评论不断,也有照片,幸好都是非常模糊。但先前对丁蓝的批评没有消退,合作商一定追讨赔偿。不过也是她公司老板应该烦恼的事,沈律岑是不提这个,他通常也不多提丁蓝的状况。我想着状况一定不好。 隔天我打电话回家告诉父母亲不回去了。母亲说:“怎么改来改去?” 我心虚地把责任都推给沈律岑,说:“那什么,妳知道他的工作就是这样子。” 母亲说:“那连休息时间也没有了?”又说:“你别家里的事情都丢给他做啊。” 我说:“梁女士,我慎重澄清,现在家里的事都是我做的。”不过前提是沈律岑不在家的时候,在此略过不提。 母亲说:“煮饭呢?” 我说:“丢到电饭锅煮。” 然而没有一次成功,另外沈律岑不在家,我也不能动手,他竟然告诉我那电饭锅不好用很危险。简直没有道理。 母亲还是唠叨了我一遍。我挂下电话,发现有几条信息。没有沈律岑发来的,他在上午去了公司了,大概在进行会议。 我回复张莉昀的私信:怎么了? 张莉昀说:有空吗?能不能帮我拿东西去给关心。又说:我走不开,他也不能走开。 我说:关心值班吗? 张莉昀说:嗯。我家在哪儿知道吧? 我说:没忘。 下线后,我想了想发信息告诉沈律岑。我开车出去,张莉昀住的地方比较远,搭车太浪费时间。 刚到她住的公寓楼下,她已经在那儿等了,身后还有一大行李箱。我吓一跳,说:“妳要去哪儿?” 张莉昀说:“机场,我临时被派去H市出差,要一个多礼拜。”就拿出了东西给我,又说:“帮我给关心,他把他家里钥匙忘在我这儿了。” 我默默地拿好了。我咳了一下,说:“我送妳去机场吧。” 张莉昀说:“我已经叫车了,你不顺路。” 我说:“不要紧。” 张莉昀说:“车子来了。好了,你快点拿给他,你自己也赶快回去,这两天大明星不是在家吗?” 于是我让她赶走了。我开着车去王观新上班的医院,今天不是假日,不只急诊吵闹,整个医院上下都闹哄哄的。我打电话给王观新,想不到他正在加护中心。他说:“你直接上来,我出去找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叫了电梯。 电梯门开,一票人从里头出来,迎面碰上一个人,是堂哥。他看见我一愣似的,拦住我,说:“你来干什么?” 我说:“帮忙拿东西给王观新。” 堂哥是认得王观新的,他听了说:“刚刚是在加护中心看见他。” 我想了想,说:“不然哥帮我拿上去吧。” 堂哥只说:“律岑去公司了?” 我说:“嗯。” 堂哥说:“你们最近怎么样?” 我一顿,左右看了看,说:“什么怎么样?” 堂哥说:“最近事情多,也没有好好和你聊聊……他这阵子工作也很忙吧?要是没时间理你,你千万别和他吵架。” 我好笑地说:“吵什么架啊?” 堂哥说:“拿来吵架的事情多了。”看看我,又说:“不过我想你和他也吵不起来吧。” 这话很对,我们实在也吵不起来,但也是因为没什么能吵,不表示我不能吵架。我说:“也不见得,看什么事。” 堂哥敲了我的头一下,说:“少来。”又说:“我先走了,过两天又出国去了。” 我说:“嗯。”又说:“那……” 堂哥像是明白我想说的,一耸肩,说:“生气也生气了,难过也还是难过,能怎么样呢?做朋友的再紧张也只能这样了,主要是家里人伤心。” 我点点头。堂哥拍拍我的肩,不说了。 我上楼去。不过我没有走到加护中心门口那儿,在电梯外头打电话给王观新,他很快来了。我把钥匙给他。 我说:“你们干脆同居好了。” 王观新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笑,说:“再等一阵子。” 我一笑,说:“你赶快回去做事。” 王观新笑着挥手,掉头走开。 我按了钮叫电梯。突然感觉到后头有人走来,我回头去看,一时愣了一下。虽然见到的时候从没有过交谈,但显然方令卓已经认得我了,他对我点了一下头。 我有点尴尬,但也点了点头。 方令卓走过来,说:“梁先生是一个人过来的?” 我解释:“我一个朋友是这儿的医师,我拿东西来给他。” 方令卓说:“原来如此。”又说:“我想着沈律岑去公司了,今天应该不会过来了。” 我看他一眼,想想说:“那个,丁小姐她……” 方令卓说:“还好。” 我闭 分卷阅读104 上嘴点头,不多问了。方令卓倒是看来一眼,突然说:“听说梁曼纬是你的堂哥?” 我一顿,说:“呃,没错。” 方令卓又看看我,说:“你们不太像。” 我说:“我们差的岁数比较大,他和我大哥比较像一点。” 方令卓一笑,又突然说:“最近好多新闻吧。大概你也看了不少,网络上好多猜测说我和沈律岑交往过。” 我愣住,实在想不到其中一个当事人会提起这个话题,一时真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对于他和沈律岑是否交往过的问题,我当然想过,但如果是真的也不怎样。又能怎么样? 方令卓说:“我们是交往过。” 我是好像吓一跳,竟然就这样承认了。我说:“呃,嗯。” 方令卓一笑,说:“我们在一块的时间不长,大概半年吧,那时他刚拍完第二部电影。那之前他在我公司,我们也算很熟悉,但当时都有对象,也没有那种感觉。”一顿,又说:“你应该知道他当时的对象是谁吧,现在网络上找一找都能看见。” 我没有否认,“嗯。” 方令卓说:“李未是他交往最久的人。他们感情非常好,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可能分手,想不到还是分手,他之后和那林嬅微因为工作合作认识,很快在一块,看起来感情也很好,结果两年后也分开了,后面……我猜大概还有两位,不过我认为那不能算是真正的在一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法,我只能点头了。 又听到方令卓说:“真正和他交往后,我发现到一件事。”看我看他,笑了一下,又说:“他其实不太好说话。” 他继续说:“又强势,不论事情怎样发展,一定按照他的意思,也有一些要求。在我这方面,我很难去配合,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我不可能照着他希望的方式生活,更不可能放下。” 我怔怔地看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问:“你们吵架吗?” 方令卓一愣似的,随即说:“时常吵,不过我们绝对不动手。”又说:“刚开始我也认为吵架很好,多磨合,但时常下来真是受不了,我想他也是。他的要求我做不到,我想他也是,我感觉很痛苦,对他提分手。” 我呆住。他对我一笑,说:“想不到吗?” 我点头,“我以为……” 方令卓说:“我也以为再怎样也是应该他提的。”一顿,笑说:“没办法他耐性太好,我可差劲了,做事手段也不够他表面圆融,时常强势,让人害怕,连旗下的模特也要怕我生气,事情瞒着不说,现在当老板真的很两难啊。” 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接话。正好电梯来了,我先走进去,他在后面。门关上后,我想想,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要和我说这些?”) 方令卓像是想了想,说:“因为我很惊讶你们竟然能走到结婚,又这么快。我很好奇怎么有人能受得了沈律岑……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我听得迷惑,“知道什么?” 方令卓只说:“你觉得和他一块生活拘束吗?”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我一点也不觉得。” 方令卓说:“那就好。所以你们合适,就是这样。” 我实在也不知道要谢谢他,还是什么感想……非常别扭。我盯着楼层灯,犹豫了一下,问:“李未也是方先生公司的模特吗?” 方令卓说:“以前是,后来他解约走了,对了,说起来……”一顿,又一笑说:“没什么。” 我满腹疑惑。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前,突然方令卓说:“这阵子事情多,但差不多应该有个结果了。” 当时我没有明白。但过了两天,也就懂了方令卓那话的意思。 崔祁东主动召开记者会,亲口读出声明,那声明是昭告大众他和丁蓝的婚姻关系,以及间接承认了连日来的风声。他还是那天非常颓靡的样子,他颤抖似的拿着声明稿,逐字地说:“……因为很多缘故,不能即时出面,浪费许多社会资源,我,崔祁东在这儿要向社会大众、媒体朋友、合作商郑重道歉。” 画面上他一鞠躬,又说:“我,要对我的家人,以及太太家人,最重要是我太太道歉,我,犯错了,因为我的软弱,让我太太受苦,害了她……以及来不及出生的孩子,我也对不起朋友们的信任,我,要在这儿郑重、郑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被我伤害过的人。” 崔祁东这次深深地弯下身体,久久没有直起。那镁光灯啪嚓啪嚓地响,画面上白光闪烁。 这是当晚所有媒体报纸的头条新闻。 隔天的大新闻则是丁蓝清醒的记者会。当然她还在加护中心。媒体闻风而去,在医院外头排成了大阵仗,由方令卓带着丁家二老说明状况。 丁家二老说:“我们愿意原谅崔先生,至于以后怎么样,等我们女儿恢复好一点才谈这件事。” 方令卓解释最初不公开的缘故,“这是考虑到她父母的心情,以及那时状况真的不好,我们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记者问他对崔祁东的想法。他说:“没有想法。我和崔先生没有任何合作关系,但我尊重他和丁蓝的关系。” 当然也有媒体要去采访沈律岑。他已经又去了N市拍戏,这次要待上一个月,之后就杀青了。记者全部让剧组拦住,他下戏后,寸步不移地紧跟着,一路问到了酒店。 沈律岑什么也没有说。 丁蓝周围的几个好朋友都是被纠缠好几天,而有记者其实一早拍到胡宁和堂哥那几日频繁出入医院,这时候都发布出去了。 那几天的新闻也总是关于崔祁东的。我终于也看到刘老板是什么样子,电视上那样子粗犷的中年男人带着笑说不受访;有记者问合约的事,他还是笑,身边的公关马上把记者们隔开了。 以后堂哥有一次说溜嘴,崔祁东的合约问题还是依靠沈律岑解决了。沈律岑替他付出庞大的违约金,把他的合约买断。 堂哥说:“这应该是律岑最后一次帮忙了。” 沈律岑在N市的拍摄还没有结束,我已经向公司提出辞职。老戴说着冠冕堂皇的慰留的话,又马上感激我这几年的辛苦。 他说:“你有多两天的工作时数,干脆休息,两天后再来办手续就好了。” 我说:“我知道了。” 我对他是真正没有多的话能说了,对部门其他人也是差不多那样子。走出办公室,我收拾了一下位子,这几天工作已经陆续地交出去,本来也没有分派新的过来,剩下 分卷阅读105 的都是手续问题。 小吴说:“你提了?” 我说:“嗯。”又说:“我这两天开始就不来了,之后回来就是办手续了。” 小吴点头,说:“也不急着马上走吧,留下来中午一块吃饭?” 我笑笑,说好。 中午还是一样的几个人出去吃,一样是吃得很熟悉的小吃店,大家一面聊天,而高挂在墙面上的电视也仍然尽情地播送着新闻。 新闻不外政经及娱乐,偶有日常,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之前一阵子喧嚣尘上的丑闻,在崔祁东公开道歉,丁蓝状况逐渐稳定后,也慢慢地落幕。 这两天出现最多的,又是我以往很熟悉的又距离遥远的娱乐八卦,比如某某小模特勾搭上了谁,哪个小演员最近红火了。 这时画面上出现了沈律岑,他在N市拍摄的电影剧组安排了媒体采访,记者问他这次角色的诠释难易。 另外也问他和女主角的吻戏。 小吴他们全部朝我看来。我只埋头吃饭。 吃完后,我和他们在路口分开了。也没有什么离情依依,都是社会人士。我拿出手机,给沈律岑发信息。 我没有马上回去,已经和张莉昀及王观新说好一块去看下午场电影。我去另一条路乘公车,因为时间还早,一路慢慢走。 途中经过一间书店,我看见门外贴着新书上市的海报,是卢柏修的新书,这次书名叫做《人海中一个你》。 我走进去,很快在新书展示台上找到。我拿起来翻了翻,当然是爱情故事,不过这次竟然是同志爱情故事。我读了两句,感到太文艺又放下,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对方也看见我了——黄经理褪下西服,一身休闲,那样子完全没有以前的一分严肃。他对我点头。我实在很感到激动。当时谁能想到休假回来就看不见人了。 我连忙走过去,说:“经理。” 黄经理——本名黄硕运,他说:“我已经不是经理了。” 我说:“对我来说,您还是经理。” 黄硕运嘴角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说:“经理,您这阵子都去哪儿了?” 黄硕运说:“我正好有一堆年假,干脆一口气用光它,也没去哪儿,只是休息。” 我犹豫了一下,左右看,说:“那件事,我是说照片,那是……” 黄硕运说:“我知道是谁寄的。” 我愣住。黄硕运又说:“他告诉我照片拿回来了,我过去他工作室拿的时候看见丁小姐。我就把照片放在办公桌了,我想丁小姐能看见。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容忍这件事。”一顿,说:“不过,我没有想到她后来会……幸好她稳定清醒了。” 我实在讶异,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硕运说:“我觉得我对不起她,不知道以前还能心安理得,知道以后完全没办法,但是我又断不掉。”又说:“不用他纠缠我,我自己都放不下。” 他看我,说:“你很幸运。” 我张张嘴。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幸运,在沈律岑之前的感情完全乱七八糟。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黄硕运也不需要听我的开解。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情非常平和。一点也没有怨恨似的。他说:“当看见检举的照片,我感觉……心里真正的松了口气。” 我知道后面不用再说了。他要走开了,我也要该去赴约,我们一块走出书店,我看看他,说:“经理,那你现在……你要辞职吗?” 黄硕运说:“有一位董事非常帮忙我,可能你们也知道,就是会计部那女孩子的父亲,托他的帮忙,我还能继续在公司做事,不过,我已经申请调到G市分公司。”又说:“也不完全都是这次的缘故,本来我家人都在那儿,他们都希望我回去。这次的事也让他们很担心。” 想不到会是这样子,我怔住。又听他说:“申请已经在昨天通过了,后天我就要过去,如果今天没有在这儿碰见你,可能以后要见到的机会不多。” 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我想着一时有点感伤。黄经理是我进公司第二年升职,之前的位子也像是老戴一样,不过更勤恳,他严肃,但对于后辈提携向来不遗余力。他以往也指导了我很多。 假如对那公司还有什么回忆,一定有黄经理。我说:“经理,祝你顺利。” 黄硕运看着我,突然一笑。他说:“你呢?” 我愣了一下,也是笑,说:“今天我去辞职了。” 黄硕运像是不意外似的,只点头。他说:“小梁,祝你顺利。” 我笑笑,说:“谢谢经理。” 第二十二章 从十一月底开始,到处能看见电影《晚风》的相关宣传。沈律岑和杨环雪那站在异国街头隔着川流的人群相互对望的海报,已经在国内各大电影院披露了。电影将在圣诞节前一个礼拜上映。 网站上对这部电影搜寻热度始终很高,社群网站也有不少人在谈论,也是因为沈律岑在拍摄这电影的期间结婚了。关于沈律岑的对象这个关键词又重新回到热门搜索。我已经能想见真正开始宣传电影后,沈律岑要面临到媒体怎样的攻势。不过也不用猜,不论记者怎样迂回或者直接地问私人方面的事,他总是一个都不会回答。 然而我现在有我自己的问题。辞职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事做,不是找的顺利,主要我感觉有点不积极,对选择去向也犹豫不决。大学毕业那时,对投入社会上做事非常有热忱,经过几年岁月,心境多少不同,又其实一直也想不到有换工作的一天。 我天天在家,沈律岑倒没有说什么。进入十一月后,他的工作量比前面一个月又更多,新电影拍摄完成后,除了公司业务,又受邀出国到几家服装大牌的秀上做嘉宾,能在家的时间比我还少。 有几趟到国外看秀他问我一块去,比如上礼拜我们一齐去了巴黎。不过白天他去看秀受访,我在酒店,或者有咩咩陪着我出去,而晚上他回来——通常很晚,邀请商会举办派对,需要他去露脸,又有媒体,时常很难快速脱身。因此也不能够一块出门,等他回来只能一块睡觉了。 过两天沈律岑又要出发去米兰。今天他从公司回来,董姐跟着他一块上楼,她告诉我方便的话也一起去不要紧。不得不说我很心动。 但她走后,我想了想,说:“我感觉这样不行,一直在玩。” 沈律岑说:“嗯?” 分卷阅读106 我说:“我已经辞职快一个月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工作。” 沈律岑笑了一下。他过来搂着我,一面说:“慢慢来,不急。”又说:“不过,你没有工作,其实我觉得很高兴,抱歉,这样说你一定不开心,但我想着幸好你现在没有找到工作,方便出门,不然我一直也不够时间陪你。” 我听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过意不去。他当然忙碌,不过不论怎样忙,也时常挂念着我,比如出国,通常除了信息,也会打来电话。 我也去抱住他,说:“没事,你的工作都是很早安排好的。唔,本来也是我不积极找工作,那你不怪我一直偷懒在家里就好了。” 沈律岑没说话。他只是低下脸来吻我,那舌头很快抵进我的嘴里。他放在我腰后的手一紧又向前带,一手撩开我的衣襬滑进里头。我和他的身体紧贴着,不能更近,这一时身体热起来,整个人都像是晕着站不住。 沈律岑托着我带着一块倒在床上。他仍然吻我,那舌头逗着我的舌头向外绕,我更打开嘴,又去追,两舌交融在一块始终分不开,气息非常凌乱。突然他向后让,我喘一口气,眼里所看的一切都像是要迷蒙起来。 沈律岑是直起了身,两手一抬地脱掉上衣。他朝我望来,那眼神深邃,我感到心跳加遽。他再低下身吻了我的唇,然后逐一向下……他的手撩高我的衣服,脑袋埋伏下来在我的胸膛,他舔咬着我一侧的乳头,在那儿生出的痛是折磨又爽快。 我扭动了一下,马上让他牢牢地按住,那吻很快滑到了下腹处。他拉下我的内外裤,早已经勃起的阴茎马上曝露出来。我一时难为情,想着并起腿,但沈律岑的手按住我的腿根。 沈律岑的唇像是靠近了,却没有去碰,那嘴的热息像是隔空呵着它。我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能感觉它的抖动,有体液从那前端汩汩流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心里挠着,是烫的,又焦虑,非常不痛快。 我不禁哼了声,又扭动。听到沈律岑说:“不舒服?” 我红着脸,点头,“嗯。” 沈律岑说:“哪里不舒服?” 我没说话,忍不住挺了挺下身。他还是不动作,只对着它说:“那要怎么办?” 我颤抖了一下,说:“你,你摸一摸它就好了。” 沈律岑说:“只要摸它就好吗?” 我实在受不了,弯起腿去蹭他的肩膀,说:“你快点……啊,嗯。” 整根性器霎时是被温热的触感包拢了,沈律岑的手在那儿缓缓地上下圈弄起来。那拇指还要擦过前端,我刚吸口气,又马上泄漏出声音。而他凑了上去,舔吻着茎身又含住一会儿,再吐出来。 这样一会儿,我就在他的嘴和手上到了。他直起身,一弯身欺近吻我的唇又松开,拿了什么倒在手上就躺下了。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背脊,有个热又硬的东西抵着我的股间。 我一时好像紧张又期待,心跳是非常急遽。他让我分开一条腿,突然把什么抹在我刚刚射精那非常敏感的东西。我哼了声,而他的手已经沿着根部向后滑进股间。那一根一根的手指探进去搓揉着,我感觉两腿都在颤抖。 突然沈律岑把手撤走,就这样进入我的身体。他大力地插干起来。 我叫出声:“啊。” 沈律岑抬高了我的一条腿,他的唇贴着我的耳朵亲吻,又伸出舌头去舔。那在我体内肆虐的东西是不断地擦过一处,我感觉腿间的性器再度勃起,前端很快濡湿了。 沈律岑的一手很快来抚弄着它。我呻吟着,它是逐渐在他手里抖动,这时他却松开了手,扳着我的腿根向后更拉开一点,那挺进的非常深,不能更刺激。 我心头像是一紧,彷佛被什么扼住,并不是痛苦,,是想着绝对不要解脱,只想让快感延续,全身发烫,连眼角都热了起来! 只是这折磨很久也不结束。我张嘴叫着:“啊……那,那里……啊,太深……” 沈律岑吻着我的耳朵,说:“嗯?” 我胡乱呻吟:“嗯……嗯,啊……不行了……嗯……啊。” 沈律岑说:“我们一起,好不好?” 我连连点头,怎样都好,心跳剧烈得像是面临巨大的恐慌,实在想要挣脱到一个出口。突然身体整个绷紧起来,在腿间的性器高翘着射出股股的精水。 而沈律岑也到了。他这样搂着我低喘了一会儿。他退出去,翻起身来抱住我亲吻。我抬眼看他,他是低下眼,前发凌乱,几滴汗沿着脸颊向下滑。我更紧地搂住他。 吻了一会儿后分开,他对我微笑,伸手拨弄几下我的头发,又摸了摸我的眼角,说:“累不累?” 我喘着气,说:“唔,还行。” 他没说话,只又凑近。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一手却滑到我的腿上抚摸,那手掌心彷佛有火焰似的。他说:“一块洗澡吗?” 我挣扎了一下,然而没有用。我说:“嗯。” 后来透过张莉昀介绍,我找到一个兼职,类型和之前做的事差不多。那老板是她的一位客户,开了一间小的实业公司,临时有短缺,需要能很快上手的人。老板是女的,我叫她做徐太太;她结婚很久了,一个孩子年纪也已经二十好几。 因为是兼职,我不用天天去,一个礼拜去三天就够了,待遇很不错。徐太太说:“现在年轻人眼高手低,请他们来做文件工作比登天还难。” 我听了笑笑。徐太太这儿的待遇很不错,当然比起正职仍然差一点。而当天面试结束,我还坐着车,马上发信息告诉沈律岑。他前天又到外地工作去了。 沈律岑很快回复:会不会太累了? 我说:还行,打打字而已,而且是兼职,很好安排时间。 沈律岑回了一个笑脸,说:公司靠近哪个位置? 我找出地址发了过去,又说:有点远,不过那附近方便停车,也有公车站。 沈律岑说:嗯。又说:我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准备去机场了。 我说:好。附带了两个笑脸。又想了想,我说:那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昨天我看到一个很简单的食谱,用微波炉就能做了。是咖哩饭,你喜欢吃咖啡吗? 沈律岑发了一个笑脸,过一下子又说:现在能听电话吗? 我左右看,这个时间大部分的人不是上学就是上班,搭乘公车的人很少,不然就是年纪大的人。我说:嗯。 沈律岑立即打了过来,我 分卷阅读107 赶紧接了,听到他说:“这两天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那声音隔着一层,可是口吻特别清晰,我感觉脸一热,看了看周围,没好意思地低声:“嗯,我也想你。” 沈律岑像是一笑,说:“等一下我就回去了。” 我说:“嗯。” 沈律岑说:“别去超市了,我们一块到外面吃。”就说了一间店的名字,“到那儿吃,好不好?” 那间店之前刚上了杂志推荐第一名,我当时看见介绍很心动,不过考虑到荷包又非常心痛。我马上说:“好。” 又说了一下子,他先挂线了。我这时想起了那不能试做的咖哩饭了,不免又犹豫,但买回食材后,大概也是沈律岑要动手,又作罢。他忙了两天工作,回来还让他做饭,那我就太不对了。 反正不差这次,现在时间自由了,我多的是机会学习好做饭。 当我把我的决心告诉曹盛他们,想不到他们在群组里阻止我。曹盛说:学什么不好,学这个……三思三思啊,四弟。 张莉昀说:大明星不愿意做饭了? 照例看不见王观新回复。我说:他做的,但总是他做,有点不好意思。 曹盛说:别和他客气,真的,让他来。又说:要知道做饭这种事很讲究天赋。 张莉昀说:虽然我不想认同曹盛的话,但是他说得对。 我说:我没有那么差劲吧? 他们两人好久也不回复,我实在哭笑不得,发过去一个暴怒的脸。曹盛则丢回来一个哈哈大笑的脸。 张莉昀倒是发来私信:今天有没有空? 我说:我今天上班,不过能提早走。 转眼新工作已经做了两个礼拜,和这儿的同事相处都好,毕竟很少接触,而老板娘徐太太也不多干涉我做事方式,只要照时间完成,一天不用上工八小时也能走。 张莉昀说:快圣诞节了,我想买点东西给关心,他今天值班,你有空的话和我一块去买,你也要买吧? 我兀自一怔,差点都忘了圣诞节,光注意着沈律岑的新电影上映日了。电影已经在昨天上映了,首映会在S市的大剧院举办,导演和一众主要演员都到场,星光熠熠,那镁光灯当然闪烁个不停。 而这部电影似乎从开拍以来就有不少话题,当时我认识沈律岑时,它已经开拍了一半,之前我并不太去注意,后来知道女主角女儿的那角色是对各大经纪公司举办了征选,最后获选的除了周蕾,还有一个是张雁,另外也有最近很受欢迎的女歌手赵静庭。 最后是周蕾得到了角色。不过引来了一些批评,后来又有谢轻渔加入,而他和沈律岑一直以来也受到媒体单方面的比较。 那首映会新闻画面上,记者问谢轻渔和沈律岑合作的感想。他说:“我们之间没有真正的对手戏,不过我在拍戏现场看见沈律岑先生拍戏,他非常要求自己,每场戏都拍到最好,我很佩服。” 主持人马上问沈律岑想法。沈律岑笑笑,说:“谢谢夸奖,我只是做好工作,大家都是。” 杨环雪笑着插话:“你们不知道,我们厉害到拍床戏都是一次过,实在没有气氛。” 在场的人都笑了。记者们借机把话题扯到了沈律岑结婚的事情,而果然他一个都没有回答。 倒是我看见新闻,记起的确有一场床戏。我更好奇这电影拍出来是什么样子了。 这时又想回头,我真是完全好像忘记圣诞节。也是因为很久没有特地在这时候买东西送人了。 看见张莉昀说:要是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好了,大明星电影昨天上映了吧?关心看文艺片就打瞌睡,我们不等他。 我想想,说好。 约定好时间,我给沈律岑发信息。他没有回复,他早上仍在S市和郭序一块参加电影座谈会,晚上回本市的一间连锁影城出席电影宣传活动。 不过我没有提到可能去看电影的事。前两天董姐问我需不需要电影票,当时我没有接受,因为有点不好意思,也有些别扭让他知道我会去看。 我收拾好就走了。出办公室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那走得很急和我撞上。我还没有怎么样,对方已经吓一跳似的,说:“你没事吗?抱歉,我不是……” 我连忙说:“没事。” 那人站着看我,说:“你是……” 我看看他,是个小哥,样子长得还不错。不过我总觉得有点眼熟。后面徐太太的声音已经响起来,她依稀喊了个名字,说:“小梁是新来兼职的。”又说:“这是我儿子。” 我一愣,刚看他一眼,又听到徐太太说:“小梁,要回去了?” 我说:“是啊,徐太太,明天见了。” 徐太太笑笑,和我挥手去接电话了。我看了那人,点点头,从旁边出去了。想不到等着电梯时,听到一个声音叫住我,是徐太太的儿子。 我看他,说:“有事吗?” 想不到他说:“你不记得我吗?” 我一愣,“什么?” 他冒出一句:“老地方。” 我又愣住,再把他看了看,依稀有点记忆了。我说:“你,你是那个……呃,新来的酒保?” 他说:“我现在不在那儿做了,自己开店。”又说:“我叫徐盼,盼望的盼。” 我愣了一下。看他看我不说话,我说:“呃,我叫梁四桥。”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犹豫着是否不去理徐盼走进去,突然他说:“我已经和张莉昀说清楚了。” 我一怔,说:“噢。”又说:“她,她那天就告诉过我了。” 徐盼说:“那之后她没有再过来老地方喝酒。” 我说:“可能她忙吧。”想想又说:“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徐盼像是一愣似的,说:“那恭喜她了。” 我点头,看见那电梯门要关上了,赶紧要去按住钮。而徐盼也伸手去按,我和他看了一眼,感到一点尴尬。 我收回手,说:“那……呃,想不到这么巧,你是徐太太的儿子。” 徐盼说:“我也没有想到在这儿看见你。”又说:“上次……” 我当然想起最后沈律岑是过来了一趟,而他刚好看见,顺便对沈律岑表白了。我赶紧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赶着走。” 徐盼一顿似的,说:“抱歉。” 我扯扯嘴角,走进电梯。他看着我,把手从按钮上挪开,那门马上要关上,突然他又按 分卷阅读108 住。 我愣愣地看他。 他说:“明天你上班吗?” 我说:“呃,是的。” 他点点头,终于让电梯门关上了。 我和张莉昀见面后说起这件事。张莉昀也是非常意外,她说:“这么巧?我和徐太太接触很久了,一直也没见过她儿子。”又说:“天啊,幸好他拒绝我了,不然太尴尬了。” 现在是我尴尬了。我告诉张莉昀那天徐盼当面见到了沈律岑,又眼看着沈律岑带着我一块离开。我说:“他是影迷。” 张莉昀说:“不然别去做了。” 我说:“只去做了一个礼拜就走不太好吧?妳对徐太太也不能交待。” 张莉昀说:“没事,大不了以后她的业务我不负责了。” 我说:“这样怎么行。”想想,又说:“我想没事的,他早知道了也没说出去。” 张莉昀说:“说不定他之前不记得了。” 我一时不说话。张莉昀又说:“我知道你不想做几天就走人,但你真的也不用担心我这里,唔,不论怎样,你决定就好。” 我点头,说:“谢谢。” 张莉昀说:“干什么客气啊。好了,快帮我挑东西。”又说:“你也要送吧。” 我说:“我不知道送什么好。” 张莉昀说:“我打算送手表,不然你也送手表?” 我感到这个提议不错,和张莉昀一块在商场里的专柜看着挑选起来。一逛就逛了很久,最后不够时间看电影,也没有买,主要是沈律岑目前已经代言着一家品牌的表款,通常情形下他不方便用其他牌子的相同商品。 我开车先送张莉昀回去。之后回家,沈律岑还没有回来,我洗过澡,吹干头发时突然想到能送他墨镜。印象里他没有代言这个。实在也要意外,竟然没有这方面的厂商找他。他最合适了。 我到书房去上网查墨镜牌子。刚查了一下子,听见外面门开的动静,我走出去,果然是沈律岑回来了。 沈律岑向我看来,我对他一笑。他也是,说:“我回来了。” 我过去,说:“嗯。”看他拉着的行李,又说:“我帮你放东西。” 沈律岑说:“别急。”就伸手把我揽住。 他低下脸来吻我。是非常熟悉的温柔的吻,我也是紧搂着他,等到分开,望着那一双深邃似的目光还有点难为情。 沈律岑两手都抱着我,那微带凉意的脸颊贴着我的脖子,说:“这两天工作忙不忙?” 我说:“还好,没有你忙。晚上宣传活动人多吗?” 沈律岑说:“嗯。”就向后让,看着我,说:“抱歉,接下来几天还有很多这样的宣传活动要去。” 我想着过几天刚好是圣诞节了,不免有点失落。不过也没有办法。我点点头,说:“没事,我知道这时候电影上映一定忙。” 沈律岑说:“下个月能比较有空。之后一些工作也会做些调整,不这样忙了。” 我点头,说:“你真的太忙了,要多点时间休息。” 沈律岑微笑,说:“我是想着多陪你。” 我心头霎时一暖,对着他有点没好意思。他又笑,又吻了我,这次吻得深入,实在一发不可收拾。他搂着我向前带,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变化。他说:“洗过澡了?” 我喘口气,说:“嗯。” 他再凑近咬了一下我的唇,说:“那现在弄脏了。” 我说:“唔,不要紧,再洗一次好了。” 等到真正的洗好澡,已经非常晚,我打着呵欠让沈律岑搂着一块睡下。隔天我还没有起来上班,他又出门了。他接下来的行程都在外地,再回来也要几天后。我出门时看见他发来的信息。他发了一个笑脸,说:记得按时吃饭。 我看看时间,那飞机大概已经起飞了。我键入字:你也要按时吃。我出门了。 一到公司,我又记起昨天的事,一时很忐忑起来。想不到那徐盼没有出现,徐太太也没有。公司的人告诉我,每年这时候徐太太会出国渡假。我想着说不定她儿子也一块去了。 我照常做事,那些事都不太立即性,按照时间完成就可以。这一整天如同之前一个礼拜一样顺利。到时间,我便一样离开。我想着再去一趟商场,电梯门一开,马上走进去,差点迎面撞上要走出来的人。 我刚要道歉,又一顿。那徐盼看见是我,又向后退,按住电梯门,说:“你不进来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去。我站到另一侧,说:“你不是要出去吗?” 徐盼说:“现在不用了。” 我一愣。这时电梯门关上,向下降了。而徐盼朝我看来,说:“有空吗?” 我说:“你,你有什么事吗?” 徐盼说:“唔,你方便的话,想请你吃饭。” 我又一愣,“为什么?” 徐盼一顿似的,说:“上次扭了你的手,我觉得很抱歉。” 想不到是那样久远的事,我说:“没事,那也很久了,不用了。” 徐盼安静了一下子,说:“那时候介绍你是张莉昀的高中同学,你们很久不见,我以为你是外地人。” 其实本来我也是。我只说:“她,她那时随口说的,你别介意。她是想叫我看一下你的样子。” 徐盼没说话。正好电梯到一楼了。门打开,我说:“我先走了。” 这时徐盼说:“喂,你男朋友……不对,现在你们结婚了。”又说:“就是沈律岑对不对?” 我已经走出去,听见了一顿,掉过身去看他。他按住了电梯门,那半侧的身体斜靠着,神情有点晦暗不明看不清。 我实在想不到他要做什么。我维持镇定,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盼像是一怔似的。他是走了出来,说:“不过我一直没有说出去。” 我看着他,没说话。 徐盼说:“你别紧张。”又说:“我没打算做什么,我只是……唔,我是他的影迷,你那时也知道了,我很喜欢他。” 我一顿,有点尴尬地点头。 徐盼说:“我喜欢看他演戏,只是这样。” 我说:“噢。” 徐盼突然好像局促似的,左右看了一下,说:“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 我一愣,说:“有什么还是在这儿说吧。” 徐盼默了一下,说:“你,你能不能安排我和沈律岑见面?” 我呆住。徐盼彷佛很难为情似的, 分卷阅读109 又说:“我有个朋友一直在写歌,我,他们组了乐团,参加过第二届星乐团比赛,是季军,我,他们的歌真的不错……唔,沈律岑的经纪公司可能会考虑签下他们。” 我还是呆住。 徐盼也是看着我,不说话了。我张张嘴,说:“呃,我,我不知道,呃,现在?但他可能……” 徐盼说:“只要让我们见一次面就好了。” 我怔了,说:“我,我不知道。” 徐盼那脸色却是非常郑重似的,他说:“拜托你帮忙。”又说:“我,他们乐团之前就要和别家公司签约了,想不到那公司临时变卦,改签了别人,大家已经各自辞掉工作,现在是……我真想不到竟然在我妈的公司看到你!不论怎样我都要试试!” 看他这样子,我很感到为难,只能说:“我,我不能确定,我尽量吧。” 徐盼露出笑容,说:“谢谢!”又说:“我请你吃饭。” 我连忙说:“呃,不用了,我有点事要做,真的。” 徐盼说:“好吧,那……” 我赶紧说:“我会记得。” 徐盼点头,说:“拜托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这就走了。 我想着真是开始就不该来做这份工作。但也想不到会碰到徐盼,当初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又绝对没想过有一天他要拜托我引荐。不得不说徐盼说的事很引人同情,既然已经到签约的地步,他们本来的工作应该差不多辞掉了。 只是我不知道要怎样和沈律岑提起,本来也不多问他工作的事,现在去说实在有点突兀。我想着不然等他回来当面告诉他听了。 我还是去了商场,到昨天记下的专柜挑选墨镜。柜员是个很热情的女士,频频拿出热门款式让我试戴。不过我怎样戴也没有沈律岑那种气势,又犹豫不决哪一副适合他一点。 她说:“这种的非常适合先生,而且这种也有女款。”又说:“我拿来给您看看。” 我连忙阻止:“呃,不用了。” 她说:“快到圣诞节了,您可以买下当情侣款,现在非常流行情侣戴相同的墨镜,出门一定受大家注意。” 我一点都不想受到大家注意。我实在招架不住,说:“我考虑一下好了。” 于是什么也没有买就走了。我匆匆地远离这一层楼,想着下次也不能来了,只好送别的东西。 这时经过了一间烘焙屋,点心大概刚出炉,味道非常香。我看了一眼,又一怔,在那玻璃门面上贴了一张纸,是因应圣诞节推出的短期的甜点制作教学。 我霎时心里动摇着,推门就进去。在里头柜台前的店员是年轻的女孩子,她马上说:“欢迎光临。” 我走过去,有点局促地说:“那什么,我在外面看见甜点教学的海报。” 她说:“是的。”像是看看我,说:“您要报名吗?” 我说:“呃……” 她笑说:“我们这个教学班今年是第二次办了,去年跟现在都有好多男性报名。还有,我们甜点师也是男性。” 我怔怔地点头。她又说:“您想报名吗?” 我说:“呃,好。” 之后两天不用去公司做事,不得不说有点松口气,不然又要面对徐盼来问,我实在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我在电话中一句也没有和沈律岑说起来,他现在在外地宣传,即使知道了也不能处理。 而我是报名了那那短期甜点制作教学班,总共五堂课,一次三小时,最后一堂课的隔天正好是圣诞节。那天沈律岑上午就会回B市了。 那上课的地方就在商场附近的大楼,烘焙屋的甜点师在那儿开设了一间点心教室,平常也会开课,不过上课时间是以一学期计算。 我按照课程单上备注的时间过去。那教室很宽广,左右有两张大的木头方桌,桌上放着分装好的每人一份的材料。这儿的光线明亮,到处干净,充满着一股清新的气味。那前台人员也非常亲切。 这个短期教学班总共收了十几个人,也真的很多男性报名,不过都是很年轻的大学生,像是我这样的社会人士只有两个。那另一个也是gay,CC gay。非常明显,即使我一向不存在所谓的gay达,也看出来了。 他的身材倒是非常魁梧,光站着不说话的样子很有气势,一开口简直不行。他似乎是和他的一个女的朋友一块来的,他们和我在同一张桌子,在甜点师到来之前始终没有停下聊天。 大家都是偕伴学习,只有我是单独报名。来的女孩子也是非常年轻,一面说话,依稀像是朝我打量,我实在尴尬,有点要后悔起来。 终于甜点师来了。何师父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样子很和气,那说话的口气也很好。他让助理给每人发下一本特制的笔记本,总共有五页,前面四页附上每次要做的甜点和材料,剩余的部份能做笔记。 最后一页是完全空白。何师父说:“最后一堂课让大家选择做这四天的甜点中的一项,我只从旁指导不示范。” 我把笔记本翻看了一遍,第一堂就是今天做的是波士顿派,第二堂是奶香泡芙,第三堂做杯子蛋糕,第四堂则是经典巧克力蛋糕。不论哪个,于我都是非常具有难度。我现在已经对最后一堂课的选择很感到困难。 这时何师父介绍起这几堂课要用到的器具了。他又解释了不仅火候对甜点制作有影响,有时连室温高低也会使口感不一。 然后何师父一面说着今天的波士顿派作法,一面开始让大家一块动手。大家找到面前的材料,按照他的每个步骤做。那CC gay和他的朋友站在我旁边,他非常手巧,第一样材料打发得非常细致。何师父过来查看,连连称赞。 我当然也是依样画葫芦。那打发出来的东西和何师父示范的看起来没有两样,他看了也是点头。 接着做面糊。这部份有点复杂了,中间要交错混入牛奶和兰姆酒又搅拌均匀。我感觉做出来的颜色还行,也没有残留的面粉颗粒。后面继续做蛋白霜,何师父一样一面示范,一面指导。 这里我做得不是很顺手,一直打发不起来。何师父过来看了,说:“颜色不对,可能混入蛋黄了,一定要分干净。” 我只能重来了,然而依旧做不好。这时那CC gay帮忙了一下。他自己的已经做好了,他接过我的东西,一面做,说:“你的手势不对,要这样子。” 我点头,照着做了一次。他说:“就是这样。” 旁边有位 分卷阅读110 女孩子看见,说:“我看你很会做啊,干什么还要来学啊?” 那CC gay指了指一块来的女的朋友,说:“舍命陪君子。” 对方对他龇牙咧嘴了一番,突然朝我看来一眼,说:“你做的那个要再加一次砂糖吧。” 那CC gay看来,说:“我帮你加,你快点!” 不容易终于完成面糊,送进到烤箱里,我已经有点精疲力尽。烘烤的途中,何师父教导大家打发鲜奶油,又把上午先做好的波士顿派让大家试味道。 我吃了一口,对一会儿的成品非常期待。 终于出炉了。那蛋糕表面一点也不圆膨,布满裂纹,有点塌。我看了看其他人的,有点气馁,明明烤箱温度设定都是一样的。之后倒扣放凉,我照着何师父教导的将蛋糕脱模,也不知道怎样弄的,脱出的蛋糕边缘缺了角。 那CC gay看来,马上笑了,“哎呀,我的天啊,你这个叫圆形呀?” 其他人也笑。我实在有点窘,而何师父说:“不要紧,味道好就行了。现在大家把蛋糕分成上下两等分,要像是我这样子做,用刀子小心点。” 我拿起那把长且薄的锯齿刀,一手按着蛋糕表面,一手将刀横划过去。那分出来的样子实在不堪形容。 何师父说:“没事,您第一次动手做吗?那这样正常的,等一下铺上鲜奶油就好看了。” 我感到一点安慰。那CC gay看来,说:“那你要用掉多少鲜奶油啊?” 大家又笑了。 三小时的甜点课上完,我默默拎着包装好的波士顿派离开教室。经过前台,那小姐说:“课程好玩吗?” 我笑笑,没说话就走出去了。 等着电梯时,我看着手上的盒子犹豫着要怎么解决。那鲜奶油也不知道为什么抹到蛋糕上特别不好吃,蛋糕体也非常干。总而言之,不好吃。 突然身后有人喊:“喂!” 我一顿,掉头看见那CC gay和他的那女性朋友。他指着他的朋友,说:“她叫孙秀艿,我是周易。” 我愣了一下,说:“我叫梁四桥。” 周易又问怎么写,另外告诉我他们两个的是写怎样子的。他说:“我们要去吃下午茶,你要不要一块去啊?” 我说:“呃,谢谢,但是我这个要先解决掉。” 周易噗哧地笑,说:“我们也是啊。我们要去孙秀艿的地方,哦,她开了一间造型工作室。”又说:“你的自己吃不掉吧。” 我还是愣着,那孙秀艿说:“你来吧,顺便让周易告诉你一点小秘诀,我以为我做的够糟糕了,竟然有人比我烂。” 我扯扯嘴角。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很有趣的人。 周易说:“来吧。大家交个朋友。” 我想想,说:“好,你们带路吧。” 于是就去了。孙秀艿的工作室就在附近,走了两个街口进去的巷子里,这里有很多间类似的沙龙工作室。她的工作室不算大,装潢很有特色,不是标新立异那样子的,像是国外房子的客厅,只是这儿挂满了很多衣服和饰品。 周易也在这一带上班,他是发型设计师,爱好是做甜点。他的技术已经能媲美专业的甜点师了,这次是拗不过孙秀艿的请求。 我说:“你怎么不干脆自己教她?” 孙秀艿一面放下冲好的茶,说:“我才不要他教!” 周易说:“她太笨了,我教不会。” 孙秀艿说:“我还没说你像个老妈子一样的念个没完呢!” 他们闹了一会儿,终于切起刚刚做好的甜点。我各吃了一口他们两个的,孙秀艿做的派口味普通,周易是真的做得好吃。 我说:“太好吃了。” 周易说:“那你千万别吃你自己的。” 孙秀艿说:“那个,四桥吧?真的,别吃。” 我窘了一下,不禁说:“我也是照着步骤做的。” 周易说:“个人天赋差异吧。” 我感到难以反驳。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我的。我连忙拿出来看,是沈律岑发来的信息。我突然想起今天一直没有发过信息给他。通常我要出门,总是会告诉他一声,也有时不一定要告诉他什么,随便的小事都会发信息。 今天沈律岑在W市进行宣传,我记得他上午要参加一场影迷座谈会,晚上则在影院进行做宣传活动。 他说:今天又去公司吗? 我说:不用。对了,刚刚做完了这个。就拍了照片,但不是拍我的。 周易像是注意到,说:“你干什么啊?” 我说:“拍给人看,我自己的太丑了。” 孙秀艿说:“给谁看啊?老婆?” 我有点讶异地看她,“什么?妳怎么……” 孙秀艿说:“戒指,你戴了戒指,婚戒吧?” 我一顿,真是差点忘了——本来是一直都没有打算刻意隐瞒。我笑笑,说:“对,婚戒。” 孙秀艿说:“你老婆知道你上甜点班吗?” 我想着这不是老婆,但又觉得也不算不是。我一时也不知道怎样说。手机又响了,先发来的是一个笑脸。 沈律岑说:去哪儿做的? 突然周易凑近过来,说:“这是你老婆?” 我吓一跳,慌张地盖下手机。 但本来沈律岑的头像一向也不用他自己,那名字更不是。这时周易没说话,对着我挑了一下眉。我张张嘴,有点尴尬。突然他笑了,有点暧昧似的说:“干什么啊?怕人家看?你这老婆不是老婆吧?” 孙秀艿看看我们,对周易说:“你说什么意思啊?” 周易说:“我看那头像就是个男的。”又对我说:“是老公吧?” 孙秀艿霎时朝我看来,“你真的是啊?” 我顿了一下,点点头。 孙秀艿指了指周易,说:“他也是。” 周易是哼了一声,拨了几下头发,“我早告诉妳了,不信。” 我一时也不知道要做怎样的反应了。而孙秀艿再对我看了看,“我真是看不出来。”又说:“等等,那是婚戒,那你们……结婚了?” 我一顿,说:“嗯。” 周易说:“真好啊,为什么我偏偏遇不到这样的男人。” 孙秀艿说:“不用羡慕,你有一天会有的。” 周易说:“算了,好男人不是死会就是gay,噢,好gay也轮不到我用!” 我扯扯嘴角,孙秀艿则是默 分卷阅读111 默地扠起一块蛋糕吃。 周易也不尴尬,又说:“唉,自从我的最爱沈律岑结婚后,我已经不期望什么了。” 孙秀艿说:“他是很多人的最爱,而且他也不认识你。”又说:“就算认识,也不会看上你。” 周易说:“哼,试试才知道!” 我实在是不敢多说一句话。想不到周易来问我:“喂,你老公长什么样子?” 我说:“呃……” 孙秀艿说:“手机响了。” 我一愣,真是手机响起来。不是信息。周易偏偏又凑近,我躲了一下,仍然让他看见了来电显示。听见他对孙秀艿说:“真没创意,直接命名老公。” 我兀自脸红,一面赶紧接了。沈律岑说:“你在外面?” 我说:“嗯。” 本来我是不想让他先知道了我的打算,刚刚一时忍不住想炫耀一下,虽然拍的也不是我自己做的成品。我临时想了借口,说:“我,其实我和张莉昀出门了,其实,呃,这是她刚才做的。” 周易和孙秀艿都一脸鄙视似的看我。我示意他们别开口,背过身去。 这时沈律岑说:“嗯。” 我心虚了一下,说:“你,你现在不忙了?” 沈律岑说:“休息时间。” 我说:“噢。”又说:“那,那你吃饭了吗?” 沈律岑说:“现在还早。” 我说:“呃,也对。” 沈律岑突然说:“我必须挂电话了。” 我一怔,说:“噢,好。” 不过他没有真的马上结束通话,静了一下又说:“别在外面待太晚,早点回去。” 我说:“嗯,你也是。”又想到他还在外地,说:“呃,我是说,忙完了早点回酒店休息,别累到了。” 他没说话,但像是笑了一下。他说:“嗯。”又说:“回去后给我电话。” 我说:“好。” 这次沈律岑真的挂线了。我想着要隐瞒他事情真是有点不好受,干脆不要什么惊喜了,直接坦白。 突然听见周易说:“你老公在外地啊?不然回酒店?” 我一顿,掉过身去,说:“他,他出差去了。” 周易说:“哦。”像是不信似的。 我没理他,而孙秀艿说:“干什么不让他知道你上甜点班的事?” 我看看他们,没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想学会一样甜点做给他吃,当圣诞礼物。” 周易说:“噢,我要哭了。” 孙秀艿说:“哇,好浪漫。” 我看他们一副口不对心的样子,兀自一窘。我起身,说:“我该走了。” 孙秀艿拉住我,说:“别走别走。”又说:“我说真的,今天看你做,我觉得你就是上完了这五堂课,大概也做不了一个好的。” 我无语。) 她说:“让周易帮你吧。” 周易像是一愣似的,说:“等等……” 我想着也是,马上去看周易了,说:“你,你能帮我吗?” 周易说:“这……” 孙秀艿拱了我的手臂一下,我一时领会,赶紧去拉住他的手臂,说:“拜托你!” 周易像是左右为难起来。不过他没有推开我。 孙秀艿这时说:“对啊,你帮他做好甜点,他能帮你介绍男朋友。” 周易马上看我,说:“真的吗?” 我一愣,嘴里说:“呃……好。” 周易说:“那成交!” 我想着那只好把堂哥介绍给他了。 当然甜点课仍旧去,不然白白浪费掉学费。周易也不一定天天有空,他其实忙,原来他工作的发廊非常出名,是名人时常会出入的地方,他本人也上过几次发型设计一类的杂志介绍,指定他做头发的客人很多。而孙秀艿在造形设计的名声也不算小,她做过好几个明星,目前做过最大牌的明星是孔薇。 另外想不到周易竟然是沈律岑的粉丝,从他当模特时期就喜欢了。他说:“沈律岑竟然和一个男人结婚!我的天!他要是和一个女的结婚,我都不至于这么难过。” 我在他们面前是绝对一句也不敢多提到沈律岑。任何的都不提,也不在他们面前看信息了。 不过他们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的人,是我以前不太有机会接触到的朋友类型。何况去上课,多了周易在旁边指点,那成功率真是提高一点。 然而失败率也依然居高不下。第二堂课做的奶香泡芙,明明我做的方式和大家都没有不同,那烤出来的泡芙外壳完全没有膨胀成功,白费填料做得成功却用不上。 何师父看了,说:“通常第一次做都是这样的。” 孙秀艿也安慰我,周易却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做坏掉。” 第三堂课做杯子蛋糕。这次烤成功了,但是很不好入口,非常甜,不过最后装饰的奶油糖霜也失败了。 何师父说:“没有装饰不要紧,嗯,蛋糕至少是能吃的……对吗?” 我请何师父试吃味道,他吃了马上皱眉,不说话就走开。孙秀艿和周易怎样也不吃,我只能自己解决,想不到晚上闹胃痛。我一时犹豫着不继续做了,万一沈律岑吃了不舒服怎么办? 我把我的决定在群组里说了。 曹盛回了一个烛火的图。张莉昀说:关心,你们医院肠胃专科好不好啊? 王观新说:有口皆碑。我随时帮忙挂号。 我兀自一窘,说:没那么糟糕吧? 曹盛说:你考不考虑第二方案啊? 我说:没有第二方案。 张莉昀说:四桥,不能吃的东西真的别送。 王观新说:看来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了,我们高中上家政炒菜,你把菜炒焦了就算了,不知道加了什么酱料,老师吃坏肚子整整一个礼拜。 的确有这样一件事。但当时大家做的菜五花八门,炒焦了的也不只我一个,老师更试吃了好几道,实在不能把错全算在我身上。我说:都多久的事了,也不一定是吃了我的才拉肚子吧。 曹盛说:还有那谁也吃了,不是…… 张莉昀马上说:那个就不提了吧。 王观新岔开话:这次你去上了甜点课,应该能改善吧,哈哈。 曹盛说的那谁就是我以前的对象。我们都在一个班级,他吃了我做的菜,当天闹胃痛闹到住院去了。我知道他们是好意避开,不过都过去了,没什么不能提。 分卷阅读112 我说:其实他也没事,当时医师说是胃虚。 曹盛他们只回复了:嗯。 我说:大家同班,说以前的事,总不可能不提到他吧。 张莉昀说:我一直都是提都不想提,不只因为你。又说:我没说过,其实我不喜欢他那个人。 我说:嗯。但我是知道的。张莉昀对那人一向很冷淡。我又说:我现在……不是,我已经很久都不喜欢了。 在认识沈律岑以前,那感觉早已经没有了。我对谁也没有说,也不太有兴致认识新朋友。但我不认为不能够再喜欢别人,只是怕没有力气投入,又怕一次白白浪费了感情。 想不到会认识沈律岑,又这样快结婚。 结婚对我这一类人是比起男女结婚要奢求的事,这是在国内,他还是一个公众人物。在这之前,他所做的远比我做得多,怎么有办法不喜欢上他?我也在不知不觉已经随着他投入了更多感情。 其实我不是对下厨特别有兴趣,不然早早和父亲学习了。我是想着做饭给他吃,好像他也会做饭给我吃那样子;他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 今天去上第四堂课,做经典巧克力蛋糕。那成品的卖相看起来不错,吃进嘴里的滋味还是不可恭维。何师父没说任何的评语,周易他们是绝对不吃。这一次我也不敢自己解决,只好丢了。 下课之前,何师父对大家说:“请大家回去想好明天要做的甜点,明天我只指导不做示范。” 离开时,孙秀艿说:“明天我还是做巧克力蛋糕。” 周易说:“我要做杯子蛋糕。昨天我带回去发廊,店里的人都喜欢。我注意到新来的那个帅哥比别人多吃了两个,噢,你们没看见,不然爱死了,他吃到舔手指呢。他说他喜欢草莓口味,我就做那个。”又说:“我打听到了,他现在单身。” 我实在没好意思听下去。孙秀艿问:“他是gay吗?” 周易哼了声,说:“十个发型设计师里就有十个gay。” 孙秀艿朝我看来,说:“四桥,明天你打算做什么?” 我又苦恼起来,说:“我不知道。” 周易说:“我看你去何师父的店里买吧,万一你老公吃了发生意外,当场惊喜变成惊悚。” 他说话的音量非常大,依稀有人注意过来。我不太自在,说:“你,你小声点,别一直说什么老公的。” 周易说:“又没人知道你是谁,更没人知道你老公是谁好吗。” 孙秀艿说:“四桥你真害羞。” 这不只是害羞的问题——我也不去辩解了。 孙秀艿这时说:“对了,你也做杯子蛋糕吧,反正周易也要做,万一失败,拿周易做的去好了。” 周易说:“干什么学我!” 孙秀艿没理他,再和我说:“你上次杯子蛋糕差点成功了,这次注意糖量,应该会不错。” 我想了想,说:“也对,那我做杯子蛋糕。” 孙秀艿说:“你可以做草莓口味,非常合适圣诞节。” 周易说:“喂,明明草莓是我说要做的!” 孙秀艿对我说:“我听见何师父说明天会拿新鲜的草莓过来,周易很会熬果酱,你让他帮忙你。” 我去看周易。他也看来,说:“干什么?我教了你几天了,诀窍都告诉你,你还是失败,我真是没有办法。” 我说:“那再拜托你一次?” 周易说:“上次你拜托我的时候说过什么?到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当然记得答应了什么,一时有点心虚。不过也不能怪我,堂哥的电话非常不好打通,我发信息给他,婉转说明后,先将周易的微信号给了。他到今天也没有回复回来。 我说:“我哥……呃,他也是做设计的,有时候是比较忙。” 孙秀艿说:“他做哪方面的设计?” 我说:“服装。” 周易说:“我告诉你,如果……”就一顿,拿出了手机。过了一下子,他像是很高兴似的对我说:“好吧,明天我就好人做到底,帮忙你了。” 我一愣,说:“呃,好。” 周易说:“你哥是不是叫做……”就说了一个用户昵称。 坦白说堂哥有许多的小号,我不能够确定他用哪个加周易好友,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会用公开的那一个号,这点我能确定。想了想,我点头。 周易乐滋滋似的说:“他加我好友了!刚刚和我说嗨。好了好了,明天见,我要找个地方和他聊天。” 我还愣着,他已经疾步走开。孙秀艿和我说:“真是你哥啊?” 我扯扯嘴角,“呃,是吧。” 孙秀艿说:“我和周易很好,不过我必须说一句良心话,我是不会把亲人介绍给他当男朋友。” 我说:“为什么?” 孙秀艿说:“太三八。” 我无语。但我竟然不能否认。 虽然隔天是平安夜,但正好星期一,上午照例要去上班。虽然我有点怕碰见徐盼,不过在这儿做事的一天总也不可能避开。 徐太太今天也仍然在国外渡假没有回来。她出国前派给我的事情本来也不太多,我差不多都做完了,后面只要等她核实,可能做点修改。一个人告诉我说有人想要应我这个职缺,做正职,不过一切要等到徐太太回来再谈。那人说:“你做得不错,如果想要待下去,老板娘一定会优先把你提上正职。 我只是笑笑。 而果然还是碰到了徐盼。我去小厨房倒茶,他坐在那儿抽烟,看到我马上站起来把烟灭在水槽里。没等我开口,他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一顿,想想后解释:“我一个礼拜只来做三天。” 徐盼像是怔了一下似的。他没说话。 我朝门口看了看,说:“我还没有提,不过我记得的。” 徐盼点头,突然说:“不提就算了。” 我愣住。他说:“大家都很消沉,根本不期待新的机会。”又说:“反正不是第一次被放弃。”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假如不是认识了沈律岑,那娱乐圈的人和事都是离我非常远又好像很轻易能知道的消息,听听就算了的事。 徐盼说:“上次没有说清楚,其实我也是乐团的一员。”就拿出手机,找出了什么,“你看,这是我们的乐团。” 我只能凑近去看。那是照片,上面有四个男孩子,我找到了徐盼,他坐在架子鼓前面,其他人 分卷阅读113 围着他。四个人样子都是青春,笑得没有烦恼似的。 徐盼说:“我是鼓手。”又给我介绍其他人在乐团里的位置。他说:“你要听看看我们的创作吗?” 我感到没办法拒绝。我说:“好。” 徐盼让我听了几首。我也听不出究竟多好,但绝不会不好,那歌的旋律很容易打动情绪,快的慢的都有味道。 徐盼说:“我们高中开始组团的,那时透过另外同学的哥哥,能在一间咖啡店唱,一个礼拜去唱两小时,后来大家都一块进同一间大学,当时学校已经有了音乐社,他们不肯让我们入社,我们就自己组了一个轻音乐社,天天练团,课业再重也要练,到处跑场子,后来有机会去参加星乐团比赛,当时说好前三名都能签约,那比赛除了评审给分,还有观众票选,我们一直以来成绩都不错,几个评审很支持,当时我们拿到的观众票始终是最多,赢面很大。” 他说:“决赛当天,观众票涨得很慢,另一组团在最后半小时高过我们和另外一团,他们的评审分数是最低的,可是加总起来拿到了冠军。想不到比赛后,协办的经纪公司告诉我们,他们评估市场后,只打算签下冠军的团。后来我才知道,有个评审的侄子就在那个冠军的乐团里,他给他们打的分数一直不高,因为决定的关键是观众票。” 我奇怪地说:“但,但那是观众票选,他们怎么可能影响观众投票给谁?” 徐盼说:“数据的东西随便弄弄很容易的。” 我愣住。而徐盼又说:“大家都很气馁。不过那时还没有毕业,没有什么生活压力,不觉得怎样,但现在不同了……就算是我,我妈也不可能让我这么继续下去,我和她说好再努力两年,今年是第二年了。半年前有个经纪人天天到我们驻唱的店里,又要我们的歌曲母带去听,还让我们去试录唱,后面终于谈到了签约,那经纪人甚至带我们去过公司打招呼,也开会,谈以后的规划。想不到之后突然不签了。” 他朝我看,说:“我也是急了,那天和你说了那些……我不是想要威胁你,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沈律岑所属的经纪公司规模那么大,我注意过,它旗下的华擎音乐近年来都没有做过乐团。” 我看着不再说话的他,感到气氛的尴尬,更不知道能说什么话。他们遭遇的是可怜,可这不会是我一句话的事。沈律岑的确好像能影响很多人,但连我也知道他一直并不触及音乐事业,说起来华擎音乐都是不是他的公司。 但不论今天我有没有了解到原委,我终究是答应过他了。我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帮,但我真的很难给你保证。” 徐盼向我看,说:“你愿意提,我已经非常感谢。” 接着是没话可说了。 幸好徐盼先走开,直到我离开公司,也没有看见他了。不过我暂时不能太烦恼徐盼的事,真正的难题是下午的甜点制作,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成功的话,明天拿不出东西送沈律岑了。 何师父知道我要做草莓杯子蛋糕,那样子像是很舍不得带来的新鲜草莓。他劝我做别的,比如烤饼干。 我有点尴尬。当然这四堂课一次也没有教过做饼干。 昨天周易大概和堂哥聊得不错,满面春风,他说:“我这次专门帮忙你吧,果酱我来做,你做面糊,上次你也做不错了,按照上次的减一点糖量。” 我无比感激。我想着一定另外和堂哥道谢,多亏有他牺牲小我,完成我的大我。 然而不擅长的事经过短期的努力仍旧难有成效。当天下午烤坏掉三组共十八个杯子蛋糕,幸好周易多熬了果酱。主要也是他帮忙试味道,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前面还要鼓励我,后来也不多说话了。 我自己也吃,明明颜色是对的,但那味道却是难以形容,反正绝对不好。 孙秀艿是早早完成了她的经典巧克力蛋糕。她说:“不然拿我的去好了。” 我还没说话,周易已经抢快:“不行!” 何师父提醒我们:“快要六点了,我们教室今天要提早休息。” 周易说:“等这一组出炉,要是不行……我也没辙了。” 我已经是非常地沮丧。