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1v1)h》 我很想看 打火机“咔哒”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男人绵长的吐息。 他在抽烟。 白梨心脏都抖了。 她整个脑子都乱哄哄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着手机,用耳朵仔细听手机那头的声音。 沉暗抽了两口烟,问她,“怎么不说话?” 白梨颤着声音回:“……不,不知道说什么。” 听筒里传来男人从喉口溢出的笑声,伴着沙沙的哑意,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足蛊惑。 “回家冰敷了吗?”他咬着烟,说话的声音含糊低哑,有些撩人。 白梨听得耳廓发痒,她捂着通红的耳垂,小声回:“……嗯。” “拍个照我看看。”他说。 “……” 白梨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不等拒绝,又听他说,“我加你了,通过一下。” “……” 她手忙脚乱地去翻看微信,果然看见新的好友一栏出现了个红色提醒。 沉暗的电话还没挂,他的烟抽完了,又拿出一根咬在嘴里,眼皮垂着,漫不经心地盯着路上的车流。 白梨抖着手指点了同意,这才小声冲电话那头说,“……好了。” 沉暗低低应了声:“嗯。”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但谁也没挂电话。 片刻后,沉暗低笑一声,“我回去了,先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白梨捂着通红的脸盯着手机上的通讯记录看了很久。 直到微信传来消息。 沉暗:「照片。」 白梨慌里慌张地拿出手机对准额头拍照,灯光下,那块地方好像肿得更大了。 沉暗已经坐上出租车,点开照片,只看到肿着的额头,其余地方一概看不见。 沉暗:「明天如果还没消肿,就来诊所找我。」 梨:「不用了,谢谢你。」 沉暗:「那就我去找你。」 梨:「……」 不难猜出手机另一头她惊愕又紧张的表情,沉暗唇角含笑,长指点开她的头像,却发现看不了她的朋友圈。 “……” 他唇角溢出笑声,咬着烟,打字问她:「屏蔽我朋友圈?」 梨:「……我以为你不看。」 沉暗没再打字,回了句语音。 白梨抖着手指点开了语音,外放的听筒里传来低哑质感的嗓音: “你猜错了,我很想看。” 白梨耳朵一麻,整个后脊都不由自主颤了颤。 她搓了搓发痒的耳朵,这才红着脸将朋友圈的权限对他开放,期间手指因为太过紧张,一直在抖。 白梨的朋友圈很干净,大多都是太阳的照片,灿烂又温暖的阳光,还有阳光下的向日葵,鲜少有配文。 她两叁个月发一次朋友圈,频率过低,导致几年攒下来的朋友圈,不到一小时就被沉暗刷完。 她分享的歌单都被沉暗下载听了一遍,还加入了收藏。 沉暗到家后,把衣服脱光,打开冰箱喝了一大瓶水,这才进洗手间洗澡,出来时,他只穿了条短裤。 在沙发上坐了会,他喝了口水,这才去阳台浇花。 洗完手,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消息,翻了半天才找到白梨,他干脆把白梨的对话框置顶。 梨:「我明天请你吃外卖可以吗?送到你们诊所。」 沉暗舌尖抵了抵上颚,抑制不住地想笑。 沉暗:「不可以。」 想起医院里白梨紧张不安的模样,他垂眸又打了一行字: 「放心,我不看你。」 等了会,白梨的对话框都显示「正在输入」,但是迟迟没有消息进来。 沉暗低笑,发了条语音:“早点睡。” 他不知道,寂静的夜里,有人将他发来的所有语音都翻来覆去听了十几遍,他也不知道,有人会因为‘请他吃饭这件事’而失眠一整夜。 沉暗唯一知道的是,他夜里又梦见了白梨。 他摘了她的帽子,拿冰块湿润她的唇,在她惊慌又不安的视线里,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你听话 沉暗把泛着腥味的内裤扔进垃圾桶。 他咬着烟,打开手机,微信上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未读,唯独置顶的那一栏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消息。 他舔了舔牙尖,有些失笑。 他生物钟一向准,每天都是六点半准时起床,今天却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晚了半小时。 洗完澡出来已经七点十叁分了,沉暗换好衣服,去包子店买早餐,老板娘见他过来,殷勤地给他收拾桌子。 沉暗抬了抬手,“打包。” “女朋友呢?还没找着?”老板娘边打包边问,“我认识个姑娘,漂漂亮亮的,比你小两岁,做文职工作,就前面一条街的,你要觉得行,我待会等她来了,我就问她要号码。” 边上一群买包子的年轻女孩都拿眼睛偷偷看沉暗。 沉暗早就习惯,挑着眉道,“别,已经找到了。” “诓我的吧?”老板娘给他多装了两个茶叶蛋进去,袋口扎好才递给他,“我上次问你,你也说找到了,人呢?什么时候带来我瞧瞧。” 沉暗付了钱,挑起眉露出个笑,“过几天。” “真的?”老板娘半信半疑,笑着道,“那我可等着了啊。” 沉暗一进诊所,谭圆圆就捂住脸娇羞道,“暗哥,你今天好帅!” 沉暗不置可否,把早餐放到桌上,看了眼表,这才走到前台,看昨晚的值班记录。 苗展鹏洗了脸出来,看到沉暗时,问了句,“暗哥,你今天要出去吗?” 沉暗手指一顿,“嗯,怎么了?” “没,你今天穿得和平时不太一样。”苗展鹏冲他比大拇指,“比模特还帅。” 谭圆圆睁大眼,“去哪儿?今天有大客户吗?” “没你的事。”沉暗拿起预约表,冲她道,“中午给我空出两个小时,其他时间,你跟客人重新约一下。” “好的。”谭圆圆正经不到两秒,又伸头问他,“暗哥,你中午要去哪儿?” 沉暗敲了敲桌子,“现在是上班时间。” 谭圆圆吐舌头,“哦。” 上午一个女客人带来十几条小黑蛇,谭圆圆对其他动物都还好,唯独接受不了鼠类和蛇,好在她只需要做登记,不需要跟这些“萌宠”密切接触。 等客人走了,她就跟沉暗吐槽,“十叁条蛇,她居然能分得清谁是谁,还起了一串英文名!” 沉暗没理她。 他洗完手,掏出手机看微信消息,早上过来的时候他给白梨发了消息,问她中午打算请他吃什么。 然而,白梨的对话框空空荡荡,一条消息都没回。 门口有客人进来,谭圆圆忙着做登记,沉暗冲谭圆圆打了个手势,拿着手机进了办公室,给白梨拨了电话。 电话刚通,就听到那头传来白梨捂住嘴的软软哭声,“……你多久到啊……我好怕……” 沉暗眉毛顿时拧起,“怎么了?” 白梨哭声一顿,大概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接了沉暗的电话,一时没说话,只抽噎了几声。 听筒那头传来剧烈的敲门重击声,伴着男人的怒吼,“妈的神经病!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他妈给我开门滚出来!” 后面声音渐渐弱了,应该是白梨捂住了听筒。 沉暗脱了白大褂,去桌上拿摩托车钥匙,“把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不用……我朋友马上……来了。”白梨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白梨!”沉暗动了怒,他强压着火,耐心冲她说,“地址给我,我把人赶走,不让他伤害你,你听话,乖乖呆在房间。” 白梨又抽噎了一下,才说,“好。” 沉暗冲出去的时候,连头盔都忘了拿,满脑子都是白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捂住嘴巴哭得委屈又无助的模样。 要了命了,他现在恨不得飞到她身边。 没事了 白梨发来的地址离动物诊所不远,沉暗骑摩托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他径直骑到楼层底下,刚下摩托,就听到楼上传来争执吵闹的声音。 他扯了车钥匙,几步跨上楼,叁楼楼道里站着四五个人,沉暗一眼就认出里面一个人,正是之前虐猫的那个胖子。 他骂骂咧咧地指着几个人喊着什么。 一个短发女生拿着手机对着胖子的脸拍,不反驳,只是冲他说,“我待会就把视频交给警察。” 边上带来的叁个男人都双臂环胸,站在短发女生旁边,像是临时找来的保镖。 胖子一脸无所畏惧,“你拍啊,我又没犯法,警察也不能拿我怎么着。我顶多是扰民,教育两句就完事,但是你们能天天看着她吗?我告儿你们,我还就天天来,我就不信她躲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 沉暗走过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回头的瞬间,沉暗一拳砸在他脸上,胖子整个人晃了晃,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还没等他缓过来,沉暗一把扯住他的领口,把人往外拉了几米,回身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胖子连脏话都骂不出,一张嘴全是血。 边上几个男人全都看傻了眼:“谁啊,这是?戴戴你叫来的?” 戴眉正拿着手机对准沉暗在拍,一双眼都看直了,“不认识啊,我要是认识,我还带你们来干嘛!我靠他好帅啊!” 其他叁人抚着心口,有点受伤。 沉暗卷了卷袖子,避免被血溅到,他将骨节上沾的血全涂抹在胖子衣服上,随后拉着胖子下楼。 胖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上嘴里全是血。 被沉暗按着脑袋往墙上撞时,他发出猪叫似的哀嚎,“救命啊……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 沉暗压低了声音道,“你听着,你再找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我很有空,每天都能抽时间打你一次。” 说话间,他膝盖一抬,直接顶在胖子肚子上,胖子一弯腰,呜哇一声吐了。 警笛声呼啸而至,很快有警察从车上下来,几步过来,“谁在闹事?” 胖子头晕目眩了好半晌才缓过来,他冲警察高举双手,“救命啊!这个人打我!” 沉暗早就松了手站到一边,正从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 警察走过来看到他,有些意外,“沉医生?” 桐城这块地,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绝大部分人知道沉暗都是通过他的动物诊所,包括面前的几位警察。 沉暗冲几人点点头,指着胖子说,“这个人骚扰我朋友,之前虐待动物,被我举报过一次,大概是教训不太够,现在想做点违法的事情。” 胖子眼睁睁看着沉暗轻描淡写几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净,他登时大怒,“他打了我!我现在要去验伤!” “你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吗?”戴眉从旁边出来,手里晃了晃手机,“我全都拍下来了,你言语侮辱谩骂我们,而这位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你报的警吗?”警察问戴眉,“身份证给我一下。” “是我报的警,他骚扰我朋友,我朋友在房间里。”戴眉掏出身份证递过去,“需要她做口供吗?” “需要,毕竟她才是被骚扰的当事人。”警察登记完,又去问胖子要身份证。 胖子不甘心地指着沉暗大喊,“他打了我!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你们不能包庇他!” “谁包庇了?”警察看着沉暗道,“打人确实不对,待会麻烦沉医生跟我们走一趟了。” 沉暗点头,“知道,辛苦了。” 警察和戴眉几人上去了,留了个警察看着胖子,沉暗这才摸出手机给谭圆圆打电话。 “跟预约的客人说一声,我今天有点事。” 挂断电话后,他抬脚往楼上走,胖子指着他冲警察喊,“哎他跑了!” 沉暗没理会,几步到了叁楼,一行人正站在门口,白梨站在戴眉身后,垂着脑袋,脑袋上罩着宽大的卫衣帽子。 警察问话时,她连头都没敢抬一下,声音软软的带着很重的鼻音。 录完口供,戴眉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让她进房间,白梨却是抓住戴眉的袖子,小声地说,“沉暗……” “什么?”戴眉没听懂,“什么暗?” 沉暗在她身后应了声,“我在这。” 白梨似是被吓到,轻轻抖了一下,过了会才回头。 男人身形高大,在几个男人中显得异常挺拔,他眉眼漆黑,隔着距离安静地注视着她,片刻后才走过来,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没事了。” 白梨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戴眉过来之后,白梨就调整好了害怕的情绪,也擦干净了眼泪,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明明对她而言全然陌生,可他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自己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落。 很疼吗? 沉暗在警局呆了叁个小时,赔了叁千块医药费给胖子。 而胖子由于先前虐猫,再加上骚扰,两件事累计,要在派出所关押一周,另外罚款五千,还要在派出所写检讨和道歉书。 沉暗出来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戴眉和白梨都在门口,见他出来,戴眉率先迎上前,她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递过去,“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出手相助。” 沉暗没接,只是看着白梨问,“一直等在这?” 白梨站在戴眉身后,很轻地点头。 “是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就干脆一直在门口等着了。”戴眉看了眼时间,问,“请你吃个饭?” “行。” 沉暗找了附近的餐厅,进去之后才发现,白梨没有跟着进来,她往北边方向走了。 “不好意思,她不太能在外面吃饭,所以我请你吃饭,你看怎么样?”戴眉拿着菜单问他。 沉暗起身往外走,“不用了。” 走出餐厅,他几大步追出去,白梨似乎听到声音,以为是路人,往旁边避了避。 沉暗伸手扣住她的腕子,她整条手臂条件反射地僵硬起来,身体轻微发着颤,转头看见是他时,才缓慢地放松。 “叁明治吃吗?”沉暗松开她。 “啊?”白梨看了眼餐厅的方向,又看了眼沉暗,“你怎么……?” “汉堡?”沉暗又问,“想吃什么?” 白梨磕巴了,“我……我……”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沉暗往前走了一大步,见她没跟上,又回头看了眼,漆黑的眸底映着点笑,“快点跟上,我现在非常饿。” 白梨这才小步跟上。 附近有便利店,沉暗进去拿了叁明治和饭团,又找了肯德基,买了份全家桶。 白梨一看到人多的地方,就下意识地低着头,连便利店和肯德基的门都没敢进,沉暗出来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是我上次处理得不够周到,那个胖子和你住一栋楼是吗?”沉暗边走边拿出冰可乐喝了口。 白梨怔了一下,半晌才轻轻点头,“他……住二楼。” “201?”沉暗问。 白梨摇头,小声说,“……202。” “好,我知道了。”沉暗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见一家人少的咖啡店,问她,“去那里吃东西可以吗?天太热了。” 白梨踟蹰着没动,沉暗已经伸手扣住她的腕子,拉着她走了进去。 她的手腕每次被他碰触,都会条件反射地僵硬,次数多了,整条手臂都快麻痹,隐隐发酸。 连带着,心跳也会变得很不寻常,狂乱得像是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咖啡店的中央空调很是凉爽,沉暗进去,找了个靠里的偏僻位置,拉着白梨坐下,又去点了两份甜品,这才过来坐在白梨对面。 他手里拿了份菜单,就竖直立在桌子中央,“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放心吃,可以吗?” 白梨心脏乱跳,很小的声音说,“……可以。” 沉暗开始吃东西,他低着头,只有细微的声音传过来。 白梨抬头看过去,只看到菜单。 四周没有人,旁边是一排绿植,宽大的叶子斜斜垂下,墙上是各种颜色的涂鸦,地板和桌面是统一的条纹红木,椅子上也是各种颜色的抽象派画风。 装修虽然十分新潮,但环境十分安静,中央空调的冷风徐徐吹来,空气里透着舒适的凉爽。 白梨犹豫了许久,这才轻轻摘了口罩和墨镜。 她一双眼哭过,眼眶还透着些微红意,鼻头因为长时间蒙在口罩里,已经蒙了一层汗。 她拿纸巾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拿起叉子,叉起沉暗递到她面前的那块芒果千层。 才刚吃下一口,脑袋上的帽子忽然被人摘下,她慌乱地抬头,视野里只看到男人纯白的袖子。 “我看一下有没有消肿。” 他伸出长臂,拇指搭在她额头,拨开她被汗濡湿的碎发,看向她额头肿起的那个大包。 额头的汗她刚刚全擦掉了,唯有红肿的那处,她怕疼没敢碰,此刻那处红肿的包上溢着一层细汗,他薄唇凑近,轻轻吹了吹。 白梨后脊过了电似的,整个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她喉咙里叫了一声,手指扣在桌上,骨节发着白,半边身体都麻了。 “很疼吗?”沉暗问。 “不……不是。”白梨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微微避开他那只手,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很痒。” 耳边听到男人唇角溢出低笑,她脸颊爆红,耳根瞬间滚烫起来。 你想要什么? 沉暗吃完东西,又接到了谭圆圆的电话。 他下午有预约的手术,客人点名要他去做,而且不愿意更改时间,谭圆圆只好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忙完。 沉暗看了眼腕表,“半小时后。” 白梨抿着嘴小口喝牛奶,沉暗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便买了七八份各式各样的饮品,见她挑了热牛奶,心里有了数,把其他冷饮拨到一边。 她喝完牛奶,擦干净嘴巴,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镜。 沉暗替她把帽子拉上,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声音透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我送你回去。” 白梨小声拒绝,“……不用。” 沉暗根本不是征求的意思,扣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就往外走,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没喝完的冷饮。 白梨力气太小,根本挣扎不开,出口的声音更是小得像蚊子,“沉……我可以……自己走。” 沉暗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却没松开,只是问,“你叫我什么?” 白梨垂着脑袋,不敢出声了。 他眼底带着点笑,又问了遍,“你刚刚喊我什么?再喊一遍,我就松手。” 她耳根倏地一烫,声音都颤了,“沉……医生。” 小丫头声音软绵绵的,落在耳里,熨帖得他五脏六腑都说不出的愉悦,他松开她的手腕,指节往下移了几分,抓住了她的手。 白梨一惊,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可以这样牵着吗?”他问。 白梨整个脑子都懵了,身子抖得不成样,她下意识把手往回抽,却是抽不回来,男人力道不轻不重,却将她握得很紧。 “不喜欢就说出来。”他嗓音低低的,却透着蛊惑,“我可以这样牵你吗?” 白梨脸色涨得通红,她抖着手臂往回抽,声音又轻又小,还带着颤,“不……不行……” “行是吗?”沉暗故意装作没听见前面那个‘不’字,牵着她的手就往前走。 白梨整个身子都像是被开水煮熟,脖颈耳根都发起烫,她用力往回抽,声音焦急,带着哭腔,“沉……医生,松开……” 沉暗捏了捏那只软嫩的手,轻轻松开她。 他回头,轻轻用指腹,隔着口罩蹭了蹭她的脸,“哭了?” 白梨低着头,很轻地摇头。 “讨厌我?”他又问。 白梨身体还处于被他牵着手的紧张状态,紧绷又不安,听他这样问,下意识慌乱地抬头看他,触到他漆黑的眸,又惊慌地低头,过了片刻,才轻轻摇头。 “行,我知道了。”沉暗唇角轻扬,带着她在路口打了出租车。 这次他没坐副驾驶,就坐在白梨身边。 白梨全程看着窗外,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沉暗看她手指紧张地绞着,低声喊她,“白梨。” 白梨肩膀小幅度一缩,动作极轻地转头,眼睛却垂着,隔着墨镜仍不敢看他。 “我听了你分享的歌单。”他有意缓解她的紧张,毫无预兆地开口唱歌,“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抱歉,跑调了。” 白梨懵了一瞬,后知后觉才明白,他在逗她笑。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咬着唇很轻地笑了,那双绞紧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舒展开。 下车后,沉暗把人送到门口,离开之前,隔着卫衣帽子,拍了拍她的头顶,“我走了。” 白梨等他走之后,才慢动作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她摘掉口罩和墨镜,走到洗手间时,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火烧似地涨红一片。 她打开水龙头,快速往脸上拍水。 手指不小心碰到额头那块肿起,她低低吸了口气,抬头看向镜子里时,脑海里却无端想起男人低头凑近的画面,他薄唇微微开启一道缝,温热的呼吸落了下来。 她捂住脸,连眼睛都羞得紧紧闭上。 沉暗走到二楼202室门口拍了张照片,下楼之后,骑上摩托车回了诊所。 几个客人正在等他,他把一袋子冷饮放在桌上,给谭圆圆留了一份后,其它分给几位客人了。 他换上白大褂,洗手消毒,在手术室和诊疗室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得空出来喝口水休息。 他往大厅沙发上坐着活动了下肩颈,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目光落在置顶那一栏,赫然发现,白梨给他转了五千块。 上面还发了一句话:【对不起,害你进警局,还罚了款,这个钱希望你收下。】 他按了退回。 紧接着按下语音键,“换别的,不要钱。” 因为忙了一个多小时没怎么说话,喉口的声音略显低哑,手机那头的白梨听得耳朵都烫了起来,隔了会才回复:【……你想要什么?】 沉暗唇角一扯,又发了句语音。 白梨咬着唇,轻轻点开,听筒里传来男人沙哑质感的声音: “下次牵手的时候,不要拒绝我。” 暗哥有女朋友了! 沉暗抬头的时候,乍然看见谭圆圆的脸,被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嘛?”他拧着眉,把手机合上,心情颇好地起身活动着脖颈。 谭圆圆震惊地瞪着他,“暗哥,你刚给谁发语音呢?什么叫下次牵手?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沉暗往办公室走,脸色也板了起来,“工作时间,再废话罚款。” 谭圆圆憋屈地噘着嘴看他,随后忍不住拿出手机悄悄给苗展鹏发消息: 【暗哥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噼里啪啦一通发完,趁沉暗回办公室,又忍不住直接给苗展鹏打电话。 苗展鹏睡得正香,接到她的电话,以为诊所出了什么事,撸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怎么了?” “暗哥有女朋友了。”谭圆圆哀怨地说,“他今天发语音说什么,下次牵手别拒绝他,那个女的居然还拒绝了他……你知道是谁吗?你见过吗?” 苗展鹏无语地叹了口气,“……大哥,我现在在休息啊,我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谭圆圆难以置信地碎碎念,“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啊?我也没看出来他跟哪个女客人走得比较近啊?难道是羽毛球俱乐部的?不对啊,这几天下雨他也没去啊,难道……” 苗展鹏直接挂了电话。 谭圆圆更委屈了,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暗哥的女朋友到底是谁,甚至拿出一张女客人的表格,开始筛选。 沉暗则是回到办公室,开始找人打电话,“东新小区,对,20栋楼叁单元202,查查那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帮我把人赶走。”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沉暗轻轻笑了下,“事成请你吃饭,谢了。” 电话挂断之后,沉暗出来冲谭圆圆道,“叫个外卖,有肉就行。” 谭圆圆诧异极了,“暗哥你没吃午饭?” “吃了一点,饿了。”沉暗接了杯水,边喝边查看预约表,最近客人太多了,六点一个,七点两个,八点有四个,今晚的羽毛球是打不了了。 他合上预约表,“对了,要两份米饭。” 谭圆圆比了个手势,“明白!” 她点完外卖,又八卦地伸着脖子问沉暗,“老板,你真的恋爱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沉暗放下水杯,食指敲了敲桌子,“再给我网上买个头盔,女生戴的那种,简单点,白色就行。” 谭圆圆脸色唰地拉了下来,她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他,“暗哥,你说什么?” 沉暗转了身,“算了,我自己买。” “暗哥!”谭圆圆噘着嘴不甘心地喊他。 沉暗偏头,一双眼淡淡扫着她,“谭圆圆,不能干就辞职走人,能干就把你那些小情绪给我收起来,我从来没给过你机会,也没说喜欢你,别摆脸色给我看,我不是你爹妈,没必要惯着你。” 谭圆圆被说得眼眶一红,眼泪唰唰往下掉。 沉暗之前招的都是男前台,到底比不上女孩子细心温柔,有几个不讲卫生就算了,也不是很勤快,不爱打扫,还总爱讲脏话,客人意见颇多,他索性招了女前台。 在谭圆圆之前有十几个女前台,并不是做得不好,而是对沉暗存了别的想法,又因为年轻,刚成年,行事作风轰轰烈烈,即便有客人在,都毫不掩饰自己对沉暗的喜欢,因此,被沉暗辞了。 谭圆圆是留下来时间较长的,人也活泼,做事麻利,手脚勤快,沉暗对她各方面都比较满意,偶尔外出,也会捎带些吃食给她,一面当她是员工,一面当她是邻家小妹。 他自然知道谭圆圆喜欢他,但她没表白,他也不揭穿,只是刻意跟她保持距离,不暧昧,不给她任何机会,只要她安静做事,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 但她今天这一出,着实让沉暗恼火。 他在办公室里准备了信封,只等着谭圆圆进来辞职,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白梨。 她纤细软嫩的手指握着叉子,因为他突然靠近的举动而慌乱不已的眼睛,皮肤白得像玉,睫毛狭长,因为紧张正忽闪忽闪地眨动,往下是嫣红的唇,唇缝微启,隐隐露出内里粉嫩的舌。 耳边再次回响起那软糯的声音,声线微颤: “沉……医生。” 不要命的劲儿 万军找的餐厅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沉暗一进去就有服务生领着他往包间里走,万军和虎叁早就到了,分成两边坐着,墙边站着十几个小弟,那架势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打架的。 沉暗提前来的,没想到他们更早。 “万哥。”他进来,冲万军的方向道,“我来晚了。” 万军笑了笑,“是我来早了,我饿了,先点了几个菜,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点。” “好。” 两人说话热络,边上的虎叁眼睛斜过来,笑得有些讽刺,“哟,这是怎么了?看不见我?” “你要点菜?”沉暗顺手把菜单递过去。 虎叁斜着眼睛看他,“你给我点。” 沉暗看着他问,“想吃什么?” “我想吃沉医生的腿肉,割给我吗?”虎叁笑得阴阴的,他皮肤极黑,脸上有一块从眉心到嘴唇的疤痕,显得那张脸狰狞恐怖,笑起来更是渗人得厉害。 沉暗唇角扯了扯,露出个嘲弄的笑,“想吃就安静点吃,不吃就滚。” 墙边站着的几个兄弟立马凶神恶煞地就冲沉暗过来,万军带来的兄弟则是护在沉暗周围,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万军慢悠悠开口,“虎叁,今儿是我组的局,说实话,沉暗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你给我面子,咱们今儿这顿饭吃完,以前的过往什么的,我们全都抹了,就当没发生过。” “你倒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的五十万。”虎叁冷嗤。 “你那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堆破烂筹码也叫五十万,怎么?这顿饭是不想吃了是吗?行,不想吃,我们就换个地儿,让哥几个见见血。”万军也冷了脸。 他跟虎叁是有些交情的,也正因为这份交情,他前天找了虎叁,专门为沉暗的事说了一嘴,当时虎叁没吭声,他也就以为事儿过去了,于是组了今天这个局,让两人一起吃个饭,把那事儿就揭过去了。 谁成想,虎叁到酒店就翻了脸。 “那可是五十万,你就让我这么算了?那我的脸往哪儿搁?你让我那群兄弟怎么看我?”虎叁斜着眼睛看着沉暗。 “你想怎么着?”万军盯着他问。 “让他给我道个歉,说叁爷爷我错了,再给我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虎叁看着沉暗问,“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沉暗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虎叁倒了杯,“把这杯喝了,我当没听见刚刚那句话。” 虎叁冷笑一声站起来。 “虎叁。”沉暗叫住他,“你如果现在出了这个门,我保证你明天过不了团团圆圆的中秋节。” 虎叁阴狠地瞪着他。 沉暗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只声音冷酷极了,“我既然能从那条脏水里全身而退,也能重新回去。” “到时候,就没你虎叁的位置了。”他说完,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虎叁自然听得懂沉暗的意思,当初沉暗爷爷发生那件事之后,沉暗差点把刘大龙手底下那群人全废了,其他人全都投奔沉暗去了,结果沉暗却金盆洗手,搞了个动物诊所。 虎叁捡了个漏,这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如今,沉暗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他和万军刘大龙几人都不一样,他从不装腔作势,头脑也聪明。 用万军的话来说,沉暗要不是被沉广德拖累,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即便,在他们很多人眼里,沉暗如今的造化已经非同寻常。 虎叁沉默地站着。 万军敲了敲桌子,给他台阶,“虎叁,把酒喝了,我们今儿几个兄弟就热热闹闹地吃个饭,明天开开心心过中秋。” 虎叁看了沉暗一眼,“行,我就给万哥一个面子。” 说完他手指捏起桌上的杯子,仰头闷了。 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沉暗,谁都知道,虎叁不是给万军面子,是怕沉暗。 有新来的弟兄不认识沉暗,有些好奇地打量他,沉暗穿着一身白衬衫,配着休闲裤,皮鞋锃亮,那张脸骨相分明,十分帅气。 根本不像是混这条道的。 这条道上哪个人不是靠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和无数的疤痕,以及不要命的劲儿称霸一方的。 但沉暗不一样,他不需要凭借任何东西。 他只单单站在那,就没人敢小瞧他,他骨子里有那种劲儿。 那种豁出去不要命的劲儿。 可以做点别的吗? 沉暗回到家已经十点。 他把花盆搬到阳台,给花浇完水,才脱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酒喝得并不多,但是菜没吃多少,胃不太舒服,他找了颗药吃了,靠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查看消息。 又是密密麻麻的红色。 他眼皮撩着,只看置顶,可那置顶一栏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舌尖抵了抵齿关,拇指一按,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等了会,等来一句提示:对方拒绝通话。 