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狐说 (1v1 h)》 2有点不一样 她陷入在混沌黑暗里,呼吸间尽是她独特的血腥气,被冷风灌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余香。 不知在这呆了多久,楚璠刚刚神智清醒,正巧听到一脚步声。 “昆仑山上多久没闯进来生人了啊,这又是哪个胆子大不怕死的?竟还被先生带了回来!”那人悄悄念叨着。 声音听起来顽皮又稚嫩,很年轻,她下意识放松许多。 有微凉黏软的东西顺着她指尖滑过手背,楚璠立刻开始挣扎,却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 “哟呵,为何又不装了呢?”那声音带着些轻蔑和高高在上,“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一丝灵力也无,居然敢试探镇山大阵……还要耽误我的功夫为你疗伤。” 禁制反噬的伤痕,慢慢缓和起来。 他似乎靠得越来越近,温热气息喷在她肘间,似乎控制不住般,深嗅两下。 “啧,让我尝点血……不过分吧。” 楚璠心念一动,白泽剑从腰间震出,闪出一段泓光,剑刃划过他的臂膀,警告之意十足。 “嘶,没礼貌。”他退了两步,将灵力微弱的剑握进掌中,手指在楚璠额间停顿片刻,“醒来。” 楚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算宽阔的竹舍中,身下铺着寒石,盖着她的旧斗篷,里面未着一物。 她蜷缩起身子,往墙沿上靠了靠,把下巴藏在斗篷中,只露出一双明睐干净的眼。 那个说要尝她血之人年纪果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赤衣黑束带,长相偏稚嫩,但是已经有了些毕露的锋芒。 “白泽剑……还、还我。”楚璠刚出声,喉咙里就又冒了些血,她小心咽入腹中。 那少年发现她的动作,嗤之以鼻,“你这人挺好笑啊,若我们有意,你能活到今天?” 说着便把剑随意丢给了她,楚璠伸出胳膊,快速把剑抱在怀里,她小声道:“我想见子微道长……” 传言昆仑山子微,雅正高华,有一颗仁德之心。 “先生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我说你这人怎么不晓是非,你自己闯入山门,自破禁制,还中断了先生的闭关,你闹了多少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吗?” 楚璠捏紧手中剑,音调破碎:“抱、抱歉。可是,外界大乱了,蜀山失守,炽渊魔物群出,只有子微道长能救世!” “住嘴!” 楚璠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如此恼怒。 “又是这样!你们怎么一有事便找他,百年前这样,今日还是这样!”他恨恨转了一圈,眼里透出些许猩红之色,“他都被你们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不许你去找他,速速下山!” 说着,他竟从身后亮出一双巨大的火红羽翅,眸中仿佛两枚墨玉相融,手握成爪,朝她这个方向抓取。 传说中的毕方,兆火鸟也,性情凶恶,怎么会在昆仑山这种冰天雪地里。 楚璠小小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红白光辉在她眼前碰撞,炸出一朵绚烂光影,少年伏地咳嗽,一男子立在他之前。 她又听到了那个音若扣玉的嗓音。 “毕方,今日暴怒一次,后山领罚五鞭。” 楚璠的眼睛被光影晃花,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背靠着光亮处,雪发蓝衫,腰间悬剑,双手拢进衣袖白纱之中,墨眉入鬓,眸如寒潭里浸透的棋子,清疏又淡然。 眉心凝一抹红痕,耳上缚着玲珑玉。 她少时在楚国皇宫之中,见过不少清俊不凡的男子,更别说去了蜀山,到处都是品貌非凡的修者,甚至她兄长,也是独一无二的皎月高洁。 可是他仿佛有点不一样。 这人往那一站,就有一种别样的清远辽阔,让人沉浸在海一般的无边淡漠里。 楚璠回过神,听到他问,“可识字?” 她只得应声道:“识字……” 他垂下眼睫,冷然道:“昆仑界外,‘不可闯入’一碑,没有看到吗?” 3消除记忆 那石碑几十米高,冽然立在山门前,她甚至还顶着明显的禁制威压走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前路险峻。来路不明,又擅自闯入,任谁都觉得她行事无状。 她知道此事行的不妥,也明白自己手中并没有什么底牌,可她不能害怕,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楚璠低头,把自己裹得更紧,怯怯地:“看到了……” 她没给人回话的机会,从斗篷里伸出一只胳膊,露出半截肩膀,气息不稳,声若蚊呐:“我想要衣服。” 肌肤雪腻,指节葱白莹润,臂膀上面覆着道道红痕,是被大阵反噬所伤,白红交错混在一起,显得苍弱无辜。 子微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皱起眉,沉声道:“毕方。” 毕方被交锋时的余波震伤,心气不爽,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但也不想胡乱被扣上旁的帽子。 “又不是我干的,山下村妇给她脱的!”他梗着脖子念念叨叨,“身上都没一块儿好皮了,资质又差,灵脉晦涩,灵力输了那么久都不见好,不能穿衣服也怨不了我啊!” 子微叹了一口气,并不和他多言:“你近日定然又松懈修行,再记五鞭。” 毕方听见这话,差点没从地上弹起来,他张嘴欲骂,却发现自己被施了禁言诀,无可奈何,只得愤恨闭上眼睛。 子微转身行至楚璠身前,印结瞬间凝结在掌心,荡起一圈圈繁复的波纹。 灵力输送的过程中,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气息沉静,神色如旧,凝视着掌心,眼底里流露出清疏的光。 没过一会儿,楚璠便觉得身上的疼痛减缓许多,伤口也开始复合。 可若是常人被他渡了灵力,一息辰光,伤口也该恢复如初才是。 子微神色微动,扫了她一眼。 墨发柔软地蜷缩在肩膀上,下颌小巧精致,侧脸渡着浅浅的一道柔晕,鼻尖冒了些细汗,一动也不敢动。 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疗伤结束之后,女孩又把自己抱紧了些。子微默默转过身子,将她包裹里的衣物拿出来,放在床沿,“昆仑早已昭告天下,不再管尘世是非。虽不知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但是你不该来。” 他淡然道:“你贸然闯入,已经犯了戒。谅你心系苍生,并无恶意,我会替你消除这段记忆。从此不得入昆仑。” 竟是两叁句话就替她做好了决定。 楚璠也顾不得旁的,匆匆套上衣服,即刻便跪在地上,神色仓惶。 “子微道长,为何不再出山?若您也不管不顾……”她声音打颤,带着无助的哭腔,“南海已抵挡不了多久了,龙族内乱,鲛人篡位,他们自顾不暇,根本阻拦不了魔物进攻。” 子微背靠她,面色丝毫未改,温声安慰:“那还有青丘、方诸、蓬莱、不周……乱世起枭雄,你保全自身即可,不必慌张。” 可楚璠在意的当真是魔物当道,天下大乱吗? 她知道自己自私自利,费尽心思来昆仑,只是为了以‘大义’引子微道长出山,救自己的兄长罢了。 可是子微道长,似乎与传言中的仁德圣心、菩提转世,有些偏差…… 她脸色越来越白,语无伦次:“可千百年前,天魔就是您收服封印的,我不知道、不知道现在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她的兄长楚瑜,一念结丹,一息成婴,天生剑骨的绝世天才,也被那魔物一掌贯穿,白衣染尽红血…… 楚璠已不敢再想了。 女孩跪在那里,小声啜泣着,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子微暗叹一声,昆仑从来没有过女眷,他很少再碰到这么没有分寸感的女子了。 他听了会儿女孩子的哭音,终究没忍住,回头认真解释道:“并不是我不肯。” 楚璠双眸通红,仰头看着他。 子微解下右臂缠缚的白纱,露出皮肤上冰冷繁复的纹路,那纹理晦涩,一路延伸至衣袖深处。 “你也看到了,我修为被封印了大半,已不是百年前的那个子微道长。”他面容柔和,声音却无悲无喜,“俗世因果,贫道十年前已全数斩断,莫在我身上耽误时间了。” 他解释了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说着,抬手便要往她额上施法,消除记忆。 楚璠已心灰意冷,只下意识将双臂阻挡在身前。 —— 宝贝萌给点子猪猪。 1子微道长 雪已经下了一夜。 昆仑终年覆雪,主峰顶映着黑蒙蒙的天,云雾缥缈的山巅之中,大雪呼啸而起,雪沫像是松针,一根根扎在楚璠的单薄肩背。 她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自炽渊封印被破,兄长失踪,蜀山失守,已是十日之前发生的事情。 十日前,她还像平时一般,替阿兄编织剑穗。 楚璠混混沌沌的,从胸口里抽出一件物什,是一柄剑。 剑身清光如水,青白穗子撞出一声轻响,白鹿游林的纹路微微泛光,那光越来越微弱,却依旧努力在周身漾起一圈暖意。 剑灵还有神智,阿兄就没有死。 “白泽……白泽……莫再使用灵力了。”楚璠把剑收紧在怀,尖瘦的下巴压在剑柄白穗上,继续往深林中走去。 她已经唤不出声,声线干哑扁平,每呼一口气,都似在喉咙里结出一层霜。 “蜀山弟子楚璠,求见昆仑子微道长……”楚璠一遍一遍呼喊着,尽管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 “弟子楚、楚璠,求见……子微道长。” 昆仑子微,不属于她的时代,是传闻中的人物。 早年叁界初乱,炽渊出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天魔之身,魔族被压抑太久,所过之处,无不是断臂残肢,疮痍满目。 战乱四起,魔族肆虐,多少天之骄子能人异士,都被虏获成为掌下亡魂。 当所有人都心如死灰时,正是子微道长横空而出,一剑斩八方邪崇,仅凭一己之力,将天魔重新封印回炽渊之下,这才让人族有了重新休养生息的机会。 至于他为何会隐世不出,无人得知。 楚璠缓慢移动着,小腿没入雪中,已经没有知觉。深林中似乎有禁制,越往里走,威压便愈发迫人。 胸腔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她竭力呼吸,却始终喘不上气。 威压侵袭不断,仅有警告之意,却依然幻化成了实质一般,牢牢攫取着她的喉咙。 昆仑早已被称做禁地,子微道长更是在多年前就昭告天下,避世封山,不见世人。她此行,实在是有破釜沉舟的意味了。 但她必须要试试,蜀山失守,炽渊结界被破,哥哥也被天魔抓走,她思来想去去,也就只有昆仑能救。 这时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何是个凡人,为何不懂术法,为何护不住兄长,为何是个废人! 若有灵力,就算仅是练气,也能触碰禁制,找明前路。而不是现在,像个走投无路、迷失方向的小丑。 鹅雪愈大。 理智告诉她,应该找个避风处,等大雪过后,能看清天边北斗,再重新出发。 可……楚璠摸了摸胸口,剑身通透的光慢慢暗下去,比地面的雪光都要几微。 白泽快沉睡了。 她捂紧斗篷,将拐杖插进雪中,义无反顾往前走。 “子微道长!子微先生!” 她顶着胸中剧痛,拼尽全力嘶吼,声音听起来比远处的漆鸦都要更嘲哳难听。 雪松高耸入云,楚璠继续往那边走去,刺冷寒风浸透了她的骨头,耳鸣声阵阵,她快承受不住了。 喉咙一阵剧痛,她咳得声嘶力竭,一大股鲜血顺着下巴流在雪地里。 楚璠看着地上艳红的雪,视线逐渐模糊。 死生一线的关头,她竟拿手抹了一把下巴,将血覆在白泽剑上。 “这么多血,浪费了……” 她能以凡人之身呆在蜀山,除了兄长的庇佑外,全是靠着自己罕见的灵脉和血液。 血液聚集成一股细流,旋聚在一处,竟汇成一个道印的形状。 楚璠心中猛跳,拿剑在掌中割下一刀,血流得更快。 雪地处冒出些森然冷光,将她整个人拢住,织成纵横交错的白线,密密麻麻。 禁制反噬。 白泽剑猛然一亮,携她后退。 她到底慢了些,只见一剑迎头袭来,气势凌然,“唰”的一下,有星流霆击之势,瞬息间便停靠在她眉心正中。 堪堪一毫之隔,她甚至能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微凉寒意。 来人身姿清萧,峨冠博带,左手虚拢成拳,右手缚着半臂白纱,二十四轮崆峒印在掌心凝结,缓缓推入地下。 印结重新归于原位,天光大亮。 她失去意识之前,听见了那人的嗓音,声若扣玉,犹如簌簌落雪。 “昆仑不见客。” * 昆仑山,退寒居。 居所宽阔,呈方圆型,墙壁上嵌着无数个玉镜,照不清人,只有模糊的落影,每一片玉镜都投出细碎的光线,照射在中间人的身上。 这人高鼻薄唇,眉心落一抹红痕,面色略有些苍白,眼睑很薄,垂下的睫梢极为浓绀。萧萧寂风中,唯有点点斑驳萤火在他侧脸,忽明忽暗的,生出些幽诡之意。 头发衣衫凌乱,一身鸦青色的道袍,宽袖堆迭在白皙臂弯上,汩汩鲜血顺着指尖流淌,噗哒噗哒,坠向地面的干枯石板。 若楚璠还醒着,她肯定十分震惊。 石板冒出“嗞嗞”声响,那血呈红黑色,竟如硫磺一般,将地板噬出一个不小的浅坑。 那人呼吸顿了顿,仅过一息,又开始躁动起来。 胸腔上的仙骨由内而外透出微弱的白光,扭曲而又诡异地蜷动着,穿透里面的血肉,将散发邪气幽深的妖魄缓缓包裹。 他生了一颗妖心。 4我们是有因果的 薄光在她额前笼罩,她却觉得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消除记忆的咒术好像对她无用。 子微放下手掌,沉吟片刻,问道:“你体质似乎有异?” 毕方在一旁不停扭动,像是有话要讲,子微挥手破掉了他的禁言咒,只听他高声道:“先生!她的血特别香!” 一个妖族夸凡人姑娘血香,实在是很冒犯的一件事,毕方年幼,口无遮拦:“都快把我给香醉了,先生您闻不到么?” 他还欲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子微严肃的目光,颇有自知之明地闭了嘴。 为了抑制体内的妖魄生长,他早已封闭五感,是闻不到气息的。 楚璠不懂这些,却也觉得有些难堪,垂头不语。 子微低头看她,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道:“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经脉?” 他这个看,可能就不仅仅是‘看’了。 楚璠索性直接把手递过去,一个忍冬似的花枝图腾,绕在她纤细苍白的手腕上。 “幼年时,楚国覆灭,母后别无他法,便将我和兄长都送往了蜀山。”她敛衣起身,声音勉强,“可我是废灵根,连山上灵气都承受不住,眼见就快死了,兄长找来了九重鸳花,我服下后,就变成这样了。” 她好像已经很习惯,直接伸出手臂,“要喝么,从前在蜀山时,很多人都会拿我的血炼药,挺管用的。” 男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不过相较于炼药一事,‘九重鸳花’这字眼显然更让他在意一些。 昆仑为西镇神山,常年覆雪,连绵不绝,被誉为天下山脉之始,千年开一株花,这株花便被誉为水脉之始。 也算是昆仑天山狐的伴身灵草,只可惜他是仙妖之体,他出生的那一日,并没有鸳花现世。 直到十年前妖气突增,仙骨压不住妖魄,他露了本相,昆仑山顶峰才开了小小的一株。 却被一个满身是血的小男孩儿夺去了。 天生剑骨的少年人,潜力很大,不过抢人东西时,那股不要命的劲头倒是挺疯魔的。 子微略微沉吟了会儿,问道:“你的兄长,是叫楚瑜么?” 楚璠瞪大眼睛,“您认识他?” 他淡淡应了一声。 或许是楚璠的目光太过迫切,子微平静解释,“曾有过一面之缘。” 他并没有想要告诉她前因后果,可躺在地上的毕方不肯,激愤道:“先生,就是那小子偷抢了你的灵草,害你常年闭关,内力反噬。你快把她扔下山啊!晦气!” 子微当时因为妖魄第一次发作,灵力几乎微弱到只剩下一丝,说楚瑜是偷抢,其实不为过。 楚璠被这凶恶的声音弄懵了,捏紧手心:“我、我并不知道,这是哥哥抢来的东西……” 子微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甩了一道法诀打在他身上,训斥道:“毕方!还有没有礼数。” 一道光晕散开,毕方化作一个两掌宽的鹤鸟,火红翎毛蔫不拉几耸拉着,可怜兮兮的。 子微或许是觉得有些疲惫了,对楚璠道:“你能进山门,应该是与昆仑同源的鸳花灵气起了效果。” 楚璠应了一声,垂下头,掐了掐掌心。 她突然生了莫大的勇气,拿小手拽住了他的宽大衣袖,紧张地问:“子微道长刚才说,十年前已了却凡尘因果?” 子微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僵硬了,手甩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微微点了点头。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些贸然莽撞的执拗,“道长没有了却……” “哥哥抢了你的仙草,又用在了我身上,我活到现在,这是因。”她似乎不好意思了,耳垂泛着点红,“那……我来找你,想用血为你疗伤,这是果。” “子微先生,我们是有因果的。” 5温热的血 她跪在地上,子微顺着这个角度,正巧能看见她攥着衣袖的手指,还有那截白腕,描着细嫩的花藤。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自己妖相显露,鸳花刚开时,这些枝叶,也是这么浅浅圈住自己,伸出柔软的芽,触碰他的狐尾。 那个触感,很像她现在的指尖,纤长柔软、温热的,似乎透过衣物传了过来。 子微叹了一口气。 仙要逼他,妖不留他,就连自己的伴身灵草,明明生了灵智,却也服服帖帖地被吃下,跟了别人。 真是孽缘。 他伸手抚过去,把自己的袖子捞了回来,将逻辑捋顺:“花为因,你为果。” 他声音柔和,面容沉着冷静,“我结的因,但是我可以不要这个果。” “况且,鸳花对我或许还有一些效果,但是你的血……”子微有些拒绝。 楚璠快心灰意冷了。 但是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万没有后退的道理。 “可以试试吗?”她终究还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鲜红的血在指肚上冒出来,晶莹剔透。 子微沉眼看着那颗红豆似的血滴,没有移开目光。 楚璠依旧在说着:“不周在最北,方诸已百年没出过天才,蓬莱不会顾凡人死活。” 南海离炽渊最近,可内乱频生。 她还是认为,能劝动子微道长的,唯有‘大义’而已。 “先生,试一试呢?如果可以,不需要再等另一个枭雄现世,也不用丧失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她言辞恳切,好似真的为苍生操碎了心,见不得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子微敛眉,神情如水一般平静,突然轻声打断她。 “那你呢,你要什么?” 于是楚璠又沉默了。 她缩了缩肩膀,好一会儿,才绞着手指道,“阿兄和一些蜀山弟子被虏去炽渊,我想救他们回来……” 子微又问:“他们?” …… “好吧,我想救阿兄回来……”她头垂得更低,眼看都要栽到地上了。 他摇摇头,轻笑了一声。 那滴血被她拢在指尖上,都快干涸了,呈现出一种微微凝固的浓稠。 子微稍弯腰,俯身含住了她的手指。 他重新开启五感。 四周的喧嚣突然涌入脑中,一切东西都开始放大——脆弱的喉咙、蓬勃的心跳,皮肤下的鲜血流速。 妖魄开始翻腾,反抗般怒胀着。 舌头一卷,那滴血液便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一股细小的暖流隐隐从肺腑流入心腔,仅仅一滴,那颗不停躁动的心魄就安稳了些,带着略微餍足。 他五感封闭之前,曾在狂暴时闻过人血味儿。那种濒临绝境的失控、屈服于欲望的堕落感,他不想再试一次。 可她的血却是清透的,带着点冷泉的甘。 很熟悉的鸳花味道。 看来鸳花是自愿认主,否则也不会融合的这么完整。 男人的身体很宽阔,把背后的光亮遮得严严实实,阴影笼着她,还有隐隐传来的松雪气息,她屏住呼吸,却也觉得那些味道从毛孔里浸透了自己的身体。 她抬起的胳膊已经很酸了,可还是僵硬着,不敢动弹。 指尖一阵湿润的软意,她心里微微一颤。 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碰碰了,“有、有用么?”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影才渐渐分开,拉出些距离。楚璠不敢抬头,只听见了他的呼吸。绵长,安静。 她的手腕很痒,花枝图腾涌起一阵热意,丝丝缕缕的,好似在绕着肌肤攀缠,以前从来没有过。 “原来,是鸳花选了你……”子微轻轻一笑,声音略低,有些沙哑。 “我会帮你的。” * 6好厉害呢 楚璠得了他的回复,恨不得当场便割腕取血,只是手上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子微制止了。 他有些无奈,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时候。” 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习惯,怎么一言不合便要割自己的血肉,拦都拦不住似的。 子微伸手轻点耳上缚着的玲珑玉,眉心红痕闪了一下,那个像耳饰的东西应势而落,漾着幽幽蓝光,恰巧停在她的手心上方。 他们修道之人所用的术法,总是让人眼花缭乱的。 楚璠有些迷茫,歪了歪头。 那人见她没动作,思索了会儿,道:“碰一下,默念你兄长的名字。” 他似乎已经发现她什么都不懂了,又解释了一遍:“是替你兄长测测吉凶。” 昆仑天山狐,千岁即可通天命,虽然他仙妖一体,两者不能相融,能力被遏制住了七分,但要算清一个人是否活着,还是很轻松的。 楚璠听闻后,摸了下那个温凉的玉扣,心里默念阿兄的名字,紧张地看着他。 约摸过了几息,掌心玉石的光芒敛去,子微睁开眼,稍顿了片刻,面色有些凝重。 楚璠见此,心底更是一沉,摸着白泽剑,想着总不会是最坏的结果,便低声道:“不管如何,求您还是告诉我吧……” “我曾和天魔交过手,对他也有些了解,这人除了张狂无度,行事凶残暴躁外……嗜好也很奇怪。” 他顿了一下,声音冷冽了不少,“他是体修,所以不喜修剑者,更极其嫉恨天才,早年甚至建了一个水牢,无数名门正派的仙家子弟,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沉默了会儿,才道:“你的兄长,似乎是里面的佼佼者?” 这便暗喻着,他会是被折磨得最惨的那个。 说实话,子微有点无奈,他不懂如何哄姑娘,若是楚璠再控制不住掉眼泪的话,他可能真的要把毕方叫起来给她唱歌了。 可她却没那样做。 一阵沉默后,楚璠颔首站起来,坚定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的。可是我相信阿兄,一定会等到我去找他。” 她倒是对自己的兄长,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 子微心里松了口气,“跟我来吧。” 他转过身子,身姿挺拔,毕方鸟闻声立在他肩头,红眸紧紧盯着她,时不时发出两声不满的哼鸣,最终还是拿了尾巴对着她。 楚璠摸摸鼻尖,远远缀在他后头。 * 楚璠醒来的地方是客所,在半山腰,而子微住的是最顶峰,早年往来之人都是修为高深者,所以他们也未曾想过修建道桥。 现在就很是为难了。这姑娘不会御剑……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毕方载人的可能性,终究还是怕这个顽劣的妖兽在半路把人给抖下去。 子微诵咒,腰上长剑湛光一闪,平稳落在前方。 这柄剑向来清高孤傲,子微摸不准它乐不乐意,为保安全,他还是准备用法力强行夺回控制权。 却见他的剑微震几下,周身漾起春风细雨般的暖意,用剑柄蹭了蹭小姑娘的袍角。 楚璠轻轻哇了一声,先摸了摸手上的白泽,然后再去碰了它一下,“它叫什么名字?它是喜欢白泽吗?” …… 子微:“它叫昆仑神剑。” 楚璠又小小惊呼了声:“好厉害呢!” 好吧,昆仑的剑,喜欢昆仑山的鸳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似乎也很喜欢剑,站上去的时候还一直低头看剑的纹理,甚至还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会太重了吧……两个人它载得动么?” 那一小块袍角又被她拽着,子微有些不习惯,他直到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那么哑。 “没关系。” ——— 以后让大狐狸驮着璠宝飞。 7经常给别人饮血? 昆仑山的顶峰,更加冷了。 远山连绵,月光初霁,昼色渐渐湮灭,天际是一片雾蒙蒙的灰。起伏的山沿处,一座小楼靠墙立在那里,子微走在前面,楚璠看着他的背影。 清肃,穆然。 原以为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仙长,住的地方会是什么玉阶云楼,仙气盎然的地方,没想到这般简朴,偏僻冷清。 洞府连接着山脉,牌匾上只写了两个字,退寒。 洞府内里干净宽敞,构造巧妙,最深处有个闭关室,隐隐冒出来些寒气。像是镇压什么东西一般。 子微让楚璠原地等候,独自进去好一会儿,一直没出来。 楚璠抱剑坐着,观察四周,书架上全是些珍贵典籍,古老而悠远,她不敢碰,就这么仰头望着它们。 这些深奥的力量一直将她拒之门外,而她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向往。 毕方刚才去领罚十鞭,回来时恹恹的,翎羽失去了光泽,还一直掉,翅根隐隐有血迹渗出。 感觉到她的视线,毕方鸟转过头来瞪她。 楚璠挠了挠头,把地上的红羽捡起来。羽毛很长,外圈洒着一层淡金色,她夸道,“很漂亮。” 毕方看着自己的毛在她手上,心上更气,伸长了喙就要来啄她。 白泽剑看她被欺负,从沉睡中醒来,立马把她护在身后。一鸟一剑对峙着,气氛一时很紧张。 楚璠原本就有求于人,也自觉理亏,根本不欲争执,连忙道:“白泽,别生气。哎,你先休息。” 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哦,白泽不听我管,是兄长的剑,有时候……不太听话。” 楚璠知道自己算是个大麻烦,语气更加卑微,她想了想,习惯性伸出手腕,“要喝点血吗?” 毕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瞧,那眼神很古怪。 其实是觉得她奇怪。 可是他确实也觉得很渴,脖子已经滚了一下。 楚璠便舒了一口气似的,“那我给你喝,不要生气了好吗?” 子微不知何时出了密室,手上拿着卷竹简,腰间环佩撞出一阵轻鸣,看到楚璠扭头后,依然浅浅淡淡地看着她。 他身形挺拔如松,银发披散,被那缕淡白的月华一照,有种遥不可及的清幽神韵。 子微忽然开口:“你经常这样么?” 楚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嗯?” 他走过来,将毕方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翎毛,复述道:“经常这样,给别人饮血?” 楚璠回过神来,声音变得细微:“蜀山上……都是一些有灵根的修道者。我一介凡人,总要做些什么有用的事情,才能呆在那里的。” 这其实是幼时的习惯。 天才是需要成长空间的,楚瑜在年幼时,也不过是谁都能捏死的一根杂草。他毫无根基,也没有世族支持,这般进步神速,很难不遭旁人嫉妒。 修道人当然是明月清风,心思端正者居多。可毕竟是凡人,爱恨嗔痴,不过人之常情。 而爆发这个矛盾的,也是她身上的鸳花。 当能力达不到一定的程度,身怀巨宝,也就等于怀璧其罪。她数不清忍受过多少目光,怜悯的、审视的、阴郁的、躁动的、黏腻的…… 没有办法,楚瑜不可能一直护在她身旁,为了不让她在暗中遭人觊觎,还不如将鸳花之事上报给蜀山决策者。 于是每月一次的奉血,成了她在蜀山上的任务。她顺从的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实实在在的为不再拖累兄长感到欣喜。 人人都道蜀山首席弟子风光无限,可只有楚璠才晓得——几乎是无时无刻的修炼,十年如一日的拼博,不知下了多少秘境试炼,带了多少伤回来,才有今天这个成就。 子微听完后,垂眸不语。 他怀里的毕方扑棱了下翅膀,飞至楚璠面前,口吐人言。 “笨蛋。” 毕方趾高气扬的上下打量她,声音却是怜悯的:“你口中的兄长,无一处不好。那又为何非要让你献血,非要把你捆在身边,你去安安稳稳当个凡人,不也能快活一生吗?何必受这么多磋磨。” 楚璠一改常态,冷冷盯着它,“不许这般说我阿兄。” “好了。”子微把手中的竹简摊开,圈出上面的阵纹,“破障分为叁次,明天是月圆之夜,你准备一下。” 楚璠冷静下来,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可以用多一点血,能不能快一些?” “最短一月。” 楚璠一下子萎靡起来,皱着眉梢,神情很是不安。 “一月已是最短的时候了,那时我功力应该会恢复七成。”子微叹了口气,又退了一步,“明天我会开启昆仑封印,会有很多生人上山,我们会一同商讨此事,你不用多虑。” 他的手撑在桌子上,蓝色衫子垂在低处,微微一荡,如月下扶桑。 他摸了摸楚璠的头,音调温柔,“以后就莫让旁人取血了。” 8微漾的软 与子微约的时辰是月出,但她等不到那时候,太阳刚下山就从竹舍过去了。 新住所很近,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她走到时,子微正在见客。 来人是位高瘦老者,玄色道袍,袖口纹着炽焰尾羽,鹤发鸡皮,一双眼睛精明有神。 “看到道长渡完生死劫,老朽也就放心了,不知毕方那个小家伙,有没有扰到您的休息?” “谢长老挂念。”子微微微点头,温声道,“毕方虽年幼,但至情至性,不算顽固。他体内的离火,已经散去八分了。” 那老者笑笑,有些试探之意,“不知道长功力恢复几何,近日天魔作乱,蜀山失守,我派了些弟子过去,可惜他们学艺不精,连炽渊的门道都摸不出来。” 这应该是轩辕山黄氏的长老,传闻中毕方鸟的居所。 这些人,说辞都是一个样子,只派些外门弟子过去,都不愿意拿阁中精英去,当然摸不到天魔的衣角。 “是谁在那里!”老者一声厉喝,手中玉杖朝她方向刺去。 “是我!”楚璠连忙出声。 那杖柱虽停,可威压仍在,楚璠有些受不住,喉咙里冒了一丝血腥气。 “我的侍剑者。”子微放下杯盏,衣袖浩然一荡,昆仑剑飞入楚璠怀中,和白泽并靠,蕴着皎然辉光。 他先是看了一眼楚璠,然后再对老者说,“天魔之事我已有耳闻,此番开启昆仑结界,也有这个缘故。” 轩辕长老看了眼他臂上白纱,有些讶然:“道长功力已恢复了么?” 子微只温声道:“快了。” 老者面上浮了些笑意,“那我便放心了,道长要注意些身体,天魔现世,比上次更为强劲了些。” 他又嘱托了几句,看似不经意扫了楚璠一眼,这才转身下山。 他刚走,毕方鸟便从黑暗中飞了出来,闷闷道:“先生,这老头是不是又再讲我坏话。” 子微没有理他,对靠在墙角的楚璠说了句:“过来吧。” 楚璠走上前,将怀中的昆仑剑递回给他。子微没收,只低声道:“你先拿着,它可以帮你蕴养神魂,不必惧怕旁人的威压。” 怪不得方才昆仑剑一入怀,那股心悸的感觉便消失了。 “可是……剑修的剑不是很重要吗?” 楚璠常和蜀山那群修剑者打交道,按理说也算是阅剑无数了,可从小到大,碰过的剑还真的只有白泽一柄。 子微稍顿了一下,缓声道:“我并不算是剑修。” 楚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抱着两把剑,沉甸甸的,可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开心,撸袖子都轻快了不少,“可以开始了么。” 少女声音清越,宽松的道袍稍微一捞,蓝衫微扯,露出手腕里的白皙肌肤。 手腕被袖摆的阴影笼着,只露出柔弱无骨的一抹白,一丝丝,一缕缕,带着微漾的软,透骨生香的甜。 她瘦小单薄,弱不胜衣,但是眼眸漆黑清亮,睫梢乌浓,向下弯,像是能轻盈地跃出一掬星子。 子微指尖微顿,“毕方,出去。” 毕方听闻后,振了振羽翅,停留很久,终究还是飞出去了。 这不是他该担心的东西。 * 楚璠有些惊讶。 她之前一直默认帮子微破障,和在蜀山当血奴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流的血多一些,她觉得很划算。 总之没想过是这样的。 子微开启五感后,银发的尾稍染了一抹蓝,眉心的红痕越发妖灼,双瞳幽蓝异色,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他靠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喉咙滚了滚,“你会怕吗?” 他俯身,外层纱衣垂落及膝,缚着的白纱已经散了,露出了胳膊上的暗红梵文,浮动着流光,似乎深深扎在了在苍白有力的肌肉里。 子微靠得很近,比第一次尝血的时候还要近,与她对视,睫毛浓密得似乎要扑出来,眼梢向上勾着,牵人心魂。 楚璠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着他瞳孔里的一抹幽火,怯怯开口。 “您、您不是人么?” ———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9吓到你了吗 楚璠听到他浅浅地笑了一声,吐息温热,轻飘飘地烫在她耳郭上。 “你觉得呢?你原以为我是什么……”依旧是往常般淡然沉静的声音,却让人听出了些别样的、不外透的撩拨。 楚璠紧抱着两柄剑,手指蜷了一下:“我一直觉得,您是仙长……” 子微略略起身,蓝丝与他银色长发相织,迤逦及地,随着动作滑过楚璠的手背,很凉。 “十四洲没有仙人。”他语气带了些无奈,“你兄长怎么什么都没告诉你。” 妖魄排山倒海一般的反噬,仙骨又簇拥上去压制,胸腔上阵阵闷痛。而身边的人味道很香,带着昆仑山上鸳花特有的清新,和女儿家特有的甜柔。 九重鸳花对天山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它们本就是相依相生的东西。 楚璠觉得他说话的味道好像变了,不似原来般从容和煦,反而有一股细微的意味不明。 “您是妖么?”她听到自己这样问。 子微笑笑:“算是,但也不全是。” 他有些忍不住了,把女孩儿虚虚笼住,鼻尖隐隐约约贴在她的后脖颈,“第一次……我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楚璠听见这话更紧张了,往常就是割腕把血放进碗里的事情,现在却有了些别样的压迫感。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甚至不敢回头看他。 子微忍着胸腔上的剧痛,试着安抚她:“不需要很多血。只是你在我身边的话,会好很多。” 楚璠依然僵硬着点了点头。 子微没忍住笑了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楚璠不敢说实话,她总觉得他是真的要吃了她。 楚璠晕乎乎的被他带进洞府深处,只闻到淡淡的雪松味儿。原来他身上也是热的,不似面貌般如玉石冰冷。 她攥紧手,视线内一片混乱,两柄剑被放在刚才的石桌上。她的怀里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 楚璠勉强问道:“先、先生?” 这就是那洞府深处的禁地。 子微把她放在一个石台中央,头顶是一块块片状的玉镜,四周的墙壁并不平整,覆着一道道斑驳焦黑的痕迹。 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日复一日的撞上去。 现在可真的是有些怕被他吃了。 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带着些紧张:“子微道长!” 楚璠觉得自己的后颈被摸了一下,那道温柔的嗓音又从她头顶传过来,“怎么现在就这么怕了。” 他这话说的,楚璠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她还要去见哥哥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过于难看了些,子微忍不住笑了笑,胸腔的震动让她面红耳赤,“说了很多遍了,不要怕。” 众多玉镜投射的光束下,几道铁链还沾着黑血,周身画着繁复的阵图纹路,还有蓝色电光忽明忽暗,很有几分渗人。 这怎么能让人不要怕? 楚璠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腰,圈得很紧,害怕道:“您、您是要把我放在那吗?” 献祭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行,只要能救兄长…… 子微有些讶然,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失笑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子微将她放在一个玉台上,离那些锁链黑血的地方很远,“现在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他向上指了指玉镜凝光的窗格处,溶溶月色洒下来,照得玉台一片波光粼粼,仿佛化成了一片赤青色的星盘。 她被安置在星盘之上。 她慢慢缩起肩膀,把脑袋颤颤巍巍地垂下去,露出了一大片后颈,光洁无瑕,像是上好的薄透白瓷。 子微垂着眼,盯了很久,而后缓缓低下头吮了一口。 牙尖只是轻轻一触,便像是戳到了什么细腻的花瓣,其实更像栀子,柔润得让人想去掐上一个印子。 他的牙齿稍微一倾,便刺了进去,楚璠甚至感受不到痛,她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被薄丝覆着的茧,一下子就被戳开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失血过多,好似有了幻觉,身上也轻飘飘的,并不难受,但是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肩膀上压着的东西更沉了些,起起伏伏的鼻息打在她脖颈上,黏黏的,血刚冒出来一点,就被舔舐干净,柔软的唇瓣不停在磨蹭,舌尖甚至还在往涌血处顶。 上面似乎还有无数的小倒刺,湿黏温热又夹杂着一些尖锐而微妙的碎疼,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被蛇信触碰过的战栗感。 她现在相信他真的不是人了。 她看见了一条长而柔软的雪色尾巴。 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不知何时已经冒了出来,绕过她的脚踝向上伸,细软的绒毛扫过她的腿肚,却又像钢针一般刮破了她的裙摆。 楚璠吓得像一只被咬住的兔子,倏地低下头,却又看见了第二根、第叁根…… 她数了数,一共七根尾巴在她的裙摆里扫来扫去,甚至明目张胆地绕着她的腰缠到胸口。 