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H)》 回归(H) “夫人,大爷回来了!” 门口传来一声婆子的惊呼,李夫人茶盏来不及放下,站起身来。在她身侧端着碗,正喝银耳汤的李湉湉直接跳了起来。 “真的?到哪里了?”李湉湉的声音是明显的喜悦,毕竟是她亲兄长,许久不见,自然想念。 坐在下首的楚楚却是不留神,针尖刺进了指尖,鲜红的血液渗出来,凝成豆大的一粒。感觉到嫡母的视线瞟过来,忙将手掩下。 李湉湉三步跳到门口,又跑回来,“妈妈快说,我哥哥到哪里了?我去门口接他去。” “我的好姑娘,公子到大门上了,马上就来,您先坐着吧。”平妈妈将李湉湉拉回来,按在椅子上。 李夫人听儿子已经进门,严肃的脸上也不由展开一丝笑,吩咐人下去瞧瞧公子的屋子收拾的如何,被褥都怎么样。 楚楚闻言,起身微微福了一礼,朝大夫人道:“大哥回来,想必舟车劳顿,前儿庄子上送来的乌鸡正好补身子,女儿这就去大厨房打点打点。” 李夫人很是满意庶女的乖觉,点点头,微微笑道:“难为你有心,去罢。就不必再来了,晚上过来吃饭。” 出了门来,刚捞起门上的帘子,远远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身上的戎装尚未脱下,一手扶着挂在腰间的宝剑,双眼沉静,眉目冷峻。 身干挺拔,一步一步朝她迈过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漆黑的眼睛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她。 她轻轻抿唇,低下头,退到一边行礼。李轸在她面前停下,伸出一只手要扶她起来,很是平常的一个动作,偏偏握住她的手之后,他便舍不得放开,轻轻捏了捏。 楚楚眉头轻拢,朝周围看了一眼,好在仆妇们都低着头,不曾注意。 “母亲在等呢,哥哥快进去罢。”她好容易寻了个借口出来,就是不想打扰他们天伦之乐,好歹得了个好脸色,若是这时候再进去,夫人如何看她。 李轸眼睛浓黑,掩盖在精致的眉弓下,神情模糊辩不清楚。 他似乎愣了神,只顾着看她,楚楚用上了点力道,将手抽出来,拔高音量,“我正去厨房呢。母亲和大姐在屋里。” 仿佛李轸在门上遇到她,问她话,而她正在解释。 下一刻,李湉湉便出现在门前,亲热的挽上李轸的手臂,“哥哥快进去,我好想你。” 楚楚微松了一口气,这才提着裙子出门。 今日大公子回家,李府仿佛过年一般热闹,李夫人发话,当值的每人发五百钱,阖府欢庆。 晚上的接风宴摆在李夫人的院子里,李府人丁单薄,故去的大老爷只得李轸一个儿子,再加上李湉湉一个嫡女,李楚楚和李纤纤姐妹两,统共不过五个主子。 是以宴席也简单,有脸面的仆妇,李轸身边得力的副将,撑死了三桌席面。李湉湉像只快活的小鸟,哥哥长哥哥短,缠着李轸说话。 向来沉郁的李纤纤也难得见了笑,李夫人更是从头笑到尾,只有楚楚,温柔恬静的坐在一旁,却如坐针毡。 “哥哥,哥哥你快讲讲,从泗水关过来,你都见着什么好玩的了。”李湉湉半晚都挂在李轸胳膊上,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李夫人看着儿女欢乐融融,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道:“赶紧下来,莫缠着你大哥,奔波一天,指定累了。” 李轸向来恭肃,就是身边缠着个人,也坐的仿若一口铜钟般笔挺,面对李夫人也不过微笑,嗓音沉郁,“还好,母亲身子如何?” 李夫人呵呵笑着,答了儿子的话。这一家欢声笑语的,李纤纤和姐姐坐在一处闷不吭声,想到姨娘还在老家祠堂受苦,手上一滑,茶盏倒在桌子上,声音突兀。 楚楚忙站起来,替妹妹掩饰,“母亲,是女儿不小心……” 李夫人脸色微沉,嘴唇一翕,刚要说什么,李轸已经道:“这次回来路上,得了一支好人参,母亲一向心肺不好,吃了正补。” 李夫人立马笑了,“你领兵出征是正事,怎么还想着我?” “不碍事。”李轸端起茶尝了一口,轻飘飘的视线已经扫过来。 李夫人厌烦的看了两个庶女一眼,“行了,今日先下去罢。明儿再过来请安。” 楚楚领着李纤纤退出来,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背上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她。 如月伺候楚楚沐浴好,将人扶到梳妆镜前坐下,嵌在黄梨花木上的铜镜在烛光下模糊,映出一张巴掌大的脸,螓首蛾眉,仙姿玉貌,一颦一笑清丽脱俗。 小瓷瓶里脂粉嫣红,如月蘸了一点在指尖,要往楚楚脸上抹,被她歪头躲过,“马上要睡了,不涂了。” 如月动作顿了顿,小声道:“今儿大公子回来了,想必待会儿要来瞧姑娘,还是搽一点罢。” 楚楚紧紧的抿住唇,听到那个名字,都不由紧绷身子。本以为他这一去总要走几个月,不想这么快便回来了,今晚怎么能躲过去? 她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如月悄悄出去,许久没了声音,回头去看,却见那人坐在她身后,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李轸静静的望着楚楚,一如过去的十年,她都没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半点觊觎欲念。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会藏的远远的。 楚楚往一旁躲了一点,还没想好说什么,李轸已经先动了。欺身上前,直接将她按倒在软塌上,温柔如水,握住她的脖子,亲吻的力道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一声惊呼断在嗓子里,她咬住红唇,被迫承受他急切的索求。 耳边粗喘的声音渐大,湿热粘腻的吻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脖子,身上重重的衣裳被拉扯开,借着窗外的月光,照亮一片反光的雪白肌肤。 锁骨精巧,因紧张压抑微凹,胸腔的起伏剧烈绵延。她将脸偏向一边,根本不想看他,感觉到雪乳上殷红的小粒被含住,牙齿轻轻的刮擦,激的她浑身一颤。 纨裤不知何时被褪了,凉风拂过腿弯,掌心的粗粝刮的皮肤有点疼。身上的男人她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鼻尖是独属于他的浓烈的气息,她的身子在他身下不听使唤。 李轸有点迫不及待,离家半月,一直禁欲,想念她的身子,快疯了。 来不及脱衣裳,只将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裙往腰间一堆,挎下衣领,埋头在她颈窝里,深深吸着她身上清甜的香味,他才觉得活着。 指尖顺着滑腻的肌肤很容易来到腿心,探到花心里的小核时,身下的娇人颤的更厉害,他动作一顿,温柔了三分。 常年舞刀弄剑的手并不细腻,厚厚的老茧擦过柔嫩的小花核,捻住轻轻揉了揉,底下的小密缝渗出来一丝粘液。 觉得差不多了,扯下裤腰,来不及脱下,昂扬的巨物便逼近了花穴。他自进来,一直便是猛虎捕食似的急切,终于将她揉弄的湿了,却停下来,慢慢凑到她耳边,沙哑着声音道:“阿楚,我进来了。” 楚楚一直闭着眼睛,她知道这一遭怎么也躲不了的,双手攀住他的肩,不置一词。 李轸一手扶着颤巍巍青筋狰狞的巨物靠近淌着淫水的密缝,一手掐住她的腰。肉茎前端的龟头张牙舞爪,抵在花穴上,慢慢将两片软嫩的花瓣挤开。 肉棒粗硕,密缝在它的挤压下缓缓绽开出一个小洞,艰难无比的吞纳进硬硕的龟头。只是进了一点点,小小的缝隙便被撑开成一个透明的圆洞,边上的花瓣拉耸着,晶亮的一层淫水闪烁,一个硬到极致,一个软到极限。 下身被人狠狠的往里开凿,楚楚疼的咬住牙,微微拱起身子往后撤,可是被箍住腰,进退不得。她丝丝的抽了口气,默默的承受他的巨大。 跟他欢好时,再欢愉再痛苦,她都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李轸从来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心里有多厌恶他们这种乱伦的关系。 心上被蛰了一下的刺疼,他真的很想很想听她因为他发出沉沦失控的尖叫。 顶端进入到一个绵软温热的巢穴,里面仿佛有层层的媚肉发疯似的绞上来吸住他,力道有些失控,肉棒有自己的意识,朝着更舒服的地带钻入。 他腰间沉了一下,肉茎便猛的进去一小截,她确实承受不住,难捱的低泣一声,穴口收缩的厉害,想将入侵的巨物挤出去。 偏偏越是收缩,越是将肉棒往更深处吞纳,小穴口已经被撑开到极致,薄薄的一层软肉覆在肉棒上面,紧紧相依。 他盯着她隐忍的脸,耻骨朝前一耸,便感觉顶到了尽头。阴道绵滑湿热,因为肉棒太过粗大,将里面所有的褶皱都撑的平平整整,却又有一点弯曲,增加了进入的难度。 她的里面那么温软,紧紧的箍住他,仿佛要将之绞断一般的力道,激起一股子暴肆。李轸平复了一下呼吸,在被吸的快断掉的疼痛下抽出来一点。 却也是异常的艰难,穴道死死的裹住肉茎,仿佛被什么咬住了。过程中,肉棒上的青筋跳动,里面的媚肉疯狂亲吻,缠着它不让离去。 他明白,还是她心生抵触,他的爱抚激不起她春潮涌动,这场欢爱才如此艰难。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呼吸滚烫,呢喃,“阿楚,我真的不想伤你的。” 话音未落,李轸腰腹便重重一落,本来就没有拔出来的肉棒倏忽插进更深处,甚至是从未到达的地方。 她还小,并不能完全将肉棒吞吃,之前顶多进入三分之二已经是极致,如今却是大半都插进去了。深处撕开一样的疼,偏偏又有一股颤栗从尾椎袭遍全身。 小腹里面仿佛什么被打开了,失禁一般涌出一大股蜜液,兜头浇在龟头上,刺激的跳了三跳。楚楚仿佛离水的鱼,大口喘息,指甲掐进他手臂,脚尖绷的直直的。 密道终于润滑了,肉棒在紧致的吮吸下艰难的往出来退,只留下龟头卡在穴口,然后再缓慢的推进去。 穴口的嫩肉也随之动作,肉棒出来时带出阴道里粉软的嫩肉,红艳艳的晶莹剔透。进去时又戳弄的边缘花瓣一起往里挤,润滑的淫水无处泄出,堵在阴道里,随着肉棒的抽插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李轸做的很慢,给她慢慢适应的时间,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窗纸上。塌上的女子衣衫未退,雪乳将露未露,其上有星星点点的红,多的触目惊心。 衣裙堆在腰间,遮住底下的旖旎,两条纤细白皙的腿扬在空中,随着抽插的动作一点一点,脚尖时而绷紧时而放松。 身上的男人却是赤裸的,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覆盖,两人的墨发纠缠在一起,铺了满枕。男人背上的肌肉鲜活,随着腰腹的耸动凹现起伏,肉体的鲜美淋漓尽致。 身子火热滚烫,温暖的白烧成了淡淡的粉,身下的密道被撑开到最大,跋扈的巨物肆无忌惮的抽插,甚至慢慢加快了速度。 楚楚慢慢睁开眼睛,陷进一双情欲弥漫的黑眸,脸上的表情是隐忍而克制的。她浑身颤抖的厉害,小腹快要爆开一般的刺痛难受,耐不住昂头,想舒缓一下抽插的力道。 李轸见她如此,直起半边身子,两只手掐住她的腰,公狗一般有力的劲臀狠狠往前送,同时掐着她重重的撞向自己。 肉棒破开所有的阻碍,势如破竹,直抵最深处,甬道火辣辣,磨的快要烧起来。不知是痛是爽,楚楚痛哼一声,牵连出一串的呻吟,终究憋不住了。 而李轸仿佛也受够了这样慢慢的抽插,压在她身上,开始迅猛有力的操干。他呼吸急促,喘气如牛,低低的吼声响在她耳边。 巨物渐渐变成深紫,及其硕大粗健的一根,尺寸惊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钉在甬道里。软肉被来来回回拉扯,红肿不堪,淫水淌了一榻。 花穴边上因为长久的撞击,鲜红一片,楚楚紧闭着眼睛,被身体里一阵又一阵浪潮淹没,呻吟声时而高昂,时而啜泣,“啊!嗯……呃嗯,不要了……嗯啊……” 她身上的人仿佛永远不会累,狭窄的腰腹快如迅雷,噗呲噗呲的声音从两人身体相连处传出,绵延不绝。 卡在宫颈(H) 她低低的啜泣很是娇弱,让人想无比疼爱的怜惜她,又想狠狠的干到她崩溃毁灭。这是李轸第一次听见楚楚在欢爱时的呻吟,美妙的仿佛一只触角,轻轻戳在心上。 他万般满足温柔的轻舔她的侧脸,从眼睛吻到鼻尖,再到嘴唇,撬开她为了抑制呻吟而紧咬的牙关。缠住她的小舌头,肆意吮吸,舌尖抵在上颚,将她似满足又似痛苦的呻吟全部吞没。 仿佛是最深情的情人,与她交颈亲吻,细细的爱抚。呼吸间滚烫的热气喷洒,李轸捧着楚楚的脸,将她每一个蹙眉高潮的表情收进眼底。 面上有多温柔,身下的进攻就有多勇猛疯狂,粗长的肉茎每每挤开狭窄的穴道,推着里面层层媚肉捅到最深处。次次撞击在一个微弱的小口上,片刻也不停留,一触即离。 肉茎离去时带着柔嫩的媚肉花瓣外翻,堆积到被撑开成一层透明色的小穴口。晶莹的淫水混着白浊湿了大腿根,花瓣因为长久的拍打微微红肿,不堪摧残的低靡可怜模样。 男人健硕的腰肢强健有力,快速的来回撞击,肉棒在密道里急速抽插,摩擦起一阵火热,甬道仿佛快要烧起来。从小腹深处传出一阵战栗的刺激,袭遍全身,爽的头皮都在发麻。 即使她紧紧的咬牙也抑制不住,活似被狂风暴雨拍打的一叶浮萍,只有攀在他身上,勉强才能安身。楚楚的呻吟急促又娇媚,柔弱又魅惑,配合着李轸打桩似的抽插,忽高忽低。 屋里气氛火热,小院静谧,风过树梢,树叶沙沙的响声压住了一些女子似痛非痛的哭泣呻吟。 小腹酸软的快感堆积的越来越多,整个腹部慢慢被麻痹,甬道深处有一道门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火热的撞击,快要决堤崩溃。 楚楚情不自禁的蜷起脚指,紧致湿滑的阴道剧烈蠕动收缩,夹裹的阴茎疼痛难忍。李轸知道她要到了,加快了冲刺,重重的十来下之后,死死的抵在最深处,精关大开,全部都浇灌给她。 极致的欢爱过后,两人平复了许久,呼吸渐渐和缓。楚楚微阖着眼,脸上潮红一片,头发被汗水沾粘在脸上,被采撷的很过分。 李轸离开她的身子,肉棒抽出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啵儿’的一声。楚楚双腿合不拢,大大的敞着,暴露在他眼下。 只见原本粉嫩娇弱的花瓣红肿充血,无精打采的拉耸着,藏在里面的小核暴露无遗,小小红红的惹人怜爱。 花穴因为过度的抽插,还合不上,隐约一个黑色的小洞,里面淫绯柔嫩的媚肉外翻,一股一股吐出混着淫水的精液。 小腹微微突着,似乎里面还有不少未流出的东西。李轸眸子漆黑,不转眼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大手轻轻抚上她紧致纤细的腰腹,使上点力道一按,果然穴口又是一阵白浊涌出。 楚楚保持着双腿打开的姿势,人还有点迷迷瞪瞪,肚子里面涨涨热热的,塞的难受。被他一按,痛苦的嘤咛了一声。 李轸和楚楚在床上从来不会说什么话,楚楚不愿意搭理他。初次要她的时候,他记得她挣扎的多厉害,抵不住他的强势,被破了身子。 即使后来每次都反抗,依旧被他按着干到他心满意足为止,两人的尺寸还不匹配,很多时候只是被他要一次第二天也起身困难。 出门半月,李轸憋的狠了,这会儿才稍稍解了馋而已。 面对昏睡的楚楚,他底下的那东西很快又抬了头。他小心将人抱到床上,方才她身上来不及脱去的衣裳这会儿从从容容的褪去。 身体疲累到极点,小穴深处辣辣的木木的,楚楚难受的微屈身子,感觉自己被人揽进怀里。一条腿被握住,大手顺着滑腻的肌肤向下,停在脚踝处。 身子侧着,那人挤进她两腿间,有什么滚烫粗硕的东西在狭缝来回滑动,她本能的后撤,靠上一具宽厚结实的胸膛。 随即一根火热的棍子猛的戳进身体,她哼哭出声,下身的撕裂感更明显了。那东西又大又热,烧红的铁棍一样,进来都仿佛抵在了子宫口。 刚开始只是慢慢的抽插,进出都很温和,渐渐动作变的凌厉,冲刺的又快又狠,将她的哭泣呻吟撞的支离破碎。 楚楚忍不住用手捧小肚子,摸到肚子上一根凸起,隔着一层肚皮,次次都戳在掌心,可见进入的有多深。 她难受的眉目紧皱,低泣的声音很可怜。太深了,仿佛快要被那根棍子贯穿,可偏偏疼痛中夹裹着一道剧烈的快感,烧的她浑身发烫。 后入的姿势使肉棒更容易的次次都戳在子宫的小口上,不堪忍受永无止境的戳撞,宫颈竟慢慢张开了小口,每每亲吻的铃口发麻。 李轸意识到了什么,动作越发狠厉,可以感觉到那个小口更大,甚至有时实在太深,龟头可以挤进去一点点。 小腹深处一阵一阵的痛意夹裹着酥麻传遍全身,又痛又爽,激的她浑身打颤发汗。小穴已经糜烂麻木再也体会不到多余的感觉,可是肉棒还不满足的往更深处钻去。 楚楚抓住箍在她腰间的手,低低的泣音哀求道:“不要了,求你,不要进去……” 她是意识到他要进入哪里了,终于肯跟他说话了,李轸爽的尾椎骨发麻,含住她的耳垂,“阿楚,我想射在里面,全部都给你,灌的下面这张小嘴满满的……” 楚楚浑身一颤,子宫口的小缝彻底被打开,宫膣甚至已经接触到肉棒。楚楚哭的很无声,“哥,不要,不要进去……” 这一声哥哥似乎刺激到了李轸,眼睛都红了,手上握着她脚踝,腰腹狠狠的用力上耸,肉茎噗呲一声插的很深。 硕大的龟头就这样顶开了宫口,卡在宫颈处,楚楚疼的浑身发颤,眼泪流的止不住。似乎从小腹深处破开了个口子,他的龟头卡在那里,撑裂了甬道尽头。 肚子上一道高高的凸痕,狰狞粗大,肉眼可见进入了不可思议的深处。肉茎长长的茎身被甬道疯狂吮吸啃舐,夹裹的死紧,龟头卡在细小的宫口进退维谷。 李轸熬的眼睛通红,头皮一阵发麻,身体里的热潮一阵高过一阵,前所未有的痛苦与痛快。楚楚身子轻颤,小腹剧痛,不敢动弹,似乎连声音都被遏在了喉咙里。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楚楚快要哭出声来,李轸终于开始动了,劲臀用力后退,因为龟头卡的太紧,连带她的身子跟着后撤,竟是没有拔出来。 白皙紧致的翘臀撞在结实的大腿上,反而将肉茎更往里送了一点,楚楚彻底不敢动了。李轸听她哭的声音压抑凄惨,终究不忍心。 按住她浑圆的屁股,终于将龟头从宫口拔了出来,不过也没有放过她。之后次次的深入,龟头都冲进了宫膣,最后忍不住时,还抵着她将全部的浓精射在了里面。 ~ 下一章走剧情~ 给个通房 窗户外头晨昏未分,四处静悄悄的,屋里三鼎炉烧着上用银炭,噼啪一声响。 李轸眉梢微动,醒了过来,床幔掩盖的很是严实,桌上的油灯昏黄的一点光亮照进来。 空气中的味道是浓烈的甜腥味儿,事后的气氛未散,朝旁边摸了摸,被褥温热,却是空的。李轸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有耀耀的光。 他坐起身,听到帘子后清晰的水声,不一会儿,楚楚收拾完出来了。着一身茜色里衣,肩背单薄,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有的贴在耳边,脸色有些苍白。 见他醒着,擦拭的动作顿了顿,脚步一转,到远离床的桌边坐下。她的动作很慢,似乎不舒服,慢慢坐下的时候眉心难展。 李轸瞧她躲的远远的,面色不变,自己下了床。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回了床上,楚楚揪住他衣领,有些僵硬,“不行,我不能再来了……” 李轸眉梢微挑,他自李老爷去世,迅速扛起一大家子,人也学得越发稳妥,轻易不会露出情绪。在她面前也寡言,甚至与她在床上,话也少的可怜。 每一次亲近她,仿佛都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只想着索取更多,没工夫说话。昨晚几句,是两人在一处之后,第一次那样露骨。或许还是听她难得的呻吟激动的。 除非他乐意,旁人很难从他的脸色中读取情绪。楚楚也一直对他冷冰冰的一副俊脸敬而远之,此刻,他虽只是挑了一下眉,偏生她却接收到一种愉悦带点揶揄的情绪。 楚楚不再说话,紧紧揪着他衣领不肯放手。李轸小心将她放下,取了枕头垫在臀下,伸手要脱她的纨裤。楚楚微微瞪大眼睛,敢怒不敢言。 却见他褪去她的衣裳,并没有急着压上来,将两条腿分开,仔细瞧了瞧,从一旁的衣物里取出一盏瓷蓝的小瓶。 鼻梢微翕,闻到淡淡的药香味,李轸打算给楚楚上药。见他的动作才明白自己误会了,楚楚有些懊恼,并住膝盖坐起来,“我自己来……” 他一让,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沉肃的面孔有着不容拒绝的神色,嗓子有点低,“躺好。” 楚楚是最怵他的,李轸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话,也无人敢违拗。 她双手抓住被子,眼睛盯着顶上的账幔,感觉私处两瓣嫩肉被人分开,有冰凉凉的东西涂上去。随即手指慢慢钻进密缝,轻轻将药膏推进去。 甬道一路火辣辣的,敷上一层药后,灼热的刺疼感稍稍缓解。他的手指是读书人的修长干净,秀气好看,也有武夫的温热粗糙。 指尖推着药膏缓缓进入更深处,研磨旋转的速度都很慢,勾的内壁一阵阵紧缩。小腹有些酸胀,甬道里微微的瘙痒叫人心慌。 楚楚咬牙,完全不敢看李轸,只是觉得身边人的气息似乎重了些。莫约过了一刻钟,他终于抽出手指。楚楚立马拉过被子盖上,身子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烛灯下,他慢条斯理的擦手,露出的半边胸膛肌理棉滑,脸上的棱角尚未分明,还是清隽的少年。忽略他刚刚干的事,一举一动都清贵的赏心悦目。 李轸将帕子扔在衣服边,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倦。从宿州清兵回来,路上只歇了一晚,其实昨日他已到城外,只是还要安顿好兵营事宜,这才今日到的家。 掀开被子,他正准备躺下,楚楚却揪着被褥不肯撒手。在那道清幽幽的眼神逼视下,她低下头,“辰时了,再过两刻钟,纤纤会来找我。” 屋里顿时静谧,李轸脸色微暗,他不过就是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倏忽之间。 李轸拿过衣服,快速穿好,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门。楚楚立马喊如月,吩咐道:“去熬汤来我喝。” 是李轸为她准备的避子汤,这个她是最上心的。如月脸色尴尬,朝门外看了一眼,楚楚顺着她的视线,只见一片黑洞洞,并不曾有什么人。 就是李轸在,她也是要喝的。她怎么会忘记第一次他强迫她后,李轸的奶妈妈戚嬷嬷冷着一张脸,端给她的那碗黑乎乎的药。 楚楚揉了揉眉心,也睡不着了,靠在床边等着如月熬药,一面问她,“这一次林副将也跟着剿匪去了,可回来了?” 如月道:“说是呢,晌午的时候还见他进咱们府来找大公子。前儿林夫人也来过,寻着夫人说了半日的话。” 这林安生乃是李老爷老部下的遗孤,父亲跟随李老爷戎马半生,死在疆场,孤儿寡母便被李府接来。就近选了个宅子住着,当个近邻走动。 楚楚伸手,从床柜抽屉里摸出一支银簪子,海棠花式的,工艺精巧,雕琢精致。在花底近柄的地方,有一个安字。 如月熬好药,盛在碗里端过来,奇道:“姑娘何时有这样一支发簪,我倒是没见过。” 楚楚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随手把玩的。” 可如月观她的模样,倒是很喜欢,爱不释手的看了一会儿,又小心的装进匣子。 等到天亮,楚楚也没睡着。自来便是这样,只要李轸在府里,她总也胆战心惊,不曾有一刻安心的。 李纤纤早早寻了来,跟她一道去给李夫人请安。李湉湉还没睡醒,李轸也不见。楚楚便替了平妈妈的差事,给李夫人梳头。 或是李轸回来,家里有了主心骨的缘故,李夫人心情不错,一早上笑眯眯的。 到了吃饭的时候,李湉湉方从李夫人后屋出来,楚楚便退到一边。李夫人叫三位姑娘坐了,拉着李湉湉看她穿的如何,睡的怎样。 这样一幅样子,落在李纤纤眼里,阴郁的神色越发低沉。楚楚拍了拍她的手背,李纤纤扭开头,闷不吭声的。 等了有两刻钟,李轸姗姗来迟,李夫人叫平妈妈吩咐上早膳。 李轸今日穿了一身家常的白袍子,很少见他穿的颜色,他的衣裳多以黑玄为主,常年不见笑容,人长的实在俊俏,也压不住那身肃穆的气质。 其实他穿白很好看,不到二十的少年郎,玉树长身,面若美玉。浅白冲淡了眉宇间的寒气,人也显得热乎了些,坐在李夫人下首道:“早起去了一趟校练场,母亲和妹妹们不必等我。” 李湉湉挽着他胳膊,笑的见牙不见眼,“哥哥不在家里便作罢,难得陪我和母亲吃饭,自然该等你一道。” “说的极是。”李夫人应了一句。丫头们便送早点进来,楚楚默默的喝着稀粥,从李轸进来便只看了他一眼。 桌上安静,李湉湉噗呲笑了一声,楚楚抬起头,便见她对面立着一个丫头,站在李轸旁边为他布菜,满脸娇羞通红。 偏偏伸过去的筷子与李轸的撞在一起,惹的李湉湉发笑。李夫人道:“彩云,愣着做什么?这道菜、还有那个,都给大爷添上。” 李轸脸色不改,头微微偏了偏,避开了浓烈的脂粉味,稳重的声线道:“不必了,行军在外,习惯了自己动手。下去罢。” 李夫人顿时心疼,“那是在外头,自己家里,自然该舒舒服服的。你都十八了,屋里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想喝口热汤都没人端。彩云是我屋里顶能干的,正好去服侍你。” 这话的意思,彩云想必是李夫人为儿子准备的通房了。楚楚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这彩云生就一副花容月貌,细眉长目,眼波含情,削肩膀、柳蛇腰,身段极好。 李轸没说话,楚楚却感觉到他的视线往这里瞟了一眼,顿时紧张起来,一直到早饭结束,神经都绷着。 李轸也没说到底要不要彩云。度着李夫人的意思,楚楚带了李纤纤先出来,姐妹两慢慢穿过花园朝自己的住处走。 楚楚拉住妹妹的手,“你瞧你,总也一副不开怀的脸色,在母亲面前多不好。” 李纤纤揪了一把树叶子,用力掷地上,“我就是这副样子,要我姨娘在身边,我也能开开心心的。” 楚楚知道李纤纤自小在姨娘身边长大,与姨娘感情深厚,也不得不劝道:“这话莫再说了,当初是什么光景,如今是什么样子?你安分些罢,也叫姨娘少为你操心。” “我用得着谁操心,自从爹去了,姨娘被送回老宅,我也没人管了。”说着悲从中来,李纤纤眼眶都湿了。 姐妹两的姨娘姓张,原先也是个小户女子,机缘巧合叫李老爷瞧上,纳进府里做妾。 因生的颜色昳丽,在一众姨娘的争夺里与李夫人绵里藏针的手段下还能生下两个女儿,可见李老爷是真的宠她。 她也很是与李夫人针锋相对,偏偏李老爷去的太早,李夫人将府里众姬妾全部遣散,独留了张姨娘。都道李夫人好性儿,谁知张姨娘却被寻了错处,撵去老宅。 楚楚脸色微敛,“你不要再提姨娘了,非但不能将她接回来,不过给自己白添祸端而已。” 李纤纤恨恨的瞪了楚楚一眼,“就你怕死!便是送我去陪姨娘也使的。” 楚楚气的嘴唇轻抿,这个妹妹是白护了,“你要去陪姨娘你便去好了,我还拦着你不成?只是到时候要回来却是难了。” 不过是一时气话,眼见楚楚真撒手不管,李纤纤又后悔了,“二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心疼她。咱们锦衣玉食的,独留姨娘在老宅,那起子下人怎会好生伺候她。” 恐怕得了李夫人的嘱咐,还不定怎么磋磨呢,“你再给姨娘捎点钱罢,她给我来信,说是病了都没银子。” 楚楚道:“上月我不是才给了十两?该够她花用一年才是。” “那些奴才太贪,姨娘有什么法子?”李纤纤说着,巴巴的看她。 她也只是庶女,一个月月钱有限,又都在李夫人手里攥着,能有多少?楚楚虽为难,那是亲娘,也得点头应下。 姐妹两说了一席话,还没走到院门口,便听一旁有婆子扯闲话: “……果然呢,王家那女儿好福气,真就进了大爷院子了。” “可不是,大爷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这要飞上枝头了……” 听了一耳朵,楚楚只捕捉到大爷二字,毕竟家里的仆妇都这样叫李轸。 她转头问如月,“王家的女儿是谁?” 如月小声道:“就是彩云。”今儿在上房,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闻言,楚楚微怔。 什么关系(H) 李轸屋里添了人,还是李夫人给他挑的通房,楚楚想着,若是李轸收用了彩云,或许就没精力缠着她了,久而久之将她抛去脑后,便能从那些不堪的纠葛中脱身。 偏偏半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暗自叹口气,暂且放下这事。 这一日府里一个极有体面的老妈妈过生辰,邀了李夫人与李湉湉去吃酒,出门赴宴长脸面这样的好事自然没有楚楚和李纤纤的份儿。 李家三位姑娘,生的最好的便是楚楚,有李老爷的浓眉靓眼,又继承了张姨娘的精致纤秾。李夫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她那张脸,更不喜她盖了李湉湉的风头,如何会带她出去。 楚楚不爱出门,时常不在李夫人身边伺候,便在自己屋里待着。一时有人来回说,林夫人来了。家中女主子不在,便将话传到了这里。 楚楚搁下手里的针线,“大爷呢?” 如月度她的脸色,微微笑道:“来的是女客,大爷怎么招呼,再者他也不会接待那些夫人太太的。还是姑娘拿个主意罢。” “平妈妈也不在?”楚楚道。平妈妈是李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仆妇,由她代为出面,既全了客人的脸面,主人家也没失分寸。 如月道:“姑娘糊涂了,夫人何时能离了平妈妈。自然一道出门了。” 是了,楚楚站起身来,如月服侍她理了理鬓发,去外头迎客。 来的正是李轸身边副将林安生之母林夫人,楚楚将人带进花园的会客小馆,着人添了茶水点心,这才解释李夫人的去向。 林夫人笑眯眯道:“是我来的不巧了,还劳烦姑娘忙活一回。夫人回来了望姑娘告一声儿,就说我改日再来。” 来的路上,楚楚分明听下人回禀,说是李夫人先邀了林夫人来的,跟那边的邀约撞在一起,将林夫人忘了。搁旁人身上,怎么也要生气,再不然脸上也要带出来。 这位林夫人当真好性儿,半句抱怨没有,还感激她出来相迎。兼之林夫人又是林安生的母亲,楚楚不免对她好感倍增。闲话起来添了几分亲近,谦逊有礼。 几句话下来,林夫人不免开始认真打量楚楚,只见她面前这姑娘生的极好的颜色身段,坐像端庄,谈吐温和文雅。 声音也温温柔柔,便是李府的下人有些眼睛长在头顶上,有时也不带正眼瞧他们母子。这位二姑娘你从她的态度谈吐中当真找不到半分轻视。 她寻李夫人,本来就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真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论起人才家世,再没有比二姑娘更合适的了。 林夫人眉开眼笑,拉着楚楚就有说不完的话,极尽打探之能事。楚楚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好言好语的应着。 没多少工夫,说是林二爷过来了。林安生本来在李家校练场,刚与李轸谈完事,听他母亲来了,还是二姑娘接待,忙急着过来。 楚楚站起身,朝林安生福了一礼,后者脸上立马红红的,拱了拱手,也不敢看她。 “谢二姑娘招待我母亲,没事我们就回去了。”说话都不敢抬头。 楚楚瞧他好笑,点点头,想他看不见,道:“不碍事。”于是吩咐如月去备车。 林安生偷偷看她一眼,眼神飘忽舍不得移开,手脚都僵的没处放,偏生表情一本正经。楚楚靠在柱子旁,静静的等着。林夫人将两人的互动瞧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 “既然来了,虽母亲不在,林姨也用过饭再走不迟。”清泠泠的嗓音从林安生背后传来,楚楚当即便往后小退了几步。 李轸负手立在廊下,一身玄衣,体量修长,皎皎如月下松柏。林夫人忙道不必,林安生也道:“还得去北头铺子瞧瞧马鞍,改日再来打搅小将军。” 林安生如今二十有三,长了李轸几岁,自小玩在一起,一直唤的小将军。 李轸也不勉强,吩咐管家将母子两人送出去。楚楚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等人走了,也不理会李轸,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走了一半路程,忽听后头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人捂着嘴扯进了一旁的假山洞。里头虽黑漆漆的,凭着熟悉的感觉,也知道是李轸。 楚楚挣扎了一下,被他强有力的臂弯箍的紧紧的。他的呼吸有些沉,自上而下打在她脸上,低声道:“你跟林安生,什么关系?” 心里一个咯噔,楚楚面上强装镇定,敛声儿道:“没关系。” 他轻笑了一声,不是那种愉悦舒快的笑,讽讽的轻嘲,“阿楚,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眼睛都眨的厉害。” “真的没关系,就是因着两家的情分认识罢了。”她抬起头,濡湿的眼睛看着他。 李轸被她盯得身子一热,渐渐起了反应。底下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楚楚感觉到了,况且他开始不安分的动手动脚。 她一下就慌了,歪头躲开密密麻麻落在脸上颈间的吻,急急道:“不行,真的不行,在外面,会被人发现的……啊……呜” 他的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衣领,捉到那颗小红珠,重重的捏了一下。楚楚吃痛,话语断了。这府里道路虽众,山石坞岛虽多,并非完全没人过路。 楚楚怕的不行,只能抿住嘴,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李轸却半点顾忌都没有,亲吻她又重又急,不过多时,她已软了半边身子。 楚楚瘫在李轸怀里,衣裳朝两边拉开,精巧的锁骨下浑圆白腻柔软。裙摆被撩起,纨裤半退,粗粝的手指精确的摸到花心处。 轻轻捻住花瓣中的小核,慢慢的捏揉,指尖时不时划开细缝钻进去一点。楚楚难捱的像条干涸的鱼,热浪阵阵涌起,甬道渐渐湿润。 她站不住,快要滑到地上,李轸臂弯一抄,将人提起来。分开她的两条腿挂在精壮的腰间,扶着早已狰狞昂扬的巨物戳在密缝口。 楚楚浑身酸软,早没了力气挣扎,腿上使不上劲儿,身子往下滑。清晰的感觉到巨物一点一点填充满密缝的过程。 那么热那么硬,生生的强迫小小的蜜洞将它吞吃进去,撑的穴口一圈嫩肉绷的圆圆的,再无半点缝隙。咬住嘴唇,她浑身轻颤,背上起了一层薄汗。 巨物进入到一大半,李轸终于释放了点慈悲心,不敢全部进去弄坏她,揽着她的细腰帮忙撑着。 小穴里温热紧致,媚肉收缩的厉害,将肉棒夹裹在里面,蠕动间擦刮出的微弱痒意叫人发疯。他深深吸了口气,提着她的腰,将人轻轻颠起,任由她自己下落。 肉棒开始在甬道里进出,冲进去时戳的软乎乎的媚肉一起朝前送,拔出来时带着甬道里温热的淫水沾湿阴户。混着铃口溢出的白浊,丝丝缕缕的挂在稀疏的毛发上。 楚楚皱着一张莹莹如玉的小脸,承受身体里越发翻腾的狂潮,身下的巨物进出很快,磨的肉穴快要烧起来。肉棒又粗又硬,直直戳进来,仿佛身体都被分成两瓣,不容忽视它的存在。 她嘤嘤呻吟出声,语调颠沛,像小猫的奶爪子挠在心上,痒痒的,只想让人更加疼爱欺负她。李轸的呼吸越发粗重,一如猛兽酣睡在侧,咕噜声惊天动地。 甬道里越来也热,越收越紧,升腾起一股淹没人所有感官的激流快感,从尾椎、小腹蔓延到全身,最后蒙蔽脑海。 楚楚猛的摇头,哭出声来,小穴里刺疼混着酸胀越发浓烈。小腹突然近乎抽搐般痉挛,甬道深处一道开关打开,一大股激流喷射而出,烫烫的淋在龟头上。 李轸爽的头皮都麻了,肉棒胀大更甚,青筋勃勃,急速进出小穴,噗呲噗呲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时,忽然从洞外不远处传来一道脚步声,伴着呐呐的自语,“在哪里来着?” 是林安生,楚楚混沌的脑子勉强清醒,分辨出这一道声音,顿时紧张的忘了呼吸,死死咬牙抑制呻吟。偏偏李轸不允许她分神,撞击的力道速度徒然加快。 ~ 是不是都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也不给我留言,也不给我猪猪…… 想起来了,之前好像有留言说我小妖怪???我明明是勤奋更新的小可爱~ 加更随着留言和猪猪的增加不定时掉落哦~ 阿楚,别惹我生气 漆黑的洞穴里不断有叽咕的水声溢出,有时候憋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楚楚紧张的浑身轻颤,指甲快掐进李轸手臂。 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穴道猛的收紧,夹的李轸又疼又爽,她咬住唇哭的很可怜,“不要,快停下,有人来了……” 一条腿挂在他臂弯,整个人被撞的不断朝石壁冲去,李轸揽着她的腰,防着她受伤。 脚步声已经快到洞口,楚楚一口咬在李轸手臂上,他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甬道经历强烈的摩擦,灼热的温度越升越高。 小腹酸胀到极点,被人发现的隐秘感觉叫她更加敏感,她紧紧的咬唇不敢泄出一点声音。 “林将军!”如月的声音响起,吓了楚楚一跳。 洞外两人说了什么,颠簸之中她没听清楚,好在林安生随如月去了。不过,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气。 被撞破隐秘的威胁没了,可是楚楚还是不能轻松下来,李轸的动作越来越凶狠。她的视线模糊,耳边的粗喘声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他突然停下来,将她翻了个身,直直的从后面冲进去,楚楚一手扶着墙壁,突如其来的填满肿胀激的她脸色一苦。 “啊……嗯唔……轻点……啊呃……”轻声的啜泣断断续续,小腹一阵一阵绞缩,身体里的热浪猛烈的拍打脆弱的神经。 她浑身一颤,穴道深处爆发出一股滚烫的洪流,冲着内壁喷薄而出,烫的李轸掐住她的腰的力道一紧,浑身的肌肉绷圆。 淫水烫的龟头舒爽至极,他满足的喟叹一声,冲刺的力道又重又狠。楚楚只能低低的哭,再说不出半个字。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终于重重的抵住她,精关大开,全部的东西都泄在穴道深处的小巢里。楚楚被干的浑身轻轻抽搐,半晌平复不了,只能绵软的靠在他怀里。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他低低的声音道:“阿楚,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千万别惹我生气。” 醒来已经是晚上,楚楚轻微动一下身子,没有一处不酸疼。下身私处木木的,有轻微的刺疼感,她朝外看了一眼。 如月在灯下做活儿,瞧她醒了,忙端来水喂给她喝,“辰时了,炉子上温着粥,姑娘可要这会儿吃?” 说起吃的,便感觉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她点点头,如月服侍她坐起来。起身的动作不免牵扯到下面,布料摩擦的阴处刺疼,随即便有一股热热的东西顺着腿根流出来。 楚楚一僵,低声道:“药呢?” 如月将一碗黑色的汤汁端过来,袅袅的白烟还飘着,浓重的药味儿令人作呕。楚楚端过来,眼睛没眨一下,咕嘟咕嘟一口喝了干净。 含了蜜饯,压下那股反胃,问如月,“我怎么回来的?” 如月小声道:“大爷抱姑娘回来的。” 楚楚紧紧的揪住被子,抿唇道:“没被人瞧见吧?”她最担心这个。 “没有,大爷绕后面的小径过来的。当时夫人和大姑娘正回来,人都去前头了。” 说起李夫人,楚楚更紧张了,“服侍我起来,母亲那里还没过去点卯呢。” 如月忙按住她,“大爷在那边吃饭,说是不用两位姑娘过去。”儿子都亲自吩咐了,李夫人乐的不见庶女在眼前晃悠,省的倒胃口。 楚楚稍稍安心,随即又想起什么,双手抱着膝盖坐好,语气低靡,“林副将……后来又进来做什么?” 一听这话,如月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楚楚这话的语气有些紧张似的,不过只当楚楚怕被人发现端倪,并未深想,回道:“说是掉了东西回来找,我就带他出去了。 楚楚半晌未接口说话,如月能感知到她失落的情绪。每回大爷来找姑娘,强迫她发生那样不堪的关系,楚楚都是这副几天不能开怀的模样。 如月是能理解她的,毕竟与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乱伦,怕是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可莫说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便是姑娘,都不能改变大爷想做的事。 是以她除了帮着打掩护,也只能劝着楚楚看开些,微微笑道:“方才三姑娘过来,我将姑娘准备好的银子交给她了。说是姨娘来信,问姑娘好,还想姑娘了,又捎了两双鞋,叫姑娘穿着玩。” 提起张姨娘,楚楚脸上露出一点笑来,“她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容易,歇着就是,还给我们做什么鞋子。” “毕竟是亲娘,总想着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月应道,又说,“柱子方才也来过,说是大爷叫外头买的荔枝,姑娘喜欢吃,送了一筐。还有一百两银子,给姑娘花用,没了再去取。” 这可真是打发手上豢养的逗闷子的鸟儿雀儿呢,楚楚心头一哂,又不说话了。 如月没了法子,也只能陪她沉默,良久,忽听她道:“你说,我若是嫁人了,是不是也就能挣脱这泥潭了。” 这话,如月也不知怎么回答,不过在她看来,大爷其实对姑娘挺上心,要摆脱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夫人自在花园里瞧了楚楚一面,便很是属意她来当儿媳妇,往李家走动的越发勤快。李夫人是聪明人,林夫人一来便拉着楚楚说话,问这问那,也瞧出来点意思。 一个庶女,一个儿子的下属,若能成事也省心又踏实。李夫人也是乐见其成的观望状态,正巧楚楚十四,也是时候相看人家了。 不过,因着李湉湉尚未婚配,楚楚也就不必着急,李夫人不曾主动提起这话。 她笑道:“二丫头去厨房瞧瞧,今儿都在我屋里吃饭。有客人呢,叫他们手脚都麻利些。” 楚楚领命去了,林夫人方才收回视线,李夫人眼观鼻鼻观心,笑而不语。林夫人只得自己提起话头,“要说咱们整个延平城,这许多的官家儿女,我瞧着最好的便是夫人家的。不说大爷小小年纪便有先李大爷的风骨,袭了将军职、领了帅令以来,将咱们这城池是守得固若金汤,那些个蛮夷轻易也不敢来胡闹。还是夫人教的好。” 李夫人脸上笑意加深,褶皱里都透出喜悦,“哪里的话,是他自己出息。他上峰也说呢,轸哥儿青出于蓝,老爷在天上也欣慰了。” 林夫人端起茶,润润嗓子,“不但大爷。我看几个姑娘也是一等一的好,大姑娘那模样气度,比之京都的贵女不差什么了,这才是大家嫡女。” 听人夸李湉湉,是李夫人最高兴的事儿,林夫人这一番话是搔到李夫人的痒处了,她继续道:“就是不知道哪家有那福气,能迎湉姐儿进府。” 李夫人道:“她还小呢,我还想留两年,教她些待人接物、眉高眼低。” 李湉湉今年十五,最是备嫁的时候,不过李夫人眼高于顶,瞧不上这边城的青年罢了。林夫人心头透亮,道:“大姑娘是不敢想了,夫人家里的二姑娘可许人家了?可要给我个机会。” 李夫人默了默,“那丫头也是个好的,待我极是孝顺,夫人瞧上她是她的福气。只是我这家里,大的两个还没着落,轮不上她们。” 这话是留了口风了,林夫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等大爷和湉姐儿定了再来,夫人可是许我了。” 李夫人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扯起了其他话,林夫人还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晚上回去将这个意思透露给林安生,后者顿时脸红如重枣,林夫人故意道:“你倒是觉得如何,喜欢为娘的就继续争取,不行也就算了。” 林安生也这么大了,出门打仗多少大场面都不怵,偏生此时臊得慌,小声道:“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林夫人越发开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可羞的。二姑娘性子温柔,人也生的好,又姓李,为娘很是满意。” 林安生听他娘这样说,一时想起在李家的楚楚。他其实自小就有注意她,水灵灵的小姑娘,不论何时都是温温柔柔的,他也是一早便喜欢的。 一想到或许能将心上的姑娘娶回家,与她交颈而卧,将她全部拥在怀里,林安生便满心都是甜的。 ~ 两件事。 专栏里有完结文,不喜欢追连载的可爱欢迎去瞅瞅? 我的微博:青灯今天码字了嘛。被卡在popo外面,有时候十天半月进不来,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第五章本来应该是前两天的内容,结果我登不进来,就先发在了微博。 之后恐怕这样的情况不会少,如果进不来,我就先发微博啦,等能进来了再搬运~ 暗涌 刚出门巡视了一趟边陲,此时又是北方草木繁盛之际,荒蛮鞑靼粮草充裕,短时间不会起入侵的心思。是以李轸除了练兵便闲赋在家。 有公务上的事,自有底下人送过来,朝李府跑的最勤快的便是林安生。这一日底下司曹有事回禀,林安生主动揽过来,亲自跑了一趟。 虽时常进李府来,后院却不方便,他要见楚楚一面甚是困难,抱有侥幸之心而来,总也失意而归。 不想今儿于他却是黄道好日子,方进了月亮门,踏上李轸书房的弄堂甬道,楚楚便带着如月迎面而来。林安生面上的喜色掩盖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尚且干净整洁,拱手道:“见过二姑娘。” 楚楚见是李安生,微微一笑,侧开身子,柔声道:“林将军客气,这是打哪里来?” “有些公事找小将军,正要过去。姑娘呢?”林安生是个儒将,面容没有李轸刀削斧凿般的凌厉俊美,举手投足皆是温柔内敛的气质。 他看了看如月,似乎有些话想与楚楚单独说。如月半点不懂眼色,也没想着主动推开。楚楚便叫她先去前头等着。 如月望了两人一眼,乖乖走了,也没多远,在能瞧见他们的地方站定,楚楚抿唇。林安生倒是毫无察觉,一见到楚楚,他的眼睛便装不下任何事物了。 只敢愣愣的看着他,连句话也找不到说,额上急出一层细密的汗,方憋出一句,“姑娘瘦了。” 楚楚一愣,心窝一暖,“多谢将军挂怀。” 林安生几乎是在用贪婪的眼神看她,因着礼数应该移开目光,却舍不得放过任何与她独处的机会。楚楚一抬头便撞上一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仿佛那深邃的眼里只有她一人,既想亲近又怕唐突。 她何曾被人这样珍视过,这唯一一点的用心,竟叫人忍不住眼窝一热,忙扭开身子掩饰。视线触到她嫩生生的半张面孔,林安生猛的惊醒。 一拘到底,“姑娘莫怪,我……我失礼了。” 楚楚低声道:“没有。” 在她温柔安抚的语调下勉强找回一点勇气,林安生面孔微红,“姑娘,这支发簪戴着可喜欢?”他殷勤的望着她,难以掩盖的有些雀跃。 楚楚摸了摸头上的海棠式银簪,略一低头,“喜欢的。” 林安生眼神更亮了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出口,楚楚忽有些惶恐起来,并不是很想听。好在,如月一声呼唤截断了话头。 楚楚稍稍松一口气,“将军慢走,我也该去母亲那里了。” 福了万全礼,楚楚与林安生擦肩而过,听他低醇又坚定的声音道:“姑娘信我的真心,我定不负你的。” 林安生的那一句话,吹皱一池原本平静的春水,时不时的浮上心头,叫人联想浮翩。楚楚摩挲着手上的银簪子,指尖在‘安’字上停留良久。 跳跃的烛光将她的侧影映照的温柔,嘴边浅浅的笑,一瞬而逝的柔软弧度里,暗藏着一丝忐忑、期待、不确定。 如月端着油灯进来,将窗户关上,床边的账幔撒下来,回身道:“姑娘?” 楚楚已经坐了半个钟头,一动不动的盯着一支发簪发怔,时而轻展蛾眉,时而愁云紧锁,如月瞧的好生奇怪。 楚楚回了神,端坐片刻,等着如月收拾,还是忍不住,道:“林将军这几日怎不见人影?” 她还特意挑着时辰过去,却不再像那天一样,轻易碰见他了。如月铺好被子,将楚楚的衣裳也找出来,一面回道:“林副将随大爷出城几日了,说是西山有大虫出没,他们准备去打呢。” 楚楚的心一瞬间扭起来,“这样,带的人可齐全嘛?那大虫岂是好惹的。” 如月道:“咱家大爷武艺高强,行军打仗都不在话下。北边那些鞑子一听他的名号,跑的比谁都快,定能安然无恙。” 虽是这样说,楚楚还是不能彻底安下心,晚上睡觉便梦见那场景。梦里她正被一丈长的一条母大虫追赶,血口獠牙眼见着落到她身上,吓的她浑身僵硬。 一晃眼的功夫,斜刺里跳出一人,一手揽着她,一剑将那大虫刺死在地,温柔低缓的声音安抚道:“阿楚不怕,我在呢。” 做了噩梦,楚楚醒的有点早,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怎么也想不起梦里那人的脸。 到了请安的时辰,人还恍惚着,李夫人院子里热闹,正如如月所说,李轸等人满载而归。李湉湉跟前跟后,要他讲清楚打大虫的经过,李轸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 余光瞧见楚楚从外头进来,便隐晦的只注意她去了。李湉湉不满的掐了李轸一把,“哥哥,我问你话呢。你打了那大虫,我要那皮子,前儿周家丫头还跟我炫耀她有张极贵重的狐狸皮,我要有一整张老虎皮呢。” 脸色便洋洋得意起来,缠着李轸将虎皮送给她。楚楚坐到下首,李夫人正问她话,李轸漆黑的眸子朝着那边,眼皮拉耸,仿佛谁也没看。 想到那张老虎皮,便想到楚楚是个极怕冷的体质,冬日里两床被子也暖不热身子。有时候他在,忽视她的不乐意,将人整个困在怀里,便能睡个好觉。 于是他轻轻放下茶盏,慢声道:“那张虎皮我有用,过几日我给你猎张狐狸皮。” 狐狸有什么稀罕的,出了城门,往山林里一钻,随处可见。哪里有周敏敏那种红狐狸皮来的珍贵,李湉湉不乐意,撅着嘴歪缠许久,李轸不做理会。 李湉湉气的没奈何,顺手便将丫头端上来的一壶茶掀翻了。 岂料,那是方起了炉滚烫烫的沸水,李夫人喜用沸水泡茶,奴仆皆知。这翻了不要紧,一壶水眼瞧着便要浇到坐在末尾的李纤纤身上。 ‘嘶’抽气的声音将众人都拉回了神,李纤纤已经吓傻,楚楚忍着疼,将手往袖子里缩。千钧一发之际,她替李纤纤挡了,沸水全泼在她手上。 李夫人面露不耐,不过是李湉湉犯的错,哪里舍得指责女儿,正要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李轸早已一个健步跨到楚楚跟前,握住她手腕,查看伤势。 只见白皙水嫩的皮肤上登时便起了一片亮晶晶的水珠,这得多疼啊。 他微低着头,眉头拧起,高大的影子矗立活似岿然不动的泰山。楚楚慌的抽手,被他坚定而又温柔的握着,不容拒绝的架势。 李夫人道:“烫到了?好在不算太严重,回去抹上药膏,几日功夫也就好了。” 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楚轻轻应了声是。 李轸却回头,凌厉的目光射向李湉湉,责怪的意思不言而喻。李湉湉被李夫人宠惯了,嘟囔道:“她自己凑过去的,干我什么事?” 李轸一身威压,是整个屋子里最高大的存在,他不说话,没人敢吱声儿。李湉湉委屈的望向李夫人,带着哭腔道:“就是不干我的事。” “道歉。”李轸的声线还算平稳,只是莫名给人一股森寒的感觉,仿佛压抑着急怒。 李湉湉倔强的不吭声儿,撒娇喊了李夫人一声,李夫人正要打圆场,便听李轸道:“既然这样,便把家规抄五十遍。” 李湉湉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李轸补充,“屡教不改,禁足半月。” 李夫人不赞同的看向李轸,似乎很不满,可是长子已经是一家之主,她也不能当面反驳他。 楚楚被李轸亲自送回去,如月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膏,李轸叫她去他院子找柱子要。 而后屋里便只他两个人,李轸对着她烫伤严重的嫩手,如临大敌,似乎怎么下手都怕弄疼她,楚楚又娇娇的要哭不哭的模样。 好像惹他心烦了,低声道:“别哭了,水泡不挑破,药膏渗不进去,好的很慢。” 楚楚一声不吭,良久回头看了一眼。李轸面无表情,好像在擦拭他极喜爱的宝剑,小心翼翼,动作轻稳。这番模样,忽略她心底对他的抵触,当真是极温馨的。 屋里两个人都没说话,他还穿着简练的戎装,刚从山上回来,还未换衣裳。肩背渐渐脱去少年的单薄,日渐雄健,腰肢却一如既往的精瘦,只有她知道用力时有多沉稳勇猛。 没多少功夫,李纤纤来了,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楚楚惊的忙将手缩回来。李轸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等到李轸起身出去,李纤纤蹭到楚楚身边坐下,看她伤的严重,终究起了点愧疚,“李湉湉活该,一点不如意,逮着什么都能撒气。” 楚楚揉揉额头,“小心些,她好歹是大姐。隔墙有耳。” 李夫人溺爱李湉湉,有目共睹,这一遭怕是要将账算到她们姐妹俩身上。 楚楚做好了准备,或是做不完的绣活,或是抄不完的佛经,她都不是没有经历过。偏偏这次竟什么都没等到。 如月便告诉她,“大爷找夫人说过了,大姑娘过于骄纵,与她往后可没好处,说是要好好煞煞性子,免得出门吃亏还带累家里。” 李夫人顿时叫他吓住,也顾不上姐妹俩,只忙着如何缓和兄妹俩。 楚楚听闻,终是松口气。 这一日,李轸正在书房练字,柱子从门外进来,手上提着包裹,“大爷交代的东西做好了,王裁缝说了,若是不满意,只管叫他改。大爷,您瞧瞧?” 李轸展开虎皮做的薄毯,摸在手里绵软柔滑,针脚也细密紧实,吩咐道:“好好包起来。” 提着小包裹,他绕着花园旁的小夹道进了后院,走到楚楚屋子不远处,两个人影蓦然跳进眼帘,他微眯眼睛,手上不自觉用力。 林安生将包裹递给楚楚,笑的腼腆,低头道:“这是我母亲做的,虎皮不大,做个手套用还使的。这一盒舒痕胶是极好的,抹在烫伤的地方,好得快。姑娘家留下疤痕总不是美事。” 楚楚进退两难,林安生难得朝她明显的示好。她拿了,便也接受了他,关系或可更进一步。若拒不受用,将人拒之门外,恐怕与林家也到此为止。 ~ he!he!he!虽然写虐文的心蠢蠢欲动,但我不敢,怕你们打洗我~哼哼 闷气 靠窗的炕上放着一个褐色包裹,楚楚自大夫人处回来便一直盯着看了许久,如月自外头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端出里头的盘子。 笑着朝楚楚道:“今儿有新鲜的栗子糕,还有姑娘喜欢的枣泥核桃方糕,庄子新敬上来的果木,立马便做出来,给姑娘送来了。” 楚楚淡淡的扫了一眼,鼻尖嗅到一点甜腻,道:“搁着罢。给纤纤送些去。” 如月道:“好歹尝尝,我也给于婆子回话。她那小心样儿,省的再来歪缠我。” 说起这个,还要往前数,之前李老爷在的时候,家里张姨娘和大夫人互别苗头,谁都想把对方摁下去。张姨娘第一个孩子便是楚楚,虽是个女儿,张老爷也很喜爱。 原本不大高兴的张姨娘见老爷并未怪罪,也放下心来,准备仔细教养女儿,拴住李老爷的心。偏生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内宅手段,夫人教养庶女是常有的事。 借故,李夫人便将楚楚从张姨娘身边夺过来,刚开始在李老爷跟前还有点嫡母的风范,只是张姨娘又生了李纤纤,对楚楚越来越不在意。 没了膈应张姨娘的作用,李夫人对楚楚失去耐性,将人往丫头婆子手里一扔了事。想起来问两句博个慈母的名声,一时忘了,两个月都不见一回。 楚楚在府里,自小便是个没人理会的,底下的奴仆看人下菜碟儿,没少给她苦头吃。李老爷去世,张姨娘失去庇护,被撵回老家,更没人理她。 虽说是个小姐,有时候过的比个丫头都不如。有一回,厨房掌勺的于婆子起晚了,忙着给大夫人大姑娘做饭,将隔夜馊了的饭菜送来给楚楚。 如月气的要找她理论,恰巧那时李轸也在楚楚屋里,听如月气哼哼的说完,当即叫来于婆子。二话不说,踢腿便是一记窝心脚,踹的于婆子人仰马翻。 还不敢喊冤,哆哆嗦嗦跪在地下,不敢看李轸阎王一样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当时大爷什么都没说,在内宅浸淫多年,于婆子凭自觉也明白了,二姑娘得罪不得,比之大姑娘还应该小心翼翼。 楚楚在大厨房的待遇方慢慢好起来,这些年来,有什么好东西,李湉湉有的,楚楚就不会少。大爷也没再找过厨房什么麻烦。 有时候确实忙了,李轸屋里迟了用饭的时候,他都不会说什么。 于婆子精乖,时时来楚楚这里走动,嘘寒问暖。家里的婆子见她巴结个最不得势的,暗地里多少讥讽的话传到她耳里,于婆子嗤一声,一群没眼色的,活该是最下等的奴仆。 李轸有时候确实对她很好,可是这些有什么用…… 楚楚脸色一黯,“什么时候了?” 如月道:“再过一刻钟,该去请安了。等伺候夫人吃完饭再回来,得饿成什么样儿,姑娘先用些垫垫罢。” 楚楚摇摇头,下巴点了点,“那包东西,想必是……他送来的,收起来。” 如月朝她示意的地方看了一眼,一张崭新的老虎皮毯子,近来只有大爷出门行猎,何需怀疑。不过这东西就扔在门口,也没见什么人,是个什么意思却叫人琢磨不透。 如月想不通,将包裹拿进里屋锁起来,出来见楚楚还坐着发呆。将桌上的盘子朝她跟前一推,楚楚两根纤白的手指夹起一块糕点,咬一小口。 慢慢吃了两块,摇摇头,问如月,“大爷……出门几日了?” 李轸时常不在后宅出没,除了偶尔过来,或在大夫人处见到他,平常哪里知道他是否在家。而且,楚楚也不喜欢叫如月去打听李轸的行踪,关于他的消息多半从下人处得知。 这一问上来,如月一时也说不清楚,想了想,“大概是前天,晚上就没在夫人院子里看见大爷了。” 楚楚唔了一声,等去李夫人屋里请了安,回来便读书临贴,也不再问李轸。如月趁着她出门的功夫,去前头问了问李轸屋里的下人,以防楚楚再提,倒是白操心。 边城的夏季尤其烘热,四月间而已,太阳浓烈,将人困在屋里,寸步难移。 楚楚今儿起的早,便先去了李夫人处,等了许久,半晌不见李纤纤过来,眼见李夫人要问,不由着急。 李纤纤等婆子掀起门帘,提着裙子进门,本就是一副西子捧心之姿,今儿更显怏怏。楚楚盯了她一眼,疑惑的很。 李纤纤也不看她,径直便朝李夫人跪下,哭泣道:“求夫人开恩,我姨娘病重,几日不能下榻。夫人行行好,看在她伺候父亲一场,服侍您多年,救她一救吧。” 李夫人还没什么表示,楚楚不由大急,一面担忧张姨娘身子,一面为李纤纤的莽撞惊怒。 李夫人最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多年,情绪掩藏的极好,不急不慢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纤纤脱口就要说张姨娘来信告诉她的,楚楚先她一步道:“前儿庄子送货的管事妈妈提了一句,离老宅近,女儿斗胆,托她看顾姨娘一二。” 李夫人轻睨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倒是个孝顺的。”转头问李纤纤,“你要我救她,也是,那是你亲娘,放心不下人之常情。你倒说说,我要如何救?” 李夫人这样一问,倒把李纤纤问住了。她的本意,自然是趁着姨娘这次生病,接她回府,一来免了张姨娘在外受磋磨,二来她也有个依靠。 殊不知,这府里最护着张姨娘的李老爷已死,李府已经是李夫人的天下,张姨娘这个手下败将离的远远的或还平安些。 李纤纤不敢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抬头朝楚楚看去。 李夫人朝镜子里理了理鬓发,换了一根簪子别上,慢悠悠道:“既然病了,也该接回府里来。况且,她与老爷情深,老爷去了她也吃斋念佛起来,倒不如在家里修个佛堂,几下里便宜。” 楚楚脸色一白,张姨娘回来,安能还有命在?酝酿片刻,楚楚大起胆子,怎么也要将李夫人这想法劝回去。 还未开口,外头传话,说是大爷回来了。李夫人顿时笑容满面,叫摆饭。 期间,楚楚一直没有机会同李轸说话,好容易吃完饭,李夫人叫他回去歇着。楚楚顾不上李纤纤,朝着李轸追去。 似乎知道她在后面赶不上,李轸却走的很快,仿佛并不想见到她。 楚楚在李轸院子外面犹豫不决,依着她的性子,实在不想麻烦他。李轸给她的那些银钱,楚楚都不准动用半分,能与他划清界限的事,她从不含糊。 只是这件事,非他不可。 李轸简单的冲了澡,见楚楚还在外面徘徊,没有丝毫要进来的意思,甚至转身要走了。他脸色一黑,踢到一旁的椅子。 柱子在廊下望望里头,再望望外头,菩萨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听到屋里的动静,担心惹火了大爷,姑娘没事,他可要吃挂落。 忙小跑到楚楚跟前,“姑娘快请进,大爷盥洗呢。” 暂时见不到李轸,楚楚微松口气,略一停顿,跟进屋子。柱子并没有将楚楚送进李轸会客的书房,直接领进了寝室外的小茶间。 说了一句稍后,关上门,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柱子已经跑院子外去了,甚至院门也给关上了。 她惊了一跳,站起身就想出去,偏偏李轸这时候从屏风后绕出来。 刚洗完澡,只围了腰间以下,头发披散着,长相清隽,却不显女气。肤色白皙,线条极其流畅,皮肤下蕴藏着勇猛的力量,肩背结实壮硕,极具阳刚之气的男儿身。 一副上佳的皮囊,偏生满身大大小小的疤痕破坏了美感,最长的一道伤口,从左胸一直划到右腹,总有六七公分长。蜈蚣一样崎岖丑陋。 李轸每次要她的时候并不喜欢有光亮,楚楚知道他身上伤疤多,摸到的却没看到的触目惊心。 那伤那么长,无法想象受伤时的凶险,他从来都不爱显露情绪,楚楚只当这个人没有感情。想必那个时候,他也是极疼的,她看的怔住。 ~ 嗐,这篇文肉咋这么多呀,下一章恐怕又要炖肉了,我好萎~哭哭 暴戾(虐H,慎入,500猪猪福利大肥章) 愣神了大概有一盏茶功夫,楚楚抬头去看李轸,却见他正望着她,眼珠漆黑深邃,情绪半点不露。 楚楚默默移开视线,靠在门边,低头道:“我先回去了。” 有种预感,他这副模样是不好谈话的,伸手扶住门栓,刚拉开一条缝,被李轸靠过来,一把又按回去。 沐浴后干净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楚楚微微敛息,太近了,说话的时候呼吸抚过脸颊,清晰可见。 她敏感的感知到危险,有些着慌,怕过错救姨娘的机会,更怕他。一时思绪紊乱,不知如何开口。李轸却退开一步,给她留出些许喘息的空间。 “这几日在家里怎么样?”仿佛随意找了个话题闲聊。 楚楚吐出一口气,飞快看他一眼,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伤疤上,近距离看更加狰狞可怖,道:“还好。” “都干些什么?”若不是两人此时暧昧的姿态,当真是一场友好的谈话了。 “看书,练字,养花。”跟着他的话头走,楚楚更放松了一点。 李轸随手牵起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随口道:“方才我回来时,你跟李纤纤在母亲屋里做什么?” 瞧着还挺严肃,李纤纤眼眶通红,她也脸色发白,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楚楚斟酌片刻,小心道:“母亲想将姨娘接回来,在府里盖座佛堂给她住。我不想她回来。” 至于什么原因,楚楚下意识不想解释给李轸听,毕竟有关他生母。 “可以。”他回答的很是干脆利落,没有经过丝毫思考,这在他眼里不过一点小事。 “真的?”楚楚眼睛里爆发出欣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她笑了,李轸似乎心情更好了些,指尖顺着头发,抚上她鸡蛋般光滑白皙的脸颊。 微微低头,略一挑眉,“可是阿楚,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李轸平素总是不言苟笑,一张俊脸板的冷冷的。此刻这一生动的表情仿佛点亮了他的清俊,眉眼都鲜活起来,带笑的眼睛有一丝不怀好意的恶劣,索要的很明显。 被他极具侵略的眼神一盯,楚楚一僵,似乎在心里权衡利弊。她不说话,他也静静的等着,已然笃定结果会让他满意。 李轸将楚楚的手拉起来,摩挲先前烫伤的地方,已经快好了,只有浅淡的印子还在,仿佛在自言自语,“这双手得好好养着,若是有一双老虎皮手套更好。” 楚楚倏忽看向他,怀疑他知道了什么,陷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冷静道:“可是我没有。” 李轸笑了,这一笑比之方才还要生动明媚,说出口的话也缠绵万分,“没关系,哥哥给你。” 这个称呼似乎刺激到她,楚楚眉间及不可擦闪过阴霾,却逃不过李轸凌厉的眼睛。他好容易释放的温润回收,冷淡道:“想好了吗?” 楚楚慢腾腾将手搭在李轸肩上,踮起脚尖,轻轻啄在他嘴角。这个吻实在轻而梦幻,美好却一触即离,不给人更多感受的机会。 李轸喉骨上下一滑,呼吸变的有些炙热起来,低声道:“再来一次。” 楚楚也不犹豫,大方的又印上一吻,却被他扣在怀里,擒住呼吸,舌尖灵巧的探进嘴里,轻吻变成深吻。 她被迫垫脚,迎接他热辣急切的亲吻,舌头被吮吸玩弄,时间久了,有点麻木。楚楚脸憋红,呜呜了两声,两人的呼吸都急了。 李轸揽着楚楚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到屏风后,挥手扫掉长案上的书本卷轴。热吻一面从脸上移到脖颈,手也轻巧灵活解开了她的衣裳。 胸前一凉,楚楚低头,看见墨发浓密的头顶。他的脸埋在她胸前,很明显的感受到雪峰上两颗朱蕊擦刮过牙齿,细微的疼又莫名的爽快。 她低吟一声,想抗拒,又不敢,咬着唇随他折腾。身下人热情消散,李轸感受的很快,可他却等不及了。 想到之前看到她和林安生站在一起,那股无名火顿时死灰复燃,即使出门跑了几日,冷却的疯狂此刻在她的冷清下也慢慢复苏。 李轸脸色阴沉了一瞬,趴在她胸前喘了口气,而后抬头,“阿楚,我舒服了,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眼睛里尚未褪去情欲的色彩,且愈演愈烈,雪白的肌肤泛红,她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痴迷的模样。她就像是一只迷途的山鹿,早已在野狼狩猎的范围里而不自知。 李轸自她身上起来,揽着人上了床,躺下时却调换了位置。将楚楚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侧,他自己半靠在床头,似乎叫她主动。 楚楚双手撑在李轸结实的腰腹上,本来就极厌恶与他的这种关系,现在竟然还叫她主动,不由涌起一股嫌恶。 两人僵持着,半晌没人动弹,李轸紧紧的盯着楚楚的脸,将她表现出来的恶心瞧的一清二楚。心尖被扎了一下,不是很剧痛的感觉,绵长的蔓延全身,如坠冰窖。 他忽的笑了一声,呼吸都在发抖,楚楚来不及看清他的脸色,一阵头晕目眩已经被他压在床上。 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那晚,他如猛兽一般夹裹着寒意与暴戾闯进她屋子,将她的挣扎嘶喊以绝对的力量压制。 一如此刻,李轸一言不发,动作间满是凶狠残忍,‘撕拉’一声,楚楚身上的衣裳破的不成样子。 紧紧闭拢的双腿挤进健硕的长腿,被大大的分开,暴露在空气中。楚楚哭的哽了一声,他动作微微一顿,没等她幻想生的希望来临,巨硕的肉茎便抵在了穴口。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一把捂住她的嘴。巨龙势如破竹,横冲直撞就这样一点前戏一点润滑也没有的捅进来。 “唔!”楚楚痛的抓破被子,长颈扬起美丽破碎的弧度,泪眼模糊。浑身猛的抽搐一下,再也不敢动,因为一动底下便是刀割刺骨的剧痛。 甬道突然被刺开,胀大紧绷到极致,里面应该撕裂了,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溢出。她哭泣的力道都不敢放开,小心翼翼控制呼吸,以免拉扯到下面。 却在这时候,李轸动了,方才只是进去了大半根肉茎,还有一截暴露在外面。之前因为楚楚年纪尚小,不能完全接纳他,李轸也很自觉的不敢全部进去。 可是现在,痛怒吞噬了他的理智,满脑子想的都是占有、掠夺,全部进去,进去她最里面。 他按着她的腰,巨龙如同海船进港,一点一点全部驶进去,不留一分一毫。直到肉茎顶端抵住一处从未达到过的软肉,他方极其舒爽的呼口气。 穴道被迫包裹尺寸完全不符的巨物,绞紧收缩想将它挤出去,却偏偏却咬越紧,越吸越牢。李轸也疼的额头上渗出热汗,光裸有力的脊背上一片汗渍。 楚楚哭的浑身轻颤,脸蛋皱在一起,李轸跪在她腿间,掐住她的腰紧紧按住,精瘦的腰肢运力缓缓后退。