怪我自己的好主意,偏要做甜点当礼物,我下定决心以后不论谁说要做甜点也不做。 终于等到最后一组出炉了。 这次的不论哪个的颜色都很好。放凉后,周易拿了一个试吃。他面无表情,说:“嗯。” 我说:“怎么样?” 周易把手里的递给我,“你自己吃。” 我忐忑地咬一口,想想说:“呃,应该……” 周易马上说:“行了,这个味道可以,比前面都好。” 我说:“真的吗?但我觉得……” 周易说:“反正能吃。” 孙秀艿和何师父以及教室的工作人员马上都说:“恭喜!” 我扯扯嘴角,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反正是包装好带了回去,走的时候,我对周易又道了一次谢。 周易一脸灰败似的说:“我真是牺牲大了。” 我说:“祝你和我哥顺利。” 周易那神情霎时飞扬起来,他乐滋滋地说:“好了,我要走了,今天平安夜,我要和他线上约会了。” 孙秀艿说:“你真的祝福他和你哥能成吗?” 我只能尴尬地笑。 后面也和孙秀艿分别了,我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盒回去。我想着明天能送给沈律岑还是很兴奋的,而且也能看见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真正的见面。 今天沈律岑在N市,他的平安夜是早早安排上和影迷座谈会,那时间结束得很晚,不然今天他一定回来。 我拿出手机,看见信息。沈律岑说:圣诞快乐。 那是在几分钟前发来的。我赶紧答他:你也是,圣诞快乐。 想不到沈律岑立即回复了,他发了两个笑脸,说:今天做了什么? 我说:上午去公司。想想,说:下午去商场买东西。 沈律岑说:嗯。 我说:那你今天做什么了? 沈律岑说:做了两场宣传活动。又说:抱歉,今天不能陪你过节。 我心头微暖,说:不要紧,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才是圣诞节啊,明天我们就一起过了。 沈律岑没有回复,不过他提出了视频要求。我当然同意,之前几天也时常这样地通话,不过总是看得见碰不到。 这时已经 分卷阅读114 看见沈律岑了,他像是在一间房间里的沙发上。他对我微笑。 我也笑,说:“你在哪儿呢?” 沈律岑说:“酒店,等一下要去座谈会场了。” 我说:“那你吃饭了吗?现在有时间吃吗?有时间的话赶紧去吃吧。” 沈律岑笑笑,说:“他们不会饿了我的。”又说:“倒是你记得去吃,别乱吃。” 我说:“嗯。”看看他微笑,心中悸动。我忍不住说:“很想你。” 视频聊天了几天,我一直也没有说,因为怕结束通话后,一个人要更落寞。大概想到明天就能见面,总觉得实在不能忍了,非说不可。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想我什么?” 这时对着他那像是会蜇人似的眼神,我不能不浮想连篇。我嘴里说:“我,我想你……唔,快点回来,我们很久没有那什么了。” 沈律岑看着我,突然说:“这几天你都没有想着我做吗?” 我没说话,但感到脸热了起来。沈律岑又说:“我还有一点时间。” 我怔怔地看他。听到他说:“你可以看着我做一次。” 我一时呆住,“现在?” 沈律岑说:“嗯。做给我看,好不好?”又说:“去书房。”) 我难为情着没说好不好,但身体偏不听话马上动作。我到书房去,心里更有种热意不断鼓噪。这书房里总有一种清洁到肃穆的气氛,主要是摆放的东西很少,而沈律岑在这儿做的事当然也是正经事。 这时沈律岑说:“在这儿做给我看。去椅子那儿。” 我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打开两脚一块放到椅子里。我看看手机画面,沈律岑依然是看着我。我感到两颊发烫,全身像是亢奋似的颤抖,单手拿好手机,一手撩起上衣,又去拉下裤链。 那里头已经有点湿痕。听见沈律岑说:“光想着做就湿了吗?” 那口气让我浑身打起激灵。我没好意思看他,说:“嗯。” 沈律岑像是笑。我更低下眼,把手摸到了我的裆部。隔着内裤都能感觉到底下的东西的热度,我摸了几下,扯着内裤向下,那半硬的阴茎露出头部带着水光。我圈住它,又往裤子里深入,沿着茎身到底部,来来回回,两腿打得更开。那前端流出的体液把腿根湿成一片。 我喘了口气,抿着嘴,忍不住朝沈律岑看去。他当然还是做姿端正,但那眼神深邃,又无比地亮。我怔怔地看,但想着这时在弄着的不是我自己的手,而是他的……甚至他的是用嘴。以及此刻是在书房里,那感觉又不一样。 我手里的动作快了起来,也忍不了呻吟。 沈律岑说:“你要到了吗?” 我完全不能回答,只能点头。在他的目光下,我射了出来。我喘着气,一时有点迷茫——真的做了。我看见那手机画面上依稀溅了几滴精水,热意爬了满脸。我想着以后真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只手机。 我对上沈律岑的目光,又难为情起来。听他说:“好乖,剩下的明天补给你。” 我不禁点头,看他又笑,更没好意思了。 隔天下午从公司出来时,我给咩咩打了通电话。本来想要联络董姐,不过她一定会去机场接沈律岑,一不小心很可能先揭穿了。 咩咩很快接起来,我没好意思地告诉她原委。她听了笑个不停,又说要接我过去。我说:“呃,不用了,我能自己过去。” 咩咩说:“公司楼下有管制,我怕他们不谨慎拦住你了。”又问我现在的地点,说:“你等我啊,我马上到。” 我完全不能拒绝,而她真是好快来了。这里是路口,我赶紧上车,她一点也不着急,先朝我手里提的盒子看来,说:“你送的是……蛋糕啊?” 我说:“呃,对。” 咩咩说:“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我没好意思看她,说:“嗯。” 咩咩说:“天啊,你自己做……噢,天哪!”又说:“沈先生一定很高兴,我一定要拍照!” 我一窘,而后面有车子不断鸣着喇叭。我说:“呃,是不是要开车了,这里不能停太久。” 咩咩抱怨了一句后方的车子,一面开了出去。她说:“对了,沈先生刚才已经回到公司,不过正在开会。” 我点头。不过我早已经知道了,不久前沈律岑给我发了信息。我有点担心他会临时排掉事情回家,干脆说我要晚点才能回去;想不到他说可以来接我。我当时赶紧说:今天我开车来的。 后面沈律岑说:嗯,开车小心点。 我回复他知道了,之后便看见了咩咩的车。而这时咩咩说:“沈先生是到十一楼和总公司的人开会,大概不会太快结束,可能你要等一会儿了。” 我说:“不要紧。” 很快到了新城东区,看见那幢之前去过一次的大楼,但咩咩并不像是上次董姐一样把车子停放到地下室,而是另外放到大楼后面不远的露天停车场。 可能看我奇怪,她解释:“这里是给一般员工停车的,那地下室只有主管级别以上才能停放,还有其他明星才能进出。” 我一路随着她走到了大楼前。我们从大门进去,上次我是直接从地下室乘电梯上去,走时也不经过大厅,当时只从电梯的一面艺术玻璃看见那情形。现在亲自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中央一座银光闪闪的钢铁造型塑像。 大厅是挑高天井,光线穿透玻璃照下来,只觉得这里倍加的宽广。又一点也不像是办公大楼的气氛,像是酒店,一侧有沙发椅座,甚至有间小咖啡店。另一侧则是服务柜台。 不过通往电梯的走廊前架设了刷卡闸机,也有两个守卫人员。咩咩带着我一块刷了识别卡进去。她说:“这里太多影歌星出入了,有时也有一些社会名人,你知道吧,二到五楼是新佳城电视节目事业,那儿有摄影棚,天天有节目录制,所以比较小心点。” 我点头,和她一块搭了电梯上去八楼。八楼是属于沈律岑的公司,这回和上回过来也没什么分别,在这儿的职员依然忙碌,但穿着打扮也不落下。说起来,每次看见咩咩她也总是漂漂亮亮的。 我们进去,有些人注意过来,不过也不问。但那眼神都有点意思似的,又交头接耳。我不敢多去看,只管跟着咩咩走。 咩咩是直接带我到沈律岑的办公室去。我更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视线,我说:“呃,我到随便的一个房间等就好了。” 咩咩说:“那怎么行。”就开了门, 分卷阅读115 “你在这儿等。”又说:“啊,忘了一件事,其实我先和董姐说了,她会看情形让沈先生回办公室一趟。” 我怔了一下,而咩咩已经把我推进去,说:“拜拜。” 那门又关上了。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我感到松口气。又不是完全的轻松,我想着等一会儿能看见沈律岑总觉得紧张又兴奋。不知道他看见了蛋糕会怎么想? 我想了想,把蛋糕放到办公桌上,到处看了一遍,同样和上次没什么变化。我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沈律岑那里没有新的回复。 我也没有心思和曹盛他们聊天,干脆放下了,又站起来。我去角落那放满了奖座和照片的柜子,一项一项地看过。那些照片有的是网络上也找到看过的,更清晰,有的则好像是在拍摄现场拍下的。我看见一张三人的合照,上头有沈律岑和陈劲,以及一个比较矮的男人,那背景是下过雪的树林,他们三人都穿着羽绒外套。 突然门那头有动静。我看过去,那门被打开一点,先听见声音,是董姐,不知道说什么,马上听到沈律岑答复。 “先那样吧,其他的晚点再谈。” 我走近过去,看着沈律岑把门完全推开进来了。他当然一眼看到我,那神情像是一怔似的,不过他很快把门关起来。 我不禁笑,说:“抱歉,没有告诉你就来了。” 沈律岑不语,他是走过来就把我揽住了。我也去抱住他。他低下脸来亲我的嘴,又吮又咬,有点用力。我不禁哼了声,他紧搂着我又向前带,那湿润的舌头舔上来,打开我的嘴探进去。我的舌头主动去碰他的舌头,交融在一块。 不容易分开,我和他都有点喘。他看着我,说:“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看着他,没好意思地说:“想给你一个惊喜。” 沈律岑没说话,又亲了我一遍。我的两手环到他的腰后,和他的身体紧贴,这时心理激动着,生理也是。我更不好意思,想退开,他一点也不放。他咬了一下我的唇,说:“这么想我吗?” 我看看他,红着脸点头。 沈律岑拉过我的一只手,放到他的裆部。我能感受到在那儿的微硬的起伏,手一时像是烫住了,颤抖着抽不开。而他说:“想它还是想我?” 我挣扎了一下,坦承:“都想。” 沈律岑笑了一下,再吻了我的唇。吻个不停,我差点要喘不过气,到分开时,整个人都好像有点晕起来。不过我还是记得带了什么给他,也怕现在真要一发不可收拾了。我赶紧说:“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沈律岑说:“什么?” 我稍微向后让,又拉住他的手一块到那办公桌前。我指着桌上的蛋糕盒,不好意思地笑说:“圣诞快乐。” 沈律岑看看我,一笑,“圣诞礼物吗?” 我说:“嗯。”又说:“你,你不看看吗?” 沈律岑微笑,说好,就打开了盒子。那里面总共放了两个草莓杯子蛋糕。昨天本来我想要把扣除试吃的剩下的五个都带回来,又怕吃不了,千挑万选了样子最好的两个。周易也说两个就够多了。 我去看沈律岑神情,他像是有点意外似的。他笑笑,向我看来。我赧赧地说:“那什么,这是我做的。” 沈律岑似乎更意外了,说:“是吗。”又说:“怎么做的?” 我告诉他报名甜点课的事情,顺便坦白拍下波士顿派照片的那天是第一堂课。我说:“我其实是想成功了再告诉你,还是忍不住拍照,不过那真的不是我做,我做的……唔,太丑了。” 沈律岑没说话,只是揽着我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他说:“我很高兴。” 我对着他不禁笑,他也是。我说:“你要吃看看吗?” 沈律岑说:“好。” 我拿了一个起来,想了想,说:“你,你先吃一口,真的好吃了再接着吃,吃不了也不要紧。” 沈律岑笑笑,说:“都完成了,怎么还是没有信心吗?” 我想起制作过程又汗颜了,嘴里说:“是有点。” 沈律岑便就着我的手,凑近咬一口。我很紧张地看他吃了进去,他的神情仍然一样,只隐约皱了一下眉。 我连忙问:“好吃吗?” 沈律岑说:“樱桃口味?” 我一呆,说:“呃,是草莓。” 沈律岑说:“嗯,草莓。” 我说:“该不会味道变了?我试试……”! , _) 还没吃到嘴里,那块蛋糕就让沈律岑放回了盒子里,而我的手指则是被他含进嘴里一根一根地舔过。我怔怔地望着他,没敢动。只感觉有股热意从被舔过的地方蔓延开来,爬升到脸上,又往下窜,在那不可说的地方引发了效应。 沈律岑朝我看来一眼,他吮着我的一根指头又吐出来。我看着他欺近,那双眼睛轻垂下来,我忍不住也闭起眼,马上感觉到嘴唇被吻住了。我想着那果然比较像是樱桃口味。,腰部也是被他揽着了,整个人一转,靠到了桌缘。嘴唇上的气息突然远去,我张开眼,微喘着气看着沈律岑。 沈律岑说:“给你礼物。” 我说:“什么?” 沈律岑没回答,又吻了我。那吻很快向下溜,在我的脖子流连,他搂在我腰部的手扯出我的衬衫下襬,又撩了起来,那手钻进去,带着火焰似的,摸过的每一处皮肤都要滚烫起来。而他的腿隐约分开我的两腿。 我两手放在沈律岑肩膀,一点力气也没有。也完全没想过要推开他。他却自己向后让,脱起了外套,解开他身上的衬衫领扣。他蹲到我面前,拉下我的裤链,那里头是让内裤裹住的半隆起的硬物,一眼分明。 我感到难为情。又紧张,这里是他的办公室。我说:“等,等一下!” 沈律岑依然伸手来摸。我咬了一下嘴,说:“不,不行,会弄脏。” 沈律岑说:“不会的。”就凑近去,隔着布料吻了一下它。 我紧紧地抿住唇,这时身体好像定住了不能动,又彷佛只能听他的命令,按照他的吩咐抬高脚,让他褪掉内外裤。 沈律岑用手捧住我的阴茎,伸出舌头舔了几下。他抬眼看我,我心里一股震动,差点出了声,是连忙用手捂住,然而还是呻吟了一声。 沈律岑已经张嘴含住了我的阴茎。他的眼睫毛垂了下来,那神态非常专注似的,而我的东西在他口里高胀起来,更濡湿。_ 我感觉像是要站不稳了,一腿让他紧紧按住。我喘着气,有点慌张地说:“等 分卷阅读116 ,等……嗯,啊……” 我忍不住弯下腰伸手,但按在沈律岑肩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含得更深,我感觉更刺激,嘴巴也管不住声音了。我叫着:“啊,啊……嗯。” 全身肌肉一时都紧绷了起来,可是放松的那一刻很快迎来,我在他的嘴里到了。我喘上一大口气,一时有点迷茫,眼看着周围都是不熟悉的事物,更迷惘。我低下眼,看见沈律岑的嘴角溢着一点白的体液,马上脸红。 而沈律岑抬眼看我,他站起来,当着我的面把嘴里的东西吞了。我吓一跳,呆呆地看着他,他则欺近吻住我的嘴,他的舌头钻进来,我也想不好那是什么味道了。 也没办法想着其余的事情,他带着我的一只手去拉下他的裤链,又扯着裤子向下褪了一点。我摸着那里的隆起的硬物,手都在颤抖。 我努力抱持理智。我说:“等,等一下,要是有人……” 沈律岑欺近吻了过来,一面说:“门锁住了。” 而他的一手是随着摸去了我的腿间,那依稀湿滑的触感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搂在我腰后的另一手向下溜,那手指戳进那入口,在那儿抽动着带起一丝麻痒。 这时理智真是抛去了九霄之外,我两手都搂在他的脖子后面。 沈律岑抬起我的一条腿,就这样插干进来。那一时有些痛意,但随之那饱胀的快感让我差点站不住,整个人都攀在他身上。他单手搂在我的腰臀上又向前带,进去更深。我不禁呻吟,他来堵着我的唇,突然托起我抱了起来。我霎时紧张,另一条腿去勾在他的腰后。 沈律岑咬了一下我的唇,带着我去坐到桌前的椅子。我分开两腿坐在他身上,对着他实在没好意思,又望向他身后的一片玻璃窗,更脸红。他并不停下,那腰胯不断向上挺动。 我低细呻吟:“嗯……啊……不行,啊这里,不行。” 沈律岑吻着我的耳朵,说:“哪里不行?嗯?” 我抿了一下嘴巴,还是没忍住,说:“嗯……嗯,那里,啊,慢一点。” 沈律岑说:“嗯。” 我把脸埋在他一侧的肩窝,说:“啊,嗯……不行,快点。” 沈律岑没说话,他搂在我腰后的手像是一紧。埋进体内的阴茎每次都擦过的一块地方带起巨大的快感。在我腿间的那东西又挺翘了起来。他的一只手去摸它,那手指圈着缓缓抚弄,而那戳刺却越加凶狠。 我已经管不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口里呻吟逐渐大了,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身体像是在滚烫的沸水里,心跳急遽,眼角酸涨着。 他的手在我的阴茎前端擦过,我叫着射出来。他又动了几下,也低喘着气到了。他抬起我的脸亲吻好一会儿才分开。 我喘口气,看着他,马上又低下眼,更加没好意思看。我射出来的东西都溅在他的衬衫上了。 我看他一眼,满脸通红,说:“弄脏了。” 沈律岑说:“不要紧。”又亲了一下我的嘴。 我难为情地看他,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起来。那还在体内的东西的温度及形状都分外清晰,刚刚是直接就进来了。 沈律岑说:“抱歉。”又说:“一时忍不住。” 我一时没忍住,也凑近去吻了他一下,说:“我,我也等不了。” 沈律岑微笑。我红着脸,说:“那现在怎么办?”也不能不起来,但是一起来那异样感实在让我没好意思,又对着他。 沈律岑说:“反正都弄脏了。” 我呆了一下,他的手已经又摸着我那还敏感的阴茎抚弄。我呻吟了一声,然而也是去搂住他。 也不知道多久,突然沈律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办公室的电话。当时我伏在桌上,而他从后面进入。那铃声一响,我实在吓一跳,没有忍住就射了。 沈律岑没有接电话,不过也没有坚持多久。他抱起我,又亲了一会儿,那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这时才越过我去接了,说了两句就挂掉。他说:“我要去谈一下事情。” 我点头。他放开我,去找出湿纸巾帮我和他自己大概收拾了一下。他帮我穿回裤子,他自己也是。不过我还记得那衬衫上沾了什么。 我说:“呃,你,你就这样出去……” 沈律岑拿起外套穿上,他扣起扣子,他吻了两下我的唇,说:“在这儿等我。” 我当然点头。现在也不能出去,没有力气走出去。他开门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敢朝外看一眼。这时又一个人在办公室了,刚刚拆的蛋糕盒子还在桌上,我看见又回过味,兀自脸红。 实在想不到就在这儿做了起来,真是以后都不能直视圣诞节了。 本来以为要在办公室等一阵子,想不到沈律岑回来非常快。他当然还是穿同一件外套,我看着又没好意思起来,他这样出去不知道有没有谁奇怪?突然我又想到更应该考虑的是这里的隔音。然而沈律岑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来了,他进来后又好久不出去,外面一大群人说不定都知道了在这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勾当。 我也没有后悔,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我说:“那什么,现在就回去吗?” 沈律岑说:“你想到哪儿去吗?” 我红着脸,说:“不是,我……” 刚刚是稍微清理过,那大部份都还在我的里头,虽然天气冷,穿得外套长,不至于露馅,可那感觉非常古怪。听到我说,沈律岑没说话,不过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我感到非常难为情。 出去时,办公室的门一开,依稀很多视线望过来,我拉着沈律岑的手埋头就走,恨不得赶紧回到家。偏偏让董姐送我们回去,她在前面开着车,这时间路上有点堵,沈律岑又对我说:“抱歉,回去以后——” 我连忙拦着他说下去:“没,没事,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律岑看着我,笑笑。回到家,我等不及去浴室,他也进来。那花洒打开,他按住我亲吻,手指沿着我的两臀之间溜进去,可是动作太不对。 我说:“唔,不是,我要弄出来……” 沈律岑说:“嗯,先弄出来。” 等到他进来时,我说:“啊,嗯,你不是说……” 他说:“你不是说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说了。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想起那剩下的蛋糕已经是早上的时候了。 今天不是假日,也不是我不用去公司的日子,我赖在床上一会儿终于能爬起来。当然床上只剩下我一个,不过我不记得沈律 分卷阅读117 岑今天有什么行程。 我洗漱后换了衣服出去,在客厅看见他。他坐在沙发那儿,翻着一本册子看,那样子非常精神。他注意到我一笑,起身走来。 沈律岑低下脸亲了我一下,说:“早。” 我赧赧地看他,说:“嗯,早。” 沈律岑说:“今天我送你去公司。” 我愣了一下,说:“你早上没有事啊?” 沈律岑微笑,说:“国内的宣传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一段空档,之后等海外宣传行程确定了再说。” 我说:“真辛苦,还要去国外宣传。”又说:“你会去哪儿呢?” 沈律岑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向厨房,一面说:“可能到日本和韩国。”一停,看看我,说:“先吃饭再出门。” 我点头。沈律岑拿出保温着的鱼片粥,他另外又做了两样配菜。不得不说我真是很想念他手艺的味道,很久没吃到了。但这些都要很花功夫的,不知道他多早起来,而且我记得冰箱里没有鱼。 沈律岑和我坐下一块吃。我吃着,一面说:“你刚刚回来,应该多休息,我到外面买点吃的就好了。” 沈律岑笑笑,只说:“慢慢吃,小心烫。” 我点着头,然而还是一口接一口。我说:“别告诉梁先生,我觉得你这个粥已经能超过他了。” 沈律岑笑了一下。我又吃两口,霎时想到了那蛋糕。我说:“对了,蛋糕!” 想不到沈律岑说:“我带回来了。” 我倒不记得他昨天有没有拿着,但我觉得那总共放了两个晚上,一定不新鲜了。我说:“别吃了,怕坏掉。”又说:“其实那现做会比较好吃。” 沈律岑只是看表,说:“你应该几点进公司?” 我说:“通常九点——已经几点了?” 沈律岑说:“来得及,你快点吃,我来收拾。” 我当然点头。 但我忘记了那徐盼的事情。等到沈律岑将车子开到了公司附近的路上,我也没有想起来,直到他陪着我走到路口。这一带不是闹街,附近也有几间小的工厂,就算是早上,路上也一向比较冷清,他只戴着墨镜,没有多的伪装。 我一时也不太注意周围。自从离开本来的公司,不必天天早起赶钟点,做事的环境也相对简单,心情时常很放松。 等着号志变换时,沈律岑突然说:“后两天不用去公司的话,我们一块回家探望祖母和爸爸妈妈。” 我一怔。说起来实在汗颜,请客结束到现在一直没有去看过他们,普通打电话去问候的次数也不多。我点点头,说:“其实我应该早点想到去看他们。” 沈律岑微笑,说:“爸爸妈妈虽然退休了,不过各自仍然担任以前事业的顾问,而祖母年纪大,不过精神好的时候也喜欢出门,三个人有时都不见得在家。” 我笑笑,还要说话,突然就看见了徐盼。 徐盼从另外的方向走过来,那神情像是意外似的,而我霎时是记起答应的事。因为还没有提,一时有点慌张。而他已经疾步走过来了,拦住我们。他说:“沈先生,我们上次见过了,您,您记得吗?” 沈律岑是对他微笑,说:“你好。” 我一时想不到沈律岑竟然记得,但马上又想到应该总有人要对他说这样的话,问他记不记得他们;通常一定不太有印象,甚至可能不记得,他都是客气有礼貌。徐盼大概也看出来了,此刻不说话,朝我看来。 而沈律岑当然注意到,他也看我了。我一时发窘,看看左右,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奇怪这三个人站在路口不走。我尴尬地对徐盼说:“那什么,我,我还没有说。” 徐盼那神态彷佛失望,消沉下来。我有点过意不去,听见沈律岑问:“你们认识?” 我说:“他是我现在公司老板娘的儿子。不过,呃,之前我们曾经见过一次,在老地方,就是酒吧。”一顿,又说:“那次你来了,也在门口和他打上照面。” 沈律岑不语,只点头。这时也不知道他究竟记不记得。 这时徐盼是神情认真似的说:“沈先生,本来我拜托了梁先生,现在既然您在这儿,我就直接说了。”一顿,又说:“是这样的,我,我和三个朋友组了乐团,已经好多年了,参加过星乐团比赛,成绩很好……”就把上次告诉我听的话和沈律岑说一遍。 沈律岑光是听,不开口。他戴着墨镜,不知道眼神,那脸上是一向的平淡。反而我兀自忐忑起来,怕两方都不高兴。 徐盼已经说到尾声了:“我在这儿恳请您,您,您能不能听一次我们演唱!” 沈律岑开口:“我了解你的事情了。”又说:“我非常为你们遗憾。不过可能你也知道,我一直不触及音乐事业,我的公司也没有做这方面,大概给你的帮助不会太大。” 徐盼不语,但像是看了我一眼。我一顿,却不知道能说什么,真正能够决定帮忙的是沈律岑,不是我;何况他说的没错,本来都不做音乐这一块。我也不认为我的话会让他做出别的考虑,但还是感受到了为难。 幸好徐盼还是自己开口了,“沈先生不做,但沈先生的经纪公司底下有一家华擎音乐。”一顿,又说:“我们没有别的门路,” 沈律岑只是笑笑。突然他看起表,和我说:“你快来不及了。” 我一愣,赶紧也看表,真是要九点了。我只能说:“那,那我先走了。” 沈律岑说:“嗯,” 我看了徐盼一眼,不过他一点也不注意我,那两只眼睛只盯着沈律岑。我一时有点不是滋味,可不方便说什么,正好号志又变化连忙穿过马路走了。 不过我走了几步,依然忍不住掉头,那徐盼和沈律岑是一块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我拿出手机,又一顿,没有打过去了。沈律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徐盼还能把他怎么样? 我赶在最后一分钟进去公司。今天徐太太倒是渡假回来了,我将之前做好的东西交上去,又得到新的事做。她对我提起有人要应职的事。她说:“你有没有想过转正职?如果你有意愿,我优先用你,当然薪水条件会比现在提高很多。” 我一怔,没有说话。徐太太笑笑,说:“你回去考虑一下。” 我道谢,走出办公室。这时我的心情倒不太犹豫不决,而是茫然,这儿的事情简单,和同事的接触也不用太深,他们比我年纪都大又有家庭,主管方面的照顾也多,想想很应该留任。可我心头却有一股不确定。 分卷阅读118 回到位子,我看了看手机,沈律岑没有发过信息,不知道他和徐盼后来话说的怎样了。我觉得他大概不会告诉我具体情形。倒是我自己有些话想着告诉他,我打开微信,琢磨着怎么说,突然收到信息。 正好是沈律岑,问我几点能下班。我连忙回复:通常一点就能走。 沈律岑说:我来接你,顺便一块去超市。 我说:好。 沈律岑发来一个笑脸。我犹豫一下,说:早上……要怪我,我,我之前的确答应他帮忙,一直也没有告诉你,他突然那样开口,你不好做吧,对不起。 沈律岑很快回复:为什么道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另一端是微笑了起来。不过我一时对他也解释不好原因。我说:如果我不是到这儿上班,也不会遇到他,他也不会找到你。 沈律岑说:这份兼职是你朋友临时找到你去做,你事先也不知道,不是吗?不用为了这个道歉,你没有做错。又说:不要往心里去,只是一件小事,知道吗? 我说:嗯。想想,又发了两个笑脸。 沈律岑也回复了两个笑脸,突然说:我改了主意,我们去过超市后,再去翠文楼买点汤底及羔羊肉,晚上吃火锅。 我光是想象已经嘴馋,翠文楼的羊肉汤非常有滋味,那肉又鲜,尤其羔羊肉,煮久仍旧鲜嫩。我说:好。 那之后沈律岑果然没有告诉我情形,不过我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想细究。我不是不关心他的事业情形,可这不算是他的事,好像深入下去,彷佛我也想藉由我们的关系在那个圈子里获取什么。我只烦恼徐盼要再找到我这儿来,幸好后面两天不用去公司,又多几天不用碰见徐盼的可能。 沈律岑打电话给他父母约定了时间。他在B市的老家位于旧城东区一带,那地段的房子都具有年份,在以前来说都是深宅大院,当然现代化以后,家家户户兴起做改建,已经不见那几进几院,不过小花园还是有的。那儿是环境清幽,不存在任何一间商场,最大的建筑物是本市一间大学的图书馆。 说起来我完全没有去过那儿,不是不去,之前沈先生他们在国外没有机会,结婚后在新闻上又有些事情,沈律岑也忙了起来,一不注意拖延到现在。 去之前,我和沈律岑先到一个地方买东西,他祖母很喜欢吃义兴居做的素包子,那义兴居是一间老饭店,它的素包子很出名,只卖上午,卖完就没有,要等到隔天早上。通常刚出笼,两三个小时卖光光都是保守估计了。 我负责下车去买。我坚持的,那店面也在旧城区,但那一条街不宽阔,又热闹,平日也总是人来人往。我怕沈律岑一块去,等会儿走不了。 幸好去得早,排队的人不多,但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了一个人。是卢柏修。他看见我也是一愣。说起来我们互相加了微信,不过不曾单独聊天,只偶尔在朋友圈消息上互动。 我这时排在他后面,说:“你怎么在这儿?” 卢柏修说:“到这儿当然是买包子。” 我尴尬一笑,说:“也对。” 卢柏修说:“你自己一个人?” 我说:“呃,不是。” 卢柏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了。这队伍很快缩短了,他先买好,又向我一点头走了。我也买好了,回去车上,告诉沈律岑:“我刚才遇到卢柏修了。” 沈律岑一面将车子开出去,“是吗。”又说:“听说他这次的新书风评不错。” 我点头,说:“我觉得很好看,虽然刚开始有点闷。”那本书我还是买了,就放在床头,之前沈律岑不在家,上网游戏都腻了,只好看点打发。 沈律岑听了,说:“他在剧情编排上是一直有他的独特地方。” 我不禁好奇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说:“那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改编《晚风》?” 正好红灯,车子停下了,沈律岑看我一眼,说:“当初是他自己退出的。他和蔡上品对改编的意见不一,比起来,他的知名度不够,基于各方面的考、量,郭序采取了蔡上品的想法,他认为作品会受到糟蹋就走了。” 我怔了一下,原来是这样。但我又有别的好奇了,说:“那你怎么看的?” 沈律岑一怔似的,他像是思考了一下,说:“单纯以一篇作品来看,我喜欢卢柏修的改编,但要拍成电影,蔡上品的好一点。” 我不禁笑,说:“我知道了,就是有爆点。” 沈律岑对我一笑,又开车。 很快到了沈律岑父母的家。沈律岑把车子停在一间传统的带瓦顶的石灰色砖墙下,我们一块下车,在这面墙后能看见一幢两层楼的红砖房子。一看就知道具有年代,那建物复合了中西文化。 沈律岑按了一下门铃,然后拿钥匙开门。进去后是小花园,两面都种了一些花草,整理得非常好。而那屋门这时打开了,走出来的是沈太太。她还是优雅,打扮得干净漂亮,但一点都不觉得刻意。 沈律岑喊了她一声,看我一眼。我不太好意思,说:“妈妈。” 沈太太对我们笑,向我看来,说:“好像比上次看见瘦了。” 我说:“呃,其实还是一样的。” 沈太太笑笑,和沈律岑说:“看吧,你不在家,都不吃饭了。” 沈律岑说:“嗯,这几天一定补回来。” 我去看他,感觉脸莫名地热。他是对我一笑,拉着我的手和沈太太一块进去。入门就是客厅,非常宽敞,那装潢十足古典,但处处又看得见现代化,皮制沙发椅玻璃茶几以及酒柜等等,在楼梯下方还放了一架钢琴。 沈先生和老太太在客厅说话。看到我们来了,他们停下来,那脸上都堆起笑。我跟着沈律岑喊了沈先生,又去喊老太太。 我把买来的东西拿出来。老太太看见是义兴居的素包子非常高兴,沈太太来接过去,说:“还特地去排队,不用这么辛苦,来了就好了。” 我连忙说:“不辛苦的,没花什么时间。” 沈太太笑了笑,而老太太说:“来,你们都在我旁边坐下。” 我和沈律岑就过去分别坐到老太太的两旁。老太太看着我笑,拉住我的一只手握着摇撼了两下,说:“四桥,最近好不好啊?” 我感到心头一暖,微笑着说:“很好的,奶奶。” 老太太说:“那律岑对你好不好?”又说:“他是不是又忙得不见人影了?你告诉我,我让他别那 分卷阅读119 么喜欢工作。” 我不禁去看沈律岑,他也是看我。我嘴里回答老太太,说:“他很好,他忙他的不要紧。” 老太太笑,对沈太太他们说:“哎唷,这太乖了。”又和沈律岑说:“你可不要欺负他了。” 沈律岑微笑,说:“不会的,奶奶。” 老太太说:“你要多点时间在家。” 沈律岑说:“会的。” 老太太说:“要记得,不然都没时间去蜜月旅行。”又看我,说:“有没有想好了去哪儿玩?” 这时几双视线都向着我看,我感到不太好意思,说:“呃,没有。” 沈太太插了话,是和沈律岑说:“记得你前阵子去了巴黎工作,没有一块去吗?” 沈律岑说:“一块去了。” 老太太马上说:“这不能算。” 沈太太说:“我觉得要再去一次,巴黎很好,蜜月去最好。” 老太太说:“哎呀,那你们以前到哪儿去的?我忘了。” 沈太太说:“瑞士。”就去看沈先生,微笑着说:“住山顶小屋,去滑雪,回来就窝在壁炉前,一块喝杯巧克力。对了,我又记得了,你那时候好像还要赶着一篇论文。” 沈先生也呵呵地笑,说:“对,后来也没写完,不管了。” 沈太太又笑。老太太说:“你们别光说你们的,帮他们拿点主意呀。” 沈太太说:“去哪儿都好,重要是两个人在一块。” 老太太笑起来,说:“这话说得好。” 我和沈律岑互相看了一眼,都一样地笑。 沈家是请了帮佣,已经准备好午饭。我们几个人在客厅说了一会儿话,那帮佣就过来问开饭了。 饭厅是在后头,红木大圆桌,椅子也是一样颜色材质。沈太太让帮佣做中菜,四菜一汤,那口味很地道,不比外面饭店差。后来沈律岑告诉我,那帮佣以前在很老字号的兰仙阁厨房做过事,因为是老太太娘家那儿的亲戚认识的人,又老太太喜欢吃那饭店的口味,特地请过来照顾。 吃完饭后,沈先生要去医学院参加一个会议,那是早已经排定的。他对我感到抱歉,我赶紧说不要紧。至于老太太照例要午觉,让帮佣陪着进房间去睡了。沈太太和我们一块在客厅说话,她问我家里每个人的近况,特别问了三姐的女儿;上次请客,她看见过,送了一个小东西给她。 这之间沈律岑不太说话,不过每次看过去,他总也是看来,带着微笑。 突然话题说到放在楼梯下方的钢琴,我才知道原来沈先生会弹琴。沈太太又说:“律岑以前也上过一阵子钢琴课。” 我去看沈律岑。他笑笑,说:“都是小时候了。” 我是很想听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来了电话,沈太太便起身去接。我问沈律岑:“你学了多久钢琴?” 沈律岑说:“大概几年吧。” 我便说:“那就是学了很久了。” 沈律岑只是笑笑。坦白说我很想看他弹琴,不过现在不合适,万一吵醒老太太。我去望一眼走廊,看起来沈太太的电话一时不能结束。 我又看了看这客厅,说:“你家里的样子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沈律岑说:“嗯?”l 我说:“我以为你们是住大楼的那种家庭,一切都很西化。” 沈律岑一笑。我又说:“你小时候就住在这儿吗?” 沈律岑说:“嗯。”不等我开口,又说:“要上楼去看看吗?” 我说:“好啊。” 沈律岑便带我上去。那楼梯很窄,铺着花砖,上去的走廊地板也是一个样式。二楼中央是个小厅,两面是走廊,正对着的是雕花的透光的窗,非常明亮。 沈律岑拉着我的手去到走廊上的一间房间。那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放的也是红木家具,不过对着床的那一侧放了一张皮制的双人沙发,而靠近一侧扶手的地上堆、迭了一些书本,还有很张的光盘片,似乎都是歌曲专辑;另外在旁边靠着窗的桌上能看见放着一台小的旧音响。 我看了看,说:“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沈律岑说:“嗯。” 我更仔细地看起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忍不住想象着以往他在这儿作息的模样。我去坐到沙发上,拿起最上头的书,那是一本当年的摄影杂志。 我翻了翻,突然听到音乐,而书的页面上盖下一道阴影。我一怔,抬起头,而沈律岑已经弯下身,他的一手搭在了沙发椅背上,凑近吻了我。 只一下子就分开了。沈律岑不说话,看着我,他把我拉了起身。那本杂志从我的腿上滑到地板。那音响正在唱着一首歌,英文歌。 Why do stars all down rom the sky。 Every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沈律岑两手搂着我的腰,他对着我笑。我也笑,和他一齐随着音乐轻轻摆动。他说:“这首歌很适合跳舞,会跳舞吗?” 那说话的语调轻得让我心跳非常快,脸颊一时好像要烫起来。我摇头。他凑近吻了吻我的唇,说:“不要紧,我刚好会。我教你。” 他带着我一块躺到床上去。 不至于就在这里做那样的事,沈律岑家里人都在,光想想实在难为情。但忍不住接吻,我也抗拒不了。他的唇压捻着我的唇,那舌头很快钻进来,而我打开了嘴。他的舌头推挤着我的舌头又勾了勾,再打圈,带着我的舌头出去,两片舌头交互的舔吮。 我更紧地搂住沈律岑。而他放在我腰后的手也一紧,我们的身体更近靠。那首歌唱完,我们慢慢地分了开,那吐出的气息都是非常热,身体也是。 我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沈律岑,他对我笑,又凑近亲了我的脸颊一下,没做别的。他把脸贴着我的肩窝,光抱着不动。这样躺了一会儿,我感到心跳逐渐平缓,但心中是无比地暖融。我的目光放到一面书墙上,那最上面的一层放着一排的钢琴曲谱和各种歌曲集。 我不禁说:“你学琴是真的学了好久。” 沈律岑没说话,只向后让。他侧起身仍旧躺着,一只手撑高了头看着我微笑,说:“嗯,从六岁开始就去学了,直到出国去才中断。” 我想不到是这样久。我在脑中想象着他弹琴的样子,嘴里说:“那你会弹什么曲 分卷阅读120 子啊?” 沈律岑说:“一般应该要学的都会。” 我说:“那好多吧,真厉害!”又说:“我小时候看人家弹琴也想学,我二姐带我去她同学待的音乐班,结果去了两天,刚刚认琴键,那儿的老师说我的手太小了,不适合。” 沈律岑听了笑笑。我说:“我的手一点也不小。”就对着他张了张手指。 沈律岑说:“我看看。” 我把手凑到他面前,他握着了我的手,朝我看,他的拇指是依稀地摩挲着我的掌心。我一顿,对上他的目光,感到心跳又要快起来。我想要抽开手,他却握更紧,又拉近去唇边吻了我的手心。 他向我看,说:“像是小孩子的手。” 我感到脸一热,嘴里说:“哪里像啊!” 沈律岑又笑,松开我的手又过来揽住我。他的手放到我的一侧脸颊,欺近吻了我一会儿,再抱住我。我也抱着他不动。我感觉此时此刻的气氛非常轻松又好。他的怀抱又温暖,身上的气味让我安心。 我不禁说:“不想起来了。”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嗯。” 我也笑。 但实在是不能真的这样一直躺着,这是沈律岑父母家里,两个人待在楼上房间不出来不象话。我们再待了一会儿就下楼了。想不到老太太早已经午觉结束,在客厅看着沈太太插瓶花,而沈先生也从外面回来,坐在一边一面附和几句。 他们朝着我和沈律岑看来,我一顿,脸上有点讪讪的。老太太说:“哎呀,还早呢,你们午觉这样快就起来了。” 我没好意思澄清不是去午觉。又澄清好像也不对,反正不说话不出错。 沈太太这时说:“不然在这儿晚饭好了,你们晚上没什么事吧?你爸爸刚刚带回了一条很好的鱼,我和芳姐研究了一下,做砂锅鱼。” 芳姐就是那帮佣。而兰仙阁最出名的菜就是砂锅鱼。我不禁朝沈律岑看一眼,他像是察觉,也略略瞥来,说:“嗯,知道了。” 老太太非常高兴,让沈太太又去吩咐芳姐加做两道菜。而当天那砂锅鱼的味道非常好,我是过了好几天还想念着,不过兰仙阁太贵了,以我的荷包吃不起,只能等下次去沈律岑家里吃了。 这几天沈律岑都在家,我们也一块回T市。听说我们要回去,二姐和三姐也特地回去了一趟。三姐抱了女儿回去,她已经大了好多,依稀能认人,又非常黏三姐,怎样也不愿意离开她妈妈的怀抱。 我作势要抱她,她就哭。我便放弃去逗弄了。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她一视同仁,没有把沈律岑排除在外。 三姐帮她女儿解释:“小娃娃都这样,大一点知道你是谁就好了。 沈律岑笑笑。我说:“到那时候谁还要抱她啊。” 三姐打了我一下,说:“你当舅舅这样小心眼。” 大侄子在旁边说:“我早说过舅舅很小气了。” 我说:“大哥你也管一下你儿子。” 大哥说:“小孩子看电视别说话。” 母亲说:“他看了一个早上了,别看了。换我看。”又对父亲说:“忘了说,他们不在家吃晚饭,不要做太多。” 父亲正喊着在厨房的大嫂和二姐拿果盘出来,听了后,说:“你们去哪儿?不是说明天走吗?” 我说:“张莉昀和王观新也回来了,我们找了曹盛出去一块吃饭。” 说起来实在很巧,当时我们已经在高速上了,张莉昀给我信息,今天王观新休假,他们想找我一块出去,而知道我和沈律岑要回T市,两人马上也说回来,因此也约了曹盛晚上见面。 吃饭的地方是沈律岑决定的,他以往来T市都会去的餐厅,那儿是吃日本菜,地方比较隐密,店里也提供包厢座位。他说请客,曹盛他们也没有和他客气。他们还叫了酒。温过的清酒,在这样冷的天气喝最合适了。 这次他们面对沈律岑比较没那样拘谨,可能也是喝了酒的缘故,几个人说话都不太顾忌,问起娱乐八卦,都是曝光过的消息,比如杨环雪是否真是要结婚,又那这阵子火红的王民琀女朋友究竟是不是孔薇。 沈律岑并不全部回答,通常他是笑笑,说:“是吗,我也不太清楚。” 我倒是对王民琀的女朋友是孔薇的事惊讶。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啊?” 曹盛说:“前两天网站上都曝光他们出游的照片了。”又说:“你上网看啊。” 我马上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说:“我不信!” 曹盛说:“你激动什么……哎呀,都忘了,你是她的歌迷。”就对着沈律岑说:“梁四桥到大学那时候还特地跷掉考试去她的签唱会。” 沈律岑便向我看来,笑笑,“哦?” 我一时有点窘。我说:“不是我要去的,朋友叫我陪着一块去。” 王观新这时说:“不是,那次我也去了,你找我一块去的。” 张莉昀瞪大眼,对他说:“你也喜欢孔薇啊?” 王观新说:“对,呃,不是……”) 曹盛在旁边哈哈笑。张莉昀马上说起了他上次盲肠炎的糗事。我告诉沈律岑,“他为了见网友,竟然忍着肚子痛了一天不去医院,还坐上车去B市。” 曹盛说:“唉,别说了,哥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就喝了一口酒,说:“找网友还是要找当地的,有什么也方便去医院。” 我们一时都不说话。还是张莉昀做结论:“曹盛你还是听曹妈的话去相亲吧,不然我真怕哪天在电视上看到你哭诉着被仙人跳。” 曹盛说:“呸呸呸。” 大家都笑起来。 吃好饭出去,已经不早了。餐厅帮忙叫了车子,我和沈律岑看着曹盛他们上车,因为曹盛喝得很醉,王观新和张莉昀也一辆车,先送他回去。 我和沈律岑一块走去停车的地方。今天沈律岑是一杯酒都没有喝,而我当然喝了,这时有点不好意思。我说:“不然你能喝一点,应该叫车坐过来的。”又说:“啊,不行,那司机看见你,就不知道要绕多久的路了。” 沈律岑笑笑,握紧了我的手。我说:“你的手真凉。” 沈律岑说:“不舒服吗?” 我说:“不会,很舒服。我的手很热的,那你舒服吗?” 沈律岑向我一笑,说:“嗯。” 又走了几步,我左右看,说:“车子会不会停太远了,要是有人跑出来认出你……” 沈律岑说:“不会的,现在很晚了。” 分卷阅读121 我看看他,笑说:“也对。你戴着眼镜。” 今天他戴了那副平光的黑框眼镜。我又说:“对了,你那时拍电影也戴了眼镜,不是这种镜框,那样子像个老师。” 沈律岑一笑,说:“是吗。”又说:“哪种样子好看?” 我说:“都好看。” 沈律岑微笑,突然说:“我好看还是孔薇好看?” 我一呆,说:“你好看啊。” 沈律岑说:“你不是喜欢她?” 我点头,说:“嗯。”又说:“不一样,她是偶像。” 沈律岑说:“哦,那有机会还要去她的签唱会吗?” 我看看他,说:“不去了。” 沈律岑拉起我的手吻了一下。我感到胸口在怦怦地跳,忍不住凑进去亲了他的脸。他看来,对我笑。 我也笑,又和他一块走。 之后上车了。车子刚开出去,我便睡过去。回到父母亲家,还是沈律岑叫醒我。但我上楼后又怎样睡下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隔天醒来,我的头实在痛,母亲知道是喝多了酒后不免唠叨了几句。曹盛他们也在群组上抱怨宿醉,不过昨天具体说了什么都不太有记忆。要回B市时,我问沈律岑说:“我们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吧?” 沈律岑听了微笑,说:“没有,很正常。”过了一下子,又说:“不过妈说得对,出门还是别喝太多酒,假如想喝在家喝就好,不然我也不放心。” 我一时有点抱歉。虽然我也不觉得自己昨天能有多醉,但我说:“嗯,以后不在外面喝了。” 沈律岑一笑,看了我一眼,说:“我在的话,准你喝。” 我是当然点头。通常也不怎样喝酒,但特别不能喝总是有点难受,那好比眼看佳肴满桌却不能吃的道理是一样的。 而再怎样想不面对徐盼,也要到了礼拜一上班日。这天沈律岑有个工作,他和杨环雪要一块接受杂志访谈及拍照,早上董姐就过来接他去现场,那工时可能要花掉一整天。 我开车去公司。果然还是碰见了徐盼,他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出现,我正在小厨房冲茶,他走进来,手里正要点烟,看到我一顿就不点火了。他朝我点了一下头,我也点头,没说话。 徐盼倒是开口:“沈先生他……那天之后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一顿,说:“没有。” 徐盼说:“那天我是有点急了,抱歉。” 我扯扯嘴角。他又说:“沈先生那天同意晚上会去看我们乐团表演,不过那天客人很多,我们唱得又尽兴,没注意到他在不在,但是结束后有位先生找我们,你知道那是谁吗?他是谭复生!” 我怔怔地点头。不过那谭复生是谁,我也知道,他是老牌歌手,同时也是唱片圈里最红火又大牌的音乐制作人,制作出好多金奖的专辑及单曲,经过他指导的歌手一个比一个红,更别说他亲自带出道的歌手;孔薇以及解散的当年最红的牧师乐团都是他的门生。 又听徐盼说:“想不到他那天也去看了表演,他很欣赏,可能你不知道,他也是乐团出身。我们和他已经见面聊过了,不只有他去,还有一个人,他是简尼刚,当年牧师乐团的经纪人!昨天我们去华擎试录唱了,谭复生也在现场,等一下也要再去一趟映乐,差不多能确定签约了。” 我并不知道谭复生是乐团出来的,对那简尼刚也不认识。听了这一大串话,我只能说:“恭喜你。” 徐盼笑了笑,看着我说:“谢谢。” 我一顿,说:“其实我没有帮忙到什么。” 徐盼说:“你已经帮忙了。”又说:“另外我很想谢谢沈先生,我想那天他可能没出现吧,但我知道谭复生一定是他找去的。” 我扯了一下嘴角,说:“你,你们以后都是同公司,到时能当面感谢他的。” 徐盼说:“我知道,反正我先告诉你,你有机会和他提一下。” 我动了一下嘴,但是说不出话,对他的话是感到尴尬的不得了。他似乎不觉得怎样,从刚刚到现在那神情都是高兴,我是终于注意到了。 他对我说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到这儿来,一旦签约,公司会为他们乐团做规划,也要花更多时间练团。他整个的样子是眉飞色舞起来。 这是喜事,即使我和他本来都不具备交情,听了也为他高兴。但我也有另一种心情,经过了这件事后越加明确的隐忧。 我照例在下午一点离开公司。我给沈律岑发信息,他很快回复:开车小心。又说:晚上杨环雪找我们一块吃饭,不会有别人,好吗? 我一怔。虽然我和杨环雪之间不够熟悉,但她是沈律岑的朋友,也不是随便能一起吃饭的对象,我想了一下说:嗯,好。 沈律岑回过来一个笑脸,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我也要开车。本来我想着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去,但晚上不在家吃,一时有点意兴阑珊,而现在回家,也不知道做什么。我想了想,去了商场的餐厅吃饭,那儿也方便停车。 那餐厅是卖拉面,味道有点重,我没有吃完就走了。我在商场内闲逛,在这儿也能看见沈律岑——他之前为几家代言的拍摄已经出来了。不过都是精品,我不敢轻易进去,很快走开。 突然我记起这商场楼上有电影院。我决定去看电影。实在想不到在卖票那儿又遇见了卢柏修。我想着这种巧合的机率有多少,他也是看见我了。 我对他笑,说:“好巧。” 卢柏修也笑了一下,说:“是啊。”又说:“你一个人?看电影?” 我说:“对,我看电影。” 卢柏修说:“我也是。你看哪部电影?” 我说:“晚风。” 卢柏修说:“我也是。”一顿,说:“不然一块看。” 我说:“行啊。” 我们一块买了票,双人优惠票,加赠一盒爆米花及两杯饮料。我要了可乐,卢柏修却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了不加糖的茶。他说:“我喝可乐会胀气。” 我说:“噢。不过看电影就要喝可乐。” 卢柏修说:“没办法。” 今天平日又是下午,但这时候进影厅的人还是多。大家陆陆续续就坐。我们的票买得早,占了很好的位子。 过一会儿,影厅内的灯光逐渐暗下,大屏幕上出现画面和声音。 电影要开始了。 这电影长度总共一个半小时,不长不短,浓缩了一对男女的一生痴情爱恨。那开头是 分卷阅读122 以老年病重的女主角回忆过去做展开。 我看过,对电影内容已经有了基础的了解,这时看得更多的不是剧情,而是画面上的种种细节。它在国内的部份是到T市拍摄,我这时才知道在哪儿,在旧城区,而大部份的取景都在母亲以往任教的大学校园。 那大学内很多建筑都具有年份,也有特色,不说不知道那是校园。从电影上更加看不出来。电影中,那男主角陆维真上班的小镇图书馆,就是大学图书馆。他和女主角王晴在这儿相遇。 不只在校园内,也去了那吉祥斋所在的老街一带拍摄。我想着当时第一次一块去难怪沈律岑像是对附近很熟悉。 情节很快到了国外那段。眼看两个角色从甜蜜到疑心到大吵一架,就这样分道扬镳,又在十年后重逢。当时我在现场所见的拍摄只是一小段,因此也不算真的知情后面的内容,他们重逢后展开了一段婚外恋,不免有床戏,原来不少,不仅是在国外的部份,国内部份也有两三幕。 其中一幕是两个角色的家庭关系已因此崩裂,两方都感到痛苦,他们可以不管一切地在一起,只是那代价他们都害怕没办法担负。他们决定结束关系。在这一幕的床戏,比之前几幕都要煽情,又压抑。结束后,女主角背对男主角躺着,两人谁也不说话,男主角起身去浴室,女主角望着窗外,眼泪慢慢地流下。 我看着屏幕上的沈律岑,他光着上身,站在洗脸台前点了一支烟,他对着镜子抽起来,那神情几乎能说没有情绪,但那双戴着眼镜的目光里依稀有泪意。沈律岑扮演的那陆维真把烟抽完后,穿回衣物,摘下女主角送的手表,但又犹豫,最终收到衣袋里,离开了。 女主角这时才爬起来,她去冲澡,在水下痛哭失声。 接着画面几转,女主角和丈夫言归于好,在工作方面也有些调整,有一天她孩子的学校有活动,她的丈夫不克参加,只好她去了,路上碰见堵车,后来知道是发生了车祸……又后来,她知道男主角是在那场车祸中过世了。 画面上,夕阳余晖下,女主角独自在办公室里,这次她没有哭。 女主角仍旧过日子,终于年老。她的女儿也长大了,在丹麦念书,电影这时带到了下一代的故事,女儿的角色由周蕾饰演。 谢轻渔也在这一段登场。谢轻渔是男主角的儿子,两人都不知道上一代的旧事,因认识恋爱了。女主角不知情,去探望在丹麦念书的女儿。女儿想安排男朋友和女主角见面,阴错阳差地没见上,女主角反而在路上偶然看见谢轻渔。看见和男主角相像的谢轻渔,女主角非常激动。 后面情节紧凑起来,女主角终于知道谢轻渔的身份。男主角太太也知道了周蕾的家庭背景,她极力反对两人在一块。经过一些纠葛,年轻的一代分开了,而女主角和男主角太太见面,对方把那只手表还给了女主角。 女主角拿着手表,站在哥本哈根新港的桥上,看着桥下的游船来来往往。之后电影回到开头。女主角过世了。视角变换,孙女在她的遗物中找到那只手表,她也准备去丹麦念书,因为知道女主角过去这一段,带着手表去。上飞机后,邻座是一个男孩子,两人因故交谈起来,飞行途中,男孩子看见那只表,孙女便说起了家族的这段故事。那男孩子听完后说他家族也有一个相似的故事,他告诉那孙女,他姓陆。 而这时飞机已经抵达哥本哈根,通关前,两人都有点舍不得似的,不过没有人先开口要联络方式。 两人终究分头走了。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我的可乐没有喝完,爆米花也仍旧满满一盒。卢柏修也不吃,我只能丢了。 我打开手机,有几条信息,也有沈律岑,他告诉我工作能在六点前结束,到时候董姐会来接我。我回复过去。 听见卢柏修问:“你要回去了吗?” 我说:“还早。” 卢柏修说:“要不要去喝点东西?我是说茶或咖啡之类的。” 我点头,“好啊。” 还是在商场内,一楼那儿有一间大的连锁咖啡店,我们各自买了一杯咖啡,到临窗的位子坐下。 一开始没有聊什么,都是安静。我看看卢柏修,他拿着咖啡喝,望着面前的窗景。我想了想,开口:“你觉得好看吗?我是说……改编后的情节。” 卢柏修朝我看来,反问:“那你觉得好看吗?” 我一怔,说:“好看。” 卢柏修说:“嗯。”又说:“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真的好看,高潮迭起,艺术娱乐兼具,剧情画面都到位,我还是差了一点。” 我犹豫一下,说:“我听说是你主动退出剧组。” 卢柏修像是不讶异我的知道。他点头,说:“我也不是冲动,我知道市场方向,但我就是不觉得需要妥协。” 我想想,说:“我觉得如果以本来故事去拍也不会差,这电影比起后段,我更喜欢前段,虽然比较闷,可是忘不掉。” 卢柏修安静了一下,说:“那是因为前面沈律岑演得太好了,杨环雪当然也会演,不过要不是沈律岑带出她的情绪,换成别人,真的就无聊了,只是一对出轨男女的狗血恋爱故事。” 听他称赞沈律岑,我莫名地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也觉得对。我说:“嗯。” 卢柏修看看我,一笑。 我没说话,喝咖啡。又听他说:“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之前辞职后,我曾在朋友圈发过找着工作的消息。他看见不奇怪。我说:“做了一个兼职。”一顿,又说:“不过可能也不做了。” 卢柏修说:“哦?” 我犹豫了一下,把徐盼的事情告诉他听。我说:“虽然之后也不一定看见他,但是总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卢柏修没说话。我自顾地又说:“总觉得以后也还有这样的事,谁或谁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卢柏修突然说:“然后又拜托你帮忙什么,是吗?” 我不说话。 卢柏修说:“这种事很难避免。而且刚刚说的那个谁,透过你得到了他要的,这种事在这个圈子,不可能不传出去。” 我一顿,说:“嗯。” 卢柏修说:“对沈先生来说,这样的事过去不会少,只是要找到他帮忙也不容易,但是,现在有了你。在我来想,沈先生应该不会希望你接触太多圈子的事,现在听起来,你是也很为难。还有,你们也要生活,你在一个地方工作久了,周 分卷阅读123 围的人难免有一天知道你们的关系,撇开性向,你的对象是沈先生,一个大明星,说出来可能不信,但仔细想,能利用他去做的事很多。” 我没说话。 卢柏修看来一眼,说:“其实你也很清楚。” 我也看他,点了头。 卢柏修没说话了。我也是。喝了几口咖啡,过一下子他先说:“该走了。” 我们走出咖啡店。我说:“我开车来的,你……” 卢柏修说:“我坐车。”又说:“我还有别的事做。” 我懂了他的意思。我说:“嗯,那,再见。” 卢柏修看看我,突然说:“如果要我帮忙什么,我也只能帮你介绍工作而已,也可能做不到。” 我愣了一下,不禁笑,说:“谢谢。” 晚上和杨环雪吃过饭,回到家,睡下之前我告诉沈律岑去看电影的事,当然提到卢柏修,但我没有提到后面去喝咖啡那一段。 沈律岑听了,只说:“电影好看吗?” 我说:“好看。”想想说:“我觉得你演得很好。”突然想到床戏的部份,又说:“呃,不是那什么,我是说其他的,唔,好吧,那什么的时候,画面其实也不错。” 沈律岑是一笑。之后谁也不说话了,我是让他搂住亲吻。直到早上,他送我去公司的路上,我说:“其实老板娘希望我能转正职,但我考虑后,决定不接受。” 沈律岑还是开车,说:“嗯。”) 我看看他,说:“当初说好做一个月,也差不多了,之后我又要失业了。” 沈律岑依稀看来,微笑着说:“不要紧。” 我也笑,说:“我休息几天再出发。”; ] 沈律岑说:“好。” 我又说:“对了,那你有空档的话,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好。 到公司后,我去和徐太太说了决定,她感到可惜,但不强求了。今天我没有碰见徐盼,我想着他应该非常忙起来。 我发私信告诉了张莉昀一声。她说:没事。之后怎么打算? 我说:我再想想。 以后两个月,在各大电视及网络上都能看见一组乐团出道发专辑的消息,是四人乐团,制作人是谭复生,发行公司是华擎音乐。经纪公司当然是映乐。 那时我也找到了一个事,也是兼职,是无意间看见的职缺,是B大出版的一本人文杂志的工作,内容很轻松,时间也弹性,重要是不用去公司,在家就能做了,每个月对方会派一份工作给我,我依照内容去采访拍照,写一段文稿就可以。 只不过也有一点困难。我的文稿总是要改写不下十回,也不一定通过。对方说我要写得更文情并茂。我有点苦恼,突然是想到了卢柏修。 我发信息给他。过了三天他终于回复了:多看两本书,写日记。 第二十三章 过年之前,我们还是不够时间私下去旅行。沈律岑的祖母在元旦后不久突然身体不舒服晕倒,当时他父母都不在家,帮佣芳姐即使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医院。幸好老太太到医院之前醒来了,意识清楚。后面赶去的沈太太他们都松了口气。不过老太太年纪大,本来身体也虚弱,住院好几天做检查。沈太太是等到一切稳定后才告诉我们知道。 当时沈律岑在家,我和他一块去探望。老太太住的医院是沈先生以前做事的地方,当然安排住在头等病房,又在各方面都有熟人,也有很多学生,大家纷纷表示了关心,病房一时好多人出入。他们似乎不太知道沈先生的儿子是明星,看见沈律岑出现,一时都惊讶。我更惊讶,实在想不到推门进去会有别的人在场。他们的注意当然也放到我身上。 沈太太率先过来,拉了我的手去病床旁。老太太是清醒的,靠着床头坐起来了,而芳姐在一旁拿着苹果削着。老太太看到我,露出笑。我也是,问候她情况,一面听见沈先生和那几个男女医学生介绍沈律岑。 幸好那些人没有多留,很快出去,沈律岑和沈先生也走到病床前。沈律岑说:“奶奶精神很好了。” 老太太笑说:“当然好,本来也没有事,他们非要我住院。” 沈先生说:“那是现在好了,之前都不知道吓坏了我们。”又说:“也让芳姐多紧张。” 老太太看看芳姐,说:“多亏了阿芳。” 芳姐笑笑,把削好的苹果放盘子上,收拾起来。沈太太要端起那果盘,我看见连忙说:“我来好了。” 沈太太微笑,把果盘给我。我扠起一块,对老太太说:“奶奶吃一点。” 老太太笑着说好。吃了一块却马上不吃了,她说:“哎呀,这苹果不好,你们也别吃。”又说:“让那个谁送一箱子过来,他们家的苹果新鲜又甜,也给四桥带回去。” 沈太太告诉我:“我们有固定叫水果吃的店,这是探病的人拿来的果篮。” 沈先生则和老太太说:“他们自己想吃去买就好了,带一箱子回去,万一吃不了。” 