沉暗:“……” 他伸手压住眉心,低笑出声。 拨了语音通话,等了十几秒,白梨才接,却是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还没睡?”喝了酒的缘故,沉暗的声音特别哑,“还是被我吵醒了?” “没,没有。”白梨耳朵似是被烫到,声音明显地抖了一下。 沉暗笑了,喉口的笑声沙沙哑哑的,激得白梨后脊一麻,她满脸通红,捧着手机磕巴地问,“你,你笑什么?” “听到你的声音就想笑。”沉暗声音含糊极了,也沙哑得厉害,“不可以吗?” 白梨:“……” “你,有事吗?”她小声问。 沉暗又笑了,“没有。” “……” 沉暗好几年不喝酒了,逢年过节,旁人劝酒,他都说胃不好,不能喝,倒不是假话,是真的不能喝,胃也是真的不好。 每次喝酒,他的情绪都会陷入低潮。 但这是第一次,只听见白梨的声音,他的心情就忽然变好。 “聊聊天吧。”他声音又低又哑,伴着点撩人的醉态,显得蛊惑至极,“我今年二十九,过了年就叁十了,你呢?” 白梨讷讷了好半晌才说:“我……二十四。” “二十四?看着像十八岁。”沉暗早就看过她身份证,也知道她年纪,纯粹想逗她。 白梨果然不出声了,估计脸都红透了。 “我的工作你知道了,你是做什么的?”沉暗又问。 “……策划。”她声音很小,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 “没接触过,不太懂,改天教教我?”他笑着问。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了半天,才说,“……好。” “见了面,总喜欢拒绝我,在电话里反而这么好说话,嗯?”他尾音压得极低,声音像从胸腔里震颤出来,烫得白梨耳朵都麻了。 她气息不稳,握着电话,声音颤得厉害,“没,没有。” “没有?那我明天……”他呼吸离得近了些,声音带着明显的低哑气音,撩人得紧,“还可以做点别的吗?” 白梨整张脸变得滚烫,她舌头打了结,说话磕巴起来,“不,不行。” 她害羞到了极点,说完不行就心慌地挂了电话。 沉暗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抬手压着眉心,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网购的头盔终于到货,沉暗一大早就去拿快递。 他是极少网购的人,快递小妹见他过来,红着脸问他取件码,抱过来的箱子有点重,她又多问了句,“什么啊,好像有点重。” “头盔。”沉暗拿了桌上的工具刀直接打开,粉色头盔,上面印着一行字:【白梨专属】 他满意地勾唇,拎着头盔走了,把箱子留下了,“谢了。” 快递小妹怔怔地看着他手里,与他格格不入的粉色头盔,再看看身边的纸箱子,肩膀轻轻塌下来。 原来是给女朋友买的啊。 “今天有点晚哦。”包子店的老板娘见沉暗过来,看了一眼后,又倏地抬头又看了眼,沉暗车头挂着一只粉色头盔,显眼极了。 老板娘开心地笑起来,“你还真找到女朋友了啊?哎呀,你这是要去哪儿?今天不是中秋节吗?” “嗯,带她出去逛逛。”沉暗没要包子,下了车递给她一盒月饼,冲她笑着说,“中秋快乐。” 老板娘也不跟他客气,接了月饼,热情地招呼他,“晚上可以来我家吃团圆饭,带上你女朋友。” 沉暗浅笑:“不了,她怕生,等下次。” 他冲老板娘一挥手,骑着摩托潇洒离开。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给白梨发了消息,说大概八点半会到她家楼下。 他八点二十五分到的,在楼下等了会,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接,第叁遍,她才接起。 “没起床?”他问。 “不是,我……我……不想……出去。”白梨小声地拒绝,说完又不安地道了歉,“……对不起,沉医生。” “昨晚说的那句话吓到你了?”沉暗问。 白梨想起那句话,耳根一热,“……没,没有。” “那为什么?” “我……”她没法解释,支吾半晌,才小声地说,“你以后……不要找我了吧。” 沉暗已经停在她房间门口,手指在门上轻轻扣了扣,声音在收音筒里,质感磁性,“我到门口了,开门。” “……” 抱着我 隔了整整两分钟,房门才被打开。 白梨穿着黑色卫衣,整个脑袋罩在宽大的帽檐里,她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只剩葱白的一双手露在外面,不安地绞着。 “我一大早来找你。”沉暗走近了一步,压低了背看她,只能看到她帽檐里露出来的一缕长发,他手臂撑在门框,担心吓到她,声音刻意放柔了几分,“不是为了听你拒绝我。” 白梨小声地说:“对,对不起。” “也不是为了听你道歉。”沉暗手指虚虚点了点她的帽子,声音低低的,透着几分蛊惑,“我只想,带你找个地方,去尝尝月饼。” 白梨身子着了火一样,明明他什么都没碰到,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栗发抖,她无措地站在那,手臂已经被男人扣住,他没有牵她的手,只是扣住她的腕子,拉着她走了出来。 白梨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没睡好,早上很早就醒了,戴眉约她中午去她家吃饭,她也拒绝了,只是没敢说实话。 上次戴眉就问她,她和沉暗是什么关系。 她垂眸看向男人有力的小臂,手腕酸麻得厉害,她掌心开始出汗,脑子里更是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整个人都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耳边响起戴眉的声音,白梨指尖颤了颤,整个脖颈都火烧似地热了起来。 沉暗拉着她停在摩托车前,他取下车头挂着的粉色头盔,给她戴上之前,他手指顿了顿,摘掉了她的墨镜。 温热的指腹轻轻刮蹭到她细嫩的肌肤。 白梨慌乱地抬头,只见沉暗一本正经地说:“戴墨镜容易刮伤皮肤,等下车再戴。” 他说完,把头盔给她戴好,系上暗扣,盯着头盔里那双漂亮干净的眸子看了好一会,才跨坐在摩托车上,“上来吧。” 白梨捏着手指,根本不知道怎么上去。 沉暗扭头看向她,眸底带笑,“没坐过?” 她轻轻点头。 沉暗朝她伸出一只手,长腿抵了抵踏板的位置,冲她道,“扶着我,踩着这儿。” 白梨犹豫几番,连手都没伸出来。 沉暗看了她片刻,把摩托车往她身前靠近了些,一个反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架到了车上,白梨心惊地扶着他的背,浑身颤得厉害。 沉暗戴好头盔,微微偏头说,“坐稳了。” 掌下的肌理隔着白衬衫仍热烫得灼人,白梨手指都快痉挛了,她慌乱地松手,去抓身后的座椅。 “你这样容易摔下来,你可以抓我衣服,或者……”沉暗隔着后视镜看她,点了点自己腰腹的位置,声音压低了些,“抱着我。” 白梨红着脸,小心地抓起他衬衫一角。 沉暗唇角上扬,他长腿踢回支脚,把摩托车发动,整个身体微微俯低,脊背隆起一个弧度,白衬衫下隐隐透出大片黑色纹身。 拐弯时,由于惯性,白梨整个人不可抑制地贴到他后背,绵软的胸部撞到男人坚硬的脊骨,她疼得闷哼出声,两只手在慌乱中搂住了男人结实的腰腹。 她心慌地撤回手,却又在下一秒,因为过快的车速,而不受控地再次搂住他的腰。 耳边仿佛听到男人低笑的声音。 她面上漫起潮红,连身体都熟了一样发起烫。 白梨从车上下来时,整张脸还红着。 她低着头,摘了头盔后,匆匆把墨镜戴上,连到了哪儿都不敢看,紧张又无措地站在那,只盯着怀里抱着的那只粉色头盔,头盔上印着四个字:白梨专属。 她耳朵又红了。 “喜欢吗?”沉暗敲了敲她手里的头盔,“还有其他颜色,你如果不喜欢这个颜色,我们再换个别的。” 白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暗把车停好,接过她手里的头盔和自己的一起并排放好,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走,没几步,他手往下移了几分,牵住她的手。 白梨抖了一下,伸手往回缩。 “你可是答应我的。”他回头,压低了背凑近她,指腹轻轻地隔着口罩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下,声音低哑极了,“不要拒绝我。” 被牵住的那只手又麻又热。 白梨一颗心都被烫熟了一样发着抖。 她颤巍巍地抬头,男人五官深刻,英挺的眉毛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他唇角带笑,下颚线条流畅,说话时,声音质感低醇,像酒一样醉人。 “放心,今天只牵手。” 挺甜的 白梨心脏又是一抖,男人已经牵着她走了进去。 是植物园。 占地约有半个体育馆那么大,但是来往的人特别少,或许是因为中秋佳节的缘故,除了几个工作人员,白梨进来后,几乎没看到几个人。 被牵着的那只手,以及那条手臂都呈半麻痹状态,她现在都几乎感受不到手臂的知觉,只知道……手心好烫,已经出汗了。 沉暗牵着她,一路走到一处四面都被山石植被包围的石凳上,这才拿纸巾擦了擦凳子,拉着她坐下。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份礼盒月饼,拿出一个红色包装的月饼递到她面前,“尝尝看是什么口味的。” 白梨小声道了谢,打开包装后,她看了眼沉暗。 沉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左手撑着下巴在看她,见她看过来,他勾唇笑了一下,“好,我不看你。” 他抬起右手捂住眼睛。 反倒是弄得白梨更不好意思了。 她犹豫地捧着月饼,过了好一会,才轻轻摘了墨镜和口罩,低头咬下一口。 是巧克力馅。 “好吃吗?”沉暗问。 白梨抬头看他,他五指修长,食指和中指压在眉心,无名指和尾指搭在鼻骨上,中间露出一双漆黑的瞳仁,正盯着她看。 “……” 她倏地耳根一红,声线都颤了,“好,好吃。” “我尝尝。”他站起来,往白梨面前凑近,他的轮廓线条很深,下颚弧度棱角分明,离太近了,有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 她甚至……听到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白梨心慌意乱地撇开脸,只感觉手上有压力传来,她身体轻颤,转头看过来,只看见男人低头咬在了她手里的那块月饼上。 他舌尖抿了抿,“挺甜的。” 白梨看着手里的月饼,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 他怎么能吃……她吃过的月饼。 “怎么了?”沉暗明知故问。 白梨低着头,眼睫颤啊颤的,过了会才声音软软地说,“没,没事。” 却是再也不敢碰那块月饼。 “不吃了?”沉暗见她捧着月饼,姿势僵硬,眼睛垂着,像做错事的学生。 白梨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手里的月饼,是他吃过的,牙印就在她咬过的边上。 她身体里窜起一把火,烧得喉咙发干,掌心冒汗,手指都抖了。 沉暗低头凑近,在她捧着的那块月饼上,又咬了一口,她指节僵硬,月饼松了手,就见他咬着月饼回到石凳上坐下。 眉眼微微挑着,唇角略上扬,嘴里含糊地说,“那我吃了。” 白梨搓了搓食指,沉暗叼走月饼的时候,滚烫的鼻息烫到了她的手指,到现在,整只手都麻麻的。 她心神都乱了,不敢看他,只盯着外面的植物看。 “去转转?”沉暗吃完,把月饼收进包里,单手背在肩上,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 白梨手臂又酸麻起来,她低着头,撇开脸,声音因为紧张,透着一丝颤意,“沉,沉医生,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个头太高,俯视的姿态显得有些居高临下,他把包放在石凳上,半蹲在地上,仰着脸去看她。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零星洒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金光,照在他凸起的喉结上,随着他说话,那块凸起的骨节一起一伏。 “你嫌我老吗?” 白梨一慌,当即摇头,“不,不是,我……是我,我……” “既然不嫌弃,不讨厌。”他笑着起身凑近,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平视着那双因为慌乱而瞠大的双眸,低低的嗓音问,“那就是喜欢我?” 白梨脸色猛地涨红,她摇头,“没有,不是……” 沉暗拇指压在她柔软的唇上。 白梨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只四肢发起抖来。 他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颤抖的唇瓣,很低的声音说,“白梨,我不想听你拒绝我。” 他终于松开手。 白梨紧张地呼出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都磕巴了,“沉,沉医生……” “我后悔了。”他缓缓站起来,眼皮垂着,看自己的拇指。 白梨心神俱乱,“什,什么?” 他掀起眼皮,点漆的眸看向她,声音低哑,“刚刚在门口的时候,答应你只牵手。” “轰”地一声,白梨耳根着了火,那把火沿着耳垂一路燃烧了整个身体。 跟我一起? 植物园特别大,里面除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植物以外,还有竹林小院和一座孔雀园。 竹林小院四周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绕过竹林,踏进小院,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隐秘感。 小院门口有一座小亭子,用作乘凉,亭子上放着一盏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茶壶都是凉的,只是茶杯挺别致,每一个茶杯上都刻着一首诗。 沉暗背着包站在石碑前,看上面记载的历史人物的生平,身后白梨则是低着头看石桌上的小茶杯。 “喜欢吗?待会出去的时候,可以买一套。”沉暗站到她身后,靠在她边上,和她一起低头看桌上的小茶杯。 白梨捏着手,看也不敢看他,很小的声音说,“不,就……看看。” “那边有专门卖茶具的茶馆。”沉暗扣住她的腕子,压低了脊背,整张脸凑到她面前,“为什么不看我?” 白梨整张脸涨红一片,想抽回手,却完全抽不出来,急得身上都出了汗,声音都急了,“我没有……” “那你看着我说话。”沉暗手指下移几分,牵住了她的手,那只小手热热的,掌心有汗。 白梨努力了半晌,抬头看他,冷不丁墨镜被他抽走了,男人抬手摘掉她的帽子,指腹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 有风吹过,伴着他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温柔。 “这儿没别人,放松点。” 他说完松了手,转身进了小院。 白梨站在原地,一颗心狂乱得几乎要跳出来。 中午是在植物园附近吃的,有自助茶馆,沉暗要了包间,桌上有果盘和瓜子,沉暗捏了个枣子尝了口,随后把果盘拨到一边,把左手伸在了白梨面前。 白梨愣了一下。 “我要去拿吃的。”沉暗身子半靠在桌上,纯白的衬衫衬得他手指修长,骨感分明,手腕处隐隐露出一点纹身,他左手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声音放得很轻,“跟我一起?” 白梨耳根又烫了起来,她绞着手指,即便戴着墨镜仍不敢抬头看他。 他似乎离得又近了些,声音也近了。 “把手放上来。” 白梨看着面前干净修长的手,心脏跳得似乎要爆炸,手指也不自觉颤抖。 她做不到。 沉暗等了会,食指绕着她的手指,轻轻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微微使力,他把人拉了起来,右手在她帽檐上轻轻拍了一下。 “算了,下次。” 外面大厅有不少人,端着盘子来取食物。 白梨一看见那么多人,条件反射地就低下头,手也不由自主地往回抽。 沉暗用了点力,拉着她走到人群里,偏头问她,“水果喜欢什么?哈密瓜?火龙果?芒果?” 她在紧张到几乎崩溃的状态下发现,并没有几个人打量她,那些人都在低头拿盘子找吃的。 面前也多了个盘子,沉暗拿了夹子递到她手里,冲她努了努下巴,“自己挑。” 白梨握着叉子的手腕有些抖,她有很多年没有在公共场合吃过东西,那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还在,但那些令她如芒在背的视线不见了,耳边只剩下沉暗质感偏低的声音: “拿个蛋挞。” “你喜欢这个吗?再拿一份。” “白梨,帮我拿一杯饮料,要冰的。” 她在紧张中,听着他的指挥,一次次夹取食物,等回到包间,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包间的桌上还有两份熟食,一份血糯米红枣粥,一份金黄色的汤圆,足足八个。 “尝尝看喜不喜欢。”沉暗在她对面坐下,把桌上的热茶递给她一杯,“这是红茶,加了点牛奶。” 白梨小声道了谢,“谢谢。” “不客气。”他起身出去,没多久,手里端了份被分好块的月饼回来,放在桌上,拿了叉子递给白梨,“这是八宝月饼,你尝尝。” 他好像真的是带她出来尝月饼的。 白梨轻声道了谢。 沉暗也叉起一块月饼,侧过身说,“我不看你,你自在点吃,吃完我们换个地方。” 他只露出半张侧脸,下颚微扬,凸起的喉结异常明显。 白梨看着他那半张脸,心尖一颤,耳根莫名发烫,道谢的声音也打了颤似的磕巴起来,“谢,谢谢。” 她摘了口罩和墨镜,用叉子叉起面前的月饼尝了一口。 红豆馅。 她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浅浅一弯,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沉暗抿了抿嘴里的月饼,唇角跟着扬起。 往年对他而言最孤单落寞的中秋节,从这一刻开始,就像嘴里的月饼一样,充满了甜味。 吻 吃完饭,沉暗带着白梨去了私人影院。 灯光暧昧昏黄,白梨有些怕黑,一直不敢进去,被沉暗扣着手腕进去时,身体都在颤抖。 坐在沙发上之后,沉暗递给她一个抱枕和一桶爆米花,随后坐在她边上,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叁十公分的距离。 是一部爱情电影。 白梨看得昏昏欲睡,她昨晚一夜没睡好,明知道身边坐着对她而言还算陌生的男人,可她的意识却不受控地陷入沉睡。 电影进行到男女主接吻时,沉暗侧了侧身,想牵她的手时,发现小丫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禁失笑。 他帮她把墨镜口罩和帽子全摘了,将她怀里的抱枕也抽了出来,自己离她近了些,手指微微抵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他怀里。 白梨这一觉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第二部电影才刚放一小半,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一眼,看见的是近在咫尺的喉结。 她眨了眨眼,以为是在做梦,沿着喉结往上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男人下颚弧度像刀锋般坚硬利落,他眉眼漆黑,目光直视前方,有种磊落的张扬和坦荡。 下一秒,他极其突然地低头看了她一眼。 白梨呆住了。 沉暗扯唇笑了,“醒了?” 白梨仍蒙着,澄澈的瞳仁里尽是茫然。 “睡迷糊了?”他低笑,呼吸凑近了些,薄薄的唇几乎要压上她的。 白梨一惊,慌乱地推开他坐起身。 不是做梦。 “对,对不起。”她低着头,抓着沙发上的抱枕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把帽子给戴上了,整个人缩了起来。 “对不起什么?”沉暗长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 她原本靠后的动作停住,微微向前坐了坐,“……我不小心,睡着了。” “还有呢?” 白梨语塞了半晌,心慌地问,“我……不知道,我还做了什么吗?” “嗯,你还亲了我。”沉暗随口道。 白梨:“……” 她脸色陡然爆红,张着嘴半天,才冒出一句,“不,不可能。” 沉暗低笑,“为什么不可能?” 白梨不说话了,她耳根和脸颊热得厉害。 沉暗也不逗她了,两人看完电影出来,天都黑了。 戴眉给白梨发消息,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开门,白梨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回消息,见沉暗要骑车,便说,“我,我要回去了。” “看完月亮再回去。”沉暗拍了拍后座,“上来。” 白梨触到他漆黑的眸,脸一红,低着头,顺从地戴上头盔,小心地坐在他车上。 “你为什么不回家吃团圆饭?”到地方时,沉暗摘了头盔问她。 白梨不说话。 沉暗把头盔放好,看了眼头顶的月亮,冲她说,“以前这个节日,我都跟爷爷在一起,他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过。” 他问,“你呢?也是一个人过吗?” 白梨想起戴眉,轻轻摇头,“有朋友陪我。” 沉暗问,“上次那个短头发的?” 白梨点头。 沉暗心里有了数,“走吧,我们进去。” 门口有不少人,白梨下意识地低着头。 坐电梯上去时,因为是先进来的,后面又有不少人进来,担心压到白梨,沉暗面朝她,左手撑在她头顶的金属门上,目光垂着看她。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低着头,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他右手去牵她的手。 白梨抽了一下,见他没松手,不安又紧张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沉暗身子半压,离她又近了些,白梨心慌地低下头,两只手慌乱地抵在他胸口。 掌下是他结实的肌理,带着滚烫的热意,连带着他有力的心跳都震得手腕发麻。 白梨手指都抖了。 电梯到了,一行人下去,沉暗收回手,牵着她往外走,低低的声音问她,“喜欢吗?” “啊?”白梨没听懂。 沉暗低笑,却是什么都没说,往前走了。 走了几步,白梨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整个脑门“轰”地一声,血液逆流,周身都发起烫来。 观景台上人很多,有叁台天文望远镜,是收费的,有工作人员在边上操作。 白梨一出来,就看见巨大的月亮挂在头顶,旁边有很多人忙着拍照,加上天黑的缘故,几乎没人注意到她,也没人打量她。 沉暗摘了她的帽子,转到她面前时,摘了她的墨镜和口罩收进她口袋里,一只手牵着她走向天文望远镜,冲她说,“看月亮。” 白梨想付钱,却被他抢了先。 她低头弯着腰,透过天文望远镜看过去,月亮被无限放大,皎洁明亮的光几乎透过镜片灼伤她的眼睛。 “好漂亮。”她忍不住呢喃。 “是的,很漂亮。”沉暗盯着她的脸说。 白梨站起身时,眼睛还带着笑,她转过头看向沉暗时,那浅浅的梨涡还挂在唇角。 沉暗低声说了句什么。 周围有人说话声音太大,她一时没听清,澄澈的眸子有短暂的茫然,“什么?” 沉暗微微低头,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薄唇压住她的。 很轻的一个吻。 沈……医生…… 白梨戴着帽子整个人缩着,面朝电梯金属门。 沉暗在她头顶低声喊她名字,“白梨?” 她不说话。 心脏却跳得像是要爆炸。 电梯到了,她赶紧低头走出来,沉暗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摩托车的方向走,“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我自己……”她声音颤得厉害。 沉暗停下来,“白梨,我问过你了。” “什,什么?”她心口一跳。 “我想亲你。”他大掌虚虚抚在她的帽檐上,一双黑眸沉静地看着她,“可以吗?” 他似乎是在重复之前在观景台上说的话。 但落在白梨耳里,像是为下一秒就要吻下来的行动做铺垫。 她心尖不由自主地发颤,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失重感让她整个大脑缺氧窒息,她知道自己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抖得太厉害了。 她摇头,脚尖往后。 手腕被扣住,沉暗帮她把帽子戴好,声音很低,“别怕,我先送你回去。” 整条手臂变得酸麻起来,她低下头,男人的手比她大很多,骨节修长,牢牢握住她的,掌心干燥温热,更是没来由地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她咬着唇没说话,发抖的身体却缓缓得以平复。 沉暗骑着摩托回到东新小区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摘了头盔,把白梨送到家门口。 看着她进门后,他手臂撑在门框上,看着她问,“我今天过得很开心,你呢?” 白梨低着头,隔了很久,轻轻点了点头。 沉暗唇角轻扬,他低声喊,“白梨。” 白梨不敢看他。 他伸手摘了她的口罩,在她慌乱的视线里,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一直想抱你。”他下巴搭在她肩颈的位置,说话时头微微偏着,温热的鼻息拂过白梨颈窝,烫得她周身发颤。 “沉……医生……”她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 沉暗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小丫头瘦弱得厉害,抱在怀里,更觉得分外娇小。 “再来一次好不好?”他问。 白梨整个人还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什,什么?” 沉暗微微松开她,左手抬起她的下巴,一低头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将她箍在怀里。 和观景台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不一样,他的唇碾过她的,粗厚的舌头抵开齿关钻了进去,含住她的唇舌,大力吮吸起来。 清晰的吮咂声响彻在整个楼道。 “呜……嗯……”白梨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叫声,她后脊打了个哆嗦,双手无力地抵在沉暗胸口,整个人抖得不成样。 沉暗气息重得厉害,他把人搂得更紧了些,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 明明想吻得温柔些,却有些失了控。 白梨喉口呜咽着,眼泪大颗往下掉。 沉暗知道自己急躁了,喘息着松开她,抬手用指腹帮她擦掉眼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妈妈……救命……” 沉暗:“……” 讨厌我了吗? 白梨被吓坏了,嘴里胡乱喊着什么,浑身抖得厉害。 沉暗把人重新搂进怀里,大掌安抚地顺着她的背,声音和缓地说,“白梨,深呼吸,别哭,慢慢呼吸,吸气,呼出去,吸气,呼出去……” 白梨下意识地听从他的指示,缓缓地吸气,呼吸。 她抽噎了几下,终于止住眼泪。 沉暗抬手摸她的发顶。 白梨轻轻抖了一下。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左手抚着她的发顶,右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明天要去市里,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给我发消息,好吗?”他问。 白梨不出声。 “讨厌我了吗?”他低头去看她。 白梨用力低头,两只手捂住脸。 沉暗手指穿过她的头发,看见那小巧泛红的耳朵,没忍住低头亲了亲。 白梨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她颤抖着推开他,慌乱地跑进房间,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沉暗:“……” 他在门口站了会,确定她把门反锁了,这才轻轻敲了敲门说,“我走了。” 白梨等他走之后,才软在地上,她努力爬到自己的小沙发上,抱着一只小羊玩偶,把脸埋了进去。 手机嗡嗡震了几下,戴眉发消息来了,她知道白梨害怕接到电话,所以基本都是发消息。 白梨打开手机看了眼。 戴眉问她回家了没,她输入回复:【到家了。】 戴眉问她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 白梨想到沉暗,又想到了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一切,她面色猛地涨红,手指敲敲打打,好一会,才发了句:【出去转了转。】 “吃月饼了吗?我给你带了月饼,明天再带给你。对了,有个客户要加急,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你这两天看看能不能做完,钱我已经打给你了。”戴眉发了语音过来。 白梨道了谢。 戴眉又发语音问,“那个叫沉暗的今天没找你?” 白梨手一抖,脑子里铺天盖地都是沉暗吻过来的画面,她差点又要缺氧窒息,捂住手机足足过去十几秒,才回了句没有。 戴眉又发了语音过来。 白梨点开,听到她说:“不可能,你今天肯定跟他出去了,算了,我也不问了,我打听过了,他人缘很好,特别是异性缘,非常好,也就是说,他身边的女人非常非常地多,但是……” “他没有女朋友,目前单身。”戴眉声音带笑,“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我去他隔壁的中医店逛了逛,随口问的,老中医还以为我相中他了,把他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不过说真的,沉暗条件不错,就是家里没背景,好在有点钱。” 白梨一直没回。 戴眉又发语音来问,口吻带着调侃,“怎么样?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就追了。” 白梨无措地看着屏幕,明知道戴眉是在玩笑,但内心还是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开玩笑啦。”没多久,戴眉又发了消息过来,“老中医说他铁树难开花,很多年没见他交过女朋友,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白梨终于回复了,只有叁个字:【我害怕。】 戴眉发了个加油不哭的表情包,“怕什么,他要是坏人,我第一个把他送警局,如果是个很好的人,你要是错过了,那多可惜,而且……白梨,他知道你社恐,但是他不介意不是吗?” 听到最后那句话,白梨眼眶一湿。 她想起刚刚在门口的那个拥抱,想起男人摸着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声音低低的,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得赔偿我 沉暗一天没怎么看手机,回到家先洗了澡,出来时,看了眼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百来条信息,微信更是99+的红色未读提醒。 他把客厅的花搬到阳台,嘴里咬着烟,手里拿了洒水壶慢慢浇水。 一根烟抽完,他打开手机慢慢回消息,最后回到置顶那一栏,发了句语音。 白梨洗完澡坐在电脑前忙着做加急的PPT文件,客户的要求还算简单,她已经做了两页了。 涂了药的小猫咪很乖巧地躺在用作隔离的笼子里,白梨偶尔转头看向它,小猫咪就会软软地叫一声“喵~”,她就会冲它露出个笑。 是捡来的流浪猫。 说是捡,倒不如说是这只猫“碰瓷”了她。 她极少出门,只是那天去采购生活必需品时,回来的路上被这只猫给拦住了,它蹭了她的裤腿,瘦小的身子骨上长着灰褐色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这只猫好像生病了。 她拿出一根火腿肠,慢慢喂它吃下。 等她走到家门口时,才发现这只猫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没有养猫的经验,网上查了点资料,买了药给它涂,但是没什么效果,再后来,她打算带猫去附近的宠物诊所。 那条街上其实还有两个宠物店,但是前台站着很多人,她不敢进去,最后来到了动物诊所。 明明前台只有一个人,她还是不敢进去。 直到沉暗从门里出来,一身纯白的衬衫,迎着光出来的那一刹,像是披着一层金光出现在她面前。 想起沉暗,她的心脏又是一颤。 与此同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微信有消息进来。 她打开看了眼,沉暗发了语音,她犹豫了许久,才轻轻点开,男人的声音很低,尾音带着点沙哑的气音,落在空气里,低醇好听。 “晚安。” 白梨心尖都颤了一下。 笼子里的小猫咪“喵呜”叫了一声。 白梨转头去看它,“你也觉得他声音很好听吗?” 她手指按下语音键,咬着唇说,“那我们……再听一次好了。” 寂静的夜晚,她的手机里不时传出男人低哑质感的声音,听到最后,她整个人蜷缩着环住膝盖,把脸埋进去,墨色的长发披散开,露出来的耳根通红一片。 她熬了夜,把加急的PPT做完发给戴眉后,为了给自己提神然后去洗漱,她又按下一条语音,结果手指点错了,点到了沉暗当时发过来的视频通话上。 于是,视频通话的邀请发送了过去。 