由于穴道吸的太紧,颇费了些力气,退出来一半。 然后又缓慢挤压进那个温暖紧致摄魂夺魄的温柔地带,他实在太大,从侧面看可以明显看出楚楚平坦的小腹在他进来时会隆起一条柱状物,深深的戳到小肚子中央。那么高、那么硬,撑的小小的女孩儿浑身痉挛。 进去后略待一小会儿,给她适应的时间,也享受着自虐般的吮咬。轻轻的再往出来退,小肚子上的隆起慢慢消弭,巨物便在两腿之间显露出来,那么长、那么烫。 肉棒昂扬到极致,龟头在空中兴奋的一点一点,上面晶亮的淫液往下滴,混着浅红的血丝。穴口一时合不拢,一翕一翕的可怜无比。 没给小穴喘息的机会,硕大的龟头再一次层层破开甬道里的嫩肉,抵在最深处研磨。他慢慢的加快速度,次次尽根没入,一下比一下有力的撞击在宫膣的小口上。 李轸跪在楚楚腿间,这样更好摆弄她的身子,每每腰肢勇猛冲锋时,便拉着她重重的往身上撞。来回几次,甬道便被摩擦出火辣辣的酥麻快感,夹裹着疼痛在小腹里越堆越高。 而在小穴深处的宫口承受不住这样的进攻,慢慢开了一条小缝,渐渐丢盔弃甲,越来越坚守不住。小腹酸软到极致,一抽一抽的绞痛。 楚楚被提着腰,从下往上几乎重重的砸在坚挺的肉棒上,喉咙哭的沙哑,早已发不出一点声音。 终于,甬道深处的小口坚守不住,在肉棒又一次狠狠戳进来时,一下进入的更深。龟头整个挤进了一个更狭窄的小口,死死的卡在铃口。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小腹深处仿佛有尖利的刀子在里面绞,偏生带着痛到极致的快感,直冲四肢百骸,叫人头皮发麻。楚楚呜咽一声,仿佛无助又受伤的小兽。 李轸眼睛都红了,牙齿紧咬,猛的用力拔出肉棒再闪电一般冲进去,次次进入叫两人痛苦到极致又欢愉到极致的神秘地带。 大汗淋漓,交合处床单上一大片水渍,空气中甜腻酝酿着淫绯,他的脸色是沉浸在无边欲望里的疯狂。他逃不掉,也要拉着她一起沉沦堕落。 喘着气在她耳边道:“阿楚,妹妹,好妹妹,哥哥好舒服……” 妹妹两个字入耳,本快晕过去的楚楚神明清醒了些,脸上终于现出一种绝望痛苦的神情,她是多想逃离这扭曲悖论的关系。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被身体上的欢愉掩盖过去,李轸更加投入的操干她。结实的拔步床也被摇晃的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帐子里女声软绵哭泣,时而的尖叫叫人想一探究竟,男声却一直有力的粗喘,偶尔的低吼混着舒爽到极致的快感。 恶心 一连下了四五日雨,窗前的芭蕉打的没有丝毫精神,拉耸肥大的叶子,尖尖的头垂下。如月抱着手臂搓了搓,关上了窗户。 回头看了一眼严严实实的帐幔,有心活跃气氛,笑道:“虽是暑天来了,这几场雨倒是下的又倒回去。前儿我娘进府,说是乡下地里正缺水,可巧雨就来了,老天爷还是识人性儿。” 没有丝毫回应,仿佛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如月慢慢走到床前,小声道:“姑娘,姑娘?好歹起来吃点东西,饿坏了自己多不值当。方才三姑娘房里秋月妹妹来问呢。” 分明看见里头动了,偏生没人回复她,良久听楚楚声音微哑道:“我不饿,告诉三姑娘,我就是伤了风,过两日就好。” 如月将床幔捞起来用金钩挂上,扶着楚楚靠床坐起来。楚楚果然咳了两声,脸色苍白,精神仄仄。本来人就瘦,折腾几日,就穿一件衣裳还空落落的。 如月的视线从楚楚尚未褪去斑驳红痕的脖子上滑过,将毯子展开披在她身上。门外传来两声轻扣,戚妈妈半张脸探进来,使了个眼色。 楚楚从床头摸出来一本书,闲闲翻着,又似乎在认真听窗外雨打芭蕉淅淅沥沥的声音。如月悄悄溜出门,将戚妈妈拉到一边,“怎么这会子来了,可是大爷有吩咐。” 戚妈妈神情淡淡的,她原对家里两个庶女无感,谁知李轸与楚楚之间那样匪夷所思,兄妹乱伦。舍不得责怪也算是她拉扯大的李轸,对楚楚便更没什么好感了。 若不是顾忌李轸的名声,她哪里会帮着遮掩,两人闹了别扭说来更合她的意,若就此断开,也是好事一桩。不敢在李轸面前表现,此时就不大顾忌了,“大爷什么时候不记挂着,闹够了也就算了,仗着大爷宠爱没了分寸可不行。” 如月脸色一变,她也算是李轸的人,当初派到楚楚身边名为服侍,实则为监视,甚至为了方便李轸过来,多少次不顾姑娘的意愿。 她瞧的出来,姑娘也算是个性子软和的,只是不能接受与李轸的这段关系罢了。大爷为人霸道,说一不二,姑娘不愿意的时候,他说什么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时常弄的姑娘伤痕累累,玉瓶一般的人物,清丽剔透,有时候身上那些印子她看着都不忍。事已至此,戚妈妈也算上了年纪,怎么还看不出来,大爷非姑娘不可。 这时候说些风凉话,实在惹人生气,如月忍气吞声,爱答不理的。戚妈妈抱怨完,也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将食盒递上,“喏,这是大爷亲自去外头买的,知道姑娘没胃口,都是她喜欢的。你也是贴身丫头,好歹劝着些……” 话没说完,如月越过她跨出去,福了一礼,低声唤了一声,“爷。” 戚妈妈忙转过身,有些惶恐,大爷来多久了,可听到了什么。听李轸叫她先回去,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李轸站在廊外,撑了一把伞,玄衣裹身,清透沉稳。如月迎上去,李轸压低声音道:“怎样?” 如月摇摇头,“不大好,不怎么吃东西,咳嗽很厉害……身上也不见好……” 说起这个,如月也有些气上来,那日姑娘被大爷抱着送回来,就看了一眼,险些没把她吓死。 一副凄惨叫人糟蹋过的模样,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底下,红肿还撕裂了。即使已经上过药,断断续续的鲜血慢慢往出来流,几日不见好,瞧着就怕人。 楚楚还不叫她近身,几次打理被子,都发现上头还有血,如月也跟着干着急,“……姑娘犟的很,她那副模样,我也不敢硬帮她上药。” 话里有几分抱怨,如月悄悄抬头看李轸,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有些失望。却不知,李轸负在身后的手,攥的有多紧。 他的懊恼一闪而逝,嘴角绷的直直的,“送进去,让她吃点。” 恰巧这时楚楚在里头问,“如月,谁来了?”接连几声咳嗽。 “前头上夜的,叫关好门户,说是雨大,就不要出门走动了。”一面答应着,一面提着食盒进去了。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李轸没听清,好像楚楚问她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如月扯了慌。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便听楚楚道:“我不吃,拿开。” 如月在劝,说了半晌,再没动静。李轸听了一会儿,直接推开门进屋,他有好几日不见她了,忍不住将目光投在她身上,果然瘦的厉害,风一吹就倒,眼睛却是明明亮亮的,射向他时仿佛燃起两把火。 朝她床前一坐,心都踏实了不好,李轸端起一碗汤羹,满室飘香,递到她嘴边。楚楚撇开脸不理会,两人你来我往,他进一步她就退。 “吃。”清清冷冷的声音,已经有些生气了。 他生气,她就高兴,恶向胆边生,一巴掌打在他手腕上,玉瓷的碗砸在地上,顿时碎成两瓣,一碗香软丝滑的汤羹也没了。 屋里一阵安静,如月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楚楚却出了口恶气,喘气道:“你干脆杀了我吧,这种日子我过够了,太恶心了,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好脏。” 这是什么话,姑娘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月吓的抖如筛糠,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却见大爷‘嚯’的站起身来,清瘦的背影抖的比她还厉害,勉强克制,拳头握紧,手臂蓄力,整个人的威压非常危险,仿佛下一刻便要发狂。 却低笑出声,“恶心,恶心……原来这样。好,你说的,你说的。” 李轸走了半天,如月才反应过来,她实在是被镇住了。大爷走前她看了一眼,那副爆怒的面色,气的眼眶都红了,顿时又觉得姑娘太绝情。 气走了李轸,楚楚开始吃饭,自己慢慢上药,身子渐渐好起来。这一日早上起来,收拾好去大夫人处请安,坐了会儿随李纤纤出来。 李纤纤看了看她的面色,瘪嘴道:“就你娇气,下场雨也能病倒几天,可大好了?” 楚楚微笑道:“好了好了,放心罢。” 李纤纤高兴起来,拍手道:“这下好了,过几日姨娘回来,咱们可算是团聚了。”在这府里,她也不是一个人了。 楚楚却僵在原地,“你、你说什么?姨娘要回来?” 没工夫理会李纤纤的意外,楚楚勉强打发走她,一路朝李轸院子赶去。这一次比上次更容易见到他,到的时候,李轸正在书房看下头来的递呈。 楚楚抿起唇,气恨的瞪他,“骗子,你明明说过,不让我姨娘回来的。” 李轸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放下折子,动作间一派在下属前的气势,“你就为这个来质问我?” 楚楚气的眼睛红红的,她姨娘回来还有命在吗?李轸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大夫人与张姨娘之间的恩怨。难道真的想逼死她?楚楚微微颤抖起来。 李轸走到楚楚跟前,低头仔仔细细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抚她柔软皓白的手腕,语气一点温度都没有,“阿楚,张姨娘跟李纤纤如何,由你决定。你好好的,她们自然锦衣玉食,你若不想好好活,你放心,黄泉路上,你的血亲一个都不会少。” 他轻轻将她揽在怀里,细细嗅了口甘甜的香气,仿佛最亲密无间的情人,耳鬓厮磨。 林安生站在门前廊下,遥遥望过去,震惊在原地。 李轸似有所觉,笑容很轻微。 ~ 文后的一点碎碎念,男女主的关系。哥哥是大房正妻生的,楚妹是小妾生的,这俩同父异母,所以在我看来,本文是真兄妹,真骨科,真乱伦。(当然,有异议的朋友,见仁见智哈。 不能接受的读者朋友,千万不要勉强,咱们下本再约?(毕竟我的坑蛮多…… 本来想写禁忌的刺激,突破世俗的爱情,如果改成伪兄妹,那恐怕连我自己都要弃坑,所以不好意思了。 另外,以青灯所有藏在柜子里的零食保证!这俩崽绝对HE! 今天的内容就这。预知后事如何,听下回分解。 晚安~ 你嫁给我吧 林安生失魂落魄的站在山石旁,脑子里各种念头轮番闪过,混乱的比迎接最棘手的战争还要惊惧。 他想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许他刚才眼睛花了也不准,可是有一种直觉,他最不希望的却是最真实的。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往前许多被他忽略的事情来,跟在李轸身边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一直隐约猜测小将军有意中人。 比方说,出门在外,李轸贴身放着一方绢丝的帕子,偶尔见他拿出来凝神细看,那模样分明是在思慕某人。将士们时常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大胆调侃到李轸,他也不恼,竟会露出难得的微笑默认身边有人。 前些日子猎的母大虫,大姑娘身为亲妹妹,小将军都舍不得给。而他送给二姑娘的手套,也被她推拒,提起李轸,她的神色那样别扭不自然。 想的越多,浑身便越僵,林安生脸色沉郁。好容易雨过天晴,柔柔的阳光打在身上,仍是遍体生寒。 “林副将?怎么在这里?”如月刚问完话,便被林安生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呐呐不敢再言语。 林安生深吸一口气,右手微微在袖下握成拳,低声道:“你家姑娘呢?” 如月揣度他的脸色,斟酌道:“我家张姨娘要回来了,二姑娘有些事问大爷,正在里头呢。” 如月也算是机灵,一个庶女平白找上嫡兄,没有个好理由可不成,府里传遍张姨娘要回来的事,正好给楚楚用作借口。 林安生道:“我有事报小将军,在此等着就是,你去忙吧。” 如月只能朝他行礼告退,时间仿佛过的很慢,又似倏忽之间。林安生还没想好怎样和楚楚说话,便见楚楚从门里出来。 她身姿单薄,腰肢不盈一握,容色郁郁,似有什么为难不得开怀之事。林安生心下一沉,钝钝一痛,铿锵的脚步声打断了楚楚的思绪,眼见是林安生,慌乱一闪而逝。 林安生假装没瞧见,抱拳沉声道:“二姑娘好。” 楚楚勉强镇定,回了一礼,执帕子掩了一声咳,林安生担忧道:“姑娘还不见好?” 他知道她生病几日了,楚楚怜声道:“不碍事,天儿变的快,是这样的,过几日自己就好了。” 刚才生了一场气,出来吹了冷风,喉头止不住的痒,话说完,又咳了几声。林安生似有所指道:“有如何不堪言的难处,也该将养好自己的身子。” 又道:“姑娘有什么不好对旁人说的,林某愿效犬马之劳,只要姑娘信任我,定不负所望。” 听到前一句,楚楚还当他知道了什么,心头一紧,后头这一句又着实叫人感动。她微侧过头,压低声音,似乎在劝自己,“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说来眼眶却不由热了。 林安生朝她跨出一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姑娘嫁给我吧。” 楚楚震惊的抬头,一双水盈盈的美目对上林安生坚毅的眼神。他是认真的,或许还没猜透小将军与她的关系,也尚不明白她的心意。 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慌了,他是那样喜欢她,想得到她,不顾一切。 这话已说出来,林安生心头便搬开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再朝她逼近一步,“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或许很多,没关系,有我在,我陪你一起扛,好不好?你只要说你愿意,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楚楚心乱如麻,自从与李轸第一次发生关系,她的神经便无时无刻不绷着。担忧被人发现,担忧姨娘妹妹的安危,李轸的逼迫与索求,没有一刻放松过。 那根弦越绷越紧,已经有些坚持不住要垮掉,这时候忽然有人说,‘别怕,你的一切我都明白,我陪你一起承担。’ 多么动听的话,她真的好想扑到这个她虽然不喜欢但却给她异常温暖的人怀里哭一场,理智却告诉她,不能。 楚楚低头,任由滚烫的泪砸在地上,不敢看林安生,“没有,你想多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我自己做主呢,林将军莫拿我寻开心。” 佯装一丝恼怒的说完,转身便走了。林安生怔怔盯着地上一滴水渍,低声道:“是吗?我会让你明白我的。” 如月站在门前,一会儿看看屋里,一会下台阶转两圈又回来,有些焦急。自大爷处回来,姑娘已经在屋里待了半下午,傻愣愣的坐在窗前,盯着窗外的石桥发怔。 她进去了两次,没事也找借口引楚楚说话,偏生姑娘不理她,还将她赶出来,叫她不要吵。 如月叹口气,在旁边小丫头询问的眼神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们一眼,轻声道:“姑娘,该去前头问安了,可要换衣裳。” 楚楚尚还纷乱的思绪叫她一声喊回来,她想了许久,一半是懊恼后悔,一半觉得自己做得对。一方面她与李轸来往有两年,虽时时思索该如何摆脱他,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嫁人这一条路。 不得不说,林安生是不可多得的选择,知根知底,秉性端正,待她又好。虽身为李轸的下属,不得不接触,若真嫁出去,她也能想办法再不进李府一步。 可再者说,林安生并不知道她与李轸已经亲密到寻常夫妻一般地步,倘若发现,还愿意要她吗?纵然他不介意,她忍心置他到那样难堪的地步吗? 楚楚不知道,她心乱如麻,她是那样想借林安生摆脱李轸,可终究考量太多。 如月打断了思绪,她也不再想下去,摇摇头,起身换了衣裳。 进大夫人房里的时候,李湉湉和李纤纤已经到了,李夫人与女儿坐在一起,亲热的说话,李纤纤木讷的坐在一旁。 没一会儿,李轸也来了,楚楚抬头瞧了他一眼,低下头。 李夫人闲话几句,话锋一转提起张姨娘要回来的事,瞥了两个庶女一眼,淡淡道:“靠后街那处梨园,原是你父亲闲置的书房,张姨娘既要回来礼佛,不若就住在那里。” 楚楚和李纤纤一听,顿时愣了,哪里有一处李老爷的书房?后街靠近厨房,养些鸡鸭鹅狗,拉拉撒撒全在一处,靠在那里,怎么能住人。 瞥见李夫人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楚楚明白了,这是故意给张姨娘难堪。如今她是李家最高的长辈,上无公婆,下无妯娌,丈夫已死,阖府可不她说了算。 李纤纤神色难看,楚楚微微笑道:“还要收拾房屋,那一处杂事繁多,劳累妈妈嬷嬷们也不好,不若让姨娘与女儿同住。我那院子西厢还空着,不论如何安置皆妥当。” 并未理会对面沉沉看过来的目光,楚楚自若的将话说完,李夫人似笑非笑,“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个姨娘住,带累了你的名声,我还不乐意呢。” 这话的意思,不但将张姨娘贬了一顿,也驳回了楚楚的意思。楚楚捏着帕子,在心里叹口气,李纤纤忍不住道:“我不怕带累名声,母亲,叫姨娘住我院子旁边吧,那里正空着,我使人收拾收拾,免的累到母亲。” 李夫人拉耸嘴角,摸摸李湉湉的头发,淡淡道:“你们倒孝顺。” 似是谁的意见也不准备参考,便决定将张姨娘安置在后街了,李夫人不再说话,屋里气氛凝固。楚楚与李纤纤皆不自在。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李轸道:“就芙蓉院吧,姨娘先前也住那里,想必是满意的。” 李夫人一听儿子开口,无可无不可。本来张姨娘在她手里再翻不出花样儿,无非给个下马威折腾折腾。她也不能真叫人与鸡鸭同住,她的一双儿女都没着落,李府名声坏不得。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好了,李纤纤高兴起来,楚楚不由朝李轸看了一眼,触到他的视线,连忙转头。这或许就是他说的,她乖乖的,姨娘和纤纤便能好好的。 楚楚再次庆幸没允诺林安生,空旷的落寞里终于寻求到一点安慰。 张姨娘的归来,并未给李府带来什么改变,不过下人茶余饭后添点谈资,几日过去,又被东家的妯娌西家的婆媳引开话头。 于李纤纤和楚楚来讲,却是个大事,两人亲自将芙蓉园收拾干净,添了好些东西进去。 如月将楚楚屋里几块极好的绢布拿来做床幔,李纤纤仔仔细细的摸了摸,道:“不想你那里还有这好东西,我的早用完了。你哪里来的?” 楚楚看了一眼,吓的险些结巴,她私库里好东西多,全是李轸悄悄给她添置的。今儿一翻检,拿了最次的出来,不想已经是极好的东西。 就是李纤纤,也就在张姨娘最得宠的时候,用过几年好东西,尚还记得。楚楚正懊恼怎么拿了他给的东西出来,如月解释道:“三姑娘不是不知道我们姑娘,好东西就喜欢收着,搁久了便忘了。这还是前些年过年,老爷给的。” 提起李老爷,那代表她最幸福的时候,最好的吃喝玩物堆着,所有人都哄着,如今却什么都没了。李纤纤低语,“盼望姨娘回来,咱们还能像往常一样。” 张姨娘回府,风波并不大,倒是另有一桩事,引起众人侧目。林夫人这几日朝李府跑的很是勤快,还拉着知州夫人一道,众人都说她是来求亲的。 阴险 好容易回了府,眼见李夫人的日子里里外外的红火,女儿貌美贤淑,端庄大方,将来不知要嫁到哪个大户人家去享福。 儿子更出息,自李老爷去世不到两年,十五岁便袭了官印,保卫西北这一片疆土。府里下人提起,对李轸打过的胜仗,击败的鞑子如数家珍,全然以他为傲。 张姨娘心里怪不是滋味儿,好在老家几年夹缝里求生的日子,磨平了一点傲气,现下明知不是李夫人的对手,她也不与之置气争夺了。 之前那是不得以,以色侍人,色衰爱驰,她只能把着李老爷与李夫人别苗头,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依仗? 不过就想两个女儿嫁好些,她能跟着沾些光,这也是人之常情。李湉湉人如其名,生的甜美,却不如她肚子出来的这两个。 李纤纤精致漂亮,浓眉大眼,活脱脱一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楚楚更不消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仿佛墙上走出来的画中仙,刚见到的时候,张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生的。 随即便是满心的惊喜,依着楚楚这一副倾国倾城貌,何愁不能找个如意女婿。是以,听说林夫人带知州夫人来府里走动,张姨娘远远瞧上几回,随即便找到楚楚。 楚楚坐在屋里,百无聊赖的绣一方帕子,如月沏了一碗花茶送到桌上,状似无意道:“这几日府里倒热闹,见天儿有客人来,姑娘何不过去瞧瞧?” 如月不知林夫人为何而来,楚楚却隐约猜到,怕是林安生有什么打算,明知的情况下,她怎会去见林夫人。 手上动作一顿,楚楚道:“母亲交代,大姐姐陪着就是,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李夫人顶不爱庶女在大家夫人面前露脸,一来不喜她们抢李湉湉风头,二来若被哪个夫人瞧上,嫁进高门,岂不是戳她心窝子。 如月叹口气,随即又道:“过几日便是大爷生辰,说来虚岁该弱冠,是个大日子,府里正筹备呢。姑娘闲着也是闲着,不若想想送什么生辰礼,左右姑娘送什么,大爷肯定都喜欢。” 她也是好心,想着两人这些日子闹的这样僵,大爷许久不见笑模样,遇上楚楚小日子,半月也不曾往这边来,只托柱子旁敲侧击的问,夹在中间,柱子与她都难受。 谁知,这一句倒惹了楚楚,她生气的扭开头,闷声道:“我知你是他的丫头,一心为他着想,待在我这里却委屈了你,不然还是回去。” 如月吓的脸色蜡黄,扑通一声跪地上,“姑娘,奴婢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就是姑娘的丫头,若就这样撵出去,还不如死了干净。” 听的膝盖砸在地上,‘咚’的一声,想起如月待她的好,楚楚有些后悔话说重了。 这时,张姨娘自门外进来,瞧见这样一幅场景,立住,“哟,这是怎的?” 将如月拉起来,笑道:“我的好姑娘,这是干什么,犯了什么严重的错,值当你这样?”又朝楚楚道:“可见是你不知好歹,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哪个给你一分脸都该敬重了,月姑娘同你不离不弃,打着灯笼难找的忠仆,赶紧待人好些才是。” 噼里啪啦一串话,算是解了如月的围,又点明感激她的追随,若是个蠢笨的,只怕对楚楚更衷心。这一番暗暗敲打,是内宅常用的手段,张姨娘耍这么个心机,楚楚一时无奈。 姨娘如何知晓,如月可以对她最衷心,也可以是最吃里扒外的那个。 如月抹掉眼角的泪,巴巴的望着楚楚,张姨娘又道:“我可是渴了,去将你们姑娘的好茶煮一碗我吃。” 楚楚点点头,轻声道:“去吧。” “哎。”如月忙应了,转身出了门。张姨娘闲闲在屋里转了一圈,坐到楚楚跟前去,“你这屋里摆设比你妹妹好,可见养在夫人身边也有好处。当初我虽舍不得,为了你的前程,也只能任由夫人将你抱去。” 楚楚不耐听张姨娘的苦衷,道:“都多久的事了,姨娘还记着——这个点到我这里做什么来的?” 之前几日,李纤纤缠着亲娘,晌午一定要张姨娘陪着方午睡,她也没这待遇,楚楚掩下落寞的眸子,轻抿了一口茶。 张姨娘打量楚楚的脸,只觉的她生的女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怎么就比旁人更有韵味更好看呢,心里着实欢喜。 “我听说知州夫人携同林夫人时常来,家下人说起来,我倒不知这两位是个什么身份——你跟我讲讲。” 这知州是一州父母官,下辖郡县,听取民意,上达天听,收租纳税,处置诉讼纠纷,管理治安。李老爷在世时,乃是西北驻地大将军,几代积累下来,有那意思,便是当地土皇帝也使的。 此地与鞑子地界交壤,双方时有摩擦,文官比不得武将民心所向,有权柄些。是以虽是同级,知州大人倒是更迁就李轸,兼之李轸稳重聪慧,许多事情也更愿意听他的意思。 林家更不必说了,原本便是李家附属,便是林安生将来出息了,了不得挣个世交的名头。 张姨娘听完,咂咂嘴,“这样说来,这两家倒都不如咱家的。” 楚楚又拿起帕子穿了几针,想起如月说的李轸生辰,莫名烦躁心乱,不大愿意动弹了。张姨娘兴致勃勃道:“她们当真是来府里求亲的——你莫不愿意听,姨娘是为你好,眼见要十五了,还想留到几时?你可莫指望那位,她能盼你好?总得自己好好打算。” 楚楚心里苦闷,也不能透露半分给张姨娘,不爱听张姨娘说些嫁人的话。张姨娘恨铁不成钢,不再跟她浪费功夫。 一日,假装在院子里散步,碰巧遇上出来的林夫人,两人知悉对方的身份,又都有那意思,说起话来倒极有默契的亲亲热热。 林夫人是从未见儿子对哪个姑娘上心,眼瞅着年纪越拖越大,急的她上火。 那一日,林安生自外头回来,忽然跟她说,他是真仰慕二姑娘,真心实意想娶她为妻。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明明白白表露出来的意思,当即又去盘点家当,林夫人哪还不清楚,林安生所言非虚。 她就这一个儿子,拼了命万事都要成全他的,当即盘算一番,请了知州夫人做媒,便朝李家去了。试探了将近半月,李夫人今儿终于松口,这事情算是成了一半。 出来遇到楚楚亲娘,几句下来,也不是个拎不清的。虽说嫡母亲娘皆在,楚楚往后夹在中间怕是难做,但只要处理得当,就不成问题。 李夫人是真高兴,回到家便将这好消息透露给儿子,却见他满面愁容,盯着一纸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顿时揣揣,林夫人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而同时,楚楚也从柱子那里得了消息,李轸要派林安生出门迎敌,孤军深入,只给他八百骑兵,却或许会对上对方三千骁勇善战的精兵。 打个赌 天阴蒙蒙的,还在下雨,屋外头的梧桐树在雨幕中若影若现,枝丫低垂。如月收了伞,竖在门前,捞起帘子进门,一面道:“三姑娘已经收拾好,正要往前头去,叫我回来喊姑娘呢。” 楚楚放下书,是一本地域图志,拢起衣领站起来。如月顺势上前,挑了一件天青的披风搭上,取了伞送她出门。 李纤纤早等在院子门口,隔着一层雨幕,张姨娘陪在她身边,理了理衣裳,低声嘱咐什么。 姐妹俩结伴到二门,李夫人姗姗来迟,率先上了头一顶轿子。西域边陲上,下雨有限,不比江南的梅雨天气,缠缠绵绵不断。 这里的雨,一阵一阵的,早起毫毛般落了一个时辰,乘轿出门半路上,渐渐停了。楚楚就着如月捞起的帘子,朝外头看了一眼。 社会也算边陲的一个特色节日,街上人流如织,汉人西域人混杂。穿着不分彼此,自西而来的楼兰、月氏人眼窝深邃,鹰钩鼻,大胡子,跟汉人有明显的差异。 都护府一连几辆轿子穿街而过,人流自动分成两道,让开道路。李纤纤扫了一眼,道:“前几天杜家的二娘子还吹嘘她家哥哥怎么英勇,领了什么缺儿,赶走了多少鞑子,圣上如何褒奖。我看她们也就嘴上厉害,怎么跟大哥比,广陵、南阳这一代,谁不知李家军的威名,谁没受过都护府的庇护。” 李轸小小年纪取得的成就功勋,值得他身边所有人骄傲。李老爷去世那一年他十五岁不到,虎狼环伺,李家军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分一杯羹。 偏偏他小小年纪临危不惧,戴孝上门请李将军生前得力的下部襄助,第一次出击鞑子就敢孤军深入。带着八百铁骑两月不见踪迹,几乎没人抱有希望他会回来,连李夫人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等着噩耗。 传来的却是他长途奔袭、一举端了鞑靼左清部两千大部队的消息,相当于斩了鞑子一臂。那时,已经是汉人第四次在鞑子手里吃亏,数次出击无功而返,甚至损失惨重。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未亲自领兵,一朝力挽狂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李家失势时,多少人冷眼旁观、落井下石,如今鲜花着锦,先前的场景也不能忘。 李纤纤神情稍稍激动,“不管是杜家的二娘子还是周家那个,又或者知州府的大姑娘,在我看来,没一个配的上大哥。再巴结李湉湉也没用,周敏敏眼巴巴的送来那张红狐狸皮,李湉湉不过多看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哪有那么容易收买。” 李湉湉身边围绕的贵女众多,即使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能近水楼台不是。 她们俩就没人理会了,楚楚年纪与李湉湉相近,但不管是李夫人还是李轸都不喜欢她在人前露脸,李纤纤年纪不到。这些事还是从家里仆妇嘴里得知。楚楚也想象的出,少年英才,位高权重,生就一副神仙容色,少年慕艾,少女怀春,就这诺大的延平,就不知有多少仰慕。 李纤纤时常病恹恹的,难得精神气鲜活些,楚楚却不愿意跟她谈论李轸,道:“今儿好容易出门,姨娘跟你交代什么?屋里有什么缺的,等会儿咱们也制备些。” 李纤纤扫她一眼,“还能交代什么,不过就是听夫人的话,出门在外乖巧些,今时不同往日,咱们的往后全捏在夫人手里。有什么怕的,我看夫人也就一双眼睛一张嘴,青天白日,无缘无故,她能把我们怎样?” 张姨娘与李夫人斗法如火如荼的时候,李纤纤还坐在李老爷臂弯,千金宝贝般疼宠着,自然瞧不见。楚楚却是生而敏感纤细,一双眼睛照进多少内宅的阴私。 她拍拍李纤纤的手,“姨娘的话你听着就是,总归是为了你好,夫人是个好性子,咱们更该敬着。” 李纤纤不耐烦,连忙打断她道:“你说大哥都快及冠了,这几日我常见家里不认识的妇人来,指不定哪个就是来说亲的。他会找个什么人呢,能配上他的太少了。” 饶是楚楚心事繁多,思绪不佳,也不由叫李纤纤逗笑,“八竿子打不着,哪里就用你操心。” 李纤纤扭过身子,低声道:“怎么就不相干了,我们可是亲兄妹……” 城西的城隍庙是远近闻名香火旺盛的大庙,家户人家大事小事都乐意来拜拜求个心安。统共一处庙,姻缘、子嗣、财运、官运,无所不管无所不通,楚楚都觉得城隍老爷挺忙。 林夫人早早到了,此刻等在门前,已经着急的在屋里坐不住。不等李家的轿子停稳当,忙下来迎接李夫人,看她着急的模样,楚楚也捏一把汗。 庙祝亲自将人请进门,跟前跟后的陪着,林夫人捐了香油钱,李夫人跟着续了三盏长明灯,填满了功德箱。庙祝笑眯眯的说完吉祥话,“夫人的灯早已点上,都护大人领兵在外,守一方平安,必会祥瑞加身,邪祟勿近。” 李夫人道:“承您吉言。” 林夫人迫不及待将心满意足的庙祝送走,李夫人转头道:“林副将今儿也跟来了?也没见他。” 林夫人忙叫身边的妈妈出门去唤,不一会儿林安生进了门,先朝两位夫人行礼,随即站到下首。楚楚抬头看他一眼,对上林安生微微笑的目光,又低下头。 林夫人明显有话跟李夫人说,便叫林安生领姐妹三人出去逛。 李湉湉凑到林安生身边,揪着他一边的袖子,“安哥哥许久不进李府来,才戍边回来,有何要事?” 林安生瞥了一眼她的手,往旁边让了一步躲开,“没忙什么,只是马上又要出巡,需要置备的事物多,进府的时间便少了。” 说着,往后瞧了一眼,正是楚楚和李纤纤的方向。李湉湉道:“你之前答应教我骑马的,一拖就这么久,再晚我可不用你教了。” 本来只是激将的一句,林安生若有心,该马上应承下来,谁知他却木愣愣道:“确实没什么空闲,姑娘若急,军营里退下来的老部将,马术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 李纤纤原本低靡的脸色,意外的瞅了一眼林安生。李湉湉冷哼一声,刮了一眼几人,率先走了。林安生忙叫人追上去护着。 小雨停歇,碧空如洗,庙外的长街热闹红火,林安生陪着姐妹俩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逛。有表演傩戏的戏团子,面具精巧志怪,李纤纤停下了步子。 隔着几步远,楚楚也停在一处摊位前,见李纤纤还在专心看傩戏,细心的挑选平安符。小贩笑嘿嘿的搓手道:“姑娘您好好瞧,我这都是正经的桃木,符咒和佛经皆出自菩提寺大师之手,镇家守宅,出门保平安必备啊。” 楚楚朝林安生腰上望了一眼,空落落的就一个荷包,便挑了一个马头符,“这个怎么样?” 正是他的属相,林安生不免笑了,“好。” 相视一笑间,有化不开的情意,小贩眼珠子贼尖,拿起一个虎头符的,“姑娘看这个可好?檀木的就这一个,佩戴在身上,不仅保平安,还防蚊虫驱毒气呢。一个十五一个二十,姑娘若诚心要,给三十钱就是了。” 楚楚还在想,李纤纤已经看完戏回来,拉她去买面具。楚楚忙放了五十钱在摊位上,随李纤纤走了。 李湉湉在街上穿来拐去,随她而去的下人手上皆满满当当,李纤纤嘟起嘴,不服气也去逛了。林安生好容易寻到机会单独跟她说话,“不给我吗?” 楚楚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手上的平安符,将马头的递给他,林安生将符放进衣襟里,妥善拍了拍,道:“我出门的日子劳你看顾看顾我娘,她一人在家又担心我,没个宽慰。” 楚楚也忧虑起来,“果真是叫你以少迎多吗?” 林安生道:“说不准,左清部这一次卷土重来,探子报的有两千人,或有虚张声势的也不定。再者,就是以少对多,我也不一定输。” 当初李轸八百骑大败鞑子三千精兵,他虚长小将军几岁,有何理由退缩。当然心里存了跟李轸比较的心思,却不好表现出来。 林夫人今儿邀李夫人出来,或有打探之意,又或者想通过李夫人朝李轸传话,不想林安生冒险。这意图,楚楚猜的分明。 就是不知在他们出来的这会儿功夫,谈的怎么样。 等到李夫人传人来唤,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林夫人送李夫人到轿前。楚楚细细留心两人的面色,瞧不出意思来,也只能上轿。 回家之后,李夫人吩咐几位姑娘先回去,楚楚着如月留意着。果然说是李夫人去前院找李轸了,在书房待了一刻钟功夫出来。 楚楚坐在窗前,凝神盯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 李轸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望着窗纱上映出纤细的身影,夜雾浓浓,洒满肩头。如月小碎步行至石阶下,“大爷怎么不进去?” 李轸没动静,良久方问,“姑娘忙什么?” “也没什么,平常姨娘来串门,拉着姑娘一说半日,倒是有说有笑。前儿随夫人出门,逛了一回庙会,瞧着也开怀了些。” 她也不知李轸到底要打听什么,便把楚楚的日常说了些,李轸仿佛听的很认真,问,“就没准备什么生辰礼之类的?” 如月一惊,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李轸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黝黑的眸子闪着微弱的光,她斟酌道:“有的。” 她隐约记的楚楚回来买了东西的,只希望可千万要想着大爷。如月战战兢兢的随李轸走到门前,见他进去了,转身去耳房泡茶。 李轸挑了炕前的红木圆桌坐下,楚楚不理他,他也不打搅她。两人相对无言,一个盯着书页,一个盯着另一个。 如月端茶进屋,将茶盏放在李轸面前,走过去靠了靠楚楚,找话道:“姑娘不是在看西域地质,大爷见多识广,又常在那一带带兵,有什么比问大爷更靠谱的。” 楚楚道:“我就随便看看。” 李轸却走到她身后,就着她的手翻了一页,“楼兰吗?” 被他虚虚握着手,楚楚浑身一颤,丢下书缩回来,朝如月道:“我要睡了,你去收拾收拾。” 赶人的意图很明显,一时间,如月进退不得。大爷明显不想走,怕是想跟姑娘多待一会儿,她有意成全,又不敢违拗姑娘。 李轸摆摆手,如月如蒙大赦,忙退下了。李轸走到楚楚梳桌前,随意拿起一支簪子,语气很轻,“你在怪我。” 楚楚憋着一口气,一开口也没有好听话,便不理他。李轸一身黑色常服,只腰间一块白玉,肩宽劲腰,气度沉稳内敛,仿佛融入夜色。 他知道她在生气,也明白她在气什么,可是并没有打算解释半句。楚楚语气也很平静,只是道:“林夫人只他一子,若是林副将有个三长两短……” 李轸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冰玉般叮铃,“阿楚,有些人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楚楚讥笑,目光如炬,“你觉得他是?” 天子骄子在云端待久了,被人奉为神祗,大抵是不懂人间疾苦的。李轸道:“阿楚,咱们打个赌。” 凯旋 广陵、南阳一带时有动乱,李轸身为戍边大将军,同领都护府的虚职,带兵出征是常事,几月不见踪迹也有。 楚楚一直不怎么关注他,不过因着边关民众痛恨鞑子,受兵将庇护,信奉武将,对时事、战事关注度颇高,连带她也了解不少。 前些时候从虎丘传来消息,鞑子屡屡来犯,似有蠢蠢欲动试探之嫌。守备军传书过来,请兵支援,李轸带军走了几日。 每日清早起来,先看一份新鲜的邸报,时辰差不多了,楚楚才出门。 先前李夫人见了林夫人一面,为着林安生带兵一事。林家为李家付出良多,只留林安生一子,李轸依照李老爷的交代,从未让林安生涉过险。 此次,破天荒的将林安生派出去带兵,很有可能直面穷凶极恶的敌军。林夫人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唯恐林安生哪里得罪了小主子,将李夫人请出去,一面打听,也是为了请小将军收回成命。 不过没成功,几日前,林安生先李轸一步,已带一千精兵出城。之后楚楚没再去前头,从如月那里得知,李轸随后也出了城,便再无消息。 延平地处北方,风沙却不大,雨水充足,林地丰腴,乃是西北咽喉要地。地势平缓,屋宇轩峻,四方的院子圈住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楚楚抬头看着墙上的天际,脖子酸软了,这才收回目光。 李湉湉出门赴约,李夫人在小佛堂里念经,在上房待了不过一刻钟,楚楚也退出来了。回屋的路上遇到张姨娘。 楚楚便停下步子,张姨娘也看见她,径直走过来,“二丫头,你手里可有银子没有?” “姨娘住在府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好端端的问什么银子。还是没拿到月例?”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的,为讨好李夫人,刻薄张姨娘也有可能。 张姨娘翻个白眼,“借她们个胆子也不敢找我的事。就问你有没有,我总不是拿去谋财害命,就当我借你的还不成?” 楚楚道:“我的月例您不知道,上个月的就给你了,倒是做什么?我心里也有个底,如今多事之秋,姨娘万事也小心些。” 张姨娘忙道:“得得得,没便没罢,我能干什么,不过做些小生意。你们姐妹俩年纪不小,往后出门子,我身无分文的,成个什么样子,说了你也不明白,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楚楚思忖片刻,想着张姨娘有个事做也好,少注意些家里,少些是非。她便道:“多的没有,我那里还存了些备不时之需的,姨娘有用就先给你。只我还是那句话,莫贪多,莫叫人骗。” 张姨娘眉开眼笑,“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哪个能哄到我,这不是都为了你们姐妹。” 楚楚叫她晚上去拿银子,张姨娘便风风火火出二门去了。目送张姨娘出去,继续往回走,楚楚道:“总觉得心里跳的慌,格外不踏实,是怎么了?” 如月笑道:“变天呢,想必起凉火了,等回去我熬一盅雪梨汤,喝上一碗也就好了。” 回了屋子,如月果然熬了清凉败火的汤来,楚楚虽觉得自己没病,难为她一番心意,也吃了一碗。 林安生一出门半月没有消息,林夫人先还坐得住,渐渐也焦躁起来。李夫人倒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林夫人见天往李府来,有空闲了便见一见,嫌烦了便推说在佛堂诵经。 李湉湉不理事,林夫人来了也不能干晾着人家,楚楚只能硬着头皮来见。本来李、林两家议亲已是心照不宣,怎么也该避嫌,特殊时候也顾不得了。 林夫人好似也乐意见到楚楚,她一人孀居,林家声望高不成低不就,贵妇圈的夫人们不大理睬她,她也没什么交好的夫人太太。 又是为了儿子的事情吐苦水,能供倾诉的人选实在不多。楚楚很有可能是她未来儿媳,又知书达理,体贴安慰人,有她宽慰着,林夫人心里也好受些。 楚楚在待客的花厅接待了林夫人,见她越发憔悴,便叫过来如月,捡她私库里好点的药材送林府去。林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却能叫如月帮衬一二。 林夫人坐在桌前,看楚楚井井有条的吩咐,抓住她的手道:“好姑娘,难为你,安生一走我也乱了,也不中用了,没你操持着,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楚楚将林夫人的茶杯续上,“我不过说上一句,不值当什么。夫人还是要好好保重,林副将在外才能安安心心的。” 林夫人道:“我也想。他爹一去,我就指望他了,费多少工夫叫他跟着小将军,不求建功立业,平平安安的就好,怎么突然就带兵了,刀剑无眼的,我这心里实在慌的很。你别看他温温和和的,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也想光耀门楣,只是叫我压着,如今也不中用了,儿大不由娘。只可怜我,一把年纪了没个安生日子,记挂他提心吊胆的。” “二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们俩一道我是最安心的,我很愿意把他交给你。请你往后千万劝着他些,凡事也替我这个老娘想一想,他要有什么事,我还活不活。” 林夫人不明白林安生突然带兵的缘由,楚楚心里一清二楚,全是她的缘故,李轸才会将林安生派出去。其实自从林安生出门,她心里一直便是内疚的,此刻听林夫人一番肺腑之言,越发愧疚难当。 她想,若是林安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一生便再也不能宽宥。 一个月后,李府终于迎来了一封家书,却是好消息。林安生首次出兵大获全胜,与小将军里应外合,将数千敌军全部歼灭,还俘虏了鞑子皇庭重要人物。 林夫人得知消息,喜极而泣,高兴的直念佛,楚楚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不过几日,大军凯旋而归,同时,朝廷的封赏也下来了。林安生在李轸的推荐下,从一介品级底下的仁勇校尉升到了归德郎将。 机会 从东大门进城往西走十来里,是城镇里有名的富人区,文武官员,富豪商贾之家有点社会地位名誉之人,无不在此安家落户。 李家自李轸爷爷辈在此定居已几十年,家族庞大,往外延伸皆是属官之后,达官显贵。 一条街巷,高大的白石拱门恢宏大气,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庄严肃穆,各家下人来往规矩守礼。安静富贵的氛围是这个城市的底蕴,多少年官龙之气熏陶。 今日此处较往日热闹许多,车马人流,熙来攘往,在一处很明显的新府邸门前停下。宾客被下人迎接进门,车马朝后驶进后院,自有人招待。 这里正是新上任的归德朗将新府邸,此次李轸带兵大败鞑子,一扬新朝士气,圣上龙颜大悦,大肆奖赏。尤其被李轸极力推荐的副将林安生,一举成为延平圈子里的新贵,多少士林人士观望亲近,风光无两。 李家的马车来的早,家里几个得力的奴仆也早早过来帮忙,车子稳稳停在门前。楚楚姐妹先李夫人一步下车,扶着李夫人进门。 先去见了林夫人,大喜的日子,林夫人容光焕发,笑容满面,穿着体体面面,招待来往的宾客。见李夫人先来了,忙上来迎接道:“可算来了,今儿我忙,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往多多体谅。” 李夫人拍拍她的手,“我还用你招待,倒是我不好意思,本来该帮忙,只是近来身上不好。有什么忙的,交代给平妈妈就是——我就进去了,你先忙。” 林夫人看看楚楚姐妹几个,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李夫人便道:“你们先去,小姐妹们也来了,去找她们玩罢。” 林夫人也道:“正是,正是,快进去。” 便招待小丫头带姑娘们进去,等人都走了,林夫人拉李夫人到一边,面色为难道:“我家与夫人家原是通家之好,我家那个先去了,承蒙您关照这许多年,我这心里是极感激的。” 话铺垫到这份上,李夫人也猜林夫人恐有什么话说,便道:“你也说咱们关系处到这份上,有什么话你只说就是了。” 林夫人便道:“周夫人先你一步来的,说是她家那个小姑子也来了,就是嫁到南阳那位,我也不怎么接触那些大人家的夫人,还望您给把把关呢。” 今日来了这许多大家夫人,为何独独交代这一个,李夫人似笑非笑道:“也没什么,大大方方招待就是了,只要合乎道理,谁能挑出你的毛病来。” 理是这个理,只是到底一朝富贵,底气不足,林夫人实在怯的很。林夫人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她家还带着几位姑娘呢,我这里也没人去招待,只能拜托给您了。” 自然是想让李湉湉去作陪,李夫人却听出些意思,故作诧异道:“这是怎么说?你家安生不是说定了我家二丫头,难不成你还看上了其他人。” 林夫人连连摆手,一副惶恐的样子,“这可是折煞我,这怎么说,我只是请您帮忙招待,顺带看看那几位姑娘。唉,既如此,我就直说罢,人家一来打听的便是小将军,我可没这福气。”幽幽的叹口气。 李夫人却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家怎能喧宾夺主?说起来,周家那位小姑子办事还是这样由着性子来。” “谁说不是呢。”林夫人嘟囔了这一句,两人叽叽嚓嚓商量了半晌,李夫人这才随人到后头。 楚楚早进了后屋,果然已经到了许多人,周夫人领着几个女孩子。李湉湉一来便被簇拥进去,同姑娘们亲亲热热的坐在一处玩耍。 楚楚便跟李纤纤坐去僻静的地方,李纤纤四下打量一番,小声道:“林家新房子果然比原来的大气多了。” “好歹是归德朗将府,自然气派不少。”楚楚道。 李纤纤轻笑一声,揶揄道:“还是你运气好,若真跟林大哥成了,什么都有了,他人也那么好。” 楚楚眉心微蹙,不大乐意跟李纤纤说这个,旁边一个清凌凌好奇的女音插进来道:“原来你们就是李家的姑娘。” 姐妹两一道转头,倒是个美貌的小娘子,先前是跟周家姑娘坐在一起的。姐妹两对视一眼,李纤纤俏脸无情,楚楚朝她笑了笑,点点头。 那姑娘主动坐过来,“我叫邱书慧,周敏敏是我表妹。” 邱书慧挨着楚楚坐,先看了被众星捧月的李湉湉一眼,“那是不是你们嫡姐?” 楚楚点头,她又道:“我看着倒是你更亲切些,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温柔性子,本来我也是你这样的。” 李纤纤暗暗瘪嘴,朝楚楚使了个眼色。邱书慧轻轻拉住楚楚的手,闲聊一般道:“我听说你家还有个哥哥,还是个将军呢,真是厉害。” 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纤纤吃吃笑了两声,了然的眼神转过来。楚楚闷不做声的,邱书慧也没叫她冷淡的态度吓退,谈话的兴趣颇高。 李轸的事情不说家喻户晓,官家子弟谁不知晓,有必要来问嘛。邱书慧捧着一杯茶,“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诶,赶明儿我去找你们罢,我也没什么手帕交,咱们一处也热闹。” 不经过李夫人意见,楚楚本来不敢随意应承,转念想了想,便也同意了。李纤纤瞪大眼睛,等邱书慧走了道:“你答应她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还把她请进家里。” 楚楚有自己的想法,敷衍道:“咱们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人家要来,接待就是了,有什么要紧。” 李纤纤气哼哼的,也不说话了。 在林府一待大半天,晚上回府已经掌灯,李夫人今日很是高兴,陪着林夫人前前后后的招待宾客,醉的倒在丫头身上扶着进了门。 在花园月洞门上分开,夜晚的凉风一吹,清醒了几分,楚楚摸了摸发烫的脸,轻呼出口气。由如月陪着往回走,还没进门,屋里小丫头先迎出来,“姑娘可回来了,姨娘等着呢,半下午了。” 还没问话,张姨娘也出来了,一把拉住楚楚险些一个趔趄,如月忙在后头扶着。一口水没喝,张姨娘先哭上了。 楚楚连带着如月又手忙脚乱的劝,好容易安顿好,张姨娘这才开始说缘由。原本说过,张姨娘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因着被李老爷看上这才给人当了小,不然嫁个老实本分人,日子定也富足。 张家儿女不少,张姨娘的哥哥张善荣借了妹子的光,先几年在李家铺子里做个掌柜,后来张姨娘去了庄子,李夫人自然将张家人清了干净。 张家背靠李家这许多年,一朝再靠不住,一时没了主意,家里人见天儿闹腾,他不知怎么搭上了一个通往西域与中原的商队,在里头谋了份差事。 日子长了,混熟了,便自己跟人合伙帮忙运货。前些时候,局势紧张,货物稀缺,张善荣跟人从内地贩了一批上好的药材准备近些时候弄出去。 谁知商队刚走到嘉同,就叫巡检的营缮郎给查出来,里头私藏了兵器。这一下,一顶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张善荣立时便被逮捕扣留了。 “……你外家急的什么样儿的,家里就靠你大舅舅,本来丢了掌柜的差事就够寒迫了,如今这不是雪上加霜?咱们要不帮一把,不定怎么叫人戳脊梁骨。” 楚楚头疼的很,拉住张姨娘道:“那倒是要怎样呢?总要先把人弄出来,就没找人去打点?既然是李家的姻亲,断不该连面都见不到。” 张姨娘眼神闪烁,到底不一味的哭了,“我倒是想找夫人呢,只是你也知道她最不愿意见我的。何况这个事情落在她手里,万一夫人大义灭亲,更不美了。” 说到底还是怕夫人拿张家作筏子整治她,不过依着李夫人面甜心苦的做派,也保不准。楚楚定定的坐着,脸色沉静,烛光映照着一道隐约的美人影。 张姨娘期期艾艾的,看楚楚似乎很为难的模样,忍不住出主意,“我想你自小养在夫人身边,跟你大哥总比我们亲近,你去找他说说。我是不相信你舅舅胆大包天,知法犯法。” 那也保不齐他心存侥幸,剑走偏锋,捞那些来路快的钱财。张姨娘盯着楚楚,见她似乎往后缩了一点,原本恬淡安宁的气质瞬间也沉郁了些,还是劝说,“你要不搭把手,你亲娘我可是半点退路也没有了,好歹那是你亲外祖家。” 如月一直陪楚楚听着,张姨娘不知道楚楚的难处,可也太理所当然了些,忍不住道:“姨娘这话叫人听见该打姑娘脸了,姑娘正经的外祖家可不姓张。” 张姨娘眼睛一瞪,随即又焉下来,讪讪道:“不管什么身份,总归是你嫡亲的亲人,你可不能不管。” 如月看了一眼楚楚,都替她作难。楚楚粉白的指尖掐住手指,低声道:“那我明日去问问。” 张姨娘朝她跟前靠近了些,急道:“你舅舅都没消息一天了,我在这等了半日,这会子左右还早,不然现在就去问问。” 时间长了,保不齐传到夫人耳朵里,她跑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张姨娘招呼如月赶紧给楚楚找衣裳,收拾出门。 见她身上还是赴宴的打扮,衣裳也都还整洁,又道:“这样就挺好了,不必收拾了。我算到你们回来定是喝了酒,早叫熬了醒酒汤,你送去给你大哥。” 楚楚道:“姨娘想的周到。” 张姨娘笑了笑,将小丫头送上来的篮子递进楚楚手里,拥着她出了门。 刚过酉时,府里巡夜的婆子将灯笼高高的挂起来,橙黄的光晕照亮门前的一片。夜里寂静,楚楚站在树下,清透的月光被树木筛在她身上,一层薄薄的纱衣模样。 她站了一会儿,就在如月要问她打算的时候,轻声叫如月去叫门。等了一会儿,开门的是戚嬷嬷,见她主仆二人,还有些诧异。 楚楚绕过她走进里面,在院子中间站定,先打量了一眼四周,没什么人,才问,“大哥呢?” 戚嬷嬷曲膝,“大爷在林府吃醉了酒,这会子歇着呢。” 楚楚点头,晃了晃手上的醒酒汤,“我去瞧瞧。” 戚嬷嬷轻声诶了一声,叫如月拦下,“妈妈您就省事些罢,姑娘难得来一回,大爷指定高兴,咱们何苦做恶人呢。” “不是。彩云在里头伺候呢。” 屋里也安静,树林子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也仿佛远远的听不真切。彩云坐在床边,在无人的时候,藏不住满眼的痴迷,迷恋的视线一遍一遍扫过床上男人的脸。 线条分明流畅,皮肤光洁柔软,眼睛轻阖,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精致凌冽的嘴角紧闭,牵动微蹙的眉心,在灯下俊美犹如天神。 彩云微动,慢慢凑上前去,紧盯着李轸的嘴,余光忽瞥见一道俏丽的影子,吓的她连忙往后倒,惊呼一声,跌在地上。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面容通红,束手立在一边,等楚楚走上前来,先开口道:“姑娘怎么来了?我正打算给大爷洗漱。” 戚嬷嬷从门外探头进来,身后的小丫头端了热水帕子,有条不紊的将盆子都放在桌上,整整齐齐的退出去。 楚楚不动,彩云见她脸上毫无异色,想是没看清她在干什么。将帕子在水里透湿,拧干了,为李轸擦脸。 李轸似乎真醉的厉害,却也还有意识,帕子一挨着脸立马便偏头躲开了。彩云换个地方擦,他躲的更厉害,折腾许久,一点没擦到。 彩云急的脸上冒汗,又窘又委屈,瞥了楚楚一眼,后者当没看见。谁能想到,夫人专程将她送给李轸做通房,几个月了,她连人衣角都没碰到。 好不容易得来个亲近的机会,就是喝醉了,李轸也极不配合。他分明血气方刚,一次李轸沐浴,彩云打着送衣服的幌子进来,分明看见他底下老大一坨,生龙活虎,只是看一眼,便叫人软了腿。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是给他解决需要的,偏生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 我来啦,新年快乐,大家注意身体,不要生病哦。4000字大长更,我会尽量多更哒,然后1000猪猪福利,明天来哈。 堕落(H) 1000猪猪福利章) 李轸轻蹙眉头,被人打扰着,睡的并不是很好。他睡着的时候,剑眉凌厉,仿佛一把无鞘的宝剑,寒光内敛,光芒深藏,却仍叫人不敢逼视。 “我来吧。”说完之后,楚楚反应过来,立时便想反悔,彩云已将帕子递到她手边。 只能自己坐到彩云原先的位置,愣了片刻,尝试着帮李轸擦脸。没干过伺候人的活,想来也不是很舒服,他却没有躲开。 眉心渐渐舒展,甚至追着她的手,将脸埋在手心,轻蹭了一下。楚楚一怔,往身后看了一眼,如月连带彩云早不见了踪迹。 手心里痒痒的,睡着的李轸没有清醒的他锋芒毕露,头发甚至都软软的贴在脸边,特别安静乖巧,没有那股子压迫人的势力。 桌上的灯烛啪的一声响,炸出一朵烛花,哗哗的一阵水声,楚楚将帕子又换洗了一道。转头发现李轸已经醒了,漆黑的眸子发出微弱的明光,静静的看她。 楚楚后撤,准备站起身,被他一把拉住手腕,皮肤贴上烙铁一样滚烫,她便愣住了。 “你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哑,酒后的迷酣未醒,大概想起喝了酒,低语道:“怎么做梦了。” 楚楚将帕子放进盆里,张姨娘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可是此时此刻,实在说不出来。她站起身,低声道:“我喊彩云进来,这有醒酒汤,你喝一点吧。” 转过身,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被人一把拉过去,天旋地转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没来得及爬起来,便被他扭过脸对着,脸上扑过来酒气,“我没做梦啊。” 这一声喟叹,竟然有几分庆幸高兴的意思,楚楚一时间有些慌,“你先放开我,丫头们都在门外。” 李轸轻笑,声音低沉悦耳,格外畅意,“阿楚,你自己送上门,我怎么能不解情趣。” 楚楚有些着恼,闹腾一通,脸也折腾红了,气的眼睛亮亮的,“我说真的,彩云真在的,被她看见了怎么办?” 他把脸埋在她头发里,着迷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有些赌气道:“知道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最好,我们为什么要躲着。” 这可真是趁醉撒泼了,被他禁锢在怀里,楚楚胸口起伏不定,低声呢喃一般道:“你别闹了,我真要走了。” 可是他真舍不得,她都没来看过他,也没这样和和气气说过话,两人亲昵的玩闹。将人困在怀里,就只想抱着她在床上打滚。 尤其被她在身上拱来拱去,小腹渐渐烧起来一把邪火,燎的全身都痒痒的。他想要了,这样想的时候,手上已经从她领口探进去,握住一边的浑圆。 滑腻绵软,手上的触感舒服的整个人都飘在云端一样,嘴唇也急切的贴上她脖子,沿着耳廓吻到下巴。空气越来越火热,气氛越来越撩人。 楚楚意乱情迷,浑身的骨头都被他舔软了,细细的喘息越发急促。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她紧紧闭上眼睛,心里跟自己说,她是有求于人的,就顺着他这一回。 或许心上的禁锢松动,身体便不再一味抵御本能。她不知道,有些事一旦松懈,便是将自己赤裸裸置于邪念面前,毕竟并不是人人皆君子。 她欲拒还迎,轻轻推搡他胸口,更仿佛一种邀请。李轸心头狂喜,酒劲儿上来,更加不管不顾了,将她百般揉弄,要将人揉进骨子里磋磨。 小床上热浪滚滚,灼热的情潮将人淹没,堕入无边的欲海。身上渐渐发凉,楚楚往后缩去,躲进他的被子里,李轸追着她黏在一起,压住不放。 楚楚趴在枕头里,将脸埋着,干净洁白的脊背上印上一个又一个靡绯的印子。她浑身剧烈一颤,双腿受不住似的夹紧,被挤迫分的更开。 底下私密处倏忽一凉,硬硬的烙铁一样的东西挤进来,激的她颤抖不止。楚楚面容纠结扭曲,嘶嘶的抽气声都吐进枕头。 她低低长长嗯了一声,随着他进的越深,小腹越涨的难受,穴口有轻微的撕裂一样的痛感,混着舒快的爽意,倒不知是难受多些还是舒服多些。 楚楚紧闭眼睛,口中的痛吟悠长勾人,双腿跪不住,直接趴在床上。一条腿被抬起来,方便他进出,她已经做好了被一探到底的准备,偏生他好似没那意思,知道她还受不住肉棒全部进去,所以这次只是浅浅的进去了少半。 等她适应了那种饱胀的强行撑开,缓缓退出只剩一个头卡在穴口,像老牛推车一样,一寸一寸戳进去。肉茎实在滚烫粗长,上面粗虬的青筋鼓鼓跳动,连带心脏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穴道里仿佛有羽毛在轻轻的骚动,痒的楚楚忍不住扭腰,小腹深处被这种温柔的对待勾的春水潺潺,汩汩的蜜液湿润了两人交合之处。 李轸从身后扣住她肩膀,劲臀缓缓挺动,动作温柔至极。让她细细品味他每一次的戳弄进入,从她的呼吸里感受到她的愉悦舒服,比自己爽快还要畅快。 小腹竟然在这样缓慢的抽插下痉挛的厉害,酸软的感觉蔓延全身,好像浸泡在热水里,每一个细胞都舒张开,整个人舒服的不可思议。 她突然在这片欲海里抛却了一切,他跟她不可逾越的关系上的鸿沟,没有世俗恶意的抨击,不会有人给他们带上道德的枷锁。 她只是完完全全沉浸在感官的世界,真的好舒服,舒服的脚趾蜷缩起来,浑身放松。她微微闭着眼睛,被他翻过来,一边看着她脸上沉迷的表情,一边干的她无法自拔。 李轸眸子漆黑,眼波流转间是见不得人的深沉算计,他知道她今天大概也有些醉了,脑子迷糊迟钝,或许都记不起今夕何夕,此身何人。 否则就是再温柔,也不会引她沉迷至此,他是个行军打仗的军人,很明白攻其薄弱的道理。楚楚难得脆弱卸下心防,他怎么敢不抓住机会。 李轸极尽温柔缱绻,用尽一切技巧、浑身解数,邀他身下之人共赴这一场情事盛宴。楚楚在他的手下、嘴下,完完全全化成了一滩春水,呻吟声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发自内心的欢愉。 刚开始为诱她沉迷,他只是轻柔的抽插,点到为止,那样的力度渐渐不能满足身体里汹涌的情潮,楚楚不满的抱住他轻哼。李轸便缓缓加快速度,肉棒每一次摩擦内壁,都引的她阴道紧缩,仿佛要将肉棒永远吸在体内。 肉茎戳弄的阴道摩擦出火热的温度,汩汩的蜜液从缝隙里渗出,湿了一榻,轻微的哼声痛吟仿佛鞭挞人的小鞭子,激励李轸将她伺候的更舒服。 她面颊潮红,汗湿的头发贴在脸边,轻微的咬住牙齿,却在他一记强有力的撞击下呼声决堤。小腹火辣辣的岩浆翻滚,浑身的肌肤滚烫滑腻,渐渐守不住羞耻的底线。 在密洞里进进出出的肉棒粗硕狰狞,将洞口绷成透明的圆洞,出来时勾带出一大股白浊。长久的撞击使穴口的软肉变成红艳艳的靡绯色泽,嫩的一掐仿佛都会破。 李轸调整呼吸,将射意憋回去,压着她又急急操干了许久。楚楚实在被索求过度,舒爽褪去,阴道穴口都开始隐隐作痛,她咬牙摇头,承受不了了。 李轸这才圈住她的腰,猛进猛出几十下,灌了她满腔滚烫炽热的白浊。两人拥抱彼此汗津津的身体,恢复了足足两刻钟。 李轸随意揽着楚楚,极亲近的依偎着她,脸也藏在她头发里,回味余韵。楚楚神色慢慢清明,脸色却渐渐难看了,似羞愧、懊恼、气恨,总之颇为复杂。 她紧紧揪住头发,咬住嘴唇,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怎么会这样,主动找李轸索欢,半点不抗拒他近身,甚至打开身体,舒服的忘乎所以。 此刻被他亲昵的蹭着脖子,楚楚再不能忍受,她推开他搭在腰上的手,准备起身。偏偏身子一动,便酸软的抬不起手,密道里争先恐后往出来流淌的淫液叫她不敢再动弹。 李轸仿佛不知道她的别扭,被她推开也就顺势往后倒,远离她了,才用沙哑餍足的嗓音道:“我叫人进来给你收拾,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的声音与脑海里一道粗喘闷哼的声音重叠,充满磁性,语调勾人。阴道又是一紧,夹的越紧,越有粘腻的液体往外挤,她难堪的低下头。 胡乱点头,也不看他,自然没看见李轸势在必得、满是野心的轻笑。 意外 李夫人起的晚,楚楚便和李纤纤在偏房等着,平妈妈被叫进去伺候,李纤纤看着楚楚道:“昨天姨娘去找你了?” 端起茶杯的动作微顿,楚楚点头,李纤纤又道:“她也是没事儿,前些时候跟我说想做生意,我哪里懂那些,她便去找舅舅舅妈商量,也不知怎么打听的,牵扯进那些事里。” 这事楚楚还不知道怎么对李轸说,求他帮忙是她最不喜欢干的事,尤其经过昨晚愈加别扭,楚楚道:“做什么不好偏挑那风险大的,如今怎么样?还有,这么大的事,你也帮她瞒着我。” 李纤纤不敢对上楚楚责怪的眼神,呐呐道:“这不是为了手上宽裕些嘛,姨娘那个人你知道的,喜欢摆阔,对张家的事又上心,耳根子又软,那头一说她就全信了。” “她是不是叫你去求大哥?怎么样,总归是李家亲戚,总不该袖手旁观吧。”李纤纤追问道。 楚楚提醒她道:“是喊大哥,却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你想的再亲近,在世人眼里我们跟大姐还是有差别的。” 李纤纤不服气,总有人来提醒她不是李家最尊贵的姑娘,“举手之劳罢了,你不过就是怕连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姓李,哪有你说的那么生分。” 楚楚长出口气,认真道:“于人家确实举手之劳,咱们却得费尽心思,你仔细想想。” 平妈妈出来喊姑娘们进去,楚楚这才停了话头。吃饭的时候,李夫人叫问大爷,戚嬷嬷过来回话,说是出门去了。 暂时不用见他面,楚楚稍微自在了些,天知道昨儿是怎么从他屋里出来的。事后越想越气闷,越琢磨越无地自容。 吃完饭,李夫人带头下桌喝茶,丫头们刚把茶盏端上来,外头人说是有客人来了。 原来是在林家乔迁宴上见过的邱家姑娘,同来的还有与李湉湉交好的周敏敏,李夫人便叫人伺候着去李湉湉屋里玩。 李纤纤缩在最后,她不喜欢邱书慧一来便四处打量梭巡的眼神,说个话也尽将话题往李轸身上扯,便不乐意与她一道。 见她远远坠在后面,楚楚回头,招呼邱书慧。邱书慧亲亲热热拉住楚楚的手,“我在这里住的时间也不长,这几日就叨扰你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小将军?” “大哥比较忙,平日里在都护衙门处理公务,或者城外军营,回来也在书房,我们见不到的。”楚楚道。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看看他射箭呢。先前有一回小将军剿匪,风闻他百步穿杨,一箭射掉匪首,我家几个兄弟听说,就特别想结识他,若我有幸见识他射箭,回去指不定怎么羡慕呢。”邱书慧颇神气向往道。 “那真可惜了。” 周敏敏回头笑道:“小将军乃是圣上亲封的将军,他的箭术自然只能展示在疆场,哪能耍来给我们玩笑,表姐未免太自大了些。” 一时进了李湉湉的院子,几个姑娘就李轸的箭术谈论了一路,李湉湉道:“轻易想看我哥哥射箭是不成了,不过我这里有他的字,倒可以给你们瞧瞧。” 周敏敏虽也极想打听更多李轸的事,却比邱书慧矜持,这时候也按耐不住,推了推李湉湉,“怕是你的拿不出手,借故小将军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开吧。若真令人折服便罢,否则还得拿你的来赔。” 李湉湉哼了一声,叫丫头将书架上一个墨盒子取下来,包装的很精细干净。打开来,上好的宣纸卷成的两幅字画。 李湉湉挑出一副打开,果然一笔风流遒劲的好字,邱书慧爱不释手,道:“湉妹妹将这副字送我吧,我家小弟最仰慕小将军,过几日他五岁生辰,送给他正激励他上进。我母亲也是极感激你的。” 李湉湉被捧的有些飘飘然,她极少在周敏敏跟前占上风,一个好哥哥便够人羡慕嫉妒,推拒道:“这不好吧,这还是我哥哥几年前写的,如今的恐怕更好些。” 周敏敏靠在窗边,似笑非笑道:“哦,那不如给我们看看如今的,拿个陈年的旧物敷衍可不成。” 李湉湉想了想,便招来小丫头问话,小丫头出去片刻又回来,“说是柱子在呢,不过外书房不能进,里头的却没锁。” 邱书慧道:“外书房恐有些机密事咱们不便接触,就到里头瞧瞧罢。” 于是,一行几人便结伴到李轸院子里的小书房,屋里没什么人,李湉湉率先进了门。邱书慧姐妹紧随其后。 “你怎么在这里?” 楚楚站在院子地下,听见里头的动静。原来是彩云在打扫书房,正撞上几人。李湉湉便叫她去找李轸手书,邱书慧却先叫她去倒茶。 倒了茶来吃,又说弄错了茶叶,放潮了的次叶来接待。彩云见她登堂入室的,还教训起人来,不肯驯服,顶了几句。 这可好,倒吵起来,李纤纤幸灾乐祸,嘻嘻道:“还没进门呢,倒管上人家屋里的人了。” 一直到邱书慧姐妹走了,李纤纤还拿这事在笑。过了几日,林夫人进府也听说了,先跟李夫人说悄悄话,“可见,小将军多招人。” 李夫人道:“也有人来找我说呢,这样的我可不敢要,讨个乖巧安静的是来替管他院子的,娶个搅事精可是害了他了。” 林夫人点点头,“咱们当娘的,总想的一样的。”李夫人觑她一眼,“如今我可要恭喜你,熬出来头,也是老夫人了。” 林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还早呢,等安生成了家,我才叫放心。” 李夫人笑眯眯听着,端茶轻呷了一口。林夫人踌躇半晌,道:“本来我说先下小定,二姑娘我是极喜欢的,能娶她进门也是安生的福气。只是您知道,可巧这次他就迁到南阳去了,虽说离这里不远,到底过去了事情多,所以我说恐怕要往后延延。” 李夫人无可无不可,左右是庶女,就是人家看不上也碍不着她什么,反倒张姨娘极喜欢林安生,到手的女婿飞了,不得气死了。 李夫人拍拍林夫人的手,“自然放心忙你的,你能来给我下颗定心丸,也是看重我家老二了。” 还当要费番口舌,不想李夫人这么体谅人,林夫人深想也明白缘由,两个人亲亲热热拉手说话。 张姨娘原本以为林夫人过来是商议楚楚和林安生的婚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由也急了,拉住楚楚道:“那林副将年纪也不小了,早在跟咱家接触,怎么到现在还没行动。” 楚楚推开她的手,转身到一边,不想听。张姨娘拽她道:“你就别着急,还等着夫人上心呢,人家有亲闺女,就晾着你,年纪大了看你急不急。” 楚楚道:“我急有什么用,谁都能过问,就我不能,姨娘你怎么不明白。” “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旁的家里自然不用闺女自己操心亲事,你不一样。”