楚璠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子微感受到了什么,俯身将她抱起来,他刚饮完血,眉间红痕愈发红,和染血的唇一样鲜艳。 温润和妖冶糅杂在一张脸上,他笑了笑,轻声道:“吓到你了么?” ——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10蹭着她的腿肚 后半夜里,楚璠就这么被他一直拥着,尽管子微只是轻轻把唇贴在她的脖颈处吐息,但她依然不敢睡,就这么背靠着他的怀里。 他肩膀宽阔,脊背挺拔,胸膛并没有全部贴着她,有一种克制的礼貌。 当然,如果那些毛绒雪色的长尾没有绕着她的脚踝卷来卷去,尾尖还时不时蹭着她的腿肚,她应该会更轻松些。 “道长。”楚璠被挠得很痒,指着那些游移缠动的长尾,没忍住开了口,“可以管一管么……” “啊……”他好似恍然般点了点头,尾巴松了下来,尖耸的尾尖漫不经心的摇曳,有一种很蓬松很安分的绒态。 “很久没这么放松过,冒犯了。”他抿起嘴角,冰凉修长的指尖触了下她的脖颈,一股暖流便涌进了她的经脉里。 “可以回去了,楚璠姑娘。” 楚璠松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裙摆,只稍微瞥了他两眼,便逃也似的跑了。 两柄剑被放在客座的石桌之上,她慌里慌张的,只记得揣走白泽。昆仑一柄剑孤零零地躺在石桌上,好不萧瑟。 子微眯了眯眼,长尾延伸过去,尾尖随意一扫,昆仑剑便被捞了过来。 他撑着额,修长的指尖沿剑身抚过,有几分慵色,笑叹道:“怎么这就被丢下了。” * 楚璠走在路上,暗暗松了口气。 往常蜀山取血之时,兄长在的话还好,若阿兄不在,没人为她疗伤,失血过多,总要头晕眼花几天。 看来子微道长真的就只取了一点点,估摸加起来都没几口的。 只是没想到他是妖……可妖又怎么能得昆仑神剑的传承?她不太懂,又不禁想起了那些锁链封印和墙壁上的焦黑痕迹。 她或许知道那些阵纹是镇压着谁的了。 到底要多痛,才能自毁八百似的,做出那等自残般的举动。 楚璠有些不敢再想了,这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东西,她现在只担心阿兄会在天魔下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外面还黑着,只有淡淡的赭色从山脉处晕开一层光,金乌逐起,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一抹颜色。 阿兄。 “璠璠。”是一道有些虚弱的男声。 楚璠吓了一跳,抱紧剑了剑身,四顾茫然,紧张道:“何人?!” “璠璠,我是白泽剑。”那道男声从剑身传过来,带着些急切,“太好了,你跟着那位道长,果然能聚集灵气,听见我说话了。” 他没等楚璠回神,速速解释道:“那个子微身上有仙妖之气,妖魄仙骨不相合,应该是一直在用法力压制自己。主人给你抢来的鸳花正是他的伴身灵草,对他的妖魄有清明压制之效。” 楚璠听后,心里有些慌乱:“那如果是哥哥抢来的鸳花……我是不是不该用血来逼迫他出山?” 白泽告诉楚璠:“不是这个道理,当年主人搜寻各地天材地宝,只有鸳花是自认你为主,与你有缘。现在鸳花和你相融,他反而捡了个大便宜。” 楚璠松了一口气,子微道长清正高华,应该不会欺骗她一个弱小女子。 她看着白泽剑就想起了兄长,眼泪瞬间就啪嗒地掉下来了:“白泽,你能不能感知到哥哥怎么样了……” “主人可能不太好……” 白泽的声音带了些沉重,“璠璠,我能看出昆仑神剑有浩然仙气,子微道长又与你有因果牵扯,你跟着他们,定然可以保全自身。” 白泽是上古神兽,有破碎虚空之能,楚瑜当时选了白泽这柄剑,便是因为他能随意扭转空间,可以在危险之时传送在楚璠身边,更好的保护她。 他这意思,是自己要走了…… 楚璠听他这样说,心沉了沉,问道:“是哥哥出事了吗……” “主人被关在水牢,但你放心,主人天生剑骨,入骨成鞘,天魔杀不了他。” 可所受的折磨却不小,白泽隐隐有所感应,却不太敢告诉她,怕她伤心。 楚璠抹了抹眼泪,故作坚强道:“那你快去吧,阿兄更需要你一些。” “璠璠……” “嗯?” 那道温柔端正的男声停顿了片刻。 楚瑜那时年龄是小,可即便他当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定然也已经明白——九重鸳花是天狐的伴身灵草,若早点把楚璠送到昆仑,说不定她早就可以生灵根、聚灵气。 楚瑜为什么不这么做? 白泽突然想起自己生灵智的那个夜晚,楚瑜初进秘境,杀死了首领叁头恶犬,浑身是血,胳膊都是碎骨,没有一处好肉。 他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包扎伤口,而是立在楚璠睡觉的床前,面容苍白阴郁,一遍遍的念叨,声音嘶哑。 「璠璠,阿兄只剩下你了,阿兄会保护你的,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许走,你不能走……」 那时楚瑜瞳孔深处的无限偏执,让他一柄剑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泽,你怎么了?”楚璠戳了戳剑上的穗子,一双眼睛还红通痛的。 “罢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楚璠点点头,把剑平放在空地处。 青白剑穗里响起一阵环佩清鸣,过了良久,终化作一道游鹿流光,破碎虚空,又化作虚无。 11恶血降生 白泽剑离了身,天边儿刮来的雪风能浸到骨子里似的,楚璠昨日眼都没阖过,方才又想着哥哥大哭一场,又疲又累,小脸皱红成了一团儿。 她提着破碎的裙角,一只脚深一只脚浅,费力地往前移,突然从雪地里探出一只玉杖来,力气奇大无比,一下子把她撞倒在地上。 楚璠强忍痛楚,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人的鹤羽袖角,是昨日那个轩辕族长老。 那老道紧盯着她,负手而立,摸了摸胡子,阴测地笑了声:“子微多年不见外人,连南海龙女都拒之在外,怎么突然间有了个小丫头似的侍剑者?” 他上下打量了楚璠几下,那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过了良久,老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他的妖花现世了。” 她看出来者不善,强装镇定:“长老所为何事?如此行径,不像是正派所为。” “正派?”老道细眼挑了挑,喉咙里冒出一阵粗噶的笑声,“我妖族若每个人都像子微一般自恃高明,早就被人修蚕食的骨头都不剩了。” 这老头在子微道长面前缩头缩尾,在她这里可不顾忌这么多,绕着她走了一圈,自顾自道:“你即是他的鸳花之主,他又为何没取你元阴?他仙不仙妖不妖的,难道还真的自持到这种地步?” 楚璠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听到‘仙不仙妖不妖’这几个字,惊怕之下又不免感慨。弱者,会遭人欺凌羞辱,可即便已经到了子微道长那个程度的强者,竟也会有这些闲言碎语。 他们敬畏他、惧怕他、对他诸多评价,褒贬不一,甚至暗暗嫉妒他、冷笑旁观看他,却也仰望他,从心底臣服于他。 楚璠一下子忘了自己身下所处的环境,小声反嘴:“子微道长可比你们这些人好多了。” 忽然间,轩辕长老停住脚步,笑着,脸上的老皮都皱了起来,“小丫头,你不是觉得子微好么,那老朽便做件好事,如了你的愿。” “他本就是生来的妖主,若不愿意做那沾了凡尘的污浊之人,那便让我来帮他一把。”说着,便一杖敲过她后颈,将人打晕了过去。 * 退寒居。 吸血破咒一旦开始,便每日不能停歇,子微在洞府等了楚璠良久,直到皎月升起,还是没见到她来。 毕方被他派去找楚璠,刚刚才从外面回来,翎尾边缘都结了一层霜冻,着急忙慌地说:“我飞遍昆仑都未找到她,她肯定是偷偷下山了!子微先生,我早便说了,她这人来历不明,说不准就是旁人派来害你的。” 妖魄铺天盖地般的反噬,让他痛不欲生,子微躺在玉台中,勉强提起一丝力气,“毕方,把我放在镇妖镜下……” 毕方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连忙道,“先前您身上有梵纹压抑,还能忍受一二,可你昨日已经去掉了封印,怎么可能再次忍受镇妖镜的反噬!” 子微额上的红痕艳到极致,周身似乎燃起蓝焰,身后狐尾有如活物一般游窜绽开,“嘭”地一下炸开在石墙上,碎石滚落,溅起一圈飞尘。 毕方化为人型,匍匐在地上,感到阵阵心悸,“您,您控制不住妖相了……” “对,所以别多话,按我说的做。” 月上中天了。 毕方将他搬在玉镜之下,给他缠了道道锁链,子微这时已经看上去根本不像个人了——不管是身后不停翻腾乱窜的狐尾,还是他难耐喘息之时,口中露出的尖牙。 他垂着头,额上全是汗,肌肤苍白,眼睫眉目都变成了霜色,若是不看眉间的一抹红,整个人便像是玉砌般,没有一点生机。 每当这时,那些难以言喻的噩梦便清晰了起来,母亲的哀嚎,族中人的哭喊,还有遍地血肉淋漓的,散发着臭味的尸体。 刺耳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嚎叫,“我苏霜,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肮脏的东西。” 他带着恶血降生,他即是罪孽。 所有记忆似乎都在识海中崩溃,混沌扭曲,最后化作诡异的平静。 湖水起涟漪一般,清清淡淡,柔弱又怯嫩的声音,像是春晖里最温暖的一株枝芽。 “子微道长,我们是有因果的。” 12温柔而细腻的吻 毕方化作赤色鹤鸟绕着昆仑山飞了几圈,灵气都快枯竭了,也没找到楚璠的影子。 他这边急得团团乱飞,差点撞上山峰的巨石,不知从哪伸出一双手,将他整只鸟捞了回去。 轩辕长老浮空坐在青色巨葫上,葫芦后面有个躺着的人影,只露出了半截裙摆和白嫩小腿,是个女人。 毕方明白过来,气得双眼通红,险些控制不住体内离火,“草,你把她带走干什么?你可知先生妖相已出,介时若出了乱子,是我们轩辕一族能承担得起的么?” 他捻了捻胡须,眯笑着回他:“我是在给子微一个大礼啊。” 毕方连忙化为人身,身后羽翅展开,将楚璠拦腰抱起。她还在晕着,面色苍白,鬓上全是冷汗,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 毕方看她这样,更是气到极致,抬起头,双目含着怒气,一字一顿,“长老,你是要和先生为敌吗?” 轩辕长老脸上挂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鸳花现世,他就只吸了几口血,哪有这样的妖主。待他取了这女子的元阴,仙骨封印又能奈他何?我不过是帮他罢了。” “你真是疯了。” 毕方抱紧楚璠腾空而起,临别放出一句:“待先生醒来,这笔帐定要与你另算。” 轩辕道长眯起眼,呵了一声,“真是不懂老朽苦心。” 楚璠是被毕方半路摇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墨蒙蒙的天,心底陡然一沉,担忧道:“子微道长如何了?” 毕方加快飞行速度,呼呼风响中还夹杂着他的怒骂,“死老头就是掐好了时辰把你送过来。” “你家长老为何要把我拐走?”楚璠有些恼,她本不想牵扯这些弯弯绕绕。 毕方振翅,仿佛一道赤色流星坠入地上,他把楚璠放下,还未等她站直,便丢下一句:“先生需要你。” 楚璠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也有些气结,“我当然知道,我自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希望你们也是!” 毕方粗暴地拉着她,快要走到门口之时,生生顿住,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回首问她,“你当真愿意做任何事情?” …… 楚璠跟他对视着。 她细湾眉梢溶着月色,墨眸映着雪光,忽地一挑眉,竟生出几分凝然的冷肃。 “只要能救出兄长,我这条命,都是你们的。” 毕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叹息。 “这样最好。” * 退寒居深处,隐隐传来重物坠落、沙石飞溅的声音。 楚璠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害怕,推开门,悄悄往里看了一眼。 他身上衣物已经褪了大半,露出光裸紧实的胸膛,昨日看到的锁链一层层缚在他身上,像是绕在白玉上的黑蛇。 貌若冰雪,高洁出尘。又残暴,却又美丽。 楚璠察觉到不对,快步跑到他面前,将手腕划开一道口子,血冒出来,凑到他唇角,可他像是毫无意识一般,湛色眼瞳一片空洞。 “道长,快喝血啊。为什么、为什么喂不进去……”楚璠急得都要哭出来,甚至把自己的脖颈往他的嘴边伸去。 像是听见声音,子微歪了歪头,投来一瞥。 他毫无意识,可一条条尾巴还记得拥住她,方才躁动翻腾的狐尾缓缓移动着,几乎瞬间,就将她拖起来,下一刻,修长的身躯便重重压在她身上。 那些锁链就像已经枯朽到极致的木头,一下子就碎成了渣。 这些东西其实根本就挡不住他。 楚璠呼吸不上气,双手阻隔在胸前,想要推开他,“道长,你快醒醒……” 她话没说完就被压住,双手也被狐尾架起来,束在头顶,子微将脸埋在她脖子里,双手牢牢压住她的肩膀,声音似呢喃,“因果……因果。” 毛绒绒的尾巴,很热烈的从她裙角里伸进去,尾尖似勾子一般绕着她的大腿蹭着,男人的呼吸很重,极暧昧地从她耳朵里面灌进去。 “你是我的吗?你是唯一一个,属于我的吗?” 楚璠很心慌,“道长……” 子微压着她轻吻,从耳根吻到脖颈,拿齿尖抵住她的肌肤,下面是淡青色的血管。 楚璠被他衔住脖子,一丁点儿都不敢动弹,满目都是长而巨大的雪色狐尾,又痒又厚,她往外退,挤得后塌下去。 他还没开始吸血,就好似已经把她整个人都吞吃干净了。 那些雪色的尾巴,尾尖上带着淡缕湛光,锋利又柔软,有两根已经贴在她大腿内侧的肌肤上。剩下的几根,就那么裹着她,用绒毛暧昧的摩挲,贴着她的腰滑耸。 子微贴着她脆弱柔软的脖子,只蹭了蹭,哑着嗓子,声音还透出些迷茫,“你是来救我的吗……” 楚璠的心口跳了跳。 “是的,子微道长。”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子微低头看她,他露了妖相,连睫毛都是白色的,纤长柔软,眸光湛然。缓缓睁开眼时,有一种霜雪般的剔透感。 这就是天山狐,无人能及。 子微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松了一松,他慢慢贴近她,用手扶着她的额,从眉心亲至脸颊,而后又滑过鼻尖,舔到下巴,最后才浅浅印上去一个吻。 一个温柔而细腻的吻。 ——— 首发[海棠搜书],微博@萝卜药丸了 再求点子猪猪。 14她是哭吟,他是喘息(H) 四周一片漆黑,楚璠两腿岔开,正好坐趴在子微紧实的腰腹,穴口的嫩肉撞上一个圆硕饱满的根状物,她整个人都憋红了,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子微抓牢她的肩膀,把阳物的端部往上顶了一段进去。 他那物在楚璠腿上贴着的时候就气势汹汹的,炽热又粗大,现在只是刚插了一点,就让人有些受不住。 楚璠身体一抖,叫了一声,只是始终没有挣扎,把脑袋无力地垂下去,又被子微抬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 “稍微会痛一点。”他的呼吸也乱了。 楚璠闭上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 世界漆黑下来的时候,触感和嗅觉清晰到了极致,更何况二人还靠得这么近,她下巴靠着他的肩膀,那些丝丝缕缕的发便随着动作黏在她脸上。 楚璠嗅了一下,很清淡的松雪味儿。 “道长,你很香。”楚璠被这轻缓的动作弄得快要麻木,脑袋也晕乎乎的,心里的话便蹦了出来,“可以快一点了。” 她在催什么? 子微皱着眉,他已经亢奋到了极点,紧绷得不行,强忍着动作,就是为了减缓一下她的痛楚,她却不在意。 他暗叹一声,终究是咬着她的脖颈,慢慢挺腰,磨着内里细软滑嫩的腔肉,尽根插了进去。 楚璠觉得自己像是被劈开了似的,疼中泛着点儿痒,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阳物的存在感很强,青筋跳动地,直直戳进去,把她的小腹顶起来一块。 她疼得眼泪落下来,胡乱扭着,想起身,又被子微压着坐回去,将两条细腿盘在他精赤的腰上,一下下往上凿。 那些尾巴就绕着她的腰盘缠,勒进她的乳肉里,尾尖勾子一样磨着乳粒,柔软又有力,把乳尖研磨的又红又肿。 楚璠咬着手腕小声啜泣,脸上汗和泪一起滚,发出些低哑的尖叫。 子微停下来,舔了舔她的腮,声音沉而哑,“你不是要快点。” 他是想让她开口,用那细嫩的嗓子,求着他,让他慢一些。却没想到楚璠真的点了点头,疼得一边颤一边哭,还要继续说。 “嗯,快一点。” 他没想到这个‘快一点’杀伤力这么大。 他的阴茎被紧紧箍住,没有一丝间隙,软嫩湿滑的褶肉磨着龟棱,细腻如鳞,不让他退似的,往里面吮。 她还要用那种声音说,快一点。 子微的瞳孔更加幽深,像是沉寂的海,终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狂风暴雨。 他垂下头,看见有血丝在肉唇上覆着,根茎把穴口撑得很开,边缘呈现一种薄透的红。他呼吸沉重,狠下心,挺腰抽插,茎身全部没入进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低吟粗喘。 不过她是哭吟,他是喘息。 他喘得很闷,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嗓音,气息扑在她耳垂上,搔得楚璠很痒。身下黏糊糊的,身上也全都是汗,发丝缭乱地贴在面颊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除去了开始的痛苦,快感也想满盏的水,往外面一波波漫出来,他抽插的越来越快,手掌压着微凸的小腹,用尾巴将她缠住,然后一下一下往身下撞。 顶得很深,里面的肉似乎都要被插破。 他脖颈的青筋似乎隐隐鼓起来,眉压着睫,丹凤眼上扬,拉出一道深深的褶,眼角匀着薄红。 他的大手握紧她的乳肉,身后狐尾如如波涛般乱涌,几乎要炸起来,身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呼吸烫得惊人,下面的温度更是滚烫灼热。 周身空气都化成了粘稠的实质。 快感从脊柱攀上来,他几乎毫无理智,血液激涌,控制不住自己,只继续身下的动作,视线里蒙着一层血腥的红。 直到又听到楚璠的微弱哭声,这些恐怖的画面才逐渐淡去。 “道长,道长……” 他刚刚的喘息声让她害怕。 子微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冷静了,他下意识的托起她,从脖颈啃噬到锁骨,然后咬着她的乳尖,一边吸舔一边抽插。 粗长的阴茎像是烫红的刃,直直往深处抽插,穴内的腔肉咬住他不放,浅浅退一点,又很快插到最深。 楚璠抓住他的肩背,没有忍住,哭着用指甲抓刮了好几下,眼泪滑到他的锁骨窝里。 漆黑一片的屋内,只有二人交错的呼吸,混着鲜血味儿,暗流涌动,滚烫而热烈。她的背后是粗壮柔软的尾,身前是赤裸蓬勃的胸膛,整个人被挤在中间,紧紧裹着。 身下的挺弄越来越快,一下下把她凿到极致,她颤抖着,瑟缩着,终于在他最后一次插入裹挟中,卷入浪潮一般的快感。 铺天盖地的,像是要濒临没顶。 一股一股的水溅出来,混着浓浓的腥甜,把腿心折腾的一片狼藉。下面黏湿一团,白浊和湿液交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绵密又缓慢的从穴口流出。 楚璠大口喘息,眼角眉梢都红透了,丁点儿话都说不出来,小腹很热,隐约有股暖流顺着氤氲至全身。 子微贴近她的额,眉心红痕微亮,他在楚璠耳边低语,“跟我念。” 楚璠睁开湿透的睫,看到漆黑暗色里,晕开了淡淡的蓝光,映出他锋利而清逸的下颌。 “天清地浊,天动地静。上德之体,抱元守一。” 楚璠跟着他重复,慢慢感觉到下体不再痛了,痛的是手腕。 一丝一丝的,像是什么从血肉里破出。 她强撑着倦意,抬起来看了看,发现手腕内侧抽出了细如发丝的藤枝,还在腕骨处开了一朵小小的,发着光的花。 是鸳花。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15指向了她 楚璠抬起尖瘦的下巴,目露惑色:“子微道长?” “是鸳花。”子微圈住她的手腕,轻轻拿指腹触了一下薄软的小花瓣,他施法将鸳花压回去,“若是它再长长,你便能聚灵筑基了,不要让旁人看到。” 聚灵修法,这是楚璠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很惊讶:“我不是,这一生,都不能聚灵了吗……” 子微皱眉,试探着问道:“谁告予你的?” “身边的人都是这般讲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身下太黏腻狼藉,想要悄悄退出来,却不料最深处好似被什么圆硕凸起的东西卡住了,有种很诡异的拉扯感 怎么会出不来呢…… “别……别动。”子微很无奈。 楚璠又愣住了,懵懵懂懂,姿势要退不退的,下身交合处溢出些汁水,说不清是尴尬还是狼狈。 身后的狐尾依次游移过来,垫在她背后,又把她推了回去,正好靠进子微的怀里。 他先前露了妖相,有七成似妖,不仅是尾巴、眼睛,还有身下的阴茎——有棱有骨的,不似肉物,并且……还会在里面慢慢成结。 她也是不通人事,所以才一点都不懂得。 子微也并不想告诉她,这姑娘胆子看起来实在不大,若真让她看见,不知道要怯到何种程度。 罢了。 “楚璠姑娘,今夜就歇在这处吧……”他擦干手指,稍微整了下衣衫,将她揽起来,一同躺下,“你先睡吧。” 楚璠本就头昏脑涨的,有些迟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归就是很听话。腿间含了根硬挺粗长的东西,也不觉得难受,怀里抱着两根尾巴,很软和。 子微将另外几只狐尾盖在她身上。 她被熏得温温热热的,身体越来越疲惫,呼吸也越来越淡,沉沉睡了过去。 或许是好久没有这么温暖过,她竟梦到了哥哥。 * 她与兄长其实没过上多少好日子,她更是甚少有欢快的时候。 楚璠的亲母是掖庭的洗脚婢——那种旁人眼里最看不起,趁着皇帝醉酒,求主子一夜欢愉,以身换位,妄想一夜登天当凤凰的女子。 老皇帝昏庸无能,皇嗣凋零,只有一位皇子,怀的时候不足月,生来带有弱疾,御医说他活不过十五岁。 人人都想给老皇帝再生个儿子,可惜全都是女儿。 楚璠的亲母也怀了身孕,皇帝大喜,封为淑贵人。可惜她粗鄙愚蠢,心比天高,那段时间里趾高气扬,得罪了不少人。楚璠觉得她那些日子应该很快活,所以之后才那么恨自己。 她没有脑子,觉得自己孕期嗜酸,生下来的定然是儿子了。 可她欢欢喜喜整整九个月,只生出个女儿。 老皇帝荒淫无道,暴戾恣睢,转头就忘记了这个洗脚婢,投入下一个舞姬的怀抱。她一个没有身世地位的女子,旁人眼里鄙贱的下人,自然是众矢之的。 没过几月,她就因行事过激被打入冷宫。其他宫妃笑话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个端不上台面的婢子,能让她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楚璠心里真的觉得很对,给吃喝,冬天甚至还能有些炭火,日子这么过着,不好么? 可她母亲不肯啊。 楚璠觉得,她不能被称作是母亲的。 别的女孩儿想到幼时,应该是脚上的鸡毛毽子,别在发髻上的小珠花,或者是某个大人给的甜蜜饯儿。 而她是鞭子。 裹着牛筋的软鞭,打一下就能把淤血凿进骨头里似的,抽在上臂和小腹,大腿和后腰,碎经裂骨般的疼,一个小孩儿哪忍得住。 冷宫里是没有仆人的,她从小没人说话,沉默木讷得很,有老嬷嬷瞧着心酸,总会悄悄塞给她点东西。 有时是馒头,有时是些火烧芋头,只有很幸运的时候,才能尝到别人不要的糕点。楚璠还小,正是依赖母亲的年纪,看见她醉醺醺地卧倒在床上,很怕,但还是想亲近她,就用自己的小手握着掉渣的金缕糕,轻轻喂进她的嘴里。 淑贵人,哦不,应该称呼她原本的名字春柳——她做着浮华富贵的梦,忽然惊醒,她才不管楚璠在做什么,她只是想找个宣泄的出口。 嗅着母亲身上传来的酒味儿,在激烈的骂声和鞭打中,楚璠护着肚子缩成一团,把碎成渣的金缕糕捏在掌心。 她还那么小,却已经明白了悲凉可笑四个字——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打死,是不是这世上独一份的? 这么浑浑噩噩长到六岁,她没先死,施暴者却死了,在一个雨夜猝疾而亡,死了也得不到皇上的怜惜,用草席裹了扔出去,没留下半点痕迹。 楚璠没有很难过,只在发髻上别了朵白花,旁人骂她没有孝心,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勤勤恳恳地活着,某日清晨熬粥时,突然被老嬷嬷拽住,说小皇子在选近身玩伴,宫里适龄的女孩全去了,嬷嬷看她可怜,花了点儿银子,送她去试试。 她这一辈子都像是被推着走的。 楚璠跟那些公主一齐跪在地上,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选到。她营养不良,瘦得像颗豆芽菜,面黄肌弱的,根本不似旁人粉雕玉琢。 每年分发的布匹,母亲不是去换了酒就是去赌,她垂眼,看见自己裙摆上的暗黄污渍、能抻到小臂的袖子,只觉得自己跟别人不在一个世上。 特别是那位正中位置上的小皇子。 如珠如玉的一位小皇子,她只悄悄瞥了一眼,没见着脸,只看到他抱着鎏金暖炉的一双手,修长如竹,有着病弱的苍白。 她那时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一双手,是天生就要来使剑的。 她也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那双手,浴着暮色的昏光,金灿灿的,伸直,缓缓指向了她。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 υip) 16掏出黏腻 晨时,楚璠是被什么东西给弄醒的,刚睁开眼睛,便看见怼在脸上的一条尾巴。 她微微愣住,下意识仰头,看见子微还是阖着眼的,便松了一口气。 下身没有昨夜那种肿胀黏腻的感觉,应是睡着后被收拾干净了。只是还是很痛,酸酸涨涨的,几乎快没有知觉。 看她出神,毛绒长尾尖端一弯,又轻戳在她大腿上。 这些尾巴,真的比子微道长本人要热情很多。楚璠用手指摸了摸尾尖的绒毛,眼前虚影一晃,好几条都蹭了过来。 楚璠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一个个地撸过去,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夜之间,尾巴变成了八根。 他的功力应该恢复很多了。 楚璠心下一定,从玉床悄然下去,她在这里总觉得不自在,还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比较好。 她腿都是软的,脚步踉跄,几乎是扶着墙走到门口,经过客房时,想了想,又怕昨日之事重现,便将桌上的昆仑剑抱在怀里。 出门时,正好碰到了候在门口的毕方。 毕方明显是呆了一夜,靠坐在墙角,睫毛上覆有霜雪,看见她出来,立马站直身子,“先生怎么样了!” 楚璠歪歪头,想到那条多出来的尾巴,道:“应该很好了。” 毕方放下心来,沉默了会儿,脸上带着些歉意,“我族长老已去领罚了,昨日之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楚璠点点头,面容依然是淡淡的,突然开口:“吸血和被当成炉鼎,应该是后者更有用些吧。” “话虽如此……”毕方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可先生不喜失控,也不会强求于人,应是从没想过用这种法子的。” “可以的。” 毕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怔了好一会儿,又听她重复了一遍,“只要能让道长快一点恢复,都可以的。” 楚璠说得很诚恳,毕方却忍不住看向她的颈间。 青青紫紫一大片,甚至还有些尖锐牙印,顺着雪白的脖子蔓延,罂粟花似的,一直开到锁骨,不知道内里是什么光景。 毕方有些无言,他甚至难以想象,原来清风明月的子微道长……在这种事情上,竟也和普通男人一样。 甚至,比普通人更没有节制。 毕方语气略含怜悯,对她道:“你需要些什么吗?” “嗯?” “比方说衣服用具,或者吃喝什么的……” 楚璠看了看自己不成样的裙摆,点头说:“谢谢,要衣服,吃食的话,我不忌口的,放在竹楼外就好。” …… 毕方还真的觉得她挺好养活的,比族中的女眷好伺候多了,他也不多话,表示自己知道后,便转身化鹤腾空而去。 楚璠终于能回去歇着了。 她以雪化水,烧热后,把自己泡进了浴桶里。大腿内侧酸涨无比,穴腔里似乎都被撑大了,像是一直含着什么东西。 楚璠用手指伸进去,慢慢摸索着,顺着褶肉往里面揉,掏出了些浊白晶莹的粘液,一丝一缕的,淫液与浓精混在一起,淫靡极了。 她眼睫半阖,面无表情的继续弄着,好久才把东西全都掏干净,或许是时间太久,水有些冰,身体也越来越冷,她连忙爬出来,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眉心抵在枕间,她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身体好似有冰火在翻涌争斗,半身坠入冰窖,半身犹在烈狱。 几乎是深入骨髓的痛苦,她疼得大汗淋漓,控制不住在床上翻滚起来,啪的一下,摔倒在冰凉的石板上。 她不由得感到恐惧起来,寒凉的石地,透骨的痛苦,总让她觉得自己还在幼时,被鞭子一遍遍鞭笞着。 她蜷成一团,像脆弱的小兽一样,无声哭泣着,砸下来大颗大颗的泪花。 疼,真的很疼,阿兄,我好疼。 她神智不清,紧紧抱着昆仑,像抱着白泽一样,往常这般对着白泽说话,兄长就会立马过来。 阿兄,疼…… 昆仑剑晕开一段幽邃的泓光。 不过叁息,便有人踏门而来。 子微越过浴桶,扫了一眼,便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他踏着雾光,一身广袖深衣,纹着雾青色的云纹,衣衫环佩,叮当作响。 像剑穗的轻鸣。 楚璠朝他伸手,声音几乎带着亲近而稚嫩的哭吟,瞬间就扑进他的怀里,将眼泪抹在他的衣领上,口齿不清的唤着,“阿兄……阿兄,璠璠疼……” 那人好像在无奈地笑。 “我千年元阳,本想护你元阴受损之痛,你竟全都弄出来了……” 他将楚璠的下巴轻轻掰正,俯身吻上去,把血渡进她嘴里。 幽然深邃的面孔下,连声音也是温和清隽的。 “还有,你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17一次不够的 楚璠晕乎乎地被灌了一口血,恍惚地看着他,依然把脑袋往他肩膀上凑,说话时依恋的口吻生动极了。 “阿兄,璠璠疼……” 子微被梗住似的,叹了口气,问:“哪里疼?” 楚璠主动捞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迷迷糊糊道:“哪都痛,骨头也疼,身子也疼,被咬的地方也疼……” 她现在的样子娇憨得很,和平常大不一样,连尾音都带着软意,“你来了后就好点了,但是还是痛,骨头缝里酸酸的。” 她估摸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位兄长…… 子微知道她是被魇住了,明明可以让她清醒过来,却没那么做,反而轻缓地问道:“是谁咬的?” 楚璠在迷糊中以为是阿兄,如实答话:“一个把我当做炉鼎,但是人很好的道长……” 子微稍稍一愣,微笑着勾起嘴角,“他咬了你,还把你当炉鼎,人还很好吗。” 她神色认真:“可是他能救你的……” 子微笑容慢慢敛去:“你夸他人好,只是因为会救我吗。” 这声音听着有点冷,楚璠把小脑瓜支棱起来,似乎仔细思考了一番,最终道。 “他的尾巴也很软……” 子微开始觉得头有些疼了。 他暗叹一声,鬓间玲珑玉忽现,亮起一段皎皎清辉,子微低头,那段银芒便缓缓推入楚璠的眉心。 他的嗓音寒涧幽泉一般,直直传入楚璠的脑内,“醒了吗?” …… 醒了 楚璠默默垂首,小脸晕开一大片胭脂红,耳朵也红透了——她不仅醒了,还什么都记得呢。 她都说了什么呢?她胆大如牛,竟敢说子微道长尾巴软…… 楚璠快把脑袋栽进地里了。 子微情不自禁用手触了触她的耳根,笑道:“我没生气。” 楚璠把头垂得更低,不知道怎么回,竟说了句,“那谢谢道长不生气。” 子微便又笑了。 楚璠却是依然怕的。 她本就半靠在子微怀里,因此身体瑟瑟发抖时,他能感知的很清晰。子微俯身抱紧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抚道:“真的没事的。” 她除了自己的兄长,好似谁都怕。 子微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压了压。 他俯身贴在她耳旁,声音极轻:“还有,我并没有把你当做炉鼎。昨夜授你的法诀,本是双修秘法,以男女元阴元阳相融,才可成功。” “但是你把那些东西弄出来了……”子微顿了顿,继续道,“我便只能以血替精,让你不再受双修秘法的反噬之苦。” 他做事如此谆谆解释,真的是头一回了。 她却不怎么领情。 “道长……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也不必说这么多的。”楚璠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极为正色,言辞恳切,“您不必多关照我,因为不管怎样,我绝无半分怨言的。” 子微是真的,有些看不懂她了。 “绝无半分怨言……”子微重复念了一遍,他咬字有些慢,声音略微沙哑,“我现在倒有些好奇,你那个兄长了。” 楚璠抿了抿唇,小声道,“他救过我很多次,我们是天地间,血缘最为紧密的人了。” 子微平静道,“这确实是一位兄长,应该做的事情。” 不同的,楚璠知道是不同的。 皇室亲缘淡泊,楚瑜更甚,无数公主中,他只把她当做妹妹。 就像皇城破灭之时,皇后以自刎吸引敌国目光,给了最后他一条后路,楚瑜却非要拖着她这个累赘,晚一步进密道,腹部正中一箭。 那时他们相伴两年,楚璠不过八岁,楚瑜将将十五,四周全是流民,她扶着楚瑜进了一条偏僻的洞巷,第一次解开他的衣衫。 少年体魄清瘦,有种病弱的青白,鲜血冒出来,刺目极了,除了这些,还有一道道长条的疤痕覆在上面,是陈旧的、日积月累的。 楚璠再也明白不过,这些疤是怎么来的了。 是鞭子,和她一样的,裹着牛筋的软鞭。 怪不得,每次楚瑜去老皇帝那里请安回来后,她总觉得他更虚弱了,远远的,能听见皇后的呜咽泣音。 她是看到那些疤痕时才懂,楚瑜在那天选了她,是因为看出他们是一类人。她无母,他无父。 子微屈起长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在想什么呢,你兄长?” 楚璠回过神来,又后退几步,不好意思的嗯了一下。 子微把手臂撑在桌上,雪发透着薄薄的光,像一轮月影儿,空净如琉璃,却偏偏显出一种慵色,“身上还疼不疼?” 是痛的,冷热在腹部交替,一阵一阵的,但是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忍。 楚璠摇摇头,“不疼了。” 又说假话。 一阵沉默过后,她悄悄抬头,看见几条雪白狐尾从蓝袍下伸了出来,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尾尖轻甩。 “那便过来吧,楚璠姑娘。”子微蓝眸深邃,第一次露了雪白的狐耳,耳尖挂着一缕银发,妖冶极了。 他浅笑道,“一次不够的。” —— 萝卜:他恨你是块儿木头。 璠宝:噫? 18掐住花核(h) 楚璠微愣,有些犹豫道:“现在吗?” 子微半垂着眼,面色似乎毫无波澜,轻轻点了点头。 楚璠看了看四周,想上前把窗户给阖上,忽然腰间一紧,一条毛绒雪色长尾圈住她的腰,将她直接卷了过来。 她低呼一声,慌乱之际,手里胡乱抓住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子微又重新把她捞进了怀里。 他们二人对视一会儿,子微凤眼稍倾,看着楚璠手上抓着的尾巴,忽地笑了,“软吗?” 毛茸茸的,很粗很长的一根,在她手里格外轻绒顺滑,实在是,软到了人的心里。 楚璠下意识便开口道,“很软……” 说出来才觉得不对劲。 她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心扑通扑通的,悄悄看他的面色,没察觉这人的不耐,才放下心来。 与楚璠猜想恰然相反,子微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眉梢轻挑,“那你多摸摸。” 楚璠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尴尬地垂下了脑袋。 她刚沐浴完,身上是澡豆的清香气,混着女儿家独有的味道,蕴着一股淡淡的甜。她腹部的肉尤为软一些,子微揉捏着那一团儿软脂,问她:“这里真的不疼吗?” 楚璠被他摸得痒痒的,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劲,默了会儿,诚实道:“其实还是有点痛……” 他手里的动作不停歇,长指顺着腰摸下去,揉了揉小肚子,“这里疼?” 另一只手也摸了过来,轻轻掐住她的腰,往上滑,声音干涩:“还是这里……” 楚璠的手蜷起来,身子有些抖。 “道长……”浴袍松散,楚璠深吸一口气,稍微一扯,便把衣领松开,露出大片青涩的锁骨,洁白乳肉若隐若现,“需要的话,不用这么慢的……” 她想告诉他,直接进来就好了。 子微听懂了,但并没有理会。依然把玩着她的腹肉,在外缘浅浅揉捏,然后往上滑,摸了摸她锁骨上的红痕。 他施法,真气顺着指尖传入她体内,纯度比那口血更胜,如一汩汩的暖流般,瞬间就将她身体里的反噬压制下去,连脖子上的痕迹都消除了。 楚璠摸了摸脖颈,蹙着眉毛,低声劝道,“道长不必浪费真气的。” 真气与灵气不同,难累积,难修炼,楚璠不知道他恢复了多少,总归是不想让他耗费在无用的东西上。 子微摸着锁骨的手僵了一下。 他俯身照着那个地方吻上去,声音暗哑,“你怎么连这都要管……下次,不要走那么快。” 他在她下床的时候便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拦。 楚璠突然被轻吮颈间,身子不稳,两手抱住了他的肩膀,踉跄间,下巴正好碰着那个竖起来的耳朵,鼻尖触到了柔软的毛。 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细绒,雪白剔透,一股子松雪的沁香扑面而来,她没忍住,鬼使神差的,往他的耳根处深深嗅了一口。 很软。 几乎是同时,子微发出了一声突兀的喘息。 轰的一下,楚璠整张脸都红了。她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连忙道着歉,“道长,我、我不是故意的……” 子微把脸埋入她的胸口,低低喘着气,身下阳物膨胀勃起,宽松的道袍被撑起来。几乎是颤栗的、直楞楞地顶在她的腿根处。 “你……”他好像在笑,又好像生气了,“你从哪学来的。” 有尾巴伸过来,圈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带入更深处,下一刻,指尖就触碰到硬热的阳根。 她想退开,又被子微握住了手,“别动。摸摸它……” 楚璠鼻息间的那股细绒触感挥之不去,心中耻意更多。 她红着脸把手放上去,隔着衣裤都能感受到那股硬挺,子微喘息一声,没有解开袍子,引着她的手伸入更里面。 