我也想着一箱子的苹果真是不知道要吃到何年何月。但老太太坚持,她说:“他们自己买不会挑选。” 沈律岑便说:“谢谢奶奶。” 老太太这才高兴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进来了照顾的女护理师,她笑着和老太太招呼,又对沈先生他们问候,当然看见沈律岑,连带注意到我。她笑笑,换过了老太太的点滴瓶出去了。 之后再来了几个医学生,那一面说话,一面要盯着沈律岑,又依稀对着我打量。我感到有点不自在,不过还是坐着。 这一批人走后,沈太太告诉沈律岑:“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沈律岑便对老太太说:“奶奶,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老太太说:“明天我要出院了。” 沈先生像是哭笑不得似的说:“医师都没同意呢。” 老太太说:“你是医师,你让我出院。” 沈先生说:“我退休了。” 沈太太和芳姐都是笑。我们也笑,又告辞了一次。出去后,我和沈律岑是走了旁边的安全楼梯下去。我说:“奶奶看起来没事,太好了。” 沈律岑微笑,说:“嗯。”就拉着了我的手。 我看看他,和他的手紧紧握着。 而老太太在几天后还是吵着出院,沈先生没办法,和主治医师商量后办好手续。不过老太太回到家也不能到处走,比之前 分卷阅读124 更要花时间休息,她很有点微词,除此之外没特别不便的地方。 母亲后来知道时,唠叨了一顿。她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说:“已经出院了,没事了。” 母亲说:“你真是不懂礼貌,我和你爸没去探望,连一通问候的电话也没有打,人家父母要怎么想。” 我说:“他们也没说什么。” 母亲像是叹了口气。过几天,沈律岑对我说:“爸妈想要去看奶奶,我想着来回太赶了,不如请他们多住几天,到郊区的房子住,我们也一块去,这几天我也有时间,能带他们到处走走。” 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母亲又给他打电话了。我有点过意不去,说:“你好不容易休息,不用特别带他们去哪里,太麻烦了。” 沈律岑笑笑,说:“不麻烦,都是一家人。”又说:“我休息也是想着多陪你,我们正好也一块出去玩。” 我赧赧地看他,点头。 父母亲是在几天后的周末过来了。我和沈律岑一块去车站接了他们,便驱车去了他在郊区的那幢房子。自从上次去过那里后,我也没有再去过。 房子里外仍然整齐,似乎定期找人维持着。沈律岑以前告诉过我,通常这些事一直是交给董姐处理。我又记起他说过除了他自己,只有董姐有这房子的钥匙。 母亲说:“这附近很安静,不错。” 父亲说:“就是去超市不方便。”过了一会儿,从厨房出来,又说:“冰箱那些东西都是新鲜的。” 沈律岑说:“嗯,早上去买回来的。” 我们早上是从市中心的家里出门直接到车站去了,我想着一定是董姐买过来的。等父母亲上楼去房间,我问他。 沈律岑说:“嗯,我请她帮忙买的,爸先告诉我要熬点汤送去给祖母。” 我说:“梁先生熬的老母鸡汤最好喝了。”又说:“对了,趁这时候我问一下做法,以后也能做。” 沈律岑听了只是笑笑。 但想不到我是一点也没有机会进厨房,母亲让我一块出门去商场买东西, 她列了一大张清单。我说:“我们那儿也有商场,干什么特地跑到这儿买啊?” 母亲说:“我们那儿没有这间商场。” 我实在没话说了。 父母亲去探望了老太太他们以后,是住到了过年前那个礼拜才回去。 快过年了,那日子过起来都像是匆忙,又欢欣热闹。娱乐圈也热闹,杨环雪被曝出在拉斯韦加斯注册结婚的消息,媒体闻讯去机场围堵,新闻画面上,只见她让助理护着走路,并不见另一半。而她戴着墨镜,衣着轻便,被团团围着,脸上还是挂着笑,但对各方询问像是充耳不闻。 网络上很快看见整理出杨环雪的过往情史对照表。这是她的第四次结婚,前面三次婚姻包括交往都不超过两年,她的前面两任丈夫是演员,都不比她出名,第三任丈夫是名导演方仪,而这次的丈夫也算是娱乐圈名人,是映乐集团的董事长邵明伟。 我看完那整理表,实在对杨环雪佩服。我对沈律岑说:“她这个对象的名字有点熟悉。” 沈律岑说:“他是我的经纪公司老板,也是邵明亮的哥哥。” 我恍然大悟,说:“噢。” 沈律岑笑笑,说:“他们兄弟性情不同,邵明伟比较一板一眼,他和杨环雪也已经认识了超过十年,不是感情冲动的人。” 我点头,突然想到之前从丹麦回来后看过的那邵明亮的绯闻。我说:“邵明亮和周蕾真的交往吗?” 沈律岑说:“这部份我不太清楚。” 本来我只是随口一提,听了也不怎样,以后说起别的事了。 过两天,沈律岑去公司,我和孙秀艿一块到周易的发廊去,周易做了几样甜点让我们去拿,孙秀艿正好想换个发型。快近过年,发廊的客人非常多,周易抽出空档带我们到后面的休息室。他拿出一只纸袋,里面放了盒子,说:“烤布蕾。” 我说:“谢谢。”又说:“这是怎么做的?” 周易说:“你不会想自己做吧?我的天!”又说:“我告诉你,你做就做,不要叫我帮忙。” 孙秀艿说:“他说他上次肚子痛了两天。” 我无比地窘,又有点过意不去。周易是哼了声,孙秀艿则问我:“你老公还好吧?” 听到老公两字,我感到脸一热,说:“呃,他,他吃了没事。” 周易说:“天啊,这是真爱。”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完后,脸上非常高兴,“我男朋友要拿午饭给我。” 我一愣,而孙秀艿说:“现在过来啊?” 周易说:“当然。”向看我,说:“哦,不知道你堂哥有没有告诉你,就是我们在交往了。” 我还是愣住,真正心里没有准备。我感到不可置信,堂哥竟然答应和周易在一块了,之前我发了几次信息给他,他一次也没有回应。 周易的手机又响了。他说:“他到了!”就跑出去。 我和孙秀艿看了一眼,也走出去。外头还是闹哄哄,周易已经走到柜台那儿去,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材很好的男人。现在是冬天,对方留着很短的头发,也不戴帽子防寒,脸上红咚咚的,像是身体很热似的。 周易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一脸的笑。他也是,不管周围的人,对周易摸脸又摸手。我听到孙秀艿说:“你堂哥身材真不错。” 我一顿,坦承:“呃,这,这个人不是我堂哥。” 孙秀艿说:“哦。”又说:“什么!” 我心里其实也是错愕,说:“真的,他不是。” 孙秀艿看看那人,又看看我,说:“难怪看你们不像。” 我不想多解释堂哥和我差了多少岁数。这时周易是扬手招呼我和孙秀艿过去了。他对那人介绍孙秀艿,看看我后,说:“这是你堂弟,就不用介绍了吧。” 那人一愣似的,说:“我不认识他。” 周易也像是愣住,说:“什么?” 那人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我说:“你,你是梁曼纬的堂弟吗?” 我一呆,说:“是。” 那人说:“我和曼纬是朋友,他跟我说你问他介绍对象给你的朋友。” 周易向我看,抬起眉。我扯扯嘴角,非常尴尬。这时孙秀艿说:“其实这结果也不错,周易你怎样都是赚到一个男朋友。” 那人对周易说:“我是认真的。” 周易哼哼,说:“难 分卷阅读125 道我不是?” 眼看两人打情骂俏起来了,引发侧目。我实在为他们感到不好意思,我说:“呃,我有事先走了。” 周易是分心看我一眼,说:“记得东西今天吃不完放冷藏。” 我说:“知道了。” 孙秀艿对我挥手,她要留下做头发。那人和我笑笑,我扯了一下嘴角,连忙出去。一出去,我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堂哥,也不管他是否在国外了。 那头是响了好久,终于有人接起来,“喂?” 那男人声音不是堂哥的,但我打的是手机号码。我一时愣住,又觉得那声音很耳熟,嘴里说:“呃,我哥在吗?” 对方没说话,过一下子换了一个声音,是堂哥:“怎么了?” 我劈头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我发的信息啊?” 堂哥一顿似的,说:“我昨天才回国。” 我一顿,说:“噢。”又没好气地说:“出国不影响吧!” 堂哥哈哈笑,又说:“到底怎么了?” 我从头说了一遍,“我一直以为是你。” 堂哥听了,说:“你不说起来没事,这一说,我就想打你一顿,你这是强迫推销,你哥我这么没行情啊?还要你介绍!”又说:“而且你这介绍人眼光实在是……我没有拒接你电话,你应该要偷笑了。” 我兀自尴尬,说:“那,到底那个人是谁啊?” 堂哥说:“和我合作很久的一个化妆师,放心,好人一个。” 我说:“我刚刚看见了,呃,是长得不错,身材很好。” 堂哥突然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啊?” 我说:“嗯,怎么了?” 堂哥说:“哦,没事。” 又说了两句,电话就挂掉了。我准备回去,等开着车时,我才想到要疑问那帮忙堂哥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不过我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之后过年和堂哥见上面也不记得问。 过完年,沈律岑开始电影的海外宣传,他随着郭序和几个主演到日本和韩国及新加坡,当地媒体都是大阵仗,几个主演的粉丝后援会也到机场接机。到新加坡时,媒体更因争相采访,推挤成一团,那画面一时混乱。 新加坡这次的宣传我跟着一块去了。但我们不同班机,我和咩咩是一块坐下一班次。飞机降落时是下午四点多,走上空桥,马上觉得热起来,二月下旬国内天气还是冷,新加坡那温度已经是夏天。去酒店的路上只见蓝天白云,建筑林立,高矮大小不一的绿树穿梭在其中,另一侧则是广阔的海湾,那景色漂亮,实在眼花撩乱。 电影公司安排沈律岑他们住在鱼尾狮公园旁边的酒店,我和咩咩到达时,沈律岑已经发来信息告诉我房间。至于咩咩当然和董姐一块住,她们和我们不同楼层。 而我和沈律岑住的房间很宽敞,一入门望进去是一大面落地玻璃窗,正对着海湾的景色,远远地能望见巨大的摩天轮,以及三栋造型奇特相邻的高楼。那也是酒店,电影公司明晚就要在那儿的剧院办上映会活动。 而今晚在下榻的酒店这里则先有一场媒体联访,明天上午又安排了个别访问。因此沈律岑现在也不能休息,他是看起了电影公司整理好的两天份的采访问题。那问题都是差不多,但那专业之中总是暗藏着关于私人方面。 我看了,说:“这几题不划掉?” 沈律岑说:“反正我也不会回答,划不划掉没有差别。” 我不禁说:“这做记者真是辛苦。” 沈律岑笑笑,看我一眼。我赶紧说:“你更辛苦。” 沈律岑没说话,他侧身,欺近过来吻我。我回应他,他的手便搂在了我的腰间。分开时,他说:“这两天可能抽不出时间,让咩咩先陪着你走走,好吗?” 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董姐便带着服装和梳化的工作人员来了。 那些人也看过我,对我点了一下头。我倒是有点局促,也帮不上忙,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待着坐着。沈律岑配合着他们换了衣装,他站在长镜前扣着衣扣,那目光透过镜子望过来;他对我一笑,我也是。 而玻璃窗外的天光是逐渐昏黄起来,已经傍晚了,那海面闪烁着橙色的光点。电影公司安排的公关上来请人,不到一下子房内就安静无声。 我看了一会儿风景,拿出手机拍照,发上朋友圈。很快收到一些评论,母亲说:记得我的绿蛋糕。 父亲说:注意安全。又说:记得到松发买肉骨茶包回来,钱不够买就说。 二姐说:那边的天气看起来真好,T市这里下了一整天雨。 三姐说:又出国了。附带一个哭脸,又说:我也想去玩! 曹盛说:我也想吃绿蛋糕。 张莉昀说:天气真好,从房间里拍的? 我直接在群组里回复张莉昀:现在在酒店房间。 张莉昀说:你一个人吗? 我说:嗯,他去接受采访了。 张莉昀说:嗯。酒店附近有什么? 我说:有个公园,听说距离码头也很近。 曹盛说:去玩啊。 我说:等他工作结束就去。 张莉昀说:我懂,一个人去玩有点没意思吧。 我想着的确是这样子,刚刚沈律岑让我能出去走走,但不是和他一块,那感觉像是不起劲。我说:嗯。 曹盛说:我可以立刻飞过去陪你! 张莉昀说:你还是在家乖乖卖鱼吧,少打扰人家。又说:说起来……四桥你们去哪儿蜜月啊? 我看见蜜月两字一时心里有点没好意思。我说:没去,暂时没有时间。 曹盛说:正好这次当蜜月。 张莉昀说:至少也去欧洲吧,而且他是来工作。 我说:再说吧。 对蜜月去不去欧洲,我倒不太强求,反正结婚后和沈律岑又一块去了几次。虽然总是因为他的工作的缘故。 后面又聊了两句,房间门铃响了起来。我下了线去门口,从猫眼看见了咩咩。我打开门。 咩咩说:“饿了吧,去吃饭怎么样?” 我点头,回去拿了东西,关门出去。我说:“去哪儿吃?” 咩咩说:“到一楼的西餐厅,还是到外面去吃都可以。” 我想了想,说:“到外面吧。” 于是就离开了酒店。大概 分卷阅读126 今晚在这儿有新闻联访进行,一时酒店大厅的内外好热闹,也很多好像媒体的工作者出出入入。还有当地的粉丝后援会,以沈律岑方面的人数最多,其他主演则是谢轻渔次之;他也参与了这次宣传。事实上这趟新加坡的宣传行程是所有主演群都出席齐全了。 我另外也注意到支持周蕾的人不少,不只男孩子。周蕾似乎在这里很受到年轻人喜爱,每个人手上都举着她在过年前发行的专辑海报。咩咩说:“她和几个同期女歌手比起来,其他人和她的人气差了不只一点,她是最好的。” 我不禁好奇,说:“她的同期的有谁?” 咩咩说:“张雁,黄熙凌,还有夏寄。”又说:“不过夏寄的粉丝群和她们几个都不一样,不过论唱歌实力,她们没有一个比得上。” 我点头。不过我对夏寄一点也不熟悉,前面两个是因为和沈律岑合作过而听说。不过在这以后也很快知道了她,沈律岑今年度预备拍摄的电影女主角就是她。 新闻联访的内容在隔天上了当地各大报纸的娱乐头版,电视上也出来了新闻,杨环雪在记者会上破例谈起另一半;这是她结婚消息曝光后第一次主动提起。而她的另一半邵明伟,众所皆知是什么身份,不免去问沈律岑看法,又问起他的方面。 沈律岑是笑笑,不过还没说话,杨环雪抢白:“我爆料了那么多,我的部份怎么可以这么快结束啊?” 在场的每个人都笑起来。主持人借机岔开话,问郭序:“导演,你的两位主演拍了你的电影都结婚了,你有什么感想?” 郭序呵呵笑,说:“那希望其他人也都有好姻缘。”又说:“谢轻渔你快点找啊,找不到的话,你看周蕾多好。” 谢轻渔是说了两句场面话,而周蕾则笑得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当天网络上就看见好多批评周蕾,主要是谢轻渔的粉丝,那字句都是尖酸刻薄。最初我和沈律岑的事曝光,也有不少针对我的坏的批评,我还是普通人,如果谢轻渔和周蕾有一天真是在一块,粉丝群对周蕾的厌恶一定特别恐怖。 不过周蕾的粉丝也有不少,只是绝大部份是男性。但不得不说她的外型的确好,歌唱得也可以,虽然演技差,但也是赏心悦目。当初我看电影,她和谢轻渔站在一块,那画面比起可能是原定演出的张雁好。 不过网络上大部份话题依然是杨环雪,她的对象条件一个比一个好,尤其这一任,那邵明伟除了是沈律岑经纪公司的老板,也是他个人公司的合资者。我倒是现在才知道了。 另外针对沈律岑结婚至今一直不谈到我的意见也好多,有人猜测我们的关系其实是假的,又说可能感情已经坏了……但也有赞成沈律岑这样作法,不认为做戏,何况网络上随时能搜索到我们私下出门被拍的照片。 有人像是开玩笑似的说:可能另一半不好看不想公开出去。 一个说:大家拍照技术太烂了,根本看不到脸,到底有没有清楚的? 其实我也奇怪,因为真是没人拍到清楚。普通人技巧不好,但那八卦志记者应该配备齐全,竟然怎样也偷拍不到清晰? 当然我还是很庆幸,没拍到总比拍到好。 沈律岑在上午是去了电影公司安排的另外房间接受个别访问。我一个人在房间床上赖着好久,那电视新闻看了两遍,终于舍得起来,昨天实在是太晚睡了。但沈律岑仍然早起了。我想着我应该要反省一下,不过每次也抗拒不了那方面的诱惑。 我叫了酒店服务,在房间吃起早饭。那肉骨汤的胡椒味非常呛,我不断地喝茶,一面吃着,又给沈律岑发信息。 肉骨茶原来是肉骨汤加一杯茶,汤的胡椒味有点重,我看劝一下梁先生不要买那什么松发好了。 我以为他在受访不会回复,想不到好快看见信息。他说:松发的胡椒味比较不重。又说:明天带你去吃。 我兀自一笑,说:好。又说:你们访问还没有开始啊? 沈律岑说:开始了,不过进行比较慢,可能要进行到中午以后了。又说:你想出门走走的话,记得告诉咩咩一声。 我说:嗯,没事。你真辛苦。附带了两个笑脸。 沈律岑也回了两个笑脸。 咩咩打电话来问我出不出门,我想着我不去,大概她也不方便出去玩,就说好。她上楼来接我一块出去。 咩咩说:“访问房间在二楼,你要去看吗?不过好多记者。” 我感到可惜,说:“那还是不去吧。” 咩咩说:“你想到哪儿去逛逛?” 我说:“都好。” 咩咩说:“那去乌节路吧,可以买东西。” 我说:“嗯。” 然而不久后我实在后悔,答应陪女孩子去逛商场实在比做那什么事要累。我的唯一收获就是商场空调非常凉快,不用日晒。 咩咩大概过意不去,请我吃午饭。我说:“我们回酒店吃好了。” 咩咩像是惋惜似的说:“好吧。” 我们回去,沈律岑那里的采访也没有结束。我满身大汗,没有胃口,干脆先去洗了澡,出来后吹干头发时,手机响了一声。是工作方面的信息,对方说:稿子内容大致可以,不过要麻烦你改一段句子,详情请见邮件。 我上网收信,果然收到之前的文稿。不过现在只要修改一小段已经很好,天天写日志还是有用。 突然我想起昨晚没有写,便打开日志网页登入。坦白说刚开始真是不知道能写什么,非常流水账。我又问卢柏修,他仍然好几天后才回复。他说:随便你。要是写早饭午饭晚饭吃什么都可以。 最后我纪录起了几篇想要尝试做的食谱。写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收到一则留言,说:怎么没有实作的照片? 我回复这是抄录而已,对方没有再回复过了。以后也没有新的留言。而关于写日志的事,我没有告诉曹盛他们,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方便问写怎样的事情比较好。 有一回和周易及孙秀艿吃饭,周易提到他和他男朋友写交换日志。我问他写什么。他不说,但是把网址给我。我看了一次,那内容实在冲击。我绝对不想在沈律岑面前打开它,那太羞耻了。我马上封锁,每次他问我看了没有也不理。 这时我是写了一小段旅游内容。突然门口有动静,我连忙关了网页。我起身,转头看见沈律岑先走了进来,而董姐在后一面说话。 她看到我,点了一下头, 分卷阅读127 和沈律岑又说:“四点的时候,我会过来。” 沈律岑一面脱下外衣,说:“知道了。” 董姐就走了。沈律岑向我看来,我说:“你吃饭了吗?” 沈律岑微笑,说:“没有。” 我说:“我也没有,叫餐好了。”看他点头,又说:“想吃什么?” 沈律岑说:“都可以。”就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看看他,他微笑。我也是,去握住他的手。而他的另一手则把我搂住,说:“你洗过澡了?” 明明普通不过的询问,我一时却有点没好意思。我说:“嗯,出去回来都是汗,受不了。” 沈律岑像是笑,说:“这里是有点热。” 我说:“是太热了,听说还不到夏天呢。我还是比较喜欢凉快一点的地方。” 沈律岑没说话,不过他向后让了一点又凑近吻我。过了一会儿,分开时,他说:“不吃饭了,我们先睡一下。” 我一愣,说:“但这样对胃不太好,不然吃完再睡。” 沈律岑的一手撩起我的衣襬,一面说:“好,先吃再睡。” 我没说话,说不了,嘴被堵住。我和沈律岑身体紧贴着,我感觉又热得流了汗,尤其某个变化的地方,那情形实在不可收拾。我实在不想挣扎,和他一块躺到床上去了。 当晚电影上映会在金沙剧院举行,不只限于媒体,一般民众都能买票入场和主演群一块观影。在结束后还有一场座谈,那场次的票在开卖一小时内售罄。但买不到票的更多,不少影迷及粉丝不能入场,只能在外面苦苦守候明星们下次现身。 去观影的也有不少专业影评人,当晚在各自的社群网站或网志上发表评论,当然隔天的报纸也有好多的评价;总体都是好的,那坏的也是勉为其难的挑剔。 不过只有一个影评人提起原著,主要是座谈会上影迷问沈律岑为什么想拍这部片。他说:“这部片是改编同名,我读过,很喜欢,刚巧听说郭序导演要改编拍摄,我就去毛遂自荐。” 郭序是回应:“你不来自荐,我也要找你拍。” 我倒是不知道沈律岑是因为这样接下拍摄,只是这影评人也看过,对方不认为好,批评了作者在剧情编排方面的缺点,隐约质疑了沈律岑的眼光。我忍不住愤慨,打算批评一下。想不到对方关闭评论,我只好把对电影及角色的想法都写进自己的日志网站。 而以后因为这样吸引到几则留言,是意外的收获。 那上映会结束,沈律岑这次在新加坡的宣传行程也结束了,然而其他人包括导演隔天还要上当地最红火的综艺节目。我不意外沈律岑不去,他说过不喜欢做电视节目的活动;他在国内的这几年也几乎没上过任何节目。 当然我很高兴沈岑不去。我们终于有时间能好好地在一块。不过我本来读过旅游书计划去几个景点玩,有鉴于他在这儿的影迷也众多,他问我想去哪里,我说:“天气热,去隔壁鱼尾狮公园走走好了。” 沈律岑听了,说:“不想走远一点吗?” 我说:“呃,我不太清楚远的有什么地方。” 沈律岑说:“我倒是想去搭乘游河船。” 我马上说:“搭船的话要去克拉码头。” 沈律岑笑了笑。我一时有点没好意思,听他说:“好。”又说:“那去不去植物园?” 我实在心动,没骨气地点了头。反正和他一块去哪儿都要伪装,不差远的一趟。我和他都戴了棒球帽,而他又多了墨镜。 我们进电梯时,里面正好没人,不过到了一楼,那大厅一如既往不少人,我不禁紧张起来,总觉得每个人的视线都是向着我们这里。沈律岑是拉住了我的手,说:“不会发现的,发现了也不要紧。” 我点点头。我们出去叫了出租车坐,到码头时间还早,不过周围的游客已经非常多。我们先买了票,坐上一条船,那开船师父很热情,一路为我们介绍,两岸一排不少建筑,有新有旧,各具特色。 这条船上只有我们两人,那师父问我们从哪儿来的,又对沈律岑说:“我看先生你有点眼熟,你上过电视吧?” 我一顿,而沈律岑微笑,说:“您眼睛真厉害。” 那师父像是得意似的说:“我在这儿开船,看过多少人。”又说:“告诉你们,这两天到我们这儿来的沈律岑,他也坐过我的船。” 我和沈律岑对看一眼,都是笑。下船后,我说:“这个人真有趣,你就在他面前还说认得你。” 沈律岑笑笑,说:“现在去哪儿?” 我说:“去植物园,书上说坐捷运最方便。” 沈律岑说:“好。” 附近就有捷运车站,我们买票坐到了碧山站转车去植物园站,一出去就是植物园大门,这里的环境清幽,看不见太多游客。也是因为公园非常宽广的缘故,不过也不怕迷路,每段路口都能看见指标。我们朝着胡姬园的方向走,绕了一大圈。 沈律岑说:“走得累不累?” 我对他笑,说:“不会,而且很难得来。”又说:“不过要是我自己想地方去玩,大概不会想到新加坡,这里真的太热了。” 沈律岑一笑,拉了我的手握住。他说:“下次一块去凉快一点的地方,只去玩,不是因为工作。” 我说好,又笑。一路都是这样,也没说什么笑话,但往往说上两句都想笑起来。我感到心情轻松,也不去注意周围的人多不多了。 我们在植物园待了整个上午,之后去了东海岸花园大道那儿吃螃蟹。在新加坡玩的好处就是交通便利,去哪里都顺利和方便。而在东海岸那儿一排都是海鲜餐厅,沈律岑带着我去其中的长堤餐厅,这儿的位子分成室内外,生意很好,刚出去一桌客人,马上迎进一桌新的。 我们是坐到室外的位子,这里面对着海港,虽然日照非常晒,但海风凉爽,又景色好,能看见海港泊着一艘艘的货轮。 这间餐厅的螃蟹很新鲜,做多种口味,尤其是用了黑胡椒子及奶油炒过的,香又辣,是辣得好吃,蟹肉也有咬劲。我们叫了啤酒,那冰凉的滋味和螃蟹非常合称,我忍不住喝了很多,又吹着风,一时有点飘飘然。不过啤酒也不至于醉。 我说:“其实新加坡就是天气热,其他都不错。” 沈律岑一面剥开蟹壳,看了来。他早已经摘下墨镜,这周围大部份是外国人,而且全部热衷于吃饭,不太注意我们。 我这时也看他,说: 分卷阅读128 “食物很好吃。”又说:“真奇怪,他们吃的这么多,看起来都不胖。” 沈律岑笑笑,说:“是吗,我不太注意。” 我说:“我这两天注意到了,这里天气这么热,不论男的女的都穿得很凉快,你看,刚刚那个端菜过来的大哥,他身材也很好。” 沈律岑说:“嗯。”又说:“原来刚刚你是盯着他的身材看,不是看他手里那盘螃蟹。” 我解释:“他的胸肌那么大,抬头就看到了。” 沈律岑说:“哦。”就把剔出来的一块蟹肉递到我的嘴边,说:“张嘴。” 我看着他,不太好意思地照做。不过我含着了蟹肉,他却不把手缩回去,反而一块伸进我的嘴里。那手指去勾了勾我的舌头。我心里一动,不禁去吮了一下那手指,又看他。 沈律岑没说话。他的手指抽了出去,但不去那放柠檬水的碗里洗干净,反而放到他自己的嘴里舔掉那沾到的佐料。他看来一眼,说:“这味道不错。” 我觉得那迎面的海风这时吹到皮肤上一点也不凉爽了。那非常烫,烫得胸口满胀起来。 不等吃完螃蟹,我们就走了。但也不去其他地方,只回酒店,这时天当然还是亮的,一进房间,那日光穿过落地玻璃窗照在各处,什么都清清楚楚。又亮,我一时是有点晕起来,忍不住去拉着沈律岑亲吻。 沈律岑两手搂在我的腰后。我抬起一手去勾他的脖子,一面仰起脸。我吮着他的嘴唇,把舌头钻进去抵着他的舌头。那软热的触感反过来卷住了我的。我感觉像是快要窒息了。 终于分开,我喘着气,整个身体都靠着沈律岑。在我腰后的手向下溜,扣着我的臀部向前挤,下身贴在了那同样又热又硬的地方。我的一手去摸到了那位置,滑入贴近的隙缝,拉下他的裤链。我抬起眼去看沈律岑,他也同样看我,不说话。我心头鼓动,凑上去吻他的唇。 那在我身后的手沿着我的背脊上下抚摸,又卷高了我的衣襬。我抬高两手让沈律岑脱掉了,他也扯高上衣褪下,两手摸着我的脸颊,他凑近,那对长睫毛垂下来,我不禁闭了一下眼,嘴唇立即被另外的热的触感压捻着,又打开,一个湿软的东西探到我的嘴里,卷住我的舌头又吮。我的两手都圈到了他的脖子后。 一吻结束,我看看沈律岑,心蹲下身。我凑近他裆部那隆起的部份,嘴巴隔着内裤布料亲吻。他像是喘了口气,我伸手将那外裤连内裤向下扯,那根硬物曝露出来,前端已经濡湿,我握着那茎身,用脸颊蹭了两下,又伸出舌头舔得更湿。 我抬起眼,而沈律岑是低下目光,他的唇微张,但没有说话。他伸出一手摩挲着我的发顶,又向后按在脑后。我将手里的阴茎含到嘴里。 那东西很快在我的嘴里更热胀起来。我越加卖力地弄,突然沈律岑向后抽了出去,我被拉了起来,他吻了吻我的唇,一面褪掉内外裤。他到那张沙发躺椅坐下,朝我看来。 我的心跳加遽,这一时脑中像是有什么在闹哄哄着,又分外清晰。我感觉脸颊非常烫,一样脱下了裤子,过去分开了腿跪在他的身体两边。我望着沈律岑,他凑近吻了我,他的一手是揽到我的腰后,另一手摸到我腿间,捋弄起那高翘的阴茎。依稀能感觉在那儿的一片湿滑,我抿着嘴,两手抵在他的肩膀,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在我腰后的手已经向下沿着股间滑进入口,浅浅地抽插,很快带出了快感。 我没有忍住呻吟,“嗯……嗯,唔。” 沈律岑的唇贴着我的耳朵,说:“直接进去好不好?” 我点头,又说:“嗯。” 沈律岑吻了吻我的脸颊,又说:“你自己来。” 身后的手是撤了出去,我一时也说不好那空下来的感觉。我看看沈律岑,实在难为情。我低下眼,一手撑在他的肩膀,一手去扶住他的那根东西,慢慢坐了下去。那瞬间的满胀感让我不禁打起一个激灵,差点跪不稳。有手过来扶在我的腰间,我抬起眼,对上沈律岑那双脉脉似的眼神,心头更烫;我浅浅的上下地动,把那东西往身体深处埋进去,逐渐能感受出那样要命似的刺激。 我忍不住动得快起来。沈律岑凑近吻了我一下,而他放在我腰后的手一紧,胯下跟着向上挺,每次都是重重地顶弄。 我感到声音实在憋不住,“啊,嗯……嗯,慢一点……” 沈律岑咬了咬我的唇。我把两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嗯……嗯,啊,太深了……啊。” 沈律岑一手掐揉着我的臀肉,另一手去圈住我的阴茎随着顶撞的节奏捋弄。他的声音带着热气呵在我的耳朵,说:“这样行不行?”: ] 我说:“嗯……” 他又说:“舒不舒服?” 我点点头。他说:“不说不算数。” 我说:“嗯……舒服,啊。” 沈律岑没说话,只是那动的又快了一点。我先在他手里到了,而他还不结束。他把我拉起身,让我趴在床上,再度从后面进来。 那一阵阵快感在心头不断摧拉着,我心跳急遽,全身是汗,又紧绷,满脑子都想着要解脱,可是马上舍不得。我嘴里呻吟着,什么话都说。而沈律岑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背脊,彷佛能听见到那也一样剧烈的心跳。 他伸手套弄着我腿间那再次勃起的性器,一面在我耳边说:“就这样射……好不好?” 我说:“嗯……嗯,你射进来……啊……” 我的阴茎在他手里抖动起来,射出股股的精液。他则又重重地插干了几下,就这样释放在我的身体里。 沈律岑抽身出去,把我抱起来吻了一会儿。我喘着气,整个都靠在他身上,越过他从那面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湾,一时迷茫,又难为情。而在股间那种湿腻的异样感,对上他的目光,更要没好意思起来。 沈律岑又吻了我一下,说:“这要清理一下。” 我红着脸点头。 之后去了浴室,然而抱着吻着不免气氛就变调。晚上也不出去吃了,在酒店吃,又到床上温存起来,真是闹到很晚才休止,隔天早上立刻尝到后果,腰酸腿软,实在好难爬起来。 本来沈律岑的班机在上午,临时因为我改了。后来看见董姐及咩咩时,我感到不好意思面对,当然她们的态度是再正常不过。 而去到机场,沈律岑让董姐将我和他机位划在一块。通关后,我们去贵宾室,他说:“怕你不舒服,距离我近一点方便照顾。” 我红了一下脸 分卷阅读129 ,看了一眼在远的周围的董姐及咩咩,她们是一点都不看着这里。我顿了一下,说:“其实也不是怎样的不舒服。” 沈律岑说:“嗯,那就是很舒服了。” 我感到脸颊更热了,赶紧说:“别,别说了。” 沈律岑微笑。我难为情了一下,说:“不是,那什么,我们一块登机……这样不会太引起注意吗?” 沈律岑伸手把我戴着的衣服帽兜拉好,那墨镜又挂到我脸上,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唇,说:“那这样子好了。” 我将墨镜挪下来一点,沈律岑对我微笑,又吻上来。我没动,也没有推开他,不过心里是七上八下,幸好这时周围没有其他别的人。 我不禁去拉着沈律岑的手,而他是立即握住了我的手。 从新加坡回来后两天,我们回了一趟T市家里,又去老太太他们那儿。悠闲了几天之后,想不到新出刊的八卦志封面照片又是我和沈律岑了;那背景并不陌生,是在机场。 这回的照片拍得很清晰,拍到了正面,但幸好我多戴了一副墨镜,也不能算真正的曝光。但看见杂志,我一时心情复杂。如果在别的外面被拍到可能真是有点没办法,但那机场的几张,一看就是在等候的贵宾室。当时周围没有几个人,每个看起来都很普通,我一点都不能察觉到是记者,而沈律岑也没有看出来。 那两天沈律岑进行着一项代言的拍摄工作,他露面时仍旧一概不理相关问题。不过董姐出面了,斥责偷拍,并质疑航空公司贵宾室的隐密性。 父母亲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不认为严重,母亲说:“你这样遮头遮脸的,我要不是你妈真是认不出来你是谁。” 我感到哭笑不得,但也松了口气,以前担心的他们可能受到的骚扰没有发生,而大哥他们的生活同样不受影响。 曹盛他们在群组里慰问我。但这次我真是不那么地感到不安了,另一方面是无比庆幸已经辞掉了前面两件事情。 网络上当然又看见了各种评论,关于沈律岑另一半的搜索热度再次提高。我看了几页就不看了。反正不论好的坏的,日子也要过下去。 这几天,沈律岑开始投入新电影的准备。那是继电影《晚风》后再次由他的公司制作的片子,而他也将挂名到共同制作;另外的制作人还是邵明亮。 那片子听说好久前就开始筹划,最初找了导演方仪,又因为一些缘故换手黄一波,然而黄一波手上还有电影在拍摄,除此两方在选角及剧本细节始终谈不好。后来确定的共演只有陈劲,这是沈律岑和他多年后的二度合作。 总之电影拖迟到今年总算要开拍。 但我听说了黄一波拍片非常慢,后期制作也长。我问沈律岑,他说:“的确是这样。” 我好奇起来:“那他拍的最久花掉多长时间?” 沈律岑说:“五年。” 我呆住。沈律岑笑笑,说:“这次不会这样久的。”又说:“但也不会短,主要很多部份要在国外进行拍摄。” 我怔了一下,问:“你们要去哪儿拍?” 沈律岑说:“约旦。” 我一愣,说:“呃……” 沈律岑微笑,说:“在中东。”看看我,又说:“目前讨论出来可能要在那儿拍半年。” 我又愣了,说:“这么久!” 沈律岑伸手拉了我的手,说:“嗯。期间大概也不能够时常回来。”又说:“抱歉。” 我摇头,但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形容心情了,实在一点也没准备。我张张嘴,说:“没事,这,这也没办法,唔,拍电影本来也不一定在哪儿拍。” 沈律岑没说话,他凑近吻了我,又把我搂住,说:“今年拍完这部片就不拍了。” 通常沈律岑一年总是拍摄两部片,这是公开的消息。我听了一怔,又听他说:“这部片我挂名了制作,虽然还有邵明亮,但一样要兼顾很多方面。另外拍这部片已经花掉非常多时间,假如又接一部片,更没有时间陪你了。” 我看看他。说:“没时间陪我不要紧,就是我觉得你休息一直太少了。”又说:“你这次也是制作,去国外有更多不确定的事要处理吧?你要注意休息啊。” 沈律岑对我微笑。他凑近又亲了我的唇一下,说:“好,我会注意的。”又说:“之后我们一块休息,去外地渡假。” 而在电影开始拍摄前,陈劲的太太胡宁生日到了。因为陈劲也即将出远门,特地为了他太太盛大举办生日会,请了好多朋友去热闹。 沈律岑当然受到邀请,他带着我一块去。当天生日会办在陈劲家里,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大部份是他们在娱乐圈很熟的朋友,有的我也认识,比如邵明亮,而不熟悉的但也听过名字,像是老牌男影星虞平降,都是在电影上看过的面孔。 倒是想不到堂哥也出现了。之前沈律岑没有说过,堂哥也不告诉我。我看见他一时愣住。 堂哥和沈律岑打完招呼,掉头对我笑笑,说:“怎么了?不会叫人了?” 我说:“哥。”又说:“你怎么也来了?” 堂哥说:“我怎么不能来?” 我说:“不是,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上次才听大哥说你又去一趟伦敦了。” 堂哥说:“这两天回来的。”就看了沈律岑一眼,对我说:“他没有告诉你吗?他这次电影的服装是找我做。” 我一怔,向沈律岑看去,说:“那不是很花钱?我哥设计费这么贵。” 沈律岑是一笑。堂哥则说:“我和律岑合作讲究的是感情,你怎么开口就谈钱。” 我说:“那你不收钱吗?” 堂哥不说话了,只悻悻似的看了沈律岑一眼。我忍不住笑。 之后沈律岑带着我去陈劲和胡宁打招呼。今天胡宁仍然一派端庄,更特地打扮过,她站在陈劲身旁,那姿态非常依人。 他们对我笑了笑。陈劲和我说:“好久不见了。” |我每次看见他总是不免紧张,当然不是害怕。普通人能这样近距离地看见明星,哪里不紧张,又是喜欢的。我说:“您好。” 陈劲拍拍我的肩,笑说:“我听律岑说过你大哥和你也差了十几岁,我也是,那通常圈子里很熟的小辈们都叫我劲哥,以后你看见我,要是愿意的话也能这么喊我。” 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是愿意了。我点头,没好意思地说:“劲哥。” 陈劲笑笑。而一旁的胡宁和沈律岑说:“今天都是熟悉的朋友,放心 分卷阅读130 地玩。” 沈律岑微笑,看了我一眼,一面说:“没有准备什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赶紧把手上提的纸袋递给她,又说:“生日快乐。” 胡宁接了过去,笑说:“来玩就好了,这么破费。” 沈律岑说:“应该的。”又笑笑,看一眼陈劲,说:“我要把他借走将近半年,算是一个补偿。” 胡宁笑了,拍拍陈劲的手臂,说:“你尽管借走,临时拉长时间都不要紧。” 陈劲说:“看看,我都没有出门呢,已经这么嫌弃我了。” 沈律岑笑了笑,我也是。 今天的生日会采自助取餐的方式,连通花园的玻璃门完全地打开了,大家进进出出,各自站或坐着聊天,那气氛非常好。后面来了一个男客人,非常瘦,可神态十足精神,不过有点不修边幅。他和陈劲夫妇问候,又找沈律岑说话,两人似乎非常熟悉。 沈律岑对我介绍:“这是黄一波导演。” 对方——就是黄一波,一本正经似的说:“不敢当,只不过业余地拍了两三部片,我的本质还是演员。” 我打量着他,真是很有点讶异。我想着就是这个人一部片拍了五年?拍了两三部那样花掉多少年了?而这人对我一个普通人出现在这儿好像不好奇,非常自然。他和沈律岑谈起了拍摄的事情,过后陈劲也加入谈话。 我听了一阵子,感觉肚子有点饿,想想就走开去拿东西。 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了声:“曼纬堂弟!” 我一顿,掉头看见邵明亮。我说:“呃,可能你又不记得了,我叫梁四桥。” 邵明亮像是怔了一下似的,笑笑,说:“抱歉抱歉,我记得了。” 我扯扯嘴角。而邵明亮这时是朝沈律岑他们那里看了一眼,说:“他们凑在一块就是谈工作,是不是好烦啊?” 我没说话。不过我想起了一件事,开口:“我记得你好像也是新电影的制片。” 邵明亮笑了笑,说:“沈律岑告诉你的?” 我说:“嗯。” 邵明亮像是把我打量了一遍,说:“这也和你说,你们感情看起来真的很好。” 那目光让我一时是有点要窘起来。我顿一下,只说:“呃,这个不能说?” 邵明亮一笑,说:“当然可以。”又说:“不过我们虽然是共同制片,但主导比较多的是沈律岑,只是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到时就是我上场了。” 我点头,没有多问怎样的事不方便沈律岑出面。突然听邵明亮说:“曼纬也来了。” 我正拿吃的,一面点头,说:“我看见了,我们刚刚才说过话。” 邵明亮说:“哦。”又说:“沈律岑在场吗?” 我朝他看去,一时也形容不出来他这时的神情。我说:“他在啊。” 邵明亮说:“是吗。”又一笑。_ 只是那笑的样子依稀有点僵。我感到奇怪,他已经拿了一杯酒,又递给我,说:“喝一点?” 我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邵明亮另外又拿了一杯,他和我碰了杯,率先喝了。我也喝了一口,是威士忌。 邵明亮大概喝得很急,呛着咳起来。我一顿,看看他。他略涨红着脸说:“我不是……我酒量很好的。” 我说:“嗯,上次见识过了。” 邵明亮一愣似的,又笑,“差点忘了,我们一块喝过酒。”又说:“对了,还有谢轻渔,哪天我们三个再一块喝啊。” 我只想着我愿意那谢轻渔也不同意,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没有把酒喝完。邵明亮也不是一直和我说话。看见有人过来和他攀谈,我就走开了,随手把酒杯给今天负责餐饮的服务人员。我端着取好的食物,还没有找到沈律岑,他已经先找过来了。 我对他笑,把东西递给他看,说:“吃不吃?” 沈律岑微笑,说:“好。” 我左右看,说:“找个地方坐下好了。” 沈律岑说:“这里人多,我们到后面去。” 我说:“后面能过去吗?会不会不太方便?”看起来所有的客人都是集中在客厅和花园这边。 沈律岑笑了一下,说:“不会的。走吧。” 这时却有个人喊了沈律岑。是之前合作过的虞平降,他当然不能不理会对方。那虞平降依稀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问。 这虞平降比陈劲年纪又大,眼神表情都隐约严厉似的。我感到拘谨,而眼看他们要说上好几句话,想了想就先走去后头。 餐厅和走廊隔着一道玻璃门,这时是半开的。我刚要走进去,里面先走出来两人,一个是堂哥,另一个是邵明亮,他们不知道说什么,都是笑着。两人看到我都一顿似的。 邵明亮说:“你怎么到这儿来?” 我还没开口,堂哥已经问:“你拿的是什么?律岑呢?” 我说:“一点吃的。”又说:“他在后面那儿和一个人说话。” 堂哥说:“他叫你过来的?”看我点头,又说:“你只拿这一点?太少了。”就和邵明亮说:“刚刚你不是说吃东西吗?拿到这儿吧,拿多一点。” 邵明亮说:“就叫我去,怎么你不自己去拿?” 堂哥说:“我在这儿和我弟聊天,怎么样?你不去拿的话拉倒。” 邵明亮说:“好好,我去我去。”又说:“等一下,你打算我们四个人一块吃啊?那喝不喝酒?” 堂哥说:“你去拿就是了,废话那么多。” 邵明亮就走开了,不过一下子又回来了。他看看我,和堂哥说:“丁蓝来了。” 我一愣。堂哥没说话,而邵明亮又说:“崔祁东没有进来。” 我听见很感到意外。我以为丁蓝一定和崔祁东分开了,难道没有?我看了看堂哥,只是邵明亮在场,总觉得不方便问。 邵明亮这时说:“你要出去吗?” 堂哥仍然没说话,不过走了出去。邵明亮倒是坐下来,他不理我,只自顾自地打火点起烟。 我犹豫了一下,也出去了。外面场子的气氛仍然好,不过在场的谁不知道丁蓝之前的事情,但脸上并不见古怪,那风度都是维持着,不让主人不好做,毕竟两方面都是很熟的朋友。 这是丁蓝出事后,我第一次看见,她比之前又更瘦,那头长发剪掉了,非常短,露出一截细白的脖子,显出那下巴非常尖;她坐在轮椅上和胡宁说话。我看见她去握住胡宁的手,那皮肤薄得好像一张纸似的, 分卷阅读131 能看见那一条条青影攀爬在骨头上,而她笑得时候,把脸上两块颧骨挤高了起来,隐约有点可怕。我一时有点怔住。 胡宁叫来了陈劲,他们夫妇围着丁蓝。之后又有几个人过去表示友好。 突然我感觉身旁有人站过来。我掉头,果然看见沈律岑。我愣了一下,说:“你不过去吗?” 沈律岑说:“嗯。” 我看看他,那神情一样的平淡。但是我很想去握住他的手,便伸出手去。而手指刚刚碰到,马上被他握住了。他对我看来。我也看着他,对他微笑。他没说话,把我的手握紧。 我犹豫一下,说:“她看起来恢复不错,她和……” 沈律岑说:“他们还在一块。” 我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只点头。沈律岑又说:“感情方面的问题,只能他们自己去处理。” 我说:“嗯。”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其实那次之后我碰见过我们……之前的那位经理。”就把当天的情形说了一遍,“他不会回来了。” 但我忍不住想着即使是这样,丁蓝和崔祁东之间的感情难道能因此回来?现在崔祁东陪伴着丁蓝,究竟出于责任或者别的都不管,他是怎样都不能先走开。 沈律岑没说话,只又握紧了我的手。 丁蓝过来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没有等到切生日蛋糕,她光是笑也费力,那脸上的疲惫非常明显。崔祁东始终没有出现,不过我想着他一定在外头。离开时,是胡宁和堂哥一块推着丁蓝的轮椅出去。) 而后那生日蛋糕推了出来,大家围绕着胡宁庆生。胡宁笑着许愿,和陈劲一块吹灭蛋糕上的蜡烛。陈劲拥着她,和每位朋友道谢。那幸福里像是因为有过诸多的不容易,如今更珍惜。 那天的生日会就在这幅画面下圆满结束了。 沈律岑的新电影在月底于B市的一处片场举行开镜记者会,大批媒体到场采访,主要这次沈律岑挂名共同制作,又演出阵容新鲜,除了睽违多年二度合作的陈劲,女主角找了当红歌手夏寄,一干配角从年轻到老的都具备实力;另外还找来具有才情的黄一波导演,以及将近七成的外景都要在约旦进行拍摄。 新闻画面上那女主角夏寄站在沈律岑旁边也出挑,她的身高不矮,留着齐耳的短发,穿一套红的飘逸连身裙更显出皮肤的白,那手脚也细长。她的漂亮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类型,一对单眼皮眼睛,但眼珠黑又圆,那眼神像是对周围都无所谓似的,可是吸引人。她所唱的曲风也是特立独行,变化很多,普通人难以朗朗上口,却听不腻。 主持人问黄一波:“导演怎么想到找夏寄小姐演出?” 黄一波说:“我感觉夏小姐很符合这次女主角的形象。”又说:“具体是怎样的形象,我现在不方便多说,等电影拍完了就知道了。” 夏寄听见只是笑。她似乎不是多话的女孩子,后面的访问也是一副三缄其口,但态度又十足友好,记者们也没办法。 媒体当然访问了沈律岑对这次组合的想法。沈律岑说:“我的确没有想过这样的组合,不过黄一波导演在选角上一直有独到的见解,到时合作起来能发生怎样的火花,我也很期待。” 记者又问:“你和陈劲相隔这么多年再合作,当年你是配角,现在是主角了,面对他你有什么感觉?” 沈律岑笑笑,说:“这个问题好像你问他比较合适。” 陈劲是马上说:“接到剧本,我心情是有点复杂,我以为再度合作我还是当主角。不过我也演好多年配角,我想我能调适得很好。” 大家都是笑,镁光灯是跟着闪烁不停。看见这段,我想着幸好沈律岑和陈劲是好朋友,不然这种问题实在尴尬,何况陈劲也不只演过那次主角,只是他拍的题材比较冷门,以及这两年重心转向了舞台剧。 而在记者会结束后,剧组也要前往约旦拍摄了。那之前,沈律岑告诉我将有几幕的床戏。他说:“之前没有说,也是因为不确定,那剧本到前两天刚刚定下,黄一波和我讨论过,因为剧情缘故又加了几幕。” 我听完,心情当然不免复杂,不过这也没办法。我只能点头,说:“嗯。” 沈律岑说:“抱歉。” 我一顿,说:“没事,我知道剧情需要,刻意删掉也奇怪,可能影响角色感情发展。”看看他,有点没好意思又说:“就是……你注意尺度啊。” 沈律岑笑笑,说:“嗯,一定注意。” 我也笑,心中一动,拉过他的手凑近去吻了一下他的唇。他把我揽了过去又抱住,说:“我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但你随时能发信息给我。” 我说:“嗯。” 沈律岑又说:“假如不想一个人在家,你就回T市家里去住几天,或者去爸爸妈妈那里也可以。” 我向后让,说:“我回T市住一天就够了,要是多几天,梁女士梁先生就要看我讨厌了。” 沈律岑是笑了。我又说:“我会找时间去看奶奶和爸爸妈妈。” 沈律岑说:“嗯。” 我说:“明天你一大早的飞机吧?” 沈律岑:“嗯。” 我说:“那早点休息,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也不轻松。” 沈律岑是凑近吻我。他把我按倒在床上,覆上来又吻了几下,那手一面从我的衣襬里钻进去。他说:“不用急。” 我没说话,只是搂着他,又忍不住弯起一条腿蹭在他的腰上。 隔天我还没有醒,沈律岑已经出门了。我醒来时先找手机,这时间他当然已经上机了,不过我还是看见信息,是之前发来的。 他说:注意吃饭,别乱吃。又说:我不在家要乖一点。 我看着最末三个字兀自脸红。我回复过去:嗯。想想,又没好意思地补一句:你也是,乖乖拍戏,有空就想我,我也想你。附带两个夹带爱心的笑脸。 曹盛他们知道沈律岑出国去了,在群组里和我闲聊。不过他们通常白天工作,只有值班不定时的王观新能和我多聊几句。不过也聊不久,我让他赶紧去睡,下线了。 我坐在客厅,突然觉得这屋子特别地空,不过通常沈律岑在国内工作有时也不在家,只是没有过这样久的时间;整个半年不能见面,今天第一天还不到。 我想着做点别的什么,工作的事在这两天做完了,暂时没有新的采访要做。我干脆去超市。开车出去经过小区守卫,大概看见是我的车牌,两人隐约地朝着我这里点头;现在已经很 分卷阅读132 熟悉,偶尔我是徒步进来也会交谈。 我把车速慢下,一个人靠近问我去哪儿。 我说:“超市吧。” 对方说:“要做饭啊?” 我笑笑,又点个头就开出去了。 这时间路上交通顺畅,我很快去到市区的一间商场。这里面也有超市,能买到比较特别的国外的东西,最主要是在商场里,我能在这儿打发掉午饭。 平日的白天里仍然不少逛商场的人,想不到年轻的男女很多,那样子像是大学生似的,好像我这样子年纪这时出来闲逛的太少。我进去一间拉面店,都是一对对的年轻人。 我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叫了面,我拿出手机,有几条信息,不过没有沈律岑发来的,这时候他在飞机上。那要飞十几个小时,我想着他应该在休息。我忍不住又算起时间,这一天刚刚过一半而已。 我吃着面,一面用手机上网,发现谢轻渔的名字是热门搜索。我搜索了一下,原来谢轻渔这几天有两部新戏开镜了,一部是电影,另外的是电视剧,不过是单元剧,很快能拍完。 而前面的电影开镜记者会后,谢轻渔接受采访说今年花在电影拍摄的心力较多,包括电视剧以及唱片发行量都会减少。那底下有很多评论,有的表示肯定,有的大概是纯粹的歌迷似乎感到不满,当然提到媒体总渲染的他和沈律岑的比较,认为他不应该模仿沈律岑发展型式。 我倒是认为谢轻渔一点都没有模仿,他能红除了先天条件不错,也真是在那娱乐圈里非常努力。我有点看不过那批评,留了几句话,一来一往后实在要气得没劲,之后就不看了。 我去超市,随手挑着几样东西。想不到在这儿碰见了一个人,是邵明亮,他像是也没有料到,怔了一下似的。我也是。通常看见他总是穿西服,今天衣着休闲,差点认不出来。 我先反应过来,和他点了点头。他也点头,不过似乎没有要走开的意思。我看看他,说:“呃,你……我以为你也出国去了。” 邵明亮说:“明天才去,这里还有事情处理。” 我说:“那,那不耽搁你了。” 邵明亮突然说:“今天你哥也一块到约旦去了。” 我一停,说:“呃,是吧。” 本来我对堂哥工作方面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他负责了沈律岑这部电影的服装,照理是要跟着剧组一块去不错。 想不到邵明亮又说:“你不担心吗?” 我一愣,说:“担心什么?” 邵明亮略一皱眉,彷佛感到烦躁又犹豫不决似的。他抬手把头发抓乱了,说:“你不知道吗?”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而他像是泄气了似的,说:“算了,没事。”就随手把架上的几包东西丢进推车里。 我一顿,说:“这是我的推车。” 邵明亮看来,那样子似乎非常窘。他说:“抱歉。”又拿了出去。 我看看他自己的推车,装了一车子的日用品以及干粮。大概注意到,他说:“我怕去那里不方便买东西。” 我干脆和他一块走,一面说:“我查过,约旦是很热门旅游的国家,几个城市都非常现代化。” 邵明亮说:“大城市的地方当然方便,不过剧组大部份时间都在沙漠区拍摄,那里最近的城市往回也几小时,不可能天天往回。” 我一愣,说:“那该不是要住在沙漠里了?” 邵明亮说:“是啊。”又看看我,解释住在那儿的沙漠并不危险,那已经是个规划过的风景区,平常都能找到导游协助露营。 原来沙漠里可以住人?我才知道。我想着沈律岑实在辛苦。不过我看邵明亮拿的一堆东西明显不够整个剧组,以他一个人又似乎太多。我说:“你一个人,呃,要这么多东西?” 邵明亮又拿下几样东西,一面说:“顺便帮忙曼纬带的,他这人很粗心,东西一定带不齐全,每次出国都这样,就连去伦敦也是,不过在伦敦什么都好买……” 我想着他口中的堂哥和我知道的完全不是同个人。我再不了解堂哥,但这多年接触也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他是最擅长把自己整理得很好的人,从之前去他在市区的房子就能知道了,多整齐。 不过听着邵明亮说话,我突然有种奇异感。我怔怔地听他又说了两句,一时福至心灵。我说:“上次是你接的电话。” 邵明亮一时停了声音,朝我看来,“什么?” 我说:“我有一天打电话给我哥,那时候接电话的人是你吧?” 邵明亮看着我,突然一笑,说:“你这是从哪来的念头?我没事接你哥家里的电话干什么?” 我说:“我打的是我哥的手机,不过我不确定那天他是不是在家。” 邵明亮还是笑,说:“你,你听错了吧。” 我说:“我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刚刚听你说话,实在非常像。”看他不说话,又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不过我看你和我哥感情不错吧,不然还替他操心东西带不够。” 邵明亮这时是一笑,说:“我和他之间还谈不到什么感情好坏。” 我一愣,“呃?” 邵明亮向我看来,突然说:“喜欢梁曼纬的人多得是。”又说:“我和那许多个都没有不同,你看我们几个朋友,他总是担心这个或那个,从来也不会考虑到喜欢他的人的感受,又仗着喜欢,呼来喝去。” 他一顿,说:“不然我会那样好使唤?不就是喜欢吗。” 我一时尴尬,也不知道怎样想……又只能朝一个方向想——想明白后不得不感到震惊,邵明亮喜欢堂哥?又可能两个人在交往? 我张张嘴,只是怎样也说不出话。邵明亮这时也彷佛局促了起来,他闭上嘴,掉开了目光,推着推车要走开了。 我回过神,不禁追上去。我说:“你刚刚……不是,那天你和我哥,呃,你们在一块了?” 邵明亮不说话。过一下子,他说:“曼纬堂弟,你从哪句话听出我们在一块?” 我想想说:“除非很亲密的人,不然我哥不会让别人帮他接电话,尤其手机。” 邵明亮像是一顿似的,说:“是吗。” 我说:“是啊,就算是我也一样,我以前帮他接过一次,他把我念了一顿。” 邵明亮听了一笑。他看看我,说:“不过这又怎样?梁曼纬真正喜欢的人是——”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停下,马上接起来,一面说一面看我一眼向前走开。 分卷阅读133 我没有跟上去,一时有点愣住。我在心里是又震惊了一次,想不到堂哥是这样的人?心里有喜欢的对象,还跟别人这样纠缠。 不过我实在也想不出堂哥喜欢的会是什么人,从来也没有听他说起过,也可能他认为和我说不通,毕竟我之前谈的那段糟透了,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商量的对象。不过我想着大哥可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年纪接近,以前也不错。或者沈律岑知道?我想着找到机会一定问,简直不能不好奇。 当然我没有立即发信息问沈律岑,这不用特地问。又不如问堂哥,不过对堂哥什么都可以说,只有这方面好像难以启齿。堂哥和大哥及二姐年纪接近,从小到大都玩得很好,他们也不了解堂哥的感情状态,更别说我,即使是伯父伯母也不清楚;可能性向的缘故,堂哥从不会主动谈起来。 其实我也是,说起来不免别扭,当初因为到B市上大学,我为了住的地方经由母亲找到堂哥帮忙,不然他不会知道我的事。也是想不到他眼神那样好,竟然就看出我和之前对象的关系。 又因为堂哥,父母亲后来知道我的事还能心平气和。对我来说,堂哥虽然有时不太可靠,不过那关系也好像大哥及二姐,有的事情多问了像是要踰矩。何况堂哥假如真的和那邵明亮在一块,两人开心就好了,并不用追根究底。因此遇到邵明亮的这件事,我也不特地放到心里了。|前阵子我在日志网站上的针对某位影评人意见的批评有几人回应,这天网站留言通知那篇评论登上首页推荐,我看见吓一跳,又汗颜,因为通篇抒发,用词上都带着点意气用事;严格来说,《晚风》剧情方面的确有缺点,假如不经过改编,即使是沈律岑演出,大概票房也不好看。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毕竟一直以来对写文章觉得困难。我去采访的文稿到现在缴上去仍然要五次退三次,杂志编辑每次都是委婉请我修改,但我想着对方第一时间看见那稿子一定很忍受不了。 我告诉卢柏修,他还是好几天后回复,只说:恭喜。 想不到过了几天,网站编辑前来留言,请我参加该站正在举办的短文征集比赛,得到最多投票喜欢的文章能有一笔可观的奖金。 我想着参加也不损失什么事,于是写了起来。只是怎样写都不顺,主要没有一个方向,对好多时事一点想法都没有。我又去问卢柏修。 这次卢柏修很快回复:最近我在赶截稿日,别一直发信息给我。又说:真的事情写不好就写假的事,编故事会吧?凭空写不出来,那就拿真人其事改编。 我为打扰到他有点过意不去,但不得不说因为他的建议而有了想法。我是突然想到黄经理和丁蓝;他们两人都因为崔祁东失去了一些东西,而崔祁东看起来是失去了名声和金钱,但那些都不过身外之物,他仍然依靠了沈律岑解决掉最大的债务。认真说起来,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失去,而时间久了,新闻也淡去,以后没人提起都不知道他的这段可恶。 我写了起来。不过也不是习惯写故事的人,起头简直困难。断断续续写了几天,我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写什么。正想着放弃,我接到二姐那在S市上大学的女儿的电话。 她说:“舅舅,我放假想去你那儿玩。” 我说:“我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妳直接说来干什么好了。” 她笑嘻嘻地说:“舅舅真厉害。”又一转口气,很激动似的说:“谢轻渔这周末在B市办歌迷办见面会,你知道他以后暂时不发片,要专心拍电影,这个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举办的歌迷活动,我一定要去!” 我差点忘记她一向是谢轻渔的忠实粉丝。我说:“哦,那妳怎么来?妳妈知不知道?” 她说:“舅舅,拜托你!他上周在S市办活动,我们刚好考试了,这次错过就没机会了!” 我可不敢轻易答应,又推托几句,她是不依不挠地恳求。我最后只能同意,但还是发了信息告诉二姐。 二姐说:别理她,我会骂她,不让她去。~ 我连忙回复:千万别骂她。其实是不要紧,二姐妳让她来吧,就是我觉得要告诉妳一声。我会注意她们的安全。 二姐说:我都担心你的安全了,你怎么注意她们啊。 我哭笑不得,说:我这么大人了,安全无虞。 二姐说:她要是对沈律岑没礼貌,尽管骂她。 我想着外甥女能怎样对沈律岑不礼貌?嘴里说:没事,他出国拍戏了不在家。 二姐说:这样啊,那你这阵子都一个人在家啊?这样不好,你回去家里住吧,不然到我这儿住几天。 我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做,过几天会回去的。 又说了半天,二姐终于答应。我另外和外甥女说定周末到车站接她和她同学。当然我不能让她们住在家里,幸好以前住的公寓还没有退掉,就让她们去住那里。另外还要充当司机。 我将这件事告诉沈律岑。他在那沙漠的通讯意外地好,不过白天他要拍戏,总是很晚才答复。看见我说的,他发来一个笑脸,又说:那你也去参加活动吗? 我说:那种通常都要歌迷会会员才能入场,我没有他的。 沈律岑说:那你有的是谁的歌迷卡? 我说:没几张,也好久了,现在都不用。 沈律岑发了一个笑脸。我看了看,兀自心虚地说:以前不懂事办的,就是高中那时候同学起哄,当时谁红就加入谁的歌迷会。 沈律岑先发来两个笑脸,又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在房间里了。 沈律岑没回答,不过提出语音要求。我同意了,当听见他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不得不说心情一时有点激动。不过他说话的背景依稀有杂音,像是风吹。 沈律岑说:“有没有好好地想我?” 我不太好意思地说:“嗯。” 沈律岑说:“想我什么?” 那口吻让我有点心跳加快。我说:“都想。”又说:“自己做那什么的时候特别想。” 沈律岑像是笑了,说:“说话注意尺度。” 我一时脸红了,说:“好。” 又听沈律岑说:“不过我想有必要了解你一个人是怎样做的。穿着衣服吗?什么姿势?躺着还是站着?” 我感觉心跳如擂鼓,嘴里不禁说:“穿着衣服,躺着,在床上。我,我会把手伸进裤子里,这样就不会弄脏太多地方。” 沈律 分卷阅读134 岑说:“我希望你弄脏很多地方,尤其弄脏我。” 我没说话,实在不知道怎样说话了,只能动作。我拿了他的一件衬衫,听着他的声音照着他的指示弄,到结束后挂掉通话还有点迷茫。我收拾完后躺下来睡,感到飘飘然,分外感觉到那样的气味,一时身体又好像热起来。 我拿出手机,看见沈律岑发来的一条信息,他说:早点睡。又说:等我回去弄脏你。 我感觉实在没办法冷静地睡了。 