张姨娘道。 楚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让她费尽心机去接触林安生,又总不得劲。张姨娘劝说楚楚不动,气呼呼走了,楚楚只当她放弃了。 这天晚上,她正在屋里听如月说张善荣的事,原本说是从偷运的草药里查出来兵器,也不过几把钢刀。说来可轻可重,端看上头从急从缓。 有都护将军府介入,不过一句话,张家舅舅也就能出来了。偏生那边听闻这是李家亲戚,且看李轸要保的态度,顺杆子往上爬,便有人想借此事结识李轸。 请李轸赴宴,几次都有事耽搁,张善荣虽叫人好好招待着,还在衙门没出来。楚楚听了,微微露出笑意来,“既然不是大事,左右这几日就出来了。” “正是呢。”如月问道。 主仆俩在屋里闲聊,一时进来个丫头,说是张姨娘有请,楚楚便随她出去。夜有些深了,廊下的灯笼高高挂起来,沿着一路明亮。 穿过小枫林,路过一处假山坞岛,涓涓的小溪蜿蜒而下,在月光下叮叮咚咚。 小路一半隐在树荫里,一半依偎在墙下,楚楚执帕轻咳了两声,忽见两步远的路前漫步出来个人。一经照面,两人皆一怔。 “二姑娘。” “林副将。” 猝不及防遇见楚楚,林安生有些着慌,左右看了看,不知所措。楚楚忍笑,“林副将怎么在这里?天晚了,我唤人取灯过来?” 她温婉柔和的声音将他安抚住,因着这一次立功,林安生不仅升官赐府,还被迁去更显贵的地方当值。离了延平,或许他能将林家更加发扬光大,往后便不仅只是李家的家将。 他满怀期待的向往未来的仕途,却有一事放心不下,他跟楚楚的婚事。先前他想着,以他的身份,能跟李家结亲,还是他极喜欢的姑娘,终此一身,该是称心如意的,偏偏世事无常。 自从回来,忙着各种应酬宴会,两人已经许久没见面。他总想着选一个恰当的日子,再来见她,时机却总是不巧。 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那些独处时的遐想通通消失不见,林安生朝楚楚走近一步,“近来还好吗?” 楚楚点点头,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林安生似乎总是一副谦逊体贴的模样。不像李轸,每见他一次,都觉得那人更加气质沉着了。 “我娘前些时候来府里了,她会跟我去南阳。”他灼灼闪亮的眸子很是认真,“我想,你也应该会喜欢南阳,那边比延平更热闹些。” 楚楚其实更喜欢安静,不过她还是嗯了一声,“先恭贺你得授帅印,往后会更好的。” 林安生右手虚虚握成拳,看着她道:“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在那边安顿好,就来接你。” 楚楚耳边突然想起那一日李轸跟她说的话,“阿楚,我们打个赌,我送林安生青云直上,你看他会不会回头接你。” 她浑身一个激灵,仿佛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被禁锢强迫的日子叫人齿冷,尤其她前些天竟然主动了。 她明明那么厌恶他,竟然也有松懈的时候。楚楚一把抓住林安生的袖子,闪动的眸光有种说不出的柔软,“……好” 凭什么? 如月发觉姑娘这几日心情眼见的很好,她想大概是张家舅舅被放出来,张姨娘近来也爱过来走动,对姑娘嘘寒问暖的时候多,她心里愉快的缘故。 今儿日头好,如月将窗边一盆月季花搬去台阶下晒太阳,回头见一个十二三岁小丫头跳着进了门,招手喊住,“你是哪个屋里的?” 小丫头长得倒是讨喜机灵,微微一福,“回姐姐话,我是张姨娘屋里的,姨娘遣我来问姑娘要两张花样子,说是给姑娘做件披风。” 姑娘屋里什么花样子她不知道,而且张姨娘从未给姑娘做过衣裳,怎么突然这样积极。如月留了心,放小丫头进门去了,自己往屋后虚晃一圈,走到窗根底下站着。 有人来了,楚楚便将笔放下,笑道:“姨娘今儿可好。” “好呢,早起有些头晕,喝了碗燕窝也就好了。叫我问姑娘好。”小丫头人不大,声音脆生生的。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家常,小丫头道:“如月姐姐去下房了,我看见的。” 楚楚嗯了一声,那小丫头声音越加低,“姨娘说了,姑娘这样爱答不理的,人家那边也着急,好歹给封信叫人安心。” 屋里静了片刻,楚楚不知在顾忌什么,没有应声。 “姨娘还说,姑娘可千万别想着靠夫人。近来夫人带着大姑娘赴宴可勤快,可问过姑娘半句,等忙起来大姑娘的亲事,还不知什么时候想起姑娘。” 楚楚道:“可是这样总不好。”再者她跟林安生都说好了,她也相信他不会辜负她,姨娘何必插在里头,替他们牵线搭桥的。 “也不止姨娘着急呢,林将军与姑娘天造地设,早晚会在一处,何必拘泥眼下。” 楚楚却总觉得不妥,“这事你不必劝,该怎样就怎样,也叫姨娘莫管,没有这样的规矩,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两人说完,小丫头出了门,如月方从后头出来。她望着楚楚的屋子长叹口气,想进去劝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究咬咬牙,出了门。 林家将出行的日子定在这月十五,林夫人早早邀了几户亲近的人家践行,李夫人最早到。楚楚坐在夫人们下首,没事听夫人们说话。 林夫人之前总是一副极朴素的装扮,随着林安生叫人看重,她也水涨船高,不但打扮体面了,人也由内而外焕发出大家夫人的风度光彩。 如今与李夫人等官夫人坐在一处,半点不见小气。周夫人玩笑道:“老姐姐你走了,我们上哪里再去找林将军这样可人的孩子。说来,林将军也该成家了,不知谁家有福气招这样的东床。” 林夫人捂嘴笑道:“夫人打趣我。我也说他年纪不必等了,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倒要劳您费心想着。我瞧着,也不必其他,我就喜欢你家敏敏这样聪慧的,能有她一半我也烧高香了。” 周敏敏恰巧坐在周夫人下首,听见说她也不扭捏,反而道:“我怎么听说夫人更喜欢楚妹妹这样的,先前还有传闻呢,说是李、林两家好事将近。” 好在楚楚离的远,只装作没听见,陪着某家的一个小姑娘玩花绳。李夫人笑而不语,林夫人观她神色,便试探道:“说不准的事,或许有缘分也说不定呢。” 李夫人心里暗笑,接过话茬,“捕风捉影而已,又是谁乱在外头传呢。” “是呢是呢,若真这样,我早烧高香了。”林夫人忙应道。 两位当事人都极力否认,其他人自然不会深究,于是外头传李、林结亲自然是无中生有。楚楚深深叹口气,闭了一下眼睛,起身出了门。 林安生将外头男宾招待好,趁着空档出阁楼醒酒。林夫人用来招待女眷的小亭就在阁楼后头,他一出来便看见楚楚站在廊下。 似有所感,楚楚抬头,便见林安生立在灯火昏昧处,目光柔柔的望过来。她心头忽就揪痛了一下,回了他一笑。 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转身进屋,这一眼错的漫长。有些人能够相遇却不能相守,终究缘分未到,强求不过是伤人伤己。 楚楚情绪不高,晚上回去的路上也怏怏的,如月小心翼翼伺候着,踟蹰片刻,小声道:“姑娘可记得先前老爷身边的赵天养。” 楚楚头靠在车璧上,闭着眼睛点点头,如月继续道:“老爷去了之后他便跟着回了老宅守墓,人都说他重情重义,永不会背叛老爷。可姑娘您想不到,前些时候,我还在街上看见他了。” 楚楚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如月,温言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 如月支支吾吾的,小声道:“那赵天养早被夫人接回来了,我也是打听到的,他在夫人手下做事呢。先前张家的舅老爷险些犯了通敌的案子,哪里是他主动胆大包天去做那事的,实则是有人引着去跳火坑呢……” 车子停在门前,如月的话也说完了,楚楚久久静坐着没动,直到婆子来请。表面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面容,如月却发现她几次差点没扶住门框。 荷塘里轻悠悠的蛙声从窗外传来,吵的人越加心烦意乱,桌上的三角炉烧着,暖香慢溢。张姨娘在地下走来走去,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你叫我去查,我还当怎么了?你舅舅可说了,先还没觉得蹊跷,这样顺着线索细细一想,可不是有人特特设计他呢。哪里就有那样的商队叫他一遇一个准,还偏生就跟他好的兄弟一样,又出钱又出力的引荐——我就说,杀千刀的,谁这么看不惯我们,张家可就你大舅舅还有些出息,他要出了什么事,这个家也垮了……” 楚楚扶住眉心,只感觉头皮一跳一跳的疼,张姨娘凑过来,“你真不知道谁干的,好歹咱们李家也有头有脸……” 楚楚撇下张姨娘絮絮叨叨的追问,带着如月走出了院子。门前的灯笼照亮一方小小的地面,蚊虫在地上扑腾挣扎,她定定看了许久。 如月听见她细微的声音,情绪低落,“到底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以为她安分守己,对李夫人恭恭敬敬,对李湉湉敬让有加,总有一处容身之地。偏偏世事不能如愿,她还小心翼翼的做什么? 如月小心望着她,“姑娘,咱们派去调查的那些人,怕是大爷也知道。” 楚楚嗯了一声,她一直明白,李府任何风吹草动怎么可能瞒过李轸。这个家,没有比他更让她觉得存在感强烈到令人窒息,却也没有比他更权威,给人安心的生存的安全感。 回到院子没坐上一会儿,先前来找过她的那个小丫头又来了,这一次楚楚却没见。如月拦住人在说什么,忽听小丫头高声道:“姑娘,姨娘请您过去……说了,就见一面……” 再后面的声音慢慢听不见,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打在芭蕉叶上,噼里啪啦响彻黑夜。 小巷尽头的木门紧闭,红木的小门沉寂,掩在雨里一声不吭。林安生立在雨里,雨水兜了满头满脸,他只是静静看着那扇门,相信他等的人会出来。 明日便是他启程的日子,林夫人将他唤过去,一一交代,新家住了没多少时候,却又要搬的干干净净。这样子是不打算再回来的,林安生觉得奇怪,“等过去安顿好了,娘您就回来,先朝李家下聘,商议好日子,我就回来……” 后头的话,在林夫人越来越平静的脸色下说不出来,林安生蹙眉道:“娘?你不是答应我……” 林夫人道:“我是答应了你,只是先前咱们的家世,与二姑娘确实相配。我对你也没那么大的期许,自然愿意你娶个心仪的姑娘,如今你瞧瞧,咱们也是官宦人家了,你往后可以走的更远,你需要更有用的助力。” 林安生道:“小将军同我一处长大,再者我一个武将,需要什么助力,我只管尽职尽责干好本职工作就是了。” 林夫人长叹一声,“这事我已经细细思量过,你与二姑娘不合适,李府如今也没那意思。安生,你听娘一句,往后多少好的没有。” 夏夜的雨水冰凉,打在身上汲取温度,时间长了寒气从脚底蹿上来,手脚冰凉。 林安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勉强从雨幕里看见大门开了一条缝,他迫不及待往前踏出一步。看清楚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眼里的光趋渐落寞。 李轸黑衣裹身,仿佛天生生于黑夜,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林安生一直知道的,便是他父亲在世,也很喜欢小将军,赞他是难得一遇的将星。 会将欺辱皇庭几百年的鞑子驱逐出关,所以费心竭力为李家效命,抛下孤儿寡母拼尽性命在所不惜。 他也明白人各有命,他从来没资格同小将军争夺,可为什么他想要的都同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他费尽心机也够不着的一切。 父亲的目光,尊贵的家世,天生便耀眼的光芒,甚至连他喜欢的姑娘都在对方身边。 林安生盯着李轸,脸色沉郁,侧脸紧绷。 李轸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双手负在身后。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林安生屏住呼吸,往前跨出一步,李轸目光如利剑般射过来。 “到了南阳,李家也是林家世交,永不分割,你不必忧虑。只是,阿楚,莫再与她接触。” 林安生低低笑出声,“我与二姑娘情投意合,夫人也答应了我的求亲,小将军何出此言啊。” 那句情投意合刺激到李轸,他逼近林安生,声音似乎从冰寒的深渊传出来,夹裹着森寒之气,“我守了十年,等她长大,就为了今天她身边只有我一个。你凭什么?” 林安生满目震惊,雨水流进眼睛,他忍不住眨了眨,忍耐住那股颤栗感,“那你有问过她吗?她乐意待在你身边吗?愿意为了你同世俗背道而驰吗?受得住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 几个问题砸下来,李轸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他一个都没办法回答,他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她不愿意,甚至千方百计想逃离。 林安生便是她在黑暗中病急乱投医的救命稻草,即使李轸不将他看在眼里,可也赌不起楚楚要离开的决心。所以他只能切断她的后路。 他不是好人,他逼她要她,还想在她心里光明磊落哪怕一点点。所以明知是李夫人设计张善荣,他不作为,等着楚楚自动投入圈套,求他救人。 明明是他命人暗示林夫人,林安生除了楚楚有更好的选择,让林夫人先放弃,她便会对林安生死心。 他确实成功了的,林安生来了,她却没出来见他,甚至没有只言片语。他松一口气,却也妒忌的要死。 他对她如珠如宝,就因为身份的鸿沟,她便将他的一切都抹杀,不肯认真看看他。林安生做了什么?他不过就是站在那里,就能得她青睐。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总之你跟她一定没结果。”李轸声音低低的,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有没有结果,我要亲自问了才知道,毕竟她亲口许我终身的。”林安生第一次这样挑衅李轸。 李轸的手隐隐颤抖,心口有一团火熊熊燃烧,对眼前这个男人,他突然嗤笑,“你确定已经成为我妻子的她会许你终身?” 林安生眼睛猩红,大吼一声,朝李轸扑过去。李轸不闪不避,迎头而上,两个人在雨里扭打在一起。 都是身经百战、格斗经验丰富的将军,偏生此刻却是拳拳见肉,怎么蛮横吃亏怎么往对方身上招呼。似乎都受了百般的委屈,不将一腔愤怒发泄出来不肯住手。 顺从(H) 夜色更深,隆重的黑夜将巡夜的梆子声也吞没,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如月坐在屏风前守夜,一边打瞌睡一边做针奁。 楚楚早上了床,只是睡的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窗外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将屋子照亮恍如白昼,她知道姑娘虽不吭声,其实是怕的,所以也不敢走。 瞌睡来的厉害,头一点一点的磕在桌上,忽听有细小的水声滴在脚边,如月睁开眼睛,吓的险些尖叫出声。 “大爷?”她有些不确定是李轸,毕竟小将军从未这副落魄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李轸也不说话,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滴在地板上,很快洇湿一片。 “她呢?”声音也很落寞,涩涩的孤寂。 如月怕他就这副样子进去吓到楚楚,小声建议道:“奴婢打水来洗洗?姑娘怕是睡着了。” 李轸没反应,如月连忙将炉子上的水倒出来,兑了冷水端进里屋。片刻之后,李轸出来,赤着上身,如月才看清他身上也有好些伤。 脸上眼睛嘴角青青紫紫,却还不是最严重的,如月端着烛台捞起帘子。李轸走到床边,掀起被子躺进去,找了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 如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熄灯下去睡了。 腰上圈住她的手臂健硕,温度比她的体温更高些,楚楚脸在枕上蹭了蹭,埋的更深了些。李轸收紧手臂,在她颈窝长长吸了口气。 微微颤抖的身子慢慢平复下来,血液里的灼烧感也减轻了不少,满心的恐慌在拥抱住她的那一刻被安抚住。 李轸慢慢吻住楚楚馨香绵软的脖颈,急切的渴望她,拱开肩上单薄的衣裳,露出大片冰凉的肌肤。腰上的手攀爬进衣襟,沿着柔软的腰线往上抚摸。 楚楚微蹙眉头,抓住他的手,喘气粗重起来。李轸翻身压在她身上,急不可耐、疯狂索取她的一切,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抓住最后的生存希望。 湿软滚烫的吻一个接一个按在胸前,一如亟需缓释的瘾君子,声线颤抖,“阿楚,给我……给我,我要你……” 楚楚勉强睁开眼睛,微凉的眸子在黑夜中平静无波,却又蕴藏着无边的风暴,她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突然主动抱住他脑袋,捧起少年熏红的脸,主动凑上去亲吻。 李轸欣喜若狂,不敢置信似的,楚楚又在他嘴边啄了一下,才大梦初醒般回神,颤抖着唇压上去。 衣裳早在混乱中剥离,大床上绵褥推挤,光滑纤细的长腿从被子下伸出来,很快又被一只有明显肤色差异的脚勾进去。 楚楚咬住唇,面容微皱,腰肢紧贴床面,抓住床单的手指尖发白,低低的呻吟声溢出,很快又克制的抿回去。翘臀拱起,强劲有力的撞击将她耸向床头,腰窝深陷,皮肤下肌肉的蠕动牵连单薄的肩膀隐隐颤抖。 阴道紧绷绷的张开,艰难缓慢的吞噬硬挺的巨物,穴口粉软的媚肉吻住肉茎,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下充斥成赤粉色。穴道在肉棒进来时舒张开,每一张小嘴都吐出蜜液,疯狂纠缠住肉棒,难舍难分。 随着肉棒抵进最深处,狠狠一下戳在一颗凸起的敏感无比的小肉粒上,她便浑身猛的一颤,长吟一声,小腹急剧收缩搅动,吸出魂魄一般的力道,缠绵蚀骨。 滚烫的汗水从头发里滚出,他紧紧咬牙,臀线绷紧,浑身的肌肉调动蠕滚,汗涔涔的一片。 粗粝炽热的掌心握在腰肢上,半伏在后背,下身紧密镶嵌,粗长的肉茎缓缓埋进湿热紧致的甬道,舒爽到极点。 这样轻插满送了一会儿,小小的穴口彻底开凿开,洞口一圈红艳艳的靡色,从紧闭的缝隙里挤出乳白的淫液,啪击之处磨出白色的泡沫,牵连出细细的长丝。 楚楚绯红的小脸埋在枕头里,呜呜的哭声时轻时重,李轸将她的头发理开,扶出下巴,低头吻上去。细细的啜泣声被撞击和亲吻打断,“唔……嘤嗯……啊!轻点……啊……好疼……” 虽然缓慢的深埋很温柔,到底的时候却很迅猛,重重的戳撞,次次钉在小肉粒上,甬道本来就撑开到极致,实在受不了这样稍微暴戾的对待。 男人精瘦的腰肢刚开始只是慢慢的挺动,在她越来越低微的哭泣求饶声中渐渐不满,比公狗腰更弯如弦弓,拱到紧绷的程度蓄满力道,猛的冲刺进去。 “啊!”她剧烈的颤抖喘息,倏忽昂起白皙的脖颈,热汗滚滚,眼泪从汗津津的脸上滑到下巴,泫然欲滴。 握住她右手,重叠着按在紧致狭窄的小腹上,肉棒将小腹顶起高高的弧度,尺寸惊人。抽插的力道与速度渐渐加快,一触即离。 感觉就像暴风雨中飘摇的帆船,除了下身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快乐与痛苦,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楚楚大口的呼吸,身子越来越紧绷,肚子里聚集起灼人的风暴。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濒临崩溃般的撞击中,洪流爆发,全身过电,白光炸开,头皮发麻。低沉的男声吼在耳边,随即抵在最深处,精关大放。 灼人的滚烫精液喷射进子宫,烫的她浑身痉挛颤抖,提不起来一丝力气。楚楚嗓子微哑,舌尖干涸,浑身滚烫,甬道里却热热辣辣的。 她不知道他射了几次,混着一直堵在肚子里的淫水,小腹很明显的隆起,按上去硬硬的。肉棒射完还留在里面,半软,肚子上明显一道清晰的弧度。 轻微动了动,浑身仍然没半分力气,她轻轻推了推他。李轸却握着她脚踝将人转过来,面对面。穴道紧箍肉棒,转动中的擦刮即使细微,也叫她浑身颤栗。 楚楚轻轻抽了一声,感觉腿被他架在肩膀上,又开始缓慢的抽插。小穴口因为长时间的操干将里面粉嫩的软肉勾带出来,赤靡的敷贴住肉棒,不胜娇羞。 还是没有全部进去,可仅仅只是进去一半,那样摄人的粗度,也够她受的。楚楚低低的哭出声,趴在他肩膀边,“受不了了……不要了,放过我……嗯……轻点……嘶额,太粗了……好涨……吃不下去……真的受不了了……” 她从来不会这样求饶,也不明白虽然是求饶的话,在男人听来不啻一种别样的夸奖。从汗湿的侧脸舔到下巴,李轸的声音低沉里蕴含魅惑,“嗯,你勾的,受着。” 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让他从身心到灵魂都全然的释放、舒坦,前所未有的放松、舒服,他怎么放开手啊。 李轸抓住楚楚的手,在枕头上十指相扣,身下的进攻一下比一下用力,要将对方揉进血肉里一般的缠绵疯狂。 肉棒滚烫灼热,迅猛有力的冲开紧闭的花穴,享受每一下的绞紧收缩,亲吻吮吸,身体与灵魂一起得到升华,飘飘乎真正的欲仙欲死。 最后的冲刺,他突然大开大合的操干,每一下都重重撞在最深处,整个粗硕狰狞的肉棒也全部挤进窄小的甬道,小腹滚烫痉挛到快要烧起来。 她忽的扭腰挣扎,被死死按住,承受打桩一样的狂插猛送。穴口的软肉不堪忍受,红肿充血,晶晶亮亮的糊上一层淫乱荒诞的白浊。 她张口咬在李轸肩上,紧闭眼睛,呜呜咽咽的颠沛。指尖全抓在他肩背上,留下长长的一条红痕。突然,她浑身猛的颤抖,甬道剧烈收缩,他更加发狠,猛的冲刺十来下,耻骨相抵,腰臀巨颤。 一泡浓稠滚烫的精液再次深深释放,胀满密道,楚楚微阖眼睛,软软的颤栗痉挛。平复了许久才慢慢恢复神智,甬道无意识的轻轻抽搐蠕动,舔舐深埋甬道的龟头。 肉棒跳了跳,舍不得出来,又往里头送了送。两人虚虚拥抱,浑身湿濡滚烫,小腹涨的受不住,她收了收腿,夹不住了。 并不是很想尿的感觉,但就是觉得小腹过于满涨,甚至堵到心口一样,有什么东西急需排泄。她轻轻摸了摸肚子,隆起的高度骇人,仿佛怀孕了一般。 试着往出来挤压,但因为肉棒还堵在穴道里,半点也泄不出来,所有的液体全部都装在小腹。楚楚难受的不想动弹,尽量减少肚子的晃动。 李轸却轻轻抚上她的肚子,似乎她真的怀孕了,眉目温柔,注视了许久。他试着轻轻按了一下,引她闷哼。 就这样圈着她的腰,侧躺下,肉棒还一直埋在柔软紧致的穴道,享受时不时的吮吸。尽管满腹的液体不能自己流出来,却有一种会尿在床上的错觉,所以不得不夹住穴道,紧紧吸着肉棒。 他真的喜欢死这种埋在她身体里的感觉,清楚的感觉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不时的啃咬也在提醒彼此的存在。 她想下床排泄满肚子的液体,可实在累的狠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勉强强睡的并不踏实。 肚子撑大紧绷绷的,存在感强烈,一晚上没睡好。楚楚张开眼睛的时候,屋子外面还很安静,床帐里昏昧,有一股靡绯的味道,热浪腾腾。 勉强动了一下身子,下体的异物感清晰的传来。她连忙缩了一下,肚子绷的太紧,小穴被撑开一整晚,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她难捱的嘤咛了一声,感觉到甬道里的巨龙跳了跳,李轸醒了。 她轻喘口气,尽量放松肚子,“我想去后面。”声音轻微,哑哑的,不仔细听肯定听不见。 李轸似还有些迷糊,摸了摸她肚子,硬邦邦的温热,声音低沉,“阿楚好像怀了我孩子。好大。” 楚楚不做声,实在忍不住了,咬住嘴唇。李轸便扶着她起身,却没退出去,抱着她下床,搂着小屁股,叫她夹住他的腰杆。 将人轻轻放在恭桶上,这才缓缓后退,啵的一声拔出肉棒。甬道里的液体挤压太久,一经释放,争先恐后涌出,兜头浇在龟头上,温热粘腻,李轸呼吸一窒。 稀里哗啦排泄了许久,足足有半桶,可见肚子里装了多少淫液精液。小腹缓缓平坦,恢复了知觉,做的太多,木辣辣的,微微一缩都刺疼的厉害。他将人放在床上,格挡住她想夹紧的力道看了看。 小穴里软肉外翻,红艳艳的肿起来,周围一圈也仿佛充了血亮亮的,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小窝。楚楚面颊通红,藏在被子里,收起双腿。 李轸轻笑,翻出医药箱,剜了一块药膏,将人拽出来。清凉的药膏涂在小穴里,凉幽幽的缓解了些许灼烧感。 他认真盯着她私处,上药也很仔细,低声问,“今天林家出行,要去送吗?” 帐子里还有些昏暗,她视线也没李轸好,看不清楚他的脸色,语调倒是平静无波的。微微叹口气,林安生要走了,或许往后再见不到,她却奇异的并没有什么不舍,或许早有心理准备,他们不会有结果。 她压抑心里的愧疚,将他当做逃出生天的希望,本就纠结,一朝出现变故,心弦徒然放松,竟并不觉得可惜。 “嘶……”小穴被重重按了一下,刺疼感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对上一双清幽幽,不满却面无表情的面孔。 他轻哼了一声,指尖微微转动,要药膏涂进深处每个角落,恍若在低语,“林姨希望林安生娶个对他有裨益的妻子,咱们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准确来说是楚楚庶女的身份入不了她的眼,李轸避重就轻,不愿意轻贱她。楚楚自己心里明白,闷闷道:“我知道。” “所以别对他抱有非分之想,他不是良人。”他点拨道。 即使她心里没有他,只能留个空壳子在身边,他也不允许她心里住进去别人。楚楚冷笑,难得顶撞了一句,“在你眼里,我还有良人?” 李轸闷闷的笑了,鲜活娇怒的她总比冷冰冰油盐不进来的好,朝她脸上吻了一口,低语,“你心里明白就好。昨晚舒服吗?” 楚楚一僵,甬道微缩,夹紧手指,对上他似笑非笑揶揄的眼神,气恼的一脚踹开,恨声道:“不舒服。” “哦,那咱们还得多多练习才是。” 虎狼之药 李夫人早从林夫人处得知邱家的打算,本来她也还在观望状态,邱家主动亲近过来,又为了李湉湉的婚事,乐的来往。 邱夫人与周夫人常约着李夫人上庙进香,周敏敏与邱书慧便携着李家姐妹一处玩耍。一场雨过去,满园的牡丹竞相开放,遍地姹紫嫣红,府里治了宴席邀各家姑娘赏光。 李夫人先朝李轸打了招呼,今儿府里待客,有什么公事往后推推,也是叫他见见的意思。 李湉湉主动担了主人的责任,将人领到宴席上坐下,命人采了花来观赏。邱书慧坐不住,拉楚楚亲自去看。 楚楚便想将李纤纤也领出去,一屋子的嫡女,全是李湉湉的手帕交,怕她待着不自在。李纤纤扭着不愿走,“这是我家,还有我躲着人的时候?我不出去。” 她不乐意,楚楚也不勉强,见大家都有自己的玩伴,就她孤零零坐着,道:“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托人跟我说一声。” 邱书慧在亭下催促,楚楚便转身下了山阶。远远的离了长亭,安静了些,甬道两侧种在盆里的牡丹拳头大小,一株上开着四五朵,粉淡的花瓣,层层叠叠如云朵堆积。 不远的山坡上几树桃花也开的极美,邱书慧跳起来摘了一支花开繁茂的,拿在手上把玩,“你家这院子真好看,咱们西北这地界难得也有养分这样好的地方。” 楚楚跟着走过去,倚在一树海棠下,满树的海棠花仿佛一把茂密的大伞,笼罩在头上。映着画上仕女一般的姿容,恍若一副名家之画。 李轸背着手,从二门上进来,身影出了半边夹道,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副摄人的画卷。指尖不自觉的磋磨在一起,慢慢停下了步子。 邱书慧摘了一朵芍药笑嘻嘻往楚楚头上戴,“你戴这个好看,我喜欢那朵牡丹,楚妹妹帮我摘下来可好?” 楚楚摸了摸头上的花,她今日妆容清淡,邱书慧帮她戴的花却是大红。礼尚往来,楚楚便将树丛里一朵碗大的白牡丹摘下来,递给邱书慧。 邱书慧笑嘻嘻的接过去,嗅了嗅,叫丫头给她戴上。这样大的花团,用来观赏不可多得,戴在头上便有些过于招摇不伦不类了。 如月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邱书慧恍若未觉,根于邱书慧的衣着装饰,楚楚另外摘了一朵海棠,笑道:“还是戴这个罢,你那个用水养着,还能多看几日。” 邱书慧撅着嘴,“你这满园的花,我摘几朵你就心疼了不成?我就要这个。” 楚楚笑了笑,头一歪,没戴稳的芍药便掉了。顺手拿下来,便不准备再戴,偏生斜里伸出一只手,骨干分明,指尖修长,护腕紧裹,一身戎装。 从楚楚手上拿下那朵芍药,重新给她插上一朵鹅黄的牡丹,不大不小,与头上的簪花无异。还轻轻扶了扶她的发髻,又将耳边的绒发别到耳后。 这一番动作,可以说是既温柔又缱绻。她抬起眼,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瞳眸,正神色认真的打量她的装饰。似乎满意了,这才收回手。 邱书慧眼睛一亮,高声道:“见过小将军。” 李轸点点头,视线还落在楚楚身上。邱书慧凑过去,艳羡的看了一眼,俏皮道:“小将军给楚妹妹簪了发,可不能厚此薄彼。” 李轸眉梢微动,瞥了一眼邱书慧捧上来的几支花,看向楚楚,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楚楚微微一笑,“自然要哥哥为邱姑娘挑一支,我看着都好,挑不出来了。” 邱书慧满眼期待,又朝李轸跟前走了一步,歪头等着。李轸暗暗冷笑,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左手悄悄攀上纤细的腰肢,满是威胁的轻抚。 楚楚一僵,慌乱间看了邱书慧一眼,没人注意,还没松口气,那只掌心滚烫的手不重不轻的捏了几下,指尖在腰眼上不住打转。 她神色僵硬,扭了扭腰,被更加用力的握住,李轸眼神戏谑,那意思不言而喻。楚楚懊恼的瞪他一眼,笑道:“那边花圃里还有更好看的,邱姑娘一定喜欢,咱们去瞧瞧。” 邱书慧被李轸晾着久了,也不敢再纠缠,万一小将军一直不理会岂不是丢脸,来日方长。楚楚出言解围,连忙应承下来。 如月领着邱书慧前头走了,楚楚一把推开李轸的手,心口微微起伏。李轸好整以暇,将她的发髻扶了扶,“很适合你,好好戴着。” 楚楚只想一把揪下头上的花,狠狠扔地上,到底忍住了,抿住嘴不言不语。粗粝的手掌轻轻托起她的脸,指尖摩挲着嫩滑的肌肤,他轻声道:“怎么不高兴了?” 她眼眶红红的,低声气道:“反正你只管自己高兴,从来不管别人死活。” 他轻声笑起来,声音低低的,极愉悦的模样,“别人的死活关我何事?”看她更气了,又道:“你自然不是别人。那个邱书慧,你离她远点。” 一听这话,楚楚心里低嘲,不喜欢她出门见人,不喜欢她身边出现男子,如今连女子也不成了。她故意道:“这可不行,夫人可喜欢邱姑娘,说不定,人家将来是我大嫂呢。” 李轸哼了一哼,“那看她有没有本事当你大嫂。” 晚上,在李夫人院子吃饭,吃的差不多了,李夫人道:“难得咱们家里这么热闹,有机会好好邀姑娘们来玩。我看,那么多姑娘,邱家那位人品才貌皆上成,家里长辈兄弟官也做的不小。” 话间,几次看向李轸,有意打探他的意思。李轸等李夫人说完,也不拒绝也不接受,“这事母亲做主就好。” 李夫人高兴了,朝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笑道:“你的终身大事,自然要你满意才好。还有你妹妹,我瞧着咱们延平有几家就不错,只是不清楚那些子弟的品行,你在外头行走,总比我看的多。” 李湉湉脸红,扭进李夫人怀里。李夫人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羞的。” 李夫人瞧上的那些人家的公子皆乃延平大户人家,其中甚至有几家也有那意思,悄悄使人来打探过。张姨娘站在李夫人后面,听了一耳朵。 殷勤的上前为李夫人斟上茶,笑眯眯道:“咱们大姑娘这样的人品才貌,自然不愁婆家,倒是二姑娘和三姑娘愚笨,还望夫人看顾。” 李夫人冷笑,睨她道:“先前老爷还在世,张姨娘你不是讨了老爷话,要自己挑选人家,我可不敢越俎代庖,委屈了你姑娘当不起。” 姐妹俩低着头不言语,张姨娘心中暗恨,还是讨好道:“我何曾讨过什么话,自然都听夫人的。” 李夫人并不理会她,只跟李轸说话,张姨娘讨了没趣儿。 从上院出来,张姨娘越想越气,拉住楚楚道:“你瞧瞧,这可靠的住?照我说的,还是得自己找呢。” 李纤纤一把揪下树上的叶子,沉沉道:“姨娘你也是,何必去自取其辱。” 张姨娘叉腰,“我还不是为了你两个?” 眼见两人吵起来,楚楚忙道:“都别说了,叫人听见。明儿张家来人,姨娘准备在哪里见?” 提起这事,张姨娘更没好气儿,因着李轸帮了张家一把,张善荣备了谢礼要来拜见。张姨娘本想在家里款待,以示张李两家亲近,偏生那起子下人推三阻四,总不应承。 她也知道是李夫人从中作梗,却没处讨说法。张姨娘气不顺道:“怎么你们俩就没一个是男孩儿,我也跟着受憋屈。” 姐妹俩不搭腔,张姨娘叹口气道:“人家也不接待我这妾氏的亲戚,就在我屋里摆桌菜,你们俩都过来见见。” 在院子门口分开,楚楚便回了自己屋。刚进门便见如月站在门前,朝屋里指了指。如月亲自守在门口,楚楚也就明了屋里是谁。 她这屋里不但丫头少,且还都是李轸安排进来的,都是明白人。每次李轸来,便不见人影,只留如月一个人在屋里伺候。 楚楚踏进房门,如月跟着进来,替她换了外头的衣裳,解了首饰。一头黑亮的头发,披下来满背。楚楚盯着镜子,看见李轸从桌前过来,接过如月手里的梳子,揽起她一缕头发。她心里嫌恶,却不得不按耐。 她以为在李夫人跟前乖乖巧巧的侍奉,便能有一处安身之所,将来不说大富大贵,便是给她挑一户殷实人家也好。现实却给了当头一棒,哪里来的自信,李夫人会好好对待张姨娘的女儿。 或许在李夫人心里,她从来不曾跟张姨娘剥离过。张姨娘是眼中钉肉中刺,她跟李纤纤也不逞多让。 张家身为她们母女最后的依靠,更加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李夫人才会肆无忌惮。通敌的罪名一朝成立,张家只有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是怕了,怕李夫人的手段,若是没有李轸,悄无声息便让张姨娘孤立无援。她想,要护住姨娘和妹妹,借助李轸比李夫人或许更可靠些。 楚楚的态度稍微松动,李轸便越发黏上来,之前他还知道节制,十天半月找她一回。雨夜那次楚楚的抗拒态度没那么强烈,仿佛一个信号,招的他快要不管不顾。 打着替她打理头发的幌子,黏上来就有些按耐不住,堪比铁壁的胳膊将她箍住,炽热的嘴唇也在脖颈间留连。 楚楚轻蹙眉头,推开他的脸,闷闷道:“你找我就只为了这样?” “不是。”火热的气息喘在耳边,沙哑的声音笑道:“还想这样……”他的手伸进裙子里,在两腿之间的细缝处轻轻刮弄。 浑身一颤,她脸红的厉害,“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她也不怎么明白这些事,之前只以为避孕的只有那种虎狼之药,对身子亏损极大。喝的时间长了仿佛不是那么回事,不但月事来的时候,小腹疼痛减轻,连乳房也一日大过一日,这几日尤其又涨又疼。 “怎么了?”灵巧的指尖轻轻一拨,外衣便被他剥在手里。 不小心蹭到桌上,乳上一疼,楚楚缩了一下。他的手便揉上去,轻轻罩在掌心,缓慢抓拢,痛并舒服着。她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别。” “疼了?”他轻声问。 “嗯。” 抱着她放倒在床上,将衣服脱到肩膀的位置,露出两只嫩白的乳儿。含住殷红的顶端,吮吸啃咬,手上用适当的力道揉弄。 “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是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舌头在上面打转,极尽调弄。 她攀着他肩膀往后推,疼的嘶嘶抽气,忍着哭腔道:“不知道,别动……啊……疼。” 这副娇娇俏俏求饶的模样,只叫人更加想欺负了,他眼神一暗,含笑道:“这里不能动,那我只能动其他地方了。” 迷迷糊糊的,身子被他揉着,火热的掌心一路点火,最后停在私处。那里粉粉嫩嫩的,还微微肿着,只留一条密缝。 舌尖毫无征兆的吻上去,楚楚猛的瞪大眼睛。李轸将头埋在她两腿之间,雪白的两条腿被按在肩上。每一下舔舐都从最底下挤开密缝,一直舔到红珠上来。 两瓣丰腴的唇肉分开后露出里面红艳艳的嫩肉,一个小小的肉洞藏在嫩肉后面,牙齿磕在嫩肉上引的她浑身颤抖。 双腿被紧紧按住,纤腰拱起也躲不开追逐,纤细的手臂抱住枕头,她将脸埋在里面,发出呜呜无助的声音。 吮吸渐渐不能满足,密缝里渗出透明的淫液,被他全部舔入口中。躲在嫩肉后面的密洞被发现,粗糙的舌尖模仿阴茎,抽插逐渐加快。 身子颤抖的幅度突然剧烈,猛的一阵战栗,小腹里洪流爆发,喷了他一脸。 楚楚羞的无地自容,蜷起腿,身子的余韵还没过去,轻微的抽搐尚不能平息。李轸从一旁侧抱住她,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笑,“舒服了?” 楚楚眼眶发红,她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被强迫的痛苦竟然消逝,渐渐尝到男欢女爱的欢愉。 李轸温柔的抱住她,任由她自己发怔,反正她绝不会想到他的药有问题,而他也会死守秘密。跟他在一起时,轻易便软了身子,只能是因为她开始接受他了。 ~ 都没什么留言,大家不爱楚妹和哥哥啦?嘤 暴露 张姨娘近来在张家舅爷的帮衬下又开了一间绸缎铺子,她自己有事情忙了,又能拉张家一把,楚楚也很支持。 听闻钱财不够,也往里添了不少,从南方运输进境需要路引,张善荣四处奔波、几处打探费了不少功夫,到底人微言轻,事倍功半的时候多。 张姨娘听闻了他的难处,打包票应下,转头来寻楚楚讨主意。 如月将小厨房送过来的零嘴,大爷叫柱子从外头为姑娘买的吃食都摆上来。楚楚不爱吃些酥糖、糕点等物,往常就是放了许久,大部分赏给底下人。 张姨娘与三姑娘难得过来,自然要招待好。李纤纤看着满桌子寻常见不到的吃食,朝楚楚脸上睃了一眼,默默拿了一块花素烧麦吃。 张姨娘靠在炕桌上,手下垫着锁子锦靠背,叹了口气,“到底是你舅舅家世不到位,要你父亲还在那会儿,不过他一句话,还叫我操什么心。” 想起李老爷在世时对她的宠爱,不说千依百顺,她自己也有分寸,不过分的要求也满足过不少,哪像现在举步维艰。 李纤纤郁郁道:“既然都过去了,姨娘还提什么,想想现在怎么办罢。” 楚楚道:“多使几个钱就是了,那些做生意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凭着咱家大爷的势力,谁敢为难来着,多少事办不来。总是那位拦着,半点光都沾不到,还受不少挟制。”张姨娘愤愤道,指头往上房一指。 李纤纤看了看两人,低低的嗓音中有一种蛊惑人的味道:“大哥是母亲亲儿,自然听她的,若大哥身边也有咱们的人,想来也容易行事。” 楚楚不慎失手将茶杯掉在身上,如月忙拿了干净帕子来擦,张姨娘怪了两句,连个杯子也拿不稳。楚楚没理会她,目光笔直朝李纤纤射过去,见她并没注意自己,心头微松。 李纤纤拉住张姨娘,索性道:“母亲那边给了个彩云,我听说到现在还没近身,不如咱们也送个人去。” 这一句话提醒了张姨娘,这些内宅的手段她最了解,想当初李老爷宠爱她最盛的时候,李夫人也朝李老爷身边塞过人。 过了几日,张家舅母进府来请安,先去李夫人跟前见过,便到张姨娘屋里。 楚楚和李纤纤也在,见张家舅母身边跟了个丫头,多看了两眼,长的比府里大多丫头都好些,只是眉眼间有股常人没有的韵味儿,举手投足妩媚多情,走起路来摇曳多姿。 楚楚越看越想多看两眼,李纤纤趁着张姨娘拉着舅母说悄悄话,跟楚楚一道出了张姨娘院子。楚楚还回头看了一眼,李纤纤凑在她身边,压低声音,“是不是很奇怪,张家人往常来可没见带什么人。” 楚楚不说话,只是往前走,李纤纤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是扬州瘦马,给大哥准备的。” 无视楚楚的震惊,李纤纤笑吟吟道:“想不到罢,还是我给姨娘出的主意呢。” 楚楚想说什么,心思转了几道弯儿,到底什么都没说。 夜深了些,窗外黑黢黢的,呼呼的风刮过芭蕉,梭梭作响。练了一会儿字,心头还是烦乱,楚楚放下狼毫,坐在椅子里半晌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一道温热的躯体将她抱住,湿濡的唇落在颈间,她方回神。 “想什么呢?”李轸低声问。 他顺手将桌上的词作拿起来,楚楚的字明显是女儿家的婉转小巧,写的是一首忆江南。李轸看了两眼,笑道:“整日看些地域图还不够,随手临的帖子也是天南海北的风景,的亏你是个女儿家,若生个男儿,岂不要跑遍整个大夏疆土。” 他将头放在她肩上,脸挨着脸说话,吐息交融。楚楚稍微不自在,不着痕迹朝一旁躲了躲,想扭出他的怀抱。 “今儿怎么这么早?可吃过饭了吗?”找了个借口站起来,便要出去喊如月。 李轸看看空了的手心,嘴角黯然的低了点,若无其事道:“不必忙活,我吃了。你呢?” 楚楚点点头,走到内室坐下,倒了两杯茶,等李轸出来坐下了,这才将茶端上去,然后自己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靠着。 李轸随手把玩着手上的杯子,不说话的时候,侧脸的轮廓在灯下冷硬。楚楚想找话说,可又疲于应付,就这样沉默着,谁知李轸朝她伸出手,“过来。” 没有立刻动作,她略顿了顿,终究慢慢走过去。打算坐在他对面,身子还没有挨到塌,李轸一把将楚楚拽进怀里,拉起她的手把玩。 楚楚的手小又皓白,如若无骨,摸着软滑柔腻。李轸玩了一会儿,伸手去剥她的衣裳带子,楚楚忙一把捂住,他就拉着带子一牵一牵的。 “这会儿天晚了,下午便阴沉沉的,恐怕等会儿要下雨。路上湿着不好走。”她委婉的表示他该回去了。 李轸手下用力捏了一把细腰,报复似的尖尖的虎牙咬她耳垂。楚楚轻啊一声,痛的眼泪汪汪,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依附他,哪敢得罪人,忍气吞声的受住了。 他心里叹口气,也舍不得真弄伤她,低垂着头不动了。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楚楚也不说话,别别扭扭软下性子,“姨娘想开个铺子,张家人缺个路引,可不可以……” 后头的声音低下去,原本张家已经准备好礼物,还带来给张姨娘瞧过了,只等张善荣求到李轸跟前,或许就可成。 可是楚楚还有些担心,李夫人先前设计张家,李轸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看他袖手旁观的态度,怕是有波折。 沉默了一会儿,李轸脸埋进楚楚肩窝,嗯了一声。她松口气,手上轻轻抚着他头发,按摩头上的穴位,让他放松。 李轸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你对他们倒是上心,若肯用一分在我身上,阿楚,你什么得不到?” 楚楚无言以对,只用漆黑清亮的眸子瞅他,李轸定定看她许久,自暴自弃的吐出口气。算了,依着他们的关系,阿楚如今什么都不求,乖乖巧巧待在他身边,还要她怎么样呢? 只是到底不甘心,他整颗心都是她的,却连零头的回应都没有。 如月走在前头提着一盏琉璃灯,小心注意着四周。楚楚跟在李轸身边,将他送出门,立在台阶上。 夜色韫浓,门上两盏红灯笼将小小的一方天地照的朦朦胧胧,恍若梦中。李轸的面容也模糊,只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楚楚紧张,心里盼着他快些走,可是也不敢催促,怕他改变主意,又要折腾一宿。她温柔的替他理理衣裳,小声道:“路上小心,早点睡。” 李轸唇角勾了一下,猛的将她拉进怀里,将人按着吻了好一会儿,险些勾起火来,堪堪忍住了。如月早转头,注意环境去了。 楚楚脸上滚烫,被他大拇指揩过嘴角,慢半拍的抿起唇。好容易将人送走,片刻也不留,叫如月栓上大门。 而此刻,在不远处的树后,李纤纤震惊的捂住嘴,浑身抖如筛糠。 ~ 我来啦,前方高能预警!或许没有 纠缠 天儿甚好,楚楚披着暖薄的日头带如月出门,张姨娘早在门前迎着,亲热的拉了她的手,将人带进屋里。 李纤纤早在屋里坐着,看楚楚来了抬起头睃了她一眼,低下头不开腔。她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模样,楚楚也不问,捡了她身前的凳子坐。 张姨娘忙叫底下人上菜进来,为了今儿这一顿饭,费了她好些银子才支使动大厨房那些人。张姨娘笑呵呵道:“以往你生辰我也没陪你过,难得如今有机会,姨娘敬你一杯。” 楚楚也端了杯子抿了一口,原本都忘了今儿生辰,还是昨儿张姨娘遣人,说是今儿过来吃饭,为她庆生,这才想起。 她以往都是不过生日的,下头人也叫她们不必提,真忘到了脑后。 母女三人围着圆桌,桌上都是些楚楚爱吃的吃食,张姨娘仿佛要在这一天将以往缺失的日子填补回来,使劲往楚楚碗里夹菜。 李纤纤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嘴里轻咬着筷子,痴痴的笑。张姨娘推她道:“你姐姐好容易过回儿生,你也陪她吃一杯,没有比你们更亲的人了,往后姐妹两个要互相扶持,这才不枉费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情分。” 李纤纤从善如流,果然端了杯子敬酒,楚楚也陪她吃了一杯。 “二姐好福气,何时不被人捧着爱着,将来富贵荣华,可千万不要忘了妹妹。”李纤纤笑吟吟的道,这话说的却是没头没尾。 楚楚不知怎么回复,也就没开口,恰是门外有人过来,如月忙迎出去。原是李夫人知道今儿楚楚生辰,在张姨娘屋里摆了席面,叫平妈妈吩咐大厨房做了好菜送过来。 楚楚亲自受了平妈妈的道贺,叫人给了赏钱,看她出门了这才回转。张姨娘瞄了一眼已放上桌的佳肴,嗤了一声,“好歹是府里的二姑娘,又是成年的大日子,几个菜就打发了。” 要知道前两年李湉湉及笄的时候,李夫人大摆宴席,请了多少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一场及笄礼办的好不热闹。 见小丫头们都垂首立在廊下,楚楚把人挥退了,道:“本来该我做东,请夫人并姐姐妹妹一道赴宴,只是我忘了。姨娘虽操持了,又没邀夫人和大姐姐,怎么也是理亏,还是别节外生枝才是。” 李纤纤帕子按在嘴边上,矜持道:“就是请了人家也未必来呢,今儿知州家遣人来了,可不着急忙慌的招待嘛。” 李湉湉乃是李夫人掌上明珠,自小便注意好人家的公子看顾着。李老爷在时,有个交好的同僚任的凉州府詹事,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 两家你来我往,也算交好的世家,那时李老爷主事,李家正是如日中天。李夫人与那姜家女眷来往也亲密,便定下了儿女亲事,李湉湉也算自小便有婚约在身。 只是后来李老爷去世,李轸尚未长成,李家看着一朝没落。姜家老爷政绩又评了优,阖家老小都随着进了京,这来往便断了许多年。 哪里想到时隔几年,姜家老爷又升迁到凉州做了知州,这一来离李家又近了。张姨娘哼哼笑道:“当初险些断了,如今却又联系上了,怎么就那么好命。” 李湉湉年纪不小,李夫人正挑挑拣拣给她找婆家,正瞌睡枕头就来了,姜家又大富大贵,真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张姨娘嫉恨的眼睛都红了。 李纤纤笑道:“当初不过就是口头的约定,就是姜家如今找来,成不成还两回事呢,姨娘急什么?” 张姨娘摸摸李纤纤的脸蛋,“想你姐妹两个差人家什么,若什么时候也嫁到那样的人家,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纤纤觑着楚楚,“我就不敢想了,也不知要被夫人指个什么人家,二姐比我有福气,总不会差的。” 楚楚看她说的不着调,还很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暗暗蹙起眉头。 李夫人招待姜家来人,并没有宣楚楚姐妹过去。李纤纤吃完饭后自己去请了安,正撞上姜家的几位妈妈,李夫人当即就黑了脸,等人走了,将张姨娘叫去训斥,说是教女无方,罚她在小佛堂给李老爷抄经书,不到三日不准出来。 楚楚却没听到任何消息,到了暮色四合之际,她已经出了门。 马车沿着热闹的街市一路向前,延平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却一点不比各州首府差。西市附近集中了很多客馆、酒家、茶社、秦楼楚馆。市内有彩帛行、香行、丝绸行,店铺密密麻麻林立,一眼望不到尽头,奇珍异宝,应有尽有,金银美玉,琳琅满目。 街道上有达官显贵的花轿,装饰精巧的马车,推着小三轮运货的脚夫,沿街叫卖的商贩。车数马龙,川流不息,行人来往,挥汗如雨。 威武的巡逻士兵,维持秩序的府衙捕快,高鼻深目的西域胡人,巧笑嫣然的大家闺秀。都簇拥在街面上,热闹哄哄的一片烟火人间的气息,好不繁荣。 如月帮楚楚捞起帘子,叫她看个够,与有荣焉道:“这皆是咱们大爷的功劳,当初老爷去世,延平内外惶惶恐恐,不是大爷接了军令,守这一方和平,哪里能见到这样歌舞升平的场景。” 李轸确是个有本事的,延平是连通西域与内地的要塞咽喉,当初李老爷一朝陨落,内有觊觎李家延平土皇帝尊荣之辈,外有虎视眈眈屡屡犯边的鞑靼。 偏他能立在风暴中心,从诡谲风云里杀出一条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攘外安内,奠定了无人可动摇的根基。便是如今,整个幽州,谁不知李轸杀神的威名。虽然小小年纪,却不可小觑。 如月注意着楚楚脸色,小心道:“咱们大爷功名盖世,夫人一天接待多少来打探说媒的,难得大爷一颗心全在姑娘身上……” 楚楚望着车窗外,沿途的商贩家家门前张灯悬彩,红火的灯笼如荧光流泻,永远走不到尽头。 车子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楚楚下了车,如月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挡住头脸,进了门内。被人引上三楼雅间,李轸早等在里面,楚楚被他拉进去,如月就等在外室。 楚楚朝窗外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这间酒楼很高,俯瞰下去,将熙熙攘攘的人间百态尽收眼底。她道:“这是做什么?” 李轸朝杯子里满上酒,自己喝了一口,“先吃饭,吃完带你下去玩儿。” 没什么胃口,略微动了两筷子,楚楚便专心看外头,她难得这样开心,看的目不转睛,“今日好热闹。” “一年一度的千灯社集,是热闹。” 楚楚想出门玩儿,又不好意思催促李轸,只是看一会儿外头,回头看他一眼。李轸唇边带笑,站起身,喊了如月进来。 街市上最多的便是贩卖花灯的摊子,果木的、动物的、花草的,应有尽有。楚楚从一个摊子看到另一个摊子,每个都想要。 灯笼里的红光照的她面含霞光,肌肤柔腻,笑容明媚的像个孩子。如月买了两根糖葫芦,楚楚含了一颗进嘴里,甜浆粘在嘴角,李轸大拇指帮她擦掉。 她转头,只见他身姿挺拔,一手负在身后,紧跟在她身边。阑珊的灯火在不远处交映成一幅模糊的场景,灯下的李轸褪去在千军万马前的意气风发,只是她一个人如影随形的影子。 楚楚只看了一眼,掉头拉了如月往前走,看过了精彩绝伦的杂耍,玩了一回投壶竞奖,吃过了来自天南海北的美味佳肴。 横穿北芒山流经大半个大夏最终驶进东海的襄江也途径延平,高大的石拱桥上人流如织,底下大船小船如过江之鲫,在粼粼的水面上驶向浮在地平线上的圆月。 楚楚悄悄低头,挤进人群,提着裙子跑到拱桥至高。李轸和如月都被甩掉,她远远看见李轸在桥下,脸上终于不再是宠辱不惊的冷漠,他紧皱着眉头,一双锐利的眸子越加黑沉。 她略略得意,也叫他憋屈一回,不过也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市集随意走动,谁知张张人皮下藏的是什么颜色的心肠。她就只是站在那里,看他愈加铁青的脸色,焦急拢上眉梢。 终于,在底下找了几圈,福至心灵,朝桥上望去。那张雪白的面孔在人群中分外显眼,微翘着下巴从上睨来,笑意闪烁。 李轸紧握住楚楚的手,攥在手心,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有还未平复的紧张心跳和手心濡湿的汗意昭显出点情绪。 他一言不发,黑沉着面容,如月和柱子等人不敢上前,远远坠在两人身后。楚楚偷偷看他的脸,手上挣了挣,惹来轻飘飘的一瞥,不敢再动。 走了两步,身侧拉不动人,他回头,楚楚指着河边,“我要放灯。” 人烟稀少的芦苇荡,从上流飘过来的河灯在河中心闪烁,成千上万,仿佛漫天灿烂璀璨的银河,又如镶嵌在沉沉天幕中的星子,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河面。 楚楚将一盏琉璃的荷花灯点燃,轻拨水面,目送它走远。 “许了什么愿?” 楚楚低头,方才不是一直不理她?她道:“没什么愿望。” “该回去了。” 楚楚长叹一声,望着漫天的河灯,恋恋不舍。他慢慢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前走。楚楚终究没忍住,“再待一会儿罢,等我那盏灯不见了再走。” 李轸不说话,似乎情绪不佳,楚楚知道他还在生气,难得服软,“对不住,我方才玩的太过兴起,就忘了你们了。” 他还是不动,也不知接不接受她的致歉,楚楚暗自皱眉,低声道:“我真的错了,你别气了。” 李轸满心的恐慌终于找到宣泄口,拥她进怀的瞬间红红的眼眶一闪而过,脸埋进她颈窝,闷闷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楚楚一僵,心头也不知为何有些闷了。 车子在二门上停下,楚楚跟如月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回了院子。 直到她的身影进了月亮门,守在府里的王富贵方上来回禀,“大爷,张家老爷求见多时了,想着主子陪姑娘在外,奴才只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他却还等在府里。” 李轸眉梢微动,似乎没想起张家老爷是谁,王富贵忙道:“就是张姨娘娘家哥哥,前些时候托大爷求了路引。” 李轸转身往外书房走,看这样子,是准备见见了,王富贵忙去唤人。 如月将楚楚换下的衣裳拿去门外,回来的时候便见楚楚已经洗漱好出来,穿了一身中衣,坐在梳妆镜前绞头发。 拿过楚楚手里的帕子,帮忙擦头发,如月从镜中看她,道:“姑娘今儿怎么捉弄起人来,吓的我险些哭出来。” 楚楚微笑,“不是没丢嘛,怕什么。” “怎么不怕,我冷汗都下来了。那市集上鱼龙混杂,姑娘又生的这样,若是叫歹人盯上买去那些腌臜地方,我都不敢想。”又道:“便是大爷也吓的够呛,姑娘没见,好一会儿没找到你,大爷脸都白了。” 她想起姑娘没见了,大爷虽什么都没说,只是浑身冷冽的叫人不敢近前,眼底的惊慌藏都藏不住,颤着嗓子吩咐找人,时间越长越压抑,她都替他难受。 楚楚嘴角下瘪,不怎么在意,到底也不像往常,一说到大爷就浑身尖刺竖起来,想必是有些心软的,如月再接再厉,“大爷对姑娘也是难得真心,夫人不好相处,大爷替咱们挡了多少刁难。您再想想哪家的庶女有自己的田铺庄子,大爷悄悄为姑娘置办的产业都赶上夫人的嫁妆了。况且外头多少诱惑,至今也只姑娘一个罢了。” 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虽是她的名义,还不是全权由他把着,中看不中用罢了。楚楚心头烦乱异常,李轸待她的那些好都不足以弥补他对她禁脔一样的强迫。 她紧紧攥着梳子,恨声道:“可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拿出来都没个名头。我稀罕他只有我一个吗?我恨不能他有十个八个女人,懒的再看我一眼该多好。” 屋门‘哐’的一声弹开又弹回去,主仆俩都吓了一跳,双双回头。李轸杀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如月心头一跳,不知他听到了多少,颤着身子道:“大爷……” “滚出去。” 如月还想说什么,最终默默退出去。楚楚心头狂跳,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又想都叫他听到了还怕什么?勉强冷起脸来,“如月是我的丫头,有什么不对我会管教。” 李轸欺上前来,冷笑,“你的丫头?明天我就让她消失。” “不要。”楚楚牙齿打颤,“话都是我说的,她有什么错。”她还是怕的,完全不敢直视暴怒的李轸,心口跳的飞快。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声音低低的,仿若呢喃,隐含一丝哀求,“阿楚,你再说一遍,你别那么不在乎我。张家送的那女人跟你没关系,他们自作主张对不对,你不知情。只要你说是,我就当没发生过,叫他们处理掉。” 楚楚不敢看李轸通红的双目,只听出他话里的狠厉,实在担心他去对付张姨娘和张家,那是她不愿意看见的,“不是。我知道,那女孩子我亲自过目,我觉得她很好,很适合你。” 双肩被掐的失去知觉,她微微蹙眉,听见彼此粗急的呼吸。他已经这样卑微了,还讨不到一丝心软,最后的尊严迫使他不再祈求。 不过一天的功夫,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一起度过了难得的融洽时光,晚上就如此彼此仇视,恶语伤人。 李轸冷冷的甩开楚楚,“你不就是想我睡别的女人放过你吗?你用起来那么舒服,我真舍不得。你放心,其他的女人我纳,你,我也照睡不误。” 冷战(H) 楚楚和李轸陷入冷战了,只有如月清楚,白日在李夫人处遇见对方,互不搭理。晚上李轸日日来楚楚房里,折腾半夜,累的楚楚第二天走路腿都打颤。 如月也不知该劝谁,柱子拉着她说悄悄话,“这两祖宗到底如何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大爷在姑娘那里得不到一点笑脸,回头也是冷若冰霜,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如今除了处理公事,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还有那位,大爷说是收下了,又不搭不理的,可按什么身份招待?” 说的原是张家舅爷送来的那女子,名唤薛如儿,如今也没个章法。如月满面愁容,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楚楚扶在亭子柱上,走的累了,准备歇会儿,李纤纤从后头赶上来,“二姐怎么在这里?今儿夫人见女婿,咱们去晚了指不定找个什么由头罚人呢。” 李纤纤如今这张嘴越发伶牙俐齿了,楚楚蹙眉道:“你莫惹事,姨娘才因为你从小佛堂出来,再招了夫人的眼,谁又来保你?” 李纤纤一改之前阴郁的做派,明眸善睐,依上来撒娇道:“这不是有二姐你吗?我知道我不管闯出什么祸,二姐都不会不管我,何况还有大哥呢。” “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我不舒服,你先去。”楚楚想扶住腰,到底在李纤纤跟前忍住了。 李纤纤上下扫了她一眼,先带着丫头走了。 楚楚到的时候,屋里正相谈甚欢,这次姜家的诚意十足,姜夫人亲自带了二公子登门拜访。那姜家二公子生得一副俊秀人才,文质彬彬,听说如今师拜江南大儒,已经是个举人了。 李夫人笑呵呵的,想来是及满意这位未来姑爷的,能不满意吗?诗书大族,富家公子,李湉湉若真嫁过去,是高嫁了。 李纤纤面容沉沉的坐着,时不时看看那姜公子,不知在想什么。在入席之前,姜夫人吩咐姜公子去前头拜访李轸,李夫人便叫人好生送过去。 楚楚因着身子不舒服,怎么坐底下都疼的厉害,没什么心思关注李纤纤,便不知道她跟着姜昭一道出去了。 李湉湉拉着楚楚去后头,独留李夫人与姜夫人说话,一直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大小姐,事事如意,提起婚事来也不见扭捏,“你说那姜公子瞧着如何?” 楚楚自然投其所好,顺着话说,“人品贵重,芝兰玉树,只有大姐姐才配得上了。” 李湉湉捂住脸,又来闹楚楚,“你胡说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管有没有一撇,春心已动,这桩亲事不过是时间问题。李夫人竭力留姜夫人母子小住几日,姜夫人万般推辞,“承蒙好意,家里事情不少,哪样不指着靠着,往后劳烦夫人的日子多着呢。倒是阿昭,过几日来这边上课,要劳烦夫人多多看顾。” 本意是留姜昭观察观察品行,即有机会,李夫人便不留了。 李湉湉一听姜昭过几日还要过来,且就住在李家,当即恋恋不舍的眸子更加亮了,楚楚看她欢心的模样,倒有些不明白何以沦陷的这样快。 李夫人忙着招待客人,累了一日,况还有悄悄话要跟李湉湉说,晚上便没留姐妹两坐。楚楚跟李纤纤从善如流,请了安便退出来。 沉默了一路,李纤纤突然开口,“二姐觉得姜公子如何?” “横竖是大姐姐的夫婿,咱们觉得如何怎么样呢?”她知道李纤纤不甘心,从小她就仰望着李湉湉,羡慕她的一切。 尤其前几日媒人上门,说是要给李纤纤说人家,那家人在楚楚看来却是不错,家里一个独子,也是读书人家,虽说没有姜昭有出息,只是个秀才,倒也难得。 家境殷实,不少吃不少穿,人口简单,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于庶女出身的李纤纤来说,还算门当户对。只是那说亲的公子人才普通,口舌笨拙,不喜言谈。 李纤纤本就不满意,再一对比姜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加不满意。张姨娘也不满意,总想着凭着女儿的花容月貌,什么富贵人家去不得,便撺掇李夫人推了,李夫人自然无可无不可,懒得插手。 李纤纤咬住唇,那双眼睛还是仄仄的神色,瞧不出她的想头,“二姐自然不愁了,世上最好的人恐怕都是你的了,你还急什么。” 楚楚只当李纤纤随口抱怨,并不放在心上,李纤纤怨怼道:“横竖我是不甘心的,总要自己尽力争取,或许老天垂怜,给我条阳光大道呢。” 过了几日,姜昭果然来延平延师入学,且就住在李家。李湉湉每日里想的便是如何能见他一面,楚楚虽觉的她有些过于疯魔了,也没立场劝阻一二,毕竟连李夫人都听之任之。 况且西北本就人文大胆,李湉湉就是主动些,也不碍事。楚楚就这样跟李轸绞着,他每每冷着脸来,她也不搭理。 如月劝过她多次,都被她无视了,至于说的李轸将张家送给他的那位瘦马转送出去了,就是在跟她示好,也并不理会。 “姑娘,姨娘来了。” 楚楚回神,转身下榻,将张姨娘接进来,她早换上中衣,准备睡了,“怎么这时候来了?”满上两杯茶,请张姨娘坐了。 张姨娘细细打量楚楚片刻,想起娘家嫂嫂的叮嘱,原本她想着两个女儿花容月貌,随便嫁个富贵人家也不愁将来。只是嫂嫂与她哭求,说是看上了楚楚,想将她聘回娘家。 她原本觉得张家无权无势,家资也单薄,楚楚嫁回去恐委屈了她。可是娘家她也不能不管,虽说娘家无甚根底,只要楚楚嫁过去,还怕借不到李家的势,到时候不怕日子难过。 况且娘家侄儿她看过,一把做生意的好材料,人也生的清秀。到时候楚楚嫁回娘家,纤纤嫁进大户人家,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楚楚听张姨娘将张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实在忍不住了,“姨娘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何苦绕这些弯子。” 张姨娘讪讪的,实在怕楚楚瞧不上张家,“张家咱们知根知底,你舅舅你表哥也喜欢你,我就想着若是你嫁回去,定受不了委屈。” 楚楚轻轻摇着茶杯,目光定定的看着张姨娘,“那纤纤呢,姨娘打算如何安置她。” “你妹妹还小,这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想到。”张姨娘想起纤纤如今想法设法的接近姜昭,那归宿何止是好,简直太好了,可也不能立刻说给楚楚听。 楚楚似有若无的轻笑,“若能嫁去张家,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张姨娘抚掌,眉开眼笑,“过几日你表哥跟你舅母进府,我叫你瞧瞧。” 楚楚点头应下,横竖成不了事的,这时候拒绝张姨娘,跟她忤逆着来,反倒多费口舌。 近来无事,就歇的早,李轸前几天不知上哪里去练兵了,这几日皆不见人影。楚楚自然更乐的自在,横竖两人在一处,也只是互相不搭理。 楚楚躺在床上,如月便熄灯出去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不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没睡多少时候,便被推着醒来,转头见如月立在床前,小声道:“大爷来了。” 楚楚没动,抬手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转头看李轸散了头发朝过来走,他越发将她这里当自己屋子般舒适了。喊住要出门的如月,叫倒水。 如月便折回来,倒了一杯水递进楚楚手里,李轸挥手叫她下去。楚楚攥紧杯子,抿住唇看他,屋外的灯灭了大半,只留墙角绰灯,视线昏暗。 他高大的影子逆光站在床头,楚楚由来一阵心跳加速,李轸将她的杯子扔下地,黑色的影子便靠过来。将她拖进身下,三两下除了中衣,只留赤溜溜的身子暴露在眼下。 楚楚紧抿住唇,奋力拽着衣裳,即使知道从来没在他手下逃脱过,每次被迫欢爱还是忍不住抵抗。黑暗中两人的喘息都变的粗重,偶有细小的啜泣嘤咛含糊其中。 李轸不费多少工夫便将她制服住,巨龙抵在颤巍巍哆哆嗦嗦的入口处,他轻舔她的耳垂,哑声问,“想嫁去张家?” 她闷不做声,双手被他压在头顶,偏过头不看他。“这副被我上过千百次的身子还能嫁给谁?”这样说着,肉茎缓缓沉入甬道,感觉它一点一点被吞吃进去。 楚楚蹙眉,身子瞬间就酥了,气的想哭,心里明明厌恶,偏偏身子被他一碰就湿的不行,纤腰架起往后退,被他拉回去按住。 两人生闷气这些日子以来,李轸简直不管不顾的跟她厮混,虽然很怜惜,也要的很凶,常常害她第二天起床艰难。 就如现在,他的肉棒粗硕,前两年不能完全吃下去,被他弄的多了,渐渐能全部包裹。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那东西都又丑陋又狰狞,只觉得李轸的委实骇人。 前头鸭蛋大的龟头,顶端微微翘起,又粗又长的一根,还又烫又硬,就这样慢慢地埋进来,清晰的感觉到细小的甬道胀满了,全是他的东西。 抵进深处的那一刻,她实在受不了,压抑着嗓子自虐似的呜咽,感觉小腹从内里被撑开,不留一丝余地,浑身一层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 李轸虽然嘴上说着赌气的话,却舍不得真伤她,甬道里的媚肉将他死死的绞住,吸的头皮发麻,知道她接受不了他的过于粗大,也等她适应。 将两条嫩白的腿捞起来挂在腰上,腰腹的肌肉紧绷,缓缓的退出来留下龟头卡在里面,劲腰往下沉。甬道里褶皱层层叠叠,全部被撑的平整,龟头上的挺翘磨的内里异常瘙痒,夹裹着电流一样戳进来。 他轻抽慢送,尚还做的温柔,只是听她低低呜呜的叫声有些受不了,濡湿的亲吻落在脖颈胸前,力道逐渐凶狠。弃了温和的进出,每一次抽插都大开大合,穴里的肉绵软,又热又湿,每一次肉棒离去时的挽留都仿佛要将灵魂都吸出来,顶进去时的推拒更叫人热血沸腾。 他没有过别人,无从对比,可也知道他的楚楚不同旁人。小穴里仿佛顺着甬道朝外生长了层层的肉粒,当肉棒进去时,逆着肉粒的擦刮爽的头皮都要炸开,又那样紧致窒息,只想和她双双干死在床上。 越来越凶狠的狂抽猛插,且次次整根都塞进来,甬道严丝合缝包裹住青筋勃勃的肉棒。小腹酸的发麻,滚滚的热浪袭遍全身,楚楚浑身湿哒哒,紧拽的床单指尖发白。 被干的浑身一抽一抽的,哽咽声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承受不住放纵张狂的操干而晕过去。李轸将她翻个身,跪爬在床上,从后面一捅到底。 “额嗯!”她咬住牙,眼前一阵发白,只觉得身子都被他贯穿了,逼出满身的热汗。强悍的腰部疯狂抽送,后入本就入的深,现下更是次次戳在子宫口上。 纤细的腰肢在眼下无力的起伏,圆满的臀肉被撞击的波浪一样前耸后退,啪啪啪的声音激烈刺耳。甬道被胀大到极致、紧绷到极致,痉挛一般的抽搐。 青筋狰狞的肉棒怎么也要不够,索求无度,愈插愈快、愈干愈猛,烧红的烙铁一样捅进深处。李轸是军人,自有一套练功法门,干了这么久,呼吸都没乱过,绵长匀称,后劲十足。 