白梨一下子吓得清醒了,她赶紧挂断邀请,手指颤得厉害,她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才想起现在是凌晨叁点。 他应该还在睡觉。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哪知,这口气还没呼出去,就收到沉暗发来的语音通话。 白梨抱着小羊抱枕,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遍打完,沉暗又拨了第二遍,白梨终于接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小心……”她磕巴地解释,“按错了。” 沉暗似乎刚醒,声音特别哑,“你得赔偿我。” “什,什么?”听着那蛊惑低哑的嗓音,白梨心脏都停滞了。 “我刚正在做一个美梦,被你打断了。”沉暗声音沙哑地说,“你得赔偿我。” “对,对不起。”她心慌极了。 沉暗揉了揉裤子里硬挺的性器,呼吸重了几分,“我不要对不起。” “……那,你要什么?”白梨莫名想到他吻过来的画面,声音抖了一下。 他离手机近了些,说话的声音更近了,声音很哑,伴着气音,蛊惑又勾人。 “要你。” 春梦 沉暗确实在做一个美梦。 梦里的白梨听话又黏人。 两只小手搂住他,细白的腿缠着他的腰,沉暗没轻没重地往她身体里撞,听她软软的声音喊他沉医生,他气血上涌,扣住她的腰疯狂往里顶。 就这么个关头,微信响了,其实就一下,但他立马就醒了。 裤裆里的硬物还直挺挺地戳着,顶端已经湿了一小片,他原本想去洗手间解决完再回来,却是鬼使神差地拿了手机,想看看是谁打来的。 看见是白梨之后,他的兴奋程度不亚于刚刚正在做的那场梦。 然而白梨听见他最后说的那俩字之后,就慌乱地挂了通话。 沉暗没再打回去,他下了床,走到洗手间,站在花洒下那一刻,脑子里想起在白梨家门口的那个吻。 他扯下内裤,握住灼热的性器,闭上眼撸动起来。 小丫头嘴巴又香又软,明明身上瘦得很,胸口那一片却又分外柔软,掌下的骨头纤细脆弱,那节细腰堪堪一握。 真的压在身下,他只怕到时候会把人操晕过去。 中秋节他破天荒放假,今天一早他去诊所的时候,谭圆圆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暗哥早。”谭圆圆冲他打招呼。 沉暗抬了抬手,把手里的包子放在休息区的桌上,“早餐。” “谢谢暗哥。”谭圆圆冲他笑了一下。 沉暗径直走到前台拿起预约表查看,“我下午要去市里,你跟客人说一下,尽量把下午的客人都调到早上。” “好,明白。” 早上客人带来一只腹部积水严重的金毛,沉暗一个人处理了近两个小时,想给白梨发个消息都没抽出时间来,他出来洗手喝水时,才抽空看了眼手机,置顶那一栏是空的。 他舌尖抵了抵齿关,拿起手机对着洗手台的镜子拍了张半身照,随后发了条语音,又出去忙了。 白梨睡到早上十点才起,她洗漱完,把衣服洗完晾上,这才准备早饭。 冰箱里存足了一个月的食材,还有一箱方便面和两大箱法式松软面包。 她吃了两个面包,喝了加热的牛奶,这才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戴眉也是做策划的,平时会私下接点单子,转手给她,结算的钱也会给她。 白梨效率高,一个月只是接这些单子就能赚五六千,遇到大单子,可以赚更多一些。 她刚出来的时候还比较窘迫,好在现在有条件换了租住的环境,也可以存下一些钱。 她并不热衷买衣服,也没有其他需要用钱的地方,除了房租和生活费,她主要的开销就只剩下,给母亲打钱。 父亲去年伤了腿,在家一年多没工作,母亲早就下岗,也做不了重活,只能在家做做饭照顾父亲,家里没有经济来源,除了弟弟,姐妹叁个都要给家里打钱,每个人每个月一千块,固定的。 她很多年没回去,也不想回去。 她害怕回家,也不喜欢回家,对她而言,家不是温暖的地方。 每次跨进家门口,她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栗发抖,被皮鞭抽在后背的清晰痛感还在,仿佛隔去多年都不会消逝。 她努力回想开心的事,发现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开心,于是她打开手机,第一眼看见的是沉暗发来的微信消息。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男人手拿手机,目光微挑,看向镜子里,他穿着白大褂,内搭白衬衫,袖口微卷,露出一节手臂和一片黑色纹身,衣领挺括,衬得他脖颈修长,他五官分外深刻,鼻梁挺直,薄唇浅浅扬着。 点开下方的语音,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沉医生今天有点累,想听听女朋友的声音。” 晚上等我 白梨耳根一红,把语音又放了一遍,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的照片看。 沉暗五官很好看,用戴眉的话形容就是:全世界男人千千万,好看的男人在一万人里只能出那么一个。 沉暗就是那一个。 戴眉上次见过他之后,就不停地在白梨耳边念叨:“为什么你认识这么帅的帅哥而我却不知道?!靠!他怎么可以长那么帅?!” 白梨也是第一次见到沉暗那样长相的人。 他看起来有些冷,但又有些温柔,只是这份温柔只对动物,她看见他接待客人时说话的态度,和面对动物时是不一样的。 他好像骨子里就适合这份工作。 白梨刚听第二遍,沉暗又发了消息过来,声音有些哑:“再不回我消息,我就去找你。” 她心口一颤,握着手机打字:【刚起床。】 沉暗直接打了语音过来,白梨红着耳根犹豫了许久,才按了接听,这是第一次,沉暗只打了第一遍,她就接听了。 “昨晚怎么那么晚不睡?”沉暗出来站在门口抽烟,吐息沙哑。 “忙,忙工作。”她紧张地磕巴。 “女孩子不要熬夜。”沉暗声音远了些,似乎跟一个客人打了招呼,随后冲她说,“本来定的明天回来,但我今天想见你,晚上等我好不好?” 白梨心尖剧烈颤抖起来,她握着手机,嗓子都好像被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过了许久,才说:“不,不行。” “好,那我晚上回来。”沉暗自动忽略她的拒绝,笑着冲她说:“开门看看,门口给你送了吃的。” 白梨不明所以地站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没人,也没东西,她轻轻打开门,看见门把上挂着一个袋子。 都是吃的。 “……谢谢。”她锁好门,把袋子放在小圆桌上,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份金色汤圆,还有一份血糯米粥,今天里面加的是红枣桂圆和枸杞。 “昨天看你挺喜欢吃的,给你又点了一份,”沉暗低笑,“趁热吃吧,我得走了。” “谢,谢谢。”白梨嗫嚅着又道了声谢。 “我不要谢谢。”沉暗声音压低了几分,“我要什么,你知道。” 白梨整个脖子都红透,她失声地握着手机,耳边听到沉暗低笑的声音,随后通话结束。 她呼出一口气,指尖发颤地坐在沙发上。 她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拿起勺子吃了个汤圆。 她确实很喜欢吃汤圆,家里兄弟姐妹多,过年的时候,她只分到一个汤圆,后来她就再也没回家过任何节日,自己也很少在外面吃汤圆,所以,乍然吃到汤圆,她满足之余,只剩欢喜。 才吃完法式面包不久,她并不很饿,却是吃了四个汤圆,还喝了一小半的血糯米粥,口感比加了牛奶的还要好喝一些。 手机屏幕亮起,沉暗发了消息过来,是一张照片。 他坐在车里,左手伸在窗外,金色的阳光落在他掌心,他五指分开,骨节修长又漂亮。 紧接着一条语音发了过来,白梨点开。 只听他说: “我抓到光了。” 白梨怔住。 她顿了两秒,才意识到什么,点开自己的头像,她看见头像下方的微信个签。 上面写着:向着光的地方生长。 沉暗说抓到光了,那句话于她而言好像是在说。 “我抓到你了。” 她心脏颤动得厉害。 ……想…… 沉暗下午提前下了班,跟苗展鹏打了招呼之后,就直奔超市和花店,还打电话订了两份西餐。 他在超市买了情侣毛巾和情侣牙刷,还买了两只新的枕头,出来的时候,从货架上目不斜视地拿了五盒冈本。 看了眼盒子上的数量,他挑起眉,手臂一伸,又拿了五盒。 收银员看了他一眼,面色羞红地低头扫码。 沉暗提着几个袋子出来时,外面下了小雨,他骑着摩托到东新小区楼下,把车停在楼道里避雨,低头看了眼衣服,白衬衫湿了大半,透出里面大片的黑色纹身。 他拿出袋子里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衣服,提着东西到白梨家门口才给她发消息:【开门。】 等了会,他听见门里的脚步声,却不是往门口,而是往里,最后声音消失了。 他勾唇轻笑,直接拨了电话。 第二遍白梨才接,紧张得呼吸声都听得见。 沉暗低声说:“开门。” 白梨声音颤颤的,“不行……” “什么不行?”沉暗低笑,“外面下雨了,我身上都湿了,让我进去换个衣服。” “没,没有衣服。”她声音都抖了。 “我会感冒的。”沉暗声音很低,尾音带着沙哑的气音,很撩人。 “你……你回去……”白梨耳朵一烫,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外面下雨了。”沉暗轻叹一声,“你忍心让我冒雨回去?” 白梨紧张地说不出话。 耳边又听到沉暗在说:“好冷。” 他声音低低的,充满了蛊惑,“给我条毯子。” 白梨捂住耳朵,心跳震若擂鼓,“不行……” 沉暗似乎笑了,声音沙沙哑哑的,“我在门口等你……的毯子。” 他故意停顿,白梨心脏都空了一瞬。 电话被挂断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裹在毯子里,一双眼慌乱不安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几秒后,她咬着唇起身,面红耳赤地从橱子里拿了条新的毯子。 不能出去。 不能开门。 她脑子里有声音在喊,心跳狂乱得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 喉咙里紧张地冒着细弱的叫声,她咬着唇,浑身止不住颤栗,手里的毯子被她攥紧了又松开,她从沙发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回沙发,徘徊了整整四次。 终于,她颤着手指打开门,把手里的毯子伸到门外。 手被握住,男人的手干燥温暖,扣住她的,轻轻一扯,将她拉出来,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湿了,但体温很烫,胸腔里鼓动着强有力的心跳声。 白梨耳膜被震得嗡嗡响,她挣扎着去推他,却被男人抬起下巴捧住了脸,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脸,低笑着把脸压低,吻了下来。 滚烫的唇舌势如破竹地抵开她的齿关,搅动着她的舌头,吸吮她口腔里的一切,包括她的呼吸。 白梨后脊一麻,半边身体都酥了。 她小声呜咽,手指无力地抵在他胸口,喉咙里又开始紧张地胡乱喊着什么,她身体剧颤,四肢百骸都在剧烈发抖。 “别怕。”沉暗大掌抚在她发顶,轻轻摩挲着,湿热的吻重新压下来,温柔地吮着她的唇,搂住她的那只手沿着她的背缓缓抚到腰际,最后将她牢牢箍进怀里。 他吻咬她的耳朵,听她喉咙里发出动物似的哀鸣声,他气息愈发粗重,嗓音喑哑,“有没有想我?说想,我就放过你。” 白梨呜咽一声,眼角有泪溢出,她颤着声音说,“……想……” 沉暗重新覆过来,薄唇重重碾过她的唇,滚烫的唇含住她的,重重地吮,听她呜咽出声,他缓缓松开她,开口的声音沙哑极了。 “骗你的。” 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白梨脑门“轰”地一声,空白一片,整个身体软成了水。 沉暗将她抱在怀里,单手推开门,把白梨整个拦腰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随后低低喘了口气,缓了片刻,这才出来拿东西。 白梨窝在沙发上,已经自发找了毯子钻进去,整个脑袋都被蒙上了。 沉暗进来看到这一幕,唇角勾了勾。 她住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四处都打扫得很干净,猫笼旁边有猫砂盆和猫架,那只白色的小猫咪看见生人,也躲了起来,跟沙发上的主人一样。 沉暗坐到沙发上,看着毯子底下鼓起的一团,唇角止不住上扬。 订的西餐到了,他冲送来的外卖员“嘘”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把西餐和红酒提进来,和花一起摆在白梨的小餐桌上,点上蜡烛,倒了两杯红酒。 他把门反锁上,这才从袋子里拿了条毛巾出来,走向沙发的方向,食指点了点毯子底下白梨的脑袋,“我去洗澡。” 毯子底下的人一颤,“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沉暗低笑着问。 白梨紧张得浑身颤抖起来,她蜷缩着环住自己,整张脸埋在膝盖里,毯子底下的人缩成了一小团。 “出来先吃东西。”他沿着毯子,去摸她的脚。 白梨猛地一缩,整个人往边上躲,沉暗整个人压下来,隔着毯子去寻她的脸,薄唇沿着毛绒绒的毯子摩挲,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白梨呜咽一声,他直接掀开毯子,自己也钻了进去,在毯子底下吻住她的唇,低哑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出来吃东西,听话。” 白梨颤得厉害,整张脸通红,身体都热烫极了,她伸出小手推他,整个人紧张得声线一直在抖,“……吃……沉……医生……你……起来……” 沉暗低笑着又亲了亲她的唇,这才钻出毯子。 白梨隔了会,才红着脸掀开毯子,沉暗坐在餐桌前,正在切牛排,她的椅子上放着一大捧向日葵花,桌上是两份牛排,中间是精致的白色烛台,边上放着红酒,而她桌前是一杯倒好的红酒。 沉暗把牛排切好,跟她的换了,这才冲她说:“吃吧,温度刚好,怕你不习惯,点的全熟。” “……谢谢。”白梨低着头,红着耳根走到桌前,她看了眼那束向日葵花,花上有卡片,写着:【送给沉医生的女朋友。】 她咬着唇悄悄看了沉暗一眼,男人勾唇看着她,眼神温柔地问:“喜欢吗?” 她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 她低着头,很轻地点了点脑袋。 沉暗把花抱在桌上,冲她说:“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你坐着吃吧。” 白梨的心跳还未平复,她指尖还颤着,却听话地坐在了椅子上,她没有吃过牛排,但看过视频,知道怎么吃,而且沉暗已经切好,她只需要叉起来送进嘴里就好。 她尝了一口,肉质鲜嫩,口感很好,透过向日葵花,能依稀看见对面的沉暗,他的牛排分量很大,他切下一大块放进嘴里,咀嚼时腮帮很鼓,却意外透着几分性感。 他喝了口红酒,眼也不抬地说:“吃完再看。” 白梨脸一红,猛地低头,小口地吃着嘴里的牛排,耳边听到男人低醇质感的声音说: “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沈……医生……不要…… 白梨没吃几口,就躲进了房间里。 沉暗把盘子和叉子烛台收拾好放在袋子里,给西餐厅发了消息,开门挂在门把上等人来拿。 他把门反锁,走到猫笼前,看了眼小猫咪,皮肤恢复还算可以,他起身拿了毛巾进了洗手间,脱了衬衫和裤子后,对着洗手台的镜子看了眼。 脖子以下全是大片黑色纹身。 不知道小丫头会不会被吓哭。 他简单冲洗完,站在花洒下冲外面喊白梨的名字,等了会,才听见门口传来白梨发颤的声音,“……怎么了?” “没有毛巾。” “有……的,就……在旁边架子上。”白梨整个声线都是抖的。 “我找不到。”沉暗声音很低,带着蛊惑,“你进来帮我找。” 白梨不敢进去,她整个身体哆嗦起来,“……不,我……” 话没说完,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沉暗浑身滴着水,他光裸着身体站在她面前,一只手臂伸出来,一把将她扯了进来。 白梨混乱间看到男人身上全是黑色,吓得哭叫起来,“不要……沉……医生……呜……救命……” 沉暗低笑,他把人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吓到了?” 白梨闭着眼不敢看他,身子直哆嗦。 他低头去吻她,“看着我。” 白梨眼睫颤巍巍的,就是不敢睁眼,沉暗把人搂着站到花洒下,白梨被头顶的温水一激,睁开眼挣扎起来,“沉……啊……” 她声音陡然变了调。 男人手掌探进了她的衣服里,指节抵开内衣,五指罩住了她的乳肉。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电流击中,白梨无助地弓起身,呜咽着哭出声,“不要……” 沉暗隔着薄薄一层衣服,含住她的乳尖,重重吮咬着她的乳肉,白梨喉咙里尖叫起来,突如其来的快感将她击溃,她身体里有一股热流顺着腿心流淌出来,她无助地抓着男人的肩膀,抽泣着哭叫,“沉……医生……” 沉暗抬头吻住她的唇,气息粗重地将她压在墙上,膝盖顶进她的腿心,火热的掌顺着她的腰际摸到她的乳肉,五指揉搓着那团绵软,指腹时不时捏一捏那颗变硬的乳尖。 白梨哭得抽噎起来,她浑身都高烧似地发烫发红,她双手抵在男人胸口,呜咽着喊,“沉……医生……不要……” 她衣服被解开,露出被推上去的纯白内衣,挺翘的乳肉白得像豆腐,两颗粉色的乳尖在空气里颤栗,她一双眼通红地看着沉暗,看着好不可怜。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沉暗将她抱起来,抵在墙上,一口含住她的乳肉,粗厚的舌在她乳尖上色情地舔弄着。 白梨脑子里无数烟花炸裂,她被数不清的快感击中,整个人崩溃得哭出声,耳边回荡着男人沙哑至极的声音。 “到时候你哭,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沉暗手指探进她的裤子里,隔着薄薄的内裤,试到一点濡湿的黏液。 他低笑着吻住白梨的唇,低低的声音说:“你出水了。” 舒服吗? 白梨双手掐在沉暗手上,哭着喊:“不要……沉医生……” 沉暗指腹拨了拨那通红挺立的阴蒂,白梨就哭着颤叫起来,她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哭叫的声音像极了呻吟。 “我想亲亲它。”沉暗吻住她的唇,低哑的声音问:“可以吗?” 白梨呜咽着摇头,“不行……” 沉暗关了花洒,从架子上拿了条浴巾,把白梨包住拦腰抱起来往外走。 只有一间卧室,床单是向日葵图案,大片的金黄色,沉暗把她放在这片金黄色向日葵里,整个人欺身而上,压住她重新吻了下来。 白梨被吻得喘不开气,喉咙里溢出软软的闷哼,“呜……嗯……唔……” 沉暗揭开浴巾,露出那具白皙的身体,白梨虽然瘦,但是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瘦,乳肉饱满挺翘,他低头沿着她的脖颈吻到了她的乳肉,薄唇抿住那颗乳尖,轻轻用齿尖磨了磨。 白梨弓起腰,哭着去推他的脑袋,“呜呜……不要……咬……” 身体受不住那么大的刺激,她的腿心又流出一股热流。 沉暗沿着她的乳肉一路吻下来,大手分开她的腿,头一低就要吻上去,白梨蜷缩着夹紧腿,哭腔似的声音喊着:“不要……沉医生……” 沉暗吻了吻她的腰线,白梨身子一抖,男人大手已经分开了她的腿,薄唇直接覆在她的下体,包住两瓣粉嫩的花蕊,重重一吮,吮了满嘴的热液。 白梨抖得厉害,叫得嗓子都哑了,“呜呜……救命……” 沉暗大力扣住她两条纤细的白腿,大口吮着她的两瓣嫩肉,舌尖戳刺进去,从下往上舔过,找到那颗变硬的肉粒,又是吸又是吮的,薄唇重重抿了抿,白梨腰腹剧烈颤动起来,她尖叫着哭喊,没一会,一股热流直接喷了沉暗满脸。 沉暗被喷得愣了一下,过了会才笑着拿浴巾擦了擦脸,重新压在她身上,吻住她的唇,声音沙哑地问:“舒服吗?” 白梨羞耻地捂住脸,声音发着颤,“呜……不要……看我……” 沉暗亲了亲她白皙的手指,低哑的声音说:“等我一下。” 他出去把花束上的丝绒带子抽了出来,又把袋子里的冈本拿了两盒过来,他走进卧室,白梨已经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他笑笑,把冈本拆了,丢在床上,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把白梨给捞了出来,“给你找了个东西,可以让你看不见我。” 白梨捂住脸不看他,白皙的身上泛着层诱人的粉意。 沉暗吻了吻她的肩膀,在她松了手,颤抖着来推他时,他伸手把丝绒带子覆在她眼睛上,在她脑后缠了叁道之后,他打了个蝴蝶结。 他重新吻她的身体,滚烫的舌,沿着她的乳肉一路向下,白梨无助地弓起身,在颤抖中呜咽着哭出声,“沉医生……” “我在。”沉暗低头看着那粉色的两瓣花蕊,修长的指拨开那两片嫩肉,露出底下那细窄的洞,他扶着自己的性器,抵到入口处滑动了几下。 白梨哭着挣扎起来,“沉医生……我害怕……” 沉暗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扶着性器在湿润的花蕊上来回摩擦,粗大的龟头次次碾过那颗通红的肉粒,白梨被磨得颤栗发抖,她咬着唇呜咽着,没一会小腹颤了颤,一股淫水流了出来。 沉暗解开缠在她脑后的丝绒带子,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睛说:“白梨,你看清楚了。” 白梨眼眶全是泪,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五官深刻,下颚扬着,喉结凸起,脖颈绷着青筋,脖子往下全是纹身,包括手臂和腿。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胸口,从大片密密麻麻的图案中看见两条黑色的蛇。 沉暗已经扶着性器顶进那细窄的穴口,他势如破竹,一捅到底。 不……呜……不要 (po1⒏υip) 巨大的龟头捅开甬道里的那层阻碍,粗壮的性器更是直直捅进了最深处。 白梨弓起身,痛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她脖颈高高扬起,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滑落,被打湿的黑色长发有些黏在脖子上,衬得挺起的胸口白得像一块玉。 沉暗也不好受,被夹得又爽又疼。 白梨小腹更是止不住地收缩颤栗,每收缩一下,那紧致的甬道就仿佛有无数张小嘴用力吸吮着他的马眼。 沉暗低咒一声,他两手用力扣住白梨的细腰,腰身克制着挺动了几下,被那紧致的肉壁裹挟着,他低喘着加了速。 “疼……”白梨终于发出声音,却是哭着喊疼,她两只手抵在男人胸口,眼泪大颗往下落。 沉暗停了下来,去吻她的唇,声音哑得冒火,“好,我不动了。” 他吻完她的唇,吻咬她的耳朵,用薄唇将她的耳朵整个包住,舌尖探进去,扫刮着她的耳廓,白梨被刺激得受不住,脚趾蜷缩着,整个脖颈高高仰起,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叫声。 她小腹不自觉收缩,夹得沉暗腰身颤了几下,他猛地拔出来,龟头和柱身都沾着鲜红的血丝。 他用指腹捻了点,又低头去看那颤巍巍发抖的小穴。 白梨蜷缩着要躲,被他抓住了脚,整个人被拉近,两条腿更是被他盘在腰上,他拿起边上的套子递给她,“打开。” 白梨捂住脸,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要……” 沉暗低笑着亲她的手指,用牙齿咬开包装,给自己戴上后,重新抵进那细窄的穴口。 白梨被顶得直哆嗦,她双手捂住脸,口中止不住地呜咽哭泣。 “还疼吗?”沉暗拿掉她的手,低头去吻她的眼泪,吻完含住她的唇,用力吮咬,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往她体内缓缓插送。 前所未有的酸慰让白梨无所适从,她咬着唇,喉咙里溢出哭似的呻吟,从尾椎升起的酥麻快感让她几乎发疯,她双手掐住沉暗的手臂,哭着叫他停下,沉暗却抵着她重重插送起来。 床榻被震得吱呀作响,性器相撞的啪嗒声更是响彻整个房间。 “呜……不要……啊……”尖锐的快感袭来,白梨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尖叫声,她一只手掐着沉暗的手臂,一只手去推他的胸口,小腹剧烈颤抖了几下,她大张着嘴喘气,眼眶全是泪。 高潮中的小穴疯狂收缩,沉暗被夹得腰眼发麻,低喘一声,抵在她体内射了。 他摘了套子,重新压上来,吻住她的唇。 白梨浑身软软地没了力气,被他吻得止不住闷哼出声。 沉暗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吻,含住她的乳尖用薄唇抿,用舌尖舔,另一只手罩住她另一团绵软,五指抓握揉捏,指腹时不时拨弄颤栗的乳尖。 白梨弓起身,喉咙里发出哭似的呻吟,“不……呜……不要……” 刚射完的性器已经硬了,沉暗大口吮咬她的乳肉,摸出一个套子戴上,扣住她的腰,往她体内再次顶了进去。 “哈……啊……”白梨被顶得脖颈高高仰起,她喉咙里长长哭叫一声,眼角滑下一滴泪,暖黄的灯光下,她这张脸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 沉暗吻去她的眼泪,下腹猛地抽送起来,速度快,力道更是重,白梨的哭腔都变了调。 酸慰的快感让她无助地哭出声,她被顶得身子一耸一耸,手指抵在沉暗胸口,却被他攥住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他吻她的唇,气息粗重,唇舌滚烫,插进体内的性器更是灼热坚硬,白梨被撞得魂魄都快碎了,哭得抽抽噎噎,“沉医生……呜呜……不要……停下……来……” “不要停下?”沉暗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重重往她体内插了十几下,喘息着说:“放心,我不会停下来的。” 首-发:[海棠搜书]f.cоm (po1⒏υip) 呜……不要…… 白梨被插得高潮了整整两次后,沉暗把她捞起来换了个姿势。 他把人抱在怀里,单手扣住她的细腰,腰腹用力往上顶弄,白梨软软地趴在他怀里,被顶得呼吸像是断了线,呻吟都是断断续续的,哭出来的声音更是哑得可怜。 沉暗往后躺在床上,两只手箍住她的腰,下腹疯狂顶了几十下,直把白梨顶得剧烈抽颤起来,她全身痉挛,整个人向后弯着,脖颈高高仰着,嘴里发出长长的尖叫声。 沉暗等她缓了缓,才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她脸上的泪。 白梨双眸彻底失了神,她全身没了力气,抵在沉暗胸口的手指都在发抖,声音更像是猫叫一样,细细弱弱的,“沉……医生……不要……了……” 沉暗见她哭得一双眼通红,不忍地亲了亲她的唇,“好,我马上就好。” 他起身把她翻过来压在身下,由后缓缓地插进去。 白梨被插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她一张脸埋在床单上,喉口呜咽哭喊着,“呜……不要……” 沉暗被夹得倒吸一口气,他低喘了几口气,捞起白梨的腰往上抬,另一只手扯住她的胳膊,将她上半身拉到半空,俯身从她的脊骨开始舔吻下来。 白梨哭似地叫出声,“啊……不……呜……” 她被舔得浑身发抖,下腹颤了颤,竟然直接高潮了。 沉暗被那疯狂收缩的小穴夹得眼睛都红了,他没忍住拍了一下白梨的屁股,往外拔出一点,喑哑着声音道,“差点被你夹断。” 白梨整张脸埋在床单里,她咬着床单,想压住自己的呻吟声。 沉暗将她重新捞起来,一只手罩住她的两团绵软,用力挤压揉弄到一起,拇指和中指同一时间拨弄两颗颤栗的乳尖,与此同时,腰腹疯狂抽送起来。 他插得又深又重,速度更是快,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高频率的啪嗒声响。 白梨被顶得魂魄都碎了,张着嘴一直在尖叫。 沉暗失了控,两只手扣住她的肩,下腹往她臀部疯狂撞了几十下,直把白梨插得长叫一声,整个人软在了床上,身子还在高潮的余韵中痉挛抽颤。 沉暗低吼一声抵在她体内射了,他趴在白梨身上,伸手拨了拨她脸上湿乱的长发,亲了亲她的唇。 白梨一点反应都没有。 沉暗赶紧拔出来,把人捞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脸,“白梨?” 他试了试她颈部和手腕,确定人只是昏迷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把人抱到洗手间,给她清洗干净,又找了牙膏打开,放在她鼻端,没一会,白梨就醒了,意识还有些混沌,睁着眼看了好一会,眼神还有些茫然。 沉暗摸了摸她的脸,薄唇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问,“还好吗?” 白梨眼睫颤了颤,目光终于聚焦到他脸上,男人眉眼漆黑,鼻梁高挺,额际的水珠沿着鼻尖往下滑,直直落在她脸上。 明明水珠是凉的,她却像是被烫到,心尖颤了一下,方才被操晕过去的画面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她的四肢百骸不受控地颤栗发抖。 她偏头想躲开他,目光往下,是男人布满纹身的身体,密密麻麻的黑色图案,正胸口的两条黑蛇正对着她的脸,她明明怕得厉害,可脸被人捧住,抬头看见的是男人温柔的眼神。 沉暗吻住她的唇,两只手将她箍进怀里,紧紧搂住。 “别怕。” 随着男人低哑的声音落下,她的恐惧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沈医生……不行…… 沉暗把白梨抱在沙发上,给她用毯子包住,这才去卧室换床单。 白梨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双眼,隔着距离偷偷看他。 男人只穿着条黑色平角内裤,运动过的身材格外结实,布满纹身的肌理线条流畅分明,抓握床单的动作在白梨眼里就像是握住了她的脚,她缩了缩脖子,就见男人抓着床单往回扯,那姿势像极了扯着她的双腿缠在腰上…… 白梨猛地钻进毯子里,捂住通红的脸。 沉暗换好床单出来,掀开毯子一看,白梨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蜷缩成一小团,两只手还捂在脸上,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嘴巴。 他低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俯身把人轻轻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抱到床上,这才躺在她边上,把人搂进怀里。 他有些睡不着,目光一直落在白梨身上,她窝在他怀里,半张着嘴呼吸,巴掌大的脸白皙漂亮,眼睫长而密,鼻子小巧精致,往下是那张嫣红的唇。 他低头亲了亲,这一亲就有些收不住,性器已经硬了,他克制地吮了吮她的唇瓣,下巴搭在她发顶重重喘出一口粗气。 沉暗凌晨快叁点的时候才睡着,不到五点的时候又醒了,白梨做了噩梦,胡乱地动着,嘴里喊疼。 他担心做的时候用力过猛把她伤了,分开她的腿查看了一番,确实肿得厉害,好在没出血。 他网上买了药,等了半小时才等到,给白梨涂了药,小丫头以为他又要来,哭得满脸是泪地醒了,推着他的手,软软地喊救命。 沉暗心都差点被她哭碎了,搂着她亲了亲,低声哄着,“不做了不做了,给你涂点药。” 白梨被操得狠了,身体疲倦得不行,哼哼唧唧地哭着又睡着了。 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一晚上都在说梦话,沉暗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嘴里不停地安抚着,“怪我,都怪我,别哭了……” 等白梨彻底睡熟,他已经被折腾出了一身汗,拿起手机一看,六点十五分了,他起来洗了个澡,给苗展鹏发了信息,又重新躺在白梨边上睡下了。 早上快八点半的时候,白梨醒了,身上有些酸痛,她正要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搭着一条手臂,男人由后搂着她,双臂缠着她,是拥抱的姿势。 她怔了会,慢慢地回头看了眼,男人闭着眼睡着了,五官像刀削似地深刻,棱角分明,下颚线笔直利落,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眉毛里有一颗小小的痣,在眉峰的位置。 他睡着了也很好看。 白梨偷偷地看着,冷不丁男人突然睁眼,她被吓了一跳,匆忙转身,却被男人捞了过来。 沉暗低笑,刚睡醒的嗓音沙哑极了,“饿不饿?” 白梨闭着眼,声音无端颤了颤,“……不,不饿。” “我饿了。”沉暗低声说着,薄唇贴到她颈部吻了吻。 白梨被吻得直哆嗦,“沉,沉医生……不行……” “嗯。”他闭着眼,薄唇蹭过她的耳朵,微微张唇含住,齿尖轻轻磨了磨,滚烫的热息尽数洒在她耳廓,“用手帮我弄出来。” 我……我不会 (po1⒏υip) 白梨躲在被子里。 一只手被沉暗握着,正套在他的性器上。 她手太小,根本环不住那粗壮的巨物。 她整个身体都热得发烫,手心更像是握了块烧红的铁。 “沉,沉医生……”她无助地喊,“我……我不会……” 沉暗挺身往她手心捅了捅,哑着嗓子道,“就这样,用点力。” 他低头吻她的脖颈,吮咬的力道大了些,白梨整个身体都被烙下无数吻痕,男人似乎还觉不够,含住她的耳朵,重重地吮。 一只手揉着她的乳肉,另一只扣住白梨的手,往性器上粗暴地套弄起来。 白梨被揉得浑身发抖,冷不丁男人翻身压在她身上,低头含住她的乳尖重重一吸,白梨哭似地长叫一声,整个人哆嗦起来。 沉暗粗厚的舌沿着她的脖颈往她乳肉上舔弄,一只手抓着她的小手快速撸动了数十下,终于,他松开她,拿了纸巾压在喷射的性器上。 白梨还躲在被窝里,沉暗掀开被子,把她捞出来,白梨吓得叫了一声,沉暗扯了毯子裹住她,把人抱到了洗手间一起洗澡。 白梨全程不敢看他,背对着他,又被他按在怀里亲了好一会。 洗漱完,沉暗又给她涂了药,小丫头底下又湿又紧,只塞了根手指进去就哭着喊疼,沉暗好不容易给她涂完药,出了一身汗不说,底下又硬了。 他又去冲了一遍冷水澡,出来时,白梨已经穿好衣服了,宽大的黑色卫衣,整个脑袋罩在帽子里。 