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一个奥兰人》 分卷阅读1 ? 内容简介 【已修文重写】 她是夏日玻璃罐子里的柠檬,是浸在盐水里的青梅,是散了一地的散文诗,是慵懒的踩在沙砾里的双足。 --- ‘老闺蜜’问许从周是哪一刻爱上段弋的。 她说大概是有一次完事之后,她小憩了一会儿才起身,结果就看见一个随意而且有拖延症不心细的段弋正在给她缝被扯坏的衬衫上衣扣子。 --- 我们都是奥兰人, 不得不相爱而又浑然不觉。 我们只是个嫖客, 痴心绝对又驰心旁骛。 ----- 段弋 X 许从周 1v1,双洁。 咸鱼不上进二世祖 X 美强惨‘渣’摄影师 ----- 奥兰出自《鼠疫》,是书中的一个地点。 加缪在书一开始介绍奥兰这座城市的时候写的一句话:在奥兰如同在别处一样,大家都没有时间,缺少思考,不得不相爱而又浑然不觉。 --- 簡體版1V1現代 chap.1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41121 chap.1 行李箱一关,望着像是进贼了一般的公寓,段弋打了家政公司的电话。钱不钱的无所谓,只希望家政公司能打扫收拾的干净一些,这样等会儿交房的时候他能轻松不少,省掉不少麻烦事。 家政公司打扫的可谓是尽心尽力。 即便如此,房东老美还是鸡蛋里挑骨头。段弋从皮夹里抽了几张印着弗兰克林头像的票子,老美一瞬间颜色都温和了。果然,他老爹说的没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钥匙一交,事情解决。 国航的空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也可能是终于要离开这片全是薯条汉堡可乐的国家,心情愉悦的段弋看谁都顺眼了,即便他前两天才被他老爹从美国局子里捞出来。 洵川晚上七点,飞机落地,段弋终于结束了和一个空姐长达十三个小时的目送秋波。临下飞机前,空姐终于鼓起勇气给他塞了张纸条,他笑了笑,没有给她难堪,将纸条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黑狗蹲在靠扶手栏杆处,就像是扫黄时候被抓的嫖客一样。他摸着口袋里的烟盒,嗓子痒,但大庭广众抽烟不好。纠结着要不要去抽烟室来一根的时候屏幕刷新了航班信息。 没一会儿,段弋推着两个行李箱出来。 一点舟车劳顿的疲倦感都没有。 打开副驾驶的化妆镜,眼下有些乌青是他最近没有休息好的证据:“场子在哪儿?” “你去美利坚读大学的这四年洵川大变样了,最近新开了个酒吧,老徐开了地方。不过我现在还得去接一下老徐的女朋友,哥你稍等一下。”黑狗导航去了个剧院。他不嫌罗嗦,一个劲的在给脱离祖国发展多年的段弋讲述着兄弟们最近的动态:“老徐最近在和一个舞蹈学院的姑娘谈恋爱,这姑娘最近在舞剧院排节目。” 段弋嫌车里闷,跟着黑狗一起进了剧院。 主厅很黑暗,他们推开沉重的大门,舞台上是正在独舞的女生,观众席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观众,和舞台隔着几十排观众座椅,有个女生举着相机一点点的调整着她和舞台的距离。 那是段弋和许从周初遇之间的距离。 段弋对舞蹈不怎么了解,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唯一和舞蹈有联系的还是小时候学校要求的广播体操。隔得太远,脸不仅看不清还被相机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段弋总觉得她一定很好看,气质是个玄学的东西。 黑狗拉着他在第一排坐着,段弋在飞机上已经坐够了,靠着最旁边的走道站着,目光又游离到那个拿相机的女生身上。闪光灯亮起又灭下,咔擦的快门声淹没在舞台剧的背景音乐里。她低下头检查着刚刚的照片,似乎是有了满意的作品,她将相机装进装进手提箱里。她东西收拾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提着手提箱从旁边的侧门走了。 一瞬间大厅里灯火通明,彩排到此结束,一个换好便装的女生朝他们走了过来,她望着观众席,似乎是没找到想找的人,和黑狗打招呼:“走吧。” 说着,她看了眼段弋:“你就是老徐口中的发小?我是他女朋友,我叫陈珺瑶。” “段弋。”段弋自我介绍。 许从周脚步不快,她在剧院门口搁置了脚步,拿着手机站在风口里。她正在和别人打电话,四月的天还没有转暖,她穿了一件黑色皮衣,皮衣有些大了,罩在她身上显得她有些清瘦。眼眸总是半睁未睁的样子,很纯……但也很欲。 “今天没空……不回,挂了。”她收起手机,刚迈开腿,身后有人喊她。 是陈珺瑶。 回过头,不止她,还有两个男生。 一个她眼熟,另一个相貌出众的她没见过。 “许从周。”陈珺瑶小跑过去:“你照片拍好了嘛?” “嗯,谢谢你。”许从周勉强扯出一抹和善的表情。 她不是个善于交友的人,这次的构图很早就存在了她脑海里,要想让照片问世得和舞蹈生商量。拍照她可以,但和人商量事情打交道不是她擅长的,更何况是舞蹈生这回准备的参赛节目,还要防止泄露。最后还是陈珺瑶帮她联系的舞蹈老师,替她做了担保人。 “不客气,反倒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上回站出来证明我的清白。”陈珺瑶熟络的勾着她的胳膊:“你今天还要去酒吧吗?” 许从周点头:“嗯。” “我们正好也去那个酒吧,他们开了我男朋友的车,你搭车一起吧。”陈珺瑶看见她点头,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一起下楼梯。 夜风很大,吹起了她的头发,每根发丝像是有灵魂的小舞蹈家。 段弋看见了黑狗眼底闪过的一丝嫌弃,黑狗不是个会轻易讨厌别人的人,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几米外的距离,问他:“你认识?” 黑狗瞄了一眼段弋,犹豫着开口:“这妞叫许从周。是……是盛扬的前女友,现在成了盛扬的妹妹。” 那些锁在记忆匣子里让段弋反感的事情再次涌了出来,那个夏天,那个房间,那地板上散落的衣服和课本,那张床上衣衫凌乱在痛哭的女生,那个夏天他和盛扬打的一架。 这些记忆像是些淬毒的刀片埋在他记忆褶皱里,一想起就钻心刺骨。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盛扬啊。”段弋自嘲似的笑了笑,话里听着有些笑意,但细细一品又满是怒气。 透过后视镜,段弋打量着坐在后排的许从周,是个漂亮的女生,脸上的妆有些浓,眼影选了带亮片的那种,配上红唇。鹅黄色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在她身上,每一帧都像是从王家卫的电影里截出来的。黑色的皮衣没有拉上拉链,露出里面的低领黑色上衣,靠着车窗,透着恍恍惚惚的性感。 车载蓝 分卷阅读2 牙正在放歌。 唱的是《写给黄淮》。 ——二十岁的那一天,吉他在我身边,张开了笨拙的手,对你的爱涌上了心头…… 原来电视剧里每次一眼万年的时候总是会用慢镜头是有道理的。 他琢磨着这她名字三个字的写法,哪个许,哪个从,哪个周。 ------- 重新写了!!!! chap.2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41124 chap.2 包厢里就等段弋他们三个了。老徐把陈珺瑶拉到身边坐着,抬头问段弋:“段公子,你回来准备做什么?” 段弋懒得挤进去,坐在最边上的位置:“先家里蹲上个十天半个月再去考虑生活疾苦。” 段弋家是搞外贸的,他爹是个命好的人,一个初中都没读过的,如今已经发福有了啤酒肚的男人买了洵川中心的独栋。为了摆脱暴发户的标签,他老爹就送他去美国镀金。 他是他爹的亲儿子,完美继承了他爹不爱读书只会搞钱的基因。 所以在美国他除了赚钱什么也没有干,在学校踩着最低的及格线毕了业。没有泡妞,也没有吸食违禁品。也算是做到了他爹娘口中的‘要在美国好好做人,不要惹事’。 “这一段时间怎么把自己搞局里去了?”老徐给他倒酒。 他叹气:“别提了。” 他在美国读书的室友是个‘小韩国’,在学校和一个外国妞掌握着附近高中所有的香烟买卖生意。 段弋知道后投资入股,拿利润的一半。 没多久,他赚了人生第一叠印着弗兰克林头像的票子。 隔壁的小韩国换了个女朋友,之前那个又在门口哭着喊着敲着门。有一回段弋受够了去开门,那洋妞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好奇:“小韩国有什么好的?” 洋妞告诉他是因为小韩国有魅力,长得帅。 段弋纳闷,那四四方方的脸配上一双还没绿豆大的小眼睛,怎么就有魅力了。 那人没坚持几天,终于不再来了。一周后,小韩国来找段弋借钱,说是之前那个敲门的姑娘怀孕了。 找他借钱打胎。 为了给小韩国一个人生教训,为了让他知道戴\\套的重要性,当然也有防止他借钱之后跑路,段弋一分都没借。 小韩国没借到钱,整整一个星期没回来,就在段弋以为终于可以独居的时候,警察来敲门了。 他听父母的话安分做人,好好学习,努力赚钱,自问也算个守法公民。 “你室友涉嫌走私违禁品,请你配合我们调查。”面前的警察给他了解释。 后来清者自清,他老爹知道了之后,立马把他抓了回来。 段弋回国前最想做的事情的就是揍小韩国一顿,可惜等他回国了上飞机前,那害他蹲局子的鳖孙还没有出现。 回国前,段弋老爹有意让他跟着自己搞外贸:“这些东西总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但段弋实在不好意思说在美国读书这么些年,他除了卖香烟其余的什么都不会。考试只求D,A是不敢想,B是奢望,C是最好不过。 当然也他头悬梁锥刺股考过远超能力的分数,只为了GPA。 于是,他硬气了一回,说要单干。 老爹欣慰的和老娘抱在一块,说儿子出息了。 好友们好奇他在美国纸醉金迷的生活,段弋没说话,放任他们想象自己再美国是怎么泡吧放荡的。 然而事实是他那几年只忙着赚钱了,别说和洋妞瞎搞了,他身上连根长发头都没沾到过。 二十多岁之后一个浪子总比个处男有面子,他没解释。 老徐欣慰,不经意的开口:“能从李知予走出来是件好事。” 再听见这个名字,段弋一愣,记忆是个神奇的东西,你可以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开始慢慢回忆起别的。从一个名字,到一张脸,从一张脸再到一个能在你回忆里动起来的人。 脑海里出现一张脸,干干净净,那个人的鼻尖有一颗很浅的小痣,一样的小痣还有一颗长在耳廓上。以前他一逗她,她脸和耳朵害羞泛红的时候那颗小痣格外的显眼。她头发很长,不染也不烫。衣服总买些棉麻娃娃袖,蕾丝加刺绣。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老徐意识到这依旧是段弋的禁忌,想要挽回,却看他率先笑了笑。 段弋拿起桌上的酒吧闷了一口螺丝起子,半倚在椅子里,扯出一抹干干的笑:“废话,金发碧眼的洋妞哪个不比她好看。” 老徐讪讪的笑了两声,他知道,段弋还没释怀。 李知予这个名字一出现,段弋没了喝酒闹腾的心思。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点开浏览器。 他想到了同行一起来的那个女生。 用手机搜索了一下‘xugzhou’,因为不确定名字怎么写,他只好搜索拼音,出来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又在末尾加了摄影和大学两个关键词。 排在最前面的是全国摄影大赛的新闻。 标题写的很浮夸,内容简单概括就是全国摄影大赛中一名洵川大学传媒学院的女大学生展露锋芒。附在新闻了的有她的摄影作品,一个脱衣舞娘站在舞池之中,她的衣服散落在舞池上,高跟鞋踩在一堆英国女王的头像上。 评论褒贬不一,极端的很。 ——脱衣舞娘这种题材有点伤风败俗吧。 ——艺术要全面性创造性,要不断突破,尝试新鲜事物,想看文明的你可以看儿童写真。 ——又是反差对比,这种构图和设计说实话一点不新颖,早就被用烂了。 ——我入行十多年了,一个女大学生能把舞池光线处理到这种程度,至少没见过几个大学生有这种本事。 新闻最下面有一张她的照片,和现在像又不太像,像是那双眼睛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不像是那时候的她不像现在是浓妆,那会儿是清淡挂,看上去是盛扬会喜欢的那种女生。 卡座里他们玩得疯,段弋刚从飞机上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任由他们借着为自己接风的光来敲竹杠。收回手机,他起身去厕所。 不熟悉酒吧结构,他找了好一会儿,等他出来。许从周正在外面的洗手池洗手,红色的指甲油在白色的洗手液里若隐若现,四周的环境和灯光形成红黄蓝色调,氛围很好,她也很漂亮,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漫不经心却有万种风情,这源于她身上的性感在肆无忌惮地外散。手机被她搁在旁边,电话一进来,屏幕一亮的瞬间,段弋的目光被带过去了。 屏幕上大大的‘盛扬’两个字很夺目,她不急不忙的冲着手上的洗手液,抽纸擦手,期间电话挂了,然后又打了过来,她连按了两下锁屏键将电话挂断。她一抬头,和段弋在面前的镜子里对视。 他对她挂盛扬电话这一行为很有兴趣。 “我大二的 分卷阅读3 时候成为他妹妹的。”许从周开口。 段弋对她说的话颇感意外,意外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又开口:“所以,你们以前的恩怨和我没有关系。” 他懂了,用姆指挠了挠眉尾,笑了笑:“你以为我要打你啊?” 许从周惊讶于他声音很有质感,说不出来的有些慵懒,带着十三个小时飞行的疲倦,像个饱经沧桑的满是故事的人,这种声音适合配上一把吉他一瓶啤酒,在某个有风的夜里盘腿坐在河边唱民谣。 “如果不是,最好。”许从周将第三个来电挂了。 他坦然,说:“接一下他的电话吧,他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许从周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着他,她一直觉得盛扬很好看,但段弋更甚,他身上没有盛扬的恐怖的阴抑,反而带着股装出来的平易近人和烟火气。 学摄影最重要的除了设备和技术,区别于摄影师之间最重要的是眼光和审美。她在这方面向来不错,让面前这个人在她判断之下走一遭,是个能拿高分的人。 他有一张让她喜欢的脸。 摄影师总需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模特的优势。眼前这个人面部三角区很优越,眼窝深邃,山根高挺,眉骨高耸能造就无比好看且出众的侧颜。骨相结构决定气质,他像是许从周那个小学妹时常会看的日剧里的男明星。 电话接通,盛扬问她在哪里。 她依靠着洗手池,握着手机:“在哪儿都是我的自由,我说了今天不回去,挂了。” 段弋一直没走,安静的听她打完了整个电话,打趣:“他盯你倒是盯得很紧。” 许从周转头看向他,眼底像是盛着一湖死水,唇角却扬起,神情里藏着对盛扬的嘲笑。她有几缕头发在胸前,白色的胸口和黑色的头发,色彩极致的对比。她转头看他的时候,头发滑倒胸前,又遮又不遮:“他不能睡我,所以就怕别人睡了我。” 当一个漂亮的人说出粗鄙的话是多么有反差的一件事。 她的手因为她侧身过来,撑在他们之间:“我听说他睡了你初恋?” “所以,你是在邀请我报复他?比如睡了他前女友,还是睡他妹妹?”段弋学着她侧身过去,他的手挨着她的手,小拇指相互碰到了。 前女友是她,妹妹也是她。 许从周笑了笑:“哪个身份能让你更爽一点?” 段弋凑近,鼻息打在她的脸上。 和许从周那下三白显得冷傲无神眼睛比起来,他眼睛很亮,像是寒星照耀,他说:“爽不爽得看你本事好不好。” ---- 新的开头,怎么样?!!!和之前的比起来!!! chap.3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43520 chap.3 许从周来酒吧是和人有约。 她在酒吧高台附近看见了裴岷,他手里拿着个光盘,光盘的一角抵在桌面上,一角抵着他的指腹,他正在和调酒师聊天,看见了许从周的身影后,朝她举了举手。 “这是什么?”许从周爬上高脚座。 裴岷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我拍了部色/情片,这是先行版。” 裴岷是个搞行为艺术的非正常人。前一段时间他告诉许从周他准备拍了一部色/情片,因为他的创作陷入了瓶颈,他需要一些刺激,生理心理都可以。 当时告诉许从周的时候他一脸平静,就像是在说我要去外面抽根烟一样平常。他还举例:“前有在巴黎街头全//裸同游客合照‘支持女权’的米洛·莫蕾。公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是我早就做好的觉悟。” 许从周当时倚着他工作室的办公台:“那你是以什么思想为核心要对普罗大众展示你的屁股,还是不可宜的那方面。” 裴岷一时间语塞,转而一时间就想到米洛·莫蕾的另一场行为艺术:“她还在伦敦让人观察她的隐私部位。就像你在看大卫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是性,只是美。在艺术面前性是卑微的。” 许从周表情依旧:“但她被伦敦警察拘留了,还被罚款了。” 至此裴岷无话可说。 看着那盘CD,上面只有用马克笔写了一串数字。许从周没收,朝着他拉了拉唇角:“我没有看好友生理器官的嗜好。” 裴岷扁嘴:“真不看?我觉得这个导演拍的蛮不错的,我还稍微指导了一下镜头拍摄。” 许从周抿着唇,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不表现出反胃的痕迹:“真的不看。” 她和裴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裴岷给她的备注是‘老Baby’,她给裴岷的备注是‘老闺蜜’。两个人曾经一起研究过比利时画家鲁宾斯对于大屁股的执着,他们两个面对着世界名画里裸露的男女心情很平淡。 在艺术和普通人面前,性是两回事情。 “最近在忙什么?”裴岷问。 许从周:“摄影展,忙完之后想出去走走。” 一直生活在一个环境里是创作不出新作品的,所以许从周隔三岔五也到处跑,和盛扬分手后的那个暑假,她一个人在美国从明尼苏达州出发自驾到路易斯安那州,沿着密西西比河,她开了三千英里,开开停停,在路上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那时候她才二十出头。 一路上,翱翔在天际的雄鹰,古印第安人以及十九世纪富丽堂皇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全在她的镜头之下。 距离上次出远门,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裴岷看着她的侧颜,说了今天喊她出来的另一个原因:“我要回清海一次。” 许从周哦了一声,摄影师的老毛病让她下意识的打量着四周,嘴里回答的有些敷衍:“一路顺风。” 裴岷其实是等她说‘那就一起回去吧’,但她似乎没有回清海的想法。他喝了口酒,嗯了一声:“我公寓钥匙还放在老地方,你如果有事可以住我那里。” 许从周的目光还在四周,抬手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最近还在找你麻烦嘛?”裴岷问。 裴岷说没有说名字,但许从周知道他说的是盛扬。 许从周转头看向裴岷,伸手撩起自己的头发,酒吧的灯光不好,看不出脖子上面残余的淡粉色指痕:“如果上回醉酒掐我脖子不算找麻烦的话,那就没有。” 听完,裴岷瞬间脸色变暗:“你和周阿姨说过这件事嘛?” 许从周摇头,反过来安慰起他:“他现在喝了酒发病才会反常,一般情况下挺正常的。也就平时我和他唱反调的时候他会限制我自由而已。” 裴岷:“限制自由严重了就是非法囚禁。” “那你要我和我妈怎么说?”她说罢,她眼眸暗了几分,望着四周觥筹交错:“他是我前男友,现在还成了我哥。我妈把他爸当作第二春爱的死去活来。我现在听我自己的名字都觉得讽刺。” 许从周。 分卷阅读4 她爸爸叫许嘉茂,她妈妈叫周蔚,许嘉茂从于周蔚,从一而终的从。 可爸妈离婚了,她妈还妄图把她变成盛从周。 要她怎么说?对她老妈说你再婚对象的儿子一直企图侵犯你女儿?还是说你继子是我前男友? 她有时候都觉得很搞笑,他们那栋房子里的关系,不过是布景在淮煦街的《雷雨》话剧。 裴岷用指腹摩挲着玻璃杯口,不语。 许从周起身去厕所,然后就碰见了段弋。 跟着段弋出酒吧的时候,许从周给裴岷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先走了。 - 一座城市最不缺的存在有三种。 一种是药店。 一种是理发店。 还有一种是层次规格不同可分为小旅馆酒店等的,他们允许婚外情、旅人、一夜情甚至其他能言和不能言的原因入住。 他们都没开车,所以酒店是就近找了一家。 酒店楼下有一家便利店,感应门自动开了,店员在听见门铃的一瞬间便把‘欢迎光临’放在了嘴边。时代变化,文明在光速发展下带来了性文化的开放。 在爹娘的哀怨声下,酒店行业看见金钱的颜色,无痛人流和避孕套在互相兜底。 他是来买烟的,在收银台旁看见避孕套,问许从周:“你对套子有要求吗?” 她摇头,付钱的时候他把许从周手里两罐啤酒拿走一起结帐。 酒店存在欺诈可能,外面看着还挺不错,结果里面的装修属实太一般。虽然打扫的很干净但有些老旧,不过好在卫生间不是全透明的,他先洗的澡,等许从周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他倚在床头,电视里正在放比赛。 便利店的购物袋放在床上,许从周坐在床边,从里面拿了听啤酒。 他的注意力被易拉罐打开瞬间产生的气体声吸引走,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到她脸上,伸手把被子掀开一角让她趟过来。 她没靠在枕头上,背后挺得很直,显得整个人都很拘谨。 电视里的不是球赛,是场电子竞技的比赛。许从周不玩游戏看不太懂,段弋想给她解释,但游戏这种东西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通的。 他坐起身,开了另一听啤酒。 喝酒能壮胆,但一听啤酒的程度对许从周没有什么作用,喝完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嘴巴里淡淡的小麦啤酒的味道。 可很多事情能推卸了,比如他凑过吻她脖子的时候,她可以说是因为喝酒了才脸红。 直奔主题才更符合当代社会。 但不适用于两个没有经验的人,电视机里的比赛还在慢慢放着,他突然问起了她和盛扬的关系。 “我妈再婚嫁给他爸了。那时候我们刚分手,分手时候闹得挺不愉快的,结果没想到住一个屋檐下了。”她把自己两年多的爱情和父母狗血的故事浓缩在了短短的几句话里。 那场无果的恋爱和浪费掉的热忱,至始至终让许从周耿耿于怀,尤其是那天,他掐着她的脖子,白色的药片和棕色的地板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他嘴里喊得是‘李知予’这个名字。 ‘菀菀类卿’真的可以诛心。之前交往的时候,盛扬不准她和自己的过去有关,那她现在就偏要和段弋有关系。 他没说话,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快他手里那听也空了,他下床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然后关掉了电视机。许从周看见他从电视机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东西,他走进卫生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脚步停在门口的开关处,问:“要关灯吗?”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缝挤进室内。 他像那些挤进室内的光一样,挤进她腿间。房间里也没有完全不可见,星光月色透过薄纱材质的窗帘照进室内,没有关上的窗让夜风穿堂入室,窗帘下缝着带珠子的流苏,被风吹动的窗帘是个乐团指挥,指挥着流苏碰撞发声。 半个小时前,许从周去洗澡的时候,段弋从他脱下来的外套里找到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两条黑狗他们发来的短信,问他人呢。 他选择无视,点开搜索引擎,界面还是之前搜索许从周的。他把搜索栏里的内容删掉,想着措辞,最后在键盘上打下“男人初夜要怎么做”。 老司机的回答不少。 ——求神拜佛,祈祷自己千万别秒。 ——前戏要足,前戏要足,前戏要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如果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但没弄好也别妲己骂王昭君了,草丛双婊,半斤八两,互相鼓励,共同进步。 ——只需要掌握两个重点,带套和慢动作。 ——给我地址,我可以现场教学。 ——如果是水不多的体质可以借助润滑剂,总之别硬来,有心理阴影了以后饿的还是你自己。 他找了一圈没看见润滑剂,浴室的水声也停了,他开了电视,重新躺回床上,视线在电视上,心思却飘远了,脑子里开始设想着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以及前戏要怎么做。 脑袋做功课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快的运转过,以至于他都发现电视里两支队伍围绕河蟹打了两波大团战。 - 他紧张,她也有些拘束。 不过都赤裸在一张床上交叠身影,也没有多少忸怩作态。 喝下去的酒精在皮肤表面发酵,发酵成带有温度和颜色的酡红,在脖颈胸口和脸颊上蔓延开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却偏着头去不看他。 她陷在柔软的床垫里,他支着手臂悬在她身上,袒露的胸口在和房间的温度交换冷热,直到他活用曾经看过的小电影有模有样的开始亲吻她的眉眼和脖颈。 温暖又有些湿湿的手指沿着胸口滑过腰际,滑进大腿内侧,指肚擦过缝隙,找准了地方钻进去。疼痛感袭来,她张着嘴,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脚板绷着,她承受着自己从未体验的陌生感觉。 笼罩在四周的爱欲和溺水一样压迫人,她扭着身体下意识想去躲。一只手在她身体里作怪,她没牵到黑暗中的另一只手,但被他握着手腕,他拉着她细细的腕子,引导着她的手沿着自己的身体游走。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有质感:“紧张吗?嗯?” 带着略微的笑意,尾音上扬。 许从周没说话,身下的床是柔软的和压在她身上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动作很轻,也很有耐心。直到手指带着一股热液从她身体里抽出时,他握着她的脚踝调整了两个人姿势,热切又高昂的欲望抵着她泥泞的花唇:“别怕。” 许从周嗯了一声,声音听着意外的甜糯。 她咬着唇,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在心里向着童贞女圣马利亚祈祷,然而祈祷终究被疼痛打断。她蹬直了腿,指甲掐着他的手臂,呼叫的声音却很小:“啊……疼。” 段弋僵在她身上,没动。倒吸了一口气,惊于这番动作带来了极致的体验。 他没有任何动作,等待着她的适应,妄图以此来获取她身体的信任。 这招很成功。 挺过一开始的冲击,之后便好掌握了不少。他压着她的手臂,吻了吻她 分卷阅读5 的耳垂,她绷紧的身体没得到放松,反而像是碰到了她反应神经一般,下面狠狠的夹了一下。 “别夹,你放松点,让我动动。” 声音从上方传来,这让她明明是在黑暗中,却觉得自己无处可藏身。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肩膀,她把羞怯埋进他肩头。 动作不快,对于初次的许从周来说恰到好处,所以她没再喊疼。一下一下的撞击让酸麻的感觉爬上她的四肢百骸。 ----- 事后会稍微补充一下女主为什么!!!! 隔壁扬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chap.4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44928 chap.4 脑海里所有东西都粉碎了,语言功能,肢体控制权。记忆模糊,意义尽数消失,碎得只剩下粉尘在空气中漂浮。 虽然没有过这种经历,但许从周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些奇怪。 他没像大部分男人一样初夜的时候秒了,这归功于动作的轻柔和缓慢。 但经验不足,所以许从周也没有爽到,她只是觉得腿间越来越湿,然而感觉到下身一热。 身体碰撞的声音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大脑迎来了短暂的罢工,直到许从周推了推他:“起来好不好?” 他抬了抬身子,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 还没到能挤在一个花洒下洗澡的程度,她先洗的澡,等段弋去冲澡的时候垃圾桶的纸篓里扔着几张厕纸,红色从叠过的厕纸内印了出来。 电视重新开着,那场BO3的比赛还没有打完,比赛的赛前选用英雄,镜头是锁定在一个打野位的选手脸上,他的队服上印着他的ID。 ——Cytosine。 出于摄像师的本能她开始从五官比例找寻那人的优点,还没打量几秒,她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段弋站在窗口抽烟,看见她走过来,他笑着把烟盒给她,有些意外:“会抽?” “有次自己开车,下一个自驾游旅馆挺远的,我就靠着抽烟熬了七十公里。” 那是在美国犹他州,公路旁边景致太单调了。以前看电视剧里说的荒郊野外好歹还有杂草树木,但那里光秃秃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视线疲倦很快。车窗外的荒山让人窒息,到了旅馆的时候,她裤子上全是烟灰。 也没有抽出烟瘾,因为第二天上路,她就给自己泡了一大杯咖啡。 段弋刚准备接火给她,她又把烟还给他了。 “又不抽了?” 还是旅行之中的事情,她把拿出来的烟重新放进烟盒里:“有次在北直隶室外抽烟,被罚钱了。” 段弋得出的重点倒不是‘吸烟害人’,而是:“出远门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能经历不少的事情。” 许从周听罢,笑了笑,看来他是个语文理解过不了班级平均分的人。 他们之间还能聊的话题自然和盛扬有关,他被绿,她被分手。他都不生气的要问,她自然也回答。 电视里的游戏许从周看不懂,她坐在床边拿着手机再回别人信息,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他过的挺好的,有个女生倒追追到他了,两个人已经见过家长,准备明年春天结婚。” 他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的功夫,她已经换回了之前的衣服,显然是没留下的打算。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面前这个正在慢条斯理将做爱前摘下来的饰品重新戴回去的人太出乎他的意外了。 她上衣的领子很低,他们做爱的时候没留下什么吻痕,但还是稍稍有些微红痕迹。 每个举动都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世界上的姑娘分为两种,一种是一看就透的,另一种是你琢磨都琢磨不透的。 她显然是后者。 许从周说:“和人做爱跟和人同床同眠是两回事情。” 听罢,段弋点头:“有道理。” 所以两个人在夜幕正浓的时候退了房,方向不同,他们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 “下次再约。” 他没说下次再见,许从周脚步停在他两三米外,朝着他拉了拉嘴角,摇头:“不约了,你技术挺烂的。” - 许从周打的回淮煦街的房子,玄关处还脱着一双女鞋,她便知道是童知千留宿了。 由于是穿着脏衣服回来,即便在酒店里洗过澡了,她还是拿着睡衣和贴身衣服又去冲了一个澡。从浴室出来,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好友添加。 备注是段弋。 是通过好友名片推送加的她,他是问陈珺瑶要的联系方式。 段弋的联系头像是他自己,和网络上的网图差不多,总之头像就是看不清脸都又给人一种照片上的人是个帅哥的感觉。 除去一开始系统自动发送,他没一会儿发了来信息。 ——需要一个证明之战。 她打字,回:诺维茨基直呼内行。 回复的也很快,他回:对处男宽容一些。 难怪她那时候感觉很奇怪,原来他也是第一次。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靠着软枕,手指停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删掉。 最后发到段弋手机上的是这样的。 ——本人对当磨刀石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不太感兴趣。 性爱是件消耗体力的事情,虽然只做了一次,自己还是躺在下面没动的那个,但段弋的信息稍稍来慢了一回儿,她已经睡着了。 一夜无梦是最舒服的。 许从周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床边缘,她伸手将手机拯救于危难之中。 起床的时候,她腰酸背痛。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吃早饭了,盛扬坐在童知千旁边,给她剥给水煮蛋的鸡蛋壳,他现在是别人眼里对继妹友好的好哥哥,这人设他立得住,装的也像模像样。 那恩爱的样子真是倒胃口。 母亲周蔚问她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十二点的时候。”她给自己倒了杯豆浆,用餐刀把果酱涂在面包上,味道也挺一般的。 亲妈唠叨的样子都一样,周蔚也不除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工作室怎么忙的嘛?我怎么没看见你车啊?” “和朋友玩得比较晚。”面包有些烤过头了,她咬着觉得腮帮都疼了,就喝了几口豆浆:“结束之后朋友送我回家的,车在工作室。” 周蔚以为又是裴岷也没有再追问,只嘟哝了一句:“从小到大你们两个就厮混在一起,也不见培养点感情出来?” 前些年周蔚就这么唠叨过,许从周那时候就断了周蔚想让裴岷做她女婿的想法,说不是所有艺术都是相通的,行为艺术和摄影之间也隔了好几座山:“阿里山,阿尔卑斯山……” 段弋的消息已经在手机锁屏上躺了七个小时了。 ——若不看看巴勒莫,岂不枉活一生? ——??你也看球赛? 她余光瞥了一眼对面互相喂食的小情侣,放下手里的豆 分卷阅读6 浆杯。 想了想。 在屏幕上敲下字:行吧,我去盛扬和他女朋友房间偷个套子。 他意外的醒着,没一会儿也回了她。 他回:用他买的做起来更刺激? 想到先前在酒吧厕所的对话,她在屏幕这头扬了唇角:刺不刺激得看你本事好不好。 - ‘若不看看巴勒莫,岂不枉活一生?’出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他太习惯于将性生活和以此为目的的出游联系在一起。“巴勒莫去!”是一个情欲的明示。 诺维茨基:比赛10投0中 【需要证明自己!】 chap.5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47929 chap.5 从美国回来的第五天,看着桌上数量骤减的荤菜,段弋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他老娘心里的宝贝好儿子了。 自己‘臭’的速度远超过他的想象,他依旧过着别国时间,卡在午饭饭点才起床。 老娘吃着花胶鸡,嘴巴还能得闲的从他没有整理的鸡窝头数落到他脚上那双拖鞋。 那些念叨的话和昨天晚上那场相亲失败后,他老娘说的话重复度极高,可见是她还没消气。 段弋倚着厨房门口,从做饭阿姨手里接过碗筷,姿势懒洋洋的,唠叨进耳朵里多了,他就忍不住辩解:“相亲失败不是我的问题。” “你还觉得你脚上那双拖鞋不害人?”老娘生气,一想到昨天相亲他竟然穿了双拖鞋去见面,她就血压飙高。 段弋扁嘴,不文雅的坐在餐桌旁抬起自己的脚,向他娘隆重的再次介绍:“这是普通的拖鞋吗?这是OFF-WHITE经典沙滩拖凉黄黑,价格四位数。” “我管你价格几位数?人姑娘家庭多好的条件,长得也清秀。”老娘越说越气,碗往桌上一搁,连美容养颜的花胶鸡都提不起她的胃口。 和段弋相亲的姑娘是学艺术的,她爸妈也全是艺术方面的工作者。他爹娘对女方的家境十分满意,因为他们妄图让那姑娘家的艺术气息熏陶一下他家的暴发户气质。 长相清秀有些过赞了,在段弋的审美里对方最多算不丑。可能是因为那姑娘脸上没长麻子,平平无奇到找不到好的修饰词只能用清秀形容。 段弋一本正经开始胡扯:“成不了的原因不是我昨天见面穿的是拖鞋,而是亲妈你在绿化带里种葱姜蒜。这一下子就显露了我们家的档次,老妈你见过哪个有内涵的人家在自己家门口不种玫瑰绿竹而是种菜的。门口绿化是最直接区分暴发户和豪门以及体现住户文化程度。” 他亲娘成功被他带跑偏,半信半疑:“是吗?” “是。”段弋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看待事物的眼光稳准狠。” 上次之后他再也没见到许从周,虽然说着下次联系,但连着几天段弋都没有把许从周约出来,她说最近有事要忙。今天偶然给她发了条信息,她终于点了回头。出门前他回房间换了衣服,出门口看见他老娘和一个帮佣人手一个镰刀,准备把绿化带里幸苦种的葱姜蒜给除掉。 看儿子换了衣服要出门,老娘盘问开始:“要出去?” “嗯。”段弋坐在玄关处换球鞋,他胡诌:“和老徐黑狗。” “又出去,工作工作不找,对象对象不谈。” 唠叨来唠叨去还是那么几句。 段弋抓上手机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了,老妈唠叨的话还是那样,他回的话也不变:“过两天我就找工作。” - 许从周毕业后一直跟着自己的大学导师,最近正在忙着摄影展。 老师正在指挥现场,瞧见了刚到的许从周,她半张脸都埋在高领的毛衣里,才做的卷发被随意的用条丝巾扎了个马尾,手里拿着杯咖啡,神色有些倦怠。 老师遣走了旁边的学生,朝着她招了招手:“来了?” 许从周点头,开口就为自己的迟到道歉。 “原本就没有规定集合时间,我在那边给你的作品留了位置。”老师指着右边那块墙壁。 是个很显眼的位置,展示区面积也大。 道谢的话还没有说,老师就打断了她,他总不喜欢被别人道谢。背着手走去展厅里面,今天嘴里哼着的小曲儿是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 收到段弋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监工。从展厅布置到灯光,她都要一一过目。 段弋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她回了两字,可以。 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回: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 手机还没放下,一个男声就从展厅里面传来:“孟老师,你看学姐不仅迟到又在玩手机。” 孟老连头也没回,认真的检查着即将展示的作品,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向上戴了戴:“你什么时候把盯着你学姐的精力用来玩游戏,你手机里《大家来找茬》就不会连初级都过不了。” “就是,梁博文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收拾好了吗?管东管西,这么有空就去拿个簸箕把地扫了。”说话的是许从周的学妹,叫蒋芮。一个学美术的女生,考研考进了摄影系,和许从周一样拖了关系进了孟老组里。 见民心不在自己这里的梁博文只好不服气的闭上嘴。 展示的主题名字,许从周一个星期前就定下了。 ——下里巴人。 在她的作品旁边挂着一张她的照片,下面是自我介绍。照片是张孟老掌镜的旅游照。是一组人一起去踏雪时候拍的。她裹着条前年在大理买的枣红色毯子,是一片素色雪景里最显眼的存在。 - 天连着阴几天洵川就要入冬了。云压的有些低,许从周看了眼天空,已经开始飘着小雨了,她只祈求着下周一千万别下雨。 蒋芮迷信的买了晴天娃娃挂在门把手上,被梁博文给笑话了。 蒋芮哼了一声,挽着许从周的胳膊:“不理他,学姐我有一张团购的券,晚上我们两个去吃饭,孤立他。” 许从周事先和段弋已经说好了,不得不拒绝了蒋芮:“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约了。” 梁博文有了再笑话一次蒋芮的机会:“怎么着?没人邀请,要不要哥哥陪你去啊?” 他们两个吵吵闹闹,许从周提醒他们记得走之前记得关门锁门,走进不大的雨势,在拐角上了段弋的车。 车里打着暖气,所以他就穿了件卫衣,袖口稍微往上卷了一下,右手的手腕上戴着块黑色的手表,不是什么成熟男士爱戴的时装表,就是一块运动款的手表。 许从周微微侧着,旁边车道车辆的灯光透过车窗,将他侧脸线条和周围一切剔开。 他不像是什么精致的撕漫男,胜在那股子清风霁月和平易近人的少年感,身材清瘦但不羸弱。 他问:“晚饭去哪儿吃?” 段弋说他没有什么忌口的,除了土豆。许从周找了家江南菜馆。 分卷阅读7 美国是个移民国家,他大学宿舍楼外墨西哥餐厅、日料、中餐馆还有泰国菜等等遍地都是。 他不会做饭,需要上早课的早上就牛奶泡麦片,中午晚饭随便翻家餐馆的牌子。吃了四五年,渐渐的胃口也糙了,但依旧没变的是对美国那各式各样土豆的排斥。 他说起大学,许从周接了句话问他读什么专业。 “国际贸易。”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什么也没学会,混了四年。” 其实也正常,就像和他从小一直玩的要好的老徐当年读大学,分数就够上个电力工程,最后毕业连个最简单的装灯开关都整不明白。身边都是些这样的人,段弋从来没觉得有什么。 许从周:“才回国?” 他点头:“酒吧遇见那天我刚回来。” 她嚼着口中的虾仁,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她胃口不大,看她清瘦的身板也能猜到。 段弋喝汤的时候,她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走到门口时候,又转身走去收银台,为了防止这样显得自己有逃避买单的嫌疑,她顺道把单买了。 等她打完电话回来,服务员正在和他解释:“和您同行的女士已经结完账了。” “怎么把钱付了?” 许从周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包里,耸肩:“上回开房的钱不是你出的嘛,扯平了。” 他先是一愣,随后扬了扬唇角没说话。 许从周在等最后的饭后甜品,他起身去外面抽烟。 一出门就能看见他站在夜色里,他正准备抽烟,嘴里叼着香烟,一手挡风,一手拿着打火机。白灰色的烟出现刹那亮起的火光之后,但很快就消弭在夜风里。 他仰着头盯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最近夜里多云,连月亮都看不见了。他偏盯着如同一块墨色长布的夜空看了一根烟的功夫。 许从周问他在想什么。 他抽了一口,把烟按灭在垃圾桶盖上专门的灭烟槽里:“在想我们晚上去海悦公馆还是华庭。” --- 海悦公馆和华庭都是酒店。 【名字瞎编的】 chap.6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1299 chap.6 好不容易停了一阵的雨,随后又稀稀疏疏的落在前挡风玻璃上。自动感应的雨刮器没有节奏感的刮着,她渐渐生了一些困意。 直到手机铃声兀得在车内响起,手机没连车载蓝牙,他瞄了一眼手机界面:“帮我接一下。” 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黑狗,她拿着段弋手机,举到他耳边,接通后电话那头有些吵,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粗狂:“喂?在哪儿呢?我们在茶会打麻将,少个师傅你来不来?” “不来。” 电话那头:“为什么不来了?你不天天在家当咸鱼嘛?怎么?阿姨又拉着你去相亲了?” 车里安静,没有想听的想法但许从周还是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进去了。 他没回答黑狗的任何问题:“挂了。” 许从周没给电话那头多啰嗦的机会,把手机放回中控处的杯槽:“留学派还会麻将?” 他视线落在前方,即专注,又看上去有些分心,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大学没好好读书,和学习没关系的都学了两手。” “和华人打吗?” 他想了想,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随后摇头:“我宿舍附近没有什么华人同胞住。宿舍附近组牌局,处理的不好就是多国战争了。” 段弋和许从周说起了有一次他在宿舍楼里看见一个印度人在和一个巴基斯坦人吵架。当时他果断的选择了劝架,理由不是多好管闲事,而是为防止印巴第四次大战。 许从周把他后面那个小故事当成个小笑话,真假不给予辨明。 - 这回的酒店比上次的好很多,他先去冲了个澡,在等许从周洗澡的功夫他开了房间的电视,切换了好几个频道了,今天没有比赛,频道在放昨天比赛的回放。 是一场他已经知道赛果的比赛,他看的不免有些分心。 听着闷闷的花洒水声,他开了酒店房间里提供的瓶装矿泉水。水声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朝着浴室门口望了一眼,没一会儿水声又响起了,大概是在冲沐浴露吧。 电视机里男解说正在激情的解说比赛,弱势一方靠着打野抢下大龙,屏幕下方的选手镜头里被抢龙的打野正懊恼的抱头。 段弋隐隐约约听见手机铃声,最后发现是许从周扔在包里的手机,他拿着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水雾萦绕,玻璃移门上的水珠阻隔了所有能看见的画面。 “你电话,响了好久了。” 她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白皙的肩头露在他视线中,她甩了甩手上的水,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是童知千。 “周周,我和你哥哥在你摄影展厅门口,给你买了小点心给你送过去。怎么你车在这里但里面没有人啊?” “我在外面忙,没开车。”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当许从周想挂电话的时候,童知千连忙打断她了:“周周你明天回家吃饭嘛?你哥哥生日,家里准备明天去新开的南湖新馆吃饭。” 就算没事也懒得回去,她扯谎:“下周一摄影展,一直都没空。” 段弋看见她出来,问:“盛扬?” “不是。”她把掀开被子一角,坐在床边:“他预备役老婆。” 许从周学着他一样靠在床头,打趣:“他都要结婚准备当爹了,我们还在这里约炮。” 他拿着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单身万岁,否则为什么二十世纪自由民主成为主导?” “切。”许从周笑:“歪理。” “你和他对象关系不错啊?” 许从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原本我和盛扬分手就和他现在这个对象没有关系,她对我挺客气的。主要让盛扬看着自己现女友对自己前女友百般讨好,想想我就莫名的快乐。” 他笑:“报复心这么重?” 许从周撇嘴,说他半斤八两:“说得跟你不是一样。” 电视里的比赛和上回他们开房时候的差不多,只是两支队伍的队标换了,看不懂所以兴致缺缺,他似乎察觉到了,把遥控器给她。遥控器放在她手心,指尖停在她掌心,他侧过头对上她的眼眸,随后视线落在她浴袍交叉领口下的一片肌肤上,开口,嗓音有些低:“要嘛?” 要嘛? 要换频道吗? 要现在做爱吗? 大学的时候许从周有一次去别的院里蹭课,有一节课就是说语言艺术和体态语言。 在某种情况下极小细微的动作,再稀疏平常的话都会变了味道。 这叫作调情。 昆德拉说,那是一种暗示有进一步性接触可能的行为。 这次和上次的步骤进行没有什么区别,他依旧下床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小盒子进了卫生间,然后在门口的开关处把 分卷阅读8 灯都关掉。只是这回小夜灯怎么都关不了,鹅黄色的微弱灯光蒙在眼前。 看的见,又看不清。 视觉被削弱,但其他方面又得到了补足。 他似乎没了上次的紧张,炽热的鼻息落在她半侧脸上,她在他吻过来的那时候偏了偏脑袋,吻落在她耳舟的耳钉上。 他像是拆礼物一样,扯开她浴袍的带子。酮体在微弱的灯光下模棱两可,他比上次放松了不少,但她还是同样的拘谨。 他还没眼力见的问她:“紧张?” “你对你上次的技术没有点自知吗?” 他脱下自己的身上的浴袍,将它团成一团扔在旁边,扔出了一股鸣金收兵的气势:“今天不让你爽,谁都别走了。” 她反应依旧平淡:“这种话我就信过一个人。” 段弋以为要从她嘴里听见盛扬的名字。 许从周:“我初中班主任,教数学的。她总说今天考卷不订正完,谁都别走了。” --- 小段:幽默,你觉得你很许从周吗? keke chap.7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3183 chap.7 他对她耳舟上的耳钉格外的喜欢,有意无意的一直盯着看。 扯开系带的浴袍散在床上,他细细的吻过她的锁骨,一只手按着她的大腿,掌心摸过大腿内侧,最后贴上两腿之间的柔嫩。 一只手揉捏在胸口,一只手轻抚在下身。 陌生的感觉在她身体里无限的向四肢扩散,变得不成比例的硕大。 手指摩梭着紧闭的穴口,缓慢又温柔。在她慢慢对他指尖的动作开始习惯的时候,他指腹微微用力,破开门扉。 手指时而弯曲时而伸直,或深或浅。 脚趾蜷缩着,她下意识加紧自己的腿,他挤在她腿间没让她得逞。 他又加了一根手指,恣意翻搅着。 她身体开始慢慢轻颤,甬道开始不自主地收缩着。手指抽离后,穴口一张一合着,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就像是经期来了一样。 湿漉漉的手指握着她的乳肉,掌心将它们聚拢,又松开。他看着眼热,低头吮吸着她的肌肤。没一会儿,深红的印子出现在上面,不大,但明显。 嗓音带着情欲,他吻了她耳舟上的耳钉,那是枚特别简单的款式,上面带着一颗碎钻:“怎么样?” 她眼眸微睁:“嗯。” 他笑:“就嗯?” “你觉得现在是说几百字小作文的时候吗?”许从周调整着呼吸:“不过,你的手比你……” 她一顿,手抚上他的腹肌,凑到他耳畔,声音虽然轻但媚的很:“比你下面厉害多了。” 听着夸奖,但气人。 她自己分泌的爱液是最好的润滑剂,扶着欲望在穴口上下蹭了几下,顶端撑开两片密唇,挤入紧窄的穴口。 这次没有上次的疼痛感,只是稍稍觉得有些胀。 肉欲调动着所有感官。 他擒着她的腰,安抚似地在她皮肤上轻抚着。下一秒,手一用力按着,他挺胯全送了进去。 经脉喷胀的欲望像场疾风骤雨,她躺在他身下,灵魂飘到了肉体之外,她眼前光线昏暗,却感受着天地之广大。 她的欢悦和激情,以及渴望掺杂在她地吟语喃喃里。 这些情绪高涨又脆弱。 脆弱得一碰就碎,她握着他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在一次又一次的抽送中愈发失神。那灵魂飘在体外,他埋在她体内。 手指用力,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排小月牙。 段弋往里一遍一遍的顶入,喘息声让他说话也带着些停顿:“你和盛扬……谈恋爱的时候……他怎么没碰你?” 说起盛扬她便没了先前的意乱情迷。 她对上他的视线,肉欲满足带来的欢愉让她不自主的微微弓起身子,那表情倒像是蔑视别人似的,倒添了几分不服的傲气:“那你呢?上帝手艺可比女娲好,你怎么还能是个处男?还是说你的身体素质和人家的接口不匹配?” “呵。”笑意里带着些许怒气,真男人不逞口头之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肏服了,比说服更有证明力,还是略有不服气的往她胸上方的位置咬了一个牙印。 舔舐声淹没在肉体撞击的声音和腻滑的水声之中。 他挡住了天花板夜灯投射下来的所有光线,在晦暗却又是绮丽的情欲间,她在喘息,他也在喘息。 短暂的失神,她想到了先前说起的那个老师。 许从周格外讨厌以前的班主任,一个教数学的女老师。 很年轻。 个子很高挑。 许从周也可以用长辈语重心长的口吻说上一句‘我也是看着她结婚生孩子的’。 生完孩子后,高挑的个子给人的感觉成了壮硕。索性爹娘生得好,她成绩不错,小学得以跳过级,但她还是怕这个班主任,或许是年龄较小的原因。 - 事后,她扯过被子躺在一旁。低头看了看自己胸上的牙印,咬的时候她没觉得多疼,当时她淹在欲望之海里。 段弋看见了她在看牙印,低垂着脑袋,头发从两边的肩头滑过,他像是掀帘子一样,将她头发别到她耳后:“疼吗?要不要涂点酒精?” “没咬破。”她说算了,没有那么娇气。 以前她也娇气,但摄影师走南闯北,娇气也没了。 手指摩挲着牙印,她笑:“整过牙?看上去挺齐的。” 他靠在床头,被子就从肚子开始盖,大概是健身了,上半身的线条很好看,没有那么夸张的增肌,但稍带的肌肉正好符合许从周的审美,他下巴微抬,咧着嘴角笑:“天生的。” - 许从周洗完澡出来,他已经换好了自己地衣服,坐在床尾正在继续看着那场比赛。 她的车在工作室,不过权衡之后,许从周报了淮煦街的地址。 “踩不动油门刹车了。”她窝在副驾驶,比起他的神清气爽,她显得太过于豆腐渣体力。 他导航着地址,笑了笑:“几百字小作文现在我有空听了。” 她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随口说的话自然没下文:“进步很大,继续保持。”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角笑意依旧在:“这么敷衍?亏我刚刚那么卖力,还以为能听见什么表扬呢。” 这些话多半是在开玩笑,但像是投在湖泊上的小石头,终究能泛起一丝涟漪。 她愣了一下,盯着窗外的街景,好一会儿才回他:“下次一定。” 他握着方向盘:“好。” 不知不觉,他们就这么说好了有下次。 - B站看视频,阿婆主说点赞投票收藏之类的。弹幕就会刷——下次一定。 大家是喜欢这种肉,还是那种在床上总是‘嗯嗯啊啊啊爽’的那种肉?? 最后! 最近没有什么更文状态,实在是抱歉!!! 投珠珠=加更!!! ch 分卷阅读9 ap.8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4891 chap.8 最近段弋是个大忙人,至少连着几天都没有人能把他喊出来。 周日黑狗好不容易也不上班,一个电话打过去,他还没起床,不过他终于肯露面了。 约在茶会。 他暴殄天物,一杯好茶,没品出个味道就两三口喝掉了。 “昨天怎么不来啊?老徐带来的姑娘都准备用下巴戳死我了,我老婆和她两个婆娘在麻将桌上打得丝袜鞋子满天飞。” 段弋拿着茶壶重新倒了杯:“又怎么了?” “非要玩点炮,结果让我胡了三手牌,不服气了呗。”黑狗叹气,昨天劝架的时候胸口还被踹了一脚,这打人先打劝架的真是一点都没变。 黑狗后知后觉发现他没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 便又问了一遍。 “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来?” 茶几上点着檀香,白烟从雕花下袅袅升起,他随手抓了把碟子里的核桃味瓜子,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徐承望的电话打来了。 “今天晚上南湖新馆吃饭。” 段弋把瓜子重新扔回碟子里,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走吧。” 这问题又被他躲了过去,黑狗上了段弋的车,眼尖看见了落在副驾驶座垫上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捏了起来,随后深呼吸了几下:“哎哟,有女人的味道啊。” 段弋看见了黑狗指尖的头发,嘴巴刚张开,黑狗又抢了话。 “别说是你妈,我记得陈阿姨头发没这么长,还有你车里这股味道一闻就是小姑娘的味道。”黑狗贼笑:“哎哟哟,昨天没来是和小姑娘约会去了吧。” 段弋没接话,从他手里把许从周的头发拿过来,开了车窗丢了出去,毁尸灭迹。 他给了黑狗一眼:“别研发游戏了,你这个嗅觉和视力不报效刑警大队,就是警犬队最大的损失。”追新ρσρσ 來°群682596267 黑狗也不气,斜睨着他:“气急败坏了?” 一起出停车场的还有辆车,出口不算特别宽,看牌照是辆新车,果不其然保险杠蹭到了旁边的石墩,段弋被她堵在了后面。一只手撑着脑袋,手肘搭在车门上。 前车下来了一个看上去比他们还小一些的女人,她看着石墩,打量着距离没有什么把握,便径直朝着后面的段弋他们走去,敲了敲车窗。 一扭头便能看见快要凑进车里的那张脸,和徐承望以前对象都差不多,都是韩式半永久和玻尿酸。 女人表明了来意:“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开出去啊?” 段弋把降下来的车窗又摇上去,对着黑狗发号施令:“下去帮人开车。” 黑狗空着手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张纸条。 一上车就把纸条扔给了段弋:“前车的美女给你的。” “这也能叫美女?”段弋看都没看一眼,又把纸条扔回黑狗手里。 黑狗给他放到中控区的杯槽里:“男人就是嘴上说不喜欢,等到了酒吧杯杯都敬这种款。” 段弋不敢苟同,说起漂亮,他认识的女生不多,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生,可突然要选一个标杆,也就许从周一个。 段弋想到了那天在剧院看见她的时候,去酒吧的路上,车载音乐在放歌,唱的是《写给黄淮》。她不是歌词里温柔的闽南姑娘类型。 她是漂亮,是俯仰之间他满心怦然。 美的颓废又迷离。 - 许从周一点也不想去参加盛扬的生日家宴。但周蔚三令五申要她去,不为盛扬,只为要给盛扬爸爸一个面子。 吃饭的人不多,周蔚和她二婚丈夫,盛扬和童知千,还有童知千的爸妈,以及许从周。 她胃口不太好,昨天段弋送她回去之后,她经期提前来了,为摄影展监工了一整天,腰酸的不行,小腹有些坠痛,现在坐在餐桌旁边坐如针毡。 她是个陪客角色,除非是点名叫了她的名字,否则她就一直闭着嘴巴,时不时的动动筷子,满桌的菜肴,她入口的食物也不多,还不及那杯热水被照顾的多。 “……是学摄影的?怎么你们婚纱照不让妹妹拍呢?” 说话的是童知千的妈妈。 许从周心思不在他们的聊天上,一时间没有跟上他们的话题。 童知千替她解围:“妈,结婚照和周周拍的照片不一样,我和盛扬准备一边度蜜月一边拍照,周周总不能不忙事业跟着我们跑上一个月吧。” 许从周短暂的成为了餐桌上的话题,问来问去不过是童知千爸妈想探探盛扬家会管她到什么程度。周蔚自然也懂,聊着许从周最近在忙的摄影展,故意提了一句:“摄影展是她和她老师一起弄得,那老师是她亲爸的朋友。” 意思不过是许从周的亲爸还会管她,盛家给她的不过是些面子上的东西,该是盛扬的以后自然也会是盛扬和童知千的。 这么说完,许从周渐渐从他们口中消失了。 话题又变回了家长里短。 许从周拿着包去卫生间,服务员给她指路,卫生间在走廊尽头。 她撞见了段弋,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出现:“早看见你了,你比我先到一回儿,我停完车的时候你正好走进电梯口。”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哦。” 说罢,拐进女厕所,换完卫生棉出来,他还站在那。 许从周确认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洗手的间隙望向镜子里的另一个高挑的身影:“你等人?那我建议你去下水道抢救吧,被冲走的可能性很大。” 他笑,摇了摇头。 许从周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盯着他思索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嫌弃的撇嘴:“你该不会是逃单吧?” 他双手环抱,在许从周难以置信的视线中从容点头:“我就是表面光鲜亮丽,钱包空的跟个孙子一样。” 坦然承认的太快就知道是假的。 之前的餐桌上,黑狗和徐承望在聊最近的大学生创业基金,他们都不是需要申请的人,但作为话题聊了好一会儿,渐渐聊到了工作方面的事情,段弋对‘勤勉奋斗’这个词过敏。可至少他不会反感别人努力,他出来上个厕所逃开了那个话题,临走的时候却碰见了她。 他问:“你呢?家庭聚会?” “你前好兄弟的生日。”