她第一次这么摸男人,顺着坚硬的腹肌探手下去,摸到有些粗糙卷曲的毛发,然后是硬挺硕大的阴茎,前面顶端的凸起处,似乎冒了些粘湿的液体,有些滑。 楚璠试探性的,用掌心沾了沾顶端的水渍,去揉弄着,那里表面光滑,有一种奇怪的触感,柱身绕着青筋,突突地,在她手里跳动似的。 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 她跨坐在他大腿根上,腿间不可避免地磨着坚硬的肌肉,不知为何,觉得下面也有些痒似的,楚璠想把腿并起来。 却被子微制止了。 他把她的双腿微微掰开,解开衣带,在凹陷柔软的穴口处轻轻戳弄,那道粉色的缝隙紧紧闭合着,冒出一点湿润的水光。 长指在最脆弱的地方勾划轻挑,剥开柔嫩的花瓣,肉褶层层迭迭的,里面包着一个小尖芽,红润挺立的,像小小的蕊。 他用指腹的剑茧,一下一下地磨着这处。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 υip) 19抽不出来(H) 他半个手掌就能包住她整个阴阜,那里触感绵软微鼓,两篇花唇被他剥得很开,萎靡地倒着,指腹贴着阴蒂抽磨的过程中,甚至能感受到那个肉珠在慢慢充血挺立。 昨日里,就是这个小小的肉珠,冒着热意,夹磨着他硬挺的下身,一边溢着水光,一边瑟瑟可爱地抖着。 楚璠被揉得很难受,眼角开始泛起湿热的潮红,轻轻抽着气。她松开手里的阴茎,往后撑,又被尾巴推了回来。 她觉得有些委屈,声音很低,带着点恳求道:“道长、不……不能一直这么弄的。” 子微将手探入穴口,加快动作,来回抚摸她的腿根,两指并入进去,往穴口探进去,里面又热又暖,还有更深的地方,微硬,是她的宫胞口。 楚璠被这么一戳,爽得腿根急急颤了一下,眼睛一酸,喃喃道,“不要这样……” 为什么非要这么弄,昨日里也没见揉这么久的。 “疼吗?”子微听她音调不稳,皱着眉,手指在里面转了一圈,带出一大股蜜液,嗓子沙哑,“这么多水……也会疼么?” 他似乎是看出来了,这姑娘从不喊疼的,因此有些踟蹰。 楚璠原本就憋着气儿似的,忽然被他这么一转,揉到点子上,体内情潮瞬然涌起,咕唧一下,花苞口吐出一股水。 清透的汁一样,顺着修长的指往下流,连腕骨上都是蜜汁,全都湿了。 “还挺多的。”他把手指抽出来,穴口黏腻,指尖拉出一道长长的丝,而后用两指捻了捻,“比昨夜多一些……” 那应该是不疼的。 楚璠垂眸不语,心中羞耻,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肩膀。 子微银发微荡,落在她的手背上,像是一撇凉凉的月影。但是他本人很热,身体很热,下面的阴茎也很热。 楚璠觉得他们相缠的呼吸都快要烫起来了。 她很紧张,胸口随着呼吸的起伏颤动着,半身浴袍都被扯了下去,露出很软嫩的一个尖,小小的一颗红樱,在空气中抖。 子微看了良久,慢慢靠过去,低头,把右乳上的一粒含进嘴里。 楚璠呜咽一声,咬住自己的手腕,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呻吟。 她声音破碎,低低叫着:“道长、道长……” 不能再这样玩了。 “子微、子微道长……”她带着哭腔,觉得胸口都要被他吮化了,湿软的舌压着乳尖轻碾,他脖颈长长,喉结也明显,在吸吮,在滚动。 他的舌头上还有些莫名的勾刺,几乎是刮着脆弱的乳果舔,没两下就要把乳尖吸得滴血一般嫣红。 楚璠呜咽着缩了缩身子,又退无可退,刚睁开眼,便看到一根尾巴游了过来,缠着她的腿向上攀,尾尖勾着阴蒂磨蹭。 毛发被沾湿,有一种凝结的坚硬感,也是刺刺的。它在腿心模仿着性器滑来滑去,甚至过分的剥开花瓣儿,往穴口里钻,刺激着里面的嫩肉。 楚璠无力仰头,下身在摩擦抽送中抖得越来越厉害,淅淅沥沥的,喷出一大股汁液。 “子微道长……”她泄过一次,累得瘫在他身上,扭过头,不愿意再去看那些凑过来的尾巴。 她有些生气。 楚璠深吸口气,强行提起劲,直接把腰往上抬,臀肉细腻,与那根粗硬的肉物磨擦,有种莫名相融的快感。 子微就这么由着她动作。 她用力扭腰坐下去,棱首擦过花蒂,滑到阴道口处,先进了一个头,然后直接插进去,快感漫漫攀升,碰撞的地方甚至隐隐发颤。 分身就这么突然插进甬道里,瞬间被温热湿滑的嫩肉包裹住,急剧收缩,紧紧贴着肉壁,像是把阴茎绞住了一般。 子微脖颈上的青筋一鼓,喉结滚了滚,顿住好久。 他把额头贴在她的眉心处,鼻翼相贴,呼吸缱绻,带着笑似的,“这么急……这次还疼吗?” 楚璠摇摇头。 子微将她抱起来,伸手托在她臀后,向床铺走去,行动之间,阳物自然地撞进去,几步路的辰光,已经抽插了数个来回。 “道,道长……”她抬起腰,被颠起来,声音都是破碎的,“轻、轻点……” 子微将她抵在床上,阳具深深插了进去,似乎挨到了那个宫口,楚璠宫腔猛然骤缩,吮着马眼似的,带来极大的快感。 他身后的尾巴都翻涌起来,蓬松成了两倍多,毛发钢针一般硬,泛着淡蓝的棱光,高贵又危险。 子微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一心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整根进入,又全根拔出,大力抽送着,摩擦带来的绵热快慰几乎要将他们的神智都熏得模糊。 木床的震动声一直不停歇。 楚璠满脸潮红,双腿大敞,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花心发麻,被翻覆的大汗淋漓,神魂颠倒。 她刚刚歇口气,又被两根尾巴拉了回去,摆弄成下一个姿势。 夕光暗淡,月亮悄然升起,蒙蒙胧胧,外面越来越黑。 不知涌了多少水液出来,楚璠觉得自己已经要被榨干了,褥垫全部湿透,到处都是精水淫液,而身上的男人甚至还有越战越勇的气势。 月升,他只会更控制不住自己的。 楚璠满脸是泪,心跳剧烈,忽然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呢喃:“道长、停下来,求你了。” 子微低头吻着她的唇,迷蒙的嗯了一声,身下动作缓了缓,肉茎上的冠沟一下下磨着她细腻软肉,在缠绵交合中俯身抱紧她,将精液射进柔软的腔穴。 楚璠控制不住,快感几乎是霎时便找到了出口,热血翻涌,也跟着身子一抖,颤巍巍地吐出些蜜汁。 过了好久,那东西一点也不见软,还不肯拔出来。 楚璠几乎又要哭了,低声道:“道长……” “对不起。”子微吻着她的额,握住她的手,一齐放在她柔软的小腹上,那里微微鼓起一小块,摁一下,能感知里面还是硬的。 “成结了……”子微看了她好一会儿,哑声道,“现在还出不来。” —— 萝卜:还不懂吗,他就是要让你求他。 璠宝:噫? 20阿兄最喜欢了 毕方下山一趟,除了给楚璠带些用具吃食,也打探了些消息。 百年前子微封印天魔之后,以蜀山为基,南海龙族为印,一左一右,相当于双重镇压,稳固非常,本不该这么早被他逃了。 龙族抵挡炽渊的魔物,算一算,也过了十几天了,可都是些小喽啰,连天魔的脸都没见着过。 天魔早年行事张狂无度,所过之处,无不是万木凋零,万骨枯朽,如今被镇压几百年,却也懂得潜伏暗间,修养生息了。 毕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茶楼的人胡侃,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估摸还是和南海内乱一事有关,去了才能知道。 正好龙族昨日传来消息,已派使者来昆仑,届时倒可以好好问问。 临行前,他又打包了些女儿家爱吃的小东西,一股脑全装进储物袋里。 他先去了退寒居,没见到子微,而后又拿着东西走往楚璠所住的竹舍。 昆仑峰上接天穹,昼色过得很快,四周一片黑沉,唯有小径深处的竹舍里,透出一团赭红色的暖光。 他脚步一顿。 窗没关,往深处看,屏风上隐隐透出两个互相贴近的人影,娇小的那位,似乎一直在动,想把腰往上抬,“里面是卡住的……” 他还什么都没听清,一道印诀便盖头打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毕方足足站了一炷香,才感到面前传来一阵微风。 子微站在他前面,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衣冠稍整,面容如雪,唇色略红,身后雪白狐尾环绕,于风一吹,恍如月下琼花,簌簌落落。 毕方眼睛复明,见此后退一步,压下心中震惊,鞠躬侍礼:“先生……” 这还是白天吧…… 他不敢多想,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示意道:“那姑娘还未辟谷,这是我下山买来的衣服吃食。” 子微点点头,伸出手,“给我吧。” 他近日一直没有给毕方讲法施咒,见他神志清明,许久没露凶相,便夸赞道:“近日辛苦你了,做得很好。” 毕方挠挠头,不好意思嗯了一声,默了会儿,又觉得待在这实在尴尬,便向他告辞。 回去的路上,毕方想,子微道长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他为凶兽,生来便带着离火煞气,幼年时他控制不住自己,一出现,便时常带有火灾。那时人妖关系刚刚缓和,族里怕他遭旁人怨怼,便将它送来了昆仑。 子微心善,教导他清心术法,常年帮他压制离火。 他少时莽撞易怒,不太懂规矩,有次在正厅等了太久,直接进了子微道长闭关的洞府,一下子看到许多封印的阵结。 而道长端坐在正中,身后伸出许多条狐尾,凌厉如长鞭,一下一下拍击墙壁,他面容苍白,看起来痛苦非常。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名震天下的子微道长,原来是仙妖之体。可他从不用妖法,为了压抑妖心,甚至不惜封印自己的修为。 毕方在心里悄悄想,就像他厌恶自己身体里的离火一样,先生应该也讨厌自己的出身血脉,讨厌身体里的妖魄。 即便是高贵的天山狐。 因为他从不主动在外人面前显露妖形。 以前从来未有过。 * 楚璠终于知道昨夜里,为什么不能拔出来,要含着睡了。 那个东西射精之后,顶端居然膨胀变大许多,卡住宫腔口,那么细嫩的地方,若要硬拽,肯定要受伤的。 她缩在被子里,甬道里仿佛还存在着刚刚子微在她体内慢慢研磨拔出,折腾很久的触感。 他揉着她的臀,让她放松,阴茎的冠沟在宫腔磨来磨去,还不能躲。那人喘息着把它拔出来的时候,精液还顺着甬道缓缓流出来。 太羞人了…… 子微刚进门,便看见她光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边肩颈和脑袋,脖颈白生生的,后耳根一片通红。 他垂目,把毕方送来的衣物吃食放在桌上,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起来吧,得用些东西了。” 楚璠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头,嗡声道:“我不饿……” 这一天都没机会填肚子,又动了这么久,怎么会不饿。可她就是不想起来,楚璠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悲愤道:“道长先走吧……” 子微端着碗走到床沿坐下,“那我喂你吧?” 良久后,楚璠妥协了。 她露出一个脑袋,伸头看了一眼,瓷白碗里装着些碧粳粥,甜口的,上面撒了点金黄的桂花蜜,看起来暖热又清甜。 子微正要拿勺喂她,却发现楚璠眼眶突然一红,睫毛瞬间就沾了泪,一粒粒滚下来,鼻尖通红,神色迷茫又空洞。 “桂蜜粥,阿兄最喜欢吃了。” 21我也很喜欢 楚璠坐在纱帘后,手握成拳,把头垂下去,肩膀战栗,极力忍耐着哭音,眼泪顺着尖瘦下巴滴在床上,哭得沉默极了。 “你哥哥会回来的。”子微略皱着眉,绕过肩头,缓缓抱住了她,放轻声音,“我向你保证,好吗?” 楚璠眼里又开始泛酸,这几日的漂泊孤寂沉沉压在心头,几乎都要找不到出口。 子微感觉肩膀上逐渐变得湿润,用手安抚着她的头,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揽在怀里。 楚璠缩在他的胸膛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落泪。 一只狐尾悄然圈住她的手腕,绒绒的长毛摩挲腕侧的图腾,另外几根绕成圈,把她的肩背裹着,有些痒,但更多的是暖。 在昆仑的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暖。 她止住眼泪,下巴蹭在茸茸的狐尾上,说话带了沙哑的气音:“谢谢道长……麻烦道长了。” “不麻烦……” 两个人都很安静,没有分开。 油灯未燃,舍内只剩些微薄的月光,还有环绕着的、狐尾亮起的淡蓝光泽。 楚璠看了一会儿,默默用手指揉了一下细软的毛,小声说:“道长……我能问问你,还会长几根尾巴么?” 子微有些讶然,顿了良久,楚璠都隐隐觉得这个问题是否过于冒犯了,她正不安时,耳边传来了他微哑的嗓音。 “共九尾,幼年断一尾,百年前与天魔大战时,也断一尾。”他咳了一声,缓缓道,“昨日取你元阴,被天魔断掉的一尾,已经长起来了。” 现在只有八根呢。 “那是不是,还能再长一根。”楚璠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期待。 子微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不能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一根,幼年出生时就被母亲斩断,还未有过灵气,不能恢复的。” 楚璠一下子愣住,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偏过脸,感受着子微身上传来的热度,忍了很长时间,才低声道:“您的母亲……” “已经去世了。” 楚璠心中一跳,由心觉得自己不会聊天,便又沉默了。 “千年前,十四州是有仙人的。”子微略略捏紧她的肩膀,低叹道,“那时妖王残暴,仙妖两族势同水火,战争不休,母亲为仙道魁首,遭了暗算,身负重伤,无奈闯入昆仑,被父亲救了。” “父亲帮她躲避追杀的人,隐瞒了妖族的身份,伴她左右。” 可带着秘密和欺骗的爱情,注定走不到最后。 他声音轻缓,眼中却已经泛起了阴郁的暗潮,“父亲隐姓埋名前其实也是一方大妖,手下亡魂无数。” 这是苏霜最不能接受的,即使他在她面前温雅谦虚,强大内敛。 她被当做下一代仙魁培养,长辈日日夜夜给她灌输“恶妖”理念,她根本不能容忍自己生出了个半妖。 子微一出生便有记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霜厌恶嫉恨的目光。 他总会想起很多东西。 想到染血的剑,拿着他断尾的母亲。想到露出妖相,为了救他,嘶鸣长啸的父亲。 最后他们都死了。 原来妖王早就知道苏霜产子,潜伏已久,就等着在她虚弱之时一举进攻。妖修屠城之时,血流成河,苏霜负隅顽抗,在死之前,也不肯向爱人投去最后一眼。 他永远温和谦谦的父亲,把他藏进洞穴后,几乎是献祭神魂,战了叁天叁夜,才将妖王头颅绞下。 自此一战后,十四州再无仙人,也再无嗜血恶妖。 他也再无父母。 室内很静,两人呼吸轻缓。 “子微道长。”楚璠突然出声。 他微垂双目,看见楚璠用手摸了摸那几条狐尾,而后抱了两条在怀里,声音细软温柔,“我幼年在皇城,而后又和哥哥一起随流民逃亡,最后去了蜀山,也明白了许多事情。” “有些人,即使她有诸多苦衷,也不能被称作是血亲的。”她轻轻亲了一口尾巴尖,看着它们,有点怜惜道,“而您,不管是血脉还是尾巴,都是没有错的。” 子微揽住她的手颤了一下,竟不知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因为她落在尾尖的一个吻。 楚璠拿起桌上的桂蜜粥,先是自己尝了一口,“其实哥哥已经不爱吃这个了,我们流亡在外的时候,正临饥荒,饿得差点死在半路上……” 她有些好笑道:“哥哥可能是饿怕了,蜀山明明功法无数,他第一个学的竟是辟谷,从此后,就再没吃过东西了。” 桂蜜粥放得有些凉,她用碗沿小含一口,在舌尖滚了一圈,才咽进肚子里,清透微甜,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 楚璠挖了一勺,凑到他嘴边,小心翼翼问:“我也喜欢吃这个,其实是喜欢吃甜……特别是心里难受的时候。” “道长要不要试试?” 子微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上。 她刚饮了一口粥,唇部饱满柔软,嫣红熟烂,嘴角正巧沾着一粒桂花,说话时舌尖粉嫩,看起来香甜可口。 要不要试试? 他得试试。 子微俯身吻上去,微微张口,含住了她的唇,包括那粒小桂花,尝了一口的蜜意。 也没有过多久,他便收了回来,看着楚璠微愣的脸,笑道:“很甜,我很喜欢。” 22像一个人 楚璠觉得这一夜都要睡不好了。 她被吸血取阴,但从未学过术法,不懂调理,子微怕又出白天那样的差错,夜间便宿在了她的房里。 床铺不算太大,她略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身体。有时是腿,有时是胸膛,更多的是尾巴。 那些尾巴慢慢游移过来,缠在她的脚腕上——温热的,像今晚他吻过来的唇,干燥柔软,缱绻又温柔,清香通透。 现在这股香还挥之不去。 楚璠呼吸莫名沉重了些,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过了很久,直到月上眉梢,她才缓缓睡去。 清晨,子微醒时,床上是空的。他体内的仙骨封印已经渐渐褪去,这段时间会格外嗜睡一些。 楚璠坐在石桌旁,侧对着他,手里拿着些月白丝线,指尖纤细,快速地交缠编织着。 “楚姑娘?” 他走近了,能看见日光打在她的脸上,镀着一层金边似的,连腮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像一团暖融融的云彩。 楚璠闻声,朝他看了一眼,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浅笑道:“剑穗,给昆仑剑做的,道长觉得好看么?” 月白穗子在她手里晃晃荡荡,更衬得指如青葱,嫩白莹润,子微只稍瞥两眼,便敛了睫,含笑着点头,“好看的。” 楚璠自个儿又细细看了一遍,“阿兄喜欢轸穗,我每年都要帮白泽编一个,技艺应该是不错的。” 子微接过剑穗,将它系在剑柄之上,昆仑剑身细长,通体淡蓝,上面纹白珠桂枝,优雅非常。 “你抱着它,别人若问起你,便说是我的侍剑者。”他又把剑递给她,提醒道,“千万别忘了拿。” 楚璠嗯了一声,有些羞愧道,“好的。” 昆仑有客来,子微让她先行用饭。 他出门后,收起狐尾,双手拢于袖中,眼睛微阖,睁开时便成为了墨色,青白衣衫由浅入深色,像是水墨画般层层晕开。 来者一男一女。 女子白纱覆面,眼角覆着些许湛蓝鳞片,眼眸深邃,衣饰皆缀珍珠,腰挂长鞭,体态轻盈优雅。男子高大魁梧,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见到子微时,女子面容略带惊讶与欣喜,“原来轩辕族说子微先生出世,竟是真的。” 子微略身鞠礼:“龙女远道而来,辛苦。” 龙女连忙鞠躬,一时情起,眼泪滚落下来,姿态楚楚可怜:“先生不知,天魔一事确实是因我们南海而起。鲛族想要夺权,双方交战起来,镇守天魔的龙珠便被趁乱偷走了。” 子微皱了皱眉,淡声道:“有内应,或有歹人。” 他施的咒印,自己最为熟悉不过,只要沾一丝魔气,龙珠便会启动大阵,怎可能会被悄然偷走。 不是天魔强行突破,那边只能是南海修士把他给放了出来。 龙女抹了抹泪,有些尴尬道:“确实如此……所以族中派我来,是想恳请子微道长,再次镇压天魔。” 子微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你们这些年来,又懈怠了。” 龙女不语。放眼十四州内,不论是不周方诸,还是轩辕蜀山,皆有后继能人,只有他们龙族,内乱不休,甚至快连地盘都保不住。 龙女俯身,音调楚楚:“静姝求求先生……” 子微后退一步,音调更冷了些,“明日启程,我会跟在你们身后。龙女,不必如此。” 静姝跪在地上,却依然久久不动。 室内一片沉默。 毕方在旁边冒着冷汗,天下谁人不知,南海公主曾求过子微共结道侣,只是被他拒绝,现在场景如此尴尬,这又该怎么办。 偏偏这时候,楚璠又出来了。 她抱着剑,从竹楼里冒了一个头,看了看子微,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观察了下子微的脸色,斟酌一番,过去把静姝给扶起来,安慰道:“姑娘莫要担心,子微道长已经答应去平乱了。” 龙女瞥了一眼她脖颈上的红痕,垂目哽咽着,“谢谢姑娘。” 毕方差点乐得笑出来。 子微顿了会儿,轻声道:“楚璠,你过来。” 楚璠想了想,放下美人纤细的手臂,依言退至他身后,“道长……” “不要乱跑。” 楚璠摸了摸昆仑剑上的穗子,低低应声,“哦。” 子微无奈,“没有凶你。” 楚璠看了眼静姝龙女,小声道:“阿兄说过,也不能凶别的女孩子的……” 子微更加无奈,竟跟她说了一句:“你见过你阿兄对别的女孩子说话吗?” 楚璠挠挠头,“好像也没有……” 子微暗叹,放缓了声音,“你去收拾一下,明日要启程,今夜早睡。” 楚璠讶然又惊喜,问道:“不是说最短一月吗?” 最后,子微说,“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子微看她一会儿,转身走了。楚璠跟在他身后,突然被一女声唤住,原来是龙女缀在她身后,细声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楚璠停住步子,望了一眼前面的子微,悄声说,“你要干什么?” 原以为是个笨妹妹,没想到也是有点防备心在的,龙女静姝清咳了两声,笑道:“姑娘莫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楚璠随意应着话,“嗯?” 静姝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特别是那双琥珀淡色的眼睛,细湾的眉目,笑意渐渐淡下去,嫣唇吐出八个字,“蜀山剑修,姓楚名瑜。” “他联合鲛人抢我龙族不老药,你知道吗?” 23下面吸着他的尾巴(h) 楚璠当然不知道。 她待在楚瑜给她划分的一小方天地里,除了每月被取一些血,几乎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至少楚瑜是这么觉得的。妹妹就该活在他的羽翼下,当他一个人的菟丝花。 楚璠声音有些发抖:“我不知道。” 静姝手指搭在白玉鞭柄上,深深看了她一眼,“鲛人骗了他,龙族的不老药是假的。” “所以呢?” 静姝停下步子,声音略带着些怜惜,“楚姑娘,龙族的不老药,早被天魔抢去了。” * 楚璠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阿兄为什么要抢不老药。 修仙之人,所求无非是长生久视,全性葆真。可他区区二十五岁,已达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顶点,有着锦绣光辉的坦途。 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楚璠隐隐明白,是谁需要这种东西。 她的心一点点下沉,呼吸沉重,放在床板的手有些发颤。心腔又开始一抽一抽得疼,在悸跳、在翻涌。 楚璠仿佛回到十年前刚上蜀山之时,不能接受灵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子割入喉咙,刺入肺腑。 若阿兄是为了她落入天魔手里,她又该怎么原谅自己? 吱呀一声轻响,子微推门而入。 他一进来便看到楚璠伏在床上,肩膀颤抖,额上覆着一层冷汗,小脸惨白,乌瞳无光无色。 怎么一个不察,就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龙女跟你说了什么?”静姝说话时施了阵法,她本性不坏,他便没有做偷听这种事情。 楚璠被他搂在怀里,摇了摇头,虚弱道,“道长,我不明白。” 她说话时,微凉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喉结,子微一顿,放缓了声音,问,“哪里不明白?” 楚璠继续摇头,却不欲再说了。 他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很慢,“那你知道,为何鸳花会认你为主吗?” 楚璠把视线转在手腕上,直直盯着,扯出一个笑,“我也不明白。” 子微用手描了描鸳花的图腾,掌下肌肤细腻,他轻声道:“我那时,控制不住妖魄,想把自己永远封印在昆仑山下。” 不想活着,没有生机,旁人来抢他的鸳花,说要救人,他想,那便拿去吧,后来也没有多追究。 只是没想到鸳花生了灵,还认了主。 “我想活着的。”楚璠低低笑了声,嗓音嘶哑,“可兄长为我搜刮各路天材地宝,今天断了手,明天就断了腿。我当时想,那我还不如死了呢。” 子微没有说话,轻轻点了一下她腕侧的图纹,细嫩花丝由内向外绽开,纯白无暇,蕊间一点淡蓝色。 慢慢的,一些狐尾也移了过来,簇拥着那朵小花,和新开的花枝迭在一起,像是在起舞,更似缠绵。 尾尖勾着花朵缠绕,绒毛扫过它的蕊,鸳花的花瓣开始一颤一颤地抖,蕴出淡淡的醉红。 子微问,“好看吗?” 她觉得自己像是那朵花,要被熏化了,也要被揉醉了,连思考都停滞混沌,只能由心道出,“很美。” 他笑了笑,把头凑到她的颈间,越靠越近,鼻尖贴着她的脖颈,吐息很热,声音沉而暗哑,“楚璠?璠娘……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抿住她的耳垂,狐尾继续揉弄她腕上的花瓣,花瓣在颤,她也在抖,将她整个人都融成了一滩水。 楚璠被他吸得很舒服,又有一种别样的罪恶感,她浑身软烂,骨头都似被揉碎了,听见他哑着嗓子说,“你知道吗,这才是真正的双修……独一无二的……我们之间的双修。”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吻了上来。 子微揽住她,用狐尾将她一层层裹住,把她藏在身躯下面,叼住她的命脉一般,把舌尖探入她的嘴里,尝到甜美的汁液。 她这个时候总是格外乖,舌尖磨蹭勾缠,小舌被他顺利吸住,他身上的清香味儿总是很浓,特别是这样交融时,又炽热,又浓烈。 狐狸味。 楚璠在心里胡乱地想,这个道长有狐狸味儿。 子微握紧她的肩膀,慢慢放开她的唇,指尖隔着里衣,揉弄她的胸口,尾尖顶在她的下身徘徊。 “想要吗?” 楚璠眉梢软红,有一股痒从手腕流遍全身,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默闭上眼睛,睫根微颤。 子微靠过去,从她的腮亲到睫上,舔着她的睫毛,语气黏湿,还要问:“想要吗?” 楚璠抓着一根尾巴,用手握紧,不让它乱往下伸,可她只有两只手,其他尾巴顺着腿根往穴口戳,绒毛浸湿,往花孔里钻,尾尖被嫩肉紧紧吸附着。 她开始低喘,呜呜咽咽的,因为想憋着,每一声都又轻又细,像是软羽在搔弄着人心,更让男人热血翻滚。 子微最后问,“璠娘……想要吗。” 楚璠用胳膊回拥住他,拿舌尖堵着他的嘴,舔弄他的上颚齿尖,一下一下伸进去,流转了满嘴的松雪香。 别问了,想要的。 —— 首-发: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24用带着勾刺的舌头舔穴(H) 子微觉得她太瘦了,可能是来昆仑的路上太劳累,吃得少,腰肢纤细,肩背也瘦削,一臂就能抱住。 她缩在他的怀里,一汪暖玉一样,微微仰头,舌尖细细勾画他的唇舌,像是在吸什么东西,子微闭上眼,任由着她动作。 氛围变得潮热,清透的雪香把楚璠的脑子都熏醉了。楚璠喘着气儿退出来,唇被磨蹭得湿红,拉出一条津液,长长的一道丝,流在下巴上。 这副样子,实在是糜烂极了。 子微眸间一暗,翻身把她压在下面,狐尾缓缓交缠,顺着她的胳膊小腿绞绕,像是一种别样的交尾。 绒毛一寸寸扫过她的肌肤,越勒越紧,把她完完全全禁锢住了。楚璠睁开一双迷蒙的眼,泛着潮热的水汽,就这么望着他。 子微甚至想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用尾巴将她绕起来,圈成一个网。 直到楚璠看着他,目光似乎飘得很远,说了句,“道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从小到大,没经历多少善意,不懂为什么会有子微这样的人。对一个有所求,有所图的人,也可以这么好吗? 子微强忍着勃涨的欲望,低头咬着她的耳朵,慢慢剥开她的衣服,然后再顺着胸乳打着圈舔,洇出一道湿漉漉的痕。 这姑娘还小呢。 不到二十岁的骨龄,还没张开,肌肤生嫩,面皮也薄,不小心揉得用力点,就会泛出淡淡的红,人也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 笨笨的。 他声音低哑,把下身按在她的腹上蹭,龟棱碾着腹肉,染了点湿痕,“你猜是为什么?” 楚璠低喃,“您别让我猜,我猜不到的。” 她连兄长都猜不透的。 子微笑了,他心念一动,一条尾巴伸了过来,尾尖绒毛挠了挠她的鼻子,“你问我呢?” 细软的绒毛有股清冽干净的味道,她猝不及防被来了一下,打了个小喷嚏,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腰肢往前一扭,腿间就被一个炽热的东西卡住了。 很粗很长的阴茎,龟首卡住她凹下去的腿心,隔着一层薄软的亵裤,蹭了蹭柔软的花唇,在层层迭迭的肉褶上,缓慢地磨。 她以为要被这么插进去,结果没有,子微将她整个人按在床上,由上而下俯视她,拉高她的腿,把她挺送到自己面前。 他垂下头,银发流泻如水,有些散在床铺上,更多的落在她的小腹大腿,铺了满身,又滑又凉。 楚璠颤了一下,“道长……” 他褪了她的衣服,看着那个闭合的小细缝,低头舔了一下。 楚璠立马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呻吟。 “道长!” 他伸舌进去,从花蕊一直探入蜜孔,或深或浅,一点点钻进去,她的穴口本就被尾巴弄得微湿,格外好进入一些。 湿热黏滑,从蜜孔里沁了些水,被他卷进嘴里,他找到那个小花核,用舌上藏着的倒刺慢慢刮着。 软桃一样,一吃就是满嘴的汁。 楚璠浑身都热,但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放松,做这种事情,好似飘在了云端,能忘记脑子里堵塞的闷意。 子微把脸埋在她的腿心,一遍遍舔,楚璠受不住这种强烈到顶点的快感,一直抬着胯部,想跑,又被尾巴拉回来,让他的舔舐更深入。 楚璠一声闷声,被狐尾缠着的小腿崩得直直的,整个臀部都跟着抖。 不止是舌头,他还用牙齿轻咬肿胀的花核,把花户含在嘴里,温热的舌头从蜜孔中一进一出,倒刺勾在肉唇上,有种微微拉扯的刺痛。 楚璠紧紧抓着床铺,一直低声吟喃,“道长……不、不用这样……” 她说着不要,下面的蒂尖都已经挺起来了,子微含着它细细地嘬,总觉得在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都没停过。 他放开她,顺着腿根舔了会儿,轻喘,“你真的……好湿啊。” 楚璠将脸埋进手里,尾巴跟着缠过来,她一急,直接将脸埋进了大尾巴的绒毛中。 子微失笑,尾巴传来丝丝缕缕的快感,他哄道,“七情六欲……人之常情罢了,璠娘。” 楚璠声音细细小小,含糊不清道,“道长不要叫我璠娘……” 璠娘……这种称呼,实在是,暧昧极了。 会让她有种错觉。 “那叫你什么?” 他把她的腿掰开,肉穴露出来,硬挺的阳具在腿间磨蹭,沾了点粘液,像是跌进了一团热酪糕子,软极了。 行动之间,交合处立刻湿滑起来,囊袋拍上去,带起一阵清脆的拍打声,他扶着阴茎,用圆硕的部分蹭了遍她的花核,然后慢慢顺着小孔,直接顶进去。 他闷着嗓音,感受推进去的快感,慢慢地插出水声来。 楚璠抱紧了他的腰身,摸到他腰腹处硬邦邦的肌肉,脑子里空荡荡的。 子微抱着她的臀,肉茎进到最深处,颤栗又充实的快感沿着脊椎攀爬,他忍住剧烈动作的冲动,去嗅她的脖颈。 “你说,我可以叫你什么呢?” 楚璠嘴里只有呜咽声,睫毛微湿,像是答不了话。 子微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眉心红痕微闪,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不是你说,我们是有因果的吗?” 他衣衫没褪全,半露着矫健的肌肉纹理,银发如瀑披散,蓝眸中似乎有幽幽火光,山林精魅一般,灼人心智。 楚璠看着他的脸,只觉得魂都要没了,抽泣着说了句,“道长,你可以叫我璠璠……” 27把本王伺候好了,我自会告诉你。 昆仑剑出极快,一道雪亮的剑芒划破天际,几乎要掠出残影,稳稳将毕方的离火拦截了下来。 楚璠趁这个时机往后跑,刚刚转身,便落入一道带着清香的怀抱。 是道长。 子微将她放至身后,并指一划,飞剑出鞘,却不是攻击毕方,而是往它身后的虚空所在处凌然一刺。 星河欲晓的天空,转瞬便成为层云堆迭、雷声轰鸣的炼狱。 天上下起了血雨,被飞舫的机关挡在外头,子微左手施决将毕方缚住,他摸了摸毕方的额头,从太阳穴处拉出了一道血丝。 是一条细小蜷缩的虫子。 它被扔在木板上,不过瞬息,蠕虫立即破茧成蝶,晃悠着翅膀,朝子微扑面而来。 剑光沿着弧线斩下,蝴蝶变成破碎的残肢。 子微仰头,广袖风满,声音清冽沉静,如水波荡开,“天魔,别藏了。” “你还是那么无趣……和讨厌。”那个声音怪异,黏腻的像是含了血,带着讥讽,“昆仑子微,竟龟缩于一舟之中。” 子微面色淡然,“我本以为你不会这么早露面的。” 天魔握拳,看着他手中的长剑,指骨不断缩紧,笑了声,“你依然以为……自己可以算尽天命,无所不能。” 他的声音全是恨意。 静姝知道,天魔此人,最是怨恨天才,嫉妒强者。 对子微尤甚。 他早年之事也是众人皆知了。因为天魔并非生来就是魔,他也是一位杂血,是个半妖。他的父母很是相爱,为他取名为江逢,意在纪念他们初逢之时的一见钟情。 只不过他们刚生下江逢,便被人妖两族发现,他们没有反抗,用自己的性命换了孩子一命。 无人管教他,那些人把他遗弃在深山之中,他是被母狼养大的。 所以说,越被歧视被忽视的人,就越渴望力量。他长大之后,成了一名剑修。 剑道,永远被誉为至强之道,剑修一生所求,除了剑心之外,还有神剑的认同。是荣誉,也是强大的象征。 十四州叁柄仙剑,依次镇在昆仑,不周,蜀山之下,他一个个试过去,叁千台阶都被他的膝血浸满了,可就是没有一把认他为主。 他性格阴郁,残暴无度,竟也想征服神剑。 那时人妖关系并未缓和,旁人笑话他再怎么执迷不悟也打动不了上苍,杂种就是杂种,怎么可能会得神剑青睐。 谁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子微拿起了昆仑剑——他甚至不是一名剑修,他所学的更多是道术。 可他就是被神剑认了主。 他们的遭遇如此相同,却走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最后江逢堕魔,废了全身功法,再不碰剑,却也是子微,用昆仑神剑将他封印进了炽渊。 或许这就是宿敌。 子微打断了静姝的回想,他直视天魔的血眸,“我从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二人沉默对峙着。 毕方晕了过去,龙女和她的侍从垂首沉默,只有楚璠仰着头往天魔处瞧。 他面容憔悴,鼻梁高挺,薄狭眼里嵌着一对血红的眸子。身着黑袍,衣衫宽大,身形藏在云雾之中,却也看得出来极为瘦骨嶙峋。 比起英俊,更适合他的词语是古怪。 就是他抓走了兄长。 楚璠控制不住想问他,嗜血如命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垂下头,抓紧了自己的袍角。 天魔最善揣弄人心,他看着楚璠缩起的肩膀,心念一动,无数血蝶涌了过去,嘲弄道,“让我看看,如今你身边,又跟着哪些废物。” 子微皱眉,左手持剑,右手翻转崆峒印,将血蝶挡在飞舫之前。 静姝把毕方收入兽囊之中,快速说,“先生,这些蝴蝶我来对付。” 子微又施一道阵印,将蝴蝶困在里面,“看着它就行。” 天魔身子微倾,手握成爪,朝楚璠抓来。此时昆仑剑寒芒倾泻,与他的爪交错对上,贱起一阵电花。 顷刻之间,楚璠闻到了天魔身上的味道,有皮革、鲜血。 天魔显然也是。 “你身上……怎么一股狐狸味儿。”他蓦然发现什么好玩的似的,双眼和血蝶一般猩红,张狂笑着,“子微,你居然也敢有弱点!” 他再次向楚璠抓来,只见一剑飞来,万古寂赖,清光剑辉刹然照亮夜空,将他震出了十尺之外。 天魔后撤。 他舔了舔指尖上不存在的血,紧盯着楚璠,慢条斯理道,“你的脸……我看着很眼熟……” 楚璠瞳孔微缩,面色苍白:“你将他怎么样了。” 天魔的视线黏在她脸上,让人很不适,声音也带着某种调戏的嘲弄:“你插子微一剑,再跟我走,把本王伺候好了,我自会告诉你。” 风吹开乌云,露出一际曙光,带来刺骨的寒冷。 楚璠冷着脸,轻轻开口,吐出两个字。 “恶心。” 天魔嗬嗬一笑,站直在飞舫的桅杆之上,往后一倒,化作无数血蝶,红光湮灭,而后在空中慢慢消散。 28以身为鞘,含刃为骨。 毕方醒来时,看见子微端坐他前方,目光落在指尖的红蝶上,云纹蓝袍落了一道圆满的弧。 他想起了自己向楚璠施法的事情,连忙下床问:“楚姑娘呢!” 子微把蝴蝶收入袖中,安抚道:“她很好,你也无需自责。你虽露出破绽,但也将天魔从暗中摘了出来。” 毕方总觉得先生好似什么都明白…… “好吧。”毕方摸了摸额头,思索了会儿,又说:“您知道楚姑娘已和旁人结了道侣吗……” 子微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件事。” “我就猜她那个哥哥定然有问题……”毕方忍不住叫道。 哪个纯正的剑修会把自己的剑整天交予旁人,又有哪个妹妹会依赖兄长到如此程度。 他们的关系从这隐隐一角中就窥探出来,是略显扭曲的。 那先生又怎么办。 毕方想起子微将楚璠拢在怀中,女孩儿缩在他胸膛上,先生看她的眼神,那般暧昧含混,缱绻缠绵的味道…… 他有些担忧。 “先生……”毕方低声。 “不必多言。”子微站起来,目光微沉,“我自有考量。” 毕方向来是相信子微的。他强大如斯,仿佛独立于世间之外,没有羁绊牵扯,从未耽于过爱憎。 可,情之一字,真的能……自有考量吗。 毕方不懂。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楚璠在门外小声问:“道长,毕方怎么样了。” 毕方打开木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道:“对不起啊。” 他是在为攻击她一事上道歉。 楚璠迟疑着说了句,“我没事的……你还好吗?”那条血虫从他脑子里被拉出来的时候,其实也挺吓人的。 “我……也没事。” 子微还在屋里,毕方不欲多留,内心挣扎了一段时间,“我以后会把羽毛攒起来的,全给你了。” 说着,他便走了。 楚璠愣在原地,抬手绕发,想着刚刚毕方别扭的样子,不自觉笑了。 这便是朋友吗? 她刚缓过神,便看见子微站在前方,身材颀长,白发如霜胜雪,烛灯微光勾勒,整个人半明半暗,眉眼空净。 楚璠走过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低低叫了声,“道长……” 子微看着她,兀地笑了,“怎么教不会呢。” 道长,道长。 床上这么叫,床下……也总是这么叫。 楚璠不明白,问了句教什么。 “没什么。”子微让她坐下,袖中红蝶顺势而飞,落在棋盘的玉石上,轻动翅膀,有气无力的。 “你想,看看你的兄长吗。”子微问。 楚璠连连点头,激动得手都有些抖,“怎……怎么看呢。” “过来。”子微放下语气,音色轻柔,“离我近点。” 要多近?楚璠挪了挪凳子,靠在他身边,手指隐隐能挨到他冰凉的袍角。 “再近些。”他低叹着,没等楚璠自己动,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揽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发顶上。 “是这么近。”他道。 