楚楚却哭的临近崩溃,浑身都烧起来了一样,脚尖绷的死紧。终于快感攀至一处至高峰,小腹深处爆炸一样涌出一股洪流,穴口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温热的淫水顺着两人交合处流下大腿。 她高潮了,浑身紧绷,甬道收缩,死咬着肉棒吮吸。李轸熬的眼睛都红了,深吸一口气,越发下死力的操干,肉棒不要命一样破开一切阻拦撞进最深处。 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又被他拖下更深黑的欲海,楚楚神智模糊,身子本能一抽一抽的回应无边的欲望浪潮,叫床的声音妩媚到摄魂夺魄。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射意,李轸掐着楚楚的细腰快抽快捅了百来下,用力将她的小翘臀拉向小腹,低吼着释放出来。滚烫白浊如破堤泄闸的洪水,深深射入小小的甬巢,灌的小小的空间满满当当。 楚楚已经半昏迷,只隐隐感觉身子火辣,整个人干的不像话,小腹深处酸麻到有些绞痛,穴口收缩一下都有些刺疼。夺人神智般的酥麻将她唤醒了几分,身下埋着沉睡的巨龙,她还一颤一颤的身子痉挛。 李轸漆黑的眼睛默默盯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视线下移,白雪的肌肤上布满青红的吻痕、指痕,穴道还能感受到精液淫液的搅动,热热的泡着他的分身。 瞳孔一下就黑了,将软软的小人扶着坐在自己身上,肉棒硬挺起来,仿佛将她钉在了身上。手上扶着她的腰,腰肢蓄着力道有规律的朝上耸。 夜还长的很…… ~ 二更啦,呼,累死,晚安 责罚 “姑娘,那边是姜公子。”如月近前一步,在楚楚耳边回道。 姐妹俩一齐朝小石桥那头望去,果然见一长锦绿衣公子拱手致意,楚楚侧身回了半礼。遥遥见过面,姜昭便朝着外头去了,李纤纤一急,“二姐先过去,我回屋一趟,等会子过去。” 楚楚转身,见她面色焦急不似作伪,“倒有什么急事,等过去见过姨娘也不迟。” 李纤纤一把捂住肚子,略有些扭捏道:“你先走吧,我、我葵水来了。” 既然这样,楚楚便交代了几句,自己先走了。 李纤纤循着姜昭离开的甬道追过去,在山石旁的圆洞门前喊住他。姜昭回头看是李纤纤,朝她逼近一步,惊喜道:“三妹妹,你怎么来了?” 他原本以为李家人多口杂,轻易见不到她的面,正自烦恼,脚下不由慢下来,她就来了。李纤纤矜持一笑,面颊嫣红,“我只是看你好似清减了些,可是学堂里饭菜不合口味?只是我人微言轻,若能支使家下人给你送饭也是好的。” 姜家老爷也有几个妾氏,想想在姜夫人手下小心讨生活的几个庶妹,便能理解李纤纤的难处。难得她自己处境艰难,还满心关怀他。 姜昭心里一热,越发温柔,“三妹妹钟灵俊秀,才思敏捷,若能从小拜师名家,想必延平圈内必少不了你的名字。” 过来幽州上学不足一月,便听说了李湉湉、周敏敏等人才女的名声。只是接触下来,李湉湉却很有些骄纵跋扈之习气,一言不合就爱甩脸色,远不及李纤纤娟娟温柔,又生的如诗如画。 若是与他定亲的是三妹妹该多好,姜昭遗憾重重,“前些时候妹妹作的那首诗,我已仔细拜读过,就是不能传给我同窗看,若他们看了,该跟我一样,往后再不肯提笔了。” 李纤纤心里得意,面上谦虚,“我那点墨水,难登大雅,不过二哥哥哄我罢了。” “可不是我哄你,用词之精巧实在我之上。况且就是哄你,也是妹妹黠巧在前,我倾慕在后。” 两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瞅你,暧昧的情愫只在来往的眉眼间罢了。 “二哥哥。” 李湉湉几步赶上来,灿烂的笑容在见到李纤纤那一刻僵住,不过现在没工夫搭理她,挤开李纤纤冲姜昭道:“二哥哥好些时候没过来了,怎么也不喊我,我还等你玩呢。” 姜昭笑容收敛,实在不喜李湉湉除了吃就是玩的招呼他,难为她还有个才女的名头,心头讽刺,恭敬道:“出来不早,这就该回去了,老师布置了功课,明天要检查,就不叨扰了。” 见李纤纤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被李湉湉欺负也不敢说什么,姜昭心有不忍,蹙眉道:“三妹妹身子孱弱,大姑娘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妹妹。” 李湉湉脸色难看,喜欢的人对她称呼生疏就算了,跟李纤纤那么亲热算怎么回事?娘亲经常教导的姨娘庶女没一个好东西,她还不信,如今算见识了。 李湉湉抬手给了李纤纤一耳光,“贱蹄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敢招惹姜昭,你算什么东西?” 万万料不到李湉湉竟然打人,李纤纤滚着泪珠儿,忍气吞声,嗫喏道:“不过就是路上遇到说了几句话罢了,大姐姐何至于此,况且姜公子自己要找我说话,我也不能无礼。” 李湉湉冷笑,“你有理那是我无理了?这里没人,哭的可怜兮兮的给谁看啊。这是通往外院的二门,你没事跑这里做什么?分明是你勾引他。” “你等着,我告诉母亲去,看她怎么罚你。”李湉湉狠狠刮了李纤纤一眼,翻身跑了。 要说以前她还怕李湉湉找李夫人罚她,如今得知二姐跟大哥的事,她还怕什么?李纤纤阴阴的沉下脸,理了理衣裳也走了。 楚楚在张姨娘处见了一面张家表哥,瞧着却是个老实忠厚的,只是她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只当走个过场,躲进了里间喝茶。 等张家舅母要走的时候,才出来,说不上几句话,李纤纤也过来了。母女三人送了张家母子出去,回来各自坐下。 张姨娘倒是满意原先的安排,自然极力宣讲张家的好处。楚楚心里烦闷,不想听又不得不听,横竖不积极,张姨娘当她嫌弃张家家底不丰,“你别看如今不行,只是你表哥实在是个实诚的,嫁人不就这样的最好?你姨娘是过来人,总是为你好。” 李纤纤贴着张姨娘坐,拉了她的袖子,趁着张姨娘喝茶的空档说了刚才李湉湉打她的事,又对楚楚道:“二姐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凭她是嫡女嘛?就敢这样欺负人。” 楚楚瞭了她一眼,自己的亲妹妹是什么性子还不知道吗?李湉湉是个好哄的,性子易喜易怒,心肠直来直去,李纤纤却心眼多,说话也多夹枪带棍,两人身份上又有悬殊,一句不对李湉湉可不得动手。 如今暑天难熬,白日高温闷燥,夜里却凉,楚楚昨儿睡的不好,早起心口就有些不舒服,又叫张姨娘拉着撮合张家,实在不耐烦极了,揉着隐跳的眉心,“你离她远些就是了,你不去招惹她,总不会讨麻烦。” 李纤纤走到楚楚身边,看似姐儿俩亲热,李纤纤却小声道:“二姐如今是有靠山了,亲妹妹都不想管了?只是不知大哥能待你好几时。” 楚楚心头巨缩,恐慌漫上来,脑海都白了,脸色唰的难看,勉强稳住颤抖的嗓音,“你、你说什么?”甚至清晰的听见自己牙齿打颤。 李纤纤笑语盈盈,“二姐慌什么,妹妹为你高兴还来不及。” 那张笑脸在楚楚看来却犹如罗刹,她守了那么久的秘密被人勘破,所有阴暗的难堪都摆上了台面。 匆匆告别了张姨娘,楚楚急忙要回院子,如月扶住险些一头栽倒的楚楚,“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月光下,楚楚的脸白的犹如鬼魅,喃喃念着没事,却浑身软的扶不住。弯腰便猛的呕起来,吐的脸色煞白,如月吓坏了。 就要叫人去叫大夫,楚楚一把拉住她,“别去,我就是有点中暑,吐过就好了,真没事。”她盯着如月的脸,沉声道:“也不要去找、找大爷,别让他知道,否则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当差了。” 如月嘴唇翕了翕,点了点头,将楚楚扶回房,煎了治伤寒的药,浓浓的喝了一碗,等她睡了才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李纤纤身边的大丫头找过来要见楚楚,如月将人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姑娘睡了。” 秋月拉起如月的手,“好姐姐,我真的有急事找二姑娘。方才夫人身边的平妈妈将三姑娘叫过去了,这都两刻钟了还不见回来。我家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她若不回来就来找二姑娘,就让我见见吧。” 如月蹙眉,想起楚楚灰白的脸色,也不知在张姨娘那里受了什么气,给气成这样。三姑娘也忒不懂事,享受着姐姐的爱护付出,一点不会心疼人。 “我家姑娘不舒服,难得睡着。三姑娘就是叫夫人找去就能怎么她?你也太小心了。” 横竖说什么都不帮忙叫楚楚起来,还叫底下的丫头送秋月出去,以免吵醒了楚楚。 秋月没法子,只得自己去了李夫人院子,却见大门紧闭,她又不敢去敲门,便从后门求了守门的婆子。 悄悄摸到李夫人的正院,却见李纤纤正跪在院子中间的石子路上,越发不敢上前。 不过跪了一刻钟,膝盖便疼的钻心,整条腿都麻木了。怎么也没想到李湉湉竟然真找了李夫人,一个不敬重嫡姐的帽子扣下来,让她跪在院子里思过。 李纤纤恨的心头滴血,尤其李湉湉还特特跑过来羞辱,她是配不上姜昭怎么样,可姜昭还不是钟意她。她是没有一个英勇的少年天才的哥哥又怎么样,可你骄傲的不得了的哥哥还不是拜倒在二姐石榴裙下。 即使疼的浑身冷汗,李纤纤也凭一口气撑着。快了,只要秋月去找了二姐,二姐有大哥宠着,怎么也会救她的。 不经意却见秋月躲在廊下缩头缩脑的看这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李纤纤心头一跳,招手叫她过来,嘶嘶抽气,“不是叫你去找二姐,怎么你一个?” 不敢直视李纤纤狠厉的眼神,秋月声音低的几乎不可闻,“奴婢找了,二姑娘睡了,如月姐姐说不见……” 李纤纤猛的攥紧手,浑身血液逆流,凉凉的道:“原来这样吗。” 楚楚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李纤纤被李夫人罚着在院子里跪了一夜,被送回去的时候人都站不稳了,张姨娘哭的死去活来。 她勉强掀开被子,身上还绵软,叫人进来要洗漱。如月按住她的手,“姑娘还没好呢,都发起低热了,三姑娘有张姨娘守着,要看她也不急在一时。” 楚楚轻喘口气,“我不放心,我就去瞧瞧,看完马上回来。我觉得好多了,不碍事。” 李纤纤本来身子就弱,跪一晚上岂不要她半条命,楚楚急的什么似的。如月却也强硬,“姑娘要这样,奴婢只好去找大爷请大夫了。” 楚楚瞪了她一眼,如月忙道:“奴婢去看三姑娘,还不是一样的?再捡些上好的药材,回来细细的说给姑娘听,这样可好?” “纤纤最是个爱美的,你把我柜子里藏的那盒舒痕膏带去,还要请个大夫。” 如月一一答应下来,到了李纤纤院子,秋月将人迎进去,寒暄了几句,如月道:“二姑娘身子实在不适,这才遣奴婢来看。这是化瘀去疤的好东西,姑娘用着也能早两天好了。” 李纤纤脸上笑着,将那盒子都分外精巧的舒痕膏打开,一股清香溢出,眼神却闪了闪。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早些年张姨娘烫伤了手,李老爷费尽心思求来一小盒,还没有手上的这盒一半大,就足足花了八百两银子。 她手上这盒香味更幽,许久不散,不知要多少银子还能拿上手。李纤纤心里一阵嫉恨,凭什么家里三个姐妹就她最不济,李湉湉也就罢了。 二姐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也能被大哥捧在手心里。自从上一次发现两人的私情,她就更留意了,却越冷眼旁观越惊心。 二姐屋里吃的用的竟然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几次她悄悄半夜守在二姐院子外,发现大哥进去就没再出来,他们竟然都在一起了吗? 勾引 她哪点不如人?二姐分明得了大哥这张王牌,却仍由着她被李湉湉欺负,她一直以为二姐的就是她的,到底是她想多了。 李纤纤咽下满心愤恨,朝如月道了谢,叫秋月送她出了门。 对于楚楚将上千两银子的好东西送给李纤纤,如月总不得劲儿。一见姑娘没亲自去看,三姑娘脸色一下就垮了。她明说了二姑娘病的起不来,三姑娘还瘪嘴,也不见关心一句。 回了院子脸上也不好看,想跟楚楚说道说道,她努力保护的人心头不一定有她,可见楚楚满面病容,也不忍心叫她伤心,只得按下不提。 李纤纤休息了两天,有楚楚给的好东西用着,好的极快,已经能下床走路。喊进来秋月,叫倒了杯茶,“我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大爷回来了,我听柱子说这会儿就在内书房呢,晚些时候恐要去夫人院子用饭。” 李纤纤眼里冷光一闪,“服侍我起来梳洗打扮。” 柱子无聊的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想他们大爷方才回来,听说他离开了几日二姑娘只言片语都没递过来,就冷下来的脸色,实在怵得慌。 也不敢进去打搅,只在外头候着,耳朵竖起来唯恐错过什么吩咐。一个错眼远远走过来几个人,还以为是二姑娘,柱子喜的蹦起来,莫不是二姑娘来了?好日子来了。 他远远的就迎上去,结果一看是三姑娘,只是这打扮打眼一瞧实在像二姑娘。本就是亲姐妹,长的就有三分像,穿上二姑娘最常穿的淡色衣裳,一时还真叫人分不清。 柱子抓抓后脑勺,李纤纤笑眯眯,示意秋月给打赏。柱子掂了掂强塞进手里的荷包,连忙还回去,“这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了。” “大爷在吗?” 柱子迟疑着,李纤纤也不一定要他的回答,“我给大哥送点吃的,想必出门这几日也想家里的吃食了。” “大爷方才说了,无外院的要事,不准打搅,姑娘你看这……”柱子为难道。 李纤纤暗哼,“我二姐叫我过来的,说是有话给大哥说。” 柱子一惊,若是二姑娘的话,还真不敢拦。 李纤纤看着柱子飞一样跑进去通报的影子,紧紧的抿起唇,冷冷的哼了一声。 听完柱子的汇报,李轸手上的狼毫一顿,目光直直的看过去,眼神都亮了不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还算得体,心不在焉的提起笔,耳朵却不由竖起来听门外的动静。 李纤纤推门进屋,李轸抬眼看去,不是阿楚,原来听错了吗? 他敛下眸子,不再理会,李纤纤自顾自走到桌边,找话道:“大哥忙什么呢?” 见李轸不应声,又指着窗外,“这株玉兰开的真好,二姐院里也有一株,想必丫头们不尽心,瞧着有些颓败。” 李轸也看了一眼,这花树还是先前阿楚说好看,他也就在自己院子种了一颗,总想着或许她会来看看,只是到底她从未主动来过,自然也瞧不见他的院子跟她的院子有多少相似之处。 “你来做什么?你二姐叫你带什么话。”李轸神色淡淡的,身上穿的常服,却自有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英气。 李纤纤心头微动,将食盒放在桌上,温柔笑道:“二姐身子不便,叫我做了吃食送来与大哥。” 李轸看也没看,不是她做的,有什么稀罕。再之后便不说话了,有意想多问李纤纤几句楚楚近况,到底不曾开口。 李纤纤脸上发热,莹莹的目光盯着李轸难得流淌出爱慕,缓缓近身,“大哥,纤纤欢喜你。” 李轸猛的抬头,双目利剑一般射过来,李纤纤一颤,想来二姐都能引的大哥颠鸾倒凤,他应该不会在意血缘身份,盯着他俊美如玉的脸,胆子更大了些。 她颤巍巍,仿佛枝头嫩生生的海棠,“我喜欢大哥,想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大哥,只有这样才不辜负我自己。” 李轸抿唇,沉声道:“出去。” 李纤纤倔强,轻泣着拉开自己的衣裳,羽翼般的薄衣落地,渐渐露出女子白玉一般的酮体。 楚楚今儿身子舒坦了些,叫如月在窗头摆了桌子,准备了书本,她自去看。如月将外头事情吩咐停当,进来见她还在看,便叫去歇息。 如月走过来道:“方才柱子唤了戚嬷嬷过去,想必大爷回来了。”大爷每每从外头回来,不是将她喊过去就是戚嬷嬷,从他们这些下人处打听些楚楚的生活。 “若是叫大爷知道姑娘前儿见了张家表少爷……”如月有些担忧,倒不是别的,楚楚最喜欢与李轸拧着来,嘴上从来不饶人,“姑娘既然没有那意思,也不必引的大爷胡思乱想,省的又生闲气。” 楚楚丢下书,身子不舒服,没力气跟如月争,也不答应,“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给我,回来就回来了。” 门外,李轸推门的动作微顿,屋里没声儿了,这才进去。如月见他坐到了楚楚对面,便出门去倒茶。 知道李轸来了,楚楚拿起书读,没看对面一眼。李轸轻轻握了握拳,到底自己叹口气,走到她身边,还未挨上肩膀,楚楚身子一扭躲开了。 “阿楚。”李轸嗓音微沉,明显的不高兴。 “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她从来都不在乎他的,再难堪也自己找台阶下。 楚楚心头身体都不舒坦,便没往常的好耐心,忍不住问,“为什么是我呢?咱们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人,你就是想要女人了,多得是愿意伺候你的。” 李轸心头一刺,身子都僵了,良久方道:“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 他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相反,他用兵如神,大权在握,是名震西北的大将军,多少人想往李府塞千娇百媚的美人,偏偏他就没有一点冲动,独独对她情之所钟,可惜…… 楚楚盯着桌上的烛火,那火光在她眼睛里横跳,“所以该问问你自己,怎么就能对妹妹下的去手。我自认从小对你恭恭敬敬,不曾有半点逾越的想法。” 这个问题确实困扰她许多年,索性打开了话匣子,一次问他个清楚,也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他。李轸还站在她身边,灯后的剪影都锋利。 “小时候,母亲要我读书争气,偏我那时淘气的很,就被她关进祠堂,强逼我读书习字。” 李老爷年轻的时候不说风流,却也有些沾花惹草的习气,李夫人又强势,眼见李老爷身边美人如云,一面与那些美人争风吃醋,一面教儿子上进帮她争宠。 李轸不听话,她就关他进祠堂,他经常逃跑,哪里关的住。有一次,李夫人又关了李轸,知道他爱逃跑,琐事缠身便不理他。 巧的是李轸前一日爬树摔伤了腿,当夜就在冷冰冰的祠堂发起热来。楚楚不受宠,自己没事就爱躲起来,横竖没人理会她。 她在祠堂发现了李轸,找来李夫人,这才救了他一命。家里人都忙,没人陪他,再闹再吵,李夫人和李老爷一个忙着争宠争管家权,一个忙着应酬宠美人,没人注意他。 只有养在母亲身边的二妹妹,在他卧病在床的日子里,比李湉湉来的还勤快。李轸初时不怎么理会她,可是在他受委屈时,她第一个察觉他不过是孤独想找个玩伴罢了,又能小心翼翼呵护他的自尊心来哄他。 他就不能不在意她了,这一在意就是许多年,甚至什么时候变了味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少年初识风月,梦里旖旎躺在身下的美人却是最在意的妹妹,那种感觉又害怕又兴奋。 他是不能容忍她嫁人的,父亲死后,母亲要嫁了阿楚巩固李家的权势,那是他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冲母亲吼,他可以的,可以撑起家门,不需要靠裙带关系立足。尤其不能牺牲他的阿楚。 他也时常想,阿楚不是他的妹妹该多好,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娶回家,宠着爱着,谁也不能给她委屈受。可她只有个妹妹的身份,从而衍生出的那些牵绊纠缠,若不是生在一个家,他或许都不认识她,那更是无法忍受的。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要是不理会我,由我蛮横孤独着,我或许、或许就放过你了也不一定。”李轸难得语气里溢出一丝委屈,那样难过的看她。 楚楚简直不敢相信,他真是能强词夺理,她一个庶女养在嫡母身边,讨好嫡兄生存很难理解吗?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她有意招惹。 她冷笑道:“家里不止我一个女孩子与你亲近,偏你能扭曲事实。说到底不过是你猎奇背德,禁忌的刺激你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李轸眼里满是血丝,紧紧攥住拳,语气轻颤,“你一定要这样扭曲我的感情吗?就不能信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我要怎样给你这样狎玩亲妹妹的禽兽机会,谁还会同你一样,血浓与水的亲人都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她冷冰冰的话像锋利的尖刀,凌迟一样伤的他体无完肤、剧痛无比,一颗真心简直踩进泥地里碾压成齑粉,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 李轸好半晌缓过来直起腰,脸色麻木,袖子里的东西轻飘飘的掷在塌上,“我不是非你不可,多少女人排队想我睡,李纤纤就比你容易上多了。” 她当然认得出来李纤纤的东西,藕荷色的肚兜破布一般躺在塌上,恍若一个耳光,震惊的她狼狈不堪,楚楚脸色猛的惨白,汗如雨下,哇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人也软的水一样往地上栽,李轸一把接住她,摸到空浮紊乱的脉象,惨无人色的脸,尤其死了一样感觉不到一点生气,他颤抖着手,整个人被恐惧悔恨包裹。 嗓子被什么堵住了,嘶哑的发不出声儿,说了许久勉强辩清,“阿、阿楚,你别吓我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李纤纤好好的,我没动她,我骗你的,你醒醒,你醒醒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求你了……” ~ 女主卒,全文完 颠覆 夜深了,一声清脆的鸟鸣响彻长夜,如月将三角炉搬到通风的廊下,依照大夫的吩咐包了几包药,捡一包出来熬,其余的全部装进柜子。 屋子里静悄悄,油灯站在桌上,满室静谧的昏黄。李轸坐在床边,握着楚楚的手,放在脸边,轻微蹭了蹭,目不转睛的看她。 时间长了,她半点反应也无,仿佛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他忙去探她的鼻息,指尖温热的触感叫人心安,可他不敢掉以轻心,似乎就这样看着,她就永远不会离开。 如月端了药进屋,将碗放在床前的小兀子上,李轸看了她一眼,哑声道:“怎么样?” “柱子将大夫送出去了,药是去咱家保和堂开的,皆是好药材。”如月顿了顿,“大爷去歇着吧,姑娘我看着,大夫不是说了,郁结于心,这一口淤血吐出来病气也就散了,人也就好了。” “忧虑过重,心脉阻塞,肝脾俱惫……几年的根了,由来已久……不过一朝怒极爆发,引出这病来……切记修身养性,心情舒畅,也就好了……” 耳边回响着大夫的话,李轸从不知道,他将阿楚逼到这个份上,可若叫他放手,却又万万不能,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如月亲眼见两人纠葛至今,她是从小苦过难过的,从灾荒里逃出来,易子而食的事情都见过,所以也从不觉得李轸与楚楚之间的羁绊有什么,难能可贵的一份感情,多少人一辈子找不到自己的情之所钟。 她只是为他们惋惜,姑娘的性子她最是知道,要说对大爷没一点感情也不可能。然而她的那份孺慕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她敬重、心疼、依赖他,所以李轸感情变质,于她乃是切肤的背叛,甚至还沉浸在幻象中,总觉得有一天梦醒了,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兄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乱伦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的。楚楚又是个细腻敏感的性子,所思所虑,往往做着最坏的打算。 要说姑娘病了,大爷也没好到哪里去。姑娘吐了一口血,他何曾不是吓的脸色都变了,仿徨无措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晚上就守着她,寸步不离,那股痴缠劲儿,这辈子什么能分开他们,如月想象不到。 如月轻叹了一声,又劝了一遍,“若是姑娘醒了,大爷再病了反倒不美,等她醒过来,多少不够看的。” “我不敢。”那声音低哑,若不是更深夜静,如月似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从来都没抓住过她,即使人在身边,也不过一俱躯壳。她于他也不过一个朦胧的梦,仿若一缕青烟,稍稍松手,就再找不到了。 所以他从不敢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就是苦求,留下人也是好的。如月心头一酸,勉强笑道:“大爷明知姑娘在意三姑娘,何苦刺激她,又闹的这样不可开交。” 他微微低头,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想来也是极后悔的。如月也猜到李纤纤做了什么,惹的楚楚生这么大气,她道:“三姑娘什么性子,枉费姑娘掏心掏肺,等姑娘想通了,断不肯再气您的。” 李轸听进去了些,满嘴苦涩,阿楚的逆鳞,从来没有他。 视线朦胧仿佛雾里看花,一个亢长无比杂乱的梦,迷障重重的找不到出口。天外一道低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传来,她如何努力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循着那道声音,跟着走出迷障。 入目是薄烟一般的软帐,窗外明亮,光柱投进室内,细小的颗粒在空中沉浮。楚楚偏头,看清趴在手边清俊的半张脸,微微一怔。 她抿起唇,视线落在李轸一圈青色的胡茬上,眼下也有些青黑,微微叹口气。她昨晚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此刻回想起他弯腰捂住心口的模样,有一丝懊丧。 门轻轻从外面推开了,楚楚忙闭上眼睛,如月走到床边,小声说,“大爷,王副将在外头找呢。” 李轸的声音哑涩,咳了两声,“什么时辰了?” “辰正了。” 悉悉梭梭的声响,静默了一刻,粗粝的手抚上她的脸,他小声道:“好好看着,我出去了。” 关门的声响扣上一室静谧,楚楚这才转头,自己撑着坐起来,心口有一丝闷痛,却难得的舒畅,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柜子里珍藏了上好的燕窝,如月等楚楚醒了,便熬上了一盅。楚楚端着碗,手上轻轻搅动勺子,听到外头有人请安。 楚楚看着李纤纤面色含笑的走过来,分明看了十几年的脸,一朝细细瞧来,竟有些陌生的错觉。如月不喜李纤纤,上了茶也不招待,自顾自坐到一边做针线去了。 李纤纤倒不尴尬,自己坐了高凳,仔细看了楚楚一回,“怎么又病了,我还说找你一道做帕子。真是个小姐的身子。” 楚楚放下碗,平静的道:“你昨儿去大哥书房了?” 李纤纤面上慌乱一闪而过,勉强道:“二姐怎么知道?” 楚楚忍住气恼,“我不但知道你去找了大哥,还知道你做了什么。”昨天她是一时气怔了,也知道李轸的为人,断不会跟李纤纤有什么牵扯,那么就是李纤纤主动了。 她只是不相信,她一直以为李纤纤好歹是真的绵软需要她保护,这样陌生的妹妹,让她有一种既定事实远非表面那样简单的不确定感。 既然楚楚都知道了,李纤纤也不装了,索性开门见山,“二姐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家只有大哥才最有话语权,能护着住我们的也只有他。” 这是她在李夫人院子里跪了一晚上才悟出来的,李夫人看重这个出众的儿子,李湉湉依赖这个万能的哥哥,把李轸夺过来,是最能报复打击李夫人母女的方式。 楚楚攥住被子,她怎么不明白,若是不明白,何必与李轸虚以委蛇,她淡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更不是你去找他的理由。” 李纤纤冷笑一声,“二姐都能跟大哥在一起,我哪点差了,还不如咱们两个好好把握住他,在这个家里还怕什么?就是将来嫁人,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总不会亏待你我。”何况她手上还握着姜昭。 李纤纤不是蠢,她是太精明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一番话着实颠覆了楚楚的认知,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发展,恍惚道:“李纤纤,他是大哥,你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怎么就能将李轸当成一般的权贵,通过上他的床来获取利益。李纤纤对上楚楚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羞恼道:“就算勾引亲哥哥,自甘下贱,也是你先悖德乱伦的,我不过拾人牙慧,比你差得远。” “三姑娘慎言,二姑娘好歹是你亲姐姐,又一直护着你。”如月见她说的实在不像话,忍不住替楚楚抱屈。李纤纤却恨恨的,“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何曾需要你的保护,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你跟大哥在一起,为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 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月气的眼神愤愤,楚楚抱住头,觉得胀痛难忍。李纤纤哼了一声,“既然你不乐意帮我,那咱们各凭本事罢了。”站起来走了。 可笑,真是可笑,她竟然在跟亲妹妹争夺亲哥哥吗?楚楚拉住如月的手,满是痛苦迷惑,“我做错了吗?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不该是这样的。” 三姑娘就是个不知廉耻、毫无人伦的白眼狼,如月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安抚楚楚道:“姑娘你没错,你费心费力护着她有什么错,不过人心贪婪,惯会嫉妒罢了。” 她停了停,小心建议道:“三姑娘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姑娘何必做个恶人,对她好还招惹的满身不是,有时候你以为的好却不是人家想要的。” 楚楚定定的盯着虚空,喃喃道:“我就是想他们都好好的在我身边而已啊。”哥哥是哥哥,妹妹是妹妹,她想守着这份亲情,大家都好好的。 只是,原本以为熟悉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若说李轸的离经叛道叫她疲惫,甚至努力抵抗,不顾一切想回归正道。费尽心机,伤人伤己,不过是自作多情。楚楚开始怀疑自己。 李轸再次来的时候看到楚楚坐在床上发呆,也不敢亲近她,自己坐到塌上去,随手捡了一本书看。如月将矮桌安在床上,提上来食盒摆好满桌的菜。 如月看看两人,活跃气氛道:“大爷可吃过了?不如一道用。” 李轸没说话,只是看楚楚。如月又道:“姑娘一人也吃不完。”楚楚等着李轸自觉的回绝,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心里叹口气,罢了,谁叫她理亏呢。 “再去盛一碗饭来。” 如月欢欢喜喜去了,李轸却有些受宠若惊,原本以为昨晚那样一场争执,她再不会理他了。楚楚睇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吃吗?不吃就算了。” 李轸便走到她对面,坐在床沿上,他也不敢问她怎么突然和颜悦色了,这样简简单单一顿和谐的饭,于他们已经是奢求。 “阿楚。”他还有些小心,“你好些了吗?” 楚楚嗯了一声,看他夹进她碗里的菜,过了一会儿,到底吃了。李轸便笑起来,阿楚身子不好,他总要好好呵护她的,这一次是他错了。 楚楚却觉得身边这些人的思路她一个也跟不上,或许她对李轸过于苛求了,除去对她的掠夺,他真的待她极好,不见连李纤纤都渴望了。她现在满心慌乱,什么都不想,只求得过且过,逃避罢了。 两人无声的吃完一顿饭,李轸还坐在床边,不打算离开的样子。楚楚卷住被子,不抱什么希望的道:“今晚你回去你自己院子睡。” “好。”李轸没半分犹豫,楚楚不免抬头看他,略觉诧异,他何曾这样好说话过。以往她再赶,他想要留下的时候,什么都拦不住。 楚楚觉得奇怪还有一丝别扭,李轸看在眼里,轻声道:“阿楚想我留下,我也可以留下的。” “不要。”她一口回绝,装作没看见他的失落,想了想,神色有些黯然,“李纤纤……” 她才开了头,李轸已经抓住她的手,“阿楚多看我一眼,我不搭理她。”他今日莫不是撞邪了,真个千依百顺了,楚楚更不自在了,嘟噜道:“我不拦你和别人,李纤纤不行。” ~ 大家不要吵架哈,对于文章各种意见看法我都接受,大家真的看的蛮认真,欢迎理性讨论。不过我写文的既定轨道已定,不会也不能改变,只能说期待后续吧,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辜负我,不辜负你。 山雨(H) 楚楚生病的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如月成天儿听外头的家长里短,回来说给她听,最多的便是李纤纤总在姜昭进府时想方设法去见,惹的李湉湉活似炸毛的猫,斗的乌鸡眼一样。 李夫人也惊动了几回,还特特招去姜昭说话,之后李纤纤就遇见姜昭少了。楚楚知道李纤纤不会安分守己,万想不到她竟然去招惹姜昭,姜家的家世,李家的庶女如何配得上。 虽说姐妹俩因着前两天的事,心里都对彼此膈应,楚楚还尽着姐姐的责,劝她两回,不见李纤纤收敛,终究不能按着她不叫出门。 李纤纤好整以暇的坐下,又叫如月去倒水,楚楚靠在床上看书,也不理会她。李纤纤拨了拨指甲,随口道:“怎么不见大哥过来,前些时候还守着二姐呢。” 她天天过来碰运气,就是见不到李轸,李轸的院子又进不去,实在气人。楚楚乜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想什么,我还是劝你,早些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李纤纤冷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要没大哥护着,还不知被上房折腾成什么样,看不见我的难处,凭什么叫我与世无争、乐道安命。” 楚楚心头微叹,念着一母同胞的情分,最后道:“你要明白,若你真跟大哥有什么,在旁人眼里如何看待,不要命了吗?”或者像她如今进退两难,半点不由己。 李纤纤慢条斯理,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旁人的看法于我何干,这样的境地,已是极难快活了,我倒想不通二姐你别扭什么?” 说来她真有些奇怪,依照李轸的家世人才,二姐有什么不满意?时常见她和李轸相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模样,若她能被大哥宠着,哪还怕什么李夫人李湉湉。 楚楚躲开李纤纤探究还带一点艳羡的目光,手上轻轻挽着穗子,思绪飘远了。回过神来,李纤纤早不见了踪迹。如月端了药,伺候楚楚喝下。 “姑娘莫听三姑娘说的话,你对大爷旁的不说,兄妹感情是极深的,谁都如她一样当下快活了再不想往后可怎么行?姑娘就是顾虑太深,反而束手束脚。” 因为过于珍惜,所以难以接受脱轨的改变,努力维持能长长久久的相处身份。即使到了如今这份上,她恨他霸道是真,有朝一日为保护他能舍弃自己也是真,恩怨纠葛旁枝错节,反而掩盖了难得的情意。 楚楚怏怏不乐,天空暗沉,或是心上的不愉快,总感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外头忽传进来一声惊呼,惊的她掉了手上的针线,身上惫懒,楚楚便坐着没动。不多时如月便进来了,收拾好了塌上的衣裳被褥,一面道:“大爷过来了,三姑娘迎头撞上去,反倒自己摔了一跤。” 楚楚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如月便退出去。李轸迎着烛光进门,贴身熨帖的长袍包裹住健硕修长的身躯,腰杆挺直,墨发伏贴,眼睛仿佛无边的黑夜沉静汹涌,嘴唇如鲜红的玫瑰花瓣,抛开身份,就是这张脸也世间少有。 他朝她走过去,长靴一直包到小腿,笔直有力,每一步都迈的很是沉稳。坐到楚楚对面,摸着她嫩滑的脸蛋,见她气色比前两天红润了些,声音低柔,“好些了?” 楚楚嗯了一声,不欲多说,纤秾的睫毛扑闪,掩盖了大半的情绪,他也不在意,“还是要好好养着,小时候总是我动不动伤风卧病,长大了倒换过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就是因着李轸幼时顽皮却也时常生病,实在不像一个武将的儿子,李老爷便成见颇大,对着李夫人也没半分好脸色。 他那个时候多孤独敏感,还得拼命端着,就她小心维护着假象,当他是天是地,满心满眼的孺慕依赖。 屋子里熏了香,一丝似有若无的桂香萦绕在鼻端,楚楚捻起绣花针往头上擦了两下,继续绣一方帕子。李轸换了个地方,坐到她身后去,看她落针。 似乎无意说道:“这方靛青的帕子正配我那身竹青的衣裳,正巧许久没新帕子用,阿楚,你做好送给我吧?”尾音带有一点不确定的翘起,极力掩饰期待。 楚楚恹恹的瞅他一眼,难得和颜悦色,“你屋里还缺帕子,要多少没有,我这帕子就用的寻常布料,配蜀锦倒辱没了。” “都是穿的,谈得上谁辱没了谁。是有很多帕子,却没有一方出自你手。”家里人多少都有她亲手做的东西,独他,不说香囊荷包,连个络子都没有。 “给你就是了,值当什么。”这算是应了下来。 李轸朝她靠近寸许,轻轻嗅她颈间清甜的暖香,上瘾一样小心翼翼,语气带着莫名的燥,“阿楚,你好了吗?”在她生病这些时日,他难得规矩,十来日没动她了。 难得如今还会问问她,哪像往常我行我素,要起来从来不管她死活的。楚楚拍开李轸放在她肩上的手,反被他握住慢慢摩挲,细细的亲吻。 他从后面抱住她,见她没有反应,生怕她反悔似的,急切炙热的吻密密麻麻洒在雪白的脖子上。一手伸进衣裳,罩住硕大的柔软,轻拢慢捻,指尖在乳珠上不停的打转,以它为中心荡开一波一波的热浪,烧的浑身酥酥麻麻的。 脑子里仿佛过电,一阵一阵的白光晃的她力量流逝,不知什么时候被转过来,双手搭在他肩上,小屁股底下垫着肌肉紧绷的大腿。胸前的衣裳散开,皓雪的肌肤洁白无瑕,两颗朱蕊被亲吻的立起来,红艳艳的惹人怜爱。 粗粝的手指沿着小腹伸进去,摸到丰腴紧闭的花户,轻轻的擦刮一下。楚楚便身子一紧,脸色酡红,媚眼星殇,咬着嘴唇晶莹泛红。 甬道里缓缓探进手指,猛的缩了一下,李轸深呼吸口气,试探的抽插,几十下之后渗出温热粘腻晶莹的水渍,洇湿了底裤。 身体仿佛变的不像自己的,奇怪的空虚啃食掉冷静理智,身子软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底下瘙痒到急需什么东西进来填满。楚楚眼眶都是赤红的,穴道微翕,晶亮的淫水粘糊,小腹火热轻微抽搐。 她为难的看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盛满了欲望,自己却羞于启齿。面红耳赤的盯着他将手指放进嘴里,甚至吮吸了一下,全是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一股火从头烧到脚,沸腾了。 李轸微眯着眼睛,乳白的液体糊在嘴角上,被他伸出舌头舔进去,红艳艳的嘴唇粘上乳白,欲望染在眼尾,眼睛里满满的欲意泡着她的倒影。此刻的他简直像一只勾人的精怪,摄魂夺魄,淫靡邪气。 底裤被一把揪下,似乎忍不住的急切,滚烫昂扬的巨物耀武扬威一弹一弹的戳弄在阴户上,被淫水糊的满根都是。龟头被扶着堵在花心口,楚楚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解脱的长吟,感受甬道被一点一点填满的过程。 空虚了许久的花穴一旦有东西探入便被饥渴已久的媚肉疯狂的纠缠上去,咬合推挤,将阴茎吞吃进更深的地方,甬道里那么软那么热,包裹着阴茎被无数小嘴吮咬一般,舒服的灵魂都开始颤栗。 李轸闭着眼睛,扶着楚楚的小屁股往腰上按,逆着穴道里的肉粒往前推进。肉棒与肉粒每一次擦刮带来的愉悦舒服都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整根快要全部吃进去的时候,楚楚已经受不了的蹙眉。 肉棒不仅仅撑开了甬道,连她整个人都撑的饱胀,再无一丝空隙余地。她低头看了一眼,嵌在自己腿间的紫色肉茎青筋狰狞,足足有她小臂粗,不是亲眼看到完全无法相信自己能吃进去这样的大东西。 小腹被戳的轻微鼓起,长长的一条痕迹,已经很深了。他开始动,捧着她往上颠,肉棒便顺着肉粒的生长方向退出,绵软温热的媚肉蠕动收缩,吸着龟头卡在小洞口,拉出老远的一片粉红色。 随即肉棒往里面挺进,逆着肉粒被媚肉纠缠舔舐,吸在马眼上,快要吸出精液的感觉。衣裳未退尽,露出的上身皮肤除开大大小小的伤痕,肌理棉滑,炽热有力,肌肉在皮肤下收缩放松,热汗滚滚。 抽插加速了,肉棒与甬道的摩擦越来越快,穴道里酥麻传遍全身,小腹热热的仿佛在咕噜咕噜冒泡。肉棒的进攻极快,猛进猛出,离开时媚肉尚来不及恢复又被狠狠的戳弄开。 楚楚感觉自己像是大风大雨里的一叶小船,随时可能被欲望的浪潮吞噬,身子酥麻火热轻轻的颤抖。一股一股的热流从小腹深处喷薄而出,小腹酸软到绞痛,颤栗从头顶疯狂燃烧到脚尖,脚指头绷的紧紧的。 凶相毕露的巨物怎么也要不够,一下接着一下操进深处,仿佛想整个都塞进去。纤细的指甲掐在宽厚的肩背肌肤上,带抽泣的呻吟颠沛,断断续续,“额……啊嗯……慢点,太深了……” 李轸掐住纤细的腰肢,盘腿坐着,仰头亲吻,一身热汗蒸腾,舒爽的尾椎骨发麻。最后几下动的尤其迅猛,一触即离,狠狠操干了几十下,猛的将人拉下,肉棒整根没入,捣入前所未有的深度,楚楚死死的抱住李轸,呼吸急促呻吟中断。 射精过后保持着原来的坐姿僵持了许久,李轸微扬起头,热汗顺着侧脸消瘦立体的线条滑落,懒懒的喉间咽了一下,手肘支在身下的塌上,激情后的餍足疏懒将人团团包围。 楚楚早已融成一滩水,睁开眼皮的力气都快没有,软软的趴在李轸身上,感受余韵时不时窜过小腹,夹一下埋在甬道里半软的阴茎。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她高潮后疲累的脸,将黏连的发丝理开,安慰温柔的吻印在眼角鼻尖。对待珍宝一样呵护细致,小声的问,“还好吗?” 楚楚不理会,脸埋着不给看也不给吻了,只觉得累,身体舒爽圆满过后,心上反而空了一块儿。就是委屈的不行那种,怎么就狠不下心了,若是以往,该使出浑身力气撒泼不叫他近身的。 半软还有些兴奋的肉棒堵在穴道里,塞满了两人的精液淫水,性器相连,亲密无间。躲开李轸虚虚揽着她腰的手,楚楚翻身滚到塌里面。 身下传来轻微的‘啵’一声,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随即大股粘稠的液体从甬道争先恐后的喷出,大腿根淫绯的一塌糊涂,没勇气去看。 楚楚轻喘了几声,平复身体的酸软,下榻的时候感觉腿一闪一闪的打颤,几乎立不住,又热又多的东西流了两条路。李轸盯着她几乎站不稳的身子,看看被她拂开的手,肩头拉耸着,没追上去。 暑天已经过去,天气见凉,院子里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铺上一层金黄。楚楚立在河边上,从河面上吹来的水汽打湿了鞋袜,半点也没察觉到。 如月悄悄问她,“夫人这几日总叫姑娘过去做什么?往常也没见这样一日三次的。”楚楚面色郁郁,平妈妈在她生病的那些日子总过来看她,有可能一次都没有遇到过李轸吗?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如我去请大爷过来?”如月心头也有些惴惴,毕竟近来李夫人一直忙着李湉湉和李轸的婚事,怎么突然对楚楚热切起来。 楚楚摇摇头,李轸近些时日越发忙碌了,早出晚归的,自那日胡来过后,好几日不见人影。 平妈妈出门见主仆立在矮桥边说话,笑着走过去,“二姑娘久等,本来夫人说无事叫姑娘过来说说话,谁知姜家送了中秋的礼节来,不好怠慢就忘了姑娘。” 楚楚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只是静静的听着,平妈妈瞧在眼里,笑道:“如今大姑娘的好日子是定了,往后嫁去姜家,便是一等一的豪门夫人,满府上下谁不高兴呢。”楚楚笑了笑,应和了一句。 “所以,大姑娘定了,这不就想到二姑娘了。咱们夫人真真慈悲心肠,待您是没话说的。” 楚楚脚步一顿,脸色褪了一层气色,显出虚白来,慢慢进了门。 败露 李夫人叫楚楚坐了,先端起茶呷了一口,桌上放着几本描金勾花的笺子,摊开了露出白底的墨字。李夫人看了一会儿,淡淡一笑,“你先瞧瞧。” 楚楚便拿起礼笺仔细看了一回,讲的都是些二十上下的年轻公子,有商户有小官,附带了小画,介绍的明明白白。楚楚低下头,极是害羞的模样,小声道:“劳母亲想着,只是女儿还小,大姐好事将近,总想着母亲膝下空虚,再陪母亲些日子。” 李夫人便笑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从小养在我这里,只当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哪能耗着陪我这老太婆。” 楚楚脸上微红,腼腆的很,手上揪着帕子,李夫人瞧了一眼,“你别看这都是些小门小户,可也有好处,依着咱们的家世,断断不敢委屈你。莫不是你倒真嫌弃?” “女儿不敢。” 李夫人嘴角扯了扯,接过礼笺,随意翻着,“这位傅公子,才十八岁,已是远近闻名的秀才,我听人说是个寡言规矩的,和你相配的很。” 平妈妈上前来插嘴道:“先前听闻姑娘院里的春儿说姑娘极是喜欢江浙山水,这位傅公子可巧就是江洲真定的,姑娘若嫁过去,不是遂了心意。” 春儿是李轸安排进她院子的,时常闷不做声,也进不去她屋子,哪里知道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不过就是李夫人察觉了什么,收买了人,平妈妈借故敲打罢了。 再者江洲真定在黄河以南,属地豫州,离凉州延平何止千里,若嫁过去还有机会回来吗?楚楚怅然,早知道有这一日,纸包不住火,李纤纤发现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等,忐忑了这么久,当真来了,惶恐之余又有一种尘埃落定。 微叹口气,楚楚微微一笑,“自然母亲做主,女儿……都听您的。” 李夫人一直凉凉盯着楚楚的视线终于缓和了一二,却还是噙着一分厌恶三分怨毒,指甲掐进手心克制住了脾气,“既然如此,我便开始筹备了,不出意外就定在腊月,你有什么想用的、要带走的都说给我,陪嫁丫鬟我也给你安排好。” 既然这样快,楚楚微怔。李湉湉的婚事从提亲到嫁人李夫人唯恐委屈了她,嫁妆是从小攒起来的,还延长到明年三月份才成礼。 “母亲,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些,腊月近年,也不好为了我搅的一家子过不安生。”明知李夫人打定主意尽快将她送的越远越好,楚楚还不能轻易放弃,她……着实有些东西放不下。 李夫人眼刀子刮过来,冷冷的,毒毒的,恨不能撕了楚楚。她不过一个错眼,张姨娘那贱人生的贱皮子就勾搭上儿子,亲兄妹不伦,这是要毁了李家。 深吸口气,即使恨不能立时杖毙这些贱人,还要顾全大局,不急,慢慢来。嫁妆捏在她手里,陪嫁她来选,这个祸端总不能留着。 李夫人面色阴沉,“你放心,我说不会委屈你还能不做数,你姐姐的嫁妆匀出来一部分尽够了。” 这是早已经打算好了,不过就是通知,哪里是商量。 楚楚闭了闭眼睛,站在院子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想起李夫人将将要化为实质射过来的刻毒眼神,浑身一冷,慢慢抱起胳膊。爽朗的秋风吹过来闷在心头,无边的阴鸷。 刚踏进院子门,张姨娘已经风风火火赶过来,拉起楚楚道:“这是怎么说?我已经答应了你舅母,重阳过了便请媒婆上门,如何就将你许配出去了。” 楚楚不答话,径直进了屋,坐在榻上愣愣的,盯着虚空发怔。张姨娘急了,拽楚楚胳膊,“到底怎么说,你也跟我商量商量,那家人做什么的?家底可丰厚,多少田地多少仆从。” 楚楚抬头望了张姨娘一眼,清清凉凉的目光里席卷着幽深的漩涡,看得人无处遁形,张姨娘讪讪,帕子按在嘴上,“你盯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打听。若是家当不如你舅舅家,你嫁过去可不是亏了。” “姨娘就不问问我要嫁的人怎么样,什么性子,多大了,跟我处不处的来。” 张姨娘瘪瘪嘴,“依你的人才长相,什么人收服不了,男人嘛,多哄着就什么都有了。” 楚楚按住一跳一跳的眉心,只觉得整个人虚的六神无主,浑身沁凉,脚踩不到实处。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自以为各种场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什么也不怕了。临了到头,还是忧惧交加。 勉强镇定住精神,抿唇道:“姨娘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张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走了,李纤纤又来了,嗤笑道:“二姐担心什么,不想嫁跟大哥说一声,他总会依你的。” “我倒情愿就这样嫁出去。”楚楚喃喃道。 李纤纤顿时气极,她想方设法将事情捅到李夫人面前,就是为了楚楚能在困境中想到她,达到姐妹联手的目的,楚楚若真这样嫁出去,她还怎么接近李轸。 “你未免太可笑,你信不信今儿你踏出李家大门,明儿就能传来你暴毙的消息。如今这时候还逆来顺受着,就这样有出息。” 楚楚看向李纤纤,目光如炬,面容却平静,“你还不死心。前些时候我病着,平妈妈三番两次进来探望,你可真是出了大力了。” 她不是真的蠢,自然知道李纤纤底下的小动作,伤口溃烂的久了,总要暴露在阳光下,倒是割肉还是疗伤,早早都说开,她煎熬的够久了。 李纤纤闪躲着,郁郁的神色缠绕着一股病气,良久方说道:“你不过就是嫉妒,打着保护我的幌子,实则是怕我接近大哥取代你吧。” 楚楚真的累了,叹了口气,麻木的很,“随你怎么想,我若真嫁出去,姨娘就交给你了。不需要我保护,但愿你能护着她。” 李轸脱下外袍交给王富贵,白色的轻衣从腰际渗出一道血印,鲜红粘浓,拿了家常的衣裳套上,吩咐去备马。 王富贵先没动,“将军伤的不轻,还是先上了药再回去,恶化了恐病情加重。” 李轸眉目沉沉,半张脸在帐篷里惶惶的烛光下,高的地方山岭起伏,低的地方沟壑幽深,早已经是魁魁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 他捞开帘子,漫山遍野的帐篷,这里是一处驻扎地,满地的火堆熊熊燃着火舌在风中摇摆。柱子牵了李轸的黑马过来,等着他。 李轸翻身上马,挺立的身影立在马上,周围的兵将齐齐抱拳,“恭送将军!” 平妈妈等在门外,自下头人说大爷回来了她就一直等着,心头着实有些忐忑。身为李夫人的心腹,自然明白夫人恨不能立时打杀了二姑娘的心情,只是到底瞒不过大爷,母子俩好好说就是了,又怎生偏要试探大爷的打算。 院子门开了,小丫头行礼的动静传来,平妈妈抬头看去,黑压压的夜色中灯笼的光辉微不足道,高大挺拔的影子笼罩在雾色中,风尘仆仆带了一身湿气,一看便是急匆匆赶来。 平妈妈咯噔一下,心道夫人恐怕低估了大爷对二姑娘的在意,悄无声息行了礼,只觉得面前刮过去一阵凌厉的冷风。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李夫人坐在上首,慢条斯理的扣茶杯,李轸立在地下,身边跪着楚楚。他也没看她,朝李夫人行了礼,喊了一声母亲,李夫人虚虚笑着,“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说才整顿好,要明日回。” 李夫人瞥了楚楚一眼,见李轸面不改色说话也没注意她,心头松一口气。她自是知道,李家的子孙如何会不知分寸,只能是张姨娘生的贱种不知廉耻。 李轸简单应了几句,李夫人便走下来,“想你也累了,快些回去歇着,我吩咐了彩云好好伺候,你也叫母亲省省心。” 李轸没动,原本微垂的眼睑掀起,浓长的睫毛直戳戳的,一如他此时说话的语气,“不知阿楚犯了何事,叫母亲费心管教。” 李夫人冷笑,“没什么事,多大的人了还不知分寸。我既然挑了人家,就是整个李家允了人家话,岂是她说不嫁就不嫁的。你这妹妹不懂规矩,当大哥的,你也帮我劝劝,总是为了她好。”李夫人直直的盯着李轸,等他的反应。 听到一声轻哼,李夫人面色铁青的看着李轸一把将楚楚拉起来,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阿楚不懂规矩,我这一家之主确实该管教,母亲……就不要管了。” 李夫人气的浑身乱颤,帕子扪在心口,咬牙切齿,“你是我儿子,做错事只有我包容你,我将她嫁出去再好好给你挑门亲事,轸哥儿,已经发生的便既往不咎。”意有所指。 李夫人多少年没这样亲热的唤儿子,一时听自己说出来,有片刻的陌生。李轸仍然是进来时那副模样,波澜不惊也油盐不进,淡淡道:“劳烦母亲费心,儿子自有分寸,至于阿楚……” 他忽转头专注的看楚楚,眸子深处是化不开的偏执,语气轻而柔,“除了我身边,她哪里也不去。” 楚楚愣愣的看着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拉出屋子,骨骼分明,指尖细长,粗粝的老茧擦过手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心头有什么东西悄悄裂开一条缝。 李轸紧紧的抱了楚楚许久,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听到上房兵荒马乱的呼天抢地,楚楚回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 读者是不是不爱看古言?不爱骨科?这篇被同时期的甜文甩八条街不止,收藏好虐~ 磨难 夜色葳蕤,红烛燃尽,烛泪开成一朵红云堆积的牡丹。如月将灯罩拿下来,换了新的火烛,屋子一暗,她瞥了一眼坐在塌上许久未动的身影。 “姑娘去睡吧,如今天气不比暑天温和,仔细伤了风寒。”如月轻轻将楚楚身上滑下来的披风往上提了一点。 楚楚双手虚虚扪住脸,抱膝坐好,“我就是想再看看这里,住了十来年,往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如月心头一酸,也知道夫人发觉了姑娘和大爷的事,太平的日子便到头了,勉强笑道:“何必操这些心,再怎么说,大爷总会护着姑娘的。” 不知从窗外还是门缝里吹来一阵冷风,楚楚将身上的衣裳裹紧了些,“你去睡,我睡不着再坐会儿。” “方才将姑娘送回来,大爷又去了那边,也不知夫人如何生气。”如月状似无意提了一句。 “再生气也是亲儿子,如今李家的主心骨,你这心操的未免太没道理。” “姑娘还不知大爷的固执?我瞧这次夫人怕是犟不过大爷。”如月是希望楚楚至少能看见一点李轸的坚持。 “横竖都对我没什么好处。”坚持住了她便永远跟他纠缠不清,坚持不住她还能活吗? 如月叹了一回,知道楚楚现在不愿意谈这个,便又劝她去睡觉,说的多了楚楚也不理会,只能自己到里间碧纱橱坐着。 已经许久没跟李纤纤一道去上房,楚楚独来独往了些时候,听外头说三姑娘来了,手上的梳子便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梳头。 李纤纤也不找她说话,等楚楚装扮好了,随她一道出门。楚楚在院子门前停下步子,转头看向李纤纤,李纤纤掩嘴笑完,“二姐瞧我做什么?莫不是因为我得罪你狠了,路都不能跟你一道走了。” 先前的李纤纤阴郁沉静,在张姨娘面前尚有些小儿女姿态,便是对着她话也不多。近些日子,瞧着委实变了个人,人不但活泛了,心眼儿也多了。不至于防着她,也实在没心力跟她演戏。 “随你。” 楚楚率先走在前面,李纤纤赶上来,冷笑,“二姐当真是个冷心冷情的,枉费人家掏心掏肺的对你,半点情都不领。” 面色平静,楚楚只当没听见,毕竟李纤纤一天抱怨的事情多了,谁知道哪里又惹了她不痛快。 “大哥在祠堂跪了一夜,现在还没出来,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李纤纤瞪着楚楚,嫉恨的要死,都是庶女,凭什么二姐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那么多。 楚楚手上一紧,视线垂下盯着地面,一点波动都没有,李纤纤哼一声,深吸口气,怏怏道:“二姐是好过了,有大哥护着,我跟姨娘呢?自从夫人知道你跟大哥的事,成天儿将姨娘叫过去训斥,还说要送她去给爹祈福诵经,若真进了那庵堂,可还能囫囵回来。” 楚楚蹙起眉头,“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李纤纤越发泪意翻涌,脸色垮着,扫了如月一眼,“你屋里铁桶一样,什么话传的进去?现在倒来问我,姨娘再如何也是咱们亲娘,自己不关心着,总指望旁人来传消息,还是趁早别认了,大家都清闲。” 如月一看楚楚脸色,就知道她心软了,对李纤纤再嫌恶,还是放不下张姨娘的。 等到了上院,平妈妈出来传话,夫人病了,叫姑娘们先回去。李纤纤先走了,楚楚慢了半步,平妈妈便叫住她,说是夫人有请。 楚楚跟着进去,屋子里果然弥漫着一股药味,李夫人坐在床上,身后垫着青缎靠背引枕,包着抹额,脸色蜡黄,果然病恹恹的。 楚楚福了一礼,立在一旁等着。李夫人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平妈妈端上药,轻轻吹了吹要喂给李夫人,李夫人头一歪。 平妈妈会意,笑着朝楚楚道:“还有一味药,这会儿该熬了,丫头们不精细,劳烦二姑娘伺候夫人服药,老奴去瞧瞧。” 楚楚便接过药,轻轻吹了吹,勺子递到李夫人嘴边,还未挨到,李夫人眉头一紧,“烫成这样也拿来给我喝,指望着我死了,没人管你们了不是。” 一旁候着的小丫头忙跪下,满口不敢,又抬头喊了一声二姑娘。楚楚也跟着跪下,低头道:“是女儿不周到。” 李夫人无声冷笑,心口火烧火燎的,撑着病容冷声道:“愣着做什么?” 气氛压抑,有外头的婆子进来禀告府里的事情,又有来交账的、来拿对牌的。见楚楚跪在床前,只当没瞧见,办完事就走。 一碗药愣是喝了半个时辰还有大半碗,李夫人不叫起,楚楚便跪着。 平妈妈帮着李夫人调整了位子,半躺下,这才跟楚楚道:“姑娘辛苦,夫人该歇了。” 楚楚会意,撑着床沿站起来,膝盖刺疼,摇摇头。 平妈妈目送楚楚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外头,拍拍手,从后门进来个小丫头,手上端着托盘。平妈妈将药接过来,李夫人仰头便喝了。 平妈妈拿帕子替李夫人擦嘴,“这诺大的李府还不是夫人说了算,要整治二姑娘一句话的事,何苦拿自己的身子做筏子。” 李夫人冷笑,“你们那好大爷护她跟什么似的,连我这个亲娘都不顾,宁愿跪祠堂去朝列祖列宗谢罪,也拦着我将她嫁出去。我要将她如何了,母子的情分还剩几分?我倒小瞧了那对贱人,本以为老爷死了,张姨娘也就消停了,又来个小狐狸精给我添堵,早知今日,当初接她过来,就该溺死。” 触碰到李夫人阴毒的表情,平妈妈浑身一颤,瞧来李夫人是恨毒了张姨娘母女,“既然如此,该罚她多跪些时候,这么一会儿,不痛不痒的反叫她警醒。” “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李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盯了平妈妈一眼,“今天府里几个管事进来回事,亲眼瞧见她跪着,便是我不动手,她的日子也甭想舒坦了。”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又遭了嫡母嫌弃,大户人家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又能将手段使的神不知鬼不觉,还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李夫人深谙其道。 平妈妈惭愧的擦擦汗水,暗道自己果然再修炼几年,也学不来李夫人的手段,“老奴愚钝,竟猜不透夫人的用意。” 李夫人接了茶漱口,沉吟片刻,“大爷如今正要紧她,我跟儿子作对有什么好处,等哪一日他心思淡了,那贱人母子也不必留在李家了。” 说着恨恨的捶床,“说来还是那贱痞子不知廉耻,连亲大哥也能勾搭,我造了什么孽,竟然是养虎为患。” 从上房出来,走到院子里,楚楚慢下了步子,如月疑惑的看着她,楚楚抿唇道:“去后面。” 李家的祠堂位于整座宅子的西北角,巍巍参天大树,树冠冲天,里外轻扫的干干净净。人流稀疏,石子上长了一层青苔,绿幽幽的,独立的小院威严沉默。 楚楚立在树后,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柱子在门前急的团团转,跟婆子们打商量,“我有要事交代,你们不叫我进去,延误了军情谁担的起责任。” 那婆子原是李家老太爷在的时候就守祠堂的,常年累月专干这个,异常的固执,“不是咱们不叫您进去,实在是大爷说的不准人去探望,夫人也有交代,都是下人,小爷您何苦为难我们。” 柱子气的面红耳赤,又不是个善谈的,“我不信,等我亲自去问。” 婆子守着门就是不让,好说歹说,柱子叹口气,转身走了。楚楚站了一会儿,腿上疼的厉害,便也要回了,却见平妈妈从一条道上过来。 守门的婆子笑嘻嘻的迎上去,说了几句,放她进门。 即使是拿帕子捂着嘴,祠堂里阴森森的气息也不住往身上袭来,打眼一瞧上头排成山的牌位,平妈妈打了个寒颤,弯腰小声道:“大爷这是何苦,夫人不过气头上,您怎么也犟起来了,快些回去认个错,母子有什么隔夜仇。” 李轸跪的笔直,盯着上方的牌位,脸色冻的泛出隐隐的青色,嘴边冒出一圈的胡茬。睫毛直直的掩着眼睛,影子投在眼下的一片青黑上。 “您也知道,夫人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当年老爷身边人多,夫人一个人内外操持,还要防着那些姨娘使坏。好容易将您养大成人,只当能松气了,哪里想又有这破折。” 平妈妈见李轸脸色微变,只当他说通了,再接再厉道:“您与二姑娘是亲兄妹,这事情要传出去,咱们李家还有何颜面,就是族长那边也容不得二姑娘。” 李轸紧紧握起拳头,终究动容了,沙哑的开口,“母亲会让这事传出去?” “自然不会,只是大户人家人多口杂,日子久了难免,只要大爷从今儿远了那头,其他的夫人自会为您打算。” “是准备李家暴毙个姑娘,还是庄头里多个疯子。”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平妈妈听他语气里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小心回道:“夫人自然会将二姑娘安置妥当,断不会辱没李家门风。” 话音刚落,霎时便感觉一道寒剑一般的目光射过来,听他冷笑道:“辱没李家门风的是我,是我强迫的她,干她什么事?” 平妈妈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大爷被那狐媚子迷住了心窍了,又听李轸朝牌位方向叩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而缓慢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李家第七十九代子孙李轸,缠恋庶妹,自知祸乱纲常,万死难辞其咎,轸知即使自戕也不足以消弭分毫罪责,往后不受庇护战死沙场死无全尸轸都认。妹妹无辜,是轸使尽手段强迫……” 西北地方常年战事四起,多少人妻离子散,无家可归,无宗祠可祭拜。有族谱的人家少之又少,只当祖宗庇护家族方能流传,是以对待祖上宗祠总有一种无言的敬畏,凡大事小事祷告族宗方能安心。 说是有一家富府费尽心机给家里子孙说了一门极高的亲事,那姑娘进门第二天祈告列祖,哪知正关键的时候,祠堂一根臂粗的蜡烛忽然熄灭。 那户人家哗然几日,终是不敢留下那新娘子,得罪豪吏也要将新娘送回。战战兢兢数月,没等来对方的报复,反而等来那姑娘父亲贪污败露,全家流放的消息。 虽说只是传言,倒更使得此地上到知州下到平民拜祭信奉宗祠的风气越发浓郁。李家大户豪族,只有更加教导子孙供奉门庭的。 平妈妈脸色麻木,她是不聪明,只是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和忠心方在李夫人跟前屹立不衰,听完李轸这番话,却笃定李夫人这次怕是如何也等不到大爷悔改的那天了。 转变 夏雨缠绵,秋雨带杀,晚些时候,淅淅沥沥开始落雨,地上很快湿了一层。楚楚立在门前,隔着雨幕,望着在雾色中朦胧的万年青。 她在想此时她还能做什么,在一切于她都分外被动的情况下,如月走上前来,轻声道:“姨娘来了。” 张姨娘打着伞从前门过来,找到在屋后檐下看雨的楚楚,身影单薄,墨发及腰,一阵风吹过总感觉她会随时乘风而去。 她迈着小步子上前,关切道:“立在这里淋雨,别看雨小,秋雨狂呢。” 楚楚嗯了一声,却没动。张姨娘喜滋滋的,又开口道:“前些时候我还说你若嫁去舅家,该有享不到的福分,不想倒是我眼光狭隘了。” 她知道张姨娘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懒怠给她解惑,只做听不见,张姨娘却兴致好得很,“老天爷也终于眷顾我一回,还是你有出息。” 她被李夫人压着多少年,自从李老爷去世,更是喘口气都难,也终于叫李夫人吃回哑巴亏,只觉得通体舒泰。 即使楚楚和大爷这段关系扭曲,张姨娘也能看淡,至少里头的好处足够叫她忽略别扭。 “傻丫头,我听说大爷昨儿在祠堂跪了一整天,这会儿才出来,你也不去瞧瞧。以前你小,姨娘也不知怎么教你,你听我的准没错,这男人啊就是要哄着,拿出你的温柔小意伺候着,还有什么他不拿给你。” 本来看李纤纤对待她跟李轸的态度,就可以想见张姨娘肯定也是乐见其成,到底直面张姨娘半点不犹豫的撺掇,楚楚还是觉得心头一堵。 张姨娘一看楚楚沉下来的脸色,自己生的女儿,再不了解也能猜测一二,她幽幽叹道:“不是姨娘不心疼你,只是如今这个地步,除了把着大爷,咱们娘儿仨可是半点退路也没了。你嫡母那个人,你该比我清楚,本就看不惯我,又出了你跟大爷这事情,一旦叫她抓住机会,命丢了还找不到冤家呢。” 楚楚垂下脸,张姨娘揣摩她的脸色,劝道:“还不如趁着现在多捞些好处,往后便是一拍两散,你又吃亏到哪里?” 楚楚长叹一口气,似乎将胸腔的闷气一扫而空,空洞又有些麻木道:“姨娘想要些什么好处?” “自然是为你着想的。”张姨娘眉开眼笑道:“再有你妹妹,若有一门好亲事,将来也能帮衬你。” 如月送走张姨娘,也将两人的对话听的十全十,听楚楚说准备出门,有些担心她真要去跟大爷说什么,勉强提醒道:“姑娘,大爷是真的待你好。” 楚楚默不作声,由如月打了伞,主仆两人穿过密密匝匝的雨幕,到了前院。 或是因着下雨的缘故,除了门前守着的婆子再无旁人,柱子本来等在李轸卧室门前,远远瞧见楚楚从抄手游廊上过来,脑筋一转,翻身往后头走。 彩云好容易寻着机会,端上热茶过来,被柱子拉着就走,“作死呢,没见我给大爷倒茶呢。” 柱子嘿嘿一笑,“大爷说是饿了想吃糕点,叫姐姐去大厨房跑一趟呢。” 自她进了这院子,大爷的身都没挨到过,天降一桩好差事,如何不喜上眉梢,“真的?大爷要吃什么,我这就去。” 楚楚左右看了看,没见有人,如月收好伞,“柱子哪里去躲懒了?也不见守着。”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有人来,楚楚便叫如月去旁边抱厦躲雨,自己推门走进去。外头凛冽,屋里尚还算暖和,地中间人高的炉子烧着,烘的满室暖烘烘。 楚楚掀开帘子,只朝屏风后望了一眼,便被地上几团纱布吸引了视线,斑驳的血迹浸的湿透,红殷殷的触目惊心。 李轸若有所觉,猛的回头,顿了片刻,捞起袍子准备穿好。楚楚上前两步,扯住他的衣裳,看向他腰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 他用力拉了拉,“我马上就穿好了,你先等一下。” 