许从周撇嘴:“快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过生日,这就是老婆宠的好处嘛?” 这次家宴是童知千策划的,她还跑去了城南最好的蛋糕店订购的一个生日蛋糕。 他笑着,一点也没有对意义的队友该有的同仇敌忾:“二十五岁过生日怎么了?我三十就开始办大寿,到时候请你来喝喜酒,记得带红包来。” 没个正经。 她正准备走,段弋叫住了她:“对了,你小作文写完了没?” 自然是没写。 但许从周双手插兜,驻足在他前方两三米的 分卷阅读10 位置,唇角微微扬起:“写了。” “明天念给我听听?”他走过去,停在她两步外,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她,将自己投入她漆黑的眼眸里:“嗯?” ---- 有错别字请见谅!!! chap.9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6426 chap.9 黑狗两瓶啤酒下肚,有些涨,走来上厕所的时候,碰巧撞见段弋在和许从周说话。 她拒绝了。 “没空,我明天摄影展,而且我在生理期。”她随口提了一句摄影展的事情。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上床似乎没有别的理由再见面。 他耸肩,似乎有些遗憾:“那改天吧。” 灯许从周走了,黑狗从段弋视野盲区里窜出来,看着许从周的背影有些惊讶:“别告诉我你没认出这是谁。” 段弋看着许从周走远了,双手插兜也准备走人,刚迈腿,黑狗就拦住了他。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黑狗扁嘴,心里有个答案:“你这是报复盛扬呢?” 段弋没回他:“别尿裤了,快去上厕所吧。” - 吃完饭段弋也没再去徐承望的麻将局,而是直接回了家。 老娘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上敷着黄瓜片,他在门口换了拖鞋,喊了一声‘妈’就准备回房间。 老娘叫住了他,让他过去。 略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看着他亲妈脸上的黄瓜他就知道一定又是从那个不知名的公众号里学来的方法:“妈,你是在自己脸上做了份蔬菜沙拉吗?” 再和蔼的老妈在美容美颜方面碰上不解风情的儿子都要生气。 她仰着脸,以防止脸上的黄瓜掉下去:“去哪儿了?” 说吃喝玩乐自然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他扯谎:“为创业做准备。” 亲妈自然了解自己儿子,这话的真实性就像是他爹说每次出去喝酒餐桌上都没有女人一样。 老娘:“那你创业有苗头了嘛?” 段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逃避虽然可耻但快乐,他啃了口苹果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快了快了,别催。” 没工作的人在家是个错误,出门也是个错误。 为了出门不被自己老娘念叨的唯一办法就是做好调查研究,调查他老娘今天的日程安排,研究中间的空挡时间,然后趁其不备直接破门而出。 可出了门,他发现黑狗要上班,徐承望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床上还没醒。 无业游民也不全是乐趣,但上班一定没乐趣。 段弋在江城南路兜了一大圈,都快开出市区。他打了转向灯,从江城南路拐上了高架,看见路标才想到摄影展的展厅似乎就在附近。 摄影展的一个人率先认出了他,段弋隐隐约约记得这好像是他前两天的一个相亲对象,当然也没有什么下文。 她说她是许从周的学妹。 段弋连她名字都没有记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段弋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是来找许从周的。 蒋芮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瞬间染上一层落寞,随后又扯出一抹干笑,指了指内厅里站在孟老身边和收藏家聊天的许从周。 “学姐暂时没空。” 顺着蒋芮的视线望过去,她站在一群人中间,今天穿的有些正式,黑色及膝裙子配高跟鞋,她正在介绍着自己的作品,在那群眼光刁钻的收藏家里,她侃侃而谈。 从犹他州的落日西沉岩石荒原,再到三毛书里的撒哈拉沙漠。她去过雪山,见过只和她隔着火车车窗的牦牛。她去过江南,坐在茶社里听琵琶三弦唱龙女,喝杯龙井把小桥流水拓印在相机纸上。 蒋芮当起了他的讲解员,一幅一幅的给他讲着许从周的作品。 他看见了主题。 叫作下里巴人。 他也不揣着糊涂装懂,问:“什么意思?” 蒋芮说:“学姐说这个词比喻通俗的文学艺术,她不认为故作玄虚能提高作品,艺术创造出来就是供世间所有人欣赏的。” 蒋芮还透露,说许从周打算把这次摄影展所有的收益全部都捐出去。 - 孟老知道许从周的性格,晚饭也不让她陪着那些人一起吃。许从周在停车场找到了段弋的车,蒋芮告诉她段弋来的时候,她刚去更衣室换掉了那身正式的衣服。 他的车熄火停在角落的位置,车窗开着,他嘴里叼着香烟,还没来得及点火就看见她走了过来,从嘴巴里把烟拿了下来,塞进烟盒里。香烟被他随手扔在车门旁的储物区,他倚靠着驾驶座位,朝她招了招手:“忙好了?” “你怎么来了?”她没上车,而是站在驾驶座位的车门外。 “顺路过来看看,忙完了?”段弋猜她忙完了,毕竟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她点头:“嗯,换了衣服准备去吃饭,结果我学妹说有人找我。” 他偏头示意她上车:“走,带你去吃晚饭。” 她上了副驾驶,瞄见了扔在杯槽里的纸条,是某奢侈品店的便利贴,字迹写着像是出自女性。她系上安全带,打趣她:“怎么没去找个新妹妹轮班?” 他好一会儿才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没生气,反倒是和她开起了玩笑:“这不是怕不能平均分配雨露均沾嘛。” 段弋说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店。 男生很少关注这些,他也是看了黑狗的朋友圈,他之前和他预备役老婆来吃过,说是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停车场有些远,老板还抠抠搜搜的没装几盏灯。 他们两个肩并肩地走着,直到许从周险些被减速带绊倒,他拿着手机正在搜那家店的具体位置,昏暗中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手机微弱的荧光照在他脸上,他说:“没事的。” 他说得漫不经心,她听得心猿意马。 ---- 300珠=加更! chap.10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8020 chap.10 吃饭的时候段弋问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摄影展之后许从周有几天可以休假,过了元旦之后才没有什么需要忙的,过年回一次清海,除了夏天她要再去一次西藏,其他时间她都没有安排。 吃过晚饭,他把她送回淮煦街的房子。他透过车窗瞥了眼有灯光漏出的客厅,也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两辆车,两辆车的产品定位很容易就区分哪辆是盛扬的车,他看了眼牌照在心里记了下来。 “不请我进去喝个茶?” 许从周解下安全带,瞥了他一眼:“他要冲进厨房拿菜刀我可不负责救援。” 他靠在驾驶位上,原本就是打趣,朝着下车的许从周挥了挥手:“走了。” 细线般的雨滴在车灯下显露无疑,她下了车走 分卷阅读11 进未歇的雨夜。 短暂的休息是好事,但和周蔚童知千一起在家里就是件没劲的事情,下午她们闲着无聊准备去看婚纱,许从周自然不想去,童知千去她房间叫了她一次。 她坐在床上正在看画册,拒绝了童知千。 童知千是想她去的,至少年纪相仿,单单和周蔚一起总有一些拘束。 把许从周拉出家门的是周蔚,亲妈总是见不得自己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面,也见不得自己孩子一天到晚呆在家里。 每个城市都有婚庆一条街,从喜糖到婚纱,所有结婚需要的东西这里都能买到。许从周看着营销号里这样的介绍,她会抬杠,结婚需要个男人,她能在这条街上买到结婚需要的男人吗? 在网络新时代的毒鸡汤里,女性渐渐意识到‘结婚不是每个女生的梦想,但婚纱是’。 高矮胖瘦都能找到一条婚纱把自己塞进去然后付出相应的价钱。 有个店员看见许从周在看婚纱刚想过去服务就被她拒绝了,她不是主角,主角是马上要嫁给她前男友的未来嫂子。 而她亲妈正在给那个人挑选婚纱。 买婚纱自然要不厌其烦地一件一件试穿,许从周像是所有来店里的男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刷着手机。周蔚又挑了一件,一转身就看见自己亲女儿这不咸不淡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能陪你来买婚纱?”周蔚抬脚踢了踢许从周的坐姿,让她注意些。 许从周缩回脚,嫌弃她:“我才不要你陪我来,我要和我老公来。” “行啊,老公老公,你现在还不找对象以后就只剩下老头了。”周蔚把婚纱递给店员,自己坐到许从周身边:“还是二婚的那种。” 许从周和她抬杠:“你不也二婚嘛?你不也觉得自己二婚依旧嫁给了爱情嘛。” 最终还是童知千换完了婚纱从试衣间出来才让许从周免遭亲妈的‘疼爱’。 倒是童知千最后看许从周陪着她们逛了一整天,硬拉着许从周要给她买件上衣。挑了好几件衣服塞给许从周让她去更衣室试衣服。 周蔚自然要客气一下:“不用给她买,她衣服多的是。我刚路过男装店看见几件不错,等会儿我们给扬扬买两件。” “兄妹两个都买。”童知千看中了模特身上的那件,店员从仓库里找她找了出来,童知千拿着又仔细地看了看版型,很让她满意。 更衣室没有人什么人,只有一个帘子拉起来了,肯定是许从周。 童知千拿着手里的衣服进了旁边那格,要脱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衣服后背有个拉链:“周周,你在吗?” 许从周的声音闷闷的从隔壁传了过来。 “能不能帮我拉一下拉链?” 童知千掀开许从周那格的帘子时,她衣服刚脱下,锁骨上有一条金色的项链,红色的项链吊坠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格外白皙。腰肢又纤细,胸衣托着挺翘的乳房,显出乳沟,胸口的位置上有些浅浅的紫红色印子,还有那个消了许多但依旧明显的牙印。 童知千得出结论,许从周谈恋爱了。悄悄地试探了许从周的口风,她一愣,随后快速的套上衣服,神秘的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保密。” 许从周自己没公布,童知千自然也没有资格帮她说。 只是晚上和盛扬睡前聊天的时候,她躺在他怀里,想到了自己看见的,随口和盛扬说了一句:“你妹妹好像谈恋爱了。” - 段弋发现只要他不主动找许从周,他们之间基本不会聊天。但他发的每条朋友圈许从周又都会点赞,他从茶会的包厢里出来,走去阳台抽烟。 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半个小时前许从周点赞了他的动态。 他点开许从周的头像,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的。 点开输入框,看着二十六键的虚拟键盘他又不知道要打些什么。直到包厢里传来的打闹声音,他们一个女发小正在和徐承望的女朋友打架。 徐承望的女朋友已经不是上次替他接风时候的那个舞院的姑娘了。 黑狗和老徐一人拽着一个,最后战况比较惨烈,女发小打歪了人家的鼻子,但自己的手也骨折了。 自此他们的麻将团建群又回归了三人组。 两天里,徐承望陆陆续续找了几个人,一个个牌品都不怎么样。 黑狗窝在沙发里,两天没打麻将他还好,但徐承望受不了了:“我告诉你们,以后你们的择偶标准必须加一条会打麻将。” 之前还有黑狗女朋友来顶班,但他女朋友一来,黑狗就不敢碰她女朋友的牌。 段弋拿出手机,在一排公众号的垃圾广告后找到了许从周。 ——你会打麻将嘛? 彼时许从周正窝在自己房间里打理她那些相机。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意外的是段弋找她。 她回:还行。 手机还没有放下就又收到了他的回复。 ——那行,恭喜你达到入门要求了。 许从周看着回复莫名其妙,结果当天晚上她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 段弋的电话。 来找她打麻将。 她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最角落接电话:“你找我打麻将?” “嗯。”他报了自己的位置,就在淮煦街附近可以马上过去接她:“你月经走了吗?” 从麻将跳到月经,许从周一时间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只能干干的回了一句没有:“最后一天了。” 他电话那头传来笑声,还有隐约的车流声音:“所以只能打一次纯洁的麻将,可惜我小作文又要下次才能查收了。” chap.11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9396 chap.11 接完电话回去吃饭自然要被问是谁打电话来。 许从周又扒了口饭就起身了:“一个朋友,找我有事情,我得出去一次,大家慢慢吃。” 周蔚看了眼时间和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哪个朋友?裴岷嘛?” 问的时候许从周已经出了厨房,装聋作哑是每个人的拿手好戏。 盛扬夹菜的手一顿,他想到昨天童知千和他说的,许从周好像谈恋爱了。胃口至此不太好,他抬眸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透过玻璃看见了房子外的车,回房间换了衣服的许从周出了门,直径上了那辆车。 - 来接许从周之前段弋在日料店和黑狗他们一起吃的晚饭,关于今天晚上的麻将搭子,他找好了。段弋用尖头的筷子将金枪鱼寿司上的鱼籽刮下来,这种如同给色情杂志打马赛克的行为正在剥夺食物的灵魂。 “许从周?”黑狗筷子从手里掉下去了:“你疯了?” 他说哥哥不是好哥哥,但妹妹不一定就不是好妹妹了。 这话说得意思不对,显得有几分熟络。 有些排斥的只有黑狗一个人,徐承望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他拿着勺 分卷阅读12 子将寿喜烧里的豆腐盛出来,像是个不了解盛扬和段弋恩怨情仇的路人一样。 黑狗唏嘘:“你两都疯了。” 徐承望大学分数不高,所以和盛扬许从周都不是一个大学的,但他们这个交际圈里第一个知道盛扬和许从周在一起的是他。 国庆一次假期他去一个朋友学校玩,在宿舍楼下看见了盛扬,好友不知道段弋和盛扬的故事,在注意到徐承望的视线时,告诉他:“这是我们高中同学,你还记得吗?” 好友又告诉他:“他现在混的风生水起,还找了个传媒学院的女朋友。” 一想到服气去了国外读书的段弋,徐承望作为曾经很两边都关系要好的朋友,出于做事对错,他毅然决然的和盛扬分道扬镳站在了段弋这边。许从周也成为了他黑名单中的一员,对她有所改观是因为他之前交往的那个舞院的姑娘。 一次事后,他躺在床上,贪恋着指尖的触感轻抚着陈珺瑶的后背。那天正好段弋来找他要陈珺瑶的联系方式,自然不是看上陈珺瑶,而是找她要许从周的电话。 陈珺瑶趴在床上玩着手机,把名片推送过去之后徐承望随口问她关于许从周。 陈珺瑶说认识是因为一次巧合的见义勇为。 陈珺瑶被诬陷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偷东西,那天正巧许从周在图书馆拍照,她在书架之前联系远近镜头的技巧,在书架的空隙之间陈珺瑶入镜了,照片里她全程戴着耳机低头看着书,至于顺走东西的人也被拍到了,是个穿着蓝色短袖的男生。 警察拿走了那部相机和那些照片,陈珺瑶想要和她道谢的时候她却先道歉了:“对不起,虽然是无意但我不小心拍了你,我对肖像权的定义没有那么了解,如果有危害到你的权益我会向你进行赔偿。” 她还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陈珺瑶。 至此徐承望才稍稍对她改观了一些。 他吃了口碗里的豆腐,说完陈珺瑶和他讲的故事,他撇嘴:“所以啊,妹妹不一定就不是个好妹妹。” 段弋嗯哼了一声,这是对盟友赞许:“而且她和老师办了个摄影展把收益全捐了。” 说完,两个人都同时看向黑狗,黑狗在两道视线里语塞了半天,好不容易憋个屁出来:“行,对不起。突然怎么就变成我小心眼了?” - 清海老街的孩子都会打麻将,周蔚以前就是麻将馆的常客,小时候许从周的童年假期就是在麻将馆里过得,大人打麻将,小孩拿着麻将搭房子。 新时代国粹的熏陶从小就开始。 各地区玩法基本差不多,只是胡牌稍稍有些区别,他们小牌不能胡,不玩点炮,不能吃只能碰。 许从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有些狐疑:“你们还会缺牌搭子?” 他等她坐稳了才踩下油门,声音里带着笑:“之前有,结果那两人打了一架,现在一个在医院修鼻子一个手打石膏了。” 他们去的时候茶厅就两个人在里面,一个是徐承望一个是黑狗。他们是段弋的发小所以也都认识盛扬,对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段弋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了,两个人都对她的出现没有那么意外。 但也没有那么待见。 徐承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拿着手机像是没骨头的烂泥倒在沙发上:“我靠,董旭那个小子居然也能去法院上班?他高考分数比我还低了五十多分,除非是进去做清洁工,否则绝对有黑幕。这要没黑幕进去了,我明天也带我奶奶去跳广场舞。” “你奶奶不是瘫在床上了嘛?坐轮椅去啊?”黑狗搭话。 徐承望愤慨:“所以啊,董旭能去法院就他老娘不在五线谱。法院多神圣的地方,他小时候一天到晚和呆八掀女生裙子。” 他们口中的名字和人许从周都没听过。 段弋带她坐到麻将桌旁边。 服务员泡了四杯茶进来,全是金骏眉。徐承望拿着手机坐到许从周对面的位置,接过服务员的单子,看也没看的就在发票最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手机放在储物格里,一抬头就对上许从周的脸,意外的朝她客气的笑了笑。 黑狗还没开始玩就上了个厕所。段弋走去沙发旁,把沙发上每个抱枕都拿了起来,捏来捏去,最后挑了一个让他满意的。拿着抱枕走过去,把抱枕塞到许从周腰后:“靠着吧,不然坐久了会累。” - 有几点和大家说一下。 小段不喜欢李知予了,曾经喜欢过,现在不喜欢了。 童知千是个好人,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周蔚非传统意义上的不爱孩子的亲妈,和周周之间没有主要的亲情矛盾。小段小许可以说是我少有爹妈都靠谱的主角了。 chap.12【珠珠加更】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59785 chap.12【珠珠加更】 那天的麻将一直打到了凌晨。 她也从黑狗口中的‘那谁’变成了‘许妹妹’。 她没赢也没输,最后一副牌黄了,他们去阳台抽最后一根烟的功夫,许从周起身去上厕所。包厢里带着卫生间,她洗手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小声的应了一句。 一开门,是段弋。 以为他们要走,但阳台的玻璃门外还站着两个在翻云吐雾的两个人。他身上带着香烟味道,也带着十二月夜晚的寒气,许从周准备把使用权转交给他的时候,前脚刚迈出门槛,她被拽着手臂又扯了回来。 她背抵着门,是她意料之外的一个吻。 就连做爱的时候,他们都不曾好好接过一个吻。温热的手掌扣着她的后颈,他用唇舌细细的描绘着她的唇舌。她是被动的那一方,完全交由他掌控。 一条腿顶开她的膝盖,口鼻一瞬间搅浑了味道。薄荷烟味和金骏眉的茶味。 手臂横扣着她的腰,她拼命的找着能呼吸的机会。 但始终赶不上氧气的消耗。直到她受不住了,嘴角湿湿的,她两只手推着他的胸口。 唇舌分开的那一刻,喘息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她偏头靠在他胸口,隔着里面那件卫衣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卫生间的天花板上只装着一个灯,他的身形正好将原本应该投在许从周脸上的光挡住,在衣服布料细簌的摩擦声中,她听见一门之隔外的谈话声。 是抽完香烟的黑狗和徐承望。 先是黑狗的声音:“他们走了吗?不是说好让我搭个车的吗?” 徐承望:“别看我,我今天住城南和你不顺路。你自己干嘛不自己开车?” “废话,还不是因为我女朋友车坏了,否则我能这么憋屈吗?对了,老徐你车库里总有几辆积灰的车吧,先给我开一辆。” 徐承望嘘他:“我奶奶的轮椅借给你要不要?” 知道徐承望在开玩笑,黑狗也不客气:“可以啊,我正 分卷阅读13 好最近牙也疼了,你把你奶奶的假牙也借给我吧。” 再有的声音是包厢门被关上。 靠在他肩头的许从周好不容易缓过气,仰着头看他半在阴影里的面容。 她不是当代审美里的瘦脸,稍带着些肉却又是张巴掌脸,但看脸有些幼态的稚气,可从眼睛里投出来的目光却性感勾人。 她微微蹙眉,努着嘴:“法式接吻是种谋杀方式吧。” 他笑,往后退了一步,替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我送你回去。” 黑狗看见了段弋的车还停在那里,断定他还没走,徐承望的车停的比较里面,开出来的时候看见黑狗想个偷车贼一样扒在段弋车门玻璃上。 车窗摇下来,他笑话黑狗:“茶会楼上有房间,你还不如去一个一个房间敲门。” “兄弟这么多年你都不送送我?” “我都说了今天回城南,你他妈买的破公寓都要在郊区了。送完你我不回家了?”徐承望将车窗无情的又摇上去。 十二月的天冷得很,黑狗站在风头里缩着脖子,显得更贼眉鼠眼了:“要不我去你家住一天?” “行啊,正好我奶奶前两天正好买了条小金鱼,那鱼缸大到够你和条鱼一块睡了。”徐承望看见了从门口走过来的段弋了,朝着黑狗挥了挥手,黑狗的再见刚说出口,那辆骚包的迈阿密蓝跑车徒留给他一排气管的尾烟。 - 难得休息一天,吃过晚饭,不往客厅方向看他都知道自己老娘绝对又在捯饬自己的脸, 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这回一边敷面膜一边在打电话。 段弋听见自己母亲一直在奉承,临挂电话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老娘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素芳’。 那是红娘的名字。 陈雅萍女士的行动速度远超过他的想象,第二天吃早饭,他老娘就不怀好意的带他出门,一打开鞋柜,他的拖鞋不知所踪。 他站在玄关处,全身都在抗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亲妈,你过分了。” 姜还是老的辣。 “我不强求你穿鞋,你随便,你光脚走出去也可以。”陈雅萍背上最贵的包,披上最亮的大衣率先走出门。 这回的姑娘又是那种类型的,她爸爸是个美院的教授,她学摄影,妈妈是个全职太太。 老娘凑到他耳边:“这个好,以后都不愁没人带孩子了。” 结束后,陈雅萍看着自己儿子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来气,包厢里那对母女已经走了,段弋面前的水杯里,茶叶还没有完全落到杯底。 红娘‘素芳’和他老娘是旧相识,送完那对母女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把那对母女的意思转达给了陈雅萍:“她们也挺满意你们的,就是小弋这还没有工作,不太好。其余的她们都说好,要不让两个孩子再相处相处?” 相亲让人不愉快,相亲的时候聊工作,就像是一个老便秘的人最后好不容易上完厕所,结果用能把墙上乳胶漆擦到一层的硬厕纸擦屁股。 从头痛到尾。 这比喻在回家的时候说给老娘听,被嫌弃了一番。 段弋哼了一声:“屎啊尿啊怎么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还爱写在里呢。” 老娘看他这态度自然要唠叨,尤其是这场相亲反映出来的问题就是自己儿子没有工作,聊相亲他不乐意,聊工作他还是不乐意:“那你想怎么样?” 这话像期末考试的时候,教授把一整本书全画上重点记号,然后摊手,来一句:重点都给了,那你还想怎么样? 现在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对方还是个学摄影的姑娘,怎么听都像假话。 看儿子扯谎似的说故事,陈雅萍立刻选择性失聪,偏自己老公没眼力见的这时候打来了电话,说晚饭不回家吃了。 “大的大的,小的小的,没一个让我顺心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祖宗,都是我上辈子的仇家,一个两个这辈子都来折磨我。”陈雅萍吼完就挂了电话。 看了眼自己开车的儿子,依旧气人。 - 前天回来的太晚,许从周没赶上那天的早饭,在家休息了一天精神气也恢复了不少。 吃过中午饭周蔚正准备着元旦当天的伙食,童知千和盛扬要去女方家用中午饭,晚饭回来吃。还有两三天的事情,周蔚总是喜欢提前准备起来。 吃过午饭其他人照常呆在客厅吃水果看电视联络亲情,许从周倒了一杯橙汁回了房间。 她的手机里多了一个聊天群。 ——国粹文化宣传部(洵川分部)。 黑狗的头像是他女朋友,他又出来问是否有麻将局。 率先出来回他的是段弋:晚点,我相亲。 许从周看到消息的时候黑狗正在唾弃他的渣男行为,黑狗默认她和段弋非同寻常的关系,但他们终究不是男女朋友。他们是心怀鬼胎的两个人,揣着对同一个人的恨意躺在了一张床上。 群里黑狗又开始为段弋妈妈心疼,操心一个没工作没对象的儿子的工作和婚姻,就像当年数学老师操心怎么才能让差生不拉低班级平均分一样。 许从周下午睡了一个午觉,最后还是周蔚来敲她房门喊她吃完饭她才醒来。 睡了一下午她胃口不是很好,简单喝了碗汤,吃了一点点米饭。 周蔚想再给她盛一碗:“怎么才吃这么点?” 胃口不好这个理由是家长最听不得的。 段弋的电话正巧打断了周蔚给她盛饭,她把碗筷放进水池,走出厨房才接起电话。 自然是喊她打麻将。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开了免提放在收纳柜上,伸手脱着身上的居家服:“相亲结束了?” “我觉得我快把洵川所有学艺术的适龄女孩都见一遍了。”电话那头有转向灯有节奏的跳动声音,他的笑声响起,很多年以后,许从周搂着他的脖子告诉他,她很喜欢听他的笑声。 很有质感,哪怕看不见他,但一听见他的笑声,她脑海里会自动浮现处他的脸,和他身上那股子别人没有的清风霁月和平易近人的少年感。 他笑着:“还有正在和我打电话的漏网之鱼没见呢。要不问问阿姨什么时候有空,元旦约着见一面?嗯?” ---- 珠珠=加更。 chap.13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61365 chap.13 许从周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家里的几个人都从厨房看见了那辆停在家门口的车。她在玄关处换上鞋子,房屋门打开的瞬间瞬间觉得身上的大衣太过于单薄,哆哆嗦嗦的朝着他停车的地方走。 车里的暖气虽然打着也没有办法一时间驱散掉寒意,段弋看见她缩着脖子,伸手替她把高领毛衣翻起来,她脸很小,领子一翻半张脸都埋在里面,捏了捏她大衣的袖子,有些薄:“怎么才穿这么点?” 她侧身系上安全带,稍稍放松了 分卷阅读14 身体:“上次打麻将的时候包厢里空调开的很热,所以想这次穿薄一点。” 这次打麻将的人换了,徐承望带了一个姑娘来,姑娘的鼻子上没有打绷带,许从周猜测不是上回打架的那个。他坐在那姑娘旁边,耐心的传授麻将的高级技巧。 其余的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包厢,茶还是金骏眉,她腰后还是段弋拿给她的抱枕。 她今天手气不太好,后半场她一度亏本了。段弋起身去抽烟,把位置让给了徐承望,新一轮的麻将洗完牌,他从阳台回来,扯了一张椅子坐到许从周旁边。 段弋事先问她了,她是那种被人指点会不耐烦的人吗?她伸手调整着抱枕的位置,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以前学过一年的油画,被老师改画改的没脾气了。” 这话里的另一个信息点是她学过画画。 黑狗听见了她和段弋说的话,哦吼了一声:“许妹妹这么优秀?画画都学过?” 姓氏加上妹妹的喊法难叫的对味道,有人能叫出股轻佻的味道,有些人叫着让人觉得恶心厌烦。前者一般是长得帅的,后者一般是长得丑的。黑狗这样长相一般般的老实脸,倒是喊出一股邻家长辈喊囡囡的味道在里头。 段弋有个只比他小两岁的外甥女,虽然被喊一声小舅舅,倒也从不担起舅舅的重任。只有一回儿她喜欢的明星去美国参加音乐节,她拿着音乐节的门票央求了段弋一定要带她去。在他看来偶像不过是比寻常人漂亮一点的女生而已。 外甥女鄙夷他目光短浅:“我偶像又会唱歌又会跳舞,会弹吉他会弹钢琴,还有画画天赋,会说好几国的语言。美貌是她最不值得称赞的东西。” 他当时依旧不屑一顾,看外甥女吹擂的样子仿佛会弹吉他钢琴的美女是她自己一样。 后来,段弋他也摆出了他外甥女当时的表情,得瑟的仰着头拍胸口说,我喜欢的姑娘,会摄影会画画,本硕连读,从小读书跳级了好几次。 段弋坐在许从周旁边,手臂时不时的从她胳膊下穿过伸到桌面上,把她下一轮要出的牌先挑出来拿到最旁边。他的袖子碰到了她毛衣的袖子,有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把手搭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臂。 熟络又自然,惹人心猿意马。 房间里的空调不遗余力的制热着,人体的水分一点点的被蒸发,她断断续续喝了一大杯。 段弋倒是个在教人打麻将方面的好老师,没一会儿就让她自己来。 许从周技艺还行,只是玩得少,一走神就容易错过自己要的牌,她隐隐约约觉得旁边的人站起来了,没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了,注意力稍微被他打岔又觉得口渴,顺手拿起水杯,发现又满了。 他挡了挡她的手:“有点烫,刚倒的。” 段弋成功帮她回了本,没赚多少,但至少没亏。 临走前他们几个男的照常去阳台抽烟,许从周上了厕所出来,外面的洗手池前那个徐承望来的姑娘正在补妆,大容量的托特包斜到在水池上,余光扫过的时候许从周看见了好几个避孕套。 她从镜子里看了眼许从周,补妆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将粉扑按在出油的地方。 黑狗还是搭了段弋的车,只是今天段弋先送的是他,他没回家而是去医院,他女朋友值夜班。从黑狗的话说就是他好男人一个,心疼女朋友上班这么累还要自己开车回家,专门去当司机。 段弋嗤声:“难道不是因为你忘记今天是平安夜,打算蹲一个凌晨圣诞节去赔不是?” “看破不说破好吧?车上还有个女同胞呢,给我留点男人的尊严。”黑狗在医院后门下了车,因为这里离住院部比较近。 他扫过一眼街道,没开多久踩下刹车:“饿吗?吃夜宵吗?” 她确实有点饿,吃晚饭的时候她胃口不太好没有怎么吃。 洵川是座不夜城,最不缺的就是夜宵店。大概是夜宵的高峰期,又或许是圣诞节,街头牵手等待零点到来的小情侣不少。 附近的临时停车位没有空出来的,他们好不容易把车停在附近最近的一个停车场,她哆哆嗦嗦的下了车:“小情侣难道不是应该把袜子挂在酒店床头吗?时代什么时候变成随手拎着只袜子来圆型广场了?” 他说笑:“虽然圣诞老人不算在少儿不宜的年龄范畴里,但万一遇见有伤害瞻观的画面怎么办?” 许从周撇嘴:“突然想把圣诞老人的礼物袋里的礼物全换成一个个孩子了。” 段弋依旧那副带笑的表情:“那不是圣诞老人了好吗?那叫送子观音。” 说话间,一片雪花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睫毛上,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雪花融在眼角,她惊奇的环顾四周,下雪了。 段弋看得出她是喜欢雪的,他不知道在哪儿看见有种说法,在下雪天牵手是种浪漫。看见她垂在身侧的袖子,不着痕迹的伸过去,手还没有碰到,她抬手,让雪花落在掌心中。 他的手背蹭过她的袖子。 许从周从小长大的清海不是个多雪的城市,没来洵川之前她没见过几次雪,来洵川读了大学之后,在一个下雪的冬天把盛扬这种见惯了洵川大雪的人从宿舍拉出来,她喝着刺痛气管口鼻血脉的寒气在雪地里奔跑。 后来在洵川读了好些年书,直到跟着周蔚在洵川定居,看多了可她依旧喜欢雪。 在洵川,雪一旦来了,就说明这一年要过去了。 接雪的手被握住,被他攥在手心,揣在他上衣口袋里,他拉着她往前走,没回头看她,但说:“快走吧,穿这么少小心冻感冒了。” 他掌心里的手是只举着相机在雪地里趴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握着方向盘独自驱车驶过明尼苏达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手,也是以后他为之戴上婚戒的手。 他的手掌心温热,没有惹人厌的手汗,干净的像洗在清晨的床单,收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换上后那天晚上必然会有一个好梦。 许从周抬头,看见的是齐耳的头发下微红的耳朵。 许从周没有征兆的停下了脚步,他不知情的往前走,相牵的手从口袋里暴露在空气中,她微微挣扎着从他掌心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段弋感觉到一种比小时候作业没完成被老师罚站教室后面更尴尬的感觉袭来。 心随之一紧。 许从周面不改色走到他跟前,踮起脚,两只手穿过他脑袋两侧,他下意识的偏头,女生喷香水,会喷在手腕上,是老鹤草和玫瑰味。 袖子擦过他脸颊,痒意在脸上,也在心头。 她替他把卫衣的帽子戴起来,没去牵他的手,低着头也没去看他,只是把手塞进他外套口袋里,说话的声音很轻:“你也把帽子戴起来吧,耳朵都冻红了。” ---- 感觉把两个人写的太纯情了!!!!不行!!! 让我看看是哪个美女给我投了珠珠啊。 啊,原来是屏幕前这个美女! chap.14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分卷阅读15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63028 chap.14 夜宵是家很普通的烧烤店,后厨的窗口处连食材已经排起了长队。 段弋找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有找到手机,脑子开启回忆功能最后想到大概是他落在车里了,当代人可以拿着手机不玩,但手机必须在身边否则就没有安全感,他起身走入雨雪交加的夜幕之中。 许从周坐在位置上等他,期间随手点进朋友圈。 没刷几条就是童知千的动态。 两张图片,一张是她拿着苹果的自拍,另一张是她和盛扬的合照。附言是:用女朋友身份和你一起渡过的最后一个平安夜。 许从周认识盛扬的第一年,他平安夜没有送她苹果,而是给她买了一个红豆味的面包。 许从周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无语又生气:“哪有人平安夜送这个的?”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拉进怀里,凑在她耳边说:“周周,你没听过王维的《相思》吗?” 他说,这不是面包,是他的喜欢,是他在表白。 那年圣诞节他们在一起了,往后的时间里他按照她的课表每天拎着早饭午饭呆在宿舍楼下等她。 她要去拍山景,又不肯爬山,他背着她走了两百七十一级台阶,只因为她说了一个累字。 他装的那么像,像到让许从周以为他非自己不可。 但不是,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那个人不会老不会生病,永远穿着沐浴着阳光的制服裙摆和白色球鞋,那个人是李知予。 如今这些回忆也只能搅动许从周的心绪,另一个回忆里的主角已经准备和别人结婚生子了。 可和他的那段感情还困在许从周的身体里,那回忆已经被时间重伤,但潜伏在她记忆褶皱的某个角落,日积月累,那回忆知道了许从周的软肋,借着一些诱因便总能趁她不备给她致命一击。 许从周对着手机屏幕上童知千的动态嗤声,她点开屏幕右上角的相机图标,随便在相册里找了张祖安白雪公主的表情包。 ——希望今天你们手里的苹果都像王后给白雪公主的那个一样的甜。 段弋花了一些时间,折返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大衣带着几片雪花,最后在暖气的作用下融化在衣服表面。 烧烤应该配啤酒,他开车不能喝,许从周倒是小酌了一杯,借此疏导自己看见童知千朋友圈之后引起的恶心副作用。 一杯又一杯的小酌,最后一瓶也见底了。 南方的姑娘酒量一般,她一瓶喝下去,有些微醺的醉意,以往觉得腥的鱿鱼都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隔壁桌是一对情侣,年纪看上去不大,大概是大一的学生,趁着圣诞节的浪漫气氛初尝禁果。两个人都低着头默默的吃着东西,又时不时的偷瞄对方。 他们的青涩逗笑了许从周,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段弋在看她。 “怎么了?” 她放下手里的签子,把最后一口啤酒喝掉,双手撑在椅子上,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眸微闭:“不告诉你。” - 在酒店前台办理手续的时候,服务员说今天有圣诞节活动,全场八八折,当然精美道具和酒水不算在优惠内。 前台的服务员说完,许从周又笑了。 “刚吃夜宵的时候就开始笑,在笑什么?”他拿着房卡,半搂着她走进了电梯:“嗯?” 电梯里的狭小空间里,放大了人所有的感官,她原本就有些昏沉,电梯运作的时候让她的醉意更加不适。许从周靠在他胸口,两只手抓着他大衣。许从周告诉他,她有一个在英国著名高等学府读中世纪文学的好朋友,叫宋清途。自从宋清途知道了圣诞节日是纪念罗马教会设立,罗马帝国衰亡和文艺复兴让她便圣诞节产生了畏惧,节日里的庆典和欢乐不属于一个受此荼害的学子。 许从周枕着他胸口:“我在笑,圣诞节明明是为了纪念耶稣的出生以及罗马教会设立,却偏偏有人觉得这个节日浪漫适合骗小姑娘出来开房。” 段弋以为她在说自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可没骗你。” 主动的不是段弋。 夜宵时那瓶啤酒喝完了之后,许从周偶然发现啤酒瓶盖上写着再来一瓶。 所以她一个人和自己干杯,又喝了一整瓶。 她喝完了才嫌弃啤酒太糙了。 先前的方向是去淮煦路的,他打算在她下车前把后座的东西拿给她,但刚刚侧身想伸手去够,率先一只手抚上他的脖子。 指甲的硬度和脖颈脆弱的脉搏形成了两极分化。 就像那一刻他体内的温度和车外的室外温度差别一样。 喉结起伏,开口的嗓音有些哑:“怎么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手指移到,指甲停在了喉结突起的地方。 ‘我没事’是一个自损八百的谎言。 她从不做不利己的事情,所以她说:“我不开心,所以想和你开心开心。” ---- 五百珠珠的时候加更。 让小段小许快乐快乐,让我也快乐快乐,大家也快乐快乐。keke chap.15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66182 chap.15 遥控器放在床头柜上,段弋没有任何目的的调着频道,最后停在了重播的英雄联盟去年的夏决。 他当时看的是实时直播,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那天失败方就是不肯ban莫甘娜和豹女。 厕所里花洒的声音停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 他突然有些口渴,可能是烧烤里加了不少的盐,拿起柜子上的矿泉水瓶,盖子还没有拧开,浴室里瓶瓶罐罐砸地上的声音不小。 一瞬间浴室里没有任何的响动。 矿泉水瓶被他顺手又放回原位,他有些不放心,象征性的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没有回答,他推开门。 水雾萦绕,玫瑰的味道漫在浴室里。她肩头披着浴巾站在淋浴间里,一只脚抬在空中。响声是因为她不小心把沐浴露瓶碰倒了,瓶子摔在地上,沐浴露一半洒在地上,一半倒在了她脚上。 女生洗澡水偏烫,她被热气熏得整个人浮着一层酡红。 反应也迟钝了。低着头看着脚上的沐浴露,有些后知后觉的动着脚趾头,随后蹙眉有些嫌弃脚上的滑腻,单脚朝着花洒下蹦了过去。 段弋随之心一紧,真怕她一不小心脚踩上沐浴露然后再滑倒。 许从周看着马上就要够到的花洒,但下一秒就被人抢先了。他半个身子挤进淋浴间,花洒对着别处,他才打开开关,伸手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水温,觉得还可以才将花洒对着许从周地脚背开始冲洗。 她伸手扶着淋浴间地移门,自己的脚,一只踩在温度渐低的瓷砖上,一只踩在他的掌 分卷阅读16 心。他的掌心没有什么茧子,像是踩在极软的地毯上。 暖热的不知道是掌心还是花洒里的水。 泡沫在花洒的冲洗下越来越多,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少了起来。 许从周的脚趾甲上涂着肉桂色指甲油,他记得上回没有,大概是这两天她闲在家里无聊涂了指甲油打发时间的。沐浴露是玫瑰味道的,颜色是深红色的,比她指甲油还显脚白。 色彩交错在他视线里。深红色沐浴露,白皙的脚背,浅蓝色的淋浴间地板,肉桂色的指甲油。 是玫瑰的香味,是花洒的声音,是掌心里的触感。 视线稍稍偏一些,他还能看见更多,沿着笔直的小腿向上是没有丝毫赘肉的大腿,她的腿部线条很漂亮,上次他就发现了。再往上那隐于腿间的地方在浴巾下若隐若现。他没敢再看,花洒的水掺杂着沐浴露淌过他的手,从水流迸散的热气熏热了他。 地上的沐浴露没处理,他把花洒关了,提醒她:“别踩到了。” 她脚尖踩在地板上,反应虽然有些迟钝,但动作还算灵活,两三步就走镜子前,她低着头将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拖鞋穿来。 她抬头将有些松散的发髻解下来,发尾有些被打湿了,她没在意。浴袍用衣架挂在墙壁上,她随便用浴巾擦了擦,伸手要去拿浴袍的时候,段弋从她身后走过,站在洗手池前草草洗了手先走出去。 电视里的重播夏决已经打到了快二十五分钟的听龙牌大团战了,双方队伍在中路河道来来回回拉扯,重要技能都握的很死,poke技能在绝妙的走位下被规避了不少。 无论看几次他还是感慨那Q技能穿过前排打在了对面AD的身上,那是这场比赛的决胜点,再往后就是一波团战直接推掉了对方的门牙塔。他看着比赛,没注意身后的脚步声。 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什么动静,他背对着浴室站着看比赛,团战结束的时候,一双手臂穿过他的腰际抱住了他。 后背撞上了一个脑袋,他把注意从电视里的比赛挪走。 慢慢转过身。 洗澡时候被打湿的头发黏在她的皮肤上,有些在脸颊上,有些在脖颈之间。电视里的比赛结束了,舞台视觉设计在一局比赛结束后加入了用心的灯光艺术。那明暗变化在瞬间的灯光艺术被镜头转播到酒店昏暗的室内。 她赤裸的站在那里,在明暗转变之间。 从她脖子里聚集的水珠路过锁骨,滑过胸口最后消失在双乳之间的勾缝之中。 她说,反正要脱光,反正得做爱。 上床的时候,他身上的浴袍也留在床下。 上回的印子得仔细看才看的出来,他沿着上次的痕迹一点点的往上亲,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她在吻落在她脖子里的时候,扭着身体躲了一下。 她没闭眼,借着浴室里的灯光看着他。发觉了许从周的视线,他抬手替她把头发分到脸颊两边:“怎么了?” 许从周也学着他的动作,把他额前的碎发撩开,但是别不到他耳后,头发从她手指下溜走,恢复原样:“前两次做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看过你,今天想看着你做。” 他听罢只是笑了笑。 然后有些自恋的说:“你们小姑娘不是总说有种帅是帅得合不拢腿嘛?” 许从周伸手捧着他的脸,将他引导到自己面前。她的唇舌在他齿间被轻咬着,越吻他们抱的越紧,越是用力拥抱他们越是吻得难舍难分。 手掌揉过胸前的柔软,指腹划过有些明显的肋骨探入她腿间,突然的刺激让她呜咽了一声。 呜咽的声音刺激着他,他吻的越发暴戾,直到许从周推着他胸口,他方才恋恋不舍的又在她唇角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 许从周喘着气:“让我爽,好不好?” ---- 让小许爽,好不好? 给我偷猪,好不好?hhhhh 微博有抽奖。 评论加关注就可以参与抽奖拉。 抽一个姐妹喝奶茶! 【微博:桑亦_】 加更安排在了明天。 chap.16【二合一,珠珠加更】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67915 chap.16【二合一,珠珠加更】 许从周和床垫之间横着一节手臂,炽热的呼吸落在她胸口,挺翘的乳尖被他含在口中,如暖床的口腔和坚硬的牙齿来回刺激着她。 那感觉能改变心跳速度,搅乱人的呼吸。 他松了口,没有留下什么印子,只有一层津液。虎口握着浑圆的下弧,他用舌尖在别处涂鸦。 体温在攀升,她脚开始绷紧。 许从周不知道是自己视线花了,还是浴室墙壁就是一块毛玻璃。 唇舌擦过她胸口,落在她肩头。他身体一动,连带着他的欲望一同蹭过她泥泞的穴口。 她颤栗着,腿环在他腰间,用大腿内侧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腰。 察觉到她动作,他笑:“别急。” 他的手没什么茧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少有的几个薄茧还是打麻将打的。 他按着她的膝盖,将她两条腿尽可能地分开。 原形毕露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无处躲藏的感觉,扭着身体想要挣扎:“段弋,别……” 他伏在她腿间,手指没有规矩的在她小腹上画出大小不一的圆,她绷着小腹,连带着肋骨都愈加明显。 身下的手臂拿走的一瞬间,她整个人软在床上,他身后去够床头柜上的避孕套。 一个个小银包装落在她身上,他随手拿了一个,其余的也没有被他塞回去,而是随手拂到一旁去。 酒店好,所以连带着避孕套也不错。 借着套子里的润滑剂,他扶着欲望,在穴口处蹭了一下,听见许从周随之反应的呻吟,他晓得她也准备好了。 进入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许从周有一件特别喜欢的裙子,但长身体的年纪,一套裙子穿不了几次就小了。就像是她不死心非要把自己塞进那条裙子一样,有些疼,有些紧。 她的呻吟声很轻,这是清海姑娘的羞涩。 像是清海茶馆里当地的炒青茶。 呻吟在抽插的撞击下开始断断续续,撞红了她大腿内侧的皮肤,她本能的环着他的腰,脚尖在一下一下的撞击下,轻颤着。她的掌心贴着他肩头鼓起的肌肉,指甲随着一阵又一阵没顶的快感,嵌入他的肌理。 他重重地抵入最深处,又整根抽出。 许从周的呻吟缠绕着他的理智,他停不下来。无法细诉的快感窜过他的脊椎,他慢慢支起身,将环着自己腰际的腿拿下来,架在臂弯里。 “慢点。”许从周惊呼着,痛与颤栗交织,甬道里的欲望又野心昭昭。 段弋用掌心摸了摸她的腰肢,他伏下身,吻了她的耳舟:“没事的,没事的。” 然,下一秒。 他箍紧腰肢,按住,用力撞了进去。 分卷阅读17 在他射精的时候,许从周听见了他低低的呻吟。他没立刻起身,脸埋在她肩头,下巴磨红她的脖颈。他微微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她果真和做之前说的一样,只是看着他。 她眼眸里蓄了一些泪水,瑰丽如猫眼星系,绚烂同玫瑰星云一样。 上次做爱的时候段弋就发现了她耳舟上的耳钉,打在软骨上,有些骇人。 他伸手碰了碰,问:“疼吗?” 段弋说的不清楚,她回错了意思:“还好,但爽的。” 许从周以为是上次说他技术不好给了他心理阴影,所以开始在事后采访她感受了。 说完,他才起身,从她体内退了出来,他解下套子,抽了两张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 段弋下了床,捡起了地上的浴袍进了浴室。 他草草的洗了个一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许从周已经睡着了。 她侧着身,堪堪盖在肩头的被子没能遮住她好看的锁骨,项链因为姿势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没也叫醒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去浴室找了一块毛巾,打湿后轻手轻脚的帮她收拾腿间的粘腻。 - 和盛扬分手后,木已成舟,在面临那些不可逆的事情的到来,许从周选择逃避,她像康有为一样逃去了瑞典。 她有一个修读中世纪文学的朋友,叫宋清途。在牛津大学的图书馆‘打地铺’睡了一周后,宋清途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家出走’。 当时许从周正在欧陆北角,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南边。 宋清途订了飞机票来找她,结果到错了国家。 许从周在瑞典,宋清途到了瑞士。 北欧和中欧。 ——“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居然以为瑞典是做手表的那个国家吗?” 宋清途说,自己人虽然从图书馆出来了,但脑子还留在罗马帝国衰亡和文艺复兴里。 两天后,许从周在瑞典首都的阿兰达国际机场等宋清途,宋清途手里拿了本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两个都分手了的姑娘在斯德哥尔摩排遣难过,宋清途跟酒瓶一起瘫在地上,东倒西歪。 她像个瑞典人,清醒的时候文静内敛,醉酒后像个话痨。 宋清途问:“你和盛扬怎么样?” 许从周拿着酒瓶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斯德哥尔摩的夜空:“早就分手了。” 听罢宋清途以男友下半身为中心点,以刻在男人脱氧核糖核酸里的花花肠子为开头,将她那个滥情状男友骂的族谱升天。 宋清途夜里骂的难听,第二天接到了她男朋友的电话又屁颠屁颠的赶回了学校,那本《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被她遗忘在了许从周的酒店床上。 书本某页的一脚折了起来。 …… “放弃一切东西比人们想像的要容易些,困难在于开始。一旦你放弃了某种你原以为是根本的东西,你就会发现你还可以放弃其他东西,以后又有许多其他东西可以放弃。” …… 只剩下许从周一个人去了瑞典首都的东部,导游给她指明了方向,大概那个位置是‘北海草堂’。 ‘北海草堂’已经寻不见踪迹了,她又去坐船在海上眺望老城区。 有对夫妻的相机坏了,许从周替他们一家三口以老城区为背景拍了照片。闲聊之后得知他们新西兰人,前天是从挪威一路游玩过来的。 上帝的手艺的确要比女娲好许多,得到夫妻的同意,一路上许从周拍了许多他们孩子的照片。 幼态,奶渍,腼腆…… 回国的消息她一个都没透露,只是去理发店把万年不烫不染的长发倒腾了一遍,烫了卷发,染了颜色,让推荐办卡的理发师赚了一笔。 后来她背着相机和课本继续上课,带她的孟老看了她镜头下的瑞典,没有多做评价,本就是出于遣散负情绪,成品里多带有糟粕。 后来盛扬和别人在一起了。 她怎么也没能做到《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的那句话。 - 许从周做梦了,但梦到的不是虚拟的故事,是之前她去瑞典的一些事情回忆。 一夜,她睡得不太好。 习惯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夜里段弋一翻身就会闹醒她,她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是夜里她觉得有些冷,往他那边挪了挪。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怀里了,胸前横着一截手臂,肌肤相贴的部分比其他地方更热,她翻过身,也没有弄醒他。 许从周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和他一块儿过夜了。 她是赤裸的躺在被窝里,但他穿了件长袖的宽松打底衫,打底衫的领口很多,露出的皮肤上,有她昨天留下的抓痕,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黑色的胡茬稍稍冒了出来。 段弋的睡颜意外的很恬静,像那句‘宇宙便利店会在梦境里贩卖滚烫星河,所以快去睡觉吧陌生人’一样岁月静好。 世界未解之谜很多,就像女生用各种护肤品好好保养,也敌不过一个男的用块十几元的毛巾洗脸来的皮肤好。 许从周看了他快小半个小时,他才幽幽的醒过来。 退房前他们又做了一次,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脖子上,因为没有洗漱,他们省去了很多,借着昨天的成果,他进的轻车熟路。 亢奋的身体相拥着。 后来他们起床,在洗漱完后补上了那个吻。 唇齿间是酒店牙膏的味道,他啜饮着,轻咬着她的唇舌。 - 酒店的停车场还停了不少的车,寒意有些重,她脱着一副酸痛的身体窝在副驾驶座位上懒得动弹。 段弋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一些,看见停车场墙壁上的广告他才想起。 伸手去够后座上的小礼盒。 是昨天他出去拿手机时候特意去买的。 一个苹果。 他也没有弄的多浪漫,主动承认自己是看了有人正在卖苹果,他想到平安夜要送苹果。 包装看上去不像是水果摊批发的那种十五块钱一个的苹果,他大概是被店家在包装上宰了不少钱。平安夜给了苹果飞涨的身价,过了今晚又会归于原位。 多像个渣子突然给了一个备胎一次回眸,赏光结束后,备胎还是备胎。 苹果还是苹果。 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 她捧着那个苹果看了一路,心里有些难言的情绪,或是感动,或是内疚,或是羞愧,再抬头,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她让他就在小区门口停车,下车前她叮嘱:“等我一会儿。” 许从周下了车,直奔小区旁边的便利店。 透过挡风玻璃和便利店的玻璃墙,段弋能看见她正在粗粮主食货架上找东西。她拿了倒数第二排的货物,结完账又走了回来,寒意找准了开门的间隙涌入车里,她把手里的购物袋给他。 段弋看见了,知道是个面包。 打开看也确实是个面包,包装的右下角写着口味——红豆味。 她侧着坐,手肘搭在中控的储物格上:“段弋,你听说过王维的《相思》吗?” 他大脑里一个名为“高中回忆”的文件夹正在被读取,也有过一个人拿着杯红豆奶茶这么问 分卷阅读18 过他。当时他怎么回答的?好像说不知道。 ——“没文化,不知道,没听过。” 回答的挺冲的,是因为那天心情不好,不好的原因好像是放学球赛有个鳖孙球品太差,一直用身体撞人。 有些细节他还记得很清楚,还有些就很模糊了,比如那天李知予的样子。 那天李知予问过他之后,段弋也没去查,直到前些时候有部国产短片火了。小秀才和六娘在避雨的屋檐下,有那么一句现在风靡在短视频的背景音频里的台词:“你没听过王维的相思吗?” 短片里念着那句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时候他早就释然了,也没有后知后觉的惋惜。 释然的最有力证明是他不再为李知予分手时候说的话生气难过。他和自己的不上进握手言和,并且为当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保持着过于安居平凡的平常心。 他不是个痴情种。 一段感情,好好喜欢过,分手了,难过一阵子,然后收拾好心情依旧可以再去喜欢别人。 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车厢里,安静和不明的情绪在流转翻涌。他想着许从周刚才的问题,难得机灵了一回儿:“你在和我表白吗?” 这个回答在许从周的意料之内,她姿势不变,脸上笑盈盈的:“我在测试留学派的文化素养。” 他被许从周的回答逗笑了。 她正过身子,手搭在门把手上:“谢谢你的苹果。” 他拿起面包:“也谢谢你的红豆面包。” —— *送红豆面包仅仅是表白的意思 两个人原本一开始就坦白了和盛某人的关系,所以周周不太在意李知予,就算在意是因为盛某人在意也不是因为小段在意 也可以觉得:有本事的人不会在意“前辈”,没本事的才会避而远之。 chap.17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73230 chap.17 许从周回家已经不早了,盛扬他们不在家,周蔚说他们一起去童知千父母家了。 许从周哦了一声,她对盛扬的事情没有兴趣。 但周蔚因为早上起床盛扬那惨淡的脸色多少又多说了一句。 看着同样有些憔悴的女儿,她想到了许从周昨天夜里出去的,只以为是和裴岷一起,她唠叨的也能少了几句。说来说去总是熬夜不好,排毒排不出等等。 许从周敷衍的态度让周蔚只以为她一个晚上没睡。 晚饭时候,盛扬和童知千回来了。 许从周睡醒了,拿着手机下楼,那个‘国粹文化宣传部(洵川分部)’的群里又在组织新一轮的麻将。 除了黑狗大家都没有空。 许从周太累了,不太愿意去。 徐承望在城南的家里,今天是家宴,走不开。 段弋也是家宴。 黑狗有空是因为元旦放假,群里聊了好一会儿,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明天大家一起吃火锅了。 黑狗在群里特意点了许从周,说是他们吃火锅有规矩,让她问段弋。火锅地点约在黑狗家,他女朋友明天要值班,房子能让他们造作。 许从周吃饭的时候,段弋私聊了她。 所谓吃火锅的规矩就是大家不商量买什么食材,全凭默契和自己的喜好,全买肉就吃全肉,全买蔬菜就全吃蔬菜。 给她解释的时候,顺便把明天接的时间也敲定了。 手机一直来消息的震动,周蔚想瞥一眼,但什么都没看见。 吃完饭的时候周蔚突然问起明天的伙食,大家一人说了一个想吃的菜,到许从周,她放下碗筷,说明天不在家吃。 “又和裴岷出去啊?”周蔚好奇。 许从周将错就错的点头,毕竟借着裴岷的由头,能省下不少的罗嗦。 她吃完饭就先离席了,周蔚端着饭碗若有所思的看着许从周的背影:“你们在她这个年纪都谈恋爱了,就她一天到晚呆在暗室力冲照片。” 周蔚愁啊,过了年许从周就虚二十四岁了,这女人的黄金年龄就她这个年纪。她好不容易生了个水灵的姑娘,虽然读研了,可许从周找的工作在相亲的姑娘里又不吃香,还隔三岔五出国去外地。 “您别着急,周周条件这么好,肯定有人喜欢。”童知千想说,但想到自己答应过许从周保密,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周蔚显然没有发现童知千话里的意思,喝了碗汤打算去找童知千妈妈要个红娘的联系方式。 吃过饭陪着长辈看电视已经成为了童知千每日的必修课,盛扬懒得陪着,童知千把水果拼盘分了一些出来,让他上楼的时候顺道端到许从周房间里。 盘子很细心的又洗过了一遍,童知千也很喜欢的那厨房纸巾擦了底部的水,水珠没有沿着他行动轨迹滴一路。 敲门,没有人应。 他刚准备直接开门进去,房间被拉开一条门缝。她肩头披着浴巾,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表情依旧是她看见自己时候标准的臭脸,盛扬把手里的果盘递过去,只是门缝很小,还不够盘子直接递进去。 看见果盘,门才半开。 她房间只有微弱的电脑荧幕光,随着门的打开,走廊上的灯光从门缝漏进她室内。她房间里的装饰愈加清楚,极简的装修风格,电脑的显示屏上是一张处理到一半的摄影作品。 只短暂的片刻,他飞快地捕获着房间地信息。 目光扫过里面,最后又落在她脸上,彼时她已经拿过果盘,光线被一点点地由门阻隔在室外。最后一瞬间,是她扭过头地样子,纤细的脖子盈盈一握,他也看见了上面的红印。 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门就关上了。 陪着长辈看了一会儿电视童知千才上楼,盛扬早早洗了澡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掀开被子趟过去,隐隐只看见是个聊天界面。 