低着头也不看他,半蹲在猫笼那,给猫涂药。 沉暗边擦头发,边去开门,从门把上拿了外卖进来,放在茶几上冲她说:“过来吃东西。” 他扫了眼,没看见向日葵,走向厨房才发现,向日葵被白梨已经剪了根插在花瓶里,花瓶里灌了水,正朝着阳光的方向摆放着。 他勾唇一笑,拿了碗筷出来,见白梨还蹲在猫笼那,便靠在桌前,安静地看着她。 她小心地给猫涂药,边涂边小声安慰小猫咪:“涂完就好了,小白,你要坚强,要乖。” 沉暗低笑,“她叫小白?” 白梨后脊一颤,咬着唇没说话,耳根却红得厉害。 “小白。”沉暗半蹲下来,故意地对着白梨的方向喊,“小白,小白……” 声音又低又哑,蛊惑的带着气音。 白梨整张脸通红一片,她站起身,咬着唇嗫嚅半天,才冲沉暗说了句,“你,你……不要喊它。” “为什么?”沉暗笑着问,“我觉得小白挺好听的,是不是?小白?” 白梨总觉得他像是故意在喊她,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整个人羞赧又无措,她洗完手出来时,沉暗仍站在客厅等她一起吃饭。 他穿着白衬衫,头发半湿,衬得眉眼极黑,看见她出来,他薄唇微勾,笑容蛊惑又勾人。 白梨心脏悸动得厉害,她匆匆低头找了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开始吃沉暗买来的红枣粥。 “我待会要去诊所。”沉暗低声问,“跟我一起?” 白梨指尖一抖,“不,我,我要工作。” “一个人在家不会怕吗?”沉暗提议,“你可以带上电脑去我办公室。” “不,不怕,我……不喜欢出去。”白梨小声说。 沉暗喝了口豆浆,声音低低地说,“那你想我了,就打我电话。” 白梨握着勺子的手指一抖,脑子里蓦地闪过,男人低声问她有没有想他的画面,而她……颤着声音回答了想。 沉暗吃完主动收拾干净,把铲出来的猫屎和猫砂装进垃圾袋里,一起提了出去。 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偏头看了眼,门里的白梨捏着手指站在那,低着头不敢看他。 沉暗低声喊她,“白梨。” 白梨身子一颤。 男人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的脸仰起,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含住她的舌尖重重吮了吮。 “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齿间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白梨听得后脊发麻,浑身颤得厉害。 首-发:[海棠搜书]f.cоm (po1⒏υip) 弄疼你了? 沉暗走后,白梨才发现,他把昨晚换下来的床单也带走了。 想起昨晚,她整张脸又烧红一片,她钻进沙发上的毯子里,整个人缩了进去。 过了足足半小时,她才从毯子里爬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戴眉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加急的PPT还有多久做完。 她赶紧回了消息,【一小时。】 她最近因为沉暗,工作效率不高。 今天给自己定了一小时的计划后,她很快把PPT做完,给戴眉发过去之后,她才发现手机上还有来自大姐的消息,问她要不要回家,马上是父亲生日。 她回了句:【不回。】 随后盯着屏幕发呆。 她昨晚做了噩梦,梦里父亲用皮带不停地抽打着几个孩子,她看见瘦小的自己缩在角落,因为哭得太厉害,所以被打得最惨。 家里兄弟姐妹四个,因而会特别闹腾,不是抢玩具就是抢着看电视,那天父亲从外面回来,看见家里一团乱,耳边是孩子的吵闹声,他直接抽出皮带逮到一个就抽打起来。 白梨离得最近,直接被打蒙,她成年后时常梦见这段场景,梦里的自己不停地哭泣求饶,她不停地喊妈妈救命,最后妈妈终于来了,却是和父亲在吵架,他们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摔了个稀巴烂,当着他们的面,父母扭打在一起。 她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上前去抱住父亲的腰,哭着求他放开妈妈,却被父亲一个大力甩出去。 大姐过来拉她起来,兄弟姐妹四个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白梨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结果越擦越多,她每次想起过去总会哭好久,那份恐惧刻入了骨子里,让她成年后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自卑敏感,胆小又不安,像下水道的老鼠,只敢躲在家里,连正常的出门都做不到,她害怕跟人交流,害怕敲门声和电话声,害怕人群,也害怕别人突然的靠近。 她努力过,但她做不到。 她捂住脸哭得抽抽噎噎,猫笼里的小猫咪冲她叫了几声,她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说,“我知道,我也不想哭……但是我……忍不住……” 静了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沉暗打了电话,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没有接。 电话还在响,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 白梨始终没有接,她抱着毯子一直在哭,等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才害怕地止住眼泪。 门外传来沉暗的声音,气息透着焦灼和不安,“白梨!你在不在里面?!” 白梨匆匆抹掉脸上的泪,走到门口的方向说:“我,我在。” 沉暗顿了顿,刻意把声音放轻,“你哭了?” “没有。”白梨眼睫一颤,一颗眼泪又落了下来。 “开门。”他低声说,“让我看看你。” “不,不行。”白梨哭着摇头。 “乖,开门。”沉暗低声哄她,“你不接我电话,我担心得要疯了,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白梨摇着头,手指却颤抖着打开了门。 沉暗一进来就看见,小丫头哭得一双眼通红,满脸都是泪,她鼻子通红,整个人还在一耸一耸地抽着气。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心疼地问,“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白梨哭着摇头。 “是因为我吗?”他轻声问。 她还是摇头,眼泪大颗往下落。 沉暗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柔声说:“乖,别怕,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回去好不好?” “不好……呜呜……”白梨大哭起来,她倒抽着气,整个肩膀都哭得一耸一耸的,“对不……起……”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道歉。 沉暗简直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把人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声音和缓地说:“有我在呢,什么都别怕。” 白梨胸腔里的委屈和酸涩堆积到了极点,她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角,趴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沉暗不知道,除了戴眉,白梨从来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哭成这样。 秘密 白梨被沉暗拉着走了出来。 她没戴墨镜和口罩,被拉到楼下时,身体里的紧张意识还没彻底苏醒,眼泪也还在流,当沉暗拉着她沿着花园往外走时,她的眼泪才堪堪止住。 “去,去哪儿?”她抬手擦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身体的重心更是不自觉往后撤,想要回家。 “买点吃的。”沉暗牵着她的手,替她拉了拉帽子,帮她把眼泪擦干净,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小区旁边就有一家面包房,沉暗进去要了叁份甜品,又要了一杯热牛奶和一杯冷饮。 白梨等在门口,没敢进来,哪怕里面店员只有一个。 沉暗提着打包袋出来,牵着白梨往小区里走,最里面有个凉亭,他把东西放下,找了纸巾在石凳上擦了擦,这才让白梨坐下。 昨晚刚下过雨,午后的空气带着清新的凉意,阳光不甚热烈,透过枝叶照射下来,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 几只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唤,远处是孩童吵闹的声音,混着大人的笑声,明明看不到人,但白梨眼前已经浮现出一副和睦幸福的家庭景象。 她的心情没来由地放松下来。 沉暗从袋子里拿出一份芒果千层递到她面前,又拿起叉子递给她,“我们互相交换一个秘密好不好?” 白梨接过叉子的手指一颤,没说话。 沉暗拿起热牛奶打开递给她,自己拿起冷饮喝了口才说,“我其实还有亲人,我父母都还健在,我九岁那年,他们离婚了。” 白梨怔怔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掐在掌心。 沉暗脸上没什么情绪,只声音很低,“我妈一个人走了,再没回来过。” “我爸不管我,把我丢给我爷爷。”他想起什么,轻轻笑了一下,“我爷爷是个脾气很倔的老头子,很善良,很喜欢小动物,他当时笃定我以后也会是一个优秀的兽医,所以做手术都带着我,让我在旁边看着,那个时候,我才九岁大。” “他教导了我整整十六年,走的时候,我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沉暗双眸黯淡下来,“我经常梦到那一天,我在医院走廊拼了命地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但我每次都没赶上。” 白梨吸了吸鼻子,眼泪大颗往下掉。 “原本想安慰你的,怎么把你又弄哭了?”沉暗低笑,拿了纸巾递给她。 白梨哭着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轻声问。 “明明……这件事……让你……特别难过……你还……想着……安慰我……”白梨双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溢出来,“对……不起……” 沉暗从没想过,小丫头短短一句话就会让他五脏六腑都酸涩不已,他把人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已经过去了,别哭了。” 白梨摇着头,脸上还挂着泪,她鼻音很重,说话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哭腔,“过不去……” 说的不仅仅是自己,也似乎在说沉暗,他们心底都承载着过去留下的伤口,每揭开一次,那道伤口就会再次流血。 “过不去的就让它留下。”沉暗拥住她,声音低低的,却格外让人安心,“以后有我陪着你,别怕。” 想陪着你 外面有人经过,吓得白梨猛地从沉暗怀里钻出来,她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脚尖点着不知道往哪儿跳一样。 沉暗扣住她的手腕牢牢箍在怀里,白梨这才不安地抬头看他,眼睫上挂着泪,那双葡萄似的眸水盈盈的,澄澈又漂亮。 沉暗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轮到你了。” 她被亲得浑身发颤,“什么?” “告诉我,你一个小秘密。”沉暗偏头,鼻尖蹭到了她发红的耳垂,他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白梨后脊一麻,整个人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她使劲往后退,却退不开禁锢,一张脸涨红一片,脑子都是空白一片。 沉暗亲了亲她的脸,蛊惑似地问,“喜欢我吗?” 白梨眼睫颤得厉害,心脏更是狂乱地跳动起来。 “这也算是秘密。”沉暗食指拨了拨她敏感的耳垂,低笑着在她耳边道,“说不出来,就点点头。” 白梨耳朵麻痒得厉害,她整个身体往外缩,却被男人兜手揽了个全,他紧贴着她,沙哑的声音就落在头顶,尾音带着气声,蛊惑又撩人。 “乖,点头。” 白梨后脊一麻,脑袋已经不受控地点了头。 耳边听到男人沙沙哑哑的笑声,她面红耳赤,浑身犹如火烧,低头转身就要跑。 沉暗早有防范,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把桌上的东西装进袋子里,这才牵着她往回走。 白梨心脏跳得极快,她垂眸看向被牵住的那只手,男人的手很大,干燥温热,包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进门后,她就缩到沙发上,整个人钻进了毯子里,耳边听见沉暗在收拾东西,等了会,他坐在沙发边上,隔着毯子将她圈进怀里。 “你……不,不去诊所吗?”她颤着声音问。 沉暗下巴搭在她颈窝的位置轻轻蹭了蹭,“请了假。” “不用……你去吧。”白梨小声说。 “不用什么?”沉暗问。 白梨耳根一红,小声说:“不,不用……呆在这。” “我想呆在这。”沉暗将她又搂紧了些,隔着毯子,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又低又哑,“想陪着你。” 白梨整个身体都颤栗起来,她一张脸红得厉害,发出来的声音都在抖,“别……别说了……” 沉暗低笑,温热的吐息尽数喷在她耳廓,烫得白梨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往沙发角落躲,却被沉暗一把搂住,他掀开毯子,钻了进来。 薄薄的唇寻到她的,含住后,舌尖抵开齿关,探到她的舌,用力吸吮。 白梨被吻得闷哼出声,整个人止不住地哆嗦颤栗。 沉暗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他半压着她,鼻尖蹭过她的,薄唇含住她的舌头轻轻地吻咬,他抓住她抵在胸口的手,缠在自己脖颈,形成一个密切拥抱的姿势。 这个吻温柔极了,没有掺杂任何情欲。 白梨的两只手都酸麻不已,手指时而捏紧,时而松开,脚趾都开始无意识痉挛。 沉暗还在细密地吻她,勾着她青涩地回应。 白梨瑟缩着,却无处可躲,被男人的舌追逐着,只能无助地呜咽呻吟。 她的手臂软软地从他颈后滑落到他背上,她胡乱伸手抓着,只抓住他的衣角。 泪眼朦胧间,她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问:“喜欢吗?” 她闭上眼,伸手捂住通红的脸。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又红又烫的耳朵,低笑一声说:“看来很喜欢。” 他拿掉她的手,按压在头顶,滚烫的唇重新压下来,伴着低哑的声音落在空气里。 “那我继续了。” 太刺激了 沉暗晚上六点被诊所的电话叫走了。 他点的外卖刚好也到了,他拿进来,放在餐桌上,又去厨房洗了勺子拿出来。 白梨还窝在沙发里,她下午被沉暗亲得狠了,一张嘴又红又肿,轻轻一碰就疼。 “粥等凉了再吃,吃完把这个涂在嘴上。”沉暗把药放在她手边,又摸了摸她的脸,“乖乖听话,我走了。” 白梨不看他。 他走到门口,又折返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乖,过来把门反锁了。” 白梨身子一颤,轻轻点了点头。 门反锁后,沉暗还没走,靠在门口说,“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白梨耳根发烫,想反驳,喉咙又像是被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沉暗轻轻敲了敲门,“我走了。” 皮鞋踏踏的脚步声由近到远,紧接着是下楼梯的声音,最后是摩托车的轰鸣声。 白梨站在厨房的窗边,看到沉暗真的骑车走了,这才坐到餐桌前吃东西,嘴巴红肿得厉害,她把粥吹得凉了些,才放进嘴里轻轻抿了口。 不知道沉暗怎么发现的,她喜欢各种口感的粥。 她吃完粥,给猫咪喂了罐头和猫粮,收拾干净,这才拿起沙发上的那只药膏,打开挤出一点涂在嘴唇上,药膏清清凉凉的,有些舒服,她多涂了几层。 收拾沙发的时候,想到沉暗跟她在沙发上的种种画面,她面颊又猛地泛红,耳根更是烫得厉害。 她抱着毯子往卧室里走,毯子上还残留着沉暗身上的味道,她莫名就想起沉暗吮吻她脖颈时说的话。 “等你休息好了再做。” 她后脊打了个哆嗦,抱着毯子匆匆爬到床上,整个人乌龟一样缩进了被窝里。 她摸到手机,看见戴眉给她发了消息:【小梨子,最近效率有点慢哦,是不是忙着约会了?】 白梨脸一红,打字回了句:【没有。】 戴眉发了语音消息过来,“还说没有?我昨天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没回,你昨天干嘛去了?” 白梨想到昨天的种种,整个人火烧一样,她缩进被窝里,呼吸里再次闻到沉暗身上的气息,她不自觉耸动鼻尖,动物似地嗅了嗅。 戴眉恋爱的时候,常常跟她讲,谈恋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分开了就特别想念对方,忍不住发消息打电话,想知道他在哪儿,在干嘛,聊一些无聊的琐事,只是为了听听对方的声音。 她以前不曾体会过,现在,好像体会到了。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闻着属于沉暗身上的味道,拿起手机,给戴眉发消息: 【有。】 戴眉直接打了语音通话过来,“我靠,你前面说没有,后面就说有,什么情况?你们真的约会了?” 白梨有些害羞,“……嗯。” “靠啊!怎么样怎么样?跟我说说,哇靠,真的太刺激了,这特么比我看黄片被我妈现场抓到还刺激!” 白梨:“……” “快说啊,有没有牵手?白梨我可告诉你,沉暗很吃香的,追他的人少说一千,多的能排整个桐城绕一圈,你要不喜欢,你可别往外推,肥水不流外人田,姐妹我还单身,你照顾照顾我。” 白梨心脏一颤,咬着唇说:“……不照顾。” 戴眉在那头大笑出声,“你干嘛不直说你喜欢他。” 白梨心尖都抖了,耳根通红。 戴眉太了解她了,在那边笑够了,才说:“你不要怕,他如果敢欺负你,我就找人弄他!” 白梨想起沉暗身上的纹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劝戴眉不用放这种狠话。 “白梨,我真的特别高兴,比我自己谈恋爱都还高兴,我想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幸福,所以,你要加油,知道吗?”戴眉笑着说,她声音很有穿透力,直击人心。 白梨眼眶一湿,她点点头:“我会的。” 不做别的 沉暗晚上九点才忙完,他让苗展鹏回去休息,自己留在诊所。 诊所晚上倒不会特别忙,只是以防万一,整个桐城只有他的动物诊所二十四小时有人,其他人都是晚上十点就准时关门。 送来诊所的动物不是皮肤病,就是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需要手术取出来,他最忙的时候,一整天只来得及吃一顿饭。 在手术室待太久,他出来到外面活动着肩颈,从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后,这才给白梨打语音电话。 只响了四声,白梨就接听了。 沉暗低笑,“在等我电话?” 白梨面红耳赤地说:“……没有。” “我今晚值班。”沉暗咬着烟,声音含糊,吐息沙哑又性感,“门窗关好,早点睡,不要熬夜。” “……嗯。”白梨听得耳根一颤。 沉暗把烟呼出去,声音低低地问,“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白梨被他低哑的声音弄得满脸通红,她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开口的声音带着颤,“没有。” 沉暗笑了一下,“没有想我吗?” 白梨脸憋得通红,不吭声了。 “明天早上去你那。”沉暗咬着烟,嗓音含糊沙哑,意外地撩人,“我去你那休息可以吗?只休息,不做别的。” 白梨后脊一麻,到嘴的话说不出来,嗫嚅了半晌才说:“……我不信。” 沉暗低笑出声,他把烟掐了,声音离手机近了些,哑哑的,带着点气音,“越来越了解我了。” 白梨整个人钻进毯子里,握着手机的掌心都出了汗。 订的外卖到了,沉暗接过外卖小哥送来的外卖道了谢,冲白梨说:“我吃点东西。” 白梨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零叁分了,也就是说,他从这儿走之后就没吃饭,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轻轻应声,“嗯。” 沉暗挂了电话,饭没吃两口,又有客人上门,她的宠物狗跟斗牛犬打架,大半张脸被咬烂。 女客人把宠物狗抱到手术室的时候,那只狗叫的声音都弱弱的,主人在边上心疼地都哭了,“我都叫你别打架别打架,你还跟人打……你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能不能打得过啊气死我了你……” 沉暗洗了手消了毒,让狗主人把狗抱着,用消毒棉球清理完伤口,又把狗抱去拍了个片子,确定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抱出来做包扎。 一折腾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出来饭都冷了。 他简单吃了两口,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里的消息永远看不完,他只盯着置顶那一栏看,意外地,他看见白梨主动发了消息过来。 只有短短叁个字:【辛苦了。】 他勾唇一笑,打了视频电话过去,第一遍白梨没接,第二遍倒是接了,只看到毛绒绒的毯子,看不见人。 沉暗低笑,“人呢?” 白梨蒙在毯子里,声音嗡嗡的,带着颤,“怎,怎么了?” “让我看看你。”沉暗唇角勾着,漆黑的眸底染着一层柔意,“就不辛苦了。” 那条毛绒绒的毯子动了两下,终于从底下露出个脑袋,乌黑的长发先出来,随后是白皙的小脸,她眼睛羞得不敢看他,贝齿咬着嫣红的唇,只等了片刻,又钻进了毯子里。 沉暗彻底被她逗笑,“白梨。” 她耳根通红,整个人埋在枕头里,心跳声震耳欲聋,“什,什么?” “不够。”沉暗的嗓音低醇质感,尾音带着撩人的气音,蛊惑至极。 “还想抱抱你。” 睡不着 只看到毛绒绒的毯子动了几下,随后视频电话被挂断。 沉暗盯着屏幕轻笑。 他打开微信其他消息扫了眼,上次南市那次宠物交流会,有人录了视频,在诊所圈里火了,一条是他在台上的自我介绍,另一条是他被请上台“脱衣服”的视频。 几个宠物交流群里都有人艾特他,他淡淡地回了几个消息,把手机合上后,去休息区做俯卧撑。 连着做了一百多个,接到一个电话,之前拜托的朋友,说东新小区房子的事已经处理好,那胖子明天就会搬走。 沉暗道了谢,“回头请你吃饭。” “客气了,暗哥。”电话那头的人笑着道,“一点小事。” 沉暗九岁开始就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他约了对方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又聊了几句别的,这才把电话挂了。 动物保护中心群里有人发布狗狗失踪等悬赏消息,他帮忙转发到朋友圈和群,正要退回去,就看见白梨发的一条朋友圈。 他的微信虽然很多人,但他一律设置不看他人朋友圈,因而,除了苗展鹏和谭圆圆等熟悉的几个人,他的朋友圈里就只剩下白梨。 谭圆圆两天发一次朋友圈,苗展鹏则是跟沉暗一样,一周发一两次,都是宠物失踪的转发消息。 白梨的朋友圈更新频率往往都是一个月一次。 她晚上的时候,发了张向日葵花的照片,没有配文。 沉暗看了眼时间,刚好是他走之后,他勾唇轻笑,给她点赞后,在底下评论道:【花很漂亮,是不是男朋友送的?】 没多久,白梨回复:【……】 沉暗切到她的对话框,给她发语音:“怎么还不睡?” 过了会,白梨回复:【马上。】 沉暗放了首音乐,正是之前白梨朋友圈里分享的歌单,他跟着唱了几句,回到微信看了眼,白梨又回了句:【你不睡吗?】 沉暗舌尖抵了抵齿关,薄唇凑近手机收音筒的方向,声音低低地说:“一个人,睡不着。” 白梨再没回了。 沉暗笑着又说了句:“晚安。” 白梨把那句晚安翻来覆去听了十几遍,这才钻进被窝里,她无意识地扬着唇角,睡梦中也都在笑。 沉暗晚上倒是被动物园园长的电话给叫了过去,他们园里有医生,只是今天临时请假没来,一只东北虎脚底下不小心插了只钉子,他们园里有仪器和手术室,沉暗等他们把麻醉打了之后,帮着把钉子取出来,包扎好。 回来已经凌晨一点多,沉暗直接回家了一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系着浴巾,给花浇了点水,搬到阳台。 换衣服的时候,他看了眼床底下的小箱子,里面塞着今天从白梨家拿回来的那张床单。 他打开看了眼,随后打开淘宝,一次性买了七张向日葵花的床单。 刚回到诊所,手机上就接到了桐城派出所的电话,值班的警察跟他说,沉广德跟人抢地盘行乞,被其他流浪汉打了。 他跑去要跳河,被人救了,问他有没有亲人,他也不说,只说想死。 救他的人报了警,他就被带到了派出所。 沉暗到嘴的那句“让他去死好了”没说出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才冲电话那头说:“我马上过去。” 你别丢下我 沉暗十岁的时候成了混子。 爷爷当时开的诊所很小,就一个门面房,里面一张手术桌,一张办公桌,条件简陋至极,只凭他的高超技术,和低收费,这才招揽不少客人。 沉广德离婚后,成日里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嗜赌成性,没一年就把压箱底的钱全部挥霍光,还欠了不少高利贷。 那群人找他要不到钱,全部冲着爷爷的诊所来闹。 沉暗刚被爷爷接过来的时候,不愿意来他的破诊所,放了学就回家,直到有天见爷爷回去晚了,跑来诊所一看,才发现,整个诊所被砸得破破烂烂。 爷爷就弓着腰去捡椅子,把破烂的桌子扶起来,门口有多嘴的人就讲:“听说是儿子欠了赌债问他来要钱,哎哟,吓死人哦,个个身上都是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凶得很,上来就把老人家脖子掐着,问他要钱……” 沉暗听得一双眼都红了,他去问爷爷谁干的,老头子不吭声,说没事,就几张桌子,修修就行了。 沉暗拔腿就往外跑,想找那群人算账,爷爷把他拉住,问他一个小孩子逞什么能,他哭着说:“爷爷,我以后不会让人欺负你,你别丢下我。” 爷爷听得眼眶都红了,抱着他说:“不会,爷爷这辈子还指着你给我养老呢,怎么会丢下你。” 沉暗后来放了学就来诊所门口蹲点,几个月后才被他蹲到,他个头小,跟在人家身后,没多远就被人发现,拎出来就是一顿打,他骨头硬得很,一群人踩着他的肩膀让他跪着,说跪下磕个头就放了他,但他就是不跪。 那一晚,他被揍得浑身都是血,他回到家,就把自己身上的血全部用水冲干净,他没吃晚饭,直接爬床上盖上被子装睡。 夜里爷爷给他盖被子,才发现,他身上全是淤青,肋骨都被人踹断了。 搁大人身上,早就疼得在地上打滚,他却一声不吭,爷爷把他拎起来骂了一顿,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要住院,爷爷关心的不是钱,而是问对孩子以后有没有影响,医生说好好养就没问题之后,爷爷这才安抚地冲沉暗说,“爷爷有钱,不着急啊,爷爷拿钱。” 沉暗看爷爷忙前忙后地缴费,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把旁边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吓坏了。 他后来出了院,每天放了学就回诊所,爷爷喜欢给他讲那些动物的救治方法和手术过程,他安静地听着,上课认真,只想拿满分回来给爷爷看,甚至放了学,还会从垃圾桶里捡瓶子拿回来卖钱。 他比同龄中的孩子都要懂事,但他没有得到上帝的关爱。 爷爷的诊所再一次被砸了,他刚好在现场,他疯了一样扑上去,抱住那个领头的男人,疯狗一样咬着对方的脖子不松口。 一行人好不容易把他拽下来,那个领头的黄毛整个脖子上的肉都被他咬了一块下来。 沉暗满嘴是血地瞪着面前十几个大人,他只不过还是个孩子,一双眼却透着狼一般的狠意,愣是把十几个大人震住了。 他们放下狠话走了,第二天沉暗放学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一个脸上满是疤痕的男人问他:“小子,要不要跟我混?” 沉暗看了眼他的车,又看了眼他身上的金项链和金戒指,问他:“我跟你混,你们能不能保护我爷爷,不让别人欺负他?” 男人笑了,“开玩笑,我们都是欺负别人,怎么可能让旁人欺负我们。” 沉暗点了头,“好,我跟你混。” 你敢进来吗? 那个男人对沉暗还算关照,大概是想培养沉暗做自己的心腹,花钱给沉暗报了武术班。 沉暗要求不高,就两点:一,保护爷爷和诊所,二,继续上学。 他天资聪颖,学习很好,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中考的成绩更是引了不少外校的来争抢,他没有去外地读书,他要守着爷爷和诊所,还要跟着那位大哥混。 但那位大哥命不好,四十岁那年,在街上被仇家乱刀砍死。 沉暗那时候刚十五岁,他被迫卷入了帮派纷争,每天跟一群人打打杀杀只为了抢地盘,他年少轻狂,打架比谁都狠,又比别人多学了五年武术,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 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万军,万军那时候比他年纪大了十来岁,混了个二把手的位置,他看沉暗打架厉害,就把人招揽了过来,他为人坦荡,沉暗的要求他也都能满足,沉暗就跟他混了。 沉广德每次欠了钱,一行人来家里要债,沉暗只需要打个电话,一群兄弟就会在他家门口守着,那一段时间,街坊邻居都怕他们,最怕沉暗。 爷爷几次劝他一定要走正道,不能走歪路,沉暗就把考过的满分卷子拿给他看,并向他再叁保证,自己一定会走正道。 他计划等念完动物医学专业的大学,考了兽医资格证,到时候就带着爷爷搬家,到另一个地方,开一个特别大的诊所,和爷爷两个人一起当兽医。 但是事与愿违,他的计划被沉广德腰斩了,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彻底划上了一个句号。 沉暗到派出所的时候,几个民警正在劝沉广德,看见他过来,有人认识他,还跟他打了招呼,随后让他把老人家带回家好好劝劝。 沉暗发了两包烟,嘴里说着客套话:“麻烦你们了。” 他看了眼沉广德,也没说话,往外走了几步,沉广德就自发跟了上去,两条腿都瘸着,只不过一只瘸得更明显些。 他骑着摩托,也不等沉广德,自己一个人骑远了,沉广德在身后追了十几米,追不动了,摔在地上再没起来。 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沉广德知道是沉暗叫的,赶紧爬上了车,车子把他带到了胡桐街的小区里。 他拄着拐上楼,沉暗就站在二楼楼道里,感应灯闪了闪,灭了。 沉广德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沉暗……” 他害怕沉暗。 但他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依靠沉暗,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饿死,再或者,熬到冬天被活活冻死。 “你敢进来吗?”沉暗一说话,头顶的感应灯瞬间亮起,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漆黑的一双眸照得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沉广德哀求道:“我没地方去了,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沉暗,我求求你……” 沉暗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我把你宰了你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沉广德忽地消了音。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沉暗自嘲地笑,“你逼走自己老婆,害死亲生父亲,现在还想着要儿子来养,当初你为人儿子,为人父母的时候,有想过我们吗?” “我错了……沉暗,我真的错了……”沉广德泪流满面地求饶。 “我说过,你再出现,我会真的弄死你的吧?”沉暗从门后拿出一根棍,几步从楼上往下走。 沉广德被吓得连连往后退,他不停求饶,“沉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 沉暗一棍砸在沉广德身后的墙上,他狠狠闭了闭眼,身体里的阴郁和暴躁几乎克制不住,他冲沉广德大吼:“你他妈给我滚啊——” 沉广德连滚带爬地跑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沉暗靠着身后的墙,与夜幕下的黑暗融为一体。 身上怎么这么香? 沉暗五点半不到,去了体育馆,到了门口发现,体育馆的门还没开。 