楚楚抬眼,看到他的伤有些触动,“我看看。” “没关系。”李轸接了一句,转头去拉她的手,被她一扭躲开了,脸上本来就不易察觉的欢喜更收敛了。 “才从外头进来,冰。” 李轸笑了笑,毫不犹豫牵住她的手,果然很冷,“我已经上好药,下次你给我搽。”他不动声色的试探,又加一句,“后面有的地方看不见。” 楚楚在心里叹气,嗯了一声,“膝盖呢?” 跪了一天,怎么也不可能没事,早疼的钻心了,李轸却是面不改色的,仿佛什么痛都能忍下。 他坐在榻上,楚楚蹲在地下,轻轻卷起裤管,李轸一把抓住她的手,“别看了,等会儿叫柱子来。”他从来都没有叫她这样伺候过,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楚楚巴拉开他的手,自顾自查看他的伤口,又红又肿,边缘磨破皮,血淋淋的。她轻轻蹙眉,看着都疼,小心翼翼,一面清洗一面轻轻吹。 上药的时候全程绷着脸,绑绷带的时候力气用大了,勒的生疼,他也受着。一见血冒的更快,楚楚有些慌,“太紧了?” “还好。”他还是言简意赅。 楚楚不由泄气,她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儿,不由瞪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便把绷带放松了些,动作更轻缓了。上完药,她就站起来,看样子似乎打算回去了,李轸跟着立在榻前。 楚楚看向那张沉静早褪去少年青涩的锋利的脸,她终究是要算计他的。 李夫人借力打力那一套她从小看到大,每一次犯错并不会明目张胆的处罚,只会在体面的管事跟前落她面子,自有人替她管教不听话的庶女。 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过,早上喂药的那一出,异曲同工不知上演过多少次。不争不抢,这么多年了,楚楚看向李轸,微微一笑。 再放不下,她也得活啊。 “好好歇着,明儿我再来。” 夜深了,李轸躺在床上,手上握着一方帕子,黑夜中的眼睛耀耀生辉,不知想到什么,他忍不住笑起来。 到了第二日,早早起来一直在等,早饭时间都快过了,还没人来。柱子哆哆嗦嗦的上前,对着书桌前写字的人,脸也不敢抬,“大爷有吩咐?” 他把人叫进来的,一时竟然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芭蕉,被雨水打的劈啪作响。 柱子偷偷瞄了一眼,只觉得大爷威压更重,活似被人辜负抛弃的小妇人,整个书房都冷凄凄的。好在外头的通报声打破了这场难捱的寂静,如月便走进来。 李轸冷着面孔听她说完,率性朝外走去,如月小声跟柱子道:“你就别跟着了,看好院子就是了。” 楚楚转了转脖子,低头继续穿针,屋子里安静有一会儿了,侧头看了一眼满炕的棉麻,嘴角似有若无的笑。 如月进来的时候她正好绣完一朵花,似乎没瞧见如月身后跟着人,“帮我拿一卷花线,扎鞋垫的那种。” 修长白皙的手递在跟前,楚楚顺势看了一眼,略微别扭,“怎么过来了?” 叫如月去沏茶,自己照样低着头忙活,李轸扫了一眼,“怎么这么多布料?” 如月端茶上前,看了楚楚一眼,闷闷说道:“针线房拿来的,说是姑娘的手艺好花样好,年前要换一批门帘窗帘,活都丢给我们,还限时一个月。” 这一大堆活计,就是整个针线房加起来两个月都做不完,李轸轻轻摩挲杯沿,语调沉沉的,“给她们还回去,我说的,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可是……”夫人交代的,后半句话卡在壳里,如月对上李轸寒凛凛的眸子,不再说了。 李轸将楚楚手上的也扔掉,对上她无奈的眸子,不以为意,“你是李府顶尊贵的二姑娘,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做这些。” 楚楚闷闷的笑出来,随即笑容又浅了,语气轻飘飘的,“你就给我得罪人吧。” 李轸走到她身后,将人圈进怀里,嘴唇贴在细腻的脖子上,“那咱们就住在一起,我看谁有胆子来找麻烦。” 楚楚一僵,顺着他扶她下巴的力道转过头去,看见他眼睛深处的漠然和不容拒绝,良久,问道:“上药了吗?” “你昨天说的你帮我。”声音低哑,轻轻擦过耳廓发出的。 楚楚握住耳朵揉了揉,将那一股不自在遣散,如月将李轸用的药都摆上来,又将塌上的布料全部抱去外间。 李轸就坐在塌上,好整以暇端着一杯茶,也不喝。楚楚接过去放在桌上,抬手解开了他衣裳扣子,两人视线对上了一会儿,他突然笑,“好像做梦……” 就在一阵沉默里,虽生疏也算有始有终的上完药,李轸腰上的伤极重,触目惊心,裂开寸长的剑伤,皮开肉绽,只看一眼,就再看不下去。 他随随便便躺倒,动作太大自己不在意,楚楚却看得一阵皱眉,将人按着不让动,靠枕也打理的好好的给他垫着。 虽是秋初,这一场雨绵绵不断将寒山巅的冰寒送过来,来回走动的下人皆换上厚实的衣裳。 楚楚喝了汤,将碗递给如月。 如月才出去的功夫,外头便吵吵嚷嚷起来,楚楚放下书,靸上鞋子开了门。原是府里采买的婆子,立在尚未干透的院子甬路上,指指点点,“不是咱们克扣二姑娘的份例,今年寒潮来的早,本就来不及采买,这已经是上好的银炭,如月姑娘说话要讲良心,什么要我们吞了。便是闹到夫人跟前去也是你们没理。” 如月指着地上几大箩筐黑炭,“你昨儿送来的那些烧的满屋柴烟,哄我不识货还是怎么,这也是上用的银炭?” 那婆子趾高气昂,指桑骂槐,“便是夫人也只有二十斤炭,底下人还没用的,省下这一点你当容易?不是正经主子,也就这样了,福莫要享太多,仔细折了寿。”一口呸在地上。 楚楚靠在门上,轻轻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对上一双黑漆漆萦绕着寒气泛着剑光的眸子。她没多看一眼,转身回了屋,外头的喧闹求饶都扔在脑后。 帘子轻微的晃动,走路的脚步声刻意放轻,她便被拥进宽口温热的怀抱,“我给你换一拨下人,往后要什么叫柱子单独从外面买。” 楚楚没动弹,似乎不感兴趣,他时常在她这里看的也是军事防御图,西北往塞外各种各样关乎民生战略的书籍话本,本来不该拘泥于后院的一个人,生生被她拖住了。 楚楚觉得异常难受,为他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执念,为她怎么也放不开的心结,“你给我讲讲塞外吧,我都没有见过。” 李轸微微松口气,只要她不劝他放手,怎么样都是好的。他轻轻拥着她,跟她描述关外一望无际天地相连的蔚蔚蓝天和青青草地,成群结队的牛羊,漫山遍野的野花;矗立在天地尽头一样望不到顶的雪山,雪山下白浪怒涛翻涌的长河;残阳似血的无垠大漠,清澈如世外桃源一样的月亮湖。 楚楚笑了笑,“那一定很自由。” 李轸默然,被她眼里的向往刺痛,嘴角抿起,“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只要再过一段日子,就可以去了。” “你这段时间不忙。”马上进入寒冬,塞外异族虎视眈眈,往年他都不见人影。 李轸掩下眼底的疲惫,轻声说不累,楚楚面色柔和,任由他枕在自己肩上,“其实,只要一切回到正轨,你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李府自有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绝不会牵引你分毫。” 抱住她的手臂渐渐缩紧,沙哑道:“只是再也没有你了是吗?你想去哪里?远远嫁出去,南边或者京都。” 反正去哪里,都不会有他的身影,“阿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这辈子功名利禄也就这样了,纵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守住想要的,我宁愿一无所有,也好过困在一座心坟里孤独到老。” “你放得下凉州吗?李家世世代代守护的都护府,你的责任,你的百姓。你真的不累吗?”楚楚心疼到麻木。 她现在才发现她不是不喜欢他,她是喜欢的太多了,喜欢的太沉重。那种看重无关男女,只是对至亲之人毫无保留的珍之重之,为了那个人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啊。这却也是李轸迷恋到无法自拔的被她放在心里最重要地方的感觉,他们之间的牵绊即使是伤到体无完肤的辱骂中伤也不足以叫人放手。 她真的累了,太天真了,她的恶言恶语、软语劝诫都不能让他动摇。却渐渐迷失在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宠溺里。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对他这样温柔了,在她这里,他是见到一点希望就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他哑声安慰,“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好不好?我们会在一起,我不放手,死也不放……” 李轸轻轻放下熟睡的楚楚,走出门来,如月低声禀道:“张姨娘来了。” 如月也不知道张姨娘跟大爷说了什么,只见她眉开眼笑的出了门,柱子等在院子门前,李轸道:“王富贵呢?” “说是今儿回来了,正等在书房里呢。” 李轸点点头,到书房去见王富贵,“查的怎么样?” 王富贵抱拳道:“在渝州嘉兴找到一户最合适的人家,家里有个女儿,跟咱们二姑娘有五分相似。就是既要隐瞒身份,又要跟人家谈买卖,难免不被信任。” 李轸点点头,“嗯,你多费心,务必说通,条件都不是问题,关键家世清白嘴巴严实。” 王富贵点点头,精神抖擞,被大爷派这项任务两年了,关键要朝远地方打听,着实不易。本来大爷不着急,这几日突然催着他,倒是出了好几趟远门。 二夫人 张姨娘见过李轸出来,越想越喜上眉梢,转头到了李纤纤院子。李纤纤靠在窗边煮茶,烟雾缭绕,迷蒙了皓白的一张面容。 秋月送上八瓣盘,各色零嘴儿小吃堆的小山一样,张姨娘喜滋滋的嗑瓜子儿,“还是你二姐有出息,原只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在那位手下憋屈的过活罢了,不想有这福气。主要还是我会生,有你俩这花容月貌,往后什么好日子过不得。” 张姨娘一面说着话,一面欢喜的直念佛,李纤纤无所谓笑了笑,将沙壶里面的残茶倒出来,“可不是嘛,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只是姨娘也得想一想,二姐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大哥,又能好多久。” “我还用得着你提醒我这个。”张姨娘颇为自傲,“自然是要趁着如今难得,多谋些好处,况且你大哥已经答应了我。” “答应了什么?” “着什么急,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只是想想李轸点了头,张姨娘就欢喜的不能自已,“我也要劝你一句,如今那姜家二公子跟你大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趁早跟他断了来往,难不成你还想去给他做妾?” 李纤纤撇撇嘴,慢条斯理的分茶,“做妾有什么不好?姨娘你可吃过什么苦头,我也不是个笨的,总不至于过得比你还不如。” 张姨娘被这话惊了一惊,仔细端摩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还是做正头夫人好,叫你二姐去求求大爷,给你选个高门大户又有什么难处。” “难不成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求人?我又比她差什么,我可用不着看人家脸色过日子。”李纤纤嗤了一声,脸色难看。 张姨娘恨铁不成钢,“个人有个人的运道,谁让你不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你要也是嫡出的姑娘,自然有好前程。” 李纤纤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姨娘你若想长长久久的过好日子,还不如帮忙想办法把住大哥,你瞧瞧。”指了指桌上的茶果点心和屋里新换的装饰,“都是柱子叫人送过来的,以前哪有这些待遇。” 李轸知道楚楚紧张张姨娘和李纤纤,就是为了讨她开心,也叫人关照这边一二。 李纤纤道:“咱家攒了多少家财?咱们何尝见过一二,你倒是把我嫁出去了,二姐又是个万事不上心的,如何能有咱们母女的一分好处?” 张姨娘细想了想她说的话,觉得有道理。李家作为凉州地方上的土皇帝,底下多少供奉,再有京都来的赏赐,就是没有万贯家财,恐怕也接近了。 “前些时候我从上院出来,听平妈妈和夫人说话,李湉湉只是明面上的嫁妆就用了两万两银子制备,我一个庶女嫁出去有两千两就该感恩戴德了。” 张姨娘狠狠吃了一惊,李夫人就李湉湉这一个女儿,她是想过嫁妆不会少,竟会这么多。就是知州府嫁闺女,七八千两的嫁妆已经够尊贵体面了。 “这不能够,你二姐还能亏待你不成?”只要楚楚吹些枕头风,李纤纤总能嫁的风光。 “再风光能风光过那位?她如何肯因为我让整个李家担风险,就是私给了我,拿到婆家去,可用什么明目拿出来用。” 先前便有这么一桩事,幽州的一个知府上下勾结,卖官售爵,查了许久,滴水不漏。哪知道钦差就有那等本事,从他嫁闺女的陪嫁数目,发现了账目上的漏洞。 李夫人娘家也是富贵豪族,既然要给李湉湉陪嫁那么多东西,自然会分列的明明白白,叫人找不出错处。她何德何能叫人家费心呢?李纤纤讥笑。 “你的顾虑也有道理。”张姨娘早惦记着,李老爷还在世的时候,没少盘算过家计,如今既然有这么个际遇,不能放过。 “既不去姜家做妾又不想嫁人,你倒是要如何?” 李纤纤嘴唇动了动,面上竟然起了一层薄粉,“二姐一个人再周到也有限,况且男人家哪个不是喜新厌旧?我自然是想助她一臂之力。” 反应了好一会儿,张姨娘总算听出来李纤纤的意思,一下子站起来,“你糊涂,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是你嫡亲的兄长,你要跟他在一起,还要脸不要?” 李纤纤被骂的恼羞成怒,楚楚和大哥乱伦,姨娘分别是乐见其成的态度,怎么她就不可以? “这件事绝对不成,你趁早歇了那心思,若是叫人发现,你还活不活。我去跟你二姐说,赶紧给你定下来。” 母女俩因为这个吵翻了天,秋月在外头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的看着如月,不知如何收场。 如月抬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到底有什么值得的?”微微转头笑着看秋月,“不用怕,我这就走了。只当我没来过。” 秋月感激不尽的点点头,自然不能叫里头的人知道如月过来听到墙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月闷头往回走,越想越替楚楚不值,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张姨娘方方面面都替三姑娘考虑到了,怎么就能对二姑娘那样苛刻,简直连个工具都不如。 不过就是仗着二姑娘心软又重亲情罢了。 楚楚叫了如月好几声,那头才听到动静,楚楚微微笑道:“做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喊你也没听见,可是外头有人得罪了你。” 如月怏然,摇摇头,看了楚楚好几眼,楚楚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虽然不济,也能替你做几分主,还能叫人把你欺负了去?” “哪里是什么人得罪了我。”如月便几句讲了方才的事,李纤纤如何想来大爷身边,替楚楚‘分忧’,张姨娘如何苦口婆心将道理掰开来劝,如月小声道:“我就是替姑娘你不值罢了。” 楚楚久久没动,盯着地上的毯子。如月也瞧不出来她是伤心还是不伤心。“姑娘你若心里难受,就跟奴婢说说。” “哪里有什么难受,早就习惯了。终究是无缘罢了。”楚楚叹息,声音空洞的很,透着一股子无奈。如月听着都难受。 主仆两个谁也没有说话,门外一个小丫头探进来半个脑袋,声音细细的,“如月姐姐,姨娘来了。” 如月看向楚楚,楚楚指尖撑着下巴,淡淡道:“请进来罢。” 张姨娘绝口不提李纤纤跟她要求的事,东拉西扯的寒暄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大爷可曾跟你说过李家的家产?如今这样的好机会,你可得为自己打算,往后若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捞着。” 楚楚抬起眼睛,黝黑的眸子沉静,张姨娘竟然有些心虚,“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妹妹嫁出去,我好歹也成了这个家的二夫人,你倒是如何?” “什么二夫人?你要当二夫人?”楚楚嘴角抿成直线,竟然有些锋芒的直视张姨娘。 不想一时说漏了嘴,片刻的慌张过后,张姨娘镇定了下来,“大爷已经答应了我,提我做李家的二夫人,这样于你也有个靠山不是。我可都是为了你。”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对于张姨娘的利弊分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张姨娘嘱咐的赶紧给李纤纤找一户好人家嫁出去,也没有入心。 晚些的时候,李轸回来,脱了外袍交给如月。如月犹豫道:“姑娘在里头坐了半日,还没吃饭呢。” 李轸挽袖子的动作顿了顿,净手的声音清凌凌,“谁来过?” “姨娘。” “下去备饭。” 李轸捞起帘子,楚楚背对她坐着,身量纤细,长发披散,皓白的脖颈柔弱。分明柔弱,拒绝起他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李轸嘴里微苦。 “怎么了?”他轻轻将人拥进怀里,耳语厮磨,温柔至极。 “为什么没吃饭?我也没吃,这会儿饿的有点难受。” 楚楚转头,看了他一眼,准备喊如月,李轸握住她的手,“已经吩咐了,你陪我吃一点儿。” 如月将食盒放在小桌上,满满得摆上一桌子吃食,李轸吃的很快,看来是饿急了。 楚楚停了筷子,“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好歹在外头吃一点儿。” “我想着回来陪你吃,你一个人总也吃的少。”他淡淡道。 “又不差这一次两次。”心头又有些堵了。 他笑了笑,放下碗,看楚楚给他盛汤,眉宇温柔,“大概你这里舒服些,和你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不会腻。一副字临十遍八遍,一本书翻到烂,也觉得舒服。” 楚楚不接话,李轸也不再说,这顿饭后半截只闻勺子碰到碗发出微弱的叮声。 如月将东西收下去,楚楚深吸口气,沏了茶,“我有件事想问你。” 他靠在椅子里看书,楚楚道:“今日姨娘过来,你答应让她做二夫人?” 李轸没说话,竟然有些默认的意思,尽管心里焦灼,面上越平静,“父亲在的时候都没有提过,这么多年过去,她对李家有什么功德奉献获得这份殊荣?面对夫人你怎么说?族长来问又怎么回答?传出去了外人怎么看?李轸,你糊涂了?”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简直气急败坏,李轸看着楚楚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连串的质问砸下来,竟然有些愉悦的感觉。 “不过一个虚名,担着又如何?”他很是无所谓。 “什么虚名?既然同为夫人,她若跟母亲争夺中聩,代表你去外头交际,打着李家的旗号做出什么来,又如何?本就树大招风,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后宅不够乱。”她狠狠地盯着他,眼眶发红。 怎么就想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既得罪舅家,又得罪李氏宗族,他疯了吗? 其实李轸为着什么,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因为太过明白了,所以要不起,还不清。 眼泪翻出眼眶,仿佛砸在他心上,李轸浓眉如剑,面上含笑,带着无奈哄她,“我既然决定了,自然会处置的妥妥当当,你不用担心。” “我不需要。”楚楚气道。见他沉默,本意劝他,恐适得其反,只得温和道:“纵使有天大的理由,传出去也只会惹人非议。一旦多出来个二夫人,这个家便永无宁日了。” 他那么忙,这阵子又在整备军队,将近入冬,外头不知多少人盯着,她再无情,也将他的疲惫孤影看在眼里。 李轸扶住楚楚肩膀,“我只是给张姨娘一个保障,母亲总不能再过分为难她,你不是最担心她吗?” “我忧心她是我的事,不用你将自己坑的不忠不孝。”她冷起一张俏脸。 她分别是在撒泼,李轸却笑了,眼底的星辰满的快溢出来,低低的惑人,“阿楚,你担心我是不是?你怕我为难,即使这样一张保命符,也不敢要。” 她手撑在他胸前,泪水洗过的眼睛干净泛着火光,“谁担心你了?府里决不能多个二夫人,你如今的位子,后院起火有多严重,你比我清楚。” 李轸哦了一声,大马金刀坐回去,傲然道:“多少次一脚踏进鬼门关,我还不照样好好的,一个二夫人能把我如何?” “李轸,我是认真的。”楚楚要给他无所谓的态度气死了。 “阿楚,你胆子大了,叫哥哥名字。”他哼道,眼睛眯了眯,分外不善。 楚楚气的揪住他衣领,“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这样。” 就只会撒泼耍赖,李轸搂着她的腰,感慨又无奈道:“好阿楚,说一句在乎我担心我就这样难吗?” 楚楚埋着头,良久不语,半晌小声道:“人心贪婪,给了在乎就要喜欢,有了喜欢又渴望爱你,爱了你又贪心全部。” 而她最给不起的就是回应,踏出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千古骂名。 李轸捧住她的脸,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烈火灼灼,磁哑的嗓音有着求而不得的渴望,“那就给我啊,给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想要,想要的要命。” 楚楚不做声,扭开头,不肯直视,“你答应我,不能有二夫人。” 李轸轻呼出气,捂住眼睛,开解自己,她已经在乎了,他要的不多,还求什么呢。 别怕了,哥哥在(H) 平妈妈等在门前,楚楚的身影从月洞门出来,迎上去客气笑了笑,“姑娘来了,大姑娘在后头等着呢。” “有劳妈妈。”楚楚双手叠着,欠了欠身。 李夫人宴请周夫人母女,李湉湉早将周敏敏和邱书慧叫到后堂小客厅说话。 还没进门,便听里头说笑的声音传出来。周敏敏自来爱跟李湉湉斗来比去,从小较劲儿到大,前些时候得知李湉湉许了那样一户好人家,很是颓然了些。 以免李湉湉跟她炫耀,躲了许久,偏从周夫人话头里得知李夫人相中了她,于是斗志昂扬起来,虽极是不屑讨好李湉湉,也暂时避其锋芒。 李湉湉支起手,从发髻上抚过,“家里商行上月从京都回来,哥哥特意嘱咐,给我带了这支赤金牡丹扇钗,瞧着可还行。” 茂密齐整的飞仙髻,富贵花纹的首饰,只既然用了掌盘大的金饰,鬓发上坠云纹篦,失了自然简单,过于匠气雕琢。 看破不说破,周敏敏自腋下抽出白纺绸绣黑蝴蝶的手绢,掩住嘴,笑道:“知道小将军疼你,我没好兄长,拿来显摆做什么?” 有李轸这样年轻有为,手握兵权的哥哥,倍受宠爱,一直是李湉湉优越众人的地方,她笑道:“有什么稀罕的,你若喜欢,等他们再去,知会一声,京都什么流行的样式没有。” 若叫周敏敏拿李湉湉的手软,往后处处捧着她,那是万万不能,只是一想到母亲的话,若想进李家的门,李湉湉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好生稳住,便不好落她面子。 邱书慧瞧两人蠲弃前嫌,你好我好的虚伪样子,一阵牙酸。心里暗恨,分明是她先相中的李家,说好了帮忙,没头没尾的,她的好表妹倒自己巴结起李湉湉了。打的什么主意当谁哑巴瞎子呢。 她噗呲笑道:“表妹先儿还跟我说,只有那些没什么根基的破落户,点子见识没有,穿的带的使劲儿堆金聚银,只怕不能显出他家的富贵。”眼神儿往李湉湉头上斜瞅一眼,“——我不是说湉妹妹,你们瞧瞧,二姑娘这一身青葱的颜色,配上头上这清淡的海棠玉簪,倒难得清极雅极。” 楚楚看了邱书慧一眼,后者仿佛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吃吃的笑。周敏敏和李湉湉早变了脸色,事已至此,解释反倒欲盖弥彰,周敏敏淡淡道:“表姐何必狭隘至此,殊不知再美的装饰给街上那些乞儿,也不过明珠暗投。反过来,真正的美人,就是披麻布着粗棉,也叫人过目难忘。湉湉这样难得的品貌,只有她方不辱没这一身锦绣。” 邱书慧嘴皮扯了扯,也不敢过分得罪周敏敏,便闭上了嘴。楚楚遭这一场无妄之灾,唯恐邱书慧在拉她作筏子刺人,坐了会子,从后头长廊下去,七拐八拐,拾阶躲进楼馆。 后台临着小湖,长廊围绕,流水清幽幽的,成串的鲤鱼蹿过,飞梭进岸边的芦苇荡,小溪从外头引进来,潺潺的细流注进池子。楚楚将鱼食一分为二,扔进湖里,鱼儿一闪而过,没了踪迹。 专注着自己手头,身后来了人也没发觉,被人一把揽进怀里吓了一跳。 “是我。”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怀抱,楚楚轻吁口气,偏作对,“是旁人倒罢了,是你才叫人害怕。” “哦?”他不满,含住嘴边嫩白的耳垂用虎牙尖磨了磨,“我又是什么恶人,还让你避如蛇蝎了。阿楚,好好说,想好了再说。” 耳朵烧红,暖色如滴入水中的红墨晕染开,用力的舔吸让她浑身一颤,楚楚哼了一声,四顾无人也胆战心惊,小声道:“人来人往的,给人看见了。” “那没人的地方,你就依我了?” 楚楚脸也开始发烫,李轸搂着人,旋进馆里深处,发难,“阿楚还没回答我。” 这地儿虽时常没人来,也定时有仆妇打扫,干净是干净了,过于寂静,一点声响也无。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宽背厚实的肩臂,将娇小的倩影笼罩的一丝不露,楚楚恼了,“就是奸恶之人,难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有惧怕的时候,总能治住他。哪个像你,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李轸埋下头,抵在她额头上,低笑,“不对,你说的不对。”顿了顿,声音含了一丝暗昧,“谁说我不吃软的,分明好吃的很,每尝一次都叫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咸咸的我也爱,最喜欢的味道,多少都不腻。” 楚楚反应了好一会儿,感觉他的手捞起裙子探进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脸蛋涨红,欲骂又羞于启齿。手忙脚乱顾上不顾下,揉搓的浑身软烂。 又被堵住嘴,呜呜的小声抵抗更诱人来欺负,银色的细丝从口齿相依的缝隙里淌出,身子一紧,夹住摸索进来的指头进退不得。 李轸耐心好的很,慢慢抽插了一会儿,顺着手指流出滑腻腻的热液,觉得差不多了,解开裤头,弹出早已气势汹汹的巨物,抬起一条玉腿架在臂弯,腰上使劲往里埋。 身上的衣裳完好无损,整整齐齐,底下却是见不得人的疯狂情事,毕竟在外头,不敢放开嗓子。楚楚闭着眼睛,右手握成虚虚的拳头,堵在嘴边,被撞击的耸动的身体,带着震动用以支撑的椅子。 细细碎碎的呻吟断续,随着冲撞的力道速度一声高一声低,甬道慢慢撑开到最大,洞口绷的紧圆,充实的感觉仿佛顶到心口。速度加快,粗硬的巨物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撞在深处的软肉上,越来越快,永远也要不够一般疯狂到窒息。 李轸紧紧的抿唇,热汗湿了衣领一圈,咬合肌紧绷,侧脸的线条沉浸在无边的情欲里,似狂似喜。肉棒被全方位包裹紧咬,无数小嘴吮吸,深处的小口在肉棒插进去时飞快吸住马眼,如摄魂夺魄,快感从尾椎蹿升沿着脊背抓向后脑。 咯吱咯吱,墙板被猛力的撞击,仿佛不堪其重,下体水渍横流,小腹酸搅,轻微的抽搐,细小的刺激感覆了身体一层。视线在颠簸中朦胧,楚楚嘴唇咬的鲜红,就着李轸低头吻她的动作,圈住他的脖颈,只有这样才能在巨浪中稍稍安定。 呼吸愈来愈急促,健硕的劲腰狂放的猛力抽插,死命的操干了十来下,肉棒紧紧抵住小口,滚烫浓稠的精液喷薄而出,一滴不漏全部射进小腹深处。被内射后,迅猛的冲击使小口深处的某道关口打开,洪流很快溢满宫腔。 浑身滚烫无力,身子一抽一抽的痉挛,高潮的余韵经久不绝,楚楚微阖眼睛,靠在李轸身上,任由他将两人打理妥当。 “我送你回去?”餍足酣畅过后的声音沉哑,丝丝诱人的低磁。 “前头在宴客,我还得过去。”虽没喊出声儿,也废了不少力气,喉头干的厉害。 “不去了,你也不喜欢。”他软软的蹭她鬓角,事后温存。 楚楚摇摇头,礼不可废,也不想把把柄递人手里找不自在。 扶着墙,腿上颤巍巍的险些立不住,李轸半扶办抱,将楚楚送到外头。走了这几步,才感觉粘稠的热流一股一股的涌出来,射的太深,湿了半条里裤,小腹的酸胀才缓缓消退。 如月早侯着,李轸将楚楚送到门外,楚楚瞅了他一眼,李轸转身叫如月等着,自己跟进去,“怎么了?” 楚楚将手上的衣裳扔给他,并不言语,李轸指尖摩挲,柔软的布料触感棉滑,她小声道:“没脸见人了。” 李轸接过楚楚的衣裳,帮她褪去裙子,“怎么就没脸见人了?” 湿哒哒的仿佛水洗过的里裤被胡乱的扔进怀里,李轸揉了一把,能拧出水来,顿时明了,“有什么好羞的,如月不会乱说。” 她往常从未有过这样多水,年纪愈长,跟他在一起的时日愈多,交欢时沦陷的越快,愈来愈不可控。 李轸舍不得楚楚沮丧,“别怕了,哥哥在,这个给我处理,只是咱们俩的秘密,如月也不知道,如何?” 楚楚换完衣裳,扶了扶鬓发,横了李轸一眼,丢下他在后头闷闷的笑,去了上院。 吃完饭,李夫人唤人将李轸请来,隆重的将周夫人母女介绍了一番,尤其表现出对周敏敏强烈的喜爱。拉着周敏敏的手关怀备至,意有所指道:“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敏敏这孩子是个好的,您若给了我家,便是我亲女儿,亏待谁断断不能委屈她。” 周夫人喜上眉梢,李家虽有这个意思,却未遣媒人来,自家倒不好上赶着,只淡淡笑着不接话茬儿。 李轸坐在下首,修长的袍子包着精瘦的腰杆,凌厉的气势内敛,如巍巍雄山捉摸不透,语调轻慢,“那母亲恐怕没那个福分,儿子觉得妹妹那样世间难寻,独一无二的方能入眼。” 虽觉得哥哥夸的人脸红,却极受用,李湉湉欢呼一声,抱住李轸袖子,跟兄长亲热的不行。 李夫人霎时沉了脸色,顺着李轸的目光,阴阴盯了楚楚一眼。周夫人母女讪讪,也闹不明白小将军是在开玩笑还是婉言拒绝。 送走了客人,李夫人狠狠摔了几尊上好的绿玉杯,听平妈妈说李纤纤求见,本不想见,想了想,唤了她进来。 ~ 此妹妹非彼妹妹,情哥哥是真哥哥。 他走了九十九步 张姨娘等了楚楚一日,得知她在李夫人处待客,暂且按捺下性子,晚些时候散了宴会,忙出了门,在楚楚院子门口堵住人,脸色郁郁。 如月本想上前去,姑娘累了,让张姨娘明儿再来,楚楚拦住她。也明白张姨娘为着什么来找她,横竖有一场气要生,躲不过去。 避开了人,张姨娘愤愤道:“倒是如何想的,你可还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若成了二夫人,少不了你的好处,我也不指望你们姐妹给我挣多少尊荣,我自己争取来的,你也给我作干净了去。你赶紧去给大爷交代清楚,他答应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楚楚揣着袖子,双手兜着,立在复廊下,晚秋的森凉气息从地皮升腾起来笼罩在周身,染的声音里也没一丝暖气,“姨娘说笑了,说是不靠我,若真没我,你这二夫人又找谁去应你。” 得知楚楚拒绝提她当二夫人,张姨娘气的七窍生烟,等了这许久未有丝毫消气,“了不得,我十月怀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了你出来就是给我添堵的?姑娘如今大了,不将我这亲娘放在眼里,早知你我生疏成这样,当初拼着得罪夫人我也将你留在身边。只恨我没个好出身,也斗不过人家,可怜见的,亲生闺女也不待见人来了。” 张姨娘如今倚仗楚楚的地方多着,不敢很得罪她,不过挟着生恩,摆摆当初的苦日子,迫着楚楚不能阻拦她罢了。 谁知说了半日,嘴皮干了,楚楚只站着不为所动,张姨娘便真急了,“咱们母女一体,我若地位高了,于你有利无害,你倒是怎么想的?” 楚楚转过脸来,“这件事姨娘不必再提,纵使成了二夫人,有朝一日兵败如山倒,我没了,你又能长远多久。” 张姨娘定定看了楚楚一会儿,不知怎么想的,抹过脸去便走了。如月看着张姨娘脸色奇差无比,气哼哼冲出去,有些担忧,楚楚道:“不必理会。” 李纤纤从李夫人院子出来,不知谈了什么,很有些志得意满的模样。张姨娘气急败坏,在屋里又骂又吵,拿着小丫头撒气。李纤纤气定神闲开始煮茶,姿态悠闲,纤纤玉手在深紫的茶具衬托下越发白净,将杯子推向长桌对面。 张姨娘一屁股坐下,将对楚楚的不满发泄了一通,“你姐姐我是指望不上了,到底我没养她,心也不向着我,不替我打算便罢了,人家没说什么,倒是她推三阻四,又有什么好处。” “我早很你说了,二姐性子软,怕得罪人最不肯替咱们打算的,平常显不出来,有事了你就知道,如今可如何呢?”李纤纤嗤嗤笑道,仿佛早知今日。 张姨娘顿胸捶足,越想越气,李纤纤拍拍她的手,“方才夫人答应我,我若替她办成一件事,便给我这个数。”她伸出掌心比了比。 “你如何能信她的话,还不如亲近你二姐。”张姨娘惊疑不定,和李夫人斗了半辈子,没人比她更了解对方,那是个口蜜腹剑的,手段狠厉,与她讨什么,不异于与虎谋皮。 李纤纤冷冷的笑,慢条斯理地将咕嘟咕嘟煮沸的水提下炉子。她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只知道,再看见楚楚和大哥在一起就要疯了,什么都不必考虑,她讨厌楚楚总是一副分明得到最好的却一副这不是我想要的虚伪样子。 一想起她今日看到的,就感觉浑身发麻,楚楚不想要,她要啊。她想和大哥云雨缠绵,想在他身下尽情呻吟承欢,疯狂想看大哥为她发狂,发疯要她、浑身热汗滴在她身上的痴迷模样。 张姨娘被李纤纤冷森森的眼神唬住了,“你莫胡来,那一位不是好相与的,你跟她求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小事。”最怕的是把自己搭进去,让人家得了好处。 “姨娘怕什么,你当夫人让我做什么?她如今最想的不过分开二姐和大哥,这个家里谁能违背大哥的意愿逼他做什么,二姐又叫他护的滴水不漏,除了倚仗咱们,还能如何?”李纤纤凉凉的裂唇笑开。 张姨娘还是不放心,“那也不能折了你二姐,好歹是你亲姐妹。”经过楚楚阻止她成为二夫人的事,张姨娘也认定楚楚不怎么可靠,既然亲闺女把着大爷也没她什么好处,又何必将人推作一堆。 李纤纤垂下眼睛,盯着被水冲击旋转飘零的清茶,仿佛盯着一直垂死挣扎的蚂蚁,“放心吧,她可是我亲姐姐,自然不能亏待她。” 天气越来越干冷,纷纷扬扬落了几场雪,寒风呼啸刀子似的刮的脸上生疼。继邀请周夫人母女见过李轸之后,李夫人陆续又请了周夫人几次,碍于李轸一直不松口,李夫人不敢轻易许诺,周夫人得不到回应,渐渐淡了心思。加之李轸虽恭恭敬敬,也仅此而已,何必上赶着,来了几次也不来了。 李夫人不死心,延请了好些相好人家夫人姑娘相看,李轸总不冷不热,便是族长家几位夫人带来的人,也入不得他的眼。 动静稍大,圈子里早暗暗观望,尤其没被相中的,总要瞧瞧到底什么样儿的天仙能入小将军的眼,自家也死了那份心。还有不成体统的流言,说是李轸瞧上府里的一个丫头,宠爱有佳,唯恐委屈她,不肯成家多出个奶奶来管她。 偏生打听不出来什么,李府铁通一般叫李夫人严严把持着,早已上上下下告诫过,不准家下人传些有的没的疯言疯语,一旦在外头听到什么,抓出出处来,便不留情面。 先前一个值夜的婆子,说是上灯后看见大爷似乎进了后院,在二姑娘门前不见了踪迹。早上提了一嘴,晚上便连在二门上当着闲差却月奉滋润的男人并家里几个体面的亲戚一道提脚撵了出去,也不知是发卖了还是赶去了庄子。 李夫人仿佛叫李轸犟的没了脾气,又没机会拿楚楚如何,便只当她不存在,平常能不见便不见。前儿姜家请了官媒送了娉礼来,李夫人高兴的什么似的,热热闹闹招待来人,更没空理会她。 李纤纤也消停了,平常见到楚楚不冷不热的处着,话也不多。日子一下过的平静踏实,好像人人都忘了她,楚楚捂着心口,却总觉的不踏实。 丢下红笺的帐薄,揉了揉眉心,屋里炉子上滚着沸沸的水,上用碳烧的火红火红的,空气里弥漫着暖甜的香味。李轸从背后偎过来,里衣随便披着,半遮半掩着结实流畅的肌肉,劲臂从腰后圈过来揽住她,舒服的蹭了蹭。 楚楚没理会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捞起帐薄一页一页认真翻看起来。他手不老实,轻轻摩挲细软的腰肢,极有暗示的意味,楚楚道:“我看书呢,你瞧这个人如何?长的也算周正,洁身自好,二十岁的举人很不错了,日子也好过,家财也不少。” 李轸眯着眼睛,脸上凌厉的线条因为此时的柔和竟然有些微弱的光晕,下巴蹭推开衣裳,亲了亲她的肚皮,“这些人家里都不错,依着李纤纤的身份,只有人家挑她的份儿。” “还是要你亲自去说,人家自然看重她——这一个如何,比之前那个更好些,就是远了点。”虽也在凉州境内,地方却不大太平。 李轸被她推开脸,掀起眼皮,擎住她的手把玩亲吻,“我有个更好的人选,跟咱们家里近,人跟我相交许多年,如今好歹也是个总兵,家里人口不多,平静的很,嫁过去就让她当家。” 楚楚眨眨眼睛,等着后文。 李轸似笑非笑,轻乜看人,“你认识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林家。” 许久不曾在意,乍然听人提起,一闪而过的陌生感让她一时想不起那个人,李轸却曲读了她的沉默,心头酸的冒泡泡,“果然舍不得吧,呵。” 楚楚被他捏痛了,用力抽出手,李轸抓着不放,柔和褪去,脸色重新武装起冷淡,她无奈道:“乱讲什么,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是没想起他那个人,还是没想起那些你侬我侬的日子。” “……” “也是,人家多好,温柔君子的儒将,比我蛮横的手段,不知多讨人喜欢。” “……” “哼,可惜了,这么个好人便宜了旁人。” 手上揽着细腰,细细摩挲的力道很有些威胁的力道,楚楚扒拉住他的手,“你不必试探我,我对他从没有旁的心思。” 李轸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自上而下,虽是躺在身侧,半分不损墨画渲染成就的包罗万象又厚重内敛的气势。 手上用力把人拖进怀里,道:“我不信,毕竟某人连一支簪子还妥善保留着。” 楚楚睁大眼睛,不想他连这个也知道,楚楚斜瞟了一眼榻上的收纳箱,李轸捧过她的脸,翻身将人罩在身下,温热的唇压上来。 虽被覆的死死的,不过垂死挣扎,她双手也撑着,找借口道:“你伤还没好妥呢,先前在院子里,险些绷开。” “多久的事了,还惦记着……” 说话声消了,从床帐缝隙里泄出一丝春光,潋滟火热。 半个时辰过去,如月在外头听见传唤,转头出去,戚嬷嬷早早等在耳房里。端着盘子进屋,混着暖气闻到一阵儿浓烈的膻腥味儿,隔着一层帐子瞧不见里头的光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接过碗。 “乖乖喝了,对你身子好。” “等会儿。”楚楚如今也知道这药于她身子无害,实在提不起力气,指尖仿佛还蹿过电流,酸软的慌。 帐子里传来低低含笑的男音,女子气哼哼的埋怨,调笑似的喁喁情话。戚嬷嬷冷着一张面孔,手心攥着,埋头盯着地面。 一口气喝了半碗,楚楚咂咂嘴,嘟噜道:“味道有点不一样。” 李轸接过去,轻轻嗅了嗅,戚嬷嬷头皮一紧,道:“这几日用的勤快,这是一副新的,头一碗呢,味道确实重了些。” 楚楚脸上烧起来,软绵绵拧了李轸一把,不准他再问,李轸握住她的手,沉声道:“端来我瞧瞧。” 戚嬷嬷退下去,将楚楚日常用的药端上来,李轸就着勺子翻出药渣,仔细看了一会儿,楚楚扯扯他袖子。 戚嬷嬷将药端回后房,将两个火炉收起来,药罐装进红木小柜,开了橱柜藏好药坛子,处理干净屋子,锁住房门回了前头。 瓷玉的回字水纹碗静悄悄搁在桌上,袅袅的青烟丝丝缕缕散进空气,楚楚盘腿坐着,膝盖上盖着书,清闲的很。 搅黄了张姨娘二夫人的梦,连带李纤纤也不大过来,李夫人忙着送李湉湉出嫁,将家里翻了个遍,库房里的好东西装点了几大车。 如月送上药来,楚楚抿了一小口,喝了一半,不再碰。如月欲言又止,楚楚安抚道:“不是打听过了,往后就喝一半,没事的。” “也是,是药三分毒。”如月将窗户打开,通了风,“外头热闹呢,说是那头又来了人,商量送嫁路线来了。”姜家本家也不在此处,送嫁的队伍在路上要徘寰半月才能到。 外头一个丫头从窗根下走过,眉眼普通却英气,肩背打的笔直,走起路来带风,与深闺中的丫头无半点相似。 “银环适应的还好吗?” 如月也看了一眼,“人是个冷淡性子,除开姑娘,也不爱说话,我瞧着倒挺好。” 那是李轸前些时候出门送进来的人,会些拳脚功夫,家里原先经营一家镖局,两年前送镖过大连山,路遇悍匪,一家子死绝,就她自己还是李轸带兵路过救下来的,死里逃生。跟在李轸身边报了仇,也不走,一定要报恩。 话少,楚楚外出的时候却寸步不离的跟着,来了将近半月,只跟如月略熟悉些,没事不跟底下婢子扎堆。 想到他走时没交代什么话,晚上银环就到了她身边,几日不见,竟有些想念。 楚楚手上捏住杯子,声音轻的如月险些以为自己幻听,“若是,若是真的在一起,会有人,哪怕一个人放过我们吗?” 如月怔了一会儿,来不及放下掸子,走到楚楚跟前,有些热泪盈眶、苦尽甘来,为大爷,为姑娘,“奴婢不懂什么道理,只知道既然选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踏上了独木桥,阳光道上的侧目真的要紧吗?” 楚楚反问,“不要紧吗?”生而活在人群中,被舆论包围,他们承受的住吗? “那倒是大爷重要,还是不相干的人重要呢。姑娘,奴婢僭越,大爷走了九十九步,能想的都想到了,姑娘怕的他也放在心上,从不肯放弃,你只要给他一个态度,往后再难也能受得住。” 偏生他的辛苦她清清楚楚,竭尽全力也想他活的轻松些,一旦踏上那一步,便是步步维艰,如履薄冰,再无回头路。如果她的接受让他更接近幸福,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楚楚望着院头上清白的天空,冷冽冽干燥的空气夹着小雪,忆起那道戎马倥偬,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的身影,心头忽的前所未有的暖。 “姑娘想大爷了。”如月偷笑。 楚楚摸了摸面颊,将脸埋进狐狸皮的护手套里,一双鼓溜溜的眼睛转的灵活。如月道:“想来也快回来了,出门已有几日,昨儿柱子回来,说是刚刚往潼关走了一趟,今儿又去了柏林。” 年关过的匆忙,虽是小打小闹,烽火狼烟四起,李轸便在外头奔波,近了李湉湉出嫁日子,方带兵回来。 这一日小团圆,族里几位夫人过来添妆,李湉湉闺中待嫁,李夫人领了楚楚并李纤纤席上陪酒。酒过半巡,楚楚退了下来,如月撑着她半边身子,“想来是吃醉了,待回去煮碗蜜糖水喝了也就好了。” 楚楚捂住心口,火烧火燎般闷的慌,走了没两步,肚子里一股反胃涌上来,半晚上本没吃多少东西,这下全吐了。脑子迷蒙的厉害,如月喊着喊着便人事不知了。 毒害 今年的天气似乎总迈不过春分那道坎儿,进入正月中旬,连绵一个月的小雪终究不耐烦,天空破了个窟窿,鹅毛大雪接连三日不断。一眼望去天地银装素裹,山脚的积雪足有三四尺来高。 好些地方闹了雪灾,难民成群,各州县守官奏书雪花般飞向京都,迟迟不见援助赈灾的指令。关外游牧民族对内地虎视眈眈,整个西北防线常有冲突,蓟州凤阳府甚至突然冒出一支起义军,一路横冲直撞,火球一般滚过来,沿途村镇惨遭蹂躏烧掠,消息传过来,即便延平有威名赫赫的李家军驻守,也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了不得,多少年不见一回的凶年,郊外说是好些庄子给那些逃难来的抢占了,若是进了城还有咱们的活路?” 另一个声音呸了一声,“就有那么严重,咱们小将军好歹手上攥着十万兵马,真有什么事,李家要走谁拦得住?” “上头人要走,自然有人护着,咱们就不一定了。” “你若真怕,立时就逃去,也没人拦你。” “这怎生说,不过闲唠嗑罢了,夫人自然不会丢下我们。” 嘴上虽安慰自己,却有一股不安的氛围萦绕在每个人心头。凉州延平纵然固若金汤,作为西北的门户,却是个军事要地,一旦有任何战事,怕是首当其冲。 楚楚靠在柱子上,听底下婆子嘟嘟囔囔胡乱猜一回,目光望着漫天的飞雪,视线所及方寸之内不见异色,伸手接一片雪花,慢慢溶在手心。如月将大红猩猩斗篷搭在楚楚身上,裹紧领口,“姑娘如今不比先前,好生保重才是。” 如月一想起昨儿大夫诊断的脉相便寒气从脚底蹿起,若不是大爷时常给姑娘用的药实在是调养身子的好东西,要不了多久恐怕便只能得个怏怏羸弱、病入膏肓的姑娘。 戚嬷嬷当真好大的胆子,那样的虎狼之药也敢拿来害姑娘,“好在是慢性的,用的时间也短,请个好大夫好生调理,肯定能恢复。” 如月扶着楚楚进门,眉心又攒起来,戚嬷嬷痰迷了心,大爷待她恭敬有佳,奶兄也安排进军营亲自带着,她怎么敢?如月忧愁的瞅瞅楚楚小腹,大概换过来的药没有避孕的效果,大爷和姑娘又如胶似漆,如今也是一桩麻烦事。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戚嬷嬷奶大的大爷,也算半个儿子,却也能狠下心背叛他。叫银环走一趟,我有事问问戚嬷嬷。”楚楚微垂着脸,窗外的白雪反光照在脸上,清清冷冷的,竟有李纤纤三分阴郁的模样。刚开始知道怀孕时的震惊慌张早已不见了踪迹。 “姑娘?”如月忧心的很,她怕楚楚惊惧过重,憋在心里生出病来,“您如今……身子重,还是等大爷回来……” 楚楚抿直唇角,半晌轻轻扪住脸,声音飘忽的很,“傻如月,我让的还不够多吗?若他们狠心一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副药治死我,大爷回来守着一具尸体,便是叫他们陪葬又怎么样?” 况且延平如今内忧外患,李轸诸事缠身,还不知怎样辛苦,她难道还要拖后腿,等着他回来救。她是懦弱,李轸时常捏着她鼻尖,调侃野猫儿似的只会窝里横,殊不知,为了在乎的人野猫儿也能变成小豹子,敢碰她的东西,就敢抓花你的脸。 想一想她若是没有守住姑娘,如月浑身一冷,牙齿忍不住打颤,心境更复杂了。如月出去了,楚楚肩膀拉耸着,轻轻抚住肚子,似乎还在梦中。 “戚嬷嬷失踪了,今日一早我就去她房里,人去楼空,又去她家里看了一眼,邻居家婆子说,她昨天晚上急匆匆回去,打了个照面就再没见过人。”银环满脸不虞,还没人神不知鬼不觉从她手里逃脱过。 楚楚却仿佛早走准备,一点不意外,“先前身子养的太好,戚嬷嬷那副药才喝下去就生了反应,这才计划败露,否则她不会逃的那么快。不过……” 毒害她对戚嬷嬷没半点好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指使的,如月恨恨道:“等大爷回来,就是戚嬷嬷不在,也瞒不住那边的歹毒心思。”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月等人再不敢叫楚楚碰大厨房出来的任何吃食,只叫柱子从外头请了厨娘,在院子里单独开火。有了身子,除开闻不得膻腥味儿,楚楚没任何不适,只是听不得如月等人说孩子的话,似乎还没能接受。 如月以为经历这一遭之后,楚楚迁怒,又恨上了李轸,心里干着急,也不敢提及孩子的话。安安静静用完一顿饭,李纤纤来了。 楚楚端着清汤,目不斜视,李纤纤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盯着她肚子好一会儿,噗噗笑道:“二姐好福气,有了这么个宝贝,便是要金山银山,大哥也愿意捧到你面前哄你开心了。”那眼睛里的记恨却浓的能化出水来。 楚楚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用完半碗汤,李纤纤最恨她这一副波澜不惊的做作样子,“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若不是我找了戚嬷嬷,你先前吃的那虎狼之药还不知什么时候停呢。” 楚楚抽出帕子,揾了揾脸,轻叹口气,温声道:“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我偷偷溜进姨娘院子去看你,那么小那么软。我当时就喜欢你,姨娘将你护的紧,明知道不会让我接近你,我也拿我最好的东西想给你做生辰礼。” 李纤纤冷笑,“你最好的东西还不是大哥给你的,说是喜欢我,我想跟大哥玩儿,你却一次次把他拉走,你可真是为我好。” 那个时候,李夫人和张姨娘斗的如火如荼,李纤纤与李轸一起玩是戳了双方的肺管子,如何不叫人拿来做文章。她护着她,原来是阻碍她了,楚楚轻笑,“你是怎么养的如此天真的。” 大概从小活在父母的庇护中,眼里全是春花烂漫,后宅的龌蹉阴私哪里看得见。 她是在嘲讽自己蠢吗?李纤纤怒不可遏,“不要以为就你最聪明,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大哥亲娘,有朝一日你们对上,他一定会选你吗?我等着你一败涂地。”她很怀疑楚楚真的不知道这次的事是谁的手笔吗? “我前几天还在看,哪个青年才俊好,家里好,想给你说个好人家,殊不知……”她声音慢吞吞,轻轻吐出几个字,“自作多情,情何以堪。” 李纤纤恼羞成怒,眼眶发红,“我根本就不需要!谁稀罕你的施舍,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过也只是个虚伪的小人罢了,有什么高贵。对着我千防万防,还不是怕我近了他的身,夺了你的宠爱。” 楚楚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前所未有的陌生,仿佛从未认识过般看着李纤纤半晌,眼神彻底冷下来,“我能走多远不知道,但你恐怕要大祸临头了。夫人做了些什么,你比我清楚,大爷回来,为了撇清自己,你猜夫人会怎么做?” 李纤纤麻木的盯着楚楚一开一合的红唇嘴唇,脑袋渐渐冷静下来。戚嬷嬷畏罪潜逃,整个李府都是夫人的天下,她自己也确实参与其中,留下的把柄不止一星半点,李夫人为了稳住儿子,只为把她弄出来做替罪羊。 李纤纤猛的一颤,终于有些怕了,楚楚方才的冷漠眼神已经表明不会再护她,要怎么办…… 李纤纤木楞楞的走出来,一步也没停,她不能求楚楚,恨了这么久,一朝奴颜婢膝的求人,之前的努力坚持到底算什么。李纤纤抬头吸气,触到平妈妈青冷的一张脸,忽的发起抖来。 平妈妈咧嘴笑,声音仿佛索命的冤魂,“姑娘出来了,叫老奴好等。请吧,夫人等着呢。三姑娘串通戚嬷嬷在府里行这等鬼魅心思害人,还请去夫人跟前分辨个清楚。” 李纤纤忽的打个机灵,行动比心思快,翻身朝里跑,满目惊恐,“二姐,姐……呜呜……” 几个粗使婆子眼疾手快按住李纤纤,平妈妈掸掸袖子,似嘲似笑,“端碗吃饭放碗骂娘,二姑娘若不是个蠢的,哪里还敢沾染你,识趣点儿,在大爷跟前都认了,夫人还能给你条活路。” 李纤纤眼睁睁盯着楚楚院子的大门,被婆子们拖走了。 自李纤纤走后,楚楚便坐在窗前,望着火舌飞舞的炉子,半晌不动作不言语,如月有心引她说两句话,楚楚却不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月,你说就有那样的人一点亲人缘都没有吗?” 知道姑娘为李纤纤的所作所为伤怀,如月呐呐的,没了言语。楚楚轻轻扶着肚子,珍重的大哥却阴差阳错成了枕边人,喜欢的妹妹恨不得她去死,姨娘……还不如没有这么个人。 楚楚喃喃,“我不信。”她突然神色温柔至极,凝视小腹的模样,好像那是她最后的亲人。 如月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看楚楚的模样,正常的很,好吃好睡。每日里也不排斥她提起孩子了,甚至对养小孩儿兴致勃勃,在如月提心吊胆的时候,小将军终于在飘摇的战事中得到一点喘气的空间,这日午后回府了。 如月在二门上接到人,李轸来不及褪去戎装,百花战袍半旧不新,许久未换过,唐猊铠甲威风凛凛,狮蛮宝带裹在腰上,系着锋芒尽敛的宝剑。 “去请刘大夫。” 楚楚在屋里插花,天气太冷,如月拦着不让出门,丫头们在院子里摘了大簇大簇的红梅花。楚楚叫人翻出来一尊汝窑美人觚,修剪花枝,摆弄着插好。 不经意往门口瞟了一眼,高大的影子扶着宝剑,雕塑一样立在那里,痴痴看着她,一眼万年。楚楚眉目舒展,笑意温柔,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将人按在椅子里,“傻不愣登的,瞧着我做什么?从哪里回来的,什么时候再出门。” 李轸说不出话,喉头堵着,握住楚楚为他解衣裳的手,低低沉沉的嗓音,“阿,阿楚,你生我气了。”她不会要他了,那一丝惶恐不安不似作伪。 楚楚意外,抽手去扯宝带,“我生什么气。” 李轸小心翼翼又隐晦的看向楚楚小肚子,自责的恨不能给自己一刀,好过心里煎熬,他们不能要孩子的,可是现在…… 李轸抿直嘴唇,凌厉的剑眉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神采,犹如被抽走了一半的生气,眼底压抑着黑暗,楚楚反握住他的手,重叠放在小腹上,轻声道:“我喜欢他,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李轸不可置信的抬头,眼睛焕发出明媚的光亮,指尖微颤,还是恍惚,半晌温柔又坚定的将她拥进怀里,仿佛拥抱住了他的命,“阿楚,对不起。”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对不起让你受苦,李轸声音哑涩,后怕爬上脊背让他不敢放手。楚楚柔柔的靠在他肩上,微微笑。 “我真的没事,我不看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楚楚扭着身子,想躲去一边。 李轸眉心紧着,“听话,我不放心,他们给你吃了什么,刘大夫医术很好,不会误诊的。” “我真的没事,你为什么让我看大夫,你是不是不想要他?你也觉得我会生个傻子,你觉得他不该来,你不爱他?”楚楚鼓起眼睛,目光直直的,有一种尖锐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李轸的心一直往下沉,被刺了一下,闷闷的疼,艰难道:“我爱,我怎么会不爱,我想要他好好的,我永远爱他。咱们看看大夫,好不好?” 楚楚盯着他好一会儿,判断承诺的真假,李轸接连保证,她终于放下戒心,露出手腕。李轸坐在外间,一身的阴影,刘大夫走出来,言简意赅说了几句,李轸认真听着,最后才道:“那孩子呢?能……要吗?”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刘大夫面容皱成一朵菊花,斟酌道:“那药毒性棉缓倔强,姑娘吃的少已没什么大碍,只是在下也不确定孩子吸收了多少,保险的做法还是……” 一道冷电般的目光直射过来,冻的刘大夫浑身一寒,险些承受不住从尸山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杀气。泠泠寒冬,他却抬起袖子拭去额头的热汗,到底没说什么。 李轸放轻动作坐去床边,楚楚已经睡熟,面容红润,呼吸绵长,他的目光柔和的放在被子里小腹的位置,忽闪过一道寒光,马上又移开视线,亲了亲她的眉心,起身出去了。 李夫人待在自己屋里,手上套着佛珠,对着李老爷的牌位念念有词。平妈妈慌里慌张的推门进来,“夫人,大爷来了。” 李夫人侧头,平妈妈咽口唾沫,“大爷在那头待了半个时辰,送走了刘大夫,一刻钟功夫出了门,这会儿来了。” 还往门前扔了个人头,平妈妈捂住嘴,忍住干呕,扶起李夫人出了门,李夫人一眼看见地上黑糊糊血淋淋的东西,侧过身子,僵着声音道:“这是干什么?”她还算了解自己的儿子,即使恨不能立时刮了那贱人,也顾及李轸。 何况这件事,她不过推波助澜,动了动嘴皮子。戚嬷嬷是他的奶妈妈,李纤纤也是那贱人的妹子,图谋了什么,怎么也牵扯不到她,李夫人掩住嘴角的轻笑。 李轸立在那里面无表情,侧影冷的冰雕似的,心里却在想,阿楚是他求一辈子也不会放弃的,有朝一日跟母亲二选一,遭天谴又如何呢。 “戚嬷嬷好歹也为母亲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这就不认识了。” 李夫人嚯的转头,目眦欲裂,即使知道儿子不怎么在乎她这个亲娘,面对现实也难以接受,气恨道:“我可真养了个好儿子,你为了那个女人连亲娘也不要了?” “母亲严重了,儿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弑母,她好好的,母亲便也好好的。”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吐出的气息裹着丝丝寒气。早知道的,母亲永远也不会理解他,何曾指望爱屋及乌,他那么珍爱的阿楚,即便为了他,也不能留她一条活路。 狠心点也好,他也不必手软,他们不喜欢她,他自己捧着守着就是了。 李夫人呵呵笑出声,冷声道:“大爷,我纵着你,你也别逼母亲,纸包不住火,一旦被宗族发现,你要受天下人不齿吗?你置李家于何地,置李家祖祖辈辈守护的基业于何地。” “我有要娶的人,姓郑,渝州嘉兴人,母亲放心。乱伦的名声……传不出去,也希望母亲容儿子一时半会儿。”李轸还是给李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总带兵在外,如此次这样的事,绝对不希望再来一次。防护的再好,万一呢?再也赌不起了。 得知楚楚中毒却意外怀孕那一刻,那种血液逆流,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坠入无边恐惧的感觉,他再也不要经历。 李夫人眼里迸发出喜色,“当真?” 李轸却道:“李纤纤呢?” 李夫人观他面色冷硬,也不敢过分触怒,“关在柴房,二姑娘最是在乎这个妹子,大爷舍得吗?”她是半点不心疼李轸为难的,横竖都是自己找的。 李轸拳头捏的咯吱响,转身朝外走。 无情 楚楚坐在窗前的藤椅上,膝上盖着蜜合色腿搭,头戴红缨帽子,脸上没搽脂粉,素白的一张脸蛋。手撑着下颚。如月收拾东西,忙里忙外将屋子翻的凌乱。 银环打点了几个大包裹提进来放在塌上,朝如月使了个眼色,两人凑作一堆,“怎么了?” “张姨娘在外头闹着要进来。”银环道。 “肯定是为了三姑娘求情的,心简直偏到咯吱窝去了。”如月愤懑道。 “大爷不准她进来,拦着就是了。” “又骂又闹,难看的很,再者,等会子姑娘出门总要撞见一回。”银环觉得由着张姨娘去,府里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如月将东西一丢,往火炉子边看了一眼,楚楚盯着火洞里旺旺的火,烧的板栗噼里啪啦作响,小声道:“注意着,我去瞧瞧。” 楚楚手上端了一碗茶,她看着里头的茶叶,起起浮浮,总踩不到实处。斜里伸出一只手,将茶杯夺过去自己喝了,撩起袍子往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收拾的如何了?” “快了,总要回来的,带些日常惯用的,其他的或装起来或锁着就是了。”楚楚应道。 李轸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好一会儿,柔声道:“感觉怎么样?他闹你吗?” 楚楚掩嘴笑,眼睛里盛满亮晶晶的欢喜,期待道:“这才什么时候,三月都没有,哪里就能闹我。不过饮食上小心些,吐的有点难受。” 她轻轻抚住肚子,还是平坦的模样,却仿佛已经拥有一个孩子,只满心期待他成长。身上莹着一层柔和温暖的光辉,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李轸心口涩涩,手上慢慢转动杯子,想起大夫说的话,握紧手,他绝对不敢让阿楚涉险。微垂着眼睛道:“阿楚,你身子中毒虽浅,孩子也不知吸收了多少,况且……” 他们的血缘这样近,生出来的孩子极有可能不会是一个正常人,抱着那样大的希望期待,阿楚将来如何受得了。他不想她将全副身心系在孩子身上,消磨了生气,有朝一日无力回天,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后头的话在楚楚戒备的眼神里说不下去,干脆握住楚楚的手,半跪在她跟前,艰难道:“哥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是你的亲人、兄长、夫婿,生同裘死同椁,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开手。这个孩子弃了吧……” 他的声音轻乎,传进耳里仿佛呓语,楚楚的脸色从戒备再到抵抗终究化为冷漠,僵硬地抽回自己的手,“那不一样……” 他说会好好保护她,永远陪伴宠爱,楚楚当然信,可李轸已经在她生命里扮演了太多的角色。明知李纤纤不喜欢她,张姨娘对她也没多少爱,努力靠近她们,不过是孤独怕了,总想在有人气儿的地方待着。 而她那样渴望拥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真正她爱的,爱她的,是任何外物都没办法磨灭的天性。 李轸摸摸楚楚的脸,坐在火边却一片冰凉,低声道:“阿楚,你就当为了我。” 晚些时候,如月和银环将楚楚屋里的东西收拾妥当,柱子也将马车赶到二门上。李轸抱起楚楚将人放进马车,自己也坐进去放下帘子,隔开冰寒的世界。 楚楚靠在李轸肩上,将睡未睡,外头凄厉的喊叫忽然钻进耳里,是张姨娘,“……我好歹是你亲娘,你要走,却连面也不跟我见是何道理?” 李轸半搂着楚楚,轻圈住她的手,眼神冷下来。马车没什么动静,柱子喊了婆子过去,抓住张姨娘堵了嘴,张姨娘见楚楚不为所动,挣扎开来,“二姑娘有什么气撒我身上也使的,三姑娘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姨娘求你救她一救,我就只有她了……” 她只有李纤纤,那自己算什么?楚楚转头埋进李轸怀里,外头张姨娘挣扎呜咽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车子咕噜咕噜朝府外驶去,耳边清静下来,楚楚安静了一会儿,抬眼看向李轸,抿住唇却不说什么。 李轸安慰道:“宽心,我不会要她的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却一片黑沉。 隆冬大雪,道路上旧雪化开,新雪拥聚,寒风呼呼地打在车架子上。车厢里安了小火炉,比外头温暖的多,楚楚还未有在傍晚出行的经历,即使生李轸的气,也掩盖不住活跃,“咱们往后住哪里?” “我在城东有一处宅子,你先过去住着,等战事平定,我送你去南方。” “我去南方做什么?你也跟着我去吗?” 李轸却笑了笑,避重就轻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阿楚成了郑家的女儿,他便能光明正大接她回来,到时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始终坚信,那一天不会远。 住进新屋子,安置好了楚楚,李轸唤来王富贵。王富贵抱拳道:“三姑娘还关押着,敢问大爷送她去哪里?” 李轸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摊开一本书,最上面的一页分明是一篇兵法。王富贵听完李轸的吩咐,点点头,稳重道:“将军放心。”阔步走了出去。 李纤纤已经在李府柴房关了几日,先前是李夫人派人看着她,后来李轸回来换了人,她敏锐的察觉到,要求求见李轸,并不被人理会。 重新被放出来这一日恰巧是一个艳阳天,暖黄的阳光照在她青白的脸上,衬托的人仿若厉鬼,整个一行尸走肉,形容枯槁。带她出来的人她并不认识,载着她的马车行到城外,李纤纤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大哥和二姐呢?”声音干冷又涩涩。 易容过的王富贵想了想,顶多再过一个时辰,世上便再没有李纤纤这个人,透露几句也没关系。分散她的注意力,事情也更加隐蔽。 于是道:“小将军带着二姑娘住出去了。” 这是生怕有人再害她了,李纤纤气的心口生疼,冷笑,“可真是宝贝,可惜,怀了孽种,生不生都是麻烦呢。” 王富贵听的心中不虞,冷声道:“好歹是您亲姐姐,也认真的替你筹谋过。”二姑娘找的那些青年才俊他也有经手,知道都是为李纤纤准备的。 “一个被人捧着活在云端,一个苟延残喘,艰难求生,真是好讽刺的亲姐妹。”要说楚楚拿她当妹妹是她听过最好笑的话,她喜欢的每每被抢,这些人都是瞎子吗? 王富贵粗汉子一个,不是很能理解李纤纤的思维,原先对她的一点同情也烟消云散。小将军做事从来讲究干净利落,戚妈妈敢怀着侥幸心理背叛,被小将军发现后不但自己命丧黄泉,便是相依为命一直在军营历练的儿子也没逃过一劫。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小将军处置李纤纤纵然不留情面,面前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王富贵闭紧嘴巴,只赶着马车一路朝着人迹罕至的荒山去。 李纤纤瞧着外头不见人烟的道路,自被关以来一直寄托希望于张姨娘,或许能劝的楚楚绕她一回,越等越绝望,终究麻木。早已经警惕绝望的内心,此刻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不是说送我去庄子幽禁反思,这是哪里?不要骗我,这根本不是去庄子的路。” 王富贵不搭腔,沉默地驾车,且越来越快。李纤纤浑身发抖,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已经被死亡的气息笼罩,双眼红的可怕,猛地抬起头来,狠辣一闪而过。 车子剧烈震动,王富贵勒住马头,回头看去,灰尘中娇小的人影滚出去老远。他暗自咬牙,没想到李纤纤还有跳车的毅力,抽出腰上的佩刀,跳下车追过去。 李纤纤顾不上剧痛的脚踝,浑身被拆开一样的疼痛,凭着一股毅力没头的乱跑。王富贵追得紧,很快在一处陡峭的山崖边撵上她。 李纤纤扑通跪在地上,哭求,“这位大哥,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姨娘手里有钱,要多少我都给你。或者……或者,我、我可以伺候你,你放我走,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李家人面前的,你放过我吧。” 王富贵不为所动,一身凌厉的杀气慢慢朝李纤纤逼近,李纤纤绝望的意识到眼前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自己,双目红如厉鬼,缓缓站起来,状态疯癫,“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谁都休想杀掉我。李轸,李楚楚,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转身自己跳下了山崖,王富贵朝下看了几眼,深不见底,不能放心,又下不去找人,盘桓许久,只能自己先回去。 听完了汇报,李轸久久没动,王富贵忐忑难安,这样一个小任务都没完成,恐将军怪罪。李轸挥手让他下去,李家的清客幕僚拜见,这一会面便花费了许久的时候。 等他进房的时候,楚楚快要睡着,李轸轻轻将人从藤椅上抱起,楚楚却醒了,迷蒙的看他一眼,“你好晚。” 李轸僵硬了一瞬,“王先生和朱先生过来,商量事情有点晚。” “你近几日每天都晚。”感觉像是在躲她,李轸躲开她清澈的眸子,“凉州不大好,幽州守备又来借兵,事情便多了。” 他即便是在躲她,也不敢叫她看出来,楚楚很喜欢这个孩子,费尽心思想留下他。知道李轸反对的态度,每天拉着他的手扶在肚子上,感受孩子的存在,期翼唤起他的怜悯。 那是他们俩的孩子,心爱的阿楚怀的,他多想要,可是不行。即使备受煎熬,也得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李轸无奈,不敢直视楚楚的双眼,她难得这样快乐,他却不得不亲手毁掉。 “阿楚,如果你喜欢孩子,往后我们可以有很多的。李家的或是外头的,漂亮伶俐的,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养好多个,他们都是你的孩子。” “可他们不是我怀的,不是我生的,跟我没关系。”她隐隐哀求,“留下他好不好?就算他不好也没关系,我自己养,绝对不会让你看见的。” 