盛扬下意识拿开了手机,反扣在床头柜上。他转移注意力:“元旦我上午要去一次外婆家,跟我一起去吗?” “好的呀。”童知千喜欢融入他生活之中,比如听他说以前的事情,见他家长,见他朋友。她靠过去,半倚在他肩头,可下一秒童知千听见了消息提示音,然后盛扬倾过身子,她不得不从他身旁离开。 聊天界面只有四条消息。 第一条是加好友的系统自动发的。 第二条是盛扬发的:和你出去的不是裴岷吧?来接你的那辆车和裴岷的不一样。 第三条是半个小时后,盛扬收到的回复。 短短的几个字。 ——你管得着吗? 第四条是盛扬刚发的,只是消息许从周一直没有收到,因为他又被拉黑了。 那些红色的印子在睡前一直困扰着他,睁眼是许从周和别人耳鬓厮磨,闭眼是纤细脖子上的草莓印子。 - 原本许从周和段弋说好要一起去超市,周蔚临时叫她去取了些东西。她干脆之间要了地址 分卷阅读19 ,办完事她自己去黑狗家。 去的路上路过甜品店,她打包了几份布丁一起带了过去。洵川的冬天又开始下雪了,积雪慢慢堆在道路两旁,环卫工人拿着竹扫帚将雪扫去,白皙的雪堆在一起,没了美感。 她到的时候,黑狗他们在厨房准备食材。 段弋围了件和他不搭的围裙在弄锅底,锅底是现成的,放水加热就可以。所谓的弄锅底不过是看着煮沸的汤底发呆,还有吃吃零嘴消磨嘴馋。 这是他抽到的分工好签。 许从周把布丁放进冰箱,黑狗让她别拘束。 段弋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碟子里最后一块饼干递到许从周嘴边。 她当时正在脱大衣外套,只得张嘴,将饼干咬住。他没撒手,许从周又松开,姜饼小人上留下一排牙印,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要叼嘴里吗?” 许从周重新咬回去,牙齿微微用力,饼干被咬成两半,一半在许从周嘴里,一半在他手上。 大衣脱下后,随意的搭在椅背上。许从周掰开他手指,把剩下半块饼干塞进嘴里。 他侧着坐,看着她吃东西,腮帮鼓鼓的,伸手用大拇指把她嘴角的饼干屑擦掉。 辣油的锅底沸的很快,清汤那半面多煮了很久,沫子渐渐的多了出来。段弋拿着勺子慢慢的开始撇沫子,只是手法不太熟练,许从周看不过去,从他手里易主了勺子。 徐承望买了很多现成的食材,他在一众肉类食材里找到一盒无籽西瓜:“挺甜的。” 沫子撇了还有,她倒是不厌其烦一直在弄,也没让段弋帮忙。咀嚼了两口,她蹙眉:“有籽。” 他环顾四周没看见餐巾纸,直接伸手到她嘴边:“吐吧。” chap.18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77711 chap.18 有个已经不冷的冷知识,说是中国人一见面就喜欢问别人有没有吃饭。 给出的解释也千奇百怪,就像读书时候排除的选择题第一个选项永远是正确答案一样。 一顿饭局中的时间线可以从说话人未出生前,一直到遐想里的未来世界。嘴里的主角永远是同饭桌上的人或是一个只活在口中的‘有个朋友,有个同事’。 有些人能说新闻传言八卦黑料灵异现象,能从高中往事跳过自己还没有的儿子直接说到孙子。他们谈天说地,不管扯多远都能骂到自己老板的头上。 而有些人,只能端着碗,涮着牛肉,然后在心里嘀咕一句:操,又烫老了。 一顿饭可以产生几万个字,三十多个话题,二十多片被涮过头的肉,十多个人被提及,会有七块土豆片被煮得筷子一夹就烂,每次都买但总是不完的蔬菜菌菇类。 还会有一个许从周已经吃饱了靠在座椅上打嗝。 段弋拿着湿巾慢条斯理的把沾到油的手指一一擦过,听见轻微的打嗝声音,给她续了杯可乐,她靠在椅背上,腰板都懒得直起,开口说话,第一个字就被一个嗝憋回去了。 闭着嘴巴只能看见她人有节奏的一抖一抖的。 段弋:“不喝?” 许从周点头:“喝了胃更涨。” 对面的黑狗和徐承望已经搭着对方的肩膀,开始互相揭老底。 “我还记得有次去你家玩,我们两个偷穿你妈妈的高跟鞋,结果你走路不稳摔了一跤,把门牙给摔了。” “我还记得你涂阿姨的口红,结果把牙都涂了一遍……” 火锅的水烟弥漫在灯光下,一片白菜叶子在汤锅里飘来飘去。段弋提了提茶壶,里面的茶已经空了,唯一的大半杯在他的杯子里。 许从周听的好笑,凑过去,半靠在段弋胳膊上,笑着望着他:“你小时候跟他们一块儿皮吗?” 他扭头看着枕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她歪着头,眼睛微微弯起,头顶的灯落在她眼睛里,亮的不得了。 “一块玩,但我发誓这种毁人设的行为我绝对没有参与。”段弋把自己的茶杯递过去:“嫌弃吗?” 她摇头,佛手柑味道的红茶解腻,有个玄学就是一次性不间断的喝七口水就能止嗝,玄学不能保证成功率,她是那失败的一例。 空杯子放回了桌上,许从周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段弋最后妥协:“没有偷穿过妈妈高跟鞋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又问她呢。 许从周回忆了片刻,扁嘴:“穿过一次,那次差点把供桌上我太爷爷的骨灰盒给砸了。” 段弋:“……” 他们聊起过去的事情,虽然很搞笑,许从周没有什么参与感,只能陪着一起笑笑。她笑着,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她上衣的袖子。 她手腕上的饰品不少,有细细的手链,也有个银色的镯子,金属的饰品带着她身体的温度。 他将这些饰品撸到不碍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光洁的手腕。 腕子很细,他一边摸着,一边不禁有些怀疑她是怎么举得动那些相机的。 指腹抚摸着腕上的皮肤纹理,痒意在动作见慢慢产生。 许从周还没来得及问他干嘛,下一秒他扯开她袖子,抬手在她手掌上三指的距离打下来,就像是上学时候会玩的打手惩罚。 他带着笑意看着手腕上红色的指痕:“这叫内关穴。” 听说拍打关内穴可以起到缓解胃胀的效果。 手臂上留下指痕,看着有些可怖。 许从周愣了好一会儿,在她又打了一个嗝之后。段弋揉了揉自己打红的地方:“看来网页窗口跳出来的养生小贴士都是假的。” 最后火锅都关火了,黑狗和徐承望他们捞着锅里最后几片菜叶子也要把剩下的一瓶酒喝了。 “他们没关系吧,要不要劝酒?” 段弋说没事,他筷子早就停了,算是吃饱了,但嘴巴也没有怎么停过,吃吃水果,喝喝饮料,时不时在和黑狗他们说话时偏头听许从周的窃窃私语。 “我有一次和他们吃饭,吃完饭我拉着他们去打了夜场麻将,赚的盆满钵满。”段弋还说了之后黑狗酒醒了肉痛了好久。 他就这么偏着头和自己讲话,一顿火锅他从头到尾喝的都是红茶,一开口就是佛手柑的红茶味道。只需要稍稍在偏过一些脸,她的鼻尖甚至都能碰到他的脸颊。 最后一片菜叶子也没有了。 黑狗倒在沙发上,段弋踢了踢他垂在地上的脚:“要不要扶你去房间?” “一身酒味,我老婆晚上不要我一起睡的。”黑狗有自知之明的裹着被子在沙发上小憩,打着酒嗝:“兄弟们,我喝多了,就不送你们下楼了。” 火锅没怎么把客厅弄脏,只需要把脏掉的碗筷杯子和锅都放进洗碗机就可以了,卷上一次性桌布扔进垃圾桶,徒留一室的火锅气味算作饭局最后的见证。 他们还没走,门就开了。 许从周刚调试好洗碗机,下意识从厨房探出脑袋,只看见一 分卷阅读20 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在玄关处脱鞋。 女人和段弋他们打了招呼,看见厨房里的许从周,没有半透明的鼻梁和尖下巴,估摸着就不是徐承望带来的。果不其然,段弋走进厨房问那人:“好了吗?走吧。” 许从周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洗碗机正常工作了便点头。 她听见段弋小声的说:“等会儿别盯着她看。” 许从周没明白,直到跟着段弋走出厨房,她看见女人脱掉了身上的大衣,她很细心帮黑狗把被子掖好,齐耳的头发很短,完全遮不住从耳垂到下颚处一块不小的红斑。 女人长相一般,如果没有那块红斑大可以算的上清秀,但因为有了那块胎记便离清秀都差了一截。 从黑狗家出来,段弋向她解释,那是胎记。 许从周不以为然,大概是因为所从事的行业,她见过很多人很多风景,或是不可多得或是寻常赏光。寒意在出门的瞬间袭来,她打了一个哆嗦,还打着嗝,声音不稳一时间听不太出来是冻得还是撑的。 “我也有胎记。” 段弋按了楼层数,倒是意外,努力回忆了两遍,他只记得她胸型很好看,腰肢盈盈一握,甚至记得她每个部位触碰的感觉,但始终没想起她哪个部位有胎记:“是吗?” “嗝……是啊。”许从周拍了拍自己的胯骨:“上面有一个很像痣的胎记,但是那是胎记。” 段弋还是没想起来:“下回我得仔细看看。” 许从周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总能有下次。 当然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没把打嗝给进化掉。 ------ 为什么周六还要上班!! 有错别字请见谅。 chap.19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0168 chap.19 他说下回。 出了电梯,许从周才想起,最近都没有时间了。 “我要回清海一段时间。”她把毛衣的高领翻起来,半张脸埋在毛衣里,微卷的长发被一条丝带作为发带,未被扎起的碎发被风吹的有些乱,挡在面前,倒也意外的有些好看。 他们一起走出楼门:“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过完元旦就回去了,大概过完年回来。”具体的时间还要看她能买到什么时间的机票。 前一段时间老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偶然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裴岷正好回了清海,她就拜托了裴岷带许嘉茂去看医生,体检出来胃上的情况不太乐观,溃疡又出血。 许嘉茂还说不要紧,他自己在家休养一下就好了。 许从周说给他找保姆,他也拒绝。 老男人的固执:“找什么保姆,我多大的人了还照顾不了自己吗?” “你要是能照顾好自己胃能有这么大的问题吗?”许从周也不让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回儿,她又问:“那个女人不来照顾你吗?” 沉默还在持续,许嘉茂为那个女人说话:“她想要个名分,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现在和妈离婚了,为什么不和她好了?” 许嘉茂叹气:“她有个跟着她的儿子,我万一走的早了,我怕他们欺负你,什么都不留给你。”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许从周就没有回过清海,即便不能原谅父亲在家庭上的背叛却还是心软的想回去看他一次。 寒风吹面,雪又开始下了,明天又是环卫工人的大工程。 他们的车停的都有些远了,路灯给雪花染上颜色,它们被风卷着在空中,最后摇摇晃晃的落在了万物之上,在清海看不见这样的雪。 很美。 但打嗝,也很难受。 她看见了自己的车,微微抬起头想和旁边的人说再见。 - 段弋摸到了自己口袋里有颗糖。 还是上次相亲的时候他随手在茶局上拿了一颗,结果一直在他外套口袋里。 是一粒水果味的硬糖。 糖纸剥开,他还没来得及将糖果送入口中,听见旁边还有轻微的打嗝声音,咬着糖果笑了笑,偶然想到自己不知道在哪里看见打嗝要吃糖。 她扭过头,看着自己,她的眼睛很黑,看着会觉得有些无神,但稍有发光的物体落在里面它便承载着那些光 让它们更加亮眼,她看自己是为了和他说了再见。 段弋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那个舞剧院的演播厅,她对除了舞台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那睥睨一切的样子,他学不来,只能羡慕。 ‘再见’两个字随着她嘴唇的动作落入自己耳中。 他拉住了许从周把齿间的糖果送到了她口中,她的舌头卷走了那颗糖,舌尖擦过他的唇,含过硬糖后她微张开的唇默许了他将这个吻进行的更加直接。 脚跟悬在空中,她搂着他脖子,喘着气:“明天吧,我明天要去一趟盛扬爷爷家,下午有空,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他还搂着她的腰,没松手:“为什么不是今天?” “因为……”她眨了眨眼睛,凑到他耳边:“今天的内衣不是一套的,不好看。” - 许从周见盛扬家的亲戚次数不多,只有周蔚和盛扬爸爸举办婚礼的时候见过一次,平常来往走动许从周总是回故意呆在外面不回去。 今年因为童知千要去见一次长辈,得要周蔚和盛叔叔带着一起去拜访。原本敲定是过年见家长,但他们过年要去旅游一趟顺道把结婚照拍了,等洵川天气转暖了,就办婚礼了。 许从周这回还是想躲掉,但摄影展的工作结束了,他们都知道她有空在家休息,许从周也逃不掉。 盛扬的爷爷住在老安门的长街胡同里。车只能停在胡同外的平地上,高低不平的石板路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清海的老城区,石灰墙壁有些破碎,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的砖块,巷里的雪已经融化了,两边的房子门都敞开着,半开半关的门窗将每家每户的琐碎展露给走过的人。 黑色的电线割破了灰色的天空。 她看见有老人坐在门口卷着烟,开口是黑黄的牙,嘴巴说着洵川本地的方言。 盛扬的爷爷是个退休教师,头发虽然发白,但依旧涂着发油,穿着虽然旧但干净得毛线背心,款式有些落伍,但那是盛扬奶奶亲手织出来的。 他们到的时候,爷爷正在做剪报,那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和老街里没读过什么书的同龄人谈不来,也不会打麻将,看书做剪报是丧偶后唯一的消遣。 木质的长椅摆在院子里,快到中午了,太阳也渐渐大了起来。 童知千看着正在内屋和儿子儿媳讲话的老人,有些心疼:“爷爷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太孤单了吧。” “爷爷舍不得老东西,他和奶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不肯搬走的。”盛扬拿着两把炒货坚果出来,一耙放在了童知千手里,另一把想给许从周,她瞥开视线,懒得理 分卷阅读21 睬他。 盛扬也习惯了她这样,他在童知千旁边坐了下来,和她聊起了爷爷的事情。 比如他家祖上是地主,爷爷小时候会坐着小船上脖子里挂着牌子被拉出去批斗。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人原意嫁给他爷爷,只有奶奶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了爷爷。所以盛扬和他爸爸从来没有见过太外公,直到死太外公都没有原谅奶奶也没有接纳爷爷和他们。 这些事情,许从周以前和他交往的时候也听过。 现在,他像之前给她讲的一样,讲给了童知千听。 他给童知千剥着坚果壳,就像以前他们一起去吃饭,他会给她挑走碗里的香菜和姜丝。 反感的情绪囤积在心口,连带着暖意十足的阳光都让人讨厌。她从后门溜了出去。后面那是居民房,这一片的房子区别都不大,许从周对这片区域不是很熟悉,为了防止走串门,她没走多远。 她闻见了甜香的味道,是小火炖煮的红豆味。 煤炉就放在门口,一个女人坐在煤炉后的低矮小板凳上,冻疮长满了她的手,她还是把手浸在刚打上来的井水里,细心的洗着一个个红枣。 大概是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开着扩音放在不碍事的地方,对方的声音在扩音里有些失真。 “不回来了?” ——“嗯,涛哥今天去外地了,我一个孕妇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不太吃得消。” “我今天特意炖了你喜欢的红豆粥,想着你回来能吃。” ——“妈你吃吧。” “要不涛涛回来的时候你和妈妈打个电话,妈妈到时候再煮一锅,你让涛涛给你带过去。” ——“那好吧。” 电话打完了,女人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一直偷听的许从周,只是一抬眸,看见的不是许从周而是她身后的盛扬。 女人笑着,眼角的褶子很多,和周蔚这种保养的人不太一样:“扬扬你来看你爷爷了啊?” 许从周一回头,才看见跟在他不远处的盛扬。 他神色不算很好,但还是有礼貌的喊了一声‘阿姨好’。他是来找许从周的,老安门的长街胡同很容易就走丢了,他怕许从周一走走远了就找不到爷爷家了。 许是看见了盛扬拉着许从周要走,女人好奇了一下:“这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是我妹妹。” 他爸妈再婚的事情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女人猜错了只好尴尬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阿姨今天炖了红豆粥,等会儿给你们盛点过去。” 红豆是许从周的‘禁忌’。 盛扬想拒绝:“不用了,阿姨你们自己吃吧。” 但架不住对方热情:“原本是给知予煮的,但是她今天不回来,阿姨一个人也吃不掉,别客气。” 李知予? 盛扬瞥了眼许从周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比谁都知道‘红豆’‘李知予’这些是他和许从周之前无法提及的雷区。他记得那天在酒店的床上,他掐着许从周的脖子,而许从周一脸的视死如归。 ——原来因为李知予喜欢红豆味的东西啊,什么王维的相思,什么表白,都是狗屁。 他记得,许从周更不可能忘。 但她却一脸淡然,沉默了几秒后,反而扬起唇角:“那谢谢阿姨。” 吃饭的时候红豆粥真的盛来了,都是邻居,随口聊了两句家长里短,女人看见了童知千直说着恭喜,盛父也客套的回:“听说小知予也结婚了?” “是啊,嫁的是她同事,今年四月份孩子都要出生了。” “恭喜恭喜。那小谦呢?” “别提了,他还不务正业呢,要是他能有妹妹一半懂事我也省心了。” “小伙子安定不下来很正常……” ------ 下面可以让小段小许快乐了。 800珠珠可以dream一个加更!! 【家长对话是伏笔】 【重点强调一下,李妹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恶毒女配,正文里没有露脸的可能。】 【重写后李妹妹不算是小段的初恋白月光了,仅仅是一个曾经交往喜欢过的女生。】 【李妹妹只是盛某人的朱砂痣。是盛某人这个渣男把没能给李妹妹的爱,给了小许。】 【重写后小许和李妹妹不神似也不像!!!】 chap.20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1665 chap.20 段弋到他们约的时候,许从周正在和一个拾荒者聊天,她拿着相机是一步成像相机。 那个老人说他一辈子没有拍过照片。 许从周给他拍了张照片,捏着相纸的一角,回来的甩着。又检查了一遍,满意了之后才把照片给对方,对方在和她道谢,她也在和对方道谢。 她没有看见他,拿着相机无聊的找着镜头下好看的角度,今年洵川的梧桐树树叶变黄的时间靠前,早早的树枝枝桠就变得光秃秃了,她为了拍树,仰着头,似乎是没有找到满意的角度,没有按下快门。 相机挡住了她半张脸,露出他视线里的嘴唇微微轻启,上面涂着口红,那红色像是压弯枝桠的番茄。 一月初的天,拿着相机的手很容易就冻凉了,天空从镜头的小方块中消失,她沿着灰白色的树杆向下,才发现段弋的身影。透过取景器目镜看见他正踩着白色的积雪走过来,阳光再也不会被树叶挡住,落在他肩头,那是日暮西沉慷慨给予他的余晖。 快门按下了,正负片基在一对不锈钢滚轴的碾压下通过。他被活性炭、硫化物和卤化银感光剂等物质转印在相纸上。 她收起照片和相机,照片没给他。 段弋看她收起了相机,没有再拍自己的意思才走过去:“见过他爷爷了?” 他又随口问了一句:“他爷爷身体还好吗?” “嗯,还可以。” 三点多,是一个青黄不接的时间点。吃晚饭太早,吃午饭太晚。 直奔主题太没情调,喝下午茶又太过于有情调。两个人杵在街头,谁也没再说话,段弋环顾了四周才发现一中就在附近。 回国后他一直没来这里,街道整改的程度和‘换头技术’差不多:“你高中不是在洵川读的吧,我高中就在附近,要去看看吗?” 校门口‘买车轮饼的老爷爷’换了人,店主是他以前读书时开店老板的二儿子。一家有些破的店铺也搞成了世袭制的家族企业。 段弋停在店铺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味道还不错,你要吃吗?” 许从周看了眼黄底红字简洁到不行的菜单,车轮饼只有两种口味。 原味和红豆味。他买了四个,分了两个口袋,每个口袋里都有两个不同口味的,他让她先吃那个原味的,红豆馅的太甜,后吃原味会觉得没什么味道。 只要不是面对盛扬,红豆也不是她不可触及的雷池。反而一笑:“是不是你前女友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吃?” 许从周问的直白,带 分卷阅读22 着些许故意,语气里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她提李知予一次,他也开玩笑的说起了盛扬:“嗯,以前读书的时候总是你前男友排队给她买来吃。” 他们赶上了刚出炉的那一批,表皮口感尚佳。她想到了今天中午端来红豆汤的女人,许从周想到了那些话,朝他一笑,有些报复的心思:“对了,你前女友好像结婚都怀孕了。” 可能是‘错过’‘爱而不得’‘破镜重圆’的标签被频繁的用在流水线生产的爱情里,许从周想象了段弋很多种神情,但每一个猜中了。 他只是微微惊讶,然后咬了一口有些烫的车轮饼,微张着嘴巴又嚼了两口,脸上一半是‘不敢苟同’一半是因为车轮饼太烫而蹙眉:“向敢于踏入婚姻殿堂的勇者竖起大拇指。” “你是不婚族?” 段弋摇头:“不婚族这个词是妈听打,我称吾等为自由战士。” 前一段时间出了一个新的网络观点。 ——为什么要生孩子养孩子?有那些钱还不如等老了去住高级养老院。 段弋奉为真理,但不免遭到有对象的黑狗的嘲讽鄙视:“网络上的鸡汤你是一碗一碗的干,工地上的砖头你是一块都不搬。”末了,黑狗还补刀:“工作找到了没?” 从‘买车轮饼的老爷爷’穿过马路就是学校大门了,一毕业就翻新这才是母校。 如今以前的破旧老门已经换成了自动门,围墙上也装上了不知道有没有通电的电网。段弋庆幸毕业早,否则墙都翻不了,那朝八晚九的校园生活比周扒皮手下的农民还悲惨,至少后者还有钱赚。 寒暑假档的电视剧大多都是童年回忆,每年紫薇都要被扎好几次,唐僧要被抓抓走几百次,门卫穿着保安棉服从门卫室里将窗户拉开一小条缝。 过场似的随口问了几句。 “干什么来的?” “能进去。” “没有时限,早点出来就可以了。” “不抽烟,哎哟,谢谢,好烟啊。” 学校的翻新是花了不少钱的,但没有经过老食堂伙食和教室电风扇渡劫的不算个地道的一中学生。 他们只从走廊上走马观花似的随便看了两眼教室。他有模有样的当起了导游,直到段弋走到倒数第二间教室门口,驻足:“我高中学的理科,喏,就是这个教室。” 教室的教室牌有些老旧,他指着脑袋斜上方的‘高三二班’招牌。拧开门把手,教室门没上锁,虽然现在教室里的座位排放和他们当时不太一样,但他还记得自己大概的位置。 “我坐这里,盛扬当时是这个位置。”他一顿,指了指盛扬斜前方的位置:“李知予坐那里。” 他们座位很近,当时的小纸条就是微信群,段弋还记得以前和他上课传纸条的事情。他们会打掩护,所以一次都没有被抓到。他扯了一个椅子坐在曾经上课的地方,那时候他身高拔高,总觉得教室最后一排距离讲台和黑板很远,但现在再坐回来却发现很近。 偶然发现很多小动作都在老师眼皮子下进行,就像很多盛扬和李知予的小细节也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盛扬捡到过李知予的橡皮筋,盛扬收藏过李知予的纸条,盛扬每天都去小吃店门口排队,换值日也要和李知予一天打扫卫生。那时候段弋信了那些‘我们是邻居,一起打扫卫生,放学一起回去很方便。’‘我们从小就认识,小时候她就坑我零花钱去买跳跳糖’‘我们没什么……’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可笑,高三时候的香樟树郁郁葱葱,真他娘的像他洗发水的颜色。 许从周看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拿下手腕上的相机,从取景器目镜望过去,他突然抬眸看向镜头,似乎好看的人都有直面非美颜相机的勇气,哪怕做出土到爆的旅游景点照标准留影姿势。隔着相机镜头他们对视了,他兀自一笑,牙齿微露,因为是坐姿,他微微抬着头,样子有些痞。 chap.21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2689 chap.21 一中的校园人工湖旁边有一棵歪脖子柳树,现如今湖边的围栏修葺了一番,还装上了休息长椅。冬天风景不好,种在河边花圃里的梅花看着营养不良,今年冬天索性连花苞都没结。 拿歪脖子的柳树枝桠光秃秃的垂在结冰的湖面上,没什么让许从周拍照的想法。 许从周坐在长椅上,偶然一瞥看见了椅子缝隙间被塞了一张小纸条。 字迹不太好看,像是个男生的字。开头原本可能写了想要表白的女生名字,但随后又被涂掉了,可能是怕被发现从而引起不好的麻烦。 小纸条上写着一行表白的话。 ——我想把山野平川都送给你。 后面的字又涂涂改改,最后被写这张纸的男生用打圈的方式全部划掉了。 只留下最后几个字。 ——老天,求你了,就让她万事顺心吧。 她把纸条展开,放在自己腿上,取下挂在手腕上的相机,把纸条拍了下来。在她想要折好放回原位的时候,段弋拿过去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巴,无声的念着上面的字。 稍感肉麻,但又不可否认写的还不错。 如今自己不是学生了,便能摆出以前家长“三令五申”禁止早恋的架子:“高中了还不赶快去写作业。” 许从周从他手里拿过纸条,斜睨了他一眼,呛他:“你高中没谈恋爱?” “那是跟风。”他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样子有些懒散。 谈恋爱似乎是因为当时班级里不少人都谈恋爱了。加之校园禁止,十八七岁的年纪越是被禁止越是控制不住。 至于为什么是李知予。只是因为段弋熟的女生不多,又恰好他们对对方也都有点意思。 所以在一起了,但回想起来,他好像的确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要不然分手的时候,他问李知予原因,她也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了。 ——“段弋,你知不知道我好累,我一直在迁就你。可我真的讨厌每天等你打完游戏,打完篮球才有空找我聊天。你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你只是向找个人试试谈恋爱的感觉。” 那天分开后,过了好几天段弋偶然又想到李知予说的这些话,他那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但现在他想问她,问她这就是她和盛扬上床的理由吗? 一旦开始想,他又忍不住的去深入剖析。 他开始反思。 好像他对李知予的确不够好。 等她放学、为她排队买东西、帮她做值日这些事都是盛扬在做。 青梅竹马,挺般配的。 可为什么非要在他和李知予还没分手的时候搞在一起呢?和平分手后他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他也不是那种‘誓要和人水火不容’的性子,可最后闹得太难看了。 相机缓缓吐出相纸,许从周捏着相片一角开始 分卷阅读23 甩着:“所以你最后灰溜溜的出国了?” 她是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不是,出国是我早就决定的事情。那天去找她是想和告诉她我拿到了大学的offer,想和她讨论感情的处理,是分手还是异国恋。” 可推开门是衣不蔽体的李知予和抱着她的盛扬。房间是发臭的腥味,书架上的书落了一地,在书本之间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和那本《包法利夫人》。 他真真像那位包法利先生。 “看来你真是个跟风才谈恋爱的渣男。”许从周甩着照下表白纸条的相纸,看成像满意后才把它和先前拍的几张段弋的照片放在一起。 “我们不是反盛扬联盟吗?”段弋没气她倒戈相向:“嗯?何出此言啊?” “你不应该去问她要不要分手,如果特别喜欢你应该舍不得分手吧,霸气一点告诉她,让她等你四年,四年后你回来娶她。”她越说越像个出馊主意的绊脚石。 段弋摇头:“我不是这种人。” 许从周意外:“哦?你是哪种人?” 他没回答,反问:“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 许从周思索了一会儿:“现实主义吧。” 现实主义?福楼拜?《包法利夫人》? 还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段弋无奈的笑了笑,望着湖面的眼眸里的情绪也沉了下来:“我只是不喜欢许诺。” 难听点,就是没有担当。 “是吗?”许从周扭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手搭在许从周深身后的椅背上,缓缓将视线从湖面上移开,和她的目光交织,他说是的。 可很后面的未来,他拉着许从周的手,宣誓着他将遵从圣经以及婚姻法,他承诺履行一个丈夫的一切责任义务。 - 夜里,童知千被旁边的动静吵醒了,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夜灯。夜灯的光不亮,但兀的一下还是有些刺眼。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抱着脑袋坐在她身边的盛扬。 他一身的薄汗,手背的青筋爆出。 这个状态一定是做梦了,至于梦见谁了她知道。 他梦见了李知予,今天回爷爷家了,可能是看见李知予妈妈了所以晚上梦见了李知予。 童知千还困着,一开嗓子,声音很弱,她坐起来抱着他,努力安抚着他战栗的身体:“不是你的错,是她为了做人的清誉求你帮她隐瞒的,让你做替罪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他过了好久才平息,夜灯还留着。 他吃了药,临睡前开始喃喃自语:“她被捂着嘴巴,被脱掉了衣服……那个男人在打她……” ---- 小段小许我应该不会写太长【虽然写春野的时候我就这么说,最后还是写了21W字】 啦啦啦啦啦 (735/800)满足我周末能给你们加更 嗯哼! chap.22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5026 chap.22 饭点前,天空中的云像是被灌了铅,即将不堪重负似地要压垮地上的一片钢铁森林。 这是要下雪的前兆。 许从周步履很慢,相机没有挂在她的手腕里,拿着相机的手指节泛红。段弋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会儿,她还在东张西望,这是她的习惯。 段弋朝她伸手:“这边结冰了,小心滑。” 她不紧不慢的朝他走过去,听见他的提醒才把注意力从四周的建筑移走,把冰凉的手搁在他的手掌心中。 “嘶。”段弋握着她的手,揣进口袋里:“手冰成这样,不怕长冻疮啊?” 学摄影是件需要吃苦的事情,她曾经在雪地里趴了两个小时,只为了拍一组照片,即便是带着手套,两只手也完全没有了知觉,回到酒店半夜就发了高烧。 周蔚苦口婆心让她换了工作,去找个杂志社拍拍模特呆在摄影棚里总比她现在走南闯北来的好。 和段弋说起这些。 他倒是羡慕不已:“我妈巴不得我上天下海,她说这才叫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段弋没把她手暖暖和,反而是许从周冰凉的人把他的手也弄冰了。他没办法,只能握的更紧。 许从周给他支招:“以前盛扬会买奶茶给我暖手,或者在口袋里放一个暖手宝。” 办法是好办法,就是盛扬不是好盛扬。 “提他合适吗?”段弋瞥她,忽地语调变了,里头带着些戏谑:“想喝奶茶?” “他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有些招可以抄了去撩妹子啊。”许从周说他总之不会亏。 不过既然提了奶茶,回想起来,每次的奶茶还都是红豆味的,明明是李知予喜欢的,盛扬还骗她说什么对身体好。 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看不穿这个渣男的贼眉鼠眼别有用心。 许从周扁嘴,小表情里带着些恼。 这些小表情落在段弋眼里,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顺道帮她把帽子带去来:“这表情,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这话是这个意境嘛?”许从周怀疑的望着他。 他说别计较留学派的语文水平。 许从周笑他:“这不是语文水平,这是智商。” - 挂了酒店的点餐服务电话,他想要的频道也找到了。 还是英雄联盟的比赛,这次好像有他支持的战队,他脱外套的时候还不舍得把目光移走,甚至还评价了一句:“教练终于做了个人,给我们看了点阳间的BP。” 看他要看比赛,许从周先前洗了澡。这时候的澡多半都是敷衍,打湿,涂沐浴露,在冲掉。她头发扎得有些松,导致发梢被打湿了不少。 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洗手池上,站在洗手池前,一抬眸就是一面镜子,目光又落在旁边的衣服上,再穿就是多此一举,她抬手取下一旁的睡袍,睡袍是真丝的薄款,身体的任何一丝细节都被布料用起起伏伏展示出来。 刚出来正巧晚餐送了过来,服务小哥有仪式感的推着小车进来,餐是段弋点的,远超过两人份,小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忽然被打开地浴室门。 房间里三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许从周还没来及退回浴室,自己和服务小哥之间立刻被一道身影隔断。 许从周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偷瞄着被端出来的盘子,只可惜上面扣着餐盖,她看不见。 “你点了什么?”她伸手拽着他衣服的后摆。 “招牌的都点了一些。”只是偏过头一瞥,他眼热的又立刻错开。 深蓝色的绸面,就像是夜色正浓的天空。在绸面的边界处,是白色,坚硬的锁骨,柔软的胸脯,一切都暴露在深低的领口。打湿的头发粘在脖子上,她歪着脑袋,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被地心引力控制着朝着一边,露出纤细的脖子,像是以前他学校里养在图书馆旁边湖泊里的天鹅。 服务生小哥,耐心的将锅盖一个个揭开,并介绍着菜品的名字,让段弋确 分卷阅读24 认无误之后,让他在单子上签了名字。 目送着服务小哥离开,他径直走去沙发旁,把卫衣脱下来,随手扔在上面。视线落在地面上,他没看她:“你先吃,我去洗澡。” 男生洗澡很快,他甚至洗了个头,都用时比许从周短。 她没先吃,拿着叉子坐在椅子上,正在发微博。 只是内容不是酒店的菜,而是今天在一种拍的那张纸条的照片。 他穿的也是酒店的睡袍,同色系的一件深蓝色睡袍,头发被擦得半湿润虽然凌乱,倒是过分的还很好看。卡在成熟和少年感之间,又干净又情欲浓重。 菜品很多,都是手册上的招牌。还有一瓶酒,服务生给了两个杯子,可惜一个杯子上有豁口。 许从周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随后有些满意的点头。 她酒量还可以,启蒙是她小时候老徐用筷子沾了酒逗她让她尝。再是白酒泡杨梅,她那时候嘴馋不知道是白酒,连着吃了两个后倒在床上睡了一天。 那个有豁口的杯子被他们放在一旁了。 段弋接过印着她唇印的杯子,拿起酒瓶,看着上面的名字。 是杯果味金酒。 段弋倒了一些,酒喝起来清新爽口,抿嘴回味,随后一笑:“喝金酒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不像是他的说话风格,许从周问他出处。 “我大学的时候着迷过一阵子雷蒙德·钱德勒的书,也十分憧憬能为一个像菲利普·马洛那样的人,可惜……”他看着玻璃杯上的唇印子,侧过头看她。 她也在看他,在等待他下面的话。 他说:“可惜酒驾查的太严。” 所以他没办法像菲利普·马洛一样在回家的路上,进一家酒吧点杯双份的苏格兰威士忌,当然也没有可供他想起的银发妞。 这回答倒是蛮像他的风格。 他倒了一小杯,对着杯子上的唇印饮了下去。 杯子又回到许从周手里,她又喝了一杯:“有点出乎我意料,我以为你不喜欢读书。” “只要不是教科书什么书都爱看,只要不是要求全文背诵,随便什么书的段落也总能记住。”他开玩笑:“对我好奇嘛?好奇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 这话出自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许从周琢磨不透这话里几分是和暧昧搭边几分只是炫耀看过的书。 她胃口不大,索性不吃了之后从餐桌旁边溜走了。段弋吃完之后一回头就看见她掀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在张望着什么。 走到她身旁望出去,是一个月色正浓的雪夜。 “真好,雪还在下。在清海两三年都不一定能看见一片雪花。” 所有的雪花都带着月色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她又说,月亮也好看。 朔月当空,的确好看。段弋扭头看许从周,兀的一笑:“一看月亮就容易让人想起思念的人。” 许从周听罢对上他的视线,他的脸一半在月色之中,一半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中,就像是她先前在餐桌旁看见他的样子一样,又干净又情欲浓重。 她学着他的表情,皮笑肉不笑:“你是猪八戒吗?一看见月亮就想念嫦娥。” 他扶额,笑得无奈。 洗澡时候打湿的头发还黏在她皮肤上,他抬手替她拂去。 许从周偏头看他,侧脸贴着上了他的掌心。 对视中,他在伺机而动,她了然于心,只是在等待。 既然了然于心,所以他倾身过来的时候,她没躲开。 ----- hhhh快去我的主页看看,我新创了一个 ? 存放我脑洞的坑 chap.23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6170 chap.23 从他的手掌隔着睡袍开始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这个吻就加了情欲的味道。 再推拉就是多此一举。 她放任他所有的动作,揉胸,咬唇,舔脖子…… 呼吸随着他每一次动作加深或是变快,最后在他褪下她内裤时彻底乱了。 段弋用两指捏着睡袍的一角向上掀了掀,目光从她两腿之间移到平坦的小腹,再往两侧看,果然看见了上回许从周说的那个胎记。 在胯骨上,的确很小,就像是痣一样。 他伸手摸过那块肌肤,她的注意力也别他带走,许从周给他解释:“有一次去看医生,我想点痣,医生之后告诉我这是胎记。” 他手挪走,换上唇,轻啄了胯骨上的那块如同小痣一般的胎记:“一直没注意。” 唇沿着身体曲线慢慢向上,系在腰间的系带被解开,他将衣服拨向两侧,从腰间一直到胸口,最后停在挺起的乳尖。唇舌含住翻搅着,相触的地方变得灼热,多巴胺在分泌。 而她在与爱欲共航。 许从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单纯做个享受的角色倒也不错。五指埋在他的头发里,一只手抚着他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随着他口间的动作,攥着他手臂的手也用力。 多巴胺就像是一个个小火苗,给她体内的温度加了一把手。身体在绷紧后一松,她察觉到下身一热,有液体正从穴口流出。 他松开口,乳尖上满是唾液。抬头去看她,吸着鼻子,双眼含春水。 他不是个吃过苦的人,掌心茧子很少,但揉捏着乳肉的力道却不小,指痕交错着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每个人体内都有乖张暴虐的因子,许从周这副被虐的样子刺激着段弋的乖戾因子,他握着浑圆,又看了一眼许从周的模样,低头对着胸口的地方咬了一口。 牙印就像是一个印章,盖了上去。 - 床上空着。 他们在沙发上。 室内所有的灯都关掉了,唯有开了静音的电视机发着微弱的荧幕光。 荧幕的荧光照在许从周裸露的后背上,她腿分开着跪在段弋两侧,她蹙着眉,一只手扶在段弋靠着的沙发椅背上,一只手贴在握着自己腰肢的手背上。 脚趾蜷缩着,她正在经历一波高潮。 甬道里的软肉夹着他的手指,他吻了吻她的脖子:“松松,让我带套。” 手指从她体内抽出,套子就扔在旁边。 前几次他都是去厕所里戴完再出来,这回儿当着她面戴,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察觉到她的视线,段弋朝她笑了笑:“想试试吗?” “嗯?”许从周不解。 怎么试试? 她能戴在哪里? 看见了她一脸疑惑的表情,段弋正好将套子卷曲的部分翻转到勃起的欲望根部,手臂从她身后将许从周往自己身边搂了搂,扶着欲望,用顶端擦过她湿润的腿间。 “当然是我在我身上尝试。”他说前有为科技献身的小白鼠,现有他以身科普生物。 前戏做足的好处,就是他插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痛楚,只是能忍受的涨。 只是因为姿势原因,进的有些深。 她忍不住的抬起身子,吞了一些出来。 刚开始 分卷阅读25 还能容许她这些小动作,但随着她小穴本能排斥的挤压,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箍着她的腰重新送了进去。 许从周受不住,哼哼唧唧的叫了两声,抬手拍了一下箍着自己腰肢的手臂:“慢点……” 异物感在被他恶狠狠的插了几下后消弭的差不多了。 段弋舔了舔她的锁骨,收起最后的温柔,欲望埋在她的身体里,那感觉像只蚂蚁正沿着他的四肢朝着他的大脑皮层爬去。精致暖热湿润,他托着她的臀,一下又一下的往上挺着。 扶着沙发的手也撑不住了,许从周虽然在上,但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挂在他身上,颤栗的身体缩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膀。他臣服在他自己的欲望里,将它们宣泄在许从周的身上。 先前她还觉得什么都不做当个纯享受的角色也不错。 可现在不出力,她清晰的感觉到粗长的硬物在她身体里叫嚣着,它不知深浅的往她身体里钻。 窗外有一个枝桠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被压弯了,临界点达到的那一刻雪花从树枝下掉下去,一场没有危害人类人身安全的小雪崩就这么上演了。 此时,许从周的身体就像是那根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她绷紧了身体,夹紧了埋在自己体内的欲望。他没停下动作,她高潮前的时间段是他最爽的时候,暖热的爱液在她制造出来,被他的欲望堵在里面。 他一动,她身体跟着一颤,他挺腰又送了进去。 只要她的手按在了段弋的腰上:“等会儿再动,让我喘口气。” 段弋捏了一把她汗津津的乳肉:“去床上?” 她说随他,又懒洋洋的抬手:“你手长,给我拿一下水杯。” 一杯水下肚,许从周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水是生命的源泉’这句话,幼儿园老师诚不欺许从周。 他将许从周跑到胸前的头发重新撩到她肩后,靠在沙发上,看着拥有女性特征的酮体在他的动作下,产生好看的身体晃动。电视的荧光从她身后而来,荧光被她的身形剪裁成好看的剪影。 快感从他体内窜出,聚集到下腹,在他一下一下的挺送中愈加强烈。 他将清瘦的身体拥在怀里,侧过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做完这次我们就去床上。”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正好你可以试试的机会来了。” ---------- 为什么别人家的肉都那么长呢!!!! 自动驾驶都出来了,车啊,你要你学会自己开啊!!!!不要每次都让我来手动挡啊!!! 加更在周末,因为可怜的三又木周六要加班!!! 有错别字见谅!! chap.24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8806 chap.24 电视的荧光将横躺在床上相叠的身影投在白色的墙壁上。体液混在一起,黏在身上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她伸手抱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两条腿无力的曲在身体两侧。 因为身高差,她视线里只有他的肩膀,和一半的天花板。 肩膀再低一点,就要碰到她的脸了。她闻见了情欲味道下夹杂着香味,是覆盖在他皮肤里面的味道。它像是藏在皮下流动的血液里,延展到他的全身,再通过做爱时的拥抱传递给她。 气息不稳,抚在他肩胛上的手指慢慢用力,直到指甲陷在他的皮肤里。 后背上的疼痛在被欢愉刺激的大脑下明显但不疼,他抬腰,又是发狠的一撞。 指甲随之也是用力,在他后背上留下四道指痕。 最后他性致还很好的换了姿势,抱着她坐在床边,她坐在他腿上,脚趾堪堪碰到地面,她没力气在姿势上挑三拣四甚至和他提意见。 不知道被高潮刺激了多少次的身体,酸软无力。 直到他充满情欲的嗓音在许从周耳边响起时,她才稍稍回过神。 “去洗澡?” 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她有些恍惚了:“嗯。”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做之前喝了那杯金酒,热水澡越洗越头晕,她踉踉跄跄从浴室走出来,灌了自己大半瓶矿泉水,她稍稍恢复了意识。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下,是软件推送的消息,最底下还有周蔚给她发的消息,让她早点回家。 消息是三个多小时前发的了,周蔚这个时间点通常睡觉了,但她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知道了。 没一会儿周蔚的消息也回过来了。 周蔚:【都十一点多了,你人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现在实在是不想把屁股从床上移开,整个人都懒散的很,看着二十六键的键盘,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回什么。 干脆答非所问。 许从周:【你怎么还没睡?】 家长都嫌打字麻烦,周蔚干脆发了语音过来。 ——小扬他们不知道怎么了?房间的花瓶砸了,我被一吵醒就睡不着。 花瓶砸了? 该不会是小夫妻吵架了吧。 童知千和盛扬在一起了两年多,许从周从来没见过两个人吵架,童知千是个好脾气的人,稍有些不愉快她就会主动和盛扬缓和,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道歉。 好好一个姑娘,家世好脾气好相貌好可惜没长眼睛。偏偏看上了盛扬这么一个人。 许从周:【怎么了?】 倒也不是关心,万一他们是不幸,她还好找个幸灾乐祸的制造快乐契机。 周蔚:【哪知道,他们不肯说。要不你明天回来的时候旁敲侧击问问小童?】 段弋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倚靠在床头在和周蔚聊天。 他找到遥控器,比赛早就结束了,现在是延时转播的别的赛区的比赛,他把静音模式关掉,像是中年人会有的开着电视机睡觉的习惯似的。 和周蔚没聊几句,周蔚嫌看手机眼睛酸,临睡觉前又发了两条语音后便去睡觉了。 ——早点回来。 ——你过两天不是要回你爸爸哪儿嘛,明天我带你去买两件衣服。 因为是语音,所以段弋也听到了。 他在许从周旁边躺了下来,两个人贴的不近,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你要回去?” 其实两个人睡在一起很容易扰到对方,但许从周想和他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说不回去有些窘迫,毕竟第一次的时候她说过,和一个人做爱跟和一个人睡觉是两种涵义。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管用。 她没回答,将话题转移,说起盛扬和童知千房间大晚上花瓶摔了。 段弋反应还不大,也不幸灾乐祸,说:“不太意外。” “为什么?”许从周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翻身过去面朝他。 他看着电视,手指勾着他一小撮头发绕在指尖,一副思索的模样:“以前不太懂只觉得他是内向,后来发现他其实是性格阴沉。” “你们以前一起读书的时候他就性格阴沉了?我还以为是他爸再 分卷阅读26 婚的原因呢。” 许从周比盛扬还小,但是是他的学姐,虽然不是同系的学姐。 她室友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每次那个男生打篮球的时候许从周的室友就会拉上她一起去篮球场,作为锻炼抓拍技术,许从周欣然带着相机去了篮球场。 盛扬正好每次都和她室友喜欢的男生同队。 几次下来后,许从周的镜头下多多少少就会出现盛扬的身影。一直打篮球让他稍稍晒黑了一些,但胜在五官好看,在一众男生里笑起来,很亮眼。他很上镜,比起那些一打球就鼻翼扩张,身材又高大就像个猩猩似的其他男生有太多美感了。 所以许从周后来就总是拍他。 有一次她室友被美术生的地狱套餐——水果静物给折磨的不成人形。 衬布,祖传老凤梨,一串葡萄,一个剥开的石榴…… 室友倒在床上:“老吴不是人,居然还盖上了白纱。” 即便如此室友还不忘让许从周去给她喜欢的男生加油,顺便拍两张衣摆掀起露出腹肌的照片给她带回来。 另一个室友打趣:“你真不怕你男神看上周周?” 暗恋的室友也慷慨:“看上就看上,这种帅哥与其给别人还不如被周周收走。”最后笑嘻嘻的补了一句:“然后我就要挑拨离间,然后上演一出好姐妹抢男人的戏码。一般里都是小三的胜利,我一定会传承这一项光荣传统的。” 当然,室友男神没和许从周好上。 但许从周真的就拍照拍出来一个男朋友。 是盛扬。 一个误会,好多故事就是因为误会开始。 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即便篮球场附近总是有女生看球看男生,但许从周是别很多人都记住的一个。后来盛扬告诉她,她在篮球场上很有名的时候,她不敢苟同。因为室友为了衬托自己,从来都让许从周打扮的朴素一点。 本来就不为钓男人,许从周也不所谓。况且室友心眼不坏,虽然拿照片从不给钱,但给许从周带外卖拿快递从不有怨言。 她把相机和包都挂在盛扬脖子里:“难道不是我的相机有名?” 靠十万的家伙。 因为漂亮,所以盛扬他们都记住了许从周。 有个男生和盛扬开玩笑:“是不是你女朋友?我看你每次打球她都来。” 其实那时候盛扬都不知道许从周的名字,挠了挠头和那个男生说别开玩笑。 “哪开玩笑了?”男生手搭在盛扬肩膀上:“你看,镜头总是对着你。” 天色暗下来,不少女生都走了,但练习路灯光下人影交错和光影是个好机会,所以许从周愣是在夏夜的夜晚陪着几百只蚊子一直鏖战到篮球场上的人也准备散了。 偶然想到还没来得及给室友拍腹肌,一回头已经找不到室友男神了,正巧盛扬磨磨唧唧落在最后,他和他朋友手里提着背包,他掀起短袖的衣摆,刚擦完脸一抬头就看见许从周拿着相机在拍他。 没拍脸,反正脸没了,室友也认不出来。 相机放下的那一刻,他们视线撞在了一起。 即便是黑夜里,但尴尬无处遁形。 他朋友来了精神,笑嘻嘻的打量着两个人:“我先走了,你慢慢来。” 然后许从周和盛扬就认识了,他很贼的没有主动表示好感,反而是聊了一两个月,有一次万圣节裴岷来学校里找许从周,许从周带他吃了学校的食堂,就这样在二楼撞见了刚下课的盛扬。 那天学校食堂有甜品社在卖南瓜甜品,裴岷顺手给许从周买了一个。 好巧不巧,那个学姐推销时说的话:“小哥哥给你女朋友买一个呗。” 裴岷没细品这句话,只问许从周喜不喜欢。 他们两个从不客气,许从周说要。 她也没品到这句话里误会关系这一层。 当天下午,盛扬就和她讨论起了那天拍了他照片的事情:“你是不是侵犯我肖像权了?” 于是盛扬就把许从周约了出来,叽叽喳喳说一大段从网上抄来的肖像权维权的资料:“是不是特别严重?” 许从周听的有些懵,只好点了点头。 他板着脸,故作严肃随后又说:“你要不做我女朋友吧?家属好像没关系。” 后来他们还是分手了,许从周再也不随便拍人了。直到后来一次在图书馆无意拍到了陈珺瑶,盛扬带来的后遗症让她立刻和陈珺瑶说起了肖像权的问题。 好像对方没有追究。 - 后半夜盛扬一直迷迷糊糊没有睡着,身上放着一条纤细的胳膊,那是童知千的。 闭上眼睛,先是童知千的脸,随后又变成许从周最后又是李知予。虚汗冒出,他怎么都无法再入睡。 直到脑袋也累了,他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场景是高中的教室,夕阳透过玻璃窗,是面对面坐在教室里的段弋和李知予,他们说他们在一起了。 下一秒段弋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李知予站在窗口,她正在看下面的篮球场,段弋在打球。 她回过头,黄昏的夕阳为她镀上一层温柔,她微微扬起唇角,扭头注视着盛扬,她问他怎么不去打球。 ——我想陪你。 这几个字哽在他喉咙里,他想说话,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着急的想要告诉她,努力了很多遍,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笑容有些倦,李知予转过头继续看着篮球场上的段弋,视线就这样定格在段弋身上。直到段弋进了球,她笑容更深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又回头看自己。 “盛扬,你也笑一笑嘛。你看段弋,他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永远都无忧无虑。” 不知道是阳光还是梦境,李知予的样子有些模糊,但盛扬却觉得她的视线是那么的清晰,棕色的瞳仁浸着阳光,像一个玻璃珠,里面装着段弋。 “如果能学会段弋那种开心,生活一定很轻松吧。” …… 大学的时候,盛扬做到了。 他将那个暑假的所有事情都埋在记忆最深最不可触及之处。学着以前李知予让他像段弋那样笑,那样乐观。 然后他碰见了许从周。 ------------------------------------- 然后他碰见了许从周。 闺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其实也可以说许从周喜欢的一直都是盛扬学段弋装出来的那副乐观做派。所以小许后来喜欢段弋是有原因的!!!! chap.25【珠珠加更】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8814 chap.25【珠珠加更】 段弋点评许从周和盛扬的恋爱故事,稍有些些呷酸:“挺浪漫的嘛。” 不过他也很快抓住了话里的另一个重点人物:“裴岷是谁?” “我发小。”许从周翻身从侧躺变成平躺,顺带着往下睡了一 分卷阅读27 下,换成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大概是没有话题,许从周随口提了裴岷几句。 比如他的职业。 一个行为艺术家。 他的才能。 他学过服装设计,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举办自己的时装秀。许从周学过油画,当时就是更裴岷一起学的。后来她没坚持住,裴岷的作品甚至还登报展示过。他会弹钢琴,小学的音乐老师是他钢琴老师的女儿,所以每次音乐课都是裴岷弹琴,音乐老师偷闲。 从小到大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的段弋受到了打击:“这种是人?” 许从周想到裴岷后来去拍了AV,有些不自信的给段弋肯定的回复。 许从周和他说自己的朋友。 裴岷是一个。 另一个修中世纪文学的是宋清途,她高中就在英国念的,一个选了五门课还全考第一的的学霸。 手机里调侃今天比赛输掉的队伍的搞笑段子都不能让他开心了,段弋叹气:“生活每天都在提醒我是一个废物。” 酸软的身体让许从周怎么躺都不舒服,段弋看她又扭了两下在调整睡姿,便把腿伸了过去让她搭着。 “其实这样的人也是少数。”许从周说:“像我们这样普通的人才是大多数。” 听她这么说,段弋一开始还觉得是实话。听到后半句话就不信了。 段弋刷微博的手一顿,缓缓斜视过去:“你普通?” 许从周歪头看他,忽地一笑:“我闪闪发光嘛?对你来说?” 段弋是钱德勒的书迷,看过《漫长的告别》,也知道艾琳·韦德。或许他看见许从周的那一刻就是马洛在酒吧里看见艾琳·韦德时的感觉吧。 觉得她漂亮。 不过他有幸去挖掘漂亮之下的东西,比如知道她是个摄影师,会画画,外语很好。 什么都做的好,好像是他老娘口中最想要的那种孩子。 他原本以为这种人是不存在的,他以为优秀的人最多是没有考试的烦恼,有一个能考好大学的成绩。但就是有人什么都出色,生活是在普通这个波段外,生活得轰轰烈烈。 世界那么大,他们真的可以随处都去看看。 段弋以前尚能和平庸握手是他觉得网上那些人大多数不生活在自己身边,看看黑狗看看徐承望,他还能自欺欺人一下。 他说:“以前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总是看见身边有YouTube博主,当时脑子一热,也在ig上搞起了生活分享。” 许从周问:“然后呢?” “然后发了两天的ins就没有下文了,装模作样营造仪式感不适合我这种懒人。有谁原意看一个人每天的生活是玩手机点外卖打游戏呢,大家想看的是和自己不一样的生活。”段弋从小到大做成功的事情不多,想做的事情也不多。 当个分享生活旅游的博主的梦想倒是比其他突然产生的幻想活的久一些。 许从周给他传授经验:“其实你可以拍一些身边其他的景色。” 比如公交车站,路边的流浪猫,落满树叶的街道…… 这么一说,的确可行。他兀得燃起了一种要好好努力的拼搏奋斗力:“你教我拍照吧!” - 早上许从周醒的比段弋早,他是被后背上的手摸醒的。 指腹擦过昨天做爱的时候被抓出来的抓痕,皮都破了。 他翻了个身,手臂横扣在许从周腰上,刚睡醒声音还沙哑,下巴蹭着许从周的脖子,冒出来的青色胡渣磨红了她那块皮肤:“几点了?” 许从周:“九点多。” 拥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很有力,一条腿挤进她两腿之间,抱的有些紧,她不免觉得疼了。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开始醒神。 等他们想到吃早饭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酒店的早餐供应,现在只能提供午餐了。段弋将电话拿远了一些,看着正在戴饰品的许从周:“只有午餐了。” “那出去吃吧。”她卸下耳舟上的耳钉,从酒精片擦了擦又重新戴回去。 午饭是附近吃的,许从周吃的很清淡,昨天疯狂后的体力值还没有恢复过来,她还想回去再睡一觉。什么菜品她都动了一筷子,但又什么都没有多吃,倒是河鲜汤连着喝了两碗。 吃完,许从周想到了昨天他突然来的斗志:“等会儿去新立图书馆吧。” 此时,段弋昨天的斗志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少了一半,不过还是同意了:“好,正好那边方便停车。” 新立图书馆有一大片停车场,这个时间点图书馆人不多,偌大的停车场寥寥几辆车。 许从周根据书架上的分类标签很快就找到了以前老师推荐过的书,飞快的看了两页,便递给他:“再去买支笔,我给你画一下重点。” 这话不管什么时候听,都有一种安全感。 现在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更是。 图书馆自带一个咖啡厅,段弋端着两杯饮料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给他画好了几个重要点。 “看完了之后,拍两张照片给我看。”许从周说:“这是交作业。” 这话听着也不管什么都有一种恐惧感。 现在是,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 段弋把许从周送回了家,咖啡也不能消磨掉她的疲倦,临下车前她说了交作业的时间,就定在她会清海前一天。 “十五号走?” 许从周解开安全带:“嗯,早上的飞机。” “我送你?”段弋问。 许从周买的是比较早的航班,到清海的时候正好完美错过午饭,既可以显得自己紧赶慢赶没赶上的惋惜,又可以不和七大姑八大姨过招。 许从周没拒绝,但也没答应:“六点多就要到机场了,这种苦让盛扬去吃。” 