楚璠的手撑在他的胸膛处,摸到微硬的肌肉,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快有兄长的消息,还是因为道长的身体实在灼热。 她脸烫得吓人。 楚璠侧靠着子微,说话时的气音不小心吐在他的脖颈上,温温热热的,“嗯” 子微拉过她的手,指尖相交在一起,停在蝶翅上方,“这是天魔的幻标,你进去之后,记得不要发出声音。” 他顿了顿,又道,“也不要害怕,我在。” 楚璠点了点头,紧张又忐忑,顺着子微手掌的力道,一起将指尖靠了过去,摸到蝴蝶微颤的翅膀。 一阵昏昏沉沉中,她好像跨进了一个梦境。 梦里有着一片枫树林,还有一望无际的湖泊,密集的蝶群,都是红色的。 满眼的红。 楚璠牢记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低头看向水面,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蝴蝶,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掉下去。 一只稍大的蝴蝶扇动翅膀,落在她身下。 楚璠知道这是道长,一下子就觉得安全许多,她趴在这只蝴蝶上,被他载着飞向湖泊深处。 湖面荡漾着微风。 她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影,被架在湖泊中央,身量高瘦,墨发垂在水面,脊背上好似插着一道枪,白袍染血。 他们越靠越近,楚璠一直没眨眼睛,直直盯向他袍角的图案,绘着薄白双玉,意味一璠一瑜。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如坠冰窖。 楚璠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背后,那脊椎上的不是枪,是他的骨头。 楚瑜以身为鞘,含刃为骨,那是阿兄的剑骨,被挑了出来。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29楚瑜抬头,看见了子微的脸。 子微之前所说的话,其实不假。 这是个乱世,但也是枭雄辈出,天才闪耀的时代。 短短数十年,有鲛人悟南海圣水,修真灵之体;有凶兽出世,却懂得规训自身,抑制离火;更有天生剑骨,身有剑心的绝道天才。 别说还有远方的蓬莱、方诸、不周……众星闪耀。 即便天魔现身,也不妨碍,这是一代新生的盛世。 毕竟这天下,永远都属于年轻人。 即便他们的弱点,也是年轻。 楚璠用力扇动翅膀,朝楚瑜的方向飞过去,想落在他的发上,可又碰不到实物,于是发现这只是一片幻境。 “是记忆。”子微的声音传进她脑内,莫名有些冷淡。 楚璠已经在意不到这些了,她颤着翅膀围在兄长身旁转悠,几乎要落下泪来。 清瘦公子,叁尺白衣被血染成泛着铁渍的绣红,脊骨生生拉了出来,挂着残肉,高高吊在空中,让人生寒…… 阿兄…… 楚璠觉得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人似有所觉,抬起头,眸子是琥珀色,眉似淡墨,眼底有蒙蒙的猩红,更显出凤目泛点浮光,夹杂着一抹轻慢。 这轻慢是对着她的身后。 他轻嘲道:“天魔,你还有何手段?” 刹那间一阵红雾涌动,有人影从中慢慢走出来,江逢落眉笑了笑,声音里的恨意和嫉妒却怎么都藏不住。 “你的骨头,还可以再硬一些。” 楚瑜直直盯着他,流血的唇角微勾,讽刺道,“活了八百年的老怪物……杀不死我这个,区区二十五岁的人修?” “我自拿剑起,便知道,这世间没有我收服不了的剑。” 他脊背被压得很弯,骨头都被剥了出来,却很傲慢地笑了,讽刺着,“而你,不过是不被剑承认的。” “废物。” 楚瑜真的很懂怎么惹怒他。 江逢一直听着他说,突然僵硬地歪了歪头,目光滞住,抬手按在楚瑜的骨头上,猛然一拉—— 楚瑜身子一抖,干咽着喉咙,脊背的痛苦传遍四肢百骸,他咬牙忍住剧痛,喉结在薄白的肌肤上滚了一圈,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天生剑骨?” 江逢掐着他玉制似的骨头,抹掉上面的鲜血,自顾自喃喃道,“你的剑心是什么。” 楚瑜若这么容易死,他从小到大,便数不清会死多少次了。如白泽所说,天生剑骨,入骨成鞘。 剑便是人,人即是剑,不泯灭他的剑心,没有人能让他死去。 楚瑜闭上眼睛,忍耐着漫长的痛苦,沙哑道,“你个杂血半妖,还妄想,懂得剑心吗?” “你可以一直这么牙尖嘴利……”江逢掐住他的脖子,带着妒意,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的弱点。” 此时的楚瑜,一双眼睛血红得骇人,声音嘶哑无比,却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锐气。 他忍住剧痛,直视天魔。 “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弱点。” 楚璠看到这里,心腔像是被刀绞割一般。场景在这一刻开始虚幻,一切又变得混沌,她仿佛坠入深渊,一直在下沉、下沉…… 飞舫的屋内,灯火微拢,她脸上全是冷汗,墨发一绺一绺贴在颊边,身子不停冷颤,牙关交错发出咯吱声响,竟不知是冷还是热。 子微把她往怀里按了按,轻吻了下她的眉心,接着将她放置在床铺上。 这是进了天魔幻标之后的反噬。他已经带着楚璠进了一次,理智上来说,再进一次,应该会受伤。 他要不要为了这个以身涉险。 室内一片静谧,只有女孩儿的轻声梦呓,迷迷茫茫,细声柔气的,叫着兄长。 兄长,兄长。 子微在棋盘旁静坐良久,闭着双眼,唇线紧绷,脊背挺直,月华镀着一轮淡光,双手拢于袖中。 明明依然温凉,却沉默得可怕。 他动了动,从袖中又拿出一只蝴蝶。 这只蝴蝶上充斥着诡异的金纹,双翅上仿佛生了墨眸,一道道地散开,仅用双眼一观,便觉得危险至极。 还很鲜活。 子微叹了口气,用同样的手法,指骨微拢,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它的翅膀。 这次显然换了个场景,没有满眼的红,更加清晰明朗一些,是现实正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被架在胡泊中央的男人,明显好了很多,因为天魔得知子微出山的消息,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白泽剑穿梭虚空回来,安置在他的脊骨之中,蕴养神魂,散着淡淡的晖光。 楚瑜默默修炼心法,神经一直处在极端的紧绷下,他猛然睁眼,望着湖面上的一点涟漪,厉声问道:“谁!” 他先是看见映在湖面上的一身道袍,绣着折枝云纹,越往下袍角颜色愈淡,几乎要和水面连为一体。 楚瑜抬头,看见了这人的脸。 他吃力地挺直脊背,额上汗水打湿长睫,喉结一动,神色巨变。 好久不见。“昆仑子微。” 30只能对他笑,只能对他好 (ωoо1⒏υip) 子微现在是神魂之体,悬在湖面上方,银发倾泻,眉心红痕如朱砂一点,衣袂飘然,容色出尘。 反观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竟似十年之前的初见。 他偷了他的仙花。 子微轻声说着,感慨似的,“你长大了。” 楚瑜干涩地问:“你不是把自己封印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子微很平静:“我可以救你。” 楚瑜呼吸急促很多,显得非常焦虑,“我不需要你救,你快回你的昆仑去……” 他很紧张。 木架上的锁链被他震得起了一阵脆响,子微按住他的肩膀,轻声说,“你的剑没有告诉你吗,楚璠已经去找我了。” 白泽因他剑骨受损,只道了一声璠璠安全便陷入沉睡,他们至今还未交流过。 楚瑜愣住了。 他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低吼:“你不能跟她在一起,昆仑子微!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子微看着他,怜悯道:“你在害怕。” 他接着说:“楚璠与我鸳花有缘,你为何不让她上昆仑找我。” “你身为兄长,竟宁愿她月月献血、经脉滞涩,游离修仙界之外,也不愿意让她来见我。” 他摇头低叹,对楚瑜道:“我观你是走向了歧途。也不配当兄长。” 楚瑜反驳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伴生仙花认她为主,是代表了什么。” 姻缘际会,天命良缘,他一点也不信。 楚瑜骤然抬头,狭眼通红,压制着怒意,“你根本不懂,她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 子微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这不是你骗她的理由。” “昆仑子微!”楚瑜含着怒意低喊。 微风轻漾,却胜寒针刺骨,些许的血从他脊背上流出,有些触目惊心。 子微一下子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璠璠很担心你。”他缓缓道,声音沉而稳重,“但看你没死,我便也能给她个交代了。” 楚瑜握紧拳头,压低声音,嘶哑着说,“你怎么敢叫她璠璠。” 子微定定看了他一眼,声音明明是平缓的,楚瑜却偏听出了些嘲弄,“有些东西,不是你能阻拦得住的。” 楚瑜重重摔了一下锁链,哐啷作响,他怒不可遏,“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子微摇了摇头,嗟叹一声,化光离去。 * 楚瑜时常会怨恨自己不够强大。 幼时在皇城,被老皇帝鞭笞打骂时;逃亡路上,和乞丐抢食,野兽搏命时;到了蜀山,被众人嫉妒,无形孤立时。 他太年轻,他急着想长大。 当他看到她腕上的疤,便知道他们就是一类人。 楚璠是柔韧坚强,又很懂事的姑娘。一个快要覆灭的皇城,他是旁人眼中的亡国之子,总有人会暗暗骂他病弱无能,除了母亲,只有楚璠诚心待他。 他腹部被插了一箭时,几乎半死,楚璠去别处偷了个板车,拉着他这个废人走了半个月,肩膀全是绳子的勒痕,浑身没一块儿好肉。 就这样也坚持下来了。 他是爱着她的,或许一开始只是亲情。至于这种感情什么时候变成了占有和欲望,他也分不清楚。 他们之间简直有太多依偎亲密了。 可惜楚璠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老皇帝暮年广收城里的处女炼丹,是楚瑜遭了一顿打才将他拦了下来。 不知道逃亡饥荒时,所有人都饿得受不住了。楚瑜怕他们死在路上,去偷偷吃了死人肉,而后趁她睡着时把自己的血喂给她。 如此这么过来,他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这怎么能不是爱呢。 她不想死,他就去给她找长寿丹,她不想老,他便去给她求不老药。 楚瑜觉得,璠璠怎么能离开自己。她就该只对他好,只能对他笑,一生吊死在他这颗树上。 所以他偷偷学了道侣之契,璠璠多乖啊,看他全身都是伤,二话不说便把精血渡给他,他骗她互相喂血也信,让她念咒也信,眸子里全都是依赖。 楚瑜突然就得到满足。当她的血在他体内流转时,当道侣之契在心中隐隐生热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切对了。 这样多好。 可惜他太年轻,可惜这世道不太平。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31把我的裤子解了。 楚璠身上全是冷汗,是被冻醒的,她刚睁开眼睛,便下意识将自己缩进墙角,沉默着打哆嗦。 她真的很害怕,觉得脊骨好似也跟着一齐断了,浑身没丁点儿力气。 深呼了口气,下意识想找道长在哪。 然而四处没有人影,楚璠来不及深想,光着脚丫就准备开门找大家。 她实在不想再一个人呆着了。 急匆匆披上衣衫,提了床边的灯笼,行动之间却发现脚趾好像碰到什么软绒的物体。 楚璠低下头,看见了两条巨大的雪白尾巴,从屏风深处蜿蜒出来,还有落在地上的残蝶,边缘泛着灰色。 有鲜红偏黑褐的血迹,蹭在蝶翅上方,把地板腐蚀了几个坑。 不像是她碰到的那只蝶。 楚璠心下一沉,走进几步,拨开帘帐,看见其他几根雪白长尾从男人的蓝袍下伸出来,散在地上,缓缓地游动。 楚璠慢慢走进,低低喊了一声,“道长?” 子微背对着她,声音微哑,“出去……” 她鼓起勇气又问,“您怎么了吗?” 子微皱起眉,将嘴角流出的血咽下,声音冷冽了许多,“出去。” 他不太想让她见到自己这般样子,楚璠梦里一直喊着阿兄,也实在伤了他的心。若只是亲缘也就罢了,可显然楚瑜对他的妹妹,心思不一般。 修仙界,哪有那么多人族忌讳。 这姑娘面皮薄,被凶两句大约就走了,子微闭上眼睛,压了压泛疼的额角,竟觉得有些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身旁凑过来了一个软软的身子,子微睁开眼,看见楚璠偎在他身旁,指着腿上绕着的尾巴,小脸红红的。 “道长,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她颇不好意思道,“是尾巴不让……” 子微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揭穿了她,“是你自己绕上去的吧……” …… 楚璠吃惊,“道长原来知道自己的尾巴在干什么吗!” 子微没忍住,低声笑了笑,胸腔又被震动刺激到,他将脸扭到一旁,咳了不少血出来。 黑红的血冒着热气,蚀穿了木制的床板。 子微垂下眼睑,遮住了楚璠的眼,音色滞涩,“不要看。” 他起身擦血,下巴不小心掠过她的腮边,触感细腻柔滑,她鼻尖通红,嘴唇如嫩花沾露,显然是刚哭过。 心蓦地就软了。 他松开手掌,看见她弯眉下的一双清水眸,眼眶微红,还是泪蒙蒙的。 子微缓声问,“为什么哭。” 楚璠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又绞着手指慢吞吞道,“您也受伤了吗……” 这个也字有两个理解,一是只担心他,二是担心他受伤后还能不能救自己的兄长。 子微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白泽剑已经去蕴养他神魂了,天魔分身又被我打散,你哥哥应无大碍。” 这是个好消息,楚璠一下松了口气,面色也好上不少,“昨夜看到的实在把我吓坏了……” 子微叹息。 她吸了吸鼻子,又睁大眼睛问他,“那您呢,您有大碍吗?” 真是心都被她给扯来扯去的。 子微皱眉,往后退了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什么,“不要……罢了,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冷漠了。 可楚璠还是不依不饶地靠过去,把手腕抬起来,“道长喝点血吧。” 子微心烦,用手抵着她凑上来的脑门,闷声道,“你把我当什么……当成你那个哥哥吗?” 这话实在说得颠叁倒四,楚璠愣愣看着他,疑惑地嗯了一声,“跟我阿兄有什么关系吗。” 子微顿住,只能说,“没有。” 他把身子斜着,尽量离她远一点,楚璠够都够不到他,只能怂怂地缩成一小坨。 雪白长尾卷曲垂落,上面的绒毛被二人蹭得乱糟糟的,楚璠把它抱在怀里,顾忌着子微的眼色,用手一下下捋顺。 他依然偏过头不看她。 楚璠慢慢从尾尖捋到中段,然后摸到下面,突然圈住尾根揉了一揉。子微猛然颤了颤,闷声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我以前养了只小狗……”楚璠小声开口,又揉了一遍毛绒绒的尾巴根,“它就最喜欢被摸这里了。” 子微生气了,将尾巴全都收回去,训斥了声,“放肆!” 以前可以随便亲亲摸摸的……楚璠惴惴不安,低声道,“您是受伤了,不开心吗?” 室内沉寂了很久…… 子微沉默着抬起她的下巴,从细腻的腮摸到耳郭,楚璠被揉得很红,他俯身舔了舔她的唇珠,直视她,缓缓问,“你知道怎么让我开心吗?” 楚璠略显疑惑,“您是想吸血……还是想把我当做炉鼎呢?” 看,笨蛋。 子微冷漠道,“把我的裤子解了。” 楚璠去拽他的裤子,捏着半软不硬的阳物,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自己弄。” 32舌头软腻湿滑,小下地舔。(二章合一)【 子微仰卧在屏风后的小榻上,衣襟散开,双眼阖着,头往后仰,微拢的烛火碎碎地打在胸膛上,脖颈长而优雅。 只是眉毛浅蹙,显得心情不太好。 楚璠心情其实也不太好。 她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弄,之前的几次,没两下就硬起来了,现在顺着茎身都摸了好几个来回,都还半硬着…… 她偎在子微腰侧,乖巧地伏在他膝上,眼睛第一次离这个东西这么近。 如冰似雪的仙长,这个东西,其实也不太好看。 微微充血的柱身,暗红囊皮包住龟棱,小心点扯下一点,便露出圆头上的一个细小孔洞,好似还在冒着热气。 楚璠悄悄抬头瞥了道长一眼,只能看到挺拔的鼻子,和薄而微抿的唇。 其实在她的心里,依旧觉得这是交易,譬如献血,或者说做这种事情,楚璠一开始只认为是互利。 但是这么久了,她也没看出来,道长得了哪些利……反倒是自己,似乎获益更多。 不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怎么可能呢。这会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腻白的手指绕着茎身笨拙打转,掌心的软肉包住盘着青筋的柱身,滑过指节,一上一下,实在没什么手法。 但是肉茎还是在她的小手中,慢慢充血立了起来,勃涨成难以把握的巨物。 楚璠感受到道长的腰腹在发紧,喉咙里也传来点闷哼,没那么不近人情,她胆子便大了些,不解问道,“道长您究竟要什么呢?血和元阴已经有了,难道是我身体里的鸳花么……” 她用手使力往下,龟棱旁的皮肉便被剥开,露出饱硕凸起的头部,圆润光滑,如伞一般棱张开,直接抵在她面前。 楚璠骇了一跳。 她想抬身子再坐下去,刚提肩,便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没止住力气,她的侧脸不小心蹭到了湿硬的龟头……这东西被拍得微微跳动了一下。 子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依然冷淡,“继续。” 楚璠好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她稍稍低下头,将高昂挺立的阴茎扶正了些,凑近了柿红淫靡的龟头,小小舔了一下,然后把它含进嘴里。 捏在她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了。 她嘴唇小而软,舌头软腻湿滑,口腔里面也是热而温暖的,一下下舔着冠沟,轻含慢吮,几乎要把人的魂魄都给吸出来。 子微仰起头,脖颈拉长,喉结在上面极剧烈地滚了一圈,几乎所有的触感都要往身下涌,铺天盖地的。 尾巴又不可抑制地露了出来,绕着她的腰缠了一圈,逐渐收紧,从侧边滑进衣服里,贴着肌肤。 像是一种隐秘的催促。 楚璠便舔得更加认真细致了一些,舌头绕着冠沟盘了一圈,来回滑动,顺着凸起的茎络轻吮,嘴唇被染得嫣红。 过了会儿,她觉得口酸,放下阴茎,喘了会儿气。 子微正要紧的时候,一只手撑着自己,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悄然滑到下巴,手指抵着她红肿柔软的唇,安抚地揉了揉。 他呼吸沉重,每一声都极低哑,似是受不住了,难耐着说了一句,“别放开……” 沙哑、浓厚、低沉又藏欲的声音。 楚璠觉得自己脸上好热,被尾巴勾住的腰间也很痒,她深吸了口气,又低头含了上去,把硕大圆润的龟头轻吮一下,慢慢描摹着形状舔弄。 每一处都被她顾及到,像幼猫舔奶一样,懵懂,但又周密,子微突然生起了巨大的罪恶感和耻于诉说的欲望…… 但却忍不住沉沦其中。 他不由得想出她刚说的话,道长,你究竟要什么。 他想,自己又有了沉溺其中的理由。 子微按住了她的后脑,修长指尖滑过脖颈,阳具被一点点送到更深的地方,喂了大半根进去,楚璠勉强含住,舌尖对着龟头处打圈,抵住了中央的小眼。 她用舌尖勾住,舔了一舔。 子微猛然发出急促的喘息,大手握住了她的后脑,不知是松开还是想压下去,最后身子微挺,又把自己送进去了一截。 楚璠舔了一会儿,从嘴里尝出了点腥膻的味道,像是从龟头处渗出来的,浓厚地弥漫在唇齿间,嘴里也很涨,把腮撑得凸起了一大块儿。 有点酸…… 嘴酸,身子还好像……也有点酸。 她迷迷混混地舔,喉腔里的软肉挤挨着茎身含弄,仅是这种细腻软滑的触感,就让人觉得难耐无比。 但又快意非常。 他的指尖几乎要把榻板捏出个洞来,身上的热意愈演愈烈,脑内轰鸣不断,下身勃涨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还想,更离谱一点。 “唔……”楚璠头猛然一沉,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吟叫。 腰上的狐尾简直要将她绞断似的用力。 子微指根深入她的鬓发,力气极大地按了她一下,阴茎倏然顶进更深的喉腔,里面的嫩肉狠狠嘬了顶端一下,濒临灭顶的快感传遍他全身。 “璠璠……最后一次好不好。”他道歉,说着对不起,喘息着把下体插入她的嘴里,一次比一次深入,越来越激烈急促,理智和欲望相博弈,最后将道德都燃烧。 楚璠自己觉得过了很久,唇角被磨出迷醉的红,连眼泪都掉了出来,顺着腮流到锁骨里,喉头被粗物蹂躏着,缩得很紧。 极为曼妙的快感,火焰在四肢百骸里游动似的,子微双手捧住她的下巴,身子震了震,在她嘴里射了出来。 楚璠没有技巧,被呛得一阵咳嗽,喉咙疼也又疼又肿,她从心底觉得委屈,又不敢哭,像是风雨过后弯折的花,萎靡极了。 子微俯身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擦掉唇瓣上的浊液,楚璠好久才缓了过来,看见他银发微湿,睫毛下的蔚蓝眼睛,暗沉又可怖。 她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样子。 子微摸了摸她沾湿的睫,喉头滚动,吻了一圈,吐出温热的气息,“你知道吗,这样子,是没有用的。” 他摸着她的发,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能疗伤,不能修灵,不算是把你当做炉鼎,也更不能说是双修。”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楚璠头混混的,摸着腰上的尾巴,问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因为鸳花之主与他有缘,因为妖魄发动那晚她的一句我来救你,因为他突然想起幼时凄苦—— 而她落在尾尖的那个吻。 子微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突然倾身含住了她的唇,灵气化水而游,将她嘴里的异物都冲走,只剩下二人的唇齿,脉脉相融。 楚璠觉得舌头像是被拥抱住了。 银发倾泻而散,柔顺清香,迷蒙又陶醉,像昆仑山顶峰的轻雪,连尾巴上的绒毛,都是这股味道。 很软。 楚璠很会毁灭气氛,趁着间隙道,“我幼时在蜀山养的那只小狗,也是这么软……” 子微顿住了。 楚璠却顺着他的脸亲了上去,扒着他的肩膀,仰起小脸慢慢啄吻,“可是那只小狗,我养了两天,便被兄长送走了……” 之后她再也没养过小狗,因为她知道,阿兄把小狗扔下了山崖,她只捡到些带着皮的血肉。 楚璠从子微的唇吻至胸膛,声音细而柔软,还有一丝脆弱,“所以我害怕。” 她真的能再拥有小狗吗? —— 神奇吗,其实妹妹知道一些东西。 33插进宫腔里射出【ωoо1⒏υip】 楚璠知道,她和兄长,是纠缠在一起,又攀扯不清的藤蔓。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绕着谁而生。 就像互生相绕,一齐生长的花藤,连皮肉都要沾在一起了,能完完全全将另一根剥离出去吗? 那得多鲜血淋漓啊。 “你的兄长。”子微目光如晦,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勾画描摹,“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指尖微凉,剑茧粗糙地磨过肌肤,有种丝丝缕缕的轻疼。楚璠无端觉得,道长现在给人的感觉,有些难以言喻。 有点危险。 楚璠干涩地咽了一下喉咙,接着道,“阿兄不许我和旁人说话,不喜欢我养活物,也不许我学习术法……” 子微把手滑下去,拉开她的衣服,轻巧白腻的锁骨处,挂着一条浅红的兜绳,他慢慢把绳子拉下去,露出鼓胀白嫩的乳肉。 他用指腹轻碰上乳尖,覆了上去,把小巧的软粒磨得微挺,随着揉捏的动作,乳粒顶在指缝里。滑腻,柔软。 子微不动声色,压低声音道:“你觉得这是对的吗?” 楚璠其实觉得不太对。 但他们生死与共,流淌着相同的血液,经历过无数绝望和悲剧,她能理解哥哥的脆弱和不安。 楚璠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竟觉得对。 子微立马把她抵在墙上,从她的脖颈嗅至胸乳,顺着锁骨窝一路咬了过去,吸出了大片红印。 “那我告诉你。”子微声音暗哑,“这根本不对。” “道长……”楚璠把小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洁白的乳肉,像荷花的苞一样鼓胀着,缀一颗红果,微湿、挺立。子微压着她舔弄,抿唇吸吮,每一下都烙印开一朵暗红的花。 楚璠觉得浑身发热,有温热舌头紧紧挤挨着自己的乳尖,那一大片都沾满了湿漉漉的粘液。 她被吮得满面潮红,长发散乱,落在子微的发顶上,黑银发丝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子微按着她的腰,稍微用力掰开她的双腿,矫健的腰便挤了进去,慢慢挺胯磨动,轻松的把她给架了起来。 现在这人在他怀里。 子微托起她的后背,把她放在榻上,而后身子下移,将衣裙扯开,软白细腻的肉就这么落在了他的手里。 子微继续顺着往下面吸吮,从胸膛到腰腹,沿着清瘦的胯线舔过去,温热的气息打上去,激的楚璠一个劲往上抖,口齿不清地喊着。“道长、道长……” 酥麻从吻落的地方瞬间蔓延至全身,她额上有汗,呼吸乱成一团,也不知是想躲还是继续,腰肢乱摆,音调破碎。 子微按住了她并起的双腿,掰开。 他又亲在了下面。 头伏在中央,鼻尖滑过大腿根部的软肉,而后找到那层亵裤中央的花瓣,隔着薄布舔了上去。 湿软的舌头在亵裤上滑弄,一上一下,那点薄透料子不知道是被什么浸湿了,黏黏的和皮肉贴在一块,楚璠不自觉弓起腰,往他那处顶。 她声音带颤,有了哭腔,“道长……太,太痒了。” 他褪下楚璠的亵裤,低语时薄唇微震,“那我用力点。” 楚璠简直要小死一回。 子微抬起下巴,仰颈,去吻那一包微鼓的嫩肉。 她咬住自己的手腕,眼眶含着泪,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一条尾巴从她的腰间游过,贴着她的脖子慢蹭,手腕被毛绒长尾圈住,楚璠感受到穴口被柔韧的舌头打开插入。 她一下子弹起身子,不自觉捏了一下尾巴。 子微凌乱的闷哼一声,暗哑含欲,让人心都要跟着湿了。 他吮吸的更用力了些。穴肉分合,软嫩的褶肉下,小孔吐出了些透亮水液,舌尖用了力气,直接顶进去,在蜜孔中不停进出,吸了不少的淫液。 鼻尖高挺,一直顶在肉核上厮磨,它鼓胀起来,又红又肿,子微用舌尖拨弄了几下,让它乖乖地立起来。 小小一颗,玛瑙似的红,子微掐住了楚璠不停扭动的腰,听着她的莺莺呻吟,把阴核含了进去,感受这东西在他嘴里充血博动。 很秀气的一颗肉核,又软又湿,很可爱,不是吗。 这太刺激了,敏感处被温热的舌腔包裹吸吮,那条舌头又钻进娇嫩的小穴里,绞弄不休,缓缓抽送,排山倒海的快感翻涌袭来。 她轻轻呻吟着,眼角渗出泪来,面容通红,下身控制不住子微嘴里伸,舌头的力道不断加速加大,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腰肢直挺挺地拱起来,蜜液喷泄而出。 奇异的快感几乎要席卷全身,楚璠整个人已经酥烂无比,她哭吟着,“道长不要这样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子微已经起身,用阳具分开了她的腿,磨着湿烂肉穴,一上一下,在肉缝里蹭来蹭去。 “舒服后就不认人了么……”子微问她。 楚璠看了他一眼,这人身量高大,肌理分明,银发遮住面孔,只能看见宽阔的胸膛……还有滴水的下颌。 楚璠脑子一轰,身子顿住了。 子微探手摸了摸她的腿心,撑开穴肉,把阳具一点点挤了进去。 他翻身压住她,将小女孩整个儿抱在怀里。 抱在怀里肏,刚刚含在嘴里的肉珠,现在盘在青筋遍布的巨物上滑动,子微稍微侧了侧身子,换了个角度把阴茎往腔肉里推。 肉褶软烂无比,似有宫壑软裂的小口,在吮着蟒首的马眼。 这就是宫胞小口。 子微眼神暗泽,在她头顶低语,“我要进去。” 楚璠在他怀里哼了一声,问着,“您不是已经在里面了吗……” 说着还夹了夹腔道,感受了一下那个青筋盘结的阳具。 他贴着楚璠的小腹轻按,摸到耻骨和腰腹的那部分,哑声道,“是这里。” 楚璠一怔。 身下猛然用力,大而圆润的顶端狠狠顶进了宫口,软裂细腻的肉被推挤,然后戳进去一点头部,龟棱在宫胞处浅浅戳弄。 楚璠浑身一酸,尖叫了一声,然后还要被尾巴拉住脚腕,哭着把腿盘在他矫健的腰上。 “别哭……”子微去吻她的眉心,“以后会更舒服的。” 楚璠几乎要没有下身的触感,整个人都要烂掉了。 太极致,太疯狂。 穴里柔滑软嫩,宫胞处更是细腻无比,硬挺的阳具被包裹起来,紧紧和嫩肉挤挨在一起,在抽插中,发出湿软的水声。 不停的绞弄吸吮,他抽插也变得越来越激烈疯狂,腰背的肌肉绷紧又放松,浮动着经脉,淡青色的,透着极具压迫性而又内敛强大的力量。 到了最后,楚璠几乎要累得睡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感受到一大股精液被深深顶进宫胞处,久久才倾泻完全。 大汗淋漓,神魂颠倒,也不过如此。 楚璠疲惫地睁开眼,看到子微眉心红痕发亮,清寒幽邃,面容似霜雪生晕,就这么凝视着她。 “快长大一些,璠璠。”他轻叹。 这么稚嫩、柔软,让人觉得自己在犯罪。 楚璠轻喘着,慢慢阖上眼睛,有长尾轻扫过她的睫毛,细绒尾尖蹭了蹭她的腮。 很软。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35妖主 楚璠这一路上都在琢磨自己手腕的花藤,它由心而动,树枝坚硬如石,又柔韧异常,能化鞭,也可以做锁链盘缠绞杀。 原本还忧心忡忡,这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直到子微说,这花他再拿过去也不过是死物,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存活。 便放下心了。 她整整两天都在琢磨这个,抱着术法典籍硬啃,学得头晕脑花。 子微既要教导她,还要每天叮嘱她认真用膳,不可过度劳累,也是操碎了心。 楚璠初学阶段,时常一片混乱,把花藤甩得到处都是,子微来帮她,她一个紧张,直接将他的尾巴捆住了。 子微怕挣开会伤到她,只能站着由她哭唧唧地解开,又无奈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样的徒弟,若放在以前,我是定然不会收的。” 楚璠哼哧哼哧把毛绒绒的尾巴剥出来,委屈了,“您是嫌弃我笨吗。” 子微随意捻下挂着房梁的一朵鸳花,笑道:“我这不是教你了吗。”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您先生了。”楚璠摸了摸凑上来的尾巴尖,“是要叫先生还是师父呢。” 子微凝眸看她一眼,直接拒绝:“不能叫。” 叫了师父,做那等事的时候,难道也要这么叫吗,胡闹。 楚璠觉得可惜,哦了一声,默默帮他把尾巴上的小花挑出来、捋顺,她发现道长的狐尾,最外面那处,像是缺了一块。 是那条断尾。 含着爱意而生的幼崽,真的只为了血统的纯净,就可以斩掉爱意,做出断自己孩子尾巴这一暴戾举动吗。 她有些不忍……甚至,觉得很是心疼。 楚璠在那处断尾的地方,又揉了很久。 过了会儿,子微拉过她的手,轻声说,“够了。” * 飞舫极速前进,比预计时段还要更早到达,南海岸缘连绵竦立,有一望无际的蔚海蓝天,从中隆起一峰,意为龙脉。 龙脉如一条天堑,阻绝了由魔物构成的黑色洪流,似围栏一般将海下的炽渊隔开,保障南海族群的安全。 子微担心楚璠不能承担封印之地的魔气,便一个人去了龙珠处查探。 静姝白衣翩翩,御鲸而来,将楚璠接进龙脉中。 “我还以为你们是住在水里呢。”毕方缩小身形,停靠在楚璠的肩膀上。 “住龙宫?”静姝不屑,“早就过时了,只有鲛人还喜欢住在水域里。” “不过龙族和鲛人现在暂且议和共同抵挡魔族,他们也来龙脉修养生息。” 静姝把他们带进一间上房,特意叮嘱道,“如今南海形势严峻,两族估摸都要全力攀附子微先生,你们也会被人暗中关注,要小心为上。” 楚璠在房门向她送别。 静姝临别前,还摸了摸她的脸,凑过来一阵香风,悄声耳语道,“你看你颈子上青的紫的,在床上可不能惯着男人,下次来和姐姐学学。” 她连忙捂住脖子,然后又支吾着摆手,满脸通红。 可静姝已经走远了。 她原地捂脸好久。 楚璠提了提衣领,缓缓心神,问毕方:“道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毕方趴在圆蒲之上:“先生估计要被那些妖缠上半天呢。” 它打一个哈欠:“人人都想他当妖主,也不看他自个儿乐不乐意。” 楚璠喃喃重复了一遍,“妖主?” “人界有人皇,修真界有仙门魁首,妖界肯定也要有妖主啊。”毕方声音恹恹的,像是困了,“不过先生没那个心思,众妖也不服别人。” “妖主……” 道长的父母就是被前任妖主所杀,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当妖主呢。 日光渐渐下移,楚璠看了会儿书,练习术法,有点没精神,“毕方,陪我练一下捆锁咒吧。” 毕方那边传来了呼噜声。 好懒的鸟。 楚璠给它披了个小毯子,又挑了几根落下来的羽毛,下意识就开始打穗子。 每当这时候就会想起阿兄。 她其实明白,普通兄妹,并没有他们这样的浓烈情感。阿兄至今没有一位交好的女子,和她也有一点关系。 但是她不敢往更深处想,他们之间,本就是生死与共的亲情,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也只能是如此了。 楚璠编好了一个羽穗,红色洒金,她悄悄挂在了毕方的尖喙上。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半斜的光晕下,走进一名男子。 银发墨蓝衫,耳缀玲珑玉,眉心红痕微闪,他勾唇一笑,唤道:“楚姑娘。” 36他喜欢嫩生的? 楚璠不自觉握上了腰间的昆仑剑柄,往毕方所在的地方靠了靠,“子微先生。” 这位男子走了过来。 他一下子就按住了楚璠的手腕,用那张俊逸的脸,歪头笑了笑,“我很累,想到床上去。我们一起吧。” 他笑容一如往常,温和端正。 靠得也很近,楚璠嗅到了他身上的香味,皮革、鲜血的味道。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怎么可能会是道长。 瞬息之间,她腕上暴起数根枝桠藤蔓,朝男人面门冲了过去,楚璠回头喊毕方醒来,却发现毕方的额头已经被种了一只血蝶。 楚璠心中猛然一沉。 她的小家子术法根本不足为惧,江逢撤下伪装,黑袍墨发,斜着锋利的眉眼,轻轻一笑,指尖停靠了一只蝴蝶。 他慢慢逼近。 楚璠怀里抱着昆仑剑,越收越紧。 “别、别叫他。”他制止了楚璠的举动,胜券在握似的,“你不想知道你的兄长被我关在哪了吗?” 江逢看到她顿在原地,愣了神,像是凝固的雕塑。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轻笑着,背光坐在檀椅上,声音有种粘稠的质感,“过来吧,楚姑娘。” 一束光线从窗棂洒下来,飘几缕浮沉,屏风上投出了两道影子。 楚璠摸着微痛的心口,倒在地上,面无表情,仰头看着他,“我阿兄在哪?” 江逢撑着腮,墨发晃悠地飘着,像冰冷滑腻的蛇,垂在她的脸上,他慢条斯理道:“我更想知道,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长指落一只蝶,冰凉的指骨沿着她脖颈的青蓝血管游移,蝶翅如刃,划破了肌肤,晕出一道血线。 “道长不会叫我楚姑娘的。”楚璠淡淡道。 道长也不会一回来就要跟她往床上躺。 江逢慢悠悠地舔了舔沾血的手指,喉结长滚一下,轻嘲着:“他那般衣冠楚楚的人,不叫你姑娘……难道叫你情妹妹?” “血真香啊。”他的脸上出现了类似迷醉的神情。 楚璠缩紧了身子。 “也对,你身上浑身沾着他的味儿,估摸什么都做过了。”他狭眼轻眯,暗红无光,笑着跟她说,“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好,能勾得昆仑子微都欲罢不能。” 楚璠依旧沉默着。 江逢捏住了她的下巴,她脸憋得通红,浓睫之下,眸色极清润,似玉石般透亮,也确实有一副好颜色。 “原来他喜欢这口的。”江逢上下打量她,扫视着挑了挑眉,“嫩生的?” 语气实在是戏谑、轻佻,又嘲弄。 楚璠觉得屈辱极了,不仅是为自己,还为了道长。 她有一瞬间,想要反抗。 但下一刻,江逢便松开了她的下巴,从袖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玉色烟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然后在她的脸和脖颈上慢慢晕开。 “你的阿兄,叫楚瑜?天生剑骨的废物。”他慢悠悠道,咬字却带着浓浓的嫉妒和嘲狠,“骨头忒硬,没意思,看到我连腰都不弯,那我肯定不能放过他,对吧?” 江逢看到她捏紧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白,觉得更有趣了些,“你知道吗,我原本是想把他的骨头掰断的,可是太硬了没办法,就只能用锁链穿过他的肩胛,整个人订在木架上。” 楚璠纹丝不动。 “哦……你觉得没意思,是因为这些都看过了,子微带你进了我的幻场。”他用指尖轻点着烟杆,散出叮珰脆响。 “那这个呢。”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沾了锈血的剑穗,青白色的,绘有游鹿纹。 他忽然笑了一声,血眸凝视着她带有恨意的眼,“你知道,天才的悲鸣声,有多好听么?” 楚璠身子在颤抖,她突然扑了过去,去抢他手中的东西。江逢将手高高举起来,揽住她的腰往里一带,“小姑娘,别着急啊。”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得到子微在意的东西,比打败子微本人,更让他觉得快意。 “你只要别出声,我就告诉你,你的阿兄被我关在哪了。” 37你的姑娘甜。 楚璠用手扯住他的袖子,仰着头,脸上苍白到了极点。眼泪也不受控制滚落,打在他手上的血蝶上。 蝶翅震了震,鳞毛被细碎的水珠溅湿。 “呀。”江逢轻描淡写地叹了口气,冰凉烟杆顺着她的下巴滑过,声音微哑:“怎么这就哭了,我还没干什么呢。” 楚璠艰难地喘着气,手攥得极紧,艰涩道:“阿兄到底怎么了……” “别害怕。”他在檀木椅上磕了磕烟杆,清脆的响几乎要敲击在楚璠的心脏上,不以为然道,“你看过了,他又死不了,不是吗。” 那个剑骨小子他早就觉得没意思了,江逢更想在她身上琢磨子微的影子。 昆仑子微,幼时被弃,在深山独修,和他差不多的经历,江逢怎么都不明白,凭什么就是他,得了神剑的青睐。 这个人,无欲无求,高高在上,像是游离在世间之外,怎么会对一个不出挑的凡人,另眼相待。 