李轸心口撕开一样疼,可阿楚只有比他更疼的,他哄着宠着,告诉她他爱孩子,很爱。终日里除了公务便陪着,慢慢软化她的态度,让楚楚明白即使没有孩子的存在,她也有一个爱她愈命的人。 可是李轸越是温柔似水,楚楚越明白他不过是想让她放弃孩子,态度渐渐冷硬。 李轸原本准备好的宅子处于城东深处,一条幽静的长巷,沿街过去的府邸低调庄肃,住的皆是些富户。楚楚被李轸安置在这里,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 与李夫人算是撕破了脸,李府到底不是安全的地方,再发生什么事情,鞭长莫及。他只陪着她住了几日,便被紧急的战况召了出去。 她清清楚楚李轸不想要这个孩子,失落失望至极,双方小心翼翼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也开展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终究是谁也不能说服谁。 王富贵寻来的时候正是晚上,西北的形势严峻,距离延平不远的沧州,忽遭重创,李轸守着延平白马关,拥兵自守观察局势,如今已经不容他置身事外。 楚楚坚持从床上爬起来,要送他出门,李轸按住她不让,这一去得有一段时日才能回来,李轸握住楚楚肩头,沉稳道:“阿楚,我最迟月底回来,你一定好好想想。” 他表现出从未在她面前露出的强硬态度,即使到时候她还想留下孩子,李轸也绝对不会拿她犯险。住进这里之后,刘大夫又来过一次,明言她脉象忽浮忽沉,喜脉有时甚至感觉不到,怀相之差,这个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李轸不曾朝楚楚透露过一句,就让她以为是他不想要孩子吧,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楚楚忽然抱住李轸大哭起来,“你为什么逼我,你总是逼我。我就是想要个亲人,爱我的,血浓于水的,这样也不行?”他马上就要出征了,她不敢让他心头记挂着事。 她想要孩子,却不能冒着失去李轸的风险,天意无情,她终究不能如愿。 李轸声音艰涩,喉头被什么堵住了,“对不起,对不起,阿楚,我真的该死。” 他明明发过誓要保护她的,却让她中毒,却让她怀孕,却让她受苦。楚楚哭的眼睛肿成两个核桃,“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 她摸到他身上遍体的伤痕,下定决心一样,声音空洞木讷,“你不用牵挂我,等你回来,我就好了。我……就没有他了。” 李轸轻轻吻她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哥哥在,哥哥一直陪你,等我回来,等我陪着你。” 他不敢留她一个人感受失去孩子的滋味,会心疼到麻木。 楚楚为李轸披上战袍,紧紧裹着披风立在灯火昏昧处,看着他渐渐走远。到大门的台阶上,他忽然回头,隔得很远,楚楚却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炽热情深,这一眼看向她,再也移不走。 ~ 在微博放了甜文结局之后txt,需要自取,不要光顾盗文狗吸血鬼哦。 十五回来(H) “你看着我做什么,去忙你自己的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楚楚抱紧暖手炉,走到哪里转头便见如月跟着她。 如月勉强笑了笑,观察楚楚的脸色不像生气的模样,“天冷,地上好些地方结了薄冰,姑娘一个人逛如何能放心。” 小将军走的时候交代,好生看着姑娘,那意思似乎担心姑娘自己一个人乱跑,如月总想不至于,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日楚楚想外出去瞧瞧,总叫她以外头动乱不安为由挡回来,也不知是她想得太多,还是楚楚真有什么想法。 这院子小巧,很有些南方的韵致,曲廊回环,山石依水,腊梅开在矮墙下,灿烈仿佛一株火云。楚楚伸手去摘,如月忙上前一步代劳。 她知道如月担心什么,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我,冰天雪地,我又是个破灯笼的身子,又生的这一副招人的模样,世道艰难,我就是跑出去能活吗?”说着叹口气,很有些遗憾。 既然决定留在他身边,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这样的难题。她一直清醒理智,认清自己的心,便做好了接受任何命运的准备。 逃不开,丢不下,就是要走,她也会把选择权交给他,绝不会再打着为他人好的旗帜,做出任何自作多情的事。在李纤纤身上栽一次跟头,教训是刻骨铭心的。 他要面对世俗,面对宗族,面对或有性命之忧的责问;她要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家人,面对本朝对女子的恶意。谁也不比谁承受的少,已经够艰难,何必多添事端。 不过是心软懦弱罢了,楚楚扯了扯嘴角,乖乖喝了如月送上来的药,小腹中的寒意退散了些。如月端了蜜饯给她涑口,楚楚摇头,推开了。 她轻轻抚肚子,神色柔和,如月端着碗站了半晌也没下去,深吸口气道:“姑娘,您不要怪大爷,刘大夫早说了,小少爷……保不住的……” 说出来就轻松多了,姑娘着了李纤纤的道,一直自责悔恨,早没有识清狼子野心,中毒也当自己咎由自取。可是,孩子却是无罪的,因为她的愚蠢侥幸,这个孩子到来便承受了本该她承受的痛苦。 她想好好把他生下来,给他最好的一切弥补,可是又渐渐想到带着一副破败的身子来到这世上,真的会活得好吗?她自身难保,又能给他什么,现实总是叫人无奈啊。 “我知道。”楚楚轻轻道。如月怔忪 。 她自己的身子没人比她更清楚,小腹时不时若有似无的抽痛,底下偶尔溢出的丝丝血迹,她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 楚楚闭起眼睛,吁出口气,她早已认命,不过就是想趁着这些日子多跟他待些时候。 如月依照楚楚的要求,找了佛经来给她抄,见她每日看书习字,闲了对着肚子说说话,从未任何出矩举动,稍稍放心了些。 张姨娘自从楚楚住出来,来找了好几次,不用想也知道是李夫人透露了楚楚的住处。如月几人并不想楚楚见张姨娘,也不得不把消息报上去。楚楚利落,一次也没见过。 她如今远着张姨娘,一副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李夫人本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的心理,或许不会怎么张姨娘。既然不能接她出来,楚楚也只能用这么个迂回的法子确保张姨娘性命无虞,其他的再多也不能了。 外头的消息一日一种说法传过来,唯一能确定的,不过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京都几方流派拥着几位皇子,暗流涌动,斗的如火如荼。李轸手下能人不少,西北形势紊乱,既不能卷进党派的纷争,又要确保驻地安然无恙。 每一日确无旁的心思分出来,便是楚楚再次见到他也是半月后,早已过了掌灯时候,楚楚写完十遍灵飞经,叫如月好生收起来装在匣子里。 洗漱过后便上了床,如月灭了桌上的烛火,将炉子里的炭密封起来温着,留下绰灯放在床头,还没走出门又进来了。 楚楚坐起来,听她说大爷回来了,懵在床上。李轸一身风霜夹裹,身上的戎装未退,如月和银环带人抬进来热水,等他洗完了,坐到床边来,楚楚方回过神。 李轸眼神热切,头发上湿气萦绕,如月又将炉子烧起来,送进来吃食摆上桌。两个人许久未见,这一见到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楚楚穿好衣裳起来陪他吃饭,不过自己抱着手炉坐一会儿,李轸如同几日没吃饭,大口大口的吞咽,速度极快,风卷残云。吃相一点不斯文,却也不显得粗鲁,每一口都好香的模样。 楚楚看的咽口水,李轸停下筷子,“你也吃一点。”楚楚拦住他不让喊人,“我不饿,你赶紧吃。” 他又吃了一口,看向她的目光沉甸甸的隐含心疼怜惜,“你又瘦了。” 吃完饭,如月将东西收下去,李轸头发也干了,牵着楚楚坐进床里。屋里人都懂规矩,早早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人。 楚楚扶着李轸的脸,轮廓越发分明,眉骨如山峦伏势隐藏锋芒,敛尽一身的威慑力。眼神深邃,探不到底,漩涡一样令人不可逼视。 说她瘦了,却不知他自己才瘦的厉害,两人面对面坐着,仔仔细细看对方,楚楚压低声音道:“这一次回来待多久?” “明日就走,带兵去阴山关,路过延平,兵马都驻扎在城外。到下月中旬,我能回来几日。”他轻声道。 楚楚沉默,“今日夫人来过了,下月十三,李湉湉出嫁,你回来送吗?” 李轸没说话,楚楚柔柔的靠在他胸口,嘴角勾着,眼底却没有笑意,“我想下月十五……送他走,那一日你回来好不好?” 李湉湉十三出嫁,楚楚要他十五再回来,送嫁便不能了。而李湉湉是李夫人的心肝肉,嫁的姜家也是顶顶有名的世家,家族里人丁兴旺,李湉湉没有哥哥撑腰送嫁,过去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李轸收紧手臂,将楚楚整个圈在怀里,想说什么终究化成一声好。楚楚枕着李轸的手臂,孤裘冷被因为他的存在温暖起来,熟悉的暖香熏的人昏昏欲睡。 她小声跟他说话,说她在家抄了多少佛经,还想去庙里买个无名牌位供着,燃一盏长明灯。李轸一一都应下来,感觉她的手沿着衣襟滑进去,指腹擦过的地方燃起一簇簇火,他许久没近她的身,不肖多久呼吸就乱了。 一把拉住她的手,黯哑低沉带些警告的意味,“阿楚。” 楚楚攀着他肩膀凑上去,四瓣嘴唇相贴,火热的小舌头钻进口腔,缠着他亲吻纠缠。李轸粗粗出了一口气,默了片刻,反客为主,翻身压住她。 里衣在磨蹭中早不知丢到了哪里去,濡湿火热的吻沿着脖颈往下最后在殷红的朱蕊上留恋,极尽安抚的舔舐吮吸仿佛在身体里放了一把火,烧的浑身血液沸腾起来。 吸吮的力道稍重,楚楚挺起胸脯,顺着力道以期避开,却正合他的意,揽着细腰将人箍在怀里。一手顺着腰线一路点火,却在摸到小腹上微凸的硬块儿时顿住。 楚楚察觉了李轸的退缩之意,牵着他的手指引下放,那里早已经过熟悉的爱抚湿透。她像一条没有骨头软媚的蛇,缠着人就不放,死死巴着蹭着,轻轻的吟哦媚乐一般拨动颤动的心弦。 帐子里呼吸粗喘交织,李轸停在最后关头,久久不肯进去。楚楚却不容他挣扎,双腿如柔软的藤蔓缠上精瘦的腰杆,小穴口也仿佛有自己的思想,颤巍巍张开水哒哒的小嘴含住硬物便往里吸。 肉棒被突如其来的极致柔软魅惑住,猛的颤了颤,镇定沉稳的一寸一寸往深里埋。甬道紧致,媚肉层层叠叠涌上来缠住肉棒,咬合推挤,蠕动吞吸,一点一点将其吞吃进深处。 李轸咬住牙,额头上逼出一层细细的汗,似叹似爽长长哼了一声,不肯将肉棒全部塞进去伤着她,握住纤细的腰肢不肯再前进。楚楚却不满,扭着腰催促他动。 两人下身紧紧镶合在一起,外围一圈淡粉的嫩肉绷成乳白色,黏糊粘稠的液体糊的到处都是。肉棒缓缓退出,不顾温柔乡恋恋不舍的挽留,只将龟头留在洞口卡着,随即沉腰臀肌绷直,将肉棒送进深处。 阴茎周身腾起的青筋里热乎乎的血液流动,与内壁每一次的擦刮都能给双方带来巨大的快感,细小的电流倏忽蹿进身体深处。小腹不知哪处的肌肉微微酸胀,楚楚低低的哼出声。 温柔的攻势进行了一会儿,肉棒加快速度,劲风急雨般的啪啪啪声,将外露的阴户撞的一片赤红。肉棒并没有进入阴道最深处,只有一半埋着,也足够带给人极致的快乐。 楚楚紧紧搂住李轸的脖子,呜呜的哭出声,是爽的,也有点跟不上他的速度。甬道里积攒的火热烧遍全身,一道猛烈的刺激从小腹爆发,传遍四肢百骸,在头皮炸开,她猛的收缩阴道,给大开大合进攻的铁柱增加了难度。 仿佛永远也要不够,阴茎肿胀到极点,紫黑的头部充血,越来越快,噗呲噗呲快速进出,汁液四溅。终于,迅猛的操干了十来下之后,囊袋抖动,阴茎巨颤,臀缝不自觉夹紧,一股一股的滚烫浓精奔泄而出。 楚楚累的瘫软,眼皮微阖,喘息滚烫,软软的偎在他怀里。李轸抱起她坐进浴桶,将两人身上洗干净,把还陷在余韵里,身子轻颤的楚楚背对自己,指尖探进甬道,撇开敏感媚肉的纠缠,指腹抠挖出乳白的精液。 浓稠的精液混进水里痕迹明显,如丝丝缕缕漂浮的皂角泡,水快泡凉了还没清洗完。 他只能将人擦干净抱回床上,往下一探,穴口果然流出来了一点粘稠的液体。不能流的满床满腿让她着凉,只能堵住了,李轸扶着半硬的阴茎再度滑进去,依旧舒服到神魂颤抖发麻。但他毅力惊人,等肉棒整个埋进去,甚至抵在宫腔的小口上了,忍着抽插的冲动,待着再也不动弹。 身死 落了几日的雪,天爷终于放了晴,窗外白茫茫一片,反光进屋里一室明亮。楚楚没事跟着如月绣帕子,李夫人派人来找过几回,有事与李轸商量,楚楚没见。 今儿又来了人,如月听完禀报,起身出去打发人,楚楚叫住她,想了半晌交代道:“叫她回去说一声儿,大爷下月十三回不来,十五才能到家。夫人早些准备好,可别误了大姑娘。” 楚楚端着汤碗吹了吹,一口气喝了干净。 独居府中,岁月不知。与她算的偏差了些日子,李湉湉在出嫁前几天找过来,也还算在预料之中,楚楚拦着如月去赶人,唤人将李湉湉请了进来。 李湉湉本是个爆炭性子,一早听闻楚楚拦着大哥不给她送嫁,立时便炸了起来要来找楚楚算账。被李夫人拦着,答应她一定请大爷按时回来,然而派出去了几拨人,始终不见李轸消息,李湉湉等不住了,瞒着李夫人自己跑了出来。 楚楚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微微笑道:“大姐姐怎么过来了,有失远迎。” 叫人看座,李湉湉满眼厌恶,“你好不知廉耻,勾引大哥就算了,如今还敢给我使绊子。就算你如今把着大哥就如何,我是他亲妹妹,他迟早向着我。” 楚楚把玩腰带上的穗子,身上披的衣裳微微掀开,轻鼓鼓的肚子就显出来,微笑,在李湉湉瞧来却着实挑衅,“那可不一定。” 李湉湉目眦欲裂,“你要毁了我,你还要毁了大哥,你好歹毒。” 楚楚冷冷的看向李湉湉,轻描淡写,“那你母亲呢,我原本并没有想跟大哥一直纠缠,她设计我怀孕,叫我陷入两难的境地。她是不是更恶毒?” “我母亲是为了大哥好,你要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早点去死,别污我大哥英明。”她自知道李轸和楚楚的事,就有点不能接受,如今见楚楚竟然怀了大哥的孩子,更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她大哥是世上最好、最有本领有才干的人,怎么会跟庶妹苟且,所以一定是楚楚不要脸,为了荣华富贵或者报复母亲,勾引的大哥。 楚楚挥退了一直在身边守着的如月等人,走近李湉湉,“既然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你也一定愿意为他牺牲对不对。战事紧张,他分身乏术,不给你送嫁也能理解。”她眼里闪烁着微弱的笑意,饱含着算计的火焰微微发亮。 可惜李湉湉看不出来,只觉得楚楚的嘲笑讥讽令人难以忍受,双目通红,从小到大还没这样生气过。 “是你做的,是你不让大哥给我送嫁,你故意想叫我丢脸。”姜家一定会看不起她的,那么多姑嫂妯娌,她怎么受得了那些异样的眼光,怎么能低人一等。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李湉湉怨毒地盯她一眼,恶向胆边生,一把推向楚楚。 一片兵荒马乱,李湉湉脸色白了一白,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掉。 好在大夫来的及时,楚楚没什么大碍,只是,孩子到底没保住。 如月跪在床边,手上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忍着泪道:“姑娘,喝一口吧。” 楚楚脸色苍白,嘴唇上半点血色也无,眼皮拉耸,虽然睁着眼睛倒像失了魂似的。大夫走后,如月和银环帮楚楚换了衣裳,那血浸浸的衣裙她看着就心里发凉,姑娘该多疼啊,她分明好喜欢小少爷。 即使早知道保不住,也不该是这样的方式送他走。楚楚手心贴着平下去的小腹,抽痛的感觉还很强烈,这是她该受的,她终究拿孩子去谋了前程,她要好好记住这痛,孩子就是这样疼的。 如月以为她失去孩子心灰意冷,怕她起了轻生的念头,日夜不离的守着。楚楚不喝药,也一直温着,等她想通,“姑娘,你别这样,大爷知道了也不少受。奴婢叫柱子去传信。” 没走两步,却被拉住袖子,如月转头去看。楚楚虽虚弱却铿锵,“不准去。” 楚楚不知道如月最后有没有通知李轸,傍晚的时候,李轸却站在了院子里,背影萧条,一身风霜,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空空洞洞的眼神望着楚楚的屋子,却没勇气迈出一步。 如月一看两人都仿佛去了半条命的模样,心里沉甸甸的,险些哭出来,三言两语说明了李湉湉找过来兴师问罪,发起怒来推了楚楚。过后,仿佛意识到闯了祸,惊慌失措的跑了。 李轸足足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一言不发,天上开始飘雪也不在意,细细碎碎的雪花铺满他的肩头,头发。如月站了一会儿就冷的受不了,想请李轸进屋。 李轸却转身往外走。 李湉湉跑回家,连忙找了李夫人,得知她竟然推了楚楚,对方还流产了,李夫人心里便咯噔一下。恨铁不成钢地盯了李湉湉一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一点算计都没有的蠢货,她那孽种根本保不住,如今却栽赃给你了。” 李湉湉慌张的手都在颤,牙齿咯吱咯吱的抖,“那怎么办?她先算计我的。哥哥会生气的,他一定会生气的。” 李夫人道:“你回你的房间去,横竖再过两日就出了门子,瞧在我的面上你哥哥也不能怎么样。” 被李夫人安抚了一顿,李湉湉心里好受了些,待在自己屋子却越想越气。身边的大丫头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脸惊恐,“姑娘,大爷过来了。” “哥哥回来了?”李湉湉先是一喜,随即想到自己做的事,奄头巴脑的,“回来就回来了,你慌什么?” 丫头欲言又止,没来得及说话,李轸已经一脚踹开门进来了。看清李轸面无表情却比凶神恶煞还吓人的一张脸,李湉湉立马怂了,微咽唾沫站起来,“大、大哥。” “哪只手?” “什、什么?” “你哪只手推了她,或者两只?”他的眼神比窗外的积雪还冷,似乎正在暴怒的边缘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李湉湉突然就怕了,身子抖起来,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被宠坏的脾气却还不肯服软,“她活该,谁让她拦着不让你给我送嫁。你一定要去,姜家会笑死我的,我怎么立足。” 李轸扯了扯嘴角,李湉湉被他浑身的杀意一激,拔腿就朝外跑去,跑到院子中间,慌不择路,雪泥地一滑,整个人栽进结了薄冰的池塘。冰冷的湖水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淹没,她胡乱扑腾,死亡的恐惧将她团团包围,却看见岸边冷冰冰毫无感情注视她的哥哥,他不但自己无动于衷,还不准旁人救她。 李湉湉顿悟,他真的要她死啊,李楚楚就那么重要吗…… 李轸麻木的看着李湉湉越来越小的挣扎水花,心头却没半点放松,无边的压抑痛苦禁锢心脏,叫人喘不过来气。李夫人来迟,扑到池边,捶胸顿足吼下人救人。 奴仆们看看李轸,没一个敢动,李夫人早没了贵妇人的优雅矜贵,钗环散乱,看着彻底平静的湖面嚎啕大哭,“那是你亲妹妹啊,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大爷,湉儿知错了,你救她起来,我再也不干涉你了!为娘的求你了还不成?” 她也错了,没想到大爷如此看重那贱人,早知今日,绝对不会明着手段对付楚楚。 楚楚蜷缩成一只虾子,虚虚捂着肚子,只敢在没人的时候,才敢愧疚的无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下辈子你再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她的脸埋进湿透的枕头,哽咽轻微几乎不闻,有人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拥她入怀里,坚定厚实的怀抱有熟悉的味道。那人脸埋进她颈窝,就这样听她的哭声,最后才沙哑的开口,“阿楚,你怪我吧,别折磨自己,吃药好吗?” 眼睛红肿的厉害,不大睁的开,连烛光也刺目,恍恍惚惚、虚虚实实,朦胧的不知在何处,她想笑,“你回来了?” 她好像犯错的孩子害怕被责怪一样,自己先自责的不得了,“他走了……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想好好送他的,至少离开我,也不是孤魂野鬼,还有资格投生到好人家。我没保护好他,他一定怪我了,以前我在梦里梦见过,小小的软软的,那么乖,如今他不理我了。” 李轸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痛的弯下腰,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了,声音轻的仿佛呢喃,“阿楚,求你,别说了。求求你。” 夜深了,月上中天,照在尺厚的雪上,整个黑夜明亮如白日,却驱散不开滞涩的气氛。书房里黑暗空洞,没点火炉子,冷的冰窖一样,桌前的影子端端正正,一动不动枯坐许久。 王富贵担忧的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小将军随军出行,日夜奔袭,已经三日不曾合过眼。今日早晨在跟王、朱几位先生商谈军情时忽觉心头绞痛,脸色煞白。 什么也没交代,只说了一句家里出事了,便将一切事宜暂托,晚些时候终于赶回家。不料,果真出了大事,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王富贵轻轻推开门,寂寥孤僻的身影没动,擎着烛台走过去,“将军,事已至此,望节哀。小少爷也定不忍心将军和姑娘如此伤怀。” 烛光在夜风中飘忽,桌台上忽有一块儿反光,王富贵一怔,反应过来,一个大男人也不由热泪盈眶。小将军多刚强的人,当初老爷身死,李家飘摇,内忧外患,小小年纪扛起整个家族的重担没哭;外头人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最交好的世家不肯拉一把也没红过眼眶;多少次出生入死,身受重伤,危在旦夕,鬼门关走一趟差点回不来也不曾掉过一滴泪。这是有多伤心,还不敢在姑娘跟前表露,躲起来一个人舔舐伤口。 王富贵低低喊了一声将军,李轸将头往里一偏,声音哑的快发不出声儿来,“出去。” 第二日早晨,天才蒙蒙亮,王富贵找过来,“如月姑娘,将军在书房里待了一夜,几天几夜没合眼,今儿晚上还得赶去军营,您倒是帮我劝劝。” 如月看了一眼楚楚的屋子,心头酸的很,“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楚静静的听完如月的话,吩咐拿衣裳,浑身裹的严严实实,软娇子抬着到了书房门外。木门咯吱打开,温暖的阳光泼地满室生辉,楚楚默默走到李轸身后。 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好一会儿,轻轻弯下腰,缓慢而坚定的抱住他,声音轻轻的,“哥哥,我只有你了。” 李轸缓缓抬起手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肚子上,良久开口,“我也只有你了。” “往后,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好。” 两个人紧紧的抱住彼此,仿佛对方便是自己的全世界。 这一刻,两个孤独而倔强的灵魂,在无数次撞的满身伤口后,终于勇敢的直视内心,找到那个同样遍体鳞却永远温柔热忱最契合自己的另一半。 落难 时局动荡不安,李轸只能在家歇一日,楚楚身体本来不好,睡了一觉起来,又到了分别的时候。王富贵早早将马喂好,吃过饭就等着小将军。 他们好不容易心意相通,还有许多话没对彼此说,终究在这样特殊的时候只能放下儿女情长。李轸恋恋不舍的贴着楚楚的脸,“过些时候,京都会来延平一拨特使,我尚且不清楚他们的底细,我安排柱子带人保护你。阿楚,等我回来。” 楚楚也忧心忡忡起来,“这样严重吗?” 近些时候,京都争端越发浮在台面上来,李轸听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些不好的预感。几波皇子党派都想拿下西北的兵权,纵使李家是坚决的保皇党,也不敢说一点不受波及。 这一次过来的谁又知是谁的人,具体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楚楚目送李轸在夜色中跨上高头大马的身影,得得得的马蹄声远去,这才回身。 刚刚小产,相当于还在坐月子,坚持站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受不住。外头的事情楚楚叫人留意着,知道这次过来的乃是圣上极宠爱的一个皇子,这个时候到西北,也不知是爱他还是害他了。 那位皇子一过来,便撸了守备府的权柄,之前顾忌四方只按兵不动的延平,一下被拉入到战争中,彻底发挥了交通要道的作用,兵马、辎重运输来来往往,相当于打开了大门。一时城内竟人心惶惶。 楚楚听完银环打听来的消息,想了想,还是叫两人收拾好东西,谁知这位皇子什么打算。也听如月说即使这样紧张的时刻,李湉湉也还是带着嫁妆,被姜家接走了。 过了几天,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出使凉州抚慰兵马的三皇子竟然意图谋反。楚楚倏然一惊,当即也顾不得身子抱恙,赶紧叫人准备了车辆。 柱子虽不知姑娘打算干什么,看她那样严肃焦急也不敢怠慢,一辆朴素半点华贵不显的马车悄悄停在李府的后巷子。银环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姑娘,没人。” 楚楚轻吁口气,喊柱子过来,“能联系到将军吗?” 柱子一脸菜色,也想不通怎么回事,“近日城内戒严,不准人流随意走动。” 楚楚早想到了,招过柱子交代了几句,越听柱子脸色越白,“姑娘说的是真的?” “明摆着的事,你就这样说与夫人,她会听的。” 既然有造反的言论传出来,不论真假,那位三皇子就是赶鸭子上架,万一真的一语中的。首要便是兵马,整个凉州,谁还能比李轸重权在握。 不管是谈判还是威胁,作为李轸的软肋,李家首当其冲,不想被人请去喝茶让哥哥为难,楚楚也只好摒弃前嫌,冒一回险,通知李夫人。 柱子情知此事不可轻视,也不敢怠慢,当即悄无声息潜进了李府,找到李夫人说明原委。李夫人当家太太做了这么多年,李家重兵在手,不可能一点政治敏感没有,立即也察觉了李家的危机。 趁着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楚先搬离了临时住的院子,也没告知李夫人自己的去向。暂时出不了城门,居住在柱子一个表姑家里,整日深居简出,将养身子。 银环装扮成一般的小贩娘子,在外行走,这一日带回来个不好的消息,李府果然叫人秘密包围了。李夫人不明踪迹,很快有人查到楚楚的院子,好在人去楼空,并没有叫他们找到什么。 柱子急的团团站,庆幸大爷给他留了人,护着姑娘躲起来不成问题。就怕那边铁了心拉拢李轸,一定要找出楚楚和李夫人。 越想越觉得留在城里不安全,柱子道:“还是小的送姑娘出去吧,小的表姑这里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顺藤摸瓜迟早找过来,趁着手里还有几个人,拼死也不能叫姑娘落在那些人手里。” 他们这一群大男人留在这里也很扎眼,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楚楚摇摇头,延平就三个城门,如今重兵把守,想必是为着李家家眷。 “好在姑娘聪慧,早早察觉了那边的用意躲了出来,若叫人瓮中捉鳖拿去威胁大爷。小的、小的万死难辞其咎。”柱子一脸闷色。 “小的已经查过,西城门的把守最为单薄,且离守备府最远,出了事调兵也不一定及时。小的带人假装抬轿子出城,银环姐姐趁乱掩护姑娘离开。” “还缺个人呢,奴婢扮成姑娘坐在轿子里,有人来查也能抵挡一二。”如月自导奋勇,要为送姑娘出城的任务出一份力。 楚楚却摇头,“不行,我若叫人抓住因着身份性命好歹无忧,你们恐怕凶多吉少。还没到那么严重的时候呢。” 事实上,已经刻不容缓,搜查的官兵挨家挨户的找过来,他们这一大波人暴露不过旦夕之间。几人都劝楚楚早日离开才是正经,“哪个缺了良心的,把姑娘的画像卖给那些人,走动一步都难。”如月愤愤,也知道恐怕是府里的熟人,更有可能乃是李夫人为了转移视线使的手段。 柱子头一次不再嬉皮笑脸的,端端正正十几岁的少年面孔一往无前,勤恳的劝说,“姑娘不必担心小的们,只要姑娘全身而退,有拳脚功夫在身,逃脱也是很容易的事。” 确实,那边的目标是她,一旦发现队伍里没有她的影子,松懈下来柱子等人很容易脱身。楚楚沉吟片刻,仔细与几人商讨好了细节,最后道:“如月跟我一起,她什么都不会,我不放心。银环,辛苦你一趟。” 如月眼眶热热的,看楚楚一眼想说什么,银环却丝毫不在意,“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姑娘身边没人保护,恐怕不妥。” 楚楚却很坚持,既然已经先有人混出城迎接,出城门片刻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着这一日天气晴空的好日子,雪雨停了,楚楚换上一身褐色粗布衣裳,脸也裹在头巾里遮的严严实实。如月同她一样的打扮,两人先在城门墙根下躲着。 天气肃寒,城门口来往的巡逻护卫不少,远远走来一支队伍,强健的护卫围着翠青绸车滴水不漏。城门守卫头子迎上去,要求查看,双方争执起来,守门的士兵也赶过去。 楚楚和如月瞅准时机,慢腾腾地挪,却见笔直的大道拐角处行过来一队人马。打头的青年戎装加身,高冠束发,神情凛凛。 只看了一眼,楚楚连忙低下头,拉下巾帊掩住半张脸,如月也是一惊,“怎么会是他?”楚楚拉住如月极快朝城门口移动。 林安生看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官官民民,驱马朝前,前头一抹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再回头,两拨人已经纠缠在一起,险些打起来,林安生掉马回头。 楚楚如月混在队伍里,离城门越来越近,抽空瞟了一眼贴在一边的画像,与她本人五分像。她深吸一口气,手上抓紧了包裹,两个官兵对比着画像看了又看。 虽然如月在她脸上做了修饰,与原本的模样相去甚远,楚楚还是捏了一把汗。如月摸出几两银子,往检查人手里一塞,赔笑道:“官爷见谅,我这妹妹自小烧坏了喉咙,不会说话又怕生。家里老人家撑不住了,我们赶着回去见最后一面,求您通融。” 算是有惊无险,在对方不耐烦的目光下,两人依偎着离大门越来越近,眼见一步之遥,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喝,“站住。” 楚楚一惊,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林安生福至心灵,驱马挡住道路。楚楚抬头看向林安生熟悉的眼神,心里一叹,只觉得功败垂成。 林安生将楚楚带回了他在延平的临时住处,见楚楚面色苍白,人也虚弱的很,请了大夫来,听闻不久前小产,不由微愣。 丫头婆子将屋里收拾的很是舒适,炉子里暖烘烘的,送了热汤上来给她沐浴。楚楚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婆子给她擦头发,也不说话。 她知道,纵有什么话,说给这些人也没什么用,不过还有些事值得打探一二,“林将军送我过来,打扰妈妈了。” 婆子道,“不打扰,这府邸本也分给林守备暂居的。” “守备?” 婆子斟酌片刻,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随意打听两句有什么不明了的,“林守备原是陇西太守府的东床快婿……”暗暗观察楚楚的神色,没什么情绪,有点猜不透了。 “这次随军前来,协助使臣办事的,这些个大事我一个内宅妇道人家也不清楚。只听说金城守备带人跑了,是以林将军暂代,多的就不清楚了。” 楚楚微微一笑,气度高华,更叫婆子迷糊,这样的大家气度想来也是好人家出生的姑娘,该不是外室。楚楚道:“多谢妈妈,倒不知妈妈家主人是谁家?我在此叨扰,还未拜见实在失礼。” “我家主人姓冯,林守备夫人的二祖家便是我家本家。” 这位冯妈妈也不知是没被人交代过还是实在坦荡,竟然是对楚楚知无不言,楚楚也便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稍稍一推敲,便明白了,林安生岳父投靠了三皇子,连带林安生也为三皇子做事。 如今暂居的地方乃是冯家府邸,冯家主人早先便举家迁去了陇西,只留下粗仆守家,能准备的这样充足,想必三皇的计谋他们一早知道。 楚楚叹口气,多想无益,吃过饭林安生过来了,楚楚喝完药,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林安生自己撩袍子坐下,楚楚起身去奉茶,冯妈妈连忙接过去,人也去了外间。 “你打算将我如何?”楚楚开门见山。 林安生哑然苦笑,“不过一年多没见,就这样生分了吗?” “还没恭喜你,得了佳妇,必定称心如意的。” 林安生默然片刻,想说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不过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苦苦相逼,为讨她老人家欢心,他也拒绝不了。他当时分明求她等等他的,却发觉了她与小将军的事,明白自己没有希望,还不如随波逐流将就着。 虽觉难以启齿,林安生还是道:“你小产,是小将军的孩子?” 楚楚不语,就是默认了,林安生分外不舒坦,“我分明记得你当时不愿意,甚至频频示好与我。” “我确实不乐意,若是乐意,这孩子也不会半路夭折。”楚楚故意将话说的含糊,引导林安生以为她与李轸的状态还是针锋相对的状态,这样他或许不会拿她去威胁哥哥。 楚楚轻轻抿住唇,柔弱的气质尽显,“本来想趁乱出城,找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好生过日子,如今……也罢了。事已至此,看向相识一场的分上,我不愿再见李轸,林将军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林安生却孤疑的很,楚楚既然与李轸剑拔弩张,今日他带她回来的时候,那些护卫为何发疯似的要将她抢回去,个个都是一身功夫的好手,比之三皇子身边的护卫也不差什么了。瞧得出来,她被人护的死死的。 似乎看出来他的怀疑,楚楚捏住帕子,眼眶通红,“我是他还没玩够的禁脔,自然不肯放我走,那些人不过监视我罢了。” 林安生到底还是温柔,引她伤怀却不是他所愿,“你好好在这里住着,不到万不得已……你自然不会见到他。” 楚楚心里一沉,他们还是打算用她威胁哥哥,柔柔弱弱道:“多谢。只是还有一事劳烦林将军。” 林安生点点头。“如月乃是我贴身丫头,在我身边好几年,将军可否让她过来。我如今这个样子,也走不到哪里去。”楚楚掩嘴轻咳,几日奔波,又是小产后的关键日子,自然受不住。 她倚在门前,看着林安生远去,一副欲言又止又恋恋不舍的模样。冯妈妈看在眼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当楚楚是林安生放在这里的外室,态度便有些轻慢了起来。 不过随意试探了一下,冯妈妈这幅样子正合楚楚的意,想来是为避着节外生枝,林安生并没有解释她是什么人。冯妈妈等人只知道她重要,楚楚故意引冯妈妈往歪了想,一个外室总比重要俘虏看管松泛些。 晚些时候如月过来了,楚楚安抚住她,主仆俩也只能在一起相依为命了。林安生很忙,一日不过来一回,坐上两刻钟便走,她至今没见到什么大人物,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还没联系上李轸。 她希望林安生永远别联系上哥哥,若她真成了他左右为难的筹码…… 殊不知,李轸从柱子等人处得知她被林安生抓住的消息,急的快马加鞭就来了。延平已是三皇子等人的囊中之物,驻扎着大量叛军,李轸如今乃是保皇党先锋,三皇子料定他绝不敢单枪匹马前来。他却早已悄悄潜伏进了城。 柱子接下李轸的马鞭,跪地谢罪,李轸没工夫计较,“他们把姑娘关在哪里了?” “冯知州那座空府邸,重兵把守。”柱子低头羞惭道。 “和里面人联系上了吗?” “前两日我们的人扮作送菜的,接触到如月,姑娘不大好。林安生每一日都去瞧姑娘,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柱子顶着巨大的压力说完。 李轸面色一戾,只恨不能立刻飞奔过去将阿楚夺回来,他的宝贝,林安生怎么敢? 已经到了掌灯时候,林安生今日坐的时间特别长,闲话完就是亢长的沉默。他轻轻叹口气,面容忽然温和起来,近日来的疏离陌生全然消散,仿佛又是一年前那个害羞内敛的林副将。 “楚妹。” 这个称呼一出,楚楚便攥紧了帕子,温柔的看着他,仿佛两人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林安生忽又沉默,良久笑了一声,抬起一双灼灼的眼睛,“以前我命不如人,喜欢的从来不敢争取,失去很多东西。如今,我跟着三皇子,只等他荣登大宝,我便可青云直上。”他比较过,三个皇子之中,只有三皇子文韬武略,身怀雄霸天下的气魄,偏偏身份太低,不占嫡不占长,与他何其相似,跟着对方,未来可期。 “恭喜。”楚楚道,“届时,林伯母和冯家都会为你高兴。”她只能暗暗提醒他是有家室的人了。 林安生却面色一沉,轻笑了一声,“我不喜欢冯七娘,我给了她地位,给了她满府独此一人的宠爱,可我却没办法爱她。”很迷茫,当初与冯七成亲时,对方知书达理,面容娇媚,身份上也是他高攀,又是她先喜欢他,要死要活的非君不嫁。 他想过好好跟她过,适应了一年,夫妻间相敬如宾,从没红过脸,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也还能忍受。只是再次见到楚楚那一刻,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不甘心,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心脏。 凭什么他要委屈求全,他如今有身份有地位,辛苦了这么多年,不就为了欲望的自由吗?他明白的,他还喜欢楚楚,还想要她。林安生眼神赤裸,叫人招架不住,“楚妹,你自由了,一年前我们相谈甚欢,我可以感觉到,你也对我有意。我,我想……” 楚楚浑身一寒,“当初,我对你并没有非分之想,惹你遐思,实非我愿。” 林安生却并不在意她撇清关系,毕竟她情愿与否,于他问题都不大,“等联系上小将军,若他加入三皇子,你就要回到他身边了;若他不同意,对你绝对不是好事,到时候只有我能保你,楚妹,你要想清楚。我明日再来。” 重逢 “姑娘?怎么办?”如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林安生,对方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楚楚摇摇头,“前几日柱子派人进来,商量的怎么样?”林安生虽将她囚禁,并不担心她能凭一己之力逃跑,平常府里就几个婆子丫头,巡逻的护卫松散,只在府外安插了好些人手。 “里头的事情柱子都知道,如今只怕大爷也来了,肯定会想办法救姑娘出去。” 楚楚却有些担心,既然三皇子想拉拢李轸为他效命,这些日子过去半点风声也不曾听闻,十有八九已经失败。那么她就是他们手里唯一的筹码,李轸若真来救,凶多吉少。 楚楚将如月招过来,仔细交代了几句,晚些时候,是惯常为府里送补给的时刻。楚楚借口留下冯妈妈等人,吩咐如月去厨房做些麻花饼。 冯妈妈搓搓手道:“倒叫我们在这里歇着,如月姑娘忙去,守备大人知晓了可不好交代。” 楚楚帕子掩嘴,抿唇笑道:“妈妈一日功夫不得闲,这会子只管受用,林守备来了有我呢。我是个嘴刁的,那馋虫啊只有如月的手艺才降的住,说来也不干你们的事。” 冯妈妈便退下,自去了。楚楚等着如月回来,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多半个时辰过去,好歹回来了,楚楚忙把人拉进屋里,小声道:“见到了?说什么?” 如月学着她的模样,压低声音,“大爷昨儿偷偷潜进城来了,已经在外头放了消息,说是他在金城公干呢,晚些时候三皇子带了大量驻兵赶过去,延平只剩了林安生。” 如月凑近楚楚耳边,“晚上子时,大爷便过来接姑娘出去。”如月深深看了楚楚一眼,楚楚正恍惚,并未察觉出其中深意。 “姑娘,你跟大爷走到现在不容易,往后要面对的还很多,可千万要两人一条心。” 楚楚道:“你这丫头,这时候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大爷既然要过来,倒是外头那些人咱们怎么打发呢?”冯妈妈将她看得很严,想必林安生嘱咐过,睡觉的时候都守在碧纱橱里,想走的神不知鬼不觉,还有些难度。 如月却眼泪滚珠儿似的止不住,两把擦干净,“这些日子过的忙忙乱乱的,一直没机会和姑娘好好说说话。我就是想你两人这样不容易,往后能一直在一处就好了。” 楚楚帮如月擦干了眼泪,如月却仿佛许多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似的,“姑娘你是个嘴硬心软的,往往说错话伤了大爷,自己又后悔,人的心禁不起伤害。大爷对你是舍不得,你也得为着他想,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冷眼瞧着,大爷比之姨娘和三姑娘不知好多少。” 楚楚抿唇,“我知道,我如今也明白的,你放心罢,我再不跟他闹脾气。”经历这么多事情,她又不是真傻,谁真的待她好,闭着眼睛也感受得到。 如月又哭又笑,“这样就好,就好。” “哭什么,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楚楚心头沉甸甸的,总觉得如月今儿不同以往,如月却道:“想我小时候遇到那样的灾荒,险些死在人肉锅里,天大的造化遇上大爷,捡回这条命,蜜罐似的日子过了这些年也尽够了。” “高兴傻了?咱们在一处,总不会叫你吃糠咽菜。”楚楚安慰道。 “我知道,姑娘是我的贵人。等出去后,我还要跟着你一辈子。” 楚楚盯着如月好一会儿,见她心态是真的放松,也不像有什么瞒着的样子,又问不出来,只能先搁下。主仆俩心惊胆战的等着,若无其事,只等掌灯之后,如往常一般睡下。 冯妈妈却突然进来通禀,林守备请姑娘前头去一趟,如月立马看向楚楚,神色担忧。楚楚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这会儿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烦妈妈再跑一趟。”她想林安生是耐心告罄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林安生对楚楚恭敬里带些暧昧,冯妈妈便想楚楚恐怕有什么要不得的身份,又勾着林安生,自然不敢怠慢。 这会儿林安生要见楚楚,她不敢传话去拒绝,有什么只叫他们自己解决去。冯妈妈催促再三,这一趟怕是非走不可。 如月隐晦地拽着楚楚袖子,轻微摇摇头,楚楚脱开她的手,小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她若是不过去反而将林安生引过来,撞上李轸,得不偿失。如月眼见楚楚被冯妈妈引去前头,心急如焚。 她早打算好,晚上睡觉之前,她与姑娘换个位置,到时候冯妈妈守着的就是她。大爷带人进来接姑娘出去,自是风险最小的的法子。 偏生出这样个变故,若是姑娘回来晚了,或者林安生强行将人扣下,便是功亏一篑。 楚楚却不似如月急的团团转,跟着冯妈妈走过熟悉的小院,到了林安生暂时落脚的院子。冯妈妈亲自将楚楚领到门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楚楚深吸一口气,抬步进去,林安生正在屋里,厅屋中间,安着梨花八仙方桌,上好的酒菜铺的满满。 见她来了,林安生微微一笑,亲自请楚楚落座。热腾腾的黄酒满上两杯,自己先喝了一杯,“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楚楚不想惹怒她,只想全身而退,淡笑道:“林守备盛情相邀,我怎么有不来的道理。” “你一定要跟我这样生分?叫一声名字也不肯?” 楚楚拢袖而坐,一言不发,林安生也不在意她说不说话,自言自语起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肯定不记得了,我少年时一直跟在小将军身边,有他那样惊才绝艳的存在,谁还会注意我,所以我一直安静。你小时候不爱说话,大姑娘强势,三姑娘怯弱,你夹在中间每每哄的两头都开心,我在你身上总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委曲求全,又温柔又可亲,渐渐将你放在心里。我总在想,你一定是老天见我可怜送来陪我的,所以我刻苦自勉上进,以期光耀门楣,有朝一日能得到你,不想……” 他忽的嗤笑一声,几杯酒下肚,隐隐有些醉了,眼睛却愈发明亮,“小将军啊,他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跟我抢?技不如人,当时被他打倒在雨里,躺在地上就在想,我不甘心,我要向上爬,至少比他官高一级。” 楚楚沉默不下去了,盯着虚空,语气却认真,“你误会了,没有他,我也不会跟你有什么牵扯。我当时接近你,便是为了摆脱他,到底不忍心拖你一个无辜可怜人下水,是以你走了,我反而松口气。” 她不知道李轸找过林安生打架,也就无从劝解,林安生眼神讽笑,端着酒杯轻晃,“今日我找到一个李家旧仆,名叫秋月,楚妹,你猜她与我说了什么?” 李纤纤的贴身大丫头,楚楚心上一紧,林安生猛的砸掉手上的杯子,碎片溅飞,楚楚感觉脸上一疼,没来得及摸一下。林安生一步跨过来,如同捉一只小鸡仔,铁铸的手掐地楚楚胳膊生疼,满眼戾气,“不是说没接受小将军,他为你顶着李夫人压力不娶亲,为你跪祠堂发毒誓非你不娶,也拦着你不让嫁人,你还怀他的孩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楚楚有片刻的迷茫,有点不能理解,“什么发毒誓?” 林安生轻笑一声,“小将军果然用情至深,祖宗庇护都敢违逆,报应全揽在自己身上,唯恐你被迁怒,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是他一直强迫你与他乱伦,有什么报应冲着他去,就是战死沙场,死无全尸,葬身鹫腹,也无怨无悔。” 楚楚眼睛一下子模糊了,又急又气,恨不能立时冲到李轸面前打他一顿,他怎么敢?行军打仗,刀剑无眼,他怎么就敢轻轻松松发那样的毒誓。 林安生看楚楚心疼到无以复加的样子,戾气一起,将她搡推到塌上,气道:“我也喜欢你啊,从小就喜欢的,你怎样才肯看我一眼?” 楚楚任由他发泄,只当胡言乱语,直到林安生开始剥她的衣裳,忍不了了,“我真的没有喜欢他,孩子也不是我自愿怀的,既然你找到了秋月,就该知道是李纤纤设计我怀孩子。我不想要,所以即使他生气,也……也偷偷弄掉了孩子。”楚楚在心里说对不起,到了这个时候,她都没办法承认她那样想要他。 “你别这样,我相信你的感情,就是被强迫怕了,所以一时接受不了。给我点时间,适应之后,你这样好,我会爱上你的。”她紧紧揪着衣裳,恳切地看他,那模样确实怕极了。 林安生抬起头,清醒了一点,他也是真心喜欢她,并不想逼着她接受,“真的?楚妹,你不会骗我?” 楚楚闭着眼睛摇头,趁机道:“你明知道我一直被他强迫,现在你也要用这种方式得到我吗?你真的爱我吗?” 林安生慌了,连忙爬起来,“对不起,我以为你在骗我……” 楚楚摇头,低声道:“你送我回去罢,我有点累。” 好不容易让她软了态度,林安生也不想将事情搞砸,答应了送她回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楚楚的院子门口,她准备进去了,林安生忽然道:“楚妹,你想清楚了?” 楚楚不解,隔着昏昧的烛灯看他,只觉得林安生的脸色此刻诡谲难辨,仿佛刚才与她互相致歉的不是一个人。 虽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可若此刻接受,今晚势必会发生什么,楚楚勉强道:“你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见到楚楚进门的身影,如月简直喜极而泣,将人接进屋里。 “你真的和他们商量好了吗?三皇子真的带了大量兵马走了?”她目送林安生的身影出院子门口,心头的不安却愈发弥重。 越想越觉得,林安生方才待她的态度,不像胁迫,更像选择。 如月虽不知楚楚为何心生怀疑,却知道大爷今晚一定会来,为了稳住楚楚以免节外生枝,便道:“不会错,大爷亲自交代柱子传的消息,姑娘安生等着就是了——委屈姑娘,晚上奴婢睡你哪儿看着冯妈妈,您睡外头,大爷来了径直就带你走。” 心头一跳,更加不安了,楚楚道:“不行,你怎么办?” “姑娘莫急,到时候你一走,谁还顾得上我,柱子带人来接我,我们都说好了。” 楚楚再三确认,柱子一定会带人来接,接受了如月的建议。时辰一到,楚楚便先上了床,冯妈妈早先吃酒,已经是醉昏昏,见楚楚睡了,也爬上碧纱橱歇下。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出轻微的鼾声,如月悄悄走进来,帮楚楚穿好衣裳,自己躺进去,最后拉住楚楚,无言说了一声保重。 楚楚在如月屋里等着,度日如年,屋子里安静,一枚银针掉地上也清晰可闻。她瞪大眼睛盯着窗户,忽听小声的异动,拔下头上的簪子紧紧握着。 高大的黑影摸进来,楚楚激动的简直想哭,李轸在黑暗中一双眼睛黑如猎豹,脚下缓步向前,一阵风刮过来,娇小馨香的身子撞进怀里,本能地一把抱住。 “阿楚,哥哥来了。”失而复得,他紧紧搂着怀里人,一遍又一遍亲吻她的头发。 “你终于来了。”眼眶滚烫,他不在的时候,她要费尽心机才能保全自己,此刻,才发觉在他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怕。 没工夫缠绵,李轸改抱为牵,将楚楚护在身后出了房门,外头守着几个人,个个神色严肃,紧盯着四周。柱子却在最前头,楚楚正要问什么,忽见院子外头火光冲天亮起来。 院子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林安生带人冲进来,整个小院被围的水泄不通。林安生盯着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冷笑一声,“小将军好胆魄,明知殿下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也敢来。” 李轸不屑搭话,冷冷看了林安生一眼,他本来传了消息出去引开三皇子,谁知傍晚时分,城内忽然多出来一支上千人的兵马。 即使明白恐怕林安生已经从某处得知他的踪迹,这一趟也非走不可,林安生转向楚楚道:“楚妹,我给过你机会的,事实证明,你让我失望了。不过,美人总特殊。” 他朝楚楚伸出手,“过来。即使小将军不投靠三皇子,我也保你无虞。” 院子墙外围满弓箭手,林安生身边长枪士兵严阵以待,一眼望过去上百人不止。楚楚往李轸身后躲了一下,李轸不屑的笑,“阿楚是我的,就是死也只会和我一起。” 他从来不磊落,尤其对待楚楚的问题,机关算计得到,她只能陪着他一起死,不可能在旁的男人身边活。 林安生深吸一口气,根本不打算问李轸是否愿意归顺三皇子,他配合李轸将三皇子诓去金城,为的就是将他诛杀。李轸的能力没人比他明白,天生将才所言非虚,一山不容二虎,三皇子手下的大将有他足够了。 “只要小将军愿意将楚妹留下,三皇子跟前我一定美言,禽择良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届时三皇子君临天下,于你我,封王拜将不在话下。” 李轸扬起下巴,寒光森然的眼睛如一把稍然出鞘的宝剑,“虚伪。有我在,你还想封王拜相?呵。” 林安生额角青筋直跳,深看楚楚一眼,被李轸侧身挡住,沉声道:“放箭。” 柱子等人护着李轸和楚楚退回房里,外头箭如雨下,射破窗户、房门,飞进屋里,李轸手下的人趁乱冲出去一半,全军覆没,杀喊声冲天。 楚楚藏在李轸怀里,尽量不添乱,李轸轻轻在她耳边道:“怕不怕?” 她抬头,笑的从未有过的好看,“不怕。生同裘,死同穴,我们说好的。” 李轸狠狠亲了她一口,“好阿楚,哥哥舍不得你死。”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心,还没让她过好日子,他真舍不得啊。 李轸看了楚楚一眼,仿佛要将她永远刻在心里,将人交给王富贵,“护好姑娘,出去后按照定好的路线去武都。” 她知道他要离开她了,死死攥住他的手,哽咽摇头,“不走,我不走。哥哥,你别丢下我……” 他却极自信,“乖乖的,出去等我。” “你真的会来吗?” “会。”语调沉稳而铿锵。 王富贵朝李轸磕头,带人护着楚楚从侧门冲出去。李轸半分不耽搁,长剑一挽,一脚踹开大门,身影极快朝林安生冲去。林安生早等着,提剑向前,瞬间长剑相接,淹没在甲胄的海洋中。 两日后,楚楚在武都一座隐蔽的小院子里醒来,她猛地坐起来,平复许久,从噩梦中清醒。掀开被子,靸上鞋走到窗边,河边的杨柳轻摆腰肢,春风融融。 她怔怔盯着看了许久,半晌有所觉转身,青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她恍惚捂住嘴,不敢眨眼睛,怕他就像梦里一样,她一动他就不见了。 李轸微微笑,张开手臂,楚楚猛地一头扎进去,欢喜,“你终于回来了。” “我答应你的。” 楚楚觉得自己在做梦,毕竟他突然回来的梦这两天已经做过好多遍。吃过饭,他还好端端坐着,方才确信李轸真的回来了。 她紧紧牵着他的手,看了又看,一颗心平复下来,有心力谈其他事了,“哥哥,如月呢?” 那天他们躲进屋子就不见如月,楚楚希望她先走了。李轸沉默,楚楚摇晃他的手,“如月呢?她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我答应她让她永远跟着我。” 李轸避开楚楚焦灼的眸子,坚定的将人拥进怀里,沉声道:“如月是个好丫头,你待她好,她知道。我将她带回来了。” “那我去看看她。”楚楚想从李轸怀抱里出来,李轸却将她拥的更紧,“阿楚,如月没了……” 如月聪慧,那一日见到柱子就仔细问了一遍,也知道林安生调来大量兵马对付小将军,他们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是以楚楚一进她屋子躲着,她也起来,利用府里前一日运进来的菜油、柴油,放了一大把火。 她自己却没能趁乱出来,楚楚求李轸去看如月。瘦小的人躺在木板上,面目已被大火毁的看不清原来的模样,身上焦黑,衣裳上浓重的血迹凝成了深紫,悄无声息。 她死了,楚楚心如刀割,眼睛哭的红肿靠在李轸怀里,语无伦次,“我答应她的,我明明已经答应她了,她那么好,都怪我,我都发现她不对劲了,劝了我那么多话……” 如今看来,倒像交代遗言,可惜如月连个亲人都没有。李轸准备将如月厚葬,楚楚认如月为姐姐,亲自写墓志铭,消沉了好些时候。 三皇子利用恶劣手段逼迫朝廷重臣归顺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甚至囚人亲眷,使其葬身火场。凉州都护府守将李轸庶妹死于三皇子之手,李将军举兵讨伐,消息飞鸟一般传进京都。 世人嗟叹三皇子残暴狠厉,不堪为君,群起响应抵制乱臣罪子。三皇子没想到不但没有争取到李轸,反而引火烧身,污了自己名声,气的险些砍了林安生。 旁人不过叹一声李将军重情重义,早已逃顿出来的李夫人却欢喜地直念佛,贱人自有天收,高高兴兴地给李老爷烧了好几炷香,感谢他在天有灵收了李楚楚。 ~ 叮,您的儿媳妇已到位,请查收! 好想你(H) 听闻外头传来的话,楚楚怔忪,晚上李轸回来,她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若说是林安生将如月身份移花接木,有何意义,三皇子更不会多此一举。 李轸从来不爱放些娇俏的丫头在房里碍眼,洗漱宽衣喜欢亲力亲为,楚楚在这里自然力求他生活舒适,不叫操心。顺着她示意地动作,他抬起手臂,长袍褪下落在她手里。 如今仲春,早晚寒凉,屋里烧了火炉子,武都地势偏南,路菜一绝,李轸住在这里从来不避人,守备府尽心巴结,这一日送了一桌上好的路菜。楚楚挑了李轸爱吃的,其他的叫送去前头,犒劳李家幕府笔帖等人。 两人围坐一方小桌,安静吃完了一顿饭,李轸放下筷子,转头对楚楚道:“我去前头交代些事情,回来晚了你就先睡,不必等我。” “要耽搁多久,我叫人打点了宵夜送过去,也免了你忙起来不分晨昏。” 李轸眼里笑意盎然,回首掌住她后脑,大拇指搓磨耳下细嫩的肌肤,“阿楚这么快能代入贤内助的角色,甚好,甚好。”揶揄明显。 楚楚脸上一烫,甩袖抽在他手臂上,不痛不痒,“我有事情问你,早些回来。” 如月不在了,这地方又实在陌生,李轸一走,楚楚便闲下来,坐在凳子上发愣。此处的达官显贵虽有递帖子进来,李轸一个没收,她自然不用出去走动,又不是太平时候,没得白惹祸端。 院子里掌了灯,廊下的红灯笼照亮方寸之地一片薄红,楚楚洗漱过后遣退了丫头,坐在床头看书。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瞪瞪之际屋里暗了下去。 人影欺身上来,将她扑倒在床榻之上,衣裳被人急切地往外拉扯,濡湿热切的吻落在下巴上有朝脖颈蔓延之势。清醒了三分,楚楚嘤咛一声,本能抱住埋在胸前的大脑袋。 火热攻势将她拉入欲望的深渊,身子一阵一阵发烫,意乱情迷,眼角赤红,偏头只见床前垂落悄无声息的纱幔,隔绝一室旖旎。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烧红一片裸白肌肤,片地凌乱的衣裳掀开疯狂的冰山一角。 冰冷的空气爬上皮肤,楚楚往李轸怀里蜷缩,两条纤细长腿被随手拉开,架在劲腰之上。他伏身将她整个揽起,搂着小屁股朝自己狰狞的胯下按,欲望从微阖的眼角流泻,低哑的嗓音挠在心上,“阿楚,我好想你……” 粗硕的长指探进甬道,撑开紧闭的密缝,软肉收缩纠缠住长指,蠕动吞噬。模仿阴茎的动作缓慢抽插,涓涓的热流从细缝里渗出来,湿了褥子。双腿紧紧夹住他的手臂,坚硬与绵软的碰撞摩擦地小腹深处春水潺潺,不追哪处的肌肉酸涩抽搐。 她低低的呻吟声是致命的催化剂,勾的他眼梢赤红,紧紧盯着她的脸,将她或舒爽或不适的反应尽收眼底。估摸着适应了,换了早已蓄势待发青筋狰狞的巨物。 “阿楚,我进来了。”她早已被调弄的浑身绵软,甬道寂寞渴求,听他还来问,恨恨捶了他一下,却没什么力道。用牙尖轻轻磨她的耳垂,语调邪气使坏,“看来是我不好,饿着阿楚了,哥哥这就进来……” 话音未落,巨大的龟头嵌进小口,就着此刻湿哒哒软绵绵呈全然放松状态的阴道推着媚肉一入到底,整个身体被撑开成两瓣,甬道里满满当当无一丝多余的缝隙,铁柱一般烙红的巨物仿佛戳到嗓子眼。楚楚眼泪被逼下来,昂首长吟一声,顺着肉棒顶入的力道往后缩,小声啜泣,“太大了……撑……唔……” 只是进入的过程,甬道便如瞬间爬入无数蚂蚁,每一处细微的关节都在酥麻中颤抖。李轸低头看了一眼,紫红的巨物严丝合缝镶嵌在小穴里,可怜兮兮的阴唇巴在肉棒根部无所适从。 小穴口一翕一翕企图再张大一点以期能容纳阴茎的粗硕,却已经到了极致,只能被撑地穴口嫩肉透明晶莹,颤巍巍无处可逃。他轻轻在她汗湿的头发上落下一吻,怜惜地从额头一啄一啄亲到嘴角,堵住了红唇。 身下便再无半点犹豫,抬腰抽出一半阴茎,腰上一点一点放松力道,巨物缓缓没入深处。阴茎抽出时带出穴口的软肉,红红的艳肉外翻,夹裹乳白的液体,淫绯迷乱,戳弄进去的时候逆刮内壁上细小的凸起,轻微的触碰都带给双方极大地刺激。 阴茎粗长插入的很深,平坦的小腹若隐若现藤状的凸起,即使是这样缓慢的抽插也将肉穴涨到最大,楚楚紧闭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腹酸涩到抽搐,伞状顶端不知戳到哪里,一小股暖流喷出来猛地浇在龟头上,肉棒更加兴奋了,又快又重狠狠撞进去,楚楚浑身一僵,绷直了身子,仿佛一张拉满的弓,疯狂的尖叫全被堵在嗓子眼里,无力承受又快又猛的进攻。 狭窄的腰腹蓄满力道,快速地耸动抽插,右手绕到背后轻而易举握住细小的脖颈,在雪腻乳白的肌肤上种下吻痕,另一只手捻住雪峰顶端朱蕊搓揉,大掌时而罩住乳白玩弄成各种形状,滑腻的小兔子仿佛随时会从手心溜走。 楚楚浑身汗湿,就像溺水的人终于被救起,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却因为身下剧烈到不可忽视的操干发出细小的啜泣声。纤细的小腿被架在肩上,铁箍一般的大手把住大腿,固定好位置,又是一波仿佛永无尽头且越来越快的冲刺。 阴茎不知疲倦地运动冲刺着,感受到小穴越绞越紧,吸着马眼似乎吸出魂魄一般的舒爽,紧致又滑腻,滚烫又柔软,从尾椎窜起一股酥麻的刺激,沿着四肢百骸游遍全身,最后在头皮炸开。 李轸紧紧抱住楚楚,满身粘稠的汗液将两人紧紧粘在一起,下身凶狠的撞击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大开大合的操干每一下都深入宫膣,撞击着紧闭的小口颤颤巍巍合不上。 温度越来越高,冲刺越来越快,快感推着两人攀上欲望的顶峰,脑海里白光炸裂,楚楚哭的叫不出声,无助地细声抽泣,“哥哥,哥哥……呜呜……求你了,求你……轻点……” 李轸紧紧抿住唇一言不发,紧锁猎物一般的眼神直直落在她脸上,将她所有或欢愉或痛苦的表情都看清楚,任由尖细的指甲掐进肌肉,脊背汗光一片,埋藏在皮肤下的肌肉蕴藏无穷的力量。 他真的爱死她这副无助可怜喊他名字的模样,只恨不能永远埋在她身体里,直至死去,李轸声音哑的能擦出火花,“阿楚,阿楚你爱我吗?你说,说爱我,你爱我……” 他迫切想从她嘴里听见渴望已久的话,操干的越发狠厉,架子床在风雨中飘摇,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在耳边,随时会散架。楚楚微张开嘴,喉咙干涸,声音沙哑,满脸酡红,“哥哥,嗯哥哥……我爱你,爱你……唔慢点啊啊……” 发了狠的重重操干,阴茎终于冲开紧闭的小口,伞头冲进前所未有的窒热中,他颤抖着死死抵在穴口,青筋狰狞的肉棒一跳一跳释喷射出所有精液。楚楚身子绷地直直的,脚尖缱缩,被内射后抽搐痉挛许久,清醒不过来。 李轸翻过身,将浑身一抽一抽的人儿箍进怀里,把她汗湿的头发别到耳后,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的细吻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楚楚累的睁不开眼睛,就着李轸的手喝了一杯温水,瘫软在他身上动弹不得,平复许久捡回一点神智。 窝在他怀里,嗅到欢好后腥甜的麝香味和彼此身上轻微的汗味,李轸手搭在楚楚腰上,轻轻按摩,两人都无比满足地拥着彼此,只觉得这辈子最好的时光不过此刻了,千金不换。 李轸下巴在楚楚头顶上轻蹭,呼出的气息带笑,低声道:“阿楚,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楚楚累的脑子迷糊,“说什么?”感觉到健硕的大腿分开自己的腿挤进来,有点慌了,“我好累了,歇歇好不好?” “我帮你回忆回忆。”他不高兴,语含警告,耸腰顶了顶,阴唇因为长时间的抽插尚未完全合上,而且花瓣早有些红肿充血,楚楚捉住身上不安分四处游走的手,“我说,我说。”缓了缓气息,认真道:“我爱你,很爱。阿楚最爱哥哥,有违此誓,不得祖宗庇护,死无葬身之地。”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轻轻道出缠绵入骨的情话。 李轸心中动容,沉默,紧紧拥住她,声音微哽,更不高兴了,“胡说什么,这个誓言不算。” 楚楚转过头,鼻尖对着他鼻尖,“你在祠堂说什么?你的算数,我的就算数。” 他可以毫不在意拿自己做赌,却唯恐她的誓言成真,想开口说话却被楚楚按住嘴唇,“你为什么散布消息说我被三皇子害了,我以后怎么在你身边出现,难不成你想将我养在外面?” 既然决定跟他在一起,往后的事情楚楚便认真想过,他们已然沦落至此,她相信哥哥不会负她,即使远远的住在外面,相见不易,相守艰难,只要他永远爱她,她也……可以忍受。 李轸抚平楚楚黯淡的眉眼,知道她担忧前路渺茫,“傻妹妹,我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告诉所有人,我才是你夫婿。”他怎么舍得将她扔在外面吃苦,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这一世长长久久的厮守。 “凉州马上要乱了,我明日送你南下,下一次见面,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往后世上再没有李楚楚这个人,阿楚,记住了,你以后叫郑楚玉,父亲郑文德乃是渝州嘉兴有名的富户,乐善好施,常年行商在外,你是他大女儿,自小身子娇弱养在外头。”他说着饶有兴致笑起来,“我一次带兵路过嘉兴,对你一见钟情,非卿不可,费心求娶,郑老爷只得将你许配给我。” 楚楚也笑,“你倒编起话本来了。” 李轸幽幽叹道:“我费尽心机只想与你长相厮守,咱们这样的身份,记下来不就是话本吗?已经如此辛苦,但凡有点仁心,就舍不得拆散你我,哪个作者敢叫我心愿落空,我就敢砍了他。” 楚楚笑完,心里有点涩涩的,“你什么时候找的郑家?万一我一直不接受你呢。”多少绝望击溃人的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是自始至终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空欢喜。 “两年前就开始找了——我也不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也不确定你一直不答应会怎样,没想过……大概,会放过你吧。若你最后真不能接受我,远远看着你过得好,我也知足了。”他声音闷闷的,仿佛设想到那样的场景。 落寞求而不得的语气感染了楚楚,她心里庆幸,还好她发现了他的弥足珍贵,脸埋在他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李轸感受到她的心疼和依赖,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早说了他不是好人,就算阿楚最后也不能接受这种背德关系,他也不可能放她走,此刻抱在怀里的,是他的命啊,没了她,他没办法想象自己该怎么活。 说了一会儿话,腿间的庞然大物也苏醒了,楚楚撑着他硬邦邦的小腹往后缩,“你怎么,怎么又……大了……” 李轸乱拱着凑上来,诱哄道:“阿楚,你可怜可怜我,我二十岁了,一晚上一次怎么够,会憋坏的。”上下其手,不一会儿就将她揉的身酥体软,瘫在他身下,半推半就被他闯了进去。 ~ 李轸:我不但会砍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阿楚:哥哥,跟我默念,她是亲妈是亲妈是亲妈! 作者&读者:……嘤 分离 局势已经严峻到刻不容缓,在平静的表层下是平常百姓难以察觉的诡谲风云,三皇子已经劝服镇守河东与安定的守将,并且和鞑子商议求援,只要他拿下皇位便将凉州划分出去拱手相送。 消息传回来,举堂震怒,皇帝没有想到他最为疼爱的幺儿为了皇位如此不择手段,气的吐血,一病不起。京中分为两派,和平派和讨伐派,两方争执不下。 最为紧迫难安的却是镇守西北孤立无援的李轸,楚楚过来这几日,每每只有到晚上才能看见他。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李轸将她送上马车,目送柱子和银环带着楚楚南下。 隔着一方小小的车窗,楚楚看见李轸坐在棕青的高头大马上,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她还记得他紧紧抱着她时在她耳边的叹息,那样不舍的形容恨不能跟着她一起走。 可是彼此都清楚明白,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答应她会保护好延平,守好从小长大的家,然后接她回来。 不见了李轸的身影,楚楚终于能静下心来想想往后的打算,根据李轸交代的,他为她寻的那户‘新家’,人口简单。 