她下了车,关车门前不忘提醒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周蔚显然是知道了她一夜未归,正要训斥的时候盛扬他们下了楼,周蔚要把盛父带回来的东西让盛扬给他姑姑家送去,周蔚和盛扬说话的时候,许从周找了空溜走了。 补觉的感觉甚好,晚上黑狗又嚷嚷着要打麻将。 段弋赴约了,黑狗喊许从周,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理由是身体不太舒服。 段弋看见群里许从周拒绝的理由,打电话问她怎么了。 她接通了电话,睡醒后还没起床,躺在被窝里,看着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累。”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笑声:“这么经不起折腾?” 那是那个声线,他突然用黑狗常喊她的那个昵称:“许妹妹。” 耳根一烫。她将话题跳过:“你不是才说要好好学习摄影嘛?好好研究我给你画的重点,少打麻将。” 他嗯了一声,说好的。 只是话里的笑意更浓了。 - 拎着一袋子能砸死人的书回了家。 她老娘正在看电视。毕竟是儿子看不紧。只能不痛不痒的说两句。 没几句。 就有一句是工作找了没。 还有一句是素芳阿姨又介绍了一个女生。 没聊两句段弋回了房间,看书看没看进去不重要,书桌上摆好书本和纸笔,然后找好角度拍上一张照片发朋友圈,这才不算浪 分卷阅读28 费。 敷完面膜的亲妈端了盘她吃不完的水果敲了儿子的门。难得一见的儿子没躺死在床上,而是坐在书桌前翻书。 “天上下红雨了?居然看起书来了?”她刚说完,就看见儿子从椅子上起来,走了两步之后精准倒在床上。 手机自动跑到手里去了,段弋叹气:“算了,明天再看吧。” 儿子又变回她熟悉的模样,有气无力,没点年轻人的活力。气不过,她放下水果拼盘就走了。 段弋刷手机看见了黑狗约他们出来打麻将,看许从周说身体不舒服,给她打了电话,所以聊了两句,电话那头她的房门被敲响了,他才挂了和许从周的电话。 点开微信,朋友圈显示有十几条最新消息。 其中就有黑狗他们。 【徐承望】:幸苦了,拍完照等会儿还要收拾桌子。 【黑狗】:快给我出门,就等你一个了。 - 晚上打麻将,段弋把相机带去了。 他们就看着段弋拿着个相机拍来拍去。 最后拉着黑狗还有徐承望和他那个新女朋友当起了临时模特,徐承望被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靠,老子这副牌贼好。” 段弋咋舌:“我等会儿拍照也能把你拍的贼好。” 徐承望就不信他,带有威胁的话先撂下了:“等会儿照片里的我只能比吴彦祖逊色,否则你都对不起我这副清一色。” 段弋嗤声,就不屑他那股不自知:“你和吴彦祖之间的差距,跟谁拍照没关系,跟谁修图有关系。” 姿势凹的有些变扭,他拍出来也不怎么好看,甩锅给模特不够专业之后差点被他们赶去阳台喝十二月的加冷夜风。 黑狗看着相机里的预览图,无奈的笑一声:“你这个技术适合给一种人拍照。” 段弋期待的看着黑狗。 黑狗:“拿着五颜六色丝巾摆出魔法阵的阿姨们。” 段弋的笑容垮了:“我也真是有病,居然期待你狗嘴里吐出象牙来。” 满载打击回家,他老娘又在折腾自己的脸。老娘躺在沙发上,今天不是黄瓜面膜了,而是块黑色蕾丝面膜,他嫌弃的咦了一声:“妈,丝袜套头,你准备对哪个银行下手” 他老娘就像是之前他介绍拖鞋一样介绍着她的面膜:“很贵的,不识货。” 如果他读书方面有他亲妈一半捯饬的毅力,本硕连读都要看他是不是乐意,给面才肯去。 亲妈看见了他手里的相机,做作的站在他家那幅‘人间富贵花’的十字绣前让他拍照。 段弋敷衍的拍了两张,意外的他亲妈很喜欢。 他怀疑过可能是亲妈的爱,但第二天她老妈吃午饭的时候提了一嘴拍照的事情:“下午再帮我拍两张。” 原本都被消磨掉的动力被添了一副助燃木柴。 下午,他拿着相机看着他妈的牌搭子们出现在他家院子里,她们取下装饰的丝巾,一瞬间丝巾飘扬,像极了一群蝴蝶精,她们都在有风的午后开心爽朗的大笑着。 段弋:淦。 ------------------------------------- 原本想要日万的,但是下午睡了个午觉,就没有成功日万。 不过也有两章加一起也有7k了! 【836/1000】加更 chap.26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89890 chap.26 许从周回清海那天是个阴天,但不耽误航班。 她刚取完机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一震。 段弋:【我按掉了闹钟后,又睡着了。】 意思自然是今天没能送她了。 许从周把机票夹在腋下,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根本没抱他能送自己的希望,所以一点儿失望也没有。 许从周:【继续睡吧,被窝是冬天的馈赠。】 没一会儿发来一段视频。 是他朝着天花板挥手,细细簌簌的是被子的声音,末尾的几秒钟有他满是睡意的声音。 ——“拜拜,一路顺风。” 借他吉言。 是一路顺风。 裴岷在机场等了她一个小时,她一打开副驾驶,上面有不少被他揉成团的创意稿子,许从周随手拿了一张,上面有他简笔画的一个猪头卡通形象。 她切了一声:“无聊。” 他把烟蒂按灭在中控的杯槽里,一辆价格不菲的车被他糟蹋的不像样子,精致的皮质车内饰上用水粉画了一朵小雏菊,还有一幅像是儿童涂鸦的春游图。 清海是个不大的城市,夜生活到十点基本散场了。 第二天六点,住户就能闹醒城市。 许从周一般的作息在七八点,活在洵川,早九晚五成了习惯,回了清海一时间没有习惯楼下的吵吵闹闹。 裴岷去机场接她的那天还开玩笑:“你要受不了老街上的吵闹就和我说,我家厕所浴缸里还能再睡一个人。你要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也可以和我说,我正好缺个临时助理。” 过年,宋清途正好也从英国回来。 怕许从周无聊,宋清途还准备约她去游清海。 可今天许从周要去二舅家,明天要去小姑家,后面还有舅姥爷和叔叔伯伯等着。 过年除了长辈没一个人是乐意的。 上学的要被问成绩,工作的要被问工资和对象,没对象的要被安排相亲,结婚的要被催生孩子,生了孩子的要被催二胎。二胎生完的要被问学区房落户在哪里,孩子有没有什么才艺,有才艺的露二手,没才艺的要被比较。 ——“周周是学摄影的吧,给我们拍两张照片吧。” ——“我姐姐正好要拍婚纱照,周周要不你过年有空正好帮个忙?” ——“摄影师工资很高的吧,我孙子拍出生艺术照,就那么几张照片,哎哟就要一万块,你们的钱啊,是真的好赚。” …… ——“照片看起来也就这样嘛,还是学摄影的呢。” ——“怎么就不能拍?怕我们不给钱啊?” ——“不知道?你不也是给人拍照的嘛?一个行业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晚上吃饭,许从周找个借口没去。 过年营业的店不多,许从周在商场里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甜品店。裴岷和宋清途也乐意来赴约,总比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玩要好的多。 宋清途点了杯全糖的奥利奥可可:“你这状态像是刚遭受过亲情滋润啊。” “以前乐意去是因为能拿到红包,现在不给小辈包红包就不错了。”许从周看就她一个人来,好奇:“你没和裴岷一起来?” “嚯,听说今天下午他表姨让他给他小侄子做寒假手工作业呢。”宋清途说裴岷归期仍未可知。 许从周会想起今天的拍照,突然欣慰了不少:“好歹我的遭遇是专业对口的。没想到行为艺术还能有这种用处,见识了。” “我觉得他绝对把他侄子弄成维 分卷阅读29 特鲁威人让他表姨给他侄子的班主任送去。”宋清途还记得以前他们三个一块上学的时候,一次寒假作业,全班同学都是些画作和手工艺品,就裴岷带了一只活体鹅去了学校。 说那是为实现《The ? man ? in ? the ? moone》,他要乘着鹅去月球旅行。 然后,那学期的寒假生活打分,裴岷拿了一个零分。 再然后,那只鹅越长越大,够烧两盘子了,吃上好几顿。 裴岷也没哭,只是告诉他妈妈,下次烧鹅记得少放点油,否则鹅汤拌饭不好吃。 奶茶管饱了一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黑狗给她发的消息。 ——许妹妹,段弋打麻将输了赖账。 字不多,几秒就能看完。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她敲字,回复黑狗。 ——那他可真是勤俭持家,知道不能乱花钱。 宋清途问她笑什么。 许从周神秘兮兮的朝她勾了勾手指,明明四周没有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和我前男友曾经的好朋友搞上了。” 宋清途脑子飞快地一转,惊讶:“那不就是那个女的的男朋友嘛?” 许从周点头。 帅不帅?哪个帅?什么类型的帅?多久了? ——帅,比盛扬帅?有点点日韩有点点痞有点点阳光,总之帅的挺乱七八糟的。两个多月吧。 “帅的挺乱七八糟?”宋清途蹙眉:“你这个什么破文学水平?” 许从周自知在一个超级文科生面前扯语言魅力就是班门弄斧:“所以我最讨厌拍完照孟老叫我取作品名字。” 取名这方面,中国学生没有优势。 毕竟蒙娜丽莎的微笑听着还不错,但张三的微笑就难以言喻。能叫‘圣特雷萨的沉迷’但‘李四的沉迷’让人更加难以名状。 宋清途绕回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和那个人要发展下去嘛?” 许从周努嘴,搅拌着那杯没再碰的奶茶,目光沉沉:“我不知道。” 不知道要不要和他发展下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展下去。 - 晚上没去小姑家吃饭,过年送外卖的店铺也不多,她从别人过年送来的礼盒了找了个苹果。 一刷朋友圈,过年和她一样凄惨的还有人。 是段弋。 动态里哭泣的表情包和他形象不是很搭。 她给他发了一个带着牙印的苹果,问他心理平衡了没有。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正在嗦螺蛳粉。 辣的他不停的吸鼻子:“手指头刚刚不小心被锅烫到了,打字不方便。” “涂药膏了没?”许从周夹着手机,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摸索着房间灯的开关:“你怎么混这么惨?” “昨天我舅舅家的饭局让我领悟出一个道理,一个没工作没对象的二十多岁小伙子不配走亲访友。所以就不去了,去了被批斗,再说又没有红包,过年饭菜也没有那么好吃。”他说螺丝粉世界第一美味,这句话的有效时限仅仅是那顿饭的用餐时间。 许从周用脚后跟把房间门关上,坐在床沿边:“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哎哟,看来你也相亲了?”电话那头吃饭的动静小了,许从周隐隐约约听见了冰箱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易拉罐的拉环被拉开:“说说呗,看是你遇见的奇葩多还是我遇见的多。” “连面都没见,这种话里的男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律师医生教师和公务员。”许从周没看见人,但脑海里所有人都长着一张铁饭碗的脸:“你的呢?” “我妈就喜欢学艺术的姑娘,虽然一个姑娘都没有收获到,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了原来艺术还分这么多个种类。”他喝了口啤酒,笑了笑:“要不你什么时候回来见见我妈?嗯?” 欲情故纵所以叫人念念不忘。 苹果从开始打电话之后就没有再动过,牙印附近的果肉泛黄了。 一时间心头悸动,窗外响起了烟花的声音,火光亮在天际,是比洵川霓虹灯还绚丽的存在。 心跳加快的原因有些不明确, ? 不知道是被烟花炸裂的声音吓到了,还是电话那头的不正经的玩笑话。 烟花绽放的声音取代了电话两端暂时的沉默。 直到那阵热闹平息,电话那头传来的段弋的声音:“黑狗这两天赢了不少,说要请你吃饭,等你回来我还打算沾你的光宰他一顿。” 许从周问起他赖账的事情,他也没有否认,又辩解:“一开始黑狗抓牌就多抓了一张,不算数。” 她笑了笑。 声音很轻,不确定是否传到了他耳朵里。 那头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他拿着开了口的啤酒回房间,脚步声不小,他声音也不小:“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许从周还没订机票:“应该还要几天。” 那头说了一声“好吧”,尾音拉的有点长。 许从周家老街的房子是二层楼,楼下的一棵树长势特别好,如今光秃秃的枝干已经贴到了许从周的房间窗外。 在夜风里摇晃,清海的冬天让它承载不了雪。 所以秋天会落叶的树,一到冬天显得太孤单伶仃。 “怎么?”许从周想问是想她了嘛,可话音到嘴边又变了:“想肏我?” chap.27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96573 chap.27 他说想。 然后,没有然后了。 临挂电话前,是他说,周周,等你回来。 这是他头一次叫她名字的叠词。 明天是年初五,要迎财神,得去庙里烧香。 段弋前一天就接到了陈女士的指示,他本来是不情愿的。陈女士吃着葡萄,看他的眼神愈加的不友好:“钱也不要你赚,对象工作什么都没有,你再不做点事情,你有什么用?除了花钱?” 自从市区禁止放烟花后,再也不是强制的一年一度炮兵先遣连体验卡。 哪怕天没亮就出发,还是堵在了环北的高架桥上。 到城北的普济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寺庙里人头攒动,香烟缭绕。寺庙里的植物大多都和佛教有关,菩提树、高榕,还有些没介绍的,段弋也不认识。 每颗树上都挂着牌子,他老娘也着急去烧香,绕去了传说中走了就会步步高升的‘步步高升桥’。下了桥,他老娘抚摸上一棵菩提树,他眼尖,看清了有些模糊的牌子上写的字。 ——“段茂德、陈雅萍、段弋一家认养。” 脑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瞧清楚了他妈一脸慈母的温柔,他的认知被赤裸裸的现实打败了。 “你和我爸怎么这么能?居然认养了一棵树?”段弋震惊,又问:“申请的?还是花了钱的?” 陈雅萍抚了抚树干,还有一些打理工作准备烧完香再来叫工作人员进行:“花了钱申请的。” “多少钱?” 陈雅萍张开两只手的手掌。 分卷阅读30 段弋:“百还是千?” 陈雅萍嗤声:“万。” “靠。”段弋指着面前这棵树:“真的假的?” 刚想继续说,他就被陈雅萍因为说脏话瞪了一眼,看着自己儿子没见识的样子,她又说:“一年。” “靠!”他又骂了一句,三观正在崩坏,但细想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就这树,十万块一年?这树苗扔在花鸟鱼市场超过十五块都能举报是黑店了。” “这是认养,寺庙里的能一样嘛。这是保佑我们家的。”陈雅萍懒得理他,但也不忘纠正自己儿子:“还有,再说脏话我打你嘴巴了。哪里学来的,不干不净。” “认养?”段弋呵了一声,在心里给这庙敲上‘坑害四十多岁只有钱没脑子妇女的无良黑店’的章:“那我是喊它哥哥还是弟弟还是姐姐妹妹?” 听出儿子又在油腔滑调,陈雅萍气着他没对象没工作,今天早上出门又磨磨唧唧。 “叫祖宗,你最好再磕两个头。” 段弋:“……” 大雄宝殿里拥挤的连腰都弯不下去,陈女士知道他不肯挤进去,扔他一个人站在菩提树。 他倚着桥头的矮墩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不远处的小殿没有什么人,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坐在里面,没有牌子知道他是干什么,唯一支楞出来的是两个二维码。 “支付宝付款”“微信付款”。 走过去,瞄了一眼。 不过是写名字给钱能受到保佑。他想到了那棵坑了他家钱的‘天价树’,来了玩心,问起‘起步价’。 “无论多少都是心意。”和尚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手翻着册子,让他看先前情愿人的金额,从千到百不等:“只是心意轻重罢了。” 近些年佛庙都沾上了市侩。在他后头来了个阿姨,看段弋不在请愿,带着玉戒指的手指个个粗短如萝卜,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里面是一万块。 和尚眼皮一抖,立刻阿弥陀佛了起来。 段弋笑:“阿姨这佛祖啊,在天上不花人民币。” 说完,和尚瞥了他一眼。 阿姨似乎觉得有道理:“哎哟,这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红包又被收回去。 和尚的表情的也垮了,斜睨了一眼段弋,赶走人的话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口。没有头发的脑袋飞快地想着补救地办法:“我们会用你的钱去买香火蜡烛,都会想办法转交给佛祖的。” 阿姨一听也有道理,这红包又要递出去了。段弋倚靠朱红色的柱子,又拦住了:“这多不好,大师们是佛祖的门徒,这不仅要授业还好解我们这些凡人苦恼,这进供香烛,咱们可以自己完成。” “我烧这不是怕没有效果嘛。” 段弋安慰,一本正经瞎扯:“大师说了,心诚则灵。” 阿姨走了,对和尚来说一万块钱也走了。 段弋目送着阿姨的背影走远,扯开和尚对面的板凳。和尚的脸色差到和他身上土黄色的袍子差不多了,没叫他滚,但态度不好:“你到底想干嘛啊?” “网上都说你们工资特别高,我想了解了解。当代就业太困难了。我会双语,能把我们普济寺的推广进行国际化。唯一要求是不剃光头,行吗?” “你还打算抢上帝的活呢?”和尚扁嘴,动手打人是不可能,这么多年吃斋念佛,心也静下来了:“我们的所有收入都来自于门票和香火。百分之七十是给政府的,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里有三分之二是用于寺庙建设,下来的三分之一里一半是支付薪水,一半用于慈善。” 和尚说,他不是为了自己想要那一万块钱,是前些天下雪后北边寺庙围墙和屋顶要修葺。 段弋一愣,愧疚感浮上了心头,拿着手机扫了上面的二维码。 和尚听见了到账的提示音,将笔和册子递给他:“这里写你的名字。” 最后是拿到一个平安福,看上去还是小商品市场量产的。 上面写着‘平安’。 又是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贴的一天。 陈女士已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那高级皮的包已经沾上佛祖的馈赠,十几万的包宣布享年十个月。 往年求个财运亨通便够了,今年还得去给观音娘娘拜一拜,给段弋求个姻缘。 他不情不愿的跟着陈女士:“妈,佛教不是主张禁止七情六欲的吗?和尚尼姑都不能谈恋爱结婚,所以拜了也没有用,我们回去吧。” 他还想睡个回笼觉。 陈雅萍斜睨,就像是他刚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宝贝儿子多了两天就是狗嫌了。原本相亲的屡败屡战陈雅萍也习惯了,这两天走亲访友了一下,对比一出现伤害就来了。 语气不好:“别逼我在佛门净地打你。” ---- 恢复日更。 上个礼拜手臂酸的连筷子都拿不动,也就不想打字了。 小段:我不一定是三又木里最受欢迎的儿子,但我妈绝对是讨喜的妈。 最后的是看到了那句:在迪士尼乐园,一个妈妈说 ? 别逼我在全世界最快乐的地方扇你hhh chap.28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496622 chap.28 段弋年初七晚上有饭局,是他小侄子生日。时间正巧赶上许从周那天晚上从清海飞回洵川,许从周是在家里闹了不愉快提前回去的。 清海的老房子里藏着一家早饭店,她起床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她爸买来的早饭,馄饨满满的盛了一碗。 厨房里,奶奶在折菜,随口问起周蔚,又问起许从周之后的打算。 奶奶顺着话题继续说:“总不能让你爸一个人无依无靠吧。你现在都念完书了,就回清海找工作,你爸爸也有人照顾。” 老人话多也嘴碎,操心了一辈子,什么都要管。看似欲盖弥彰,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事情:“桥头那个老太婆最近给人介绍对象,住我们隔壁的孙岚还记得伐?就比你大五岁的那个,去年就是她介绍的小伙子,小伙子在银行上班,工作体面又好,每次过年单位里都发好多东西。” 许从周回来没几天,已经知道了附近所有已婚未婚人士的全是家庭状况。宣传大使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她奶奶绝对是宣传部部长。 “奶奶现在这个社会,婚姻没有那么重要了。日子各有各的过法,又没有法律规定必须结婚,单身又不会被抓去坐牢。” 奶奶折菜的动作也停了,她的思想接受不了这些:“你不结婚爷爷在地下都不安心。” “我爸妈要离婚的时候你也说我爷爷在地下都要被气醒,这么多年了,怎么没见爷爷爬出来啊?”许从周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好听,放柔了语气:“奶奶你就自己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就够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我爸可以再婚,再不济也可以请保姆。” 这话的意思放在老人家耳朵里像是她不 分卷阅读31 会尽女儿的责任。 “你爸再不再婚你作为女儿都要照顾他。”说完,又小声的嘟哝了一句:“和你妈一样没良心。” “我爸出轨的时候他可没有指望以后让我和我妈照顾,怎么我和我妈就没有良心了?以前她作你儿媳妇的时候你怎么欺负她的,你是忘了嘛?你喉咙动手术的时候是我妈跑前跑后照顾你的吧,然后呢?你痊愈了反倒是去邻居那里说我妈坏话,你好有良心啊。” 语气又一次激了下来,碗筷扔进洗碗槽,许从周头也不会的走了,任由她奶奶在厨房里骂骂咧咧。 许嘉茂走邻居串门回来看见许从周在收拾行李:“怎么了?不是说要再住两天吗?” “我看了一眼,今天晚上还有机票。”许从周埋头将大衣叠好放进行李箱。 楼下传来她奶奶喊吃饭的声音,许嘉茂让她吃过饭再整理,许从周拒绝了:“不饿。” 从语气听着怎么看都知道是生气了。 也不勇许嘉茂去打探,吃饭的时候许从周奶奶一股脑添油加醋的全说了出来,话里全是许从周的不好。许嘉茂就说好端端的女儿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妈,周周都二十多岁了,她可以为她自己人生的所有事情做出决定了。我和周蔚都只能给她参考,你隔代了就更不要多管,你就好好吃饭好好照顾你自己。” 见儿子不站在这里这边,她加了菜端着饭碗就走了,许是去找邻居要些同仇敌忾的感同身受。 - 从寺庙里回来好不容易正常了一天,结果今天因为他小侄子的生日,这就提醒了他老娘,五年前的今天她妯娌当了奶奶。 不是整岁生日,所以就是两桌家宴。 段弋昨天和黑狗他们打麻将打到凌晨,第二天没起得来也正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楼,他老娘正在和他小嫂嫂打电话,电话那头小孩子不知道在嘴甜说了什么,引得手机两端的大人咯咯大笑。 段弋盛了碗饭,打算在他老娘挂视频之前吃完走人,却不想电话挂的比他想象的要快。端着饭碗和他老娘对视的五秒之后,段弋夹了一块鸡翅,讷讷地开口:“要我钻桌子底下吗?” 这话说的陈雅萍一时间哭笑不得,原本还要数落一下,可瞧自己儿子说这话地样子又莫名地搞笑。 陈雅萍叹气:“儿子,你知道我多希望现在能有个姑娘挺着个大肚子来找我,说什么要么给她一个亿要么她就告你始乱终弃,逼我就范逼,必须让你娶她。” 段弋不知道他老娘这又是看了什么模板化的,吐出鸡骨头:“老娘你想我结婚就是为了有人可以照顾我,以后有人养老。但我们家都这么有钱了,我老了可以住在高级养老院啊,美女护工还要什么老婆孩子。” 陈雅萍扁嘴,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鸡翅和一大把青菜进段弋碗里。 段弋一乐,以为是自己说动了他老娘。 下一秒,陈雅萍摆手:“钻桌子下吃吧。” - 晚上的饭局,两桌人正正好坐下。舅妈开玩笑:“等到明年小弋找了对象,我们还得换个更大一点的桌子了。” 陈雅萍干干的笑了两声,朝着自己儿子扔了一刀子眼过去。 芒刺在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段弋识相的多吃饭少说话。 包厢里小孩子比较多,段弋吃过饭拿起烟盒起身的时候他表哥也一起跟了出来。两个人倚这走廊尽头的窗户,洵川的雪停了两天了,但积雪还没融化。 表哥看他吞云吐雾的样子,笑:“你都学会抽烟了啊,时间过得真快,我都三十岁了,还有孩子了。” “结婚什么感觉?”段弋问。 表哥叼着烟,望着不远处的路灯,舌头舔过唇角,他俯视着楼下的一切,想了好一会儿:“寻常繁琐。” 这些词都不是什么正能量的词语。 表哥转过身,靠着墙壁,看着不远处的包厢,侧过头看向段弋:“与自制力的搏斗,与单调的抗争。” 说得有些深奥,但解释过来不过是婚后日子单调,作为丈夫和父亲他又必须自己扛起的责任,而日常的生活中全是诱惑,稍有不慎或许就是出轨是背叛。 “宁缺毋滥。”表哥说这是过来人的忠告:“想象一下,如果你活到八十岁,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和一个人一起度过五十五年,这个人的选择必须郑重,但太多人都是应付了事,把自己搁置在不得不结婚的谎言里,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不得不做的决定?所有一切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忠告听着郑重,但表哥随后又是一笑:“所以离婚率普遍飙升,大数据说话太有说服力了。所以要好好赚钱,以后有资本换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表哥说完,段弋的手机一震。 是他专门为去接许从周设置的提醒,他就是怕自己忘记了,或者是错过时间了。 提醒的事项内容是:别忘了,接周周呀。 表哥瞄见了手机上的提醒内容,八卦了一下:“要走?” 段弋收起手机,把烟盒和打火机都留给了他表哥:“嗯,有点事。” “女朋友?” 不是。 段弋摇头:“还不是。” 不是和还不是,只区别一个字。 但意义上的区别却很大。 表哥一笑,没说再见,只说:“加油。” chap.29 <写给一个奥兰人(桑榆)|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722401/articles/8500073 chap.29 许从周的行程段弋是今天下午知道的,许从周没和他说是因为她和裴岷一起回洵川。 段弋说不介意,接一个是接,接两个也是接。 他正好也挺想见见许从周口中曾经提过的那个搞行为艺术的发小。裴岷的样子和段弋想象中的艺术家不太一样,没有迪克牛仔的同款披肩发,也没有发廊同款小辫子,衣着简单又朴素,纯色搭配永不出错。 从机场回市里的路有几个路段比较拥堵,许从周和在裴岷随意的聊天,话题的开始是裴岷刷到了两个类行的人以同一个题目进行创作的帖子。 一个是自学者。 一个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 帖子在讨论是美术生话里明显的正规化痕迹和自学者没有受到过改正的自然。 许从周问:“下面的人怎么说?” 裴岷念了热评第一:“自学者和学生的区别,不在于知识的广度,而在于生命力和自信的差异。” 听着耳熟。 许从周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米兰昆德拉?” “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裴岷接话。 段弋开着车,听着他们说的话,他涉猎的书单里没有那位捷克作家。 他们在随意的聊天,和着Eluveitie创作的纯音乐,聊着艺术,艺术美学。裴岷报的地址不是公寓,是他的工作室。 他回来是为了找他下个月要进行的行为艺术的公证人。 最近一段时间都要 分卷阅读32 在工作室。 许从周问:“很忙?” 裴岷看着窗外的积雪,笑:“还是有些空余时间的,要来找我一起踩出雪地怪圈艺术吗?” 他们一起踩过,许从周在纸张上画都画不明白,更别说在雪地里踩出来了:“Simon ? Beck可以,我不可以。” 前年裴岷也和她说一起去踩雪,结果踩掉许从周鞋害她光脚的人是他,拿着许从周的鞋扔到树上的还是他。 然后被许从周揍了一顿之后,乖乖拿梯子给她去拿回鞋子的也是裴岷。 裴岷下了车,卸下行李箱朝着段弋又说了一声谢谢,身影才渐渐没入夜幕之中。 段弋原先计划给她一个小别之后的热情拥抱都因为裴岷的出现搁置了,他故作随意的一问:“你们这么有共同话题,有这种发小,你还找什么盛扬?” 许从周下意识的看向裴岷离开的方向,提醒他这条路上不能随便停车,解释起她和裴岷:“也还好吧。他喜欢马蒂斯,我喜欢印象派。” 段弋对艺术不太了解,不知道马蒂斯是谁,他也说不出印象派有什么代表人物。 他扁嘴,“我喜欢芝士南瓜派。” 她哑然一笑:“下回带我去吃?” 没法拒绝。 小别重逢的场景和段弋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拥抱也没有什么亲昵的动作,她靠在副驾驶的座位里全程小憩,舟车劳顿的疲倦一点点袭来。 这次内搭的毛衣领子有些大,她的头发垂落了几缕在脖颈上。直到脖子发酸,她自己在进小区的时候醒了过来。睡颜婆娑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到了淮煦街的小区了。 段弋帮她把行李箱卸下来,她扶着行李箱站在车门外,困意让她反应有些慢,直到他重新上了车,降下车窗主动和她说了句‘快进去’她才想到,举起手,挥了挥:“路上小心。” 她刚说完,从拐角驶出一辆车,大概是没想到有人,开的是远光灯。 刺眼的灯光打过来,许从周眯着眼睛撇过头,匆匆一瞥还是发现了那车是盛扬的。 “是盛扬。”许从周放下举着的手臂:“你车停这里他拐不进来,走吧,我也要进去了。” 即便是后来关掉了远光灯,段弋还是没有办法从后视镜里看清后方的车。刺眼的灯光从后视镜里折射出来,他手臂搭在车窗上,看着许从周拖着行李箱刚走。 “周周。” 许从周驻足,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招手:“周周,过来。” 许从周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停在不远处地盛扬地车,脚步停在段弋车门外。 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只是手臂从车窗伸了出来,五指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从浅尝辄止变得有些粗暴,探出的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再探入唇齿之中勾着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接吻的样子被车门挡住了,盛扬只看见一只手摸着许从周的脑袋,最后移到她脸颊上。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 从她唇上离开后,她的模样也不是害羞,只是气息不匀:“车费?” “不是。”段弋否认:“是想你了。” 为防止追尾事件在下一秒上演,段弋见好就收:“走了,他要找你麻烦和我说。” 许从周朝着后面的盛扬的车望了一眼,兀得想到她和段弋头一回儿在酒吧对上的时候,做了太多别的越界的事情她都快忘了初衷是为了报复盛扬。 随之一笑:“知道了。” - 段弋驱车回家,客厅灯火通明,他亲妈又是那个姿势,这回脸上敷的也不是黄瓜老娘又躺在沙发上,今天不是黄瓜面膜了,而是块黑色蕾丝面膜,他嫌弃的咦了一声:“妈,丝袜套头,你准备对哪个银行下手” 他老娘就像是之前他介绍拖鞋一样介绍着她的面膜:“很贵的,不识货。” 他倒在沙发上,动静很大,把他老娘吓了一跳。 “发什么神经?” 段弋吸了吸鼻子:“有些累。” 老娘不在乎的切了一声,完全没做到小区宣传栏上写着的‘关心青少年身心健康’这一点。 当然,他已经不是青少年了。 “陈雅萍女士,在吗?”段弋又喊了她一遍。 老娘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别叫我大名。” “好的,阿毛女士。”他刚说完,整个人又回归了之前的状态,像是他聊天的时候会用的咸鱼表情包。 “也别叫我小名。”亲妈也会嫌弃儿子烦人,尤其是回来这么久还是要对象没对象要工作没工作的吞金兽:“天天野出去,不到凌晨不回家,怎么不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是没钱花了?” 段弋说还有,但还是伸出了手:“美丽的陈雅萍女士,如果想再给点,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亲妈抬手在她手掌心给了一巴掌:“滚滚滚。” 闲扯之间,手机响了。 难得是许从周主动给他发了消息。 【许从周】:忘记问你了,我没监督的这段时间作业完成情况怎么样? 没完成。 但要找个好借口。 一个比读书时候‘我作业忘带了’更好的理由。 【段弋】:想拍你,可你不在。 --------- 埋感情线。 感觉自己写的越来越不好了,小段小许之间更应该写互相勾引,唉,我是个小垃圾写不出来那种感觉。 chap.30 进暗室之前,许从周特意问了他有没有幽闭恐惧症。 段弋挠了挠眉尾,否认后又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但是有点怕黑。” 那是小时候被捉弄后留下的一个心理阴影,虽然随者年龄的增长他成为了一个无神论者,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知道那个戴着面具在黑暗中吓他的只是年长几岁的小姨。可无论他怎么暗示自己,怎么自我消弭那份恐惧,它依旧还在。 许从周带他去的暗室里孟老的工作室,孟老年后都不一定回来,工作室的钥匙有一把留在许从周手里。许从周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两个围裙,让他抬起手臂。 系带绕了一圈,最后在他腰后系成一个蝴蝶结。 许从周从自己柜子里又拿了一副眼镜,她一到晚上或者暗室里视力就会明显降低。 “那你工作岂不是很不方便?” “只是视力降低,又不是瞎了。”许从周走在前面,拿着暗室的钥匙在前面带路。 一间不算特别大的房间,红色的灯光充斥在四周,但不足以照亮。靠墙摆着一个柜子,柜子和桌面是相连的,上面摆着瓶瓶罐罐还有几个看不出材质和原本颜色的托盘镊子。 冲洗的是他自己拍的照片,照片没有多好看,有一张还是他家人。 许从周虽然没见过他妈妈,但看着胶卷成小小的成像,她随口一问:“你妈妈?” “嗯。”段弋没好意思和许从周说起那些随风飘摇的五颜六色丝巾。 显像完毕,在平盘子里装上清水,反复浸泡和漂洗。 不停的 分卷阅读33 换水再浸泡。 许从周让他拿着镊子自己动手,眼疾手快地在他直起身体的时候把能碰到他头的灯移开。头碰倒了许从周的手,不疼。 红黑颜色交织的房间,许从周调好定时的闹钟,段弋是个懒骨头站不惯,已经在椅子上休息了,通常许从周都是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洗照片,所以里面只有一把椅子。 他看见许从周帮她检查了一遍托盘里的状况后,靠在桌子边缘,双手撑在上面。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要不要坐我腿上?” 许从周低头看向他拍腿的手,不经意的蹙了一下眉:“小时候我爸也这么和我说,然后他逗我,害的我从他腿上摔下去了,手磕破了。所以原本我都决定跳级的,但又因为手掌缝针耽误了半年。” “这么久?” 许从周点头:“因为小时候皮,我妈说我手痒,爱东摸摸西摸摸,手掌的线总是崩开。” 心疼和好笑各占一半,段弋:“所以疗养了半年?” 许从周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我有次东摸摸西摸摸,把我妈的珍珠项链扯断了,我当时害怕就扔到米袋子里去了,有次我妈淘米也没看见,结果煮粥之后把我外公差点噎死。我妈就把鸡毛掸子打我,我逃跑的时候把手给扭了。” 好笑放出打招,将心疼击退。 段弋:“逃跑把手扭了?” 许从周表情依旧一本正经,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医生说我是跑步的时候手臂的摆臂幅度太大了。” 心疼被好笑完全击败。 她侧身坐在他腿上,为了消弭她那不成心理阴影的阴影,段弋伸手圈着她的腰,给揩油一个正义的名字叫作安全感。 暗室里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正在一滴一滴的滴水,断断续续的水珠连不成线。 “昨天盛扬有没有问什么?”段弋抬头帮她把发丝别去耳后。 许从周没直接回答,感觉到触在自己脸颊上的指尖温度,反问:“你是故意的?” “都说了是想你才亲的。” 碰在她脸颊上的手慢慢移动,像是点石成金般拥有魔法,将她四周的温度变高。指尖移到她耳朵后面,再向后扣住了她的后颈。 和昨天那个吻差不多,牙齿轻轻咬过她的唇。舌头探入口腔中,扫过上颚的瞬间带起了一阵酥麻的感觉,氧气在舌头交缠的动作间被消耗殆尽,他短暂的离开,给了她几秒呼吸的机会。 又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朝自己这边按。 缱绻、绸缪、颓靡。 眼镜被摘掉。 许从周瞬间陷入一个模糊的世界,周围的红色灯光并不能帮她恢复正常情况下的视力。世界像是被蒙上一层薄纱,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段弋:“我看不见了。” 段弋没给她,下一秒许从周就听见了有东西搁在桌上的声音。 他解开了她围裙的系带,手不急不徐的探入她毛衣的下摆。 她好像是个不怕冷的人,永远一件毛衣一件大衣。手掌心的暖度和她身体差不多,只是有些凉的表带擦过她后腰,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弓起身子。 手臂横在她腰后,将她托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那也不妨碍你爽啊。” 视线模糊后剩下的感官被无限的放大,未来得及被咽下的唾液沿着唇角留下,口腔里不属于自己的器官宣布着存在感,鼻尖的味道是茶叶混杂着黑加仑的味道。 抚着自己脸的那只手上也有这个味道,沁在她所有嗅觉里。 唇舌交缠的声音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充斥在狭窄的暗室之中,她扶着段弋的肩膀努力让自己别成为一个没骨头的树袋熊。 胸衣的扣子有些难解开,他捣鼓了几秒,都没能单手解开,不得不动用两只手。掌心贴着她的肌肤滑倒她胸前,剩下的动作,许从周早有心理准备。 手里揉捏着她乳肉的力度居然和他嘴上接吻的动作差不多节奏。身体的温度在攀升,就像是冬天跑完操场后毛衣下汗津津的身体,分开的腿间正在分泌着爱液。 吻停了,她半撑在他身上,呼吸交织在一起。 指腹按下翘起的乳尖,理智来不及控制,呻吟就宣之于口了。 直到那只手往下伸要去解她裤子上的扣子,许从周隔着衣服抓住了他的手背:“别,我生理期。” 说完,自己靠着的人身子一僵,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有人靠在了她的肩头,额头贴着她肩头的皮肤,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细不可察的笑意:“周周,你玩我呢。” ---- 看个比赛把我给气死了。 还是看看鹅子和女鹅美好的爱情吧。 请问有地方收留心碎的乐观家族女孩吗? 突然发现可会有人觉得夜盲上面的bug!因为之前没注意其实两个人有去过比较昏暗的地方。 ? 不是完全看不见!是很模糊!就像不近视的人突然一下子近视了。 chap.31 手被牵引着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许从周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是什么。 男性的生理反应。 “怎么办?”他问着,又挺了挺身。 这话问得就像是作业没做,第二天起床又起晚了。明明除了上学被喊家长或者干脆装病请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看不见,靠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被他握着。 许从周:“会感染,而且好脏。” “我知道。”段弋侧过脸在她戴了耳钉的耳舟上吻了一下。他自然也没有那种嗜好,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缓解欲望。 枕在他肩头,那股黑加仑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她偷偷深呼吸了两下,握着的手即将被送开的时候,许从周说话了。 “要我帮你弄出来吗?” - 许从周第一次读三岛由纪夫的书是《金阁寺》,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又去看了那位文豪的另一本书《潮骚》。 新治没有对初江同于沟口对金阁寺一般对美的变态欲。 读到最后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恋爱故事,看这本书的时候,许从周在英国和宋清途一起做了七个小时的火车去爱丁堡看雪。 宋清途问许从周《潮骚》的故事,她坐在壁炉前烤火,红色的火苗带着劈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发生爆裂的声音。 许从周不善于概括,而是把书给了她。 而现在。 此时此刻,在暗室里。 毛衣被褪了下去,段弋看着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的肩头,又将大衣披在她身上,拉开自己的外套,让她更好的索取自己身上的温度。 吻毫无章法的落在她唇角,又落在她锁骨和脖子上,最后又重新和她唇舌交缠。 许从周的脑子里不合事理的蹦出好几年前看《潮骚》时 分卷阅读34 候记住的一段话。 ——“长久的亲吻煎熬着得不到满足的年轻人,但从某个瞬间开始这痛苦化为不可思议的幸福感。” 裤子的拉链被拉开了,硬起的性物被许从周握在手里,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带着她一点点的套弄着。 不太了解生理方面的知识,许从周还不知道手上越来越滑腻是因为前列腺液。以前总是举着相机要拍好久的照片,她手也不怎么酸。 他的手很快又挪开,许从周只能凭着刚才的经验重复着动作。他得分出手帮许从周固定好大衣,大衣的内里布料太滑,总是从她肩头落下。 身体察觉不到寒意,暖热的掌心用着有些弄疼她的力道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有时候是手,有时候是牙齿和嘴唇。 或是轻柔,又或许发狠带着乖戾。 原来新治所说的那种长久而不知尽头的醉意是这种感觉。 段弋把许从周的围裙弄脏了。 许从周什么也看不清,察觉到自己靠着的人好像在整理衣服,随后便把她抱了起来,他拉着自己走到了角落暗室里的洗手池旁边。冰凉的自来水冲过被他牵着的手,凉意好像没那么刺骨。 段弋帮她穿好毛衣后才把眼镜给她。 时间正好卡在闹钟响起的时候,许从周让他把照片晾起来,自己把温度计托盘镊子等等的工具整理完归回了原位。 孟老的工作室里有一小间是许从周的,装修风格和外面的大同小异,墙壁上有一幅占了半面墙的世界地图,很多城市上都标了小红旗。 “去过这么多地方?”段弋扫了一眼,有些城市他都没有听过,看见波士顿的时候倒是突然有些亲切:“我大学在波士顿读的,你哪年去的?” 许从周开了小间的空调和加湿器:“盛扬大三那年,你应该那时候也大三吧。” “你那次去旅游的?” “我去完成研一作业。”许从周没全说出原因:“去波士顿的Southwick's ? Zoo。” 换硬币买饲料的时候她还险些被一个要她电话号的小哥缠上。 那段时间碎镜头,崴脚,丢快递事事不顺心,读研后换了宿舍,虽然室友还是之前同寝室的一个室友,但室友谈了恋爱,一个人在宿舍里郁闷着,倒霉的事情引起了怒火没人可以宣泄后,在她信里郁结,她脾气状态急转直下。 宋清途那段时间要考试,她就一个人去了美国波士顿,索性万幸的是美国的签证没过期。 后来她又去了马萨诸塞州去看了《海边的曼彻斯特》的拍摄地点Hammond ? Castle,她也坐了观光船,只是没人和她开鲨鱼的玩笑,后来她发现自己去曼彻斯特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那部电影整体基调非常低沉,于是旅游回国后,她更不快乐了。 段弋问她:“好玩吗?” 许从周给了‘还行’这么一个中肯的回答:“你在美国读书没去过吗?那个公园还挺有名的。” “没去过,一个人也不乐意去。”所以段弋有些佩服许从周。 有些姑娘一个人从宿舍床上去超市,从课桌座位去厕所都不肯一个人,许从周却能一个人满世界的跑来跑去。 “同学啊,朋友啊。” 段弋有些慵懒的坐到沙发上,提起以前和她说过的为什么不找宿舍楼里的人打麻将,因为容易引起世界战争,随后又给许从周讲了件事情。 “我以前有两个同学,一个是基督教一个是伊斯兰教,他们因为教授的任务不得不一起去做街头访问,后来任务没完成,还因为一碗羊肉面打了一架,我们称那一架是‘宗教战争’,也叫作‘羊肉面之战’。最后我去尝了一下那家店的羊肉面,始终很好奇那个伊斯兰教的同学之所以打人是因为羊肉还是因为羊肉面里的香菜。” 毕竟香菜好不好吃也是个世界级的难题。 段弋扫着那张世界地图,上面还贴着她当时拍的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照片,扫到国内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照片出现在了洵川这座城市上面。 照片是过年在图书馆外拍的。 他自夸:“别说,我觉得我挺帅的,还蛮上照的。” “你觉得你要是不好看,我们之间能用上床这招报复盛扬嘛?” 许从周低着头正在桌子后面整理抽屉,垂在脸颊旁边的头发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语气淡淡,手上整理的动作没停。 段弋没接话,只是回过头继续看着那张世界地图。 想着:还好长得帅。 ------ 偶然想到的关于小段的脑回路和思索方式的小剧场。 知道老婆怀孕。 陆*洲会带老婆去个好看的地方或者好吃的餐厅,纪念一下,说一下情话。 姜某可能大同小异,有可能还会和老婆斗嘴两句。 但,小段。 小段先是欣喜,然后周周告诉他养孩子的费用。某人计算了孩子的出生月份,庆幸:还好是春天,放垃圾桶旁边冷不死。 chap.32 后天是黑狗生日。 请他们一起去酒吧玩,段弋回国那时候去的那个。 许从周特意带了隐形眼镜但视力增强的效果不太明显,晃眼的灯光和钢铁森林里的霓虹灯相媲美。门口的服务员有礼貌的说着‘欢迎光临’。 许从周不常来这种地方,要不是上次裴岷约在这里,许从周对酒吧的了解全来自于琼瑶阿姨电视剧里的“大上海舞厅”。 只是迎合现在,白玫瑰的位置被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站着,拿着麦可风,大喊着:“This ? beat ? got ? me ? feelin’ ? like。” 她被突入起来的人声吓了一跳,刚回过神,胳膊被人拉住了,段弋已经迈下台阶了:“走吧,我拉着你。” 除了许从周见过的徐承望和黑狗,还有几个许从周没见过的,都是他们以前的高中同学,其实原本那些人不在邀请名单里,碰巧遇见随口一问怎么来玩了,听见黑狗说是自己生日,他们也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许从周融不进他们的话题里,哪怕他们故意把话题抛给她。 段弋让她坐在里面的位置,聊天的空隙把桌子中间的果盘挪了过来,趁着嫌热脱外套的空挡,解释:“原本就我们打过麻将的几个,其他几个是我们初高中同学,也没有怎么联系过。” 不管什么季节季节的果盘,橙子是永远的主角。 可没有去皮,吃起来汁水又容易滴下来,黏在手上很不舒服。 这是许从周吃了两块后发现的。 桌上的话题转的很快,一个坐在许从周对面的男人开口:“知道嘛?李知予的哥哥进去了。” 那人还没眼力 分卷阅读35 见的补了一句:“李知予还记得吧,段弋你应该记得吧,和你好过的。” 徐承望摸了摸眉心,有些笑意藏在故作镇定的表情里,偷偷瞥了一眼许从周,有些失望的看着正在吃果盘无动于衷的许从周,反倒是段弋望着那个男人,表情有点复杂。 许从周吃了几块橙子之后,满手的橙汁,她抬着手想让段弋让一下位置,抬眸就看见了段弋的表情。 很像面无表情,但有和其本意相差甚远。 “听说是被前女友报警说他入室抢劫,他妹妹挺着个大肚子为他来回跑,他妈直接昏倒,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许从周动了动腿,膝盖碰到段弋的腿,他回头看她,瞧见她举着手,没等她说话就举动让出位置。 厕所的洗手液还是上次的那个牌子,她洗完手一抬头,镜子里同样有个男人,只是不是段弋。 有些眼熟。 许从周记得自己见过他,但脑海里怎么都跳不出一个名字。 他在和许从周对视的几秒后,微微一笑:“我老远就看见你了,许小姐。” 他把名牌拿出来,上面写着的名字叫作黄耀。 怕许从周还没记起来,他继续解释:“我们在孟老的摄影展见过,就是年末的那一次。我拍走了许小姐你三幅作品,你还向我道谢过。不过最后的庆功宴你并没有来,有些可惜。” 许从周记起来了,虽然那天来的收藏家很多,但作为一个四十岁一身阿玛尼套装的男人还是很有记忆点。 许从周为自己没第一时间想起他的名字而道歉:“对不起,我从小到大在记忆人脸方面一直没有什么长进。” 说完,许从周都有些心虚。 仔细一想段弋那张脸自己也只在盛扬的毕业合照里看了几眼,偏就记住了。 “上次托您的福,募捐给慈善机构的款很快就结了。我代表被资助的所有孩子和家庭向您致以最深的感谢,谢谢。”许从周例行公事的奉承了一句。 那次摄影展本就是孟老为捐款而开展的,许从周和一行购买的收藏家的名字都在募捐的名单上。 男人客气:“不用感谢我们,应该被感谢的人是你们这些创作者,我们收获了你们的作品,总没有你们亏。” 既然对方还在说客套话,许从周便只能继续。 “心灵上的满足已经足够了。”没有笑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听说那笔钱修建了一座图书馆、两所学校和四条道路,剩下的钱都当作了那些孩子以后一直念书的学费。” “像许小姐这样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生真是少见,看你的年龄不大,庆功宴的时候孟老对你多有夸赞,不知道放不方便给一个电话号码,如果以后有作品可以联系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当第一个收藏者。” 话听着没问题,只是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过来还是让许从周有些不舒服。 后退了一步,身体碰到了洗手台。兀的想到第一次在这里和段弋讲话的时候,好像比现在这距离还近。 “我手机落在座位上了,既然收到了黄先生的名片,我等会儿拿到手机了给您回个电话,这样可以吗?”刚说完,许从周听见了厕所洗手池外响起的手机铃声。 拿着手机的人似乎在走廊的墙壁上倚靠了蛮久的。 段弋把手机给她:“有人打了你好几个电话,还给你发了信息,我怕对方着急所以拿过来了。” 未接电话是裴岷的,消息也是裴岷发的。 许从周给裴岷回去了电话,拿着手机朝着无人的走廊尽头走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裴岷打电话给他是为了告诉她黄耀看见她了。 “我不是在给我的艺术拉赞助嘛,鬼知道那个男的怎么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说是给我投钱,叫我把你介绍给他认识。我用我多年学服装设计的审美,一瞧见他居然西裤下面穿着尼龙丝袜我就知道不是你的菜,不得不说不是型男穿一整套西装就像给保险业务员。偏他还更土气点,有种银行卡余额跟上了,气质还没跟上的感觉。” 原本还生气听着裴岷在电话那头同样义愤填膺的吐槽也顺心了:“你就这么吐槽你的衣食父母?” 电话那头笑着:“这不是为了你嘛,我一看见他跟着你一起去了厕所我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要不你考虑入资一下我的新作品?” “你这次要还是养一群鹅然后飞去月球我可以考虑出鹅饲料钱,养到下半年我正好能吃酱鹅了。” 裴岷嗤声:“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养鹅厂管理员。” - 段弋看着许从周在走廊尽头打电话,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扬起的唇角寓意着电话那头的人让她心情不错。 黄耀对他做自我介绍:“我叫黄耀,今年拍了许小姐三幅作品。” 段弋朝他点头:“段弋。” ——今年和许小姐上过很多次床。 chap.33 许从周打完电话回来,黄耀已经不在了,段弋洗完手,像只宠物店里洗完澡的金毛在烘手机前吹手。 “刚刚那个男的喜欢你。”他说出口是肯定句。 虽然许从周心知肚明还是假装不确定,抱着手臂肩头靠着墙壁,站在一旁等他:“可能吧。” 随口一答的语气。 段弋看着烘手机上运作两字下面闪烁的黄灯,视线落在上面,余光落在她身上:“怎么认识的?看着年龄差距挺大的。” 他也做出随口一问的语气。 瞧着那一身打扮估计和自己差不多是个土大款,老男人有老男人的美感,他只好变着法儿的损对方唯一输给自己的年纪。 “就下里巴人那次影展,你不是也去了嘛?我们把那次的收入全部的捐了出去,他是卖家,刚刚碰见了自然客气两句。”许从周解释。 段弋的注意点一下子跑偏了:“全捐了?” “嗯。”许从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心疼:“我大一的时候和我老师去过一次山区,知道嘛?那里好穷。” 她表情愈加凝重,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眼泪没下来。 再开口语气更加平淡了,网络社会发达,不需要许从周怎么形容,段弋多多少少都在新闻微博里看见过一些照片。 段弋夸她善良。 她否认:“我不善良,我去第一次去那里我就发誓了,我绝对不会再去第二次。” 她继续说,这种人不叫善良:“现在的人不都是这样嘛?看见一个可怜的人,多的花上几分钟同情,短的可能看完那条新闻就不同情了,刷着微博哭哭笑笑随意转变心情,那转变的速度就像翻书一样。” 这是21世纪的快捷情绪。 “就像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超市。” 许从周说完,烘手机也停了,揉她 分卷阅读36 头顶的那只手暖暖的:“我们回去吧,刚刚那群人走了。” “所以,刚刚他们说的那件事的后半段结局怎么样?”许从周问。 段弋给她复述:“被害方似乎不同意和解和撤诉,李知谦估计……李知予她哥哥叫李知谦,估计是铁定得坐牢了。” 李知谦的结局如何对许从周来说就是快捷情绪之一,又叫听过拉到,用于满足一个人每天的一个八卦好奇指数。 “你说李知予会找你和盛扬帮忙嘛?”许从周告诉他很多里都是那么写的:“霸道的总裁好不容易和女主角有一点感情进展了,然后女配就出事了。” “找我能干嘛?擦眼泪是餐巾纸的工作。”段弋又笑她:“怎么会这么觉得?” 许从周撇嘴:“你听故事的时候不是很心疼关切嘛。” 段弋笑,笑声划过他的喉间:“你管我刚才那副标准小区老太太听隔壁儿媳故事坏话的表情是心疼关切?在哪里看的这种没营养的爱情书?我以为你的书单都是世界名著。” “宋清途,我一个学中世纪文学的朋友总是和我分享那些故事。”许从周说完又不服气:“怎么就没有营养了,珍妮特的写在身体上还被誉为是一本苦逼情色爱情文艺,可我就很喜欢。” 那些被冠以名著之称的,又有那些不是在情欲之中的挣扎,在精神方面的出轨。 脚步声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被隐去了不少,音响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一回儿,她的心跳频率也终于慢下来了,也不是随者鼓点超速运作,这大概就是许从周喜欢去清吧的原因,至少不用扯着嗓子喊话。 他们没走两步险些和一个醉酒成一滩烂泥的男人撞到,呕吐物被吐在地毯上,许从周蹙眉屏气蹦开,一系列动作反应极快,就像是抓拍只在一瞬的画面时的反应。 段弋还没有来得及叫她小心,她已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两个男人急急忙忙从拐弯口小跑过来,将呕吐的男人搀扶住,来搀人的是两个服务员,叫来两个服务员的是裴岷。他也喝了点酒,但丝毫不影响他。 呕吐的男人是他之后的一个合伙人。 那个合伙人被搀扶人走,裴岷朝着许从周抬了抬下巴:“瞧见了嘛?这年头钱包跟上的,艺术修养跟不上,端着范大喊艺术无价的时代怎么还没到来。” “继续出售器官展示权啊,又有钱又解决你的艺术空窗。”许从周碍着段弋在旁边,不太好把拍AV说得太直白。 之前黄耀从厕所回去之后说了几句话,裴岷没放在心上,除去接机那次,瞧着又出双入对的两个人,他双手在胸前抱臂,反问:“这是你的艺术空窗?” 说罢,带着戏谑的眼神飘到了段弋身上,虽然很快就移走了。 裴岷也见好就收,说了一句下次有空喝茶,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给你的。” 许从周看着那块石头,上面没有彩绘,形状也很普通,许从周问他:“这是什么?” “大地艺术。” 许从周扁嘴,抬手向扔还给他的时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老实说是不是你在绿化带里捡的,想着等会儿谁不赞助就拿石头砸谁?” 裴岷已经走远了两步:“Pontus ? Jansson不知道嘛?” 许从周嗤声:“Pontus ? Jansson风评受害就怪你。” 不过石头还是没有被许从周拿去砸向裴岷,掂量了两下手里的石头,上面还留着裴岷口袋里的温度。许从周把石头放进外套口袋里,回过头就发现段弋正看着他。 他自然是不知道Pontus ? Jansson,也有些羡慕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和知识涉猎的范围。 他想这大概就是同样的灵魂,应该在一起的灵魂,闪烁着同样的光泽的灵魂。 风马牛不相及。 他垂着眼眸,没苗头的感情就是在心里燎原了,也没办法同燃。 折回场子的时候那几个人果然走了,黑狗说刚其他人在他不好开口:“今天我老婆加班,明天我正式生日请你们吃饭。” 许从周没直接答应:“我也有饭局,可能推不掉。” 后天盛扬和他老婆要出国拍婚纱照度蜜月,时间有些久,可能要给他们送行。 黑狗也不好强迫她一定要来,只说来不来都可以,饭局会一直给她留位置。 徐承望最近身体不太好,黑狗突然接到了女友的电话,这场酒局没一会儿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走到停车场的下坡路时候,路灯已经照不到了。段弋走了两步一回头果不其然看见她正准备翻包找手机,先于她找到手机,他已经伸出了手:“过来,牵着你。” 有些凉意的手在碰到他掌心的那一刻就被握住了。 他走在前面,但总是下意识地频频回头看她。牵着牵着五指被扣进她的指缝。段弋再一次回头看她,她的眼睛没有聚焦的看着前方,好看但无神,就像第一次在酒吧的厕所看见她那时候一样。 “周周。”他叫她的名字。 许从周听见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可什么也看不清:“怎么了?” 抬起头,头顶微弱地停车场灯光光线得以照在她的脸上,眼妆里带着些许亮片,在光线下像是落在眼眶外的星辰。 - 段弋到家,这次他老娘不再简单的敷面膜了,泡脚桶今天也配合工作了,里面的中药味有些浓。 他老动作了,瘫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叹气要挨骂,陈雅萍凶他年纪轻轻叹气:“这样不好。” “妈,我要奋斗。”段弋握拳给自己加油,为了爱情与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是一样伟大的事情。 陈雅萍斜睨了他一眼。 她自己生下来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吗?这状态都不用什么挫折来击倒他,让他看清现实,只需要爬上楼回房间,这段距离就足够他自己把努力这个想法掐死了。 懒得给他评价,但也挨不住亲妈想念叨:“你刚从美国回来就说奋斗,我见你嘴皮子奋斗了这么久,都替你累。” 