隔天下午我去车站,外甥女和她的同学很快出现了。外甥女那女同学是以前也看见过的,之前谢轻渔在B市举办演唱会,她们也去了,一块到我那儿住了两天。 她说:“您好。” 外甥女说:“不用对我舅舅那么客气。” 我说:“什么话。我招待妳吃又睡,客气点。” 外甥女说:“我们最多吃你的,哪有睡你。”就和她的同学一块大笑起来。 我无语。我感觉现在的小孩子实在太伶牙俐齿了。我说:“呃,先吃饭吗?” 外甥女说:“来不及了,我们先去会场。”就把地点告诉我。那见面会是办在市内的一间高级酒店的会议中心。 那地点的好处是停车方便。不过不去不知道,酒店一楼内外挤着好多人,不只学生和年轻人,也有上了年纪的妇人。我倒是不意外女性居多。 我停好车子,陪着她们上楼。在那会议中心入口的一侧设了报到桌子,另外一旁还有贩卖周边商品,好多像是外甥女她们一样的女孩子聚在一块聊天,一面挑选商品,都是笑得激动似的。 外甥女她们也拿了不少商品,我看一看帮忙付钱了。那工作人员笑着对外甥女说:“妳男朋友真体贴。” 我一窘,外甥女似乎也是。我说:“呃,我是她舅舅。” 对方笑了两声,“哦,舅舅也是歌迷吗?” 我更尴尬,说:“呃,不是。” 对方又笑,这次不理我们了。外甥女说:“舅舅,快开始了,我们要进去了。” 我说:“好。”又说:“结束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 外甥女她们只是挥手,已经相偕着进去了。周围的一大群人也开始移动,我赶紧走开让出路。 我去叫电梯,想着到什么地方打发时间,突然有人喊着:“先生,先生!” 我掉头过去,一个年轻人正朝着我这里疾步过来。我愣了一下,对方喘口气,说:“梁,梁先生对吗?” 我一愣,“呃,对。你是?” 他说:“你忘了吗?我们在丹麦见过。”就给我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我是轻渔的助理小任。” 我再看了看这小任,真是有点面熟。我说:“噢。” 小任说:“想不到在这儿看见梁先生,好多谢你捧场。” 我有点尴尬,说:“我带家里的小朋友过来。” 小任听了一笑,似乎也不窘,说:“那特地来一趟了,怎么就要走了?我们要开始了呢,你也看看吧。” 我感到不太方便拒绝,只能同意。我跟着他一块走。不过他带着我走另一个方向,到一间房间门口,他敲了敲,说:“我是小任。” 马上听到有人说:“进来。” 我一愣,对小任说:“我不方便进去吧?” 小任说:“不要紧。”就打开门。 那房间里并不只有谢轻渔,好多工作人员,梳化和服装的人都在为谢轻渔做最后的确认,而谢轻渔本人拿着一本册子在看,挂着耳机。 几个人看见我都露出疑问。谢轻渔是一抬眼,从镜子里看了过来,那神情像是一怔似的。 有人问小任说:“你带谁来啊?” 小任还没回答,谢轻渔已经摘下耳机,一面说:“这位是一个朋友。” 这时门又打开了,一个严肃似的男人走进来,说:“差不多准备了。” 谢轻渔说好,对那男人说:“周哥,这是梁先生。” 那叫做周哥的人向我看来,似乎不感到纳闷。他点点头,说:“你好,我是谢轻渔的经纪人。” 我也点头,说:“您好。” 小任说:“梁先生也是我们轻渔的歌迷。” 我一顿,而谢轻渔是看来一眼,那神情也不知道怎样形容。他说:“谢谢。” 我扯扯嘴角,更加不好意思否认了。 这时周哥指挥了几个人,又对谢轻渔说:“到时间开场了。” 谢轻渔点头,和几个工作人员包括小任一块走了。周哥向我招呼,说:“我们也过去。” 于是我们留下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出去。四下无人,听见周哥说:“这阵子沈先生都在国外吧。” 我一顿,看看他说:“呃,对。”一顿,又说:“您,您怎么知道我是……” 周哥一笑,说:“去年谢轻渔去沈先生公司讨论剧本,你后来出现了,我当时就看到你,不过你好像一直没注意到。” 我说:“抱歉。” 周哥说:“没事,不过想不到你会来今天的活动。我很意外,你真是谢轻渔的粉丝啊?” 我一顿,还是坦承,“不是,是我的外甥女。”就解释了一下。 周哥是一笑,说:“那今天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听听歌也不错。可能谢轻渔在演技上还比不上沈先生,但是唱歌方面绝对不会比沈先生差。” 我扯了一个笑。但我想着沈律岑一向不唱歌实在不能放在一块比较。 会议中心内非常宽敞,采阶梯型式的座位。这里一向是好多歌手选择办新歌发表会的场地。这时场上非常热闹了。这次并不开放媒体,只有歌迷。在大家尖叫的声音下,谢轻渔出场,他接连唱了好几首歌,有他自己的,也有翻唱。我和周哥站在另外比较人少的一端听着,不得不说他唱歌的确好听,音域广,各类型的歌曲都能驾驭。 唱完歌后,谢轻渔和歌迷互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他赢了好几次,不过歌迷输了也不吃亏,能得到他精心挑选的平日使用物品,或者拥抱十秒钟或亲手喂食点心的服务。 游戏到了最后环节,想不到谢轻渔输了。主持人问歌迷:“你们想要听真心话还是玩大冒险啊?” 歌迷一致呼喊:“真心话!” 主持人问那赢了的歌迷说:“妳想知道什么趁现在尽管问。”又对谢轻渔说:“别赖皮啊。” 谢轻渔一笑,说:“我不会。” 主持人又打趣两句,将麦克风递给那歌 分卷阅读135 迷。对方深吸一口气,紧张似的问:“我,我想知道你,你现在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谢轻渔说:“没有,我单身好久了。” 在场的人都激动了起来。那主持人问:“具体单身多久?” 谢轻渔笑笑不答。主持人便去敦促那还在台上的歌迷问,他才说:“几年吧。” 那歌迷紧接着问:“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谢轻渔笑笑,说:“妳问三个问题了。” 主持人说:“说好不会赖皮啊。” 大家又鼓噪起来。谢轻渔似乎也没有不高兴,还是笑。他像是看了看台下的每个人,说:“有。” 在场所有人都像是怔住了。我也是。我依稀向谢轻渔的经纪人瞥了一眼,那周哥似乎也没有料到谢轻渔的回答。 主持人先找到声音:“真,真是想不到。”又说:“请问是不是我们娱乐圈里的人吗?” 谢轻渔是看看台下,说:“这个我就不说了。” 在座的歌迷们都骚动起来,依稀交头接耳。台上的主持人也不罢休,说:“那么,呃,可以说说看对方是个怎样子的人吗?” 谢轻渔默了一下子,说:“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一顿,像是环顾了一圈台下逐渐安静的大家,又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很仰慕的谁,我觉得我是那样的感觉,这样的喜欢是有点复杂的感觉,我想让对方能注意到我,用什么形式都好,一直追逐着……然而有一天接近了,突然又放不开,连话都好像不太会说。” 他说:“我有时候对自己有点生气,普通的打招呼都做不到自然。” 我怔怔地听着,其实每个人都是。通常偶像和粉丝再亲近总也是隔着一层,又在娱乐圈,今天的实话要变成明天的头条话题;谢轻渔还是当着粉丝们仍然剖白了,我感觉那话里行间的真诚不假。他的心中的确有一个长年仰慕的人。 只是我心里突然有种异样感。 而所有人还是安静,彷佛还消化不了他的这一番话。依然是主持人率先回神,说:“听起来……你好喜欢那个女孩子,她,知道吗?” 谢轻渔没回答。他是一笑,看看每个人,说:“这话题就谈到这儿为止吧。我继续唱歌,好不好?” 台下歌迷们当然不会反对。主持人也只能就势岔开话,之后工作人员又上台布置起来,谢轻渔从其中一人手上接过一把吉他。他坐到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一面调音,一面让工作人员调整面前的麦克风架子高度。 他说:“我好久不弹吉他了,要是弹不好请多包含。” 歌迷们群起呼喊起来,无非是表诉对他的喜爱及鼓励。后面慢慢就静下来了,谢轻渔拨了几下琴弦,逐渐成调。他开口唱歌,是他去年底发行的专辑主打歌。那首歌容易上口,大家都随着音乐摇摆,到最后一段副歌更随着他唱和。 最后音乐停下。谢轻渔说:“谢谢你们今天到这里和我见面。这么多年有你们支持,我非常感谢。我想在人生里总会想做点不同的事,比如演戏这件事,这是我给我自己人生做的另一个阶段的追求。不过,这并不表示我要放弃唱歌了,只是慢放脚步,也是一种充实自己的方式。” 大家纷纷鼓掌了起来。 谢轻渔等到掌声停下,说:“那么,到了今天最后的一首歌了。”又说:“不说不知道吧,它其实是我第一支录唱的单曲,但它没有机会收录到我的专辑中,最后是给了别人唱。我很喜欢它,尤其是词。可能你们知道,这首歌叫做《有人无情》。” 有人无情,怎舍得留下是一场空白。有情无人,开始根本不需要那多余。有没有,没有或是有……如何能分别,问许多次却没有差别。说不出口的句子,是轻声的话你爱我。 我对这首歌一点都不陌生。这首歌是收录在孔薇第一张专辑中,它是最后一首。作曲人就是孔薇,而填词人则是不具名。坦白说第一次听,我不能说喜欢,可总是想反复听。反复地唱着那歌词,总是触动,当经历过感情的失去,不得不叹,有时候爱不是因为人的不对,只是错了时机。 孔薇唱过好多热门曲,每次演唱会公布曲目之前,歌迷们总是期望能够选唱这首歌,但这样多年,她只公开演唱过一次。那场演唱会我去了,至今难忘。 想不到今天听见谢轻渔唱了它。 活动已经结束了,歌迷们不愿意轻易散去,期望能再看见谢轻渔。外甥女和她同学也在其中,她们直到现在也不给打我电话。 然而我也不方便去找人。会后,周哥走开一会儿又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请我回到谢轻渔的休息室。 我进去,本来好多的工作人员这时都走开了,只有谢轻渔在里头。他站在梳妆的桌台旁,手里翻着他在开场前看的那本册子。 身后的门关上,我不免紧张了一下。而谢轻渔已经看了过来。他说:“谢谢你今天捧场。” 我说:“呃,不客气。” 谢轻渔看看我,突然说:“其实你不是我的歌迷吧。” 我一顿,还是点头了。我尴尬地说:“不过我的外甥女她是。我今天就是送她过来参加活动。” 谢轻渔只说:“今天你也听过我唱歌,觉得怎么样?” 我一顿,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又说:“真的。” 谢轻渔又说:“比起演戏呢?” 我一愣。看他彷佛很认真似的,我斟酌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演戏也很好,你对角色的诠释很到位。” 谢轻渔却问:“比起沈律岑又怎么样?” 我又愣住。他已经自顾地说下去:“我知道我还比不上。”又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他比较,都是媒体造成的印象,好像我和他只能是竞争的关系,即使合作,也有隔阂,没办法很进一步的来往。” 我只是安静。但我心里是在敲锣打鼓,始终阻止不了从刚刚到现在那心里的一种感觉和猜想,本来都不可能发生的考虑,完全不会,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地想不到。 谢轻渔是已经说了出口:“刚刚在台上我说的人就是沈律岑。” 即使先做过猜想了,亲耳听见仍然不免震惊。我一时感觉好像迷茫,实在不知道该要什么反应。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特地告诉我,他本来可以不说,我并不尽然要证实猜想。 谢轻渔这时是自顾自地说:“我一直努力走近他,我想着只要不气馁,总有一天他的目光里能够有我,但原来他心里始终有个人,我知道是谁以 分卷阅读136 后……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了,谁都知道他们关系非常好,我一直认为他们公开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想不到……你的出现我真的很意外,又听说你是……我更意外,又生气,实在不敢相信。” 我愣着,但不论怎样去想都感到困难理解他的话。我张张嘴,说:“我,我不太懂你说……” 谢轻渔突然说:“我听说你堂哥这次负责了沈律岑电影的服装。”又说:“下一季度的时装周很快要到了,这种节骨眼,他放下自己的品牌不做,只为了沈律岑。” 他盯着我看,说:“他们一块工作,又在国外这样长时间……难道你不怕?” 我感觉心头像是有什么在抓挠着,痛并不痛,但有点发麻。我想着最好快点走开不要听了,偏偏一动都不能动。我克制不了去问:“我需要怕什么?” 谢轻渔对我说:“原来你不知道。”又说:“沈律岑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堂哥,你怎么不用怕?” 第二十四章 当天怎样从那休息室离开也不知道。总之是接了外甥女她们离开,一路上她们在后座叽叽咕咕说笑,彷佛还沉浸在刚刚的见面会,神情都愉快。我却是不知情绪,心里空荡荡的,脑袋似乎也要失去运作,很混乱,抗拒着思考。 在餐厅吃饭时,两个女孩子聊起谢轻渔的那段剖白,都像是伤心似的。她们猜测着的可能对象都是娱乐圈的人,彷佛就这样认定是了。 她们议论得兴致高昂。幸好我不是歌迷,不发表意见也不奇怪。 吃好饭,送她们回公寓休息已经有点晚了。说定明天过来接她们去坐车,外甥女和我一块走到门口。我说:“注意安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外甥女说:“好的。” 我又说:“别乱跑啊,早点睡觉,门窗要关好。” 外甥女对我做了鬼脸,“知道了!”就一挥手把门关上。 我好气又好笑,也没办法。下了楼,我重新开车上路。今天是周末夜,越晚路上的车子越多,堵了一下子,我打开广播听。正好播放孔薇的歌,我一顿,脑中已经又浮现谢轻渔那番话了。 但我现在觉得能够很冷静了。最初听见,心情真正受到震动,从前一点都没有想到的可能,当听了以后,似乎随便想到什么事都能找到蛛丝马迹;比如前几天的邵明亮的话,仔细地想,几次他谈到堂哥和沈律岑,总有点欲言又止似的。是我从不多心,但本来也不可能想到那奇怪的方面。 到家后,我拿出手机。照例看见沈律岑发来的信息,他说:今天好玩吗? 我看着那五个字,迷惘了一下子,感觉有点麻木似的,彷佛要不认识。我过一下子才键入字:嗯。呆了一下,又说:刚刚送外甥女她们回去休息。那什么,有点晚了,我要睡了。 之后不去看沈律岑怎样回复了。洗澡收拾后,我上床,但好久都睡不着。我控制不住地把谢轻渔对歌迷的剖白,以及他在休息室对我说的话反复地想。 堂哥是什么样的人,我的确不算太了解,他在家族里时常像是谜一样似的人物,但他对他家里或我家里每个人都是真情实意,不保留的好。单就这点,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至于沈律岑,我们从认识到在一块的时间是不长,到现在我对他也不能说非常了解了,可是他对我究竟怎样,总是感受得到。他对我那么好,我说服不了自己相信那是欺骗,或者他做戏。 最初他和我谈的话,我仍然记得,当时有过的疑惑在后面偶尔想起也不免不安,然而还是喜欢了。以后又决定结婚,对母亲的顾虑也明白,没有具体的长久相处好像不够保障。这种种道理我都懂,但经过长久相处又能怎么样?以前就吃了这方面的亏,痛苦过很久一段时间。或许也是因为余悸犹存,我认为沈律岑说的对,反正进展顺利,彼此的感觉都好,何必白白浪费时间。 这时我也并不后悔结婚。可怎样都不能克制不安,又不敢去深入挖除那股不安。光在这儿兀自想了许多,心里就难受,我不愿意把沈律岑和堂哥之间的关系想成那种地步,但又难以克制要去找疑点。 这天晚上非常不好入睡,隔天起来精神非常差,我差点来不及去接外甥女她们去车站。送完她们,我没有立刻回家,又去了之前住的公寓。 自从结婚后过来收拾几件行李,直到外甥女她们过来借住之前才又回来整理,这儿的一切东西当然没有变过位子,不过空了几个月,多少落尘,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打扫好,不过外甥女她们两个年轻女孩子住过后,多少收拾的不仔细,一时有点乱。 我没去整理,这时是坐到沙发上,发呆了一会儿,突然手机响了。我一顿,拿起来看见信息,是父亲,大概二姐告诉她沈律岑出国半年的事,他问我明天回不回去,不然不准备熬汤。 我犹豫了一下,说:不回去了,有点事要做。 父亲很快回复:是什么事一定要在礼拜天做? 我说:反正有事。 父亲说:好吧。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不一定。又说:杂志社交待的一个采访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父亲说:噢。又突然说:对了,你哥今天回国了,陪着你伯母回T市娘家,顺便到我们家来…… 我看见差点掉了手机,一时愣住,又说不清楚感觉了。想不到堂哥今天回国?昨天之前一次也没有曾听沈律岑说起来。 不过想想,连我都是很近的时候才知道堂哥接下电影的工作,那么父亲他们一定更不知道,看父亲描述,可能以为堂哥这次仍旧是从英国回来。本来堂哥回国时间不定,有时甚至不提,或者因为工作短暂回来,他便不回家去;他在市内是有几间房子能住。 以前堂哥每次回来当然也不一定找我,但我想着他现在和沈律岑一块工作,我又知情,我们关系这么近,他怎样都应该到我这儿一趟。然而我的理智又明白,本来这就不是堂哥绝对会做的事,除非沈律岑让他来,或者我找他。 我一时又想了好多。父亲还在那儿自顾地说了很多,大概一直不见我回应,他问:小四啊,你是不是在忙了? 我连忙说:没有啊。 父亲说:是吗?又问:你没事吧? 我兀自一顿,说:没事啊。 父亲说:没事就好,先这样吧,反正你下次回来前记得先说一声。还有现在律岑不在国内,你自己一个人什么都 分卷阅读137 要注意一点。 我说:嗯。 之后父亲就下线了,我还拿着手机。对着它,我想了一会儿,找到堂哥的号。我按了键字的栏位,可是突然一股紧张,彷佛僵住,不知道该用什么作开场白。好像任何开场白在这时候都有点苍白。 我想要听见堂哥说什么?我对结果感到一点恐慌。不论哪种答案,问了对我们三方都是伤害。又假如听见了最糟糕的消息,受到影响的不只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家里人会怎么想?以及伯父伯母和父母亲的方面。 最后我还是没有发出信息。 这几天我和沈律岑仍然像是平常那样维持联系。 我也没有问他,但每次都是想着问一个明白,每次也没有问,而面对那信息上的字句,一时好像厌烦,但不回应更过意不去,天天这样做挣扎,心里交战到后来有点痛苦;然而慢慢地,我想着这件事不再像是刚刚听见那样的刺激。 这几次沈律岑正好没有提过语音要求,不知道是否到进入到沙漠更偏远的区域,当地收讯很不清晰起来。我感到有点庆幸,不然还没有想好怎样面对,听见声音,实在要说不了话,又或者冲动说出以后会后悔的话。 后来我想着说不定沈律岑和堂哥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很近的几个朋友,包括沈律岑的父母知道我和堂哥的关系,那反应都不算奇怪;除了邵明亮。我猜疑邵明亮是因为太喜欢堂哥的缘故,不免误解和忌妒沈律岑和堂哥关系好。 另外我想到了方老板。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他既然上次故意对我说那些话,又知道堂哥,不可能不提。 但不提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沈律岑和堂哥从来没什么。另一种是他们曾经交往。 本来沈律岑和堂哥就是很好的朋友,分开后也还是非常好,不过外人都不知道,因此谢轻渔误会他们仍然相互喜欢。 然而这个可能让我心里也不舒服,确实谁没有过去,可过去的对象和我太亲近。假如真是这样,堂哥出于什么目的把我介绍沈律岑认识?想想都可怕,何况这世上是没有永远的秘密,有一天我一定知道。 我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曹盛他们知道。不是难以启齿,因为我怎样也不能确定。我不想因为几个人的片面之词,就轻易地误会沈律岑。 我决定等沈律岑回来当面问清楚,这期间正好能更冷静地想想。他预计在五月底的时候回来一趟,到那时他去年底拍的电影要上映宣传。 曹盛他们也知道沈律岑去国外拍戏半年,他们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缘故消沉,张莉昀和王观新几次找我一块出去,我都有借口。毕竟都是老朋友,他们有时比我还要了解我,可能要察觉到什么。 但事情憋在心里,我时常感觉郁闷,不免写到日志上,当然不会全部照实写,结果收获了几则在感情方面有过问题的人的评论,简直哭笑不得。 另外的收获就是之前写不好的短文又能写了。不过我换了故事,不写黄经理和丁蓝了,改写堂哥和邵明亮,而为了避免任何可能,将两人名字换掉。我又多虑了一下,也是因为情绪发泄,就将堂哥换成女的性别。 一开始真是随便写,想不到意外得到好多回响。天天都有新评论,最初大家都同情女主角,后来一面倒向批评女主角的个性,又说这内容通篇的矫揉造作,不真实。 认真说来,我的确写得差劲,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多写写也流畅很多。我看过几遍被批评的章回后实在不想改了;因为不论从哪方面看,我感觉非常符合事实人物,又不知道谁说的,内容都是源自于生活的刺激,而生活中好多事本来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阵子开始能看到沈律岑去年底拍摄的电影的平面宣传。那电影主演除了沈律岑,女主角找了邵雅欣,她的演技有口皆碑,当年正红火时也拿下大小影展的影后奖项,后来结婚息影。这是她复出后拍摄的第一部戏。另外参演的还有老牌演员虞平降,以及当红的王民琀和张雁。 当时因为一些缘故,沈律岑来回两地,大部份是在飞机上读剧本,我并不清楚是怎样的故事,看见宣传才知道是讲述一对情人相交多年,因为各方面缘故始终办不成婚礼,感情陷入胶着,双双情感出轨;一个外遇职场上司,又和下属有点暧昧,另一个和女大学生产生纠葛,以后东窗事发,一拍两散。 这电影就叫做《一拍两散》。 我看见剧情大纲一时有点发怔。当然真正结局究竟怎样,只能到时候电影上映才能知道了,然而看见剧情,我不免想到了我和沈律岑的关系;虽然情节完全不能放在一块比较,不过某种程度上好像是一样的。 沈律岑再一阵子后将要回来一趟,这期间我和他的信息往来少了很多,其实我仍旧回复,只是他那方面的通讯大概真是不好,要隔了两三天才见到消息,那字句也不多,通常是几个单字回、应。我常常看了是有点不知道感觉,但我想着刚巧这样子也不错,万一他问得多了,而我还要挣扎着回不回答。 这天张莉昀找我去看电影,在影院当然看见沈律岑那新电影的宣传海报。他和邵雅欣背对背地靠着坐着,那背景是纯粹的空白,只写着电影和主演的名字。 张莉昀看一眼,说:“又有新电影了。” 我一顿,没说话,继续和柜台人员要餐点。又听她说:“沈……呃,我是说这邵雅欣比他大了几岁吧,还结婚了又有小孩子,怎么看起来还好年轻。” 我只说:“唔,她是女明星啊,年轻不奇怪。” 张莉昀说:“女明星就不用带小孩啊,还有时间保养。” 我说:“妳和关心结婚后把小孩给他带,妳也有时间。” 张莉昀没说话,她接过我手上的爆米花和可乐。我们一块走开,她一面说:“结婚这件事再看看吧。” 我一怔,说:“怎么了?” 张莉昀说:“我们没事。”又说:“我只是想,这真的是我要的生活吗?结婚,走入家庭,他是医师,天天忙得不见人,男女朋友还好一点,可结婚了,有的事情不能只依靠我吧……比如他家里的事,我家里的事,” 我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点头。张莉昀像是看了我一眼,说:“他已经不在家一个月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再一阵子吧。”看她看来,又说:“他,他那里的通讯不太好,之前只说了大概的日期,还不确定班机。” 张莉昀说:“班机不确定,但确定要回来了吧?” 分卷阅读138 我说:“嗯。” 张莉昀说:“那就好了。我看你这个月好像不太精神,你们在一块后这是分开最久的时间吧,你记得告诉他以后别去那么远的地方拍戏了,不然你也要到处去玩,不在家等他。” 我不禁一笑。张莉昀突然说:“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说,上次我和关心吃饭,在餐厅里看见你哥,我是说你堂哥。” 我一愣,“是吗?” 张莉昀说:“不然我也不认得了,要不是之前看过他。他没有看见我,不过看见了应该也不记得我吧。”就左右看,略低了声音,又说:“你哥和一个男人在一块。” 我一顿,突然非常忐忑起来。我说:“谁?” 张莉昀说:“我不认得,不过他们本来好好说话,突然你哥好像不耐烦起来,不过音量也不大,他们很快买单走了。” 我感到心里好像麻木似的,说:“噢。” 张莉昀说:“另外那个男的长得还不错。” 我点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问:“他比我哥高吗?” 张莉昀像是想了一会儿,说:“矮一点。” 我怔怔地点头,这一时心情真正说不好是怎样子,不知道应该松口气,或者……沈律岑的身量是当然比堂哥高一点。 张莉昀看见的男人或许是邵明亮。我想着堂哥趁空回国,除了回家一趟还陪着伯母回T市,又到我家里去,这样行程匆匆还是抽时间和邵明亮见面;这原因似乎能够想象得到。但我仍然不觉得释怀。 在沈律岑即将回来的前几天,发生一件事。不是坏事,是喜事,孔薇结婚了。她并不刻意公开,但消息已经在娱乐圈中传开,新闻报导了几处可能举办婚礼的地方,都在国外。想不到婚礼是在国内X市当地的一间高级酒店,日子也不是外传的那天。而董姐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孔薇小姐给了沈先生喜帖,不过沈先生还在国外,我想着梁先生方便的话,不如你代表沈先生和我一块去参加。” 我一时呆住,说:“什么?” 董姐又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着那可是孔薇的婚礼,当然去。当初看见她要结婚的消息是有点伤心,然而绝对想不到能够参加;我心情一激动,完全不记得要奇怪。 出发的当天一大早,董姐来接我,她戴着大墨镜,盛装打扮,那裙子长度是不能再短了,长腿下踩着十足高的跟鞋。她看见我说:“你穿这样?” 我说:“呃,这是休闲西装。” 董姐说:“没有更正式一点的吗?” 我一顿,没说话。当然有一套,结婚的时候穿的那套。但我现在不太想穿它。 董姐说:“虽然办在X市,不过男方是当地的大家族,还是穿正式一点吧。” 我只能去换了。不过我不打领结,随手拿了一条领带,也是因为董姐不断催促。等坐上车,我发现拿错了沈律岑的。 我一时怔住。其实拿错也不要紧,反正都是领带,但我这时打着它,感觉却有点复杂。 这时董姐说:“我们要搭乘八点的班机,到那里差不多能赶上婚礼。” 我点头。车子很快开上路,董姐是向来开快车的人,但通常接送我的时候会减缓速度,不过大概赶时间,这次非常快。我一点都不想说话了。 不容易到了机场,办好手续上了飞机,是商务舱位,我看一眼董姐,她已经是两手抱胸半躺下来,那样子像是要睡一觉。 空服人员这时过来问我:“您好,我们的班机将在五分钟后起飞,请问您等会儿想要喝点东西吗?” 我刚要开口,听见董姐说:“麻烦给我们都来一杯可乐。” 那空服人员一怔似的,但很快说:“好的。”就走开了。 我呆住,向董姐看去。她还是戴着墨镜,仍然惬意似的翘起一条腿坐,说:“我认为梁先生你最好别喝酒。” 我无语。我想着现在不让我喝,等一会儿去到婚礼我也还是能喝酒。 然而想不到去了会场,也一点机会都没有。我坐得那张桌子,都是有点年纪的太太。她们对我呵呵笑,我也只能笑,帮忙倒果汁。董姐是坐在我隔壁的桌子,那一桌年轻人倒是不少。后来我才知道那桌子的都是孔薇经纪公司的人;她和沈律岑都在同一家经纪公司。 今天的喜宴没有见到媒体采访,似乎事前保密得很好。场上除了两方亲友,也有不少唱片圈人士,到的明星都是孔薇平日的好朋友。 我听见位子上的一位老太太说起两位新人的身家。孔薇的背景其实也不是神秘,早已经是公开的,主要是新郎,那家族是当地的政治世家,他是第五代子孙,不过从上一代开始已经不从政,负责着家族的一间品牌代理的公司。 孔薇从出道开始传的绯闻一直不少,老的少的都传过,上过不少次八卦志封面;之前传得最热闹的对象是王民琀,两方粉丝当时还在社群网站上争吵起来。 不过孔薇从不澄清,她一样受到欢迎,发行的唱片专辑销售很好,每次演唱会的票开卖不到一小时就售罄,非常难抢。 实在想不到她早有一个很好圈外的男朋友。 新人入场了。孔薇当然穿白纱礼服,那样式简约,窄身长裙,她一手捧花,另一手挽着一个中年男人。那是她的丈夫。 主持人在台上他们的相识经历。原来他们是透过双方长辈介绍交往了半年,两方都感觉合适,男方求婚,女方便答应了。 此刻两方家长不免要说一段话。同时台下也开筵了,同桌的年纪都大,有些东西不方便吃,大部份进了我的肚子。 后面新人过来敬酒。一大群亲友蔟拥着新人,一桌敬过一桌,到了董姐那桌,她特别和一个女士握手;我认出那是她的经纪人。 她也到了我这一桌子。我有点紧张地举着酒杯,和她说恭喜。她对我笑着道谢,又被蔟拥着到下一桌子。 我坐下来,望着那一大群敬酒团还有点恍惚,又还是亢奋似的。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可是看着又放下了。 又吃到一半时,董姐突然过来对我说:“跟我来。” 我一愣,不过随着她去了。她带我离开会场,在一位酒店人员引导下坐上电梯到了其中一楼层。她带着我走到一间房间。 董姐按下门铃,过了一下子有人开门,是刚刚的其中一个伴娘。她似乎认得董姐,喊了一声,也对我点点头。 我跟着董姐进去。孔薇已经换了一套礼服,她一面让人梳化,一面和周围几 分卷阅读139 个伴娘和陪嫁聊天;她看到我和董姐,让梳化暂停,站起来。 “董姐,谢谢妳来。” 董姐说:“应该来的,恭喜妳。” 孔薇笑说:“谢谢。”就朝我看来。 我紧张了一下,说:“恭喜妳,我,我是……” 孔薇点头,说:“我知道,谢谢你来。”就来握住我的手,又说:“要不要拍照?” 我感到受宠若惊,说:“呃,可以吗?” 孔薇笑笑,说:“当然可以。” 董姐说:“我来帮你们拍。” 孔薇又喊来几个伴娘和陪嫁,说:“妳们也一块来。”又对我介绍谁是谁。原来那几个人也是娱乐圈的人,有的是幕后,有的也是歌手,也不是没有名气,而是我不太清楚。 我和她们拍了几张照片,孔薇又单独和我拍了一张。之后孔薇和我说:“梁先生,今天真的谢谢你能来,请你也替我谢谢沈先生。” 我怔怔地点头。她让一个伴娘拿来一只纸袋,说:“这个送你,谢谢你一直的支持。” 我接过去。后来发现那里头是已经绝版的她的第一张专辑,附带签名。出去后,我仍然恍惚,一时没有说话,而董姐也沉默。 直到坐上电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说:“刚刚来的时候,我忘记准备红包,我是不是等会儿去补一下?” 董姐说:“沈先生已经先请我送了。” 我一顿,点头。我犹豫一下,问:“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替他来这一趟。” 董姐却看着我,说:“梁先生你没有仔细看过喜帖吗?” 我说:“呃?” 董姐说:“喜帖上邀请的是两个人,沈先生不能到场,你当然也要来一趟。只是沈先生不放心你自己来,让我陪着一块来。” 我怔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想法,嘴里说:“他事前也没有告诉我。” 董姐看来,突然说:“我记得梁先生是孔薇小姐的歌迷,是吗?” 我愣住,又听她说:“当然因为你和沈先生的关系,所以受到邀请,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能够和她本人说话拍照。” 我呆住,一时有点迷茫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这时电梯停下,回到会场的楼层了。董姐走出去,掉头又说:“我必须去和几个人问候一下,菜还没有上完,你继续吃,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我只是点头。我回到位子,那几个老太太还在聊天,一个看见我,向我推荐刚刚送上来的一道汤。 “这好喝。” 我扯扯嘴角,“谢谢。” 我没有喝汤,只是拿出手机。坦白说我参加的歌迷会也只有孔薇一个,当年一群同学一块追星,后来都是慢慢不热衷,我也不好意思提了;之前大学和王观新去听演唱会,都没几个人知道。 有时曹盛他们说起来,都是有点打趣我。 今天那喜帖写了两个人,但沈律岑不能到场,他其实不用让董姐把喜帖转交给我,更不必安排董姐特地带我去和孔薇致意。又意外的是那纸袋里的专辑。 我的确收藏了好多孔薇的专辑,不过那些还是放在旧公寓里没有带走,主要也是不好意思放在目前住的家里。 而之前回去收拾行李,当然是沈律岑和我一块去。想不到沈律岑会注意到差了这第一张专辑。其实当年不是没有买,后来意外毁损,旧版的已经找不到了,而新的版本删掉了两首歌。 我感觉心里生出一股冲动。我打开微信,给沈律岑发信息:我在X市,在孔薇的喜宴,我见到她,和她拍了照片,聊了天。 我发了出去,又对着手机发怔。我这时看着总觉得少了一句话,这阵子其实每次也很想对他说的话,只是因为心烦,每次也键不出那几个字,然而今天种种,我感觉心情不得不激动,那盘据在心头的阴霾突然松动了。虽然那怀疑仍然存在,但我没办法否决掉那心里还是怀抱着的感情。 我键入了字:我很想你。 当天很晚的时候,我看见了沈律岑的回复,他说:我也是。附带了一个笑脸。仅仅三个字,突然心情就激动,但那疑虑总要跳出来搅混,两方拉扯的心中像是又痛苦起来;然而也是盯着看了好久。尤其那笑脸,看得久了,和沈律岑之间一直以来发生的很多事一幕幕地想着,心情一时又甜又苦,但似乎也能够冷静下来了。 沈律岑就快回国了。我想着到时候一定当面问清楚,但始终还不够心理准备去承受可能坏的结果。万一是真的,实在不知道能怎么做,那造成隔阂不是别的人,是一直亲近的堂哥;如果能够轻易向他质问就好了,也许现在就不会为难。偏偏不能,那埋怨只能朝沈律岑发泄,然而情形也不是完全明朗,时常心里又觉得愧疚。 那天最后我没有再回复什么。 当然隔天之后也照常收到沈律岑的信息,他像是不奇怪我的奇怪。有一天看见他说:今天离开沙漠了,现在回到安曼。 我兀自一愣,说:那么能回国了? 可能约旦那儿真是很晚了,沈律岑没有答复。过一天后,我因为做采访在下午出门去旧城西区的旧货市集,想不到要回去时车子故障,半天都发不动。 这辆车买的那时候就是中古,几年下来偶尔也会碰上发不动的问题,但这次距离上次至少两三年没有发生,通常我还是定期送车厂做保养,去年接连很多事,一时忙的忘记了。 此时已近五月底,天天白天出大太阳,不能更热,光站在马路上几秒钟,身体马上汗涔涔,我拿出手机,还没找到电话先看见信息。 是沈律岑,他说:你不在家。 这不是问句。我一顿,今天的出门在昨天的确没有和他提起,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不在家?难道他已经回来了?但昨天他也完全没有说。我突然有点忐忑起来。我说:嗯,我出来做采访。犹豫一下,又说:你,你不会是回到家里了吧? 沈律岑很快回复:嗯。又说:昨天没有说是因为机票还不能确定,等到确定又非常匆促,很快通关登机了。 我一时是不知道感觉了。我说:噢。 沈律岑又说:你的事结束了吗? 我说:结束了。想想,说:那什么,其实我的车子发不动,所以我晚点才能回去。 沈律岑这时没有答复。不过我的手机过一下子响了,我一顿,看着来电的名字又一怔。我接起来,马上听见沈律岑问:“现在你在哪里?” 分卷阅读140 那声音突然在耳朵里荡开,依稀陌生,但马上找到熟悉起来,简直像是会烫人似的,我心里是打了一个激灵。身体这时也像是发抖,差点站不好。也拿不好手机,我紧握住它,张嘴只是呼吸。 这期间想过不只一次和他说话的开场,想不到竟然是这种情况下。而大概听不到我回答,沈律岑又问了一次,“你在哪里?” 我先应了声,又说:“我,我看一下。”就左右看,一面说:“我在旧货市场这附近。” 沈律岑说:“知道靠近哪条路吗?” 我说了路名,又说:“车厂的人过来大概要一点时间,到时候我再叫车回去。” 沈律岑只说:“嗯。”又说:“我去接你。等我,别乱走。”) 我一愣,刚刚反应过来想说话,然而他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后来我发了几条信息,沈律岑一次也没有回复。当然打去的电话也没有接过。我想着他假如正开车也的确不方便接起来,只好不打了。 我也找到车厂的电话,对方告诉我会过来拖车,只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到,让我先离开也不要紧。我只好把车型和号码告诉对方,刚刚挂掉电话,一辆车子已经靠近过来。 我看过去,当然对这辆银色的车不陌生。我一顿,一时又紧张。而靠近我这里的车窗已经下降,一低头,果然看见沈律岑,他今天戴了一副平光眼镜。他朝我微笑,说:“上车吧。” 那还是非常熟悉的样子,但我这时有点迷茫。我说:“嗯。”就挂掉,上前去开车门。我低头坐上去,关了门,马上去拉安全带,等到系好后,车子也还是停着。 我一顿,迟疑地抬头。沈律岑似乎一直看着我,他的唇略抿着,没说话,那平光镜片后的眼神依然脉脉似的,又彷佛有一丝微凉。然而我这时一点也不心慌,突然很平静,只怔怔地对他注视。 隔了一个多月不见,沈律岑像是瘦了一点,当然那样子也一样非常好看。我又注意到他的头发长了。我不禁说了出口。 沈律岑微笑起来,而我感到心跳仍然克制不住地快起来。他这时说:“嗯,这次的造型需要,所以去约旦之前特地不去整理,很快就长了。” 我点头。而他又看看我,说:“这阵子没有好好吃饭吗?” 我一顿,对他的关心突然有点排斥起来。我掉过头说:“唔,一天三餐照样吃啊。”又说:“我记得这里好像不能停太久。” 听见沈律岑说:“嗯,那走吧。” 我没说话。不过等车子往前走,我突然回过味,连忙向他看去,说:“走……呃,等一下,现在不回去吗?” 沈律岑说:“嗯,先不回去。”又说:“陈劲还留在约旦拍摄,他托我带一件东西给胡宁。我过来接你之前打了电话给她,她今天晚上正好请客,也让我们一块过去她家里。” 我一愣,一时没说话。沈律岑是依稀瞥来,说:“抱歉,没有告诉你先决定了。”又说:“别担心,都是你看过的几个朋友。” 我摇了一下头,然而还是忍不住,说:“一定要去吗?” 正好停红灯了。沈律岑沉默了一下,他似乎朝我看来,说:“你不愿意去吗?” 我去看他一眼,保持镇定,说:“也不是,就是你带东西去给她,我想着我不去也不影响。” 沈律岑看着我不说话。我感到一点紧张,在那注视下,内心一切的想法都彷佛无所遁形,突然就难堪,想要躲开——即使他对我这阵子以来心情的挣扎从不清楚。但这时我又隐约期盼他真的能看穿,一了百了。 明明决定见面就问他,想不到一时还是不够勇气。这种情形下,我完全不想应付他的任何一个朋友。虽然那些人都是非常好的,但我去不去,对他们来说应该都是无所谓。 |想不到沈律岑说:“嗯,那我们就不要去了。” 我一愣,说:“你,你怎么也不去?不是说要拿东西给……” 沈律岑说:“只是小东西。不然不用我特地拿去给她,也是因为刚好她说请客,又一段时间没见面。”又说:“这不要紧,刚刚我也想起来今天曼纬要去,叫他来带过去也可以。” 我顿了一下,这时突然不知道感觉。我时常忘记堂哥也是他们那群朋友的一个。我怔怔地说:“原来我哥今天会去?” 沈律岑说:“嗯。” 我没说话。这时已经绿灯,沈律岑把车子向前开了,而我看着前面的路,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之间如果真的有点什么,单独在我面前能够克制,但在一群熟悉的朋友之间那心情总是放松,难免掩饰不好。 以前我不多心,本来也不会朝那方面去想,但现在不一样。我张张嘴,说:“那什么,我觉得还是去吧,你,你已经答应了,临时反悔有点不好。” 沈律岑没回答,不过能感受那目光是依稀投射到我身上。我不去看他,只一劲地说:“刚刚我是有点想不清楚,我也不是非常不想去。”一顿,又说:“对了,我还想起来我也好久没看到我哥了。” 沈律岑很久也不说话。我终于忍不住要看他一眼,他这时才用着刚刚同意不去的口气说:“我知道了,那就去吧。” 前去的一路上谁都不说话。通常也不一定说话,但从不会尴尬,至少关系稳定以后从不曾发生。但其实我这时是非常想和他说点什么,可那种种的想要告诉的心情始终如梗在喉。面对沈律岑的沉默,我感到忐忑,他此刻是怎样的想法,实在猜不到,可说不定他已经很感到我的奇怪。 车子终于在熟悉的花园洋房前停下了。沈律岑将车子熄火,仍不说话。他解下安全带,看看我,说:“到了,下车吧。” 我没说话,只点头。下车后,沈律岑走到我的这边,他伸手过来拉我的手。我一时有点僵了一下,不过没动,仍然让他拉住了手。 沈律岑像是没有察觉到。他是带着我走向那门口,刚要按下门铃,想不到门先打开了,伴随着一句带笑的声音:“我听见停车的声音,就猜是你们到了。” 是堂哥。也是一阵子不见了,他还是那副样子,非常随性似的。他和沈律岑打了招呼,朝我看来,说:“不会叫人了?” 我一顿,说:“哥。”但目光不禁越过他,一时意外。 在堂哥后面不远站着一个男人,是邵明亮。他对我们这里笑了笑,拿着烟的手一抬,大概是打招呼。想不到他今天也来了,又原来他也在国内。 邵明亮看我一眼,和沈律岑笑说:“假如 分卷阅读141 不是胡宁说,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你放着那边不管,我也不在现场,说不定那里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听见一怔。而沈律岑是笑笑,没说话。倒是堂哥开口:“你这个一天到晚往国内跑回来的人没资格说他这个,不知道你的人要以为你多想家。” 邵明亮一笑,说:“那你觉得我想的究竟是什么?” 堂哥也一笑,不过没有搭理。他只是掉头和沈律岑说:“丁蓝已经来了。” 沈律岑说:“嗯。” 我倒是愣了一下,不禁去看沈律岑。他察觉到,说:“今天是丁蓝的生日。胡宁请客也是因为她。”又说:“抱歉,刚刚没有说清楚。” 我一顿,说:“没事,也是临时的事。” 堂哥在一旁说:“本来她也没想到能把我们都找来,正好我们都在国内。” 邵明亮这时笑了,说:“是啊,真巧。” 我不禁看了邵明亮一眼。好像注意到,他依稀看来,还是笑。而堂哥和沈律岑都没有接他的这个碴,沈律岑是对堂哥说:“先进去再说话。” 堂哥点头,又指着邵明亮,说:“你要把烟熄了再进去。” 邵明亮说:“我还没有抽完!”却还是到旁边去把烟熄了,跟着我们三人一块进去。 进到客厅,作为女主人的胡宁是坐在沙发上和人说话。看到我们四人,她起身走过来,而堂哥说:“听见车子停下的声音,我开门看,刚好是律岑他们。” 胡宁点头,说:“难怪我没有听见门铃声。”又对堂哥他们说:“倒是要请你们帮忙真是不容易,我走开一下回头找不到你们,原来都溜到外面抽烟了。” 堂哥看看我和沈律岑,耸耸肩。邵明亮倒是回嘴:“宁姐,妳这话不对,我做制片是什么都要插一手没有错,但妳看我像是能修理水管的人吗?” 胡宁刚把眉毛一抬,堂哥马上说:“我去弄好它。” 邵明亮看了堂哥一眼,也去了。胡宁和沈律岑说:“到我这儿不出点力气,还想吃饭。”又说:“别担心,你不用去,你飞了十几个小时很累了,专心当客人。” 我兀自一顿。我都不记得他这次的回来并不是几十分钟的路程,这时是很为我刚刚的态度感到过意不去。 沈律岑这时是笑笑,递出一只纸袋给胡宁。 我也才发现到他的另一手里提了东西,又更发现到那坐在沙发上另外的人是丁蓝。比起一个多月以前,那气色好了很多,然而还是瘦,头发倒是长了一点。她朝着这里看着,嘴角挂着微笑。那目光依稀和我对上了,我一顿,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尴尬。 这时听见胡宁和沈律岑说:“他总是这么急性子,等他回来交给我不就好了。” 沈律岑微笑,说:“他只是要告诉妳,他不论到哪里,妳都是在他心里第一位。” 胡宁笑起来。她朝我看来,点点头,说:“欢迎你来。” 我连忙说:“谢谢妳的邀请。” 胡宁笑笑,让沈律岑和我去沙发那儿。沈律岑看我一眼,拉着我的手一块过去坐下了,正好和丁蓝面对着面。 沈律岑对着丁蓝微笑。丁蓝说:“一阵子不见了,你好吗?” 她说话有点慢,差不多一字一句。沈律岑说:“很好。妳怎么样呢?” 丁蓝说:“很好。”就向我看来。 我礼貌地点头。她只是微笑,没说什么。胡宁重新坐到她身边了,告诉我们:“今天祈东送她过来的,坐了一会儿,到之前才走。” 沈律岑说:“是吗。” 丁蓝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胡宁。胡宁便说:“他接了一个高中写作班的事,每周去帮学生上三天课,刚好今天晚上有课。” 她又将丁蓝的生活情况都告诉沈律岑,比如她最近能散步得久一点了,学了什么新的东西打发时间,以及那崔祁东这阵子又开始写剧本;他和丁蓝也搬家了。 丁蓝在这之间的神情一直平静,偶尔像是和沈律岑对上视线便微笑。后来又聊了一会儿,胡宁说要去看看堂哥他们的情形,这才知道原来是厨房水管漏出水了,她临时叫不来修理的人,正好堂哥他们来了,请他们看一看。 倒是胡宁这时也让我一块去帮忙。我一怔,然而做主人这样开口了也不好意思拒绝,何况在这儿面对着丁蓝,气氛实在不太自在,走开也好。沈律岑也没说话。我看看他,就起身和胡宁一块走开了。 在走廊上,胡宁突然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让律岑能单独和阿蓝谈谈。” 其实我也刚刚想到了这个原因。我说:“不要紧。” 胡宁对我笑了笑,过一下子说:“虽然我们几个都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多少有远有近,近一点的是我和阿蓝,以及律岑和曼纬。”一顿,又说:“不说你不知道,在最早的一个时期,我们四个时常一块工作,因此感情特别好。”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点头。 胡宁看看我,说:“和你说一个事,请你别介意,不过也好久的事情,阿蓝喜欢过律岑,不过律岑只把她看成妹妹一样。”又说:“当时他也有交往的人。” 我一顿,点头不语。 胡宁说:“不过阿蓝没有死心。”一笑,又说:“其实从以前她就是比较死心眼的人。律岑换公司后进了娱乐圈开始拍戏,忙起来没日没夜,她自己也忙,还是挪出时间,几乎天天去探班,即使后来律岑已经和一个女朋友在一块了。可能你也知道是谁,这是公开的事情。” 我没说话。而她像是不在意,说了下去:“也是这时候,阿蓝认识了崔祈东。崔祈东是律岑和曼纬在费城大学的同学。照理来说曼纬要比他们高一届,不过你应该知道他入学晚吧,因此就同届了。总之他们三个那时关系一直不错。崔祁东本科是建筑,因为家里的缘故去读的,其实没有兴趣,在学校时因为活动写过几个剧本,后来回国,透过律岑接触编剧,慢慢变成专职。” 对于堂哥当年出国以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家里不会说起来,当时也不是我的年纪可以了解的事,伯父伯母在那时候到家里也不会谈起堂哥。而这时知道沈律岑和堂哥原来认识得那样早,我也不知道心里应该要有怎样的滋味,只是存在心中的那疑虑更加无从底定。 我游移起来。我想着也许能问问胡宁究竟,但怎样也开不了口。 又听到胡宁说:“有一次阿蓝又去探律岑的班,刚好那部剧的编剧是崔祁东,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熟悉起来了,后来阿蓝 分卷阅读142 告诉我,她和崔祁东在一块了。我有点担心,你别看阿蓝那样子,其实很单纯。我去问律岑,连他都不知道。” 我看看她,她已经接着说:“曼纬倒是知道。” 我一怔。 胡宁说:“曼纬在那圈子里也有几个朋友,都知道崔祁东变成怎样的德性。曼纬去告诉律岑,不过律岑是向来不太愿意去怀疑朋友什么的人……其实我知道他当时也有他的顾虑,他要是出面阻止,阿蓝更会怪他。” 她看看我,一笑,说:“不好意思,一时就说了这样多。” 我只能扯出一个笑。正好走到餐厅门口,她说:“你到里面坐一下,我去拿些点心和喝的给你。” 我赶紧说:“不用麻烦了,我……” 胡宁说:“要的,不然让你白白待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就轻推着我进去。 眼看她走开了,我也不方便回到客厅那儿,不然白费她的苦心。虽然不知道她想让沈律岑和丁蓝谈什么,不过我想着在那件事情后,沈律岑和丁蓝以及崔祈东之间的友情多少更冷淡了,站在她的立场,大概不愿意见到这种的局面。 我在餐厅这里坐了一下子,过一会儿有人来了,不是胡宁,而是邵明亮。他看见我,像是一愣。 “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站起来,说:“呃,我,我在等宁姐。” 邵明亮点点头,一面走进来。他看我一眼,笑说:“干什么?你看见我好像很紧张。” 我说:“没有吧。” 邵明亮又看看我,说:“我总觉得这次看见你,唔,怎么说,你好像对沈律岑回来没有很高兴啊?” 我一顿,说:“怎么会。” 邵明亮说:“你也知道他是这次片子的主要制片,他不在现场比我不在更加麻烦,虽然也是因为答应了前面电影的宣传,不过他要是真的不能配合,赶不回来,有很多补偿的办法,电影公司绝对不会有意见。”一顿,对我笑笑,又说:“所以他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我没说话。我并不是石头做的人,沈律岑其实对我怎样会不知道?然而偏偏来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是邵明亮,我突然很感到不可理喻。 我说:“上次在超市,你,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邵明亮一愣似的,说:“什么?” 我一鼓作气地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哥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沈律岑?” 邵明亮似乎没有料到,一时没有反应,过一下子他说:“你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我没说话。邵明亮自顾地说:“我以为你一直是糊里胡涂,想不到你有一天也看明白了。”又说:“对,梁曼纬喜欢的是沈律岑,可能沈律岑也喜欢他……他们两个,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就这样觉得他们在一块过,分开了还是难忘。” 我感到艰难地问:“我哥……他承认过吗?” 邵明亮一笑,说:“那你问沈律岑他会承认吗?” 我一愣。他直视着我,又说:“想也知道不会吧,那何必问。” 我不禁掉开眼。我迟迟没说话,然而是因为过度吓一跳而说不了话——想不到会看见堂哥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朝我看来,我一时非常尴尬,他那神情非常凝重。而邵明亮像是察觉到什么而掉过头,一时脸上也很难看。 堂哥这时笑了笑,又一次看看我。我一时不敢动,光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是生气了。他并不对我说话,只是和邵明亮说:“你这个蠢货!” 邵明亮本来好像理亏,这时爆发了起来,他脸上流露非常明显的忿怒,说:“你说什么!难道不是吗?” 堂哥音量大了起来,“难道是吗!”又说:“你自己蠢就算了,他们之间好好的,你去搅混什么!” 邵明亮冷笑似的说:“我倒觉得我做了一件好事!梁曼纬你的良心过得去?你为什么把沈律岑介绍给你弟,原因你自己明白。” 堂哥说:“好,你知道你说,我究竟是为什么?” 邵明亮说:“还要我说?好,我就说,你和沈律岑分手后还是忘不了,沈律岑他也一样,你把他介绍给你弟,如果不是你,沈律岑会接受……” 堂哥突然冲上去,一把抓起邵明亮的衣领,那气势汹汹,似乎下一秒就要挥起拳头。我一时呆住,听见堂哥说:“你这个混蛋!再说一次试试看!” 邵明亮说:“说几次都可以!你介绍沈律岑给你弟,只是要方便掩护你们……呃!” 堂哥一拳揍在邵明亮的肚子,松开另一手。邵明亮弯下腰,抱住肚子,说:“梁曼纬你这个混账,你真的打……唔,痛死了!呵,你要打是吧?干什么不干脆在这儿打死我,啊!” 堂哥像是冷静了下来,说:“我可以的话我还真的想打死你这个蠢货!”又说:“我真不知道这几年来的关系算什么?不公开的也是你……你要这么不相信我,非要疑神疑鬼,我真的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你想知道是不是?我现在说没有,你信不信随便你。”就掉头走了。 邵明亮并不动,始终皱着眉头,大概是因为被揍得痛的。他看看我,说:“你信吗?” 我没说话。我只是看着门口,堂哥和邵明亮在这儿争吵的声量其实不小,当然这屋子里的人都要闻声而至。此时是除了丁蓝,胡宁和沈律岑都过来了;而刚刚堂哥正是和他们错身而去。 胡宁说:“这是怎么了?” 邵明亮回答什么,我是彷佛听不见,我只是望着沈律岑。他也看着我,那神情平静,眼神也是,但这样子让我更感到不能面对。我的所有怀疑在刚刚似乎都化为乌有了,虽然没有听到他亲口告诉,可是听了堂哥的话也要明白。 即使我不够了解堂哥,也知道那是他的真心话。 邵明亮在不知道的时候走开了,胡宁也是。沈律岑仍旧站在原地。我张张嘴,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我感到六神无主似的,说:“我,我哥他……” 沈律岑说:“今天是为了替丁蓝庆生,曼纬再生气也不至于让胡宁没面子,他不会走的。我们也不方便走。”一顿,又说:“不过你想要和我谈谈吗?” 我顿了一下,说:“那,那在这儿谈吗?” 沈律岑说:“假如你真的想等到回去再谈也可以。” 我感到心头抽动了一下。我摇头,说:“我想现在可以谈的。” 沈律岑说:“嗯。” 我看着他,努力不移开视线。我说:“我听说了一件事。”又说: 分卷阅读143 “我,我其实不觉得是真的,但又不能控制去怀疑,我……其实我真的不应该怀疑,这真的太扯了。” 沈律岑没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也沉默了。 这样面面相觑一下子,沈律岑终于开口:“然后呢?”又说:“既然已经是这种情形了,你不问吗?” 我张张嘴。我真正想着到此为止可以了,反正已经——然而越是这样,越是突然能够豁了出去,那梗了好久的一句话偏偏在这时溜出嘴里。 “你和我哥在一块过吗?” 沈律岑说:“没有。” 我一顿,但整个人的感觉霎时像是空了一下。我说:“你,你没有喜欢过他?” 沈律岑说:“没有。” 我心头又整个一松,但也一时无话,只能点着头。沈律岑也不说话,他看着我一下,这时走过来站到我面前。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说:“你这阵子的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一愣,没说话。 沈律岑又说:“其实不难知道你不开心,可能你没有发现……总之,我真的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又说:“那么你现在相信我吗?” 我一顿,说:“我,我相信,因为是你亲口说的。” 沈律岑说:“即使是我亲口说的,我也有可能说谎。” 我沉默了一下,苦笑说:“如果你说谎,我也没办法,我,我也就问这一次,以后也不会问。” 沈律岑却说:“你以后也应该问。” 我愣住。 沈律岑说:“不论你听见了什么,任何的让你对我感到不开心的话,你一定要来问我,我不能阻止别人怎么说,我也不用去和别人解释什么,但只有你,我需要对你负责,我也不愿意你不开心。但假如这样子也不能让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听着一时一股心慌,非常不想听到他这样消沉似的口气说话。而他又说:“不过你真的觉得我会骗你吗?” 我感到非常愧疚。我看着他,说:“我,对不起。” 沈律岑没说话。他突然抬起手朝我的脸上搧下来,我刚刚错愕,但那下来的力道却是轻的彷佛没有。我呆住,而他的手仍然覆在我那侧的脸颊摩挲。 他说:“痛吗?” 我愣愣地摇头。眼看他低下脸,亲了我的脸颊一下,又说:“这样子呢?” 我一时红了脸。沈律岑微笑起来,而这时我实在忍不住去搂住他了,那身上的气息和温度都是我最熟悉和最想念的,现在终于又能毫无顾忌地靠近,不能不激动。 我说:“对不起。” 沈律岑一样搂着我,没说话。我又要说,他已经低下脸,堵着我的嘴。这时的吻有点急促,又用力,我感觉嘴唇痛了一下,而他的舌头很快碰到那块地方舔弄着,又钻进我的嘴里。我的舌头靠近过去,和他的交融在一块。 分开时,我喘着气,整个人靠在沈律岑身上。他托住我,亲吻我的耳朵,说:“回去后要罚你……” 我听着那几句话,脸实在是非常烫,但完全不觉得抗拒。我紧紧搂住他。我说:“好,随便你罚。” 当晚回去的气氛好了太多,即使还有沉默,也是快乐的沉默。而到家后,什么都不着急去做,先要吻在一块。在卧室门口,沈律岑拉了我一把,又推着我向后靠在门上,我刚抬头看他,他已经低下头,用嘴唇轻碰着我的唇肉又覆住压捻着。 我的两手去搂住他的腰,而他的一手是揽着我的后背向前带,身体和身体紧贴着,那湿热的舌头钻进我的嘴里搅弄,困住我的舌头。我完全不舍得挣脱,更抬高脸,只去追逐他的。 分开时,我喘着气,感觉那心跳砰咚砰咚地跳得剧烈,在这悄悄的又藏着浓烈似的气分中,彷佛能清楚听见,敲打着每一分绮念。我看着沈律岑,他也望着我,那眼神让我感到浑身发烫,身体某部位变化越加明显。 沈律岑当然察觉到,他的一手去摸到我的裤裆隔着布料揉搓。我感到在那儿的东西不可控制的又坚挺起来。听到他说:“是不是很想我?” 我红着脸点头,又说:“嗯。” 沈律岑凑近又吻了我一下,他一面拉了我的一只手带到他的腿间,在那儿的东西已经隆起。我的手被带着按着它。他亲了亲我的嘴角,说:“想它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在那儿的东西热又硬,我的手沿着那形状摸索,依稀要颤抖起来。我感觉喉头一阵干渴,不禁吞了一下口水。我说:“都想。”又搓揉着它,说:“不过那什么的时候特别想它。” 沈律岑突然咬了一下我的唇,说:“真下流。” 我霎时热了脸,不说话了。沈律岑也安静,那眼神却不是,看得我心跳急遽,满脑子都想着要对他或对我自己做点什么事,不得不激动。我推开他一下,率先进到房里头,又掉过头去,他仍然站在原地,看我看他,就抬高两手脱掉了上衣,接着裤子。 我也照着做,很快都赤裸裸。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每次也不免难为情。沈律岑走过来,伸手把我拉近又吻。他的腰胯依稀朝前对我顶着,那高翘的硬物蹭着我也勃起的阴茎,带起一丝颤栗,差点要腿软站不住,而他紧紧托住我,两唇分开时,都喘着气,他看看我,带了我躺到床上,整个人就覆了上来。 沈律岑弓下身体,他的唇欺近我的嘴呵出气,那气息彷佛藏着火,非常烫。我不禁抿着唇,他是伸出舌头撬开我的唇缝钻进去,那湿软的东西抵着我的舌根一下一下地向前顶弄,又往后刷舔,卷起我的舌头逗着向外勾了出去。 我只能更打开嘴,任由口水沿着嘴角流下。他的舌头又将我的舌头向内推,轻而易举地分开,一时一口气灌进来,我张着嘴大大地喘气,他的手指伸过来扫着我的唇肉,又伸进我的嘴里。光是这样的刺激,已经非常难忍受,我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像是沿着胸口不断向下延烧。 