江逢挑起了楚璠的下巴,指骨顺着她滑嫩的颈间摸下去,喃喃道:“让我也试试,到底有什么好。” 他摸上去,一下下往里伸,楚璠像是在冷水里泡着,眼神黯淡无光。 直到江逢俯身,黑发飘到她衣领里里,想要把头凑下来亲吻。 楚璠猛然退开一步,腕上的藤蔓绞住了他的手臂,坚硬无比,江逢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被绊住了一息。 就这一息也够了。 楚璠拔出昆仑剑,剑光映在她脸上,唤着:“子微道长。” 昆仑出鞘,剑身泓光一现,锋芒照亮满屋,直逼江逢面门。他反手荡开飞过来的剑刃,歪了歪脖子,恼怒冷笑:“你猜他过来要多久?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楚璠的手臂下意识抖了抖,但又很快平息,再一次抬头,两道鞭藤向他冲了过去。 江逢直接挥手抓断,步履生风,向她迎面扑来。 楚璠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一条火焰“嗖”地擦过她脸颊,离火张开巨口,向江逢咬去,霎时间,整个房屋都漫起了汹涌的火焰。 毕方从她身后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怎么能一个招数中两次!” 他知自己打不过天魔,变大身形提着楚璠的肩膀腾空而起:“快跑啊!” 窗户被撞开,屋内一片混乱,毕方展翅为鹏,一息纵横百米,却没想到又直直撞在了江逢布下的禁止屏障中。 暗红雾罩如一方玺印,罩在房屋上方。 江逢头发微乱,拍了拍身上的火,火焰瞬间熄灭,却也烧焦了些衣摆,他显然很生气,眼神压制着暴怒。 “毕方鸟,外加一个小修士,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 楚璠感受到毕方在颤抖。 “毕方,不要怕。” 楚璠咽了咽喉咙,举起手中的昆仑剑,剑尖一指,整个屏障内都被锋芒笼罩,“我们还有道长。” 肩膀上的爪松了松。 江逢扬手展袖,从里面涌出无数红蝶,想要再度扑身而来。 楚璠已经将鸳花全部凝聚,从面孔到四肢,都覆盖了一层坚硬如玉的枝桠。 至少不能死,至少毕方不能死。 “江逢。” 楚璠手中长剑抽身而去。 清朗如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雪亮剑芒而至,浩渺清辉瞬时照亮整个天穹,红蓝光辉相错,江逢闷哼一声,眼睁睁看自己的手掌被横插一剑。 势如破竹的一招,长剑挂了一串血珠,又滚落在地面。 子微凌空而来,衣袂猎滚,持剑向前,面色暗沉无比。 * 他眨眼便到了楚璠面前,将他们护在身后,劲风匆匆,衣摆如春水吹皱。 楚璠落地,将缩小的毕方抱在怀里,小声唤了一句道长。 子微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你共有叁具分身,炽渊被毁一具,飞舫失了一具。”他语调平和,毫无波澜,“你这么急不可耐,最后一具分身也要丢了?” 江逢最见不得他这种平静淡漠的样子:“不过是分身罢了,子微,若我本体而来,说不定是谁胜谁负。” 他接着又道,“你不是也曾被我斩去一尾。” 子微摇了摇头,淡然回答他,“你不敢了。” 江逢猛然与他对视,眼里藏着灼热的怒意。 而子微依旧神光高寒,目光干干净净,湛然遥远,“我可以接受自己被你斩掉一尾的事实,而你却害怕被我封印在炽渊之下,已经不敢与我再战。” 江逢紧紧握拳,开口沙哑:“你不过是,装作不惧,枉做好人……” 子微叹息着摇了摇头,“你不该如此。” 他说罢,便凝聚真气,手上翻转一道崆峒印,直接朝江逢盖了过去,江逢闪躲不及,手臂血肉模糊,渐渐化成细密的蝴蝶。 他直直盯着子微,从一开始的满脸怒容,到后来的嘲弄轻笑,也只过了一会儿。 他趁着分身消散之时,慢慢开口,“你的那位楚姑娘,倒是挺听话,也很甜。” 最后一眼,江逢只看到雪亮的剑刃,迎头斩向他的面门。 38汲满水的尾巴,缠向腿根。 楚璠看到江逢消散后,便晕了过去。她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 子微拂去了她额上的汗珠,眼神落在她脖子的血线上,眸见一暗,用术法替她抹去。 未果。 含着魔气,只能等它慢慢恢复,估摸还要在脖子上待个几天。想到这里,子微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视线往下落去,她衣裳宽松,衣领像是被什么人扯落了个口子,脱落在肩头,露出梨花般软嫩的肌肤。 子微按了按眉心,甚至有些不解和微怨。 为何不早些叫他。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子微替她拉上帘帐,前去见客。 静姝是带人来请罪的。 南海龙脉,夜晚之时,屿浪波涛,海鸟和风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微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子微拢袖而立,银发随风荡起:“我之前猜测应该是龙族,却没想到竟是鲛族公主。” 那个被捆住的鲛女,以诡异的姿势弯着腰,长长的头发如海藻般柔顺,声音清和优雅。 她轻声问好:“妖主。” 子微明显已经不耐烦,他敛眉:“你既然已经拜魔王为尊,又怎可称旁人为妖主?” 鲛女垂头:“我臣服于您,但我需救一个人。” “谁。” 鲛人捂住胸口,慢慢诉说:“我骗了一个剑修,让他帮我们攻打龙族,而后抢夺不老药。” 静姝翻了个白眼:“不老药早没了。” 鲛女笑得有些苦涩,“这是我们没想到的,可我明明有更好更多的珍宝给他,他却不屑一顾,要与我们割裂协议。” 她声音凄凉,像极了哀伤的少女:“其实封印早有缝隙,只是我和他在炽渊边缘打斗时,惊动阵印,才导致天魔提前出世。” 鲛女掩面而泣,地上滚落粒粒珍珠,“我爱上了他,所以只能暴露你们的位置,让他少受些苦。” 静姝听着,简直觉得这鲛女和她皇姐一般蠢笨,也不知是怎么修成了圣水之体。 子微觉得头疼了,他问道:“他名唤楚瑜?” “是。” * 楚璠半梦半醒间,隐约觉得有人将自己的衣服剥开,拿细帕擦拭了会儿,又在脖子处流连很久。 她沉沉睡了过去,时间错落开,一下子便到了夜里。 她睁开眼,顺着帘帐望过去,看见了道长的侧脸,灯火昏拢,疏淡的光晕开在他眉骨间,风姿独秀。 楚璠没说话,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把头垂得低低的。 子微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拆穿她:“我都看到了。” 他叹气,又不忍指责:“你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楚璠吸了吸鼻子,难过极了,泪眼朦胧:“可哥哥的剑穗在他手上……阿兄绝不可能将这个东西给旁人的。” 子微想说你那个阿兄可太多人惦记了…… 他沉吟片刻,最终叹气:“那我呢。” 子微垂眸看她,“我不是你可以相信的人么?” 楚璠小脸哭得皱成一团,肩膀一缩一缩的:“我不是、不相信道长……我只是觉得,让他碰一下可以换取阿兄的消息,也没什么不值的。” 她脸蛋通红,埋在膝盖里,委屈极了:“可是他凑过来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我觉得恶心,实在是受不了……” 子微靠了过去,把她的脸抬起来,抹掉上面的泪珠,又问了一遍,“那我呢?” 他用下巴轻轻摩挲少女泛红的脸蛋,然后细细顺着肩颈啄吻,柔声低语:“我碰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细密落在颈子上,楚璠一怔,连哭都忘了,连忙用手捂住脖子,小声说:“他亲过……” “我不喜欢。”楚璠推开子微的胸膛,呜呜叫着,“我想先沐浴……” “用过清洁术了。”子微有些无奈,“这个时辰了,哪有沐浴的地方呢。” 楚璠揪住他的袖子不放。 子微妥协了。 他抱着小姑娘,在龙脉中心的密林处,找了个温泉,把她放了进去。 楚璠狠狠地搓身子,就差拿个丝瓤了。 温泉坐落在山涧间,四周高立山崖,中心灵气充沛,水清可见底,氤氲雾气中,能看见她白皙泛红的身体。 子微撑额垂眸,银发浸在温泉里,高鼻薄唇,容色如雪,眉目仍未舒展。 他不禁想,第一次时,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洗身子? 要把自己搓烂似的。 子微将她捞进怀里,看见她散乱的鬓发,和微微泛红充血的脖颈,觉得胸中隐隐有些热意流淌。 他捏了她的腰一下,看着她迷茫的脸,不知哪来的气,放出尾巴,特意汲满了水,往她的腿根处缠。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39舔他的狐耳被插【H】 黏腻湿滑,还有些冰凉的长物,像蜕了皮的蛇,蜿蜒至腿上。楚璠吓了一跳,要往后倒,子微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笑道:“怕了?” 楚璠这才发现是沾了水的尾巴,睇了他一眼。 她脖子被自己刮的生红,没有愈合的血线在白皙肌肤上格外刺眼。 子微将她抱在膝上,略略俯身,一点点舔过去,尝到点血腥味儿。然后下巴抵着她的锁骨窝,圈住楚璠后脑,按着她接吻。 柔软的唇相碰,楚璠明显还愣着,呆呆地微张小口,小舌就这么被他含在嘴里,抵着上颚轻吮。 子微亲了会儿,突然感觉到面上沾了些微凉的泪珠。 他顿住,将手覆在她的肩膀上,“不愿意么?” 楚璠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她自上山起,就是沉默顺从的接受着,因为这是她该做的,没有难过,也不觉得委屈。 甚至今天被江逢毫不掩饰的嘲讥讽刺,露骨的挑拨玩弄,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坚持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子微轻轻拢着她,音色缱绻,这样一句温柔的“不愿意么”,她就觉得心上泛酸。 她想靠在道长的怀里哭一哭。 楚璠勾住子微的脖子,慢慢把脸放在他的肩膀上。 “璠娘……”子微的声音微哑,浅淡的雪松香晕在她鼻尖,他圈住楚璠的身子,“他还碰哪了?” 只是划了个口子的话,她不会到现在为止,都还在低迷难过。 她没说话,默默贴在子微的怀里,二人抱在一块,听了很久独属于南海的浪涛鲸鸣声。 之后,是楚璠先动了。 楚璠睫毛微湿,轻轻咬了咬他的肩肉,伸出小舌舔了舔,啃出了一点红印。然后把他的手掌,慢慢移到自己的胸口。 沐衣落在半腰,软嫩的乳肉被他握住,他的指腹碰到了乳尖,子微喉结滚动,两指夹住揉了揉,把它搓得嫩红微挺。 “他摸这里了吗?”他不自觉揉得更用力了些,乳尖被捻起来,嘟成一个尖。 楚璠缩在他的颈窝,点点头,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子微搓捏着乳肉,往乳珠上轻点,而后大手滑落腰侧,把她推开一点,然后俯身亲吻她的眼睫。 “他还摸哪了,你告诉我。”他的声音很沉。 楚璠鼻尖通红,水眸泛酸,摇了摇头,然后将脸扭到一边。 “璠娘……”子微低头去舔弄她的乳尖,小又软嫩,好几次从嘴边滑开,乳肉却是鼓胀胀的,夹着鼻骨微晃。 “有我在。”子微缓声道,“以后不怕了。” 他舔了很久,乳尖被舌头勾住打转儿,变挺变立,像钩子一样粘连着,快要从他的唇边溢出来。 她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在他怀里无措地扭着,腰肢贴着他的肌肉摩挲,然后又被他双臂箍住,抱得更紧。 子微抬头,呼吸沉重了些,唇色嫣红,给他这张玉砌的脸添了丝人气儿。 楚璠不自知地咽了咽喉咙。 她突然看到道长的狐耳,从银色发缝中透出来,耳尖还挂着一缕银发,子微挑了挑眉,那耳朵便跟着他的动作颠了一下。 她心中一颤。 银发尖耳,雪绒绒,内里还是粉色的。 “想摸吗?”他突然开口。 楚璠嗯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耳朵连着脖颈都红透了,想要抬手去摸他的耳根。 子微拦住了她的动作,“现在不许。” 他垂下头,用拇指挤开楚璠的腿缝,让她的穴口揉开了点,陷入凹陷处,中指弯曲起来,抵着肉核抽送蹭动,掐了一手的滑腻粘液。 楚璠发出细小的呜咽声,骑在他腰胯上战栗,喘不过气,脸上泛红。 “璠娘……乖一点。”他低头吻她的侧颈,轻声哄着,“自己坐上来,就让你摸耳朵。” “还可以让你亲它。”子微和她打着商量,狐耳稍倾,又动了一下,看得楚璠心痒不已,“好么?” 楚璠点点头,她身下黏腻,越来越热,脑袋都晕乎乎的,只能凭着本能动作,格外好骗。 她慢慢解下子微的腰带,垂着眸子,细长的睫挂着水雾,看起来惹人极了。 子微已经硬到不行。 “脱下面……”他抱着楚璠的腰,往自己的身下按,含住她的耳垂,性器已经涨得鼓起,隔着薄裤在她的腿根处浅戳。 楚璠看了他一眼,要被他滚烫的吐息熏化了,解衣带的手都在抖,硕大粗长的阳物昂然而立,顶端的小口渗出些浊液,楚璠用手抹过去,指尖发烫。 腰间的环佩被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会含吗?用你下面那个流水的小嘴……”子微一遍遍吻着她的脖子,牙尖抵在血管上,轻嚼慢吮,“咬住它,慢慢坐下去。” 楚璠最近吃了很多,莹润不少,阳具戳进大腿肉脂中,柱身经络都要绷出来了,突突跳动,细白大腿拉了一道长长湿痕。 狰狞可怖的东西,含着欲望在少女的身体上游走。 “嗯……”子微轻喘着,阳具的肉头被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青筋虬络,“对,握住它,下面痒不痒?插进去……你的水已经很多了。” 楚璠耳朵烫化了,皮肤泛起微红,拿起阳具的力气都快没有,小穴淌出来了好多汁液,把隆起的肌肉和阴茎蹭得油亮。 她都快握不住,从手里滑出去无数次,阳具贲张,她手按在他的肩头,抬起腰,找准了位置,阳具一点点陷进穴口。 最后子微实在是忍不住,揽着她的腰,按住臀瓣,把自己用力压了进去。 绵软的肉壁挤压蟒首,艰难往里面吞咽着粗长的茎身。 子微掐住腰的手渐渐用力,勒出了一道细白肉脂。 41抽血救兄 射精之后,阴茎前端会瞬间充血膨胀起来,卡在女子的宫腔之中,导致她甬道肌肉收缩,产生锁结的现象。 胞口的肉鳞嫩滑无比,每摩擦一下,都是极致的绞合湿润。 子微强忍着心中无休无止的念头,把半硬的东西拔出来,替她擦了擦身子,才接着收拾自己。 楚璠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了,蜷缩在他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臂弯浅睡。 月上中天,海风轻拂,他缓步而行。 南海,上古神龙栖息之处,现如今,却连半截龙脉都快陷入了暗红的雾气中。 一丛落叶随他衣袂扫动,悠悠着地,晶莹水珠挂在叶尖,淡蓝的,像是某种生物的鳞。 子微停住身子,将手掩在楚璠的耳旁,施了听障术,而后沉声道:“出来。” 小路的尽头,鲛女现形,她持着长长的鲛绡,淡白柔软,如绸绢绕在肩膀上,面容比水晶还剔透。 而子微知道,她手中的鲛绡,是鲛族最珍贵的法器,可以在修士毫无察觉之时,禁锢灵力。 她的目的竟是楚璠。 子微眯眼,气势迫人:“我没有追究于你,一是因为这乃龙族之地,二是因为,你还有退路可寻。” 鲛女却柔声开口:“妖主,我名唤月织。” 他皱眉,不语。 月织抬手,指尖晕出微光,一颗珍珠似的湛蓝水滴,凝聚着强大的灵力,停靠在上面,“我可以用南海圣水,换您怀里的那个姑娘。” “您知道的,这枚圣水,可以帮您恢复,那断掉的第九尾。” 天山狐九尾之身,是常人望其项背的存在,可子微毫不在乎,甚至已经拿起了昆仑剑。 “不……”月织无奈摇摇头,面色沉了沉,“我并没有想要与您为敌。” 子微淡淡道:“那你便离她远一点。” 月织皱眉。 她将圣水收入额中,站直身子,缓缓开口:“您既已经去封印被破之地查看,应该已经知道了水牢的所在之处。” 子微抿唇,声音凝成一线,冰冷无比:“所以呢。” “水牢以关押人的精血为阵眼,只要至亲人的全身血液,流注其中,便可以强行从外突破。”月织阐述着,音色同样冰凉无比。 子微俯视看她,神光毫无波动,只说了叁个字。 “你休想。” 眼见子微转身要走,月织忽然失去了优雅姿态,刺耳叫喊道:“妖主!你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天魔夺取剑骨之身!” 她是被爱冲昏了头,才如此关心意中人的安危,需知剑骨之身,没有剑心,又怎能夺走。 子微完全不为所动。 “道长。”细弱清透,是楚璠说话了。 子微微愣,摸了摸她的额:“什么时候醒的。” “一直都听着呢。”楚璠仰着粉白的脸,诚实道。 他真是被搅得乱了心神,才忘记自己的普通咒术,比如失忆屏声这类,是对伴身鸳花无效的。 子微脸色很不好看,四周一片寂静,叁人中,只有楚璠敢开口。 她轻声说:“道长,我如今已经筑基,就算抽了全身血液,应该也不会死吧。” 子微把她放了下来,深深凝视着她,眸中幽深,乍一看竟有些森然。 他知道,楚璠已经在内心做好了决定。 他看着她道:“我曾跟你说过,你阿兄不会出事。” 楚璠点点头,“我相信道长的。” 她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那个青白剑穗,上面带着锈渍般的血迹,斑驳凌乱,却被她保存的很好。 她磕磕绊绊地说:“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江逢又对阿兄做什么,抽血这个事情,我真的很熟练了,现在也有了修为,一次两次,真的不妨碍的。” “更何况……道长你可以重新长出第九根尾巴啊。”这句话倒像是补充似的。 她断断续续说着,眼看子微脸色越来越沉,有点不敢吱声了。 她最后道:“道长,求求你了,如果有捷径可走,不如就试试吧。” 子微沉默不言,银发在月光的映润下,镀了一层奇异的通透感,让他看起来很高深、遥不可及。 “就十几天也等不了么?”子微说,“待我设好阵印,魔群退潮,吸引江逢来战,你兄长自会完完整整的回来。”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 不管是天下太平,还是和她的约定,楚璠觉得,道长好像永远都能把任何事情,做到最好。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剑穗收入袖中:“我不仅是怕阿兄受到折磨。” 楚璠默默上前,拉开了子微的袖子,曾经被白纱掩盖的手臂,封印纹路犹在,只是从深红变成了淡色。 天魔与子微本平分秋色,可道长因为避世,已极少出剑斗法,而他们现在,甚至不知道江逢本体的踪迹。 这条路本危机重重,只因为子微给人的感觉太过安稳,恍若神佛,才让众人觉得有所倚仗。 可楚璠知道,他一直在受伤。 在昆仑时仙骨与妖魄不容,墙壁全是挣扎的痕迹,闯入天魔幻境两次,反噬仍在,现在还会偶尔吐血。 他温柔强大,但并非坚不可摧。 楚璠后退一步,轻声道:“是我非要把您从昆仑唤醒的,可是子微道长……” 黑软的发丝垂在她的肩头,被风吹地荡起,仰起小脸,眸光漾着盈盈水意,是同样的坚定有力。 “我不想再看到你,被天魔断去一尾了。” 42想问问道长 (ωoо1⒏υip) 南海潜渊,万里水深处,有一座幽深的水中楼阁,被施了密术,可以自由吐息。 周身弥漫着红雾,内里布置无一不精致,物件摆放皆有讲究,蝴蝶在水中扇出细密的泡沫,然后轻盈停靠在一个男人的指尖。 几名黑衣男子跪在下面,依次汇报近日战场的情况。 “这些天妖族士气大涨,龙脉处又被子微施了上古咒印,所以……” 说到底,就是节节败退。 江逢高坐着,听底下人的汇报,轻轻拨弄蝴蝶的断翅,“若戏刚唱便非要本尊出场,那要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呢?” “魔尊……” “废物。”他将蝴蝶放飞,拍了拍手,“现在没你们事了,没用的东西。” 地上几人瑟瑟发抖,闻言却不敢离开,连声磕头求饶,凄凄惨惨,哀嚎一片。 江逢后靠着毡毯,视若无睹。 他伸手,刚准备收取这些人的魂魄,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吩咐道:“罢了,给你们找点活计,把那个剑修带过来。” 几人逃过一劫,将楚瑜扣押过来。 楚瑜白衣单薄,散发微微遮眼,下颌轮廓柔和,锁链勾穿肩胛骨,泛着绣红血色,如此折磨人的手段,他依然未吭一声,没求饶过一次。 江逢走了下来,绕他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呀,不愧是蜀山的剑修。” “呵……”楚瑜勾起一抹讽笑,露出隽冷清濯的眉眼,眼底泛着暗光,“你对剑修如此执着,看来真是心结不浅。” 江逢用力扯动肩胛锁链,换来楚瑜几声闷哼,“不要试图惹怒我。” 他掐住楚瑜的脊骨,用力握紧,流出来的血慢慢洇向衣领,红得刺眼。 他猛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灼烧着指尖,几乎烫出疤痕,“什么东西!” 楚瑜愣了叁秒,发出几声大笑,而后冷笑道:“你一个曾经的剑修,甘堕魔道,怎敢触碰白泽剑。” 白泽剑灵乃上古神兽,通万物之灵,是至清之剑,被魔物触碰,只会觉得脏。 这恰恰惹恼了江逢,进一步说了他是不被剑承认的废物。 他怒极反笑,从袖中涌出细小蝶群,密密麻麻钻进楚瑜的伤口处。刺痛感一下从肩胛深入骨髓,大半边身子都陷入了麻痹之中。 不能让他死,但可以让他痛苦。 楚瑜肤色苍白到发青,双眸紧闭,被墨发遮挡,高瘦的身躯微微颤抖,忍耐到极点。 江逢欣赏着他这样子,嗓音蛇蝎吐信一般幽冷,又添了一把火:“我好似见到了你妹妹。她的身子,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 “哎……”他对上了楚瑜惊诧的目光,极愉悦地笑了,“可惜啊,没得手。” 楚瑜一怔,而后拼尽全力,嘶哑骂道:“天魔,你个废物,下贱如此,居然连弱女子都不放过!” 而后换来的是骨髓深处更用力的啃噬,心肺处痛不欲生,刺骨的锐意传遍全身,连神经都开始抽搐。 楚瑜用力挣了几下,而后缓缓倒了下去。 “拉回水牢。”江逢讥笑道,“看看谁才是废物。” 楚瑜又被拖动,重新锁回木架。 阴凉的水域深处,他沾血的睫一片阴翳,缓缓睁眼,琥珀眸下,暗藏着剔透又破碎的美感。 他动了动背部,肩骨锁链处顿时血流如注。 楚瑜浑然不觉,轻声道:“白泽,看到了吗?” 长剑与脊柱相连,剑柄指向天空,流淌着灵气,散出淡淡青光,在和他对话。 原来他故意惹恼江逢,就是为了让他触碰到剑身,让恢复剑气的白泽连接天魔意识,破他障魇。 楚瑜垂目,望向水面的倒影。 待十五那日借月光之势,阵眼显露,以精血灌注,便能破牢而出。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楚瑜想,他不欠子微任何东西。 楚璠和子微的因果,由他牵成,也理因由他斩落。 璠璠,等我回来。 * 南海龙脉。 近些日子,魔族攻势愈加猛烈,子微和众多领首一起去了昆仑前线,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甚至没有消息。 楚璠知道,道长是生气了,那天晚上,算是不欢而散。 他依然很不赞同她的做法。 傍晚,月织照例来取血。 她把手伸出来,月织在腕上划了一道痕,鲜红的精血落入瓷白玉碗中,渐渐填满碗底。 这是第五碗,也是第五天了。但是时间紧迫,远远不够需求,月织皱了皱眉毛,平静问道:“姑娘可多承受些?” 楚璠缓缓点头。 于是又接了第二碗,第叁碗……眼看楚璠已经肉眼可见地苍白虚弱起来,月织才放下手中的匕首。 月织的性格就是这样,对外人一向冰冷,她看着楚璠将头无力地靠在桌上,突然道:“我以前,从未听楚瑜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楚璠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只沉默着。 “不过现在想想,他应该是为了保护你。”月织将血液收进细颈小瓶,反问,“你知道他在外树敌多少吗?” 楚璠觉得这个姐姐有些莫名的敌意,轻声解释,“阿兄从不告诉我这些的。” “楚瑜虽强,但风评不太好。”月织深深望着她,“他十年前夺众族之宝,人界妖域得罪了个遍,应该也是为了你吧。” 楚璠默默垂下脑袋。 月织走后,她对着手腕发呆。 她失血过多,灵力虚浮,用尽全力也只开了一小朵,缺水似的,还颓靡地向下弯着。 毕方原也嫌她不争气,好几天不理她,最后看她实在可怜,狠不下心教训,便时常来陪她聊会儿天。 这岛上也就他们两个闲人了。 她实在是虚弱极了,闭眼微眯,突然听见门外的毕方大叫,从窗户直接冲了进来,木茬子落得到处都是。 毕方揪住她的衣袖,急忙道:“楚璠!快点跟我来,今日江逢现身偷袭,先生受伤了!!” * 她和毕方连忙跑去道长休憩的卧室,才发现里面有这么多人,不周修士、方诸咒师,四海八荒的能者,竟全都齐聚一堂。 楚璠挤开人群,垫脚看到被簇拥着的子微,他坐在木椅之上,面色略微苍白,神情淡漠,墨蓝道袍宽大,看不出身上有无伤痕。 她想上前去扶他,但是看到他身边围绕着的人群,又有些退却了。 周围嘈杂,人群聚集在一起,都和她是同一种神色,这时楚璠才发现,原来天下间,竟有这么多人都如此敬仰子微道长。 子微远远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敛去目光,推辞了龙族长老送来的仙丹灵药。 毕方站在她肩膀上,啄了啄她的发顶:“为什么不上去呢?” 楚璠心中忐忑,小声道:“道长好像还在生气。” 毕方气也没消,不仅不帮她说话,还赞同道:“先生定是在生气。” 他完全不顾楚璠的苦瓜脸,喋喋不休:“你这么在乎你的兄长干嘛啊,不就是被天魔抓了,这算什么。” “想当年我幼时,凡人把我当做凶兆,在火里烧了整整叁天,要不是族中人救了我,肯定成烧鸡了,这不也是挺了过来。” 毕方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这都是修仙之人必经的磨难,谁还没受点苦呢?” 楚璠摇摇头,“毕方,你还有族群呢,可阿兄只剩我了。” 毕方心中冒火,没忍住瞪着她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那个阿兄对你干了什么啊!” 她有些无所谓,“干了什么呢?” “他可是给你结了道……” “够了。”子微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问候,“时辰不短了,大家退下吧。” 见子微发话,他们也不好多留,众多前辈长老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告退了。 楚璠还在心里纠结了一番要不要走,就听到子微朝着她的方向说了一句,“毕方,出去。” 她心中微沉,刚转身,就又听到一声。 “回来。” 最后毕方一只鸟灰溜溜飞出去了。 “道长……”楚璠有点紧张。 子微静坐在案前,面容清寒幽邃,鬓上玲珑玉生出晕光,像一轮清寒弯月,让人觉得不忍亵渎。 他闭眼假寐,缓声道:“近日在做什么。” 楚璠觉得道长好没道理,明明知道自己在抽血……还要这么问。 于是楚璠低着头,闷闷说:“在吃饭、睡觉、撸毕方……” 子微没料到她这么说,半晌无话,最终开口:“拿些纱布过来。” 楚璠翻箱倒柜找了会儿,然后凑到子微身前,细声问道:“道长伤到哪了?” 他缓缓睁开眼,眸色通透清澈,睫毛纤长,眼梢向上勾,有疏光流转。 楚璠和他的视线相碰,怔了一下。 子微放下怀中的昆仑剑,“手拿过来。” 楚璠愣愣伸过去。 “另一只。” “哦。” 直到一道道薄纱缠上手腕,楚璠这才发现,自己割血的伤口忘了包扎,一直露在外面,还在渗血。 温暖、修长的手指,用白纱将自己的手腕伤口绕起来,和他以前缚在手臂的白纱一样。 楚璠突然就想看看道长的胳膊究竟还有没有封印暗纹,实力若没恢复的话,这些天还好吗,伤在哪,为何看不出来。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首-发:[海棠搜书]bb. (ωoо1⒏υip) 43道长别生气了 包完手腕,子微又把桌上的一碗汤递给她,淡声道,“气脉虚弱,只能食补,吃了吧。” 楚璠点点头。 白脂清透,尝在嘴里有种软烂的冻感,甜丝丝的,胶质微黏,入口就化了,她猜这应该是深海里的东西。 喝完后,觉得身子有点力气了,楚璠又尝试发动灵气,在手腕上开了小小的一朵淡白鸳花。 这次成功了。 楚璠把花摘下来,放在碗边,往子微在的方向送了送。 子微神情幽静,目光下垂,看着那朵花,却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她微怔,拽上子微的袖子,下意识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竹纹,轻声开口:“鲛人公主已经答应待十五那日,就会把圣水给我。道长……” 不要生气了好吗? 子微很快将她的手扯开了,声音略带疲惫,“九尾对我来说,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也不是打败天魔的必要条件。” “我不需要那断掉的第九尾。” 子微看向她缚着白纱的手,“你看了那么多典籍,并非不懂,精血全失,那这一辈子的法力,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拿起了那朵纤细柔软的鸳花,“你曾说过自己想去更远的地方,现在呢,已经甘心这样了?” 楚璠觉得胸膛有些疼,是那种丝丝缕缕的,牵扯到心脉的微疼。 她沉默了很久,口中干涩:“道长……我一直觉得,我和阿兄是有些连接在的。” 楚璠捂了捂胸口,感受到那颗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很清晰地泵血触感,传进手掌。 “以前,即便阿兄浴血而归,我也没有过这种感觉。”楚璠放下手,“但是我冥冥感应到,若我此行不去,阿兄定会出事。” 她不知道是道侣之契。 “实在是对不起道长这些天的教导,但是阿兄的性命,远远比我自己的更重要。” 微风吹过檐灯,光照恍惚。 子微银发掩面,看不清神情,最终道,“罢了,你走吧。” 他的指尖在轻颤。 楚璠这个样子,说不准,其实是真的会接受楚瑜的。 或许是他挡了这兄妹俩的路呢。 * 楚璠走在长廊之上,碰到了行路匆匆的静姝。她最近忙于魔族进侵,汇报战况,时常见不到人影。 静姝看她一脸难过,往子微所在的楼房瞥了一眼,然后才问道:“先生受伤,你没有去陪他么?” 楚璠绞着手指,有些无奈:“道长应该是生了我的气,不太想理我的。” 子微从没有对她那么冷淡过,让人有些心生退意。 “好吧,不过……”静姝指了指她的手掌,“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嗯?”楚璠低头,这才发现有些黑赤色的血,沾映在掌纹之中,都快干掉了。 她只摸过一个东西。 静姝以为她受伤,翻着乾坤袋:“要丹药么?” “静姝姐姐。”楚璠止住了她的动作,“你之前说,我可以和你学学?” …… 楚璠抱着一个极精致的小箱子,贴着花纹银缕,晃一下,里面就有叮珰的清脆响声。 龙女眯着眼笑,把这个东西递给她,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所有的问题都是小事情,看到子微后,把这个递给他就行了。 楚璠有些觉得不靠谱。 但她还是有些忐忑地转了身,悄悄开了门,溜进道长的屋里。 子微脱了上衣,露出半裸的上身,正在闭眼打坐。 他皮肤冷白,但是并不苍弱,肌肉紧实流畅,肩腰线条比例匀称,矫健有力,很有压迫感。 她的视线往下扫。 宽阔的胸膛下,侧腹连着腰胯部分,有几道层迭的割伤,密密麻麻的翅印,每一条都深可见骨,翻卷出里面的红肉。 他一袭墨蓝道袍,绣竹根暗纹,血洇透了都看不出来,若是她没去碰袖子,根本察觉不到他伤得多重。 为什么不给自己包扎一下? 楚璠把怀里的小木箱抱紧了些,银缕冰凉,有些硌手。 她的心也硌得疼。 “怎么又回来了。”子微睁开眼,随手披了件白袍,有些无奈了,“站在那干什么?” 面面相对,明珠亮起来,映得她面庞忽明忽暗,肩头单薄,薄软的耳垂透着光,含着股脆弱似的。 真的是,子微暗暗想,跟她又置什么气呢。 44拿心来换 楚璠上前一步,指了指他的腰腹,“这里?” 还在流血呢…… 子微松松系上腰带,大片胸膛露在外面,闻言稍顿,只是道:“小伤而已,天魔也中一剑,暂时休战了。” 那应该是天魔伤得重些了。 他明显不想多提战场的事情,缓了声色,问她:“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吗?” 楚璠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这次就是不想走。 她迈着碎步,凑到子微身旁,心里紧张得要命,丢出一句,“我不回去。” 倒是开始犟了。 她想了想静姝对她说的话,把小箱子放进被子里,然后解衣往床上躺,拍拍枕头,神情坦然,“道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子微有些想笑。 他喉结微动,走到床边看着她缩起的身子,有些好笑道,“你还能做什么呢。” 楚璠把头埋进软被中,靠墙缩着,耳朵根红红的,嗡声道:“您要是嫌我烦,就赶我走吧。” 有时候,楚璠真的很机灵。 就像现在这样。 她听到男人微叹的低笑声,然后感受到床铺一重,知道他也上来了。 露在外面的手背有一丝丝微凉的滑意,她猜想应该是子微的银发,倾泻在她臂上,质感像落地的绸缎。 楚璠有些脸红,往里挪了一挪,悄悄抬头,看见子微坐在床边打坐,身姿清濯,面容空净无暇。 怎么能只打坐呢…… 她摸了摸微红脸,思索一会儿,又觉得道长好像不太生气,到底要不要听静姝的。 应该……也不需要了。 楚璠把小木盒藏在身下,遮得严严实实。 她想睡,可软被单薄,南海气温很低,体内灵力又枯竭,风从窗口的缝隙吹过,寒气冰凉。 以前不是这样的。 楚璠抬起头,突然靠了过去,悄声说,“道长……” 子微抬手将银发绕至耳后,取下环佩,微微靠过去,声音渐渐低柔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折磨他多久。 楚璠却答非所问,忍不住问道:“道长,今天为什么没露尾巴?” 子微蹙了眉,压低身子,鼻尖快贴到她的腮上了,“你老想着摸尾巴,不知道要拿东西来换吗?” 他要看到诚意。 清疏的香味随着他的吐息传过来,她觉得喉咙有些干,悄声问:“用什么换?” 肌肤相贴,热意熏陶,浇得人昏昏沉沉。 子微突然咬了一口她的鼻尖,惹得楚璠低叫一声,还未等她反应,子微便低头埋入了她的肩颈。 “不许装傻。”他低叹道。 子微用手贴着细软的腰肢上游,捏了一下圆润的脂肉,抵进里衣,慢慢往里蹭,掌心滑过一小颗乳粒,然后继续上移。 指节顶住绵软的胸口,感受到了那股心跳。 “用这里换。” 散乱的银丝慢慢融进她的黑发里,子微嗅着她的脖子,在锁骨上咬了几个印,语气微黏:“你总说,你和阿兄有不可分割的理由。” 子微拉过她的手,修长的指骨攥进去,十指紧扣着,然后放在二人缠在一块儿的胸间。 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他身后涌起无数条狐尾,从她的小腿、肩膀,腰肢,完完全全绕上去,收紧,让她连呼吸都快窒住了。 “听到了吗……感受到了吗?”子微低声问她。 楚璠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手腕发热发痒,几条细嫩的鸳花,伸出了枝藤,绽开娇弱的苞,自觉去啄吻他的尾尖。 她侧耳,听见了他们一致的心跳。 急促、强烈,回荡在脑海里。 “懂么?”他低语,舔了一口她软嫩的耳根,“伴身鸳花,我的小花。” 这才是不可分割。 *首-发:[海棠搜书]bb. (ωoо1⒏υip) 45缅铃狐尾缠住柱身一起进去【H】3600+ 楚璠感受着长尾圈在她的手腕,和枝叶缠绕,沉默了很久。 她慢慢,回拥住了子微。 “子微道长,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楚璠往子微的怀里靠了靠,沿着他的锁骨,吻向喉结,伸出舌尖轻轻点了一下。 凸起的喉骨,很明显地滚了一圈。 “但是,给我点时间好吗。”楚璠眸光微暗,低垂着眼皮,“不会太久。” 其实什么都懂。以前是不想懂,现在是不敢懂。就像做了一个很混沌的梦,虽然漫长,但她是清醒的。 子微捏紧了她的腰,下巴抵着松软的发顶,看向她颤抖的睫。 于是他俯下身子,去轻吻她的眉眼。 宽厚的手掌从身侧穿了过去,绕过后腰,覆在她的胸口上,感受到泵血的心跳,他听了一会儿。 “那这里,有过我吗?”他温声问。 胸口的乳尖慢慢挺立起来,抵在他的手心中,软绵的肉被他握在手里,他搓了两下,又问了一遍。 “有吗?” 乳尖被他捏在手里碾了一下,楚璠忍不住发出一声吟咛,握住了他的腕骨,“道长……” 子微靠着她的额,低声道,“你一直问我,有没有生气。” 他轻轻笑了一声,却不显愉悦,“那我现在告诉你,很生气。” 气她的进进退退,游移不定。 但又无可奈何。 子微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两条狐尾分别拉开双腿,勒进肉里,鼓起一圈浅浅的肉脂。手指往狭缝中探了几下,摸到布裙。 他很快便收回了手,吩咐道:“坐起来,自己脱掉。” 楚璠自己脱了衣服,露出形状姣好的乳房,上面的尖刚刚已经被他揉开,湿红色的,很挺立。 子微坐直身子,看她光裸着身子,慢慢靠了过来,有些拘谨地抱住他的胸膛,腰上缠着条雪色长尾,像白蛇蜿蜒攀过。 有种危险的美感。 “你现在还不会吗……”他低咳一声,“把我的也脱掉。” 子微看她拽自己腰间丝绦,笨手笨脚的,有些忍不住,便用尾尖戳弄她通红的乳,在腰背上滑来滑去。 “道长……”楚璠哀求地叫了他一声。 “你不是想摸尾巴么?”他浅笑着,眉梢勾起来,“现在不是让你摸个够?” 子微只着里衣,素净纯白,下身鼓起便颇为明显,拉扯的过程中,楚璠刚脱下,那东西便扑了出来,打在她的手心。 粗长赤红的一根长物,还在搏动,冒着热气儿。 “您还有伤呢……”她这个关头倒想起这个了。 “你上床的时候,不知道我有伤?”子微喘息着,抱住她往怀里按了按,“现在叫什么……” 楚璠想了想,从他身上爬下去,把床铺深处的小木箱刨出来,里面叮珰晃着响。 静姝果然经验丰富,木匣里有角先生、玉锁链、银托子、金缅铃,还有一些迭放的皮鞭蜡烛。 她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些东西直白到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鞭子,整个人僵硬着,怔在了原地。 子微发现她身体在抖,“怎么了?” 待看清木箱子里的物件,微讶道:“我还以为你抱的是什么好东西,却……居然喜欢这些吗。” 长指在木匣里翻了翻,搅出清脆的音,楚璠抖着身子把他拦住了,声音发颤,“道、道长,可以不用那个吗……” 她的手指向了细鞭,指甲泛白,紧张到有些不正常。 子微下意识便将她捞进怀里,温声安抚,“怎么了?别怕。” 情潮一下子褪去,楚璠有些冒冷汗。她抱紧子微的腰,肩背缩起来,把额头贴在他的小腹上。 子微摸了摸她的头。 冷静了好一会儿,楚璠渐渐缓了过来,不经意抵着隆起的一坨,直戳着下巴,才发现它勃起了好久。 总是来适应她的步调,楚璠有些不好意思了。 子微的声音低哑到不正常,摩挲着她的后颈,“要继续吗?” 楚璠点点头,一只手贴向他的后背,摸到紧实的肌肉,另一只手在他腿间抚摩。 这个东西其实并不可爱,囊袋有些凉,褶皱很多,沉甸甸的,但柱身很热,摸一会儿,会感觉更加勃涨,在手中跳动。 铃口吐出了些清液,微微咸腥,沾湿了她的细白手指。 “腿分开些,让我摸摸你。”子微对她耳语。 楚璠微微分开双腿,鲜红温软的穴,鼓馥馥的,肉珠藏在软皱的薄皮之中,露出柔挺的一小点。 