段弋说这回是真的。 亲妈不信:“我当你随便说说,你也当我随便听听。” ---- 感情线来了!!! chap.34 黑狗生日晚上,许从周果然没来。西区出了车祸,黑狗的老婆也被急召回了医院,又是他们三个男人,索性又叫了些人去打麻将。 段弋晚上和黑狗他们打麻将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心思不在牌桌上。 黑狗还是没有上手,看着一副早就等庄的牌直接给段弋打废了,心痛不已。 他付了钱起身让了位置,拿起外套往阳台上走,寒风吹满衣 分卷阅读37 袖,也吹淡了他身上的烟草味。钢铁森林里霓虹灯是现代的星星,它们比星星更加绚烂夺目,但却没有星星那股子意境。 谁也没想到小时候不屑一顾的星空才过了几年就不常见了。 身后的移门被敲响,段弋回头看了眼,窗帘被绞进门轨里了,移门不太好拉开。 他伸脚,用板鞋把移门朝旁边用力踢过去。 黑狗走过来,转身把移门重新关上,吃了一堑,关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没夹住窗帘。极为顺手自然的拿起了段弋搁在栏杆上的烟盒,火机很好用,在风里也一下子打着了。 黑狗吐了一小口烟圈,用没拿烟的那只手挠了挠眉心,:“怎么了?一个人躲这里暗自神伤?” “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嘛。”段弋看着漆黑的夜色,拉着唇角,不是很开心:“可我偏想狗拿耗子。” “你这成语用的挺缤纷多彩的。” 说他没文化吧,还知道风牛马不相及。说他有文化吧,狗拿耗子都能说出口。 段弋想起了许从周在影展上的样子,想到了有几次看她拿着相机的样子,想到她和裴岷用讨论外卖的口口吻说着艺术:“许从周她比我有出息太多了,我有点有负担了。” 黑狗嗤他:“梦想二十岁就领养老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自己没出息呢?” “我就非得上个天下个地才算有出息?”段弋撇嘴,板鞋勾着阳台上椅子的椅脚,一把懒骨头窝在椅子里。 黑狗认识他的时候段弋就是这么个人,还好生的好,没志气也有资本和底气,他自己都不自怨自艾,黑狗也不好指点江山。可现在揣着资本底气畅谈年少没理想,他就忍不住嘴他两句:“你混了一整个大学四年,你去满学校找找能有几个没你有出息的?” 段弋瞪他:“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有风的夜里不需要自己主动弹烟灰,烟灰随风消失在夜色里。 黑狗让段弋把手旁边的烟灰缸递过来:“那你就努力让自己优秀点不就好了,不有句话叫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烟灰缸里竖着一根立起来的烟蒂,烟蒂上有一些牙印。 段弋想把烟灰缸扣他头上:“欺负高中就离开祖国母亲怀抱的人是吧?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黑狗踢了踢他的鞋子,让他给自己挪点空位:“你高中之后出国不就是因为高考分数有点难看,然后扫盲把你扫出去了。” 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他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黑狗扯了扯唇角,露出服务行业标准的八颗牙齿。热络的勾过黑狗的肩膀,拍了拍他胸口。 调整了语气后,段弋开口:“你在逼我犯罪,你知道吗?” “我在这里聆听你的烦恼,你居然想揍我?”黑狗起身要走,腿还没直起来就又被段弋拉回椅子上。 段弋重新聊回许从周:“知道吗?人美心善。” 说着,他又想到了在摄影展厅里看见她那自信的样子,语速不快,用他能听懂却想不到的词再介绍着作品的含义,露在裙外的一截白皙的小腿,她踩着高跟鞋,仪态很好。 黑狗将手放在耳边:“继续说说呗。” “你知道吗?许从周他们办了个影展把赚来的钱全捐了。”段弋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现在自己身上,除非突然有天自己脑子抽筋,否则他一定会和钞票永相守:“有个男的一口气买了三幅她的作品。” 黑狗:“正好,你也可以干慈善这一行。学艺术的姑娘那身上都不沾染人间烟火气,你不能俗套。人家这是给你示范了最好的追求方式,到时候人家就觉得你又帅又有爱心。” 段弋听罢就冷笑一声,暂且不说自己心痛,就是他爹知道了也要疯:“老段什么抠门性子你不知道?我要捐了他的钱,他能用骨灰盒把我打包了,然后把我送去给我太爷爷和阎王爷当麻将搭子。” 聊了半天,依旧没招。 说来说去,全是要他自己努力。 有些哀怨的给许从周发了条信息,简简单单几个字,问她在干嘛。 【许从周】:欣赏别人的爱情。 【段弋】:当电灯泡呢? 【许从周】:今天涂的高光很赞,应该瓦数能上去。 【段弋】:就这么安静的呆着?不磨刀霍霍向牛羊? 【许从周】:人家明天就出国拍婚纱照度蜜月了,普通的作妖已经没有用了。 - 许从周被周蔚拉去给盛扬他们送行前的最后一顿饭,饭局的最后是家长们的闲谈,盛扬他们要回家再检查一下行李,许从周在长辈堆里坐不住,即便不想和盛扬相处还是坐了他们的车一起走。 盛扬去取车。 童知千亲昵的挽着许从周的胳膊,替她理了理领子:“你饿不饿?我看你都没有怎么吃饭,附近有家甜品店,反正你哥还要一点时间,我们去买点吃的吧,你别晚上肚子饿了。” 那家甜品店是童知千的最爱,私心还是关心,许从周也捉摸不透。 她让许从周随便点,身为嫂子她请客。 三个蛋糕盒子被打包好,童知千还点了三杯饮料,盛扬那杯是她随便点的,许从周看了眼饮料名字,提醒童知千:“他乳糖不耐受。” “是吗?”童知千从来没听盛扬提起过,但还是听了许从周的话改要了一杯果汁。 盛扬的车已经打了双闪灯停在路边,她们再慢一些估计电子警察就要出动了。 车里的暖气已经打了起来了,童知千把果汁放在杯槽里,有些好奇:“你乳糖不耐受啊?” “嗯。”盛扬一愣,因为不是很严重,知道的没几个。 一个是李知予,一个是许从周。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后排的人垂着眉目正在玩手机,似乎一点也没有把前坐两个人当成熟人,像个打出租车的乘客。 许从周正在回段弋的短信。 【段弋】:能有幸听听典藏版嘛? 【许从周】:我可以悄悄怀孕,然后惊艳所有人。 【段弋】:浸猪笼的时候,需要我给你报警嘛? 【许从周】:作为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你不重要参与,帮个忙搭把手? 参与浸猪笼丢石头的行列,她年轻,怕周蔚一棍子打不断她的腿。 许从周拿着手机,忍俊不禁,一抬头就在后视镜里对上了盛扬的视线,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板着张脸。 一路上不是很堵车,停完车进屋前盛扬总算找到了童知千不在的时候和许从周说了句话。 “你还记得我乳糖不耐受啊。” 许从周把喝剩下大半杯的奶茶丢进垃圾桶,用看待垃圾目光看着他:“我也记得狗爱吃屎。” 已经是年味消弭的尾巴时间段了,洵川的晚间夜 分卷阅读38 风还是刺骨。 那年分手之后,盛扬在分手后断断续续来找过许从周几次,无非是道歉。 对不起听多了,她也火了。 声嘶力竭的质问过他,大声的吼道自己嗓子都哑了。 她就是不明白,一个把自己从瞿山上背下来的人,腿酸疼了三天都走不动路的人怎么就没喜欢过自己呢。 那时候盛扬只会听着她发火,然后说一句“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说多了廉价,却实用。 后来许从周总是生气发火,他的好脾气渐渐的也没了,现在时不时的还能和吵上几句。 这次当然也是。 她说话总是这么咄咄逼人,盛扬没了先前的感动:“许从周你非要这样嘛?” 许从周刚想回答问题,手机一震。 是段弋的回复。 【段弋】:参与哪个? 她当时没说清楚。 被他扭曲了意思。 【段弋】:参与你典藏版大计划? 许从周收起手机,没理盛扬转身进了屋,上楼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给他回了条短信。 【许从周】:现在? 回完,她已经拿完了换洗衣服,那头信息还没回,兀的发现自己有些心急。 等回复的时候她坐在床边,看着一直没动静的界面,大概四五分钟屏幕才重新亮起。 【段弋】:定位发我。 许从周下楼的时候,盛扬在厨房洗水果,刚想把水果和蛋糕给许从周送到她房间里去。看许从周的穿着大概是要出门。 她扶着鞋柜穿鞋已经开始穿鞋了。 盛扬知道许从周在洵川本地没有什么大晚上还能把她喊出去的朋友,只有一个是许从周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看窗外的车确定不是那个人的。 他记得那辆车,很多次都来他家门口把许从周接走。 盛扬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只好搬出周蔚:“大晚上的还出去?你和周阿姨说了嘛?” “你和童知千之前约会的时候不是也大晚上去……”她说着,一顿:“开房嘛?” 长靴的拉链拉起,她将背包挎上肩膀,脸上是挑衅的笑容:“走了……哥哥。” 盛扬愣在原地,那些被他强行锁起来的记忆从匣子里冲了出来,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 - 又是梦。 五颜六色的窗纸黏在窗户玻璃上,有一角已经没了粘性翘起了。盛扬的眼睛在拿翘起的窗户纸一角后,狭小的偷窥范围里,他却能看清宽敞的卧室内的一切。 包括床上全身赤裸,跪趴在床上的女生,她的身体曲线因为这个姿势完全展示在他面前,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一双手握着。 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跪在那个女生身后,俯着身体,用舌尖一点点的舔着女人后背上的皮带抽痕。 女生的脸埋在枕头里,他始终看不到。 握着腰的手拾起一旁的皮带,再次抽打起,肉体碰撞的声音,皮带抽打的声音,哭喊和抽泣全部挤入他的耳朵。 视线里,床上的女生终于缓缓转过头,是李知予的脸。 挥动的皮带终于停了。 男人在最后交代任务一般的射精。习惯的抽烟,然后把香烟随后按灭在床头柜上的多肉盆栽里,他穿好裤子,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这么些年了,他以廉耻为线,禁忌为针缝住了一个小姑娘的嘴巴,他太了解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的自尊了。 性爱是脏的,她羞于告诉别人的遭遇。 他掐了一把她的乳房:“李知予,你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说出去了我们一家人都别活了,你会好意思告诉别人的对不对?你不会告诉妈妈的对吧,你不会好意思把这种事告诉妈妈吧。” 梦里匆匆,屋内的画面一直在变。 但梦里的盛扬一直站在屋内,站在那一隅。 有时候屋里的床上两人姿势会变,大多李知予都是被按在床上被迫承受的那一个。有一次她在哭,他站在窗外听见李知予说:这是强奸。 正在肏她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双眼猩红,听见李知予的话后,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那人给她一个耳光,说:我是你哥哥。 ----- 简单解释一下,李知予被她亲哥哥进行了长达多年的性侵,盛扬在高中的时候发现了,他不敢去阻止,躲在窗户后面目睹到了。 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影响。 所以盛扬犯病的时候,掐许从周脖子是因为李知谦以前掐李知予脖子。 盛扬管许从周不让她出门是因为作为一个妹妹李知予没有被哥哥保护。总之各种各样的行为都是因为那件事。 重点强调一下,李知予是真恨她哥哥!!!!不会原谅的,李知谦坐牢她没有去求情,去落井下石的。她老公知道她从前的遭遇!! 别让自尊羞耻杀了自己,遇到侵害了,就要报警大胆的说出口。说出口让别的女孩子活下去,那杂碎去死。 chap.35 相机对于段弋的新鲜感早就过去了,许从周侧过身拿起他放在后座上的相机,看着窗外的街景,熟练的调整快门、光圈和感光度的参数。 听见快门声音的时候,段弋下意识地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见了相机里的预览图,到底是他比不过的。 连她随手抓拍的车窗一角和红绿灯之间看似随意的一拍都是经过构图的。 相机被她一起带着拿下了车。 段弋走在前面,身体挡住了门口,直到门卡插入,房间通上电,他才测过身让她进来。 许从周不得不再提醒他一遍:“我是看不清,不是看不见。” 她走进屋,刚将相机放在桌上,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先是摸了摸她的头顶,手垂下环着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许从周踉跄了一步,带着他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他没压在自己身上,只是下巴搁在她肩头,开始说话的时候热气呼在她耳畔。 “今天你们不是去给盛扬他们送行嘛?怎么就突然有空了?” 许从周缩了缩脖子,闻见了他身上的烟味,她也知道今天他们去庆祝黑狗生日了,她半倚在他怀里,没挣脱,也不想解释。 有些答非所问:“看见他就觉得烦。” “啧。”他话里带着笑意,松开了手臂,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调频道的时候笑她:“你们女人心这么狠的嘛?这么无情?我被他这么挖墙脚还没非要他死我活呢。” 许从周在沙发上调整好自己的坐姿,这就是他们的差别。 她觉得自己睚眦必报,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生活总是充满了不顺,连自己都要去忤逆自己的本意也太给自己添堵了。顺心顺意的去生活,讨厌一个人,做一件事情,全凭喜 分卷阅读39 好也是一种本事。 她爱折腾自己。 她也讨厌盛扬的做法,讨厌他搬出的那副好丈夫好哥哥的样子,说起盛扬,许从周又是一个白眼:“感动他自己,恶心我。” 对不起就是对不起,伤害了就是伤害了,郑重道歉都未必能换来原谅,事情和问题需要解决,而不是盛扬这样企图用另一种办法让时间出来消弭过去。 她又说:“你太容易原谅一个人了。” 段弋说这不叫原谅:“叫算了。” 揪着过去不放未必就开心,就算等到了所谓的道歉也未必就能真正的原谅。一根刺扎在皮肤上,记得疼了,拔了木刺让皮肤重新愈合,拔刺的角色既然能是自己,为什么非要晾着伤口让自己一直疼着呢。 不是原谅他们,是和自己算了。 她显然是不太能理解,坐在沙发上,消化着段弋的观点。隐隐约约听见他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有人捏了她的脸颊,说他先去洗澡。 两个人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房间的灯关的差不多了,只有房间的窗帘拉开了,清冷的月光淌入屋内。空气中的灰尘在月光中跳舞。 段弋发现,许从周不太喜欢用酒店的沐浴露,鼻尖贴在她脖子里嗅到的不是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像是一罐盐渍柠檬。里面有蜂蜜的甜味,储放在一个檀木架子上,旁边是一捧作过干花处理的千叶玫瑰。 他不需要用手把自己弄硬,在看见她带着浴后模样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 白色的被子盖在段弋背后上,许从周抓着他露在空气中的肩头,皮肤的温度一点儿也没有降下去。 房间的灯被关的差不多了,他戴完套,偶想到她刚进屋的话:“看得见我吗?” 她先是摇了摇头,又反应过来他话里的不对,又解释了一遍:“是看不清,不是看不见。” 他的手臂拢在她身体一侧,一手扶着欲望顶了进去,两只手撑在她身侧,他压低了身体,性器相交,腰腹相贴,鼻尖相对,他近的和她的呼吸以及体温交织在一起。 起了痞意,往上一顶:“看得清了嘛?” 他说完,随着他的动作,许从周仰着脖子,抿起来的唇还是有漏网的呻吟声:“嗯……” 永远别指望在床上叫停一个男人,也别指望他们就算轻了一时,还能一直轻下去。 求饶是乖戾因子的助燃剂,许从周乖乖的闭上嘴巴,除了实在是难耐难忍的呻吟两声。 他离得太近了,和他对视的时候,望进他的眼眸,许从周觉得自己身下的床垫越来越软,她的身体好像一直在往下陷,她不得不伸手抱着他。 这样只能让他们离得更近,她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动作,亲吻。 他又笑:“做了这么多次了,放开点嘛。” 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许从周摸了着他耳廓和头发,偶然发现灯光描绘的肩头宽厚,他有一项让人着迷的地方——安逸。 那是她上下求索无门的特质和理想。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压低了身体,她只能看见他的肩头和脖子,上面被欲望渲染上一层粉色。身体里勃发的器官一下一下的往上顶弄,顶端重重地挺进,擦过一块藏在深处地凸起,一瞬间蚀骨的感觉像是破牢而出的电流蹿向四肢百骸。 暖热的甬道一下子缩紧,被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 屈着的腿立不住的绷住,更多温热粘腻的液体分泌出来,而被他抽送的动作带出了出来。双腿环上他的腰,许从周成了没出息的树袋熊,手在他后背挠出了印子, 他发狠的送着,一下一下的帮许从周延续着快感,低头又看见了她耳舟上的耳钉,唇落在上面:“周周,别咬要么紧。” 被子已经从他后背滑了下去。 床吱嘎的声音,肉体相撞的声音,抽插的水声,他在许从周耳边丝毫不压制的情欲的喘气声。 听觉已经信息接收不良,许从周被他撞得只能哼唧两声,简单一句话说不连贯:“段弋……轻点。” 她忘了求饶不管用。 不过许从周坚信没有不管用的求饶,只有没效果的求饶办法。 她扶着段弋的腰,争取了五秒无干扰自由陈诉时间,如果不顶弄只摸胸算无干扰自由陈述的话,那么她争取到了。 没有缓解过的欲望埋在她身体里,段弋支起身子,望着她,五指从下握住已经被舔舐出不少吻痕的乳肉。 “我不要了,有点疼了。”八个字,她说的有些慢,又不知道有没有超时。 他支起身来之后,许从周看不清他的表情了,疲倦感袭来,她眼眸半睁着。 视线里模糊的人又变得清晰了,他伸手替她将头发撩拨到两侧,手顺势垫在她后脑勺。淡淡的一吻落在她睫毛上:“你这个床品怎么突然这么赖皮。” 许从周没回答。 他抽送了两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夹紧点,马上就给你。” 这回话中听了,许从周恩了一声,没多想,只是回答他那句话:“好,给我。” ---- 哈哈哈哈哈哈 ? ? 不更文才是国庆假期!!!【抱头逃走!】 每次写文我都要说一句:这本书我不会写太长。 这次照样这样立旗子!!!!我一定要在十五万字左右完结!!! chap.36 许从周的手臂被他压着,他没起身,她也动不了。 他缓了一回儿,抬起身。 打结,丢进垃圾桶,靠在床头,抽烟。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许从周让他抽烟,但坐到了床尾。 这次的床不算特别大,她扯着被子简单的挡着胸口,倚靠在床位的挡板上。 段弋拿着烟望过去的时候,她正抬手在扎头发,胸口的被子因为没有了手臂的桎梏,有些往下掉了,大半的胸口露在空气中。 乳房的弧度和样子同平时她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用发绳随手扎了一个发髻,她扭着头透过没拉起的窗帘正盯着窗外看。 是闪光灯和快门的声音让许从周回过神。 没生气,只是伸手去要那部相机:“让我看看。” 他没聚焦好,照片里许从周和窗外的景色都是模糊的。 他还不自知的反问:“好看嘛?” 到底不是自己相机,虽然有被子挡住了胸口,但许从周还是把照片删了,听到段弋的问题,她把相机还他:“一整张照片里没有一个清楚的物体,你怎么做到的?” 他狡辩,说勉勉强强能算得上是朦胧的美感吧。 许从周一笑置之,伸手去够地上的浴袍,系上浴袍的时候,他倚靠在床头,被子挡在 分卷阅读40 他腰间,露在空气中的上身带着一些抓痕,时明时暗的烟头慢慢积攒起烟灰,不用想也知道等会儿被子上肯定都是烟味。 等许从周洗完澡出来,烟灰缸里已经按灭了两支香烟了。 他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看比赛,是S赛决赛的重播。 在西雅图钥匙球馆举办的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万人场馆中一个选手的ID受到全场的欢呼,是出自LPL赛区的LUNATIC-104战队的选手,那个捧着最后FMVP奖杯的男人——Cytosine。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段弋简单的冲了个澡就出来了。速度快的连重播的决胜局BP还没做完他就洗完了,许从周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而是研究着酒店的送餐服务。 最后被告知她想吃的全部都不在供应时段,供应的她又不想吃。 段弋拿着毛巾有些粗暴的擦着头发,水珠还是顺着他的发梢躺进衣服里:“没吃晚饭?” 许从周还是那句话,看见盛扬就烦,饭菜都没怎么吃。 “饿着,饭不当顿吃。”段弋学着他老妈总用的语气,虽然这么说还是抱起了自己脱在沙发上的衣裤:“出去吃?” 许从周想到他先前说的,有些期待:“去吃你上回儿说的芝士南瓜派嘛?” 芝士南瓜派是段弋随口胡诌的,自然也不知道要带她去哪家店才能吃到,拿着手机搜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在南郊那边有一家还没关门的店有出售芝士牛奶南瓜的甜品。 去南郊的路还算好开,许从周是不知道他哪来的踩油门的力气,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空调出风口对着她,暖风徐徐催人眠,眼皮愈加沉重。 在一个红绿灯前,段弋发现了她已经睡着了。抬手捏了一把她有些烫的脸颊。有些像他小时候每年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总是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守岁的时候他老爹总是故意弄醒他,然后被他老娘抱着因为睡觉被打断哭闹的段弋追着打。 她一歪头,脸颊正好枕在他手心里。 问她困不困。 ——嗯。 问她那回去吧。 也是嗯。 又问她那我们还是继续去吃芝士南瓜派吧。 依旧是嗯。 绿灯跳亮了,段弋松开了手,她脑袋晃向了一边,最后还居然能知道把座椅放倒一些睡起来更舒服。 店铺外面地装修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索性这个时间点了店外空了好几个停车外。老板正准备打盹地时候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 铃铛响吵醒了柜台后面已经睡着的老板娘,老板抬手替她掖好被子,拿着菜单走出去接待。 老板在和段弋对视了十秒之后终于认出这是自己曾经的初中同学。 所有老同学相逢的开场白。 “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真的认不出来了。” “你开店了啊?” “你怎么样啊?” “我都结婚了……” 段弋受到同岁曾经同学既创业奋斗又结婚美满的双重打击,含泪带笑的接过了菜单。 老板偷瞄了两眼许从周,只觉得是个漂亮的女人。含蓄的对段弋夸赞了他眼光好:“等你喜帖。” 芝士牛奶南瓜是必点的,许从周睡意还在,做任何事情都慢了一拍。像是发呆像是专注的看着墙壁上的画出了神。没听见老板的话,这样子落在他人眼里似乎是默许了。 小票是最后送过来的,最后的总金额是打过折的。 不是吃南瓜的季节,但牛奶的奶味煮进了南瓜里,芝士是快乐的化身,尤其还是能拉丝的芝士。 在美国住久了的段弋倒是不太喜欢芝士的味道,就像他讨厌汉堡肉一样。披萨也是他不可触碰的禁忌,他说一切都是菜品匮乏惹的祸。 聊起美国,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花一周的时间去完成一个学期的作业,一周的时间你能认识所有你学习小组的成员,有些同学一年就见那么几天。图书馆里到处都是咖啡的味道,段弋这个中国人的身体受不了一杯一杯特浓和熬夜。 他小心翼翼地夹了一个口菇进许从周碗里。 他不饿,用纸巾擦拭着手指,感概着:“我以为一个人到了二十岁字自然而然就变好看了,自然而然就喜欢咖啡了。” 现实总是这样,你的字和初高中没什么变化,你或是听话没在读书的时候谈恋爱或是读书的时候没人看的上你,二十出头还没感觉,等大学一毕业就会知道,国家不会分配对象,身边的人都是和高中大学的同学恋爱。等到了社会你和谁谈?外卖小哥?滴滴司机?门卫大叔? 扒手随处可见,警察局的报案记录里,从衣物到钱包什么东西都有人偷,就是没人来偷你的心。 段弋抬眸看着拿着白瓷勺一勺一勺挖南瓜吃的许从周,她的食欲和睡意正在身体里斗争,段弋轻轻的唤了一声周周。 她视线终于聚焦了:“怎么了?” 前两天和黑狗聊天的时候,他们聊到了许从周,黑狗问他对许从周的感觉,叫他宁缺毋滥。 他感动,倒不是兄弟之间的劝说,而是黑狗这种文化水平居然知道宁缺毋滥这种成语。 “她只有一点不好。”段弋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黑狗不知道哪里看来的恶俗段子:“不爱你?” 段弋拉了拉嘴角,摇头:“她为什么比盛扬小?到时候结婚了,我不就是盛扬的妹夫了?想被他叫姐夫。” 黑狗白了他一眼:“你们都没谈恋爱呢,你搁这儿想结婚了?” -- 悄咪咪的剧透一下,Cytosine是下一本《甜喘》的男主角。 在春野 ? 叶唐番外里出现的给叶姝送请帖的同研究所的小师妹就是《甜喘》的女主角。keke 《甜喘》里 ? 久别重逢……有。 ? ? 校园……有。 ? 电竞……稍微有点。 chap.37 早上在酒店醒来的许从周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很有意思的断片。 她忘了自己怎么回来的,但记得半夜是怎么被段弋弄醒的。阳光从未拉起的窗帘投入室内,她膝盖只要稍微弯曲一下就在床沿外了。 又被挤到了床边。 索性腰上横着一截手臂她不至于掉下去。 昨晚睡觉的时候,两个人相安无事的睡在两边,许从周睡着睡着就感觉身边暖呼呼的,冬天温暖的怀抱尚且是受欢迎的,只是腰上和脖子下都横着一条手臂让她有些不舒服,轻手轻脚的从段弋怀里爬出去,睡着不过半个小时他又贴了过来。 鼻息缓慢而沉重,洒在她脖颈上有些烫人,她又躲了躲。 他得寸进尺的开始抢被子,许从周被他挤到床边的时候,甚至下了床换了一边睡。 分卷阅读41 他故意似的又重演了一遍之前的戏码,后半夜的时候许从周又累又困干脆由着他挤过来,除非是真的被他手臂硌的不舒服了她就会叫醒他。 他半梦半醒的挪开了一些,只是手还圈着她的腰,一把将她从床边又扯回了床中间。 酒店的枕头只有一个得到了利用,原来房间里的床就不算大,他愣是挤过来还空出一大半来。 昨夜里的情欲味道已经沉淀下来了,她一睁眼就看见旁边的椅子上他们的衣服摆在一起,没有生命体征的棉质物体搅成一团,甚至是色彩相近的黑白色还有些分不清,但不知道这一幕的触手触碰到了她隐匿的神经,比此刻被他抱着还让她觉得羞怯。 察觉到段弋醒了是因为腰上的手臂往上挪了挪,手臂有意无意的蹭着她胸口的柔软,他没穿睡袍,赤裸的胸膛贴着她脊背的弧度。 许从周在被子下拍了拍有些硬的手臂,他识相的放松了一些好让许从周翻身。 他刚醒,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这枕头对许从周来说有些高了,睡得她很不舒服。男性的睫毛通常都不怎么翘,段弋的睫毛也是这样,长但是不翘。 他半睁着眼眸,像是在醒觉。手指隔着她身上的睡袍摸着她后背的脊椎骨头,一节一节摸得很仔细。 段弋膝盖一曲,顶开了她两条腿。她感觉到有硬物顶着她大腿内侧,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被子没盖好,他一半的肩头还露在外面,许从周费力的向上扯了扯被子,手碰到他皮肤发现一点也不凉。手臂顺势环上了他脖子。 “你想要做嘛?” 许从周问完,他原本还睡眼婆娑,只一瞬的功夫,眼睛一弯,笑意没藏住。 床头柜上放着昨天拆了的避孕套盒子,他随手从里面拿了一个出来,没着急带上,因为他不着急进去。银色的锡纸包装放在锁骨上有些凉意,包装的棱角刺疼了四周的皮肤。 没有洗漱的两个人在前戏上没太多花招,但不妨碍段弋勾起许从周的欲望。指腹抵着昨晚才做过的穴口,毫不留情的探入,虽然只是手指,但异物感还是明显。 甬道本能的还是挤压。 他低头吻了吻许从周的小腹:“还只是手指,周周。” 又安抚似的揉捏着她的大腿内侧,没正经的告诉她,还没到她吃不进的时候。 手指退出的时候带出了一丝粘液,他握着勃起的欲望贴着她下身来回的蹭着,他蹭了,也进去了。 他有良心的在进去的时候还通知了一声。 原本许从周涣散的意识被他这一声通知给召集了起来,她清楚的感觉到顶端撑开了她两片阴唇,硬挺的欲望一点一点的撑平甬道的褶皱。 他闷哼了一声。 他插进去的时候,许从周有些不好受,两条腿不用他勾着她就主动圈上了他的腰,涂着亮油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的皮肤陷了下去。 房间里没开灯,但清早的太阳同样让房间变得敞亮,许从周再没以往能躲黑暗里的侥幸心理。晨曦的光穿过玻璃,被天花板那顶带有水晶吊坠的灯折射到四周,她没见过伏在身上这副模样的段弋。 从他喉间发出似有似无的宽慰喘息,修长的手指全凭他自己的感觉或重时而又轻的捏着她的胸肉,沉淀下的欲望又被搅起,漫在空气里,染红了他的皮肤和眼睛。 头下的枕头被许从周扯开扔在了一边,随着他每一下的动作,许从周的脑袋碰到了床头板,再被一顶的时候,她头顶撞上了一个温柔的手掌,随之她被擒着腰肢向下拽了一些。 他的手撑在她腰肢两侧,宽厚的肩膀显出好看的直角弧度,他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交合的地方,专注的往许从周更难为情。 “周周,要不要看看?”他用神奇这个词来形容。 不容她拒绝,他拉起她的胳膊,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突然的女上,让许从周跪在他身体两侧,手臂撑在他肩膀上,没敢往下坐。 段弋伸手替她将滑至身前的长发撩到她身后,没系带的睡袍滑到了她的臂弯里,顺势被段弋脱掉扔在了地上,上身全部显露出来,是他看过的好看的乳房弧度,盈盈一握的腰肢,这一切和她躺着的时候看上去都不太一样。 以前他总不能理解为什么赤裸和艺术可以挂钩在一起。 原来有些人的身体真的像是艺术品。 段弋一只手扣入她的五指之中,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轻吻着她的脖子,说话间嘴唇擦过那块皮肤:“周周,往下坐点,不疼的。” ----- 小段啊,隔壁姓陆和姓姜的二十五岁孩子都有了。你还搁这儿进行名不正言不顺的呢。 另外,微博有抽奖哦。抽一个集美喝奶茶!!!17号11点的时候会开哦! 【微博:桑亦_】 chap.38 童知千被动静惊醒的时候以为是起晚了赶不上飞机。 直到厕所传来的干呕声彻底让她清醒了,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扶着门框看着跪在地上对着马桶呕吐的男人,他吐的尽是胃酸。 因为呕吐给口鼻带来的难受感依旧压不下去梦境带给他的冲击。 梦里的他躲在窗外看着李知予被李知谦进行性侵和虐待,那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命脉,窒息反胃种种感觉袭来。 他发现自己意识越来越糊涂,梦境里一切都变得模糊,他甚至在李知予那些脸上看见了许从周的眉目。 盛扬又想到了知道自己父亲再婚对象是她母亲的那一天,父亲向他介绍许从周,说:“这是周阿姨的女儿,以后就是你妹妹。” 妹妹? 以前他还和这个‘妹妹’牵过手,拥抱过,亲昵的接过吻。 周蔚也在一旁煽动着许从周去和盛扬打招呼,他听见她讥讽地喊他哥哥,红蓝窗户印纸后地一幕幕冲破记忆的枷锁。 又是哥哥妹妹。 他魔怔了。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掐着许从周的脖子,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放弃挣扎了。意识清醒的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从许从周身上下来,看着她趴在沙发上咳嗽。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背和手臂上有抓痕,那是许从周反抗时候挠出来的。 盛扬想总有一天自己会闹出无法收场的后果。 他不得不去找心理医生。 解铃还须系铃人,可他不能找李知予和李知谦给他排解,他只能吃药,不停的吃药。 他尝试着去投入新的生活,童知千是他新的开始。但作为继母的女儿,许从周依旧是他难堪回忆的导火线。他不能忽视掉许从周,就像他永远没办法去忘记那件事一样。 他可以忘记自己是怎么和段弋打架的,但他没办法忘记被他撞破那件事之 分卷阅读42 后李知予是怎么对他下跪求他的。 他拼命想把‘前女友’和‘妹妹’这两个标签从许从周身上区分开来,就像他一直在尝试把自己与许从周的过往和李知谦非人的兽性区分开来。 他想自我催眠着自己和许从周的曾经不等同于李知谦的那些事情,可他发现自己病的太厉害了,那一幕在他心上扎根,在血脉里盘桓,成了心结之后那些事情便失去了本身的意义,那是一朵布满孢子的毒花,外在的诱因成为风,轻轻一吹,孢子就飘在他的血液里,成为麻痹清醒理智的神经毒素。 童知千发现后半夜盛扬开始发烧了,他意识昏沉,怎么都叫不醒。 被喊醒的盛父和周蔚连夜把盛扬送去了医院,周蔚穿衣服的时候看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许从周房间门,心有疑,但还是没去查看。 直到天亮盛扬的意识都没有怎么恢复,策划依旧的蜜月不得不推迟,童知千守在他床边的时候从摄影师到酒店她不得不打电话一一取消。 - 段弋住酒店的经历算不上特别多,但在这不是很多的次数里,他也遇见过尴尬又扰民的别破听墙角经历。和那次女主人公刻意的叫床不同,许从周在和他这么多次上床的过程之中很少浮夸的喊叫。 他倒是很喜欢,作为一个男性,总是看过几步产地日本的片子,他也觉得电影里女优的叫床太聒噪。 就许从周这样的正好。 时有时无的低语,似有似无的呻吟。这些让他更能全神贯注在做爱本身这件事上,仔细地看她每一个小动作。 弓腰,蹬腿,蹙眉,抓床单,高潮前偏头启唇的难耐…… 许从周感觉到他一直在凝望着自己,抬手捂着他的眼睛,他没挣脱,两只手还是托着她的臀部,给她不断起身又坐下的动作之中搭了一把手。 他没乖乖闭上眼,即便是被许从周捂着眼睛,还是在眨眼,睫毛挠着许从周的手心,嗓音暗哑:“周周,你怎么这么害羞?” 他说他不看了。 等许从周把手放下,他还是看着。 男人在床上的话和我马上就还钱并列为二十一世纪最新型诈骗。 许从周经历了早上一场性事和昨天夜里没有睡好,洗过澡之后她倒在床上又补了一觉。靠近中午的时候她被饿醒了,床边还有人。 段弋也没起。 许从周翻身面朝他的时候,他正玩手机,因为她翻身的动静,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了,目光和许从周对上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醒了?” 许从周没立刻回答,放松筋骨的伸了一个懒腰,只是牵扯到酸痛的腰腿,她嘶了一声。 “怎么了?” 许从周抬腿,把自己腿翘在他腿上,倒是缓解了不少的酸意:“没事,几点了。” 段弋把自己手机屏幕转向她:“十一点半了,可以起来吃午饭了。” 每个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许从周也不例外,只是枕头下面摸了摸也没摸到,不死心的拿起枕头还是没看见。 找手机的过程是多少段关系中对信任的重大考验。许从周又倒回枕头上,抬手拍了拍段弋:“是不是在你枕头下面?” “不在。”他直接回答。 许从周不信:“你起来。” 拿走他的枕头还真的不在,段弋一扭头就看见她手机在她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叹了口气,伸直了手臂去帮她拿。 他没在睡觉,所以洗过澡之后穿了件卫衣下面打底的宽松长袖,床头柜到底不是靠他那边的,他不得不靠过去才能勉强够到。 长袖的布料随者他的动作蹭到了许从周的脸上,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一闻就和酒店的沐浴露区分开了。她还能看见宽大的领口下是他的锁骨。 上面还有她的牙印。 他有一部分的重量是压在许从周身上的。 原来这就是米拉昆德拉所说的,一个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做爱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随着性交的动作,那的确是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是影像,是投影转显。 段弋刚拿到手机,感觉自己脖子上缠上了一双手臂,她眼睛闭着,唇角还有些许向上的弧度:“中午吃什么?” chap.39 她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段弋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的时候,她稍微有些错愕。 眼眸想睁开,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只是松了环着他脖子的手臂。 段弋把手机放在她枕头上,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眼睛都不睁开,都没睡醒还想着吃中午饭呢?” 许从周睁眼。 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了,他靠回了枕头上,拿着手机似乎在给谁发消息。 许从周拿起手机,看见了有几个未接电话,不用点开都知道一定是周蔚。她没回拨过去,只是点开微信问周蔚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母亲都这样,能语音就不打字,能电话就不微信。 许从周刚发完,周蔚的电话就回拨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别的地方接,被子下的一只手已经捞起她的一条腿,没多余的别的动作,只是把她腿捞到自己腿上,让她缓解腿酸的翘着。 周蔚给她打电话无非是发现了她没在家,顺便告诉她盛扬住院了。 “你去医院看看,平时盛叔叔和小童都对你这么好,你装装样子也过去看一眼,你少不了一块肉,他们也高兴。” 大概是因为盛扬,许从周听到后半段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随口敷衍着周蔚就挂了电话。 段弋是听见电话内容的:“那现在起来吧,我送你去医院。” 许从周不以为然:“不着急,先去吃午饭。又不是快死了,再说快死了,也轮不到我去他床前哭。” - 午饭是在医院附近的商城解决的,吃过饭去取车的时候,段弋看见了一家花店,问许从周要不要买花。 医院住院部或是医院马路对面的确有不少花店,但那些花篮大多俗气难看。许从周看着架子上的满天星和康乃馨出了神,半响后:“难道我们不应该给他送个花圈嘛?” 虽然这么说,许从周还是买一束百合。 童知千在医院守夜,肉眼可见的憔悴,许从周到的时候,盛扬还没醒,半开着的门隐隐有交谈声从厕所传出来。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 “什么没什么事?突然呕吐昏迷,你可要问问清楚是不是遗传病,到时候你不明不白的嫁给他了,吃亏的是你啊。” “妈,医生说了就是普通的发烧,不会有事情的。” “我是为了你好,真要是什么不得了的病你到时候就等着哭吧。” “那大不了就不要孩子了。” 分卷阅读43 “死脑筋,我就看不中他,就家世好一些。现在家世好的还不好找?就吊死在这棵树上吧,不行,我还是要找医生问问?主治医生是不是姓宋?” 许从周进屋的时候和洗碗水果的童知千撞了个正面,大概是猜到了许从周听见了刚才的话,有些窘迫的不知道要怎么和她打招呼。 许从周先开口对着童知千的妈妈叫了一声阿姨。 后者有些尴尬,应声后就先走了,不知道是正如她口头所说家里有事还是真去那个主治医生了解盛扬身体状况去了。 来看盛扬的人不多,许从周是第一个买花过来的,插花装水也都是许从周一手操办的。她弄得挺开心的,后来和段弋说起这件事,他笑着问:“当操办他葬礼呢?这么乐意?” 大概是因为医院病床上的白色床单,所以衬托着盛扬整个人更加苍白虚弱。 许从周站在病床床位,负手而立,视线在病床上的人和床头柜那束被她打理的很好的百合花束之间来回跳动,床上的人还没有一丝一毫要醒的预兆,许从周准备借口离开,反倒是童知千先开口了:“周周你能不能再多待一会儿,我想去护士站热一下粥,你哥醒了可能要喝。” 童知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病房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察觉不到,倒是隔壁病房突然打开了电视机,百来集的连续剧正在地方台的下午档热播着。 许从周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所以她一直讨厌着盛扬。 渣了她是事实,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对她好也是事实。 全然释怀是不可能,但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床位,伸手替他把床尾的被子稍稍整理一下。 他一直没醒,睡姿也一直保持的很好,直到童知千端着热完的粥回来他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许从周不再留,前脚刚走出病房,下一秒盛扬也醒了。 - 吃晚饭的时候,医院那边来童知千打来了电话,说是盛扬已经恢复了精神了,因为赶上周末,最迟也要后天才能办理出院手续。 周蔚拿着手机忙说着还好没事,厨房内家里帮忙做饭的阿姨正在打包饭菜,是带去医院给童知千的晚饭,还有一碗给盛扬的汤。 跑腿的工作原本是要落在许从周身上的,但因为盛扬醒了,最后还是盛父和周蔚自己不放心跑了一趟。 回房间的时候,搁在被子上的手机刚熄屏。 锁屏上有几条叠在一起的消息。 是段弋的。 是一张图片,他手上拿着一条手链。 许从周扯开袖子,果然自己手腕上少了一根手链。 【许从周】:手链是我的,先放你那边,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带给我。 段弋看见许从周的回复的时候正陪着他老娘在客厅泡脚,他难得这个时间没出去玩而是呆在家里。今天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连他老爹都没有牌局和应酬。 陈雅萍女士不留余地的开始推销泡脚桶,她吹的天花乱坠,用词比购物电视的女主持还不切实际。但男人都不吃这一套,他老爹拿着手机看着短视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泡脚对身体好。”陈雅萍讲解起了泡脚的好处。 段海清拿起茶几上的葡萄,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行行行,我知道泡脚好,泡脚不仅好,也好吃,就是那个泡椒凤爪,好吃。” 陈雅萍脸色一黑。 段海清还没意识到,继续逗老婆:“自己泡脚有什么舒服的,下次我带你去足浴店,里面的服务员按脚是真的专业,你没试过不知……咳咳……” 看见自己老婆脸色比中药泡出来的洗脚水还黑,段海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这年头按脚这个词已经被有色画,不能别理解为单纯的按脚,他放下果盘,解释:“我和老旭还有他老婆一起去过,真就洗脚。别的事要做也不能带老婆去吧,你不信问老旭,你不是有他老婆电话吗?” 陈雅萍伸手摸向了旁边的擦脚布:“那你心虚什么?” “不是,葡萄籽卡喉咙了。没心虚,你问儿子,男人撒谎是什么样子的?肯定不是我这样的。”段海清上一秒还看见自己儿子坐在沙发末,再回头客厅就他和自己老婆了。 段弋识相的擦脚,穿上拖鞋走人,刚上楼梯就听见他老娘又开始了嘀咕,从他爹数落到他。他心想不用三秒钟就要说到他没对象对工作了,不出意外,心里默念了三个数,楼下的声音传来了。 “……我这辈子就被你们姓段的糟蹋了,一个年轻的时候不放过我,一个我老了还不放过我。一个是巴不得不回家一天到晚借口应酬,一个是巴不得天天在家不上班不结婚……” 手里正躺着许从周刚刚发过来的回复。 【段弋】:下周有空吗? 【段弋】:下周黑狗休假,徐承望说城南那边新开了一个度假村。 【段弋】:soft ? opening,他老爹投了钱,还没正式开放所以人不多。 【段弋】:去不去? 敲完这些字,他走回房间的时候,许从周的回复又发过来了。 一个捂嘴笑的表情,配了一行文字。 【许从周】:还出去玩呢?不找工作? 段弋倒回床上,在柔软的床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一扭头是挂在他手机支架上的手链,手链看上去价格不菲,即便是微弱的灯光,依旧能看出链子的色泽很不错。 他思忖了片刻,打字。 【段弋】:我抛了个硬币。 许从周不懂,他也没解释,只是把碰头的时间告诉她。 他抛了个硬币,决定工作对象的先后顺序,但他其实没抛硬币就选了偏心的答案出来。 ------- 以后不用段这个姓氏了,这个姓氏找老婆太难了【狗头keke】 chap.40 直到陈雅萍端着帮工阿姨洗好切好的水果送去段弋房间的时候,瞧见了他摊开的行李箱时,她才知道段弋要去城南新开放的度假村玩。 他是元旦前回来的,那时候就说休息两天就去找工作,一眨眼年都过完了,再眨眼三月底的春分一来就是春天了,照他口头努力吊儿郎当的样子怕是夏天嫌热,又要拖到秋天,秋天找找,要是要不到就要冬天,再喊着过完年,如此循环下去,像是自己儿子的处事风格。 “工作还不找?” 段弋站在衣柜前,随手拿了几件卫衣出来,也不叠,就这样扔在箱子里面,听见母亲的问题,他从衣柜门后露脸:“妈,我们家是要破产了嘛?少我几个月的三千来块工资是过不下去了嘛?” 陈雅萍也不阻止他出门,直说明天晚上有个茶局。 说再直白点就是相亲。 段弋没兴趣,看着行李箱 分卷阅读44 里清一色的黑卫衣又觉得太过于单调,转头扔了两件毛衣进去:“你自己去呗。反正人看上的是你和我爸的钱,看上的是你和我爸买的房,你和我爸生的儿子都得排在钞票房子后面,我去不去不重要。” 前些天打麻将的时候,麻将桌上的老姐妹们从亲戚到邻居但凡达到标准的早就统统上报给陈雅萍了。刚摸了一把牌,那头就和红娘素芳打起了电话。 对家的老太婆去年抱了个孙子,讲出来的话总是给人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哎呀,不用着急。你儿子我见过的,长得好看,你们家又有钱,你还着急他找不到老婆呢?他要肯找改天就带个女孩子回来了。” “孩子的事情,做父母的还是要抓紧。”下家的女人接话:“前些天,老在朋友圈里炫钻戒的那个婆娘,还记得吗?就是她老公在福佳绿地养了个二奶的那个,她女儿也不让人省心,说是在国外呆久了,思想开放了,去年偷偷在那个什么拉斯什么加的城市和一个金头发的女人注册结婚了。” 陈雅萍也希望他能那天先斩后奏带回来个姑娘。这年纪了,关儿子在家里怕他找不到对象,不关在家里又怕他出去玩习惯了。 陈雅萍把手里的果盘搁在他从不看书的书桌上,刚走出们,又忍不住折返回来:“儿子,你给妈一个准话,你是喜欢女生的吧。” #NAME? 去城南度假村的那天是黑狗开了徐承望的车去接的段弋。 为了让旅游少些唠叨,黑狗来之前特意和段弋对好了暗号,只要陈雅萍问起有没有异性,就说有。 陈雅萍端着碗银耳吃的不怎么香,写着不开心的视线来回的投向自己的儿子,后者假装没看见,埋头搬着行李箱。 直到黑狗朝着陈雅萍咧嘴笑得时候,陈雅萍脸色稍缓,问起黑狗怎么也有空和他们一块儿了:“我记得你不是在科技园上班吗?” 黑狗说是的:“我还在那边上班,手头项目刚结束,老板给了一个假期,这不是就打算去放松放松嘛。” “你们科技园不是有很多公司啊?” 陈雅萍问的不算直白,黑狗一听就知道下半句话是什么,打包票的拍胸口:“放心吧阿姨,我给段弋留意着呢,有好的单位立刻介绍给他。” 陈雅萍:“还是你靠谱,我上回看见你和一个姑娘在天街吃饭,是不是女朋友啊?都好几年了吧,以前段弋还在上学的时候我记得他过年难得回来一次还说过和你还有你女朋友一起吃过饭,是不是还是那个?” 黑狗自豪:“对,我们已经领证了,她是护士,抽不出空办婚礼,最迟明年吧,到时候请帖给段弋,阿姨你跟着一块儿赏面来吃个饭。” 这别人家的孩子做什么都不愁,轮到她家这是爹妈又出钱又出力还没个动静。 陈雅萍悄悄问:“就你们几个嘛?” 黑狗早就和段弋串通好了,至少实事也是的确有个姑娘要同行,说谎也不脸红,况且还是实话:“有,放心吧,阿姨我懂你的意思。” 段弋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显然和他老娘成为战友的黑狗,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别叛变。 从段弋家开车到淮煦街的时候正好错开了早高峰,徐承望的车黑狗开的不太顺手,不讲求速度多快,至少稳的很。 许从周站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外等他们,她行李不多,相机占了一半。 她是打算去赶城南的乞山庙最后一批梅花的花期,地点正好就在度假村后面。 段弋再上车的时候陪许从周坐在后面。 沿着高架从护城河一直开到外街的老路,驶过新造的楼盘和等待开发的建筑空楼,前排两个人随口聊着房价涨幅和经济偏移。 黑狗感慨:“就我们大学那会儿,老徐家买房子去了城南,我当时还想说他傻,结果这两年城南房价跟坐了火箭一样的涨,他家随随便便投资块地,就造了个度假村。怎么当年我家的田被征收的时候我就没发财呢。” “楼盘不要营销砸钱做推广?这些个噱头都是花了钱的,有些人买房就算销售吹的再天花乱坠还不如朋友圈里有人来一句,我们家买了某某小区环境真不错。你真当这些在朋友圈里随便发发动态的富太太家在楼盘里没人头?”段弋笑他天真。 “你真不亏是遗传了你爹搞钱的脑子。”黑狗喊了一声后座的许从周:“许妹妹你晓得嘛?这人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靠卖黑烟发了笔小财。” 许从周真当他是混了四年在宿舍的咸鱼,他说自己就出了钱,没出力气。外面跑的事情全让以前一个‘小韩国’室友代劳了。 黑狗:“你怎么不重操旧业?省的陈阿姨天天为你操心。” 段弋告诉他前面路口还是直行:“在国内售卖香烟是需要专门的执照的,” 他们两个人聊的话题跳跃的很快,可能是因为徐承望这辆车是新买的,皮座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许从周闻着总有一些头晕。 她的不适感在车进入度假村外扩修的路段,不得不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时候更强烈了。昏眩的感觉产生了一丝困顿,段弋看她闭着眼眸姿势别扭的窝在后排,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脑袋让她横躺在后排,枕在自己手上。 徐承望在酒店门口等他们,颇有主人风范的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朝那边开,把老子的车停去地下停车场,停外面容易沾鸟屎。等会儿我叫服务员去给你们搬行李。” 黑狗弄不懂徐承望的车,除了正常驾驶,其他功能黑狗都没研究明白。段弋没叫醒许从周,脱着自己的外套垫在她脑袋下,下了车去帮黑狗开后备箱。 段弋看他摸感应开关的样子比盲人按摩店里的技师更盲人,忍不住想上手的时候,手臂上靠过来一个脑袋。 发色里带着一些棕色,杯一条枣红色的丝巾发带扎了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怀里抱着他的外套。停车场也是才修葺好的,刺鼻的油漆味不比车上的皮座味道好闻。她睡眼婆娑,段弋拖来一个行李箱放下许从周伸手,用鞋子抵着轮子,让她坐在上面。 许从周扶着他的腰,鼻尖贴着他身上的卫衣,洗衣液味道有些像栀子花又带了一些梨子的甜味。 ------ emmmm考虑考虑温泉py- ? - chap.41 昨天晚上,因为盛扬前些天无缘无故的开始呕吐和发烧,在封建迷信的驱使下,周蔚为了展现后妈不应该具备的仁慈友爱大度等美好品质带着许从周和童知千今天一大早一起去小灵佛庙里烧香。 在熟人的介绍下,被引荐给了一位颇有佛学的大师,神神叨叨的念着阿弥陀佛,将学佛缘分穿插在一段简单易懂的 分卷阅读45 话语里,于是没有人听明白。 许从周被迫起了一个大早,小灵佛庙的斋面有些难以下咽,烧香的时候她被烟火熏到了口鼻,上呼吸道灼烧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原本就不太舒服的身体状态因为来度假村的路上黑狗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儿童卡丁车赛道汽车驾驶方法,而变得更加头重脚轻。 许从周分到的那间房,有一个全玻璃的采光阳台,还有块一面墙大小的幕布,旁边温馨的张贴出了手机投屏的办法。床头柜上是雕花玻璃瓶,里面还没有插花,所有的家具电器都是一副未使用过的样子。 段弋把行李箱随手拖到房间的角落里放着,看见房间里两张单人床,拉了拉唇角。 脚步声被地毯很好的掩去了,许从周脱掉大衣,挂在衣柜里,踢掉脚上的鞋子倒在床上,样子有气无力:“行李箱就放在那里吧,我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去越南偷地雷了?”他用以前陈雅萍女士总是说他晚上熬夜白天睡觉不起床的话打趣许从周。 大概是困极了,她也没反驳。就着里面的毛衣直接躺在床上,黑色的靴子里面是一双浅粉色的短袜,她说起了天没亮就去给盛扬烧香的事情。 “我去给他烧香了。”她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怎么感觉他人没了呢。” 段弋问:“他怎么样?” 许从周已经闭上眼眸:“出院了。” - 徐承望只订了两间房,短期内能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多,砸钱进来的也不止他爹一个人,还有收拾出来的房间都别其他投资人拿去作人情了。 徐承望是晚上睡觉房间里多个人就会失眠的人,用他的原话就是:“晚上我房间飞进来只跳蚤我都觉得缺氧。” “看来你爹砸钱砸的还不够多啊,就给两间。”黑狗拿着门卡一刷,一打开,就是摆在房间最中央的超级大床。 蹙着眉回头看了眼徐承望,眼神意味深重,但没说,只是微微侧身让徐承望走进来。 “这边树这么多,总有个鸟窝能挤下你。”说着,徐承望走进房间。 和黑狗呛声的所有想法都终结在他看见了那张大床的时候。 段弋收到黑狗短信的时候,许从周已经睡着了。 ——“房间搞错了,换一换。” 他靠在旁边那张小床上,偏头,视线越过两张床之间放在床头柜上的雕花花瓶,她背对着段弋而睡,只有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在被子外面。 ——“算了,已经睡了。” 黑狗坐在行李箱上,看着那几个熟悉的中国字,一时间没理解。 把手机递给徐承望:“睡了?” 徐承望没接他的手机,斜睨了黑狗一眼,那眼神仿佛穿过他脑壳在检查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生产率。黑狗在他的目光下挺起腰板:“你这种总是找女人的男人意外的很纯情嘛。” - 许从周这一觉睡了很久,三月的天暗的很快,她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小星星灯已经亮了,房间东面的玻璃门前的门帘没拉,她看见段弋坐在夜幕里抽烟。 他坐在小阳台那张棕色的藤椅上,大概是碍于手上的烟,他没懒散的样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腿上,肩背的线条在薄薄的白色打底衫下昭然若揭。 许从周从被子里找出手里,已经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点。 在那个名为‘国粹文化宣传部(洵川分部)’的群里,黑狗三分钟前正在吐槽。 【黑狗】:我的天,老徐上家那个娘们有点点厉害啊。 【黑狗】:自摸,捉五魁。 【黑狗】:你们来不来?我感觉老徐今天手臭的要被刮一层皮了。 【段弋】:你是叫我们去刮皮,还是一起去被刮? 【黑狗】:随便咯,反正围观是免费啊。这里的金骏眉还挺好喝,就是在老徐身后喊加油有点累,我都叫不动了。 到这里,段弋没再理他。 许从周看完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玻璃门沿着门轨被移开。他随手把烟盒火机扔到床上:“醒了?” 许从周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嗯。”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睡了七个小时,昨晚越南的地雷都要被你挖光了吧。” 她这回睡醒了,双瞳剪水,长发散在枕头上,听见他的打趣,她抬手,将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做了一个拉环的动作,然后丢出去,嘴里发着拟音词:“嘣——。” 做完动作的手臂没缩回去,朝他伸着。 段弋走到她床边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睡醒的食欲还没真正体现,但一整天除了那碗不好吃的斋面她什么也没吃。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册,里面附着几页点餐的功能介绍。 可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因为已经过了饭点,而且还在试营业阶段,所以主食已经无法提供了。 许从周又确认了一遍:“所以番茄牛腩没有了是吗?” 电话那头的酒店负责人很有眼力见的一直在道歉,毕竟试营业阶段来的都是惹不起的主。 不看菜单还好,看了食欲渐渐有了。 不管是吃什么,她总要简单洗漱一下。许从周牙龈比较脆弱,从角落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找到自己带来的牙刷,脑子和身体开始双重工作,一遍刷牙整理行李箱,一边想着晚饭吃什么。 段弋帮她把大衣和毛衣都挂进衣柜里,还有些她分类装在各个收纳袋里地贴身衣物,还是原模原样的直接放里面。许从周的行李相机就占了不少,最后一个包里装着她的化妆品。 许从周刷着牙,看着他帮自己整理的衣服。目光落在还扔在角落里的他自己的行李箱,杂乱无章。 ---- 别急,都会来的。爱情和肉,总要铺垫一下,过渡一下。 chap.42 许从周说度假村外从环山公路上来的西北角有家韩式料理店。段弋随手拿了件外套,关上门后把门卡放在口袋里,听她很了解似的说着那家店的招牌。 问她:“来过?” 她晃了晃手机,手机屏幕上是某篇旅游博主的推荐文章:“信息化时代。” 许从周告诉他,她吃过亏,所以去什么地方都喜欢提前做好全面的功课。段弋以为她说的吃亏是因为没有做功课错过了什么当地庆典亦或者是什么特定时间段的独有景观。 许从周摇头:“我因为带了一个橘子被罚了四百纽币,就在我在怀赫科岛喝红酒体验上流生活的时候,不得不在写完旅游感想的后半夜为我的橘子写一封电子邮件,企图证明那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为了让我的话语更有说服力,我差点找了朱自清的背影和老舍骆驼祥子的全英翻译片段附加在最后作为参考文献。” 许从周说完还不忘问 分卷阅读46 他是否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段弋按照黑狗给的房间号,正在他们打麻将的那间娱乐室,他没开车来,要带许从周去吃饭只能借用徐承望那辆车。 他说能,“当我因为螺蛳粉被我那个小韩国室友举报的时候,我也想要给他买两个橘子,他甚至没收了我的咸鸭蛋和皮蛋。” 段弋学着许从周之前的语气反问她是否也能想象到堂堂七尺男儿为咸鸭蛋和螺狮粉没收而落泪的场景。 长廊上的感应灯随着两个人的交谈和脚步声不停的亮起,黑狗已经收到段弋的短信在门口等他们,进屋前不忘提醒他们记得带点夜宵回来。 