他等了会,快六点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他进去打一个人打了半小时壁球,又跟晨练的人打了会篮球,等浑身被汗浸湿,这才去洗澡换衣服。 不到八点,他手里抱着一盆向日葵花站在白梨家门口敲门。 白梨早就醒了,她洗完澡吹干头发,把衣服洗完,给猫咪喂了猫粮,铲了屎,把垃圾分类装好,就站在厨房的方向盯着楼下看。 没等几分钟,她就看见沉暗骑着摩托车过来了,看了会,沉暗似乎抬头看了眼,她立马跑到客厅的沙发上,猫着腰钻进毯子里。 耳边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心跳越来越快,直到敲门声响起,她的心跳快得差点蹦出来。 “白梨。”沉暗在门口轻声喊:“睡醒了吗?开门。” 白梨说不出话,裹着毯子走到门口,低着头给他开了门。 沉暗把怀里的向日葵递给她看,“跑了好几家才买到,喜欢吗?” 向日葵被安置在青绿色花盆里,明明快冬天了,花居然还开着,白梨把毯子放下,忍不住伸手接过花盆,咬着唇,有些羞赧地道谢,“……谢谢。” 沉暗另一只手里拿着早餐,还买了只逗猫棒,他拿到笼子的方向,跟小白猫玩了会,小白猫这几天看见他,已经熟悉了,追着逗猫棒挠了几下,还冲他叫了几声。 “看来,小白很喜欢。”沉暗转头,一语双关。 白梨:“……” 她抱着花盆放到卧室里,给它洒了点水,这才到洗手间洗手。 沉暗也在洗手间洗手,白梨一进去看到他,又猛地转身要跑,被沉暗长臂一揽,整个后背撞进了沉暗怀里,他把人揽到洗手台前,抓住她的手,给她涂香皂。 香皂滑不溜秋的,两人十指交缠,指尖的香皂滑腻又色情,白梨被他揉得浑身发软,她身子骨直哆嗦,整个人想往外躲,男人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颈窝。 温热的水从指腹穿梭而过,沉暗关了水龙头,用毛巾给她擦干手指,把人转过脸,抵在洗手台上就吻了下来。 白梨被吻得仰着脖颈,鼻腔里发出软软的闷哼声。 沉暗也洗完澡不久,两个人身上都充斥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他含住她的唇吮了吮,嗓音低哑地问,“身上怎么这么香?” 他鼻息滚烫,白梨被烫得直打哆嗦,她闭着眼瑟缩着往后躲,被沉暗捞进怀里,扣住后脑勺,又是一个深吻。 她眼眶冒出泪,两只手紧紧抵在他胸口,身体被吻得颤栗发抖,喉口更是止不住地溢出呻吟。 “喜欢吗?”沉暗缓缓松开她,薄唇轻轻蹭了蹭她的唇瓣,他用舌尖舔她的唇,缓慢又细致,一点一点,舌尖抵进去,勾住她的舌头纠缠。 搂住她的胳膊用了力,禁锢加深,他仍克制着吻她,勾她青涩地回应,再迅猛地进攻,一来一回,只单单一个吻,就把她弄得内裤都湿透了。 ”说不出来就点头。”他吻她的眼睛,将她眼角的泪舔去。 白梨闭着眼,红着耳根,轻轻点头。 耳边听到沉暗低笑,笑声沙沙哑哑的,十分好听。 他勾住她的下巴,重新吻上来,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指尖,放在自己衣领的扣子上,声音低哑至极:“乖,帮我解开。” 大号苏玛丽,小号东哥,好像很多人不知道东哥也是我的号,跟你们讲一下,同居和错位关系也是我写的,比心喜欢的小可爱,旧文自己找,微博搜苏玛丽marysue。 呜呜……沈医生……不要…… 白梨手指抖得厉害,几次都解不开他的扣子,身体更是被他吻得发软,两腿都软得站不住。 “怎么解这么久?”男人故意地问,舌尖直直裹住她的耳骨噬咬舔弄。 白梨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声,整个身体都在颤栗发抖。 沉暗单手把人搂紧,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隔着内衣,包住了她的乳肉,指节微微用力,揉弄了起来。 白梨被揉得伸手去推他,一张脸羞得通红一片,眼睛紧紧闭着,喉口又开始胡乱喊着:“呜呜……救命……” 沉暗低笑,“主动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 白梨眼睫颤得厉害,她一双眼含着春水似的,羞赧又紧张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后,终于踮着脚,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 沉暗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箍进怀里,更凶地吻了下来,声音哑得冒火。 “这么主动,我怎么可能放了你,嗯?” 尾音带着气声,撩得白梨头皮一麻,整个后脊都像是过了电似地颤栗起来。 沉暗大掌探进她衣服里,推开内衣,头一低,含住了她的乳尖,白梨捂住嘴巴,在掌心里呜咽着哭出声。 身体一抖一抖的,完全控制不住。 沉暗大口含住她的乳肉,色情地吮咂舔弄,喉口吞咽的声音激得白梨忍不住边哭边推他,“呜呜……沉医生……不要……” 她底下热流一股一股往外泌出,腿心都湿了。 沉暗另一只手握住她饱满的乳肉,指腹拨了拨,随后,两只手将她两团乳肉挤压揉到一起,头一低,嘴巴将两颗乳尖全部含住,齿尖磨了磨。 白梨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哆嗦了一下,整个人软了下去。 沉暗笑着把人捞起来,打横抱了出去,径直走到卧室,把人放在床上,单手解了衬衫的纽扣,露出布满纹身的精壮身体,半压在白梨身上,重新吻住她的唇。 白梨下身湿得厉害,沉暗手指刚探进去,就试到满手的水。 他笑着吻她的耳朵,呼吸灼烫地问她:“喜欢我这样吗?” 白梨羞得闭着眼,看也不看他。 沉暗把手指抵进去,在她体内戳刺了片刻,又加入了一根手指,两指并起来,微微弯着,抵在她体内那块半硬的软肉上连戳了几十下。 白梨的身体不受控地弓起来,她哭着去推沉暗的手指,想叫他拿出去,声音才刚发出来,整个小腹就疯狂颤抖了数下,一小股水喷了出来,直直喷在沉暗脸上。 沉暗拿边上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解了裤子,压在白梨身上,他摸她汗湿的脸,低头亲吻她嫣红的唇。 粗壮的性器被放出来,沉暗分开白梨的腿,在她湿润的穴口滑动了几下,才顶了进去。 白梨被插得长长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 身体好像被撑开,下体涨得又酸又麻。 沉暗才动了几下,白梨就受不住地哆嗦起来,快感像是从她头皮往下灌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在极致的愉悦中,不由自主地搂紧了男人的脖子。 沉暗低笑着吻住她的唇,下腹猛地抽送起来。 他力道重,速度更快,整个卧室都回荡着高频率的啪嗒声响。 白梨的呜咽呻吟尽数被他吞进肚腹,四肢百骸像是通了电,浑身都在颤栗发抖,她在浪潮一样的酸慰快感中只记得尖叫哭喊。 舒服吗? 床单上全是水。 沉暗站在床下,正掐着白梨的细腰,从后往里操干。 白梨整个上半身伏在床单上,被顶得一耸一耸的,颤栗的乳尖被床单刮蹭得又麻又痒,她被撞得魂魄都碎了,一只手绕到身后去推,却被男人抵在臀部压着,疯狂抽送了几十下,她整个脖颈高高仰起,长长哭叫一声,身子大幅度抽颤了数十下。 沉暗直接被她疯狂收缩的小穴给夹射了。 他低喘着摘了套子,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舒服吗?” 白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抽颤哆嗦。 沉暗把她抱到洗手间里,打开花洒,给她洗澡,白梨整个人软在他怀里,眼睛失了神,一丝力气都没有,被沉暗洗干净包在毯子里放在沙发上,眼皮一合,累得直接睡着了。 沉暗只做了两次,但白梨身体太敏感,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嗓子都哭哑了。 他把床单换完,把人从沙发上抱到床上,把毯子拉了拉,露出那张小脸,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这才关门出来。 他早上过来之前吃过早餐了,刚刚消耗太大,又饿了。 简单吃完,他又去洗漱一番,这才回到卧室,搂着白梨闭上眼睡觉。 一直睡到快中午,两个人才起床。 白梨被操狠了,路都走不了,沉暗把人抱到洗手间一起洗漱,又拿了药过来,把白梨放在马桶上,给她涂药。 两片花瓣被操肿了,他仔细涂了药膏,薄唇凑近吹了吹,白梨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一股淫水又从穴口流了出来。 她羞得夹紧腿。 沉暗洗了手,这才过来亲她的唇,“先吃饭,晚上等我回来再做。” 白梨捂住耳朵,整张脸通红一片,她低着头想往外跑,被沉暗扯了胳膊,又拉进怀里。 他只是单纯地抱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片刻后,他靠在白梨颈边,低声笑着说:“你心脏跳得好快。” 白梨耳根一红,伸手就要去推他,沉暗握住她的手,将她双臂缠在他腰上,让这个拥抱变得更为亲密。 他整个下巴搭在白梨颈窝,冲她说,“放松点,就这样抱一会。” 白梨有些紧张,被抱得久了,才慢慢放松下来,心跳仍悸动狂乱地跳着,这不是她能控制的。 沉暗埋头蹭了蹭她的颈窝,“晚上我跟一个朋友约了吃饭,估计会晚一点回来,钥匙给我一把?” 白梨瑟缩了一下,“……好。” 沉暗低笑,“我那里的钥匙也给你一把,没事去帮我浇浇花,好不好?” 白梨被他笑得脸颊通红,想躲又躲不开,声音又小又轻,“……不好。” “生气了?”沉暗逗她,薄唇压低,亲了亲她的耳朵。 白梨被他搂在怀里,躲都没地方躲,被亲得直哆嗦,嘴里更不受控地溢出笑声,“别……好痒……沉医生……” 她唇角扬着,嘴角下方的梨涡很深,衬得那张脸可爱极了。 沉暗盯着她的脸看,片刻后,他拨开白梨额前的长发,摸了摸她先前被高尔夫球杆伤到的那处,已经消了肿,但还看得出来。 他低头亲了亲那处,亲得白梨忍不住打了个颤。 “还疼?”他低笑。 白梨不想回答,看他笑得那样好看,忍不住小声地说:“……痒。” 单单一个字,勾得沉暗扣住她的下巴,把人压在怀里,又吻了许久。 舍不得我? 外卖照旧挂在门把上,沉暗简单吃完,出去配了把钥匙,把垃圾也顺道带走了。 回来的时候,白梨正坐在电脑前忙工作,他打开门进来,小丫头坐在椅子上,睁着眼诧异地看着他。 大概第一次看见有人从外面开门进来,她呆了片刻,才缩了缩脖子,把毯子往身上披了披,把整个脑袋都罩住了,包括通红的耳朵。 沉暗买了滤清,帮她卧室里的空调滤清换了下来,又到洗手间,把灯泡换了个新的,这才洗手出来。 白梨披着毯子,就站在门口瞧着。 沉暗低笑,“忙完了?” 白梨又缩到了电脑桌前。 沉暗去厨房倒了杯水,仰头喝下,掏出手机看了眼信息,客人太多,苗展鹏应付不过来,他合上手机,把杯子洗干净放好,出来冲她说:“我得走了。” 白梨点头。 沉暗摸了摸她的脸,诱哄着问,“拿上电脑跟我一起?” 白梨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下次。”沉暗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不许咬嘴巴。” 白梨被亲得缩了缩肩膀,沉暗已经松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走了。” 她小步跟在他身后,男人走出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扬着,声音低醇好听,“是不是舍不得我?” 白梨小脸一红,“……没有。” 她把门关上后,才小声地说:“路上小心。” 沉暗只觉一股暖流滑过心头,他低笑,“好,你乖乖的,在家等我。” 诊所里的苗展鹏已经累得不行了,看见沉暗过来,强撑着一口气说:“暗哥,手术室里躺着个呢,麻醉打半天才起效,折腾死我了……” 沉暗换了白大褂,洗手消毒。 他平日里性子偏冷,偶尔心情好了,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今天,苗展鹏见他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笑,忍不住在走出手术室的时候问了句,“暗哥,你怎么了?” “什么?”沉暗洗了手,擦干手指,随后打开手机,看看白梨有没有发消息。 “你看起来特别开心。”苗展鹏指了指门口刚出去的客人,“平时那种客人,你早就给冷脸了,你今天特别……地温柔,就我都看不下去的那种温柔。” 沉暗:“……” 他拿起预约表拍在苗展鹏怀里,“干活去,晚上我约了朋友吃饭,你早点下班,门口挂牌子。” “暗哥,以后晚上不值班了?”苗展鹏问。 “你值。”沉暗走到前台,让谭圆圆重新打了张值班表贴门口。 “你呢?”苗展鹏问完一脸顿悟,“哦,你要陪女朋友?” 沉暗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 他五点半不到,骑着车去了约好的酒店。 谭圆圆去他办公室打扫卫生,把他桌上的粉色头盔给擦了一遍,苗展鹏路过看到这一幕,问了句,“谭圆圆,你知道暗哥女朋友谁吗?” 谭圆圆把头盔拿给他看,指着上面‘白梨专属’四个大字,问他:“识字吗大哥?” 苗展鹏轻笑,“我以为你没看见。” “早就看到了好吗。”谭圆圆瘪着嘴。 “你还没死心?”苗展鹏问。 “我现在只把他当老板,谁还敢想当他女朋友。”谭圆圆把擦好的头盔放下,轻叹一声说:“我只是没想到,暗哥会喜欢……她这样的。” “她什么样?”苗展鹏问。 “不知道,我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只知道……她好像很怕人。”谭圆圆思索着说,“奇怪,她不害怕暗哥吗?” “暗哥有什么好怕的,你没见过暗哥跟她打电话的样子。” 谭圆圆睁大眼,“什么样?” 苗展鹏耸了耸肩,“你会觉得撞见鬼的样子。” 谭圆圆:“……” 帮我洗掉 沉暗订的酒店离诊所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他刚把车停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见来人,他轻笑,“来了?” 来人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短发,里面穿着无袖背心,外面就套了个皮夹克,腿上还穿着大裤衩,造型可谓不伦不类。 “好冷,太久没出来了。”王成学搓了搓胳膊,冲沉暗道,“我猜你也差不多快到了,提前在门口抽根烟等你。” “进去吧。”沉暗带头往里走。 服务生把门打开,领着两人走到订好的包间。 穿过大厅的时候,不少人先是被沉暗那张脸吸引住,再后来就被王成学的大裤衩给迷了眼,四下里传来压低的笑声。 都十月份了,早就降温的天儿,有的人早就穿秋裤了,满大街都找不到一个光膀子的。 到了包间,王成学就开了空调,把皮夹克给脱了,露出来的两条胳膊上全是纹身,服务生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睛,把菜单递给了沉暗。 “六个招牌菜先上了,再上四份特色菜。”沉暗说着看向王成学,“喝酒吗?” 王成学摇头,“不喝,晚上还有客人呢,醉了可不好。” 他倒是不怕喝酒,只是顾忌着沉暗。 当初那件事没几个知道的,王成学却是门儿清。 “行,先这样,不够再叫。”沉暗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又叫了两份热茶,等服务生关门出去,这才冲王成学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 王成学开的纹身馆,在桐城很有名,每个月光学徒能收二十来个,还是交费来学的。 他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干这个,一直传到他这一辈,十多年前,那行人来闹事的时候,他以为这个店差不多毁了。 爷爷跪在地上求那群混混手下留情,他就梗着脖子站在那,拉着爷爷叫他不许跪。 也就是那个时候,沉暗出现,对那群混混说了什么,从此,那行人再也没来找过他们的茬。 这份恩情,王成学一直记着。 他爷爷当时也说,他们家欠了沉暗一个大恩,叫王成学不论如何也要记得报恩。 只是,王成学没想到,后来的报恩,就只是给沉暗纹身。 “一点小事真的不用请我吃饭,我只是想着太久没跟暗哥你吃个饭,所以才厚着脸皮来了。”王成学人脉广,房产警局什么人都认识,沉暗这边有点事,通过他,就比较好处理。 他为人实诚,是沉暗非常信得过的朋友。 “一直麻烦你,挺过意不去的,正好有时间,就找你来吃个饭。”沉暗说着,冲他举了举茶杯,“以茶代酒了。” “行啊。”王成学爽快地跟他碰杯。 菜上完后,两人边吃边聊,聊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期间两人电话不停,谁也没拘谨,接完电话继续聊。 “现在我那些学徒都还在打听你呢。”王成学长得比较黑,一双眼很亮,说话时右边脸颊有个很深的酒窝,“我跟他们说,我暗哥,牛逼!哈哈!” 王成学逢人就吹沉暗,说沉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纹身不需要麻醉的人,而且,是脖子以下,全部纹身。 相比较之下,那些纹个指甲大小就叽叽喳喳叫着要麻醉的小青年就是个菜鸡一样的存在。 他没说的是,沉暗洗纹身也没麻醉。 王成学到现在还记得,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沉暗一身黑衣出现在他面前。 脱了衣服才发现,他整个前胸后背都是血淋淋的伤口,那些伤口底下是乱七八糟的纹身。 沉暗抬头,一双眼死灰般无波无澜,冲他说:“帮我洗掉。” 啊……不要……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多。 沉暗先回家洗了个澡,把花盆搬进客厅,找了剪子修了叶子,又把阳台的落叶打扫干净之后,这才出发去白梨家。 他路上买了两份甜品,一份热牛奶。 开门进去的时候,白梨正窝在沙发上,她抱着靠枕,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沉暗轻手轻脚地进去,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低头吻住她的唇,整个人压上去,把她抱进怀里。 白梨被吓到,呜咽了一声,发现是沉暗之后,整个身体哆嗦起来。 “吓到了?”他松开她,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背,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随后才吻住她的唇,声音低哑地问,“不是让你乖乖等我,怎么自己睡着了?” “呜……”白梨被吻得瑟缩了一下,气息有些喘,“困……了。” 她一整天都腰酸得厉害,下午就困得不行,忍着把工作做完,也就刚刚才犯困,一共才睡不到十分钟。 “吃饭了吗?”沉暗把人掐坐在腿上,给她看茶几上的甜品。 白梨不适应这种亲密的姿势,整个身体都是僵的,沉暗笑着从后吻她的耳朵,“放松。” 白梨伸出小手去推他,一张脸都红透了,莹白小巧的耳朵更像烫熟了一样,通红一片。 沉暗叼住她的耳朵重重一吮,白梨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哭叫,“啊……” 沉暗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直接推开她的内衣,大掌握住她的乳肉重重揉捏起来。 白梨惊喘出声,喉口呜咽不止,“沉医生……” 沉暗低头隔着衣服去舔她的乳尖,声音低低哑哑的,“喜欢吗?” 白梨捂住嘴巴,整个身体弓了起来,脚趾都痉挛了,快感让她整个人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 小丫头大概刚洗完澡不久,身上香喷喷的,沉暗沿着她的脖颈往下一路吻下来,解开她的内裤,一张薄唇直直吻上了那两瓣花蕊。 白梨哭了起来,“啊……不要……沉医生……” 她夹紧腿,不让他舔。 沉暗膝盖顶开她的腿,单手扯掉衬衫,整个人覆在她腿心,两只手压住她的两条腿,头一低,舌尖径直抵了进去。 白梨整个上半身弓起来,她伸手去推他,脸上全是泪,叫喊的声音带着细弱的哭腔,“不行……” 她已经出了水,沉暗重重一吮,就吸了满嘴的淫水。 他用舌尖抵住她那颗通红的肉粒,上下扫刮,牙齿叼住,轻轻磨咬,唇舌来回拨弄那两瓣湿漉漉的花蕊,不消片刻,白梨就尖叫起来,小腹颤抖了数十下,一波淫水喷了出来。 沉暗脱了裤子,露出大片黑色纹身,他整个人欺身压在白梨身上,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扶住性器抵进那湿热的穴口。 白梨才刚高潮,身体敏感得不像样,沉暗才刚插进来,她就不受控地哆嗦起来,男人低头只是叼着她的乳尖轻轻一咬,她就尖叫着再次高潮了。 沉暗低笑着,一只手握住她的腿,拉高架在肩上,另一只手掐着她的细腰,腰腹猛地顶送起来。 白梨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撞碎了,她大脑一片空白,数不清的快感从头到尾将她包围,她咬着手背,崩溃地呜咽哭喊。 沈……医生……呜…… 在沙发上做完一次之后,沉暗把人抱到洗手间里清洗。 白梨软软地趴在他怀里,眼睛闭着,整个人疲惫到不行。 沉暗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累了?” 白梨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被操得满脸潮红,身上到处都布满了吻痕,沉暗刚刚做的时候有些失控,做完才发现,小丫头被弄狠了,身上的印子没个叁五天根本好不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被吸得发肿的乳尖,乳肉上还残留着他的牙印。 白梨被亲得迷迷糊糊哭了起来,“不要了……” 沉暗搂着她,轻声哄着,“好好好,不做了。” 他把人抱到卧室,拿了药膏给她涂药,手指探进去,就被那紧致的湿软绞住了,他往回抽险些抽不出来。 好不容易涂完药,自己又硬了。 他重新洗了一遍澡,回来搂着白梨睡了。 小丫头大概做梦梦见他了,一整晚都在喊沉医生,听得沉暗心里发甜。 他把人搂着,安抚地拍她的背,“沉医生在呢。” 白梨又动了两下,这才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沉暗垂眸看了眼,小丫头皮肤很白,眼睫很长,微微上翘,鼻子因为哭过,现在还有些泛红,嘴唇是漂亮的嫣红色。 他摸了摸她的唇瓣,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个吻。 王成学今天提起纹身,他其实并不介意,只是回来的路上,脑子里没来由地想起那一天,那股压抑的燥郁又席卷而来。 他习惯性将暴躁发泄在运动的时候,只是今天,他没去打球,而是来了白梨这儿。 想起小丫头被压在沙发上操得一张脸都哭得惨兮兮的模样,他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白梨醒了,要去洗手间。 沉暗见她下个床,腿都在哆嗦,笑着把人捞起来,抱进了洗手间。 她有些害羞,把门锁了,等了几分钟,才红着脸出来。 沉暗把她抱回床上,自己去简单洗漱了一番,回来又把人搂在怀里,闭着眼吻她的颈窝。 白梨往被窝里躲,没几下就被沉暗捞出来,他把药膏拿过来,手指探进她私处,长驱直入,将药涂了进去。 “还疼吗?”他问。 白梨捂住通红的脸不看他。 沉暗拿掉她的手,亲吻她的眼睛,沿着她的鼻尖吻到她的嘴唇,她刚刷了牙,口腔里尽数是清新的柠檬味。 “刷牙做什么?嗯?”他边笑边吻她,抵在她私处的手指蓦地又加了一根进去,戳刺了几下,里面就淫水泛滥。 白梨无助地弓起身,两只手攀在他肩上,眼里蒙了层泪,她紧紧咬着唇,声音软软的带着颤:“沉……医生……呜……” 沉暗抽出手指,扶着硬挺的性器直接插了进去。 白梨被插得头皮一麻,手指扣在他手臂上,嘴里长长叫了一声,小腹不停地打哆嗦。 沉暗俯身压下来,将她的腿打开缠在腰上,低头吻住她的唇,腰胯开始猛烈抽送起来。 白梨的呜咽哭叫尽数被他吞进肚腹,尖锐的快感逼得她崩溃到了极点,不消片刻,她就被男人强有力的抽插送到了高潮。 沉暗被夹得闷哼了一声,他拔出来找了套子戴上,将白梨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随后扣住她的腰,腰胯用力往上顶。 白梨一头长发被顶得散乱开,发尾时不时扫刮着颤栗挺立的乳尖,男人更是边顶边倾身吻咬她的乳尖。 身下的性器像是焊进了她的身体里,那股坚硬和灼烫几乎烧化了她的理智,让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快感与酸慰。 不要……了…… “哈……啊……不要……不要……了……” 白梨被操得失了魂,浑身像过了电一般颤栗不止,高潮时,她整个脖颈高高仰着,小腹抽颤了数十下,一股淫水喷了出来。 沉暗摘了套子,喘息着来吻她的唇,炙热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随后,将她翻转过来,舔吻她凸起的脊骨。 白梨被吻得瑟缩颤抖,喉口里发出细弱的颤音。 男人吻过她的腰肢,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上了她的臀肉,白梨整个人羞耻到不行,她转过身子去推他,却被男人扣住了手腕。 沉暗将她的腰往下压了压,扶着性器再次顶了进去。 白梨被顶得哆嗦了好几下,整张脸埋在床单上,呜咽着叫了一声,“啊……” 沉暗被她收缩的小穴夹得“嘶”了一声,火热的掌往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开口的声音喑哑得不行,“要被你夹断了,放松点。” 白梨还伏在床单上哆嗦,她身体极度敏感,插几下就出水。 沉暗将她上半身折起来,一只手将她两团乳肉揉弄到一起,另一只手扣住她的细腰,腰胯剧烈抽送起来,性器重重打臀肉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响彻整个卧室。 白梨的嗓子昨晚就哑了,早上又经历了这一遭,哭叫的声音愈发可怜,灭顶的快感次次汹涌席卷她整个脑海,她被冲击得意识都模糊了,手指紧紧掐在沉暗手臂上,在男人高频率的抽插之下,一个劲地呜咽尖叫。 沉暗停下来的时候,白梨整个身体都在高潮的余韵中抽颤,他伸手一碰,她底下就往外泌出一股淫水。 白梨满脸是泪地喊,“不要……了……” 声音哑得只剩气音,听着可怜极了。 “好,不做了。”沉暗低头吻了吻她的脸,他去外面倒了杯水,加了点蜂蜜,喂她喝下之后,这才把人抱到洗手间洗澡。 白梨一双眼哭得通红,一边洗澡还在抽抽噎噎地哭。 哭得沉暗心疼极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我错了,下次我轻点。” 白梨捂住脸不理他。 沉暗低声哄她,“我待会做饭给你吃,想吃什么?” 白梨似乎不太信,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瞧了他一眼,又颤颤地别开了。 沉暗给她洗完澡,用毛巾包好放在沙发上,他去卧室换床单,换好之后,把白梨抱到房间里,用毛巾给她擦头发。 白梨一张脸通红,耳根也爬满红色,她低着头,不去看他,但男人故意凑近,扣住毛巾下的脑袋,迫使她仰着脸看他。 男人眉眼被水润得极黑,眉峰上扬,衬得那双眼意外地沉静深邃,山根极高,鼻梁挺直,薄薄的唇微微上扬,利落的下颚线近在眼前,凸起的喉结就在面前时不时滚动着。 她眼睫颤得厉害。 “想吃什么?”沉暗低声问,呼吸就落在她脸上,烫得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不……不知道。”她不适应被这样看着,也不适应被男人这样抱着擦头发,所有的所有都不适应,可悸动的心跳却告诉她,她很喜欢这样。 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喜欢吃什么?”男人摸了摸她的脸,“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成年后,几乎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白梨眼眶酸涩发烫,她微微别开脸,很轻的声音说:“小米粥。” 沉暗亲了亲她的脸,“乖乖等着。” 男人走后,白梨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心尖剧颤。 好吃吗? 沉暗在厨房里熟悉了一圈,找到了小米,他打开冰箱把码好的鸡蛋拿了四个出来。 白梨似乎只是吃素,冰箱里没有肉,除了火腿肠,角落里还放着一箱方便面。 他出去了一趟,买了不少肉和肉末肉丁,做了肉丸蔬菜汤,煮好的米粥装出来,他分成五份端到餐桌上,这才进卧室看了眼。 白梨歪在床上又睡着了,怀里还抱着毛巾,一张脸埋在枕头里,只看见尖尖的下巴。 沉暗走过去,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吃饭了。” 白梨瞬间惊醒,她用毛巾捂住脸,含糊地“嗯”了一声。 沉暗见她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忍不住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直接抱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白梨低叫了一声,男人的手臂直接穿过她的前胸,扣住了她整个上半身,她的心跳也被扣住了,在他掌下跳得狂乱。 桌上有五份小米粥,一份原汁原味什么都没加,一份加的玉米片,一份加了山药,一份加了红枣,还有一份加的蛋花。 “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给你装了五份。”沉暗递给她勺子,又把肉丸汤装了一份放在她面前,里面全是肉丸子和蔬菜,“我好久没下厨了,尝尝。” “……谢谢。”白梨接过勺子,先尝了尝小米粥,最后咬了口肉丸子。 她很难想象,沉暗这样的人,会下厨做饭,而且还做得特别好吃。 “好吃吗?”沉暗还在等她的反馈。 白梨很轻地点头,等嘴里的咽下去,才说:“很好吃。” 沉暗笑着坐在她对面,给自己装了一份肉丸汤,“我爷爷很喜欢吃肉丸,老人家牙口不好,做饭又特别难吃,后来,我大了些,就学着下厨做饭给他吃了。” 白梨轻轻咬着唇,抬头看了沉暗一眼。 “旁人面前,我不会主动提起我爷爷。”沉暗看向她,唇角仍轻轻扬着,“白梨,你不一样,我想跟你分享这些事。”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他不愿意在旁人面前暴露他的脆弱,但是在她面前不一样。 白梨心尖颤了颤,胸腔里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沉暗长臂越过桌子,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笑着问,“怎么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白梨瑟缩着摇了摇头,“没,没有。” 沉暗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吃东西,吃完了跟我去诊所。” 白梨惊地睁大眼。 沉暗挑起眉看向她,“我们不是昨天说好了,下次你跟我一起去诊所的吗?” 什么时候说好的? 不等白梨反驳,沉暗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还是说,我们今天下午继续?” 他话里的暗示意味那样浓烈,白梨被弄得满脸通红,颤着声音说:“去,去诊所。” 沉暗低笑出声。 他吃完饭接了个电话,等挂完电话,餐桌上已经没了人,白梨正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洗碗。 她穿着件纯白的睡衣,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长发松松束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细嫩的手指在水流下穿梭而过,水龙头关掉时,她闭着眼倾身靠近面前那盆向日葵,鼻尖耸动,轻轻闻了闻。 画面美得令人心悸。 抱好了 白梨刚洗完手,就被人从后搂住。 隔着衬衫,她仍被男人身上的热意烫到,她瑟缩地躲了一下,男人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后颈。 凸起的骨节被男人滚烫的唇舌裹住,力道不轻不重地吮了吮。 仿若有电流沿着四肢百骸游走穿梭,白梨低叫了一声,沉暗已经偏头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沉……医生……”她被吻得气息微喘,手指不由自主地捏住他的袖子,细弱的肩撞在男人结实的肌理上,她微微仰着脸,狭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里只能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 沉暗单手搂住她的腰,长腿抵在她腿心,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吻了片刻,他把人转过来,将她的手臂缠在自己脖颈上,面对面把人搂进怀里,含住她的唇,气息粗重地吮咬她的舌头。 白梨被吻得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四肢发软,整个人软在男人怀里,颤栗的指尖紧紧攥着男人的衣服。 沉暗终于松开她,修长的指摸了摸她潮红的脸颊,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唇,这才哑着声音说:“你对我来说,诱惑太大了,我自控力有点差。” 白梨被这话激得一张脸通红,她想低头,却被男人勾住下巴,她羞赧地捂住脸,开口的声音带着颤:“别……看我……” “为什么?”