郑老爷常年走商在外,家里一位夫人,没有妾氏,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为人都好相处,她不过就是在他家里借住一段时日,很不必费心去接洽。 虽是听他这样说,好歹她是怀着秘密,自然要稳住人家,又是借了人家便宜,更不敢怠慢。在要融入新家庭的忐忑中在路上走了几日,这一日傍晚终于到了渝州嘉兴。 郑家早已接触过李轸,安排前来接触楚楚的也是郑夫人身边体面的妈妈和跟了郑老爷十几年的管事,当天晚上便在郑家的庄头歇下。 郑妈妈初见楚楚的时候愣在原地,银环觉得不妥,上前挡了一步才叫她回神。郑妈妈激动的很,满面笑容,一面道失礼,一面将楚楚迎接进去。 进了临时收拾好的院子,郑妈妈亲自打开房门,矮身道:“今儿委屈姑娘先住这里,明儿便能回家了。” 听她说回家,楚楚心里倒有些触动,她一直以来视为家人的只有哥哥、张姨娘和李纤纤,到现在却没个真正的家,不想远在千里之外,还有‘家人’。 “劳烦妈妈。” “姑娘严重,不过分内事罢了。”郑妈妈唤来家里的婆子丫头,当着楚楚的面吩咐,“大姑娘身子不好这么些年,如今总算大好归家,都仔细伺候着,若有怠慢仔细你们的皮。” 对上楚楚疑惑的眼神,郑妈妈微微一笑,挥退了下头人,才跟她解释。原来郑家本有个姑娘,名唤郑青青,只是娘胎里带来了毛病,头大如斗,唤叫积水症。 说的清楚明白,一生下来就是个傻子,长到十几岁也不过垂髫小儿的智力,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郑老爷夫妻从未放弃过治疗她,有时听说什么地方有名医,郑老爷还特意带她去瞧病。 因为是个痴傻的性子,一直养在庄子上,不曾见过多少人。这一年已然十八,终究没什么神迹发生,郑家姑娘便去世了,就在去岁仲春。 人说是因着上辈子造了孽伤了阴鸷,所以这辈子不好,下葬还是低调些,好生安葬了,下次投胎也就好了。所以郑家也没大肆操办丧事,除开一些亲近之家,还没多少人知道郑家大姑娘已经没了。 楚楚听郑妈妈说完,倒是惋惜那位郑姑娘,郑妈妈帕子按住眼角,仔仔细细看了楚楚好一会儿,请她稍等,自己转去屋里取了一副画出来。 楚楚展开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若不是她从没这样农家的打扮,险些以为画上的人就是自己,简直有七分像。 郑妈妈说,“这还是大姑娘十三岁的时候画的,方才我一见姑娘,只当大姑娘回来了。”不过到底不一样,郑青青家里不过是商贾富户,底蕴不足,郑青青又是个小儿心性。 楚楚身上的灵动高雅,相处久了很容易发觉,郑妈妈道:“姑娘别介意,我只是想我们大姑娘着实……唉。” “不碍事。”楚楚笑了笑,“多巧的缘分,我都不曾想到世上有人与我这样相像,既长我几岁,唤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姑娘这样好的人品言谈,去了家里夫人和姑娘们没有不喜欢的。”郑妈妈本来是先替郑夫人来掌掌眼,如今是很满意了。 第二日,郑府便派人过来,接了楚楚进府,郑家人口果然简单,大姑娘没了,二姑娘十三还没出阁,听说已经定了人家。 郑家少爷早成了亲,跟在郑老爷身边学习经商,家里留了大奶奶伺候婆婆。楚楚一个照面便将家里几个主人家记熟了。 郑夫人见她第一面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还是郑妈妈悄悄提醒,方回神牵着楚楚的手回了正院。对外的说法也是大姑娘初初回家,不可怠慢。 楚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圆的说辞,来看她的人倒是多,多是感叹她病好不容易的话,丝毫没提去年的丧礼,楚楚也就不管了。 住了几日下来,家里的其他人摸熟悉了,倒是真都好相处,尤其家里的二姑娘郑明佩。长的与楚楚有五分相似,叫起姐姐来毫不含糊。 为人又爽朗活泼,楚楚在她这里终于体会到一点当姐姐的乐趣,郑明佩最喜欢窝在楚楚这里,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有时候晚了便在她这边住下,楚楚也乐的和郑明佩好好相处,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就是郑家的姑娘,出嫁了郑家也是娘家,尤其为了以绝后患,她与他们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 “赶明儿舅舅家姨妈家还要来人,姐姐你见见就是了,他们知道我嗯……那个姐姐的事,问起你来了,也不必着急。我爹爹娘亲早想好了说辞,直说就是了。” 不过就是装神弄鬼,大夫虽然断言郑青青活不过二十岁,也有得道高僧有个治愈她的法子。说来惊世骇俗,却是要开颅,又要躲过巨头三尺神明的眼睛,需得假死一回成功的机率方大些。 这样一来,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瞒着他们也无口厚非了。楚楚点头应下,就是觉得对不住郑青青,活着的时候不能像个正常人,就是死了身份也不能公开。 郑明佩看出她的歉意,也黯然了不少,“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姐姐虽然不同于常人,但是我爹娘可疼爱她,日子是极开心的。实在不行,咱们偷偷论一下,我管你叫姐姐,咱们都叫她大姐,这样也没占了她的位置。” 先不论楚楚怎么想,郑明佩却很满意自己灵光一闪的提议。楚楚到了郑家,得光明正大公开她的身份,郑夫人便先将她介绍给自己娘家。 郑家亲眷这一边也知道郑家二姑娘先前炸死治病去了,见她如今好好的回来,新鲜了几日,当一桩奇谈唠唠嗑,也就放下了。 郑夫人这一日准备去庙里打樵,喊了楚楚和郑明佩一道,郑夫人是为她死去的女儿积德,楚楚跟着诵了几篇经文,被郑明佩拉着跑出去玩了。 两个人站在一株海棠花树下点评了一番,郑明佩拉着楚楚的手,“我只见过粉色海棠,听闻凉州那边有白色的,长的也是这个样子的?” “比这个开的艳,碗大的一朵,堆积的云一样。有机会带你过去瞧瞧。”横竖她是要回去的。 郑明佩揶揄地朝她眨眨眼睛,“那位等着娶你的大将军是不是就在那边,他一定很欢喜你。”不大明白楚楚的事情怎么样,她也只从母亲零碎的话中猜了个大概,大概就是楚楚身份低微,想娶她的那位便宜姐夫才不得不给她找个不怎么单薄的家世。 不过根据她猜测,楚楚的身份恐怕不只是低微那样简单,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不过这件事母亲不准人随意谈论,楚楚也不大想说的样子,她不好问。 “表妹,怎么在这里?”两人正说着话,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同时回头,郑明佩惊喜道:“表哥!” 朱允深礼貌朝楚楚点头致意,楚楚蹲身回礼。 “过来多久了?姨母在里面吗?” 郑明佩便跟朱允深攀谈起来,两人是姨表亲戚,楚楚也见过朱允深两回,这还是第一次在外头这么亲近的说话。 朱允深是个稳妥的性子,就是与郑明佩交谈甚欢,也不忘了楚楚,时不时分神看她两眼。她走在他们俩后面,下台阶的时候,自己没注意差点一脚踩滑,朱允深比她反应快,一把扶住她。 楚楚窘迫,道了谢,这一番变故倒更加亲近起来。郑夫人做了法事又要诵经听法会,楚楚便随郑明佩一起,朱允深也不知出来干嘛的,遇到她们就一直没离开过。 楚楚本着言多必失的心态不怎么说话,对方却也温柔仔细,四处顾及,遇到她不想说的话,很自觉且巧妙的转了话题,着实温柔又细心。 最后还送她们回去,郑夫人留侄儿吃饭,朱允深隐晦看了一眼楚楚,点头留下了。 与此同时,西北三皇子坚持了一个月,最终抵不住京都源源不断过来讨伐的兵力,不得已退出延平朝西北躲去。李轸收回了凉州大半的管理权,李夫人也收拾收拾回了家。 听闻李轸准备大肆操办楚楚的丧礼,李夫人气的不行,想了想一个死人她计较什么,忍气吞声答应了。是以延平才安定下来,不少人刚回来,便收到李家白事请帖。 终于 午睡起来,正午的太阳明晃晃晒着院子里的香樟树,猫儿狗儿在廊下嬉闹,婆子靠在廊柱上打瞌睡。楚楚读完李轸的来信,又看了一遍,脸上翻腾起红晕,读到他说想她,恨不能立时便接她回家,心里也极怅然。 以前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的从来都是如何逃离,每日里活在被发现被唾骂的指责里,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怀着忐忑羞涩的心情,等着他八抬大轿来接,简直做梦一样。 银环送过来绿豆汤,楚楚喝了一小碗,郑明佩疯跑进来,楚楚叫人去将镇在井里的甜瓜捞起来切给二姑娘吃,将帕子递给她,“这大热的天儿,跑地满头大汗的,闪了汗你还疯。” “我从小壮的猴子一样,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我娘从来不操心我。”洋洋得意的很,楚楚跟着笑,郑妈妈从门外进来,笑道:“姑娘好,外头送进来两筐上好蜜桃,夫人吩咐送些来,不是什么难得的好东西,也就这么些时日有呢。” 招手唤了丫头,果然盛在篮子里拳头大的红通通的桃子,楚楚捡了一个,亲自去皮,分成两瓣给了郑明佩一半。招呼郑妈妈也用,郑妈妈笑道:“前头客人还没走呢,人家大老远过来没见到正主,我倒不好先吃上。” 楚楚听她话里有话,看向郑明佩,却见郑明佩难得脸上红红的,扭着身子不吭声儿。楚楚明了,“来的是周家哪位?” “大公子,亲自送过来的,这会儿在前头老爷书房里,夫人留了吃饭,又说快要下场,要回去温书。” 周家那位大公子名周礼,今年十五,便是郑明佩说亲的那家,小小年纪会读书,如今已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与郑家交往深厚。郑明佩与周礼青梅竹马,她是个跳脱性子爱捉弄人,先前跟人家称兄道弟的,定了亲反而别扭起来,轻易不见面。 楚楚哟了一声,“难为人家又要读书,又要想着我家二姑娘吃的玩的,果真有心了。” 郑明佩不依,越发道:“谁叫他来的,我才不稀罕呢。” “越说越糊涂了,人家辛苦跑一趟,就是去道声谢也是应该的。你不去,我可去了,今儿还没去母亲跟前点卯。”楚楚拉起郑明佩,半推半就的,姐儿俩一道走了。 刚出院子,迎面朱允深便领着个半大少年过来,那少年高瘦,面容清隽。若说朱允深的温柔是不动声色,略带点疏离的礼貌,那少年给人的感觉就极温和绵软了。 看见郑明佩一双眼睛就容不下旁人,明朗的笑容能将人腻死在里头,郑明佩却着恼的很,“傻笑什么,姐姐在这里呢。” 周礼一见楚楚面含笑容看着他俩,脸色涨红,一揖到底。看他恳求般看着郑明佩,明显想跟她单独说说话,楚楚便随朱允深走在前头。 偶尔回头看去,郑明佩闹别扭不理他,周礼急的团团转,她笑了自己也不由傻笑起来。 “以礼从小就纵着明佩,明佩闯了祸谁也不敢告诉,就以礼替她背锅。”朱允深声音轻轻说道。 “那可是难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方怕是早就融入生命剥离不开了。”楚楚感叹,就想起她和哥哥,一个庶女,一个受忽略的嫡子,相依为命时间久了如何断的清楚。 她其实一早便明白,若真的想摆脱他,恐怕只有阴阳相隔,再被他逼迫,也舍不得死。他们都将彼此看的极重,若真的妨碍到他在世间无法立足,她不能原谅自己,却又舍不得留他一个人承受孤寂。 他们矛盾纠缠牵连不清,悖论的秘密压在身上恍若大山,叫人喘不过气。他强迫她,每每死死抱着她横冲直撞,将所有的苦痛发泄殆尽,她也针锋相对,伤的彼此体无完肤。 可终究放不下,他的不妥协不放手令她疲惫不堪,只能另寻出路。她的一点点放松都被他放大十倍,抓住一切机会攻心掠地,占了地盘就不走。 李轸不是个爱诉苦的人,可是楚楚总忍不住将他置于弱小的位置,他也总表现的那样离不得她。两个人之间,一个人软了,另一个势必就强势起来。他很享受被她哄着宠着,误打误撞将她套的更牢。 她现在大概能理解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底是怎样的煎熬了,朱允深微微笑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也极喜欢缠着我的,走哪都要跟着,后来……” 后来她越来越不同于常人,姨母和姨夫不叫人轻易见她,小尾巴就这样掉了,朱允深惋惜的表情太明显。楚楚有心安慰,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实在有说风凉话的嫌疑,毕竟如何改变她都不是郑青青,她没办法代替她安慰朱允深,那是跟她无关的日子。 “即使不能做到小时候亲近,总还是表兄妹吧,我总感觉你变了。” “长大了,自然有些变化。”楚楚心头一跳,还好已经到了郑夫人的院子,便断了话题。 朱允深这些时候来郑府频繁,楚楚怕他发现什么,他来的时候便不怎么出门。他大概也知道楚楚不如幼时亲近,却也如她的意远离她。 银环掀开帘子,楚楚下车之前又见朱允深站在庄子门口,拉住郑明佩小声道:“表哥不忙吗?没跟着父亲一道出门。” 郑明佩出门玩兴致就高的很,笑道:“庄子上佃户该收租了,又有庄稼的抽成清点,表哥替哥哥来的。” 至于她们俩是跟着一道来散心的,楚楚道:“早倒不知道表哥在这里。” “你要知道他在这里你就不来了,姐姐你怎么不待见表哥?他得罪你了。”郑明佩都看出来楚楚躲着朱允深,莫不是真不对付? 楚楚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朱允深同她一处时,有探究的意思。 郑明佩却半点不担心,“知道又如何,表哥聪明,干系重大,不会乱说的。” 楚楚忧心,吃完饭银环陪着去后山消食,出门的时候恍惚看见一个人影从院墙边一闪而过,竟然有些眼熟。待再去看,早已不见了踪迹。 这个时候山上的野花开的浓艳,半山腰往下看,田里比比皆是正在犁地的农人,从山上淌下来的小溪银带子似的,小孩子们在里头套桃花鱼,也不嫌弃水寒刺骨。 楚楚折了枝花,就准备回去了,前头不远的地方,恰是她觉得眼熟的那个人影,瘦瘦小小,头上包的严实看不清脸。偷偷摸摸打量楚楚,见她望过去飞快跑了。 楚楚眉心不由拧紧,晚上给李轸回信的时候不由在意那个人影,在末尾添了一句。 郑明佩是个关不住的性子,庄子里农户家的小子们上山捕鸟,下河摸鱼,她要跟着去看热闹。两天不见人影,朱允深忙完事,陪楚楚绕庄子闲逛,有事忙起来,转眼又进了城。 银环拉了拉楚楚的衣袖,顺着示意看过去,又是那个人在她不远处。遇见多了,闲来楚楚便朝庄子里的妈妈们打听。 那人说是先前西北战乱里家破人亡流浪过来的,自己也在战乱中毁了脸,断了一条腿,可怜的紧,兼之不会说话,庄子里人看她可怜,吃百家饭养个闲人罢了。 “可怜见的,看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想也是个齐整人,造了孽哟。好在那天家的事情平息了,不定要多久才有安宁日子。”妈妈们叹道。 此时正是草原上草长莺飞,土地肥沃的时候,三皇子要向鞑子借兵马,不料那头胃口大了,狮子大开口,要地要钱又要粮。三皇子一口答应,那头见他好说话,越发肆无忌惮,先前叛乱的河东守将一看情况不对,宰了鞑子谈判大将,带兵回朝请罪。 三皇子立时孤立无援,独木难支,坚持了没多久,便投降给押回了皇城。这场叛乱不大不小,有惊无险,看在亲生儿子的份上,皇帝将三皇子逐去了最穷困的黔地。跟随叛乱的文武官员,依照罪名的大小,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楚楚听到林安生全家下狱秋后斩首的消息,不过愣了一会儿神。 “咱们夫人是大善人,得知那姑娘无处可去,叫她就在庄子里住着,能做点粗使活计,糊住口也就是了。” 庄里人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就叫阿离,她爱跟着楚楚,楚楚不在意,有时候叫银环去喊她,飞快跑了不愿意到她跟前来。银环却紧张的很,总说阿离古怪的很,大半夜的也爱在楚楚院子前晃悠。 这一日傍晚,就楚楚一个人在庄子,朱允深回城办事,周礼在附近书院上课,周家姑娘过来,邀了郑明佩去玩。 吃过晚饭,楚楚就准备歇了,喊银环却没人吱声,底下丫头们都不在。楚楚出门去找,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而她的院门被人从里面锁了,刚回过身,见一个黑憧憧的人影悄无声息立在身后,唬了一跳。 心砰砰跳,仔细看了两眼,勉强平复,“阿离,你怎么在这里?人都到哪里去了。” 阿离看楚楚慢慢远离她后退,沙哑的声音仿佛被人割破喉咙,一开口就漏风,“你怕什么,发生了什么你不是猜到了吗?” 阿离掀下头巾,顿时一张丑陋如恶鬼的面容便跳出来,她左脸似乎被人用乱刀砍的不成形,好了之后如同癞蛤蟆一样疙疙瘩瘩,右边眼睛没了,很明显眼皮底下凹下去了。 楚楚捂住嘴,阿离声音幽幽传来与来自地狱锁魂的恶鬼没什么两样,“我的好姐姐,你真是好命啊,你说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该怎么对你才能消我心头之恨。你不是爱我吗?你就是这样爱我的,支使李轸弄死我,你们却双宿双栖。” 原来阿离并不是阿离,而是掉下山崖没死的李纤纤,那么高的地方,虽没有摔死她,却让她变成了一个怪物。随着灾民辗转到了嘉兴,遇上郑家这样的好人家,仍不能消弭她的仇恨。 她本来打算养好身子便回去,就算一把火烧了李家也要为自己报仇,横竖她这个样子是活不成了,那害她成这样的就都给她陪葬! 李纤纤怨毒的眼神盯着楚楚,对方的明媚、养尊处优深深刺痛她,“你瞧瞧,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对不起我,老天就将你送到我跟前。我活不成了,你也别想好过。”饮血一样恨不得抽筋扒皮的神色。 楚楚浑身一寒,事到如今,她反而平静了,“我以为他把你送去了庄子……”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院子里的人,银环都怎么了?” 李纤纤也不信她的说辞,冷笑道:“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别人?你倒说说你欠我的该怎么还。” “我从来不欠你什么,我对你仁至义尽。” “虚伪!我就知道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不过也就是个汲汲营营的小人罢了,我喜欢的你都跟我抢,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他这么对我,我早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没人替我主持公道,我就自己来。”李纤纤歇斯底里,“你知道毁容,失去一只眼睛有多痛吗?我受过的苦,我要你一一都试一遍。”此时的李纤纤不是人,是被仇恨支配的傀儡,状若癫狂,披头散发,笑如罗刹。 楚楚一步一步后退,李纤纤步步紧逼,“他多爱你啊,为了跟你长相厮守,换身份的法子都想得出来。你要是死了,他会不会痛的不能活,我真是太想看他痛苦的表情了。”李纤纤疯了,嫉妒的目眦欲裂。 这个时候讲什么道理都是没用的,楚楚当机立断,转身朝后头跑。她的院子不大,不过有个小池塘,树也多,她藏在一棵树后,屏住呼吸,李纤纤腿断了,不一定追的上。 找了许久没见人,楚楚听到她在外面喊,“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院子,银环她们喝了我下了药的水,都睡在屋里,只要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楚楚听到李纤纤拿话激她,紧紧闭住眼睛,李纤纤真的要去烧房子。楚楚在她准备点火的时候,终于走出来,还是想尽力稳住她,“我们的事,不要牵连其他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脸治腿,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当你快活的李府三姑娘。” 李纤纤有片刻的动容,孤疑,“真的?”楚楚点头,李纤纤却突然脸色一变,“你以为我会信?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像我一样毁容,我痛苦凭什么你们还逍遥着!” 这个世上本就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再没有一点希望,也不稀罕施舍,苟延残喘,她要害她的人陪她一起痛苦。尤其是楚楚和李轸,他对她毫不留情,她只想看他痛不欲生,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浑身兴奋的发热。 李纤纤手擎匕首一步一步朝楚楚走过去。楚楚比李纤纤康健,从她手上抢下匕首,李纤纤突然狞笑,扑过来抱住楚楚,两人一起翻进池塘。 李纤纤大概真是恨毒了她,在水里还紧紧抱住她,楚楚被她缠住手脚不住往下沉。耳边除了咕噜咕噜的水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眼前的光越来越少,胸腔窒息地刺痛密集。 脑子恍惚,突然有点后悔,她还没好好对哥哥说一声我是真的爱你,我想嫁给你,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如今,恐怕再也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没能陪你…… 视线模糊,眼前的场景纷杂,有什么人发疯似的抱住她,在她耳边哽咽,“阿楚,阿楚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还没有嫁给我……我好怕……你看我一眼……” 楚楚被揉弄着,猛的呛出一大口水,气息微弱,“哥哥……” 李轸眼眶通红,浑身水哒哒,热泪滴在她脸上,“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他还在颤抖,不敢碰她的脸,后怕地只敢紧紧盯着她。 “怎么会?”她又把他弄哭了,楚楚心口闷闷地疼。 李轸抱起楚楚,楚楚揪住他的袖子,“李纤纤呢?” 戾气倏忽浓郁,李轸沉默,楚楚道:“我看看她。” 李轸将楚楚救上来,却叫人盯着李纤纤,彻底咽气才捞上来。李纤纤姿势怪异僵硬躺在地上,脸色可怖,死不瞑目状如恶鬼,楚楚只看了一眼。李轸冷硬道:“丢去喂狗。” 李轸揽住楚楚躺着,视线从下巴滑到额头又看回去,怎么也看不够。楚楚刚经历一场大灾难,胸口还闷着,实在不忍心他这样紧张后怕,“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你的信我就赶过来了。”她在信上说看见有人的身影像李纤纤,他就担心了,还好来的及时,还好他多往水里看了一眼,还好她等到他。 “对不起。我根本没送她去庄子,我叫人半路杀了她了事,结果她逃跑掉下了悬崖……都是我害你的。”他内疚地后悔莫及,“可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她的,她该死。”他的阿楚受的那些罪,他们的孩子,永远没办法忘。 楚楚早从李纤纤那里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们是一体的,所以对于李纤纤的质问她没有辩解一句。现在也不想同他为个不相干的人争吵,她只是庆幸,“我也好怕,我怕我迫不得已丢下你,你要怎么办?” 垂死挣扎的时候,奇异地,她回想起的不是那些不堪的过往,只有对他的担忧心疼。她的哥哥在旁人面前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只有面对她才会流露出难得的柔软脆弱,她若走了,便带走了那个真正烟火气的李轸。 “阿楚,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往后再也不要让她离开视线范围,差点失去她的经历一次久够了。 亲事 近几日一件喜事传说地沸沸扬扬,本只是富甲之家的郑家听说与凉州都护府结亲了,往来的生意伙伴、亲近的相交家族、走动的姑姨亲戚,莫不到府上来祝贺。 李家的聘礼流水似的抬进郑家,延平有名的官媒陪同,郑家好不体面风光,都说李家极重这门亲事。李夫人本想随着聘礼过来一趟,最少瞧瞧郑家这位姑娘怎么样。 好不容易收拾了李楚楚,儿子如今又跟她亲近了一些,挑个合心意听话的儿媳妇也无可厚非。可惜李轸不让她去,定的日子急,府里许多事周转不过来,离不得人。 倒是要靠她将这门亲事办的体体面面,却连儿媳妇的面提前也见不着,李夫人颇有微词,又听说那郑楚玉只是个商贾之女,越发不喜,平妈妈劝她,“儿媳妇身份低,好管教,若真迎个贵女进门,反过来倒吃住婆婆。” 李夫人好歹咽下不平之气,安安心心将婚事置办妥当。李轸拎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大雁,骑着高头大马亲自送去郑家,郑家老爷等在门前,恭敬亲热迎未来女婿进门。 郑明佩比楚楚还要欢喜,拉她去看雁儿,“生的膘肥体壮,还没受伤,也不知小将军怎么逮住的。姐姐你如今可好了,小将军真正英气神武,好看的紧。” 郑明佩凑到楚楚耳边,嘻嘻说悄悄话,楚楚脸上一红,假装拿了食子儿逗雁儿不理她。郑明佩不依不饶,挠她痒痒追问是不是,楚楚笑的险些岔气儿,“没脸没皮,大姑娘家的,谁跟你说的,我告诉母亲叫他吃板子。” “你告诉母亲也没用,我刚可瞧见了,你到底去不去见人家啊。”郑明佩洋洋得意。 楚楚扭开脸,“不合适。”她就没见哪个新婚夫妻成亲前急着见面,最重要的,不知怎么,一想到要嫁给哥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有一种不真实的羞涩。 “你要想见,我去帮你带人过来,保管不叫人知道。” 楚楚待要拒绝,郑明佩早一副看穿她的模样,自己提着裙子堵人去了。楚楚来不及追上去,急的跺脚,朱允深一进院子,便见楚楚脸颊嫣红立在那里懊恼,心头微动,走上前来。 面对朱允深的询问,楚楚怎么好意思讲,只说郑明佩跟她闹着玩,希望朱允深赶紧走。她有一点心虚,朱允深似乎对郑青青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她如今顶着郑青青的身份,自然不想李轸和朱允深撞见。 朱允深只当听不懂她关怀他功课后的逐客令,笑眯眯跟着她喂雁儿,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虽中间还隔了一人的距离,从侧面瞧来,非常和睦在交头接耳。 郑明佩以楚楚为借口将李轸诓来后堂,便看见这一幕,她倒没什么旁的心思,欢喜地跑到两人中间,挤眉弄眼暗示楚楚朝那边看。 李轸和朱允深一眼瞧见对方,分明毫无交集的两人,视线对上偏生有一股针锋相对的暗流。李轸抱拳,朱允深温润地笑,“久仰小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轸冷淡,在外人面前一向寡言少语,常年征战沙场刀光练就一副肃冷的气质,收敛起来也隐隐含着剑光,淡声道:“过奖。” 两人互不相识,一个文人一个武将,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寒暄,干巴巴说了几句,郑明佩便捂嘴偷笑,拉住楚楚的袖子将她朝李轸跟前一推。楚楚猝不及防,没站稳,李轸一把扶住她的腰,贴的紧紧的,楚楚的脸当即就红了。 李轸转头朝郑明佩道:“我与你姐姐说几句话,你要的红棕马赶明儿给你送过来。” “好的姐夫,尽管去,不用担心。”郑明佩道。 李轸便牵着楚楚走开了,朱允深望着两人的背影,一个窈窕一个挺拔。李轸自握住她的手便顺势牵着没放开,走在身侧也小心翼翼护着,以防楚楚不小心跌了,呵护的心思根本不屑隐藏。 “他们真好啊。”郑明佩捧着脸,笑得一脸陶醉。 “是好,违背所有人也不放开彼此。”朱允深笑地意味不明,郑明佩一头雾水,“表哥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事实上是他专门去查的,“李将军有个庶妹,常年不在人前露面,前些时候凉州兵荒马乱,死在三皇子手下,那位姑娘名唤李楚楚,与你姐姐长的一模一样。” 郑明佩先是迷茫然后震惊,“他,他们……”她捂住嘴,有点不能消化朱允深的意思,随即便是深深的戒备,活像一只护主的小猫,“表哥,我家里可有许多姐姐的画像,就是长大了变了几分,也看得出来还是她本人。给她治病的老神仙也确有其人,有迹可循,姐姐一直在外头养病,伺候的丫头婆子皆系家生子,没有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郑明佩一直知道楚楚的身份不会简单,却没想到她与未来姐夫是这样的关系,亲兄妹,违背世俗。一旦揭发出来,他们家也不会好过。可是并不怕被连累,她与父亲走南闯北,这样惊世骇俗的感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多得是惨淡收场,这一次,她想站在他们这边。 被郑明佩的炸毛逗笑了,朱允深饶有兴致,“你当我会干什么?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他们能走多久,而且……有点想靠近……”最后的话成了低喃,听不清楚。 浓墨重彩悖论的爱情,爱恨都鲜活,情痴也癫狂,了解他们越多越被吸引。惆怅、羡慕、看好戏、参与,他其实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大概还是希望这个代替表妹的姑娘能好吧。 “那表哥你会帮忙吧,姐姐嫁过去肯定会面对婆婆,刁难她怎么办?你跟大哥一起送嫁,咱们家男丁多,自然能撑腰。” 朱允深唰一下展开扇子,点了点郑明佩,“要你瞎操心,我一个白身,再来多少个能抵得住小将军?”想起那个坚毅冷酷只对心上人温柔关怀的青年,朱允深想,就是他想插手,也没他的戏份。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还有我呢……”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两头呆雁左看看右看看,低头啄食。 李轸带楚楚光明正大进她的院子,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将人拥进怀里,低低的控诉,不高兴的语气,“不老实……” 楚楚疼地嘶了一声,将人往开推,不料纹丝不动,“好痛,做什么咬我。”按住肩膀揉了揉,也忘了先前分明不想见他。蓄了泪的眼睛黑白分明,柔弱的样子无端藏着一丝欲。 李轸喉头微咽,她身上的香气一点一点荡过来,勾的他不止鼻尖痒,心尖也痒的不行。分明是一副纯如水清如月干净到剔透的长相,唇却生的粉嫩又挺翘,望着他时妩媚的眼波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 整个人经过他殷勤的灌溉,已经成熟到饱满,活似一颗水灵灵又甜蜜蜜的桃子,芬香诱人。他被蛊惑了,低头衔住殷红的唇珠,吃的啧啧有声,舌头在她嘴里翻滚搅动,席卷所有香甜的津液。 楚楚呼吸不过来,很快便气息喘喘,求饶似的低声哼哼,李轸好歹先放过她,埋在她脖子里大出气,“刚才那人是谁?”为了转移视线,他决定兴师问罪。 楚楚迷糊着,靠在他身上有些软,胸前硕大柔软的乳儿隔着暑季薄薄的布料被捧在手心,时不时不轻不重的捏一下,不明白他问的谁。 李轸又重复了一次,楚楚便解释了两句,郑青青的故交,她只能稳着。李轸却觉得出现在妹妹身边的男人都危险,她的美味他只尝一次便欲罢不能、食髓知味,只想将她困在身边永远不丢开,一想到旁的男人等他不在的时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即使不带情爱色彩,也忍不了。 “你离他远点。”他揉搓着她柔嫩饱满的身子,舒服的只想哼哼,好想进去狠狠肏她,她的身体里她的思想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只想到那个场景就舒服的浑身火烧火燎一样兴奋。 楚楚感觉到身下直戳戳抵着她的东西,李轸忍地呻吟都是难捱的颤动,她红着脸伸手摸去他腰间。李轸一把抓住,“不,马上就要成亲,我在这里玷污你,旁人会轻视你的。” 他的阿楚,为了他已经够委曲求全了,“我还忍得住,咱们说说话。”被拒绝了,楚楚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李轸捧起她的脸,眸子里的温柔交缠着欲念快化成水,“过几天我就来接你,陪嫁的人虽打着郑家的旗号,其实是我安排的人手,你尽管放心信任。嫁妆我也准备好了,郑家那份只是明面上的,我看郑家人都不错,你跟他们好好相处,以后就真是你娘家。” 楚楚将李轸的交代一一记在心里,两人脸贴着脸说话,他什么都做了,楚楚迷茫道:“我要做什么?”总感觉这段感情她什么都没付出,似乎不公平。 李轸轻笑,他笑的时候很好看,皎皎如月清辉,誓言一般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站在那里,就是我的希望。等着我跑到你跟前,把手交给我。” 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从一开始,便是他在追他在赶,他在强迫他在祈求,阿楚终于有回应,这便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怜悯,他要的不多,这样就很好了。 ~ 大概还有三万字,如果我没计算错的话。 洞房(H) 五月二十三,黄道吉日,宜嫁娶,宜乔迁,宜远足。郑家选在这一日嫁女,天还蒙蒙亮,府里人声鼎沸,各个下人喜气洋洋,主要主人家大方,早早交代办好了今日这一桩喜事,领双份的月钱。 郑家门前流水马龙,来来往往的马车客人川流不息,走了一波又来一波,郑老爷带儿子等在门前,来的客人寒暄过后请进府里,脸上的喜气溢于言表。 郑夫人头一天晚上便紧张起来,睡了个囫囵觉,早早起身开始忙活。最不忙的当数楚楚,郑明佩恐她害怕,请了几位表姐妹过来相陪,欢声笑语热闹的很,喜娘来了她们倒成了累赘。 又要不碍手碍脚,又想看楚楚开脸上妆,挤得地上小姐丫头婆子满地站着。因着是远嫁,拜别了父母还要走几日,时间便紧迫,郑明佩看楚楚开脸笑的还蛮开心,等到装扮完了,大哥来接楚楚出门,一时又伤心起来,哭的老大声跟在后头。 楚楚本强忍着,被郑明佩带着一时也伤心起来,她虽在郑家住的时间不长,日子却着实富足平和,半点勾心斗角也没有。郑夫人慈祥关爱,郑明佩机灵可爱,郑老爷与郑大爷不常见到,每每一桌吃饭也极可亲。 在宾客围观中,楚楚朝上座的郑夫人郑老爷磕了头,郑家大爷背妹妹进花轿。郑家老爷夫人送到大门外,回头去招待客人,郑明佩依依不舍也叫周同领回去。 朱允深骑上马随郑家大爷一道送嫁,李轸看见也没说什么。 风尘仆仆赶到延平,住进早安排好的客栈,第二日楚楚又起来折腾了一回,花轿方进了李家大门。红盖头蒙着脸,楚楚听到李府人熟悉的声音,不过几月不见,恍如隔世。 李轸一手握着喜绸,一手牵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楚楚恍惚过后叫人扶着给上首的李夫人行过礼,接着便送进喜房,李家三个姑娘两死一远嫁,没有姑嫂陪同,是同族的堂亲填了空。 李轸拿过喜称,轻轻挑开楚楚的盖头,娇花照月般的脸庞便露出来,人群静了静,不过片刻沸腾起来,“哎哟,新娘子生的真好看,好标致的姑娘。” “嫂嫂还叫姑娘,七叔叔该不乐意了。”一人嘻嘻道。 “他七叔好福气,这样神仙的品貌,叫人眼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楚楚紧张握住手,唯恐被人认出来,听声音却陌生的紧。李轸笑意盛满眼睛,轻轻在她耳边说,“这是五嫂,你不曾见过,这是十三婶,特意过来观礼……” 李轸将几个起哄的介绍了一遍,既然在新房里如此大方,便是亲近的人家,倒不知他哪里找来这些远方亲戚。楚楚感动李轸体贴,微微抬头看向几位嫂子婶子,有喜婆催着喝合衾酒。 楚楚挽着李轸胳膊,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烈酒,辣地她一时说不出话,脸也憋红了。有人笑着催促,“七叔快快出去敬酒,都等着呢,新娘子等你晚上回来好好看。” “若在这里绊住了脚,仔细出去罚你吃酒。” 李轸望了一眼楚楚,朝女眷们致意,“楚玉就拜托各位婶婶嫂嫂,某去了。”又惹来满堂哄笑,楚楚脸红地揪床上的帐子掩饰。 叫人擎起手仔细打量,一时问她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都有什么人。楚楚一一答了,喊银环找出来一幅画,“离家太远,恐回去不方便,父亲便叫人画了全家图,也是个念想。” 众人纷纷围上去看,一个嫂子便说,“瞧这两个小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倒生的像你们父亲。”楚楚便腼腆道:“都说我们姐妹像父亲。” 众人陪在这里说了半晌话,纷纷散去,银环拿了食盒放在桌上,说是李轸拿来叫她先吃点。楚楚确实累了,路上走了几日,马不停蹄又行礼,头上的凤冠又重,压的脖子酸痛。 银环帮楚楚将钗环卸掉,楚楚吃了八分饱,洗漱好就去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瞧见外头烛灯灭了几盏,里间水声淅沥,一下清醒过来。 入目大红的软帐,才想起来她与哥哥成亲了。李轸洗漱完出来,便瞧见楚楚半张脸埋在褥子里,大眼睛黑黝黝地瞅他,脚尖一转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吃饱了吗?” 闻到他身上夹裹着淡淡酒香的沐浴香气,楚楚将红扑扑的脸埋得更深,点点头,“她们呢?” 李轸眉梢微挑,“咱们洞房花烛,识趣的自然早走了。”他眉目平和,是不常见的欢喜模样,楚楚的心口一鼓一鼓不快却很清晰地跳动,她从没如此清醒地认识到,她爱他,希望他平安喜乐。 摸索上前,轻轻圈住他厚实的肩,小声道:“哥哥,你开心吗?” 李轸回抱,非常用力,长长久久不肯分开那种,声音沙哑,“开心。”他终于将阿楚娶回家,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同床共枕,谁也不能再抢走她,夙愿得偿,怎么不开心啊? “好像做梦。”她低喃,想也不敢想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妻子。 两人深深凝望彼此,眸子里除了对方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他们生来便是属于彼此的,遭遇坎坷,也终于殊途同归。 李轸将楚楚放倒在柔软的床上,就着轻纱外的绰灯,深情做墨,视线为笔描摹她的眉眼。楚楚长开了,皮肤如剥了壳的荔枝,馨香白嫩,偏生黛眉黑眼,嘴唇殷红,在昏昧的光线里如同摄魂的女妖。 经了他几年的爱抚,一双乳儿即使平躺着,也挺翘得高高的。少妇的风韵藏在少女的身躯里,他看得眼睛都黑了,李轸几下剥了楚楚的衣裳,满眼白嫩软弹的皮肉。 他的吻一印上去便是一个红红的印子,吸嘬的力道即使不大也惹她轻颤。被他纠缠床上厮磨几年,她近一年来渐渐识得其中销魂蚀骨的滋味,不再排斥云雨诸事。只是李轸从她身上练出的经验悉数用在她身上,他持久又不容易满足,着实叫人承受不住。 少女浑身的肌肤都仿佛饱满到极致的蜜桃,软香袭人,私处合上的时候只是一道普通的细缝,一旦轻轻扒开肥腻的两瓣阴唇,里头饱满多汁的花瓣和小穴便露出来,在他的搓揉亲吻下,发烫的身体忆起被狠狠贯穿的舒爽,小洞口淌出晶亮的蜜汁。 李轸顺势将早已等候多时青筋张扬的巨物凑上去,只是轻轻抵着,便烫地小口猛地一缩。火热的吻袭遍全身,最后停留在柔软棉滑的雪峰上,欺负的两颗朱蕊颤巍巍僵硬。 楚楚眼眶通红,紧张攀在李轸身上,忽然被他一把抱起有些懵,紧接着便坐在一个滚烫的硬柱上。腰上的大手放开,随着重力往下坐,清晰感觉到穴口被一点点撑开,张牙舞爪的阴茎仿佛把她串起来一样,这一次他没半点犹豫,任她落下将全部的肉棒都套吃进去。 甬道被撑得受不了,没有一点点缝隙,所有的褶皱都撑开紧紧巴在阴茎上。以前她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深入,连小肚子上都是他鼓起的轮廓,现在能全部吃下去,可是等他动起来,依然撑得发胀。 想放松一点点,留出来一点余地,逃开这种被撑开到极致的胀痛,可是不行,即使两人已经做过几年,小穴仍如当初紧致湿滑,一点点缝隙也没有。 而且现在女上位的姿势进入的尤其深,楚楚咬住唇哼似得呻吟了两声,李轸看她适应了,开始捧着她弹性十足的小屁股上下套弄。一个娇小,一个健硕,她的腰只有他巴掌长,很容易掌控。 大腿的肌肉受窄腰的牵动,每一次将她颠起来,肌肉运动的轮廓都极具野性美,仿佛无穷的力量隐藏其下。平坦细窄的腹部,随着肉棒噗呲噗呲的进入撤出,一下一下轻易顶起小帐篷。 浑身过了一道电又一道,似乎被他抛进极乐之地,快感汹涌澎湃堆积在小腹,越积越多,到了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猛地爆发,强大的刺激沿着四肢百骸袭遍全身,噼里啪啦炸的头皮都发麻。 楚楚情动得厉害,紧紧抱住李轸小声啜泣,脚尖绷的直直的,受不了的时候就挠他,李轸背上一道道交叉的红痕。他偏生欺负她,肉棒进出的越发快速,才插进去迅速抽离,死死掐住她的腰,挺腰上前的时候托着她往肉棒上撞,没几下甬道深处的小口便被戳弄开。 他却并不进去射,将楚楚翻个身,肉棒在小穴里打转,伏下身用老汉推车的姿势后入。这下没戳起小腹搭小帐篷,反而插进了子宫口,楚楚一把细腰弯成劲弓的模样,指尖发白抓着床单。 呜呜无助哭得厉害,受不了了,想要个痛快,他却撞的又快又很,似乎怎么也要不够,击溃她的呻吟,“哥、哥哥……唔哥哥……啊嗯!,慢点……太深了……”仿佛呓语。 深的感觉会被他不小心捅穿,她已经被一波一波的快感淹没,堕落到欲海最深处。即使这样,被他突然日进子宫口,龟头卡在那里不进不出,她突然失声,只能大口大口喘气,濒临死亡的快感在脑海炸开一团团白光。 他伏在耳边,不满地说,“阿楚,你喊我什么?”楚楚又回了一声哥哥,他突然撞的更凶狠,她一时承受不住,膝盖一软趴在床上,他顺势底下身子,进攻仍然凶猛,声音沙哑,吼中带喘,“不对,再叫。” “呜呜,哥……夫嗯……夫君,不要了……额,受不了……” 李轸听见楚楚喊夫君,浑身兴奋地发颤,奇异地一股满足感充满胸膛,低声道:“我是你夫君,也是你哥哥……阿楚,好阿楚,再叫叫我。” “夫君……夫君……夫君……”楚楚浑身淌汗,肌肤热的发烧,又可怜又无助一声一声唤夫君。床边的被褥也凌乱,一只细白的小手逃似的摸出来,揪住褥子,随即一只大手顺着细白的胳膊探出来,叠着小手的手背,指头插进指缝里,拽着它拖回去。 永远要不够一般,永无止境插进抽出,小穴口丰腴美味的阴唇肿得泡泡的,不断流出的淫水沾湿了大腿根。阴道痉挛的厉害,绞得肉棒前进困难,欲望节节攀升,终于到达顶点。 终于在一记重重的冲刺后,鸡蛋大的龟头冲进紧致的宫腔,柱身一抖,马眼大开,滚烫的精液悉数满满地射进子宫。 楚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直接身子抽搐着晕过去,李轸趴在她背上,爽地永远也不想起来。可想到她累了几天,需要好好休息,忍着再来一发的冲动,简单将两人洗干净,抬起她一条腿,龟头一滑便塞了进去,堵地甬道无半点缝隙。他喜欢待在她身体里入睡,这样给他无穷的安全感,就仿佛楚楚永远不会离开一样。 楚楚的意识早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被撑开甬道,也不过蹙了蹙眉,便睡了过去。 早上李轸先醒,看了一眼帐子外头,龙凤烛都燃烧殆尽,凤烛已经熄灭,龙烛还燃着。 李轸面不改色,指风一弹,龙烛也灭了。心里忍不住想,阿楚若早死,他凭什么还活着,她去哪里都得带着他。转头一看怀里的人还睡的安稳,轻轻在她头上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真相 李夫人头遭见儿媳,比平时早了一刻钟起身。李家如今人口简单,李湉湉赶不回来,张姨娘没资格出席,满打满算新媳妇不过见她一个,由她带着去祖宅那边认亲。 平妈妈送上汤碗,李夫人发了一会儿怔,“大爷可起身了?” “老远的地方接人,昨儿又忙了一日,这会儿恐还没起呢。倒是新娘子那头两位哥哥,说是前来拜见夫人。”平妈妈禀报道。 李夫人一想到那个郑楚玉出身商户,就满肚子不满,平妈妈观察她面色劝道:“夫人又糊涂了不是,大爷好容易娶亲,先前那些事情就不该再提,好生修复关系才是。您不知道,昨儿大爷出去敬酒,还吩咐人不能饿着新媳妇,可见极重视。” 李夫人顿时不虞,“我还要讨好她个新媳妇不成?哪里的道理。” “夫人想茬了,您是婆婆,自然是她来讨好您,不过您也得表现的喜爱她才是。” 李夫人头疼的很,虽说老天遂愿,收了那勾搭儿子的小贱人,她与大爷的关系却也僵的毫无转圜之地,新媳妇说不定是个突破口。平妈妈出门请了郑家两位少爷进门,李夫人瞧了一眼,细细打量下来,收了那点轻视之心。 虽说商户养不出什么人中龙凤,郑家这两个青年瞧着倒聪敏文雅,端方有礼。有这样的兄长,儿媳妇想必差不到哪里去,李夫人多看了两眼郑家大公子,有几分面熟。 朱允深两人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代替郑家两老给楚楚撑腰来的,奉上带给李夫人的礼,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李夫人哼笑一声,“罢了,商贾就商贾吧,至少拿捏得住轻重,我再好好教导就是了。” 转头见平妈妈一脸沉思,李夫人道:“你这老货,方才不是还劝我,如今又愁什么?” “不瞒夫人,仔细瞧过那位郑家公子,竟是有几分面熟。”平妈妈想起一个人。 李夫人仔细回忆,猛地抓住扶手,“那个贱人!” 平妈妈道:“夫人也觉得郑公子像张姨娘?说不定咱们那位新娘子更像……那位。”她伸出两根指头比划,示意二姑娘。 李夫人气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右手握拳一下一下砸在左手心,咬牙道:“我只当人死了他就安分了,愿意成亲也就不干涉,竟是找了个替身回来。他简直着了那小狐狸精的迷!拦着我不让去瞧,竟是在这里等着呢。” 李夫人捂着心口,一阵一阵疼,一想到好不容易收拾了李楚楚,如今又出现一个长得相似的替身,就气得没办法呼吸。平妈妈连忙劝解,两人低声耳语半晌。 楚楚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李夫人发飙的准备,李夫人只是盯着她死死看了一会儿,随即嘴角诡异抽了抽,便不再理她。楚楚尚不知道,她离开李府几月,在郑家养得好,身子不似原来单薄,气色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十五六岁正是女子盛季,又被李轸捧在手心里疼宠,倒比‘李楚楚’还美上几分、娇上几分,李夫人一时没认出来。 楚楚看向李轸,李轸冷淡地坐在一边,似乎对她求助的视线视而不见,李夫人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个赝品,能指望他对你多好。 平平静静吃完一顿饭,李夫人带楚楚去祖宅那边认亲,同时还要将她记上族谱,这也是朱允深兄弟见过李夫人暗示过的。平妈妈坐在李夫人身边便跟楚楚搭话,问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随即转到李轸身上。 楚楚帕子掩唇,羞涩道:“几月前,我从庄头回城,小将军恰巧到那边公干遇上我,就朝家里提了亲。” 主仆俩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就是看她长的一模一样这才起的心思。李夫人气得不想说话,听平妈妈打探,楚楚按照李轸的交代,回答滴水不漏。 见过老族长,在那边女眷的招待下吃过饭,虽也有人诧异这位奶奶和那府二姑娘生的一个模子,见李夫人都不曾说什么,自然不好问。 楚楚上了李家族谱,朱允深兄弟俩在意的事情解决,就准备回去了。楚楚依依不舍,治了宴席招待,第二日送他们出门,郑家大爷交代了妹妹一番,朱允深留在最后,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早知道你不是她。” 楚楚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朱允深并不需要她表态,“既然已经是郑家人,便是我表妹,若是她们待你不好。”扫了一眼立在一边的平妈妈,“只管来信,我来接你回去。” 话说的隐晦,楚楚却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是怕李夫人刁难她,若真在李家过不下去,凭她的身份怕是再无立足之地,郑家自然永远都是她家。郑家大爷也点点头,抛开李轸与他家的好处,楚楚确实得全家喜爱。 郑家人走了,楚楚回身,有些郁郁,想起了如月,打算什么时候去祭拜她。进门时银环说是张姨娘求见,楚楚不大想见,张姨娘却不顾下人的阻拦,扑到楚楚脚下。 银环将人都逐下去,自己守在门边,张姨娘紧紧抓住楚楚的裙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楚楚,我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哪里认不出来。”张姨娘虽语无伦次,却有理有据,楚楚默不作声。 “我好歹是你亲娘,纤儿也没了,我只剩你一个,你也忍心看我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吗?姨娘知错了,往前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什么都没了,你再不认我,指定只能叫夫人磋磨死。” 她是真的知错,没了楚楚,大爷的人根本不理会她。先前李夫人准备逃跑,都没有打算知会她,若不是她机灵,散了钱财藏在下人车里,指不定死在叛军手里。 没人护着,李夫人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这几月被平妈妈撵去住马厩,每日干不完的活计。张姨娘这才想起女儿的好处,如今她只想好好巴着楚楚,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旁的再也不想了。 满桌子的好吃食,楚楚一筷子没动,张姨娘狼吞虎咽,许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乖女,你吃啊,怎么不吃?那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他家的闺女,可不能叫他们拿住把柄威胁你。” 张姨娘是真心为楚楚想,毕竟如今她能靠的只有楚楚,先前她被李夫人折腾,递信给张家,消息却是石沉大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了不得罪李夫人导致日子难过,张家是放弃她了。 楚楚不虞解释那些事,一来知道的人多了没好处,二来她也不信张姨娘,担心她知道了不安分。被楚楚三言两语敷衍,张姨娘也好脾气,吃完饭就眼巴巴地瞅她。 楚楚揉揉额头,“先搬回你原来的院子,伺候的人我再找。”张姨娘连连摆手,“不必特意找人伺候我,马厩那边有个刘婶子,为人不错,调过来跟我结个伴就是了。” 对上楚楚怀疑的眼神,张姨娘难得讪讪,“夫人还没认出你,恐怕迟早知道,我也帮不上忙,如今有我一口饭吃就知足了。”顿了顿又道:“我是真心悔过,千好万好都没有儿女贴心,我如今也想明白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 晚上李轸回来,楚楚提了一嘴张姨娘的事,李轸毫不放在心上,毕竟不过养个闲人,“你自己拿主意,今日在家还好吗?” 楚楚已经上了族谱,李轸的心便彻底安稳下来了,从后头抱住她,从没觉得日子如此充实平顺,楚楚看完账本,“成妈妈果真是个有真本事的,今儿她教我理账,才知道一大家子人的中馈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李轸下巴搁在她肩头,闭着眼睛点头,“你好好学,往后府里的事情都指望你了。” “你从哪里找来的成妈妈,那一身气度不像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她问过了,成妈妈上无老下无小,霍然一人,若能学得一身本事,就是李家给她养老也是应该的。 李轸睁开眼睛,在她脖子里又吸了一口气,“先前受三皇子牵连的贵戚豪族不少,京都大清洗,那些人家的奴仆自然比外头好。我不过随手捡了一个,你将就用,我再给你找更好的。” 楚楚嗔他一眼,“这样的嬷嬷比之宫里的也不差,我有缘得一个,该好好供奉给她养老才是。”李轸便笑起来,他对成妈妈不冷不淡、可有可无,叫她患得患失,阿楚却供养她如亲娘。有点脑子的自然会感激阿楚,掏心掏肺回报,如此,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李夫人先前以为郑楚玉是楚楚的替身,只当个玩意本没放在心上,这几日渐渐品出了不对。李轸唤她阿楚,张姨娘也跟她亲近起来,府里的奴仆,那郑楚玉也个个识得。最重要的,郑楚玉不经意给她的感觉,简直就是那个小贱人。 李夫人按住额头,心里想,不会的不会的,那贱人的丧礼办得阔绰,半个延平都知道,怎么可能没死?可是她确实没见过李楚楚的尸首,万一呢。 与其在这里惊疑不定,不如去查查,李夫人唤来平妈妈,平妈妈脸色也不大好,在李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李夫人瞪大眼睛,“她果然这样说?” “千真万确,之前那场丧礼是如月的,我亲耳看见她去祭拜时喊的如月。”平妈妈心情复杂,却原来二姑娘根本没死。 李夫人一惊一怒,勉强平复下来,不愿意相信那是楚楚,“不对,那郑家凭什么收她当女儿,得罪我可得不偿失。” 虽不忍心打破夫人的幻象,平妈妈还是道:“我听郑家那些下人说,咱们大爷承诺了郑家凉州往渝州路上的路引,有大爷在,多少好处没有。” 李夫人气得一个倒仰,“他对他舅舅家都没这么上心,竟是便宜外人了。”李夫人脸色僵直,“可确定郑楚玉就是那小贱人了?”气恨却还含着一丝侥幸,她费了多大心力,本以为李楚楚死了,日子终于安生了,却不想人家再次回来却成了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平妈妈又细细摆出几处证据,毫无疑问,郑楚玉确实是李楚楚。李夫人哀嚎一声,扑在塌上哭得气怒交加,一口气噎在胸腔,竟气急攻心,哇出一大口血来。见她面无人色,平妈妈唬得忙去请大夫。 喜欢你这样(H) 李夫人气得生出一大场病,要叫楚楚过去侍疾,李轸为楚楚找来的成妈妈却是个有手段的。凡楚楚在李夫人床前的时候,李夫人吃的用的不叫楚楚沾手,她带下人便布置得妥妥当当,李夫人有心寻些嫌隙指派楚楚的不是,成妈妈一一挡下来。 如今李轸也向着楚楚,连个告状的人也没有,李夫人卧床半月,每日招楚楚过去伺候。即使楚楚被护得滴水不漏,每见一回就要气一回,她仍然乐此不疲。 楚楚放下账本摇摇头,成妈妈奉上一盏茶,“今儿刘大夫过来,老奴仔细问过了,夫人的病虽险,将养了这些日子也该好了。” “她要身体不适,多歇些时候也不碍事。”楚楚复拿起一本书,闲闲得翻看。 成妈妈双手拢在袖子里,就着明亮的灯光看楚楚,娴静的侧脸恰到好处,老天厚爱,多一分嫌浓,少一分过淡,不知费多少心力雕刻这么一个玉人儿。不怪大爷捧着含着,不肯叫外人多看一眼。 这夫妇俩有多恩爱她瞧在眼里,情义难得,自然该好好守着,“按理说老奴不该多嘴,只是奶奶待我用心,但凡是个有血气儿的,也要为您着想。夫人再如何刁难,奶奶不但在大爷面前要弱着,就是外人瞧来,处于下风对您也只有好处。” 楚楚放下书轻轻叹了一口气,成妈妈这是在教她内宅的手段,虽不至于也不好拂她一番好心,笑道:“能处到一起便是缘分,有什么好不好,妈妈过誉了。” 成妈妈也不将那些恩惠拿在明面上来说,横竖心里记着就是,“夫人久病不愈,奶奶刚进门,外头那起子人不知怎么编排呢,说得有鼻子有眼,于大爷的孝道也有妨碍。” 一般不怎么关注外头的事情,楚楚倒不知府里这就有流言了,她才进门多久? 成妈妈宽慰道:“就是因着大爷娶了您,咱们家就算开枝散叶了,大爷身份贵重,多少人瞅着。这一进门就落个气病婆婆的罪名,夫妻情分一时无碍,久了难免生嫌隙,多少爱侣毁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奶奶不可轻视。” 成妈妈是真心为她着想,楚楚一直活得内敛,刚开始不明哥哥情深,越瞧得多越恐慌,生怕承受不起。李轸却耐心,真心实意的尊重爱宠,给她名分疼爱,从来不说露骨的情话,却用行动证明她值得最好的一切,将军夫人的尊位也双手奉上。 这样难得,不说他俩之间的牵绊,就是成妈妈等人瞧来,小将军也是世间难求的良人。她也想打理好后宅的事情,让他安安心心的忙外头,楚楚想了想,笑道:“若要让夫人好起来,这也好办。” 成妈妈凑近楚楚,听她耳语一番,随即舒心地笑了。第二日平妈妈便听见谣言,慌里慌张赶来禀报李夫人,李夫人一听也顾不得生病,不过两日身子便好了起来。 成妈妈正在楚楚跟前伺候,听完小丫头百瑞的话,笑着朝楚楚道:“奶奶果真聪慧,如今夫人大好了,外头的传言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过奶奶如何得知放出那些话,夫人就好了。” 楚楚也不好告诉成妈妈她从小就知道李夫人是个爱权势胜过亲生儿子的,府中的中馈大权是李夫人眼中头等大事,她微笑道:“大爷明显向着我,我若说想掌中馈,他未必不答应。到时候,大爷和权势一个都不在手里,夫人受不了的。” 所以她就放出风声,经由平妈妈传进李夫人耳里。她到底是继续病着为难她,还是赶紧好起来以免李府大权旁落。很明显的,李夫人舍不得权势。 这晚李轸回来,听说李夫人病好了,晚些时候开始看账本料理家事,虽没什么表现,也松一口气,抱住楚楚感叹,“她不闹了就好。” 楚楚窝在他怀里,脸在他下巴处蹭了蹭,李轸继续道:“没事多跟东府那边的嫂嫂婶子们来往,有她们支持,时日久了,母亲不待见你也没办法。” 到时候,外头有宗亲妯娌,里面有他,李夫人一旦被架空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楚楚把玩李轸的耳垂,在他嘴边亲了一口,“知道了,哥哥。” 李轸看着粉色明艳诱人的唇,微咽唾沫,气息开始乱了。三两下解开她的衣襟,湿热的呼吸在她脖颈里乱窜,一只手拢不住的酥乳任他揉圆揉扁,气音带笑,“好阿楚,它又大了。” 楚楚脸色臊红,往他腰间拧了一把,因着接触情事早,那时候刚开始发育,又每每被他内射,吸收了他的东西,楚楚的身子生的比旁的女子丰腴。夏季的衣裳单薄,越发显得胸前丰硕,一手难控。 李轸坐着交椅,将楚楚两条腿架在扶手上,在他的爱抚下早已泛滥的阴穴便抵着他小腹。一边揽着她,一边褪下裤子,粗硕的阴茎从裤腰里弹出来,啪啪打在阴户上。 身子起了感觉,敏感到轻轻一碰便止不住地颤,酥麻的痒意从淫水泛滥的肉穴攀爬,背上的汗毛开始跳舞。他只管四处点火,勾得她欲火焚身,迟迟不进来,楚楚难受得贴着他蹭。 李轸偏偏逗弄,含着粉嫩的耳垂轻咬,“好阿楚,想要就自己扶着它吃进去。” 两条腿为支点固定,小屁股搁在他大腿上,用力紧绷的肌肉硬硬的。乳尖又被重重吸了一下,楚楚闷哼着挺腰,整个人都送进他怀里,摸索到那根粗粗烫烫的大东西,灼手似的捏了一下连忙丢开。 不轻不重的一抓,李轸喘息更重,一根手指在小穴里抠挖,嘶哑声音道:“阿楚不喜欢它吗?它可喜欢你的很,时时刻刻都想待在你下面这张小嘴里。” 肉穴在他的掌控之中瘙痒更甚,一根手指的抽插已经不能满足,火上浇油一样渴望更多。楚楚羞得想藏起来,身子止不住轻颤,捂住他的嘴,嘤咛一声,“别说了。”却被既色情又缓慢地舔了一下,仿佛被电到,楚楚松开手,落进他满是情欲诱人沉沦的眼涡中。 她扶住铁柱一般的巨物,趴在他身上借力,轻轻抬起小屁股,感受阴茎一点一点被吞吃殆尽。到底了,撑的太难受,楚楚嘶嘶抽气,阴穴不受控制缩了缩。 夹地李轸似痛非痛长哼一声,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捧着小屁股摇椅一样套弄起来。这个角度,很容易戳到小穴深处一处凸起的软肉,所以没一会儿,楚楚便汗如雨下,敏感地抖个不停,轻而易举高潮来的很快。 她趴在他身上细微的啜泣叫人无意生出一股凌虐感,没干多久小穴便一阵绞紧,哗啦啦一股淫液泼在龟头上,身子汗流不止,烫的不行。 李轸高高地挑眉,试探地戳了几下,发现某一个角度只要他一插进去,甬道便控制不住缩拢。他坏心眼儿,掌控她的身子,次次戳在那一点上。没一会儿楚楚便受不住了,抖如筛糠,阴道一下比一下收紧,吸着肉棒也痉挛一般绞动,快夹断一样咬得死紧。 “阿楚,你要咬断哥哥吗?”话音未落,便一下比一下用力重重地撞在敏感点上,似乎永远也做不够,力道大地快将她撞飞出去,却被紧紧掐住腰又拖回来,墨发狂乱飞舞,粘在雪白的脊背上。 所有感官都没有了,只有身下狠狠的戳弄,甬道被张开到最大,肉棒撤出时放松不过一瞬,随即又撑地满满的。越来越多的快感在小腹推挤,火热从深处蹿遍全身,甬道也热的似乎下一刻便烧起来。 颠乱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粗重的喘气声打雷一样响在耳边。楚楚突然浑身抽搐,哭着摇头,紧紧抱住他,肉穴猛地收缩几下,一大股蜜汁喷涌而出,将肉棒全方位吞噬包裹。 今晚上她高潮地特别快,还很多次,趁着她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李轸起身将楚楚放在椅子上,两条腿岔开,阴户全部暴露在眼下。调整好位置,握住她的腰,便猛肏猛干起来,肉棒次次全根没入捅进最深处,毫不停留,抽出时只剩龟头卡在小洞口,再狠狠用力撞进去。一下比一下迅猛,一下比一下用力。 永无止境的插入抽出,运动的男人禽兽一样有力的腰腹,永远不知疲倦,全身的肌肉调动起来,肩背上蠕动的肌肉下藏着野蛮无穷的力量。热汗沿着线条流畅的轮廓滚下来,落在地上洇湿一滩。 楚楚被强迫沉浸在欲望的浪潮里,受不了他这样蛮操猛干,不知是痛是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房间里经久不绝肉体啪啪啪的摩擦声,浓烈刺鼻的腥麝味儿。被他针对一个点,狂肏猛入了许久,楚楚感觉身体里那一块儿快被撞烂了,呜呜哭出声,“哥……嗯唔……哥哥,太多了,饶了我……” 李轸紧紧盯着楚楚蹙成一团的脸,劲腰状如公狗不知疲倦运动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是残暴的性子,可每一次楚楚在身下被干到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安全感。 妹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只有他能给她这种欲仙欲死的快乐。妹妹的心里,思想里都只有他,她的吻、她的泪全部围绕他打转,世界都只剩了他二人。 “夫、夫君……呜呜哥……哥哥,够了,不要了……慢点,求、求你……” 他疯狂地想,两个人该融为一体,他就这样操干进她肚子,整个人都撞进去,化在她身体里。她越哭求他越兴奋,气息滚烫,“阿楚,再求哥哥一下,就放了你……” 楚楚整个人都被欲望烧起来,仿佛水里捞出来般汗湿透,头发胡乱贴在脸上,柔弱无助,被一次一次接连不断的高潮摧毁。求饶到嗓子沙哑,可他根本没丝毫放过的意思,似乎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真的存在。做的太多太久,干到她哭泣崩溃,眼见楚楚又要晕过去,他连忙重重做了几十下,再一次释放在她身体里。 楚楚浑身痉挛抽搐,许久没办法缓过神,缩成一团,脚尖绷得紧紧的。被李轸搂在怀里软语安抚许久,精神渐渐清明,窝在他怀里时不时轻抽一下。 小腹酸痛,阴户轻轻缩一下都刺痛的厉害,一直有水往外淌。甬道里木木的没有知觉,浑身抽不出一丝力气,她扭头躲开他为她擦汗的手,艰难翻身背对他,默不作声。 李轸凑上来,不顾她挣扎非把人圈进怀里,楚楚累得气喘吁吁,终于不再动,他闷闷地,“阿楚你生我气了。” 楚楚气的想哭,他要她的时候太可怕了,仿佛就想这样将她做死一样,面色狠辣没有表情,如同他第一次强迫她那样叫人害怕。 “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轻点好吗?”他小声认错,“我错了,你别不理我,我会生病的。” 就像他们小时候,李轸只想跟楚楚待在一起,李纤纤偏要跟着他们玩,李轸叫人把她骗进后院废弃的屋子关着。他倒是独独霸占了楚楚一天,却将李纤纤忘在脑后,隔了一天被找到,吓得精神恍惚许久。 楚楚气到了,难得硬气一次,几天不理他,还说气话永远也不理会他了。李轸当晚就病了,发高烧稀里糊涂地哭,梦里的呓语都是‘我错了,别不理我。’ 他壮地像头牛,每每被她气得生病,想起那几次,楚楚心又软了,红红的眼睛有些肿,气恼道:“我都不要了,你还、还那样,弄得我疼死了。”她摸了一下下面,肿肿的,穴口肯定破皮了。 “还骗我,说好的我求你就、就放过我,可我越求饶你要的越狠。”他做起来仿佛一头狼崽子,让她也感觉自己是被干的服服帖帖的母狼。 李轸顺着她的手摸了一下,楚楚一缩,他起身找来药膏,不顾楚楚挣扎掰开她的腿。原本粉嫩的嫩肉变得红艳艳的,阴唇肿了一大圈成了透明色,穴口轻微撕裂破皮。 他既心疼又懊恼,想起那时候的状态觉得自己鬼迷心窍,绷着脸给她清洗上药,抿住唇一言不发。楚楚舍不得他失落,说出来就不气了,她也知道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青年,于房事上丢不开,何况他本就异于常人。 两人紧紧相拥,李轸愣了好一会儿神,抿住唇面孔沉肃,楚楚亲亲他耳朵,安慰道:“我没怪你,我也喜欢你那样疼我,可有时候太多了,我受不住。” 良久,他才嗯了一声,楚楚以为好了,却听他小声说,“那你现在还恶心吗?我这样对你,大多数时候你是喜欢的对不对?”这也是他固执地在疼爱她的时候喜欢她喊哥哥的原因。 他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似乎难于启齿,楚楚却如遭雷劈,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心尖被刺了一下似的疼。他从来都没有忘,他还记得牢牢的,甚至非常在意。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为了伤害他口不择言,叫他介怀这么久。楚楚抿嘴,捧起哥哥的脸,“我没有恶心,喜欢你之后,我就、就特别喜欢跟你这样,你亲我、摸我,在我身体里的感觉,我都特别喜欢,还很舒服……” 她硬着头皮解释了很多,碍于羞耻心不肯轻易出口的话也说了不少,躲开他亮起的眼睛,也忘了生气。自从楚楚接受他以来,说过的情话加起来也没今晚多。李轸心满意足,只是在妹妹面前稍微‘脆弱’一点,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她只顾着安慰他,忘了计较被他干到奔溃的事,李轸沉默,黝黑的眸子里笑意稍纵即逝。 ~ 一跟妹妹做爱,就突然病娇鬼畜,肯定是哥哥太色了。 美人 因为有成妈妈在身边看着,任由李夫人找各种不是,楚楚也没怎么吃过亏,日子长了,楚楚熟悉了族里的女眷,越发不怵李夫人。李夫人气的也不关心旁的事,一味和楚楚别苗头,总占不到便宜。 早上过来请安也不过摆个样子,还没坐上多久,成妈妈便进来,说是东府那边十三爷过来寻大爷,叫问楚楚。楚楚便起身出去,李夫人气的手颤,指着楚楚出去的身影,“你可瞧瞧,这还把我放在眼里没有。叫她做个什么推三阻四,活似我要吃人,为不相干的人跑的勤快。” 平妈妈送上一盏茶,帮着李夫人顺气,眼珠一转,笑道:“夫人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您想想先前太夫人在的时候,是怎么不动声色将自己摘出来,又膈应二夫人的。” “您啊,就是将大爷看的太紧,您越盯着那位,大爷越护地紧,不是生生将两人凑做一堆?”平妈妈循循善诱,一字一句掰开讲,“何不想个法子,从内里击破,由着他们院子自己闹去。您撒开手不再管,或许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夫人沉吟片刻,“如今这府里就这几个人,我上哪里去找帮手,难不成将湉丫头接回来?” 平妈妈嗐了一声,“要不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哪个男人身边没个通房侍妾的,东府十三奶奶多霸道的人,十三爷房里倒干净了,在外头谁管的了?” 