长指探了进去,摸进细腻的软肉里,楚璠轻哼两声,腰弓了起来,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下面还干燥着,微湿的水意,也是之前流出来的。 “怎么了……为什么不喜欢。”他温声安抚,轻笑着,“又不会真的打你。” 楚璠摇摇头,小声道:“道长……不要问。” 她的声音里含着难堪。 “不用这个,别怕,用别的东西让你多点潮气儿。”子微轻咬着她的耳尖,“好不好?” 这个时候,只能说好。 长指剥开薄皮,把中间的那个肉珠捻在指尖揉搓,经络分明的手背磨着丘耻,剑茧粗糙,贴着嫩蕊上下抽动,好不容易才磨出了点水液。 楚璠感受到他扭过身子,从木匣里挑了个东西出来,有些紧张,脊背绷得很紧。 有个圆润而冰凉的东西,抵在穴口处,花唇被上面的花纹勾连摩擦,带着异样的痒。 “璠璠……腿拉开点。”子微把缅铃送进深处,掰开她的大腿,慢慢往里面挤。 他往小了挑,这东西不过龙眼大小,但确实是个好淫具,外表锦绣,内里裹灌有水银,遇热则颤,震动不休。顶端牵着玛瑙玉珠,下面连着些银缕细链,方便抽出来。 “舒服么?”缅铃沾到温热的肉壁,瞬时就开始颤动,表面镂空的花纹抵着甬道不断研磨,好像还在隐隐发热。 楚璠惊呼一声,紧紧攀住了他的胸膛,甬道收缩,把缅铃含进更深处。 顶端的玛瑙玉珠搓磨着宫腔口软裂的嫩肉,发颤发烫,搅翻出了嗡鸣声,楚璠尖叫一声,腿根抖动,泄出了一大股水。 这么好用。 一条长尾便快速地滑了过来,拧成尖,去挑逗她的肉瓣。然后再戳进去,长毛棱起变硬,去和缅铃一道刮蹭她的媚肉。 楚璠发出一道哭音,但最终还是羞意更多。 “你不是喜欢么…”子微看她情态毕露的样子,心中热意翻涌,“让你玩个够?” 缅铃被尾尖勾起来,往宫胞处慢顶,玉珠戳进入口,有点微涩,是卡住了。 它慢慢往里蠕动,被贪吃的宫口嘬住一点,表面的花纹勾缠嫩肉,几乎要让人欲仙欲死,楚璠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往外涌水,根本控制不住。 别说床榻,就连子微露在外面的尾巴,都被浇得湿淋淋一片。 她哭得哼哼唧唧,下面也流得稀里哗啦的,水全都喷在子微身上,他用掌心覆住那片软馥的肉,扯住尖芽碾。 楚璠内里乍然收缩,屁股高高抬了起来,又狠狠抖下去,铃铛滚进宫颈,发烫颤动嗡嗡鸣叫,刺激从后脊攀上头顶,她整个人像弓似的崩起,几乎要了人命。 “道长、不行了道长,受不了了呜呜呜,快拿、拿出来……”她哭叫着,小腿直颤。 楚璠哭到打嗝,小腹贴着子微的腹肌乱扭,扯到伤口,子微嘶了一声,微怨,“太难伺候了……” 子微拽住细链,把缅子铃从里面扯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一大股体液,哗啦浇下来,玛瑙珠子蹭过宫腔,酥麻软烂的感觉浸进骨子里,像银花般在脑子里炸开。 楚璠发出短促的尖叫,音调乍然拔高,半个身子都软掉,没有知觉似的瘫在他身上。 黏糊糊的水声裹着她,身子越发绵软无力起来,潮吹过的身体就像刚出炉的水豆腐,一戳就要破开了。 他不断的开始亲吻她,手指滑开蚌肉,阳物只是浅浅戳进去一点,就自觉被软滑的甬道吸了进去。 终于被裹住了。 几乎是很顺畅的,直接插进了顶端。 子微缓慢进出,硕大涨起的阳物来回抽插,浅浅一送就能进到宫腔里,她实在是绵软极了,抱在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只能发出一阵一阵的娇呼声。 “喜欢吗?”子微俯身撞着她的花心,冠沟在上面滑动,磨得她酥软泛滥,“舒不舒服?” 楚璠哼了一声,无力歪头,小声说:“道长……” 子微低欲而粗重的喘息,落在她耳边,犹如野兽轻嗅,猛烈而又沉厚。 楚璠想,他已经不像神仙了。 不是在云端,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漠然,眉心红痕如跳动的火焰,每一次喘息都是欲望,每一次挺动都在沉沦。 一起沉沦。 他像是落进了尘埃里,怎么能不让人蠢蠢欲动。 楚璠艰难的撑起身子,抱着他的脖颈,手往发上滑动,摸到头顶。 揉了一揉,上面鼓起一个小包,软绒如轻雪的耳尖挣了出来,被她拢在手里,缓缓摩挲,丝滑极致,软嫩可口。 她发现自己的喘息可能比子微都要重一些。 “你就喜欢这个……”子微含住她的耳垂轻咬,顺从露出耳尖,“摸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尾滑来一条,顺着阳具一起勾进穴中,缠上龟棱,尾尖展出类似嫩刺一样的东西,直直顶撞进她的花心。 这简直比缅铃还要刺激些。 楚璠被他撞出了破碎的呻吟,他冲刺抽插,紧攥着她的肩膀,下身激烈到极致,黏腻的水液发出咕啾响声,被打成白沫流了出来。 她只觉得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下面要被顶破了,这时还要听见子微低声说:“再加一根尾巴好不好?” “进不去的呜呜呜……道长。”她嗓子都哭哑了,“不摸耳朵,不能再进去了。” “那你别叫道长。”他低语。 “叫什么……”她呜咽了几声,这时候聪明得很,缓缓开了口,“子微。” 子微。 子微闷声笑着,很小声,胸腔的震动几乎没有,“好,那就不进去了……” 他狠狠插了进去,手掌紧箍着她乱颤的屁股,往宫腔里凶猛地戳刺。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逐渐稀薄。 楚璠瘫在他身上,腹下已经一片黏腻,哭不动了,只有呜呜的几个破碎调子,身子一抖一抖,像是在痉挛。 “子微,子微……”她低吟喊,“子微道长……” 滑溜的阴精顺着宫腔淌下来,磨在尾尖和龟棱冠沟处,烫得铃口一缩,子微终于放过她,猛然一挺,绷紧下腹,射出一股一股的精液。 楚璠微眯着双眸,几乎要晕过去,子微把她抱进怀里,成结的顶端卡在宫口,把精液全都送了进去,堵得严严实实。 尾巴也拉不出来,把她的肚子塞得满满涨涨。 他底下头,柔软的耳根蹭上楚璠的下巴,碾转之间,带有软骨的狐耳被蹭成不同的形状,子微低声说,“好了吗?” “好舒服……”楚璠呢喃了声。 这是…… 我抚仙人顶。 46以狐身为战 晨光渐起,透过窗棂,照在了楚璠薄薄的眼皮上。 她起床时,看到子微依然在床边打坐。 楚璠凑过身子,悄悄去看他腰腹上的伤口。其实她昨夜跑来房间,除了取悦他,也想以双修之法,替他疗伤。 效果不太好呢,估计和她精血不足有关。 楚璠自己倒是觉得精神了不少。 伤口处覆着一层淡淡的白霜,里面白骨的颜色有些特别,她想继续看,被子微拦了下来,“不要乱摸……” 子微清咳一声,“以后让你摸。” “道长……”楚璠探头指了指,“骨头好像,有些不一样。” 子微想了想,沉吟道:“天魔一直觉得,我与他之间的区别,便是因为我身负仙骨,所以得天道眷顾。” “他费尽心机,趁我施印维护龙脉时偷袭……”他系好衣衫环佩,喂了楚璠些水,“就是为了看看我的仙骨,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楚璠小口饮着水,嘴角不时碰到他的指骨,“有吗。” “没有。”子微失笑,“仙骨妖魄,互不相合,带来的仅是痛苦而已。” 楚璠有些明白了,可人修敬仰仙骨,妖修臣服妖魄。人妖两族的恩怨,起源良久,就算现在有所缓和,依然各有防备。 妖族以力量为尊,直白坦率,直接奉他为主。人族则怕他当真登上妖殿,便广为传颂子微道长的清正之举,一言一行皆被众人视察。 以敬仰之名,行枷锁之举。 楚璠隐隐明白,这大抵是因为,惧怕。 她仰着头,诚心说了句,“道长,您真的很强。” 子微忽而柔声笑笑,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若不强大,你怎会来找我呢?” * 时间渐渐紧迫起来。 子微每日去替龙脉注灵,还要奔赴魔潮前线,总是很忙。楚璠在外围,也听闻了不少战场之事,让人心惊胆战。 她见过不少战乱,知道遍地残尸的乱象有多令人绝望。 江逢此人若不除去,天下难安。 很快就到了十五那日,月色满盈。 毕方本想和楚璠一同前去,但它为火属,南海水脉深厚,实在相克,便只能在对岸侯着,静等消息。 月织和楚璠往南海岛屿的狭缝行走,入炽渊后直接破开水牢;子微会转移江逢目光,以身为珥,与他缠斗。 月织已经在前面探路了。 按理说,有子微和众多修士做后援,潜行至水牢救一个人而已,是很轻松的事情。 可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昆仑剑悬在子微腰际,白珠桂枝纹,隐隐泛光,恍若神器。 浪涛拍岸,海风愈大,吹动了如水般倾泻的银发,子微轻声道:“昆仑想跟着你。” 楚璠远望前方的海雾,听及此,微微一顿。 她摇了摇头,“子微道长,昆仑剑在我手中发挥不出十分一之能,您应该更需要这把剑的。” 她怎敢在这种关要时候收下昆仑剑。 子微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清远:“我曾说过,自己并非是传统的剑修。” “我不能完全控制昆仑。”他低笑着,把楚璠的手攥紧,“是它想跟着你。” 而他本人也有私心。 楚璠稍愣,然后垂下眼,“那您呢,道长,你真的可以……平安回来吗?” 她很害怕,楚璠其实不太怕自己出事,更怕旁人因她遭到不测。 子微俯身,把她的绒发绕至耳后,声音微哑:“你并不是我出世的唯一理由。江逢终究会来找我,我也必跟他有一战。” “所以,不用自责。”他将昆仑剑放进她手里,摸过柔软的手背,“无需担心我,你也说了,我很强大。” 他最后一句话,有微微笑意。 楚璠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冰凉的剑身交掺着子微身上的暖热。 会感觉很心安。 “子微道长。”楚璠垫起脚跟,嘴唇贴近他的下巴,亲了一口,“谢谢您……” 她亲完便转身跑掉,乘上海面等待的鲸鱼,往月织的方向追赶。 子微待在原地,怔了很久,才慢慢摸了摸自己微湿的下巴。 海风卷起千堆雪,子微阖起双目,再次睁眼时,袖下生风,袍底撑开八条狐尾,皮毛铺满光晕,熠熠生辉。 他呼吸间,发出了浩荡的妖气,眉心红痕灼灼,鲜红如血。 以狐身为战的感觉,几乎都快要忘掉了。 47是阿兄 炽渊在海底,山门开在龙脉中心处。她们暗中潜伏,越过了几个小岛,抵达时,巨浪滔天,红色烟云重重压低。 一个狭小的道口出现在眼前,上面贴满了符咒,被乱糟糟的藤萝掩盖,四周全是一堆破碎的珊瑚贝壳,月织快步上前,皱着眉拂了过去。 时辰也快到了。 皓月当空,与几颗星子交晖,连成一线,光柱斜影便落了下去,凤尾红蝶的纹路被照亮,下翅有黑色的圈纹,像活物一般闪烁着,惑人心智。 细颈小瓶里含着大半精血,依次倒进蝶纹中央,第一道门开启,有一段长而窄的通道,又黑又暗。 门共有叁道,最后一处便是水牢所在,她们还要开两重门。 月织在前探路。 楚璠抱紧了昆仑剑,低着头跟她一起钻进了密道,手刚碰到门,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总觉得心脏跳动得有些不正常。 “月织……” “嘘。”月织化腿为鲛,在狭窄的路段伏行,耳朵贴近地面,轻声说,“天魔好大的手笔。” 话音刚落,她抬手向前游走,里面猛然蹿出条柔软巨大的长物。月织早有防备,与它缠斗在一起,用鲛绡勾住它的头部,冲楚璠喊道:“向前跑,把心头血抹在第二道门中央!” 那条魔蛇双目猩红,看起来毫无神智,楚璠拔剑的手几乎没有迟疑,重重斩向它还在攀绕的尾端。 一道血飚了出来,洒在楚璠的脸上。 月织翻身将魔蛇按在身下,用雪白鲛绡把它的尖牙勒住,转头强硬催促道:“快去!” 楚璠抹掉脸上的腥血,眼前一片血红,黏腻浓稠似乎沾满睫毛。她竭尽全力向前冲去,找到了第二道门。 后面两道门,都要新鲜的心头血。 楚璠来不及再拿匕首了,直接用昆仑剑往胸口上刺了一下,血流下来,汇入阵眼之中,一道道光晕亮起。 她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楚璠感受到了一股浓烈而又刺鼻的气息…… 门里关着的到底是什么? 她屏住吐息,双眸骤然发紧,瞬间就往反方向跑去。月织解决完魔蛇,刚回头看她,心就猛然一沉。 楚璠身后居然还跟着一条张口咆哮的黑色蛟龙! 巨蛟翻滚,浑身魔气缭绕,眼睛如灯笼一般怒张着,眼看就要一口咬下楚璠的头。 楚璠滚身而过,然后被月织拽了回去,与此同时,昆仑剑自主出鞘,剑锋凝霜结冰,挡住了蛟龙的牙齿,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划擦声。 月织不可置信:“魔蛟?” 前些日子还在前线的魔蛟,怎么就突然潜伏在水牢附近,这种魔物,实力极为强大,通覆黑鳞,难以斩杀。 楚璠满身血泥,凌乱的发丝贴在额上,她微微仰头,紧紧盯着压制魔蛟的昆仑剑。 剑无主人,已经抵挡不了多久。 月织轻轻开口:“我拦住它,你去开启第叁道门,楚瑜就在里面。” 身边人毫无动静。 月织皱眉,“时间来不及了,快去。” 一条藤蔓突然圈住月织腰身,如灵蛇出游,将她带往更深处,楚璠费力召出鸳花藤,把刚接的心头血甩给她,“你去开门!” “楚璠!你不想活了吗!”月织被甩了出去,惊呼道。 楚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面色苍白,发丝沾着鲜血,黏在脸侧。 “那也不能让你死。” 昆仑应声而召,重新回到楚璠的手上,剑刃一立,湛光流转。 她抬起剑,薄刃分割了面孔,雪亮剑光勾勒,整个人一明一暗。 “还有。”她看着手中的剑刃,“除了道长,便只有我能使用昆仑剑。” 她踏出一步,剑势初起,上面桂枝光芒骤亮,湛冷的剑芒与破空而来的魔蛟交接,她手臂发抖,脚下直接陷入一层。 得相信道长,即便是十分之一能,对付一个上古魔蛟,应该也能拖住几息。 月织看着她浴血的模样,咽了咽喉咙,毅然转头,准备去开启第叁道门。 楚璠咬牙往前一压,魔蛟张开巨口嘶吼怒号,无数差互的森白尖牙立起,锐利无比,皮肉褶皱里流着黏腻的汁液。 剑身和尖牙碰撞,发出强烈刺耳的金属声。 到处都疼,胸口疼,粗糙冰冷的鳞片割破了她的皮肤,扎进背里,血越流越缓慢,越来越冷。 她握剑的手都快没有知觉了。 “昆仑……”楚璠勉强笑了笑,看着剑身,“对不起啊,太给你丢脸了。” 月织已经加速往里冲,但是离第叁道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蛟龙的牙已经刺破了楚璠的脸,细腻的肌肤破开好多密密麻麻的红口。 眼见就要吞下她的脑袋。 “啪嚓!” 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破碎的石块瓦片飞溅出来,一道白衣身影飞速凌空而至,翻飞如鹤,一剑刺入魔蛟的头颅正中。 血液刹时便溅满了他半身白衣。 白泽剑,破碎虚空之能。 “璠璠……”他明显带着微微的怒意,但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你怎么能来这里。” 楚璠意识尽失之前,被拢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淡淡的书墨香,还有熟悉的青白剑光,安稳无比。 是阿兄。 48你去见谁了? 楚璠本就因为失了大半精血导致身体不济,又剜了一刀心头血,且强行驾驭昆仑剑,已经是虚脱濒死状态。 楚瑜直接把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帮她输入真气。 月织上前,想制止他:“你刚从水牢出来,如此灌输灵力,是不要命了吗?” 她声音恳切,是完完全全为他找想。 楚瑜反身看了她一眼,双眸狭长,目色极深,黑发遮去一半下颌,愈显清醒寒凉,折射不出一点色彩。 “鲛女,手里的东西——”他却只盯着月织手中的小瓶,声音寒成一线,“给我。” “这是开启第叁道门的……”月织怔了怔。 对,可她根本没来得及去开启阵眼。 月织讶然,微整神情:“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用白泽窥到天魔的破绽,已经冲破枷锁,却没想到道侣之契发出危鸣声,他察觉楚璠在此,这才强行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种没什么必要回答的问题,楚瑜一向懒得开口。 楚瑜将月织手中的心头血拿了过来,然后又轻柔地拨开楚璠的额发,慢慢显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她这时候显得分外娇小,轻盈柔软,睫毛生着颤,像不安抖动的蝶。 “别怕……”楚瑜心疼地触着她脸上被尖牙刮蹭出来的伤口,“阿兄回来了……” 他俯身下去,额头贴着楚璠的眉心,一股淡红的微光在二人之间晕开,楚璠的气色开始变得红润,脸上的伤口也慢慢结了痂。 月织愣了愣,这种治愈之法,需两人神魂互依才可以使用,她只在一本典籍里看过。 可她甚至不敢多想……他们不是兄妹吗? 她顿了顿,又喊了一声,“楚瑜……” 楚瑜把怀里人抱起来,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已经展出一副不耐烦之色:“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如今鲛人在龙脉地位高涨,而不老药却是个骗局,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丝毫欠你的地方。”楚瑜冷冷看了她一眼,“月织姑娘,再这般纠纠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你要跟谁纠纠缠缠!亲妹妹吗?!”月织手指微缠,不敢相信道,“你疯了吗?” “不要这么大声……”楚瑜小声警告她,然后轻轻捂住楚璠的耳朵。 这更证实了月织的猜想,她声音含着战栗,“楚瑜……你疯了。” 楚瑜抱着楚璠往前走,“你最好安静一点。” 月织觉得难堪,厉声喊道:“是我救了你!”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 一剑诛来,月织连后退动作都没完成,剑光已经擦着鼻尖落下,停在她胸口。 “你救了我?”他声音淡漠,毫无起伏。 楚瑜冷笑了声:“精血不是你的,心头血也不是你的,甚至连魔蛟,都不是你拦的。” “你说你救了我?”楚瑜神色阴郁,双目隐有杀意,“用我妹妹丧蛟之口的命来救吗?” “她是自愿的……”她看见楚瑜的目光,收了声。 任谁都不愿意听到这种话。 “我不在璠璠面前杀人。”楚瑜收剑入鞘,冷冷地留下一句,“最后一次了,鲛女。” 他转身,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出了道口,外面却更为危机重重。 水牢阵眼已破,庞大的魔云笼压下来,轰隆炸响不绝,似巨龙咆哮。从魔蛟死亡的一刻起,江逢的阵法便已经开启了。 不论有没有人来救他,很显然,天魔都不会让他好过。 楚瑜紧皱着眉,向后退去,他现在怀里还有璠璠,不能再硬闯了。 * 楚璠在迷迷蒙蒙中,感受到一股微凉而腥甜的液体,慢慢从自己的唇舌中渡了过来,胸口的疼痛减轻不少。她喉间干渴,下意识探舌吮吸,尝到一点微甜的柔软…… 她霎时便被惊醒了。 她睁开眼,只看见了一道轮廓优美的下颌,然后是楚瑜移下来的面庞,他低下头,温声道:“璠璠,心口还疼吗?” 楚璠默默摇了摇头。 她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在一个岛屿崖壁间的山洞里,身上一点都不显湿冷,应该是已经换掉衣物了。 她轻声问:“阿兄,月织姐姐呢?” 楚瑜不自然咳了一声,“为了转移天魔视线,我们已经分道行走了” 他现在眉目清隽,眼梢一低,叁月暖阳似的,丝毫没有刚才那副要杀人似的冰冷面孔。 楚璠点了点头,又问,“阿兄是怎么出来的,第叁道门,我们还没碰到呢。” “你怎把阿兄想的那般无用,阵眼所献之血,我的你的都并无不同……”他捏了捏楚璠腮上的嫩肉,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下。 “我灵气充沛也就罢了,你这样取血,对身体不好。” 楚璠侧过脸,他摸了个空,微顿,又低笑着,音色柔和,“怎么一月不见而已,跟阿兄这么生分了?” 她没回话,仰头看了看他的肩膀,柔软的小手抚了过去,摸到伤口处,“还疼吗? 被穿透肩胛日日折磨,怎么不疼,他从不显现自己的脆弱,但是在楚璠的面前却除外。 楚瑜双手撑住她背后的墙壁,将她困在身下,慢慢靠了过去,声音低柔脆弱,“很疼,璠璠……” 他最擅长这样了。 白衫上的血清晰到刺眼,楚璠眼睛酸了酸,带了哭音,“阿兄,以后不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好不好?我不需要不老药啊……” “瞎说什么呢。”楚瑜摸了摸她的头,“你不能修炼,以后怎么陪着阿兄呢?” 楚璠沉默了,两人对视着,只有呼吸声在缠绕。 她不自觉用袖子遮住了手腕的忍冬花纹,轻声问,“是这样吗?” 真的不能修炼吗? 楚瑜低笑了一声,眸子犹如剔透的冰雪,盛满了一种破碎而又幽暗的浮光。 “璠璠,告诉我,你这些日子里,都去见谁了?” 52无耻 天魔已逝,龙脉转眼从层雾中完全显露出来,走势巍峨壮观,天地灵气在上面流转交织,令人望而生畏。 百年前交战时,他身受重伤,又被天魔断去一尾,消耗颇大。这次没那么严重,他反而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他低下头,摸了摸楚璠的脑袋,然后把她交给了赶来的毕方。 毕方看到楚璠的样子,先是一怔,而后吓得毛都炸了,“她、她怎么又变成了只血猴子?” 楚璠到底还要给它多少‘惊喜’?! “她们不是只去救了个人吗……”毕方小声骂着脏话,把她接了过去。 子微看着他大咧咧的样子,轻斥道:“小心点……” 毕方很委屈,他已经非常小心翼翼的用自己最柔软的翎毛拥着她了。 它忍不住道:“您还要去哪呢?” 子微叹了口气,顺着海边的一线天看过去。 “小心为上,龙脉已经受不了第叁次侵蚀了。还有,事情结束之后,让龙族首领带着鲛族来见我。” 两族纷争,他本不想参与,但是若危害到了天下苍生水之灵脉,便不能不管了。 毕方鞠身应是,顿了会儿,突然问,“先生,那这个人呢……” 他指了指躺在礁石下的白衣男子。 青眉长睫,高鼻棱唇,面容清朗,面色微微泛白,几缕黑发黏在脸侧,透着股苍冷。 他腰间的剑,毕方曾在楚璠手里看到过。青白剑身,通体光透,绘有游鹿灵纹,是白泽神兽的图腾。 毕方隐隐察觉到这个人是谁,它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浑身写满了拒绝。 子微沉默了会儿。 他将昆仑剑悬于日影之下,拢袖抬首,面无表情看向远方,微垂双目,蕴着一股矜傲清寒。 “把他也带回去。”说罢,他又加了一句,“别让他们碰面。” * 若是只有璠璠一人,毕方直接化鹏就把她带回去了,可又加了一个男人,他想了想,决定不难为自己,召唤出飞舫。 他特意把两个人放在离彼此最远的房间里。 楚璠身上的伤口很棘手,毕方拿了一大堆绑带白纱,斟酌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难不成要缠成木乃伊? 他喂了点丹药给她,决定还是等先生回来再计议。 刚推开门,一道剑光便悬在他脸上。 毕方吓了一跳。 楚瑜面目沉郁,颀长的身躯直接挡住阳光,他扫了毕方一眼,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对璠璠干了什么?” 不是,这人腰都快被天魔给抓穿了,血成股地流,伤成这样,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这便醒了? 他身上的阴历气质太过强盛,毕方本嘴硬不开口,眼看着剑光无限放大,最后停在面前,它才闷声开口:“轩辕毕方鸟,我是璠璠的朋友!” 毕方还年幼,化为人形时不过稚气小童模样,只是红发赤瞳,眉眼生有翎羽,一看就是个妖。 “朋友?”他似觉得可笑,“璠璠可从未说自己有过朋友。” “小妖怪。”楚瑜轻嗤了声,弯着腰,剑已经靠在毕方的脖颈处,“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这个人,凤眼薄狭,黑发白衣,气质苍冷阴郁,分明比他更像妖。 毕方梗着脖子,喷了口游蛇般的离火,火触到薄刃寒芒,转瞬即灭,楚瑜又往前一压,把他逼在角落。 “你有病吧!”毕方大叫一声,“我他妈救了你们啊。” 楚瑜已经把他撂到一旁,打开房门,“我知道,不然你已经死了。” 毕方决定很多天都不要理楚璠了。 他在外面悄悄探进个脑袋,透过帘帐的倒影,看见男人俯着身子,轻贴少女的额头,以神魂相融蕴养,灵气呈出细腻的淡粉色。 这是道侣间疗伤的法子,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联想到他们的身份,毕方捏紧拳头,控制不住暗骂了一句。 变态。 他在外面坐如针毡,里面却称得上一句平和安定。 楚瑜其实已经很累了,他强撑着身子渡给璠璠灵气,时不时还要打坐一会儿,等到丹田稍微不那么干涸,再继续渡灵。 他想快点带楚璠走,这并不难猜。 可她确实伤得太重了……精气不足,灵脉虚浮,比以前更甚。楚瑜不敢想璠璠为了他抽掉多少精血。 “璠璠……”楚瑜伏在地上,把她额上的绒发拨到一旁,用指尖触着她唇鼻吐出来的呼吸,很细,又很低柔。 楚瑜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满头青丝垂落,眉目狭长,眼神敛着,却像钩子似的,黏在她身上。 他忽而歪头,站在窗前,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外面流云轻缓,曙光明亮,桅杆长而细直,通到天上。 青年御剑而来,蓝衫环佩,月白剑穗撞出一声轻鸣。 剑光略过窗棂,子微袖底扬风,直接加速落在了内屋门口。 毕方知道先生回来了,可怜巴巴蹲在原地,小声:“我打不过他……” 子微摇摇头,越过他走了进去。 门刚开,便迎来一道狠厉剑光,他横扫而对,青蓝两道剑光交错,昨夜还一起奋战的两柄剑,瞬间就开启了交锋。 楚瑜静静看着他。 子微也凝眸回望。 两道剑法相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一直抵到刀柄,狰鸣不断。 帐帘深处忽传来微弱的轻哼声。 二人顿了片刻,不约而同停下了交锋。子微敛息而定,看了他一眼,收剑入鞘,将剑悬于腰间。 月白剑穗晃在蓝袍之下,摇曳着,泛出点点雪光。 楚瑜眼神愈暗。 他低声道:“无耻。” 53你们在吵架吗 无耻。 子微把这两个字含在舌尖滚了一圈。 他隔空关上屋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又把毕方支走,这才开始好好地打量楚瑜。 他们身量相似,所以平视时正好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子微视线冷凝,仿若审视,他只是低声问,“你在说——” “你自己吗?” 楚瑜笑了一下,目光沉郁无比:“抢别人的东西,你不觉得自己无耻?” 子微微阖双目,重复了几个字,“抢,东西。” 他长睫垂落,投下了阴翳的倒影,语气平淡,“我不承认。” “我管你承不承认!”楚瑜压低声音,强忍着怒气,“待璠璠醒了,我自会带她走。她在你这里用了什么东西,费了什么物什——我都会一一还给你!” “要是她不想走呢。”子微问道。 “楚瑜。”他念了他的名字,像是不解,一字一句,“你当真从未觉得自己不对过?也从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么。” 正常人听到这一番话,要么否认,要么是思索。 而子微只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自信。 他在笑。 他还穿着一身白色道袍,袖底袍角染了不少血迹,他笑到发抖,弯下腰,那些晃眼的血便如寒风中簌簌抖动的红梅。 阴郁到令人发冷。 楚瑜的笑声充满嘲讽,也傲慢到毫无遮掩,淋漓尽致,“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道侣之契,要两心相融,共誓命盟。”他把语气放得很慢,似乎从这里得到了满足,“我和她一起相伴十几年,你呢?十天,二十天?” 他讥讽道:“靠着那九重鸳花之主的预言?你们天山狐都这般随便,只凭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缘分,命中注定的传说?” 楚瑜握紧了剑柄,嗤笑一声,“你们的爱也未免太廉价了些!”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所以才随便评判他人的感情是否廉价。 “你似乎懂得很多。”子微笑了一声,只是双眸冷湛,显得非常深晦。 “但全是错的。” “你们的关系,只是你单方面的肯定臆想,璠璠知道那是道侣之契吗?你敢告诉她吗?”子微步步紧逼,一下下敲碎他言语中的壁垒,“她当你是相依相偎的亲人,是全部的依赖。” “那只因为你是她的兄长。” 仅此而已。 “并且……”子微叹了一口气,“谁告诉你们,天山狐的伴侣,只选鸳花之主。” 他还是第一次被骂感情廉价。 但子微甚至又有些庆幸,外人对他们的了解太过片面。 “九重鸳花之主,与我有缘。” 子微失笑道,“而缘分却分很多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有很多种。” “我曾经的父亲,他在战争中捡到一个小男孩,那位便是他的鸳花之主,他们是师徒。” 他微顿,才继续道:“而我的母亲,是位女子。” 楚瑜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世人总是喜欢把一切情缘都看做是男女之情,却忘了缘分二字,本代表着人与人、或人与事物之间,发生联系的可能性。 子微都有些不忍告诉他真相了,“璠璠得鸳花是几岁?肯定不过十岁吧。” “你若当时便把她送往昆仑,我自会视她如晚辈,慢慢教导,又怎会对她生出男女之爱。” 子微摇了摇头,既是叹息也是无奈。他对楚瑜道,“一步错,步步错。偏偏是在那时候……” “是你自己把她送到我的面前。” 他的语气暗含怜悯。 楚瑜直视他,压抑着暴怒,根本顾忌不得什么,高喊着:“你究竟懂什么!”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道侣之契!璠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若非这样,契约怎能结成。” 他声音沙哑,大口喘着气,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子微原本想说,对,以前最重要的确实是你。 只是没机会开口。 因为舫内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她略有些茫然,血痕一条条横踞在雪白的脸上,像破碎的细瓷,显得既狰狞,又脆弱。 小姑娘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看,连忙用白纱笨拙地蒙上脸,只露出一双清凌明睐的眼睛,睫毛扑簌。 她声音隔着纱布,闷闷地,很沙哑,第一句说的是。 “你们在吵架吗?” 两个男人显然还未缓过来,面色都不太好看,楚瑜更是阴沉到极致,眉稍还带着股未褪去的狠厉。 他们没回话。 然后楚璠皱了皱眉毛,语气迟疑很多,又问了一句。 “阿兄,你刚刚在说……什么契?” 54把契约解掉吧 (po1⒏υip) 一阵大风吹过,吹动旗帜,将叁人的头发扬起。而楚瑜纹丝不动,漆发半垂,遮住了一半苍白面孔。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阿兄?” 楚璠清晰感受到一股寒气吹开她的额发。 她从舱内走了出来,顿住步子,下意识的去看向兄长。 他握剑的手已经勒出了红痕,指根泛白,越收越紧,如一张拉满的弓,绷到了极致,一触即发。 她轻仰着头,缓声开口,“那年阿兄去秘境,伤重而归,曾跟我说过,这世间有种疗愈术法,需二人生死与共,两心相融,因为结契之难,所以效果极佳。” 摸了摸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肩背和胳膊上最多,触感有些粗糙,微疼。楚璠侧头,压下了莫名的心悸,问:“你们刚刚在说的,是这个契吗?” 她突然转身,默默往左移了一下,垂头看见子微飘袂的衣角,手有些泛痒,很想这么拉上去。 竟有些习惯这么做了。 但子微看到她的视线,却退了一步,沉着面容,将手藏在袖中,眉目多了一丝疏淡。 他声音清寂,垂下视线,眼底空净渺然,不见一丝情绪,“你真的想知道吗。你要听我讲,还是听他说。” 楚璠心下猛然一跳。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只手强硬地拉了回去。 “是……”楚瑜直接攥住了她的,看着她的眼睛,“是这样的。” 楚璠想去看道长的脸,又被他拦住,白衣身躯遮住最后一线光,他声音沉沉:“生死相依,两心相融。” “管他什么契约,可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吗。” 楚璠犹豫了,她低声念了一遍,“的确是我们……生死相依。” 两心相融……两心相融。 楚璠把这四个字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思索,像是灵光一现,她不敢相信自己明白了什么,又怔在原地很久。 子微又问了一句:“你需要我告诉你吗。” 她有些不敢看道长的脸…… 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嗤,很清冷,又带着寒意的笑。 远方吹来一道巨风,飞舫两边的锁链剧烈颤动,传来一阵一阵的密集荡响。 移转乾坤,一念千里,这种术法动静极大,落地时尘土飞扬,气势浩盛,会让人有些眩晕恍惚。 不过眨眼的功夫,龙脉岛屿瞬间便到了。 这船上只有叁人,是谁的动作,显而易见。 楚璠指尖微紧,从楚瑜胳膊之间的缝隙中,看到子微迎面走来。 沉默在这一刻变得很漫长。 二人擦肩而过,银发冰凉地拂过面颊,有种微微凝滞的钝感。 那些银发丝丝缕缕的,浮着微弱的松雪香,此刻在她脸上,却像是某种钢丝般的锐气,好像把她从里到外都割了一道。 鲜血淋漓。 龙脉海岛已经等待了很多修士,一见他们回程,问候声不绝,却慢慢的,声音都淡了下去。 因为子微恍若未闻,大步跨过他们,面上毫无波动,含危不露,让人心生敬畏。 只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楚瑜原本想带璠璠回蜀山,可她显得异常执拗,怎么劝也劝不动,只说还要再多呆几天,并且紧闭房门,谁都不见。 她身上伤重,楚瑜只能暂时答应。 到了夜晚,清理战场狼藉的修士们都回来了。 静姝刚回族就听到旁人上报消息,说‘妖主发怒’,吓了一跳,连忙赶到客房,刚进院,就被结界的庞大剑意刺伤了手臂。 这又是多了哪个邪星? 却看见楚瑜冷冷立在门口,微阖着眼,“谁?” 静姝皱眉,毕竟夹杂着新仇旧怨,她语气非常不善,“这是龙族的地盘,不欢迎你。” “你们的地盘,不是差点都被旁人占领完了吗。”楚瑜嗤笑了一声,“妖族以强者为尊,你便是这么跟我讲话的吗?手下败将。” 静姝现在非常想把他那张清消郁气的脸给戳烂。 她只好从别处下手,“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对一起长大的妹妹有非分之想……” 他的气息倏然变冷,“住嘴。” “她要是知道事实,会有多厌恶你?你这个变态,疯子,根本就不配当兄长!”静姝气到发抖,继续火上浇油。 她等着这个男人的怒气冲冲歇斯底里,却没想到楚瑜只是勾起了个嘴角,轻声一笑,笑得有些古怪。 “你当真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吗?”他的眸子漆亮,浓到发寒。 “你们这些外人……”他前面那句话咬字很重,声音有些嘲弄,“不要再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楚瑜直接转身进了屋内,只留静姝一个人在原地。 静姝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心中的震惊,去敲子微的房门,发现空无一人。 连茶都是凉的。 * 楚璠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门从外面打开,她被抱了起来,楚瑜轻轻拍着她的背,待她平复下来,才轻声问,“想好了吗,要不要跟阿兄回家。” “蜀山已经没了……”楚璠的声音有些哽咽,“阿兄,我们没地方可以去了。” “阿兄现在已经很强……不像以前了。”楚瑜挑开她的额发,声线温柔,“若蜀山不能重建,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楚璠一直在哭。 他给她渡灵,轻言细语地哄着她,等到月上中天,楚璠哭得累了,眼睛像桃子似的肿着,整个人都半沉半醒,才慢慢抽泣着睡了过去。 楚瑜在思考他们要去哪,毕竟他从不缺橄榄枝。 世上有无数人惦记他,但楚瑜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他们只是忌惮剑骨的成长,惧怕那锋芒毕露剑光下的别样力量。 又垂涎,又害怕。这就是人性。 那想拥有,要独占,这便也是人性。 楚瑜拥着她的手渐渐滑到了腰间,慢慢游移,他的头也低了下去,嗅到少女的清香,也看见了那一截白颈。 想咬下去,咬出红痕,再轻舔。 或许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凭什么便不能呢。她第一的选择本来就是他啊。 禁忌肮脏的想法早早便生了根,如今只是刚破了个口子,以往一直折磨着他的阴郁念头,刹那间就狂涌而出。 他捧着她脸的手在颤抖,先是吻了吻还在泛泪的眼睫,然后再继续往下,用鼻尖轻触下巴,嘴唇触碰到软嫩细滑的颈肉。 从雪白无暇的肌肤,到皮肤下流动的淡青色血管,然后是弯月一般的纤巧锁骨。 薄衫被剥开,从肩头落下,露出如栀花般软嫩的皮肤,他近乎虔诚地,正准备在上面落下一吻,却听到身下的人轻轻叫了一声。 “道长……” 软腻轻柔,细弱的,仿佛下意识的迎合,又叫了一声,“道长……” 这声音几乎要扎破他的心。 经历过多少次,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呼喊?这究竟代表什么,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简直要嫉妒的疯掉。 楚瑜深吸一口气,眼角戾气横生,不小心错了力道,直接将她的肩膀捏出一道红印。 楚璠被捏痛,低低呻吟了一声,艰难地睁开眼,被这场景吓到直接惊慌失声。 “阿兄!”她敛起衣物,惊声尖叫道,“你在干什么!” 楚瑜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你们连这些都做过了?”楚瑜渐渐逼近她,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亲哪了,到了哪种程度……” 楚璠开始往后退,颤了颤身子,“阿兄,你别再这样说了……” “他都可以,我便不可以吗。” 这种话,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审视,像物件一样的取用,带着毫不掩饰的古怪意味,楚璠只在天魔的嘴里听到过。 她没想到还要在自己的兄长嘴里听到。 屋内并未点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漆浓沉郁的黑,还有楚瑜不容忽视的视线,让人有些难以承受的窒息感。 窒息感。 会让她想起不太好的东西。 会想起宫人讥讽的嘲笑,生母的鞭打,还有老皇帝落在她身上黏腻而令人发寒的目光。 或者是流亡路上,腐烂发臭的尸体,和趴在尸体上面,挑挑拣拣的活人。 刚死掉就被炖煮的话,人肉其实闻着很香…… 楚璠闻过很多次,知道小孩的最香,特别是像她这么大的。 那她为什么活了下来呢。 