沈律岑仍旧吻我,沿着唇到下巴,脖子……逐一向下,溜去了胸膛,他的唇贴着我的一侧乳晕,呵着气,中心的那一点依稀感到挺立起来。我形容不出这感觉,可心里是生出一股焦躁似的折磨。当沈律岑终于舔弄着它,我差点呻吟出声。 想不到他又要用齿尖囓咬着,那力道略重,可是那痛却生出另外的难能形容的快感,分外感到另一侧的空虚。彷佛能察觉到,他的一手去捻着了,带出丝丝绵密的不愿抗拒的隐痛。 我呻吟出声,不禁扭动了一下,然而被按住,他的唇 分卷阅读144 再向下,亲吻着下腹处的皮肤又舔,但碰到的都好像不对,怎样都感到差一点,简直折磨。我刚刚想着屈起腿,那条腿就被抬起来。 沈律岑的唇贴着我的那条腿内侧一路啄着,那力道轻,好像羽毛挠着,反而更刺激,连最不被注意的地方也照顾到。当他的唇舌流连着我的脚心,我的整个脚趾都紧缩了起来,在腿间那高高翘起的东西,前端不断汩汩地渗出体液,沿着腿向后湿滑了一片。而一股空虚从那深处蔓延开来变成了着急,这时好像不能思考,只想着要从这样的窒息中解脱。可偏偏不能。 我呻吟着,两眼酸胀,嘴里渴求着沈律岑,说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是压着我的腿又凑近吻着我。我打开嘴,伸出舌头和他的舌头纠缠。他的一手是寻去我的腿间,圈着我的阴茎捋了几下又向后去,那手指钻入股间的通道,光是这样已经很感到受不了。 我弯起一条腿去蹭着沈律岑的腰侧,祈求着:“快点,直接进来。” 沈律岑不说话,咬了一下我的唇,直起身,托高我的腰臀。我的两腿都挂在他的肩上,在腿间的那性器高高翘着,前端抵在我的腹部,整根都是湿淋淋的。而热胀的硬物这时是抵着后方入口,那东西一下子进到深处。 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就这样射了,瞬间一阵茫然,然而高潮的冲击不断,那埋进体内的东西抽动起来,带出更巨大的快感,心跳急遽,整个人热的像是要融化。 我只能呻吟:“嗯……嗯,啊。” 沈律岑又一顶,每一下都撞在那很难形容的地方。他压下身体,舔掉刚刚喷溅到我嘴角的体液,说:“喜欢吗?” 我不禁呜咽,点头,嘴里说:“嗯,喜欢……啊,慢一点……嗯,快点。” 沈律岑用力挺了几下,突然抽身出去。我一时失落又迷茫,两条腿已经被放下,而整个人被翻过去,听见他说:“趴着。” 我照着做。沈律岑按着我的腰胯从后面再度进来了。他一手拍打着我的臀部,一下一下地插干着。我呻吟出声,下身那东西又颤巍巍着硬挺了起来。我忍不住用手去握住它,合着身后的节奏捋弄起来。 沈律岑身体向下压,那胸膛紧贴着我的背脊,彷佛能听见那一样剧烈的心跳。他舔咬着我的耳肉,下身持续挺动。他的一手过来拢住我捋弄着阴茎的手,声音带着喘息,说:“直接射进去……好不好?老公。” 那声老公让我一颤,捋弄着的性器更加坚挺。我只能呻吟着点头。 又弄了一下子,我在他的手里再度射了,而他也到了。他搂着我喘气,之后抱着我一块躺下,身体覆了上来。 我抬高脸和他亲吻,那气息都是烫的。 之后到浴室去,也没有忍住不做。我被托抱着坐到洗手台面,两腿张开,沈律岑横插在中间,扶着又勃起的那东西再次进来。 我不禁把两腿圈到他的腰后。不过很快被抬起来,各自挂在他的手臂上,而他凑近堵着我的嘴,吞没我的呻吟。 想不到两次不够,又一次…… 我紧紧搂着他,嘴里胡乱地叫了什么也不知道。等到真正能收拾,我感到实在累又晕,刚刚躺下被搂住,马上就睡过去了。 突然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惘了一下,但霎时感觉到了身体的酸软,脑中是回味起来昨晚种种,一时很感到难为情。太久不做,结果就是没有节制。 这时房内透着灰蒙的光。通常那窗帘都是放下来,此时依稀能望见那背后的将明未明的天光。我掉过身,看见躺在另一侧的沈律岑,那对长的眼睫依旧紧闭,而气息平缓,似乎还正熟睡。 通常我醒来时,他总是已经起来了。这种情形实在难得,我感到新奇又有点过意不去,他才回国,昨天不应该折腾到非常晚。虽然那什么也不是我单方面不配合就不做的事。 我刚刚想着去摸他的头发,突然他睁开眼睛。我顿了一下,一时不太好意思。他似乎很快就清醒了,对着我微笑。我便也笑了。 沈律岑伸出手,拨弄了几下我的头发,说:“饿不饿?” 那声音微哑搔着耳朵,我不禁心跳加快。我平复了一下激动,嘴里说:“还好。”又说:“还是你觉得饿了?不然我去弄点吃的。” 沈律岑说:“我也还不饿。再躺一下子吧。”就把我揽了过去。 我说:“好。”这时靠着他,真正非常安心。我感到前阵子因为怀疑而徒生的种种烦恼太可笑,又实在气恼自己竟然轻易的不信任。想了想,我说:“对不起。” 沈律岑像是怔了一下。又似乎想到了,他向后让,看着我说:“不怪你。”又说:“应该是我要对你道歉,因为工作缘故,不能常常陪着你,所以让你感到不安,不能完全相信我。” 我听了更过意不去了。我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的工作性质一直就是这样子,我也早就知道的。而且你和我哥……本来你们交情就很好。”一顿,又说:“反正我不对,不应该多想。” 沈律岑静了一下,突然说:“其实你也没有多想。” 我霎时一愣。而他已经说了下去:“还是我的不仔细,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我和曼纬之间虽然亲近,不过绝对不存在那方面的感情,但总有要误会的人。我不觉得需要去特别澄清,因为那些别人怎样想也和我无关。” 我点点头,没说话。^ 沈律岑这时再次安静了,但他是凑近亲了我的唇一下。我怔怔地看他。 沈律岑又说:“当初我说过了,本来我并不排斥认识朋友,今天不是曼纬介绍,假如是陈劲或者胡宁,甚至于是我的父母亲都好,经过考虑后,我都可能选择赴约。然而不论怎样,那天和我见面的人终究是你,你不过正好是曼纬的堂弟。” 不得不说听见这番话,我才发现到原来心中还存在着最后一块疑云,可这时候也终究烟消云散。我一样不说话,但凑上去吻住他。 沈律岑把我搂住了,加深唇间的纠缠。到分开时,都有点气喘吁吁,而紧贴的身体也都热了起来。 我红着脸说:“那什么,呃,要再睡一会儿吗?” 沈律岑先没有回答,只是翻身起来又覆到我身上。他重新吻过来,说:“好。” 这次沈律岑回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新电影上映的宣传,而因为全片在N市进行拍摄,那首映会也在当地最大的影院举行。当天首映记者会上除了主演的沈律岑和女主角邵雅欣,另外参与演出的王民琀及张雁都到场了。本来 分卷阅读145 还有虞平降,不过他同时兼顾两部电影的拍摄,实在挪不出空。 当初张雁在开拍记者会后的采访暗讽了周蕾,两人的竞争一时成为话题,这回前后都担纲了重要的女配角,不免再被媒体比较。本来这电影作为邵雅欣的复出大作,焦点照理要放她身上,想不到两次记者会,媒体的关注点都不在她。 我对邵雅欣的作品并不太熟悉,以前也不多注意她的新闻,因为沈律岑和她合作才在网络上搜寻了解,原来她当年为爱引退嫁给一位导演,去年却悄悄离了婚,因此复出拍戏。她和杨环雪是不同类型的女演员,说话内敛,不说话的样子也是端庄文雅,即使镜头不对着她,那嘴角也挂着微笑。 本来这场记者会上完全能预料到是什么情形,不论怎么问,沈律岑只会回答电影相关的事情,想不到有个记者问了一个特别不相干的,也不是关于我的方面的问题。 那记者问:“沈律岑先生,可能你晓得,之前谢轻渔在他的歌迷见面会上承认目前有仰慕的人,不知道你对这个有没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一时都像是愣住了,主持人也没反应过来岔开话。沈律岑倒是笑笑,说:“我没有任何想法。” 对方好像还要问,主持人抢一步横插进去:“我想这位记者大哥大概是想提醒导演,下部戏要找谢轻渔。导演,你觉得呢?” 导演笑了,说:“当然好,不过希望他的片酬不要太高。” 众人都是笑起来。主持人也笑,对台下的一干记者说:“还是请各位记者大哥大姐问问电影方面,感谢配合,感谢。” 之后也没有人问那无关的方面了。 我从电视上看见这一段一时真是愣住,想不到记者知道那场见面会上的谈话。而听见提起谢轻渔的名字,我心中不免要起疙瘩。 邵明亮或许因为太喜欢堂哥而误会,然而谢轻渔是单方面仰慕沈律岑,私下完全不熟,怎么能斩钉截铁地认定,又告诉我。我不明白谢轻渔是在怎样的情形下对堂哥和沈律岑之间误解。 我始终没有告诉沈律岑对他误解的起因,主要现在明白那话完全不能信,现在说不说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相信沈律岑亲口告诉的话。 沈律岑在首映会结束后就回来B市了。这次他的宣传行程除了参加首映会,另外只有一个电视访谈。实在想不到他这次同意录节目。 我知道后不禁问他。他说:“上节目很奇怪吗?” 我说:“也不是奇怪,就是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上节目。” 沈律岑听了微笑,说:“的确不喜欢。”又说:“但我也不是一定拒绝,主要看节目类型还有内容企划,其实都有讨论空间。” 但我想着好多节目企划和实际录影情形通常两样,不然时常看见明星和节目组事后闹意见。沈律岑以前一定也有不好的经验,只是他现在完全掌握了自主权,他不想去,经纪公司绝对不会逼迫他。 不过沈律岑这次宣传行程和上次简直不成比例。我感到奇怪,但没有问,兀自高兴他能多几天休息,这之后他还是要出国去完成拍摄,下次回来大概真是要近半年后了。 因为一阵子没有去探望沈律岑的祖母和父母,这天我们就去了。这方面我其实感到抱歉,之前答应他要去却没有去,连问候的电话也没有打。我坦承我的不对,沈律岑并不怪我。 沈律岑说:“其实说起来都是我的缘故。”又说:“我也一直没有时间问候爸妈,电话方面也是,我也不对。” 我连忙说:“梁先生他们不会有意见的,都知道你在国外拍电影啊,不方便打电话。” 沈律岑便说:“所以爸爸妈妈也不会怪你。” 我一怔,这下子知道他的意思了,心头霎时一暖,但实在要不好意思。都不是小孩子了,先做不对还要别人反过来安抚。 而去到沈律岑家里,沈先生和沈太太态度果然如常,老太太也是热情如昔,甚至叫帮佣芳姐加做几道菜,又要留我们住一天。只是不能够,虽然不用忙做宣传,沈律岑公司的事情也不能不管。我们待了半天就走了,想不到回去的途中,他接到电话突然要提早去公司一趟,我不想他不方便跟着去了。 这是我第三次去他的公司。之前那次想起来还是难为情,简直不好意思面对他公司的职员,即使他们不一定知道究竟。,这次我和沈律岑一块进去,不免迎来注意,或许顾虑他们老板,那视线都是隐隐约约。本来我不好意思进他的办公室,他笑笑没说话,还是带了我过去。 “等我回来。”沈律岑说。 我点头,看他出去了。刚刚坐了不久,门被敲响后打开了,进来的是咩咩,她手上提着一只纸袋,嘴里说:“哈啰,好久不见。” 我笑笑,站起来,说:“好久不见。” 咩咩说:“吃不吃点心?这是最近很出名的如意坊的奶油卷,今天公司一位助理特地去排队买回来的。”又说:“沈先生他们讨论事情通常比较久,我看梁先生在这儿应该也很无聊,所以拿过来了。”就不等我回答,自发地从提袋内取出那盒子蛋糕了。 我只好问:“那要不要喝茶?” 咩咩说:“我想喝咖啡!”又说:“我听说沈先生办公室用的咖啡豆子很棒,一直没有机会试试。” 我不表示意见。我并不喝咖啡,究竟有没有差别也不知道。我去帮她煮了一杯过来,而她已经分好了那奶油卷。 我和她一块坐下。我好奇地问:“今天有什么事要急着讨论吗?” 咩咩说:“我也不清楚,邵制片也来了,还有两位好像是电影剧组的人。” 我一顿,说:“妳说的邵制片是……” 咩咩说:“哦,就是邵明亮先生。”又说:“对了,你不知道吧,他是楼上大老板的弟弟,通常我们喊他叫邵制片,大老板叫邵先生。”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邵明亮和堂哥之间怎样了。那事情过后几天了,我并没有和堂哥联络,通常他没事也不会找我,但我单方面的错怪,又解开误会后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时的不联络分外奇怪。 那晚在胡宁家吃饭还是六个人,如同沈律岑说的,堂哥果然没有走,那神情平静仍然说笑,大概考虑到胡宁今天请客的目的,不愿意让场面难看。 当时邵明亮就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两人互动不多,不过没有人奇怪。丁蓝也不问,现在她的话像是不太多,通常透过胡宁告诉大家听。 我在那时候也实在找不到机会和堂哥说话,又 分卷阅读146 刚刚和沈律岑说开话,一时顾不好这个。然而我的确要给堂哥一个道歉和解释。 可能我一直沉默,咩咩这时是看看我,说:“怎么了?”) 我说:“没事。”又说:“还要咖啡吗?” 咩咩说:“不要了,喝的多晚上不好睡。” 之后岔开说了别的,突然咩咩问我:“梁先生有没有去看过这次沈先生的电影了?” 我一顿,说:“呃,还没有。” 说起来我实在汗颜,时常对沈律岑的电影没有多注意,比如这次的电影《一拍两散》,之前了解过剧情,然而一点也没想到要去看。我说:“改天就去。”想想,随口说:“对了,这次宣传行程好像很少?” 咩咩说:“哦,是这样子,沈先生接拍《一拍两散》只是为人作嫁,虽然挂名主角,但看过剧本都知道那所谓的男配角戏份比较亮眼,要说那才是男主角也没人不信。本来都不要接拍了,想不到邵小姐亲自打电话拜托。” 我一愣,“是吗?” 咩咩说:“你知道女主角是谁吧?邵雅欣当年是红,不过息影那么久,屏幕魅力剩下多少难说,又跟虞平降搭档……我不是说虞平降没人气,不过他那个外型,反正观众不一定买单,尤其年轻一点的,反正这组合听着不太吸引人。” 我想着那虞平降的样子,当然不丑,但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英俊。又不是陈劲那样粗犷的风采,是色厉又带点狠劲似的。我便说:“如果配角比较吃香,为什么没想到让沈律岑去演?” 通常沈律岑拍电影重视剧本和角色,即使是主角,不合适也不会演,假如配角更能够发挥,我想他也会接下角色。 想不到咩咩说:“我听说编剧写那角色的原型就是虞平降。” 我这时恍然大悟。又听她说:“导演好像也觉得虞平降合适那角色,但电影公司怕票房不会好看,想让沈先生参演,不过沈先生看完剧本后好像不感兴趣。但你想想啊,那是邵雅欣的复出大片,万一失利,那后面可以接的片量一定锐减。所以她才要打电话给沈先生,唉,人家都开口请求了,拒绝就太不是了,何况也是前辈。” 我点点头,后面没有问了。我想着在娱乐圈的一天就一天的不容易。等到要离开,沈律岑过来找我,我不禁说:“我觉得你实在很辛苦。” 沈律岑一怔似的,又笑笑,说:“我倒是觉得还好,有太多比我辛苦的人。” 我早想着他一定这么回答。我感到一种舍不得的心情,说:“你太谦虚了。”想想又说:“那什么,其实我觉得我要检讨一下我自己,现在的事也不忙不累,家事还是做不多,还要你做饭,我觉得我太差劲了。” 沈律岑没说话,只是笑笑。我和他一块走在那公司大楼的走廊上,一面说:“周易告诉我,微波炉做饭很简单,他给我了几篇食谱。” 沈律岑说:“是吗。” 我说:“是啊。”还要说下去,突然看见前面站着等电梯的男人,一时停了声音。 沈律岑当然也看见了,他刚刚才和对方一块开会。那邵明亮也看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略点了一下头。 已经过了几天,邵明亮的样子和之前也没有不同。不过即使真的不同,我也看不出来,但依稀能感觉是比以往看见的憔悴。 沈律岑这时说:“准备走了?” 邵明亮说:“还没有,我到楼上去,有个事情找我哥谈谈。”又说:“你们呢?” 沈律岑说:“就回去了。” 邵明亮说:“那就后天见了。”这时电梯到了,是上楼的,他便进去了。 等到门关上,我问:“后天就要回去拍摄了?”记得之前他告诉我是下礼拜。 沈律岑说:“嗯。”又说:“本来一会儿就要告诉你的,刚刚会议上改了日期,抱歉。” 我说:“没事。”又说:“早点去拍摄也好,早点回来。” 沈律岑微笑,说:“嗯。” 电梯下来了,我们走进去。门一关,沈律岑过来握住我的手,突然说:“这次你想不想一块去?” 我一愣,而他继续说:“最早我想过这件事,只是当时过去后还有很多事不能确定,这一段时间很多方面大致都稳定了,有状况也是琐事。”一顿,又说:“不过拍摄现场大部份都在沙漠区,那儿距离最近的城市往回也要几小时,必须住在沙漠里,可能有很多不方便。” 我点点头。我安静了一下子,说:“那什么,不方便都不要紧,我知道那不是去玩。可是我想我就不去了。” 沈律岑向我看来,说:“为什么?” 我说:“你这次不只演戏的事,还有别的身份,好多方面都要照顾,一定很忙,我去的话怕你更麻烦。”怕他不信,又说:“真的,你不知道,我很麻烦,还去沙漠里,到时你要受不了。” 沈律岑看着我,说:“你怎么会是麻烦,我也不会受不了。” 不得不承认听了非常感动,我握紧他的手,说:“反正我在这儿,也不去哪里,就等你回来。”一顿,又说:“这次绝对不会乱想什么事了。” 沈律岑没说话,不过微笑。他突然掉过身又低下脸亲了一下我的唇,说:“我知道了,照着你的意思吧。” 我没好意思地看着他,点头,看他微笑,也一样地笑。后面上车时,我扣着安全带,心里一动,说:“不然去超市一趟,今天我用微波炉试试看做饭。我记得有一种蕃茄饭的食谱,很简单。” 沈律岑听见,是一笑。他说:“好。” 我想着这太好了,正好沈律岑在家,假如做不好也有他指点。不过想不到回去还是他接手,然后那晚饭也没有吃完,吃了一半,实在不能不分心去应付另一件要更专注的那什么事。 后天一大早不等我睡醒,沈律岑就出门去了。我起来时拿手机,先去找沈律岑的信息,他先发了一个笑脸,说:我很快回来。假如有不高兴的事,任何时候你想说,任何时候我都在。 我心头马上暖了起来。我回复:嗯。附加两个笑脸。 这次一定不论谁说什么都不会随意猜想了。不过沈律岑不在,不论做什么也还是不起劲,何况我手上正好没有事做了;那大学出版社的杂志编辑正好前两天来信,告诉我,他们编辑组大整顿,现在的这本杂志不会继续发行。 我并不太觉得打击,可对于短期内又要找事做总是有点厌烦,不怎样想积极。前面有几年我是一个人过,通常不太要花钱,虽然 分卷阅读147 那点钱也不算很多,暂时不做事也不至于过不下去。我也把想法告诉了沈律岑。他是随我的意思。 不过他又说:“你以后不去做事,我也不至于养不起你。” 以后真是依靠他养活,现在想想也不觉得怎样羞耻,今天反过来,我也会体谅。假如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不做事,我反而高兴了;以他的工作量,即使不拍戏,也不尽然能够闲下来。 但我也不是真正想要就此赖在家里。那编辑是非常好,主动介绍两件类似的事给我。我写信去,然而另外两方都找到人了,便作罢。反正怎样都不急。我想着有阵子没上日志网站,而之前在写的文章也停了好几天。:想不到登入进去,看见一条新的不是催促更新的留言。对方表示是某创作网站的编辑,希望我过去发表这篇文章;又另外提了对内容的看法及感想。我非常意外,又有点跃跃欲试。刚好没事可做,把文章搬到他站也不用费什么力气。 从此就在那里写起来了。 我在群组里发信息:我又失业了。 照例王观新没上线。曹盛最快回复:想哭就到我怀里哭。 我说:你的怀里还有空间吗?呵呵。 曹盛先发来一个惊吓脸的图,又说:四弟何出此言? 这时张莉昀出现:四桥,怎么了?那个杂志的事不是很好吗? 我先答复曹盛:听说你有对象了。又回了张莉昀:杂志收起来不做了。 张莉昀说:嗯,你还好吧? 我说:没事,刚好天气热了,不用去跑采访也很好。 张莉昀说:嗯。又说:曹盛,干什么不说话? 曹盛说:哈啰! 我说:别装傻啊,交对象竟然不说。 张莉昀说: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又说:四桥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三姐昨天去商场看见的。 曹盛说:你三姐眼神要不要这么厉害!昨天商场多少人! 张莉昀说:那就是真的了?你竟然憋得住不说……怎么有点想对你另眼相看了。 曹盛说:我……也不是不说,真的没有。又说:唉,我,我昨天是去相亲。 我和张莉昀同时发了一个惊吓脸的图,都说:什么! 曹盛回了一个哭脸,又说: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我妈逼着我一块去和她跳舞班的朋友吃饭,对了,我没说过,我妈去参加一个跳舞班,打定主意要瘦身。不管这个,反正昨天饭吃得好好的突然说给我介绍一个人。 张莉昀说:既然这样,要是看对眼能交往也不错啊。 曹盛说:看不对眼。 我说:你别太挑剔了,曹妈把关应该还不错。 曹盛说:……对方是简玉瑾。 我兀自一愣。张莉昀已经说:什么?她……? 世上也许有很多个简玉瑾,然而我认识过的一个是高中同班同学,当年她总是戴着一副方框大的眼镜,咬字有点特殊,个性认真的一个人;她做了三年的班长,成绩优异,一样考上B大,但念了两年就出国去。我并不清楚她之后的情形,高中同学除了曹盛他们,完全不往来了。 而高中那时期,曹盛和几个喜欢玩的同学没有不和她闹过的。 张莉昀这时说:她不是出国了?回来了? 曹盛说:嗯,她早念完研究所回来做事两年了,就在梁女士之前任教的大学当讲师。 我说:噢。又说:听起来不错啊。 张莉昀说:条件这么好,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曹盛说:就是她妈啊,跟我妈在同个舞蹈班。又说:你们不知道,简直没有认出来,但她一开口我就知道了,又说叫简玉瑾,老天!T市还有哪个简玉瑾! 张莉昀说:我怎么觉得这是一种缘份。 我说:我也觉得。 曹盛说:屁。 我说:喂,说话就说话啊。 张莉昀说:曹盛你脏死了。又说:等等,她有没有认出你? 曹盛说:我也不知道。她妈和我妈说两句话就赶我们到处逛逛,她也没有拒绝,最后还听她妈的话给我留了手机号码。又说:小生怕怕。 我说:一定认得出你吧。也许她不说,是因为当年就对你有意思…… 张莉昀说:曹盛你的意思呢? 曹盛说:我还会有什么意思。 张莉昀说:那好办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和曹妈说也行吧。 曹盛说:唉,早说了,我妈非要我这礼拜六和她约会。 张莉昀说:不想去别去啊。 曹盛说:嗯。 我说:这事情我也不知道怎样帮忙,反正看情形不对,记得她给的东西都不要吃不要喝啊。 曹盛说:我绝对一口也不吃,一口也不喝!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到我! 这时张莉昀像是受不了了,发来一个呕吐脸的图。 过两天我回了T市家里。 父母亲当然不知道之前我和沈律岑之间有过什么误会,我也不提,而这段时间我没回来,他们倒是没有奇怪,本来以前都不固定一个月回去几趟,何况沈律岑这次去国外的拍摄时间长,特地回来一趟也是为了工作。 回去时是平日,大哥大嫂都上班了,大侄子也在学校,只有父母亲。不过也就这几小时的清静了。另外知道我回家,二姐和三姐在稍晚也回来,大家坐下一块晚饭,七嘴八舌,一如既往的吵闹。 三姐这趟没有带女儿,她说:“她爸爸难得放假,我丢给他带着了,这几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闹不停,我也没睡好。” 母亲说:“快长牙齿了吧?” 三姐说:“可能吧,这阵子看见东西就要咬。” 大嫂也加入说话:“会不会正在长个子?” 二姐也说:“女孩子这方面是快一点,当初珠珠也是。”珠珠是她女儿的小名。 这方面男人就插不上话了。 父亲说:“大一你帮忙剥虾子,不然你妈她们来不及吃了。” 大哥说:“小四你也帮忙。” 父亲说:“哎呀,别叫他弄了。” 大哥说:“剥虾而已,这么简单都不会,那要怎么做饭?对了,上次听你说要学着做,怎么样了?” 大侄子说:“ 分卷阅读148 爸爸,律岑叔叔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让叔叔做饭,到时候吃不吃都是一个问题,是我才不吃。” 我说:“你错了。” 大侄子说:“叔叔,自欺欺人不太好。” 大哥说:“小孩子别乱说话。” 父亲说:“干什么骂他,这孩子说的是实话。”又说:“小四,你别瞎折腾了,不然浪费食物。” 我真切感受到了这世界无情的伤害。 这次回家里住了差不多两三天。其中一天我和曹盛出去宵夜,也不到远的地方,到附近的一间大排檔叫几盘热炒,又叫了酒。 夏天晚上的风也还是热,这店内没有装设冷气,只有凉扇,然而过来吃的客人还是源源不绝,整间店里闹哄哄的,看不见一张空的位子。外面倒是还有空的,我和曹盛只好坐到外面了。 我们一面吃一面聊天。我说:“昨天怎么样?” 曹盛说:“什么昨天怎么样?” 我说:“昨天你不是去约会,然后呢?” 曹盛说:“没然后。”就一口气喝完一杯啤酒,又倒了一杯,又说:“就是请她吃饭,聊了一会儿。” 我说:“听起来很顺利。” 曹盛说:“是啊,吃完了饭,顺利送她回家了。” 我不禁哈哈笑。曹盛给了我一个白眼,又说:“算了,哥向往的是自由恋爱。” 我说:“又没人逼你马上结婚了,先试看看啊,谈不成就算了。” 曹盛看看我,说:“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我得意地说:“哥一直会说话。” 曹盛倒酒,说:“我看你喝酒吧。”不管我抗议,又说:“对了,倒是原来简玉瑾记得我,多亏她那天忍着不提。” 我说:“是吗。” 曹盛又喝了一大口酒,说:“不过她也不是一下子认出来,没办法,哥这几年变得太帅了。” 我不搭腔,光吃菜。曹盛说:“干什么不说话?” 我说:“我觉得我们做人还是要诚实一点。” 曹盛说:“我觉得我是啊。” 我不和他争辩这个物理性的问题。我说:“她认出你,那很好啊,如果你们在一块就不怕没有共通话题。” 曹盛说:“谁要和她有共通话题!根本没谈到这个。”又说:“如果真的交往,我觉得太别扭了。” 我说:“谁叫你以前喜欢欺负人。” 曹盛说:“又不是只有我欺负她。” 我说:“但只有你和她相亲了。” 曹盛像是噎了一口气,瞪了我一眼,说:“不说这个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喝酒!” 我说:“我喝一杯就算了。” 曹盛说:“干什么?都出来了,不行,不喝三杯不能走。” 我说:“我等一下回家,梁女士要唠叨了。” 曹盛说:“你哪时候在意过这个?”突然又说:“难道沈律岑不准你喝?” 这一句嗓门太大,我一吓,赶紧左右看,幸好也没人注意。我有点窘地说:“你别突然提到他,要提也小声点。” 曹盛说:“那别理他,反正他看不见。” 我感觉实在推拒不了,又看他好烦闷似的,只好陪着他喝。说起来能理解他的烦,周围要好的几个朋友都有伴了,只他一个单身,做父母的总是急,一天到晚催促他结婚。 吃到深夜,曹盛很醉了还是要喝,我不到他那样醉,不过头也晕了。我阻止他继续叫酒,赶紧去付钱。 回过头,眼看他还没有从位子站起来,一脸迷茫,像是非常困了。我去拍拍他,说:“你,你行不行啊?” 曹盛半睁起一只眼睛,说:“行啊。” 我试着要撑起他,然而他比我重,又比我高一点,半天也架不起来。我喘口气,说:“你,你能不能走?” 曹盛不说话,光是点头,但这一点就点到桌子上,砰地一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我是吓一跳,赶紧看了看,幸好他的额头没撞出事。我想着必须叫车子坐,不然两个人实在走回不去。 我说:“我去叫车。” 曹盛不说话。我先不管他了,左右看,这时路上没有几辆车,然而更不看见一辆出租车。我拿出手机,找到车行的电话,不过这时间很晚了,也不知道对方要不要做生意。 正在苦恼,突然一辆黑色的车子靠近停了过来。这一眼非常熟悉,而靠我这儿的窗子已经放了下来,听到更熟悉的声音,说:“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一怔,略低下身,看见堂哥皱着眉,不太高兴似的脸。我又一怔,说:“呃,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堂哥说:“别管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又问一次:“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张张嘴,说:“呃,喝酒。” 堂哥说:“什么?” 我解释了一下。堂哥像是看了看,便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堂哥已经下车了。他走到曹盛身边,又向我喊:“来帮忙。” 我赶紧过去,和堂哥一块架起曹盛上车。曹盛家和我家在同个小区,就在前面不远,不过我们两家中间又隔着几栋楼。很快到了,堂哥又和我一起扶他上楼,是曹妈来开门,非常不好意思,接过曹盛,一面骂着他,又一面向我们道谢。 从曹家住的那栋楼出来,这时我更清醒了。我正要开口,听见堂哥说:“我陪你走回去。” 我看看他,点点头。他像是和我一块走着,一面说:“你们也真是,喝到这样晚,幸好遇见我,不然看你怎么办。” 我没有听他究竟说什么,这时只是想着一定要道歉。我便开口:“哥,对不起。” 堂哥一顿似的,朝我看来,“干什么无缘无故……?” 我说:“不是无缘无故,就是上次……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对。” 堂哥一时不说话。我心中忐忑,也不出声了。直到我家楼下,突然他停下,向我看来。 堂哥说:“你说,你不对在哪儿了?” 我说:“我,我不应该胡思乱想,误解你和他。” 堂哥不语,也不知道想什么。我感到气氛有点难熬,也不敢走开。 过一下子,堂哥终于开口:“也不能怪你会乱想,其实这方面……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误会,只怪我一直不当一回事,早早不澄清。”就看我,又说:“不过你光听别人说就信了,我多少也有点伤心。” 我听了感觉心里非常不好受,堂哥有时候是好 分卷阅读149 像靠不住,不过一直以来他对我怎样,我也一清二楚,因为我一时想不清,那影响的不只我和沈律岑,连带他和邵明亮之间也受到震荡。他虽然没有提他们现在的情形,然而绝对不会好像我和沈律岑这样容易解开误会。 我实在愧疚,又说了一遍:“哥,对不起。” 堂哥没说话,但突然伸手敲了我的头一下。我呆呆地看他。他又说:“我哪有这么小气?跟你计较这个,你以为我几岁。没事,以后也不要再为了这个和我道歉,知不知道?” 我一时百感交集,只能点头。 堂哥看看我,说:“我想你和律岑之间应该都说清楚了?” 我点点头。 堂哥也点头,突然说:“其实经过这次,我也能好好想一下这件事的影响。”又说:“那天你也听见了,我和邵明亮……”一顿,像是叹气,“你说他是不是很蠢?想象力也真是太好了。” 我想着我也是,兀自羞惭。 堂哥看着我,说:“我做人再差劲,也不会把前男友介绍给自己的弟弟,何况这完全不是真的,我和律岑之间是很好,但我们要是有一点可能,早早发生了。我和他之间只能是朋友,即使我喜欢他,也是因为像是家人那样子,这种感情有很大部份也是感激。” 我一顿,说:“呃,什么意思?” 堂哥不回答,自顾地说下去:“虽然我比律岑年纪大,不过从前开始,很多方面都是他照顾我比较多。你是我们这一辈家里年纪最小的,关于我以前的事,应该不是太清楚吧,以前是不比现在,我爸我妈觉得我是耻辱,叔叔婶婶也不方便说起来,你大哥那个性,绝对不会和你们兄弟姐妹聊这种事,后来事过境迁,大家也更不觉得需要去谈到,徒增我爸我妈现在难过而已。” 我是怔住了。而堂哥又说:“当初我跑出国,手里没多少钱,先到处打工,一面要担心签证,还要申请学校,各种方面的问题。当时我到一间小的设计工作室打杂,一面偷学,一面自己画设计,因为一些缘故,那工作室的设计师发现了,想不到他偷拿我的设计要当他自己的发表,我很生气,争执的时候,可能碰伤他或者什么,说要报警抓我,当时很混乱,反正逃跑出去被车撞了。” 他这时看看我,一笑,说:“简直好像电影情节……”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从来没有听家里的谁说过这样的事,从来父母亲他们很少要谈起,大哥以前和堂哥感情最不错,也的确不说。 堂哥是继续说:“有些事我也记不清了,那时住院一阵子,存的钱都没有了。那设计师还要告我,我出院那天,和我在医院大厅口角,揪着我不放,引起注意,就在那时碰到律岑。他父亲当时到那医院参加会议吧,他和他母亲一块过来。是沈太太出面喝斥了那个人,呵,当时我太瘦了,她以为我未成年。” 他说:“沈家帮了我很多,没有他们,我也不能有今天。这过程中我也不是容易记取教训的人,一言不合就闹不愉快,得罪一些人,当时校内参展,那是以后能不能毕业的一个关键,我光做衣服就没钱了,找的几个模特都不够专业,吸引不了人,我只好问律岑帮忙,他当时不曾上场过,他和我专业一样呢,他自己也要忙,但他放下他自己的,过来帮我。也是因为那场活动,他被后来的模特经纪公司注意,即使签约了,只要我要办发表会,他也一定排开工作。”一顿,又说:“这次的合作,其实也是以前他刚刚拍戏,我说的玩笑话,我说,等你很红了,我也是,我们合作,我要为他设计整部戏的服装。想不到他记住了,一直也有计划。后来虽然我们都有了一点成就,档期始终对不上,直到今年把一切可能的困难都排开了。” 堂哥安静了一下子,又说:“以前那些事,我想律岑一定没有告诉你,你也不要介意,因为我一直不喜欢谈起来,对谁也不太去谈,即使是关系很亲密的人,所以邵明亮那么蠢,也是能理解。怪我以前也不是多从一而终的人,很多对象,也不喜欢解释太多,别人看我和律岑之间很好,以为有什么,我都随便他们去想,我想着邵明亮在我们那群朋友里也认识了很久,总该清楚一点,唉,想不到。” 我这时真是不知道能说什么话。也是真正想不到堂哥那以往经历过的事,我当然不会介意沈律岑不提,换成是我,即使不得已,也不免不愿意变成了他人和解的解释。然而今天堂哥主动和我说这些。 即使现在我和沈律岑的矛盾解决了,难保以后不会再因为同样的缘故发生;我当然相信沈律岑,不过对于堂哥和他那样好的关系也依然不明究理,有一天也许那还是会成为了芥蒂。我觉得很感激,又有种激动。 我说:“哥,我……” 堂哥阻止我,他说:“我就说一说,你听完忘了吧。” 我看看他,点了头了。不过还是关心一件事,我说:“那,那你和邵先生之间能解决吗?前几天我看见过他,那精神好像不太好。” 堂哥没回答,不过伸手敲了我的头一下,那力道非常重。我痛叫了一声:“噢,干什么突然打人?” 堂哥说:“这不用你烦恼。好了好了,你快上楼。”又说:“下次在外面别喝那么多酒,这次是刚好遇到我,不然你找谁帮忙?发生事情怎么办?” 眼看他要唠叨不停,我赶紧说:“谢谢哥。” 堂哥是哼了哼,看看我,又说:“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告诉律岑了。” 我一时有点悻悻然的感觉。我说:“哥,再见。” 堂哥朝我挥挥手。我刚掉头走了一步,突然听到他喊:“四桥。” 我回头,“什么?” 堂哥看着我,说:“当初我介绍你们认识,并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开玩笑,我了解他,对你也有点了解,我真的觉得你们能够合适。” 我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不过一笑。我说:“我知道了。” 堂哥也笑,“好了,快进去吧。”就挥了一下手,这次是掉过身走了。 回B市以后不久,我去了看那部《一拍两散》。周易和孙秀艿找我一块去,他们一个是沈律岑的影迷,一个是王民琀的歌迷。 这电影的票房其实不错,但口碑两极,好坏各半,主要是剧情不太讨喜,主角夫妻分别婚外恋,又花了大篇幅着墨女主角和男配角那段不伦关系。另一方面沈律岑的影迷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讨厌张雁,从他们两人合拍开始,网络上时常看见批评。偏偏电影里,两人有大段的对手戏。 分卷阅读150 从电影院出来,周易一路都在嘲讽张雁的演技。他说:“她能不能再多点表情,只会皱眉跟微笑,口条又差。” 孙秀艿只说:“邵雅欣还是老了,她和王民琀站在一块,真的是阿姨。” 我没说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王民琀才二十二岁,邵雅欣已经四十六岁了,而听说邵雅欣的女儿和王民琀同龄。 周易这时说:“幸好没有沈律岑和张雁的床戏。” 我一顿,说:“嗯。” 周易说:“如果没有沈律岑,有张雁的部份根本不能看。” 这点我同意,他们的对手戏完全依赖沈律岑的发挥,张雁只要顺着他的情绪走,适时做出表情说出台词。我想着拿出手机,看见几条信息,我只先找到沈律岑之前给我的回复。这几天他也还在沙漠区拍摄。 我读着信息,听到周易问:“怎么样?去吃东西?” 孙秀艿说:“刘正序呢?” 刘正序就是周易的那位男朋友。而周易听了是哼一声,说:“别提了。” 孙秀艿说:“又吵架?” 周易说:“谁要跟他吵。他去外地工作了。”这时朝我看,又说:“梁四桥,你老公呢?” 我一顿,左右看了一下,说:“你太大声了。” 周易说:“干什么害羞啊?” 我不说话,兀自没好意思。而孙秀艿问我:“他又出差了?” 我点头,说:“嗯。” 周易说:“我怎么觉得你们时常分隔两地,总是出差的老公还要吗?”又说:“要是下个月刘正序又说去外地工作,我看我们就别谈了。” 孙秀艿和我说:“他才舍不得。” 我不禁笑。周易大概听见,掉过头来对我们唬了两句,又说:“好了,真的饿了,去吃东西吧。” 我想着不去的话今天也一样要一个人吃饭,因此也一块去。周易他们决定到一间开在商场的餐厅吃饭,那商场在另一个方向,距离电影院不远走路能到。 我听着他们说话,偶尔搭腔,一块走在街上。那商场前面有个大广场,假日里时常举办活动,今天也不知道请了怎样的嘉宾,远远地就看见聚着好多人,都是年轻的男孩女孩,手上隐约举着海报。 其实走近以后也看见广场前垂挂下的布幕海报,是一组新兴红火的乐团,那团员总共四个人,个个帅气有型。我看着其中一个,一时也说不清感觉。透过经纪公司有计划的打造后,徐盼的样子和之前依稀的不同,尤其眼神。 听见孙秀艿说:“这不是那什么爱克斯吗?” 我怔了一下,说:“妳知道啊?” 孙秀艿说:“嗯,他们这阵子很红,我之前帮忙做过造型提案,他们刚刚发过一张唱片,听说就要开演唱会了。” 周易说:“现在红的乐团那么多,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看看左右,幸好没有歌迷听见。我说:“也说不定,我听过他们的歌,很不错,应该能红很久。” 周易笑笑,说:“经纪人要是够厉害,红多久都可以。” 我没说话。也不太仔细听孙秀艿回答什么了,我看着前方的舞台,那台子上已经放好架子鼓,突然周围发出欢呼声,几个人从舞台的一侧走上了台。 音乐开始前,我和周易他们说:“不是说饿了吗?”就和他们一块走进商场里了。 我相信那爱克斯乐团已经有了知名度,现在依靠实力也一定能走红非常久,他们的音乐本来也不差。当天我和周易他们一块吃完饭就回去了。我在公车上看信息,这次没看见沈律岑的回复。 我发了一个笑脸,又键入字:去看了电影。想想,补一句,你演得太好了,不过你的部份比虞平降少,有点可惜。 下车时,我去了附近的超市。我随便买了点东西,慢慢走回去。上楼以后,我把手机放到客厅茶几上,将买的东西提到厨房收拾,又去了浴室洗了手脸。突然听见手机铃响,我赶紧到客厅去。 是信息,不过不是沈律岑。我回复着三姐,一面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这时听见一个女主持人的声音在笑着,另一方搭腔的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 我一愣,抬头向着电视看去,果然那画面上是沈律岑。我又愣住。这节目看起来不太像是时下的综艺节目,布景得像是在谁家的客厅,女主持人和沈律岑斜着对坐,姿态端庄,看起来是有点年纪有阅历的人。 我认了认节目,是叫做《封面人物》。这节目播出似乎一小段了,前面像是谈了电影上映的事情,在那沙发的一侧放了等比例的宣传海报牌。 那叫做玲姐的女主持人这时笑着问沈律岑:“距离上次访问你,好像很久了。” 沈律岑笑笑。玲姐翻了翻手上的一本册子,又说:“都过了六年了。” 沈律岑说:“好像是。” 玲姐一笑,说:“你这几年好少上节目吧?” 沈律岑说:“的确不多。” 玲姐说:“我看是一个也没有。”一顿,又说:“记得你上次来,我们聊过你不太习惯电视节目的作业,你说你想减少这一类的通告,这几年真的都不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沈律岑微笑,说:“也不是真的都不上,没有合适的企划。” 玲姐笑说:“那你愿意来我的节目,我真的感到很荣幸,希望我们事先做的内容企划不会让你失望。” 沈律岑笑笑,说:“您的节目很好,怎样都要再来上的,不过想上贵节目的人太多,我也很难排到位子。” 玲姐说:“你下次直接打电话给我,我立刻安排你来上节目。”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在电视上谈天,不得不说实在吃惊,想不到沈律岑之前是录了这档节目,这节目具有名气,玲姐是主持圈的大牌,气度沉炼,即使问了不在意料之内的问题,也不会让受访者感到心情不舒适,一个个总是不由要和她谈下去。 说起来沈律岑绝对不是很好访问的人,看过几场记者会以及平面采访,我深深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拒绝是客气的让人没办法违抗,假如他不愿意被问,那回答听着彷佛隔靴搔痒,不带劲;访问着实在不能有成就感。 这阶段已经谈到当时电影拍摄的情形。玲姐问沈律岑对邵雅欣的印象,以及和虞平降的对手戏,也问了和张雁搭档的部份。 然而那话题终究绕到了感情方面。 玲姐笑说:“接下来的问题,不在我们给你的内容单里。这是我的规矩,谁来 分卷阅读151 我这儿都要被问,你也跑不掉。” 沈律岑笑笑,不说话。玲姐又说:“在这部电影拍摄前,你结婚了,是吗?” 沈律岑说:“是的。” 玲姐笑说:“幸好你没有否认,我清楚看见你手上戴的戒指了,你的另一半也可能在看着节目。” 沈律岑笑笑,说:“很可惜,他不太看电视。”说话间,依稀望向镜头。那眼神也带着一缕笑意似的。 我莫名地心跳加快了一下。而听了他的话,那玲姐是呵呵笑起来,又说:“之前你发的声明上说过你们是透过朋友介绍认识,你们就这样开始交往了?” 沈律岑说:“妳都说出答案了,不用问我了。” 玲姐说:“我看新闻上说你们从交往到结婚,这中间的时间好像不到一个月。”一顿,又说:“六年前你来上节目,我们谈到了婚姻,你当时说向往结婚,不过又觉得不会结婚,也说到了对选择对象的想法,我想知道,这次你结婚,又这样快,是因为你的另一半就是你心中理想的好的人吗?” 沈律岑听了一笑,说:“想不到妳记得上次的内容。” 玲姐也笑,说:“当然记得,我记忆很好。”又说:“再不好也有录影档案可以找出来温习。” 沈律岑微笑,之后说:“我一直认为两人在一块,合适一定合适,不合适的花上几年都不会合适,当然年轻的时候感觉不太准确,不过我也不觉得过去那些就是错的人。” 玲姐这时接了一句话:“可能就是缘份不够吧。”又说:“那么你的另一半是在最刚好的情形下出现了?又符合了你的理想,又有缘份。” 沈律岑像是沉思似的,说:“可以这样说。但我不会把他和我以前说的理想比较,理想总是虚幻,而他是真实的,会有缺点,我觉得也是那些缺点的存在,让他变成了一个很好的人,一个能够接受我很多不好方面的人。” 玲姐听了,说:“看来你很喜欢他。” 而沈律岑没回答,他是微笑。 访问到了尾声,节目也告一段落了。我看完,一时不知道怎样形容心里的冲击,有点迷惘,又有点好像激动。仔细想想,从我和沈律岑见面开始,一切的进展都非常快,最初我也感到迷茫不安,又慢慢喜欢了他,信赖他,即使还有点说不出的不明白,那也不算什么了。 答应结婚,我也是想过了,不过偶尔也会困惑,好像沈律岑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决定和我在一块,又结婚。当初他的理由说服了我,现在也是,不过总也想要一个更具体的那俗气又不能抗拒的理由。也是因为沈律岑几乎很少谈到感情的想法,不过他对我究竟怎样,我也知道,我相信那不会只是我的单方面。可是他不说,我也没好意思问,喜不喜欢或爱不爱,每次要开口,自己就先难为情。 突然我想到那节目上提过的六年前的访问,马上去书房上网找。倒也不难找到,我打开视频,当年的沈律岑和现在差别不太大,那玲姐的气质如今还在,但样子依稀老了。 沈律岑那时似乎也是因为宣传电影而去录节目。两人谈了好大一段关于拍摄的想法,以及人物的诠释等等。我去拉快影片进度,停下时,刚好那玲姐问:“你最近一段恋情是多久以前?” 想不到沈律岑一笑,回答:“刚刚结束。” 玲姐像是吃惊,“真的?”又说:“你这阵子不是很忙吗?竟然还有时间恋爱。” 沈律岑笑笑。玲姐又问:“之前那是怎样的对象?” 沈律岑说:“唔,很好的人。”又说:“其实我觉得过去遇见的都是很好的人,只是那样的好,和我心里认为的好还是不一样,歧见太多,也不愿意妥协。” 玲姐点点头,说:“你认为的好是怎么样的?” 沈律岑微笑,说:“可以连我的不好都喜欢的人。” 玲姐是一笑,说:“你要是不好,那还有其他人敢说好了吗。”又说:“你会结婚吗?” 沈律岑说:“不会。”又说:“不过我并不是不想。” 玲姐说:“既然想过,为什么又说不会结婚?” 沈律岑说:“我觉得我不会结婚。”又说:“但我不是抗拒婚姻,我父母的感情很好,他们的认识后发展到结婚很快,不过过程可以说非常好,非常理想,认识的时间长短和程度都不是问题,那了解是慢慢增加,感情也是,他们到现在还是很好。我想我是有点向往那样子,不过我想着我是很难遇见我理想的对象。” 玲姐说:“你理想的是怎样子?就是你前面说的能接受你的不好的人?我能不能把它理解那是一种几乎以你为主的,但是心甘情愿,不会想要抗拒你的人。” 沈律岑看着她,说:“妳想这样理解也可以。” 玲姐又说:“假如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又谈到一块,那么你会结婚吗?” 沈律岑像是想了一下。他微笑,说:“那么我会。” 看完这段访谈,我怔了好久,心情却是激荡着,霎时是好像豁然开朗似的感觉,心里彷佛只剩下一种难以形容的踏实。而突然我想到了以前那方老板说的话,又想到过去那个人常常苛责我的没有主见。 我也并不是不会反抗,有时候都会有不满,但很多事不是吵架就能解决,两人各执己见,总有一方需要退一步。我不觉得退一步就是软弱了。或许也是因为习惯不去争执,也或许……只是因为纯粹的喜欢,因为喜欢,不论怎么做也愿意。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以前也时常感到这样的自己不好,然而改不掉。可是有一天有个人连我这样的软弱也觉得很好,而我的付出,也不觉得是负担,一并接受。 我想着幸好我和沈律岑之间能因为堂哥而交集,我真正万幸我最后能够喜欢上他这样一个人。 我拿起手机,发了信息给沈律岑。当然他不能立即给我回复,但我知道他看见后,一定会告诉我,他也一样想着我。 这年度的华语电影大奖在九月底的一天公布入围名单。 电影《晚风》入围好多项目,包括男女主角导演男配角以及最佳影片,还有幕后制作的部份。这样的结果并不使人意外。倒是也看见卢柏修的名字,他入围了最佳原著剧本,而蔡上品则入围最佳改编剧本。 而这天沈律岑也结束了在国外的拍摄。他是下午到的班机,但我没去机场,本来都不会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分开这样长时间,不得不说心里很感到动摇,实在迫不及待地想见面,虽然这几个月透过视讯也见到 分卷阅读152 了,但意义还是不同。 当然最后也没有去。何况电影奖公布入围名单,又知道沈律岑回国,大批媒体都去了机场围堵;这样大阵仗,也是因为几个月前播出的那《封面人物》节目的缘故。不只我要找出当年的采访视频,多家媒体和粉丝都去找出来。两边的意思倒是很两样,沈律岑多年不上节目,媒体们对他的破例要费疑猜,而粉丝们是字字句句应证那从前和现在,社群网站上到处看见相关的评论。 那在机场的即时访问新闻我没有看,之前在创作网站进行的文章再次写到关键,又写不顺利了。之前也有过一次,本来想着不写算了,暂停了将近一个多月,想不到收到之前那编辑鼓励的信,然而对方给我的批评也是不留情。我当时听了建议又继续写了。 这时再度沮丧,我实在想作罢。突然听见手机响了,我赶紧拿起来看,是信息。当然是沈律岑,他说:等一下回去。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看着微笑,回了两个笑脸,键入字:嗯。又说:我在家里。 放下手机后,我真正先不写了。前两天去看沈太太他们,沈太太让芳姐做了几道小菜给我带回来,微波加热就能吃,味道也不会跑掉。沈太太告诉我,那几道菜都是沈律岑会喜欢吃的。 芳姐当时还要教我做,我都想学,后来还是作罢。在做饭方面的领悟力,我多少有点自知之明,不过难免不服输而已。 听见门口那儿传出动静,我赶紧从厨房出去。那开门的人当然是沈律岑,他拉着大的行李箱进来,关上门掉过身,看到我便露出微笑。 我也笑,说:“你回来了。” 沈律岑说:“嗯,我回来了。” 我不禁要仔细地看他,明明昨天也透过视讯看过了,不过心情上非常不同。而他看我看个不停是微笑着,我一时没好意思起来。 我伸手要去帮忙拉行李,突然被拦了一下。沈律岑伸手过来把我揽向前,我马上也去搂住他了,感受着他的怀抱和气息,心跳是非常快,又特别安心。 我看看他。他微笑,一手抬起来摸到我的一侧脸颊,又低下脸。唇上覆住了一种软嫩熟悉的触感,我心中激动,忍不住打开嘴。他的舌头溜了进去,勾弄着我的舌头。我把他搂得更紧。唇舌分开时,身体都热了起来。简直不能忍耐。 沈律岑的手是搂着我的腰后又向前带,下身更紧贴。那在我身后的一手沿着我的腰脊向下溜到了我的两股之间。 他凑近吻了吻我,说:“饿不饿?” 我的心跳加剧。我看看他,说:“嗯。” 刚刚进到浴室,门一关,沈律岑拉着我又吻了起来,他的手扳着我的一侧脸颊,吻得更深,那气息炙热,我要站不住,一时向后退靠到墙上。他是追上来,一手搂到我的腰侧。突然他去打开花洒,那水霎时哗哗地下来,我们立即湿透了。 沈律岑看着我,没说话,在我腰侧的手依稀摩挲。那眼神蓄着一股热,我感觉整个人像被烫住了,彷佛不能思考,然而更鼓噪着。 我不禁吞了一下口水,而沈律岑凑近吻了我的唇一下。我看看他,这时心跳非常快,还是蹲下身,马上对着了那在水下撑起的更明显的一块。 我抬眼去看沈律岑。他是垂下眼,一手伸出来拨弄我的发顶几下。我是凑近了,用嘴去蹭着那块隆起,一面去拉下他的裤链。我伸出舌头隔着布料舔,又拉扯他的裤子,那勃起的阴茎曝露出来,在水下是整根湿淋淋的。 我去握住它,用嘴角蹭着两下又含住。依稀听见那低沉的吐息,还带着几声的喑哑,那音线挠着我的耳朵,非常难耐。我更打开嘴,卖力地做,感到在嘴里的东西越加热胀起来。 突然我被推了一下,一时一顿,那东西就抽身出去。我刚刚茫然,沈律岑已经把我拉起来,他凑近堵住我的嘴。我伸出舌头去舔那湿软的嘴唇,他把我搂得更紧,张开口,那舌头钻出来勾弄着我的舌头。 不容易分开,都有点喘。沈律岑看着我向后让,又退一步,抬手将前额的头发整把向后滑开,又看我,动手脱下那身湿的衣物。 我感到心跳加剧,也一样脱掉了衣裤。沈律岑欺身靠近了,压着我向后靠着墙。他的手抬起我的一条腿,身后那隐蔽的入口依稀曝露开来。我觉得整张脸都烫起来,两手都圈到了他的肩后,更把腿抬高。他的手是沿着腿根向后溜了过去,那手指带着一股湿滑钻凿着那通道,带出难以形容的又久违的快感。 我不禁呻吟,那声音在水下回荡开来非常异样,简直羞耻。我又抿住嘴,而腿间的阴茎高翘着,前端顶着他那紧致的腹部,把那儿蹭湿了一片。也不知道是水的缘故或者什么。 沈律岑吻了吻我,又咬了我的唇一下,说:“要不要?” 我红着脸点头,“嗯。”揽着他的肩的手就紧了紧,又说:“快点。” 沈律岑不说话,他就这样进来了。我没有忍住声音,后面更忍不了,满室都是我的呻吟。突然他向后抽身,把我掉转过去。那胸膛贴着我的背脊,彷佛能听见那也是剧烈的心跳。 沈律岑扳住我的腰胯,再次把那硬物埋到我的里面。每次都顶得很深。我呻吟着,在腿间的性器更高昂起来。而体内那东西还在撞击着,带出的快感像是电流,痛又快乐。 我叫出声:“嗯……嗯,啊,啊……太快……嗯。” 沈律岑的唇贴着我脖子,又咬,他的手圈到我那颤巍巍的阴茎弄着。他说:“这样好不好?”就慢慢碾压着某处要命的地方。 我呜咽了声:“唔,啊……不行……嗯……” 沈律岑吻着我的耳朵,那热的喘息呵着我的耳朵。他又快了起来,听到他说:“一起……嗯?” 我连连点头,嘴里只有呻吟。那腿间捋弄的手指擦着前端又向下弄,我感觉身体非常紧绷,过了一下子就颤抖着射了。 而沈律岑也释放在我的里面。他紧紧搂着我,那湿热的唇贴着我的脖子亲吻了一会儿。他向后出去,我一时打了个激灵,而他已经将我抱住,又吻过来。我们的唇舌很快交融在一块。 之后又做起来。等到收拾出去,那天都已经黑了。我感到实在没好意思,然而更感到了心里的满足,何况在那什么的情形下如何能愿意停下。 沈律岑帮我吹干头发。我坐着,从镜子里看他。大概察觉到,他也看来。我对他微笑,他也是。如此反复,总是想看他,忍不住要笑。 沈律岑突然停下动作,他低下身,就侧 分卷阅读153 了脸亲了一下我的唇。我看看他,一时有点没好意思。他微笑,直起身来。 我努力平复心里的那燥热。我说:“咳,你,你的头发比上次回来又长了。” 沈律岑说:“这之间其实也修过了一次长度,为了连戏。不过现在能剪短了。” 我点点头,又说:“换我帮你吹头发。” 沈律岑微笑,说:“好。” 我便和他交换了位置。我伸手去拨着他的头发,当然不是第一次碰它,不过每次也是好像忐忑又满足似的心情。我想着那些帮忙造型的发型师实在太幸福了。另外化妆师也是,虽然除非拍戏需要,不然沈律岑其余工作也不太需要上妆。 我朝前看,透过镜子和沈律岑的视线对上,又笑。我正要开口,突然才记起了一件事。 我说:“啊。” 沈律岑说:“怎么了?” 我说:“我弄了东西在微波炉里。”就赶紧把吹风机关掉,转身去了厨房。 之前加热的小菜这时当然又冷了,幸好闷在里头也没有坏。我看一看,准备重新加热。这时沈律岑过来了,大概看见,听他问:“这是什么?” 我说:“芳姐做的。”看看他,有点没好意思又说:“妈妈告诉我,你很喜欢这几种小菜,本来我想着先热起来,你回来就能吃到了,。” 沈律岑微笑,说:“以前的确很喜欢吃。”就伸手把我揽过去,又吻了我一下,“不过现在回来有更想吃的。” 我一时脸红起来,说:“那什么,正餐还是要吃的。” 沈律岑是笑了,又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好。”又说:“我们再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做,只有这几样吃不够。” 我点点头。沈律岑又说:“我做给你吃,想吃什么?” 我说:“你做的都好。” 沈律岑微笑,说:“吃鱼好吗?” 我说好,笑着说:“随便你做。”但马上想到了一件事,又说:“对了,前几天我看见一种咖哩鱼片汤的食谱,不是很难,我等一下找给你看。” 沈律岑又微笑,说好。 沈律岑从约旦回来后休息了半个月,这之间我们并不特别去哪儿玩,就一块回去T市一趟,也去他家里。老太太将近大半年不见人,嘴上是不免埋怨了沈律岑几句,然而更加高兴,拉着我们一块说话也不去午觉了。 不过沈先生和沈太太私下里是非常担心着老太太。后来趁着老太太进房间去了,沈太太说:“她这几天开始胃口很差,也不太出门。” 上次我来时,倒没有觉得异常,听了吓一跳,问:“奶奶身体不舒服吗?” 沈太太说:“她当然说没有,不过除了我刚刚说的,的确看起来也没有问题,但我就觉得不妥当,劝她去医院做检查,怎样也不同意。” 沈先生也彷佛无奈似的说:“每次提,每次不高兴。” 沈律岑这时说:“不然我和四桥去劝她吧。” 我点头。沈先生听了便说:“你们去试试也好。” 于是要回去之前,沈律岑和我一块到老太太房间,她坐在她向来喜欢的摇椅上,芳姐蹲在她的脚边帮她擦脚,旁边放了一小盆水。 芳姐说:“最近天有点冷了,老太太手脚都凉起来,用热水擦过等等会好睡。” 老太太笑说:“年纪大了就是这样,我都说不用。” 沈律岑说:“奶奶最近不好睡吗?” 老太太说:“没有,多好睡。” 沈律岑说:“最近不喜欢出门吗?” 芳姐正在收拾着,打岔:“她这几天都不出门,也吃不好。” 老太太不说话了。我看一看,说:“奶奶上次晕倒,让我们都吓一跳,要是哪里不舒服,您千万别忍着。” 老太太看来,过一下子说:“也不是不舒服,只是这天气凉,有点提不起劲出去,出门少了,没花什么力气当然不饿了。” 沈律岑说:“我们陪你一块去医院检查吧,确定一下,不然我们心里不放心。” 老太太又不说话了,不过那神情彷佛别扭似的。沈律岑便说:“那我去让爸爸安排时间了。” 老太太看看我。我说:“奶奶,去检查一下吧。” 老太太动动嘴巴,说:“嗯。” 过了两天,我和沈律岑就陪着老太太去医院检查。沈先生他们也一块去,当然是去沈先生之前做事的医院。沈先生事先都谈好了安排,到现场,有专人过来接待,我们也不是从普通的大门进去,走另外的门口,那通往各个检查室的走廊上也不见别的人。在这儿是花了一天终于检查好,回去时老太太已经非常累,不过她倒没有不高兴。 之后我问沈太太结果,幸好各方面的结果都维持不错,医师认为老太太那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正常状态,开立了几种保健的药,让她搭配着吃。而听见又要吃药,老太太又不高兴了。 沈太太说:“不过确定没事就好了。” 我说:“嗯。”也是非常高兴。回头告诉了沈律岑,不过我也想着他一定比我更关心这件事,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果然沈律岑说:“我问过爸爸了。” 我点头,想想说:“我看是不是买点补气的东西给奶奶吃?还是炖汤?我问梁先生……啊,忘了有芳姐,她什么都会做。” 沈律岑笑笑,说:“你打电话给奶奶,和她聊天就好了。” 其实我不能算是非常会聊天的人,普通闲话家常当然不会困难,只是特地这么做,一时也想不到能说什么。我说:“但我怕奶奶要嫌我说话无聊。” 沈律岑微笑,说:“不会的,她会很高兴。” 我便认真地考虑了这个事。但过了几天后,老太太就恢复了往昔的精神,又是两三天想着出门玩的状态了。 短短的休假结束,沈律岑再度忙碌起来,不过总是在国内,不论怎样忙也能够天天见面。他是忙于电影后期的工作,这次他作为主要制片之一,拍摄之外的事情也要参与大部份,包括电影上映后的宣传都要先商量下来。已经决定是明年春节的档期了。 另外因为电影奖的入围,沈律岑还要接受几家媒体的平面访问。他又照旧是不接受其余的电视采访了。倒是其中有一家杂志找了《晚风》入围的演员拍摄封面和内页,并做了专题访问。我听到这件事是一愣,突然又想起了谢轻渔。 很久一段时间没去注意到他了,本来以前也不特别注意,反正他已经万众瞩目,也不差我一个。他唱片不 分卷阅读154 发行,但不是没作品示众,这阵子其实也有电影上映的消息,是男主角,共演的都是目前的一线影星。 我始终都没有对沈律岑说起和谢轻渔的谈话。 那杂志出刊,我在超商看见,想了想就买了,那封面是沈律岑和杨环雪并坐在一张沙发,谢轻渔和导演郭序则站在后面。我回去才看,那内页照都是单人拍摄,照片里的沈律岑穿着一件暗灰色的束口长外套,头发梳理得随兴,他一手挟烟,做出打火的动作,那脸微低着,几绺头发依稀遮住他的半只眼睛;另外的一张,那支烟衔在唇边,而目光望着前面,神情肃穆似的,可眼神并不是。 我看着好久才能翻页。下一页是访谈内容,原来采访也是分开的。而又下一页是杨环雪,接着是谢轻渔了。 我读了访谈内容,和前面的差不多,对电影本身的想法,以及关于拍摄期间和合作对象的相处情形。 采访人问:这是你第一次和沈律岑先生合作吗? 谢轻渔说:严格说来我们是没有合作过的,都是间接合作。之前在我主演的电视剧,他曾经客串,加上这部片……我们完全没有对手戏。 采访人说:你想和他拍一场对手戏? 谢轻渔说:那是当然了。 采访人说:亲眼看见沈律岑演出有什么感想? 