沉暗吻她发烫的耳朵,滚烫的热息尽数喷进她耳廓,“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看?” 白梨喉咙里叫了一声,整个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沉暗低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不走的话,我们做点别的?” 白梨惊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捂着脸跑了出去。 沉暗等她出去后,这才低头扯了扯被顶起的裤子。 白梨去卧室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帽子已经兜了下来,盖住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嘴巴。 天已经降温了,她手里又拿了件黑色外套,沉暗注意到,她在家里穿的都是纯白系列衣服,一出去,穿的都是纯黑色。 “可以走了?”沉暗给猫咪换了水,这才站起来。 白梨把电脑装好提在手里,沉暗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给我吧。” 白梨松了手,轻声道了谢。 她拿起桌上的口罩和墨镜戴上,这才跟在沉暗身后出来。 沉暗一手提着电脑,另一只手牵着她,白梨还会紧张地发抖,只是情况比之前好很多,她下楼时,仍不自觉盯着两人牵着的手看,被卫衣帽子盖住的耳朵通红一片。 沉暗先给白梨戴上头盔,随后才跨坐在摩托车上,等白梨上车之后,抓过她的手臂缠在自己腰上,“抱好了。” 白梨看不见他,红着脸缩在头盔里,微微偏着头靠在他背后。 她从后视镜里能看见男人动作利落地戴上头盔,他薄唇微勾,漆黑的眉眼沉静又迷人,他看了眼后视镜,忽然回头敲了敲白梨的头盔。 白梨打开头盔,红着脸看着他。 只听沉暗低笑着问她:“沉医生好看吗?” 白梨耳根一烫,眼睫颤了颤,过了片刻,她咬着唇,面色羞红地说:“……好看。” 你不要这样 两人到诊所的时候,刚到十一点。 大厅有客人在咨询,谭圆圆正在招待,苗展鹏则刚从化验室出来。 沉暗就是这个时候牵着白梨进来的,一行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后的白梨身上。 白梨穿着黑色大衣,脑袋上罩着卫衣帽子,因为刚摘了头盔,还没来得及戴墨镜,因此,只戴着口罩,大概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低着头,有些无措地缩在男人身后。 “暗哥。”谭圆圆率先反应过来,先喊了声,她迫使自己把视线从白梨身上移开,但是双眼不受控地落在白梨身上。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白梨的手很白,又细又小,被男人握在手里,显得十分小巧。 “沉医生这是……?”其他客人也回过神,惊讶地看向沉暗。 沉暗单身多年,乍然牵着个女人出现,真的算是大新闻了,客人都不着急自己带来的宠物了,只想八卦一下他身边的女孩是谁。 “我女朋友。”沉暗简单冲客人打了个招呼,牵着白梨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出来把沙发上的靠枕给拿了进去。 大厅的客人都看直了眼。 白梨被沉暗安置在办公桌前,沉暗给她倒了杯水,又给她拿了靠枕垫在身后,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甜点。 白梨红着脸一直摇头。 “那我去忙了。”沉暗终于放过她,临走之前,摘了她的口罩,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这才走出去。 沉暗带女朋友来诊所这件事没过半小时就在整个桐城迅速传播发酵,各大微信群里把这件事当国际新闻一般分享,甚至不少人都在重金跪求沉暗女朋友的信息和照片。 沉暗出来接手工作之后,就放了苗展鹏回去休息,他忙到中午出来休息时,看见大厅围满了人,有些意外地到前台拿起预约表看了眼。 预约表上自然没那么多客人,他问谭圆圆怎么回事。 谭圆圆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看着他:“暗哥,都是来看你女朋友的。” 沉暗:“……” 客人们见他出来,一窝蜂地挤了过来,全部都在道喜,沉暗点头道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结婚了。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白梨就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瞪大眼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低笑着把门关上。 白梨眨了眨眼,声音有些发紧,“……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 “嗯。”沉暗点头,却是问她,“饿不饿?” 白梨摇头,她犹豫了片刻,才咬着唇问,“我……在这,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是有点。”沉暗走过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人放在腿上,下巴搭在她颈窝,薄唇寻着去吻她的唇,声音低哑的带着笑意,“总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白梨耳尖都红了,被亲得瑟缩地躲了一下,男人抓住她的手缠到自己脖颈,火热的掌控住她的后腰,让她与自己贴得更紧。 她被吻得不敢出声,眼眶没一会就被逼出眼泪,沉暗松开她时,看见她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又把人扯进怀里吻了一通。 “呜……沉医生……”白梨舌尖被吮得发麻,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栗哆嗦。 大概因为是在沉暗的办公室,又或许是因为外面有很多人,她比往常更敏感,也更紧张,喉口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声。 沉暗松开她的时候,靠在她颈窝低低喘息着问她:“我怎么出去?” 白梨喘着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沉暗目光往下示意,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就见男人裆部高高鼓起。 白梨整张脸通红,她捂住脸,羞赧极了,“沉医生,你不要这样。” “哪样?”沉暗心情极好地逗她,“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白梨整个人羞到了极点,从他怀里钻出来,直接躲进了办公桌底下。 沉暗:“……” 亲我一下 午饭沉暗决定去外面吃,换下白大褂,拉着白梨就出来了。 大厅和门口还站着不少客人,等了好半天,就为了看白梨一面,好不容易看见沉暗把人领出来,结果看见白梨全副武装,头戴帽子不说,面上还戴着口罩,眼睛上还戴着墨镜,登时傻眼。 有些人更是直接以为白梨是娱乐圈里的明星,不然不会这样全副武装。 沉暗对此只有一句解释:“抱歉,我女朋友比较害羞。” 说完,他就骑着摩托,带着白梨到了吃饭的地方。 是一座比较清静的独院小宅,沿着石阶进去先看到一排假山,耳边能依稀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包间都是独立分区的,东西南北各一个,包间名称也很雅致,叫清雅阁,服务员都穿着青绿色的旗袍,上完菜就安静地下去,不多话,四面都很安静。 菜系偏甜,口味清淡,菜量虽少,但每一道菜都非常精致,且口感上佳。 白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吃完饭,喝了两杯茶,还饶有兴致地站起来欣赏屏风上的画。 沉暗正在跟老板聊天,两人站在廊下,老板笑着说:“倒是第一次,看见你带女伴过来。” 沉暗目光落在房间里的白梨身上,神情柔和了几分。 “以前大家都以为你不喜欢女人。”老板打趣道。 沉暗低笑,没解释。 他从九岁起,目睹了沉广德和女人在沙发上厮混的场景后,对风月场所的女人就下意识地反感厌恶。 他十五岁跟在万军身后,身边一群兄弟整日里除了赌钱就是玩女人,他在边上看着眼睛眨也不眨,万军问他不想睡女人吗,沉暗摇头说不想。 万军问为什么,沉暗说,脏。 万军当时还嗤笑他,说他小屁孩一个,等尝过女人的滋味就知道了。 但是他没想到沉暗比他想象得要狠,也更能隐忍,那时候往他屋里爬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沉暗一个都没碰。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甚至习惯了弟兄们在他面前群p,面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从来都是冷脸相对。 从十五岁到二十九岁,他以为他这辈子不会遇到自己心动的女人,直到那一天,白梨出现。 沉暗带着白梨出来时,没骑车回诊所,而是牵着她绕出来走了一圈。 前面都是私人订制的衣店,没什么客人,老板娘坐在缝纫机面前,戴着眼镜,招呼了一声又继续忙了。 起初白梨还有些紧张,见老板娘没跟过来之后,才有些放松。 沉暗给她挑了几件纯白的贴身睡衣,找老板娘拿了皮尺给白梨量了尺寸,记下来之后,让老板娘定做了两件大衣和羽绒。 要出门的时候,沉暗袖子被轻轻扯了扯,他低头看了眼,白梨红着脸小声地说:“……我也给你买。” 沉暗忍不住唇角一扬,“行。” 他拿了皮尺过来,白梨踮着脚给他量尺寸,男人本来就比她高,还故意踮着脚,她几次都够不着,小脸通红,一双水眸颤得厉害。 “沉医生……”她声音极小,带着无助,“你……低一点。” 他没来由地想逗她,俯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亲我一下。” 白梨指尖都颤了,不远处就是老板娘,她咬着唇看向沉暗,羞耻得耳根发烫,过了好一会,才踮着脚凑近,仰着脸,轻轻碰了碰男人的唇。 沉暗低头含住她的,重重吮了一下。 白梨骨头缝都酥了,她喉咙里叫出声,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沉暗松开她,靠在她颈窝低笑,“老板娘听见了。” 白梨又羞又惊地推开他往外跑了。 她手里的皮尺还缠在沉暗脖子上,沉暗一扯,又把人给扯进了怀里,他把人搂紧了,吻她白皙的颈,说话间,温热的呼吸都烫在她颈窝处,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栗。 “你怎么这么可爱。” 到我了 两人从衣店出来已经下午一点。 沉暗带她回到诊所,大厅那群客人还没走,见沉暗回来,又围了上来,让沉暗介绍一下身边的白梨。 沉暗浅笑,“抱歉,她比较害羞,下次吧。” 一句话轻轻打发了众人,又牵着白梨进了办公室。 沉暗来之前让谭圆圆点了杯热牛奶和两份甜品,此刻正放在办公桌上,他换上白大褂,揉了揉白梨的脑袋,“我去忙了。” 白梨点了点头。 沉暗摘了她的墨镜和口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亲我一下。” 白梨一张脸唰地又红了。 男人眉眼极黑,穿着白大褂,身形笔挺,他站在面前,微微弯着腰,一双笔直的腿由于过长而微微屈着,白衬衫的纽扣扣到脖颈,她轻轻抬头,仍能看见那凸起的喉结。 沉暗五官轮廓分明,下颚线的弧度像刀刻似地深刻坚毅,他是双眼皮,眼皮的折痕有些深,眼尾微微向上,那双眼往常总会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淡漠和疏离冷意,但此时此刻,里面蕴满了温柔。 白梨红着脸凑近,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到我了。”沉暗低声说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人扣进怀里,舌尖抵开她的齿关钻进去,含住她的舌头吮吻起来。 沉暗下午客人比较多,苗展鹏不在,他一个人忙到六点才结束。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白梨已经窝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他的大衣,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悄声出来吃了饭,又接待了几个客人,忙到七点多,这才回到办公室。 白梨已经醒了,正握着手机在发消息。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惊了一下,见到是沉暗进来,这才放松下来。 “饿不饿?”沉暗走过来,把她抱坐在腿上,下巴搭在她颈窝,低低呼出一口气,他有些累了。 “不饿。”白梨原本还不习惯这个姿势,见他眉眼俱是疲意,乖巧地没有挣扎,只是咬着唇看着他问:“……忙完了吗?” 沉暗闭着眼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微倦意,“抱一会,我们就回家。” 白梨乍然听到回家两个字,整个人有些出神,紧跟其后的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情愫。 “怎么了?”沉暗察觉到她呆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是说你想回我的家?” 白梨脸一红,身子缩了缩,“……没有。” 沉暗往后躺下,把白梨整个人揽进怀里抱住,白梨起初还红着脸紧张地不行,见他就只是抱着她,没有其他动作,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两人就这样躺了片刻,直到苗展鹏过来敲了敲门,沉暗这才拉着白梨起身回家。 他们回去的路上又顺便去了超市,沉暗直接把白梨抱进了购物车里,推着她采购完食材,又把人抱出来。 白梨满脸通红地窝在他怀里,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没有紧张到发抖,她的注意力都被沉暗吸引过去——他踩着购物车滑行到没有人的货架区,不由分说地拉下她的口罩,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在用他的方式缓解她的紧张和恐惧。 沉暗刚把车停下,白梨就红着脸往楼上跑,他把车锁好,几大步追上来,把白梨圈在臂弯里。 白梨推不开他,颤着声音喊他,“沉医生……” 声音又软又甜。 沉暗低低应了声,拉着她到了叁楼,把人压在墙壁上就吻了下来。 手里的食材丢在地上,感应灯亮起,沉暗眼角余光扫到白梨家门口似乎蹲着个人,他眼神瞬间冷下来,单手把白梨护在胸口。 白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察觉到沉暗的神色变了,她紧张地缩了缩脖子,男人摸了摸她的脸,“别怕。” 那人大概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以脸贴墙,以手遮面的姿势慢吞吞地移步到了跟前,就要转身飞奔下楼时,沉暗已经认出她,“等一下。” 白梨紧张地钻出脑袋,看见那人时,呆呆地喊了声,“戴眉?” 戴眉“靠”了一声,“我特么以为你一个人回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着明儿周末,我今晚刚好有时间来找你,我就……姐们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没看见我,我走了!后会有期!” 她说完,抱一抱拳,直接就冲下楼了。 太……大了 “你朋友挺逗的。”沉暗等人走了后,这才捏了捏白梨的脸蛋,重新吻上来。 只是没吻一会,戴眉又重新上来,她捂住眼睛,指了指白梨门口的方向,“那什么,我东西落在门口了,抱歉,你们继续。” 白梨整张脸都羞红了,她推开沉暗,低着头往门口的方向走。 沉暗低头提起脚下的食材,走到门口时,见戴眉买了不少东西过来,而她本人的围巾手套正落在一袋水果上,她拿了围巾就要走,白梨正拉着她的手说着什么。 沉暗进门时,还听见戴眉在“训”白梨,“你傻啊,你拉我干嘛,我走了……” 他掩住唇角的笑,冲戴眉说,“进来一起吃饭吧。” 戴眉惊呆了,“我靠?!他会做饭?!我尼玛……大梨子你真的是赚到了!” 白梨整个人都快熟了,耳根和脸都是烫的,她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跑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就没再出来。 沉暗把外面的东西提进来,戴眉买的都是水果,还买了只新的绿色梨型抱枕,长得有点像牛油果。 “谢谢你这么照顾她。”沉暗把抱枕拆开放在一边,准备洗干净再放沙发上。 “兄弟,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戴眉说话有种豪情万丈的侠女风范,“以后也拜托你照顾我们家小梨子了。” 沉暗低笑,“行。” 戴眉对沉暗特别满意,人长得帅,不花心就算了,又体贴又会照顾人,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会做饭!简直太加分了! 她之前还担心,以白梨这个社恐的性子,估计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和沉暗有更深一层的进展,结果,万万没想到,两人已经达到回家一起做饭的程度了,戴眉表示很欣慰,有种嫁女儿的成就感。 沉暗已经把食材拿去厨房了,他脱了大衣,只穿着件白衬衫,卷起的袖口露出一小片黑色纹身,类似图腾的图案,像黑色的蛇缠绕着整个手腕。 戴眉自己就有纹身,因而对纹身的男人并没偏见,只是,她想象不出来,沉暗这种外表看起来十分正经的男人,也会私下里纹身。 她去敲白梨的门。 等了会,白梨才开门,她已经换了衣服,整张脸还红着。 “哎哟,害羞什么,我当时跟我前男友接吻,你不也看见了吗?”戴眉大大咧咧的往她床上一坐,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地弹起来,指着床问,“你们……有没有?” 白梨拿起枕头捂住脸。 戴眉笑得猥琐极了,“赶紧的!我要听!快点!怎么样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 白梨死活不说,戴眉就自问自答,一人分饰两角,先扮演自己,再扮演白梨,愣是把白梨逗得笑出声。 “太……大了……嘤嘤嘤……我都受不了……”戴眉说完,白梨就抱起枕头捂住她的脸,羞恼地喊:“戴眉你不要说了。” 戴眉眼尖地看见她脖颈上有吻痕,立马伸手去掀她衣服,“我看到了!哈哈!好家伙!我看看里面有没有……” 白梨被弄得痒极了,整个人往被子里躲,戴眉就钻进去,边喊边去扯她衣服。 两个人闹了会,才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抬头一看,沉暗不知站在门口看了多久,脸上还带着笑。 不要…… 坐在餐桌上时,白梨的脸都是红的。 戴眉晚上减肥,只吃了一点点,就跑去拿逗猫棒跟小猫咪玩了,她是自来熟的性子,大概是家里把她当假小子养习惯了,导致她长大之后,就偏爱那些乖软的妹子,例如白梨。 学生时代,她照顾不少女生,甚至在女生受到男生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跟比她高大的男生打架。 学生时代的帷幕落下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只剩下白梨还跟她交好,倒不是她人多好,而是因为白梨性子好,虽然因为社恐,和寻常人不太一样,不能有正常的社交关系,但她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非常好的同事。 戴眉只要交给她的任务,白梨绝对两天之内完成交给她,她的工作效率是一等一的,品行更是好得没话说,是戴眉可以毫无保留地交付信任的关系。 虽然她们出来工作时间不长,但社会上的冷暖艰辛,戴眉早就体会到了,甚至吃了不少闷声亏。 但在白梨面前,她从来不会担心受到任何欺骗。 白梨一直保留内心的干净与澄澈,从过去到现在,乃至未来。 戴眉从前就在想,能配上白梨的男生一定要是那种干净的男生,学习特别好,笑容腼腆,说话乖乖的,不会撒谎,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 但是她此刻,看着在厨房里刷碗的两个人,忽然又觉得,这个世上,能配上白梨的男人,就只有沉暗了。 因为,呆在沉暗旁边的白梨,就连紧张的小动作,都透露着开心。 白梨洗完手出来时,才发现戴眉早就走了,她发了微信消息,只两个字,潇洒极了:【走了。】 沉暗洗完澡出来时,白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挺翘的鼻头和嫣红的唇。 他把灯关了,躺到她边上,把人搂进怀里。 小丫头身上香喷喷的,他抱了会,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颈窝,白梨被弄醒了,缩着肩往被窝里躲,没几下被沉暗捞出来。 他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将她搂紧。 白梨被吻得瑟缩了一下,手臂被打开缠在男人脖颈,她整个身体都被迫贴紧了他,也自然感受到了腿心处炙热的坚硬。 他温热的掌钻进她衣服里,轻而易举地罩住了她的绵软,指腹拨了拨,白梨就呜咽颤栗起来。 他低笑着一路吻下来,亲吻她敏感的肚脐眼,打开她的腿,薄唇贴在她的私处,将她舔得颤栗着又吐出一包蜜液。 沉暗握住硬挺的性器,在她湿润的穴口滑动几下,整根插了进去。 “啊……”白梨被插得哭叫出声,她头皮阵阵发麻,整个脖颈高高仰着,手指扣在男人手臂,身体不受控地哆嗦起来。 沉暗吻住她的唇,下腹往里抽送了几下,那份紧致绞得他尾椎升起无限快感,他把白梨双腿缠在腰上,扣住她的细腰猛烈操干起来。 性器像是插在一汪水里,抽插间隙,涌出无尽的淫水。 白梨被顶得胡乱摇着脑袋,眼泪飞了出来,她无助地哭出声,“沉医生……不要……” 沉暗亲了亲她的唇,嗓音低哑道:“我快点。” 他插了几十下,把白梨直接插到了高潮,又把人翻了个身,从后顶了进去,将她的背一压到底,握住她的腰,大力往她白嫩的臀肉上撞。 白梨整张脸埋在床单上,被插得边哭边尖叫。 沉暗俯身舔吻她颤栗的脊背,白梨被那滚烫的唇舌舔得头皮发麻,小腹颤了几下,脚背绷直,她长长哭叫了一声,又小死了一次。 沉暗被夹得忍不住闷哼一声,他拔出来,戴上套子,重新抵进去,加速冲刺了几十下,吮住白梨的颈窝,低吼一声射了精。 怎么这么乖 白梨第二天睡到十点还没醒。 沉暗已经从诊所回来一趟,还买了早餐,见她还在睡,进了卧室把人直接抱了出来。 白梨被他抱进怀里那一刻就惊醒了,但她身上没什么力气,脑袋一直往他怀里缩,沉暗想看她,她就呜咽着喊,“不要看我……” 嗓子哑哑的,听着可怜极了。 昨晚他原本也就打算做一次,但是抱到洗手间洗澡的时候,又没忍住做了第二次。 白梨皮肤白,他手上力道一重,就烙下一个手印,洗澡的时候,她腰上全是五指印,饱满的乳肉上也残留着牙印,看着那些印记,他的性器就立马兴奋起来。 墙面比较冷,沉暗把白梨压在墙面做了一会,又把她抱坐在洗手台前,在她臀下垫了块浴巾,但是他力道有些重,没操几下,就感觉洗手台险些要倒了,他又只好把人放下来。 白梨软得没骨头似地往他怀里钻,沉暗把人搂在怀里,抱坐在马桶上,扣住她的腰往里顶,白梨被操得嗓子哑了,搂着他的脖子,颤着声音哭,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的,夹得他又爽又疼。 他低头叼住她的乳尖,边舔弄噬咬,边用力抽插,没插几下,白梨就趴在他怀里哆嗦着高潮了,她喷了特别多的水,整个人也失了魂一样,眼睛都失去焦距,张着嘴只是哑哑地哭。 沉暗把人洗干净抱回床上的时候,白梨已经睡着了,他给她涂药的时候,她都没反应,只是小穴还在收缩抽颤,一碰就是一手的水。 “买了早饭,吃完再睡。”沉暗把人抱到餐桌前,拿了筷子递给她。 白梨缩着脑袋,嗓子哑哑地说,“……我没洗脸。” 沉暗低笑,“那洗完脸再吃?” 白梨“嗯”了声,沉暗又把人抱到洗手间。 白梨一看到洗手台就想起昨晚那一幕,她红着脸看了沉暗一眼,哑着声音说,“你……出去。” “你站得住?”沉暗松了手,见她用力扶着洗手台,底下两条腿还在打哆嗦,他低笑一声,“确定不要我帮忙?” “……不要。”白梨红着耳根拒绝,她皮肤白,一双大眼睛蕴着水一样湿漉漉的,沉暗见她害羞得眼眶都快红了,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那好,我在外面等你。” 门被关上后,白梨才软着腿,拿着牙刷挤了牙膏,坐在马桶上缓了缓,她的腿又酸又痛,根本站不住。 她洗漱完,掀开衣服看了眼,乳尖到现在还有点肿,整个脖颈都是吻痕,腰上一圈又一圈的手印,看着这些手印,脑海里又浮现出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又洗了把脸,这才出来。 沉暗正在给猫涂药,这几天,猫粮是他喂的,水是他换的,猫屎都是他铲的,猫咪明显熟悉他了,在他涂药时,还会舔一舔他的手心。 “小白怎么这么乖。”沉暗摸了摸猫脑袋,食指勾了勾猫下巴,低声笑了笑,“跟主人一样。” 白梨蓦地红了脸。 沉暗回头见她出来了,松了手,把猫咪放进隔离笼子里,这才起身去洗手,路过她的时候,偏头亲了亲她的脸。 白梨被亲得缩了缩脖子,等人走之后,才抬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 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她和小白一样,渐渐适应了沉暗的存在,甚至习惯了他的各种亲密行为。 包括,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和拥抱。 她不再紧张到抗拒,就像刚刚,落在脸上的那个吻。 她只觉得痒。 害羞了? 白梨下午才跟去沉暗的诊所,她比昨天包裹得更严实,因为身上到处都是痕迹,她甚至还围了一圈围巾。 沉暗带着她到诊所的时候,除了谭圆圆,其他客人都在群里发消息问沉暗女朋友是不是故意不想让她们看到长相才包成这个样子的? 作为知情人谭圆圆,面对那些客人的提问,一概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可不敢在沉暗面前作死,就昨天沉暗把白梨带来那一幕,虽然两人在大众面前没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但是短短几个小时内,谭圆圆的微信里全是沉暗发来的消息,什么点杯热牛奶,什么要两份甜品,什么去办公室看看问问她要不要喝水等,全是那个看起来就淡漠的暗哥发来的。 谭圆圆看见这些,再联想起苗展鹏之前说的话,终于理解什么叫——见了鬼。 白梨很安静,除了出来上洗手间,几乎整整一下午都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偶尔谭圆圆进去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紧张又不安地先道谢,再摇摇头说不用。 声音很轻,透着股娇软。 是个让人不由自主就心生好感的女孩子。 隔壁的老中医听说沉暗交了女朋友,一下午过来门口溜达了好几圈,只可惜没见到人,沉暗晚上下班回去的时候,这才牵着白梨去了隔壁转了一圈,算是给老中医看了眼。 老中医连说了叁个“好好好!”,直把白梨弄得满脸通红,被沉暗牵着出来时,还缩着脑袋。 “害羞了?”沉暗低头去看她,白梨别开脸往后躲,被他揽进怀里,摘了口罩捧着脸看了会。 白梨缩了缩,没躲开,咬着唇小声地说:“没有。” 嘴上说没有,耳尖和脖颈都是红的,沉暗低笑着在她唇上印了个吻。 值夜班的苗展鹏出来准备倒垃圾,看见这一幕,又匆匆把脚收进去。 一场雨后,天气愈发冷了。 沉暗把摩托车锁进了车库,上下班都是跑步回去。诊所附近和他住处的车位都比较紧张,开车对他来说不是便捷,是麻烦。 白梨很少出门,她的冬天都是宅在家里,像松鼠一样,屯够食物过冬。 沉暗在下午阳光充足的时候,就会过来把她捞出来,拉到外面转一圈,晒晒太阳,带她尝点新出的甜品,两人手牵手沿着马路走到诊所,接下来,他忙工作,她就在办公室里休息,或者办公。 沉暗给她买了新电脑,就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她偶尔过来的时候,就用那台电脑办公,不用来回从家里提电脑过来。 他买电脑的时候没跟白梨说,等白梨过来,才发现那台新电脑上贴着一只梨子图案,开机的桌面是她和沉暗在沙发上的照片。 她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裹着毯子,怀里抱着电脑,沉暗回来后,就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他身上体温高,她自发地往他怀里钻。 沉暗低头亲她,拿了手机递给她,“拍个照。” 白梨被吻得有些蒙,“拍什么?” 沉暗含住她的唇,吮了吮,气息重了几分,“拍我们。” 照片上白梨有些羞赧地看着镜头,她皮肤很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她靠在男人怀里,穿着件纯白色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男人下巴搭在她颈窝,他五官轮廓很深刻,棱角线条分明,双眼皮折痕很深,衬得眸深目邃,眼尾微微上扬,眸底漾着缱绻的温柔。 怎么哭了? 圣诞节当天,沉暗带白梨回了胡桐街一趟。 这几个月时间里,他都是住在白梨那,已经很少回来,偶尔回来拿东西,也都是匆匆的,都没有回来住过。 房间太久没有打扫,一进门就又浓重的灰尘味,沉暗把窗户打开透气,又把空调开了,这才进屋准备打扫。 白梨在爷爷的房间里看相册,沉暗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照片都被爷爷很好地保存了下来,他读书的照片,考试的照片,包括大学的入学照片。 那个时候的沉暗还有些青涩,白梨目不转睛地看着,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这些天白天都是在诊所的办公室里办公,晚上就是跟沉暗一起回去,偶尔沉暗带她去体育馆,让她坐在那,看他打羽毛球。 她其实每次过去,都会紧张得发抖,但目光落在沉暗身上之后,那些紧张和恐惧就会消散许多,她试着屏蔽周边的一切,视线只盯着场上的沉暗。 换来的结果是,沉暗回到家之后,把她压在墙上就插了进去,边凶狠地操她,边故意地问她,为什么一整晚都盯着他看。 “那是毕业的时候拍的。”沉暗换了件旧衣服,手上戴着手套,脚下穿着水靴,手里拿着拖把。 他进来从爷爷床上又翻出一本相册,递到白梨手里,“这个上面拍的多。” 是手机拍的,多数是爷爷的照片,还有沉暗和爷爷的自拍照。 毫无疑问,都是沉暗自己拍的。 照片上的爷爷戴着老花镜,看着镜头在笑,他脸上的褶皱都显得很慈祥,他有些驼背,穿着一件灰色毛衣,手里拿着书。 白梨透过这些照片,仿佛看见了沉暗过去的二十九年,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相互陪伴,走过最艰难的那段日子,然后照片翻到了最后一页,时间就此停住。 最后一页是爷爷的黑白照片。 那是他的遗像。 沉暗在阳台安静地抽烟,他背倚着栏杆,目光平静地落在眼前的那几盆花上,老爷子生前很喜欢养花,留给沉暗的那些,都在冬天冻死了,沉暗又重新买来,但是每年都会冻死几盆。 今年还没下雪,这些花已经感受到了凉意,叶子也全都萎缩着,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他把烟掐了,进屋时才看见白梨在擦拭相框和相册,那些她看完的相册,已经被她整理好放进了箱子里,爷爷柜子里的衣服也被她重新迭了一遍。 沉暗靠在门框上看她,她眉眼有些发红,看得出刚刚哭过,他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问,“怎么哭了?” 白梨咬着唇,看了眼桌上,那上面是老爷子手写的一个本子,上面纪录着沉暗的生病纪录。 沉暗生病的次数不多,大多都是受了伤回来,自己偷摸上了药就回去睡了,老爷子大概夜里起来去他房间给他盖被子看见了,本子上还写要给沉暗做什么吃的,给他补回来。 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没写完,只留下了半句话:【晚上要买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面没写完,再往后翻,全都没了。 白梨知道,那天之后,爷爷可能就不在了,他在这个世上,留下来的最后一段手写字,是想买牛肉给沉暗吃。 乖,张嘴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含进去 白梨羞得浑身发抖,她闭上眼,轻轻伸出舌尖,舔到了龟头。 沉暗低喘一声,离她近了些,整个身体崩得紧紧的,肌肉绽成一片紧绷状态,脖颈更是暴突着几条青筋。 他克制地去摸她的头发,声音喑哑极了,“含进去。” 白梨脸上挂着泪,她身体还在抖,抽抽噎噎地看了他一眼,听话地张嘴将性器往里吞,巨物尺寸过大,她才吃下一个龟头,一张嘴就被撑圆。 沉暗扣住她的后脑勺,试探着往里捅,软软的喉腔挤压着他的性器,排斥抗拒着他的进入,他低喘了好几声,往外退出一点,再次试探着往里进。 白梨被捅到了喉口,两只小手无助地拍着他的腿,眼泪簌簌往下掉。 沉暗摸了摸她的脸,往外退出一点后开始在她嘴里插送起来,白梨被那巨物插得几欲干呕,她眼眶全是泪,整个身体都颤抖着哆嗦起来。 