每次醒来,阿兄都笑着对她讲,昨夜来了位仙长,赐下圣水,所以璠璠才不会饿。 她那时候年纪很小,非常好骗。 现在总不能再相信了。 她分明懂的。那年没有仙人,能吃的只有人肉。 那个从锦绣堆里出来的小皇子,每天晚上都像狗一样去跟旁人抢夺尸肉,囫囵咽进肚子里,然后再喂给她自己腥香的血。 楚璠再了解不过血液是什么味道了。 她抽过无数次血,知道动脉血很鲜艳,静脉里的是暗红,闻起来腥甜,尝进嘴里,会有一丝丝咸。 那些死里逃生的日子里,她是靠着这些东西活了下来。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抛下他。 也根本没有理由去拒绝他的任何事情。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为什么她脑子里总有一段白光,银亮的,像是某个人的发,或者是昆仑山的雪。 楚璠觉得心脏像是被攥住,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好像呼吸不上气了,胸口起伏剧烈,一阵阵绞痛。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哑到极点。 “阿兄,求求你了,把那个契约给解掉吧……” 我们之间,已经做不到两心相融了。 首-发:[海棠搜书]f.cоm (po1⒏υip) 55锁住她,然后藏起来。 楚瑜眼瞳紧了紧,怔在原地,他蓦地松开一声笑,先是低低的轻哼,忽而又大笑起来。又潦倒,又寂寞,那姿态堪称狼狈。 “璠璠,我们在一起了多少个年头啊……”他慢慢道,“而他呢?那个老妖怪……和你不过相处几天?” “你怎么能因为旁人背叛我……”他语调缓慢,但这平静之下似有暗涛流涌。 楚璠摇摇头,隐有不忍:“阿兄,这不是背叛。” 这怎么能是背叛呢。 她咽着嗓音,快速说,“我们可以继续当兄妹的,像普通人那样,感情深厚,但是有各自的生活,过着正常——” “嘘。”冰凉的手指对准了楚璠的唇。 “别说了。” “你就是想逃开我对不对?”楚瑜在黑暗中摸着她发抖的脸,指尖染上呼吸的温度,“你接受不了阿兄,要去别人那里了……” 楚璠缩紧肩膀,继续摇头,她哽咽着,“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她像是被雄鹰抓在掌心的兔子,在战栗,颤抖。 这让楚瑜感到心悸。 “你说我们之间是错的……”他声音凝成一线,眼里像含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直直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拆骨入腹。 “那你和子微就对了吗?他可是个妖,人妖殊途啊……” 提起这个名字,他越加嫉恨,“璠璠,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对和错。” 他一字一句,每个字都用了极大的力道,“只有愿不愿意。” “明白吗?” “不是的。”楚璠抱紧自己,她被周身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哆嗦,颤抖不止,“阿兄,可是你逼我接受,这是、是不对的啊。” 窒息感,又是这种窒息感,让她无所适从,被他冰冷的视线烧得痛不欲生。 一切都乱了套。 楚瑜怔了一怔,似在感叹,“你从前,是不会拒绝我的……” 楚璠大口地喘着气,她猛然爆发,突然冲了出去,想要往外跑。 光裸的足踩在冰凉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两息,便渐渐寂静了下去。 清透闪亮的剑身,反射着青白的剑光,落在她一下子黯淡了的瞳孔里。 她一步步往后退,“白泽,别这样……” 熟悉的剑变成了能割伤她的利刃,楚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白泽剑仿佛黯淡了一下,像是她的错觉。楚璠不停后退,一下撞到了桌角,重重地往下跌去。 她落入了带着寒意的怀抱,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胳膊捏住她的手腕,把它抬了起来,鸳花图腾被盯到发热。 楚瑜落眉笑了一声,狭眼微垂,黑缎般的长发垂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像是蜘蛛的节肢拢入落网的小虫。 “乖,璠璠,我帮你把这个花给拔了……你以后就不会再想着他了。” * 毕方沿着海岸飞了很久,越过竦立陡峭的山脉,在龙脉的最高处,天与海相接的地方,找到了他。 高崖之上,星河的细碎清光微亮,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他冠带肃正,黛衣竹纹,腰间悬剑,眉骨匀着薄光,眼神清濯,似有暗星浮尘。 毕方落地,轻声道:“先生,龙女欲要求见。” “嗯,过些日子。”子微皱了皱眉,阖着眼,“他们太过敏感,我不是那个意思” “罢了,这些妖族琐事,留着以后再讲吧。”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毕方强忍着疑惑,忍了忍,没忍住,问道:“先生,楚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说完,紧接着就是一片寂静。 子微慢慢仰起头,如瀑般银发倾泻而下,似在腰间层层流淌。 “我不明白。”他低笑了一声,凤目流光,“或许我早该清楚,自己是他们兄妹之间的过客。” “你不知道,她下意识追寻兄长身影的样子,让人寒心极了。” 毕方觉得不甘心,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愣头愣脑地顶撞起来,“我也不明白!先生,若她那个阿兄和善也罢,可明明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歹徒罢了……” “依我看,您就该直接把楚璠逮回去,把她关在昆仑山里,结界一开,谁能带她走呢?他那个兄长,修行五百年再来吧!” “毕方!”子微的声音暗含训斥。 毕方瞬间清醒下来,挠挠头,嘟囔着,“我说错了还不行嘛……” 他转过身子,低叹道:“毕方,我们是妖。” 妖类天性直截,爱恨分明,却也极易失控。 妖族,千年前是以酷戾残暴,残忍恐怖闻名,历代妖主,皆行事乖张无度,荒诞难言。 因这是妖之本性。 只有子微这代不同。 仙妖大战结束之后,子微在百年间快速崛起,稳固人妖两族关系,出世,救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声望和荣誉。 叁界之中,除了毫无理智的魔族,每个人见到他,都会尊称他为先生、妖主,这不仅是一种实力的象征,还代表着敬畏。 世人崇拜他,自也尊重他,以他的行为来当苛己的标准。 他不能出错。 毕方隐隐懂了,却不太赞同,突然问,“那您要放弃她吗?” 子微不语。 悬崖之巅,深空之上,遥遥缀了几颗疏星,混合着凉薄的一撇月影,寒冷巍峨,幽深而孤寂。 毕方听到子微开口了。 他轻声说:“我不能再见她,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要把她带回昆仑山里,锁住她,然后藏起来。” “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再见她。” 57求我给你 鸳花的同源之力在昆仑,若要重续,必须得深入昆仑灵山,重寻水脉之力。 而昆仑是西镇神山,离南海有万里,御剑和舫舟都太慢,乾坤千里以楚璠如今的身体状况更是承受不住,思来想去,竟没什么好法子。 他都多少日子没启用观星勘命之术了。 也真是昏了头,连自己是妖都忘了。 子微仰头,眉间红痕愈发艳灼,神念微动,天边黑雾歇散,星光莹润。 山动地摇。 毕方刚落地面,四周就开始震动,他被巨力掀飞,扑着翅膀滚了两圈,深吸口气才歪头循声望去。 难以用言语表达他此刻的震惊。 只见天地见,立了一个庞然大物。 全身雪白,脊背肩胛的线条流畅优美,修长有力。爪、齿、眸,皆熠熠耀眼,八条长尾似冰凌挂刀,除了眉心红痕一点,全身皆像是霜雪砌成,辽阔又圣洁。 连开口的声音都变得悠远许多。 “轩辕毕方听令。龙脉魔气仍在,我要你通知龙族,倾全族之力看管楚瑜,待一月过后,再送往昆仑。” “是。” 说罢,他便用长尾轻柔地卷起身下女子,飞跃苍天之上,须臾之间,便已经看不清身影了。 毕方半跪着,低头沉声,“恭送妖主。” 他进了屋子,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身影萧瑟,发如泼墨垂地,露出半张苍白辽阔的眉目,他伸长手臂,欲要抓向地板上的剑。 毕方把剑拿开了。 他低声道,甚至有些怜悯,“楚剑修啊,你这次,真的要没机会了。” * 楚璠刚醒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雪,她还以为自己到了昆仑,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 “道长?”她探头望向前方,轻轻唤道。 远方天际交接之处,隐有一线天光,四周漫开流云雾层,有条长尾捆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固定着,楚璠伸出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绒毛。 她好像躺在一片绵软的云里,若不是手腕上还传来剧痛,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灵魂出窍,来到了仙境。 狐尾顺势收紧,尾尖轻轻扫动,软绒绒的毛贴在她的面颊之上,像是在轻贴依偎。 “道长,你原来是这么大一只的白狐狸吗……”楚璠吸了凉气,说完就开始咳嗽。 “你少开些口……”子微有些无奈,“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楚璠把下巴缩进蓬松的尾巴毛里,看着快要枯萎的鸳花蜷缩在自己的小指上,喉间回忆起了那种腥甜冰凉的感觉。 她咽了咽喉咙,“道长,我想问……” “不要问。”子微冷冷道。 楚璠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阿兄身上虽有一丝魔气,但他定然不是故意……” “别说了。”子微挑了个位置落下去,他的身躯渐渐缩小,楚璠甚至听到了骨骼压迫的清脆响声。 他化为半妖之形,身躯比日常时候高大不少,托着长长的尾巴,狐耳警惕地立起,将楚璠抱在怀里。 太可惜了,她还想再躺一会儿呢。 她揪了揪子微的袖袍,解释道,“我没有要为他辩解什么,只是若他定要受什么关押,我希望自己还能再去见见他。” 他一身黑青衣袍,几乎要与昏沉的天地融为一体。 “见?”子微生气的用袖袍盖住了她的脸,冷笑一声,“别想了,不许见。” 他用手掌堵住了楚璠的脸。 那双手骨节分明又青筋凸起,随意一掩就遮住了她整张脸,楚璠歪了歪头,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子微怔了怔,手臂竟有些发软。 他声音发涩,“还没有到昆仑,你现在不要惹我。” 然后楚璠伸长颈子,舌尖轻轻沿着略微粗粝的掌纹划过,又舔了一口,尝到一点道长独有的味道。 子微恍若被电了一下,手刚收起来,就又听到她说,“道长,我死不了的。” 她好像吃下了那半块不老药。 子微蹙着眉,心乱如麻。一是听及“死”这一字,二是他已经不想从她的嘴里再听到任何关于别的男人的事情。 只会让他感到阵阵心悸。 “你莫再要说这种话了……” 楚璠扭过头,贴近子微的胸膛,感应到了传递出来的温热,还有泵张搏动的心跳声。 咚咚。 “那我说说别的好吗?”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什么?” 楚璠伸长脖颈,叼住了子微的指尖,含上去,然后再退出来,“谢谢您来救我……”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昆仑山,喜欢鸳花……”她顿了顿,好似下了很大的勇气。 “也喜欢你。” 子微的半个身子都要麻了。 楚璠多过分啊。她总是装作不懂,分明晓得对方情意,却不肯轻易开口,如今终于说了实话,也是在这个时候。 子微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又是被利用。 “你怎么能这样……”他叹着气,摸了摸她的脸,“怎么总是,拿这种办法来对付我。” 偏偏,甘之如饴。 “但是,我不会再让你跑开了。”子微攥紧了她的手臂,眼中有幽焰燃烧,“你要好好想想,此事过去之后,你便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 “您不信吗……”楚璠吸了吸鼻子,有些苦恼,“我是真心诚意的。” 是真的喜欢您。 子微突然转移官道,换了方向往密林里钻,找到一个溶洞,布下灵罩之后,就把楚璠放了进去。 这洞里不算大,因为道长刚进来,八条长尾便布满了周遭,她只能背靠着尾巴,被挤在中间,艰难地喘息。 子微贴进了些,抬手把她小指上的鸳花轻柔勾了下来,它恹恹的,躺在他宽厚的手心里。 “你还想要它吗?”子微问得很突然。 楚璠也用指尖戳了戳蜷缩起来的鸳花,神色哀愁,“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它。” 子微指尖轻颤,心都要化了,上前亲了亲她的鼻尖,“我没有怨你。” “但是它离主体太久,已经快灵气枯竭了。” 楚璠用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肌肤相触之间,有种别样的暧昧在流淌。 “那该怎么办呢?”她有些紧张地问。 “你还不懂吗?”子微缓了缓动作,然后上前含住了她的耳垂,“不是教过你别的东西吗。” “把你的那个契约解掉,然后抱住我,再吻我,求我给你。” 59想着作弄她(半h) 楚璠脑子里嗡嗡的,本就羞怯的要命,听他怎么一说,更是不肯扭头,把自己缩在一旁。 什么叫,你是更喜欢这一根吗,她不喜欢。况且,她还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摸上,就被糊里糊涂的弄溺了。 结束之后,子微还没尽兴。 大手沿着她的腿摸上去,捻了捻腿心,掐了一手水液出来,而后用指甲去刮蹭那颗阴蒂,又覆了根长指,戳进还绵软滑嫩的肉穴里。 那颗肉芽被轻掐到略微泛肿,连带着肉穴下面的一个小尿孔,都被指盖照顾到。 楚璠半趴着,小屁股被揉到抬起来,颤着身子,一抖一抖的。 她咬着牙,憋得快哭出来。最后实在经受不住,小腹一阵酸软,尿孔又流了点清透的水液,滴在他的掌心里。 失禁感让人下坠,她眼前乍然起了阵白光,楚璠带着哭腔,“我不要了……” 子微凝指,如水流般的灵气涌过,微凉的温度,冲刷过小穴,周到异常,“不气了……洗一洗。” 灵力似细泉般的水柱,打在正中间的肉核上,楚璠脑里一空,颤着腿又泄了一次,才似哭似骂般叫了一声。 “道长!” 他清了清嗓子,抿唇笑了一下,“你要是叫我一声子微……说不定就不闹你了。” 楚璠不愿意,最后随手拢过一条狐尾,用了力气掐住尾尖,子微嘶了一声,捏了捏她的屁股。 “有脾气了。”他笑道。 楚璠凑了过去,靠着他的肩膀,抬手碰到他的发顶,从发丝滑过,摸到了那只雪绒透粉的耳尖。 她非常用力地揉了一揉,揉到子微指尖颤了颤,又听到她说,“您为何非要蒙着我的眼睛。” 子微沉默了会儿,没有回答。 直到楚璠扒住他的身子,几乎快要把狐耳上的绒毛揪乱,子微才失笑着把她扯下去,“我怕你不喜欢。” 不喜欢兄异非人的样貌,不喜欢狰狞可怖的性器。 楚璠听后微愣,绞着手指道,“我没有不喜欢。” 子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给楚璠穿好衣物后,吸饱天山狐本源妖灵的鸳花显得稍活泛了些,顺着她白皙的腕绕了一圈,只是叶片依旧略微萎靡。 或许是这点灵力流转在体内里,她甚至觉得后背有些痒,脊椎像是在生长,有些错痛。 她好似有些明白了。 南海至宝其实不算神药,它更像渡灵的工具,传递心脉的一种方式,阿兄难道会不知道吗…… 他说,把一半剑骨给你。 难道他一开始便是起了这个念头……楚璠心中越发沉重。 子微亲了亲楚璠的眉心,轻声道,“还是先回昆仑吧。” 她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不太好,子微怔了一下,用手指错开了她的鬓发,“怎么了?” 楚璠摸了摸脊背,回道,“没什么……” 子微便不语了。 雪峰就在不远处,他全速御剑而行,楚璠抱着他的腰,双臂收紧了些,问了句:“道长,我和阿兄的契约……还在吗。” 她的脊骨越发痒了。 子微握住了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我之所以……用妖身和你双修,是因为妖族结契,只能以原身施术,和人修略微不同。” “我们既已结了妖族之契,你和他的自然也快不在了。” 楚璠把这句话放在心里品了品,翻来覆去的,最后挤出一个字,“快?” 临近昆仑,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她额间微凉。 子微收剑归鞘,然后转身看她。通透的雪反射着初晨的一抹冷光,落在他银霜发丝上,空净剔透。 他弯下腰,离她很近,眸中暗色渐深,“璠娘,你若不在乎他了,那才是道契真正解除之时。” 楚璠微怔,纤细的睫上落了一片雪,融化成冰凉的水,神情空濛。 子微吻上了她的眼睫,舔去水珠,“你分得清吗?” 分得清依赖喜爱,分得清纠葛深情吗? 过了很久,她视线重聚,楚璠点了点头,“道长,我可以的。” * 昆仑山全年覆雪,往深处走更甚,霜棱几乎无处不在,四周都裹挟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寒气。 楚璠缩了缩脖子,“鸳花居然生在这么冷的地方?” 她揉了揉腕上的的叶芽,花藤便又收紧了点,颇有灵气地绕着她指尖缠绕,纤细轻柔,憨态可爱。 子微想了想,还是从袍下伸出根狐尾,盘缠在她肩颈上,遮住迎面寒风,“快到了,再忍些。” 楚璠把下巴塞进绒毛中,呵出的热气全都喷在尾尖上,痒而温热,子微又显得有些后悔了。 实在不该总是想着要作弄她。 60你还要摸哪?(微h) 子微带她去了后山,空寂的山脊处,独立一座破败庙宇,为一片白茫茫所覆盖,端庄深邃。 内里也很朴素无华,只布置了香炉、净水瓶、还有微光轻燃的长明灯。 “这是……”楚璠步履轻慢,似怕惊扰了这一方寂静。 “我幼时的住所,现在是昆仑的诫厅。”子微不用术法,上前点了一枝松烟。 香炉在燃,四处却更暗。 这里似寺宇佛堂,却并没有佛像石刻,楚璠悄声问,“这是拜哪座菩萨?” “不拜先祖。”子微摇头,缓声直叙,“拜自己。” 楚璠一怔。 他拉着楚璠踏进侧室卧房,里面陈设更是简单,一塌一几,墙柜册籍林立,窗棱掉了漆,里外都结一层寒霜。 鸳花离体,楚璠的凡人之身便越来越虚弱,额上渐渐冒出些汗,四肢僵硬,唯有背部是热的,显出一种灼烧感,冷热交替,疼痛难忍。 这是秘术被打断出现的排异反应,随着剑骨的生长更为严重。何为不老,以命脉相连,只要楚瑜不死,她便也不死,这便是不老。 世上有一种植物,名为列子,寄生在其他大树的根茎之中,依存不休,汲取营养而活。 多像她现在。 楚瑜便想让她做列子。 没了鸳花,没了剑骨,她一个废灵根,早早就死了,性命都是从旁人那里讨来的,又何谈其他呢。 楚璠呼出一口气,“道长,我有些累。” 子微将她手中的鸳花解下,二十四轮崆峒印灵纹显现,缓缓推入地层,鸳花落地,自觉沉睡生长。 “累了便睡吧。”子微轻叹,“你是该休息了,其他事,不必多想。” 楚璠蹲在地上,垂着脑袋,“它为什么会认我为主?” 她那么没用。 楚璠把手靠在膝盖上,撑着腮,去抚弄它的花苞,“小花,你眼神不太好呢。” 鸳花用叶片抱住了她的小指,淡白花苞蹭着指盖,像黏人的猫,撅着尾巴缠绕挽留她。 她瞬间就不想休息了。 子微站着等了会儿,最后实在看不过去,拨走鸳花,弯腰把她横抱起来,塞进床榻里,“不要强撑。” 而后双方便都沉默了。 子微撑在她上方,呼吸温热,银发成缕般贴在她脸上,楚璠无端觉得烫。 以往也有很多次睡在一起,这次却有些不同,楚璠就这么看着他,盯着他,一直看到子微遮住了她的眼。 他摸着楚璠的脸,沉声道,“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您总是不许我摸……”楚璠有些不满,小声开口,“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伶牙俐齿。 楚璠突感腰身一紧,一条狐尾缠上去,她猝不及防闷哼出声,发出轻弱的低吟。 子微将她拉至身边,指尖不忙不慌摸上她的唇角,抚弄过去,慢慢往里轻戳。 “你要摸什么,还要看什么。”他低声问。 覆在眼上的手掌下滑,楚璠偷偷去瞥他雪绒的耳朵尖尖,“耳……” 她刚开口,长指就顺势滑入口腔,摸到上颚,楚璠本能溢出些津液,雪白的颈子不安扭动,他放下手,低头与她相吻。 唇齿纠缠之中,子微勾住她的舌头,舌尖探了进去,抵上松软嫩滑的肉壁,吃到点微甘的水液。 子微将手往下挪,探进衣领里,指腹按着小巧莹润的乳尖揉了揉,然后轻掐住,又问,“你要摸什么?” “嗯?你就只记着摸耳朵……”他稍带着训斥一般,轻咬一口她的鼻尖。 楚璠吃痛,眼眸溢出水光。 呼吸交缠之间,热意逐渐攀升。 子微强压心里的绮念,手逐渐下滑侧入,摸上了她的脊骨,“还疼吗?” 楚璠把脸埋进道长的胸口,轻声问,“原来您知道……” 子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天山狐生来便有记忆。他记得父亲最后临别的话——不要轻易喜欢上人修,她们最会权衡,最会评判爱的值不值得。 人和妖不同。 子微看着她通红的鼻尖,问了一句,“我若不知道呢?” 楚璠有些无措,又听到他继续问,“我若一直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要一直瞒着我……等你那个哥哥到昆仑山了,再和他好好互诉共生剑骨的衷肠吗?” 子微给她输送灵力缓解痛楚,却哑着声音,如警告一般训斥道,“你想都不要想。” 他一个千年大妖,便是再温柔和善,这般说话时,也是很能唬人的。 楚璠被这严苛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就坦了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讲……” 她下意识回避关于阿兄所有疯狂的举动,因为楚璠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 要怎么解决,该怎么办?这十几年来,从没有人教过她拒绝,她只知道接受。 她这小半生,是被推着走的。 除了遇到子微。 楚璠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便是孤身一人,越过无数重大山,差点死在昆仑的大雪里,然后遇到子微道长。 “都说了,你不必多想。”子微心下稍软,略带怜惜道,“你可以相信我,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于是楚璠又一次学会了拒绝。 她摇了摇头,语气微凝,“我要,自己和阿兄讲清楚。” 她也要拜自己。 ———— 忍冬,别名鸳鸯花,俗名金银花。 列子,异名藤香,俗名寄生藤。 61勾引(h) 子微叹了口气。 他把时间定到一月,一是鸳花汲山灵耗时不短,而更大的原因,便是他想等楚璠半块剑骨稳定之后,能安全取出,再完完整整还给楚瑜。 这种强留的东西,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可算来算去,这确实含着他的私心。 楚璠困倦地缩在他肩头,黑发柔顺,浓睫长而翘,衬得脸庞莹润,“道长,睡了吧。” 子微侧目看着,觉得心软。她身子初熟,眉眼还匀着股稚嫩,懂得喜欢,也不过是想要与人亲近、依偎。 摸摸绒毛,蹭蹭耳朵,还和小姑娘似的。 但是子微不同。 他看着她无意蹭开的衣襟,就会想到白皙清透的锁骨,泛水光的粉色乳尖,再离谱些,还有细微轻弱的哭吟,夹在他腰上胡乱扭动的双腿…… 不能再多想了。 可是怎么能不多想。 他轻咬了咬她的耳尖,手握着轻盈的腰身,指尖渐渐往下面滑,惹得楚璠低吟一声,“不要再弄了……” “是你要摸的。”子微将她的手引下去,层迭散开的衣带里,勃涨难忍的性器显露,拍在她的手背。 他的声音贴着楚璠的耳朵,轻到微不可闻,“来,这么摸……” 楚璠恍若被烫了一下,脸瞬间红透,浑身发热。 子微抓着她的手,用细柔的掌心摩挲着棱张性器,指尖蹭在微微凸起的经络上,一挤一滑之间,顶端渗出些清液。 黏黏滑滑的,沾湿了她的手心。 楚璠咽了咽喉咙,想说话,刚开口,就不经意触碰到了子微滚动凸起的喉结。 幽香扑鼻。 她悄悄舔了一下,湿润舌尖滑过,什么都没尝到。 子微闷哼一声,把她抱得更紧,脖颈处青筋一根根暴起,用她的手上下套弄茎身,浑身的气息似要把她全部浸透。 除了第一次道长妖相失控之时,疼到全身战栗,这以外,楚璠就没有见过他流汗。他身上除了一点点清香,剩下就什么都没了。 像是无边无际的雪,让人忍不住……忍不住心生动摇,把他弄乱、融化。 楚璠心跳得很快。 她的手太小,照顾不到阳具周身,更像是隔靴搔痒一般,让人欲加沉沦妄动,不能自已。 子微蹭开了她的衣服,把她压在下面,胯往下一滑,阳具陷入腿根,顶端黏湿,在她腿心处轻蹭。 楚璠慢慢敞开腿接纳,花唇翻起,被蹭到湿润发颤。 “水好多……”子微在她耳边轻叹。 热气扑进耳廓,楚璠身子酥了半边,颤颤巍巍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子微低声一笑,下巴蹭着她的颈窝,头顶的狐耳正巧歪在她的腮边,随着抽插的动作刮挠。软软的,很勾人。 身下欲进不进的阳具也很勾人。 楚璠浑身哆嗦,被狐耳蹭着痒,下面也痒。 她伸出小手,把在腿根处抽送的阳具握住,抵到穴口,想吃下去。 阳具浅浅进了个头,被软滑肉壁吞到一颤。子微重重喘了一声,抽身出来,“不进去。” 楚璠唔了一声,盈盈望着他,“为、为什么……” 子微吻了她一下,只回道,“你累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累…… 楚璠用下巴蹭了蹭他狐耳下的那一圈绒毛,心绪稍乱。 子微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低喘着,呼吸声沙哑微沉,阳具在她并起双腿里上下摩擦,龟棱顶在她微挺的肉珠上,搅得湿滑一片。 楚璠伸腿,脚背勾在他的腰身上,小腿从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过,然后又碰到了软韧毛绒尾巴根。 她整个人都快要挂在子微身上,淫液已经顺着抽插流到榻下。 子微突然挺身,在她紧紧夹住的股缝中沉腰抽插,阳具被狠狠夹弄,微挺的花蒂摩擦柱身青筋和冠沟。 淫液在摩擦之下越淌越多,楚璠哭着轻声尖叫,可肉茎就是不进去,在外面摩擦得起了淫靡银线,淋漓勾连。 楚璠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在他头顶的狐耳上咬了一口。 那阳具肉物终于不再泥泞地里折磨她了,长长夹在她的脂肉中,滚烫的一条,伴随着男人最后的粗喘,重重射了出来。 子微抽身,随着动作,阳具黏上几缕丝线,从绯红的肉缝里出来,裹着淫水,结成丝络交织的往,将二人牵连在一起。 他伏在楚璠的肩膀上呼气,过了很久,才渐渐平复。 楚璠眸间湿润,小嘴里还含着一簇雪绒似的毛。 子微闷声一笑,幻了身形,又给二人收拾了番,只留下一根狐尾卷过她的肩背,和她面对面相拥躺下,“睡吧。” 楚璠愣住了。 62小狐狸 楚璠也没想到他真的闭上了眼睛。 月光斜斜落在他的肩头,漫开在眉眼鼻梁上,反射着流光,更衬容颜清俊,静谧空明。 楚璠屏息,伸手滑过他的眉间红痕,只浅浅一触,指尖就发热发烫。 她小心翼翼呼了口气,把圈在肩背上的尾巴轻轻扯动,翻身下床。白生生的裸足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凉意从足底涌进脑中,楚璠清醒了点。 她披了件外衫,掌灯出去,手指拢着跳动的烛火,在案台上点燃一枝松烟。 昏胧的红焰光点,飘竖升腾起了袅袅浮烟,幽暗冷清,含着淡香。 她或许知道道长身上的味道来自哪了。 这是子微幼时的住所。 幼时。 昆仑起始于高原天,荒无人烟,陡峭竦立,对外界来说十分神秘。又因子微久居于此,更让它添了分高深莫测。 道长是在这里长大的啊。 楚璠愈觉得好奇了。 烛灯滑过,又上靠了几分,不经意照亮深处,有段壁画一闪而过。楚璠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正踌躇着要不要看下去。 不太有礼数。 罢了,等道长醒后再问他吧。 楚璠正准备吹熄掌灯,蓦然低头看见一道人影,她喉咙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子微从身后抱住,“不好好休息,在看什么……” “唔,我睡不着。” 秘银一般的发丝,冰凉滑到她的颈窝里,楚璠缩了缩脖子,动作之间,烛火更亮了些。 楚璠看到了壁画的全貌,轻叹了一声,“是小狐狸啊……” 她把手上的灯贴近,果然看到了壁画上的雪色稚狐,竖着尖尖的耳朵,趴在树洞,从叶子缝隙里垂下茸茸尾巴。 楚璠探着脑袋,想数数到底有几根。 只可惜壁画抽象,有些地方早已斑驳漆落,更深处就模糊不清了。 子微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一僵。 楚璠浑然不觉,瞪大眼睛去寻,腰越弯越低,身子都要贴上去。 “看不到了……”她觉得有些可惜。 男人沉默了会儿。 子微挑眉,俯身下去,唇贴着她的耳根摩挲,声音低沉,“真的那么想知道?” 楚璠点点头,子微将她的头扶正,鬓间玲珑玉亮起疏淡光华,把她拉入一段记忆之中。 楚璠乖乖仰头贴在他的眉心处。 她先是听见了轰隆的雷声,然后睁开眼,看到一只小雪狐奔跑在山脉间,尾根处还汩汩冒血。 四处全是残尸,有人用了献祭之术,这显然是千年前的仙妖之战。只一夜之间,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小狐狸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野狐。 被饿狼追捕,猛兽夺食,直到它懂得如何吸收灵气之后,才脱离了茹毛饮血的生活。不过这种日子一成不变,他很快就厌倦了。 他要下山,即便不知道山下等着他的到底什么。 还很稚嫩的狐妖,纤细柔弱,银发蓝眼,耳朵和尾巴都还未化成人形,在大道招摇行走,很快就惹来了觊觎的目光。 毕竟那时候,妖丹可是好物啊。 小狐狸身上无银两,睡在破庙的草堆里,被捉妖术士抓住时,嘴上还含着街上老奶奶送的糖葫芦,甜的。 他们不仅要妖丹,还要那一身珍贵的上好皮毛。 “小兔崽子,耳朵都还露在外面,居然敢在城镇出现。天山狐的幼崽,这次赚翻了哈哈哈哈哈。” 有人略显忐忑,“天狐深不可测,他父母若是追来怎么办?要不算了……恐怕遭来祸患。” 为首之人怒瞪,“你没看到只有八条尾巴吗?妖王已死,仙门也没了,乱世生财啊,你个窝囊东西,懂不懂?” 他的铜钱剑一下就刺入腹中,深深划了一刀,鲜血喷涌,小狐狸痛不欲生,化为妖型,嚎叫声几乎快刺破天幕。 楚璠已经不敢再看,她闭上眼睛,可是那些记忆还是源源不断涌入脑中。 尖叫,嘶鸣,还有痴狂邪狞的笑。 一段银铃声渐渐逼近。 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手执玉麈拂尘,柄杆上系铃铛一对,穿着素色道袍,每踏一步,那些捉妖师便弯一截腰。 他走到之时,施暴者早已满身肿胀得倒在地上了。 道士抱起鲜血淋漓的狐身,叹了口气,“不好好呆在山里,怎么到这来了。” 小狐狸身形颤抖,胸腔中的妖丹隐隐泛出红光,若没人相助,怕是要自爆,和他们两败俱伤。 “还挺有骨气。”道士笑道。 他重新把小狐狸带进昆仑山里,建了一座破庙,成日煮雪喝茶,焚香下棋,偶尔画些书画,大多都是小狐狸扑蝶斗趣儿的日常。 道士也偶尔教它勘星破阵,大道术法,不知过了多少年,他头发越加花白,面上褶皱更深,连沏茶的手都会抖了。 那天夜里他们在观星,道士颤着手指,“看,西南朱天,那是你母亲出生时的星象。” 小狐狸伏在他膝头,不语。 昆仑的鹅雪,在那夜仿佛格外大一些,呼啸山风吹动了道士的袍角,“不要怨她,是我们的错啊……” 他眼中带着泪花,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叫我一声外公……” 过了不知多久。 “外公。”小狐狸出了人言,“给我个名字吧。” “洞玄知微,却也要叹人之渺小也。”道士满意地笑了笑,闭眼之前,慢声轻叹。 “你便叫子微吧。” 63贴贴 楚璠回神时,早已眼泪汪汪,难受地比划着,“那么那么小的一只,小狐狸,被欺负得好惨呜呜呜……” “哎,你非要看的,怎么又哭了。”子微揉她的鼻尖,“不许哭。” “那个糖葫芦……还掉了。”楚璠语序已经错乱,哭得更厉害了。 子微低声闷笑,“你怎么总是注意到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 楚璠抹眼泪,抱住他的腰身不放,脑袋在他的胸膛上乱蹭,“不一样的呜呜呜,那是您……” 她顿了一下,后一句声音很小,“尝到的第一口甜啊……” 就和她第一次吃到的那个金丝糕一样。 子微不太在意,千年都过去,记忆也模糊不清,若不是因为楚璠好奇,他自己都快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好了,能休息了吗?”子微把她抱回卧房,让她靠在里侧,又叮嘱一番,“不许偷跑。” 楚璠抱着他,摸到肩胛处紧实流畅的肌肉,又想想刚看到的小狐狸,总觉得恍然大梦一场似的,都要怀疑那些真实性。 “小狐狸……”她小声低语,手滑入子微的腰腹,摸上隆起的肌肉,轻轻一滑,“疼不疼?” 子微抓住她的手,喉结滚动,“不记得了。” “子微……”她又叫了一声。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轻咬一口,楚璠吃痛的低吟一声,又听到他沉着嗓音说,“再叫……再叫就让你生一个小狐狸。” 楚璠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然后羞红着脸,“还没有。”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子微掐住她的腰,在小腹上按了一按,“也长了不少肉……怎么脑袋里面就不见长呢。” 楚璠觉得自己被小小羞辱了一下,她摸摸自己烫红的脸,“这也不能是我一人的问题吧!” 子微被气笑了,“你觉得是我有问题?” 她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不敢开口,嗫嚅着道,“不该是,我们一半一半……吗?” 子微拿狐尾盖住了她的脸,已经不想再跟她唠叨天山狐的习性了,只言简意赅两个字。 “快睡。” 楚璠觉得委屈,好没道理,这更不可能是只睡觉就能怀上的吧。 她贴着子微的肩膀,学着他一般在耳廓旁吐热气,“我想摸摸小狐狸……” 子微扶额皱眉。 他很正色的拒绝,显得无奈极了,“你竟还想让我变小……再给你摸吗?” 楚璠咬了咬嘴唇,“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视线飘忽,心虚到低头,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你敢不敢再过分一点?”子微警告她,“别想了,再想明天就让你怀小狐狸。” 还挺凶的。 楚璠扭捏身子,翻来覆去,最后都快熬到天明,悄悄抬头,凑着他的耳朵说了句,“可是道长,你幼时……” 真的太可怜可爱了。 子微闭着眼,被念叨到耻热蔓延,耳根发红,最后忍无可忍,翻身压住她,把她囫囵破碎的嗓音,全都堵住。 将将清净。 * 又一个清晨,外面停了雪。 她坐在窗边的桌案上,一只手勾着鸳花细枝,另一只用来翻动典籍书页 她近日很好学。 身体也养得不错,剑骨好像逐渐稳定,有时候看到雪地上的树枝,她都隐隐有一种想要握在手心的感觉。 这就是得天独厚的剑心吗? 但是和之前能控制鸳花时的筑基不一样,她心中只有剑招,并无剑念,刀光剑影仿佛只是在脑子里放映,隔了一层雾似的。 更像是,在看着旁人练剑。 而且那个身形剑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 熟悉中却又透出一股陌生。 她下意识不去想这些。 她晨起读术法,下午会骑着雪鹿绕山脉散步,勘测昆仑起峰走势,偶尔下山收些村妇的谷种,在后山上辟了一块儿小地。 她想种些东西。 子微大多时候都会陪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挡住左侧风雪。 竹楼与木屋相接的沿路上,她插了些零星的嫩枝。被风雪刮到东歪西倒,看起来真是瘦弱可怜。 “昆仑的雪,不能停。”子微捻了一枝树种,沉吟道,“你这样种……可能活不了。要我帮你设阵吗?” 他说的是典籍中的高深阵法,能颠倒四季,轮换阴阳,阵方之内,永远温暖如春。 楚璠摇摇头,她摸摸鹿角,喂给雪鹿一口草粮,“那样虽然省力,却没了很多意思,我准备自己动手,替它们输法传灵,就当是锻炼了。” 她修为不足,天分也不高,只能用这种法子日积月累,虽然艰难,却是最稳固的。 子微却觉得有些不妥。 “每日都要做这些?你这些日子,晨起给自己制了早课,午休去陪鸳花,现在还要为草木输灵?” 他沉下脸,语气稍顿,“需要这么累吗?” 反倒是楚璠很吃惊地问道,“会累吗?” 她掰着手指头,一下下数,“当年……阿兄上蜀山时,一日挥万次剑,只睡一个时辰,月末还要出山历练,还有……” 子微直接将她掰起的手指圈住了,“你要劝我,倒不必用这种方式。” 他掌心温热,轻擦着手指一掠而过。 楚璠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她从白鹿上跃下去,牵住子微袍角,有些心虚,“我、我并没有想要故意惹您生气。” 子微淡淡应了一声。 “只是觉得……虽然我不能达到你们那种程度,但也不该总是拖后腿。”楚璠丧气地摇了摇他的衣袖。 子微觉得,她要是再任性些,说不定还好点。 至少让他有生气的借口。 “我又没有怪你。”子微垂睫,拉过了她的手腕,温声劝道,“可以慢慢来,修仙岁月长久,这条路,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况且。”他尽量语气平淡。 “你近日白天忙忙碌碌也就罢了,晚上居然还要挑灯夜读,毕方来昆仑这么多年,都没有你这般刻苦。” 子微说着说着,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小狐狸呢?” 还是不上心。 “你再这样学下去,不要指望能有小狐狸了。” —— 首-发:[海棠搜书].in(po1⒏υip) 64这么会哄男人 楚璠其实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她这些天,尽量去忽视身体里的变化,却没想到,无形中受到的影响更加大了。 桌案上摆放的剑谱越来越多,睡觉时,总是梦见一个人在舞剑,隔着朦胧的雾,白衣翻飞,如鹤影落羽。 今晚又是如此,可不得不叹,他使剑是一直很好看的。 不分光浊,清灭辽阔。 启剑、合式,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从静悄寂然到光透不息,剑意浮沉锋锐,擦出道道亮痕。 突然,人影晃动,剑光倏然回转,直指她窥探之地,锋芒好似融为一体,惊鸿剑意扑面而来。 剑尖猛然对准她的眼瞳,冰凉却轻柔,向上一滑。 一片睫毛扫落。 雪亮剑身之上,倒映出了两张相像的脸。 对镜,照影。 楚璠莽然惊醒,坐起身来。她大口呼吸,浑身冒着冷汗,有几滴顺下巴滴入锁窝,伸手拭了下脸,摸到一片滑腻。 