楚楚也不想面对李夫人,成妈妈寻她出来正合心意,本以为不过随意一个借口,原来真是东府那头十三爷找人来了。李轸不在家,楚楚叫去回了话,十三爷却说想见她。 成妈妈将人带到会客的流泉别墅,十三爷李羡乃是李轸族弟,生就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见到楚楚双手拢袖一揖到底,唤了一声七嫂,楚楚请他坐下用茶。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芸香可好?听闻她遇喜,我还不曾过去瞧她。”先前她成亲,十三奶奶便来新房陪过她。 李羡答道:“多谢七嫂挂怀,劳慰七嫂送过去许多药材,芸香用了说是极好,说是还要过来看看七嫂。” “不碍事,她身子要紧,头三月马虎不得,你好好看顾着才是。” 李羡答了几声是,望望楚楚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楚想了想,这些时候东府那边传过来些闲话,正事关李羡,想必他此刻的神色与之也有干系,便放下茶盏,“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直说就是,自家不比别处。” 李羡满脸惭愧,粉白的面皮涨得通红,拱手道:“七嫂想必也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芸香怀孕还跟我闹,我也恐她伤了自己身子,万望七嫂替我劝她一劝。” 族里皆知十三奶奶乖戾,族里少爷身边不少有些红袖添香的知己,除开李轸位高权重似乎与弟兄们疏远些,为人行事特立独行,叫人仰望着,他的事没多少人敢置喙。其余人等,谁身边多了只猫儿便传的人尽皆知。 十三少爷被十三奶奶拘得紧,先前一直相安无事,自从十三奶奶传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子,没多久更有人说十三少爷在外头养了外室。这一来却是捅了马蜂窝,十三奶奶成日缠着李羡闹,李羡百口莫辩,说了十三奶奶也不信。 他自己又要顾念学业,里头外头一脑袋包,只能请与十三奶奶相好的妯娌从中劝和。李轸年纪轻轻,手握重拳,在族里说话的分量不比族长轻,楚楚自然水涨船高,众人恭敬。 楚楚微微笑道:“不打紧,自然孩子要紧,我们劝着她也是应当的。倒是你有什么打算,也趁早和她说清楚。”不管养没养外室,时间久了纸都包不住火。 等李羡走了,成妈妈陪楚楚回屋,道:“眼瞧着奶奶们都有了身子,十三爷先前还不待见十三奶奶,干什么都拧着来,十三奶奶怀了孩子照样得哄的她高兴。奶奶进门快半年,也是时候打算了,早点要孩子,于各方面都稳妥些。” 楚楚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由将成妈妈的话放在心上。晚上被李轸缠着要了一次,撑着绵软的身子上前抱住他,底下轻轻缩了缩,含着他的东西堵着满肚子精液,一滴也不想流出来。 她轻轻喘着气,平复了许久,微阖眼睛小声道:“哥哥,我们要个孩子吧。” 李轸本来正满足她这样眷恋他,手掌贴在她微鼓的肚皮上,一手扶着纤腰,感受微热的甬道绞紧的滋味。听完她的话,道:“怎么突然想着要孩子?外人说的理他们做什么。”他想应该是母亲又刁难阿楚了,“母亲的话你也不必理会,往后有我。” “不是,你看连芸香都有了,你这样的身份,迟早得要孩子,况且——”她凑近他耳边,轻轻柔柔道:“我想要个和你血脉相连的孩子,这一次我一定好好保护他,尽为人母的责任。” 李轸轻笑,含住她耳垂调笑道:“想要孩子,就你如今这样娇娇俏俏,一次都受不住的身子可不行。” 她恼怒,捶他几下,突然被他用力的顶撞扼住声音。不一会儿,便没了精力言语,只剩嗯嗯啊啊娇媚的叫床声,李轸这一次做的持久,最后楚楚只剩酡红着脸昏睡的份儿。 他温柔将她汗湿的头发拂开脸颊,把人往怀里揉了揉,轻声道:“阿楚,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只要你。”从打算娶她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楚楚之前意外怀孕又掉了孩子,于他也是最隐蔽的伤痛。险些失去她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第二日起身,楚楚两腿磨了磨,腿心很干爽,甬道里也无半分粘腻,隐约记得最后哥哥抱她去洗澡,将里面的东西全扣了出来。她微微绷紧唇,蹙起眉心看向成妈妈,成妈妈将药碗递给楚楚,“大爷吩咐了,奶奶一顿也不能少。” 哥哥,是不想要孩子吗?楚楚压下心头的焦虑。 自打准备要孩子,在床第间楚楚越发痴缠李轸,即使有时受不住,也一定要他将东西全射在里面。先前涨得难受,她不大喜欢他留在甬道一整晚,如今主动不准他退出去,就这样夹着阴茎将精液悉数堵在里头。 可是李轸不知看没看出来她的心思,两人欢好后的早上,仍然一次不落叫成妈妈熬药。楚楚今儿去东府走了一趟,十三奶奶的肚子越发大了,她看了一回,回来便闷闷的。 吃过饭,料理了一会儿院子里的事宜,成妈妈进来说是李夫人指派了几个丫头过来,平妈妈亲自走到楚楚跟前,笑道:“先前大爷成亲的时候就没添人,唯恐奶奶缺了人使唤,这不今儿夫人想起,便派了几个丫头过来。” 楚楚波澜不惊,面上没什么表情,平妈妈又道:“奶奶若是不收下,便是怪夫人了。” 四个丫头站成一排,个个青葱年少,环肥燕瘦,或妖娆或脱俗,瞧得出来挑选她们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楚楚要说不受,平妈妈已经拿话堵了她,成妈妈只得上前一步代替楚楚道,“这样,还得大爷回来问过才是。” 平妈妈完成了任务趾高气昂走了,楚楚扫了一眼四个眼神灵活的丫头,转身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说话声,原是李轸从书房回来了,有意无意,新来的丫头乖觉的很,立马上前去伺候。 楚楚仔细听着,拦住成妈妈没让她出去,外头说完话,李轸的影子出现在门帘后头。成妈妈这才出去,楚楚复拿起看了一半的书,接着往下读。 李轸坐去她对面,将书本从她手里抽走,“看什么这样专心?” 楚楚哼了一声,不理睬他,李轸挪去她身边,捏她鼻尖,“就跟我耍小性子,今儿去东府了,十三弟是不是找你帮忙了?” “我能帮什么忙,十三弟妹如今是没功夫,等她抽出精力,迟早要闹。”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十三弟是不是真在外头养人了,芸香问我了,我只说不知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得风气,南边秦淮河边的丽姬突然便在北边兴盛起来,达官显贵不少人花大把银子只为求个扬州瘦马。本来豢养外室不怎么摆在明面上,如今也明目张胆起来,甚至成了男人间一项攀比。 楚楚鼻尖动了动,闻到一点点脂粉味,嫌弃地推开李轸,“哥哥是不是也渴慕个红袖添香的知己,也想带进家来。” 被她拎起袖子扔开,李轸非要搂着,也不过多解释,“守你一个就要我半条命,那还有心思沾染旁人。” 楚楚却道:“你若是有了旁人,我就不跟你好了,即使一辈子困在这里,给你的我也会全收回来。” 李轸顿时不高兴,将楚楚扶正坐好,语气低下来,“阿楚,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楚楚却格外认真,李夫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今儿只是送来四个丫头,往后呢?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她只要一想到哥哥怀里有别人,心头就又酸又痛,眼眶也憋不住红了,“我说真的,有朝一日你不爱我,于我便是穷途末路。哥哥,你如果不爱我了,不要骗我,好好告诉我,即使艰难,我也一定会放手。” 她那么委屈,仿佛已经预见他们分道扬镳那一日,他比她还要难受,心被人揪得紧紧的,誓言一般道:“阿楚,你是我求来的,费尽千辛万苦,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你怎么会怀疑我不爱你,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揣揣不安,怕你丢下我。”他想不到比生命还要重要的阿楚,自己要如何才会放开她的手。 他从来知道一个人的感情不会完完全全传到另一个人处,很多话他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行动给她安全感,却没想到阿楚还这样惶恐不安。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说话,门口帘子发出响声,似乎被人捞起。李轸回头去看,是方才在门口拦住他的人,急着见妹妹,这会儿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大爷,奴婢是夫人安排过来服侍大爷的。”娇娇娆娆的一副样子。 李轸满心厌恶,冷声道:“夫人叫你们如何伺候我?” 那丫头眼波微荡,媚眼如丝,含羞带怯,“自然大爷要如何伺候,奴婢就如何伺候,横竖奴婢已经进了府,就是大爷和奶奶的人。” 至少看见楚楚靠着李轸坐着,还没有把话说的很露骨,李轸却突然发起脾气,两步走过来一脚揣在美人心口,仿佛她是什么恶心人的东西,“既然你自称是我的人,想必很愿意为我效劳,正好我手底下不少单身汉子,正需要你。” 他的冷酷从来不在家里显现,这些人就当他不存在了?成妈妈悄无声息出现,捂着那丫头的嘴,在她满眼惊惧下将人带走。 楚楚下地,走到他身边,牵住李轸一根小手指,“哥哥,你生气了?” 李轸忍着扭头安慰她的冲动,决心要给她个教训,又舍不得把话说太重,心里斟酌了又斟酌,“阿楚,你好好想想,哥哥待你如何?一有事,你就说绝情的话……”那些个玩意儿,也值得她拿来与他置气?她就不能像他时时刻刻只将她放在第一位那样最看重他吗? 李轸走了,说是还有事没办完,书房去了。成妈妈吓了一跳,大爷方才分明只是气恼那丫头心怀鬼胎,怎么又不理奶奶了,听完楚楚的话,成妈妈也叹气。 “奶奶怎么那样说话,叫大爷多伤心啊,夫人离间你俩,您正该跟大爷一条心才是。” 楚楚也想叹气,她不是故意的。 李轸走到院子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阿楚都没追上来,脸色一下黑了。闷闷回了书房,坐了会儿,找来王富贵,叫他出去打听一处宅子。 哥哥,我也想疼你一回(H) 万籁俱静,柱子回完话就出去了,李珍看了一会儿邸报,将册子一丢,洗漱完上了床。自从成亲他便没一个人睡过,如今孤裘独枕,越发后悔做什么与妹妹置气,闹到最后苦了自己。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烛灯,刺破窗纸莹莹闪耀,楚楚凭借一时冲动走到书房外,在成妈妈鼓励的眼神下准备敲门。想了想收回手,着实有些难为情,“想必哥哥已经睡了,这时候扰人清梦,还是明日再来打扰。” 分明方才在屋里担忧大爷气伤自个儿,踱来踱去不得安静,一时到了门前又露怯,成妈妈感念两个小主子互相将对方放在心上,劝和道:“多少隔阂就是没有及时解释越来越深的,奶奶既然来了,屋里又亮着灯,指不定大爷还没睡,还在为方才的事情挂心。” 楚楚默了片刻,乌压压的天幕静悄悄地,从远处传来一声夜莺地啼叫,整个院落空荡荡,小声吩咐道:“那妈妈下去歇着吧,今儿我就在这边了。” 成妈妈倒是没有什么异色,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楚楚自己先红了脸。 床前的帐子洒落,一道身影侧卧,面朝里面,似乎睡着了。楚楚小心翼翼褪了斗篷,悄悄掀起被角躺进去,轻轻揽住哥哥的腰,在他耳边说,“哥哥,你睡了吗?哥哥我错了。” 其实开门的声音传来,李轸便醒了,察觉到妹妹上了床,他便闭上眼睛等着她动作。楚楚在耳边说话,絮絮叨叨许久,听她告白,心里极受用,却不急着理会。 楚楚叹了口气,语气很是失落的样子,李轸忍不住了,刚准备转身将人拥进怀里安抚,便被一只滑腻的小手捞起衣裳,沿着块块分明的腹肌一路往下。 他呼吸一窒,绷直了嘴角,她的手钻进裤腰,穿过倒三角捉住藏在茂盛耻毛里安静的巨龙,轻轻捏了捏。哥哥还是没有反应,楚楚静了一瞬,钻进被子,跪到他两腿之间,被手里突然精神奕奕的巨龙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李轸彻底僵了,隐约感觉到妹妹准备取悦他,心里欢喜,但是不知道她会做到什么程度。分身被她圈在柔软的手心里上下套弄,指甲轻轻擦过巨囊,他哆嗦了一下。 巨物被紧紧圈住,她不太会,所以弄得他不是很舒服,李轸哼了一声,浑身突然猛得怔住。巨龙被湿濡温暖的舌头扫过,小嘴含住鸭蛋大的鬼头顶端,在马眼上轻轻嘬了一下。 李轸一把掀开被子,妹妹里衣散乱跪着,捧着他翘起来扬武扬威的巨物,一下一下舔舐亲吻。被他打断,抬起水蒙蒙的眼睛,无措地看过来。 李轸深吸一口气,暂且按捺下快要燎原的欲望,心情复杂又心疼,嗓音低下来,“阿楚,你不用这样……”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却不想妹妹这样没有安全感,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好,他心疼了。 楚楚一见哥哥紧抿的嘴角,就知道他想歪了,撑着肌肉壮硕的胸口,攀上来对着他的眼睛,有些羞涩还是道:“一直是哥哥为我付出,我也想让你舒服,没关系,我喜欢这样……”感觉脸上烫烫的,她坚持把话说完。 凑上去在哥哥耳垂上舔了一下,气音道:“给我一次机会嘛,好不好?” 沉吟片刻,李轸还是不放心,手上扶着她的细腰轻轻摩挲,“真的?”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楚楚将李轸按在床上,不要他管,也不准他动。 回到刚才的位置,扶住已然兴奋起来的巨龙,一口含进去。模仿阴茎进入肉穴的样子,小嘴合拢,吞吐起来,舌头在马眼周围打转,时不时舔一下吸一口。涨凸的青筋盘踞在肉棒上,可以感受到热血的温度,粉颈一上一下,卖力套弄肿胀的阴茎,小手也抓着鼓囊囊的阴袋揉捏。 李轸咬住牙关,浑身渗出热汗,肌肉全部绷紧,双手紧攥床单才能压抑住那股欲求不满烧遍全身的欲火。楚楚不会,更不敢深喉,只会在龟头和三分之一肉茎处流连,将他的欲望高高吊起却满足不了。 他不敢动,一旦失去理智,害怕会伤到她,熬得眼睛都红了。粉软的舌尖再一次扫过马眼,一阵激灵从阴茎倏忽游过全身,烧得理智噼里啪啦作响。李轸直起上半身,本来是要推开楚楚,却不由自主将她往胯间按去。 肉棒突然深入,牙齿不可避免刮在肉壁上,李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痛似爽的长吟。龟头忽然顶在喉头,随即一阵干呕窜上来,楚楚用力抓紧了阴囊,刺激地李轸大腿绷紧。 等她适应了,扶着她的头,劲臀耸动,感受牙齿舌头在阴茎上刮过、舔过的痛快。楚楚第一次给他口,李轸不敢做的太狠,猛的动了几下,牙齿轻轻咬在青筋上的刺激便叫他有了射意。 尤其还被狠狠吸了一口,抵不住决堤的酥麻快感,肉棒一颤一颤地全部精液射在楚楚嘴里。太多了,嘴巴包不住,楚楚吞下去一大口,李轸顾不上享受射后的余韵,捧起楚楚的脸,声音哑得快烧起来,心疼道:“阿楚,快吐出来。”手接在她下巴上,示意她吐他手里。 楚楚摇摇头,喉头还有点痒,乳白的精液沿着殷红的嘴唇淌下来,白的色情,红的妖冶。楚楚喘气,坐进哥哥怀里,眼睛亮亮的问他,“哥哥,你舒服吗?”嘴里膻腥的味道还浓,但并不难闻,想到这是哥哥以往射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更加不排斥。 李轸恨不能将妹妹揉进身体里,满腔柔情,温柔似水的看着她,“哥哥不需要你做到这样,你只要好好留在我身边陪我就好了。” “以往总是哥哥爱我。”她小声在他耳边,语调缱绻缠绵,“我也想疼你一回。” 李轸心头一热,胸腔里全是满足,将妹妹放倒在床上,低头吻上去,尝到她满嘴腥麝味道。扶着她的腰将人翻身背对自己,滚烫的吻一个接着一个按在雪白的脊背上。 握住她手背十指相扣,长腿分开她的腿挤进去,缓过来又精神起来的巨龙便张牙舞爪一下一下戳在密道口。阴谷早已湿润,粘稠的琼浆沿着细缝流出来,沾染的阴毛也滑腻。 巨物顶住馒头般丰美的肥穴,上下滑了几下猛地冲开紧闭的阴户,怒张的大肉棒像一根烧红的铁柱,又烫又粗,又长又硬。挤开蜿蜒的阴道嵌进深处,被穴里的肥肉紧紧咬住,在蠕动中被吸噬被紧搅。密不可分。 楚楚脸埋在枕头里,即使已经和哥哥做了很多次,还是难以承受他的粗硕。小小的阴道被撑得凸涨涨的,奇痒瞬间袭便全身,每一处敏感点都被放大,后入的姿势肏得本就深,肉棒甚至还在往里挤。 等到终于全部进去后,她感觉肉棒已经顶在宫膣的花壶口,整个人都仿佛被撑开,肉棒插入了腹中,插入了心口。浑身燥热难忍,穴里奇痒难煎,突然一股热流从宫颈爆发,向下漫延。 楚楚埋着脸,热汗淋漓,抓着床单指尖发白,缓慢的抽插也叫人不能忍受,她发出呜呜的呻吟,浑身哆嗦。肉棒刚开始运动很慢,挺翘的龟头每一次都撞在宫口上,阴茎上的脉搏滚烫凸涨,完完全全被打开的阴穴里每一处褶皱都被撑平,肉棒次次戳在最敏感、最刺激、最柔软的穴肉深处。 小小的洞口也被绷得圆圆的,肥美的阴唇死死巴住肉棒,随着剧烈的抽插撞击慢慢变得艳红赤靡,仿佛再也不能承受般奄奄一息。大力且越来越快地撞击使两人相合处啪啪声清脆刺耳,阴道也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可怜的小翘臀被撞的一波一波的臀浪翻涌,仿佛挨了打由粉白变成赤红色。 肉棒却越来越强势肿胀,刺入的深度叫人颤抖,小腹受不住强烈的刺激,淫水沿着肉棒涓涓泄出,宛若一条小溪,将床单被褥湿透。楚楚抽泣得越发大声,浑身汗毛林立,快感夹裹舒爽刺激全身,头皮发紧,眼前一阵一阵发白,“哥,哥哥……呜呜嗯……太深了,慢一……点,求你……啊……” 李轸掐着妹妹巴掌大的小腰,铁铸一般的手臂皮肤下肌肉滚动,精壮的劲腰一下比一下耸动得有力,仿佛怎么也要不够,永远没有止境。楚楚哭得崩溃,咬着褥子,浑身一抽一抽地痉挛,终于在又被肏了一会儿后,身子紧绷,纤腰猛得拱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整个人也麻花似的剧烈扭动,刺激地大声呻吟。 知道她要到了,李轸配合着加快速度,啪啪声如狂风暴雨毫不留情袭击而来,楚楚大腿根红肿起来。某个瞬间,快感占据了所有思想,她浑身绷紧,小腹深处某道开关打开,哗啦啦喷出一大股淫水。好似被人抽干了力气,小肚子酸涩,全身都泡在热水里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楚楚感受到小腹一抽一抽地蠕动,有点涨的难受,浑身过电一般舒爽,阴道还被撑着,可是她实在没力气睁开眼睛,就想永远沉浸在高潮后的快感里,软绵绵的什么都不想。 李轸忍着肉棒被高潮后的阴道搅断一般的吮吸啃咬,顺着热汗滴下的轨迹低头,入眼便是单薄可爱的直角肩,肌肤细腻白净,酷似玉脂,骨肉匀称,两条胳膊滑腻光洁,脖颈圆长若雪。纤细的曲线从耳后如同流畅一气呵成的墨笔,浮凹毕现。而其上斑驳的、散乱的红紫吻痕,刺激着胸腔,身下是他最爱的妹妹,不知要怎样疼她宠她才好。 粗粝的舌头舔上肩头,滚烫的气息喷在诱人的后背上,没等楚楚适应,就着还敏感的肉穴,潜伏的肉棒又开始动了。这一次没有大开大合的肏干,而是缓慢而有力的深入,隐藏在肌肉下无穷的力量,缓缓涌动。 他的脸色是沉浸在欲望里的疯狂,声音蕴含情事后的粗嘎性感,带着一丝丝笑,磨砂一般叫人起鸡皮疙瘩,“阿楚,妹妹,好紧,好舒服……” 他低低舒爽至极的喘息听地楚楚浑身燥热,无力难堪地趴在枕头上。他还在耳边说话,露骨缠绵,荤素不忌,楚楚羞地低声啜泣。李轸捏过妹妹的脸索吻,感受着被她柔软紧致的小穴舔舐紧咬的快感。 轻抽慢送了一会儿,李轸一手扶在妹妹头顶,一手穿过去扣住她肩头,身子压在她身上,脸埋进妹妹馨香的肩窝,开始猛操狂抽地肏弄。楚楚的抽泣开始拔高,耳边是他喘气如牛的呻吟,身下却是惊涛猛浪般的肏干。 整个人没有一点逃脱的余地,被他死死锁在身下,四肢都在对方的掌控中。小穴因为长时间的抽插越加敏感,一点点小动作都能让她失控,何况现在大开大合似乎永远也要不够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撞击,肉棒发了疯一样,次次全根没入刺进甬道深处,将可怜已经红肿的阴道撑得快要裂开一般。 阴户上淫水潺潺,大腿根湿漉漉,小穴口红艳艳的,本来就是馒头一般丰腴的肉穴更加肿胀。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逼得楚楚临近崩溃的边缘,忍不住求饶,“哥哥……嗯夫君,绕了我呜呜……要裂了,太多了……疼……” 可她不知这样的求饶在如今的情况下更像掠夺的信号,李轸堵住楚楚红肿的嘴,将所有求饶呻吟吞吃入腹,狭窄的腰腹摆动,更加用力的操干,架子床仿佛在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小舟,随时有散架的可能,床帐猛烈晃摆,如同卷入狂风。 积攒的快感越来越多,小腹酸涩到极点,电流从尾椎窜起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人席卷。不要命一样,又快又重的冲刺了几十下,将小小圆圆的臀狠狠按在肉棒上,龟头突破小小的子宫口,精门大开,一大股滚烫的精液射进宫腔,烫的身下人痉挛抽搐。 由于射的太多,小腹微微鼓起,按上去有点硬。李珍扶着楚楚的腿,转了一圈与她面对面,轻抚汗涔涔的脊背,等她恢复。楚楚脸蛋酡红,泪眼迷离,如同脱水的鱼,大口喘息。 依偎在哥哥怀里,下面有丝丝胀痛,可舍不得他出去,察觉李轸的动作,轻声道:“不要出去。” 李轸微顿,按住她的腰将肉棒往出来拔,轻声哄道:“我射太多了,而且那么里面,哥哥带你去洗洗。” 楚楚道:“不洗。就留在里面,你帮我堵着,一晚上。”这样,或许她会怀孕。 李轸沉默了一会儿,“阿楚,我们不要孩子。”他的声音轻却铿锵,显然早下了决定,楚楚勉强睁开眼,不解,“为什么?” 李轸轻叹口气,“哥哥知道你想要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我不能再拿你冒险,那次你吓死我了。”那种手脚冰凉,心悸地眼前发黑的恐惧他不想再经历。 楚楚还想再争取一下,李轸翻身便堵住她的嘴,身体里的巨龙明显也活跃起来。再没了说话的机会,只有呻吟的份儿了。 作计 尽管王富贵一再小心,但在外头打听房子不是小事,要走家里的人脉人情,他的差事交代,也有财账上的一些记录往来。家里人多眼杂,李夫人手下的人不少,很快便听说了。 李夫人愤恨道:“要做什么?唯恐我会吃了那贱人不成,着急忙慌地就要带她搬出去。这是我自己生的儿子?我看是给张姨娘那贱人生的。” 平妈妈也一筹莫展,本以为大爷再爱护二姑娘,送过去那么些美人,时间长了难免不偷腥,却原来人家打算使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夫人这话岔了,就是因为还维护您,所以将大奶奶移出去呢。总好过那边恃宠生娇,与您别苗头不是?” 李夫人听着这话也不过觉得讽刺,瞧瞧人家府里,哪一家夫人像她这样憋屈,儿媳妇半点管不住,儿子还跟自己离心离德。李夫人气得心肝疼,拿着帕子悄悄抹泪。 平妈妈与李夫人从小一起长大,陪嫁到李家,上斗公婆,下斗妯娌,便是李老爷也时常与夫人耍心眼子。她与其他陪嫁的丫头早劝过夫人,那些都是虚的,将来要靠的能靠的唯有儿孙。 夫人却从来不听劝,大爷从小到大待这位母亲如同陌生人,夫人也浑不在意,这才给了二姑娘亲近大爷的机会。后来倒是醒悟了,老爷死了,依仗只有儿子了,可惜大爷早慧,那个时候再如何讨好也不中用了。 虽说自己作出来的,李夫人黯然垂泪的模样,平妈妈瞧着也不好受,只好再给李夫人出主意。李夫人是当局者迷,一心想把二姑娘拉下来,殊不知上了族谱的奶奶,不容易休妻,何况大爷还对那头巴心巴肺。 李夫人听完平妈妈的话,自己想了想,“只是这样还不够,有这么个人在,总是一根刺。我绝不会叫那贱人讨得了好,你去把金钏儿叫来。” 那金钏儿便是先前送进楚楚院子里四个丫头之一,生得不是几个人里最美,却是个最会来事的。那个犯错被李轸弄出去的丫头便是她撺掇着去试探李轸态度的,见大爷如此雷厉风行不留情面,顿时安分下来,不再作妖。 即使其他两个丫头跃跃欲试,总觉得自己特殊,一定能引大爷留恋,她也隐晦劝着。大爷丰神俊逸,年纪轻轻手握重权,对他有心思的丫头不在少数,见他第一眼她就沦陷了。她命不好,出身低贱,却自小聪慧美貌,从来不肯屈就莽夫,只有成为大爷的人,才不枉这世上走一遭。 虽然是被夫人送来,之后夫人却没怎么联系她们,金钏儿也不着急,沉稳有耐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偏偏这个时候得知大爷将要带着奶奶出去住,金钏儿再稳重也不由有些着急,她知道大爷一定不会带她。 就在她准备去寻夫人时,平妈妈便找过来,正中下怀。楚楚不怎么关注底下的丫头,自然不知道李夫人将金钏儿叫过去说话了,她忙着完成李夫人交代的任务。 过两日夫人娘家也就是李珍亲表弟娶亲,李家与那头关系近,早早邀请了李夫人婆媳。李夫人借口身上不舒坦,动弹不得,叫楚楚过去住几天,俗事上搭把手。 楚楚接触李轸辈夫人奶奶圈子不久,因着身份高地位重,众人不曾为难过她,也得拿出本事来叫人敬服,何况往后这样的事情不算少。 李轸倒是听说她要离家几日,颇有些舍不得,妹妹前两天像他往常疼爱她一样取悦他,教人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还没同她温存够。一时却被强行分开,难免放不开手。 大脑袋枕在肩窝里扶不起来,哼哼唧唧不准她走,楚楚觉得哥哥在她面前越来越小孩子气,“我离开几日也好,你正好在家里想想,我嫁进来快一年,也该有动静了。”她还是在说孩子的事。 李轸搂着纤腰,颇为不满,“有我一个缠着你还不够?才一年,何必着急。”他就是不想要孩子,一来不肯拿妹妹犯险,她要康康泰泰陪他到老,甚至比他先走,免受失去他的痛苦。二来有了亲生孩子,妹妹心神难免分出去,那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他要一个人长长久久的霸占她。她的注意力、她的眼睛、她的一切都只能围着他转,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得的心病。 楚楚笑了一会儿,却叹口气,“哥哥就是跟我横罢了,偌大一个李家,外面那么多双眼睛,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我不要孩子,你倒是说说可能吗?”越在他身边待得久,看的越多,越发现他的地位之尊崇,李氏一族都靠着他,越明白身处俗世,他们不可能真活得神仙眷侣一般,万事随心。 之前还没和哥哥心意相通的时候,她确实有种病态的执着,一定要有个孩子。后来和哥哥在一起,却慢慢解开心结,哥哥于她,亦兄亦夫,他们血脉相连,是世间最密不可分之人。 便是亲如姨娘妹妹也没拿她当回事,就是亲自生个孩子,她也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担忧。可是不行,活在这样的氛围里,哥哥为了她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她只想让他活的舒服,至少别因为她没有孩子又和所有人对抗,这事无解,她如果不要孩子,李夫人就永远不会放过她。 他们都将彼此看的比自己重要,总是谁也不能放过谁。李轸感叹,“你想着我就是了,思虑那劳什子做什么?只管记住,不论发生何事,哥哥不会放开你且会永远站在你面前就是了。” 李轸出门办公,楚楚也上了舅舅家专门来接她的马车。一连两日,李轸回来院子里没有楚楚的身影,闷闷地一个人上床睡觉,想得不行的时候只想飞过去将她掳回来。 今儿回来的早,回去了妹妹也不在,冷清清的没意思,李轸便在书房办公。看了一会儿兵书,抬头见窗外暮色浓浓,“什么时候了?” 柱子挑亮烛火,“戌时正,夫人传话,叫大爷过去吃饭。平妈妈过来请了几趟了。” 李轸捞起衣架上的袍子,自己穿上,“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奶奶过去了五日,今儿正是娶亲的日子,明日也就该回来了。”柱子半点不含糊回答道,毕竟这个问题大爷一日要问好几遍,记得滚瓜烂熟了都。 还要自己睡一晚上,李轸眉头压下来,双手负在身后,踱着步子朝夫人院子去。李夫人似乎没想到儿子会来,惊喜万分,忙叫人将撤下去的饭菜都送上来,平妈妈道:“大爷尝尝这个,您最爱吃的,夫人今儿亲自下厨做给您的。” 李轸筷子顿了顿,自己夹了一筷子,李夫人只看着他吃,示意平妈妈斟酒,叹道:“上回你陪我吃饭还是你妹妹在家的时候,一晃过去许久。我命不好,就只得了你们兄妹,湉丫头远嫁也不回来瞧瞧我,你也跟我疏远……” 说着就要落泪,李夫人性子强势,今儿算是第一回在李轸面前服软,竟然有几分凄苦的意味。李轸将杯中酒喝尽,冷硬道:“母亲永远是李家尊贵的夫人,只要你安享晚年,儿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前提就是我不能与那小……你那大奶奶作对是吧?”李轸眼神凌厉,李夫人气焰稍褪,随即气苦道:“可是大爷,你扪心自问我什么时候有意与她为难?她原来那样的身份,你俩的事传出去李家还有立足之地?你父亲将这个家交到我手里,若是垮了,我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就是现在,我也不过给你送几个玩意儿,为的还不是李家血脉?你比你父亲出息,挣得家大业大,却连个继承人也没有,往后要当个若敖之馁鬼?李家断不能到我这里没了香火。我还能活多久,半截身子入了土,旁的我都不计较,只是你必须有个孩子,且要是个健康聪慧的,母亲就求你这一件事……” 李夫人言辞恳切,声泪俱下,直叫李轸保证李家不会断了承嗣,这才醉混混由平妈妈扶去后头。平妈妈将李夫人放在床上,小声道:“夫人放心,大爷喝了不少,金钏儿也不是个笨的,今晚一定能成事。” 李夫人叹口气,就着平妈妈的手喝了水,“那就好,机会我已经给了,能不能抓住就看她的造化了。” “上天也会眷顾夫人。” 酒似乎喝的有点多,李轸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便是身上也热起来,挥退了跟着的柱子,自己朝楚楚院子走去。越走越发觉酒劲儿上来了,身体里热浪一阵一阵的直冲下腹。 蹙了蹙浓眉,抬眼看见院子里主卧亮着,李珍脸上一喜,阿楚回来了?他两步奔进屋,果然看见阿楚坐在梳妆镜前拢发,朝他低眉浅笑。 李珍不由轻轻将楚楚拥进怀里,低低的喃语满是思念,“阿楚,我好想你。” 金钏儿望着李轸俊美的容颜如痴如醉,这样温柔缱绻的大爷她何曾见过,他所有的爱慕都给了大奶奶,叫人又恨又嫉。如今也是她的了,金钏儿痴迷地捧着李轸的脸,想到夫人的话,只要她今晚能成功上了大爷的床,明日便给她名正言顺的侍妾名分,她就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当时她是怀着怎样忐忑欢喜的心情走出来的,现在还有感觉,想起来便热泪盈眶。所以即使她们三人早在大奶奶出门前一日便被赶出院子,今儿她也想办法施了好处与守门的婆子,说进来拿东西,然后换上大奶奶常穿的衣裳,坐在那里等。 终究还是叫她等到了,金钏儿忍不住凑上去想吻李轸,倾吐自己的爱慕,“大爷,我也好想你……” 李轸却突然惊醒过来,在她的嘴挨上去的前一刻将人推开,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摔得扶住桌子,喘气如火,“你不是,你不是阿楚……你是谁?”阿楚不会喊他大爷。 他努力想看清到底是谁,可是欲望的凶猛即便是他忍耐强于常人也有些招架不住,李轸这会儿也回过味了,他不正常。身体烫的烈火一般,身下涨得发疼,理智被欲望席卷,只想抓个人就干那事。 金钏儿见李轸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咬咬牙扑上去,“大爷,你要了奴婢吧,奴婢喜欢你,第一眼看见就喜欢。我只想待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你要了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浑身狠狠一哆嗦,可是不同于阿楚的味道扑过来,他却只想吐。想通了什么,李轸抓住头发,眼睛红入厉鬼,声音阴冷,咬牙切齿,“母亲,我的好母亲,你就是这样爱你儿子的,你真是好,好得很……” 安顿好亲娘子,直到新郎官回了新房,宾客都散了,楚楚才得以喘息。她端着茶发怔,成妈妈收拾屋子,笑道:“奶奶累了几日,剩下的事也就好办了,今儿早些歇息,明儿便回了。大爷遣人来了几回了。” 楚楚没应声,成妈妈看她脸色有些疲倦,关切道:“果真累了?老奴将床铺好,奶奶就睡吧。” 楚楚摇头,捂住有些闷疼的心口,“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慌得很,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成妈妈也不敢断定是楚楚的错觉,只是问她具体的感觉,楚楚也说不上来,单是很难受,浑身不得劲儿。就叫成妈妈将被子铺好,准备睡了。 刚准备睡下,却又猛得坐起来,脸色更白了,吓得成妈妈忙上来扶,楚楚颤声道:“回府,回府……我不舒服。” 成妈妈不敢怠慢,忙叫人出去驾车,也惊动了舅家,舅家夫人赶过来请楚楚明儿再走。楚楚说什么也不听,一定要回去,没了法子,只能安排人护送,放她离开。 李府都已经歇下了,大门叫人拍的震天响,门童赶紧起来,嘟嘟囔囔的抱怨。跟着楚楚的管事一巴掌拍过去,将人打的脑袋一扎,“瞎了你的狗眼,大奶奶回府,还扰了你的搅?” 门童一惊,“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要报给上院不?” “天晚了,扰了夫人歇息,明儿再说。” 楚楚一路跑着回了院子,见上房灯亮着,微微松一口气,进了门来一口气却吊起来。只见一个穿着她衣裳的丫头满头鲜血,昏死倒在门栏上,屋里一片狼藉,她心跳得蹦蹦响。 听到浴房里似乎有动静,喊着哥哥走过去,李珍整个人埋在水里,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染得浴桶通红。楚楚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扶住他滚烫的脸,“哥哥,你怎么了?” 李轸嗅到熟悉的气息,朝楚楚身上倒,急切疯狂的吻铺天盖地而来,“阿楚,阿楚帮帮我,我好难受……” 李轸仿佛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直接将楚楚压在案子上,手上忙不迭去扯她的衣裳。成妈妈与楚楚一道进门,一看这光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见大爷忍不了了。带着人拖着金钏儿下去,挥退了所有人远离前院,又叫人去准备伤药和热水,自己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听候差遣。 有了(H) 楚楚完全被制服住,几次想起身,又被压回去。李轸像是变了一副模样,表情在烛光下沉着,双目炯炯,滚烫灼人的呼吸喷在肌肤上,欲望被完全点燃。 他急切地甚至来不及将她的衣裳全部脱下,刺啦一声便感觉两条腿都凉飕飕的。楚楚直起半边身子,朝下看了一眼,李轸本来就只着里衣,此刻更是一丝不挂。 只见他浑身肌肉紧绷,条条分明流畅,刚劲铁骨般在皮肤下蓄满力道。发达的胸肌上伤痕遍布,左右滚动,健硕的腹肌两排六块,块块棱角分明,瞧着便硬邦邦的。 黑色丛林中的巨物生机勃勃,足有五六寸长,紫红的肉棒怒涨坚挺,青筋暴露,龟头向上斜挑,整个茎身直挺挺微微颤动。鸭蛋大的顶端晶光瓦亮,马眼处溢出粘腻透亮的液体。 楚楚只看了一眼,被扣着腰压下,衣裳从领口拉扯开,露出雪白娇艳的胸脯,肌肤柔细光滑,乳房高耸丰腴。乳尖的朱蕊经过长时间的啃咬舔舐,变成红艳艳的颜色仿佛熟透的樱桃,一小块皓白柔软的肌肤布满青红的吻痕,还有少许晶亮的唾液。她轻轻嘶了一声,低低哀求。 李轸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一阵猛过一阵的浪潮疯狂朝他扑过来,身体深处的欲望越积越多,整个人都热得快要烧起来。他迫不及待蛮力撕开楚楚的裙摆,平坦结实的小腹映入眼底,阴户饱满如绵软的馒头,细细的小缝隐藏其中,似乎受了刺激,一翕一翕挤出蜜液。 坚持许久的理智彻底断开,此刻,他只想疯狂得挤进那一方小天地,缓解浑身的火热。龟头自发凑上汩汩流水的春涧,对准黏糊潮湿的殷红小口,用力一挺,整根火辣辣的大肉棒便长驱直入,深入花穴最里面。 楚楚没有准备好,被突如其来的填充刺激得猛吸一口气,整个阴穴完全被撑开,内壁紧紧巴住比平常更粗大的肉棒,每一条褶皱都变得平平整整,细小的神经受到刺激,深处的软肉麻花糖似的发疯地搅动,吸得柱身酥麻疼痛。 小穴口也被涨开成一个透明的大洞,两片阴唇惨兮兮的附在肉棒上,一抽一抽得颤动。情欲如同决堤的长河,席卷走所有思绪,尾椎一麻,肉棒精神抖擞,大拉猛送起来。 楚楚被拉入欲望深渊后的脸蛋如桃花鲜艳,接连不断的呻吟忽高忽低,身子时而猛缩时而颤抖。李轸如同才从水里捞出来,腰腹不要命一般狂抽猛送,喘气如牛。 一股热浪同时涌入两人身体相连处,心中的欲火烧得更强更烈更旺,楚楚用力搂住李轸的脖子,这样才不至于被撞飞出去。李轸滚烫粗暴掠夺般的亲吻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只能小猫一般发出无助的啜泣。 肉棒每一下都进的很深,次次直达花心,重重撞在紧闭的子宫小口上。甬道被永无止境狂热的摩擦,烧起一团辣辣的火,很快袭便全身。肉棒还在不停加快速度,直进直击,急抽猛插。 颤巍巍的子宫口受不了无止无休的撞击,缓缓绽放开花穴。楚楚哭的很厉害,柔软的腰肢像一条疯狂舞动的蛇,急急想摆脱这样狂放的撞击,却被肉棒钉住一样狂击花心。 嫩肉紧裹肉棒,死命勒住。李轸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只觉得有无数小嘴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咀嚼吞吃着肉棒,又似乎有数不清的小尖爪不停地轻轻抓挠,那种舒爽、飘飘欲仙的滋味让他浑身发软、麻木。 他却只是紧紧扣住楚楚的小屁股,一下接着一下机械撞击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热,楚楚躺着的小案子甚至被怼到墙上。狠狠抽插了百来下之后,宫膣口终于缴械投降,承受不住猛烈的进攻,被龟头一下冲开小口,挤进更深处。 楚楚指甲掐进李轸手臂的肉里,如同一条缺水的鱼,天鹅颈高昂,汗流浃背。那粗大的肉棒猛然一刺,一下子穿透了五脏六腑,直达心口,一股强大的刺激像强烈的电流射向每一根神经直至末梢。 她只能像一条藤蔓紧紧缠在他身上,感觉阴户燥热发烫,四肢皆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浑身兴奋的发抖。他却还在狂抽猛送,整根肉棒悉数拔出,再重重撞进去,刺开红肿的宫口,捣入子宫,直捣得花心开裂、穴壁奇痒、小腹痉挛。 小穴疯狂得起伏滚动,咬得肉棒酸麻发颤。李轸猛然抽出肉棒,又狠劲顶进,这样直拉直入几十下,最后一次冲进宫口,龟头上的凹槽被小口卡住挣脱不得,随即一股浓热阴精喷涌而出,兜头淋下,泡得全身大爽。 李轸咬紧牙关,浑身剧烈颤抖,肉棒猛跳,精关大开,一泡极多极浓极烫的精液一滴不剩全部射进子宫。 楚楚泪眼迷离,神志已然不大清楚,身子过电,一抽一抽地痉挛着。李轸浑身汗水油光,手臂皮肤下盘踞的肌肉滚动着,半晌卸不完力气,他怔怔盯着妹妹的身子。 他的分身还留在里面,艳红的阴核仿佛一颗红色的玛瑙,糊满淫水直立着。穴口大张,等他拔出来许久也合不上,里头红艳艳肿泡泡的嫩肉推挤蠕动,一股一股吐出混着淫水的精液。玉腿修长健美,小屁股丰满圆厚,抓在手里极舒服有手感。 楚楚还陷在高潮的余韵里,久久回不了神,李轸低头看了一眼即使才射过不久又生龙活虎的阴茎。两条铁铸一般的手臂轻柔地将妹妹捞起来,抱着她进了重重纱帐后的床榻。不久,木床便响起规律且沉重的咯吱咯吱声,猫一样可怜兮兮哭泣得求饶声,和猛兽进食般欲望蓬勃的低吼。 楚楚感觉自己睡了许久,有一点意识的时候便在哥哥身下,被他哄着很快就好,却看不到尽头的索取。醒来的时候在下午,橙黄的光晕透过窗户打进来,满世界的静谧无声,屋里的摆设陌生,她突然很恐慌。 成妈妈听到动静进屋,笑道:“奶奶醒了。” 楚楚一瞬间的恍惚,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先前发生的事情,随即便被身子沉沉的酸软唤醒了记忆。两腿磨了磨,下身刺疼的厉害,想必破皮了,她扫了一眼屋子,“这是哪里?”声音也还哑着。 “枣巷,咱们搬出来了。” 楚楚这才知道,她足足昏睡了三日,那晚被要的太狠,导致她昏迷发烧。李轸直接将她带出来住进新房子,至于罪魁祸首金钏儿,扒了裤子打了五十板子,人没死,两条腿却废了。 就在夫人院子前头的甬道上打的,金钏儿惨叫得李府上上下下都听见了,李夫人紧紧关着门,一眼没出来看。随后李轸搬出来那日听说李夫人病得起不来身,平妈妈过来苦苦哀求大爷好歹去瞧一眼,李轸转身就走了。 楚楚盯着床上的穗子发愣,成妈妈道:“奶奶就好生养着,横竖那府的事情碍不着咱们什么。” 楚楚正要问大爷哪里去了,成妈妈便退了出去,随即李轸进来。那晚的记忆不免又涌上来,楚楚拉起被子遮住脸,李轸往床沿上一坐,“怎么了?” “没……”。 李轸眼见妹妹在他靠过去的时候缩了一下,心里受伤,硬将人按在怀里,低声道:“那晚,我以为我要死了,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药,我感觉血管都要爆开一样疼。又有人打扮成你的样子,还好我清醒了一点神志,险些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的,只跟你在一起,若是别人……” 若是别人假扮成妹妹还跟他发生了关系,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恐怕会气怒到发疯。楚楚摸到他手臂上的异样,想起那一日见到他一身的血,顾不得害怕了,“你伤了哪里?” 对上妹妹关切着急的目光,李轸仍是一副后怕的样子,严肃道:“就手臂上一条小伤口,不碍事。”他温柔贴上她的脸,“还好阿楚回来的及时,总是你在救我。” 他的目光复杂,饱含爱恋、依偎、深情、庆幸,楚楚原本被勾起的惧怕记忆悄无声息便无影无踪了,拉起他的手拆开绷带,分明三四寸长的伤口,缝合得蜈蚣一样丑陋,顿时就心疼得不行,眼泪汪汪的,“这么长,一定好疼的。” 李轸满不在乎,“不疼,我觉得伤得很值。”这一条伤口换来的清醒让他没有犯错,甚好。 楚楚不知该说什么,嘴唇喏嗫,好一会儿才道:“没关系的,那样的情况下,就是……就是怎样了,我……”话还没说完,见李轸沉默而且脸色阴沉沉的,就知道惹他不高兴了。 “我也不想你跟旁人有关系,一想到有人和你跟我一样亲密,我就受不了。”想一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会窒息,“可是比起你受伤害,这些便都可以忽略了,哥哥,我舍不得你疼,你明白吗?” 李轸觉得有必要跟妹妹讲清楚,他扶着楚楚肩膀,两人面对面,认真道:“阿楚,如果有一天迫不得已,你遇上跟我一样的情况,你会愿意吗?” 楚楚设想了一下,跟哥哥以外的人做那样亲密的事,她就浑身鸡皮疙瘩,恶心得想吐。李轸柔声道:“一定受不了吧,我也一样,我们俩生来就只能是彼此的,身与心都只能交给对方——不过,阿楚,对我来说,你这个人最重要。你要答应我,在任何情况下,不管遭遇什么,你得先保全自己的生命,我不要你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东西,丢下我一个。” 那一次楚楚被林安生抓去,他就想过,如果妹妹被强迫,只要她能安安生生回到他身边,他就不介意。于他来说,怎样的妹妹都是他最重要的宝贝,她只要一直在,就好。 外头有李轸,里头有成妈妈,即使李府一直派人来请大爷回去,消息一点没传到楚楚耳朵里。近来,楚楚与东府那边族里妯娌走得更近。 这一日去瞧十三奶奶,十三奶奶肚子越发大了,楚楚看着羡慕的很。芸香便安慰她,该来的总会来,她与七叔才成婚,孩子总会有的。 楚楚不想在孩子的话题上纠缠,芸香便说起先前她怀疑李羡在外头有人的事,好容易找到点线索,等她摸过去又不是那么回事。楚楚劝她放宽心,十三弟不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乱来,再者瞧得出来,李羡确实看重芸香。 晚上回来的时候,在二门上远远看见一个人走过来,楚楚定眼一看,那打扮形容仿佛是李羡。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那人一见是她,转身朝里去了。 楚楚一头雾水,成妈妈道:“兴许是本来就要去里头,没瞧见咱们呢。” 过了几日,楚楚又来看芸香,听闻她身上有些不好,见不得客,她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芸香听完小丫头的回禀,知道楚楚回去了,微微松一口气,随即蹙眉道:“我看着七叔本本分分一个人,怎么也爱外头玩起那套时兴的把戏来了。七嫂哪里不好,还是他费尽心力求来的,这才多久,男人的心变得果真是快,可怜我知道了还要帮他遮掩,七嫂的面也见不得,就是这样,纸包不住火,迟早要知道。别看七嫂温温柔柔的性子,知道了这事,不定多伤心,哎,难为她一心为着七叔。” 十三奶奶轻轻抚肚子,李羡脸色僵着听她说完,连忙岔开话题,“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值当你们放在心上,七哥还是很看重七嫂的,哪用你操心。如今要紧的,第一你这肚子,里头两个呢,别再乱跑,仔细我儿子。” 十三奶奶哼了一声,不理会他,“那扬州瘦马就那样好的,没见那许多人养瘦马弄得倾家荡产。七叔正派,不会去那些不干净的地儿,他这个哪里来的?” 被十三奶奶怀疑的目光一看,李羡头皮一紧,随即不满道:“你看我做什么?七哥那个身份,多少人巴结来不及,听说就是求他办事的一个刺史送的,别赖我。” “瞧给你紧张的,我说什么了。” “你少胡思乱想,累着我儿子。” “你就知道两个都是儿子……” 搬进枣巷,楚楚还没仔细看过,这一日趁着日头好,便带着成妈妈逛起院子。虽说不如李府家大业大,小小的庭院,亭台楼阁,样样俱全,院子里青葱花树,绿意盎然。 西北角上有一个小院子,楚楚前些时候便见婆子提着食盒过来,今儿一见却是上着锁。门前两个婆子闲磕牙,一个说,“咱们大爷也真是,金屋藏娇,还是个怀了的,叫奶奶知道,咱们也没好日子过。” “听说咱们奶奶不能生,这不是明摆着?这位肚子可金贵,就是奶奶发现了,就能怎么样?指不定这位更得大爷的心。” “我看不见得,住进来这许久,大爷一次也没来过,日日就在奶奶房里,她算个什么?” “人虽没来,这大好的东西一日一日送进来,可见极上心的……” 成妈妈脸色苦得很,就等着楚楚发作,或者冲进去将里头的人揪出来,她迅速想好了对策。却见楚楚只是听完两个婆子的话,一言不发,转身回去了。 真好(H) 成妈妈这几日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提心吊胆的。她是个聪明的,能在深宫大院里活得平平稳稳,后来一家旧主获罪,也能逃脱火坑,免了晚年凄凉漂泊之苦。 伺候了这些日子,李轸和楚楚之间什么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两人的关系她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楚楚这样,她见过不少,刚开始仗着夫君的宠爱,还能过清净日子,时间长了,那股热乎劲儿一过,就该受苦了。 可她家这男主子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对奶奶言听计从,两人之间,他倒是付出且患得患失的那一方。这样恩爱的主人家,于她也就意味着太平日子。 倒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后院的孕妇,叫她有些乱了阵脚。她瞧着,小将军不是很想要孩子,房事过后,药从未断过。原来不是不想要孩子,是不想跟奶奶要孩子,依照两人禁忌的关系,有了孩子未必就是好事。 奶奶那一日回去,在小将军面前并未表现出半点异样,她就怕往后真闹起来,不好收场。楚楚没事人一样,该串门还是串门,往十三奶奶屋里走动的很是勤快。 十三奶奶肚子大了,并不是每回都出来见客,楚楚去了几次,也就不去了。面对成妈妈打探消息一样的劝慰,楚楚跟没听懂似的,她自然不会跟李轸闹,怎么回事儿,他还没交代清楚呢。 楚楚歪在美人榻上,细读府里这一日的开支账本,成妈妈沏了茶上来,楚楚尝了一口,“这些小事妈妈何必亲自动手,交给下头的小丫头,你自去歇着。” 成妈妈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笑道:“小将军厚德,我有幸在奶奶身边伺候,心里是极感激的,趁还能动,多为奶奶做些事,我心里也舒坦。” 楚楚笑了笑,摇摇头,由她去。成妈妈道:“说句大话,奶奶在我这里,与老奴亲生闺女无异。有些时候,有些话还是要说。” 又来了,楚楚好笑,“妈妈为我着想,我心里自然感激。妈妈放心,我明白呢,不会胡乱闹的。” 她与哥哥之间早已开诚布公、心意相通,他养个孕妇做什么她有何不明白。也并不是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不过就是有一种被他瞒着的小矫情,还有他为他们的未来付出颇多的感动,怎么会胡乱怪他呢。 外头有人进来,说是郑同知家里来人给奶奶请安,楚楚最后宽成妈妈的心,“快去请人进来。过两日我就跟大爷说清楚。” 这前来的郑同知乃是郑家的远方亲戚,听说族亲的女儿嫁进了西北都护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辗转求见到楚楚跟前。楚楚见他家光明磊落,人也是极好相处的,与后院女眷渐渐走动起来。 这一日乃是郑家老夫人八十岁的寿宴,提前一天请楚楚过去赴宴。李轸早得了通知,知道楚楚今日不在家,只是往日早回家已经成了习惯,处理好公务,慢慢踱步子进后院,自己躺去楚楚常睡的贵妃榻看书。 因着李轸上一次对待金钏儿的狠辣手段传得两府皆知,吓破了丫头们的胆子,轻易不敢在他面前来露脸。时常在楚楚跟前说说笑笑,见到李轸却是有多远躲多远。 两个大丫头跟着楚楚出门了,屋里还有两个二等丫头看家,李轸回来了,怎么着也不能晾着,硬着头皮上去敬茶。李轸环顾一眼空荡荡的屋子,觉得没趣儿极了。 “这几日奶奶在家心情怎么样?”他随口问了一句。 小丫头一顿,斟酌道:“挺好的,昨儿还跟我们打叶子牌来着,奶奶大方,输了钱就叫我们剥核桃给她吃,赢了钱却请咱们吃宝肴阁的点心。又跟我们说无事别围着她转,去学学针线,做做菜,谁学会了算谁的。琼玉姐姐想学算账,奶奶就指着成妈妈说‘这是个难得的师傅’,小丫头们都喜欢奶奶。” 李轸嘴角扬起笑,轻哼出来的气音都带着与有荣焉的轻快。他的阿楚,世界无敌第一好,谁能不喜欢她呢,他每次回来屋里都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叫人放松。 小丫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李轸面色柔和,心里松一口气,他家大爷喜欢听人说奶奶好话,已经是府里下人心照不宣的事。有时候犯个无伤大雅的小错,搬出奶奶来,大爷绝不会生气。 李轸有一句每一句的问着,听到小丫头说楚楚前几日常去十三奶奶那里走动,无端拢了拢眉心。小丫头道:“杜妈妈跟冯妈妈会说话,前些时候奶奶叫人过来,聊得开心,赏了一大把钱呢。” “你说什么?” 突然就凶神恶煞的,小丫头吓了一跳,来不及回味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就、就是杜妈妈和冯妈妈……” 那两个婆子,是他派去看着阮香莲的,她知道了。李轸浑身一寒,半晌说不出话来,小丫头觑了一眼,便见小将军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楚楚陪老寿星吃完寿面,因着她的缘故,屋里太太奶奶门齐聚一堂,聊得热火朝天。成妈妈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楚楚挑眉,“做什么?这边还没完呢……” 郑家老太太打断她,“了不得,小将军亲自来接还拿乔,小丫头快些回去,我这老婆子有甚好瞧的。” 李轸托人上来问安,又给老太太封了一份礼,这样的殊荣看重,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赶着楚楚出去,郑家太太也忙道:“近几日忙忙乱乱的,得空了再请奶奶过来,倒时可不兴推辞。” 楚楚这才带着成妈妈和一众丫鬟施施然出来,“大爷在哪里呢?” “郑老爷请大爷进屋入席,大爷推了,就在门前等着呢。” 楚楚哦了一声,成妈妈恐她真跟大爷别扭,扯了一把她的袖子。楚楚立在台阶上,等李轸和郑老爷说完话,看他眼睛不住往这边看,还一本正经闲聊,就忍着好笑。 郑小公子扫了李轸一眼,再看看他爹,不由扶额,在心里道:‘老爹,你再说下去,小将军脸就要黑了。’上前打断话头。 马车赶到台阶下,李轸朝楚楚伸出手,嘴角抿着没看她,半晌手上还空空,眼睑不由轻颤了两下,漆黑的瞳孔朝她看过去。众人见小将军黑脸,面面相觑,静若寒蝉。 楚楚扫过他眼底那一瞬间无措的委屈,将手放上去,李轸立马握住,牵着人上了马车。成妈妈带人上了后面的车子,便回府了。 一路上楚楚半句话也没说,一进门就吩咐准备水要沐浴,李轸站在塌前,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受够了无视。琼玉一见大爷捞起帘子进来了,悄悄放下毛巾出去。 楚楚等着人给她擦背,喊了一身琼玉,温热的帕子落在背上,抚过肌肤的手有些粗粝,睁开眼睛,眼里含笑,“你来干什么?” “干你。”他口不择言。 楚楚瞪他一眼,哼着扭开身子,不一会儿水波微荡,有人进来了。被从后面成包围式抱住,楚楚脸上一红,“出去,丫头们会笑我的。” “她们不敢。” 她们确实不敢,可她会不好意思,李轸下巴搁在楚楚肩上,手在温热的水下沿着平坦的小腹下滑,“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该知道什么?”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她一缩。 “我们马上就有孩子了。”他气息有些不稳了,湿热的嘴啄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 楚楚哼了一声,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十三夫妻俩是不是都知道?”芸香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借此扔给她,所以不敢见她? “十三媳妇不知道,十三叫瞒着。”他指尖四处点火,一根手指顺着温热的水流探进小肉洞里,立马便被甬道咬住,紧得他嘶了一声。 楚楚被突然的进入搅乱了思绪,像猫一样哼道:“别动,我还没问完。” 而李轸只想快点跳过瞒着她导致她生气这一环节,使尽浑身解数撩拨,楚楚很快便沦陷了,脑子里乱的全是他的亲吻。两只手把住浴桶边沿,双腿乱蹬想站起来。 李轸箍住楚楚的腰,已经精神起来的肉棒在水波中不住点头,慢慢抽出手指,指尖轻轻分开肥腴饱满的阴阜。龟头很快探到肉肉的小洞口。 楚楚抿住嘴唇,双乳高耸椒尖肿胀,蜂腰轻扭,粉白的大腿不由一下绷紧。因为就着后入的姿势,肉棒突然全根没入,两个人顿时齐齐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吟。 鲜嫩的小穴仿佛吃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不由疯狂蠕动吧唧吧唧嚼弄戳进来的大东西,一股刺激的热流在五脏六腑炸开。楚楚勉强攀住浴桶边沿,很快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抽插,电闪雷鸣,一阵接着一阵欲浪迎头打来。 小穴里潮湿润滑,肉肉的内壁、红艳艳的软肉,艰难的吞吐肉棒。直挺尖爽的龟头独眼圆睁,棒茎青筋鼓涨、肉刺挺拔,在温柔销魂的小穴里如鱼得水,每一次前冲后退都快如迅雷。 这一场一开始便大开大合的情事,让楚楚很快攀上高峰,身体里不可忽略的刺激让她浑身发抖、身心激荡。急不可耐的亲吻刺得她百爪挠心,乳房被规律又有力道的揉捏,让她筋骨发麻。 永无尽头的肏干,细细的电流爬过全身,浑身的肌肤酸软无比,体内的血液奔涌狂热,小穴里越积越多的刺激转为酥麻,欲望的浪潮攫取了全身力气。热汗将头发黏在脸上,小穴无力承受着强烈的冲刺,抽插的速度在不断加快,抽插的肉棒在不断深入,她只觉得肉棒像一根火柱,在小穴里熊熊燃烧,烧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楚楚再没力气了,哼哼唧唧伏在桶边上,热水已经凉了,一浪一浪拍出桶外,一地狼藉。最后,楚楚娇喘吁吁,春潮澎湃,身子一颤一颤的,甬道剧烈收缩搅紧。 知道她又要到了,李轸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开始最后的狂抽猛送,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狠。最后一下重重抵在小穴深处,火山爆发般射出一大股浓稠滚烫的精液。 擦干净两人的身子,他将人轻轻抱去床上。肉棒还顶着花心,小穴紧紧挟着肉棒,被紧致的小穴里满满的精液淫水浸泡、滋润着,享受妹妹高潮后被美穴吮吸的幸福。 楚楚慢慢缓过来,轻轻阖着眼睛,窝在哥哥怀里不想动弹,忍着倦意问他,“那个人是谁?” 都这样累了,还记挂着那事,看来不告诉她是睡不成的,李轸扶着妹妹头发,轻蹭着说,“从扬州来的,十三弟看上养在外面。本来只是当个玩物,倒是有几分心机,趁着府里怀孕缠着十三,换了药自己也怀上了。” “你怎么想到把她弄过来的?”楚楚的手搭在哥哥侧脸上,捏着他的耳垂,玩得很开心。 李羡搞大了外室的肚子,家里又是个母老虎,吓的魂飞魄散,他从小就知道有麻烦找七哥,这次也不例外。恰好李轸需要个孩子,得来全不费工夫,装模作样教训了李羡一顿,帮忙收拾烂摊子。 李羡自己也不好意思极了,意识到这次是真给七哥添了大麻烦。七哥太好了,明明愁眉不展,还不肯李家的子孙流落在外,竟然想到帮他背锅养孩子,他以后一定对七哥言听计从。 李羡不知道李轸怎么对楚楚说的,反正他心惊肉跳了一阵子。阮香莲乖乖进了李轸府里,半点风声没传出来。他一边放心,一边觉得愧对七嫂。 楚楚不知道自家哥哥有多腹黑,从来称了意得了好处还叫旁人感恩戴德,也就理解不了李羡愧疚不敢见她的狼狈。她也算明白了,李轸不会让她冒险生孩子。她想要孩子,十个八个他都能弄得来,何苦折腾。 经历过张姨娘和李纤纤,再跟哥哥一对比,她对孩子的执念已经没那么深了。楚楚依偎进李轸怀里,撒娇抱怨,“连成妈妈都以为你对我腻了,看上旁人了呢。我不舒服,你是我的。你要是有了旁人,这就是咱们最后一次。” 李轸一声不吭,揽着她的腰,大腿挤进她腿中心,缓慢而有力的挺了一下腰,生龙活虎的大东西瞬间就没入进去。楚楚被入的哼了一声,抬头看见他危险黑黝黝的眼神,求饶已经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咯吱咯吱快要散架的床后便传出压抑呜咽的痛呼,呼吸又快又急,“哥哥、哥哥……绕了我,我乱说的……不敢了,啊……轻点……呜呜……太深了唔……” 回应她的只有延绵不绝的啪啪声和怎么也要不够的撞击,在暴风雨般铺天盖地的情事中,楚楚迷迷糊糊听见李轸低吼,“阿楚,不准丢下我,你是我求来的,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想离开,除非我死……” 死……楚楚一激灵,清醒了几分。抱紧哥哥厚实有力的肩背,双腿夹住他精瘦的腰杆,全身心的朝他敞开,眼神糜艳,双颊赤红,小声道:“哥哥,你要只爱我,更爱我,最爱我,一只爱我。” “好。”他扣住她手腕,十指相交。 在十三奶奶传出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楚楚府里也传出好消息,阮香莲生下一个六斤重的胖儿子。楚楚高兴坏了,李轸看她那样高兴,走到一边唤去接生婆。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句话。 接生婆点点头准备,虽然觉得产妇有些可怜,但也得罪不起将军府。刚准备动手,被看完孩子的将军夫人拦住。 楚楚找到李轸,不满得问他,“哥哥要做什么?” 李轸温柔得抚摸她的头发,“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没人会跟你抢,他长大也只能记住你的恩情。” 楚楚能理解哥哥的想法,却不赞同他的做法,“我想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用来取乐、寄托感情的工具。我想好好养他,等他长大了交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能引导他走正道,他自然会感激我,将我当成他的母亲,但这也不可能取代亲生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哥哥,有朝一日,他知道为了得到他,我们杀了他的母亲,要如何自处,怎么面对我们?” 李轸蹙眉,“那就别让他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楚楚无奈。 “她教不出来好人,留着她对你不好。”万一辛苦养的受了蛊惑,阿楚会伤心,这是他不允许的。 “那你把他们送走吧,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要孩子。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那孩子有他亲生母亲在,才能跟咱们坦坦荡荡的相处,我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笼络他,才能更好的照顾哥哥。”她笑眯眯地说。 有那么个人全身心的依赖妹妹,他自然不会舒服,李轸开心妹妹时时刻刻最看重他,嘴上还要别扭一下,“既然你这样想,以后不要后悔,那、那就依你。” 李沐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两个母亲,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一个是独自一人住在府外的阮夫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只有一个母亲,他却有两个,奶娘告诫他不能问,只有李夫人才是他母亲,外头的那个不是。 李沐闷闷地,他知道,外头的那个才是他亲生母亲。 这个问题困惑了他许久,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却从两个娘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阮夫人歇斯底里,骂他薄情寡义的父亲,骂他攀高枝嫌弃亲生母亲,用她的话说李家没一个好人。 李沐难受极了,哭着跑到李娘亲跟前,李娘亲却温柔的仿佛他在做梦。她告诉他,他也只有一个母亲,那便是阮夫人,她只是太喜欢他,而他们又很有缘,所以她也想成为他母亲。 她不会逼他喊娘,却总是把他抱在膝头,教他读书认字,找特别有文采的大儒为他启蒙。 李沐成长中有一段时间很迷茫,他真的很崇拜喜欢他的将军爹爹,他从小便是听着关于爹爹的赞颂长大的。可有时候他也很怕他讨厌他,他不明白爹爹为什么抛弃他亲娘,害他被嘲笑,在两个府里奔波长大。 他的爹爹似乎很深情,只要在家就粘着李娘亲,两人一起下厨、一起修剪院子里的花草。他有一次甚至看到爹爹搂着李娘亲的腰撒娇,让她哄一哄他,他分明都留胡子了,还叫夫人哄。 他讨厌爹爹的深情,因为他对李夫人的深情显得对阮夫人太残忍,对他也很残忍,他一度对将军爹爹又爱又怕。直到有一次他意外得知,原来他亲爹另有其人,他跑去看他的龙凤胎哥哥和姐姐,也没哪里更好,他爹怎么就因为他们不要他呢。 李沐真的伤心了,因为被抛弃,因为恨错了人,那次他生了一场大病,李娘亲日夜不离的陪他。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温柔的声音里沉沉睡去。李沐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他的李娘亲就把将军爹爹教训了一顿,原因是真相透露的太早,害他生病。 他的将军爹爹振振有词,小兔崽子从小看他眼神就不对,当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世这个东西,早知道了早超生,他凭什么在儿子眼里当大恶人,谁造得孽谁还去。 当然最重要的他没说,阮香莲敢误导李沐认错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出更不要命的心思,他得把萌芽趁早扼杀。 李沐经过那一病,更加亲近楚楚,对李轸也向往崇拜大过惧怕。都收养他了,还能对他厌恶不成?他也大胆要求想跟着爹爹学武,李轸打量他一眼,哼了一声,第二天就给他扔进训练场,开始没日没夜的捶打了。 李沐跟李轸越久,越受李轸影响,楚楚经常抱怨他们父子性子一样难琢磨。又一边给李沐擦汗一边埋怨李轸把儿子当狼崽子养,小小年纪带他去军营。 李沐从小就喜欢待在楚楚身边,特别眷恋一家三口在一起时其乐融融的气氛。也深受父母的影响,在目睹了十三一家鸡飞狗跳的日常后,渴望能找一个与自己一生一世的姑娘。 外头的人都以为他是李轸的私生子,只有少数人心知肚明怎么回事,都一致瞒着他。有的人怕伤害到他,有的人怕他纠缠上去,他都明白。 祖母一直以为他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父亲不在的时候总想为难母亲,他就暗暗护着母亲,不叫她见祖母的面。祖母总是挑拨他和母亲的关系,但他知道,父亲和生母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并没有被李娘亲霸占着,她甚至常劝他去看阮夫人,说她也可怜。 她一点都不可怜,因为他的存在,父亲和母亲对她亲善的很,甚至为她准备了嫁妆。只要她乐意,她可以过上任何想过的日子,可是她不,她就是喜欢纠缠过去,甚至生了别样的心思。 他十二岁那一年,阮夫人告诉他,她应该和他还有父亲生活在一起,她应该进府。李沐只觉得这个女人陌生,他绝对不是她的儿子。他表面上答应的爽快,却亲自将送命的药端给阮夫人,他很冷静。他的父母,不能被这样一个女人缠上,他来之不易的温暖家庭不能因为她毁掉,她不该存在。 他越长大就越清楚明白,拥有那样温柔的母亲和轩昂的父亲,上天有多厚爱他。他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东西让他受益终生,李家对他的栽培付出,他永远都还不了。 母亲总是觉得他不快乐,想尽办法让他敞开心扉,李沐却明白,他就是这样子了。他虽然深沉狠辣,心机却永远不会用在家人身上。 直到郑家姨妈带着女儿来看望母亲,他和表妹见到彼此的第一面,就对对方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他终于有了点十几岁少年的毛头小子样,竟然会脸红,母亲为了逗他,再三确认到底要不要表妹,李沐恼了,媳妇也就到手了。 他看着父母十年如一日的相亲相爱,两个人互把对方当小孩子宠着哄着,身世的阴霾终于从心头移开。他本不该快乐,因为靠近温暖,也终于会发光,暖到他每一个重要的人。 ~ 完结啦,没番外,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