等沉暗松开她的时候,她就跪在一边,低低哭了起来。 沉暗把人捞进怀里,带到洗手台前给她漱口,低声安抚了几句,温柔地吻她的脸,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沉暗没有脱下来,隔着衣服去揉她的乳肉,白梨身体很敏感,底下已经出了水,他手指一探进去,就摸到一手的水。 他把花洒打开,抱着白梨进去,简单洗了个澡,边洗边含住她的乳尖舔弄,白梨被弄得受不住,软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 沉暗拿了浴巾把人包住抱出来,直接进了自己房间,他开了空调,整个人压在白梨身上,从她的嘴巴吻下来,落到那两团绵软上,又是咬又是舔,最后分开她的腿,舔她腿心那两瓣嫩肉。 白梨弓起身,无助地夹紧腿,她咬着手指,边哭边喊他,“沉医生……” 沉暗薄唇含住那两瓣花蕊,重重一吮,白梨整个上半身弓了起来,她伸手去推沉暗的脑袋,哭着喊救命。 沉暗低笑一声,舌尖拨弄那颗挺立的肉粒,唇舌齐上,一只手还去揉她的乳肉,没过一会,白梨就失声尖叫着高潮了。 沉暗擦了擦喷在脸上的水,勾住她的腿缠在腰上,握住硬得发疼的性器抵进那紧致的穴口。 白梨被插得弓身,又无力地落下去,只剩长长的一声哭叫。 沉暗整个身体压下来,吻住她的唇,大掌落在她颊边,腰胯耸动起来,因为水多,性器相撞的黏腻水声很快充斥整个房间。 白梨被插得满脸是泪,她搂着沉暗的脖颈,被操得摇头晃脑地哭。 男人低头含住她的乳尖,舌尖扫刮了几下,她哭叫的声音都变了调,小腹剧烈颤抖了几下,一波淫水喷了出来。 沉暗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将她搂抱在怀里,大掌扣住她两瓣臀肉,胯部往上顶弄,他插得深,囊袋重重打在她臀上,粗长的性器更是次次捅进最深处,插得白梨头皮阵阵发麻,她骨头缝都发软发酥,呼吸里都带着绵软的哭腔。 “舒服吗?”沉暗吻她的唇,勾住她的舌头吮咬,下腹顶得又快又重。 白梨被插到了敏感点,仰着脖子长长尖叫了一声,白皙的身体抽颤了数十下,又无力地倒在了沉暗胸口。 沉暗摸了摸她的臀下,一手的淫水,身下床单已经湿透,他低笑着,把人抱坐起来,插了会,觉得姿势不方便用力,又把她压在床上,从后插了进去。 白梨被插得哆嗦了一下,直接高潮了,她整张脸埋在床单上,哭了好一会,又被沉暗插得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力道重,速度快,啪嗒啪嗒的声响不停在白梨耳边环绕,激得她脑子阵阵空白,眩晕感让她双眼都失去焦距,她无助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在男人加速冲刺的撞击下,她嗓子里发出长长的尖叫声。 这一晚男人精力过分旺盛,白梨到最后直接被操昏过去,沉暗才停下来,把人抱去洗澡。 那地方还行吗? 第二天下午白梨都没能下床。 两条腿酸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她动一下就疼得掉眼泪。 沉暗给她涂了药,又给她按摩,她被按得身体直哆嗦,哭着求他别按,身体往被窝里缩,没多久,又被沉暗捞出来,抱着她去洗漱完,又抱在怀里喂她吃饭。 白梨又饿又困,红着脸窝在他怀里,就着沉暗的手吃了几口,眼皮沉了沉,又歪在他臂弯睡着了。 沉暗低笑一声,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轻轻把人抱到房间里放下,小丫头小手软软地搭在他手臂上,他拿下来的时候,她手指无意识抓握了一下。 动作很轻,就像被一只猫咪挠了一下,只是那只猫不小心挠在了沉暗心里,弄得他五脏六腑说不出的熨帖。 沉暗没再出去,躺在白梨边上,将她搂紧了些。 万军早上打电话约他吃饭,说想见见他的小女朋友,沉暗没同意,说她怕生。 万军大概也就是随口说说,打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核实一下,沉暗是不是真的交女朋友这件事。 毕竟沉暗在万军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作为最了解他的大哥,万军是真的很好奇,沉暗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听很多人说,那女孩总是戴口罩和墨镜,完全看不到脸,穿着黑色大衣,站在沉暗边上,被衬得身形十分娇小。 万军曾经送了不少干净女孩给沉暗,但沉暗一个都没要,到了晚上,弟兄们喝嗨了,拉着女人在客厅里狂欢的时候,沉暗就拿了外套下楼,一次都没加入过。 万军知道他嫌那些女孩脏,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送的干净女孩沉暗也照样不收,还担心地问沉暗是不是那地方有毛病。 后来,他才知道,沉暗是九岁那年,看见了沉广德和妓女在家里乱搞,导致他对那种事格外地反感和恶心。 电话挂断之前,万军玩笑般问他,“那么多年没用,那地方还行吗?” 沉暗想起被操昏过去的白梨,点了点头,“还行。” 他早上七点就到了诊所,苗展鹏今天有事,他一个人在诊所忙到中午,回来看了眼,白梨还没起,他买的早餐还放在桌上,她一口都没动。 等他下午忙完再来,小丫头还在睡,掀开被子看了眼,昨晚没给她穿衣服,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各种痕迹,腰间全是深红的指印。 他拿了药过来给她涂抹,轻轻给她按摩,小丫头敏感极了,被按了两下,就瑟缩着身体哭,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只猫一样,勾得沉暗心疼极了。 快傍晚的时候,白梨终于睡醒了,抬头就看见沉暗的脸,他闭着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眼睫很长,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 白梨盯着看了会,小脸忍不住悄悄红了,她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男人的手臂捞着她的细腰,右手指节还搭在她的胸口,拇指离她的乳尖就差一两公分的距离。 她红着耳根准备找衣服穿,才动了一下,乳肉就被男人大掌罩住,男人粗粝的指腹揉了揉,白梨呜咽了一声,两手去推他。 沉暗低头亲了亲她的背,“醒了?” 白梨被亲得打了个哆嗦,“手……” 她推他的手。 沉暗松了手,又揉了一把,把人直接捞怀里抱住,白梨的腹部直接抵在他肿胀的性器上,她惊地瞪大眼睛,动都不敢动。 沉暗低笑,“饿不饿?出去吃?” 白梨又羞又慌地点头,“好。” 他松开她,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看小丫头面红耳赤地低头找衣服穿,穿裤子时,小腿站不稳,还晃了两下。 他笑出声,白梨整张脸都羞得埋进了床单里。 沉暗走过去,把人捞进怀里抱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后颈,低醇的嗓音带着明晰的笑意,“沉医生什么都没看见。” 白梨耳尖更红了。 笑什么? 沉暗牵着白梨,先去了包子店。 老板娘晚上摆烧烤摊,正招呼客人,见他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了他牵着的白梨。 “哎呀!”老板娘激动地把手里的烤串往自己老公手里一塞,找了毛巾擦干净手,就过来盯着白梨看,边看边夸,“真好看!” 白梨没戴墨镜,只戴了口罩,穿着之前在定制店买的白色羽绒,帽子是沉暗买的,可爱的白色小熊帽子,拖着两只可爱的小尾巴。 “老早就说要带来我看看,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老板娘轻轻拍了拍沉暗的手臂,嘴里是抱怨,脸上却满满的笑,“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白梨脸一红,往后缩了缩。 沉暗笑着把人揽在怀里,“行,人你也见到了,走了,我们去吃饭。” “好好好,去吧去吧。”老板娘笑意盈盈地,又招呼白梨,“丫头改天来吃包子,想吃什么馅的都有,没有阿姨也给你做。” 白梨小声地道了谢。 沉暗牵着她走出去好远,老板娘还在原地冲她招手喊,“下次一定来啊。” 白梨对这样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地手指都绞在一起,沉暗揽着她的肩,没有转身,只是抬了抬手臂,挥了挥算是回应。 走出去百米远,他才偏头冲她说,“她很喜欢你。” 白梨脸颊有些发红,缩着脖子没有说话。 沉暗帮她理了理帽子,牵着她又转了一圈,这才领着她到了一条有些窄的巷子里,往里走有一家百年面馆,接的都是外卖单子,来店里吃的不多。 沉暗带着她到了大厅坐下,要了两份招牌牛肉面,又要了两个小菜。 服务员和老板都认识他,跟服务员招呼后,老板又从后厨出来了,见到他就笑了笑,“好久没来咯,哟,都有女朋友了,这顿我请,随便吃。” 沉暗给他递了烟,两人随意聊了几句,等面上来了,这才坐在白梨面前,给她擦了擦筷子。 白梨接过筷子道了谢,她早就饿了,摘了口罩,先拿起勺子喝了口汤,汤味浓鲜,味蕾仿佛被打开,食欲瞬间上来。 “老店,但是口味很不错。”沉暗把小菜放到她面前,又伸手将她的一缕头发拨了拨,“热就把大衣脱了。” 白梨摇了摇头。 店里开了空调,沉暗脱了大衣,身上只穿着件白色毛衣,他放下筷子,绕到白梨边上,帮她把大衣脱了。 白梨脸颊红红地看着他,声音很小,“我不热。”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他食指刮了刮她的脸。 白梨咬着唇,羞得耳尖发烫,她被脱了大衣,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毛衣,和沉暗的是情侣款,她握着筷子的手都颤了,总觉得旁边的人都在看他们。 “白梨。”沉暗坐在她旁边没走,右手搭在桌上,撑着脸看她,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我想吃牛肉。” 白梨听出他的意思,脸上的热意又深了几分,她手指一颤,筷子都拿不稳了,沉暗又凑近了些,“要那块。” 她缩了缩脖子,红着脸摒弃所有杂念,用筷子夹起那块牛肉,转身递到他嘴边。 他含住牛肉,却也咬住了她的筷子。 她心尖颤了颤,小声又无助地喊,“沉医生……” 沉暗终于松了嘴,叼着嘴里的牛肉坐到了对面。 余下的时间,白梨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她红着脸吃完了面,等出来时,才发现,大厅里不知何时坐满了客人。 而她居然没有发现。 沉暗牵着她走出巷子,寒夜的冷风从身边呼啸而过,她并不觉得冷,被握住的手被男人掌心焐得暖暖的。 她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沉暗转身,见她没戴口罩,笑得颊边的梨涡浅浅,低笑着问,“你笑什么?” 白梨红着脸,小声说:“没什么。” 她只是忽然觉得戴眉说得好对。 谈恋爱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我想你 元旦那天,她被沉暗带出去,在市中心的广场上跟一群陌生人,倒计时跨了年。 身边全是陌生的一张张笑脸,她被兴奋的氛围感染,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倒计时到0的时候,沉暗搂住了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音那样响,但她却清晰听到男人低醇好听的声音。 他说:“元旦快乐。” 她心尖颤得厉害,羞赧中却主动回应了男人的吻。 那是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这样大胆,以至于身体都在紧张得发抖,那晚他们住在市中心的酒店,凌晨一点,她被兴奋过度的沉暗压在落地窗前做了许久。 戴眉发消息见她没回,就给她打了电话,电话是沉暗接的,怕吵醒白梨,因而声音压得有些低,只说了句,“她还在睡。” 简单四个字,把戴眉的耳朵都酥麻了。 白梨晚上才给戴眉打电话,那时候戴眉还沉醉在沉暗那四个字里,“好听死了我靠!我特么差点听硬了!” 白梨:“……” 戴眉接了个单子,因为知道白梨最近忙于约会,所以,介绍给她的单子都是不赶时间的,一周内交过去就行,白梨道了谢,又被戴眉追问昨天去哪儿跨年等等,她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了点。 戴眉得寸进尺地问她昨晚沉医生给了什么床上惊喜,白梨耳根一红,挂了电话。 元旦过后,天气愈发冷了,夜里落了点雪,空气里透着干燥冷冽的寒意。 每个周末,沉暗都会带白梨出去转一圈,白天会带她去公园晒太阳,晚上就带她去夜市。 开始她总会不适应,次数多了,她渐渐学会在沉暗身边放松,从他手里接过发光的气球握在手里,在人群中,红着脸吃他递来的竹签上的鸡排。 沉暗总会将她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让她忘却自己身处公众场合这件事,从而做出一些……自己事后想想就会羞耻到脸红发抖的举动。 下大雪那天,她被沉暗拉到胡桐街,跟他一起在楼下堆了个雪人,她被冻得鼻尖通红,脸上却漾着开心的笑。 “来拍照。”沉暗把手机架好,拉着她在雪人旁边拍了照片。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一张又一张填满了相册,偶尔白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翻开相册,一边看一边傻笑。 戴眉有时也会过来蹭饭,吃完了就钻到她房间里,抱着她的相册翻,之前白梨跟她说,沉医生没事的时候喜欢拍照洗出来,于是,戴眉一有空就跑来看他们的相册。 说是冬天到了,想囤点狗粮吃。 白梨:“……” 沉暗有时候夜里忙到很晚才回来,白梨就窝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等他,他开门进来的时候,白梨就会踩着毯子去接他手里的羽绒外套。 “下次不要等我。”沉暗去洗手间用热水洗了手,等身上的凉意退了些,这才过来把人搂进怀里,“早点睡知道吗?” 白梨靠在他心口,很轻地摇头。 他伸手捏她的脸,“不听话?嗯?” 白梨红着脸环住他的腰,小声地说:“我想等你。” “去掉第叁个字,再说一遍。”沉暗勾起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 白梨眼睫颤了颤,咬着唇说:“……我想你。” 沉暗含住她的唇,将她压在沙发上吻了下来,“真乖。” 不要再投珠珠了,可以投给隔壁新文——生日快乐~~让我蹭个编推~~没收藏的点点新文收藏,晚上给你们过年~~ 不够? 临近年关,白梨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问她今年回不回家,背景音隐约听见父亲在那头的吼声,“……不回就算!你问什么问!生这个女儿跟没生一样!别人还一年回一次家,她倒好,一走就是四五年,干脆死外面算了!” 她缩了缩脖子,眼眶已经红了,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母亲还在那头劝,“你爸他喝酒了,其实也是想你,你今年回家吗?你大姐她们也都很久没见你了……” 白梨不敢出声,怕一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她挂了电话,给母亲发了短信,说今年回去。 早上天冷,沉暗走之前就会把中央空调打开,让整个室内都是一片暖意,她今天醒得早,看了眼时间,才九点。 她在床上呆了会,这才下床收拾带回家的行李。 回家就意味着要住几天,她要买礼物,要准备红包,要带几件换洗的衣物,她去阳台拿衣服,路过猫窝,这才想起还有小白。 她看了眼小白,它身上的猫藓已经好了,窝在猫窝里打着盹,见她过来,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往她脚下爬过来,喵呜着蹭了蹭她的裤腿。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我要回家了,到时候你要乖乖听沉医生的话。” 洗漱完,她吃完早饭,跟戴眉说了要回家的事,打算空出一周时间不接单子,一上午就忙着处理之前的PPT文档。 沉暗提着午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地上的行李箱,他把手里的午饭放在桌上,去卧室看了眼,白梨刚洗完头发,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用吹风机吹头发。 “你要去哪儿?”沉暗站在门口问,心底隐隐猜到她大概是要回家过年。 “要回家一趟。”白梨把吹风机关掉,手指无意识绞着吹风机的线,“我妈打电话……想我回家,我答应了。” 她一紧张就会这样,沉暗坐下来,拿起边上的毛巾给她擦了擦头发,低声问,“我跟你一起回去?” 白梨眼睛瞪大,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你,跟我回去?” 沉暗低笑,“你要是不想他们见到我,就不让他们见,我送你回家,亲眼看到你进家门口,行吗?” 白梨心尖一颤,“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可以的意思?”沉暗摸了摸她的脸,不等她反应,就起身往外走,“那我也收拾一下。” 白梨脑子一团乱,追出去,看见沉暗真的在收拾东西,她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却是看见小白,才想起来冲他说,“可是,小白,小白它没人照顾。”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沉暗走到小白跟前,挠了挠它的下巴,“我放诊所,有人照顾。” 白梨红了脸。 沉暗洗完手出来,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沙发上,又转身去卧室的抽屉里拿了好几盒避孕套出来,白梨再也忍不住,红着脸喊他,“沉医生……” 沉暗挑起眉,故意地问,“不够?” 白梨指尖都颤了,耳朵红得滴血,“我……只在家呆几天。” “所以,到底是几天?”沉暗拿下去一盒,抬头看她,“这样够吗?” 白梨捂住通红的脸,羞得冲进了卧室。 这是我男朋友 白梨的老家在恒市,离南市有叁个半小时的车程。 直到出发那天,她都没有跟家里透露一丝关于沉暗的消息。 沉暗知道她害羞,打算给她缓冲的时间,等到她家第二天再上门拜访,但是没想到,他包的车子才到路口,就遇到了白梨的家人。 白梨对家里说坐高铁回来,但是白梨的大姐准备出来接她,二姐和小弟也打算出来接她,于是一家几口都出来了,打车的间隙,刚好看见了白梨这辆出租车缓缓靠边停下,一行人正过来准备上车,就看见了坐在后座的白梨,以及坐在白梨边上的沉暗。 “……” 空气安静了数秒。 还是沉暗看出白梨的姐妹长得有些相似,这才开口打了招呼,“你们好,我叫沉暗。” “你,你好。”白梨的大姐叫白雪,不知是不是家庭原因,兄弟姐妹四个人的性子都有些自卑,见到陌生人的时候,那种拘谨和不安,在一瞬间就显露出来。 “白,白梨,这是你……你……?”白梨的二姐叫白萍,只比白梨大一岁,但是长相比白梨看起来大了四五岁。 白梨根本没想到还没下车就会碰见他们,一时间紧张得后背都冒了汗,她张了张唇,指尖用力掐在掌心克制住那份紧张,这才冲几人说,“这是我男朋友。” 两个姐姐都诧异地瞪大眼,比白梨小叁岁的弟弟白飞直接不可思议地叫出声,“男朋友?!叁姐你男朋友?!” 白梨耳朵跟脸都是红的,跟在沉暗身后下了车,这才点头,“……是。” 沉暗正打开后备箱拿行李,还有不少礼品,他拿下来,递到白飞手里,摸了摸他的脑袋,“弟弟,帮个忙?” 白飞被摸得一愣,手却下意识接过沉暗递来的礼盒。 等他拿了东西,才想起来,沉暗居然喊他弟弟。 车上还有不少礼品,把后备箱都塞满了,白梨的大姐和二姐也自发去帮忙,几人提着东西往回走,白梨手里提着自己的包。 走了几步,沉暗回头,勾过她手里的包挂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牵着她。 白梨红着脸想抽出来,沉暗的大拇指在她手背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就乖乖地不动了。 白梨家以前的房子拆迁了,得了一笔五十六万的拆迁款,四年前白梨父亲借了点钱,在郊区全款买了套房子,挂在白飞名下。 小区环境还算可以,只是到了冬天四处都有些萧条冷寂,一行人上了楼,到了四楼停了下来,白雪掏出钥匙开了门,冲客厅喊,“爸妈,白梨回来了。” 白梨的母亲周娟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哎呀,回来了啊?” 这一眼看见的却是身形挺拔的沉暗,男人五官格外帅气,穿着白色大衣,手里提着礼品,冲她微微一笑,“阿姨好,我是沉暗,需要换鞋吗?” 周娟愣了好几秒,才“啊”了一声,指着门口的鞋柜说,“有有有,那个,黑的,不,白的,有有有,我给你找。” 她找完拖鞋,才惊疑不定地看着沉暗问,“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沉暗把身后的白梨牵了进来,微微笑着说,“我是白梨的男朋友,很抱歉事先没跟你们打招呼,今天过来,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会不会不会。”周娟终于回神,招呼沉暗身后的白雪几人进来,又推了推白雪的肩膀,“快去喊你爸出来,你说家里来客人了!” “快请进,进去坐。”周娟招呼完沉暗进门,又拉着白梨小声问,“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谈恋爱怎么没跟我们说?你今天过来之前,起码打个电话跟我们说一声,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啊。” 白梨还没说话,白建威已经出来了,他伤了腿,如今走路还拄着拐,行动虽然不便,但气势还在,白梨一看见他,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一缩。 沉暗挡在她身前,冲白建威伸出了手,“叔叔您好,我是沉暗,白梨的男朋友。” 白建威打量了他片刻,蹙眉问,“你是做什么的?” “兽医。”沉暗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态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有一家诊所店。” 周娟走到白建威边上,捅了捅他的胳膊,“你给人家点面子啊!” 白建威这才伸出手,握住沉暗的手,“去那边坐吧。” 这算是第一印象通过的意思。 白梨很轻地呼出一口气,就这么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后背都湿了一层汗。 她是哑巴吗? “暗哥,那个人又来了。” 沉暗闻言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大太阳底下,站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一身黑色卫衣裤,从个头判断,应该是个女生。 脑袋上罩着卫衣帽子,脸上戴着纯黑口罩,因为低着头,根本看不清脸,只看得到她怀里抱着猫舱,里面有只小白猫。 她在门口假装路过徘徊了两次,始终没进来。 和昨天一样。 沉暗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一分。 他把吃完的外卖盒装好提在手里,又从桌上晃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这才推门出去。 他一出来,那一身黑的女生就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他把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桶,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八月底,天气十分燥热,窒闷的热浪层层冲刷着面庞,空气里氧气稀薄得厉害,他抽了两口就把烟掐了,冲已经走到路口的女生喊了声,“等一下。” 那女生似被吓到,停在那不动了。 他几步走上前,偏头看了眼她怀里的猫舱,透过玻璃罩能看出是一只家养的小白猫,有些怕生,见他瞧过来,吓得往里躲。 “猫生病了?” 他问话时,眼睛落在猫身上,直到许久等不到回答,这才看向面前的女生,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有些僵硬地站直,隔了一会才点头。 哑巴? 他狐疑地看向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口罩上面还戴着一款墨镜,根本看不清脸。 “没钱给猫看病?”他又问。 她似乎很紧张,抱着猫舱的两只手紧了紧,摇了两次头。 沉暗转身往诊所走,“进来吧,去前台登记一下。” 她像是在犹豫,等沉暗进门,才下定决心般迈出一只脚,走了十几步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前台小妹谭圆圆神情紧张地看着黑衣女生,害怕地冲沉暗喊,“暗哥……” 她有些怕这个一身黑的女生,昨天开始就暗自揣测她是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不然为什么一直在门口假装路过反而不进来呢,而且……谁大夏天把自己裹成这样,连一双眼睛都不露出来。 沉暗没理她,径直进了里间洗手。 等他出来时,已经穿上了白大褂,身上一丝烟味也闻不到,只探出来的手臂上,偶尔露出一节纹身。 女生已经登记完了,谭圆圆正在往电脑上输入,见他过来,把登记表递到他面前,“暗哥,登记好了。” 他率先注意到,登记表格上的名字。 十分秀气的两个字:白梨。 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拿了医用手套就往里面的诊疗室走,只声音淡淡地传过来,“把猫带过来。” 这只猫特别瘦,四肢和尾巴上都有椭圆形的藓斑,还覆着灰色鳞屑。 是常见的猫藓。 “猫的应激反应比较严重,一般像这种皮肤病,在家里涂点药就可以。”他给猫打了针,涂了药,摘了医用手套后就去洗手。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口罩和帽子也都没摘下来,包括墨镜。 沉暗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经营的动物诊所在这条街上算得上有名,其一是因为他爷爷就是老兽医,那时候开的诊所虽然比较小,名号却响当当。 其二是因为他的长相。 自从他开了动物诊所后,接待的几乎都是女性客户,她们打着给宠物看病的幌子来看他。 动物诊所的网站评论区,有百分之八十的评论都是赞叹沉暗的长相,其余百分之二十则是变相地表白。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生,唯独没见过眼前的这种。 她不声不响地站在那,与他保持很远的距离,怀里抱着猫舱,两只手紧张地绞着,站着的姿势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脑袋微微垂着,拘谨又不安地看着地面。 他一开始能确定她是女生,是因为她抱着猫舱的那只手,非常小,还很白,被周身的黑色衬得像一块上好的玉,在阳光下泛着釉质的光。 沉暗出来后从药品区拿了药放在前台桌上,把涂药的注意事项跟她说了,只见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付款。 她的手很小,指节纤细,指甲圆润,修剪得整齐干净。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沉暗的视线,她手指缩了一下,付完钱就抱住自己的猫舱,两只手全藏了起来。 谭圆圆等她付完钱,这才冲她咧嘴微笑,“小心慢走哦,以后猫咪有问题还可以再来我们诊所哦。” 女生没说话,垂着脑袋点头,抱着猫舱慢步走了出去。 “暗哥,她是哑巴吗?”等人走远后,谭圆圆才小声问。 沉暗正低头查看预约表上的时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不知道。” 不喜欢骚的 晚上七点整,苗展鹏带着打包来的饭菜过来。 接手动物诊所后,有段时间特别忙,沉暗招了几个实习助理,中间走了一拨又换了一拨,最后只有苗展鹏留了下来,现在可以独立值夜班,沉暗可以忙里偷闲出去潇洒一会。 “暗哥。”苗展鹏敲了敲办公室,打开门冲沉暗说,“饭在外面。” 沉暗点点头,脱了白大褂,拉开衣柜换上一套运动装,这才出来吃东西。 谭圆圆已经下班了,正磨磨蹭蹭地收拾包,见沉暗出来,笑着问他,“暗哥,你待会要去体育馆对吧,我今晚也去,你顺路带我一下呗?” 沉暗拿了饭盒,简单吃了几口,头也不抬地说,“车没多少气。” 谭圆圆震惊了,“暗哥,你拒绝人可以找个合理一点的理由吗?你那是摩托车啊!摩托车怎么会没气啊!” 沉暗淡淡看她一眼,“我没气了。” 谭圆圆:“……” 苗展鹏换上白大褂出来,听到这话笑了,看着谭圆圆问,“你去体育馆干嘛?” “去看人家打球。”谭圆圆觑了眼沉暗说。 “暗哥是打羽毛球,不是篮球。”苗展鹏提醒她。 谭圆圆故作羞恼地瞪着他,“谁跟你说我去看他的!” 苗展鹏耸肩,“那你当我没说。” 沉暗已经吃完东西,喝了口水,把垃圾带上,这才冲苗展鹏打了招呼开门走人。 谭圆圆抓起包冲了出去,然而,沉暗浑然看不见她似的,跨上摩托车,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消失在诊所门口。 沉暗两个月前加入了一个羽毛球俱乐部,每天晚上在体育馆跟那帮人汇合,从八点打到九点半,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他六月份的时候踢足球伤了脚,在家里躺了几天,隔壁的老中医给他正了骨,又劝他这段时间不要再踢球了,换个其他运动,他挑来挑去,选了个羽毛球。 南市的体育馆很大,一楼是篮球和排球,二楼是乒乓球和羽毛球。 晚上六点以后,体育馆就开始人满为患,门口也因此搬来不少流动型的小摊子,不是卖冷饮榨汁,就是卖鸡排烧烤。 他进去以后,穿过一排衣柜,找到寄存的箱子,拿出自己的羽毛球拍,又拿了只新的羽毛球,这才出来做热身运动。 俱乐部里男女各占一半,起初打球的热情过去以后,不少互有好感的男女都在外面约会吃饭,没几个来打羽毛球了,只剩下沉暗老老实实地打了两个月的羽毛球。 从他来的那天起,就有女人约他,但他一个都没搭理,搞得对方也对他颇有微词,还在群里阴阳怪气地说他瞧不起俱乐部里的女人,因而,俱乐部其他女性也都不好意思再约他。 沉暗乐得清静,和他搭档双打的是个中年男人,两人通常都是打完了,说一会话就走。 今天刚打完,有个穿着粉色网球连衣裙的女生小跑着到沉暗跟前,她身材凹凸有致,脸上还化了妆,手里拿着手机,有些羞赧地看着沉暗问,“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沉暗擦了擦额头的汗,运动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偏低,“不方便。” 女生有些尴尬,咬着唇说,“我朋友都在那边看着,你这样我挺没面子的,要不……” 她话没说完,沉暗已经转身走了。 “……” 体育馆有淋浴间,还有更衣室,沉暗洗了澡出来,搭档的中年男人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没有。”沉暗擦干身体,站着舒展了几下身体。 他整个前胸后背都是纹身,小臂乃至双腿都有,密密麻麻的图案看得人眼花缭乱,进来洗澡的人看见沉暗总会被惊到,视线慌乱地垂下,随后才故作不经意般打量他。 沉暗个头挺拔,肩宽腿长,除了那身刺激眼球的纹身以外,他的脸也十分引人注目。 他是双眼皮,半湿的头发衬得他眉眼更黑,他骨相分明,棱角线条分外利落,仰着脸时,凸起的喉结异常性感。 用羽毛球俱乐部里一群女人的话来说就是,沉暗一个人,提升了他们整个俱乐部的颜值。 “没有?”中年男人不解地问,“没有你干嘛拒绝人家?你这两个月少说拒绝了几十个了吧?” 沉暗穿上衣服,离开之前,他回头说了句: “我不喜欢骚的。” 匪夷所思的梦 沉暗住在胡桐街。 是一栋老房子,街坊邻居都是他爷爷那一辈的人,他把摩托车停进车库里,跟下楼倒垃圾的老大爷老大妈打了招呼以后,几步上了二楼。 房子是叁居室,空间很大,除了阴天有些泛潮以外,这套房再没有其他缺点。 他去爷爷的房间翻了会医书,随后关上门出来,在客厅沙发打了会单机游戏。 手机不停有消息进来,他退出游戏,点开99+消息的微信,不少都是来过诊所的女性,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这样的消息,他每天能收到几十条。 他滑到最新一条,是俱乐部里的一个女人,昨晚跟他打过半小时羽毛球。 【抱歉,我今天有事没去。】 这种事来或者不来全看自己心情,没必要跟他道歉。 沉暗知道,她只是想让他回复,哪怕一个字也好,但他偏偏一个字都没回。 对方显然有些不甘心,又问了句:【你回去了吗?我今晚加班,刚回来,还没吃饭,你吃了吗?】 沉暗翻了翻聊天记录,两个月前他刚入俱乐部时就加的,她每天都会发一两句消息,无非是【你今天打球好帅】、【哇,你这个水平完全可以去打比赛了!】、【沉暗,你名字很好听哎。】 沉暗也就在最初对方打招呼时回了个【你好】,除此以外,他再没回复过。 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听说你是兽医,在哪个地方啊?我朋友的猫生病了,刚好问我有没有诊所可以介绍。】 