非要这般纠缠不休吗? 楚璠把手伸进背后,从腰间凹下去的窝,探到中间的脊沟,指甲冰凉刮擦过去,印出了一条条红痕。 疼但清醒。 她长吐出一口气,松掉僵硬的身子,悄悄往下瞥了一眼。 对上一双清透幽邃的眼睛。 被抓了个正着。 “不要伤自己。”子微起身,把楚璠的双手握住,靠拢在她肩头,嗓音低沉柔和,“很快……再忍一忍。你刚刚梦到了什么?” 楚璠略有些难言。 她磕巴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声。子微叹了口气,将她拢进胸膛里,“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她圆润了点,但是子微还是觉得太瘦了。 或许女子都是这般,骨骼纤细,连带着肉脂都是轻嫩的,从后颈摸到腰窝,像是拢了一手滑润的绸缎。 子微知道,这般触碰,她从不会觉得有什么。 情欲,初始为情,而又融于欲。 楚璠向来如此,不论是兄长的窒息爱意,还是子微的包容宽解,习惯止乎于情,不生欲望,也无贪念。 她这种人,才是天生适合大道的。 而孕育生命,于天山狐一族来说,情与爱欲,缺一不可。 子微稍显烦躁。 他慢慢阖起双眼,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蹭,抱紧之时,手臂力量逐渐加大,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道长……”她发出声音。 他似是被这声音一蛰,下一刻便松了力气,楚璠在她怀里缩着,呼吸重新均匀起来。 二人都缓了缓。 子微低头吻过她的耳垂,音色磁哑,“抱歉……” “没、没事。”楚璠摇摇头,跟他坦白直述,脸色有些红,“我最近受剑骨影响太多了。” “好像和他变成了一体,对镜自照一般……”她在子微的注视之下,声音越来越轻,“有时候,明明是他在舞剑。” “却像是。”楚璠摸了摸心脏,“我本人,自己在动。” 子微眼神幽暗,清寒之色愈深。 “我或许错了,他实在不该来昆仑。” 子微低头,咬了咬楚璠的颈窝,舔过那截淡青的血管,音色冷湛无比,“昆仑结界或许会忍不住。” 他或许会忍不住。 “真的,有点想杀……” “道长。”楚璠打断了他,声音轻柔,但是却清晰有力,“不要多想。” 子微一怔。 他低下头,高挺鼻尖滑过了她耳鬓,神色冷漠,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下了眉眼,阴郁的,让他始终不能疏朗开怀。 “子微道长,给我捏捏尾巴吧。”楚璠拍了拍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背,“想揉揉尾巴。” 于是楚璠又唤了一声,“子微。” 暴怒、杀意,终究化成一声长叹,子微沉沉嗯了一声,雪白长尾从身下散出来,随意卷起,有些搭在床沿上。 楚璠把最大的一条捞过来,抓在手里。 她从枕头下掏出个小梳,从尖端开始梳起,把本就软滑光亮的尾巴梳顺,八条尾巴挨个弄了一遍之后,齿尖上会有几簇绒毛。 雪白丝绒,不染纤尘,手感极好。 子微被梳到尾端发痒,长尾卷起又摔下,缠着腰收紧,他脖颈逐渐泛起红意,在冷白的肌肤上很明显。 终究是忍不住了,子微把她拽至胸膛前,喘息稍浓,“你若是想要,直接剪就好。” 有哪只妖能这样惯着她? “怎么能剪掉呢。”楚璠皱眉,很认真道,“一块儿都不许缺的!” 楚璠从他怀里钻出去,噔噔跑下床,把之前梳下攒起的毛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这简直,子微捏着眉心,拿起衣衫走去,“先穿衣——” 待看清以后,话语戛然而止,又另起一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子微站在她身旁看了会儿。 白蓬柔软的绒毛,在她指尖勾扯,被裹成了绒球,缀着一段细小珠玉,是一种类乎于剑穗的条链,但更可爱精致。 像首饰。 果然,她把毛绒长链圈在耳上,有叁个小球,随着动作晃晃悠悠的轻动,仰起脸,绒球便顺着白皙肌肤贴至锁骨。 “道长……”她左扭右扭,耳链也荡来荡去,直晃到人心里去,“好看吗?” 子微指尖微顿,久未答话。 耳廓脖颈被绒毛摩擦,有点痒,楚璠想把它取下来。 “别取。”子微抓住她的手腕,“很好看,不要取。” 楚璠就不动了。 她眼瞳清亮明润,会因为被刮挠而不自觉眯起,嘴角微微上翘,面颊新月生晕,和耳饰更加相称了。 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柔弱单薄。 哪像现在,是一枝被浇润的,逐渐柔展的花苞。 掌心越来越热,下面的肌肤比脂玉都要更柔软,也更清润,带着薄茧的指腹下意识摩挲,又攥紧。 冒尖的喉结上下滚动,子微垂眼,声音干涩“你怎么总是这么……” “这么什么?”楚璠稍愣。 还未等到回话,腰身突然一紧,雪白长尾卷住,将她直接抬起来,挂在子微的腰胯上。 她下意识回应接下来的吻,黏热呼吸中,耳边萦绕着缱绻的体温,只听到他喃喃。 “这么会哄男人……” 65舔【H】 楚璠被他说到脸色泛红,轻声反驳,“我没有哄你。” “嗯,好。”子微把吻落在她的颈窝,顺着肌肤一寸寸吻过去,扯落衣衫,喘息很热,“你不是在哄我……” 楚璠又小声说了句没有,被子微以唇堵住。 他探进齿关,吮到一点甘甜的汁,顿时觉得口渴,长指勾挑衣扣,舌尖顺着下面舔舐,移到胸口,细细勾画着鼓起的一团软馥。 很多长发垂在她的腰腹处,冰凉顺滑,在肚脐旁蜿蜒。 楚璠扭了扭腰,觉得很痒。 “别动。”子微把她抵在靠窗的墙根上,俯腰低头,顺着肚上软肉舔下去,沾了一些湿亮痕迹。 皎洁月色,混着银发,丝丝缕缕的牵离,滑凉渗入腿间。她仰着头,面颊通红,手臂抵在他的肩膀上,几乎摇摇欲坠。 他把楚璠的双腿掰开一点,低身挤了进去。 常不见光的地方,脂滑柔软,鼓起的馥肉更是敏感,舌尖顶起轻薄的亵裤,把那一块沾湿沾透,浅浅戳进去。 被刺激身体,楚璠颤了颤身子,穴口溢出些蜜液。 舌头粗糙,蹭开亵裤,来回地刮蹭穴肉,每次只略微探进一点,又很快抽离,不曾深入,让人愈发难忍。 楚璠绷紧手臂,抓紧他的肩膀,“道长……” “别抖……吃不到了。”他嗓音有些发粘,像在笑。 楚璠羞红了脸,腿根好像碰到高挺鼻尖,在黏热的穴口刮蹭,“您……您别这样……” 她快要哭了,怎么,怎么可以用这种姿势。 她身子发软,腿根在抖,不由自主往下沉,那片嫩肉便压他的脸上,这简直,像是楚璠自己要往他嘴里送似的。 “道、道长……你起来,起来好不好。”楚璠呻吟,浑身发热。 男人不听。 有力的手臂掐住腰胯,舌头翻开花唇,先是在周围细密地吻,挑逗很长时间,直到花蒂肿起涨大,紧紧贴在鼻梁处,他才起了好心似的,张口把阴蒂含在嘴里。 楚璠仰长了颈子,身体重重一沉,尖叫声短促高亢。 衣衫随着身体起伏晃动,宽大的袍子下,谁能想到是这副光景。 他微仰下巴,露出一截长而优美的脖颈,喉结滚动,滚动吮吸之中,抬出一道弧线。 狐尾攀附缠绕而上,凌空卷起女子的腰身,让姿势更加淫荡。 楚璠抻直腿,足尖绷起。 舌头上的倒刺,刮在唇肉的嫩心,阴蒂被刺激到发麻发颤,又红又肿,酸麻无比,抽插的水声也很响亮。 楚璠咬住手腕,把呜咽声堵住,一根狐尾游移而上,把她的手扯开,呻吟声便渐渐凌乱不休,越来越大。 “道长……道长。”她哭得怜人。 脆弱的褶皱被全部翻开,他舌头暖热,舔吸着往里钻探,往往复复,一直未停歇,就是不肯给她个痛快。 真的很狡猾。 楚璠蹭了蹭下身,肉核顶在他的鼻梁上磨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求来个痛快欢愉。 偏偏这时候,他抽身而退了。 子微的下巴还在滴水,唇色光泽红润,牵出一道晶亮的丝线,他抱着乱颤的楚璠回到床上,倾身覆了过去。 湿热的唇,还沾着水液,擦在她的脸上,子微温柔低笑,“求求我。” “你进去……”楚璠睫毛夹着泪珠,用下身去蹭他的腹肌,淫液漫开在二人身下,一股一股的,沾得满腹湿滑。 她小声哭泣,蹭着他,“进去好不好。” 他又道,声色暗极,“你求求我。” 小穴舔在他腰胯的腹肌上,顺着绷起的沟壑流下津液,楚璠顺势向下骑,臀间蹭到鼓起的性器,刚触到,他又闪开。 楚璠要哭,委屈难言,“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子微咽了喉咙,“别蹭,乖,听话。” 单薄的里衣在蹭动中早已落下,楚璠直勾勾地盯着他,从硬朗的胸膛滑落至腰间,那些紧实的肌肉,会因为不经意地绷紧而展露几条深沟。 楚璠不敢再看,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您是不是在勾引我……” 子微频频喘息,强忍快意,声音沙哑,“你怎么还在叫,您。” 他突然抬腰顶胯,性器在她腿间不停滚动滑蹭,“怎么这么不争气。” 楚璠被他弄到呻吟,手掌松开又握紧,扯落了几根银发,腰间发麻,硕大的龟头顶开花唇,没插进去,支起来抵在小腹上,几乎是滚烫的。 子微撑起身子,阳具滑落,他分明欲火燃身,眉目却是空净明淡的。 他垂着眼,两排睫毛浓密,似凤尾一般缓慢张开,露出湛而清澈的蓝眸,惊心动魄,惑人心智。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楚璠的额心上,依次滑过鼻尖、唇珠,停靠在她的心口。 指尖凉而清透。 “你看看……”子微忽而一笑,唇角勾起,“这里乱了吗?” 心跳恍惚因此停滞。 楚璠似乎懂得了什么叫祸国妖姬。 他低下头,埋伏在她胸口,银发柔顺垂落,倾盖而下。 听见了鼓鼓错动,一声接着一声,更为响亮的心跳。于是子微低声轻笑,声音肯定餍足,模糊又沙哑。 “璠娘,你乱掉了。” 66插【H】 楚璠撑起身子,往下滑了些,凑到他的胸膛处。 粉褐的乳尖,微硬,有点小,她含了上去,没尝到味道,乳晕有点粗砺,楚璠用舌尖顶上去,小兽一样,用力咬了一口。 牙尖抵在乳孔的地方,子微闷哼一声,把她的小脑袋扯下来,“故意的?” 楚璠点点头,凑过去又咬了一口。 “学坏了……”子微掰正她的头,吻过去,“别咬它。” 青筋鼓起的阳物在腿心滑来滑去,每根经络都被紧密的照顾到,龟棱陷进肉缝,冠顶被夹住,小眼里流出点腥液,烫在花唇上。 楚璠摸到了他的背,趁着间隙,轻声道,“您……最近一直这样。” “为什么。”她喘息声沉。 子微抱紧她,伸手从她的脊骨摸下去,“或许因为……” 他低笑道,“有些急切了……” 阳具顶端一点点戳入花穴,子微额上隐隐透出青筋,“你的喜欢,我不想要。” 楚璠愣了愣。 宽厚的手掌绕过肩背,子微把她圈了起来,低头含住乳尖,音调模糊,“那不够,楚璠,只有喜欢不够。” “我居然在害怕,你还会不会在乎他。” “我这一生,不曾触碰因果,从未纵脱,不知情爱居然这般折磨。” 他贴近楚璠耳边,热意晕开,“嫉妒,怒火,会变成放纵自己的理由,变成甘甜扭曲的欲望,让人丑陋不堪。” “我想杀了他,你知道吗?” 楚璠抱紧子微,学着他一般吻了上去,“不要……” 他身下的雪白狐尾四散摊开,将她拢做一团,紧紧缠住她的腰,而后又攀附至脖颈,在她下颌轻扫。 “不要离开我。”他声音沙哑肃穆,“不要让昆仑子微,变成不像自己的怪物,好不好?” 楚璠伸手将他抱住,腰肢被勒到发紧,她声音干涩,“不会的。” “即便是我走了,您也不会的。” 子微抿唇,周身气质凝固,清冷似雪,他把楚璠转了个身,在她臀上拍了一记,“便非要这样说?” 楚璠羞耻,面色通红,被这一掌拍到全身泛粉,她把头埋入枕间,泣声明显,“我只是说了实话。” “你不许再打我。”楚璠把身子缩紧,委屈极了,“不要这样。” 子微漠然不言。 他将楚璠的臀肉掰开,露出上面的孔洞,长指揉开后穴,在上面按压轻点,“我会。” 长发遮目,他神情不清,只是愈显压迫,眼眸泄不出一丝光彩,“你是把我想得太好了……” 楚璠扭着腰,翘起的臀抖了抖,嘴上仍说,“您就是这么好。” “你比我还懂?”子微声音低沉,长指探进后穴入口,指腹摸上紧致软肉。 楚璠身子一缩,还未开口,就感觉花穴一沉,抵在腿心的阳具终于重重陷入体内柔软中。 阳物一寸寸深入进去,声音蛊惑而慵懒,“璠娘……你不能走。” 楚璠身子一软,向下跌去,被长尾又拽回固定着,肉柱在里面反复碾了好几个来回,只稍微退出,又紧接着插入,顶开层迭的肉褶,往穴里最深的地方撞进去。 她双腿大颤,于是声音也凌乱不堪,“我从未说过自己要走的……” “那你……非要说那些话来。”他俯身去亲吻她的肩背,手臂绕过去,掌心碰到柔软的一团,长指掐住乳尖,不断搓捻慢揉。 楚璠喘息更粗,头脑发涨,她小声道,“我只希望,您能永远是,旁人遥不可及的,昆仑子微。” 他动作顿住。 良久之后,子微低笑一声,“那要看你了。” 他动作慢了下来,性器撑开花唇,露出一截粗硬的茎身,龟棱戳进去的时候,特意在肉核处揉搓旋转。 轻缓,温柔,却让人觉得不太满足。 “您别动了……”楚璠咬唇,把勾在身上的尾巴拽落,翻起身子,动作剧烈,把子微撞到往后仰了一下。 她把阳具抵在穴口,直接摁了进去,扭着腰全部吃下,茎身与穴肉摩擦出极大的快感,楚璠憋着股气,狠狠夹住阳具,肉茎在里面突突跳动,节奏混乱。 楚璠抱着他的脖颈,嘴唇贴上去,蹭在他的耳根上,“全都吃进去。” 她动了几下,便有些无力,借着力道将阳具含在穴里,感受龟棱戳开胞口,在软裂的嫩肉处滑动。 她一边生气,一边呜咽喘息,咬着男人的耳垂,“不许动!” 像乖张生气的小猫。 子微掐着她的胯,狐尾顺着腰肢盘旋而上,把她层层裹住,“我不动……” 她胯部扭动,慢吞吞起落,滑腻的软肉裹着阳具,皮肉仿佛要化开,战栗缩起,撩乱地挤压绞弄。 囊袋重重拍击在臀部,每一下都发出激烈的响声。 重力让性器重重贯穿,他从上顶胯,把肉穴都插出水,楚璠呜咽了一声,被男人抱紧,深深搂在怀中。 双腿缠紧他的腰胯,大腿的嫩肉蹭上去,被磨到发红,楚璠忍不住,嘴唇动了动,像在叫什么。 离得近了,才听到,她一直在叫。 子微,子微。 他脊椎发麻,按着她的腰背摩挲,额上流出大颗汗水,重重挺腰,把精液灌进深处。 穴口拢合不住,她浑身发抖,喷出大股淫水,瘫进他的怀里,浑身湿透。 过了很久。 楚璠勉强抽出神智,睁眼凝望他。 视线模糊中,只看到那低垂的眉目,错落的睫,恍如凌霜傲雪,不杂尘埃。 她仰头吻住了他的唇,牙尖使力,将他唇上要出血来,“子微道长。” 现在有尘埃了。 67白泽 这些天过得很快,大抵充实安稳的日子,总是不长久的。 子微在南海以狐身发令,已经把妖主之位做实,特别是最近几日,各方灵符纷至沓来,他也显得有些忙碌。 人妖到底并非一族,要想和谐共处,还得多做功夫。 楚璠也没闲着。 她为了练习术法,已经将偏峰的小半块山脉都种上灵植,只冬树适应最好,虬木枝高,有苍劲之风。 楚璠折了枝梅花,准备送予子微。 昆仑太过寒凉,天空也遥远苍白,一望无际。 还好,最近也算闻到了花香。 她捻下两朵梅花别在发间,哼着歌转身,却看见雪鹿在和另一头灵兽问好。 它不知何时而来,通体雪白无暇,似鹿非鹿,额上有角,这两具角形态优美,侧枝外伸,玉白透润。 楚璠轻笑了一声,它轻轻踏蹄,行至少女身旁,以角触碰她的手心。 没有实体,是虚幻的灵身。 楚璠叹息一声,“白泽啊……连你也丢下他了吗?” 上古神兽,有自己的骄傲。 一把长剑显露,在她胸口前方,不足两寸前停滞。 青白长剑,全身清透,上覆有游鹿灵纹,剑鞘银花折枝,含着圣洁之气,得万物之灵,是祥瑞圣剑。 其实很不像楚瑜该有的剑。 白泽半跪前蹄,以鹿角轻靠少女腰间,幻化成了一位男子。 他头生双角,衣冠华丽繁复,长袍曳地,眼瞳泛着润金色,“我现在是无主之剑……” 楚璠吓了一跳,摁住他的额角,“别跪……白泽,我可不算你的主人。” “可他已经不配。”白泽歪头,没有什么表情,“他选择我时,是护心之剑。现在,剑意诛戈,剑心覆灭。” “他虽未化魔,却也相差不远了。” 楚璠将长剑取下,如往常般抱在怀里,呼了一口气,“你想看到他化魔吗?” 剑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灵剑追随强者。” 白泽拢袖跟在她身后,“当年他握住鞘身之时,我便知道,他会变成仙道第一剑修。” “是啊……”楚璠仰头,鬓上梅花滑落,“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楚璠又问,“南海如何了?” “妖主给了龙族机会,不过两位皇女相争,鲛族与大皇女联合,静姝终究略输一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璠思索一会儿,叹道,“腐朽难除,静姝姐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良久,楚璠又问,“那阿兄……” “妖主留下了毕方。”白泽解释道,“轩辕族接过了妖首之责,毕方携轩辕叁位长老,压他前来。” 他垂着眸,声音渐沉,“他们在路上。” “璠璠,他已经不像人了。” 不像人了。 楚璠遥望远方山脉,雪光刺目,折射到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她眉头轻皱,竟不知如何回话。 那位初遇时的小皇子,清癯瘦弱,最重礼法,书卷气极浓,浑身的墨砚香,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 赐她名姓,教她识字、知礼。 是她视为恩人、亲缘,最重要的哥哥。 楚璠抚过手中的红梅,叹了一声,无奈笑道,“不能这样啊。” * “吱呀”一声门响,薄透天光从缝隙中透出来,流泻至书案上。 子微嗅到了一缕梅香,他未抬头,只是先笑,“你种的花开了吗?” “今日开了梅,我还种了芙蓉、桂草、木兰……等它们都发了花,我每日给您折一枝。”楚璠将花枝放在他手旁。 “这些花可受不住昆仑的凉气。”子微向来不会打击她,把梅枝妥帖插入长颈瓶中,“好好修炼,以灵气催之,也可长存不灭。” 直到他想把楚璠搂进怀里,看见了她腰间的那柄剑。 折枝银花,身绘灵纹。 子微笑意消退,眉目微敛,“四方白泽,这破碎虚空的能力,倒是进来的无声无息。” 楚璠轻轻抱住他,“子微道长。” 子微皱眉,长指抵住她的额,“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 “我没有要离开。”她嗅着子微胸膛间的淡香,努力清明,“但是我得去见见他。” 子微看她,仿佛一眼看透,“多久?” 他继续道,“你若跟我讲,要去陪他,等他执念消褪,乱心渐死……” 子微轻呵了一声,“我便知道,你在床上只会骗我。” “道长……” “想都不要想。”子微冷着脸,斩钉截铁似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只有他,我不许。” “哦……” 楚璠侧耳,靠在他怀里,听到很沉重的心跳,她小声说,“道长,你只是嘴硬心软罢了。” “那我体内的剑骨怎么办呢?”她问,“您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见他吗?” 长指在她后背处轻滑,他缓声道,“我帮你取出来,还给他。” “皮开肉绽的那种?痛不痛啊。”楚璠故意笑着讲。 “妖族道契,有种替身之法,我施术,你不会疼。” “然后道长替我疼吗?”楚璠摇头,“我不要的。” 子微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有些艰涩,“听话……” “道长,你让我见见他吧。”楚璠笑了笑,“我怎么会离开您呢?” “昆仑这么冷,我还想给你造个春天出来呢。” “我跑不掉的。” 68楚瑜 为保安全,轩辕族走的是阴间道,不见日光,天如泼墨。 阴风吹动,草浪翻涌,一行人渐渐显露。 前方数只鸾鸟赤凰开路,四方皆有人镇守,每人执一条金色锁链,锁链与黑色巨笼连接,牢牢缠捆住那人。 正是楚瑜。 毕方化为红鹤,落在黑牢上的檐勾处,看着他,不免感慨。 一个剑修,没了剑,居然也这般骇人。 他就坐在中央,撑着头似寐一般,长发垂地,绣玉白袍落成了一个圆满的弧。偏偏唇色艳红,肤色苍白无比,轮廓深邃,眼梢垂着一股愁意,有种诡谲糜烂的郁态。 颇觉渗人。 察觉有人看他,楚瑜勾唇,拉出一个笑,“小雀儿……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草,毕方当真就不敢再看了。 他怎么说也是轩辕族的少主,强忍着心悸,怂而嚣张,“你、你连剑都没了!还敢跟我这么说话……” 楚瑜侧首,瞳色漆黑无光,凌空折下枯枝,翻手射出,剑意多了分奇诡萧杀,沿着毕方的侧翼凌空而过。 一枚红色赤羽,牢牢钉在远方巨木之上。 他实在自找苦吃。 雷霆之气从锁链处狂涌而入,灵力反噬,金光不停闪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进他的经脉里,痛苦无比。 毕方转过头,爆了句粗话,又说,“我不看就是,你何必如此。” 妖族敬畏强者,实力代表一切,毕方心情算是复杂无比。 轩辕长老摸着胡子,也叹,“可惜。” “非要跟先生争。”毕方缩了缩羽毛,在心里又给楚璠记上一仇。 “不说天山狐多得天独厚了,先生自通天之后,根本未曾有过败绩。”毕方觉得他也算可怜,还想着劝他,“楚剑修,他们两情相悦的,你又何必非要当那恶人。” “等到魔气执念入脑,你和江逢成了一个样子,楚璠说不定连阿兄都不会认了。” “凭什么……”楚瑜用指腹抹掉唇上血渍,目下藏光,声音如沙砾滚过,“明明是我先来。” 毕方嘶了一声,还欲再言,刚开口,忽闻一道铃声。 叮铃清脆,似玉石敲击,一道人影立在前方,浑身罩在黑袍里,身上散发着昆仑的灵气。 鸾鸟赤凰皆在前方停滞,他们静了一瞬,忽然躬身,高呼道。 “恭迎妖主。” 黑袍人顿了顿,连忙也弯下腰,她声音模糊,在深夜显得愈发空灵,“我只是妖主使者,担不起这声名号。” 她伸手,白皙指尖上,那块玲珑玉微晃,“让我一人见他。” 毕方听到这声音,歪了歪头,“楚璠你个大笨蛋!” 被轩辕长老踹了一脚,“住嘴,不得无理。” 浅风扫过,女子体态清瘦,她仰起头,黑袍冒兜滑落,黑发如瀑般倾淌而下,被风吹得飘荡起来。 她抱剑而来,这般映照下,脸上也镀了一层绒光似的,浅笑道,“我来还他几样东西。” 鸾鸟赤凰都退下去了,毕方上前,鼓起腮帮子把钥匙塞给她,“你……一个人来的?” 他又开始叽喳,“你问了先生吗?先生同意你来了吗?他要是突然又发疯你能不能行啊……” 楚璠接过钥匙,有些无奈,两指一夹,捏住鸟嘴,“嘘。” 毕方把尖喙抽出来,朝她重重喷了口气,才扑着翅膀离开。 四下皆静。 楚瑜一直很安静,看着她让旁人退下,然后打开巨锁,倾身而来,拽落了他身上的链条,拉起他的手臂。 层迭衣袖下,这双满是剑茧的手,骨节凸起,苍白无比,薄薄的皮肤下,青色血管异常明晰。 楚璠将白泽剑,放在他的掌心。 “阿兄,我还等着你,成为天道第一剑修。” “我手……”楚瑜笑了笑,目光低垂,“我手所执之剑,是为了身后人。” 他声音空寂,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你知道吗,我本有机会离开,鲛人送来圣水,让我依附他们。” “可璠璠,我现在并无身后之人……” 楚璠开口,嗓音微哑,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阿兄……” 楚瑜伸手,指尖微颤,抚在她的额心处,“璠璠,回到我身边吧。” 她摇了摇头,又叫了一声,声音扬起,尾稍平稳,“阿兄。” 楚璠显得很平静,“我不再需要,再做任何人的身后之人了。”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挑落了他的手臂。 四周很寂静,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楚璠轻笑,“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属于我自己的道究竟是什么。” “世间强大者,好似都要身负罕见灵脉,高绝体质,才能走到大道之巅,像是子微,也像是你。”楚璠沉吟许久,“我得走出自己的道。” “弱小者也要独自行走,尽管前路险峻。”楚璠眯了眯眼,“我不求强大,不求叱咤风云,但我得为自己活着。” “如果我未上蜀中灵山,或许只是一个普通人。” 楚璠认真思考,点了点头,“那样也很好。普通很好,平稳很好。为生活劳累很好,为一日叁餐所愁也很好。便是死了,也曾经生机勃勃的活着过,那也很好。” 她跟楚瑜说,“我不会要鸳花,也不需要你的剑骨,灵山不留我,我便去凡间。” “当个卖花的姑娘也很好。” 楚璠望着他,像是在他的眼瞳里看见了重重落影,她把头凑过去,贴在楚瑜微抬的掌心处,“阿兄,把你的半块心脏,还有剑骨,都拿去吧。” “那不是我的东西。” 楚瑜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但是当那个温柔的额头,贴在他掌心之时,像是有种恍惚感。 不如带她一起去死吧。 一手能抓住的头,指尖可以插进去,不用使多大的力气,骨头会碎裂,鲜血会迸发,他们可以一起去地狱。 眼角一滴泪滑过。 他抵着她的额,掌心微拢,恍若摩挲,流连许久。 当青白的光芒笼罩,那光流映在人脸上,灵气由涓涓细流变成山河大川,从楚璠的身体里,回到了他身上。 他输掉了。 楚璠轻笑,这次的笑,带着释然与轻松。 她低着头,由心祝愿。 “阿兄,让我看到,你成为天道第一剑修的那天吧。” 69尾声 (po1⒏υip) 楚璠步伐踉跄,人有些晕。 没了剑骨,她自阴间道离开之后,经脉渗入灵气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还好,或许是她已经得了天道一丝垂怜,至少不会觉得难以忍受。 或许很多东西都已经结束,但是对她自己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楚璠一路走到城镇,黑袍装束太过阴郁显眼,她特意换了一身嫩绿衣裳,给自己别了个松垮的发髻,融入在人群里。 阳光和煦,风也温柔。 楚璠逛着街市,买了一大把零嘴,嘴上吃着,手里拿着。 她缓了一阵。 先是在摊子旁嗦了碗馄饨,又啃了根糖葫芦,老奶奶很实在,浇的是枫叶糖。她把剩下的打包好,看着地图,准备抄近路回昆仑。 来时靠着白泽的虚空之能,倒是很轻松,自己走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好,最多也就一两天,应该来得及去哄道长。 楚璠把黑袍上的金线扣下来,用这钱买了匹马,刚坐上去没走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打骂声。 巷角偏僻处,人迹罕至,男人眼神浑浊,满身酒气,拿着棍子殴打,脏话一股脑往外喷。 一个瘦弱幼女,估摸还不过八岁,手肘的骨头都是凸出来的,捧着一把被揉碎了的花枝,连声哀求,“我没有钱、没有钱的……别打了呜呜。” 楚璠听了会儿,才知道那个拿棍子揍人的是她父亲。 别的倒也就罢了,这她可不能不管。 那人又要落下一棍,楚璠找不到趁手之器,直接将怀里的糖葫芦扔过去,这一下结结实实,把他后脑都戳了几个小窟。 男人怒吼一声,转头看见是个瘦弱姑娘,更加凶悍,“臭娘们,多管闲事!” “给爷下来!”他拿了个菜刀就要往马腿上砍。 楚璠用力拉住缰绳,侧身转了一下,她可没钱再买一匹马,躲过这一击,她立刻跳下马背。 落地时颇有些狼狈,她就地翻滚,在地上摸了根竹棍,和菜刀拼了没几下,竹棍不堪一击,碎成一节一节。 小女孩在旁边瑟瑟发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怕是要见血,楚璠神情微凝,她有意泄了力道,慢下几分,那刀刃便直逼她肩膀砍去。 楚璠猛然一跳,接了这一招,在那男人震惊的眼光中,直冲上去,先将棍尖捅入了他的胸腹处。 热血溅了她一身。 肩膀上的痛楚却迟迟没有传来。 天地之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万物似乎凝结,竹棍上覆着一层霜晶,好像是幻境,又仿佛不是。 下雪了。 远方的云层里,出现了一点淡蓝色。 楚璠蓦然松了一口气,她抹掉脸上的血,又觉得有些紧张,小声开口,“道长。” 子微御剑而来,周身笼着淡淡薄光,银发如霜雪,眉心红痕微亮,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多话。 楚璠挠挠头,下意识往胸口掏,没翻到东西,才突然想起来糖葫芦都被扔掉了。 这可怎么办! 子微见不得她这副可怜样子,给她施了清洁术,清风拂面,楚璠打了个喷嚏,这才敢去牵他的袍角。 子微依然冷着脸,“明明有我的玲珑玉,为何不用?为何不唤我?” 楚璠继续挠头,“我是真忘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用脚踢了踢地上男人,“这人还没死,我不知道该不该杀……” “他要是还找那女孩麻烦怎么办?”楚璠嘶了一声,“到底该不该杀啊……” 子微算了一卦,音色淡淡,“逃兵,杖一百,可继续充军。” 楚璠没心思送官府,直接把他绑在柱子上,脸上贴张白纸,黑墨显眼,写着逃兵二字。 子微就站在原地看她忙活。 这还不算。 楚璠把草垛里吓晕的小女孩儿抱起来,又伸了一只手去揪子微的袖子,“道长……给点银子吧。” 子微继续冷着脸,给她掏了银两。 楚璠说,“道长啊,你这样子太显眼了,您先别动,就两柱香吧!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子微盯了她一眼。 楚璠毫无所觉,抱着小女孩儿转身离去。 真的跑了,拿完银子就跑掉了。 子微拢起袖子,垂眸微叹,他背靠光亮处,影子斜而细长,剑柄的白穗随着轻风微晃,撞出一阵一阵清鸣。 其实也没过多久。 绿色衫子的小姑娘,喘气飞奔而来,裙袂荡着,手臂扬得高高的,一下子就蹦进了他怀里。 “我把她托付给西街的老奶奶了。” 楚璠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凑近,一双眸子滴溜溜地转,“您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啊……” 她扭扭捏捏,“不是不让你跟……是怕你们打起来。” 子微圈住她的腰,抱紧了些,“嗯。” 他将头靠在楚璠的肩窝上,摩挲许久,嗅到点清香,轻声道,“可你说你不要鸳花……不上灵山……” 楚璠突然低头,“我刚刚吃了糖葫芦。” “什么?”子微稍愣一下。 楚璠绕着他的脖颈,指尖滑过喉结,然后碰在唇心处,吻了上去。 子微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枫糖的后甜,在她齿尖流转,他倾身吻得深了些,舌尖探进去,勾住她的舌头轻吮,又吸到了山楂的果酸。 甜酸交织,从喉间沁入心肺。 直到楚璠呼不上气,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肩膀,子微才放开,唇齿勾缠间,拉了一道长丝。 楚璠用手帕给两人擦干净。 然后她变术法一般,顺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束花。 一簇簇白花,不是什么名贵花种,也毫无灵气,甚至快要破碎,渗着淡绿汁液,花朵萎靡,枝叶蜷缩。是那个小女孩儿手里抓着的。 但是依然很香。 “今天是小野花!” “不要鸳花,不上灵山。”楚璠亲了亲他眉心的红痕。 “但是我要你呀。我要你啊子微道长。” * 楚璠的要子微,就只是字面意思的要子微。 她在昆仑山下租了间小屋,山底远没有高峰寒冷,白天排得满满当当,练习术法、侍弄花草、通读典籍,只有晚上才会和子微亲近腻歪。 楚瑜也已经被送往蓬莱岛,在静心池里呆个五年便可以出来。白泽是祥瑞圣兽,他的彼端也应该是大道。 恩怨歇散,众人共同追逐的终点,也不过长生久视,全性葆真而已。 毕方这些天来了一趟,偷偷把攒起来的羽毛给了她,还小声说不要让先生知道。 楚璠哪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当天就编了好些个红穗子挂在房间里,子微看到之后,倒是也没说什么。 只是晚上不停歇,她叁天下不来床罢了。楚璠当晚就把那些羽毛全都扔掉。 一年岁月过去,她重新回到筑基之境,才搬回昆仑灵山。 山上也有了春意。 雪山竹楼不再单调,悬藤萝,缠薜荔,绿意盎然,独立于风雪中,每天都会开不同的花,也是一抹奇观。 有人坐在木椅之上,持一把小剪,正在修剪鸳花的斜枝,他一袭蓝袍,狐耳长尾,银发长了许多,拖曳及地,和落下的花枝混在一起。 眉眼空谧,没有一丝神情。 直到一位少女踏门而来,她说今日后山刮了暴雪,水云昙这几日快开了,却全淹在雪中,实在可惜。 木椅上的男人,渐露出一个浅笑。 他把少女拢在怀里,语气宠溺极了,“你不是非要养些娇贵的吗。” 楚璠把脑袋缩进他的胸膛里,小声道,“仙品灵草耗灵太多了,以后我不可以再养了。” “累了吗?”子微把她的头往下压了压,抱紧了点,“那便不养了。” 楚璠揉着他的狐狸耳根,又揉了揉尾巴尖,嗫嗫嚅嚅的,“也不是累……” 扭扭捏捏,也不肯说出原因。 “璠娘……别闹。”子微吻住她的唇,声音含混,“怎么了?受委屈了吗。” “哎呀……”楚璠脸红到滴血,强撑着薄面皮,把他的手放在柔软的小腹上,“你听听,是、是不是有呼吸声。” 子微甚至有些失神。 小狐狸这件事,他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后来从容放之,早不知道在心尖上过了个多少遍。 此时突然一听,还是会有失控般的喜意。 “你现在倒是终于肯给了……”他指尖微颤,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处。 楚璠哎了一声,满面通红,“怎么说……也应该把它生在昆仑里的。”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不太懂这些,偏偏子微也是头一遭。 仿佛控制不住自己,本源力量在呼唤他。 楚璠也觉得不太对劲。 子微最近总是喜欢化为兽形,把她压在身下,用柔软的肚腹紧紧护着,恨不得一丝风都不能吹。 天狐之态,绒毛便更加蓬松厚重,舌上倒刺尖硬,楚璠每次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被缠着的茧,后颈被他舔了又舔,又热又痒,全身发麻。 那几月几乎是瘫在床上度过的。 子微说这是标记。 八条雪色长尾,以最好的形态紧紧交缠环绕着她,从脚腕到腰身,裹得密不透风,绒毛柔软纤长,几乎要把她融在里面。 楚璠会发出一些呜咽声,令人面红耳赤。 这种近乎疯狂的执态,终于在孩子出生之后有了缓解。 过程还好,只是产后有些虚弱。 楚璠清醒之后,看到子微候在她床边,满含愧疚,“抱歉……我不知道孕期的兽类行为竟会不受控制,璠娘……” “小、小狐狸呢?”她问。 子微一怔,把怀里的小幼崽拿给她看。 天山狐生来便干干净净,白银色一小团卧着,巴掌大小,九条尾巴又短又茸,时不时勾动一下,胖乎乎尤为可爱。 它还闭着眼睛,呼出一声声奶音,小尖耳耸拉着,没到竖起来的时候, 楚璠把小狐狸抱在怀里,亲亲它的小脑门,摸摸它绒绒的尾巴,还有粉嫩小肉垫,心肝都要酥软了。 子微便看着小姑娘翻身到床的另一边,只给他留下背影,头次知道失宠是什么滋味。 他宽了衣,给屋内重新熏好香,狐尾慢慢攀过去,极滑顺地搭在楚璠肩头,尾尖勾了勾她的面颊。 子微躺下,把楚璠和宝宝都揽在怀里,“睡吧。” 远方朔风吹去,昆仑雪重。 而他怀中,是人间烟火,远阔春色。 * “爹爹,初初要吃糖。” “没有。” “阿娘要吃呢?” “阿娘可以吃,你没有。” ———— 与狐说正文完结。首-发:[海棠搜书].in(po1⒏υip) 番外1含春 遥遥天际之上,红鹤振翅飞来,落地在昆仑玉阶旁,化为一道红衣少年。他眉梢锋锐,眼瞳呈赤色,含着几分妖相。 毕方已经能控制离火,去昆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几乎都快忘记原先的雪山是什么样了。 毕方抬头看去,半壁仙云风雪浩荡,半壁藤萝花雀春深,仿佛是阴阳两色,连空中的气息都带着些暖意。 这只能是,楚璠的修为愈加精深了。 令人叹绝。 毕方又看了看山顶,这才乘风上去。 竹楼正好嵌在两壁正中,门前缠着鸳花薜荔,枝叶中露出些许细长淡白小粒花朵,幽香阵阵,却不显甜腻。 毕方从藤萝中,看到一个颀高的人影。 他弯着腰,银发从肩膀上淌下去,那姿态让人很熟悉,是在规劝训斥什么。 毕方隐隐听到一个哼唧哭泣的幼音。 他心底咯噔一下,甚至来不及停步,刚站直,便看见子微拎着一只不及小腿的雪白狐狸团子,神情冷漠,抓着它的尾巴往下抖。 扑哒扑哒,抖出了好些颗饴糖块儿,全滚落在地上。 毕方觉得乾坤袋里的糖葫芦有些烫人了…… 他清咳了两声,问候道,“先生,轩辕族托我来拜访。” “不必多礼。”子微并未转身,显然是早知道他在这看了会儿,“先坐着吧。” 毕方十分了然,自去正堂沏茶摆棋。 子微把蔫头蔫脑的小狐狸放在右臂上,抓着它的后颈,不理会那些哼哼唧唧的泣音,严厉极了,“你也算一个仙狐,为何如此贪恋口腹之欲!” 初初用两条小尾巴遮住眼睛,不去看父亲,十分伤心,“阿娘都同意我一天吃叁块的!” 子微明显迟疑停顿了片刻。 只须臾,他又敛了神色,告诫道,“一天一次,不能再多。你若还不知收敛,那便一次都没有了。” 子微捞过初初的几条尾巴,柔顺捋开,才把他放至地上。 小狐狸眉心有一朵莲芯,红得耀眼。 他落地化人,身量还很小,狐耳一只没有立起,银发蜷曲柔软,蓝眸通透,九条尾巴落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来拍去。 子微看到就有些头疼。 “罢了,去找你母亲吧。”子微终于松了口,“在后山芙蓉池,别找错了地方。” 初初摇着几条大尾巴就跑掉了,临别前还高喊了一句,“毕方哥哥!你包里的东西记得给我!” 毕方惨遭败露,倒茶的手一抖,差点坏了一壶上好雪芽。 他干笑,看着子微在面前坐下,“先生……” 子微不慌不忙把棋阵理好,雪白玉石凝在两指之间,轻轻落下。 蓝眸掩在长睫之下,像是浸了层润光。他忍不住轻笑一声,神情稍缓,“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 毕方把袖中灵符恭恭敬敬奉上,“妖族近日大小事宜,皆在纸令中。” “另……”毕方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准备告诉他。 “先生。”他忍不住道,“楚瑜出关后,蓬莱收他入宾,如今怕已经是练虚之境了。” 很快,比他们预想的都要快些。 子微淡淡应声,却不先去看符令,只道,“先喝茶吧。” 这茶,一喝便过了小半天。 毕方临别之前,还是有些踌躇,“真的不必派人监视……” 子微笑了笑,他抬手在毕方额上比了一指,“别这么想。” 毕方自觉失言,又拜了一礼。 “若还有空,来看看昆仑如今是什么样子吧。”子微只喟叹道。 毕方点点头。 他跟在子微身后走过山间小路,这里沿路多了盏盏灯笼,虽不见日影,却可以看到许多暖色红光。 毕方幼时常来后山诫厅挨鞭子。 因此在记忆中,这里除了漫天席卷的风雪,晦暗的星空,也不剩下什么了。 现在……多了连绵不绝的花丛,绕满山野的鸳花,更远处,藤条从最高处垂下,织成一道秋千。 少女悠悠荡下来,足尖落地,裙摆漂浮成花。 她抱着初初一起玩,小狐狸的尾巴甩来甩去,偶尔不察拍在脸上,也只是换了阵阵清脆笑声。 “初初,少吃点啊,你可越来越胖了。”楚璠捏着软嘟嘟的耳根,试图把它立起来。 小狐狸立马把脑袋塞进她的怀里,鼻音浓重地撒着娇,“初初不胖!” “哎呦……可不能掩耳盗铃哦。”楚璠继续给它揉毛。 毕方确实有些想笑,漏了一丝气息。 她有所觉,扭头朝着这边招手,“道长,还有……毕方也在啊。” 楚璠抽出袖中花枝,让初初衔在嘴里,他拖着比身体还长的尾巴扑过去,抓着子微的袍子往上爬,满意缩进父亲怀中。 很神气地摇了摇嘴里的花,奶声奶气道,“阿娘说,今日是芙蓉枝。” 子微拿过花枝。 他一身折竹墨蓝衫,眉眼清疏,轮廓柔和,捻花略微勾唇一笑,须臾之间,也少了几分清冷之色。 子微低声道,“看在阿娘的面子上,也原谅你了。” 毕方下山之时还在思考,先生到底要让他看什么。 他并不忌惮楚瑜,非自傲于修为之深,那是什么呢? 直到毕方越过山海关,回轩辕之后,在霜风中摸到了脸上的雪。 原来现在已是阴月立冬。 而昆仑永远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