这一带都是些乡下地皮征用改造的,有些还没开发的地段还有搬得只剩下壳子一座的老旧房子,像个孱弱的老人蜷缩在荒凉的土地上。 她拿出随手携带的卡片相机,随手拍了两张,段弋看她对四周街景感兴趣,索性送了油门,将码数降了下来。 直到许从周察觉到他故意降低了车速,将镜头对准了他,闪光灯没有亮起,只有一声快门按下的声音。 段弋这才加快的油门。 过了晚饭时间点的店里没有多少人,靠门口是一桌喝着白酒扯家长里短的男人们,角落里是三个结伴一起吃饭的初中生模样的女生,在隔壁店门口嗑瓜子的女人大概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许从周进屋前听见她在和隔壁唠叨小卖部的狐狸精又买了新衣服。 骚,狐狸等等不太文明的字眼从一个女人的口中去形容另一个女人着实让人心情不愉快。 点完菜的时候,因为他们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虽然听不见声音还是能从老板娘义愤填膺的表情里看出来,大概还是在说别人的坏话。 摄影师的本能让许从周忍不住去打量周围的一切,男人酒后的豪言壮志和低俗不堪并存,后边里桌大谈爱情和价值观的初中女。 叙从周朝向厨房的窗户瞥见一轮弯月,借着月光能看见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 一座城市,山上有梅花,山下的桃花也快要进入花期了。 许从周什么都拍,从山川河海到为菜肴开光。 因为摄影对她来而言的意义有很多,是爱好,是饭碗。 可以是资本主义,又能是无尚理想。 糟粕也好,佳作也罢,她不在乎。 段弋结帐的时候,许从周站在店外的拐角处,镜头越过有些破旧的围墙拍着枝头探出墙外的半截桃花枝。身上的烤肉味随着夜风消弭在空中,她连半截漆黑的弄堂都收进了镜头里。 段弋在她对着弄堂拍照的时候吓她:“多少凶杀案的开始是一个人不小心看见或是拍到了杀人现场。” 按快门的食指僵了一下,许从周把相机从脸前方拿开,放着因为电压不稳定而造成照明不稳定的路灯,原本这些配着路灯杆子上的广告贴纸的落寞孤寂感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从周脖子一缩,连穿堂风都觉得阴森了起来。 段弋看她小跑的朝着自己跑回来,还心有余悸的时不时偷瞄着后方,他又吓她:“快点跑过来,小心里面有人追出来。” 听罢,她神情更暗了。 以前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她没有害怕过,现在被段弋这么一提,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赶忙跑到车旁边,还不忘看了眼后排,确定了后面没有电影电视剧里突然冒出来勒住别人脖子的凶手。她看着段弋不紧不慢的这踩走到车附近,脸上得逞的笑容也没藏着掖着。 他没解锁车门,而是指着十字路口的北面:“那边有个湖,听说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 段弋伸手,勾着她的脖子,学着她之前的回答:“信息化时代了,搜的。” 毛呢的外套袖子蹭着许从周的脖颈处的肌肤,动作不是亲昵的搂肩或者搂腰,倒是像高中男生同行时候会又有的动作。 两个人走过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再走一段能和陶渊明世外桃源相媲美,又窄又暗的路,还没完全开发的湖泊,保留着所有原始馈赠的自然美感。 湖边的桃花已经开了,花瓣落在湖边上,摇曳的树枝像是挑破了天空中的月亮,半缺的月亮成了万古最初的打光灯,它让桃花的花瓣成了白玉的色泽。 许从周把相机给段弋,以前是给他讲书面上的技巧,手把手教他好像是第一次,许从周把所有的参数都调整好,用手指简单的给他比了一个取景框。 他照着将镜头移过去,问:“这样嘛?” 预览的屏幕和他脸部持平,听见这么问许从周望过去,但什么都没看见。扶着他肩头,踮起脚凑过去,靴子底硬,她站在有些不稳。 碎发擦过段弋的脸颊,他偏过头去看她。 月光盛在她眼眸里,错落在五官棱角之间。 吹过耳畔的风告诉他,该是接吻的时候了。 风声吹动草木,植物摩擦的声音在夜晚中,静谧又喧嚣。交缠的唇舌,同样。 他们接吻是两种风格。 许从周喜欢闭眼,段弋相反,他爱看她既热情回应又羞怯的样子。 许从周伸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睫毛颤动着。贴在自己唇上的那抹温热移开了,他喘息着,将额头搁在许从周肩上。 再抬头望去,周围的一切还是那样,段弋平息完呼吸看她的时候,她迎着月光似在发呆又像在思索:“想什么呢?” 她问:“万一遇见凶手湖底沉尸怎么办?” 说罢,一阵夜风吹来,许从周缩了缩脖子,接吻时候横在自己的腰后的手臂兀地收紧。 他的声音从脑袋顶上传来,大概是沉思过了:“跑吧。” 许从周又问:“没跑掉呢?” “作为一个男人……”段弋深吸了一口气:“大丈夫能屈能缩。” 停了几秒后,他继续说:“求饶吧。” 在许从周问完之后,段弋觉得这份夜色之中的静谧也变成了死寂,再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仔细想来,一个能满世界跑的姑娘又能胆小到哪里去呢。 先是自己吓的她,可越想越害怕的人反倒是段弋自己:“要不走吧,不给国家做贡献也别增加警察叔叔工作量了,身份证没带身上我怕成了无头骑士,我爹妈认领不了。” ----- 我回来了。 大家双十一都买了啥呀? 小段就是这样又怂又咸鱼keke chap.43 许从周自诩是个胆子大的人,上过雪山,潜过海,在外国丢过护照,她一个人都完成过旅游,她目睹过国外街头警匪车战追逐,目睹过嗑药的人为了一个汉堡打劫餐厅。 周蔚总说她应该是个男孩子,大概是出生的时候跑太快了,所以成了个小姑娘。 分卷阅读47 所以,段弋吓她的时候,她倒也没有像段弋现在这么害怕。 她夜盲看不清小道的路,偏拉着她手的人比她还紧张。 “你知道嘛?有研究表明越是残暴的杀人犯越是其貌不扬,就……”许从周没继续说,牵着自己的那支手温度都降低了一半了。 段弋不让她继续说:“你给男女和野外这两个词定义了新的虚拟情景。” 饶许从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他话里的非本意的意思也能听出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路边的树木遮挡住了月光,这一截路比在湖泊旁还暗。 她低着头走路也看不清脚下踩着的路面,牵着她的手揣在他上衣口袋里,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的回升,脚步也慢了下来。 许从周笑:“怎么了?不害怕了?” “仔细想想,我跑的比你快,该害怕的人是你呀。”他也笑。 说完,许从周笑不出来了,抬眸看向他的脸颊,许是因为漆黑的夜色,也可能是因为她夜盲,她愣是没看出他脸上瞧出一丝人样,孔融四岁让梨,康熙十三岁除鳌拜,王昭君二十岁出塞,段弋二十五岁大半夜和喜欢的姑娘吃完夜宵后庆幸遇见凶杀案时候他自己跑的快。 他自己一旦接受了能逃命这个结果,连害怕都减少了不少。 她或许有罪,或许她的确是在因为心疼自己在和盛扬的恋爱中自我感动的付出而怨恨盛扬,她或许就是见不得盛扬过得比她好,但如果她有罪,她希望是法制来审判她,道德来约束她,良心来谴责她,而不是让造物主创造出一个段弋在她二十四岁青春的某一个岁月刻度中来气自己。 后半夜因为白天良好睡眠的许从周克服了时差和远在英国的宋清途联系上了。 前因后果,许从周尽全力的概括了段弋的所作所为,以求达到客观。 宋清途啃着三明治,踩着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大地上临时当起了回答情感问题的知心大姐姐:“有个医生在医院门口看见一个小屁孩被打了,怀疑是这个小孩子用弓箭朝着普罗大众随便射箭。哦,那是丘比特,哦,原来用中国功夫躲开爱神之箭后揍人的是段弋。” 和宋清途说完,许从周还没打完满屏幕的‘哈’字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他翻身的幅度不大,半拉的窗帘有一束月光隐隐投进来,打着暖气的空调吹动着轻纱材质的窗帘。 月光裁剪着他的侧颜,她盯着看,即便看不太清楚。 世界的一切在夜晚的月色中静默了,他也是。 但许从周不是,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辆在街头拼命鸣笛的汽车。她眨眼,但还是看不清他,伸手却又觉得他其实触手可及。 他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他明明是个乏善可陈的人,却一身熠熠生辉。他缩在平凡普通里,不去抢着当太阳,也不要成为月亮,可他的平凡普通里藏着从过去一直延伸到未来的光辉。 段弋万万没想到许从周第二天还能起得来,她起床到出门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她要去拍乞山庙的梅花。 段弋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表面平静但在内心里挣扎了几十遍后,最终起了床。他简单的洗漱完,从厕所出来,看见许从周正在给小腿涂药膏。 是不太严重的磕伤。 他问:“怎么弄的?” “起夜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尾。”她把裤脚关放下。 昨天晚上起夜她没摸到开关,也没找到手机,摸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尾。 - 黑狗觉得自己起的还算早,可找段弋去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和许从周早起去城南后面的乞山庙。 他穿着棉服看着四周云海漫在山间。 山下和山上像是两个城市,现在不是烧香的旺季,山下的轿夫迎来了严重的被迫‘暂时性下岗’,段弋看了看那些台阶,再看了看那些只比他老爹大几岁的人,想给自己的懒找个有爱心的借口,偏这时候听见许从周说前几年她来的时候这里的台阶扶手还没装。 那时候她还在读书。 段弋猜到了,她多半是和盛扬一起来的。 许从周也不藏着掖着:“嗯,当时还挺感动的,我爬不动了,他背着我上了山。” 段弋松开了口袋里正准备拿钱的手,撸了撸袖子,一咬牙开始爬山。 到半山腰的时候,日出正美。 寒意刺痛了喉咙,身体出着汗,但又觉得冷。奶茶的身价比平安夜的苹果还恐怖,劣质的冲泡奶茶翻了六七倍。段弋一手拉着许从周的衣摆,一手捧着奶茶,喘着气开始挽尊:“五年前,我二十岁的时候也经常活跃在篮球场,那时候身体素质超级好……” 话没说完,旁边提着一蛇皮袋的大爷从后方超车,喊着:“小伙子让让,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脚步轻快的和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似的。 许从周看了看他,视线又移到那个大爷身上,没说话。 段弋轻咳:“以前读书的时候,盛扬是我手下败将,我打篮球比他好多了。” 许从周还是没说话,拿出口袋里的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擦了擦自己脖子的汗。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润唇膏,站在他上方的台阶,捏着他的下巴,给他吐了一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别张嘴。” 段弋对乞山庙的梅花不感兴趣,他找了个歇脚的亭子等着许从周拍照。 山上的风卷起花瓣,空中飞舞的花瓣是风的形状。 它们纷纷扬扬的落在四处,携着风中的寒意和这个冬天最后的一点儿痕迹落在地上,烂在泥土里。 许从周拍完照回到亭子的时候,段弋正在和山上小卖部的大爷聊天,他靠在小卖部的窗口处,姿势有些懒散,是他一贯的风格。 手里拿着一个和他不搭调的手电筒,许从周没走近他就看见了她。 和大爷说声再见,许从周看他没还手电筒才知道是他买下来的,许从周拿着摆弄了一下,就是个最普通的手电筒:“你买这个干嘛?” “我怕你还找不到房间开关,你起夜可以用啊。”说着,段弋从棉服里面的卫衣口袋拿出一瓶纯牛奶,是她去拍照的时候,他特意让小卖部老板扔进煮玉米的锅里热的:“给,这比冲泡的奶茶好喝。” ----- 我发四。温泉泡澡啥的一定有!!! chap.44 段弋大学是在马萨诸塞州读的。说起游玩,他大学四年去过的玩过的美国景点或许都没有许从周多,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游中有一次是个同宿舍搂的一个德国人和一个日本人。 严谨和计划是他们的代名词,段弋全程只负责跟着。 这趟旅行是环游麻省。从‘自由之路’出来,他们去了哈佛大学又去了麻省理 分卷阅读48 工,最后在图书馆呆的时间比在昆西市场还久。 这趟出游,成为了段弋大学四年生活中最后一抹书香气息。 往后,他再也没和同学出游过。他还是喜欢躺在床上,打打游戏看看钱德勒笔下马洛所处的美国。 - 爬完山的倦意像是湿了又干后粘腻的后背,段弋拿着平板研究中温泉说明,他那样子和吃火锅纠结汤底也差不多了。 许从周随他一个人挑着,她对泡温泉蒸桑拿这一类的不大感兴趣。 冲个热水澡又省时又省力。 他们的房型是自带温泉的,工作人员在下单的十分钟后就推着小推车把换洗浴袍毛巾点心还有一壶补充水分的花茶等东西送了过来。 段弋解了披在身上的睡袍,慢慢没入水中。 回过头看,许从周完全没过去的意思,她已经简单的冲了个澡,看着刚送来的点心,随手拿了一块饼干送入了口。 段弋朝她招手,像是街头发传单的销售,也像是说起自己偶像的粉丝:“过来试试,爬完山一身疲倦感,这时候泡温泉最舒服了。” 许从周走过去了,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水不是很清澈,能见度有些低,虽然看不太清楚水下的一切,但隐隐约约的看见个大概,腰腹的线条,随意的站姿下的腿部线条,当然也能隐约看见某些羞人的器官。 她说:“因为温泉水温较高,需要消耗精力和体力所以应该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泡会比较好。我建议你最好穿一下衣服泡着,否则等会儿有人来抢救,三月的天光着屁股上救护车容易感冒。” 水里的段弋一愣:“怎么不早说?” 许从周努嘴,装起无辜:“在你昨天晚上说遇见杀人案会跑得比我快的时候,我不小心忘了。” 她是被握着脚踝拖下去的。 他眼疾手快地托着她地胳膊让她免遭从头到脚都浸水的下场。 许从周扶着他的胳膊稳住了身形,他看见许从周这样子倒是得逞的笑了,指着最旁边一圈砌在水中的石椅。 他坐在许从周对面的座位,看着她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泡起温泉的样子笑容更重了。身上的睡袍有些碍事了,她纠结着要不要脱掉的时候,对面的段弋开了口:“脱了吧,这里的温泉好像不能穿衣服泡。” 说完,他为了表示不是自己的私心转过身去拿遥控器。 片库的存货不多,就是一些老电影。 他随手点了一部,是一部比他们爸妈年纪还大的电影,那部印在音乐书上的电影,音乐之声。 油画一半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时候,他才转过身,但许从周睡袍还没脱下,她背对着他跪在石椅上,浸了水的布料紧紧的贴在她身上,身体的线条无处遁形。 她把脱下来的睡袍团成一个团放在一旁,再是内衣。反手探到背后的扣子时,段弋开口了:“为什么不喜欢泡温泉?” “大学和盛扬去游泳馆游泳的时候,他有个朋友把我从岸上推下去了,呛到了,所以后来就不喜欢。” 她说游泳,段弋想象了一下这具身体穿泳装的样子,喉结一动。 内衣还没脱,虽然不是没在他的目光下赤身过,包袱还挂在许从周身上,她对上了段弋的视线,对上了视线里隐晦的性欲,她拉了拉唇角,停了脱内衣的动作,反问:“为什么我们每次去酒店都和性爱有关呢?” “没有吧。”段弋否认:“这次我们不是就爬爬山泡泡温泉。” 许从周:“可我觉得你这次还是想肏我。” 是实话。 有一丝不知要怎么描述的情绪爬上的段弋的情感中控室,像是一个孩子死鸭子嘴硬在说完不爱吃糖后还是收到了一颗糖。 奶糖经由唾液融化在口腔潮湿温热的唇齿之间,他恍惚间好像就尝到了自己口腔里花茶清香夹缝里的一丝甜腻。 靠近,接吻,相拥着交换唾液。 爱抚,撩拨,理智被偏烫的水烧坏了刻度表。 硫磺的味道刺鼻,口腔里有淡淡的花茶香味,她的理智回笼的那一刻是段弋扯掉她发绳的那一瞬间。她推开了他的胸口,原本勾着他脖子的手臂抽走了,转而用手束起头发,将它们在被水全部打湿前抢救了起来。 她说可以做爱,可以接吻,但头发不能湿。 因为洗头吹头发很麻烦。 段弋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手指又落在她下巴上,指尖顺着皮肤停在她锁骨上,再往下她就伸手去挡了,只是拗不过他的力道,他放肆的在她胸口捏了一把,凑过去咬上她的耳舟:“周周,别拧着了。” ------ 其实我小时候泡过一起温泉,但记忆好久远了,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泡完了之后大人给我买了一杯旺仔牛奶。 chap.45【二更】 许从周的指甲不长,一直做着简单的美甲,和徐承望带出来的那些姑娘的夸张到如同剪刀手爱德华似的指甲不同,就是最简单的纯色美甲。 有时候是红色系,棕红枣红,有时候是浅色系,柔灰色奶白色。 她被段弋扣着脖子,索性昂着头和他接吻也就没有那么累了。舌尖被同样的柔软包裹着,唾液混着不知道是谁口中的花茶香从微张的唇角沿着下巴流下。 她感觉水中有一只手探向了她的腰间,指尖贴着后腰的背脊线条伸入形同虚设的内裤下。 随着唇上落下不算疼的一咬,臀肉也被一捏。 他握着许从周的腰将她翻过去,褪下她最后一丝遮蔽。 许从周跪在石椅上,撑在池台边的手磕出了印子。以前在性事中体验过的接触,此刻在水中都不一样了。他手掌的温度别的没有那么明显,温度体验下降的同时,触感得到了最大化的放大。 她背对着段弋跪在石椅上,脚碰着他的腿,露在水面上和低温接触的皮肤上落下一个个吻,有时候是他的舌尖,有时候他会用牙齿咬住那块皮肤。 一点点的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或浅或深的印子。 像她今天去乞山庙拍的梅花。 白雾在水面上漫起,熏红了许从周的皮肤,熏红了段弋的眼睛。 也熏红了围绕在四周的情欲。 理智烫死在水中,他连套子都没戴了,扶着勃起的欲望,用顶端擦过她腿间的闭起的肉缝。 对准,然后挺胯插了进去。 像是如同镜面的湖泊被调皮的孩子丢进了一块石头,涟漪泛起,他们处在着水晕的最中心。 许从周察觉到胀痛的感觉,本能的向后伸手想要推开那压过来的身躯。 段弋握住了她的手腕,细细一截,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举稳相机的。 一低头,段弋看见消失在她腿间的半截性物,他挺腰,就消失的更多, 分卷阅读49 向后,那性物又显出在水中。 他就着许从周伸向他的手臂将她上半身拉了起来拥在怀里,露在水面上的皮肤有些凉了,他仗着手长够到了一旁的毛巾,展开后披在她肩头。 许从周讨厌温泉,尤其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晕厥了,或许需要急救的人是她。 一只手臂横在她胸前,手握着她左胸,指尖对着挺翘的乳尖画着圈。一只手探在交合的地方,他找到了阴唇之间的顶端,用同样的频率揉着她的阴蒂。 脑袋开始发晕,爱欲的电流借水导电刺激着她的四肢和每一条留着血液的经脉。 她看见青色的水上飘着她被脱掉的内裤,她侧过脸又是他凑在自己耳边的脸,越过他的侧脸是正在播放着电影的荧幕。 油画一般的电影画面,她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高潮使她视线模糊还是电影的画面就是这么的有质感。 她的视线扫过四周,她窥见了天空和树枝。 她听见水声,和男性的喘息声。 《爱欲和纯洁的战斗》和《The Portrait》相继在她脑海里浮现,耳边的喘息声小了下去,她听见段弋说话了。 亲昵叫她周周,手上却丝毫不温柔的刺激着她的身体感官:“泄出来,周周。” 他又让她别有所顾忌的叫出来。 从还文字记录之前,爱欲就存在。后世对爱欲的态度不过就三种,极端排斥和极端享受,和不评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欲和艺术挂钩了,在追求艺术的时候许从周和裴岷都是尼采一派的人。 叛逆自信真实,是他们追求的。 可在性欲这方面,她没有明确的方向。 她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高潮前的混沌感,那是理智的对立面,她会被其他艺术家唾弃的将这种混沌归在她所认为的艺术体验感中。 许从周觉得自己迷糊了,她好像说了不行了,叫他慢下来。但身体中的刺激感却在他每一次的动作里往山峰的顶端跑去,她会在他每次退出时绷紧身体,以此挽留。她迎着着去扭动着腰肢,但她还是一直在说不要。 “段弋……我不行了,你慢点……不要了……” 他将有些滑落肩头的毛巾替她扯好,身下的抽送一丝力道都没减少。她的主动段弋比她还清楚,他发狠的撞进去:“撒谎。” 紧致的包裹,让人发疯。 她很少叫床,但稀稀疏疏的呻吟在高潮袭来之际从唇间流出,埋在她身体里的欲望迎面接下一阵袭来的热液。 绷紧的身子在下一秒焉了下来。许从周自己撑不住了,向后完全倒在他怀里,按着他的腰,不让他再动。这点力道的推搡根本没作用,她挣扎着要从石椅上下来,可身后的人完全纹丝不动,不让她临阵退缩。 高潮后的身体受不住他抽送,即便能延续她高潮的快乐。 她要下去,段弋不让。 坏床品不能养成,就像小时候大人不能宠溺小孩,养出小孩子的坏毛病。 直到许从周喊疼了,她转过头,脸颊很红,双眼含着春水:“我膝盖跪痛了。” 他这才往后退了一步,欲望离开她身体的那一刻段弋稍稍有些后悔,低头望过去,隐隐能看出她膝盖红了。 许从周转过身,抬腿环上他的腰,手臂也用力的攀住他的肩膀:“我们回床上继续做好不好?” 段弋的头皮被她‘继续做’三个字弄得发麻,扶着欲望重新插入,伸手托着她的臀:“我们可以这里一次,床上一次。” 他说完,绞着他的甬道一紧,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根弦要断了。 段弋贴着她的耳畔,喘着气,改了口:“可以这里一次,床上很多次。” ---- 我来补之前珠珠没加更的了!!! chap.46【三更】 黑狗泡完温泉出来的时候,徐承望已经坐在休息室里喝茶了。 他们的房型也配有温泉,但徐承望怎么都不能接受两个大男人光着屁股坐在一起,他们只能去额外提供温泉的一楼,开了两个池子。 黑狗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泡完了个温泉,他差点无聊死:“两个男人怎么了?你是直的我也是直的你还害怕什么?” “我不习惯和人一起泡可以了吧?”徐承望这是借口:“泡在混杂着对方体液的池子里多恶心啊。” 黑狗要了杯徐承望同款的金骏眉,口干舌燥的三两口就喝完了:“放屁吧,你前年带着个姑娘去日本玩的时候,我瞧你们一男一女泡在有体液的池子里不也挺开心?” “你能和人家姑娘比?”徐承望嗤他。 黑狗挺起腰板:“怎么比不了,我有胸肌,我还比她多根……” 说到这,徐承望脸色更差了:“所以我特么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来这儿玩之前和姑娘分手,否则能在这儿和你唧唧复唧唧?” 休息室归于宁静,两个人喝着茶谁也不搭理谁。 冷静了一分钟后,黑狗意识到一件事:“我们都快来了两天了,怎么都没看见许妹妹呢?” “这就是带姑娘来的好处。”徐承望遐想完后挑眉,只是懊恼也随之而来:“所以我特么为什么当初要分手?” “你不是就为了教她打麻将吗?就那个胸,不是你的菜。”黑狗说着在自己胸口做了一个托胸的动作,然后摇头。 徐承望爱找女人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但徐承望爱找女人这件事可以扩展为:徐承望爱找不会打麻将的女人然后教她们打麻将,教会了就分手。 人送外号‘国粹文化宣传部部长’。 比起说他爱找女人,他们更喜欢说徐承望爱找徒弟。徒弟里能上床的胸不能太大太假,腿不能太粗,腰得细。 这个死变态还喜欢皮肤好的,摸起来得细腻,不能太干不能太油,为此他对各种肤质得女生使用什么牌子得身体乳特别有研究。 层层条件删选下来,浪子浪里个浪的次数其实也不多。 “你说我们两个现在去门口会不会听墙角啊?”黑狗坏笑。 徐承望继续玩着手机,对着手机另一端新徒弟讲着麻将的要点,听见黑狗的话,一笑:“要被他发现,他能把你曾经给隔壁班春妹写情书这件事用一分钟不到的速度传到你老婆耳朵里,然后再用一分钟的时间一字不差的背给你老婆听。” 黑狗投降,也学着徐承望先前一样懊恼:“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当初干嘛非要让他给我写情书呢?” “切。”徐承望笑他,斜睨着:“还不是你自己抄情歌歌词都抄串行了,非要请救援。” - 没有很多次了,他射完一次,许从周彻底焉巴了。 体力被温泉爬山和这次性爱榨干了。 段弋把她从水里抱 分卷阅读50 出来,她裹着浴巾躺在段弋睡觉的那张床上,听见他打电话叫酒店员工来收拾战后场地以及送午餐。 许从周想到了自己的贴身衣服,使唤他去给自己捞起来。 他把打湿的衣服扔到卫生间,又从许从周的行李里找出新的内裤。 做爱时候再怎么赤裸都还好,但现在对着他敞开腿穿内裤似乎就是件举步维艰的事情。 段弋拆开一次性内裤的包装,不以为然:“我嫂子怀孕的时候听说贴身衣物都是我哥亲手洗的呢,月份大了连上厕所都得帮忙,真正意义上做好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看见陪人上厕所的学生就会说你跟着去干嘛?帮他脱裤子啊?” “那他们是夫妻不一样。”许从周说完,一愣。 他们算什么?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他们的关系有个难听的名字,叫炮友,但这个关系定义名词却是最轻松的。 他坐在床边,伸手握着许从周的脚踝,垂着眼眸,样子专注在给她穿衣物这件事上:“所以,我现在就开始伺候了,那以后你享受到的幸福快乐不得比我嫂子多。” 许从周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真的被温泉里的水给熏坏了,总觉得他这话里有别的意思,但又理解不出来是什么。 中午是越南菜。 她坐沙发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像是还没缓过神来。反倒是爬山还没她利索的段弋现在津津有味的吃了半只越式白斩鸡。 如同厨师在羹汤里下了安眠药似的,他吃完没一会儿就躺回了床上。 许从周泡了一杯花茶,回过头看见他懒散的样子,拿着茶壶给他的杯子里加了一些:“吃完就躺着对消化不好。” 他反驳:“因为吃饱了需要消化所以胃部会集中供血,这时候就需要躺下,避免贫血产生的头晕。” 许从周坐到床沿边,笑他:“阿姨没怀疑过你这是借口?” 他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以前怀疑过,后来有了维护家庭和平的洗碗机。” 许从周吃的不多,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也学着段弋懒散的躺到了自己床上。 她迷迷糊糊有睡意的时候,隔壁床的段弋拿着烟盒起身了。阳台的帘子没拉,他穿了件宽松的黑色长袖,淡粉色的唇叼着香烟,火机很好用,一下子就打着了火。 领子有些大,许从周亲出来的吻痕露在外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抽烟,烟过了半支,他兀地回头朝房里看见去,正巧对上许从周的视线。 许从周心虚的闭上眼睛,睡意没了。她听见入室的脚步声,先是停在了两张床之间,然后绕着她的床走了一圈,来到了许从周身后,床垫一陷,烟草味袭来。 段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翻了身面朝他。他拉她抱她的动作都不轻,她还闭着眼睛多半是装睡了。 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手臂上,指尖落在她耳舟的耳钉上:“偷看我呢?” ----- 或许有第四章吧,随机掉落。 我先去吃个饭。 chap.47 午觉睡的很舒服,很沉,所以就算段弋又把她挤到床边她也没醒,有男人的被窝永远会热。许从周翻个身,正对上他的睡颜。 骨相好,所以他五官的线条很有优势。 无论是特别近距离的五官特写还是凭借着良好的身高以及头肩线条拍全身照,他都没有问题。 想着想着,段弋也醒了。 他看见许从周睁着的眼睛,察觉到自己又把她挤到的床边,他朝后挪了挪位置,然后搂着她的腰把她拖了过来。 “又偷看呢?” 许从周答非所闻:“我在想一件事情。” 他眼睛又闭了起来,但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自己听着。 “我在想李知予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名字不是个在他们之间有话题可聊的名字,但是个话题性十足的名字。许从周不止一次的好奇那是个什么样子什么风格的女生能和他在一起又能让盛扬这么忘不掉。 他缓缓地抬了眼眸,思索了片刻,说就是一个很普通地女生:“那时候读高中,就是一个成绩还可以的普通女生,要多惊艳也没有,比她好看的有,没有她好看的也有。” 在那段所有女生都喜欢把手缩进袖子里的时尚风格里,李知予不太一样,没有乱涂乱画的校服,不追星也不花痴。那时候的年纪因为学校不准谈恋爱,所以他就想试试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段弋是这么给许从周形容那时候的想法的,一个有点恰当的例子:“就像小时候下过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出现小水塘,你就想要去踩水坑,但你妈不准,可你就是要去踩。” 后者例子是皮痒的童真,前者是人的逆反心理。 都归在人性之中。 段弋说完不知道许从周信不信,她眉头微蹙,神色淡淡。他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只有对另一个人产生了好奇才说明两个人会有故事。 可段弋不知道她对李知予的好奇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盛扬。 想问她,可又怕答案不遂人心。 他不自知,有些愚蠢的补了一个最差的答案:“没有你好看,也没有你优秀。” 许从周听罢抬了抬眼眸,对上了他的视线。答案的真实性她不纠结了,只是这句话听着心里留了一个疙瘩,她想或许以后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是不是对方问起第一个和他上床的姑娘,他也会这么来一句‘她没你身材好,没你叫的好听,我就喜欢你一个’。 入夜的三月洵川已经暗了下来。月亮悬在天空,没有人察觉到这个似乎只有夏冬两个季节的城市比昨日晚入夜了两分钟。 一百二十秒内,她想了两个问题。 ——晚餐和他吃什么? ——和他会不会有以后? 一百二十秒后,天黑了。 她发现,两个问题都是‘和他’。 入夜后的第一秒,她借着满室的昏暗重新躺回了段弋的怀里。她想自己才二十四岁,她还能再玩一玩,至少夏季还没到来前,她暂时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许从周枕着他的手臂,在安静的只剩下沉而缓的呼吸声中开了口:“我饿了。” 段弋支起身子,但感觉到胳膊上的脑袋还动,他只能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肩膀碰到了她的脸,她使坏的朝着从领口露出皮肤上吹了口气,痒意顿起。 手机的亮度自动降到最低,许从周枕在他身上,看着环着自己的手臂将手机拿到她面前。 度假村酒店公众号每天的每个时段都有更新当日的菜单,这次比较幸运,虽然天黑了但还在晚餐供应的时段。 点完之后,许从周看见他点进了微信,便抬了抬身子,从他胳膊上移开留给他隐私。 他 分卷阅读51 回完信息,偏头一看,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手机没锁屏,手臂越过她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他侧过身胸口贴上她的后背:“是黑狗。说是也在这个度假村玩的另一拨人赢了他和老徐,叫我晚上过去帮忙会点老婆本。” 许从周嗯了一声,她没有那么好奇,但听见他主动告诉自己还是会开心。 堆在脖子里的头发被一只手轻轻撩开,他的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缠在他指尖。腰肢被一只手托起,随后一截手臂横在她腰下,躺着很不舒服。 姿势是亲昵,就像是法式热吻,浪漫但容易窒息。 许从周动了动脑袋,那一缕缠在他指尖的头发随之重新滑落进她的肩膀:“头发会油。” “很讨厌洗头?” 许从周恩了一声:“也讨厌吹头发。” “我也讨厌洗澡。”他嘴上赞同,手却还是勾起了许从周的头发,怕她觉得自己不爱干净,段弋又解释:“不是讨厌洗澡,是不喜欢等会儿我得去洗澡的那种有事情追在你身后的感觉。” 就像是上学一样,为什么一开始大家都喜欢上学,因为作业和成绩追在屁股后面的压力并不明显。 “这就是你拒绝相亲的理由吗?”许从周见他还是玩起了自己的头发,也就由着他,只说明天洗头他要当免费劳动力。 拒绝相亲,不是真正的完全否定婚姻,只是不喜欢年纪到了父母眼里的得结婚的要求就必须要成家立业。那些把‘不想结婚’挂在嘴上的人不过是想自由的生活着,当某个人出现了,顺其自然的去结婚。 段弋知道自己是个普通货色,没技能没才华,没志气没理想,他要的不过是惬意的生活,用四个字概括就是顺其自然。 可陈雅萍女士不赞同,她怕段弋顺其自然到七八十岁。 许从周问他想结婚吗? 段弋没思考,直接顺口就说了不想。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许从周已经接话了,说她也不想。 他给自己辩解:“我只是觉得我担不起父亲这种角色。” 瞧瞧他老爹那样给自己和他奋斗出车房票子,段弋自问自己什么都奋斗不出来,他能留给儿子的唯一财产就是一个有钱的爷爷奶奶。 “我也是。”许从周翻过身。 屋里没开灯,她就算翻过身面朝着段弋她还是看不清他,但感觉倒洒在自己脸上的鼻息,她知道他离自己很近。 “我妈年轻的时候一直被我奶奶和小姑欺负。那状况放在学校里叫校园暴力,放在恋爱关系里叫作冷暴力,但放在家里就是这个儿媳妇好吃懒做。我以前不信那种家长口中说什么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离婚了,但我妈真的就是这么做的,我高考最后一天,她和我爸把我送去考场,两个人转身去了民政局离了婚。” 她不想结婚,怕嫁给她爸这样的人,又怕她以后会遇见她奶奶和小姑这样的婆婆和姐姐。 她也不是没和盛扬规划过以后,到头来证明,情情爱爱这种事靠不住。 昏暗里,绕着她发尾的手一顿。随后许从周感觉那一缕头发砸落在她下巴上,短暂的动静,他凑的更近了,鼻尖碰到许从周的脸颊:“我们家氛围很好。” 有个答案在许从周心里浮现,红晕带着上升的体温爬上她的脸颊和耳朵,她嗯了一声,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答应他的表白,随后又补充:“看你这个性格能感觉出你家人很不错。” ——那你要不要上我家吃个饭? 第一个音在喉间,还没发出来,门铃响了。 门外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段先生你好,你们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chap.48【珠珠加更】 吃完晚饭,黑狗又来喊人了。 知道有很多不认识的人,许从周就不太愿意去了,段弋拿着外套,听见她说不去,他也有些不想去了。只是答应了黑狗,但他又不想把许从周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她拿出笔记本和相机,说自己能在房间里修图打发时间。 他这才放心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送了一叠果盘和一壶花茶。 手机里最新的消息是段弋发来的,说在麻将室里吃到西瓜很甜。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导入图,是今天乞山庙的梅花,花瓣飘在空中形成了风的形状,一众图里她一张都难舍弃。 水果也甜,今天真好。 - 就像是黑狗说的,他们碰见的那个女的很会玩。他看了两局才把黑狗换下去。麻将是个需要技术又需要运气的游戏。 他从小就幸运。 黄了一局牌之后,下家的那个女人果然没了运气,又打了一个多小时,再没抓到一张好牌。中场休息过后,那个女人也被换下去了,再替手上来的是带她来度假的男人。 段弋没打两幅,看黑狗那样子大概是手痒了,索性他正好想要回房间陪许从周,子一用完结算的时候,他起身的很干脆。 临走前去阳台抽了支烟。麻将室朝北,夜风正好对着阳台吹,能散烟味。 火光亮起又灭下,远远的能看乞山庙,山被树木染成墨青色,飞机在夜空中以假乱真装成星星,一明一灭像他指尖的香烟。 身后的移门被拉开了。 他下意识地侧眸,过来的是刚刚坐在他下家打麻将被换下去的女人。 她将身上单薄的外套裹紧,针织的毛衣外套紧紧的贴在她身上,腰、胸、屁股都显露了出来,她背靠在扶手上,动作间耳朵和脖子里的饰品折射着微弱的月光。 她说她叫徐雨濛,还说他们认识。 “初高中同学,不过我们没有同班过,初二去游乐园春游那次你给了我一张创口贴还记得吗?” 段弋尴尬的笑了笑,还是没想起来:“是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变化的确有点大,不过再见到你也是一种缘分。你打麻将还挺厉害的嘛,接替我位置的那个男的是个老手,我的麻将就是他教的。” 段弋望过去,只看见徐承望蹙着的眉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爱教人打麻将的不止徐承望一个。 王雨濛又说了两句,见段弋态度敷衍,大致知道自己是没戏了。她也不是没看见那天来的时候在停车场有个女人坐在行李箱上靠在他怀里。 “李知予早产生了个女儿,你听说了嘛?”她打量着段弋的表情,却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对着月亮吐了一小口烟圈。 他说了一声恭喜,斜睨了她一眼:“她请你喝满月酒了嘛?” 王雨濛没跟上他的思维跳跃,摇了摇头。 他忽地一笑:“那我结婚的时候给你发请帖,怎么说也是老同学一场了。” 明明是笑着说的,也都是些客气话,但觉得里面夹杂着他生气的情绪和嫌她烦 分卷阅读52 的厌恶,王雨濛跟了男人这么久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床上本事一样重要,她能感觉到。 - 段弋回房间的时候许从周躺在床上看着照片,他把带有烟味的外套脱下来扔在床上。 换了睡衣后上了许从周的床,她被窝里不暖和。 许从周把电脑抬起来,让他扯过去一些被子,她反反复复的看着两张照片始终没办法决定,把屏幕转向他:“哪张更好?” 就是乞山庙飞舞的梅花。 “第二张吧。”段弋说完就看见许从周点了点头然后保存了第一张,抬手朝她被子下的大腿捏了一把:“耍我呢?” 许从周不恼,问他:“好不好看?” 段弋看了眼空中的梅花花瓣和被风吹到枝干摇晃倾斜的梅花树,想着有什么艺术的措辞,想来想去想不到,他看的书没有艺术性的点评。 只好说像蒲公英,小时候总喜欢采一朵然后吹。 许从周能懂他的意思,风就就像是孩提吹散了梅花花瓣。 没一会儿又听见段弋开了口:“不过也挺像脱发的。” 脱脱脱发? 许从周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地人,所有地话语如鲠在喉,她又想到了前夜他说起凶杀案跑他快时候的那种心情。 语塞的又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 好像是有点。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许从周再也无法直视这组乞山庙梅花的照片了。气恼地关上电脑,抬起被子下的脚踢在他小腿上。 她躺回被窝的动作有些大,一举一动里都透露着生气,反倒是段弋还笑着,真应了那句‘你还好意思笑?这个人臭不要脸的还在笑’。 他替许从周向上扯了扯被子,跟着自己躺下来。 有男人的被窝暖和的快,许从周的手脚也热了起来,他将许从周翻过来,也是刚才碰见王雨濛的时候她说李知予早产,他才想起自己今天没戴套。 “我今天没戴套,内射了。” 说完一只手捶上了他的胸口,段弋握住那只手腕,很细,很光,没有饰品。他也想到了那条落在自己这里的手链。 度假村周围还没完全开发起来,这个时间点附近已经没有开着的药房了。 他道歉说他不应该让她的身体冒风险。 怀里的人没理他,自顾自的翻过身背对着他。 段弋以为她生气没法哄好的时候,她抬脚轻轻的踢了他:“明天早上吃也来得及,你去买。听说那边有家有名的米粉,也给我一起买了带过来。” “好。” 许从周又踢了一脚:“回你自己床上睡,你这个破睡姿和济公的帽子有得一拼了。” 被窝捂暖和了就过河拆桥,段弋躺在自己床上,看着她没一会儿就入睡的睡颜,那截今天在温泉里抱着他不放的手臂和在他后背抓出印子的手垂在床边。 许从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旁边的床一陷,接着是熟悉的味道和体温。 他说,他刚起夜喝水,杯子里的水洒被子上了。 挤到她身边:“收留我一晚。” ------- 许从周:一次就中??怎么可能有这种小概率事件。 姜修:你内涵谁呢? 下一章还有肉,都给我吃!!! chap.49 他来挤床的时候把许从周吵醒了,她干脆拿着他白天买的手电筒去起夜去上厕所。 睡眼婆娑的从厕所回来后,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他半张床和床头柜,一茶壶的水基本没有怎么喝,她的水杯还有她喝剩下的半杯,而并排摆在一起的另一个茶杯还是今天白天来收拾客房新换来的干净模样,连里面装饰的餐巾帕子都没有拿掉。 而他那张床上也没有所谓被水打湿的痕迹。 许从周躺回床上,背对着他。 身后拥来一具有些燥热的躯体,她枕在他胳膊上,没说二话,扭头在上面咬了一口,收着牙齿的力度,所以她咬的并不疼。 他抬手在她大腿上来了一巴掌:“干嘛咬我?” “我看你杯子都没有用,怎么喝水撒床上?尿床的吧?” 发现被她识破,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勾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中央:“不挤着你,就想跟你一块儿睡。” 许从周从小就是个不能被打断的孩子,思考是不能被打断思绪,睡觉是不能被打断睡意。 以前还住在清海的时候,家里有一个柜子收拾出来了,因为很新又舍不得扔掉最后摆到了许从周的房间,里面放着她们家所有的证件和资产证明,有段时间周蔚总要进来找东西,配上她爸端着碗粥或是面条去她房里转一圈,还不关门。 口头上说着‘你继续睡,我们不吵你’。 实则翻箱倒柜吃早饭的声音大得不得了。 那个暑假她每天醒的都比上学要早。 许从周睁开眼睛又闭上,感受着两者之间的差别,好像都差不多,那撒进屋里的月光看得见她,但她看不见躲在黑暗里的宇宙馈赠。 一些清醒时不在意的小动作让段弋知道了她还没睡着。 睡衣向上跑了些,露出一截腰腹。段弋的手掌贴着她平坦的腹部,指尖打着圈,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小时候我妈哄我睡觉就用手指在我肚子上画圈,说是要把瞌睡虫圈起来。” 许从周抓住他的手:“养。” 他轻而易举挣脱了她的桎梏,手挠着她的腰肢。 怕痒的人挣扎起来大多都相似,和打架似的拳打脚踢,躲起来的身手全能上房揭瓦。 段弋也没躲,让她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她喘着气,腰间还有痒感,她自己用手使劲的按了两下。 挣扎间他们枕到了一个枕头上,段弋看着那张距离只有两公分的脸,她眼睛睁着却因为看不见而显得有些无神。 他屏住呼吸再凑近些她还是没有发现,依旧微张着唇平复着刚才一番嬉闹搅乱的呼吸。 许从周看不见,只在一瞬,感觉自己被吻住了,然后是一条舌头撬开她的牙齿,卷着她的舌尖翻涌过口腔里的每一寸。 她以为只要接吻。 段弋原本也只打算接吻,但当她手臂环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他渐渐收不住力道。 性欲是强烈的,那是一把燎原的大火,爱是助长火焰的风,轻轻一吹,如同把薪助火。 这风把性欲和性爱得以区分开来。 亲吻的声音和布料摩擦的声音充斥在室内。 许从周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自己衣服被脱了,她伸手抱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人,紧紧的抱着他以此来感知他的位置也为了感知自己在如同混沌的黑暗中的真实存在感。 从嘴巴为起点的亲吻正在不断地向下,潮湿温热地触觉越过她地锁骨,在胸口眷恋地停留 分卷阅读53 ,又不断地向下,他一直往下,许从周抱不了他了。 赤裸着地她突然觉得下坠感袭来,伸着手臂朝他,却只抓到空气。手臂垂落间,他伸手和她五指相扣。 告诉她,自己在。 因为看不见所以一切突然地触碰和动作都带着惊喜。 特别是那先前在她身上种出一抹抹粉红的唇带着鼻尖炽热的呼吸停在了她腿间。 触碰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像是轰然被突袭的城市,看着导弹烧红了天空留下灰色的轨迹路线。 她鲜少叫床,因为不会也因为羞耻。但这一瞬间,呻吟轻声的尖叫脱口而出。她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从腿间传来的灭顶的快乐,她觉得自己的其余一切似乎都不存在。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她脑子自动勾勒出了第三视角的画面。 ——躺在床上的女人屈着两条腿,双腿张开,腿间有一个给她口交的脑袋。两只十指相扣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她用另一只手抓着床单,昂着头紧闭着唇阻止自己的呻吟宣泄出口。 这画面让她‘看清’自己,也刺激着她自己。 许从周感觉到自己小腹开始发酸,因为有经验,她知道是自己高潮的前兆。 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支起了身子,许从周睁着眼睛但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偃旗息鼓是她的拿手绝活,许从周以为他也偷学了这招。抓着床单的手松开了,朝着她觉得他所在的方向伸手,下一秒她的手被圈进温热的掌心。 “我还想要。” 他一愣,刚他只是打算去拿套子,不知她怎么就错意成了到此为止。不过第一次听她这么直白,段弋管不了更多了,压过去,让她可以抱到自己:“有的呢。” 快乐被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去,她埋在他脖颈间情难自抑的任由细细碎碎的娇嗔和低吟。两条腿缠上他的腰肢,脑子里的画面也跟着变化了。 ——她的腿缠着他的腰,跟着他每一次抽送抬腰弓身,她抱着他的肩头,手指摩梭着他的头发。压着自己的胸膛挤着自己胸前的柔软,两具身体严丝合缝。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一只手横在她腰下,以保证每一下抽送都以最大的程度贯穿她。 ---- 近期在保证更新的同时把欠给大家的珠珠加更都补起来。 所以放心偷猪,我会加更的!!!【前两天加更的底气!】 chap.50 段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从周正坐在床边上发呆。 而反观她的床,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枕头斜斜歪歪的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床单又皱又乱。她身上还裹着被段弋从浴室抱出来时候披着的浴巾。 段弋从她行李里找到她的贴身衣物,她忸怩了一回儿趁他也去找衣物的时候换上了内裤。 他的行李箱还保持着来的那天的样子,敞开着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不收拾收拾吗?” 他随手捞起一件打底的长袖套上,不以为然:“又不妨碍我找东西也不妨碍我走路。” 第一天来的时候是懒得整理,到了今天想到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也懒得再收拾出来。 许从周也不强迫他一定要收拾,她没有洁癖也没有强迫症,到头躺进被窝里,杂乱的箱子随之抛在脑后。 - 难得有一天是段弋比她醒得早的。横在自己的腿上的肢体来自另一具身体,她枕在自己胸口像自己那个五岁的侄子趴在他母亲身上睡觉似的。 房间的电视机上放着《子弹横飞百老汇》,老电影的画面用现代的眼光看着有些审美不合。 开了静音的电视只有一帧一帧的画面在变化,房间的明暗随着画面而变化。 她到了翻身的点,四肢慵懒的放松着,睡麻的一侧身体驱使着她翻身,她将被子扯走了一些,和他之间空出来的距离导致半个后背露在外面。 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醒了。 她睁眼看着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屏幕在投屏着电影,没拉窗帘的玻璃门外仍旧是一片灰蒙蒙的。 “几点了?” 段弋把被子掖好:“五点了。” 许从周又问:“没睡?” 因为记着要去给她买药这件事,他睡了没几个小时就醒了,心里一旦装着要做的事情他总不能很好的入睡。陈雅萍知道这件事后,总说他在给自己懒散不作为找借口。 “睡不着了。”段弋将电影暂停:“吵醒你了?” 许从周刚翻过身,然后又翻回来面朝着他,腿重新搁在他身上。还没开口,段弋隔着被子给她敲了敲腿,力气不算大:“爬了山腿酸?” 一个冬天没有养肥许从周,倒是养懒了她这具从前走南闯北爱瞎跑的身体。 消磨时间的电影看不出什么观后感,他把电影关了,放低了枕头重新躺回去,放在被子外的手有些凉,摸着她酸软而有些发烫的大腿倒是真好。 段弋不放心的侧过脸,试探着她脸上的温度,确定她没有发烧。 这一晚许从周睡眠很好,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没人了,外面的天也亮了,床的另一半只剩下淡淡的余温,没收拾的行李箱还摆在哪儿,有个身影在房间外抽烟,她翻了个身,床头柜上摆着米粉早饭还有一个药盒。 - 吃完药许从周剩下一天还没有什么精神,加之徐承望和黑狗在麻将桌上也回了本索性离开的也很干脆。比起来的时候多了个徐承望,段弋和许从周一起坐在后排,看她脸色不好,段弋脱了自己的外套叠起来当作靠枕让她靠在身后。 把她冒着冷汗的手握在手里。 车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话题扯到了昨晚的那局麻将上,又说起了那个打麻将很厉害的女人。 段弋提醒他们:“没看出来吗?以前和我们一个高中的,叫王雨濛。” “吼,老徐这和你以前的徒弟们都是一个整容医生做的吧。”黑狗怎么都不能把这个人的脸和名字联系在一起:“不得不说我们三中就是出人才,不愧是东临小澳门南靠内华达,选址的那个校长真是个鬼才。” 许从周坐在车里有些无精打采,虽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多少还是听了一耳朵。 比如洵川各个高中有趣的学生成分构成。 家里有钱有势的祖上积财积权积了好几代的都爱去一中,家里干新兴产业接触金融现金翻身的新贵们上的都是三中,成绩好又有才华的上外国语。 窗外的街景慢慢从乡镇类型的三四层小楼房慢慢变成矗立的高楼,柏油路也从两车道变成了三车道。许从周感觉倒有只手饶有兴趣地摸过她涂了封层亮油的指甲。 徐承望不是个乐意当司机的人,黑狗女朋友上中班前已经开了车在段弋家门口等黑狗了。 分卷阅读54 许从周后续自然也让段弋送回去。 段弋把她的行李箱放进自己车的后备箱,想起没还给的手链:“在我房间里,要不跟我一块儿进去,你难不成站在车库门口等吗?” 他看了眼时间,过了午饭的时间点了,补充:“这个时间点我家没人,我妈估计和老姐妹打麻将去了。” 因为吃药,许从周觉得下腹有些坠痛,想着正好可以借用一下厕所也就同意了。 他走在前面,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提醒了她一句:“买房子的时候我在国外读书,所以装修风格仅代表我爸妈审美,人间富贵花什么的与我真的没有关系。对了,门口绿化带里重新种回去的葱姜蒜也与本人无关。” 许从周被他逗笑了:“能理解,我也是等到了高中毕业才摆脱大红色的牡丹花床上四件套。” 进屋之后,映入眼帘的装修风格用成语形容就是金碧辉煌,用再通俗易懂的就是土豪风格。挂着巨大十字绣的客厅里的确没有人。 “看吧,我就说我妈不在家。”段弋说完正准备弯腰从鞋柜里给许从周那一双拖鞋。 许从周站在原地,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看见一个烫着小卷穿着睡衣的女人端着饭碗从餐厅里走出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眨了眨眼。和她对视的女人手不稳,勺子里的红枣掉进了碗里。 段弋拿着拖鞋直起身的那一刻,他率先回头看的是许从周,瞧见她表情怪异,又顺着她目光望过去,难得是没有在脸上保养造作的母亲。 无言的十秒后,在许从周先对陈雅萍鞠躬点头喊了一声‘阿姨好’后,陈雅萍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了,将碗随手放在一旁,笑着拿起外套和包:“我正准备出门呢。” 许从周的手链就放在段弋房间的书桌上,拿完手链就可以走了。 段弋一出门就看见躲在铁门外和捉贼似的老娘,果不其然,等他送完许从周回家,陈雅萍女士已经在客厅里等他了。 “什么名字?多大?怎么认识的?什么工作?本地人吗?” 段弋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稍稍美化了他们的初遇:“她是个摄影师。” 说到这,陈雅萍满意极了:“不是本地人就不是本地人吧,她只要肯在本地发展就够了。家庭背景呢?是不是独生子女?” 再听见父母离异后,陈雅萍的笑容少了一大半。 相了几次亲,段弋也大致知道家庭离异这项能扣不少分。 他倒是不介意这点,瞧着自己老娘晴转雷阵雨的表情,毅然站在许从周那边,也是他自己内心想法的那一边:“妈,你儿子我这辈子没多大出息,什么高薪,什么有面子的职业估计和我也不搭边。你想要那种儿媳妇也看不上我这种,拖下去别说是父母离婚了,我可能就得找个对象离婚的了。”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也一样。 “你老实说,我带回来的姑娘漂亮吧。” 陈雅萍点头。 “就这基因,你以后的大孙子不得比表舅妈家的孙子帅气?到时候你抱着你孙子去她家吃饭,好好刺激刺激她家小眼睛大圆脸的小胖子。” 陈雅萍也不是那种非逼着儿子怎么样的人,真要是这种人段弋早就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朝九晚五二点一线了。 段弋知道这点,他从不担心过不了他老娘这关。 只是被问起交往多久了,段弋摸了摸耳后。这小动作被陈雅萍看在了眼里,她好不容易满心接受了,和着是白乐呵了:“还没在一块呢?” “这不是没追过人,我没经验嘛。”段弋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手机里收到了许从周说不舒服睡午觉的消息。 陈雅萍支招:“送东西啊,送送小礼物。” 说着说着,她又讲起了她年轻的时候的事情。 段弋早就听过了,抢答,语气不耐烦:“我知道,我爸当时追你,送了你一只能录音的狗狗玩具。于是就是这条狗,你就放弃当厂长儿媳妇了。” 段弋的一周岁照片还是抱着那只玩具狗拍的。 那是陈雅萍的青春故事,瞧见自己少女的悸动在儿子这儿有些不耐烦,她就来气。 陈雅萍:“玩具狗怎么了?没这条狗还没你呢。” --- 十五万字左右完结吧!! 一个fg! chap.51 许从周也是吃晚饭了没看见盛扬他们才知道他们搬出去了。 周蔚给她盛饭的时候还是没想通:“就说是新房装修好了,想要搬出去了吧。” 许从周没什么好奇心,但还是听见周蔚的猜测。 “我估计是他们准备要孩子了吧,毕竟和我们住着也挺不方便的。” 听到这儿许从周吃饭的胃口减了一大半,有些偏咸的汤正好下饭,但还是害的她那天晚上起了两次夜跑了两趟厕所。 许从周在家里休息过了那个周末,生理期也因为药物提前来了,段弋在电话里口头下跪道歉了,说等她舒服写了请她去吃怀石料理。 餐厅得提前订,他们说好在这周四晚上,时间是许从周决定的,因为那时候她正好也生理期过了可以吃日料。 接她的时候,段弋发现地点不是她家,而是她之前呆他去洗过照片的工作室。 他开车下了高架,拐到工作室后面的监控盲区可以违停的地方等她。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手握着方向盘,手指跟着车载音乐敲着节奏。嗓子发痒的时候,他时间许从周大概没一会儿就要出来了,但门口还不见她身影。 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抽根烟的时候,段弋透过玻璃门终于看见两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穿着黑色大衣内搭白色针织裙的是许从周,而她旁边那个恨不得握着她手不放的男人也是个见过的。 就是那天在酒吧厕所门口遇见,说是买了许从周好几副作品的男人。 好像叫什么黄耀? 想着要不要下车的时候,他看见许从周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被男人握着的手突然被松开了,她率先朝着黄耀说了声再见。 脖子里的围巾在上车后摘了下来,她系上安全带,主动开口说了黄耀:“今天他来是找我老师的,好像是帮忙联系了一个卖家。老师突然临时有事中途走了,让我临走前客气一下,送送他。” 许从周说完,打量着他的表情。 他调转车头,听着了,但开口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怎么没再多休息两天?这就开始工作了?” 见他不纠结黄耀这个话题,许从周也懒得多提那个恨不得贴她身上的男人。 “都过完年多久了?还不工作呢?” “好像小孩子也才开学吧。”段弋说。 他就是这样,肚子里藏着吃喝,脑子里装着 分卷阅读55 玩乐。 听到许从周笑了,他也不以为然的说:“我不都被你看光了嘛,你看我胸口有大痣嘛?” 日料店人不多,所以提前预定和需要排队的意义不知道在哪儿。好像洵川每家日料店都是原木风格的装修,还有藏在各个角落里的神奈川冲浪里的元素。 许从周喜欢这家店的装修风格,那股子小隐隐于世的氛围。 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把他们引入包间里。 段弋刚入座的时候,黑狗的信息正好发来,左右不过是问他在哪吃饭,和谁吃饭,能不能带他一块儿。 【段弋】:和许从周。 【段弋】:怀石料理。 【段弋】:不带上你。 和普通女生一样,她也喜欢拍食物的照片,但她更多的讲究光线和食物之间的关系,她对光线讲究很有见解,她曾经跑去东京都台东区去进修过光影艺术。她老师教她看一本摄影书都不如亲自尝试和摸索。 那个夏天赶上烟花大会,就像是日剧里拍的那样,街头有不少穿浴衣的女生结伴,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许从周用英文困难的找到了两个愿意被拍照的女生,后续的交流没有了,因为那两个女生英文不好,她又不会日文。 只是转瞬即逝的烟花被她拍了下来,和夜幕中那挂满霓虹灯的摩天轮一样夺目。 虽然老师并不满意那张烟花的照片,但许从周洗出来后把它夹在相册里。 前菜刚上的时候,黑狗的回复也来了。 【黑狗】:乍一看还以为都是成语呢,正想着你咋的就变有文化了。 【黑狗】:和许妹妹怎么就怎么不能带上我? 【黑狗】:怀石料理隔一会儿服务员端个菜来隔一会儿来一趟,更别提还有在包厢里全程守候的了,你们也不能干点啥不健康的,都有服务员在了,多我一个也不多啊。 【段弋】:服务员来是服务的,你来是舔盘子还是喝酱汁? 重色轻友这种程度的语言攻击对段弋这样的人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手机被他随手搁远了一些,问她过两天是否有空。许从周咬了口前菜的松叶蟹,算了算日子。 踩着初春的日子,她要跟老师去西郊的疗养院给里面的患者拍照。 听了许从周的计划安排,他知道她七月还要去一趟西藏。 