谢轻渔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我想和他对戏的人会很幸运,能被刺激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力,虽然压力一定也不小。 下面的问题没有读了,也没时间读,刚好沈律岑回来,我当然没时间理会谢轻渔在这杂志里又说了什么。想不到隔天在网络上看到好多评论,都说谢轻渔在杂志那些回答彷佛是在向沈律岑告白。 原来最后采访人问:感觉你好像对沈律岑很推崇? 谢轻渔说:我是希望沈先生能注意到我的努力,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足够的实力和他真正的对戏。 当天谢轻渔有公开活动,记者们追去围堵,不过都让他的经纪人拦住。他的经纪人全哥说:“大家想象力太好了,轻渔那些话纯粹是后辈对前辈的敬爱,轻渔在演技上一直追求着进步,理所当然将沈律岑先生看成一个努力的目标,仅仅是这样而已。” 一个记者突然问:“谢轻渔上次在歌迷见面会坦白有仰慕的人,那会是不是指沈律岑?” 全哥笑着说:“当然不是。虽然这样说有点突兀,不过轻渔喜欢的绝对是女孩子,何况沈先生也已经结婚了。” 之后谢轻渔结束活动,免不了又被追了一段路直到上车。这过程任由记者们怎样问,他始终不发一语。 倒想不到有记者去问了沈律岑。那记者问:“对于谢轻渔在杂志上的回答,你认为他对你是不是抱持着好感?” 沈律岑没说话,而在一旁的董姐已经开口:“不好意思,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杂志,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那记者马上递出一本打开的杂志,说:“就是这儿说的,这几句……沈律岑你怎么想呢?” 还是董姐说:“不好意思,我们要赶着走,请让一下。” 那记者像是不死心,手上的杂志又朝前递出,问:“沈律岑你觉得呢?” 沈律岑依稀像是去看了一眼,说:“我没有特别的想法,他的回答是他的自由,和我没有关系,不过谢谢他那样推崇我。” 对方还要问,不过这次董姐拦了一下,而沈律岑是快步走了。 我看完了两段采访,一时形容不出感想。不过谢轻渔的经纪人对外解释的那句话,听着并不太舒服;言下之意,谢轻渔绝对不会搞出同性恋——这是丑事,可能也是警告。至于警告谁,反正不会是警告沈律岑。 ] 我在群组里说:这世界怎么了,现在随便什么人说什么话就要往男男恋联想。 王观新难得上线,发了一个带问话的脸。曹盛则说:这就是流行。 张莉昀说:什么流行,曹盛你怎么不去搞一个? 曹盛说:要不是妳抢走了关心…… 张莉昀说:少来。 王观新说:曹盛你我注定无缘,但你要是不介意,我有一个学长,他肛门指诊的技术非常好。 曹盛说:呵呵,谢谢哦。 张莉昀突然说:四桥,我知道你说什么,别在意。 我说:没事,我随便说说。又说:我也想那只是炒作。 曹盛说:你们娱乐圈好乱。 张莉昀说:四桥又不是娱乐圈内的人。 王观新说:他老公是。 我看着这句,兀自脸一热。我说:嗯,我老公回来了,再见。 后面他们三人是回复了什么,我没有看了,只赶紧走出书房,果然在客厅那儿看见沈律岑回来了,不过董姐也在。 董姐看见我,点了一下头。我也是。她又继续和沈律岑说话,听着像是在确认某方面的安排。 我想着应该去冲茶,正好董姐说要走了。沈律岑送她到门口,之后回来对我说:“电影后期的事都差不多了,只剩下明天影展协会特地为电影《晚风》办的座谈会,这之后暂时不会有工作安排。” 我只听见他的前一句话,忍不住说:“明天……那个谢轻渔也去吗?” 沈律岑像是一怔,说:“不会的,明天只有我和杨环雪,还有郭序。”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有点窘。我说:“呃,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今天出来了新闻,要是明天你们一块出现,可能又要被记着追问不停了。”一顿,看他不说话,还是尴尬,又说:“呃,刚刚你说后面没安排工作,所以能休息了?” 沈律岑说:“嗯。” 我还要说话,突然注意到桌上放着那本引起话题的杂志。我伸手要去拿,另一只手更快。我一顿,向沈律岑看去。 沈律岑也看我,微笑。他说:“你看过了吗?” 我点点头,感到莫名的窘,更没好意思。我说:“嗯。”又说:“那什么,你,你这里面的照片拍得很好看。” 沈律岑看着我,说:“平常不好看吗?” 我呆了一下,嘴里说:“平常更好看。” 沈律岑微笑,就凑近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我感觉那块被碰到的皮肤一时很烫起来。而他向后让,又一笑,是翻起了杂志。 他说:“你看过了吗?”看我点头,又说:“除了我自己的部份,我并不知道这里 分卷阅读155 面写了其他人的什么。” 我说:“噢。”又说:“就是一些话,也没什么。” 沈律岑看看我,微笑。 我顿了一下,说:“我看了也觉得没什么。” 沈律岑放下杂志,突然说:“外面别的谁要对我怎样想,我不能控制,那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怔怔地点头。 沈律岑看着我,又说:“你也不要想着别人的事情,多想想我就好。” 我和他相望,一时很没好意思起来。我点头,“嗯。” 沈律岑说:“结束明天的工作后,我预计休息一段时间,等到电影上映宣传时才复工。” 记得那电影预计明年春节上映,我默默计算了时间,一时怔住。我说:“你,你真的能休息那么久?三个月……呃,这样长吗?” 沈律岑微笑,说:“嗯,这期间我们可以一块在家里,随便做什么事都行,或者之前说好去旅行的事,可以规划成行了。” 我不禁高兴,也一样笑。我说:“好。” 上次说好的旅行本来要到欧洲几个国家,顺便也去一趟德国探望沈律岑的姑姑。不过这时我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我对他说:“现在十月了。” 沈律岑是拉过我的手去握着,一面说:“对,十月了。” 我想不到我们已经结婚快要一年了。真快。我一时很难形容心里的感觉,像是不可思议,然而回味起来,快乐更多。 我不禁说:“我们再去一次丹麦好了。”又说:“这次就我们两个。” 沈律岑一笑,凑近吻了我一下,说好。 隔天的座谈会开放了影迷和记者。不过有影展协会的公关维持了秩序,又可能有影迷在场,记者们不方便问一些尖锐的问题。 不过这些我都不在意了。我打电话告诉父母亲准备出国玩的事情,他们交待了我几句,回头大哥他们的信息就来了。每人都有一份购物清单,多的像是批货,我一时实在要苦恼。不过也不是真的烦,买不到就算了。 这之后开始整理行李,其余的事都交给沈律岑去处理。我们预计先去丹麦,再乘坐火车接驳渡轮到德国住几天转往法国,接着是……不论去哪儿都好。能和沈律岑在一块就好。 我们这一趟出门,直到来年一月中才回来。 这期间那华语电影奖的颁奖典礼在十一月底举行了,一众入围者及颁奖人都盛装出席,郭序也领着杨环雪等人一块走红地毯;那谢轻渔出现时,听说粉丝们的尖叫声差点拆了会场。 而这次沈律岑没有出席。 当晚电影《晚风》不是最大赢家,只拿回三座奖。最佳原著剧本是真正给了卢柏修,蔡上品铩羽而归。郭序还是最佳导演,不过最佳影片给了别的;至于第三座奖是谁获得,都不意外是沈律岑。杨环雪替他上台领,借机说了几句俏皮,也调侃她自己没拿奖的不甘心。 隔天有记者去问谢轻渔坐冷板凳的感想。他究竟说什么,可能引起了什么注意,那完全都不是我关心的事了。 第二十五章 那在创作网站发表的文章后来是重新写下去了。 期间所遇到的困难非常多,不过当初的编辑给我的帮助也很多。那编辑叫做君君,我们最早往来只靠邮件,之后为了联系方便,互加微信;那头像是一张可爱的女孩子独照,她表示那是她自己,对此我是保留态度,毕竟她批评起来用的词简直犀利又恶毒,完全联想不到可爱两字。 这篇文章在一五年的一月底完结,君君很快找我谈出版计划,我一时实在反应不过来答应,但不是不动摇。写它的起因是出于情绪发泄,我想堂哥和邵明亮,不免写出近似沈律岑的一个角色,也是因为不论现实或故事都占了很大的要素。我写这些一直瞒着沈律岑,主要很难为情对他透露,何况故事和人物都有原型,一看一定知道。而他都看穿,可能堂哥也要晓得了。 然而种种犹豫都敌不过心动,实在想不到有这样一天,不出版总觉得要遗憾。 反正也不一定能有下一本。当然避免麻烦,我还是不露面,连载的期间一直用笔名,出版也不改动。签约资料的名字,我写了周易,其余都是我自己的,在讨论的过程中只依靠邮件,并不视讯,因此我和君君从没见过。 书名最后定为《感情生活》,在八月上市。 去年春节上映的沈律岑去约旦拍的那电影票房成绩非常漂亮,不枉费当时他为那部电影花费的心思,光是宣传活动就做了半年,非常忙碌。想不到他后半年的工作量一下子锐减好多,虽然他的公司照样有新电影的筹划开拍,但他自己并没有新的拍摄进行,除了固定的代言拍摄需要出国,大部份都在国内。 那后半的期间,我以前住的公寓租约到期,趁着那次就退租了,虽然心里多少有点不舍,从大学开始在那儿住下了,过去好几年不论开心或不开心都在那儿发生。只是现在继续租下去实在也不必要。 因为有一些东西还留在那儿,我在退租之前的一个白天去整理,顺便约了房东交钥匙。沈律岑和我一块去,他只戴了棒球帽,偏偏坐电梯上楼的途中遇到人,那电梯老旧走得慢,对方是频频回头打量。 楼层还没到,我就拉了沈律岑出去,干脆走楼梯。我说:“那个人一定认出你了。” 沈律岑笑笑,拉着我的手握住,一面上楼梯一面说:“反正以后不会过来了。” 我说:“幸好今天来退租了,不然要是知道我住哪一层,天天来按门铃。”一顿,实在没忍住要说:“那什么,刚刚那眼睛都黏到你身上了。” 沈律岑像是一笑,突然掉头过来凑近亲了一下我的嘴。他说:“好了,这样就不吃醋了。” 我看看他,一时是被戳穿的窘,又难为情。我掉过头,说:“没吃醋。”又说:“不高兴而已。” 沈律岑说:“嗯。”又说:“可是我很高兴你不高兴。” 我不说话了,去看他一眼。他是微笑,我感到有点没好意思,但也是笑了。不过后面房东来之前,我坚持我自己在屋里等,让他先下楼,怕年纪大了的房东认出他太激动,万一要发生不能预期的状况。 听我这样说,沈律岑笑笑,不过也依照我的意思了。 我在屋里等半天,不容易房东才来了。他提了一袋老家的土产给我,“老家的人来我那儿玩,带来很多,你拿回去吃。” 我推不掉,只好收了,说:“谢谢。” 房 分卷阅读156 东说:“别客气,你在我这儿也住好久了。”又说:“对了,我记得最开始你和你朋友两个人一块住,突然他搬出去,我一直不好意思问,你们那时是吵架了?” 我听着一怔,突然又想起在这儿的种种,不过也只是一下子。我微笑,说:“我也忘记了。”就拿出钥匙,又说:“这是钥匙,还给您。” 房东笑着收下。 又说了两句,我和房东一前一后出去。我叫了电梯,听见喀嚓地几声,是房东正在锁门。我掉头去看,依稀想起那久远以前第一次搬进来的情景,实在也免不了百感交集。 但这次是真正地和这里告别了。 沈律岑在去年上半年的辛苦在年底的那电影奖中得到了回馈,该片得到多个奖项,包含男女主角及男配角和导演,以及多个技术奖项。当然也是该年度最佳长片。其中得到影后的夏寄能说是获益最多,那之后的片约加增,部部都是女主角。 夏寄在电影圈的表现足足赢过同期的周蕾和张雁许多了,本来预计今年一月发行的唱片也因为拍片延后。而这阵子向来好像不合的张雁和周蕾,对外口径突然一致,不论谈什么都要扯上她。不过都不管这些,沈律岑和她今年再次合作拍新片,这次导演是方仪,全片将在S市进行拍摄。 开拍是在八月底,这之前只在平面媒体上报导,不特地举行记者会,开镜仪式后就拍摄了。这似乎是方仪的习惯,他不拍片时向来也不会在媒体前露面,而电影上映的首映记者会必须出席之外,其余宣传能不去就不去。 说起来方仪这样的人当初竟然会和杨环雪认识结婚。不过他们最终也离婚了。 又听说方仪的拍片速度也不快,只比黄一波好一点。本来沈律岑似乎不打算接拍这部片,或者说他今年仍然没有计划拍片,然而方仪怎样都想要他演出,亲自找到他谈话,给他看剧本。 听说那剧本是方仪几个月前偶然读到的短篇,一看很喜欢,非要拍成电影。他甚至找到那作者改编。 写出那短篇的人是卢柏修。沈律岑看完剧本草稿后,答应了。 本来我不知道,有一天沈律岑带了剧本回来,他从不顾忌我去看剧本。那抬头写了片名,叫做《新假期》。 我看见编剧的名字,一时一愣。我问沈律岑:“这是……那个卢伯修吗?” 沈律岑说:“嗯。”又说:“你倒是记得他。” 我点头,又说:“他的书销量不错。”比我好。这是我的编辑后来告诉我的,真正想不到卢伯修也在同一间出版社。 沈律岑听了说:“是吗。”又说:“这次的剧本其实是他以前的一篇。” 我一怔,说:“那,呃,这内容是说什么?” 沈律岑说:“有点复杂。”又说:“你读一下剧本。” 我大略地看过后,愣住,那内容也的确只有复杂能形容了。我不知道说什么。 沈律岑看看我,说:“我相信卢伯修的改编不会刻意放大某些情节,以及方导演在尺度的拿捏向来很好,从不故意煽情,不合理的桥段也不会拍。” 我想着那桥段看起来都很合理。不过我没说出来,只是点头。 沈律岑又说:“方导演很想我来拍,找我谈了几次,我也觉得这样的角色没有尝试过,可以把握机会。” 我听了,连忙说:“没事,就是拍戏,我看过比这个更夸张的剧情。” 幸好沈律岑没有好奇在哪里看见的怎样的剧情,因为我绝对说不出来就是我写的。 后来我去找到卢伯修原来的读。那叫做《新假期》,男女主角最初不相识,偶然在一个长辈的丧礼上有了交集,彼此谈话中都透露了正好结束一段长年的感情;两人在会后的酒席上喝醉后发生关系,本来就此一拍两散,想不到以后女主角发现怀孕。 剧情发展到这里,不难想见两方一定重逢,出于各种各样的缘故结婚了。也真是写到这些,只不过两方的家人朋友都认为不合适,非常反对。 至此剧情才真正展开,男主角原来是gay,在社会和家庭的压力下不敢出柜,之前交往的对象也是男的,因为情感的矛盾而分开;女主角则其实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和前任分手后仍旧见面上床。 我读完以后,更加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滋味了,从角色来看是很具有挑战性,是沈律岑很少演出的形象。倒是我想着怎么卢柏修写的角色关系总是纠葛,之前的《晚风》原著内容在某种程度上也不能说是普通的走向,后面又出版的两本书也一样。 但不得不说我的确在意一些情节,只是从前就理解了那是沈律岑工作的一部份。我也不愿意去干预这方面。 总之沈律岑是接了这部片。 那最终的演出群除了合作过的夏寄,还有王民琀,至于饰演男主角前任的是一直也有名气的影星段浅乘。实在想不到是这样的组合,也想不到段浅乘答应演出同性恋的角色,他在屏幕的形象和陈劲一样都是有点冷硬,不过他更带着一点狠戾似的。 不得不说我有点期待这部片了。 因为沈律岑将在S市拍片一段时间,住酒店怕影迷追去打扰,董姐帮忙找到房子暂时租住,那位置隐密,整幢大楼管制,不是住户不能进入,而因为高楼,面对的视野宽阔,能望见S市一半的景色。 这次沈律岑问我一块去。本来我在家也不太有事,就同意了。另外又因为陈劲演出的舞台剧这个月正好在当地公演,他的这出剧前年在几个城市巡演获得很好的回响,当时一票难求,这次也是,刚刚开卖,本市演出的场次几乎一瞬间售罄。 不过当时S市的场次还有票,但我实在没好意思向沈律岑开口要特地去一趟S市看剧,也不是外甥女的年纪了还要迷偶像。但确定要到S市后,我立即上去订票,然而也已经卖完了。 我在以前常去的几个同好的站点求票,想不到还没有求到,沈律岑就拿了两张票回来。 我一时呆住,马上就激动地拿过来,说:“你怎么能买到票?” 沈律岑说:“通常陈劲会保留几张票,给我们一些朋友。前次因为忙,我就没有和他拿了,这次我想着你也许会想去看。” 我说:“当然想!你不知道,我求票求的多辛苦。” 沈律岑笑笑,看着我不说话。 我一时有点窘。我略略平复心情,说:“那,那我们一块去看。” 沈律岑微笑,说:“好。” 我也笑。突 分卷阅读157 然想到一件事,我赶紧去看票上的日期,“是明天晚上六点的场次,你要拍戏到几点?” 沈律岑说:“明天的戏预计只拍到中午,但不一定准时结束。” 我点点头,说:“不要紧,反正是晚上的场次。”想想,又说:“不然我去探班,等你结束一块吃饭,接着去剧院,他们在现场有做一些展示,我们可以在开演前逛逛……” 沈律岑看看我,笑笑,说:“听起来你好像计划很久了。” 我心虚了一下,嘴里说:“不是,我现在才想到。” 沈律岑又笑,说:“知道了,明天上午董姐会来一趟,我会告诉她到时间来接你去现场。” 我当然同意,这安排再好也不过了。 我忍不住在群组里炫耀了这件事。 曹盛说:墨镜裂了…… 张莉昀说:你什么时候去S市了? 我说:前几天。他过来拍戏,时间比较久,因为在国内,我就一块来了。 这两年又更忙的王观新难得在线、上,说:正好,我后天要到那儿参加一场医学研讨会,有时间我们一块吃饭。 我说:好啊。只有你来吗? 王观新说:是啊,放心,我已经订好酒店,不会住你们那儿。 我说:不是,我是说…… 张莉昀打岔:我和关心又不同专业,我去干什么? 王观新发来一个害羞的脸。我说:不然妳来S市出差好了。 张莉昀说:现在过去还是热吧。 我说:是有点。想想,又说:曹盛,干什么这样安静? 曹盛说:我就想静静……当我不存在,请尽量晒恩爱。 张莉昀说:少来。 我说:你的女朋友呢? 曹盛说:谁知道。 王观新说:又吵架了? 曹盛说:哼。 看样子的确又吵架了——自从曹盛真是和简玉瑾交往,两人隔一段时间一定吵架,谁都不低头,当然最后总也是曹盛先道歉;实在想不到两人当初怎么说好在一块。 我这时也不劝解了,反正他们每次吵也吵不过两天。 其实我对S市这城市并不太熟悉,只有大学时期为了孔薇的演唱会和王观新来过那一次,当时也不坐飞机是坐火车,住青年旅馆,放下行李就出门赶入场,隔天一大早的火车回去,期间都没仔细注意周边景色。 这次因为租了房子,沈律岑的拍摄时间也不紧,有几天我们一块在市内几个地方逛逛,但那些地方都是很热闹,又特别多人,即使做了伪装也没用,很多人都是一眼认出沈律岑。 沈律岑当然已经很习惯受瞩目,通常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分外紧张,不过不免也感觉拘束;何况也不是在一向住的习惯的城市,周围的形形色色都是最陌生的。之后是很少一块出门到远的地点,最多就是到住的附近的超市,去那儿也还是免不了受到注意,只幸好这一带的人不那么多。 不过我也没时间玩,新的还在连载,已经停了几天不能不继续。趁着白天沈律岑去拍片,我抓时间多写几段,一面和编辑用信息沟通意见。 君君说:男女主角太快和好了,这吵架好像儿戏。 我说:已经吵了两章节了,还不能和好啊? 君君说:冲突不够,读者只会觉得他们没事找事。 我想着这两个角色吵不吵架决定权都在我,当然是没事找事。我只说:懂了,知道了。 君君说:继续努力。又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之前那本《感情生活》有望改编拍成电影。 我看见一讶,突然心里七上八下。我不禁战战兢兢地问:哪间公司想拍它? 君君说:等等。过一下子回来又说:上寰影视公司。 不得不说知道不是沈律岑的公司,霎时松口气。我说:这拍成电影能看吗? 君君说:当然会经过改编,不然照原样拍,节奏会比较闷。又说:看电影和看的情绪是不一样的。 我只能说:也对。 君君说:确定再告诉你。 我说:嗯。 但其实我想着最好这件事能谈不成,看这个故事上大屏幕,怎样想都有点别扭。当然我是不可能亲自改编的。能怎样改编?都已经是改编过的故事了。 之后不多谈了,我下线,继续努力写了几段。刚刚更新出去,突然手机响了,是信息,我看见董姐说:方便的话,请梁先生下楼,我送你过去现场。就报了出租车车牌号码及车子颜色。 我回复过去,马上收拾就出门了。一下楼出去,果然看见外面停着一辆董姐在信息上提的黄色车子。核对车牌,我过去开后门上车,前座的司机对我一点头。 我笑笑,而坐在里头的董姐这时朝我看来,略一点头。我也点了一下头,说:“好久不见了。” 董姐说:“好久不见。”这时车子开了。她又说:“我们要到市中心去。” 我点点头。其实我对沈律岑详细的拍摄地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S市这儿。我看看董姐,想想说:“在街上拍摄吗?” 董姐说:“不是,在室内。市内西区一带有很多旧楼房,其中一幢在从前是办公楼,现在变成了艺术展览馆,就在那儿。” 我点头。 后面就不开口了,通常我也不知道能和董姐聊什么。这一路上她也是照例不太和我说话。幸好很快进到市中心,这儿的高楼大厦非常多又密集,然而老旧的房子也多,彼此共存在这个城市,形成一幅特殊的风景。 车子在一幢深灰色石墙砌盖而成的楼房前停下了。我们下车,因为这里是作为展览的地方,不免有人出出入入,剧组是借了这里拍摄,不过并没有特别隔开民众。幸好平日,人不至于太多,大家也是远远地看着没去打扰。 在楼下有一组人拿着仪器像是在测光,总之忙碌。他们没有拦住我们上楼,那楼梯是石灰色的水泥梯,上去后也是同样质地的开阔走廊,走廊两面的灰泥墙间隔着开了狭长的斜的通风口,日光依稀穿透进来,那光也是歪斜的。 在这前面不远有不少人,周围架设着很多器材。我一眼就看见沈律岑,他穿着西装站在摄影机前,有个满头乱发稍有年纪的男人和他像是在谈话。 突然一位高个的短发女人走过来;她套着在这时候穿 分卷阅读158 稍嫌热的长外衣,里面是一件花色的长洋装。我认出那是夏寄。 这时董姐对我说:“那是方仪导演。” 我一怔,点了点头,又去看沈律岑他们。夏寄正走到一个位子,那方仪两手抱胸像是思考似的,他侧头和沈律岑说话,又向一个人点了下头,大概是副导演。对方便出来喊:“准备了!” 各方面负责人陆续就位,而沈律岑和夏寄也站到了定点,便开拍了。这里拍的大概是女主角发现怀孕后和男主角相见的一幕。我看着沈律岑和夏寄投入到角色,两人站在那像是扭曲了的光影里谈话。 方仪喊卡,但似乎不满意又重来。反复拍了三遍,暂停了三分钟,梳化和服装都上去帮忙沈律岑和夏寄整理,方仪一面和他们谈话。 之后再拍了几次。那走廊上的光影逐渐改变,已经中午以后,方仪又喊卡,终于表示到此为止。 几个人朝沈律岑和夏寄过去,引导他们走开。他们朝着楼梯这儿走,不过不是下楼,而是转向,原来在楼梯的右侧还有路,比较窄的走廊一侧有着几间房间。沈律岑他们当然能看见我和董姐。 董姐带着我迎上去。沈律岑是对我微笑,我也是。董姐这时是对沈律岑交待几件可能的工作安排,又说:“我认为有几个可以拿掉不接。” 沈律岑说:“嗯,妳做决定就好。” 董姐点头,接着说:“陈薪陈导演有新剧本送到公司,一定要您看看,不过我没带来。”又说:“我已经告诉陈导演,您今年可能没多的空档接拍。他说要给您打电话。” 沈律岑说:“知道了。” 我只听着,完全插不上话,也不方便。这时已经走到了一间房间,门打开,里面的桌子架设起梳妆镜,两侧的镜子灯照得满室明亮,一边的架上则挂了许多衣服。有个女孩子过来请沈律岑坐到镜子前。 沈律岑向我看来,微笑,伸手拨了一下我的前发,说:“等我一下。” 霎时几道视线看过来,我一时有点局促,又没好意思。我只看他,说:“嗯。” 沈律岑卸妆非常快,本来他脸上的妆也很少。他换回了衣服,戴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向周围的人说:“谢谢,大家辛苦了。” 大家都回以笑容。沈律岑又点了点头,朝我走过来,说:“走吧。” 我点头,和他一块出去。董姐当然也跟上来,她这时说:“沈先生,我先走了。” 沈律岑说:“嗯。”_ 董姐向我看来,点了下头,就走快几步,很快拐弯像是下了楼。我一愣,对沈律岑说:“董姐就来了一下子要回去了?” 沈律岑说:“她回酒店,就在这附近。” 我们走到了刚刚的走廊前,剧组的人都在收拾,那方仪站在一侧和副导演说话,沈律岑让我稍等,过去找他。 两人说了一会儿,方仪像是朝我看来一眼。沈律岑又走回来,说:“走吧。” 我点头。下楼时,我说:“今天真的就拍到这儿?” ~ 沈律岑说:“方导演是非常讲究细节的人,他追求真实的光影变化,过了时间光不对就不能拍了。” 我一愣,说:“那你们压力不是很大,万一他一直不满意,就要来来回回好几次,大家都不能收工。” 沈律岑笑笑,说:“还好,也习惯了。” 我说:“这拍电影还真是不容易。” 沈律岑一笑,过来拉着我的手握住。正好有人从下面走上来,依稀地注意,我每次也不免要紧张,但没有把手抽出去。 我看看沈律岑。他微笑,说:“饿不饿?” 我说:“有点。” 沈律岑说:“这次是在艺文中心公演,我们就到那一带的餐厅吃吧,吃完了在附近走走,差不多时间就能入场了。” 我说:“好。” 走了几步,沈律岑又说:“通常开演前不开放去后台,等到结束,我们去看看。” 我听了马上激动,说:“能去后台看吗?” 沈律岑微笑,说:“当然能。” 我说:“那是不是……呃,要带什么东西进去比较好?送花?补品?” 沈律岑像是好笑,说:“花早早就送过了。”又说:“不用带东西,他们后台的东西比什么都齐全。” 我赧赧地点头,忍不住又说:“如果我那时候要签名,会不会太奇怪?” 沈律岑听了只是笑。我也不知道他的笑什么意思,不过我倒是被他笑得非常没好意思了。后面去吃饭,始终要想可能是不妥当,然而仔细考虑后,也还是非常想要签名当作今天看剧的一个纪念。 当地的艺文中心在市中心南区,在那附近也有一座大剧院,以及一些小的艺术表演场地,虽然也有店家,但可能气氛缘故,和外面的店家相比,自有一种旧日的摩登,环境仍旧清幽。不过今天人是非常多了,不到五点,艺文中心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排队等入场,而入场时间是五点半。 我们吃过饭,就在附近逛街,走在叶子已经逐渐发黄的梧桐树下,看着两面一排的老房子,这里的复古气氛简直不能想象只隔着一条马路上的现代化。 我们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入场。那负责收票的女孩子从沈律岑手上接过票,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进去后,我说:“如果刚刚给的是两张白纸,她也照收不误吧。” 沈律岑看看我,光是笑,拉着我的手去位子。 这儿的座位是阶梯式的,前后排的间隔很小,也因此位子够多,足足可以坐上两百人。但椅子也不太宽敞,说起来不是多舒服。 我们的位子在前面,一路走过去,依稀听见不少像是惊讶的叫声。我维持镇定,而沈律岑当然镇定,幸好没人跑上来和他说话。 前面那排坐的一看就是很有来头,有男有女,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沈律岑似乎认识几个,和他们点头致意。其中一个老先生身份似乎很有份量,他特地到面前问候,当对方要站起来,是阻止了一下,他略低身,又握手。 两人热烈似的交谈了一下子,沈律岑把我介绍给对方知道。我赶紧说:“您好。” 那老先生朝我看,那眼神犀利似的,我不敢动。他倒是略点了下头,说:“你好。” 沈律岑和他再说了两句,我们才到位子坐下。他告诉我:“他是郑平南先生,是非常出名的剧场导演,也是演员,拍过几部电影,说出来可能你也会知道。他以前开过表演课,圈内很多学生。我以前也接受过他的一点指导。 分卷阅读159 ” 我点点头,又说:“他看起来很严厉。” 沈律岑笑笑,“教课和导戏的时候的确是,但他私下非常和气。” 我还要说话,这时灯光逐渐暗淡,而场内的那闹哄哄的声音霎时也静了。 开场了。 进场的时候,我拿了节目单,这出剧叫做《阴错阳差》,主要讲述六个来自不同背景和地方的人,因为房东的失误而必须同住一间公寓的故事,但乍看毫不认识的六个人,却似乎又认识。 陈劲饰演的角色在这期间和其中一个女房客互生暧昧,然而总是却步不前,好像有万种顾虑,除了他,其余的房客也都是,那隐情随着一幕幕地揭晓开来,角色情绪渲染到观众身上,他们激动,我们也是,他们难过,我们好像更伤心。 最终每人心中最难堪或最挂怀的事一一曝露,角色的关系也有变化,不再陌生,不相识的成为了最熟悉的,曾经熟悉的又恨又爱在最后也释然了。 看舞台剧的表演和电视剧以及电影又不同,不论是演员的情绪表现,以及说台词的力度都分外深刻,整个心情不能不随着他们的心境而震动。 谢幕时,全场观众都站起来给予掌声。 那黑幕落下,大家似乎都是舍不得走,好多人还留在位子上,拿着节目单互相告诉刚刚过程中的激动。 我是再次对陈劲的演技感动。他在剧中是一个失婚的男人,一场独白叙述离婚的原因,托出埋在心中多年的痛苦,并不痛哭流涕,那难受的情绪恰好,字字句句都像是敲到每个人的心底深处。 我和沈律岑说了,又赞叹:“我觉得他那段演得真好。” 沈律岑微笑,拉了我起身,说:“我们去后台。” 我说:“好。” 这时离场的人还是很多,我们只能慢慢走,依稀能听见背后及周围的嘁嘁杂杂。沈律岑始终拉着我的手。终于走出表演厅,沈律岑带着我找到一个工作人员,对方当然认出他,听了之后说带我们过去。 后台的入口在另一个方向。这里是艺文中心,走廊的两面有很多展示,也有这出剧之前的公演照片及海报,因此刚刚离场的人都是一路走,一路观赏着。 我也看着,突然听见那领路的工作人员说:“这里左转,上楼注意脚步。” 我连忙回头,瞬间却依稀瞥见了一个人影,一时一顿。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我只是马上又掉头去看,后面还是一堆的人,但没有刚刚的身影。 我怔着。突然有点莫名似的迷茫。可能我认错人吗?不是不可能,已经过去差不多五年,又不想去记住,那形象是有点模糊。何况那人又如何会出现在这儿?虽然我也不清楚对方当初离开B市是到哪里去,也没听说过回了T市。 大概我的脚步慢了,沈律岑这时问:“怎么了?” 我一顿,摇头,说:“没事。” 我想着反正不可能,绝对是我眼花了。 去到后台那儿是到处忙乱,人也多,来来回回都是匆忙,有的在把道具物品搬上搬下,收拾之间夹杂着几句吆喝,闹得乱哄哄。前面一条走廊靠墙那面立着各色祝贺花篮,几乎要把这条走廊淹没,那领路的人带我们走在这儿,停在了一间休息室前,门上贴了名牌,是专属陈劲的休息室。 领路的人敲了门,听到里头喊了声:“请进。” 领路的人便打开门,一眼能看见陈劲坐在化妆镜前,他像是已经整理完毕,换了平常穿的衣服。他掉过头,看见我们一笑。那领路的人让了我和沈律岑进去,在后关了门。 陈劲起身走来,伸手跟沈律岑握了握,又和我握手,高兴似的说:“谢谢你们来捧场。”就看一眼沈律岑,又说:“开演前听到前面一阵骚动,我还想着谁来了。” 沈律岑笑笑,依稀地看我。陈劲像是注意到,再看我,说:“第一次看剧吗?”看我点头,又说:“那今天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我说:“很感动,和看电影的感觉又不一样。”一停,有点没好意思地说:“您独白的那段演得实在太好了。” 陈劲笑了笑,说:“谢谢。”又说:“你等一下。”就回头去拿来一本册子,递给我:“这本节目单是特制给演出群留念的,一人一本,针对我们演出的角色设计的,送给你。” 我惊喜地说:“谢谢。”就接过打开,霎时更激动,那第一页就是他的签名。我马上翻阅起来。 这本节目单用的纸张也和开演前发放的不同,内页的设计果然针对陈劲饰演的那角色而定,有许多在正式演出没有提及的关于角色的资料。我不禁开心地去看沈律岑,他笑了笑。 我也笑,再一次向陈劲道谢。陈劲笑说:“不客气。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的,我送你才要不好意思了。” 我连忙说:“你送的都好。” 陈劲没说话,光是笑,那目光像是朝沈律岑望去。沈律岑笑笑,看一看我,对陈劲说:“想不到你这么周到。” 我一时分辨不出他的口气,不过让他看的是有点没好意思起来。 陈劲倒是笑了两声,说:“肚子有点饿了,附近有间小吃不错,这两天散戏后我们几个人就到那儿吃,今天也要去,你们也一块去,怎么样?”又说:“没多少人。”就说了两三个名字,都是刚刚在舞台上演出的人。 我没说话,等着沈律岑的意思。但我不是想着非要去不可,虽然能多看陈劲几眼,但还有别的不熟悉的人,这一大群人在外面不免引起注意,假如碰见影迷上前搭讪要没完没了。何况沈律岑明天仍然有拍摄工作。 沈律岑这时说:“我想我们就不去了。”又说:“明天是一大早的戏。” 陈劲说:“真可惜。”又说:“你这部戏要拍多久?” 沈律岑说:“预计三个月,不过导演是方仪,花上更长时间也有可能。” 陈劲说:“拍他的戏,就是这点辛苦。”又说:“那看样子你今年不打算再拍别的戏了?” 沈律岑说:“暂时是没有考虑。” 他们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是刚刚陈劲提到的其中一个。对方认出沈律岑,一阵惊呼,又握手又说话,终于才说这剧团的几个人都在等着陈劲过去;他们今天也找了导演一块去。 来的那人说:“刚好郑平南郑老师也在场,都叫了一块去。” 陈劲便对沈律岑说:“那你真的不去吗?你们应该很久不见了。” 来的那人说:“沈先生也去吧,刚刚郑老师提到 分卷阅读160 你呢。” 沈律岑不说话,但依稀看了看我。陈劲他们也一块向我看来,我不好意思扫兴,说:“我都好。” 沈律岑便说:“那就去一会儿。” 于是就一块去了。 大家从后门出去。现在有点晚了,后门这儿又对着安静的小路,分外感到幽暗,本来还有几个戏迷跑到这儿守着,已经让工作人员一一劝回去。 那小吃店就在这条路出去不远的路上,那招牌灯在夜里特别醒目。店内这时客人不多,似乎都是老顾客,陈劲和剧团的人出现,他们像是都认得了,倒没有特别惊讶,不过看见沈律岑,那眼睛一时瞪得非常大,依稀交头接耳,不过幸好没人走过来绊住他说话。 这里只有开放的桌位,老板让大家进去坐最里头大的圆桌。陈劲先为我们介绍过其他人,这时坐下又慎重地介绍一次,其他的除了那两三个剧团演员,另外是这次剧目的导演,以及在开演前也见过的郑平南。我这才知道陈劲也受过他的指导,或者说在场的人都接受过他的教导。大家对郑平南的态度都是非常敬重。 也又听见说郑平南这几年已经算是半退下来了,偶尔受人拜托教戏。他提了几个名字问他们的近况,似乎都是剧团熟悉的人。 谈话间,叫的菜上来了,也有酒,大家都是浅尝,倒是郑平南推辞不喝,大家不好意思勉强,而沈律岑去另外帮他要了热的茶。吃饭的气氛是很好,陈劲他们谈起这两天排演的趣事,以及今天开演前其实有点小状况,不在座的一个人当时是忍着肚子痛上场,一下台马上跑厕所。 一个人说:“我和他演对手戏,他在台上公然排气,我差点憋不住。” 大家都笑了。 这顿宵夜没有吃到很晚,剧团明晚一样有场次,一大早就要排戏,在座的几个人都是重要的角色不能不去,何况郑平南在,也不敢玩闹的太晚。 陈劲和剧团的人一样住在附近的酒店,他们走路回去。而我们和郑平南一块走到另外的路上,他的车停在那里。 郑平南和沈律岑说话,问他接拍了什么戏,知道是方仪的戏,说:“他的戏是不错,就是慢。” 沈律岑说:“方导演对细节的琢磨是多一点,不过拍他的戏收获也很多。” 郑平南说:“这次到这儿拍多久?” 沈律岑说:“可能三个月。” 郑平南说:“三个月能拍完的话,那真是创了方仪的纪录了,我看需要观望。” 我想着这话非常不错,今天看沈律岑只拍了一段,也没拍完,能够想见这拍摄期一定漫长。而沈律岑这时是笑笑,彷佛之前已经预料到了。 郑平南又说:“今年真是没有看见你的戏上映,我听说你去年没有接拍任何一部戏。” 沈律岑说:“我想着休息一阵子,也能多一点时间看剧本。” 郑平南点点头,说:“你这两年的戏,我都看了,类型是差不多,不过能看出你在每部片的表演花的心思和层次都不同,但确实还是需要沉淀自己的时间,停一停也是好事。” 这时走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前,郑平南开了锁,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沈律岑说:“我们住的远,您来回不方便,这里叫车坐很容易的。” 郑平南点头,他开门上车,不过没立刻开走。他降下车窗,和我们道别,他是依稀看看我。 从去吃东西开始,我大部分是沉默,也不是不高兴,主要不熟悉,何况一个比一个会说话,也有趣,听他们说更好玩。而刚刚一路走来,沈律岑和他交谈,那像是长辈关怀的口吻,也不容易和不方便打岔。 这时郑平南说:“我记得听说你是圈外人。” 我一时拘谨起来,说:“是。” 想不到郑平南微笑,说:“辛苦你了。” 我一怔,不禁看看沈律岑,他也微笑。又听郑平南说:“好了,我要走了。” 沈律岑说:“您小心开车。”就带着我向后站开。 郑平南把车开了出去。 我看着那车走远了,不禁说:“你说得对,他的人真是很和气,没有看起来的严肃。” 沈律岑笑笑,说:“我们也回去吧。” 我也笑,说:“嗯。” 沈律岑打电话叫了车后,拉了我的手握着一块走去约定的路口。他看看我,说:“今天开心吗?” 我点头,说:“嗯。”又忍不住笑,说:“本来我想着怎么开口请他签名,结果他先签好了。” 沈律岑笑笑,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拿过他的签名吗?” 我说:“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演出的舞台剧,要当一个纪念。” 沈律岑笑了笑,没说话。我看看他,想想说:“我只顾着我自己高兴,都忘了你一大早去拍戏之后也没休息,你一定很累吧,等一下回去就赶紧睡了。” 沈律岑向我看来,微笑,说:“好,回去就睡。” 隔天早上睡醒,我想着以后说话必须说清楚,同样的字引发的结果是太两样;比如现在,我要特别费力地爬起床。这时沈律岑当然已经出门了,他今天一样要继续拍摄。 我照例先看手机,有信息,沈律岑发来的,他说:早上做了粥,在厨房桌上,吃之前记得加热。后面又说:抱歉,昨天不注意做太久,没顾及你的体力。假如还是累,吃完再去睡。 我读着是不能不回味起昨晚回来以后的情形,想得越深越要羞窘起来。我键入字:哥体力很好!不睡了!不过想想,又说:我觉得你也要注意一下保留体力,不然天天早起,这样负担大。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到厨房去热粥吃,瘦肉粥。那味道是吃了很习惯的口味,沈律岑的手艺。我想不到他究竟几点起来弄这些。我一面吃,一面看见手机上新的信息。 王观新发了私信,说:今天晚上我和同事六点到酒店。 我说:那我们还一块吃饭吗? 王观新说:当然,我那同事也要去找朋友,我们各自吃。 我说:好。又说:不过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他今天整天都有戏要拍。 王观新说:嗯。 又说了两句,谈定见面的时间,他先要忙了就下线。我顺势看起朋友圈,看到我那编辑君君昨晚发了消息,她放了一张熟悉的建筑图片,底下配字:去看了舞台剧,真感动。 我一怔,仔细又看,真是昨天去的艺文中心。倒是也不奇怪她会在S 分卷阅读161 市出现,我所属的这家出版社公司就在这儿,不过不特别意识到,也是因为不可能特地去一趟打招呼。 刚好也收到了君君的信息,她说:今天也要写稿。 我说:遵命。 吃完收拾后,我想着晚点要出门连忙去写今天的份。然而效率不好,坐半天也没挤出几个字,纠结一个上午还是先放下了。我给沈律岑发信息,告诉他晚上和王观新吃饭的事,一面去打开了电视。 想不到看见画面上跑马灯一则大标题:B市深夜轿车撞击意外,经查证一方车主确定是偶像王民琀,警方正在追究肇事责任。 我一愣,连忙换了另一台,正好在报导这则新闻,出事点在B市一条大马路,两辆车头一角都撞得凹陷严重,能够想见撞击的力度,幸好夜深,车行不多,没有引起更巨大的伤害。这时新闻画面上出现好几个警务人员在作业,那背景还是深夜,像是事发以后获报赶来的情况。旁边有两辆救护车,不过不见救护人员抬担架救人,似乎两方事主都弃车离去。报导描述经过,附近住户都只听见那巨大的撞击声,没看见车主什么时候跑走了。 我想想,拿手机上网看,果然已经可以看见好多相关新闻,一查一大串,包含王民琀的现况,似乎性命无虞,不过外伤遍布,没有半年以上休养不好,能想见之后很多工作要受到影响,包括他正在拍摄的一部电影。那电影正是沈律岑在拍摄的片子。我想着这一下子沈律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拍完它了。 网络已经很多批评,也不乏王民琀粉丝护航的声浪,两方激烈地抗辩,瞬间将话题炒上这网站最热门搜索。很多不理解王民琀在B市车祸的原因,都知道他这阵子在拍摄电影,白天下午人还在S市,想不到晚上会在B市出事。 一时之间是好多疑猜。 至于另一方车主身份在不久后的新闻也报导出来了,想不到是张雁,然而开车的人似乎不是她,她的经纪人出具证明她本人去国外工作几天了,这期间车子出借朋友。那朋友具体资料也让媒体挖掘出来,是男性,和她什么关系要呼之欲出。当然经纪人是否认到底。~ 稍候不久的新闻,王民琀在经纪人陪同下出面了,他走路的样子蹒跚,半边脸覆盖一大块带血的纱布,一只胳膊也吊了起来。他在经纪人扶持下,站在镁光灯下为引发社会纷扰鞠躬道歉。 实在想不到王民琀和张雁会有任何的发展,那关系竟然还是三角纠纷。这一下子网路笔伐的对象当然多了张雁,尤其是王民琀的粉丝。不过我突然想着周蕾这阵子的心情大概会很好。 不过不去管他们,王民琀的事对电影的拍摄一定很影响了。本来沈律岑今天预计拍摄到晚上,但那道歉记者会不久就回来了。这次董姐也一块来,但没等到我冲好茶出去就谈完事要走,似乎要直接回B市。 她走后,沈律岑走进厨房,说:“拍摄暂停了。” 我一时一怔,说:“是因为那个新闻?”看他点头,想想,问:“他会被换下来吗?” 沈律岑只说:“方导演用演员向来重感觉,并不在意演员私人的方面。” 我说:“但你们现在都不能拍了,怎么办?” 沈律岑说:“目前停拍是因为制片和导演要做讨论。王民琀之前只拍了他个人的一小段,具体影响不大,但是他受伤休养要很长时间,即使方导演愿意等他,怕到时候其他人的时间不一定能配合。” 我想着那换角的机率是非常大了,不过换不换,听沈律岑的意思大概于他都不具有差别,以剧情来说,王民琀和他的对手戏不如那段浅乘来得多。 我问:“那我们回家去吗?你后面有工作吧?” 沈律岑说:“假如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一趟,或者留在这儿当作渡假,本来这段期间我没有做别的安排,至少这一个月内不会有。” 我说:“虽然也不是真的搬家过来,但一来一回整理行李有点麻烦,我们留在这儿玩好了。” 沈律岑笑笑,说好。我这时又记起一件事,说:“对了,那晚上我们能一块去找关心吃饭了。” 沈律岑把我揽了过去搂住。他低下脸,吻了我的唇一下,说:“嗯。”又吻了一下,说:“现在距离出门的时间还很早。” 我听着他话中的口气,依稀心跳加快,不过也一样搂着他。我说:“那,那先休息一下好了。” 沈律岑没说话,只是吻住我。 那搂在我腰后的手隐约上下摩挲,我没有退开,反而和他的身体更紧贴,再度感觉到总是因为亲吻而流窜起的那亢奋似的热意。 气氛也热了起来,当然一发不能收拾,唇上的吻很快向下溜去……理智在这时候向来不管用,不知道何时外裤连同内裤被褪到了一条腿上,下身完全曝露出来,先感觉到凉,紧接着是热,马上感到在腿间那东西的濡湿。我差点站不住,腰一软,向后靠到身后的桌缘。我的两手撑到沈律岑肩上,实在忍不了呻吟。 “啊,嗯……不行,啊。” 突然那仍然热胀着的阴茎从沈律岑嘴里滑出,我一时感到了一种空虚,又迷茫。沈律岑已经站起来,那身体压覆上来,我的一手让他带着摸到他的裤裆。 沈律岑吻了吻我的唇,说:“摸摸它。” 我追着他的唇舌,一面去摸那撑起的地方,又拉下那裤链,手指隔着布料沿着形状滑动了两下。突然唇上微痛,被咬了。 而我的手被带开,沈律岑是单手托住我,说:“这次我注意保留体力,嗯?”就一手沿着我的腰胯向下摩挲到我的一条腿又一抬,直接插干进来。 我想着这一点也没有保留体力,但两手还是攀到他的后背,嘴里只管呻吟了。 晚上差点迟到,幸好我们和王观新约定的地方就在他下榻酒店的西餐厅。这餐厅虽然也对外营业,大概是在普通日的晚上,店内客人不多。而位子是半开放式的雅座,但可能灯光营造出了气氛,每个人在这儿的样子都是隐隐绰绰,倒是很有点隐密感。 王观新是先进来了。我忘记告诉他沈律岑临时要一块来,突然他看到沈律岑霎时像是拘谨,明明一块吃过好几次饭了。他特地站起身,说:“你好。” 领我们过来的服务人员正要请我们入座,还是镇定似的,不过依稀像是朝沈律岑打量了几下。沈律岑只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当伪装,仔细要认出来是非常容易。 沈律岑这时是微笑,和王观新说:“你好。” 我说:“呃,我们都 分卷阅读162 坐下吧。” 都坐下后,随便聊了几句,刚刚走开的服务人员又回来问点菜。之前王观新和我说过请客,不过每次沈律岑和王观新他们吃饭,每次都不让他们破费;也是因为有时候去的餐厅价位高,大家也不熟悉叫菜。 这次照例是沈律岑主意,不过没要酒。王观新今天也说不喝,他明天一大早要出席一场医学研讨会。 那菜陆续上来,我们三人一面吃,一面闲聊。王观新问我看剧的感想,我兴高采烈地说了很多。他说:“听起来不错,票现在还好买吗?” 我还没说话,沈律岑已经说:“假如想要票,我能问问看。” 王观新大概不好意思,马上说:“那不麻烦了,我就是说一说,可能也没时间看,明天会议结束就要回去了。” 之后又聊了别的。途中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头只看见王观新在位子上。我左右看,还没问,听见王观新说:“沈先生走开去听电话了。” 我点头,又坐下。王观新说:“刚刚真的吓一跳,你不是说他晚上还要拍摄吗?” 我哈哈笑,说:“本来真的要拍摄的。”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新闻?他现在拍的电影,那个偶像王民琀也有演出。”就解释了一遍。 王观新说:“暂停要暂停多久?” 我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大概不会太久。” 王观新点点头,突然左右看了几下。我说:“怎么了?” 王观新说:“四桥,有个事我说出来,你别不高兴。” 我一时好笑,又奇怪。我说:“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不高兴。” 王观新看看我,说:“其实我们一直也想告诉你,但不知道怎样开口,曹盛和莉昀都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但我想想,我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也不是什么大事。”一顿,又说:“而且我觉得就是因为已经互不相干了,更没什么不能说。” 我一怔,可突然有种念头。这一时也说不清怎样的心情,我只能说:“嗯,你说吧。” 王观新说:“上礼拜我们都收到高中同学会的通知,电话通知的,主办人是叶婷,你记得她吧?以前的班长。她和简玉瑾当年很好,到现在偶尔也联络,所以知道她和曹盛交往了,她拜托简玉瑾问曹盛你现在的电话号码。” 他又说:“简玉瑾问曹盛了,曹盛没说。” 我安静了一下,看看他,说:“其实说了也不要紧。”想想,又说:“等一下,该不会他们两个就是为了这个吵架吧?” 王观新说:“不是吧。”又说:“反正他们一向是一点小事就能吵架。” 我笑笑,“说得也是。” 突然王观新说:“这次同学会他会去。” 我一顿又愣住,一时好像要茫然起来。 王观新说下去:“叶婷在微信上开了群组,把班上大部份同学都加了进去。她就在群组里说的。”一顿,又说:“当年他其实是去美国了,听说在那边继续读研,之后在当地做事,这几年似乎都没回来过……” 我还是没说话。不知道能说什么,王观新的声音像是从好遥远的地方传到耳朵里,明明他说得很清楚,但彷佛非常难明白。只是终于知道原来那人当初出国了,难怪当时怎样也联系不到人;他家里当然不会告诉我,但我想着都认识的几个大学同学一定也知情。 王观新此时是看看我,说:“四桥?” 我一顿,说:“没事,我,我……他,那他现在是回国了?” 王观新说:“嗯,听说是回来做事了,好像就在S市这里。” 我怔了一下,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偶然一瞥的印象。可能那真是他,想不到能这样巧?我想了想,还是只有沉默;也是因为不知道还能怎样反应,反正对方回不回来又回到哪里早已和我不相干。 王观新这时说:“我们都不去同学会,不过简玉瑾会去,曹盛大概免不了要被拉着去了。” 我点头,看他神情凝重似的,就一笑,说:“你看,曹盛他嘴巴不承认,但现在还没结婚,就这样怕老婆了。” 王观新看看我,也笑了。之后彷佛有默契似的都不再说这方面的事。 一会儿后沈律岑回到了位子,我和王观新已经聊起了他和张莉昀的婚期,他们在一块也要两年了,两方家人都有共识他们有一天结婚,不过这样久了,一点也不见动静,不急都要急起来;两人每次回家不免要被催促。 我说:“你们还是找个日子办一办吧。” 王观新没有回答。其实我也知道他的困难,这话就是说一说。 而今天见面就是吃顿便饭,吃到甜点就差不多了,也已经晚了。我们和王观新在酒店门口道别,直接上了一辆在酒店前排班的出租车回去。到睡前,我看见沈律岑拿手机,这才想起他在吃饭那时出去接的电话。 我不禁问:“吃饭时那电话,是不是有事?” 沈律岑把手机放到床边的桌上,一面说:“不是,只是通知角色更换,另外确定停拍一个月了。” 我点头,又说:“真的换了?” 沈律岑说:“嗯。” 我说:“其实他真的有点可惜。”看看他,又说:“这样说是有点不好,不过多亏他,你现在能休息整整一个月,不然我看这部片好像要拍好久。” 沈律岑笑笑,看看我,说:“抱歉,当初没和你商量好就接拍。” 我一怔,赶紧说:“我不要紧,就怕你太累。”想想,忍不住又說:“你忙起來的時候,有時都不夠注意休息。” 沈律岑笑了一下。他欺下身吻了我的嘴一下,说:“知道了,老公,我会記得注意休息。” 我聽著那兩字不得不紅了臉,嘴裡說:“那,那就好。” 沈律岑微笑,说:“睡了吧。” 我点头,躺了下来,而他关了灯也躺上床,把我揽过去搂住。这时靠着他,我闭上眼,此刻感受着熟悉的怀抱的温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今天王观新的话。当时听见,过去的事情不得不再想起来,然而真正感到很遥远。 过去是真正过去了,我也不想见到那人,单纯地不想见面。但想不到对方已经回国,又在这儿——这也没什么。 关于电影确定换角的新闻很快看见了。 王民琀怎样赔偿损失先不管,因为方仪那方面没有发布替代的人选,媒体是各种猜测,指向好几个可能的男星,不过那每个的经纪人都是推说不曾接到消息,但总也表示能够接拍方仪的新 分卷阅读163 片一定无比荣幸。不过我没有太注意这新闻的进度,反正谁演或不演,沈律岑一个月以后都一样回去拍摄。 本来我们打算这个月仍旧待在S市,但上次董姐提过的一个陈导演屡次想找沈律岑谈剧本,又好久没回T市家里和他父母那里,干脆回了B市。 今天沈律岑去公司见那陈导演,说好中午回来。我趁着这时赶紧写点东西,好几天不更新,已经被催促得很不好意思了。 写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张莉昀发的私信,她说:关心告诉我,你知道同学会的事了。 我一顿,说:嗯。又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妳千万别和关心生气。 张莉昀说:嗯,不会。不过你不怪我们不说吧? 我说:干什么怪你们?没事啊。反正我也不会去。 张莉昀说:我和关心也不去。 我说:难得呢,几个同学都好几年不见了,又收到通知,你们去吧。 张莉昀说:本来我也想过如果同学会不会去,大家大部份都在T市,平常真正想见面不难,但你看毕业这么久了都没联络。 我想着也是,不劝她这个了。突然她说:你还在S市吗? 我说:我在B市,忘了说了,他的拍摄暂停一个月,公司里有事情,所以一块回来了几天了。 张莉昀说:早知道你在这儿,不然找你出来碰面。又说:今天有没有空? 我说:呃,可能…… 张莉昀说:行了,我知道,不打扰你们。 我兀自没好意思,问她:不然明天? 张莉昀说:明天不行。过了一下子,又说:明天我和关心要回T市一趟。如果两边家里都谈得顺利,可能我们年底结婚吧。 想不到看见这样一句。我一愣,马上感到了高兴,说:真的?恭喜啊,早就等着这天了。 张莉昀说:谢谢。不过我心里有点……怎么说,有点不确定。 我想想,说:妳不想结婚吗? 张莉昀说:也不是。又说:放心,我和关心之间没事。 我说:嗯。 后面再聊了一下子,张莉昀就下线去忙了,等她回来再见面聊细节。我回到电脑前继续写新的一段,总算能够更新。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我给沈律岑发信息,我去超市,中午在家吃怎么样? 大概那边的谈话还没结束,沈律岑没有立即回复。不过我还是出门了。到那超市并不远,不过太阳大,虽然已经九月初,天气还是热,特别是今天,走路很快满身大汗,而超市内非常凉快,可能这缘故,比平常多了不少人。 我挑了几样东西准备去结账,手机响了。是电话,我接起来,“喂?” 是沈律岑,他说:“你买好东西了?” 我说:“嗯,要结账了。” 沈律岑说:“我差不多快到附近了,在外面等你。” 我说:“好。” 想不到收银的柜台一个坏了,只剩下两个能收银,又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赶着这时候排队结账。眼看队伍好长,我发信息告诉沈律岑,要花点时间,可能会等上一会儿。 马上看见沈律岑的回复:不要紧,慢慢来。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也回了笑脸。队伍这时前进了一点,我跟着走,然而也还是等待。我用手机上去社群网站,进到页面想不到看见了一则新闻。 不看不要紧,一看实在愣住。 那标题写:娱乐消息!谢轻渔今日受访,表示确定加入方仪新片的拍摄。 这样的结果不奇怪,谢轻渔具有名气,那演技也好,这两年内入围几个大小影展的奖项,其中真正拿了两三座的奖。站在制作方的立场,考虑到票房及话题性,他的确合适;不过这之前,到处看见报导说他今年行程满档,想不到他能够答应接拍。 但原因其实也不太难想,没有别的。 我结账出去了,还没找到沈律岑的车,先看见他本人穿过一小拨人群走来。而刚刚围着他的那几人是远远就能看到脸上都流露失落。大概缠住他不到一会儿。不过这时从超市出去的人是好多,虽然他戴了墨镜,可在这样的场合下倍加醒目。眼见真正要引起骚动了,我不禁去拉了他加快步伐。 而沈律岑是反手来握住我的那只手。看我看他,他笑笑,把我手里提的两只大袋子都接了过去,说:“没人追着我们,慢慢走。” 我一时窘,这才走慢下来。我说:“我以为你在车上等。” 沈律岑说:“我想着你大概要买不少东西,过来帮你提袋子。” 我心里一暖,嘴里说:“其实也没几样东西,我提得动。” 沈律岑微笑。这说话间,我依稀张望几下周围,有人在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拿出手机像是要拍照。不得不说,这两年我多少都习惯和沈律岑出门总会被偷拍,看见那举动已经不太紧张。反正别过头,不让对方有拍到脸的机会就好了。 走的远了以后,我发现到董姐的车子完全不在附近。早上是她过来接送沈律岑去公司。我一时一愣,问:“董姐走了?” 沈律岑说:“嗯,我请她先回去了,从这儿走回去不算太远,这时候路上也不太多人。” 我说:“那早知道不买两瓶鲜奶了。”又说:“是不是很重?给我拿一个吧。” 沈律岑没推让,干脆地递了一只袋子过来。我接手,但这只袋子一点也感觉不到重量,都是叶菜类。我看看他。 沈律岑并不让我问,过来握着了我空的手,一面说:“你买什么?” 我张嘴又一顿,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对菜名突然一点概念都没有。我尴尬地说:“呃,绿色的菜,能吃的。”反正超市里卖的一定能吃。 沈律岑笑笑,说:“嗯。” 我岔开说:“对了,还买了肉,鸡腿肉。”又说:“周易告诉我,用这个炖汤,肉就不容易老了。等一下我们试试看。” 沈律岑只是笑了笑,没说好不好。反正我是当他愿意让我试做了。 这时快要走到了我们住的那大楼小区了。我还是记得刚刚在网络上看见的新闻。这一路上谈来谈去,沈律岑一直也没提到暂停拍摄的电影的事。但通常也是我不问,他不会随意将工作上的事当作聊天的话题。何况之前他也说过了制作公司确定把王民琀换掉了,那找的替代对象不论长相和名气绝 分卷阅读164 对不能比王民琀差劲。 直到上楼进屋了,我还是忍着没问。 我们把买的东西放到厨房那儿。刚刚走一路,身体热的流了不少汗,沈律岑让我去冲澡,而他像是也要去。我先进去浴室,这时突然想着一块洗的话,可能又会洗得没完没了,现在还是白天,又中午——虽然在这种时间也不是没有过。 想不到我在这儿胡思乱想,沈律岑已经到另一间浴室去了。我实在也说不清是感到可惜或者怎么样,反正等到我冲完澡出去,他是在厨房弄着吃的。他看见我,说:“等一下就能吃了。” 我点头,左右看,发现刚刚买回来的东西也收拾好了。我一时不知道能做什么,而站在旁边看着他,突然分外克制不住想问那一直盘旋在脑中的事情。 我脱口:“我看到新闻了。” 沈律岑依稀似的看来一眼,说:“什么?” 我顿了一下,说:“王民琀的那个角色,唔,谢轻渔要接演。” 沈律岑停下手上的事,掉过身来,说:“嗯,已经确定了。”又说:“导演虽然还是属意王民琀,但制片和投资方都不愿意等,考虑了市场性和导演的感受之后,他们找了谢轻渔。” 我没说话,点了头。 沈律岑看看我,说:“你介意,是吗?”不等我回话,又说:“抱歉,怪我考虑不够,没有即时和他们提意见。” 我一顿,说:“现在的发展也不是你愿意。你也说导演是很注重感觉的人,他决定要谁演,一定不会轻易妥协。”看看他,又说:“那什么,不用管我介不介意,我就是随口问问。” 沈律岑听了,说:“我说过,不论你心里怎样想,你随时都能来问我。”又说:“这么说或许你不高兴,但我很高兴你觉得介意。” 我一愣,眼看他靠近又伸手把我搂住。当然不抵抗,我的两只手也去圈到他的腰后。听到他说:“以整部片来说,我和他几乎没有对手戏,即使有,也只是过场,不会是我和他单独的拍摄。” 我靠着他,像是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跳动,每一下彷佛也要敲在我的心上,那抚平了我的心情的各种不确定。我说:“嗯,我知道了” 沈律岑向后让,马上又欺近,他的嘴堵着我的嘴。我们吻了一会儿分开,我有点毛好意思,他看着我笑,突然说:“我不会把他看成那种回事。” 我一怔,点头,又忍不住说:“要那样我也不准。” 沈律岑笑了,说:“嗯。” 我对着他实在有点难为情起来,没说话了。他放开我,说:“很快能弄好吃的。” 我说:“我也帮忙啊。” 沈律岑已经重拾刚刚做的事,这时听了像是想了想,说:“能帮忙拿两只鸡蛋过来吗?” 我说:“行啊。”就去开冰箱。 我取了鸡蛋,要关门,一眼瞥见那才买回来的鲜奶,买的时候当然是同个牌子拿了两瓶,可这时的其中一瓶包装却有点不同。我凑近去看,发现拿错成酸奶了。 每次我都记得别拿错,但不知道这超市的人是怎样总是将酸奶搞混到鲜奶区。但说起来还是该怪我的注意一时不够。 沈律岑不吃酸,当然不喝。也只好我喝了,然而对酸奶通常也不能说非常热爱,至少喝不了一瓶。但刚刚沈律岑应该也发现到了,他倒是不说。 我回头去把鸡蛋给他,干脆承认买错。他是笑笑。我说:“不过这么一大瓶,保鲜期又短,喝不完怎么办?” 沈律岑像是想了一下,说:“明天早上董姐会过来一趟,不然让她帮忙喝。” 我想着这是好主意,不过一大早当面就要送上一杯酸奶实在怪,假如我是董姐,一定怀疑那送给我喝的不会是什么单纯的酸奶。) 一个月的时间非常快过去,我再次随着沈律岑去了S市。这次剧组复工一反以往方仪的习惯,开放媒体现场采访。难得沈律岑和谢轻渔同台,媒体当然不放过机会。坦白说我都好奇,忍不住看了新闻,那画面上一大群记者围住他们几个演出群,问的内容不外合作的想法和印象。 严格来说,沈律岑和谢轻渔不能算是第一次合作了,但他们之间从没有真正的对手戏,这是第一次。有记者问谢轻渔:“以前你提到几次对沈律岑先生非常推崇,现在真正合作了,感觉怎么样?” 谢轻渔像是看了沈律岑一眼,说:“这次合作我觉得很荣幸,很开心导演最后能够找我来拍。” 记者马上也对着沈律岑问:“你对这次的合作有什么期待?” 