而他好像又开始迷茫了,迷茫着不知道要干嘛,可能上半年的借口就从‘过完年我就找工作’变成‘我正在找了’,再到‘清明还要烧香扫墓,我求完祖宗菩萨保佑我找到好单位之后再找’,最后可能还是‘夏天太热了,这个天出门我可能要中暑,小朋友还在家过暑假呢,我过完暑假就去找工作’。 大腩沾着专门的酱汁有种化在口中的感觉,只是酸涩感有些重。 突然觉得他们的就像是国人的胃和刺身那么不相配。 自小他就懂得一个道理,摔倒了,那就在地上多躺一会儿,不舒服了就找个枕头。 他这样的人,说出要去追寻人生意义都是天方夜谭。 结完账,商场里的巨幕显示九点整的喷泉音乐还是会准时开始。 段弋不想就这么散了,所以问她要不要去看表演。这个商场是前几年刚建好的,那时候段弋还没有回国,许从周那时候还没和盛扬分手,跟他一起看过一次。 后来她路过几次,匆匆瞥过几眼,内容和以前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动。 正因为几年来的表演内容都差不多,所以围观的人不多,吸引力都没有商场外面的妖娆的鼓风机来得更有吸引力。 他们来的时候人不多,有三个小姑娘把喷泉池当做许愿池往里抛硬币。 许从周原本没有偷听的心思,但其中有个女生问好友:“你是不是许愿和学长有关啊。” 虽然被问的女生一再否认,但忸怩娇羞的表情还是把她给出卖了。 许从周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情窦没开,因为是跳级所以她对那些比她大上几岁的男生没什么兴趣,对方也对她这样的小孩子没想法。宋清途总说她就是没在初高中时候吃点爱情的苦所以大学找男朋友没经验找到了个盛扬这样的。 段弋生日前不碍着暑假后不着着寒假,他一个人在美国也不重视,许愿这件事也就随着他不重视的生日一直在他生命里消失了。 他说他有时候会庆幸许愿这种自我安慰的行为。 许从周听见他说话的时候,正把水池下的硬币和着粼粼波光拍下来:“为什么?” “小时候我不爱上学,有一次把书包藏在了学校厕所里,还撒谎说是丢了。后来被我爸揍了一顿,那时候我就许愿我希望我爹不是我爹。不过看看现在我爹这暴发户的银行卡余额,我就觉得小时候挨爸爸两顿打怎么了,这是父亲的关心,是不擅长表达出来的伟大的父爱。” chap.52【二更】 如果硬要说,宋清途大概是许从周大学前的快乐源泉,她总能逗笑许从周。 而现在,她没想过隔三岔五的开心是来自于段弋。 有时候抬眸去看他,看他就站在自己四周,他表面看上去不是个活泼的人,有时候不说话的样子像是度假村附近那个湖泊。湖面平静,但湖底开满了迎着月光阳光的花朵树木,他有死海的浮力,你不必担忧自己的会不会溺死在这里,舒缓四肢,惬意的时间握手,不再折腾自己走南闯北。 让她想起小时候,晾在老楼房房顶上被吹风气的白床单,上面有便利店里买来的洗衣粉的味道,被阳光捂热的风把它们吹起,布料在风中作响。她坐在爷爷自己制作的小竹椅上,黏在衣服上的麦芽糖。一米宽的窄巷子里,裴岷和宋清途的脚步声总是能让她一下子就和别人的区分出来。 安定和小世界。 那是刻在童年里的两个字。 等她长大,窥探过这个世界宏大中的一隅之后,她好像没有再停下来过。摄影从理想爱好变成了工作,掰手指数一数,一年她不过见父亲一次。如果不是跟着母亲,她大概也见不了周蔚几次。 也不是觉得奥地利的音乐就比这儿的好听,北欧的童话也不全是公主王子。她想那何不停下脚步,但发现所有人都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她融入不进去了。 盛扬的新开始,母亲的新婚姻、儿时同伴专注的学业和事业。 她停了脚步也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还被孤寂落寞包围。她不爱向人和事物情绪投降。 不爱音乐不爱童话,但她还是可以流返于奥地利的湖光山色,北欧的雪与极光。 她总可以找到一些别的去喜欢。 别的去喜欢…… 这么想着,许从周抬头看了眼身侧的人,他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看,目不转睛地样子让人怀疑美国没这 分卷阅读56 种。他解释是自己很少去逛商场。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第一个人去,显得太孤单。找人陪又找不到人,和室友小韩国一起去他还不如不去。 “其实挺好看的。”段弋说。 喷泉表演的主要功夫都做在了灯光上面,灯光在水帘上投影出一个跳着水袖舞的女人身影,的确能给第一次见的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是这么多年连舞蹈动作都不变,看腻了也不能怪看官凉薄。 许从周认为喷泉表演里最好看的水袖舞结束了其余的变没有什么新颖的了,和迪厅里有的一拼的灯光秀在音乐和水流大小的变化下刺痛围观前排无知看客的眼,那仿佛是把高瓦数的红绿灯装在了里面。 段弋余光发现了她的视线,微微偏过头问她怎么了。 许从周一时间开不了口,夜风将两个人的头发吹到了一起,系头发的丝带打在她耳朵上,想个怒其不争的加油啦啦队,她挽着他大衣袖子的手被吹红了,再张嘴的一刻,她被突然激昂的音乐吓了一哆嗦。 一颤的小动作被他的余光抓到了,引得他笑了起来,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亲昵的挽着她的肩头:“别怕,你刚想说什么?” 许从周抿唇,把手神给他:“手冷。” 段弋想到了上次她说自己手冷盛扬以前会给她买奶茶,他握着她凉意都漫在指尖的手,拉着她去了商场最外围的一圈店,他对奶茶不是很了解,在美国碳酸饮料和咖啡市场比较大。 他故意凑到许从周耳边打趣:“喝喝看是我买的奶茶暖手好,还是盛扬买的暖手效果厉害。” 许从周报复的给他点了杯红豆味的奶茶。 他喝了一口,蹙眉,说:“不好喝。” 底料的蜜豆不符合他的口味,看着标签上显眼的红豆奶茶,他笑了笑,往许从周脸颊上捏了一把:“故意的?” 停车场的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车里坐着人,手机的屏幕光照在脸上,从外面透过挡风玻璃看实属是件有些恐怖的画面。 许从周嚼着自己奶茶底料里的麻薯和芋圆,捏在自己脸上的手力道不大,只是可怜了她脸上的底妆和腮红一大半毁在了他手里:“你死去的爱情的味道,不好喝?” 知道她也是故意的,段弋一杯只喝了一口的奶茶没再碰过,被他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丢进去了。 果断又干脆。 许从周盯着奶茶的抛物线,眼眸一沉,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跟着段弋上了他的车,他降下车窗去扫得支付停车费的二维码,在地图里输入许从周住所的地址,停车场开不了多快,偏偏在出口处还堵了,不知道又是谁等出停车场了才想起来停车费没付。 车尾灯的红色有些夺目,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挡位,百无聊赖的等着的时候,看见许从周窝在副驾驶,捧着那杯麻薯奶茶,脸颊随着咀嚼一动一动的。 许从周听见那声周周的时候,她下意识转头。 虽然被他突然扣着脖子接吻,但许从周手里那杯奶茶依旧端的很稳,当他的舌头抵着她牙齿的时候,许从周半推半就的松了口。 所有的隐忍都聚集到了踩刹车那只脚,前车的红色尾灯像是他脑海里动情的危险警告。 从她口中尝到了甜腻的麻薯奶茶味道,一手扣着她的脖子,想把她再拖过来一点,手还没来得及摸上去,后车响起了鸣笛的声音。 分开时候,银色的丝线被拉长,然后断开。他调整的呼吸松开刹车,想问她,那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就是他未来的爱情的味道。 还没说,许从周喘息不稳的开了口,她重新坐正的时候才发现对面入商场的来车能把他们看的一清二楚,羞怯的给他的肩膀来了不痛不痒的一拳:“每次见面都非要搞点这种事情。” 说着,视线像是被烫到的挪开,只是一扫过前方,她看见一辆眼熟的车,车里坐着两个眼熟的人。 开车的盛扬。 副驾驶的童知千。 ------ 先两章,我去打个游戏 chap.53【二合一,珠珠加更】 决定分手的时候,是许从周把盛扬约到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从头到尾盛扬没说什么话,他看着许从周把曾经收到的他送的一切礼物能退还的全部退还,不能退还全部都按当时的市价折算了。 她理智的和吵架那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说不要再见面的是许从周,决定以后就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要装不认识的人也是许从周。 她是用完全划清界限的态度结束了作为男女朋友的最后一分钟。 后来再见她的时候她从瑞典回来,头发剪了,人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有一次,盛扬在食堂看见了她,隔得有些远,她和同学一起吃饭。 关于那一幕盛扬再没有其他记忆了,普通的像是随便一瞥。 他不是个会怀念失去的性格,发觉自己没有别的其他情绪,那时候心里只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 好像很矛盾,想要对她好,但又不喜欢她。 末了,他想,李知谦也不爱李知予,但还是总上她。 灵魂和肉体都能分开,更何况是普通的爱意和本性。 有室友跑来问他后不后悔,他不后悔,因为性格使然。可他又觉得自己矛盾了,他既然不是个怀念失去的性子,为何又惦记着李知予。 左思右想他没有主意。 心理医生的意见在他看来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搬到了和他一个屋檐下,有一回盛扬出门前发现了特意站在楼梯口不下楼的许从周,她为了不在这两层楼的房子里见到他努力的规避着他的生活路线。 恋爱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她这么忙,几天没看见她在家里出现,他才知道许从周跑维也纳和朋友一起去看演奏会了。 那场旅行一共是二十天,二十天的日子里她看了两场音乐会和一场话剧。和宋清途吃了不知道多少颗莫扎特巧克力球胖了三斤,她们也去了大格洛克纳尔之路,去了滑雪场,在哈尔施塔特过了复活节。 而他的二十天里,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是童知千。 第一周,他和室友在学校外的饭店里遇见了她,她不是本部的学生,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盛扬替她找到了弄丢的钱包和手机。 她为了表示感谢加了盛扬的联系方式,并许诺等她实习周结束就请他吃饭。 等许从周回来,他们已经开始约会了。直到有一次他弄丢了心理医生的药在她面前失态地蜷缩在角落里却还被童知千抱着安慰的时候,他们决定在一起了。他想得走出来,得从那扇贴着花窗纸的窗户后走出来。 他决定不在让自己处在一半火一半水的折磨之 分卷阅读57 中,他想就这样自然而然去和许从周相处,可心理的扭曲还是因为她的冷嘲热讽带来偏激的举动。 他曾答应过李知予不告诉别人的那一幕幕告诉了童知千,再见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减少了药物的摄取。 过年的时候,是周蔚第一次跟着他们去盛扬爷爷那儿拜年,许从周回了清海,他吃过晚饭从后院的小门拐出去,一切都景象和他以前住在这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蜂窝煤堆在道路两侧,有些人家盖的是蛇皮袋子有些人家用简单的纸板扫帚簸箕压在上面。那个小时候害怕掉下去的井已经被重新修葺了一番,他站的远,远远的看见一个女生贴着墙站在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躲开,那人发现了他。 他们并排站在屋外,月朗星稀的天空飘着几片云,让夜空看上去一块儿深一块儿浅,像小时候在附近流浪的那条黑白毛色的狗,有些难看。 盛扬看见李知予贴着墙,她抬头看着夜空:“听我妈说你多了个妹妹?你继母带来的?” “嗯。”盛扬点头。 “那件事之后我们两个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李知予问他。 她没说明是什么事情,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她一年除了过年基本都不回来,过年回家也只住几天就又早早的回学校。 他跟复读机似的点头,又嗯了一声。 屋里喝酒大人们起哄的声音从半开着的窗户里飘出来,她良久之后说了声谢谢:“你在本地念的大学?” “嗯。”盛扬知道这样会显得自己有些敷衍,但那时候他真的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话题到这儿因为屋里有人喊她而结束了,再往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了,盛扬只是听说她工作了,她妈妈托了关系把她送去了比较好的单位,她和一个同职场的同事恋爱了,很快就结婚了。 他们好像都走出来了,只是他在窗户前丢了一半的灵魂,时不时的还是要被折磨。 - 许从周临时变卦了,她不想回家。 段弋调整车头带她去西郊的山上看星星,他说:“省的你觉得我每次找你出来都是别有用心。” 不是月圆的时间,路边的观景区可以停车,只能容纳几辆车的地方就他们歪歪斜斜的停在里面。许从周躲着大衣下了车,星星也不多,甚至星光还没飞机闪烁的灯来的夺目。只是放眼望去,黑色钢铁森林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拍起来更好看。 她照旧是拍了两张后,转身将镜头对上他的脸。 他总是特别有自信的不去躲镜头,实事也是他很上镜。 他自我评价满意后还会特意问许从周一遍:“好看嘛?” 许从周说不收他钱拍照钱,把拍立得相纸给了他:“好看,你拿着自己臭美吧。” 护城河里亮着提示灯的运船缓缓驶在河面上,石子、黄沙、集装箱,夜晚是禁止鸣笛的时间,所有的船远看像是一片落在小水塘里的落叶。 夜风将山上的树吹的徐徐作响,平时没多少人来这西郊的山上赏风景,因为现在扭头看向山上,在昏暗的夜色中有那么一个建筑的样子被建筑外的灯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剪影。 那是西郊的疗养院。 本地人都知道那里说好听叫作疗养院,说难听叫作精神病院。 总有人说站在西郊的山脚下都能感觉到有风把山上的哀嚎怪叫带到耳朵里。 许从周是没听见过,如果不知道那是疗养院,倒也挺像一座普通的老旧大楼。 在洵川本地有这么一句话,小孩子不乖就扔去西郊的山上,让楼房里的疯子把他们抓走。这招在段弋他们小时候屡试不爽,次次都能成功。 段弋捏着那张照片的一角,拍立得有种独特的氛围感,照的的确很好看。他把照片放到卫衣前面揣手的口袋里,瞧她连山上的疗养院都拍了,问:“你有遗憾过不能用这么好的技术给自己拍照嘛?”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我更具有拍摄意义的人和风景。”她放下拿着相机的手:“但如果可以我想我最后的遗照是自己拍的自己修的。” 因为到了最后时刻手里那块砖举在摄影师的头顶有些为难将死之人。 这该死的摄影师和顾客永恒的矛盾大概是不会得到化解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幽默的话,眉头微蹙,像个思索股票的证券人,然开口却是‘果然中午的螺蛳粉,店家腐竹放少了’。 她说完,两个人都再没有开口。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旅馆,原因是他车里没有避孕套。 车里不知道是谁起的头。 许从周坐在他身上,大衣被丢在后排座位上,半高领的毛衣下除了人体身材的曲线,还鼓起了一只手的形状。 她穿的是半罩的,不用解开后面的扣子也能摸个舒服。 嘴巴里有牛乳麻薯的甜味,还有茶的一丝清苦。 下唇被轻轻的含着,他的动作从先前的掠夺性的搅弄中慢慢温柔下来。 等许从周情迷意乱的摸到他腰间要去解他腰带的时候,他握着许从周的手,没让她脱。 他把许从周的毛衣理好:“车震可以试试,但得等我下回在车里准备了套子的时候。” 听见她说下回,许从周松了手,坐在他身上靠在他肩头,平息了呼吸节奏后,伸手去够自己的外套。头发被他接吻的时候扣着后脑勺而弄乱了,她解下系头发的丝巾系带:“那送我回家吧。” 他箍着她的腰,熟门熟路的探进她裤子里,勾开内裤,在湿润的穴口用指腹转了一圈,带出了一丝黏液:“都湿成这样了,就不能主动邀请我去开次房嘛?每次都得我开口,然后显得我每次约你出来都不怀好心似的。” 旅馆是随便找到,许从周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到席梦思的几根弹簧似乎坏了,但没到戳破那层布料的地步。发霉的味道漫在空气中,玻璃的浴室连个可以保护隐私的帘子都没有。 前戏已经不需要了。 房间里的空调空有个响动,半天还没把室内打热,薄薄的空调被盖在他身上,他撑在许从周的身侧,覆在她身上,鼻尖对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 他忽地一笑,问:“看得清我嘛?” 窗帘没拉,星光被墨蓝色的天空染成一样的颜色投到床上,这扇窗户朝的是西郊那座山,只可惜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天空,只有黑黢黢的山挡在前面。 她撒谎,说:“看不清。” 见他作势要去开灯,许从周抱的更紧了。 她喜欢被他整个按在床上挣脱不开的感觉,像是有钉子固定住了她的手脚,肉体沉重的埋在床垫之间,被肉体锁着的灵魂方得一丝安定。 又是安定。 她从不俗套的觉得段弋能是个给她遮风挡雨庇护的港湾,因为她从不 分卷阅读58 觉得自己是弱势群体一方总被拟化成的小船。 段弋问:“想什么呢?” 许从周捣蛋似的摸着他脖子上被剃短的硬发:“我在想安定。” 什么出格的事情和关系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连道德都谴责不了当事人的内心,当法律在这方面也出现漏洞的时候,他们就是不能言说的关系中的同犯。 她在想,没了性欲,没了这情色的他们两个人又有些什么呢。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得专注,专注到她都没发现自己更在抱紧了他,没察觉到那些宣泄出口的呻吟,没在意自己自己在看着他。 他摸着她的小腹,摸不到他埋在里面的欲望。小腹平坦,绞着他的甬道紧致,他突然想向生命孕育的伟大跪地屈服。 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破旧的旅馆没有什么半夜登记入住的人,这一方天地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高潮来的很快,她偏过头,用手背当着脸不让他看清眼眸里欲海的漩涡。 - 他们一起抽了支烟,她把被子抱在胸前,只穿上了内衣,半罩的款式托着好看的胸型,上面布着他刚西楚来的印子,乳沟很深,她叼着那根烟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段弋拿着烟看着她,平静的室内连先前凶猛翻涌的情欲都静下来了。 段弋伸手去拿自己的卫衣,在口袋里找到了许从周之前在西郊山上给他拍的那张拍立得。 许从周出神地片刻,感觉到胸口一凉。他将那张拍立得卡到了她内衣的肩带里,照片贴在她胸口。 他又重新躺回床头:“你在当时想出来了嘛?” ——“我在想安定。” 许从周的烟尽了,段弋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递过去,她把烟掐灭了,摇了摇头:“没,可能是因为我性格问题。” 他的烟也抽完了。 被子上的腿相互贴着,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窗外那棵树成了消遣。 不知道看着那棵树扭了多少下,段弋问她:“怎么突然不想回家了?” 许从周老实说了看见盛扬这件事,但她不是怕被他知道,只是懒得见他,懒得被他烦。 她躺回了床头,和他一起盖着那条薄到不行的空调被,两个人的外套压在被子上。她脱掉了内衣,也取下了他那张照片,套上他的长袖当作睡衣。 迷迷糊糊要睡之前,从背后搂着她的人摸她的头发,很小声的问:“还喜欢他嘛?” 她还比段弋小一岁,二十四岁的年纪却发现自己的感情好像已经破产了。感情这种东西不像光合作用,不是有阳光有光合色素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出来,更何况还有夜晚。 只是她的世界万古如长夜。 让人成长的永远不是时间而是教训,她从和盛扬的感情里收获到了教训,再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她能付出的就变得更少了。她想做无条件被包容的那一方,可又觉得对他不公平。 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独生子女政策下的产物,他们自小独受惯了,偏袒不了谁。 她迷迷糊糊的说:“可你做不到那种人。” chap.54【珠珠加更】 早上起床的时候,许从周发现段弋好像有点生气。把她送回家之后,他说这两天他要跟着他爸忙几天,所以就不找她了。 没出乎许从周的预料,盛扬来找她。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没认出那个人是段弋。 托他的福,周蔚知道了有段弋这么个人存在,但许从周闭紧嘴巴死活不说名字。 周蔚也退一步:“那工作、家庭情况你总好说说吧。” 许从周语塞,名字是不好说,后面的问题是没什么好说,总不好直接说没有,许从周干脆也不回答。索性她要和老师一起去西郊给住在疗养院的病人拍照,这是件大工程,她能忙上一个多月。 蒋芮今年是第一次去,许从周和她先到工作室将器材什么的搬到车上。 她好奇老师为什么每年都去。 “听说里面的有些人到死了都没有遗照,有些人虽然住在里面但有家人,照片可以寄给那些人的家属。”许从周告诉她这些都是免费的。 蒋芮想到了年前的那场公益照片展,一种自豪的光荣感翻倍顿起:“老师真伟大,难怪那时候我爸妈做功课了解到了孟老之后托关系都要把我送进来。” 许从周关上车门,抿唇:“疗养院的院长是师娘。” 蒋芮:“……” 疗养院里的人神色各异,动作行为也很奇怪。 有的人每天都对着墙壁跳舞,有的人每天都用尖锐的东西弄伤自己的左手,有的人一天一定要喝够八杯水,有的人长着大人的脸却像个孩子一样需要穿尿不湿。也有的人害怕拍照…… 拍照的计划要进行两天。 除了单人的拍照,三月疗养院组织了一次植树节的活动,老师临时决定把活动的照片也拍下来保存,自然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讨好他老婆。 只是之后的工作落到了许从周和蒋芮的身上。 - 黑狗被代码折磨了一天后,晚上难得不加班却不能打打麻将娱乐或是在家休息,反而是来了酒吧听段弋唠叨情情爱爱。 黑狗不嫌丢人的喝了杯柠檬水,拉着嗓子喊着:“不是嫌弃这儿吵嘛?” “难道你有比这儿更好的买醉场所?” 黑狗摇头,一笑:“所以我从不和我老婆吵架,吵架干嘛呀,吵完还得自己道歉,还得想怎么道歉,如果没有什么是原地下跪不能解决的,那就在膝盖下垫个榴莲遥控器。” 段弋:“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许从周怎么就不知道呢?原地说声对不起,抱抱我哄一哄不就好了。” 黑狗被呛到了,用袖子擦了擦喷出来的柠檬水:“原地道歉的办法只适合男生。” 段弋问:“那有让女人道歉的办法嘛?” “没有。”黑狗摇头,又朝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挺厉害啊,你居然还指望女人道歉。” 问题没得到结果,段弋闷闷的干了一杯黑啤,酒保又随即给他到了一杯。他酒量不差,说起话来撒泼卖惨的那样子让黑狗怀疑他在装模作样。 黑狗:“说说呗,和许妹妹怎么了?” “我问她是不是忘不掉盛扬。”段弋打了个酒嗝。 黑狗瞧他样子,盲猜:“她没忘掉。” “没有,她说忘掉了。” 黑狗就不理解了:“那你在这儿忧愁什么?觉得她骗你了,其实她没忘掉?” “不是。”段弋大手一挥,打断他的瞎猜:“她觉得我不能做到她要求的那种男朋友人选,她就因为我是独生子觉得我以后不能让着她?我是家里有钱,我爹妈宠我,我是长得也挺好的,她也说过喜欢我这种长相……” 分卷阅读59 黑狗打了响指,一脸嫌弃:“你他妈在这儿怎么就给老子炫耀起来了?” 段弋眼眸有些迷离了,歪着头,死死的盯着黑狗,醉态明显:“妈的,我要去上班了,我非要让她知道我能做到很多事情。” 黑狗嗤他:“不都要上班?搁你这儿就是成了登月奇迹了?” 燃起的斗志被他自己叫来安慰的兄弟灭了一半,他焉了:“那怎么办?” 黑狗看酒保还给他倒酒,伸手挡了,给他要了杯热水,把茶杯让他面前一搁:“知道嘛?千言万语其实都没有直接了当表明心思来的有用。女人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聪明多了,整些虚的都没用,信我的直接告诉她,你喜欢她。” 段弋:“万一被拒绝呢?” 黑狗扯出一抹假笑:“那挺好,我年中的婚礼你一个人来吃,我还多了一个位置多收一份份子钱。” 扯了一回儿,黑狗不放心他这样回家,硬是亲自找个代驾送他回去,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还没跟皇帝似的在众多代驾里找个人翻牌子,他老婆电话就来了。 “喂,老婆我们刚喝完酒,我找代驾把段弋送回去我自己也要回去了。”黑狗拦着了最近的代驾,一手拉着段弋,一手拿着手机,又要看着他,还得打电话,现在还要和代驾交流。 “段弋上次来我们家吃火锅带来的那个女的,他们分手了没?”反问怎么了,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又说:“那人现在在我们急症室,听我同事说来的是两个人,有片子照出轻微脑震荡,现在在缝合伤口呢。” - 碰见那个把椅子砸过来的人是在摄影工作收尾的时候,砸伤墙的的椅子被‘五马分尸’,随即坐垫和椅腿向四周弹去。 铁制的椅腿砸到了避闪不及的许从周手上,固定椅子的螺丝钉在她手背上滑了一个皮开肉绽一个口子。 她捂着伤口等到最初的那波疼痛消退,望过去的时候砸椅子的男人已经被工作人员制服住了,他大叫着他马上要死了,他的灵魂被抽走了。 蒋芮抱着头缓缓蹲下,许从周想去拉她,但下一秒却看见了滴落在地板上的血,鲜红的液体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蒋芮……” -- 1200珠珠加更 ? 完成 1400珠珠加更 ? 完成 chap.55 许从周的手背上缝了两针,又打了破伤风,虽然疼,但怎么都比不过蒋芮。麻药的劲头还没过,她倒也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陪着她们一起,一个劲的在旁边道歉,许从周看着缝合室关着的门,朝那位工作人员摇头。 “我没事,等会儿她爸妈来了,你和他们好好解释吧。” 对方父母比想象中的要善解人意,许从周等蒋芮缝合完伤口出来才离开,动了动裹着纱布的手,有些影响她的生活了。 直到看见黑狗她才觉得刚才给她包扎的护士有点眼熟,再回忆,好像就是黑狗他老婆。 三分钟前,黑狗打开后排的车门,看着跟癞皮狗似的坐在后排不肯下车的段弋,又问了一遍:“真不去?” 他赌气:“不去。” 黑狗关上车门,和代驾的司机说好了等一会儿。 刚走几步,手机一响。 【段弋】:她怎么样? 黑狗看了眼手机,扭头看向停在车位里的车,段弋趴在车窗口像只哈巴狗似的看着他。他有些无语的朝着段弋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嘴里念叨一句:“烦人。” 黑狗在分诊台碰见了许从周,她正用研究人员看待实验体的目光审视着她自己的手,然后新奇的感慨着麻醉的伟大发明。 和黑狗打了招呼,他老婆没在分诊台,但有认出他的护士和他打招呼。 许从周的手包扎的看上去有些恐怖,她不以为然的说起了蒋芮的惨状,那形容瞬间把黑狗震慑住了。黑狗脑补着她手上这层层纱布下露出的森森白骨,偷偷掏出手机给段弋发消息。 【黑狗】: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代驾的司机坐在驾驶位上小憩,忽地被后座的下车动静吓到了。这七位数的车一震,电吸门的存在荡然无用。 黑狗和他老婆短暂的打了个招呼,转身带着许从周出了急诊门:“走,送你。” 她的确不方便自己回去,所以没拒绝。 段弋先看见他们,当时脚后跟已经迈下了车,本能的转过身,脑子驱使着四肢开始不听话的做着伸展运动,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要跑去见他们才下车似的。 旁边的车灯突然一亮,吓得他一哆嗦。不远处走过来一对刚从急症出来的父子。 “你再坐姿不规范驼背,到时候你胸口就贴着腿了。有空多做做运动,你看这个叔叔大晚上了还在做复健操……” “我知道了,我明天开始就早上起来锻炼。” “你妈都说了你一个寒假的你都不听,一直推明天,明天。你每个明天都能麻溜的起床别迟到我就谢谢佛祖和上帝了。” 段弋的动作停了,偷瞄的余光发现他们走近了,腰板也一直,可又想着除了打套军体拳外还有别的什么动作能让自己看上去霸气一些。 先开口的是许从周,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两天他不是真的忙而是在和她冷战。 “你也在这儿啊?” 明明就等她先开口这样自己才好顺着台阶下,偏听见她说话了他又死傲娇的就回了一个嗯字。 说的时候挺爽的,说完了没听见许从周再说话他又懊恼自己怎么不反问她手如何了。 按照往常识相的情况,黑狗应该让司机先送自己,只是瞄着后座两个和陌生人差不多的相处方式,不放心的让司机先送了许从周。 段弋自问不是个会冷战的人,余光一直不受他控制,时不时有意无意的落在旁边许从周的身上,看见她一直好奇的摸着还没有完全褪掉麻醉的所以没有知觉的手指、贴着她脖子的半高领毛衣似乎让她不熟悉,她总有在摸脖子、还有窗外那条平平无奇的马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的视线总落在车窗外。 矫揉造作不是女生的专利,欲情故纵是个妙招。 许从周直到眼睛有些发涩了才将视线收回,落在自己弯曲的腿上。 余光总偶然闪进来的身影,小动作太多了,视线和注意力这才被吸引过去。 他一会儿按着肚子,一会儿扶着额头,身体前倾了没几秒,又靠在座位上,将坐如针毡演的格外的生动形象。 “你不舒服嘛?”许从周看他难受,又闻见车里的酒味,估摸着他和黑狗应该是去喝了酒。 等到了期待了许久的‘被关心’,他还没记着教训还故作那副冷战生气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嗯,胃疼。” 分卷阅读62 滴水不漏,加之他懒骨头的形象深入许从周的心,等他在床沿边上坐累了,往她床上一躺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甚至还给他挪了位置。 直到她拿手机的手臂发酸了,她换只手换个方向侧躺的时候,她才发现段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她被窝里,睁着眼睛看着她,而他一只手搭在自己大腿上。 他开口:“周周,你凑过来一点,我和你说个悄悄话。” 许从周预感着不是什么她想听的话,遂想拒绝。 可他巧好打了个哈欠,还孩子气的用手挡了一下啊,双眸因为找个哈欠,沁了一些眼泪。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更亮了,许从周再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放平枕头,侧着身望着他:“说吧。” 他凑了过来,鼻尖碰鼻尖,声音里带着笑:“我硬了,想跟你做。” 话音一落,许从周整个人跟他拉开了距离,就知道不是什么她想听的话,这儿是她房间,真要做了就和酒店的意义不一样了。 许从周脑子一转,想了个赶他下床的理由:“你身上穿的是盛扬的睡衣。” 所以快点回去睡吧,否则她总有种和别人同床共枕的感觉。 不想他脑子比她转的还快。从床上坐起,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睡衣脱了,立马又躺回去:“你说得对,衣服得赶紧脱。” 赤裸的胸膛压过的一瞬间,被许从周用手臂抵着,只是这微不足道的阻力在体型力量的先天差距面前仅仅是洒洒水的级别。 被子因为动作折腾,像个叛徒给寒意开了绕背的后门。许从周怕冷扯被子就没功夫阻止他,可不阻止他,他仅仅十几秒就把许从周扒了个精光。 许从周扯着被他身体牵引着的被子,只抢到一个被角,盖不了身子,只能被她抓在手里。 她来不及拒绝,膝盖就被他朝两侧分开。 喷张的欲望蹭着她的大腿,硬度和娇柔的大腿内侧形成对比,他扯下她的内裤,掌心贴了过去,他对她腿间以及身体的每一个结构都熟稔如掌纹。 他擦过自己欲望的顶端,蹭了一些前液,抹在了紧闭的肉缝上。 许从周还有一丝理智:“段弋,没套。” 听见她说话,他压下上半身,吻了吻她的脸颊,似是在鼓励:“有的。” 他解释,他车里有。来她房间前他偷偷下楼去车里取了,至于为什么车里有,他笑着解释:“上回你想在车里做,我说可以但要等我在车里准备避孕套,这不我就准备好了嘛。” 虽然本意是在车里做,但都是跟她,在哪儿都无所谓。 知道许从周脸皮薄,他还打趣,手用力的揉了一把乳肉:“反正车就在楼下,我们去车里也可以。” 说完,手上的力小了,他低头用舌尖舔过挺翘的乳头,随后启唇含进更多。 舌头绕着乳尖打着圈,呼出的鼻息落在她胸口,烫红了许从周的皮肤,烫坏了皮肤下平稳律动的心脏。他欲望早就好了,可为了许从周他还是做着足够的前戏,但酒精稍存在神经末梢还是催促着他本能的挺送着胯部。 硬挺的欲望一下一下的撞在湿润的腿间,顶端抵着穴口,随着挺送的动作擦过阴唇阴蒂。 许从周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招架不住了,明知不行但腿还是不听使唤的环上了他的腰,嘴上还拒绝着:“我妈房间很近的。” 他手上和下身的动作不停,吐出了已经湿润的乳肉,轻咬着她的耳舟:“所以啊,等会儿周周你注意要小声的叫给我听。” ----- 儿子,你要是准备表白的时候能有想doi的时候这么A,你都表白八十次了。 上编推了。 谢谢大家!!! 两千珠珠的时候会加更的。 和之前欠给大家的加更一起在周末献上。 当然因为上推荐了,全文所以会稍微再多写一点的。 chap.58 许从周在他戴套的时候匆匆一瞥,从油画到雕塑托艺术大师们的福,她少年无知的时候就阅历了一些仅限于生殖器官的样子。 放在现实生活里,也不好看。 胸口随着呼气起伏,接吻的时候许从周没尝出什么酒精的味道,一个知识点飘进脑子里。 她问。 “不是男的喝多了就硬不起来的嘛?” 这个知识点是宋清途科普给她的,她严重指出了那些酒后一夜情,男人醉到看不清女主样子的错误。 段弋没回答,扶着欲望在她穴口蹭了一下,腰身微微后撤,随后又猛地向前送胯。擒着有些往上挣脱的许从周的腰,将她又拖了回来。 “唔……” 没有什么疼痛感,和以前他前戏做足的时候其实差不多,但她感觉到硬物抵进来时,撑开层层褶皱,比酒店的任何一次还存在感明显。 许从周的手抚在他后背,手掌心贴着他背后肩胛骨,肌肉的线条随着他动作变化着,那些变化,皆在她掌心中。 而她好像也在他掌心中,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脑袋,勾着她的发丝,他压在自己身上,欲望埋在她身体里,鸠占鹊巢又嚣张至极。 他试探的动了两下,没听到许从周喊疼,他也没收着力气。 他开玩笑,手臂屈在她身侧,指尖将头发别到她耳后:“阿姨泡的茶醒酒醒得好。” 手间的力道和下身的力道是个强烈的对比。许从周估摸着猜到了他之前在车上那会儿是装的,装胃疼,装头疼,装不舒服还枕她腿上。 现下腰不是挺能用力的嘛?怎么也没见他再叫唤一句不舒服呢? 嘴里嘀咕了一句:“骗子。” 他笑,但没说话。 因为她有点夜盲,所以房间的灯不等到她入睡的时候是不会关的。 借着灯火亮光,段弋打量着她平时藏在暗处的情欲的细枝末节,从眉梢到眼眸,抿着的唇,还有因为他撞的重,她启唇不经意的咬舌小动作。 他身子压得更低了,欲望堪堪抽出一点儿就迫不及待地往里送。 他抽送地快,许从周就绞得更紧,可爽了他就更加失控。后背轻微的疼痛提醒着他,后背又被抓破了,从身上扯下她的手,细细的腕子被他握在手心里。 她的房间靠墙的那一面被做成了置物架,上面有镜头,有相机,有一排他看不懂的摄影术和相册集,还有一排她出国时在各个机场买的读物。 而现在交叠的影自投在上面,她偏头望过去,匍匐交叠的身形,严丝合缝。鼻尖是自己枕头上的味道,不再是酒店消毒水气味,也没有连锁酒店沐浴露的特色味道。 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景象和味道,她知道自己脑袋下的枕头前天才晒过、她知道盖在段弋身上的被子的右下角上绣着 分卷阅读63 不细看都不会发现的品牌标识、她知道房间精油是她才买的樱花味道,一个日本牌子。 她也知道,此刻耳边的喘息和入耳的水声撞击声来自于他们。 她从墙壁上收回目光,转过头的时候,脸颊贴到了脸颊,他埋在自己发间。 告诉她:“周周,你今天好紧啊……爽死了。” 他喝了酒,但没醉到许从周想象中的那种程度,抚摸着许从周缠在自己腰上的腿,哄着她跪在床边,他一条腿支在她身旁,一条腿站直着。 手指刮过泥泞的穴口,等他扶着欲望重新插进去了,他才说:“再让我多肏一会儿吧,周周。” 这个姿势爽,而且又好找她敏感点。看着她腰盈盈一握,凸起的肩胛骨,随着战线拉长而撑酸跪软的四肢,那示弱地一面,刺激神经了。 好酸。 身体一股股地分泌着液体,但穴口被他堵着,小腹愈发的涨。 顶端擦过深处的敏感点,她一下子没跪住,欲望从她身体里滑出,她不肯用这个姿势了。段弋连哄带骗的继续:“嘘……让我们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听见她带着幼兽呜咽的呻吟,酒精在烧毁理智。 许从周不明白,他这样喝了酒好似触发第二个人格的行为。什么傻话昏话都不经过脑子说,怎么跟她妈喝茶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很? 她偏头望进他眼眸,他满眼都是招摇藏不住的欲望。 嗓音低哑:“舒服嘛?” 许从周扭过头,将脸埋在被子里,没回答他。她不说,他就故意不动,非要亲耳听见她承认。 可看到羞怯忸怩的点着头说舒服,他又故技重施非要多听两遍。 - 事后,许从周被他从浴室抱回了床上,床单已经扯掉了,他没在柜子里找到换洗的床单,没办法给她身下垫了条毯子睡起来能稍微舒服一点。 许从周是真生气了,让他回客房去。许从周不知道周蔚会不会发现他折腾的动静太大了,从床上到浴室,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花样。 他拿着吹风机,从卫生间探出脑袋:“你说什么?” 惯会装聋作哑的,想着,许从周哼了一声。 许从周的作息完美贴合朝九晚五,第二天睡到七点多她还是没一丝要醒的征兆。吵醒她的是段弋的手机闹钟铃响。 腰间箍着的手臂预告着许从周他昨晚没回客房。 正要抬胳膊推醒他让他关闹钟的时候,身后的人伸手越过她上方把床头柜的闹钟按掉了。 许从周想到他说前两天跟着他爸上班,以为他今天也要忙:“你要上班?” 段弋钻回被窝,重新抱着她:“不上,但等会儿要起。” 这话对他这样的赖床份子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矛盾的话太容易让人好奇了。 他昨晚私心给她穿了条睡裙,一夜之后,睡裙都堆到了腰间,他摸着许从周大腿上的软肉:“这不得在你妈面前表现出阳光积极的一面。” 段弋说完便听见她嗤声,怕给她加重见家长的害怕,还贴心的补了一句:“不过我家我妈也不爱早起,你以后在我家也可以晚点起床。” “那挺好。”许从周说完,他偷摸着朝她脖子上亲了一口,起了床。 等他穿好衣服出了她房间,她才后知后觉,怎么就说了‘那挺好’,不应该回答他‘关我屁事’嘛? chap.59 许从周把房间的床单被子枕套全部扔进了洗衣机,周蔚上楼叫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坐在洗衣机前的小板凳上发呆。 “傻了啊?快下楼吃饭。”周蔚喊她,瞧见洗衣机正在运作,朝着透明的柜门里望进去,看上去不是衣服:“大清早洗什么东西呢?”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身上痒,所以洗了。”许从周搬出提前想好的理由。 周蔚没怀疑:“那就快下楼吃饭。” 早饭是中式,天冷一碗热粥,天热一万冷粥。依靠着配菜的多样性,从咸菜到隔夜菜,再到咸蛋和皮蛋还有凉菜,白粥在早餐届霸权地位不可撼动。 桌上的配菜一看就是准备过得,许从周却还听到自己老妈客套的说:“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将就将就。” “好吃,我好几年没喝过粥了。” 他惯会利用上了年纪的母爱泛滥的中年妇女,在为了嫁女儿而对未来可能成为女婿的人相当客套这一特点。将自己大学四年麦片泡牛奶形容的就像宠物食谱只有狗粮泡水一样单调又可怜,只字不提寒暑假回国自己好吃懒做,朝睡晚起才错过能吃早饭的时间。 “你自己可以买个电饭锅煮粥啊。”许从周瞧他卖惨,一笑,戳穿他。 说罢,旁边和对面都踢了一脚过来,对面是她妈,旁边是段弋,他还好是收着力气,用膝盖撞了一下。周蔚这一脚比后妈还狠。 “美国的大米不好吃,煮出来的粥很奇怪的。” 一听就是借口。 偏周蔚还信了,站到了段弋的统一战线:“你上回去西面不是还抱怨他们的大米饭不好吃嘛,同理心呢?” 许从周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唇角,腹诽:那你母爱呢? - 吃过早饭,洗衣机也洗好了,她把被床单塞进烘干机里,半开着的卫生间门探入一个身影,她没回头,就听见一声关门声。 “怎么啃了根玉米就跑了?” “不打扰你和我妈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结局不是母子相认和观众怎么交代?” 布制品都缠在了一起,要扔到烘干机里有些费力,他过去搭了把手,她关上柜门,调试着烘干杀菌等选项的数值,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抱着她的腰。 好瘦。 每次把她抱怀里都有这种感觉,像展示柜里小而精致又非买的展品,他那个只比他小几岁的外甥女私藏的几万块一个的改过妆的Blythe娃娃。 许从周用手肘推他,他还不放,下巴搁在她肩头:“手什么时候换药?” “明天。” “我送你去?” “又不顺路。”许从周拒绝:“不用了,明天裴岷过来吃饭,我到时候让他送。” 肩头传来轻微的疼痛,他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就像是每次她被段弋弄得受不了的时候也咬他一口一样:“那你可以喊我也来吃啊,这样不就顺路了。” 许从周没推开他,勉强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不是在我妈面前装有为青年的嘛?明天是工作日,有为青年都是要上班的。” 这真真切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来吃饭是没有希望了,也尝不到未来丈母娘做的酱鹅了。 段弋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就走了,因为那是有为青年得开车赶高峰期上班的时间点。 周蔚非要许从周出去送送她,许从周 分卷阅读64 不太情愿:“车就在门口,我还能怎么送?他发动车的时候我帮忙推一把吗?” “盛扬回回上班的时候,小童怎么送的,你看了这么多次还没学会吗?”周蔚看着段弋都上了车了,动手赶着许从周出门:“快点,你再墨迹点车尾气都叫风给吹没了,人家上班万一迟到了呢?” 许从周不肯去,等周蔚再要劝的时候窗外已经没了车。 怒其不争,遂中午的猪蹄汤挪到了晚上。 许从周不懂,还以为是段弋会骗:“妈,你就这么满意嘛?” “相貌好,家世也好,你哪儿不满意?”周蔚问她:“这你都不喜欢,你准备嫁给齐天大圣还是如来佛祖?” 周蔚告诉她,跟一个人结婚过日子不是看他能有多好,而是看他不好起来能有多坏。 许从周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于是猪蹄汤晚上也没了。 - 因为以前在清海的时候是邻居,现在大家都在洵川关系也就更亲近了。裴岷厚颜无耻的吃了半只鹅,剩下的半只还带包带走了。这顿饭是裴岷爸妈拜托的,因为远在巴西无法参加儿子的作品现场,所以只好拜托周蔚这个曾经的邻居帮忙小小的给裴岷庆祝一下。 吃过午饭,裴岷开车顺道把许从周送去医院换药。 裴岷开着车,随口和她聊天:“刚才阿姨还拉着我偷偷问我知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情,问我知不知道对方更多的情况还有你们的细节。” 许从周看见了周蔚拉裴岷说悄悄话:“是吗?你怎么说?” 她单手拿着手机正在回信息,吃中午饭的时候段弋就一个劲的说饭菜不好吃,大概还在为许从周今天没叫他吃饭不开心。 【段弋】:蹲牢子的都有人探望,你就没考虑过来看看我? 【许从周】:等你进去了,再说。 【段弋】:那你报警吧。我承认初中的时候偷拿了我爸的私房钱去网吧打游戏,这是偷窃行为,快让法律制裁我。 裴岷看她发信息有些幸苦,但还没嫌烦,能猜到对方是谁。 “在一起了?” “没。”许从周回完消息后,一抬头,透过挡风玻璃能看见下一个红绿灯口偌大的市立医院标志,手指扣着裤子膝盖处的布料:“但,应该快了。” 她现在喜欢感情慢慢一步一步踩出来的感觉,不需要像以前,浪漫易碎会死,但好在浪漫不止因为关系而决定是否存在。 男女朋友可以拥有浪漫,不是男女朋友也可以获得浪漫。 既然浪漫易碎,那就躲在世俗背后偷偷浪漫。 chap.60 护士告诉她这次换完药,不裹纱布而是要换成了大号的创口贴,这样也方便她进行日常生活。许从周道了谢,目光落在护士胸口的小怀表上,怀表是定制的,做工算不上多细,但表盘上是一张合影。 许从周认出来那张合影里的男人是黑狗,她抬头看上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护士,她带着口罩,只有眉眼露在外面。 大概是猜到许从周认出自己了,她的表情也没有变得立刻多和善起来。 “我和他们都是高中同学。”她说。 许从周眉毛一挑,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 她倒不介意别人在背后怎么说自己,反正别来她面前说一嘴就够了。 她转身去拿棉签:“我跟他前女友关系不怎么样。” 许从周听完也没觉得是同盟,她和李知予关系不怎么样,但和自己关系也不怎么样。 “你上次去我家吃火锅的时候买的布丁很好吃,是哪家店买的?”她将棉签放进碘酒药瓶里,握着许从周的手指,端量起她伤口的情况。 ‘我把地址发给黑狗’,话卡在喉咙口又被许从周咽下去了,她撒谎:“段弋知道,你到时候问他吧。” 出医院的时候,裴岷连管尾气都没留给她。空气里早就没有了酱鹅的味道,手机屏幕显示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段弋发来了的。 她没回,打的去了那家甜品店,买了些吃的。 付完钱,点开他的头像。 【许从周】:地址。 - 许从周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老师,没经历过职场生活,在楼下揣着门禁卡等她的也不是什么特助啊秘书,一个比她还小半岁的实习生,跟段弋一块儿在组里学习。 她买的东西不多,还好他们组里的人也不多。 零零散散才五六个。 实习生说他们这个组就是块砖,那里需要往那里搬。不过也休闲养老,一个面临退休的组长,一个四十岁为房贷孩子忧愁的大叔,一个被外派的得力干将,还有个才结婚刚怀孕的半高龄产妇,再有就是太子爷和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习生。 他按完六楼,偷瞄了许从周一眼,问:“你是老板儿子的女朋友?” 许从周摇头:“朋友。” 实习生一愣,总觉得奇怪。 许从周顶着视线进了角落那间办公室,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快来,坐姿还没调整,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手机正在看游戏比赛。 他原本在十八楼,但因为和他老爹同一层,他呆了半天就跑楼下了。还是六楼好,天高皇帝远。 瞧见她的身影,像是以前读书被抓的学生一样,立刻把手机藏进了桌上的文件夹里,许从周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示意他把桌上的文件拿走。 上面的红头文件被拿走,露出下面被涂涂画画的白纸,不像正方形,又不像没画好的圆,但最后都被画成了龙卷风,她歪着头仔细看了看:“行啊,一个人无聊的都开始练习武功秘籍了。” 《射雕英雄传》里周伯通教郭靖的左右互搏。 还有些白纸上被画了井字,还有些像是幼儿园笔触画出来的春游图。 许从周,笑道:“开始熏陶内在了?琴棋书画里棋画兼修啊,双学位呢。” 段弋拆着外卖袋,努嘴:“让你来看看我这件事是让你有多恨啊?从进门到现在损我就没停过。” 他看见许从周手上的绷带拆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大号的创口贴,总算看着没有那么严重了。 他咀嚼着奶茶里的波霸:“今天的酱鹅好不好吃?” 许从周没细想这句话,想到中 分卷阅读65 午那盘酱鹅,被裴岷一个人吃了一半,还有一半被她慈爱的母亲装进了打包盒里放在了裴岷车子的后座上。 虽然许从周也没吃到,回忆了一下裴岷吃饭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是奉承拍马屁的源源不断地赞美,但估摸着应该不是装出来地:“裴岷说很好吃。” “哦。” 语气低落,太明显了。 许从周托腮,坐在他对面:“你什么时候下班?” 他眼睛一亮,人也坐直了:“晚上能去你家吃饭?” 许从周藏着脸上的笑容,故意逗他:“不是,太晚下班我就打车回去了,快下班的话我就搭你车了。” 笑容垮了,比任何难得一见的摄影价值极高的瞬间都要转瞬即逝。 段弋板着脸::“把手伸过来。” 许从周把贴着大号创口贴的手伸给他,打着可怜牌。 他拿起手边的水笔,在她创口贴上画了根甘蔗,她左看看又看看,没看明白:“为什么画根葱呢?” “这是甘蔗。”他那笔,大手一挥,想着写‘甘蔗’两个字解释,却忘了蔗字怎么写,只留下甘这个字,后面跟了英文‘sugar e’。 画完,他心情也好了。 看着创口贴上的大作,许从周笑了笑,把手揣回口袋里:“好了,我也要回家了,你在这儿好好上班吧。” 又是一秒脸色变跨了。 许从周刚起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袖口,抬头看着她。 孩提时候,许从周很喜欢弄堂口那只胸口带着点白毛的棕色小猫,但家里人不让她带回家养。她就每天上下学用零花钱给它买早晚饭吃。后来它就认识了许从周,总是跟着它到她家门口,但回回都会被奶奶拿着扫帚赶走。 奶奶说‘猫来穷,狗来富’,家里有猫来不好,尤其是她爸爸还是个做生意的人。 隔着门槛看着它幼兽一般悲悯的吟叫,末了她知道她干得是一件坏事,后来,许从周也不再给它买吃的。 猫的眼睛很漂亮,像装在玻璃珠里的玫瑰星云。 他眼睛也很漂亮,里面承载着一片寰宇。 - 实习生回来了,挺着大肚子的人最是八卦:“女朋友?” 实习生摇头:“女的否认了,说是朋友。” 孕妇咋舌:“女的说是男女朋友的,不一定是男女朋友。但女的说不是男女朋友百分之八九十都不是男女朋友。括弧绿茶除外,括弧完毕。” 大叔轻笑:“小梦,又是哪来的缪论?” 被叫小梦的孕妇不服气:“有大数据支持的,那些总裁文里都这样写的,女的跑公司来说什么女朋友啊未婚妻啊,不把秘书助理放眼里的多半都是女配角。那些藏在公寓别墅里的,或者缺个眼角膜缺个肾缺个脊髓的,最后都是太子爷们的老婆。” 快退休的组长摘下眼镜,样子笑眯眯的很是和蔼:“那小梦你这么有经验你瞧刚来的那位小姐,肾啊腰子的在不在?” 再要讨论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走出来了。 段弋脸上带着笑,把她送下了楼,实习生抱着摞文件要送去档案室,段弋重新上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他行动不便,人一开心就好说话,从他手里拿走了一半:“送去哪儿?” “档案室。”实习生按了十一楼,看见段弋一个人回来的,也是随口搭话的一问:“小段总,你朋友回去了啊?” 段弋点头,随后纠正他:“女朋友,不是朋友。” 实习生闭上了嘴,想着小梦姐的大数据得出来的理论果然不正确。 几分钟前,许从周看着袖口上的手,又看了看他:“我不喜欢吃酱鹅,喜欢吃糖醋鱼,你也喜欢吃糖醋鱼的话,下回我妈妈烧这道菜,你可以来。” ---- 来个理解满分的人分析一下小许的话keke chap.61【珠珠加更】 许从周的伤口不大,没到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因为她和蒋芮同时受伤,所有的照片都堆给了组里唯一一个四肢健全的男生。 许从周又将养了两天,就回工作室加入洗照片的大工程里。 等晚上段弋找她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她又回工作室忙了,手上的创口贴还贴着,看不出伤口程度:“怎么不再休息两天?就没见过上赶着工作的人。” “我是喜欢摄影,你又不喜欢上班,性质不同。”许从周最近总和他出去吃饭,主要原因也是盛扬他们最近总回去商量婚礼细节。 她没有自虐的嗜好,眼不见为净。虽然有故意躲的成分,但倒不是放不下,就是看见他就烦。 - 晚餐是本帮菜。 很适合许从周这个清海人的口味。 等晚餐上菜的时间,他又开始叹气了。许从周从知道他开始上班不过半个月,期间听他说过十遍‘我不想上班了’和二十遍‘怎么每天不是周末’还有三十遍‘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我胃口都不好了’。 孩子气十足。 许从周端着茶杯喝茶,任由耳朵起茧子:“你爹妈要不是这么有钱,你都快丧失择偶权了。” 许从周手背上的伤口已经因为拆了线换上了新的创口贴了,他上回画的甘蔗已经没了。 段弋握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没敢碰她手背:“一个家庭有一个成功的人就够了,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梦想放弃工作成为一个每个月领生活费的操持内里的贤内助。” 许从周朝他一瞥,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抿了口有些苦的茶,将杯子放远了一些,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看着自己正在等她回答。 淡淡的开口,反问:“怎么?要我抬头仰望苍天,感动的哭一场嘛?” 段弋顺杆子下:“可以啊,到时候要用我胸口的布料给你擦眼泪嘛?” 这回许从周给了他一个明显毫不掩饰的白眼。 分卷阅读66 “今天我负责去处理信访文件。”他叹气,拉过许从周胳膊,靠了过去:“他那都不算工伤,看情面赔了钱,他老赖一个非要狮子大开口。我说不给,他居然扬言要打断我的腿。” 许从周看他的样子大概是真的遇到工作上的不顺心,也没抽回手臂,态度也放缓了,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后续:“那你没事吧,处理好了嘛?” “差不多了吧,当时那个实习生一把拉住了我。”段弋伸手将摸自己头发的手握在掌心。 许从周一惊:“你和对方打架了?” “他说他要打断我的腿。”段弋重复了一遍:“天知道我当时多想告诉他旁边有灭火器,他可以用那个打我,我甚至都准备帮他上网搜索有什么地方又能让人得卧床但又不严重。结果那个实习生一把拉住了我,叫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如果真挨打了我和我爹要多少天假期比较好呢?” 许从周:“……” 本帮菜好吃,所以许从周一不小心吃过了,走去停车场的路上消食,遇见几个夜跑的人,许从周目光顺着那群人飘过。段弋看见了,顺着望过去只能看见背影了。 “夜跑而已。”段弋把她的视线掰回来:“我也夜跑过。” “为了哪款夜宵?”许从周戳穿他。 他摸了摸鼻子,笑:“烧烤。” 把许从周送回家后,段弋连着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糖醋鱼。 托着腮坐在办公室里,六楼安逸,他吃完饭碰巧遇见他老爹回来,厚着脸皮去了十八楼他老爹的办公室沙发上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他老爹一场会都开完了,秘书们在喝下午茶,他旁边的茶几上摆了杯他们送进来的鲜榨果汁。 段海清抬头正看见段弋在伸懒腰,这一个午觉都睡了两三个小时了,亏他也睡得着:“舒服了?” 段弋转着脖子,有些酸痛:“不舒服,没家里的床睡得舒服。” “那你以后回家吃饭,吃完了睡个午觉再来上班。” 段弋一乐:“真的?” 段海清撂下文件,学着自己儿子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随后板着脸:“假的。叫你来上班,你还没保洁阿姨有活力。” 段弋拿起桌上的果汁,厚着脸皮,他一脸无所谓:“我已经想好了,你要开除我我就去我妈那儿应聘当司机,以后负责她打麻将接送。” “我叫你妈喊朋友来我们家里打,你就失业吧。”段海清赶他走。 段弋还赖在沙发上:“我的老婆本你们都给我攒好了,我还奋斗什么呢?” 段海清就差叫保安了:“老婆本准备好有什么用,你自己连老婆都没准备好。赶快走,快点。” “也对。”段弋猛地从沙发上起来,拎着那瓶果汁下了六楼。 瞧着儿子背影,段海清琢磨着儿子离开时候的那句‘也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临下班,难得没有应酬。司机已经在等他了,他想了想通知司机不用等他了,今天既然能准时下班就搭儿子的车。正准备拿出手机给段弋打电话,那小子踩着下班的点倒是主动送上门。 手里拿了张白纸。 段海清狐疑的结果,A4纸的最上面是三个字‘请假单’。 姓名段弋,部门财务局三组。 视线扫到最下面的请假原因,字数不多,但写的也很简洁明了了。 ——由于工作繁琐导致本人没有时间谈情说爱,特此申请无法预估的假期天数,让本人有空陪女朋友吃糖醋鱼。 chap.62 段弋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糖醋鱼。倒是等来了入清明前的连绵的小雨,好不容易有点上升趋势的温度又像只跌停的股票。 黑狗的婚礼定好时间,是天气回暖的五月。 婚礼不是什么草地婚礼,而是长辈们喜欢的那种请一个司仪全场表演。 许从周没有收到单独的喜帖,她的名字和段弋的名字写在了一张上面,但黑狗说:“虽然就一张喜帖,但份子钱可以出两份。” 四月份的日子过得很快,盛家要扫墓,周蔚要跟着去,但许从周可以不去。 盛扬和童知千的婚礼策划的比黑狗他们还早,但迟迟没有敲定下。直到童知千怀孕了,率先发现她怀孕的是他们养在新家的狗,随后这个消息也就传到了许从周耳朵里。 不过那时候许从周没空分给这件事什么情绪和脑细胞,一是宋清途要回国找她,二是老师让她代自己去给本院的本科生上节课。索性课件老师都准备好了,那节课更多的都是赏析,她临时上战场的小兵也不算太给老师丢人。 送她去本院上课的是段弋,他一大早过来找她,看见周蔚烧了早饭,厚着脸皮吃了顿饭。等许从周上楼拿漏掉的课件回来,楼下那对像是失散多年母子的两人已经交换了聊天账号的好友位。 他从沙发上拿起许从周的书包和电脑,周蔚转身才想到忘记给许从周准备上课润嗓子的水,从架子上拿下随行杯:“来得及嘛?我给你泡杯水你带上。” 许从周用鞋拔子穿上靴子,抓着段弋的袖子,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算了,上课外面有饮料售卖机。” 周蔚洗杯子的动作没停:“你不是昨天还肚子疼嘛?身上来要喝热水,否则还有你疼的。” “阿姨,我早上起床让我妈泡了红糖水了。”段弋叫周蔚别忙了。 当妈的就是喜欢这种小事上心的小伙子,把洗好的水杯上方沥水架上,朝他道谢。 许从周以为段弋是随口说说的,但一上车真的在杯槽里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保温杯。拧开瓶盖扑鼻而来的就是生姜红糖味道。 “我妈独门秘方,出事我们家全权负责。”段弋看见许从周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动作,这生姜加红糖水在他没上网百度之前,他也以为是黑暗料理,和苋菜煮面一样让人下不去嘴:“我爸妈出钱,我出人” - 许从周以前就在本院上课,就在这间教室里学了她噩梦般的‘电影学’。几百字几百 分卷阅读67 字的画面分析,她从没有用那么躲辞藻去堆砌一句简单如‘我吃饭了’一般的话。 段弋免费去听课,居然还没懵懂的大学生要了联系方式,许从周站在讲台上看见了,他不知道说了句啥,那拿着手机的女生锁着脖子猫着腰就跑了。 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 他的确是闲得慌。闲到不上班,不忙自己的事情,陪她代课,听她讲王家卫的画面艺术,讲其中的光影层次,分析里面浓郁的青黄色风格,分析原片的曝光色彩构成。 说段弋认真吧,他托着腮完全不是沉浸在许从周讲的知识点中的模样。 说他不认真吧,许从周看他视线一直落在投影上就没有移开过。 没一会儿他就低下头时不时的玩一下手机,没一会儿许从周搁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趁着他们记重点的时候,偷偷拿出手机,解开锁屏。 【段弋】:教鞭,老师,带感死了。 许从周看向他坐着的方向,他噙着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许从周】:在文明艺术宣传传播的学堂里想什么呢? 发完消息教鞭收起来了,她改用投影自带的鼠标画笔。 【段弋】:性爱艺术是艺术很早就出现的主题。 【许从周】:举不出例子,我不认。 【段弋】:说着国产的,春宫图。有空一起品鉴一下嘛? 然后许从周就不回了。 他锲而不舍的继续发着消息。 【段弋】:不是。探讨艺术,可以了吧。 【许从周】:…… 【段弋】:你带上教鞭,不见不散。 段弋发完消息抬头望去,她脸红了又白了,把手机开成了静音模式,连震动都没有了。那张平静的面容下,藏着被强压下去的悸动。 段弋没继续逗她,随手刷新了一下聊天列表。他老妈的信息排在第一个。 问他生姜红糖茶送出去了没有。 段弋发了一个‘任务完成’的表情。 手指停在了周蔚的头像上,和他老妈的头像差不多,都是花花草草。犹豫了一下,段弋发去消息。 【段弋】:阿姨,你什么时候烧糖醋鱼啊? 周蔚估计没在忙,回复的很快。 【周蔚】:你怎么知道阿姨会做糖醋鱼?想吃了啊?要不我明天做?你来吃? 四个问好,段弋回了四个‘好’字。 发完,又配了一个戳手指的委屈表情。 【段弋】:阿姨你能今天有空的时候,特意告诉她明天吃糖醋鱼吗? 周蔚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是答应他了。 约定就这么定好了。许从周今天上两节课,但也要一上午。中午许从周带他去本院的食堂吃饭,和他说起本院一号食堂原本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麻辣烫,可惜关门了。 段弋坐在位置上,斜睨着她:“我突然想到你大学和盛扬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们现在这样?” 许从周擦着筷子,不以为然:“吃饭不这样吃还能这么吃?鞋脱了用脚拿筷子吗?” “你没听出来我这是吃醋吗?” 许从周还因为他发来的那些短信生气,哼了一声:“你自己主动想起给自己找罪受,我这儿不关爱自虐小伙儿,要什么安慰,自己躲楼梯口抹把鼻涕眼泪算了。” 一旦想到了这本院是她曾经和盛扬共度大学时光的地方,他连吃中饭的时候看那双一次性筷子逗不顺眼。 出食堂的时候,光秃秃的柳树下有对情侣搂搂抱抱。他扯了扯许从周袖子:“别告诉我以前你们也这样?” 许从周不说话。 他凑进:“逃避我问题呢?” 许从周:“你说别告诉你的。” “靠,你们以前真这样?” 许从周抬手指着消防通道,扬起唇角,假笑:“你要进去哭吗?” 哭……哭个锤子。 看见她脸上皮笑肉不笑得笑容,段弋知道她是故意的,虽然有些如鲠在喉,他也不能真抱着三舅姥姥家的孩子跳井。 手指抵到她内衣下,指尖往下滑,停在腰带上。手指一弯,勾着她的腰带,扯到自己身侧。 学着她的笑容,只是笑起来比她真一些。开口也是她刚说话的语气,手掌贴在她下腹,反问她:“我能进去哭吗?” 哭……哭个锤子。 ------- 再三四万就完结!!!我发誓!!! 没有什么特别大起伏的感情波动了。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两个人相爱的故事,再几万字吧- chap.63 段弋自然是没等到那顿糖醋鱼。 许从周拿着毛巾在擦头发,把免提打开搁在柜子上:“明天要出门。” 他现在也不在家,太久没出去打麻将了,他架不住徐承望的电信轰炸,徐承望叫他三四回,他也就去一回。 香烟无所谓的扔在桌上,出去打电话的时候他揣上了打火机,每回出来都不知道谁是那个借了火机就不还的鳖孙。 “工作室?”段弋拉开包厢的移门。 入四月的洵川已经不冷了,巨大的商城屏幕以分钟算钱播放着广告。他转身把移门重新拉上,朝着楼下望去,还没有黑狗的影子。 “朋友从英国回来了,叙旧。” 因为名字特殊,所以段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她那个在英国读书念中世纪文学的发小。 段弋笑:“你们那个胡同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又是中世纪文学又是摄影还有行为艺术。” “我们那个胡同里很多都是退休教师,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什么科目都有免费的补课老师。” 加之一个胡同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大家念的就是同一所学校,考试回回都有对比,家长之间也是卯足了劲,今天这个报了什么补习班,明天那个就去上什么兴趣班,从德智体美劳全方面的不能落后。 在那里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的‘奢侈品’,奢侈品都有鄙视链,这套鄙视链直接套用在成绩不好的孩子身上同样可行。 - 等许从周到了时间准备出门的时候,宋清途已经在医 分卷阅读68 院了。 裴岷拿着份报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研究着他最感兴趣的社会新闻,比如谁出轨了谁生孩子了,谁又被爆出来恋情了。 明星的家长里短到底没有普通人的柴米油盐好玩,没一会儿他耳朵就竖到旁边座位两个大妈身上了。 “怀孕?”许从周又确定了一遍。 宋清途点了点头。 二十四岁了,有男朋友怀孕结婚挺正常的,但不正常的是她偷摸着跑回国了。 她说:“不想打掉,但也结不了婚。” 一分钟后,没人的楼梯间,许从周爆破了:“你有病吗?模板化的带球跑看多了吧?你指望你孩子刚到摆脱尿不湿的年纪就成为全球黑客,养活你这个亲妈不用愁啊?你连孩子户口都上不了,少给我构想什么伟大坚强的单身母亲那种虚构幻想。你准备怎么养活这个孩子?大学刚毕业,当历史博物馆讲解员吗?还是编外的那种。” 宋清途摸着小腹:“那也是条生命,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前年也走了,我就想留着这个孩子。” “放医学层面上你肚子这个现在都不能算个人,少给我犯傻。你要想要这个孩子,就更应该叫那个男的对你负责啊。” 宋清途良久没说话,等许从周受不了了,她靠着墙壁,缓缓开口:“我骗你的,其实那个男的不是我高中同学……是我继母的儿子。” 等她们从楼梯间出来,许从周脸色不好的走在前面,拿着取号单去机器旁等待检查结果。 裴岷听完了旁边座位的大妈从她三表姐家的小孩讲到了隔壁乘以N次方的隔壁的亲舅舅被女婿气的住院。 宋清途在裴岷旁边坐下来了,脸色也不太好。 “聊什么了?” 宋清途抿唇,垂着眼眸:“我和她说,她和她哥哥在一起过了,我和我哥哥上床了,原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真的。” 裴岷也是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继兄的,但神情不震惊:“别这么说,我好歹没和我哥发生过故事。” “居然这么淡定,不愧是拍过AV的男人。”宋清途赏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切入点也真是奇葩。” 裴岷冷哼:“你更厉害厉害的,她是分手了成为哥哥,这是不可逆。你倒是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过你哥也不怎么样嘛,没道德约束感还没品味。” 宋清途斜睨:“操你大爷,你在说我丑?” 裴岷辩解:“不要过分理解。还有小姑娘家家的现在还大了个肚子,想想上帝耶稣,不要讲脏话,注意胎教,注意公共场所。” 杀意终于消减了,裴岷抖了抖报纸,看了没两眼,继续说:“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一个人承担,又没钱又累,母爱是伟大,但伟大不是万能的。你总有给不了的东西,到时候你怎么弥补?” 话在理,许从周说的那些话,宋清途也听着了。 瞧她思忖不语,裴岷叹气:“你哥既然能和你上床,估计心里也是有你的,和他商量一下。” “没有。”宋清途扭头看着裴岷,神色落寞:“是我先下药睡了他,后来死乞白赖缠着他。” “呵。”裴岷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对方有错他们尚且还能笔诛口伐一下,现如今宋清途都顶着口大锅,锅盖上写着‘斩立决’,他真是无话可说了。许从周还没等到单子倒是等到他气冲冲的从长椅休息区走了,路过许从周的时候他驻足,气不过。 “妈的,不行老子开辆车,撞死她算了。” 许从周白了他一眼:“你下个艺术展要是准备搞在男监狱的话我同意。” 没辙。 裴岷扶额:“要不是看在宋叔叔也走了,我真是恨不得打她一顿。” 嘴上这么说着,等他临走了,又交代了许从周:“怀着孕呢,你别真揍她。周阿姨要是没空煲汤,我拎她脖子回清海,正好我爸妈也要回来了。” 但万事还得看宋清途自己,二十四岁的人,也管不了。 - 把片子送去住院部,回急诊的路上,黑狗给她发了两个喜糖盒子的款式让她挑,林淼回了一个‘左边’,收起手机一抬头就看见许从周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等林淼要路过许从周的时候,那个男人也走了,没一会儿许从周从机器上取走了单子,有一张飘到了林淼的脚边,她们弯腰的速度都很快。 林淼只看到几个数据。 还有B超的单子。 许从周捡起单子就走了,也没注意到戴口罩的林淼。 刚才看到的所有数据,犹如有电影特效一般飞快的从她脑子里闪过。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黑狗发了个短信过去。 ——段弋那个好像女朋友怀孕了。 收到老婆信息的黑狗在无聊的代码之海里遨游,看清信息内容后,他头一回体验了一把‘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 两分钟后,段弋也收到了消息。 他刚起床,看着徐承望发来的短信,嘴里叼着牙刷有些呆滞。 【徐承望】:你什么时候办酒席? 段弋吐了口牙套沫子,缓缓发过去一个问号。 不就昨天赢了小一万块嘛,难道就要他请客吃饭了? 【徐承望】:是不是度假村那段时间?说到底我虽然没出力,但是我出钱了,以后孩子满月酒我红包少出一半不过分吧。 段弋含了口温水,按下两个问号。 【徐承望】:发个锤子问号,都当爸爸的人了能不能不要把一个弱智还演的那么的活灵活现。 爸爸? 段弋放下牙刷漱口杯,擦了擦手。 【段弋】:??? ------ 稍微埋一点点宋清途小姐姐的故事线伏笔,【当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写那个死渣男和小姐姐的故事】,那个故事不会再在这本书里多费笔墨了。 写文顺序,这本完结了就是《甜喘》陈逾司和纪淮。 每次都有人问的《孤光》在重写了,别催,不会弃。 关于上一章涉及到的制服py,番外写吧。 chap.64 收到段弋消息的时候,许从周正拿着单子去找宋清途,上面的专业名词她看不懂,最直观的各项数据没几个是正常达标的。 医生眼镜摘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戴上:“你这个要养身体,子宫不厚,以前月经周期正常吗?” 许从周望向宋清途,她张了张嘴,却没声音,扭头让许从周先出去。 后续许从周就不知道了,出了诊室,她感觉到手机一震。 【段弋】:就在刚才,我的清白全被你给毁了。 【许从周】:??? 他没再回消息,而是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他正在换衣服。 许从周走到最里面几间没开的诊室门口:“怎么了?” 手机被他开着免提放到一边:“我刚也给徐承望发了三个问号,结果他说我是个神经病只会发问号。” 说话莫名其妙的,许从周蹙眉:“为什么?” 话里的笑意带着电流传到许从周耳朵里,他说:“谁知 分卷阅读69 道徐承望脑子搭错了哪根筋,但现在我半个朋友圈都知道我要当爸爸了。” 许从周没说话,他又继续说:“你不解释解释?” “怎么解释?我可不为你的清白担保。有科学证明变性之后成为男人的人依旧可以怀孕。现在谣言捏造你自孕自育,你当务之急是证明自己是纯正的男人。或是你好好当孕夫,惊艳我们,吓死爹妈。”许从周甩锅。 “许从周你这话说的简直像是大悲咒团购赠品选择时,无心商家赠送了唐僧肉的一百种烹饪方式一样。”他把手机的免提关了,用肩头夹着手机,有些费力的带着手表。 段弋隐隐约约听到那头有电子声音,类似于医院的叫号:“你在哪儿?” 许从周:“和我朋友在医院。” 段弋问:“你不舒服?” “我朋友有点事。”许从周叹了口气,一想到宋清途她就头疼,看她孕吐反应厉害,她从诊室出来前又听到医生那些话,估摸着宋清途得静养。 “严重吗?你一个人搞得定嘛?” 末了段弋还是过来了,特别聪明的打出租过来,到时候正好可以开许从周的车。 宋清途和段弋是头一回儿见,她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扯着不正经的笑容打量了一遍段弋后,很是满意,悄悄告诉许从周:“不错。又能图人又能图钱。” 没聊两句,宋清途捂着嘴巴就跑开了,她孕吐的很明显,现下恨不得将脸埋在马桶里,但看着用来承载排泄物的容器,她反胃就更厉害了。 医院是黑狗老婆上班的医院,他看了看许从周手里的病历本,大概猜出前因后果了:“就怀孕单子,他们都快进到我孩子满月酒的红包了。” 关键还不是他和许从周的孩子。 许从周笑:“等会儿你问问男妈妈需不需要吃。” 说罢,一只手隔着她风衣外套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力道没收,疼痒各占一半,她歪着身子还是没完全躲开,不小的惊呼声引得有人回头。 她抿着唇努力摆出此地无银的表情,丢人的事情,誓死不认。 他就是个懒骨头,站了没一会儿就想找位置坐,可惜取药的窗口人满为患,他也不是老弱病残孕,没人会给内心七十岁的人让座。 嘴里念叨着许从周糟蹋人清白。 “这件事纯属中间商添油加醋,大家都是受害者。”许从周说着话,他就靠过来了,手臂搭在她肩上,姿势亲昵,但实则是他骨头懒,想半靠在她身上好站着省些力。 是童知千先看见许从周的,当时段弋已经拿着宋清途的单子已经在领药了。 全是些孕妇需要补充的:叶酸、钙片…… 他也很久没在国内看过医生了,看见药盒上细心的贴着食用量度还很满意:“喏,这里贴着要怎么吃。” 许从周认真的看了一遍,看完才想到是宋清途的,自己看这么认真也没有用。 钙片的盒子上印着孕妇的标志,十分显眼,更何况童知千自己也在吃这些,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全是孕妇要吃的东西。 “周周。”她挽着盛扬的手就站在三块瓷砖的距离外。 这声周周用可以忽略不计的延迟传到了许从周的耳朵里,她循声望过去,孕妇扮相的童知千挽着陪她孕检的盛扬。 错愕在盛扬脸上,戏谑般的笑容挂在段弋脸上,好戏在三个人之间暗流涌动,悄然开场。 许从周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她朝着童知千笑,开始给段弋介绍:“这是我嫂子。” 视线落在盛扬身上,介绍不是哥哥,她从不叫盛扬哥哥。唇角扬起,她抬头看着段弋,启唇:“这是你高中同学,不需要我介绍了吧。” 这一切好像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酒吧,只这一秒,好像他们的关系回到了最开始仅仅为了报复的纯粹快感。 他们是狡诈的士兵,提前开始,手握着长矛披着夜色,将矛头抵在敌人的面前。 这场战争从他们故事开始的那一刻注定会获胜,自己是献身者献出的最伟大祭品,他们不可能会输。 理智在崩坏,郁结在心底的死结还是在。盛扬仿佛又看见李知予给他下跪,求他保密。 对,帮她保密,保住做人的最后一丝廉耻。不能告诉段弋,可他却要遭受段弋的误会,和那个可怕的噩梦。 他一手牵着许从周有些凉意的手,一只手伸到盛扬面前:“以后要多多见面了。” 望着那只手,盛扬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想过段弋会回来。或许他会回来,但洵川这么大,也不一定会遇见。 可他们遇见了,他居然还和许从周在一起了。 盛扬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许从周,他希望只是一个巧合。可她唇角的笑容预告着,他是唯一要下地狱的人。 ------------------------------------- 这马甲掉落的可能你们觉得不够刺激,那啥,真正的修罗场还在后面!!我发誓!! 下面一个是李知予的小番外。不喜欢看的可以跳过,大概就是想稍微完善一下,我之所以写是因为想完善一下故事。 chap.65 出医院门口,段弋的手还搂着她的腰,一个‘柯基友好台阶’,他都提醒她小心台阶。许从周斜睨了他一眼,从台阶上蹦下去:“演上瘾了?” 他跟上去,手里甩着装着药的塑料袋,把手伸给许从周,掌心向上,掌纹交错:“哪有,温柔体贴不一直都有。” 许从周用表情告诉段弋,她不信。 他也不解释,问她刚刚怎么主动说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和老同学打招呼。” “得了吧,我总感觉十秒之内你的拳头就要砸他脸上,他的手就要抓住你的领口了。”许从周嗤声:“超过三个人就算聚众斗殴了。” “等于三个人算吗?”段弋继续问:“不算的话你可以在旁边喊加油。” 许从周:“今天有点累,连加油都喊不动了。” 他拽着许从周的手往停车场走,四月的太阳暖意十足,充面子的人工湖和假山旁全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膝盖上盖着非统一批发的毯子。只是没打理的人工湖上飘着死在秋冬的湖草,没能呈现波光粼粼的美景倒是有些辜负了今天的太阳。 “是不是忙着之前洗疗养院的照片?要是觉得累就休息一天,还累的话就再休息一天,没有什么疲倦是休息放假不能解决的。”他搬出自己那套所谓‘当代身体设定观念’。 身高的差距导致许从周抬头和他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抬头,阳光倾洒,有些刺眼:“所以你从六楼休假休息到今天?” 他抬手挡在许从周额前:“工作太无聊了,我心中有一所庙宇,里面住着……” 许从周接话:“住着懒。” 段弋呸了一声:“住着代表个性的猛兽,这是世界瑰宝。996会扼杀这份世间少有的。” 惯会胡诌,自己和自己下井字棋,累了就练练简笔画,虽然有点不好看,也能算作丑得很多点。这要是996, 分卷阅读70 朝海街整条街的植发广告就不用挂的铺天盖地全是。 宋清途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胃里的东西彻底吐完了。她四仰八叉的坐在后排,许从周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接风宴还吃不吃了?” 孕妇容易倦,但宋清途感觉自己就像部漏电的手机,再怎么充满电,电量都以飞快的速度在下降,下巴搁在前座的皮椅上:“给我三分钟时间,如果没想再吐就去。” 许从周的车后座上还放着两本杂志,是她读大学时候就每期不落下都会买的那本。宋清途随手翻了两页,段弋这个外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好开口。许从周咬着指节,半分钟还没到,她还是没想明白。 干等着也是等着,许从周问她之后什么打算,她们都是一类人,从不做走一步看一步的事情:“三分钟都够百米赛场破二十次记录,裴岷能用三分钟的时间吃了一份早饭,你能背完了一篇文言文。” 她们开蒙的年纪也没拿着芭比娃娃做着公主梦。小时候写懒的理想题材作文,从不说‘我想要成为某种职业’,而是‘我要做’。 同年龄的孩子熟练的运用父母爷爷奶奶或是拟造的‘小红小明’写作文,她们写醉酒与李白夜游盛唐,轻哼李清照的词。 宋清途刚开口,反胃的感觉再次袭来,开了车门朝着垃圾桶小跑过去。 许从周盯着弯曲的背脊,咋舌。段弋窝在驾驶位上,调整着座椅。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能猜出肯定那个男人是个和自己大学室友小韩国差不多的人。 怕被连坐,段弋乖乖闭着嘴坐在车里捏着绑在安全带上的粉色的毛绒玩偶的脚。 宋清途吃不下了,她不知道是太久没回国有些水土不服还是怀孕导致的。 来之前她已经订好了酒店,裴岷说好晚上顺路帮她把行李送去酒店。 送完宋清途刚过饭点,他起得晚,连早饭都没吃。许从周胃口不佳,扶着额,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还在担心你朋友?” 许从周依旧想不通:“我在想她这波没有十年脑梗做不出来的选择,怀孕跑回来干嘛?不管打不打掉都应该找那个男人好好说清楚。平时看模板化的倒是吐槽的头头是道。骑士文学难道还不如有熏陶力度?” 段弋:“至少我是看了九品芝麻官才知道砒霜的,在某种意义上,教科书的普及度是有那么一点弱。” 许从周意外的认同他这句话:“的确。” 没两秒她又说:“九年制义务教育还不够,强制学习应该执行到大学,这年头作业太少成为多少罪恶的源头因素。” “喂。”段弋有种无言以对的微怒:“许从周你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她那副学习很有趣的样子,能把段弋气个半死。 段弋呵了一声:“有趣个锤子,你试过没完成作业然后提心吊胆去睡觉的那种感觉吗?世界末日就是一大早闹钟还没响,而你一觉睡到快迟到。只有我的枕头知道我为此滴过多少眼药水用来骗过我妈。” 他说‘久病成良医’,他装病装久了,都快了解各种胃部毛病按什么地方应该疼什么地方不应该疼。久病成良医这话的翻译应该是装久了毛病,自己都能成为个医生了。 他不爱读书,这点遗传自他老爸。不爱到现在都不想提,总不是个能有好回忆的东西。 从停车场慢慢驶入,阳光从上坡式的入口斜照进来,车辆行驶出来,由昏暗进入暖意阳光,那种肉眼可见身体可感的仪式感夹杂在生活琐碎里。 黑色的吸热,她解开风衣扣子,拿着手机在搜附近的美食。 段弋不着痕迹的提了一嘴:“看看有没有鱼。” “外面的鱼不好吃,我总觉得鳞片挂不干净,或是烧出来的肉太腥了。”她也随口一说,手指划着屏幕还在看别人发的美食博客。 “是啊,家里烧的好吃。”段弋发音咬重家里这两个字,余光看着刷手机的许从周:“所以什么时候能吃好吃的鱼?” - 鱼倒是一直没吃到。 但烧鱼的人倒是由他接送了一回。 那天许从周正好去本院给她老师送东西,周蔚去城南的菜场和人订好了一只乡下的草鸡和一些草鸡蛋,因为是熟人帮忙把鸡处理好了,拿回家洗一遍就能下锅。 半只是给童知千的,另外半只是给宋清途的。 那许从周时间上对不上周蔚和人约好的时间。等她送完东西回淮煦街的时候,段弋拿着她的茶杯坐在客厅里听电视,手里拿着手机刚给她发了条短信。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约上的,反正这趟城南是段弋送的。 听周蔚的语气,晚上童知千和盛扬也要回来吃饭。许从周走到沙发旁,踢了踢他的脚踝:“今天是工作日,有为青年。” “就算是上班我推掉了来接你妈,阿姨都开心的,证明我这个人以后结婚肯定也顾家。”段弋早就料到了:“我和阿姨说我这段时间不在本部上班,在培训,所以有空。” 不愧是上学总编理由请假的人,这时候编起借口也是一套一套,还是个好借口,长辈这个年纪一听培训就觉得是职位要升迁或是工作方面要被重用的骨干。 许从周:“到时候我妈问起来培训什么?你怎么说?说琴棋书画?” “文职都要搞野营训练,上回黑狗培训写了一万字大作文,我偷瞄了一眼,记得一点,到时候不管是默写还是背诵随便阿姨抽查。”段弋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许从周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果,丢了一个柑橘给他:“还随便默写还是背诵,你这点心思花读书上面,就不会谈学习色变了。” 段弋三两下就剥掉了皮,从中间分了一半给许从周。 她耐心的把上面的白丝撕下来,等段弋抬手把半瓤送进口中都咽下去了,她还没吃。等她剥完,他把许从周手上的柑橘拿走了:“别吃,酸。” 等他把半瓤吃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许从周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还自以为演技卓越的说:“心思就那么点儿,读书的时候省着点儿用,等现在不就全花你身上了。” ---- 猜猜接岳母的时候,岳母支了什么招儿~~ chap.66 “她从小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一件事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跳级念的书,除了裴岷宋清途再没什么朋友了。” “最吃人家细心体贴那一套。” “又是个不肯主动的人,一件事你不问,她能憋到死。可你要主动点,她就没办法了。” “她啊,很好哄。” …… 段弋重新剥了个柑橘,帮她去了上面的白丝,递给她后,的确,转眼她就气消了。 厨房的门半开着,鸡汤的味道从闷罐里飘出来,洵川的天温度跳的很快,入清明雨季前冷的像是要下雪过回冬天,这两天黄梅天一过,天太阳一照,温度噌噌噌的就往上跳。 晚上童知千和盛扬回来吃饭,周蔚忙着准备食材。 折菜打 分卷阅读72 以。”段弋骂他。 想直接走掉,走到移门前,看着两人的身影倒影在上面,觉得不解气。 把燃了过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他重新站到盛扬旁边,告诉他应该庆幸装了栏杆,否则他就一脚踹他下去了。 “我们以前是朋友,所以你问来问去就是这些事情嘛?我想要一个,仅仅是因为我们以前是朋友,这个解释和李知予这个人也没有关系。就跟我喜欢许从周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也跟他问这些问题但还是不喜欢许从周一样。听许从周说起和盛扬的过往,许从周还反问段弋,问他为什么盛扬这么对她,但居然没一点儿喜欢。 段弋不意外,这个世界上像盛扬这样的人太多了,他只爱他自己,爱以他为中心的世界。他适合和童知千结婚,因为童知千能围绕着他生活,这样的牺牲自我是许从周做不到的。盛扬不爱她,但之所以管着她,当妹妹照顾? 段弋还是越想越气,语气很冲:“放你的狗屁,你就是自己不想要,但觉得放掉了又可惜。自我感动的内心世界独白把你的脑子洗废掉了?” 盛扬抱着脑袋,样子难受:“那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嘛?” 段弋瞥他:“那些经历是许从周造成的吗?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但她被你强迫去接受结果。你有什么脸自怨自艾?” 盛扬不再说话。 段弋这回真的不想再和他多废话了:“道歉才是你唯一应该做的事情。” 盛扬:“她不接受。” “那是她的事情。”段弋这回真的不想再和他废话了:“你就只管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 来和他聊天之前,段弋想了很多问题,他之前甚至还想问问盛扬,问问他看过叙从周的作品吗?有用一个普通的角度去欣赏过许从周这个人吗? 到现在他一个问题都不想问了。 去他妈的盛扬。 他总是这副样子,好像一个多伟大多无私的人,一个人在抵挡一切,但谁都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他一边自愿,又一边要求别人必须对他感恩。 移门被拉开,段弋刚走出去,身后的人终于继续说话了。 “那个人不是我,段弋。”盛扬叫住他:“和李知予上床的那个人不是我。” 看见段弋驻足,他忽地挑眉,仿佛自己还是那个‘胜利’的献身者。 他笑着,那笑狰狞:“那个人是她哥哥,李知谦。他就是个禽兽。” 见段弋不语,盛扬继续说:“内疚吗?那时候她是你女朋友,被我发现的时候,她还求我别告诉你,你都没有好好保护她,内疚吗?你有好好对你李知予吗?” 语毕,静默在两人之间流转。 盛扬渐渐平息了,他发现自己的手在不自主地颤抖,他不得不伸手扶在栏杆上。 病态全显现。 段弋看他,开口,简短:“所以呢?” 他又问了一遍:“所以呢?她求你别告诉我,你现在不还是告诉了我。失信在先怎么能让你这么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呢?这件事我不知道,我这么保护?你一个发现的人出手了吗?” 段弋转身走了,临开卧室门的时候,他想到还没回答完。 转身看着盛扬,段弋摇头:“内疚,没有。只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对她抱有正常的同情。” - 是两道开关门的声音,许从周在他发现之间闭上了眼睛,窗户的隔音效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隔音。所有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进了她耳朵里,由大脑分析处理信息。 一阵脚步之后,他坐在许从周搭了两件外套的椅子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手机。 许从周偷偷打量他,但很快就被抓包了。 段弋:“醒了?我就说好像感觉有人在看我。” 许从周半张脸还是埋在被子里,视线不再藏着掖着:“听说是因为视线中有压力,所以偷看很容易被发现。也有人说视线种会传统能量和信息,两个人频率相同,所以有些人很容易就察觉到被别人偷看。我偏向于想象后者,含情脉脉的注视还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也是这个能量原理吧。” 说完,许从周看见他陷入思索的样子,他笑:“那你现在是含情脉脉的看我吗?” 红晕藏在被子里,许从周没否认。 但他又说:“很玄学,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在后门舷窗偷看我们的班主任,你说也是这个原理吗?” 许从周:“……” ------ 许从周:我以为我没否认他会很激动呢。 不用同情盛扬,这个狗贼不值得。 啦啦啦啦啦~~~儿子女儿要去西藏了,这回的肉必须是烤全羊级别的。【不是,我瞎说的。】 chap.68 陈雅萍拿着别人今天送来的水果站在儿子门口,没进去,探出脑袋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和一股脑往行李箱里扔衣服的儿子。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过来的时候,自己儿子正纠结是手里两双鞋带哪双。 段海清瞅自己老婆站在儿子门口,想进又不进的样子,颇有些好奇。走过去一看,只看见自己儿子在打包行李,从老婆手里的果盘中拿了块蜜瓜,问:“怎么?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你儿子扫地出门了?” 陈雅萍斜睨他:“别给我瞎扣帽子,你儿子上回辞职,是你气鼓鼓的说要让你儿子卷铺盖去给桥洞下的长捡废品睡垃圾桶的。” 一个个称呼都是‘你儿子’。 好生无情。 段海清轻哼,有些不屑,有些懒得再提的意思:“上回你听完不也跟我那什么?就是一块儿通气,说要把你儿子撵巴出门的时候,你赞同的比谁都快。” “同仇敌忾,什么一块儿通气。”陈雅萍说他没文化,又连带着数落起段弋在学习这方面像足了他。 段弋看着手里两双鞋还是没选出个最终结果,干脆两双都带着。鞋子随意的扔到一旁,一抬头就看 分卷阅读73 见门外站着的两个人。 表情木讷的看着自己爹娘:“亲爸亲妈,下回儿说这种破坏亲情的话能不能把房门关起来?” 段海清假笑:“特意说给你听的。” 陈雅萍也将夫妻脸发扬光大,扯出和自己老公同款的表情,把果盘放在儿子房间的桌上:“听清楚了嘛?” 段弋抿唇,嫌弃的拉着嘴角。 段海清又偷偷的拿着几块剥好的红柚,胳膊肘搁在段弋房间的矮柜中,俯视着乱糟糟的行李箱:“你干嘛去?” 段弋海没来得及回答,陈雅萍泄底:“去西藏。” “西藏?就你?”段海清喊了句菩萨真人:“小时候带你去爬个西山摘枇杷你就累的走不动道,叫我从山顶背下来,你还去西藏呢?跟谁一起去?” 段弋张嘴,依旧没来得及说,陈雅萍代理发言:“女朋友。” “女朋友?那你带这么多衣服去干嘛?去你姥姥姥爷家,把你太姥姥的轮椅借走,正巧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轮椅没陪葬,现在扔在仓库里也是落灰。”段海清损他。 陈雅萍:“你怎么不干脆叫你儿子去给你三舅姥姥带句话下去呢?” 段弋合上行李箱,把箱子搬下楼,不明所以的爸妈站在楼梯口张望。陈雅萍没听说他现在就走,问他去哪儿。段弋开了去车库的小门,有些赌气:“我现在就去亲子鉴定中心门口排队。” 知道是玩笑,段海清哦了声,不忘提醒:“还是先去桥洞下面睡一晚吧,明天周末亲子鉴定中心不一定开门。” - 黑狗很难约,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有空出来喝杯酒,因为要喝酒,段弋把许从周带上了。 许从周被他接出来的时候行李箱整理到一半,她又提醒了一遍段弋后天要带的证件和东西。酒吧就在淮煦街附近,黑狗穿了件黑上衣,眼底的乌青瞬间将他拉入了三十岁大关。 段弋搂着有些盲的许从周走到吧台的高座旁,要了个水果拼盘:“几天没见,你黑眼圈都快比眼睛都大了。做贼啊?” “你懂个锤子,我赶了一周的方案,只有上帝知道我差点就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了。”黑狗眯了口金酒,结果因为赶方案他咖啡喝多了,现在死活睡不着,只能寄希望喝杯酒,等醉意带着迷路的困意一起回来。 “这么拼?” 黑狗叹气:“我老婆怀孕了。” 段弋和许从周也如他预料的说恭喜,他只是苦笑。 段弋看着那像是从黄连罐头里浸出来的笑容,和许从周悄悄地交换了一下视线,小心翼翼地开口:“门口绿化带是用你洗发水浇灌的?” 黑狗骂他:“神经病啊?” 抬手要揣他,段弋偏身躲了一下,手里剥给许从周的橘子,勉为其难分给了黑狗两瓣。 许从周大概猜到了:“经济压力吗?从出生开始,母亲和小孩子需要的护理费,其中好一点儿的去月子中心,再差一点儿要月嫂,就算全部都自己亲力亲为。等孩子大一点儿兴趣班和学费还有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钱的。” 想到段弋上回儿说黑狗参加培训写了一万字的大作文,大概能猜到他这次奋斗成这样也是为了升职加薪。 大概是被人说中心事了,黑狗更丧了。 段弋没吃过没钱的苦,是不能理解一般人为了让孩子能赶上那些一出生就活在别人前面的孩子需要付出多少财力和物力。 许从周拍了拍段弋的肩膀,叫他和自己换座位,许从周拿过他的酒杯:“那你可真是叫错人喝酒了。” 黑狗挑眉:“那许妹妹跟我喝?” 许从周喝了半杯:“可以。” 她能理解,小时候家庭条件没现在这么好,那时候她爸爸为了谈妥一个生意喝酒喝到意识都快没了,一个人坐在饭店门口给周蔚打电话,还不停给照顾他的饭店服务生道歉,说麻烦他们了。 爸爸这个称呼是需要用很多东西换来的。 许从周敬他:“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很帅气。” 剥橘子的段弋扯着上面的白丝,撇嘴。黑狗也喝快了,渐渐的开始称兄道弟,熟络的将手搭在许从周肩头。两个人聊着职责和男人,聊着多少人‘白天笑脸迎人附炎趋势,只为半夜酒后含泪说的雄心壮志’。 她聊起这些话题,话题虽然不像她曾经说艺术时候,那么辞藻优美。但是个道理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至少一字一句全是黑狗这种压力大的酒后最想听的话。黑狗抹了把因为‘酒后逢知己’而感动涕零流下的鼻涕眼泪:“好兄弟,我结婚你不当伴郎就是看不起我。” 许从周应下。段弋把她肩头那只黑狗的手拂下去:“两位大道理学家,喝好了没?” 任谁都不喜欢喝酒被打断,矛头齐刷刷的指向他。 黑狗打着酒嗝:“看见没,找男人要找有担当的。你瞅瞅他,为了吃个糖醋鱼辞职了,结果连养鱼的盆都没看见。” 许从周酒量不似黑狗那么好,酒喝得快,醉意来的也快。还没附和黑狗的话,她歪头栽进段弋怀里,怕摔跤,伸手环着他的腰。 段弋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帮她理着外套,防止她等会儿出去吹夜风冷到。他分不出手去管黑狗,只好叫他:“能走吗?不能走我就叫保安送你去隔壁屠宰场了。” 黑狗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脚一软靠上了段弋肩膀上,呼气的酒气正巧洒在许从周头发上,段弋抬手把他脑袋耸远些:“滚滚滚滚滚,臭死了。” 黑狗又靠过去:“你怀里的就不臭?” 段弋抚了抚刚被黑狗‘污染’到的许从周的头发:“话这么多?” ------ 车票已经在印了!!!明天!!! 别急别急。 这一段是为了以后稍微铺垫一下。 chap.69 坐上火车,填写了‘旅客健康登记卡’段弋才有种和她一起旅游的真实感。 “为什么不坐飞机?” 许从周来过一趟了,把观景 分卷阅读74 最好的靠窗位置让给了段弋,她手里正翻着每个摄影师都绕不过的荒木经惟的摄影集。 “我怕你一下飞机就跪地上了。一点点增加海拔高度还能留给你时间写遗书。”许从周打趣。 段弋有些怕,偏头继续看向车窗外西北的荒漠,一路一派全是他没见过的景色。他手里的相机是许从周的卡片式相机,他拍的不专业,只图一个不拍照怎么告诉别人自己来过西藏。 坐在对面的是对夫妻,带着一个孩子。进藏的路上,女人正纳着鞋底,手上全是裂缝,问年纪不过比他们打了十五岁,这个孩子是他们孙女。 四十岁,孙女都上幼儿园小班了。 段弋偷瞄了许从周一眼,这一眼被她发现了,也被对面的女人看见了。 女人掩面笑:“我们那个地方穷,大家都十几岁就嫁人了。大城市的女娃子十几岁还在读书,读书好,书读好了就不用吃苦了。” 许从周从包里拿出零食,那个小姑娘在大家的同意下才拿走,没说谢谢,但不好意思的躲在她奶奶身后朝着他们笑。 一路上这个小孩子就像是过年众多被自己家长逼迫表演才艺的孩子一样,给他们讲从幼儿园学来的故事,跳了几段看不出舞种的舞蹈。 许从周话不多,昨晚她没睡好,下午倦意来的很快。半靠在段弋身上,看着那个小姑娘讲着‘三只小猪’的故事。还非要拉着许从周去车厢外面走一圈。 女人自以为他们是夫妻,大概在她的观念里,都一块儿旅游的除了夫妻也不能是别的了。她说许从周喜欢小孩:“去大昭寺,求子很灵验的。” 段弋:“没有,阿姨我们两个身体都很健康。” 对面家的孩子也闹腾累了,躺在她爷爷的外套里安睡着。 许从周也有点累,段弋还以为她高反:“没有想到我身体这么棒,居然一点儿高原反应都没有。” “我只是有点累。”许从周叫他别得意太早。 坐火车的时间远比段弋想象中的要久,火车上的广播里正在介绍‘仓央嘉措’,许从周说仓央嘉措没有情人,告诉他很多冒名顶替的诗句,也有网友仿写,她介绍完之后,又没了声音。 火车一路要经过很多地方,快入夜的时候到了海子笔下的德令哈,许从周给他讲海子的诗,讲在德令哈有一个海子诗集陈列馆。 她念着海子的诗:“……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大概真的有点累,也因为对面的小女孩在睡觉,她说话声音很轻。声音带着柔意,像那天‘下里巴人’影展,她站在那儿侃侃而谈和别人讲述着镜头下的故事。 但现在,她只这么讲给他一个人听。 他沉默,因为窗外拔地而起的群山,也因身旁这个人。 差不多年纪,她所知道的一切比他多,她见过的风景比他多,她好像无所不知,她能和裴岷聊艺术,能给他讲诗词歌赋。 段弋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去一个地方旅行不得做好功课嘛。” 她把这些说的平常,段弋没接话,至少他是个看了就忘的‘白学公主’。记不住东西,还懒。 可可西里无人区、玛旁雍措,也看到了将西藏划分为三大区域的念青唐古拉山。进藏的第十六个小时,许从周依旧面无改色,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看窗外的风景。 乘务员刚把输氧管拿给了段弋,他躺在下铺,旁边的床沿边坐着许从周。对面两道窗帘已经拉起来了,男人的鼾声刺耳。 许从周有些后知后觉,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腰上多了只手,她尝了口水杯里的热水,已经放温了。翻出高反药给他吃。 第二十二个小时,火车带着满身风尘进入拉萨。 段弋蔫巴了,一脸愧疚的看着许从周和酒店的工作人员搬着行李箱,他手脚无力,走快了就喘,甚至还想吐。 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许从周一块儿偷懒:“别整理了,火车上那个男人打呼那么厉害,你也没休息好,一块儿睡一觉。” 许从周叮嘱他别洗头,他简单冲了个澡,抱着小罐氧气躺在被窝里。 她比较有经验,第一天主要在酒店里休息,第二天才去附近的八廓街走转经道。早上起来,许从周简单的化了个妆,头上围着丝巾,带着墨镜。 等她收拾完了,段弋才一脸心事重重地起床。许从周问他:“还不舒服嘛?要不你再躺一天?” 他摇头。 八廓街转经道,转单不转双。段弋转了三圈就坐在路边酥油茶的店里等许从周。 她转完了第五圈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位置上玩手指,旁边有拼桌地男男女女,他没融入他们地话题,还是早上起床那副表情,有些丧。 中午是一碗藏面,许从周下午没敢再带他去别的地方,怕他其实是真不舒服在硬撑。 下午回了酒店,她坐在床上导照片,他坐在侧躺在床上,手机不知道在搜索什么网页。地上他的行李箱还摊开摆在那儿,没见他有收拾的想法,也不怕衣服皱。 催他整理行李,他推脱着,手里的手机没放下:“等会儿我就整理。” 等许从周照片的删查完一轮了,他还没懂。手机的界面还是那个界面,许从周蹑手蹑脚的把电脑放到地上,趁他不备凑过去,段弋手机还没来的收,许从周把上面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 “噗——”她没忍住。 今天一大早,段弋醒的时候发现许从周在自己怀里,一切都很正常,也很温馨。呼吸交缠的距离,温玉在怀。 但是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生理反应。 他心事重重的走了三圈转经道,每一步都在心里呐喊着‘菩萨真人保佑’。 二十分钟前,科学价值观打败了封建迷信,他点开浏览器搜索:一个以前身体正常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他细想不对 分卷阅读75 ,又修改为:一个以前身体健康而且活好又久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求医无果的小心思哀怨终于在许从周那声笑声中破防了。 他恼着:“笑什么嘛。” 说罢,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去搭理她。 许从周收了笑容,但嘴角还扬着,扯着他胳膊,把他拉过来。伸手托着他哀戚的脸,压过身,往他嘴角吻下去:“要不陪你试试八廓街的菩萨灵不灵?” --- 其实我不喜欢吃羊肉。 chap.70 穿着昌都藏服的人穿梭在每条街道上,转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窗外是五十元上真实版的布达拉宫,经幡在风中舞动,为民众咏诵了一次又一次经文。 窗外的天空,蓝的好像水洗过一遍,压在头顶。 那景色,被许从周从没有完全拉起的窗帘之中窥得一瞥。眼眸转动,便看见了撑在自己身上的人。 第一次来西藏的时候,是和裴岷还有宋清途,在长大却还未来得及完全长大的年纪。进藏是在秋季,那次他们很幸运,看见了十人九不遇的南迦巴瓦,看见了日落时候的日照金山。 许从周免费给宋清途拍了很多藏服写真,她自己只匆匆的照了几张。他们在林芝消磨掉了大半的时间,喝着甜茶和青稞酒,逛一逛彩林,坐一趟热气球,望着雪山。 她想到了民宿老板家的儿子,望着雪山和雄鹰长大的人拥有的眼睛,像冰川水一样清澈。 而现在对视的眼眸,一样的清澈。 段弋是被钢铁森林养育出来的人,但好像眼睛里尘埃都被拂去了,接收到一点儿阳光都能变成发光的玻璃珠子。光芒万丈是他了,不必优秀,不必万事第一。 长大意味着对喜怒哀乐情绪的对决控制权,但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为小卖部五毛钱泡泡糖’快乐的能力。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容下许从周背负着所有不快乐上路。可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她‘小卖部有一块钱能买到的快乐。’ 草莓味的,苹果味的,葡萄味的……还有裹在泡泡糖外的贴纸,贴手背上,脸上,本子上。 这个世界这么大,能容下她的不快乐,也能容下一个人的普通和安于现状。 被子一半在床上,大半在拖在地上,床上赤裸的身体交叠着。 他捏着许从周大腿内侧的嫩肉,用手指做出学走路的滑稽表演,手指沿着大腿往上走,指甲划着她的皮肤。 痒。 指腹停在闭合的肉缝上,只需要轻轻一用力,指节便陷了进去。 温热,紧致。 他一点点的往里送着手指,穴肉裹着入内的手指,无规律的收缩着。大拇指按着阴蒂,时而重,时而又温柔的揉。 舌苔舔过她的胸口,他含着乳肉,里里外外的刺激感让许从周招架不住,她弓着腰,两条腿蹬着身下的床单,她呜咽着想躲开,但又迷恋的迎上去。 手攀着段弋的肩头,情爱上的讨饶是件口是心非的事情。 “别这样弄,我不行了……” “乖。再来两下,我就换更大的给你,泄出来,泄出来我就给你。” 他嘴里答应着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就像绞着他手指的穴口,许从周嘴上说不要,但咬的特别紧。 爱欲是件美好的事情。 文学大家爱写在著作里,导演喜欢拍在电影里,艺术家被它们融入自己的作品里。普通人会把它们作用在一次又一次的性爱之中。 在每个抽插的动作之间,在爱抚中,在亲吻里,在欢愉的呻吟下…… 在许从周的身体内。 扶着勃发的欲望,他从许从周腿间抽出手指,将指间的温湿爱液涂在自己的性器上,撑开甬道的层层褶皱。 身体相贴,撞红了腿根,吻红了胸口,最后羞红了脸。 许从周坐在他腿上,有力的手臂横在自己腰后,另一只宽厚的手掌扣着她的脖子。有阳光从未拉起的窗帘经过她肩头,照进他地眼睛里,那瞳孔里地自己倒影有幸因此闪闪发光。 闪闪发光。 是自己吗? 她盯着那双眼睛,抬身亲在他眼皮上。 段弋扣着她的腰又把她按回自己腿上,硬挺的欲望一下一下的顶到最深处,他拢着肩后的长发,低头续上了眼皮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口中的纠缠掠夺和下身的抽送一样让她招架不住。绵软的感觉从腰肢出发,以四肢百骸每一处神经末梢作为终点迸发。她开始不自主地战栗,肆意膨胀的高潮是风暴重的海啸。 高潮的触手缠绕上她的心脏,蛰伏潜藏在理智背后不可言说的爱与欲,被高潮扭拧成此刻让她无处可躲的‘想占有’。 许从周的手贴在他的脖颈和脸颊上,喉结,下颚,眼眸,他皮肤的味道,他身体的温度,他那份安逸…… 着迷这是个可怕的词。 呜咽的声音从唇齿间流出,他含着许从周的下唇,感受着冲刷而下的热液,将许从周放到床上。 晕晕乎乎的感觉袭来,许从周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已经背对了窗户,但那棕色的眼眸里的自己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你眼睛里有我的倒影。”许从周分开自己的腿,等他跪进来之后,环上他的腰。 ——没穿衣服的我。 她补充。 段弋伸手扯了一个枕头给她枕着,让她舒服一些:“漂亮得要死。” 他扶着沾满许从周爱液的欲望重新挺腰送了进去,又说:“热情得要死。” 他压下身子,许从周松开抓枕头的手,抱着他的肩膀,听着耳边愈来愈重的呼吸声,他一下一下撞得特别重,几十后,他牵着许从周的手往交合处带,腰微微后撤,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拉着许从周的手抚上快要射精的欲望。 她手法不行,但段弋只需要这是她的手就够了。 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着欲望,段弋就着她的手抽送了两下,将 分卷阅读76 精液射在了她小腹上,有些沾到了她手掌心里。 chap.71 他们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出发了,车是租的,一路要穿过雪原。 许从周腰肢发软的窝在副驾驶给他看导航。 是一大段沿大路直行,许从周拿着相机随手拍着车窗外的景色,镜头移着又移到了段弋脸上:“进藏还是要和当地的藏民住一起,这样你就能体会到很多普通观光旅行不能体会到的。” “会让我们住蒙古包吗?”段弋问。 许从周按下快门:“这里远比你想象中的住宿条件要好,当然也有些临时旅店的条件特别差。” 天黑之前他们到了林芝的一个小村落,在民宿店里落脚。这家店是几年前许从周进藏住过的店,害怕没有房间,许从周一早就和他们联系好了。 店家的儿子远远就看见了朝着自己驶来的车,也看见了副驾驶上和他招手的许从周,他抱着一捆牛草,扯着嗓子朝里屋喊着:“阿帕,阿妈,周周姐姐来了。” 他扔下牛草,还没拍干净身上的草根去迎接许从周,就看见了一起下车的人。表情一瞬间变了:“她还带了个男人来。” 再往后叽叽咕咕的就是当地话,段弋也没有听懂。 民宿算上他们也只有五个客人。 另外是三个是组团的背包客,一男两女,是来这里旅行的文青。 一个是专栏作家,一个是被996逼疯的社畜。 一个是卖不出唱片的艺人,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来西藏之前我和公司闹掰了,就算是艺人也是个街头艺人。” 林芝适合想来西藏但又害怕高原反应的人,问了民宿老板才知道,今年的桃花已经败了。老板又说:“但附近还是有值得逛的地方。” 森林、雪山、牧场、河流,林芝都有。 开车很累,入了夜色,段弋懒散的劲头来了,行李随便的摆在地上,许从周抱着前两天的脏衣服借用了旅馆的洗衣机。 她中途回来的时候拿了两个奶酪饼,说起地上的行李,他又是那套说辞:“到时候回家的时候不还得收进去嘛。” 所以拿出来干嘛? 看许从周的表情,他咽下嘴里的饼:“等我吃完,等会儿我就整理。” 等会儿等着等着就是明天。 早起的其他住客,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说话,隔壁屋后起的男人靠着职业本能唱了两嗓子,这两嗓子直接把许从周喊醒了,她睡眼婆娑的翻了个身,下一秒身后的人也跟着翻了一个,将脸埋在她后颈处。 呼吸又湿又热,许从周睡意没了。 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手机,有封邮件。 是宋清途的。 仅数十天她判若两人,孩子没了,是在睡梦里流掉的。没有月子,没有休养,她约那个男人去了夏威夷。 在邮件里是这么写的。 “那天我们在沙滩上看夕阳,光色帷幕漫在天空,只有半个小时的最佳观赏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橘粉的云朵散了,沙滩上的城堡被风散了,我们也散了。” 她看着邮件,不知道要回复什么。 等注意从手机上移开,她感觉到身上的手臂束得越来越紧:“我都感觉到你摸我胸了,别装睡了。” 耳边传来他得笑声,他不否认,只将她抱的更紧:“这儿比拉萨让我感觉舒服。” 许从周放下手机给他科普起地理,他只捡自己感兴趣的听,一和学习搭边他又没兴趣了。只从许从周口中知道这儿有国家湿地公园、有大片的柏树群,看看尼洋河和雅鲁藏布江交汇的美景。 “尼洋河不是在非洲嘛?” 许从周白了他一眼:“那是尼罗河。” 他也不恼,没别的男生非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所有优秀的一面的那种毛病,他不畏惧自己身上那些不好的地方被许从周看见。 抱着她的手,探入衣服下摆,手指从她肚脐往上游走:“我也有条河,从这儿一直一直开凿到这儿。” 说话间手指停在她胸口,勾着乳肉握在手里。 许从周被他压着趴在床上,他娴熟的褪下她的裤子,和睡衣。她听见扣子落地的声音,落地后弹动着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 扣子不知道滚去了哪里,但他们滚到了床上。 她跪趴在床上,向下塌的腰肢被一双手擒着,肩胛骨上的触碰,有时候是吻有时候是啃咬。温柔在他神情里,不在举止里。 神清气爽这个词段弋好久没体会过了,许从周累的很,倦意袭来前想到了睡衣的扣子,张嘴使唤他:“给我找扣子。” 他应下了:“等会儿。” 又是等会儿。 都快成了他的口头禅了。 倦意排山倒海而来,她翻个身就打起了瞌睡。睡得不深,她感觉倒段弋起床去洗澡,听见他出门的声音。民宿的门是一扇会咿呀作响的木门。他一开门藏区四月的寒意还是钻了进来。 她迷迷糊糊间,门又开了。 就像小时候暑假赖床的早晨,每个人或许都有一个爱端着早饭来孩子房间转悠一圈的老爹,他们会大声的嗦着粥或是面,然后还‘猫哭耗子’的说:“你睡你的,你继续睡。” 再吵醒她的不是段弋,是下楼吃过早饭回房间的其他旅客。她从困意中睁开眼,一个身影坐在有些脏的红色沙发上,一缕阳光从窗帘透进来,发稍带着金色,灰尘飞扬着,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和他气质不搭的绣花针。穿针引线,远看着像是那么回事。 房间外的旅客一句一句的聊着天,随后声音小了下去。房间静谧了下来,他嘶声,手不小心被针扎到,收线之后,他看着那颗扣子,眉头微蹙。 许从周躺在床上小憩,看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满意又变得嫌弃。床尾他的行李箱还像来的时候那样摊在地上,催了一次又一次,依旧没用,衣物都被塞得有些皱了。 但扣子在他手上。 许从周看着 分卷阅读77 缝好扣子的睡衣,勾线应该在睡衣里面而不是扣子外面,难为了他这个从小没受过‘芭比娃娃’培训的人。扣子缝的时候位置也没有摆正,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他把借来的针线收好,走到床边去喊她起床,握着她被窝外的手:“起来了,我把奶酪饼拿上楼了。” 许从周披上他的外套,穿上拖鞋走进浴室,路过那摊在地上的行李箱,回头又叮嘱:“快点把你的行李箱收起来。” 他听到收拾就已经累了,往床上一躺:“知道了,等会儿。” ----- 我依旧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但为你千千万万遍。 完结倒计时。 下一本是《孤光与清辉》是的,我去填坑了 起床下楼后,看见老板家的儿子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没有镰刀,他不是去割草喂牛羊。今天是他生日,成年礼。 “撒隆达。”他解释自己的要出门的目的:“和我阿妈一起。” 许从周问他们要了一壶热水,让段弋背着水壶,和他们一起同行。山上的积雪堆积了数百年,这是属于夏天的雪仗,和澳洲不一样的七月大雪。 山脚下的小庙香火很好,一个妇女坐在黄墙下,用黝黑的脸扯出笑容,问着和许从周段弋并肩一起走的少年郎:“德吉去哪里?” “等会儿要去山上。” 德吉的母亲带着他们走进小庙里,三柱清香点上了之后,段弋还没想好自己要求些什么,他悄悄侧过耳朵听许从周嘴里的念念之词,保佑父母康健,她自己事业有成,听了几耳朵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许从周上完香,催他:“你自己不也可以求嘛。” 庙里的僧人收下了德吉一家带来的食物,佛珠在他手里绕了好几圈。听到段弋他们的对话,只是浅浅一笑:“财学运道,总是有所需。无所求,何其幸运。” 最后,段弋学着许从周求了父母身体健康,财运不断。 德吉看他的样子,有感自己雪山最神圣的神明正被段弋这不诚心的求愿和香火玷污了:“要是不想求就别求,神明一天要听上千万个祈愿,如果都是你这样的,神明岂不是要觉得天底下都是毫无诚信的人。” 段弋不恼:“这没办法,我想求的你们这儿的神明也满足不了啊。” 德吉不服:“怎么可能,我们的神明是万能的。” 许从周看他们两个像是幼儿园吵架的小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赶上前面德吉的妈妈,拿着相机拍着山间云海,时不时的请教藏区的文化。 没一会儿身侧靠过来一个人,他没翻下毛衣的高领,半张脸有些埋在衣领里,许从叫他戴帽子:“小心晚上回去睡觉头疼。” 他就随随便便的戴了上去,丝毫不知道走两步,吹个风帽子就要掉。 许从周指了指卫衣的帽子上两根绳子:“系起来。” 左右看不惯他在这些小事上对他自己的马虎,许从周伸手给他系上带子,打了一个好拆的蝴蝶结。余光看见德吉迈着大步子很快就走到了他们前面,那匆匆的步伐有些奇怪。 “吵架没吵过你?” 段弋伸手挽着许从周的胳膊,装的一副好白莲的模样:“我就说送子是送子观音的事儿,他非要说我一个大男人求送子观音,送子观音送了也没地儿给我放,我就说放你肚子里,他就成这样了。” 许从周白了他一眼,耳尖起了红晕。张嘴想说他两句,又忽然察觉心里那股急劲丝毫不是因为生气,望着他笑意很深的眼眸,扭过头不去看他,走了两步又驻足,张嘴才把‘厚脸皮’三字说出来送给他。 “你都和我这样那样了。”他手臂用力,抱着许从周胳膊不放:“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脸皮娶不到老婆。” 他附言补充,来旅游前我老娘说的。 许从周低着头,高原凛冽的风吹白了她的脸,吹掉了她脸上耳舟的酡红,却吹不散心头那份悸动。 索性这风也把段弋的嘴吹闭上了。 他抱着水壶喝着热水,嗓子疼的要死。从德吉妈妈手里接过用玉米为原材料做的小纸片,纸片在他手间被风吹起,寒风刺着皮肤,手被吹的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可看着云海翻涌在四周,晨曦的薄雾萦绕着自己,雄鹰盘踞的山头,这延绵起伏的高山在他脚下。 他出神于这山河湖海的时候,一只手牵起他冻僵的手,放进棉服的口袋里。 在世界的脊背上相爱吧。他张了张嘴,疼痛爬满了嗓子,他开口声音很轻,一瞬间就被风吹散在山岳之上。 但风会把这些话带给雪山,这儿的神明会听见的。 - 回了旅馆,许从周给段弋要了杯甜茶。 德吉似乎找回了一点儿胜利的骄傲感:“真是不强壮。” 段弋轻哼,往旁边和老板聊天的许从周肩上一倒,一脸笑容,得瑟的点头。 许从周感觉的到了肩膀上的重量,和老板聊完天,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见德吉掀开去后院的帘子,重新放下的帘子挡住了他的背影。许从周转述了老板的话:“晚上是德吉的生日宴,他邀请我们参加。” 山上那阵风吹的很厉害,下午段弋有点儿感冒,为了让感冒不加重他立马吃了粒感冒药,抱着热水袋睡了一下午,再醒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 他穿上棉服下楼的时候篝火刚点亮,村上的人来了不少,嘴里唱着藏区的歌,虽然听不懂但是旋律格外的好听。 璀璨的星河铺在天上,丝毫没有因为灯与篝火失色。 周遭的一切因为万顷星河黯然失色。对面的男人抱着一把吉他,他是一路靠着卖唱来的西藏。他唱着自己发表却没有人听过的歌曲。 他望着头顶的天空,前面是被火舌烤炙的全羊和牛肉,他坐在许从周的身边,脸颊被火照的一半明一半暗。这就是许从周的人生嘛?不在舒适圈里享受‘慢性自杀般’的‘养老安逸’。去面对未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去往别人的世界,观察、参与、享受。 一阵后怕浮上心头,如果没有遇见她,那么等他垂垂老矣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能回忆什么呢?上个月输掉的牌?那副被黑狗截胡的清一色最后缺的‘六条’究竟在哪里? 思绪被一阵掌声打断,抱着吉他的男人弹着差不多的和弦,他唱起了《写给黄淮》。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劈里作响的篝火堆前唱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段弋听过这首歌,一句句在歌词都戛然停在他嗓间。 许从周在歌声中听的出声,忽地身侧的人靠了过来。 和着耳边的吉他和歌声,他说着和歌声里一样的歌词。 ——一首歌深夜 分卷阅读78 写给黄淮,你是我无法言语诉说的爱。 这回的话没有被风吹散,没有被风托信给神明,但许从周听见了。 -[END]- === 微博有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