沈律岑笑笑,说:“我对于每个可能的合作都具有期待,不仅仅这次。”又说:“说起来在这电影里,我和段浅乘先生的对手戏其实比较多。” 几支麦克风霎时就递到旁边的段浅乘面前,他对着说:“的确非常多的对手戏。”又笑说:“其实我想说我非常期待,刚刚到现场,听说了还有床戏,真希望能快点拍到那几幕。” 大家都笑了。谢轻渔也是微笑,那神情像是过去的每次受采访一样得体。 后面的访问我不继续看了。倒也不是听见有床戏不开心,我很早就知道,沈律岑并不隐瞒,何况当初看到剧本,上面已经清楚写出有几场又在哪里发生,两个角色需要做的动作也明明白白。本来的都有这样的情节,剧本还是卢柏修亲自改编,他照例应该是不该省略不会省略。 其实省不省略不是重点,那是戏,何况段浅乘不是gay,正常情形下怎样都不会因此对沈律岑怀抱幻想,沈律岑更不会因为角色的缘故和对手发生感情。又沈律岑向来不论和男或女的谁拍,也少不了几场那方面的情节。我都习惯了,也是不去想不难受。 现在沈律岑去拍戏,我正好去写我那连载的下半段内容。进度再度拖延了,编辑君君看过前面大的桥段,给了我严厉批评,只好删掉重来,然而也不是决定重来就能立即下笔如有神。我感到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到主角的感情应该怎样继续才能好看又符合发展。 其实写得不顺有部份原因是本来想写的不是这个。 当初编辑建议我的新书将上一本书的一个配角提升为主角,那配角在全文出现的篇幅不太多,但读者对于那角色每次的出场似乎都激动。当时连载,好多的评论都是述说对那角色的喜爱。 我也喜爱——然而绝对不能写长。主要那角色有原型,当初拿堂哥和邵明亮之间的关系当蓝本来写,不能不写沈律岑。我想着万一读者之中有他的影迷,一眼虽然不能看穿, 分卷阅读165 或许有点感到熟悉;他的一些说话和动作习惯,只要是长年喜爱他的人一定知道。当时我写已经尽量不写出痕迹,又假如扩写,这角色应该和怎样的女主角发生感情故事?实在不能想象。 然而我提的多个新提案,总是遭受批评及驳回。君君知道我不愿意再写那角色以后,干脆告诉我,让我写出一个近似于那角色的主角的故事。 当时她说:你现在不是写他,是写出一个好像他的他。 听起来非常拗口——我想着那写出来的他究竟还是不是他。不过非常怪,那之后我有了一点故事灵感。^ 其实那灵感也是来自于沈律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突然记起他在旧片《无事生非》的演出。 因此就有了现在在写的主角。我写的故事无关现实里的我和沈律岑,可故事里仍然看得见一丝近似他的形象。 发呆到一半,手机响了,是信息。我看见是君君一顿,过一下子才看,幸好不是催稿,不过看到那信息也要非常震撼。 她说:恭喜恭喜,之前说的影视授权差不多了,《感情生活》确定要拍成电视剧了! 我一呆,霎时心情有点复杂。说起来那故事情节很烂俗,即使是我也常常质疑它究竟哪里好看,最初知道销量不错,已经想不到,现在竟然又获得拍成电视剧的机会。 我想着一旦确定开拍,大概出版社会决定将书再版,那封面一定换上主演人像,再请几个知名的明星或作家写推荐,有了讨论,或许还能卖个一年以上。但我其实不想那样受注目,突然忐忑起来。只是木已成舟,本来授权影视化的决定也不在我手上。 我只问:谁要拍它? 君君说: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上寰影视。又说:合约都在拟定了。 我说:知道了。 君君说:还有,上寰影视的人提出希望你能参与改编剧本。 我说:什么? 君君说:放心,这很正常,影视公司改编一个剧,有时也不只启用一个编剧,那编剧群有时候都会找原著作家,这也是希望改编后的剧本不会失去原著的风格,作家也可以做个把关,适时提出意见。 我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过加入编剧群,可能不免要露面。我说:我不加入不要紧的,我相信他们。 想不到君君说: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又说:作为新人作家,能有这种机会参与改编加入意见,这几乎很少,还是对方先提出来。 我不知道能回复什么,而君君又说:你放心,上寰影视是很大的公司,制作了好几部电视剧,可能你听过《最好朋友》这出戏,就是他们制作的,质量好,找的演员就是新人也不会差。 我只好说:我……我现在很难决定。 君君说:那这样吧,刚好现在要签约,虽然我们这边作业就行了,不过这要做现场签约,两方律师都会到场,你也来一趟,要是对合约有疑问能立刻提出修改。 我兀自愣了。我说:呃,可能我不太方便。合约你们定好就好了,我真的没有意见。 君君只说:出版社在S市,如果你自己过来不方便,我想想办法。 我赶紧说: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又不得不说:当初也说好了,我不想露面。 君君说:嗯,我记得。又说:但今天也不是要你公开露面。我们好多个作家一开始也是和你一样,后来遇到像是这种机会,有时进公司这里讨论都有。另外影视公司的人也真是很诚心要邀请你加入编剧。 不经过这次不知道对方的棘手。我兀自心烦,键入字:我……让我再想想。 君君终于停止。说了两句别的,突然她说:对了,你现在这本的进度差不多写到过了一半吧。 我找出大纲比对了一下,说:嗯,差不多。 君君说:之前你的书市场反应不错,公司这边讨论后,决定现在这本也要出版,可能明年六月出版。 我是一愣又惊喜,不过慌张更多。我说:呃,这么赶?都不知道结局在哪儿呢。 君君只说:卖书要趁热。又说:不然以你的速度,等你写完,读者已经记不得你是谁。 我无语,但实在感到不能反驳。我想着或许要去打扰一下卢柏修,问问他有什么写快的秘诀,才能好像他那样一年出一本。 我烦恼了两天,仍然想拒绝参与剧本改编的事情。本来在这方面也不能说非常擅长,有幸能写完又出版,受到普遍读者的喜欢,这样的收获在以前完全想不到发生;又想不到今天有影视公司要把它拍成电视剧。 另外的不答应也是因为一直没对沈律岑坦白这部份。 当初我是告诉沈律岑找到了近似之前那杂志的事,但采访更少。通常他对我的事业不会插手,听说以后也没疑问,何况他不拍戏的时候,大部分还有别的工作进行,还是忙,他不一定注意到我用电脑的时间长短;但他本来都不会特地奇怪这个。 说起来曹盛他们也不知道我写的事,只有那交情不算很深的卢柏修知情。我想着是否真的要询问他的意见。不过那电影的剧本似乎隔着几天都要修改,连着两天沈律岑去拍摄的时间也非常长,有时甚至跨夜,回来也是很快又出门;即使我要对他坦白,也不够机会和时间。当然我也不去打扰卢柏修了。 因为这件事反而拖延了在进行的,下次君君问进度,我只能敷衍。她再度提起明年六月出版的事。 她说:最迟要在二月交稿。 我试探性的回复:如果到时交不出来呢? 君君没回答,只又提上次提的剧本改编,你想得怎样了? 我看着也知道她的态度了,假如真的不准时交稿,可能她要拿办法了。而这时她又问起那件事,我心情微沉,但也已经决定坚持立场。 我说:我想了,我觉得我还是不参与改编,这几天我找了他们公司拍的电视剧看过,他们找的编剧都很好,我相信他们的眼光。 君君说:这是很好的机会…… 我说:嗯,我知道。又说:之前写它也是很不容易,其实真的是多亏妳的鼓励,不然不会完成,也没有现在写的这个,本来我已经很不擅长,又要改编,更不懂了。 君君说:千万别这么说你自己,你这方面真的行,不然我不会花那样多心思,虽然我当编辑的时间 分卷阅读166 不算太久,一点眼光还是有的。 看见这一段话,我不能不感动,也是因为这一路写来困难真的多。我百感交集,说:谢谢。 君君说:说谢谢太见外了。又说:好吧,我知道了,剧本改编的事就算了。但是签约当天,我真的希望你能到场,原因上次也说了,你看呢? 我当然也是想要拒绝,可看她说到这份上,一时不免又犹豫起来。我想着那签约的场面一定不会太大,也不是什么明星作家,又在出版社,那样的确不算公开露面,何况出版社知道的我都是我所给予的资料,也不存在我和沈律岑关系曝光的可能。 我说:好,我会去。 沈律岑回来时,我已经和君君说好话,听到动静,我离开书房去客厅,发现到董姐也来了,她对我略一点头,继续和沈律岑说工作的事。 沈律岑这阵子不仅新片的拍摄,几个代言的新一季拍摄将要陆续进行,最近的一个这次拍摄地就决定在S市这儿,不用往回奔波。他们谈了一会儿才结束,这次董姐也不多留,打过招呼就走了。我帮忙关门,说:“董姐真辛苦。” 沈律岑看来,笑笑。 我赶紧说:“没有你辛苦。”又说:“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沈律岑还是和我一块去厨房。我倒了一杯水给他,说:“今天就休息了吧?” 沈律岑喝了一口水,说:“嗯。明天下午以后才去现场,不过要拍到非常晚。” 我一怔,说:“要拍夜戏吗?” 沈律岑说:“嗯。” 我说:“那你明天晚上又不回来了?” 沈律岑说:“嗯。”就放下杯子,过来拉了我手握住,又说:“抱歉,这几天可能都是这样的情形。” 我说:“没事,就是我觉得你休息太不够了。”又说:“明天你睡晚一点。” 沈律岑笑笑,“好。” 我看看他,心中有股蠢蠢欲动。实在这两天都不够时间亲近,虽然不是想着一定做那什么的事,我这时还是忍不住凑上去亲他。他是一手马上搂住我,那唇舌追上来,吻得深入。 过一会儿我们分开。依稀能感觉那搂在我腰后的手向下滑动,那手的温度隔着衣物都能觉得烫。我对着沈律岑的目光,心跳更加速。我说:“那什么,应该先吃饭,不然等一下太晚了。” 沈律岑说:“嗯。”再吻了我的唇一下,不过没放开我。 我也推不开他,一面想到了一件事。我费力地说:“还有……唔,吃饭前应该先洗澡” 他说:“好。”又说:“一块去?” 我没说话。要过了一下子嘴巴才有空回答,我当然没办法不说好。 等到收拾好,果然非常晚了。虽然这时出去也能找到地方吃饭,不过出去不免要小心起来,又沈律岑难得在家了,我实在不想出门。 但最后还是沈律岑动手做饭。 我吃着,一面和他说话。我告诉他,三姐女儿已经快要满两岁了,她妈妈提醒我尽早准备好礼物。我说:“我想不到要送什么。” 沈律岑说:“送一些玩具吧。” 我说:“她女儿玩具已经太多了,衣服也不缺。” 沈律岑笑笑,说:“不然红包?经济又实惠。” 我说:“那是实惠到我三姐。” 沈律岑笑了一下,一面给我挟菜过来。我对他笑,说谢谢,突然记起一件事。我说:“等一下我来洗碗,你去休息。” 沈律岑只说:“洗这些也不花我什么时间。” 我说:“我更不花时间啊,反正我天天没事做。” 沈律岑听了笑笑,没和我争了。不过他突然提到那代言的新一季拍摄:“这次要到郊外拍摄,听说附近有开放的休闲果园,通常这方面的拍摄不长,我想着你也一块去,到时拍摄结束,我们到那儿走走,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我觉得好啊。”又不禁说:“好久没出去玩了。” 沈律岑看着我,微笑,说:“嗯。”又说:“等这次的电影拍完,那时候再去远一点的地方。” 我对他笑笑,点头。再吃了一会儿,都停了筷子,他起来收拾,我也帮忙,这时一个念头闪过,我看看他,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好像别扭。突然和他说其实我写了一本书,而那本书即将要拍成电视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为情。不然当初就坦白了。 这天最后我还是没说出口。 约定签约的日子是在沈律岑代言拍摄的前一天上午,正好是星期五,而这天沈律岑仍旧一大早去了拍摄现场,这部片的拍摄占据的时间非常长,天天从早到晚,也不仅仅在一个地点。又因为导演方仪对细节要求,每人每场戏时常重来几遍才满意。 本来预计能拍到一段落,方便沈律岑后面的工作,现在当然是拖延了,时间将届,沈律岑只能向剧组告假两天。可光是两天的时间,都可能影响电影的进度,因此这几日着重拍沈律岑的部份;比如前天,他拍夜戏回来休息不到一天又去了拍摄现场。他这样忙,即使我想告诉他这次签约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 当然依靠信息不是不行,但我不想影响他拍摄。反正我不参与剧本改编,签约以后对很多方面的决定权都不在我身上,现在不说应该不要紧。 我和君君说了能自己过去出版社,她和我约定在楼下见面。出版社就在S市最繁华的一条路,周围都是高楼,出版社在那条路中间一幢新颖的大厦内。我搭车去,但在前面的街口就下车。 我刚刚靠近,一眼看见大楼入口那儿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对方留着长直发,打扮亮丽,那五官的可爱非常熟悉——在微信上看过好久,但我一直不相信是本人。想不到真的是。我走过去,她马上看过来。 她说:“你是……四行老师?” 突然听见笔名又被敬称老师,我一顿,一时很别扭。当初注册创作网站想不到昵称,拿了父母亲本来要给我取的名字,后来也沿用成为出书的笔名。我这时是尴尬着,对她略一点头。 她倒是伸出手,说:“您好,我是君君。” 我和她的手握了握,说:“您好。” 接着仿佛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又拘束,都安静了一下子。她依稀朝我打量,说:“真想不到你……唔,长这样子。”又说:“我的意思可不是说你丑。不过别怪我直接,本来我真的以为你很丑,不然怎么不想露面。” 我扯扯嘴角。现在我非常确定,她就是 分卷阅读167 和我通信息近两年的君君了。我只说:“呃,我们要一直站在这儿说话吗?” 君君便说:“跟我来。” 我跟了她进去后面的大楼,这是一幢综合大楼,走进去是公共大厅,挑高又广阔,非常气派。好多人在这儿出出入入,左右两面的走廊都有电梯。我们乘了其中一部电梯上去,她给我介绍:“出版社占了这里三层楼,在七八九楼,九楼是管理部门,七八楼分别是编辑部和出版部。” 我点头。又听她说:“我们要到八楼出版部签约,影视公司的人在刚刚也到了。我们这里除了我陪同你出席,另外还有一位出版部的主任,以及我们的律师。影视公司那边也有律师过来。” 我还是点头,这时听那阵仗像是不小,霎时有点紧张起来,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电梯到达八楼。出去后,君君带着我走,直走不远就看见一面大的玻璃门,后面就是做事的空间,好多人,有点吵闹,每人的桌上都是凌乱,堆栈着书和各种资料本;不过这里宽敞,正对着门的玻璃窗透进日光,照得这儿是到处明亮。 君君带着我进去,并不太多人特别注意过来,都在忙。不过她似乎和这儿的人都熟悉,几个人和她点头招呼。她去拉了一个人,说:“你们主任呢?” 那人依稀看我一眼,还是对着君君笑,说:“我们主任的行踪,妳会不知道,干什么问我?” 君君像是不好意思地瞥我一眼,推了推对方,说:“做正经事呢,人呢?” 对方说:“后面大会议室,今天有本书要影视签约,影视公司的人来了,主任陪着他们说话。” 君君道谢后,带了我过去。原来通过走廊的后面有几间房间,她对我介绍那些都是谁谁的办公室,以及有一间是图书库。她说:“公司出版过的书会收到那儿去。到了,这里,大会议室。” 我看过去。那门正好打开了,有个男人走出来,君君迎了上去。那男人的身量不矮,大概和我差不多,穿着体面,非常帅气的形象。 其实长相也真是不差——以前就知道了。已经多少年了,本来以为一定忘记,想不到我还是一眼能够认出来。我实在呆住了,这时好像什么也听不见,光听见一阵砰咚地不知道什么在敲打的声音。半天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的心跳。 而君君领着那人看过来,对方一眼看见我,那神情也不知道怎样形容合适,反正也是愣住了。君君是好像没发觉,对我说:“这是我们出版部的林闻主任。”又说:“主任,这位就是四行老师。” 那人——林闻只是看我,我也看他。君君这时才好像奇怪了,又喊他,他仿佛局促似的,咳了一声,说:“你好。” 听见那说话声音,突然我很感到冷静下来。这时再看着林闻,还是熟悉,然而刚刚的激动充其量一时想不到,毕竟多年没见。震惊过去后,再也不觉得怎么样了。只是我有点想笑,以前拼命想找到他见面,怎样都没办法,在那感情淡去以后,现在竟然这么容易地见到了。也因为见到了,倍加地感到一切早已经过去。 我说:“你好。” 君君这时说:“我们进去吧。” 林闻掉过目光去看她,说:“好,影视公司的人都在里面了。” 君君朝我看,我点头。林闻打开门,让我们先走,经过他时,依稀能感到那打量似的视线,然而我只是平常心,好像这真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签约的过程很快,没有想象复杂。上寰影视来了三个人,一位制片和一位编导,以及他们公司的专属律师。出版社这里也有一个律师在场。林闻把两方人马都介绍了一遍,我和对方一一握手,之后都坐下来,出版社的律师拿出合约,对方看过,我们这里也看过确认没有问题后,就用印盖章了,并不是我盖章,是林闻在律师见证下代表出版社盖印。 完成签约后,上寰影视的制片和编导当面对我提剧本改编的事,我又一次婉拒,他们就不勉强了,不过对我保证一定找好的编剧,不会轻易改动剧情。我想着假如改动太大也不会怎样,毕竟冷门,而再冷的电视剧播出一段时间也会累积观众支持,万一真是让堂哥或邵明亮看见,甚至是沈律岑,那情形我暂时不敢想。 这之间我和林闻完全没有搭到话,很多时候也是他和影视公司的人对谈。那电视剧预计在明年初开拍,那制片提了预定的演出名单,都是当红的一线明星。而谈的差不多,影视公司的人再次和我致意,林闻起身送他们离开,会议室内就剩下我和君君。 君君带着我出去,一面说:“既然来了,要不要到处看看?” 我说:“大家看起来很忙,我看我还是别打扰了。” 君君说:“不会太打扰什么,反正天天一样忙。” 我说:“我还是先回去吧。” 君君说:“好吧。”又说:“那之后的事我们还是信息上说吧。” 我说:“嗯。” 君君便送我到门口,正好林闻走回来。她说:“老师要回去了。” 林闻看我,我没说话。他说:“我送老师下楼。” 我一顿,说:“不用了,我能自己下去。” 林闻说:“不要紧。”就先走了一步。 我一顿,去看一眼君君,她是微笑,似乎完全不认为让林闻送我下楼突兀。我和她点了一下头,只能跟上去。 林闻一径地走在前面,到了电梯前,他按了按钮,那电梯往下了两层楼就停住,迟迟不下来。这时走廊上一个别的人都没有,只有我和他,谁都不说话。以前我总是想着有一天见面非要问清楚他很多事,但真正见到后是实在想不到什么能说。这时的尴尬只有如单独和陌生人共处一室的那样子,然而心情绝对不会是愉快的。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信息。我拿出来看,沈律岑发来的,他说:今天差不多拍到傍晚就能结束了。 这时看见沈律岑的信息,我霎时很感到放松下来。我说:嗯。附加了一个笑脸,又说:晚上等你回来一块吃饭,想吃什么?不然我先去超市买点东西。 还没等到沈律岑回复,电梯来了。 我收起手机,一时对上林闻的视线,一顿。也不知道他看着我多久了。他这时是让了让,我只好先进去。电梯门关上,我看着那楼层灯变化,突然听到声音说:“你怎么会改叫周易?” 我一顿,霎时记起当初给的假名字,林闻身为主任的职位,当然看得到我给的资料。我向林闻看去,他是眼睁 分卷阅读168 睁地看着我。我决定装傻:“呃,你说什么?” 林闻说:“你是梁四桥,不是什么周易。” 我顿了一顿,没说话。他又说:“你……”就说了一个字,仿佛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依稀看看他,忍了忍还是不开口。林闻是一直看着我,也一样不说话。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我掉头就走出去,突然手臂被拉了一下。 我一时吓一跳,马上回头去,大概神情不是很好,林闻像是讪讪地把手放开。幸好大厅这里人不少,不至于怕他还要做什么。我掉过身就走。 想不到林闻又跟上来,他说:“你为什么要用假名?”一顿,又说:“难道是因为你知道我在这儿,所以……” 我听不下去,反驳:“绝对不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这儿。” 林闻一默。我张张嘴,一顿,只说:“如果林主任没事的话,送到这儿就好了。” 林闻说:“四桥,我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 我马上说:“不用了,我还有事。”一顿,看着他想了想,又说:“我想我们是没什么好说了,反正已经结束很久,就这样吧。” 林闻总算闭嘴了。 我并不去看他有没有再跟上来,加快脚步朝前走了。 真正想不到会在出版社那儿见到了林闻,虽然之前就知道他在S市,但我没有一次想象过重遇的可能,对他整个人早已经无所谓;可是看见了,过去的种种还是不免回忆起来,不论好的坏的,在我过去人生里都占据了很多部份,那是掺了复杂的情感,没办法全部忘掉。我不能否定它的存在,不然也否定了当年的我。 不过我实在也是不想和林闻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然而我和出版社签订的出版合约目前仍有效力,林闻负责出版的事,现在知道我是谁,当时给的资料作假,也不知道会怎样追究。因为这缘故,本来都不知道该怎样对沈律岑解释来龙去脉,这下子是更苦恼。 当天我早早回去,本来说过去一趟超市也没有去,就在客厅东想西想。我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群组,犹豫很久,还是没有告诉曹盛他们这件事;主要他们也不知道我出书的缘故。直到沈律岑回来,之前他说傍晚收工,但从拍摄地点回来,又在平日下班时段,路上堵车,进到屋内已经七点多钟了。 我打开冰箱,看见剩下没多少东西,一顿。我看看他,突然有股心虚。我说:“我刚刚……呃,不小心睡着了。” 沈律岑是笑笑,“不要紧。”就伸手拨了两下我的头发。 我这时实在没好意思,又有一点说不清的感觉。听到他说:“超市还没关,现在还能去买,不然到外面去吃好了。” 我赶紧说:“还要出去太累了。”又说:“我去吧,你休息一下。” 沈律岑没说话。他是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唇,说:“不差这些时间。一块去。” 我当然不会说不好了。 从这里到超市要走一小段路,虽然这一带安静人少,通常我们一块出入仍然小心,这时都戴了棒球帽,沈律岑另外又戴上一副平光眼镜。我看看他,每次看见他戴眼镜的样子每次都感到新奇,好像另外一个人,尤其不苟言笑,那神情越加严正。) 大概察觉到,沈律岑看来,说:“怎么了?” 我摇头,说:“我觉得你戴眼镜很好看。” 沈律岑像是一怔,又一笑,说:“是吗。” 我也笑,想到一件事,说:“你的两眼视力从前到现在都标准啊?” 沈律岑说:“嗯。” 我说:“我也是。知道吗?有人说什么视力好,表示以前读书一定不认真,其实这个哪有一定,我读书那时可认真了,也没近视。” 沈律岑笑笑,他过来拉着我的手。我没抽开,但不免要注意周围,这时一个别的人都没有。我感到更放松,和他的手握住了。 沈律岑说:“等一下买什么?” 我想想,说:“明天要出门,不要买太多,我看买点……”话还没完,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拿出来看,一顿,是微信申请加好友通知。 对方用了真正的名字——想不到是林闻。从前旧的号我早已经不用,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新的这个?我一时愣了。 这时听见沈律岑:“怎么了?” 我一顿,说:“没事。”又说:“广告信息。” 我决定放置不理。 隔天一大早,董姐开车过来接我们到那代言拍摄的现场,这次咩咩也来了,已经好久没看见她;她在半年前结婚了,好像职位也上升了,通常待在公司里。 拍摄地点在郊外的一幢别墅,那地方不是普通的大,花园采取西洋造景,连房子也是,每一处地方和细节都好像国外的房子。据说这里从前是某位政要的房子,因为一些缘故拍卖了,现在隶属于某个有钱人,而沈律岑代言的手表厂商老板和对方具有交情,又是沈律岑的影迷,便大方借出。 这天房子的主人没出现,只派来一个秘书负责现场。我们到的时候,厂商的人也到齐了,还有大批的保全,因为这次要拍的商品都是高级钻表。 拍摄组在这时已经准备起来,另外和沈律岑搭配拍照的女模特有两个,一个是金发的外国人,另一个是东方人。沈律岑要准备的工作也很多,我不打扰他,就在外围看着,有工作人员知道我和沈律岑一块来,对我非常客气,让我到一处像是特地准备的休息区待着,那儿准备了一小张桌子,有各种茶水点心。 咩咩和我在一块,她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钱住这样的房子。” 我抬头看那挑高的镶上彩绘玻璃的天花版,说:“我觉得住在这儿的压力会有点大。” 咩咩说:“怎么会?” 我说:“房子太大了,打扫一定不方便,而且很多地方也不好注意。” 咩咩笑,说:“能有钱住这儿,当然要请人来扫了,还要请保全。” 我想想也对。不过我想着那样子的话还是拘束,在外面已经不够自在了,回到家,四处还都是监控,做什么也一样要被看光光。反正让我选,我是一定不选择住在这种地方。 另一头开始拍摄了。沈律岑换上一套西装,他是站在那螺旋楼梯口,戴着钻表的那只手放到扶手上,正上方的彩绘窗透进的光线打下来,显出钻石的耀眼。那光线也依稀模糊了他的半边脸,使得整个神情都隐隐约约,那专注望着镜头的眼神也像是非常温柔。 这不是我第 分卷阅读169 一次看沈律岑工作,平面拍摄和电影拍摄当然不一样,不过不论哪种,也都是不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这样看他单独拍了一会儿,刚刚的两个女模特也上场了,摄影助理上去调整三个人的位置,三个人合拍了几张,又换成两个人,当然都是和他的搭配。 反反复复换姿势,有的动作一摆就很久,沈律岑始终不见不耐烦。 这一阶段就拍了半小时,然而还没结束。接着去换了衣服,一样楼梯这儿拍。这时沈律岑换了比较休闲的衣着,发型也是,他挽起袖子,像是在扣表带,一面下楼似的。 满场除了摄影师引导的说话,就是镁光灯啪嚓啪嚓的声响。 咩咩这时说:“沈先生真是不论怎么拍都好看。” 我没说话,光看着都来不及了。不过我是深表同意。 整个拍摄在中午以后结束。我在休息的地方等着沈律岑,周围都是在收拾,我便走开到外面的花园。今天的天气倒是很好,这阵子天气越来越冷,尤其一大清早和傍晚以后,S市的冷和B市又不一样,常常好像要冷进骨头去。 我拿出手机,还没看,听到后头有动静。我回头马上看见沈律岑,他对我微笑。我也是。 沈律岑上前了一步,吻了我的脸颊一下,说:“是不是很无聊?” 这周围不时有人进出,依稀像是注意过来,我一时感到没好意思。我看着他,说:“不无聊,我喜欢看你拍照。” 沈律岑一笑,就牵了我的手。我和他一块走,他另一只手拿出一副车钥匙,走到了早上董姐开过来的车子前。 我说:“不等董姐她们了?” 沈律岑说:“她们等一下坐厂商的车走,都说好了。上车吧。” 我说:“好。” 上车后,突然我想到了,说:“忘记了今天是礼拜六,那果园是开放的,又这个时间了,说不定很多人。” 沈律岑说:“应该是。” 我说:“那这样还去吗?” 沈律岑说:“当然去。”就拿出一副墨镜,不过却来给我戴上。他笑笑,说:“这样就好了。” 我把它拉下来一点,看看他,有点好笑地说:“怎么是给我啊?” 沈律岑发动车子,说:“我不想要那么多人一直盯着你看。” 我突然感觉脸有点热。我说:“我,我又不好看,谁要看我啊。” 沈律岑只是笑。我看看他,说:“我才不想别人一直看着你。” 沈律岑没说话,突然侧过身,他把我的脖子一揽,亲了我的脸颊,又亲耳朵。他说出一句话,听得我实在很没好意思,连忙把墨镜戴了回去。 我说:“快,快点开车好了” 沈律岑像是笑了,他坐正回去,把车子开出去。 去了那果园,果然人非常多。我们把车子停到比较远的地方,也不走正门,选了一个侧门进去,想不到一进去很快遇到人,又是一群年轻的女孩子。她们当然认出沈律岑,发出尖叫,吸引更多人注意。 “沈律岑!”、“天啊!”……诸如此类的耳语不断传过来。也有一些人干脆靠近问签名和拍照,沈律岑照样婉拒,带着我穿过人群走开。 当然也是免不了偷拍。这个实在太难阻止,有时连我们也不会察觉,不过只要别特地靠近的拍,我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的紧张;作为公众人物的另一半,只能习惯。我也乐意习惯。 幸好这座果园很大,总也找得到安静的地方。我们绕进另一边的葡萄园,发现到这儿没几个游客,终于能好好地逛起来。后来才知道上礼拜这儿的葡萄已经采收过,这礼拜的人都聚集到另外一头去了。不过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来采葡萄,没有葡萄,看看绿叶也不错。 我和沈律岑在这儿慢慢地走,随便地说话。有一段时间没有像是这样好好地出来一块玩了,虽然不是不会见面,不过那心情实在不一样。 我说:“对了,妈妈告诉我,姑姑回来带了葡萄酒,她说太多了,让我们下次去拿回去。” 沈律岑说:“嗯。”又说:“爸妈那里也带几瓶过去。” 我说:“好。”又说:“不过别给我三姐知道,她一定都拿回家去。”上次也带回去过,想不到三姐全拿走了,父亲就留下一瓶。我说:“她还要照顾小孩,哪有时间喝啊。” 沈律岑听了,笑笑。 这时走到路口,那儿搭起小棚子,有园区的人在卖着葡萄汁。他们看到我们,端来了几杯,非要让我们喝。 他们虽然有点年纪,不过一看也知道是认得沈律岑的。一个说:“请你们喝。”就介绍起来。 我喝了其中一种,非常酸。我没说话,沈律岑是看来,说:“好喝吗?” 我怕他拿去喝了,赶紧一口喝完,说:“呃,很好。” 沈律岑笑了笑,说:“你喝我的。” 我接过那杯,想不到非常甜。我说:“好喝。” 给我们饮料的人马上说:“对吧,这儿还有,你们多喝一点。” 沈律岑说:“谢谢,这样就够了。” 对方却执意:“这种的真的好喝,你们赶着走吗?不要紧,我给你们装外带杯。” 因为怎样也推不掉,我们只好拿了,当然也不再逗留,赶紧往前走。我拿着喝了一口,比刚刚我的那杯甜了一点,不过仍旧酸。沈律岑还没有喝,我便说:“很酸,你别喝。” 沈律岑对我微笑。 我看看他,走了两步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会不吃酸的?” 沈律岑说:“不知道,有记忆以后就不喜欢吃。不过听祖母说过,在我非常小的时候,有一次去祖母老家,那儿种了青梅,当时还不够熟透,有人拿给我吃,可能这样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我听了笑起来。他也是。我看看他,他笑的时候和不笑的时候差距大,虽然他面对媒体,通常都是笑的,不过那样的笑和现在非常不一样。我当然看得出分别,我说不清这时的悸动是怎样子,只感到非常轻松。我突然有种冲动,之前的纠结在这时候好像都不算一回事,想想都要好笑。本来都不应该瞒着沈律岑。 我说:“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沈律岑说:“嗯。” 我说:“你听了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瞒你,因为我也没想过能在那方面做出什么成绩。”一顿,又说:“其实我没做那什么杂志的工作。” 沈律岑没说话。我忍着别扭说下去:“我在写东西,呃,就是,我写了一篇东西,在 分卷阅读170 去年底出版了。” 我看沈律岑还是不出声,停了一下,又说:“然后那本书有人想拍成电视剧。” 突然沈律岑停下来。我也停住,他掉过身看来,我非常忐忑地对着他。他还是不说话,不过是伸手握着我拿饮料的手腕,借着喝了一口。 我呆住。而他微一皱眉,说:“嗯,真是酸的。” 我仍然愣着,他是朝我看来,就凑近吻了我,那舌头钻到我的嘴里,带着一丝甜酸的滋味。分开后,他静静地看我,说:“什么味道?” 我说:“呃,酸的。” 沈律岑没说话。我看着他,实在有点不安,说:“对不起。” 沈律岑倒是微笑了,说:“为什么道歉?” 我愣了一下,说:“我……” 沈律岑说:“我说过,你想做什么事都能去做,我都支持,不会插手,除非你愿意我插手。只是想不到你这么久都不告诉我。我想着很多人在我之前都看过你的书了,心情一时是有点不太平衡。”一停,又说:“这感觉有点酸。” 我一顿,看看手中的饮料。我又说:“对不起。” 沈律岑伸手拉着我的手,说:“别道歉。”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也看我,又凑近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谢谢你今天告诉我。” 我一时很难说清此刻的心情,是难为情又复杂,更愧疚。但我不再道歉了,假如又道歉,反而怪。 沈律岑这时握住我的手,又朝前迈步。他说:“是什么样的书?” 那内容要说出来,还是不能不别扭。我一顿,说:“是改编的故事,爱情故事。”又赶紧说:“放心,不是写我们。” 沈律岑像是一笑。他没多问情节,只说:“已经决定拍摄了吗?” 我说:“嗯。”就告诉了他。当然也说了不参与剧本改编。 沈律岑听了,说:“上寰影视找的编剧都不错,应该能拍得很好。” 我说:“是吗。我不知道,其实也是出版社决定的。” 说到出版社,我当然又想到林闻的事。我犹豫着说不说。以前想过有一天有个机会一定会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沈律岑,但我绝对想不到会是因为那样的状况,彷佛被迫地非说不可。 然而我也不是不想说。或许今天正好是一个机会了。我说:“我……” 沈律岑看来,不过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接了,听那口气好像是董姐打过来的。但他没有说很久就挂断了。 之后他看看天色,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说不清这时的感觉。真正想说的是不方便说了,我只说好。 之后也没有机会能告诉沈律岑,总觉得会突兀。何况过去已经过去,林闻的出现完全不应该要影响我的生活,即使这中间还有一份合约关系,那也是公事公办。我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提了。 但我还是在高中群组里说出来。看见我说出版的事,曹盛他们果然想不到,一个个都惊讶,但更惊讶在出版社遇到林闻的事。 我说:出书的事,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对不起。 张莉昀和王观新都说没事,曹盛则说:四弟,我真想不到你现在作文能力这么好了? 我一窘,说起来考试那时的作文成绩还输给了曹盛。我说:抱歉。 曹盛说:干什么干什么,没事,但告诉我书名,我来好好看一看。 张莉昀说:少来,你看本漫画都想睡觉了,还看呢。 王观新这时打岔:四桥,林闻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说:我和他没什么好说。因为我之前签约用了假名,他看见才知道是我。就把他申请加好友的事说了。 曹盛说:呵呵。 张莉昀说:烂人!又说:四桥,别怪我说话难听。 我说:没事,反正他和我没关系了,妳尽量说。 王观新说:你告诉沈先生了吗? 我说:我说了出版的事。又说:本来要说的,但当时一个打岔就…… 曹盛说:我看就别说了。 张莉昀说:我也这样想。就是一个前任,特地说了好像还当一回事。再说,大明星也没有和你说过他的前任。 沈律岑的确从没有和我说过,他和那方老板的事,还是方老板本人告诉我的。我一时没回应,看见王观新说:我也赞成不说。 我说:嗯。又说:我再想一想好了。 王观新说:不论你怎么决定,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 张莉昀说:没错。又说:如果烂人纠缠你,你把他的号码给我,我来骂他。 曹盛和王观新都说:算我一个。 我感到心头一暖,兀自笑,说:别激动,没事。我不怕他什么,反正不理他。 又说了几句,这话题就带过去了。说到了王观新和张莉昀的婚期,已经决定在十二月中旬,两个人老家都在T市,到时候回去办婚礼。 曹盛突然像是感叹:你们都结婚了,剩我一个。附加了一个哭脸。 我说:你和简玉瑾呢? 曹盛说:别提了,我看我们差不多要散了。 张莉昀说:真的假的? 曹盛说:她非要我去同学会。 我这才记起那同学会是在这个礼拜。我说:去了也不会怎样吧。 曹盛说:你们一个都不去,我去干什么。 王观新说:去吃饭啊。 曹盛说:我在家吃不是更好。 我说:那你和她说不去啊。 张莉昀说:他才不敢说。 曹盛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说! 张莉昀说:去说啊。 王观新说:算了,别逼他。又说:曹盛,冷静。 我说:曹盛你别冲动。 曹盛说:看你们拉住我的份上,我再想想。 张莉昀说:看吧。 我说:别闹他了。 曹盛说:放心,哥说不去就不去。 我说:去了又不要紧。又说:都是同学。 虽然我这样说,但我是绝对也不会去。其实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总是不太一样,我和大部份的人也相处不错,只不过在那过去的回忆里不免挟带了林闻。高中快毕业时,有几个人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亲密,依稀耳语 分卷阅读171 ,幸好很快毕业,我又去了B市。 然而大学太多认识的重复的同学,我不清楚他们究竟知不知道,但当初找不到人时,一个个都不对我透露林闻的行踪;林闻家人更是,他母亲甚至曾当着我的面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那时的我还是想不清,屡屡受气。 后来心灰意冷了,连带也不想和林闻有关系的人联系,我换了电话号码,本来也想搬家,不过当时仍然不够决断,何况那地方是堂哥找给我的,房东非常好,因此还是住下。 现在回想,总觉得一场梦。以前绝对想不到能够这样释怀,我完全不想了解当初林闻的离开究竟是怎样情非得以,或许一直不是,本来就是他的自愿。 自从和沈律岑说开写的事情,我写的时间稍微延长了,然而也实在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写,不过他现在很多时间还是在拍片,通常我也是一个人写,只是我很尽量在他回来前写到一段落。 君君是在之后给了我信息,她说:你和我们出版的林主任是同学? 我兀自一顿,想不到林闻对她说了这个。我想着怎么回答,又看到她说:主任说你换了号码,他向我问,我告诉他了,但他说你没通过他申请。 我一时说不清感觉。我说:是吗?我没注意到。 君君说:主任说希望你同意他的申请,你是不是就同意一下?我认为你们既然是同学,那么对于之后的书的设计讨论比较方便。 我说:我对书要怎么设计都没意见,你们方便作业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君君才回复:可能有点突兀,但你和主任是不是以前闹翻过? 我看着这行字,隐约生气起来。可气的不是君君,而是林闻。我说:抱歉,我不想回答私事。 君君说:是我不对。就岔开了,谈起我前面更新内容的感想。 我心不在焉地回应。只是想着刚刚君君的话仍然气恼,我干脆通过林闻的好友申请,发了信息过去:你有什么事? 林闻很快回复:你为什么用假名字? 我说:你想要告我? 林闻说:不是,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又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我说:你放心,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这儿,要是知道,我连签约都不可能。 林闻说:四桥,我想我们还是见面说话吧。 我只说:你不要再透过我的编辑传话了,不然我宁愿违约赔偿也不出版书。就退了出去,顺便拉黑他的号。 也不知道是不是威胁有效,反正以后林闻不再透过君君说什么。君君也不和我说之前那些话,仍然照常讨论内容。 出版的决定似乎也没改动,我天天被追着写着,而沈律岑的拍摄也还是进行。有一天我看见一则新闻,那上面说到了之前那本即将改编拍摄电视剧,并列出几个可能主演的名单,女主角找的是黄熙凌,男主角则是新近非常红的男星岳勋其。 下面很多评论,纷纷表示不赞同的意见。 有的说:黄熙凌撑不起女主角啊,应该找有演技的,比如徐莹? 又说:岳勋其太年轻了。 不过更多的是问:那个配角找谁演呢? 我也好奇。新闻没有提到这点,这是能够想见的,那配角是重要,但出现的太少,几乎没什么表现的戏份。 想不到还是看见有人说:沈律岑如果愿意,我觉得他来演很适合,我看的时候一直忍不住想到他…… 后面很多附和:你不是一个人。 我突然非常庆幸沈律岑已经不拍电视剧了。我想着他也不可能看到书,我后来不曾告诉他那书的名字和内容,他也没有问,另外他现在也没多余的时间读。 我跳出这则新闻画面,一眼看见最新的头条,一愣。那标题说:戏假情真!谢轻渔和夏寄新戏拍摄过从甚密,疑似谈情。 我马上看下去,原来记者拍到他们两人下戏后时常一块吃饭喝酒,甚至谢轻渔换去了夏寄住的那间酒店,另外也拍到了他们在拍摄现场的情形,当别的演员上戏,他们也不分开,在现场说笑玩闹。 这则新闻下面暂时没有评论,也没有访问到同戏演员的看法。 我一时想不清怎样的感觉,不过并不太认为是真的,娱乐圈的消息本来真真假假,明星和明星之间的感情都能够变成一种宣传噱头。虽然也有不玩这种手段的人,可是通常少。 这时我也是当作看过就算了。 当天两方经纪人很快出来澄清,纷纷表示两人几次出去都有工作人员陪同,暗指媒体断章取义。然而记者还是去拍摄现场围堵谢轻渔和夏寄,剧组那方面出了人力拦阻,但似乎驱赶无效,又可能担心影响了拍摄,谢轻渔最后出面了。 电视画面上,谢轻渔说:“谢谢大家关心。我和夏小姐的确因为这次合作关系变得很好,我们就是朋友。”又说:“那下戏后朋友一块出去吃饭,我想是很正常的事,那几次也有其他工作人员一块去。” 一个记者质问:“你为什么换酒店住?” 谢轻渔回应:“想换个地方住不行吗?” 那口气乍听带着一股呛,一众记者都一愣,马上群起发问。剧组的人又出来阻拦,带着谢轻渔走开;一时场面非常乱。而后面不久也看见夏寄本人的说法了,两人口径一致,坚决否认有感情发展。大概因为这样的缘故,媒体将目标扩大到其他演员身上。 沈律岑当然是被围着问这个问题,他那天回B市做别的工作,出席一项新代言的记者会,会后几十支麦克风递到他面前,记者们不理公关阻止,一径地问。) 一个问:“沈律岑你对他们恋爱有什么看法?” 沈律岑笑笑,推托之间也是不免要说出两句好像感想的话。他说:“假如是真的,我认为大家应该给他们留点空间。” 隔天就看见沈律岑祝福谢轻渔恋情顺利的新闻。我看见,一时有点哭笑不得,而对可能的误解,沈律岑是向来都不感到怎样。 沈律岑说:“不论我怎么说都可以,他们会自己找到想要听的话。” 我说:“但那不是你本来的意思。” 沈律岑说:“假如曲解成不好的意思,当然必须澄清,不过是好的,当然不用太计较了。” 我一怔,说:“那,那两个人是真的……在一块吗?” 沈律岑笑笑,说:“我并不清楚。”又说:“不过因 分卷阅读172 为合作拍戏变成朋友和情侣,这样的事情向来都不稀罕。” 我想想也是,说:“嗯。” 沈律岑看看我,把我揽近亲吻。他说:“别说这些了。” 我没说话,两手已经搂在他腰后,让他按着向后倒在床上。我躺着望他,那黑漆漆的眼中映出一对深切似的目光,那是我。我抬高脸,去吻他的唇,他更低下头,张开嘴,让我的舌头进到那里头。 身体很快热起来。在身上游走的那手,带着的烫是痒梭梭似的折磨,它在我腿间隔着布料摩挲那隆起的硬物,又解开裤头。我抬了腿,顺势褪掉内外裤,那勃起的阴茎曝露在他的眼前,他那眼神是说不清,我感到它的颤抖。那前端渗出更多透明的体液,我非常难为情,但心头更有种无从满足的焦躁。我是坐起来,两手拉扯他的衣襬,他配合地抬高手脱了,又欺近。 我们接吻。我的一手去揽在沈律岑的脖子后,打开腿,分别跪在他的两侧。他单手托住我的腰,另外的手是沿着我的背脊向下滑进臀间的入口,能感觉一根根的手指在那儿缓缓抽插,腿间的性器被刺激得更高挺,前端将他腰腹一块地方都蹭湿了,我差点跪不稳,抿着嘴忍住呻吟。我也去摸他的。他直起身,将内外裤褪下一点,扶着那粗硬的东西,一手按在我的腰胯,就这样插干进来了。 我实在忍不住声音了:“啊,嗯……嗯。” 沈律岑下身挺动着,他将我搂住。那唇贴着我的耳朵,非常热。他说:“舒服吗?” 我说:“唔,嗯……嗯,啊……嗯。” 沈律岑堵住我的嘴。我让他抱着再次躺下,两腿更打开。他进入很深,每次擦过那难描述的一块,实在刺激,不到一会儿,前头就颤巍巍地射了。 说起来已经有段时候没做这什么事,这一时是有点不可收拾。在床上做了一遍,到浴室又做,我背靠着墙,一条腿被抬起,他是吻着我再次进来。 我说:“嗯……嗯……啊,这样……啊……” 他的声音带着热气:“怎么样?” 我说:“太,太深,啊……嗯……不……” 他说:“那不继续了?” 我不说话,感到一阵热意爬满了脸。我是搂紧了他。他也不说话了,再度吻住我。 到真正收拾好,时间是非常晚了。我感到很困,想要直接上床睡,不打算理还是湿答答的头发,但沈律岑并不同意。他说:“不吹干,过两天要头痛了。” 我说:“这没什么,我以前常常这样,头痛一下子而已。” 沈律岑拉住我,又说:“等到明天睡醒,头发一定蓬起来吹不平。” 我一顿,心中挣扎,我时常是羡慕那种头发随便整理就好的人,我每次也弄不好,头发要东翘西翘的,最尤其需要出门的时候,头发特别不听话了。 我看看沈律岑,他是微笑,又说:“你不用动,我来就好了。” 我别扭了几下,点头,说:“嗯。” 不过那温热的风一下一下地吹过头发,我更加忍不住想睡,其实眼睛也真的是闭上了,但整个人是好像恍恍惚惚,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突然感到周围的安静好像很久了,我心头一顿,一时睁开了眼睛。 本来明亮的房间暗下来,不过还有依稀的灯影,床头灯是亮着,沈律岑靠着床头坐着,手里翻着一本很眼熟的本子。他像是注意到我这里,便看来。他微笑,说:“吵醒你了?” 我摇头,又说:“你不睡吗?” 沈律岑说:“要睡了。”就放下本子,关了灯躺下来。他把我搂过去。 我也搂住他,闭了一下眼睛,突然记起了刚刚他看的那眼熟的是什么,是剧本。我不禁说:“你这电影拍好久。” 听到他说:“嗯,抱歉。” 我打了呵欠,说:“嗯,没事。”一停,又说:“你有空要休息,多睡觉。那什么,反正需要出力的事以后都交给我做好了。” 沈律岑没回话,不过我感觉他好像是笑了一下。我动动嘴,想要再说点什么,然而意识怎样也不配合了。 我是真正地睡过去了。 谢轻渔和夏寄之间的新闻热劲并没有轻易退去,甚至越演越烈,两人丝毫不避嫌,照样一块出入,天天都能看见有最新的报导照片,好多媒体守在他们住的酒店,以及跟去拍摄地点,看见两人在现场互动马上拍照。剧组赶不走记者,只好在现场拉了黑幕围住,并且每次清场。 因为这样的缘故,那拍摄进度落后很多,导演方仪又正好修改了几段剧情,增加本来在里仅仅提及的男主角母亲的出场桥段,这角色找了老牌影后俞曼君演出。俞曼君虽然很有年纪,但始终在线上演出,她也做制作,几年来不少热门电视剧都是出自她的手笔,据说她为人海派,因此人缘好,朋友多,认识的不仅仅是娱乐圈的人士的程度。 关于俞曼君拍过的戏太多了,不论是多大多小的片子都可能看见她的踪影,她是什么样的角色都能演的人,那演技已经到了光是一个抬眼就能打动人心的地步。我听说她要参演后,查了一下,发现到沈律岑从没有和她合作过。 我倒是意外。沈律岑听了,说:“电影方面是一次也没有,不过以前拍过她制作的两部电视剧,但两次她都没有亲自演出,假如说合作,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合作。” 我说:“她制作好多的电视剧,我现在才知道那个拍了一百多集的《昨夜秋风》也是她制作的。” 《昨夜秋风》是在我高三到大一中间时期的一部八点档的剧,母亲非常喜欢看,那时她还没有退休,学校的事再忙都要赶在八点前回家看,每次都是看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曾经跟着看了几次,完全不觉得好看,那剧情实在极尽狗血。想起来当时演出的男女主角的人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拍戏。 沈律岑笑笑,说:“那戏是很红。” 我说:“你看过吗?” 沈律岑说:“嗯。” 后来我上网查了才知道沈律岑原来有演出那部剧,想到那天问他,实在窘。他倒是不说。但也实在不能怪我不清楚,以前真是不是很注意他的戏。 当时他演出男主角的弟弟,戏份不少,占了整部集数的一半,之后是因应剧情去了他方,便没有出场了。那时期的沈律岑接拍的电视剧已经很少,几乎都是拍电影,《昨夜秋风》其实能说是他参演的最后一部电视剧。 过两天一个机会,沈律岑提早下戏,我们在外面的附近吃饭,吃完后,一块走路回 分卷阅读173 去,我不太好意思地告诉沈律岑我的发现。我说:“我以前看过几次,真的没注意到你有演出。” 沈律岑笑笑,说:“不要紧,我知道你不太看电视。” 我感到一点心虚,确实是不太看电视,但也是会看的。我说:“我这两天找到看了,你演得很好,比男主角好,当时怎么不是找你演主角啊?” 沈律岑说:“当时的确是找过我谈主角的演出,但它的集数太多,后面已经排定了电影工作没办法配合,推掉了,后来又问我演出配角,公司看过剧本就接了。” 我听到最后一句一怔,突然想,或许当初沈律岑并不想接下,然而公司的决定不能不拍;那时他名气是够大了,可地位以及自主权似乎还不能比如今。我记得他开始专注拍电影后不到一年,明显那气势真正不同以往。 我为他的努力感到不容易,也为以前都不够注意他的表现谴责了一下自己。我决定找个时间一定认真补看他从前拍过的戏。 不过这时我是又好奇了一件事。我说:“你为什么不拍电视剧了?不喜欢吗?”又说:“我记得了,上次你回去拍过,也只是客串,本来我以为你之后会接拍哪部电视剧,结果也没有。” 沈律岑说:“并不是绝对不拍了,没有好的剧本。”一停,像是想了一下,又说:“可能我的确是不喜欢电视的作业方式吧,不论是录节目或者拍戏,筹备期短,每次工作时间又长,那和拍电影的耗时也不能比。” 我说:“不过你这次的电影真的拍好久……啊,不对,上次那去国外拍的更久。” 沈律岑听了微笑,但更握紧了我的手。他说:“抱歉。” 我赶紧说:“没事。”又说:“其实我也很期待这部片拍完,到时上映一定去看。” 沈律岑笑笑。静了一下子,突然他说:“俞女士过两天七十大寿,刚好又过一个礼拜是导演生日,剧组决定一块庆祝,那天杨环雪也会在S市,她是俞女士的干女儿,到时一定出席。她问我找你一块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一怔,说:“我去好吗?” 沈律岑说:“那天的庆生会是决定派对的形式,气氛轻松。不会有媒体入场,剧组在这方面一直很注意的。” 我说:“嗯,那不会造成麻烦就去吧。” 沈律岑没说话,不过略一停下。不等我奇怪,他已经侧过身,低下脸就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我差点没吓一跳。这是在路上,虽然人少,但也是有人走过。我慌张地看他,他是微笑。 他说:“你一点也不麻烦。” 我这时感到脸有点热了。周围依稀像是有视线飘过来,我赶紧拉了他的手走。我说:“现,现在还在外面,那什么,我们快点回去。” 沈律岑说:“嗯,快点回去。” 当时我没理解到他回答的意思,但回去后也知道了,简直没好意思,好像我很着急要赶紧回去办那什么的事。 那生日派对是办在S市面对海湾的一间顶级酒店,那间酒店得到过世界精选百大酒店的殊荣,时常是政商名流举办重要宴会的首选,重要的是它旗下也是在酒店内的餐厅获得过米其林星级的评选,那负责的主厨同时也负责了酒店本身的料理。 通常我知道的剧组光是用在拍摄方面的花销已经很惊人,制片是时常要管控好钱的流向,实在想不到他们的派对会在那儿办。不过后来知道了,沈律岑和几个主演都赞助了部份,另外主要是杨还雪的缘故。 我想着那方仪真是沾光了。但假如没有俞曼君参演,大概也不会有这次生日会,方仪是个低调至极又投入在拍摄的人,大概也不觉得有庆生的必要。 而我是又想到了一件事,这次杨还雪为了俞曼君来,但她和方仪是前任夫妻的关系,到时见面不知道会怎样尴尬。我并没有问沈律岑,总觉得问了太打探别人隐私。 这天沈律岑的戏还是拍到了下午,他让董姐带我过去,因为有媒体打听到了生日会的场地,一窝蜂地找去,虽然让酒店拦住,也还是不散。我想着他们真是不依不饶地要捕捉谢轻渔和夏寄走在一块的画面,只是那出动人数好像更多。 董姐是开车过来,她把车子停到附近,我们是走路进去。她手上有邀请卡,我们搭电梯上楼,一出去,马上有检阅的工作人员。这整层楼都是用作宴会的场地,面对电梯的是一条走廊,不远就是一间布置华丽的大厅,而左右两面还有小的走廊,似乎是一些休息室以及洗手间。 这时候宴会厅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了,到处是人和谈笑声。我有点眼花撩乱,但也是一眼看见了沈律岑,而他也看见我,走了过来。 我对他微笑。他也是,先和董姐说:“辛苦了。” 董姐说:“不会。”就和我点一下头,走开了。 沈律岑过来握住我的手。周围人多,我不免紧张,但也是和他的手握紧了。我说:“这人真多。” 沈律岑说:“是比预期的要多。俞女士的朋友不少,很多人特地过来一趟。” 我说:“难怪记者那么多。”这时又仔细看,果然看到很多明星,比如邵雅欣,周蕾,岳勋其等等当红的或者一线的大牌。 那岳勋其是我的改编电视剧预定的演出人选,我不禁要多看他一眼,也实在认为网络评论说得对,太年轻了,不合适男主角。 沈律岑像是注意到,说:“你知道他是谁?” 我说:“呃,他很红啊。” 沈律岑笑笑。我赶紧说:“你更红。” 沈律岑又笑了一下,说:“饿不饿?” 我点头。他说:“我们去拿东西吃。” 这里的一侧是布置了各种餐点和酒水,酒店安排了人在这儿随时补充供应。那些餐点都非常好吃,但我没喝酒,只拿普通饮料。 我随着沈律岑一块走动。这里谁不认识沈律岑,又都是娱乐圈的人,一个个都要注意过来,能感觉依稀交头接耳着。我不敢多顾盼,也感到一点不自在。不过我没有向沈律岑提过离开。 有些人来和沈律岑打招呼,他不尽然都对我介绍,而介绍的也不尽然都是明星。当然主要寿星一定介绍。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俞曼君,她已经七十岁了,可体态还是保持着完美,不论气色或精神都很好。 她对我说:“你好。” 我赶紧说:“您好。” 俞曼君笑说:“不要这么拘束,放轻松地玩。”看看我,又说:“你的型不错,拍过什么戏?” 也在一旁的杨环雪笑 分卷阅读174 起来,说:“干妈,他不是圈内的人。”就低了声音,又说:“他是沈律岑的另一半。” 俞曼君说:“哦!”就又一次打量我。 我没说话,一时有点局促。听到她和沈律岑说:“你们很相称。” 沈律岑微笑,说:“谢谢。” 我不禁看他,他也看我。我感到心头有种甜的滋味,非常欢喜。他是握着我的手。 这时杨环雪说:“哎,这儿还有别人在呢。” 我一顿,有点没好意思。沈律岑是对她说:“邵明伟没有陪妳来吗?” 杨环雪说:“他有时间才怪。” 沈律岑说:“我记得他这两天休假了。” 杨环雪说:“他是休假不忘工作。”又说:“不过也好,不然他真的空下来就要管我了。” 沈律岑笑笑。 他们又说了两句,这时方仪让几个人带着走过来了。我不禁注意杨环雪,她倒是好像看见老朋友,非常自在地打招呼,而方仪也没避开;他今天也是寿星,俞曼君从另一边的谈话中抽空出来,站过去他旁边,和那周围的人搭讪。 我感到意外。我实在忍不住去问沈律岑了,他只说:“杨环雪和每一任丈夫都没有交恶,他们离婚都是因为感情淡了。” 但我想着看过的报导都是写杨环雪先提离婚。那究竟是谁的感情淡了?有时也不表示另一方也是。但离婚后的两人能够这样和平相见是真不简单。突然我很想认识一下杨环雪的现任丈夫,印象中杨环雪过去每段婚姻都不超过两年,眼看将要满两年,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很忐忑。 这场生日会的气氛在两位寿星切过蛋糕后达到最高点,当时场内聚集了更多人,很大部份都是因为俞曼君。而方仪在那之后就没看见人影,大概离席了。 这之间来和沈律岑攀谈的人一样不少,我通常是听着,有的说了几句就走开,有的就好像现在,一说就说了几十分钟过去。这个人也是影星,我感到眼熟,不过说不出名字。我看看沈律岑,他完全没有一丝不耐烦。我想着真是太辛苦了。对方不断恭维的话,我感觉实在不能听下去了,加上场内太吵,很想清静一下。 我默默后退,拿出手机发信息给沈律岑,就朝外面出去。我往洗手间的方向去,慢慢听不到那震耳欲聋的笑闹声了。我沿着标示拐过转角找到地方,就要推门进去,想不到门先向后开了。 我一愣,而出来的人也一样。想不到会是谢轻渔。这时他的头发有点乱,衬衫领口也打开,脸非常红,清晰地闻见酒气。我实在尴尬,先向后让了。 谢轻渔却不动,也不说话,光盯着我看,仍旧扶着门站。这样僵持了一下,我只好说:“你,你要不要出来?” 谢轻渔只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一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并不用对他解释。) 谢轻渔是抹了一把脸,说:“忘记了,看见了你和他一块来的。真想不到你们到现在也没分开。”又说:“恭喜,原来他和你堂哥之间是误会。” 我感觉马上很抵触起来。上次为了他的话而生出怎样的缘故,我并没忘记。我决定干脆走开,想不到他叫住我。 我一顿,掉过身去。谢轻渔已经走近,说:“知道吗?原来我也误会了。想不到是误会……我真的,我以为,除了……剩下最可能的只能是梁曼纬了,我也就认了,竟然不是。” 我听着这些,感到迷茫不能懂。而他盯着我,又说:“竟然……多了你。你,你这么普通,究竟凭什么?我对他,我,为了能更配得上他,能靠近他,光是一步也要很努力,你不费力就得到了,本来以为你就是一个替身……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选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梁曼纬,又为了什么?” 那眼神非常凌厉,我一时说不了话。而谢轻渔又靠近了一步,我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他说:“你不配。” 我一愣,霎时也说不清感觉。我觉得他实在荒谬,说的话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我没有忍住,说:“这干你什么事!” 谢轻渔像是一堵,那神情不知道能怎么形容,反正不好看。突然他近乎咄咄逼人,说:“你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能有什么感情。你要知道,没有梁曼纬,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又如果……”一顿,又说:“如果,如果李未没有离开,就算是梁曼纬都不会有机会。” 我呆住,“什么?” 谢轻渔却不说了。他突然像是冷静下来,那眼神非常冷淡。他看看我,低哼了声就别开身要走,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脚步声停了。 我不禁看去,一愣。想不到沈律岑会站在转角那儿,他向我看来一眼,依稀像是又去看谢轻渔。我看不见谢轻渔此时是怎样的神色,大概不会好看。不过沈律岑仍旧是那样子。 谢轻渔双肩依稀颤抖似的,但什么也没说。他经过沈律岑走掉了。 而沈律岑只朝着我走来。我说: 沈律岑说:“我看见信息过来找你。我想着你在旁边听话一定听得很无聊,抱歉,刚刚一时摆脱不掉。” 我张张嘴,迟疑了一下,说:“不要紧,就是那里面后来太吵了。” 沈律岑说:“闹到这样也差不多了。”又说:“走吧。” 我说:“嗯。” 沈律岑伸手牵了我的手握住。我当然不会抽开,可突然对他有种忐忑的感觉,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见谢轻渔说的话。假如听见了,又听了多少?反应能这么冷静吗?我不确定这样的冷静是否因为他心虚,又或许确实是坦然不用动摇。 然而刚刚这样想他,我马上无比愧疚。明明是他已经结束的过去了,更重要的是,不应该再次别人随意的一句话多心。这样是我的不对了。 我应该把这些毫无根据的事抛到脑后不去想。我是握紧他的手,他朝我看来。我对他微笑,说:“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吗?” 沈律岑也是微笑,说:“嗯。” 那生日会过了的隔天,剧组照样开工,不论沈律岑或谢轻渔都是继续拍摄。谢轻渔更清醒地面对沈律岑以后是怎样的情形,我并不知道,也没问。就算要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实在不确定沈律岑究竟听见了没有,何况我觉得我是不应该轻易受到这言论的困扰,然而决定了不在意,偏偏记起曾经看过的视频。没有看完的那李未和沈律岑过去仍旧在一块受访的视频。 当年找到的那网站连结已经不知道记在哪里了,虽然花费时间上网搜寻大概也是能找到,但我怂,心 分卷阅读175 里有种怕,又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理智上都知道那是过去式,情感上也真是好难不介意。 其实那天后,我和沈律岑之间的相处如常,面对他,我倒是不会纠结。而他一点都没问过我那天是否发生怎样的情形。 另外也是那天以后,谢轻渔再次从住的酒店搬出到别的酒店了。媒体大肆报导了这件事,堵住他问说法,也问夏寄;两人之前一直对外称是朋友关系,如今更加坚持这个说法。不过他们两人在等戏时的互动似乎少了,反正这方面的新闻渐渐没有看见。,那电影的拍摄进度是终于快了起来。 有一天沈律岑能提早下戏,他在信息上说了。我看见,记起那拍的地点距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突然心里一动。我说:我去找你吧?等一下就一块去吃饭。又补一句:我知道地方,我自己能过去。不然还要麻烦董姐。她这阵子要时时来回两地已经够累了,不该多增加她的事情。 沈律岑是过了一下子才回复:好,小心点。 我说:嗯。附加了两个笑脸。 我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在S市这儿住了有一阵子,单独出门的机会其实少,即使有,通常我都是习惯叫车子坐,这时也是。车子很快来了,我上车,司机对我客套两句,打开广播听,正好听见播的一首歌刚刚唱到尾声。 我兀自一怔,光是一个尾音也依稀能够听出是谁的歌声,是谢轻渔,他的声音一直足够辨识度。这应该是他的旧歌,他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发行专辑,之前因为他和夏寄的绯闻,网络上也能看见歌迷说起这件事。 这时广播传出主持人的声音:“刚刚我们听的是《爱不知》这首歌。”又说:“这是收录在你的第六张专辑,是吗?” 有个人回应,竟然就是刚刚唱歌的声音,说:“是的。” 我一顿,原来这节广播节目邀请了谢轻渔去。听见主持人说:“我算一算,你总共发过十张专辑,五张单曲,两张EP,五张演唱会专辑。嗯,你出道几年了?” 谢轻渔说:“明年就第十三年了。” 主持人说:“哇,有这么久了?我记得你是,呃,二十八岁吗?” 谢轻渔笑了,说:“我出道早,十五岁就开始唱歌。” 不得不说每次当面看见也实在感觉不到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我总是觉得他应该比我小了两岁。原来我们几乎同龄。认真想起来,孔薇也不比我大几岁,都是出道早的缘故。 后面主持人是和谢轻渔聊起了他的出道经过。也不是秘密,众所皆知,他的姑姑也是歌手,很出名,当年办演唱会带他上场,因此受到唱片公司青睐签约了。他刚刚出道的前两年,名气当然没有现在的大,都是发单曲,直到第五张单曲真正引发流行,曝光率大增,发了一张专辑就举办了售票演唱会。 主持人说:“上次歌迷见面会,听说你唱了一首孔薇的歌。你是她的歌迷?” 谢轻渔只说:“她唱歌很好听。” 主持人笑,说:“你唱的是《有人无情》。这首歌,她自己也没现场唱过几次,我查了一下,那是收录在她的第一张专辑,之后专辑再版,好像拿掉了。”又说:“我记得你当时说,这首歌本来是你先录唱的吗?” 谢轻渔说:“那的确是我录唱的第一首歌,不过是不是我先录唱,这就不清楚了。我很遗憾不能收录在我的第一张专辑。” 主持人说:“为什么特别喜欢这首歌?” 谢轻渔是静了一下,说:“我喜欢它……的词。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了,但一直没有机会——我是说没有机会可以唱。它没有机会变成我的。” 我怔怔地听着这一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点古怪。 这时主持人说:“你没考虑翻唱吗?换个编曲,其实也可以是你自己的歌。” 谢轻渔说:“其实错过了就错过了。”又说:“只是想起来总觉得很不甘心——我是说,不能收录原版,换了编曲就不是一样的了。” 主持人笑说:“都知道是在说这首歌,但这个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失恋的味道。” 谢轻渔只是笑笑。后面话就岔开了,聊起谢轻渔自己唱片的事,当然又谈到他近两年投入到电影事业;而他这次抽空上广播,就是为了前面主演的电影的宣传。后面几段谈话,又播歌,我听的不太认真,回头再注意,主持人已经和谢轻渔谈起正在拍的片子,以及说起中间发生的趣事。 不免谈起前阵子都知道的那场盛大的生日会。当天媒体不入场,但赴会的明星们一个个公然拍照自曝到社群网站,方便了记者们截取。突然主持人说:“对了,你酒量好吗?” 谢轻渔是笑笑,说:“我觉得好,不过我周围的朋友都说不好。”一顿,又说:“好像我喝多了,会说出一些奇怪的话。” 主持人笑说:“真的假的?好想听听看是什么奇怪的话。” 谢轻渔说:“我也不知道,通常不会记得。我就在这儿说了,如果那天我喝多,说了什么不好听或者冒犯了,请多包涵。” 主持人是笑,说:“哎呀,没这么严重吧。” 此时谢轻渔回答什么,我实在没办法注意听了。我感到有点怪,正好在那生日会后说起这方面,口气又好像是道歉?但是对谁道歉呢? 我不想关心,还是觉得心情的抵触。不等主持人又问了什么,实在庆幸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我没有直接过去拍摄现场,而是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店等沈律岑,一面发信息告诉他。 没等太久,沈律岑就过来了。我们照常说话,眼看咖啡店人非常少,这儿又供餐,直接就这儿吃了。他告诉我,拍摄可能要拖延到年底,这表示在十月底之前不能结束了。十月是我们结婚的月份,去年说好,以后这月份都要安排旅行。 我的确有点失落。但听他抱歉,反而过意不去,我说:“没事,我知道这也不是你愿意的。” 沈律岑说:“拍完它,后面没有工作了,我们再去哪里玩。” 我点头。但我想着等到电影上映,他一定要配合宣传,不如趁机先休息。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去玩儿。而听我说,沈律岑是微笑。 当晚回去后,已经收拾好上床,沈律岑照例读着几页剧本。我还不困,也坐起来靠着床头,拿手机上网,突然看见今天谢轻渔宣传的电影消息。我一时记起了坐车那时听的广播。我看看沈律岑,一时有股冲动,没忍住说了:“我今天坐车,听见他上的广播。” 沈律岑看 分卷阅读176 来,说:“嗯?” 我局促了一下,说:“谢轻渔。”就很快说了一遍,又说:“原来他的酒品不太好。” 沈律岑说:“是吗。” 我说:“他这样说。”又看看沈律岑,突然实在不知道要怎样继续这方面的话题。我只好说:“要睡了吗?” 沈律岑说:“嗯。”就放下剧本了。 我马上躺下来。沈律岑则去关了灯,他重新上床躺下,将我搂了过去。我也去抱住他,能感觉湿润的触感擦过前额。 我更紧地靠着他。这时房内是暗的,非常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熟悉的吐息,通常也会感到安心。可我在这天是过了好久才睡着。 可能心情方面的不定,近几天写的内容大幅动荡,角色之间的情感关系越加纠葛,读者留言又热闹起来,然而有部份质疑那情节是越虐而虐。君君针对这几次的内容给我评论,她倒是认为能够继续朝这方向多写一点。 我说:其实差不多快虐完了。 君君说:前面那么甜,现在只虐这几章不成比例。而且你前面写男主角瞒着女主角做的事差不多该爆发了。 她不说,我差点都忘记写过这个,我赶紧翻出大纲,果然当初写了。我说:那继续这样写了。 君君说:加油。又说:照这种速度写下去,年底可以完结吧? 我很感到一股压力,说:大概行吧。 君君说:等你交稿。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发了一条信息:以后我说不定会离职。 我一呆,什么? 君君说:我可能明年结婚。 我一顿,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方面。我说:噢。又补一句:恭喜妳。 君君说:谢谢。我想还是要告诉你,放心,到时编辑的工作都会做好交接。 我说:嗯。 我有点犹豫问不问她的结婚对象是谁,虽然心里依稀有个答案了。 马上看到君君说: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其实林主任和我正在交往。但那天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们认识的事,也不知道你们闹到翻脸了。上次抱歉。 我想着果然,这时不知道能怎样回复,本来她也是不知缘故的第三人,并不用对我抱歉。我说:不说这个了。又说:我回头继续写了。 君君是继续说:我不清楚你们以前是为了什么吵架,我也没问,那也不会影响我对你和你的作品的看法。又说:我相信林主任也一样,对你的作品出版的策划都会尽心尽力,我希望你别拒绝以后任何当面讨论的机会。放心,你不是特例,我们很多作家都和你一样不愿意曝光,不过有需要都很愿意到出版社一趟,这没什么。 这道理我都懂,然而也还是感到为难。我说:我知道意思。但我真的对书的设计不会有什么意见,其实你们讨论就好了。 君君说:之前不找你讨论,是因为做你的第一本书,不确定市场反应好不好,现在又卖出影视版权了,预定明年出版的现在连载的反应也很好,我们这里当然更重视你的意见,希望能够透过讨论,把书做到最好。又说:我就是提出一个可能,到时也不一定。 我只能说:我知道了。 后面君君终于不说了,她下线了。但此刻我是一点也写不了东西了,我认真考虑起解约赔偿的事,本来写也不是志业,只可惜在这之间投下的心力。 我不确定是否编辑部真的对我改变了经营方向,总之让我非常困扰。假如我真的想出名,当初完全不用资料作假。又不说负责出版的是林闻,这也可能是他单方面找理由要我过去说话。 另外又猜中了君君是林闻的女朋友。我是经过之前那次的传话就依稀察觉了,但我和她往来一向不触及私事,一直也受到她的帮助,然而她以后将会是林太太了,那情形就两样。即使我对于林闻的整个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以后和君君往来中间可能总要挟个他,这样下去很难合作。我并不方便去信出版社申请更换编辑,本来君君也没有失职,真正原因又不能说。 假如真是解约不做,我怎样都要告诉沈律岑来龙去脉,只是今天是这样为难的状况下,怕他认为我是因为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但我想了两天,还是做出坦白的决定,以前就想过在恰当的时间一定告诉他过去的事情,或许现在就是了。 但我不能知道沈律岑会不会对我说起那李未的事。本来他对过往的事都很少透口风,经过那生日会后,好像更渺茫。何况我也不确定他当时究竟听见没有。 然而我终于想好了怎么做,还是找不到机会提起。 沈律岑这阵子的拍摄非常紧,以及之前预定好的工作也开始进行了,他时常连着拍好几天的戏,隔天又到外地;他倒不在外地过夜,工作结束就回S市。我和他虽然不至于不够时间说话,但这种情形下,我常常感觉不好开口,也是因为怕他心烦。 于是又拖延下来。 这一天沈律岑同样去拍戏,我写完一段东西,拿手机看见曹盛在群组里发了信息。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一面逛起朋友圈,突然看见堂哥发了消息。堂哥一直是国内外两边发展事业,但近两年更加着重在国外,时常伦敦和纽约两地跑。 我在那消息下方点赞,马上收到新信息。是堂哥,他说:最近怎么样? 我想想,说:还行。 堂哥说:你也在S市? 我不意外堂哥知情我跟着沈律岑一块来。我说:嗯。又说:哥现在在哪儿? 堂哥说:在国内,昨天回来了,在家里孝敬老先生老太太几天。 我说:辛苦了。 堂哥只说:律岑还在拍片? 我说:嗯。 堂哥说:拍电影有时候是这样,拍的快很快,慢的话,有时一拍几年都有。他也不只电影要拍,还有别的工作吧。不过他的好处就是不会因为忙就冷落其他事了。 这的确是,沈律岑不论多忙,只要有时间都会和我一块吃饭,甚至一块出门走走,即使去的地方不过是超市,而其实他也还是很耐心地听我说话。突然我感觉一切犹豫只是我的决心不够。明明他说过,只要我想对他说什么,什么时候都合适。 我不理会堂哥又说了什么,只想着发信息给沈律岑,今天他在港湾那一带拍摄,但我不知道确切的地点。我键入字:今天拍到几点?我能不能过去找你? 分卷阅读177 沈律岑很快回复,他发来一个笑脸,说:今天结束时间不一定。这里有点远,我让董姐去接你。 我说:不要紧,我坐车去。一顿,又说:我有一件事想当面告诉你。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我兀自七上八下,终于看见沈律岑说:好。 我马上下线,匆匆收拾后出门。一出去,马上感受到冷意,这两天气温陡降,尤其在这样的傍晚,我有点后悔不拿外套穿。不过心里着急,实在也不想回头。我叫了车子坐。 报了地点,我拿出手机,看见沈律岑刚刚发的新信息。他说:附近有一间咖啡店。就说了店名,又说:到那儿等我。 我说:好。 今天是平日,这时间是交通尖峰时段,在路上堵了一会儿,总算到了以后,我付了车钱就急忙下车。那间咖啡店在路口,店面不大,招牌的投射灯在这溟蒙的暗的天色中非常明亮。 店内的客人不多,大部份是两两成对。我买了两杯咖啡,望了望,去到面朝外的靠窗的位子。我坐下,拿出手机给沈律岑发信息:我到了。 沈律岑好久都没有回复。但我这时完全不感到着急,心情是平静下来。我知道特地过来见他实在突兀,他最多再晚一点也会回去,难道到时不能说?但我就是不想等了。 …… 有点困了,后面明天再继续…… (所以这是倒数第三更才对_(:з”∠)_ 突然听见一个不能说陌生但意外的声音:“四桥?” 我一顿,掉头过去果然看见的是林闻,一时僵着不答话。林闻则好像没察觉,露出笑,说:“真的是你!我刚刚在对面看见……你怎么在这儿?” 我掉头回去不理会。想不到他到旁边的空位坐下了,他说:“既然在这儿碰见了,我们谈谈。” 我没说话。林闻又说:“就一会儿。” 我维持沉默,低头看起手机,把他看作空气。 林闻彷佛都不觉得尴尬,自顾地说:“我知道那时候你一定不好过。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但是我,我实在不得已,我家里人不能接受,尤其我妈,这你都知道,她当时对我用尽办法,最后她是躺在病床上哭着求我,我……你说,我还能怎么做?”又说:“我不知道跟你怎么说我要出国去,这之间一切都很匆忙,出去后也是,每天都不知道怎么过去,一天一天的,光是应付生活。” 这话不论怎么听都实在荒谬。然而我一点多余的情绪起伏也没有了。从前那时候我到处找人问他的去向,没人愿意说,那剩余的感情随着时间过去也慢慢耗尽;即使得到解释,不过是他当初想摆脱我的借口。现在是又一次看清楚他的懦弱。 我朝他瞥去。他似乎一直看着我,马上又说:“后来我也想了很多,我当初对你做的太不对了,我不该不声不响就走。这几年我想着这些,心里真的特别难受。我也一直想着找你,又不敢。当时我刚刚回国也没有成就。我到S市做事,有部份是想要降低我家里人的防备,他们总是担心我马上去找你……” 我完全听不下去了。我说:“林闻,过去的事不用再说了,以前是我自己想不开,是我自己笨,看不清楚……其实从开始你就是一个差劲的人!现在也是!” 说完这些,突然我有种无比的痛快。早早就承认了感情的错误,然而过去吞下的种种难堪始终没能得到发泄,那郁闷在心里随着时间是淡了,然而不是不存在。现在是真正不存在了。 林闻像是愣了。我又说:“今天我的编辑告诉我,你和她是在一块,明年要结婚。希望你这次真心对待人家女孩子。” 林闻是彷佛不高兴似的皱了一下眉,说:“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好?”又说:“我们的交往还不到那种地步,她,她误会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告诉你?” 我一顿,霎时感到这话的可气和可笑。我忍了忍,只说:“总之你记得以后别再透过她传话了,不然我绝对赔钱解约。” 林闻说:“你不要这样。”一顿,又说:“我,我对你,是一直——” 我说:“林闻,这种话别再说了。”又说:“你离开了,早已经结束了。” 林闻张张嘴,然而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我也是无话可说。我想着走开不和他在这儿耗着了,就起身要走。突然有只手伸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吓一跳,挣脱开来,不注意挥到了林闻的脸。我一顿,他朝我看来,那神情不是很好。 因为造成了一点动静,依稀有人注意过来。我感到尴尬,说:“你刚刚不拉住我就好了。”就赶紧走掉。 想不到林闻跟出来。也不顾路上有别的人,他扯住我的手抬起来,说:“你手上这只戒指该不会……你结婚了?” 我甩开他的手,不理会。他紧跟上来,再问一次:“你结婚了?” 我并不用回答,走得更快。这里靠近港湾,风是非常大,我冷的哆嗦,不禁抱住两手在胸前,这时很后悔当时不回头去拿外套。突然有股温暖的触感搭到脖子上,是围巾。我一顿,掉头去看林闻。他缩着脖子,说:“围巾给你。” 我马上扯下来丢还他,“不用了!” 林闻一顿似的,又追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结婚了?” 我说:“不干你的事。” 林闻说:“你和谁结婚?男的还是女的?” 我无语,只管着走,而林闻又来拉我的手,差点没走稳。这一条路上人不多,但也有人,都是朝着这儿注意过来了。 我要推开林闻,突然有只手早一步介入把我和他隔开了。我刚刚一愣,已经被那只手向后一带。我看着来人,又怔住。来的是沈律岑,他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又光线暗,一时难以看清他的神情。 而林闻看见沈律岑出现也像是怔住。他看看我,又看沈律岑。能听见周围隐约的嘁嘁杂杂,我一时紧张,拉住了沈律岑的手。 沈律岑是马上握着了我的手。他对林闻说:“你有什么事吗?” 林闻像是才回过神,他说:“干什么你……你,呃,你看着好眼熟。”那视线像是朝着我和沈律岑交握的手看来,又说:“你——你和梁四桥有什么关系?” 我正要回答,听见沈律岑说:“我们是合法婚姻关系。” 我想不到沈律岑这样直接,霎时呆了一下,然而是不禁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我感到心头有种满胀的热意。 而此刻林闻神情是不太好看,但彷佛是更仔细地打量沈 分卷阅读178 律岑。突然他瞪大眼,张张嘴,指着沈律岑,说:“我,你,你,你……等等,你是沈律岑?” 这时那些停下看好戏的人已经不是小声议论了,非常明显的交头接耳起来。我看状况不对,更不想多理林闻会要怎么想,连忙拉着沈律岑朝另一个方向走开。我走得很急,怕真是要引发大骚动,一径地向着最安静的路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一整条路上都没有别的人,这儿的路灯光影熹微,照出一条条黑的随风摇摆的树,偶有几片叶子零零地掉到行道上。 我不禁走慢下来。这时心情也能够冷静下来了,但心跳依旧快,在这儿的安静分外突出了某种气氛的压抑。沈律岑虽然没有松开我的手,一路却不说不问。我不禁瞥了他一眼,心中很忐忑。本来特地来一趟要告诉他关于林闻的事,想不到竟然就遇到林闻,偏偏让他看见我和林闻好像牵扯不清。 我猜不到此刻沈律岑心里会怎样想,但我确定我是非常想说清楚。我一停,开口:“你,你听我说。” 沈律岑站住了,不过并不掉头看来。 我说不清这时的感觉。我只一鼓作气地说:“刚刚那个人是我以前交往的对象。他也是我现在出版社的出版主任。我事前完全不知道,给影视版权签约的时候才碰见。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我在咖啡店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出现了。” 沈律岑依然没动静。我看看他,我感觉心头好像给什么纠扯了几下,又酸又痛。我张张嘴,说:“我,我在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和他分开很久。”一顿,又说:“说起来也没提分手,他跑了,不知道去哪儿。我,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在一块很久,不是,认真来说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在一块,他还是交女朋友,有时也有男朋友,我——” 突然我感到一直被握着的手痛了一下。我一顿,怔怔地看着沈律岑,他转身对着我,说:“手这么冰。”又说:“怎么穿这么少?” 我愣了一下,说:“呃,我,我赶着出门。” 沈律岑没说话,他是松开我的手。我眼看着他脱掉了那身上穿的外套,他把它披到我身上,然后就着把我拥向前。他抱着我,我靠着他,耳朵里像是听见了在胸膛里的跳动声,那一下一下好像也敲在我心上。 我感觉刚刚笼罩在心头的像是窒息的难受消失了。 这时听见沈律岑说:“我刚刚心情有点乱。” 我一愣。又听他说下去:“我很不高兴他问我们什么关系的口气。”一顿,又说:“你突然要找我说一件事,结果出来这个人,我会觉得,你是想要提离婚。” 我呆住,“呃?” 沈律岑说:“抱歉,我想不到他是……我并不是想要逼你说出以前的事。” 我很难说清此刻的感觉,实在想不到沈律岑会发生这样错觉。可他这莫名其妙担忧,仔细想想,我的心情竟然会有点激动。我顿了一下,说:“我,我是自己想说。以前那段感情真的很糟糕,也真的有段时间很痛苦,但是,真的已经过去了。我想过有一天有机会一定和你说,想不到他会出现。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了。之前我没有告诉你他是出版社的人,是我考虑不够。我,我以为不说,才不会让你误会。” 我又说:“后来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律岑向后让,那隐微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神色显得轻柔。我看着他,说:“我没有想过离婚。” 沈律岑静静地看我。他说:“我知道了。” 我去拉他的手,而他立刻握住了,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想想说:“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你不高兴,我听了却很高兴。”一顿,又说:“你怎么会觉得我想离婚?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这方面。” 我向他看去,心头鼓动着,又感觉实在太不好意思。然而我还是想说出口:“如果我不喜欢你,干什么要跟你结婚啊。” 沈律岑没说话。他注视着我,那神情依稀还是平静又有点难描述。他低下脸朝我凑近了一点,那唇就贴上了我的唇。只是这样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他朝后让了让,看着我。 那眼神让我觉得脸上一阵的烫。我说:“好,好像现在我才说喜欢太晚了吧。” 沈律岑微笑,说:“不晚。” 我也笑。这时我才想到一件事,不知道他能过来找我是因为拍完今天的部份了,还是趁着休息过来?我说:“你拍完过来的?” 沈律岑说:“嗯。”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不然外面这么冷。”又说:“啊,你把外套给我穿了,你现在冷吗?” 沈律岑握着我的手,说:“不冷。”和我一块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他说:“还有一件事。” 我说:“什么?” 沈律岑看着我,说:“难道你不想问吗?” 我不明究理地看他,但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我怔怔地看他,张了张嘴。而他已经说:“那天我听见你们说话。” 那天是哪天,我又和谁说话,想都不用想。我说:“你,你听见了?” 沈律岑说:“嗯。”又说:“谢轻渔或许喝醉了才那么说,但不论他有没有喝醉,我们之间的事都和他无关。又任何的情形下,即使我们不曾认识,我和曼纬都不可能发生感情,即使李未离开了。” 我听到最后,心跳霎时跳快了一拍。我没说话。 沈律岑静了一下,说:“我和李未交往的事情一直是公开的,到现在也能够在网络上看见相关评论。我想细节就不说了。” 我一顿,点了头。听到他说:“当时认识,我和他在很多地方都比较有默契,真是各方面很合得来,很快交往。但那时其实对感情很多时候想得还不太清楚,不知道什么才是合适自己。也不够确定。虽然和他之间很好,我时常还是感觉少了什么。可能他也这样想过,后来工作都多了,有些意见就出来了。想不到因为足够了解,反而不想争执,也不想改变。” 他说:“分手是我提的。”一顿,又说:“那天他倒是发了很大脾气,其实难怪他会生气,我忘记了那天是他的生日。” 我一愣,突然又想到那没看完的视频。当时视频里的李未说过当天是他的生日,难道就在那之后?我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你要提分手?你们那么了解彼此,又不吵架,就算有意见,应该能好好沟通出一个办法吧。” 沈律岑说:“我有我想做的事,他也有他的理想,而我以为我的耐性够好了,他比我 分卷阅读179 更好。我想着耗了四年已经够了。” 我没说话,点点头。 沈律岑接着说:“我和他在一块的时间足足四年,其中缘故怎样不是别人能了解,我和他分开后,他回去美国,李未是他的中文名字,通常他在美国是用英文名字,发表作品也是用英文名字。这件事媒体都不知道,因此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或者以为他死了。”一停,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以为我放不下。但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太喜欢说起来。那天之后,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你这一段,我不希望你在意,又高兴你在意久一点。” 他看着我,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他这么问我,我竟然感到心跳非常快。我说:“不奇怪。” 沈律岑笑了一下,突然说:“那天他有一点说得对。” 我一愣,朝沈律岑看去。他说:“我们的确认识的时间很短。” 我没说话,而他又说:“我有时候是不太了解你的事,比如你告诉我写书。我一点也没想到。不过你终究是告诉我了。可能你对我……有的方面还是不习惯,我想着我们在一块的时间更长一点就好了。但是我的工作方面不免有些流言蜚语,以前我不觉得需要去解释的事情,可能影响你。” 我听了,也不知道该怎样想,突然有种愧疚。我说:“其实都是我常常胡思乱想……” 沈律岑说:“那表示你在意。”又说:“这样久以前的事,已经很久不联络的人,我想不到可能变成影响我们之间的人。” 我连忙说:“那些话是影响了我的心情,但就是这样而已。”就去拉了他的手,又说:“是我不对,有的事一开始没想到和你说。你当时听到我说出版的事,是不是很生气。” 沈律岑看着我,说:“你不一样,我知道我没办法。”一停,又说:“我,我总觉得舍不得。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对你发脾气。” 我一时心跳加剧起来。简直无法形容这时心情,好像应该要激动,又有一点不确定。我说:“噢。” 沈律岑看着我,笑了笑。他伸手把我揽了过去亲吻。之后他握着我的手,说:“回去吧。” 我微笑,点了点头:“嗯。” 沈律岑说:“手这么冷。” 我说:“你才是。” 沈律岑是看着我笑。我想到他把外套给我穿了。怕他可能着凉。我说:“你先穿回去,你现在不能生病。” 沈律岑是掉过头,伸手把我揽住。他凑到我的耳边说:“来不及了……” 更多的话卷着热息又钻进了耳朵,我感到心头像是烫得哆嗦。我忍不了冲动,偏过头去吻住了他。 而他把我整个人都搂住。 一回去,门在身后砰地关上,等不及把屋内的灯打开,我和沈律岑已经搂着,唇舌交融在一块,直到不能不分开喘气。但马上舍不得,又吻住。我的手扶到墙上,依稀按下什么,墙壁上的一盏灯就亮了,光线很小地照着我们。 明明已经是冷的十月天,但这儿的温度是彷佛热焰的不得了。我吻着他,一面去拉扯他的衣服。他也是。上衣外套一件件落在地上,我抱住他。我们身体紧贴着,那下身的变化非常清楚。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前额,望着我,那眼神在这微弱的光线下显出几丝浓烈,彷佛有火。他的两手扣着我的臀部向前带,说:“你饿了吗?” 我感到心跳加遽,嘴里说:“嗯。” 沈律岑没说话了,他欺近,不过只是很轻的亲了一下我的唇。我怔怔地看他,任由他拉着手一块掉过身。我随着他走开。他到房门前站住,转身看来。 突然我有股冲动,也真是忍不住,我伸手将他按到门旁的墙上。我吻着他的嘴,急促地和他的唇舌交融在一块,他倒是很配合似的打开,让我在他的口里作恶。 吻到分开,几乎快窒息了。我望着沈律岑喘气,沈律岑的胸膛也剧烈起伏着,他向后让,光看我。明明他一言不发,但彷佛已经说出了好多的话。我是仍然看他,再不会比现在要放肆地看,那对黑的眼睛,长的眨着的睫毛,挺的鼻尖,以及湿润的实在动人的嘴唇。我忍不住又凑近去亲它。 沈律岑单手捧在我的脸颊,加深了这个吻。那热软的舌头探到我的嘴里,我更打开嘴,搂住了他。他则揽住我的腰向前带。 他另外的手摸去我的裆部拉下裤链,就探进去了,隔着布料描摹起那形状。他放开我的唇,我马上想呻吟出声。他又亲着我的脸颊,去碰着我的耳朵。那抚摸着我的手这时垂下去拉了我的手,带到他的两腿间。他说:“摸摸它。” 我照做,伸手进去,那勃起的阴茎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热度。我随着他做动作,拢着他的东西揉弄,依稀能感觉那儿的逐渐濡湿。我的也是。我始终看着沈律岑,他也看我,缓缓凑近吮住我的唇。 分开时,都是喘气,在下身那儿的状况受到的刺激更剧烈。突然沈律岑向后让,动手脱起内外裤,腿间的巨物曝露出来,前端依稀透着晶莹似的体液。我一时脸红,感觉呼吸像是困难。我也脱下裤子,同样赤裸裸。他朝我伸手,我去握住了,随着他去床上。 沈律岑覆到我身上,低下头,那唇肉压捻着我的唇,又探出舌尖去描摹,他堵住我的嘴深深地吻。我追着他,几乎要不能喘气。而这吻却很快向下溜,沿着脖子到胸膛,他舔咬着我的一侧乳头,带起细微的痛的快感。我不禁扭动身体,他把我按住了,唇舌往下,一只手跟着在我身体的每寸游移。那每次走过的地方好像要燃烧起来的烫。 然而怎样都感到差了一点,他偏偏不碰焦灼的那处,只在周围走。我感觉腿间挺立的阴茎非常濡湿,在身后的那处也已经湿滑一片。我不禁屈起腿,用脚趾去蹭着沈律岑的肩膀。 沈律岑看来,那眼神让我心跳再快了几拍。他去握着了我的脚踝,微抬高我的腿,侧过脸去吻着小腿那儿的皮肤。那唇舌彷佛卷了火星,逐步延烧,我感觉脑袋热胀着,非常晕,整个的人好像在热河里颠簸。 我感到难耐,手摸到我自己的腿间,一手握着我的阴茎,沿着茎身抚弄。刚弄了起来,突然沈律岑欺身靠近,我的一条腿还挂在他的肩膀,在身后的那入口是大方地曝露了出来。他吻住我,一手拢住我的手一块捋弄着我的性器,另一手沿着下方的囊袋摸到那入口。他的手指探到里头,我差点呻吟。 已经不能更刺激了,我祈求他,他不说话,但很快松手。他放下我的腿,用手拍打我的臀侧,又亲了我一下, 分卷阅读180 说:“趴着。” 我几乎等不及地照着做。沈律岑提着我的腰,一手按住我,那热的硬物在我的两股之间滑动,弄得依稀湿淋淋起来,在腿的内侧都是一片湿滑。但他迟迟不进去。 我掉过头去哀求,说:“你,你直接进来,快点。” 沈律岑没说话,他扳着我腰胯的手是溜到我的前头,圈住我那高翘的阴茎捋弄。我刚刚呻吟,在身后抵着的那硬物突然就闯进我的里头。 我打了个激灵,呜咽着射了。不等我缓口气,沈律岑是用力鞑伐,每次都到很深的地方,在总是能生出兴奋的地方戳刺。他的一手又托着我的腰胯向后带,能清楚感觉到埋在体内的阴茎的形状和力度,他的顶弄又更重。 我克制不住叫着:“唔,啊,嗯……嗯……太,太快,啊。” 沈律岑低下身,那胸膛紧紧地贴覆着我的后背,他咬了咬我的耳朵,下身的挺动缓了几下,那声音带着热气,说:“你看这样行吗?” 我说:“嗯……嗯……不行,你,再快点……啊” 沈律岑没说话了,他是拍打了一下我的臀部,进去更深。在我腿间的性器再次挺翘了起来。他的一只手去摸它,圈着缓缓抚弄。前后夹击,非常刺激,我只能呻吟了,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快感非常折磨,整个人好像掉在滚烫的水里,心跳非常急遽,眼角酸涨着。我的阴茎在他的手里抖动起来,他的手在那前端擦过,我哭叫着又射了。而他再不久也到了。 我整个伏在床上动不了,一时感觉是很恍惚。沈律岑伏在我身上,也是喘气,这样一会儿后,他把我拉起身抱住亲吻。他亲了亲我的眼角,又摸我的脸,说:“怎么哭了?” 我的脸一红,看看他,没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是太爽了。” 沈律岑笑笑,又吻我。我掉了一下方向对着他,我搂住他,和他更深的亲吻。 吻着吻着,身体再次热了起来,勃起的下身依稀地蹭到一块,那前端都是湿淋淋了。他用手拢住了这两根东西擦弄,而另一手沿着我的腰脊向下探进臀间的隙缝,浅浅地抽插起来。我忍不住呻吟:“嗯……唔,嗯。” 沈律岑舔弄着我的耳肉,说:“让你来,嗯?” 我难为情地点头。身后的手退出去了,我有点没好意思,低下眼,一手撑在他的肩膀,一手去扶住他的那根东西,慢慢坐下去。 那热胀的满足感让我不禁呻吟了一声,差点跪不稳。我抬起眼,对上沈律岑的目光,脸更红,然而彷佛受到鼓励了,我扶着他的肩膀上下地动起来,把那东西往身体深处吞进去。 我喘口气,动的快起来。沈律岑伸手揽了我的脖子向前带,堵住我的嘴,他的舌头钻进我的口中,抵着我的舌头。而他放在我腰胯的手一紧,跟着向上挺动。 沈律岑松开我的嘴,我马上呻吟起来。我的两手都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另外一手再次拢住我的阴茎,随着顶撞的节奏捋弄。他低喘的热气呵着我的脖子,在那儿依稀生出一丝麻痒。我感觉更加刺激,呻吟更大。这时心跳很快,全身是汗,又紧绷,想着快点解脱,又更眷恋这份热意。 我的阴茎再度在他手里颤巍巍地射了。他则又重重地插干了几下,也射进我的身体里。我喘口气,刚刚看他,他已经凑近吻过来。 我张开嘴,和他的唇舌交融在一块。 之后到浴室清理了。不过到收拾出去也不知道几点,我感到非常累,肚子也真的饿了。反正床上那凌乱不堪都要收拾,我想着这时候也能去煮面。 不过没有面条,只有泡面。吹干头发后,我想起来,说:“我记得冰箱还剩下蕃茄和肉片,啊,还有蛋。” 沈律岑说:“这样也够了,我来做吧。” 我说:“那我能做什么?” 沈律岑凑近吻了我的唇一下,把一迭布放到我手上,说:“换床单。” 我没好意思地点头。等我弄好以后,沈律岑也煮好了两碗面,他另外做了调味,做出蕃茄肉片蛋黄面。我心满意足地吃完了。 我抢着说:“我来洗。” 沈律岑笑笑,说:“好。” 不过他没有走开,陪着我弄好以后,我们一块回房间。他看看我,微笑,说:“睡了吧。” 我点头,先去躺下。照样是他去关灯,回来后上床把我搂住。我抱住他,感受那平稳的心跳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突然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醒了来。拉下窗帘的房内依稀透出灰蒙的光线,我望着那手揽在我的腰间还在睡的沈律岑。一直也是这样子睡在一块,可我感觉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心满意足。 我朝他又靠近,他没有醒,但他揽在我腰上的手依稀紧了紧。我微仰头,去亲了一下他的唇,继续睡了。 等到下次再次醒来,房间已经非常亮。而沈律岑并不在。我赖了一会儿,爬起来去拿放在床旁桌子的手机,打开果然看见沈律岑的信息。他当然去拍戏了,他给我发了两个笑脸,说:有早饭,记得吃。加热时要小心。 我看着这普通不过的叮咛,不禁微笑。我回复:嗯。附加了三个笑脸。 洗漱好后,我到厨房去,桌上放了瘦肉粥,另外的小碟子上有颗剥好的皮蛋。我这时突然要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一时想笑。我把它放微波炉加热吃了。 吃完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把那没一直看完的视频找出来。 坦白说我即使不是沈律岑身边亲近的人,光是看了很多相关评论,也要认为他和李未合适,为他们分手可惜。何况我是。我的确是比我自己想的要在意李未这个人,这种种在意都是因为我喜欢沈律岑,而我始终没有确认他是不是。 然而我想不到沈律岑在这方面也会对我发生不确定。透过昨天,一切已经不用再疑问。即使他不说那俗气的三个字,我都清楚了他的感情。 因此这视频不能不看,我觉得只有看完,才会真正放下我心中的那块疙瘩。 我没找太久,很快找到了那连结的网站。倒是想不到那站主在半年前又开始更新内容,增加了好多资料,对方把这几年的没有关注到沈律岑的消息都补足了。最新的那则内容是他这阵子在拍摄的电影,她放了一些我都没看过的工作照,在下面写了和谁谁一块去探班。 有好几条留言,一个大概是熟人,说:又开始追星啦!小孩呢! 站主说:哈哈,小孩子不管了,妈妈我决定要放飞了。 我欣赏了一 分卷阅读181 下她拍的沈律岑的工作照。她很会捕捉画面,每张都拍得很好,不论是眼神或细微的神态变化都一清二楚。我当然以前就知道沈律岑演技很好,但他又长得太好看了,其实有时候很分心。当然只要专注地看下去,很快就能随着他的戏进入到他诠释的角色里。 我回头去翻到了那视频。我把它打开。从头开始看。再次看到了镜头对着沈律岑和李未的那画面,听见采访者又说:“那沈律岑你有没有准备要给李未惊喜?” 沈律岑没说话,光是笑。李未说:“惊喜不用了,先唱一首生日快乐歌来听听吧。” 镜头向着沈律岑拍,他笑笑——他拒绝了。李未还是笑着又要求了两句,那采访者是帮忙怂恿,也仍然不唱。 李未就不提了,那采访者很快把话岔开,本来这场访问就是针对李未,因此话题重新专注到他身上。沈律岑离开画面。我看着李未的神情,仍旧那样自然,一时也说不清感觉,又究竟此刻他心里怎样想也不可能知道。我想着沈律岑在他的生日当天提分手,是否其实他也已经有了同样想法?都不得而知了。 后面的访问不再看了,我准备关掉网页,突然我发现站主之前对这则内容做了更新,她说:从前时时关注这两位,他们分开也一直觉得可惜,他们各方面都那么合衬,又有默契。其实我现在回过头来,还是觉得他们看起来很匹配,但我现在会觉得,这样的合衬是不是真正的合衬呢?两个都是完美的人,我有点难想像他们一块过生活,会一样完美吗?生活中就是要有些惊喜或惊险才叫生活啊。哈哈,当妈妈以后特别多感触,尤其对婚姻对生活,嗯,希望以前和我一块追星的各位,现在都找到实在的人过日子了。你们看,沈律岑都结婚啦! 我逐字读完,心里突然有种不知道怎样形容的温暖。 我关了网页了,把记录一并删除掉。以后是不会看了。 结婚近两年没有出片及公开活动的孔薇终于有新消息。她即将在十月底发行新专辑,并同时要在B市举办一场露天音乐会。消息公开的非常突然,马上引起热议,又其实她在结婚之前已经有半年以上没有过类似的公开演唱。很多歌迷已经等不及那日期确定以及开放售票,包括我。~ 我发私信给王观新:看到消息了没有! 王观新立即回复:看见了! 我说:怎么样? 王观新说:我等着日期公布了,我这儿不能说放假就放假。 我说:知道。反正我们就注意着。 王观新说:嗯。 过了两天,那日期终于公布,她的发片记者会是在十月二十五,那露天音乐会就在隔天的二十六日。我看见日期,心情一时有点挣扎起来。这十月二十六是我和沈律岑结婚的纪念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律岑说了,何况要去那音乐会必须回一趟B市。 沈律岑这几天一样拍戏,之前他是告诉过我,十月底以前不能完成拍摄。但我不想留他一个在这儿工作,不陪他。我发信息给王观新:糟了,是在十月二十六。呃,我的结婚纪念日。 王观新是稍晚以后才回复:我……我那天要拍结婚照。 我发了一个哭脸,说:那都不能去了。 王观新也回了哭脸,说:你觉得我能去吗? 我说:老婆重要。 王观新说:老公重要。 我和他同时都发了一个哭脸。 于是我就没买票了。又反正不去,我没有向沈律岑提过这件事。但我想着即使他要工作,拍摄说不定不会太晚,到时在S市这儿小小庆祝一下也行。 我想着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但想来想去,只想到做晚饭。我上网找一些简单的用微波炉就能做的食谱,不过都是家常菜,似乎不够气氛。我仍然到超市去买东西回来试着做了,然而效果不太好。我还花了一点时间把那喷溅到微波炉上的酱料都擦了干净。 当天沈律岑在傍晚就结束拍摄回来了,他看见冰箱有菜。我赶紧说:“我今天出去随便买的。” 沈律岑便说:“这样不出去吃吧,我来做。” 我感到一点紧张,那试做的残渣还在垃圾桶里,他一收拾一定看见。我说:“噢。”又说:“呃,不然还是出去吃?你难得这么早回来,太累了。” 沈律岑微笑,说:“不要紧。”就卷起袖子,一面说:“拍摄要暂停两个礼拜了。” 我怔了一下,说:“怎么又暂停?最近没新闻啊。” 沈律岑一笑,说:“是导演的决定,他对剧情上有点考虑。我也认为现在剧情推进的确有点不顺,角色之间的关系也很难弄清楚,整理一下也好。” 我点头,说:“那我们要回去吗?” 沈律岑说:“嗯,公司那里要去一趟。”又说:“还有,我们很久没去看爸妈他们了。” 我想想,说:“也对。” 沈律岑说:“我想着明天回去。”一停,看着冰箱里,又说:“你买了鱼?” 我一顿,说:“我在生鲜区随便拿的。” 沈律岑拿出来,说:“还算新鲜。”一顿,又看冰箱,说:“还有一袋虾?” 我说:“呃,就是顺手。” 沈律岑看来,笑了笑。他说:“那一定不能出去吃了,今天把这些都解决吧。” 我当然说好了。而后来沈律岑也看到了那在垃圾桶的残渣,但幸好他什么也没问。隔天我们稍微收拾一下就回去B市。 已经快要两个月不回去,差点要不认得了,也不太习惯,B市真正冷起来要比S市冷的太多,尤其一大早,每次起床都是折磨。 我们在家休息了两天,回去T市家里一趟。这天除了大哥一家子,二姐以及三姐也回来了。二姐夫的朋友送他们好的牛肉,她拿回来给父亲做点什么。父亲特地又去一次市场多买几样菜,晚上大家围炉吃牛肉火锅。 三姐这一趟带了女儿。她女儿已经快要两岁,养得圆滚滚的,天气冷又穿得多,非常可爱。她还说不好话,时常呀呀地叫,现在倒不会像是更小的时候怕生;她让我抱了一会儿,看见沈律岑,马上移情别恋。 我说:“妳这个小没良心,亏舅舅买了一堆玩具给妳。” 三姐说:“他也是润润的舅舅啊。”润润是小外甥女的别名。, ] 我无法反驳,又对着沈律岑,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我看着沈律岑抱住了她,她像是怔怔地看他,伸出手去摸他的下巴,露 分卷阅读182 在袖子外的手是短又胖。 我不禁对三姐说:“妳真会养小孩。” 三姐说:“哦,没什么,她胃口好。” 二姐走过来听见了,说:“我记得小四你小时候也那么能吃,不过大了就瘦了。” 我依稀看了沈律岑一眼,有点窘,说:“我没有她这么胖吧?” 三姐这时是打了我的手臂一下,说:“说我女儿胖!” 大概知道是在说她,小外甥女突然憋起嘴巴,好像要哭了。二姐去接手沈律岑,她拍着小外甥女哄了两下,就好了。 我说:“不愧是二姐。” 我们这次没有在家里住下,晚上吃完饭后不久就要回去。回去是我开车,父母亲非让我开。母亲说:“你也就开车这个技术比较可以了。” 我想着我不服。不过我什么也不说。上车之前,沈律岑说:“还是我开吧。” 我说:“那不行,说不定梁女士在楼上看呢。” 沈律岑笑笑,并不坚持了。 再隔天是早就说好了要去看爸爸妈妈,不过这之前沈律岑要去一趟公司,我不想他来回麻烦,干脆跟着去。还是一样在那宏伟的大楼,我们上了八楼。这次来,我感觉已经没有前几次的不自在。那些职员看见我,都是笑笑,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沈律岑是从没有特地介绍过我,不过不介绍也算得上一种介绍了。 沈律岑去会议室了。我本来在他的办公室,咩咩敲门进来,说:“哈啰。” 我说:“嗨。” 咩咩说:“要不要吃点什么?一个助理买了甜汤回来,我给你拿一碗吧。”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你们吃就好了。” 咩咩说:“不要紧。”又说:“不然你过来和我们一块吃?在这儿等很无聊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谁。” 正因为这样,我才实在没好意思。我说:“呃,我去太打扰了。” 咩咩说:“不会的。”就拉了我一下,推着我离开办公室。 几个好像都是助理的人都聚在一间休息室,这休息室内的休闲设备齐全,非常舒适。他们围着一张桌子,从一个大袋子里端出一碗一碗的甜汤。看见我,他们态度和气,说话也非常自然。不过他们和我说了两句,很快七嘴八舌起来。 “你和沈先生真是朋友介绍吗?”、“你们认识几天就在一块了?”、“沈先生在家里是什么样子?”……诸如这些。我感到招架不住,幸好手机响了。我赶紧找了这个借口出去。我走在走廊上,松口气。我看了手机,是曹盛发来的信息。我回复起来,已经走回办公室前面,突然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正好周围没有别的职员,没有人奇怪。 对方是女人,不过这人本来应该是留着长头发,现在是短的齐肩的卷发。我怔了一下,孔薇已经回头过来,当然看见我了。我不禁紧张,想不到她对我点了头,说:“你好。” 我说:“妳,妳好。” 孔薇笑笑,说:“我听说沈先生到公司来了,就上楼来找他。” 我怔了怔,她又解释:“我在楼下录音。” 我记得了楼下是华擎音乐,那是孔薇的唱片公司,而她的经纪公司也是映乐。我不禁说:“是在录新歌吗?” 孔薇说:“新歌早就录好了,这是另外的。” 我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能问一下吗?就是除了后天的音乐会,这次妳还会不会办类似的活动?” 孔薇微笑,说:“目前公司只规划了这一场。不过我会记得你的提议,有机会就和公司商量。” 我不禁高兴,说:“大家都很期待妳这次的专辑,不过也想听妳唱更多的歌,能办更多演唱会就好了。” 孔薇笑笑,说:“谢谢你。” 我没好意思地笑。突然她说:“这次音乐会的曲目还没决定,通常你们会希望听见哪些歌?” 虽然我不能去,但也马上说出好几首,很多都是她比较早的专辑的歌。有两首还是她作曲的,当时也非常红,后来她逐渐不唱它们了,尤其这两首,之后过去的专辑改版重发行,也没有收录了。我说:“这些都是大家很喜欢的。很希望听见有现场的演唱版本。” 孔薇听了,像是沉思。过一下子,她说:“这几首歌,我也很喜欢,不然当时我也不会想收录进去了。”又说:“但后面你提的两首,我不太方便唱。” 我一怔,说:“噢。”我想着可能是版权的问题。 想不到她又说:“我听说梁先生有我的全部专辑。” 我一顿,霎时不好意思。我点头,她是微笑,说:“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我忍着激动,也还是忍不住笑。我说:“是妳歌唱得好,大家喜欢是应该的。” 孔薇笑笑,又说:“上次给梁先生的第一张专辑是初版,现在已经不会有了,后面再版拿掉了一首歌,另外一张专辑的再版也拿了一首歌。” 她说的就是我刚刚提到的两首,其中一首就是谢轻渔对外表示过也很喜欢的《有人无情》。 孔薇继续说:“其实这两首歌的曲都不是我做的。” 我一愣。当时那歌词本上写的作曲人就是她,想不到不是? 她是继续说:“我知道你和沈先生的关系,所以今天才和你说起来。”一顿,又说:“其实,那两首歌的词曲都是沈先生作的,当时他似乎是随手写了,他和我的制作人谭复生老师是朋友,谭老师不知道怎样拿来让我试唱,收进专辑,当时为了我的形象包装,将作曲人改成我,因为谭老师知道沈先生不可能发表。” 我实在愣住了。 孔薇说:“沈先生很早就知道了,他没说什么。他和谭老师还是朋友。后来另一首是我自己……我一定想唱,但曲风相似,作曲也不可能挂名沈先生了。我后来也真正自己写歌了,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向公司提出专辑改版,拿掉那两首。”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我一怔,想了想摇头。我说:“我喜欢妳的歌,包括妳的声音,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不过妳也不只唱这两首歌,还有别的,以及很多的其他表现,那些都让我感动。” 孔薇对我微笑,说:“谢谢你。” 我有点没好意思。她说:“不知道我方便进去找沈先生吗?” 我一顿,过意不去地说:“怪我没早点说,他,他不在里面,在会议室。” 孔薇一笑,说:“不要紧。”突然递过来一纸信封,又说:“给梁先生 分卷阅读183 也是一样。” 我一愣,又看看她,伸手去接了。 孔薇说:“那就麻烦梁先生了。”就点点头,要走。 我想想,对她说:“请妳一定要继续唱,大家一直都很期待的。”又说:“请妳加油。” 孔薇看看我,笑笑,说:“谢谢。” 我重新进去办公室,对着手上的信封一怔。想不到听见那样惊人的事情,又更惊人的是那首《有人无情》会是沈律岑所作。 突然我记起当时在车上听见的广播,现在已经能明白了谢轻渔说的意思。他喜欢的它,其实是他。不单单指那歌词。我回想起这些,心情倒是还好,不过也有点不知道该怎样想。 我用手机上网找到歌词看。以前我都觉得这是失恋的歌,现在知道了是沈律岑写的,不免要猜当时是写给哪位。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念头。我倒是又想,他不唱歌竟然写歌,实在奇妙。 沈律岑过不久来了,他看到我给的信封好像不奇怪。他说:“刚好董姐看见孔薇,请她留了一会儿,我们才说完话。” 我笑笑,说:“那她早知道就能自己交给你了。” 沈律岑微笑。他看看我,说:“你把它打开吧。” 我一怔,说:“这是要给你的。” 沈律岑说:“给我,也给你。” 我又一怔,便打开了。信封里是两张纸,我抽出来一看,愣住,这是后天孔薇的露天音乐会的票。我张张嘴,说不出话。 沈律岑倒是笑,他说:“开心吗?” 我点点头,忍着激动把票小心放回去,说:“你,你,你怎么会……” 沈律岑说:“我想着你是她的资深歌迷,一定想去。” 当面被指出来,我脸一红,说:“但我没有说啊。”一顿,又说:“而且后天是,是我们的纪念日。” 沈律岑微笑,说:“嗯。”就来握住我的手,又说:“我想着和你一块去听。你答应吗?” 我连连点头,说:“嗯。” 沈律岑没说话,微低了头,凑近吻了一下我的唇。我顺势搂住他,再靠过去把唇贴到他的唇上,和他又吻了一会儿。分开时,我们还是抱着。他的手环在我的身后,轻轻的抚动。 我平复情绪,想了一下子,说:“能问你一件事吗?” 沈律岑说:“嗯?” 我说:“为什么你不唱歌?” 沈律岑向后让了一点,对着我笑,只说:“为什么问这个?” 我也不回答,说:“你讨厌唱歌吗?” 沈律岑像是想了一下,说:“也不是。”又说:“比起唱歌,我对于演戏的兴趣大一点,我想要专心做好一件事,不想分出心思去唱。” 我说:“我知道你以前上节目,有主持人叫你唱,你拒绝了。偶尔唱一下,这样不要紧吧。” 沈律岑笑笑,只又问了一次:“为什么问这个?” 我说:“我听说了一件事。”就告诉他。 沈律岑听了不说话,倒是一笑。我说:“都不知道你还有写歌的才能。”又说:“其实这首歌我以前刚刚听不是很喜欢,后来反复听过好几遍,越来越喜欢了,结果本来那张专辑被我弄坏,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沈律岑看着我,又笑了,他搂着我的手一紧,说:“这样你是迷恋我了吗?” 我凑上去吻他,说:“早就是了。” 后天的露天音乐会在市区的一座大的绿地公园举行,园内有规划的剧院场地,那里可容纳至少几百人,就在那儿办。音乐会是七点开始,在五点就开始入场了。这场音乐会是售票制,因此拉了线管制,各个方向都有工作人员验票,普通来游园的民众不能轻易闯进去。 我和沈律岑是在开场后才过去。因为在户外,一路上可能要碰见很多认出他的人,出去前我们都特别做了伪装,都戴了帽子和平光眼镜。 我们牵着手一路走。我说:“戴眼镜的感觉真奇怪。” 沈律岑说:“不舒服吗?” 我说:“还行。”又说:“以前读书,大家都羡慕我们不戴眼镜的,想不到现在一大堆没近视的人流行戴眼镜。” 沈律岑笑笑。我说:“不过你是不得已。” 这时远远的已经能听见欢呼声,以及隐隐约约的音乐响起了。我们加快脚步,到了验票口,那查验的人反复地看票,又看我,当然更看沈律岑。我忍不住去催促了一下对方。 不过一入场,马上心情很好。周围聚集了几百人,每人手上都拿了荧光棒,非常陶醉似的摇晃,又跟着音乐唱和。我们没有去到位子坐,而是站在比较外围人少一点的地方。反正有架起大屏幕能看见孔薇的样子,而音响效果也很好,不怕听不见她唱。 这时的孔薇缓缓地随着升降出现在台上了,她穿了一袭长的缀着晶钻的深蓝色礼服,她的妆发非常完美,笑容也是。她唱着歌,对大家挥手。 全部的人更大声欢呼起来。 我也激动。我拉住了沈律岑的手,朝他一笑。他也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整场音乐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 孔薇除了演唱新歌,还有旧曲,很多是我当天提出来的歌。那都是好不容易能听见的公开演唱,每个人都无比激动,和她一块唱了出来。她也对歌迷表达感谢,诉说了走入婚姻的两年时光,过着普通但踏实的生活,她很满足。她说:“但我也仍然热爱唱歌。我很感谢我身边的人对我的无私包容,让我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站上舞台。我们即将要有孩子,除了我先生,我最想要和你们一块分享这个消息。我会唱到不能唱的那天。” 满场歌声,满场感动。直到离场,我仍然沉浸在那两小时的情绪之中,我感到心情无比澎湃。我想着孔薇舞台上的那一席话,有些震动。她在娱乐圈中随便的一个时刻都比我或者其他一般人过的精彩,然而最是那普通的才能够体会何谓生活。 我朝沈律岑看去。这周围有好多和我们一块离场的人,其实我们应该提前走,不过我当时实在不能想到,我想着沈律岑一定做过这样的考虑,但他也并不说出来。我去握紧他的手,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了,凑上去亲了他的脸颊。 沈律岑看来,对我笑。我也笑,说:“结婚纪念日快乐。谢谢你。” 沈律岑又笑,说:“谢谢我什么?” 我说:“我喜欢这个礼物。”又说:“我每次送的都没有你的好,这次的也只是一个小东西,别嫌弃啊。” 沈律岑笑笑, 分卷阅读184 说:“你不用比我送的好,你本身已经够好了。” 我心头一暖,感到了一点不好意思。我说:“你也很好。” 沈律岑笑笑,没说话。等走到停车的位子,突然他说:“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一怔,说:“什么地方?” 沈律岑看来,还是笑,他说:“去了就知道了。” 而绝对想不到去的是那映乐集团大楼。虽然很晚了,不过还是有人出入,这儿的守卫当然知道他是谁,车子开下停车场,完全没有阻挡。我们下车去乘电梯,我说:“怎么到这儿来啊?” 沈律岑没回答,他握着我的手,另一手去按了楼层。不是到八楼,而是六楼。六楼是华擎音乐制作。电梯出去,是非常安静的走廊,行政职员都下班了,只剩下几个赶着后制的工作人员。他们看见我们,一时奇怪,而沈律岑离开了我一下子,问了一个工作人员什么,就带着我去到一间房间。 沈律岑打开灯,说:“这是其中一间录音室。” 我往里头看,一怔。想不到所谓的录音室这样宽敞,除了仪器设备,竟然还有一架鼓,以及一架三角大钢琴在这儿。我不禁到处看。 沈律岑突然松开我的手。我眼看着他走到那架钢琴前,愣了一下。他已经拉开椅子坐下,他朝我看来。我一顿,霎时感到心跳有点快。我向他过去。他伸手拉了我坐到他的旁边,便对着琴键弹起了一支曲子。 刚刚听见前面两个音,我立即听了出来。我怔怔地看着沈律岑,他微低下眼,那样子很专注,他的手在黑白键上游走,流畅地弹着那首从前我听了无数遍,总是触动的《有人无情》。 我一时也说不清心情,这时也当然受到触动。已经弹到了那段副歌,沈律岑掉过头来看我。我也看着他,望见那眼睛里依稀波动的情感,也有我的。他对我唱:“有人无情,怎舍得留下是一场空白。有情无人,开始根本不需要那多余。有没有,没有或是有……如何能分别,问许多次却没有差别,说不出口的句子……” 他的声线低沉,唱起歌来回环转折,那词由他唱更动听动人。他在我耳边唱:“是轻声的话我爱你。” 我当然听出了这句和本来的不同。我胸中有股悸动,不禁微笑起来。他仍然弹着,我凑近去吻住他。那最后的一个音停下,他搂住我,加深这个吻。 分开时,他对我微笑,说:“好像现在才说那三个字太晚了,是吗?” 我笑了,说:“不晚。” 沈律岑又吻了我,他说:“我爱你。这才是我最应该给你的礼物。” 我看着他,只感到了满足和快乐。我只想对他笑。他拉起我的左手握着抬到嘴边,亲了我戴着的戒指,朝我看,说:“结婚第二年快乐。” 我说:“结婚第二年快乐。” 不仅仅是这第二年,以后还会有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第十年,甚至更久。我要和他一块过着这普通又踏实的每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