沉暗发了地址后把手机界面关闭,他站到阳台,给植物浇水,靠在栏杆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有一盆花被太阳晒得干枯了,他挪进客厅时,脑子里无端想起中午在诊所门口看到的那个女生。 她穿成那样不热吗? 他微微挑眉,手里的洒水壶又往花盆里浇了不少水。 因为白天的插曲,他晚上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他在阳台看到了那个一身黑的女生,他拿着洒水壶往她头顶浇水。 闹钟响起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无比荒唐的梦,难得扯唇笑了。 早上七点,他提着早餐去了诊所,苗展鹏困得不行,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谭圆圆正在擦桌子拖地。 沉暗走到前台翻看昨晚的值班记录。 “暗哥,昨晚还有电话,叫我们去给他家牛接生……”谭圆圆边说边笑,“大鹏哥说的,我笑死了。” 看到沉暗面无表情,她又收了笑,轻咳一声说,“……一点都不好笑。” 今天上午有两个预约要来做绝育的,还有一个是来复查,沉暗翻完之后,进了办公室换上白大褂,出来拍了拍苗展鹏的肩膀,“回去睡。” “啊,抱歉。”苗展鹏条件反射地跳起来,他揉了揉脸,“我就想着眯一会来着。” “吃完早饭再走。”沉暗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豆浆包子,这才进了办公室。 谭圆圆等他走之后,才冲苗展鹏说,“暗哥今天好像不开心啊。” “有吗?”苗展鹏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我感觉他今天挺开心的。” 谭圆圆诧异极了,“啊?” 她刚要问什么,看见门口的人,突然扯着嗓子冲办公室喊,“暗哥!她她她她又来了!” 苗展鹏看向门口。 一身黑的女生,远远地朝诊所的方向快步走来,她怀里抱着一只猫。 苗展鹏仔细看了眼,那只猫身上……很多血。 沉暗出来时,那个黑衣女生已经抱着猫到了门口,依旧戴着卫衣帽子,脸上罩着口罩和墨镜,低着头谁也不看,只紧紧抱着怀里的猫。 苗展鹏快速打开门,冲她问,“什么情况?跟我简单说一下。” 他想从她手里接过猫,却见她往后缩了缩。 恰好沉暗过来,他看了眼趴在女生怀里哀戚戚叫唤的猫,不是昨天那只,是一只布偶猫,身上多处出血,嘴里也有出血,涎水混着血水正往下滴落。 “是你的猫吗?”沉暗问。 谭圆圆也意识到什么,看向白梨说,“对啊,我记得你昨天带来的是小白猫。” 白梨说不出话,只是把猫往沉暗的跟前送了送,沉暗垂眸看了她片刻,冲苗展鹏说,“先给猫拍个片子做个检查。” “好。”苗展鹏去拿了医用手套戴上,这才从白梨手里接过那只猫。 “哎,你身上都是血……”谭圆圆拿了湿纸巾递给女生,“你去洗手间洗一下吧?” 白梨低着头从她手里接过湿纸巾,很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你不是哑巴啊?!”谭圆圆非常震惊,说完有些抱歉地捂住嘴,“对不起啊,我以为你……” 非但不是哑巴。 声音还很好听,软软的,像她怀里那只猫一样。 吓唬谁呢? “猫是谁的?”沉暗看着她问。 白梨绞着手指,低着头,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沉暗耐心告罄,正要开口,就听女生紧张到磕巴的声音说,“它被……主人打了。” 她声音又轻又小,声线隐隐发抖。 谭圆圆瞪大眼睛,“这要打电话联系动物保护中心啊,得告诉他们有人虐待宠物!你告诉我它主人是谁?!” 女生又不说话了。 沉暗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她身体一僵,就听男人说,“谭圆圆,带她去我办公室。” 她似乎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抬头才看见门口有人冲了过来,正是那只猫的主人。 她心口一跳,谭圆圆已经伸手拉着她往办公室里走去,边走边说,“没事,我们暗哥会搞定的,你别怕。” “你别走!你把我的猫弄哪儿去了?!”猫的主人是个年约四十的大胖子,他挺着肚子,气喘吁吁地指着白梨的背影喊,“我的猫呢?!” 白梨吓得停在那一动不动。 “猫在里面做检查。”沉暗开口,声音很淡,“你是猫的主人是吧,去登记一下。” “是,我的猫今天早上出了车祸,我正要把它带过来看看,谁知道,这个神经病她突然就把我的猫抢走了。”胖子喘着气说完,拿了笔开始登记。 沉暗目光沉静地看了他片刻,转身进了办公室,他冲谭圆圆打了个手势,让她出去,自己则是拨了个电话。 白梨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有些紧张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离他稍远的地方站定,脑袋一直垂着,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沉暗打完电话看了她一眼,“这么怕,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她整个身体一颤,脑袋垂得更低了。 沉暗等了会,没等到她回答,他拿了桌上的手机,走出办公室之前,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两个度。 胖子被晾了半小时,才看见沉暗拿了一份CT报告出来,身后苗展鹏抱着一只消毒透明柜,布偶猫就躺在里面。 “李先生,报告要交给动物保护中心,因为猫身上的伤不是车祸造成的,而是人为殴打,至于凶手是谁,这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需要你跟动物保护中心的人去沟通,另外,费用这边结一下。” 沉暗刚说完,胖子整个人就暴怒了,他上前就要抢过沉暗手里的报告单,却见沉暗突然卷起一节袖子,露出一节纹身。 胖子蓦地顿住脚,他错愕地看向沉暗的脸,就见男人面无表情地睨着他,“现金还是微信?” “吓唬谁呢?纹个身了不起?”胖子冷嗤一声,转了身就想跑,却被沉暗一个反剪压在前台,胖子的脸直直对着微信收款码。 沉暗将他的脸往前又压了压,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意外透着冷意,“现金还是微信?” 胖子使劲挣扎却挣不开,脸色憋得涨成猪肝色。 沉暗松了他一只手,等他付完钱这才把人松开,动物保护中心的人也都赶了过来,胖子来不及跑,就被人“请”到了外面的车上。 “暗哥,你刚刚帅死了!”胖子和动物保护中心的车一走,谭圆圆就露出崇拜的目光看向沉暗,“帅得我差点流鼻血!” 沉暗淡淡地勾唇,转身往办公室走。 白梨听到开门的动静似乎吓了一跳,她从椅子上近乎慌乱地站起来,脑袋垂着,宽大的卫衣帽檐将她整个脑袋罩住,只剩下她露在外面的一双手。 白皙小巧。 她沾了血的手指已经用湿纸巾擦过,此刻却不敢随便把用过的湿纸巾丢在办公室的垃圾桶里,而是攥在掌心。 “人走了。”沉暗走到办公椅上坐下,隔着办公桌看向白梨,“你可以走了。” 她之前听到他在这儿打电话,让动物保护中心的人过来把猫接走。 “……谢谢。”她说话时,仍不敢抬头,只是临走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沉暗一眼。 她没想到的是,男人也正在看她。 即便隔着墨镜,明知道他看不见她的脸,但她仍像是被吓到似的,慌乱地开门跑走了。 沉暗:“……” 暗哥他难道喜欢男人?! 连着下了两天雨。 沉暗哪儿都没去,在诊所呆了两天。 俱乐部的那个女人带着朋友来看猫,是一只英国短毛,漂亮的纯灰色,谭圆圆爱不释手地撸了许久。 直到听见女人约沉暗出去吃饭,她才醒悟对方是情敌,立马松开猫,专业又严谨地坐在前台的位置,竖起耳朵听女人和沉暗说话。 “你帮了我们大忙了,给个机会请你吃饭呗?”那女人笑着说。 沉暗头也不抬地查看预约表,“没时间。”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那女人的朋友笑呵呵地,“你要是想,你就把时间空出来,对不对?” “抱歉,空不出来。”沉暗嘴里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没有一丝抱歉的神情。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谭圆圆恨不得拍掌叫好,但她所做的就是微笑着冲两位女士说,“欢迎下次再来哦。” 送走两个尴尬的女人之后,谭圆圆慨叹道,“暗哥,喜欢你的人都追到诊所了,你再不找个女朋友,我怕她们以后天天来。” “找谁?你该不会想毛遂自荐吧?”苗展鹏搭腔。 虽然谭圆圆正有此意,但是被苗展鹏这么一拆穿,还是红了脸,“说什么呢,我就是关心暗哥。” “哦。”苗展鹏耸肩,显然不信。 谭圆圆羞愤地瞪了他一眼,看着沉暗问,“暗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沉暗把预约表丢在桌上,声音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暗哥你不会没谈过吧?”谭圆圆惊了。 沉暗没再搭理她,转身进了办公室。 谭圆圆赶紧凑到苗展鹏跟前问,“暗哥没交过女朋友?不可能吧,他都快叁十了,怎么可能没交过女朋友?!” “我也刚知道。”苗展鹏挠了下后脑勺,“我以为他起码一天换一个那种,谁知道……” 别说一天换一个,这都过去好几年了,沉暗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见着。 “暗哥该不会……”谭圆圆捂住嘴,眼底尽是恐慌和无助,她在掌心里呜咽道,“暗哥他难道喜欢男人?!” 苗展鹏:“……” 沉暗回到办公室正要午休时,接到沉广德的电话。 “他们去找你了……沉暗,你有钱就给他们吧,你救救我……我……” 沉暗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他脱了白大褂,摸出烟和打火机走了出去,就站在诊所门口抽烟。 雨早就停了,空气里传来咸湿的泥土气息,伴着微风,极轻地拂过男人骨相分明的面孔。 一辆面包车快速地停在诊所门口,七八个人下来,一人手里提着个蜷缩起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头发半白,大约五十多岁,一条腿瘸着,被人扔在地上那一刻才敢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沉暗时,眼睛露出惧意,“沉暗……” 边上其他人朝沉暗走来,隔着距离就喊,“沉广德这次输了五十万了,上次输的钱我们看在你面上就算了没找你,这次可不是小数目。” 沉暗把烟掐了,面无表情地走到沉广德面前,把人单手提了起来。 沉广德双手攥着他的手臂,“沉暗!你听我说,就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赌了,我真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沉暗一路拖着扔在诊所边上的巷口,沉暗回到诊所找了根高尔夫球杆,顺着沉广德完好的那条腿,狠狠抽了过去。 沉广德登时哀嚎起来。 来讨债的一行人看着这一幕,有些被沉暗吓到,几人全部去拉架,“哎哎哎,别打了,小心把人打死了……” 他们都跟沉暗动过手,虽然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此刻想想,都还有些后脊发凉,沉暗打起架来不要命,跟他打过架的人十有八九都住过院,沉广德的瘸腿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断的。 沉暗终于停手,高尔夫球杆正往下滴血,他拿着球杆在沉广德裤角把血蹭掉,这才看着讨债的一行人说,“他不是有两颗肾吗?去摘一个,还有,抽血也能换一点钱,需要签字就来找我。” 众人:“……” 沉广德哀嚎起来,“沉暗!你不能这么对我!” “哪样?”沉暗扯唇,笑得极冷,他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只声音依旧淡漠,“没打死你就不错了。” 他握着球杆,对着沉广德的脑袋就想一杆抽上去,讨债的那行人吓得赶紧去抢他手里的杆子,“沉暗!冷静!” 一伙人挣扎推搡间,高尔夫球杆被人甩了出去,伴着低低的痛呼声,似乎砸到了人。 沉暗回头只看到,一个黑衣女生捂着脑袋半蹲在地上。 给我看一下 “有受伤吗?” 沉暗走到白梨面前,想看看她的头,可她戴着卫衣帽子,脸上又是墨镜又是口罩,完全不知道从哪儿查看伤势。 那群讨债的人已经走了,拉着痛昏过去的沉广德,车门关上之前,沉暗都没再看沉广德一眼。 白梨缓了缓,才发出声音,“……没事。” “给我看一下。”他声音和缓,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 白梨捂着脑袋站起来,声线紧张地说,“我……没事,我……走了。” 沉暗扣住她的手腕,“给我看一下。” 她整个手臂都僵硬了。 沉暗已经摘了她的帽子和墨镜,一双小鹿般惊惶的眸子显露在他面前,那双眼纯澈干净,眼眶泛着红,狭长的眼睫还沾着水汽。 沉暗微怔,他以为,这个女生一直遮住脸,是因为脸上有瑕疵,却怎么都想不到,墨镜底下会是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 白梨仓惶地去拉帽子,抬脚就要往外走,“我,我,我没事。” “开始肿了。”沉暗大掌扣在她后颈,迫使她仰着脸,这才伸手拨开她额前的长发,仔细查看她发红发肿的额头。 白梨连呼吸都屏住了,满脸通红,一双眼紧张地四下看着,却又不知道该看哪儿,目光往上时,只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和滚动的喉结。 她无助地眨动眼睛,整张脸都烧得滚烫。 “头晕吗?有其他不适症状吗?”沉暗看着她的眼睛问。 她周身一颤,垂下眼睛,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不,不晕,没有,我没事。” “你等我一下。”沉暗转身往诊所走,没几步,他忽然回头看着白梨又说了一句,“别乱走,在门口等我。” 白梨还是跑了,她紧张极了,第一次距离男生那样近,还被捧着脸看那么久,她浑身都快烫得烧起来了。 只是还没跑远,就被沉暗追上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拧着眉问她,“跑什么?” 白梨的手臂又僵了起来。 沉暗拉着她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去……去哪儿?”白梨不安地问。 “去市医院,带你拍个脑部CT,确认没事,你就可以回家了。”沉暗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等……我……”白梨慌乱地开口,“我不用,我没事。” 沉暗偏头看向她,“有没有事,要看医生怎么说,如果出了事就晚了,被高尔夫球杆砸伤致死的人不是没有。” 白梨听得愣住,想反驳,却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垂着脑袋,很小声地说,“……就只是……肿了而已。” 她声音太小,沉暗没听清,微微压低了背,那张脸离她很近,“说什么?” 白梨摇头,舌头打结似的磕巴了,“没,没什么。” “身份证带了吗?”沉暗问。 白梨很轻地点头。 “进去坐。”沉暗压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后座坐下,这才关上车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到市医院。”他冲司机说。 车子启动后,他拿出手机,跟苗展鹏发了信息:【大概晚上才能回来,跟预约表上的客人打电话说一声。】 他合上手机,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后座。 白梨低着头,全程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卫衣很宽松,帽檐很大,将她整个脑袋罩在里面,墨镜和口罩更是将她的脸包裹得密不透风。 “小姑娘,你热不热啊?”司机开口说话,“我这开了空调都觉得热,你看你穿那么厚,还戴帽子。” 白梨绞着手指不说话。 沉暗偏头岔开话题,“师傅,天这么热,你们平时在哪儿等人?” “哎哟,这天是真热,我们当然找凉快地儿……”司机一下打开了话匣子,直到沉暗下车,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自己的“奋斗史”。 沉暗付了钱,拉开后座车门,等白梨出来,这才往医院大厅走。 白梨在他身后顿住了脚。 “怎么了?”他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转过头看她。 “我……我真的……没事。”她的声音紧张又不安,明明戴着墨镜却还不敢看他,只是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一双手紧紧地绞着。 沉暗盯着她看了片刻,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问,“害怕进医院?” 白梨一个字都发不出。 是,害怕。 所以不要进去了。 她转身想走,手腕却被男人扣住。 她惊诧地抬眸,隔着墨镜,只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颚线,他颈间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有质感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落在空气里,激得她后脊无端一麻。 “别怕,我牵着你。” 别怕 手臂僵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白梨整个脑子就像是煮了一锅沸水,咕嘟咕嘟一个劲往外冒泡泡。 男人的手腕强劲有力,攥着她的小臂一直往前,她听见他不停地跟人说借过,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他在挂号,白梨就站在边上,脑袋一直垂着,肩膀塌着,不敢抬头,也不敢张望。 沉暗拿了挂号单,盯着单子看了会,伸手去拉她,这一拉,碰到的是她软软的手,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很小,落在他掌心,小小一只,手指又细又白。 触感温软。 “抱歉。”他松开,向上平移几公分,隔着卫衣,扣住她的手腕。 白梨被吓得不轻,她的心脏狂跳,心跳声更是震耳欲聋,她勉力镇定,声音却泻出十二分的紧张,“……没,没事。” 沉暗掌下探到她脉搏跳得极快,唇角不自觉勾起,他拉着她朝电梯走去,里面已经站了四五个人,看他过来,还是有人往里站了站,给他让出位置。 他拉着白梨进去,按了楼层。 到叁楼,有人要出去,白梨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整个身体都绷紧,她缩着肩膀,正要往电梯金属门上靠,肩膀被人揽住。 沉暗把她揽到身前,松了手,站在她身后。 她紧张地低着头,整个身体像是被人丢在炉子里,烧得满身都是汗。 到了四楼,沉暗没说话,径直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了出来。 长廊坐满了病患和陪同家属,白衣护士忙碌地在走廊里穿梭着,神经内科诊所的等候区只叁叁两两坐着几个人,沉暗才刚把挂号单交给护士,没几分钟就听到叫号。 他拉着白梨往专家办公室里走,专家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秃得厉害,只剩寥寥几根倔强地趴在头皮上。 他问了情况,让白梨把帽子摘了,给他看看伤口。 白梨坐立不安中,沉暗已经倾身靠过来,他伸手摘了她的帽子,温热的掌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一只手压在她眉前,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心跳又快了,牙齿不自觉咬紧。 她有一头乌黑长发,扎成一束挽在脑后,此刻,摘了帽子,露出泛着粉意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 她左侧额头已经肿成一个大包,被边上白嫩的肌肤一衬,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肿挺大的。”专家戴着眼镜看完,问白梨,“晕吗?觉得恶心吗?” 白梨轻轻摇头。 专家坐在电脑前开始打字,“要实在担心,拍个CT也行,应该没什么问题。” 白梨缩着脑袋,正要伸手去戴帽子,已经有人先行一步,替她戴好了帽子,她两只手停在半空,心脏又狂跳起来。 沉暗拉着她到等候区坐下,单手拍了拍她的帽檐,“在这等下。” 他动作很轻,白梨仍被他的动作弄得紧张慌乱,隔着墨镜,她的眼神闪躲了几下,只在沉暗走出视线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他个头极高,穿着白衬衫和休闲裤,袖子卷起一角,露出一小片的纹身,穿过几个家属后,大概有些不放心,他突然回头朝白梨的方向看过来。 白梨吓了一跳,她匆匆收回视线,将整个脑袋都缩进臂弯。 沉暗交完费回来时,她仍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扯了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走吧。” 卫衣下的手腕,细得仿佛只剩下骨头。 沉暗担心自己力道太大,会不小心把她捏碎了。 拍CT之前,白梨站在沉暗身后,边上还有其他家属和病人,有人朝她投来打量视线,她微微侧过身,将自己的脸对着墙壁。 护士开门,喊了她的名字。 白梨周身一颤,正要进去,手腕被人拉住。 她不安地抬头,隔着墨镜看见男人挺直的鼻梁,他眉眼极黑,骨相分明,开口的声音偏磁性,落在耳里,分外好听。 “别怕。” “我就在门口等你。” 我叫沈暗 白梨进去做脑部CT的时候,沉暗就站在CT室里,隔着透明玻璃看她摘掉帽子墨镜,以及口罩。 没了墨镜的遮挡,她一双眼不安极了,不敢四下乱看,只是盯着地面,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成拳。 她的鼻子小巧圆润,嘴唇透着漂亮的粉意。 黑长的头发披在脑后,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她轻轻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露出明晰的害怕和不安,像初生的小鹿,无端招人怜爱。 “你女朋友没事。”医生回头看了沉暗一眼。 沉暗盯着白梨的脸,无意识地点头,等意识到医生说了什么之后,白梨已经做完CT了。 她戴好帽子和口罩,出来开门的动作很轻,脑袋一直低着,一双眼也只敢盯着地面。 她不单单害怕医院,还害怕身边的每一个人。 沉暗走到她面前,将她的帽子往下扯了扯,露出额头,温热的掌覆过去,拨开碎发,低头仔细查看那块高高肿起的包。 白梨浑身僵住,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垂在两侧。 “没有凹陷性骨折,也没有颅内出血,只是肿得比较大。”沉暗说完,将她的帽子重新拉上,伸手扣住她的小臂,拉着她往外走,“报告单要两小时后才能拿,我带你去冷敷一下。” “……不,不用。”白梨拒绝的声音又轻又小,见沉暗似乎没听见,她又稍稍提高了音量,“……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沉暗扭头,他的五官轮廓分外深刻,山根极高,鼻梁异常挺直,因为个头高的缘故,看过来的视线微微垂着,双眼皮的折痕很深。 他抬腕看表,又把视线重新落在白梨身上,这才说,“行,我送你回去。” 白梨怔住了。 “不……不是,我……我自己……回去。”她努力了好半天,才把话说全。 “手机号码。”沉暗掏出手机递给她,“以后脑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直接联系我。” “……不用。”白梨出口的声音都抖了。 沉暗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问,“你一直在拒绝我,为什么?” 白梨心跳得要炸开,脑子里的沸水像是也炸了,整个人头重脚轻,她张了张口,却语无伦次,“我……没有,不是,不用……我没事……” “号码报给我。”沉暗拉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定,压低了背凑近,“声音大一点。” 白梨整个人都烧得滚烫,她抖着声音报了号码。 隔着墨镜,她清晰地看见男人流畅的下颚线,他说话间滚动的喉结,以及薄薄的……嘴唇。 “这是我号码,我叫沉暗。”沉暗拨了电话,听到白梨包里的手机响起,这才自我介绍,“沉阳的沉,黑暗的暗。” 白梨紧张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未接电话,给他备注:沉暗。 “……好了。”她小声说。 沉暗收起手机,拉住她的小臂,“走吧。” 医院人来人往,他们重新穿过长廊走向电梯,里面仍然站了很多人,沉暗进去就把白梨拉到身前,有人下电梯之前,他就伸手护在白梨身侧,为她挡开其他人的碰触。 白梨心脏狂跳。 出了医院,他仍牵着她,隔着卫衣,力道不轻不重地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超市,给她找了休息区的椅子坐下,他进去买了毛巾和冰块就出来了。 付钱时,沉暗接到俱乐部领队的电话,马上中秋节,羽毛球俱乐部打算组织一场聚餐活动,不少人提议外出郊游,两天一夜,路线已经定好,打电话过来是问他去不去。 “不去。”沉暗直截了当地拒绝,“抱歉,没时间。” 领队大概早就猜到他会拒绝,没说什么,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沉暗拿了毛巾把冰块包好,走到白梨边上坐下,这才摘了她的帽子,拿掉她的墨镜,将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放在她高肿的额头。 白梨被冰得瑟缩了一下,一双眼不安地看着他。 沉暗也在看她,看她像只受惊的小猫忽然转头想躲时,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低喊了声,“别动。” “……我自己……可以。”她小手颤啊颤地抬起又落下,似乎担心碰到他,一直没能碰到毛巾。 沉暗唇角一扯,问她,“周末有空吗?” “啊?”白梨瞪大眼,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沉暗将她被沾湿的碎发拨到一边,修长的指轻轻在她额头掠过,察觉到她身体紧绷,他收回手,看着她紧张又不安的眼睛,忽而笑了。 “作为不小心误伤你的赔偿,我可以请你吃饭。” 白梨磕巴地拒绝,“……不,不用了。” 沉暗点头,“行,那就你请我吃饭。” 白梨:“……” 你是不是……喝醉了 沉暗是下午四点回来的。 到诊所门口时,他想起白梨惊到瞪圆的眼睛,又忍不住唇角一勾,笑了起来。 “暗哥。”谭圆圆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见他回来脸上还带着笑,登时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不是……打架把人误伤了吗?你……怎么这么开心?” “有吗?”他抿了抿唇。 “有!”谭圆圆八卦极了,“为什么这么开心?哎对了,那个女生呢?在医院查得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有。”沉暗越过她先去洗手,随后进办公室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这才走出来拿起预约表查看。 下午预约的客人果然没来,时间改到了晚上。 他今晚打不了羽毛球了。 谭圆圆把高尔夫球杆送到他面前,“暗哥,我把你的球杆洗干净了。” “辛苦。”沉暗抬头扫了眼,高尔夫球杆有些变形,看着这根杆子,就会想起沉广德的脸,他偏头不再看,“帮我放办公室门后吧。” “好的。” 苗展鹏补了不到两小时的觉,此刻刚从休息室里出来,他揉了把脸,看向沉暗问,“暗哥,今天那群什么人啊?” 沉暗没跟他们解释,只说一群混混拿了他的高尔夫球杆误伤了别人,但是苗展鹏见过沉广德,知道他是沉暗的父亲,也曾见过他来诊所,厚颜无耻地向沉暗要钱。 “暗哥不是说了吗?混混啊。”谭圆圆从办公室回来,理所当然地替沉暗解释,“这边治安太差了,混混满大街都是。” 沉暗没搭茬,冲苗展鹏说,“你早点回去吧,晚上我值夜。” 这条街只有沉暗的动物诊所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开着,不为别的,只为了传承爷爷的爱心和精神。 连着两个小时,他都在诊疗室和化验室忙碌,晚饭也只匆匆吃了两口,下午预约的和晚上突然临上门的都排着队等他。 谭圆圆也不好意思下班走人,帮忙登记到七点,这才拎包下班。 沉暗忙完回到办公室,刚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接了。 电话那头是讨债的头头虎叁,一开口,就是懒洋洋地问沉暗打算什么时候还那五十万。 沉暗嘲弄地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沉广德欠你们的钱,找他要去。” “别开玩笑了。”虎叁在笑,声音却透着威胁,“他现在一瘸子,什么都没有,别说钱了,裤兜比脸还干净。这老子没钱,当然得找儿子要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不认你老子也行,我们可只认钱,现在你老子没钱,我的人以后只盯着你要,你要是不还钱……也别怪我翻脸。” “你今儿就是找人来把我砍了,这钱我也不会给。”沉暗唇角轻扯,笑容极冷,“别给我放那些没用的狠话,我以前干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我道上的人脉不比你少,要重操旧业也不是不行。” 挂断电话后,沉暗出了诊所,站在垃圾桶边上抽烟。 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照出一条修长的影子,他把烟掐了,正要回诊所时,接到电话。 “我听说虎叁找你茬了。”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声,“出来喝一杯?” 沉暗没拒绝,“好。” 沉暗给苗展鹏打了电话,等苗展鹏到了,这才打车去了酒吧。 他已经很少踏入这种地方,从他接手动物诊所之后,他就变得很忙,他也有意让自己慢慢切断从前的那些交情和人脉关系。 包间里坐着五六个人,最中间是个光头,怀里搂着个女人,包间里灯光昏暗,只能看得见烟雾袅袅。 沉暗从外面推门进来的刹那,沙发上有人站起来,殷勤地为他让座,“暗哥!坐这!” “你小子难请啊。”光头拿起桌上一瓶白酒放在沉暗面前,“罚你一瓶,没意见吧?” 沉暗解开领口两颗扣子,“瞧不起我?” 他从茶几上又拿了两瓶放在面前,冲光头一笑,“怎么样?” 光头大笑,“够种!” 沉暗只喝了一瓶白酒,光头就没再让他喝了,说起虎叁的事,只说让沉暗放心,不会让李叁蹬鼻子上脸去他的诊所闹事。 沉暗又倒了杯红酒,跟光头碰了杯,“万哥,谢了。” “谢什么,沉暗,我那么多兄弟,我唯一看得起的就只有你。”万军当着其他兄弟的面也十分直白,“其他人就根本没长脑子,你要不是被沉广德那王八犊子拖累,你以前也不会跟我们走到一条道上……” 沉暗扯了扯唇,拿起酒杯在桌上轻轻一磕,“敬兄弟,敬……以前。” 其他人大概被万军数落习惯了,也都嘻嘻哈哈地站起来碰杯。 万军怀里的女人不停拿眼瞟着沉暗,万军不知看没看见,但沉暗看到了,他蹙着眉喝了口酒,掏出手机看了眼。 微信又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他按了按太阳穴,滑动着往下看,俱乐部那个女人发消息,问他今天怎么没来。 还有晚上的客人,回家后拍了性感的睡衣照片问他好不好看。 沉暗面无表情地叉掉,通讯录又显示几十个新加的好友。 备注都写着给宠物看病,他挨个同意。 点到最后,他看见手机联系人:白梨。 她并没有加他,只因为他们互相备注了对方的手机号,因而,微信自作主张推荐了新的朋友。 他点开查看,她的微信名很简单,只一个字:梨。 头像则是一朵向日葵花。 个性签名写着:向着光的地方生长。 从酒吧出来后,沉暗在门口醒了会酒,拨了白梨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过了许久,那头才接起。 “怎么没加我微信?”他开口,喉口的声音被酒润得一片低哑。 白梨紧张的脑子有些懵,“……啊?” 沉暗低笑,“你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透过手机传来的笑声好听到醉人,白梨耳朵发烫,心脏也在不安分地跳动,她手心出了汗,冲电话那头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了点酒。” 沉暗的呼吸又近了些,透过手机传来,仿佛伴着温热的鼻息掠过白梨耳廓,她整张脸爆红,握着手机的手都发抖了。 耳边听他带着笑的声音,低低地说。 “倒不至于认错人。” 可以吗? 谭圆圆留下来了。 她没有辞职,到了办公室认认真真跟沉暗道了歉,只是眼睛红得厉害。 沉暗让她回家休息,明天再来上班,她摇摇头说没事,因为晚上客人多,她怕沉暗忙不过来。 后天是中秋节,诊所会放假一天,但沉暗不放假,他原本就没什么地方去,给自己的计划就是在诊所呆到晚上六点,吃完晚饭继续去体育馆打羽毛球。 但现在,他有了别的计划。 苗展鹏过来之后,沉暗又多呆了两个小时,中午预约的客人推迟到晚上八点,有的来晚了,他多等了半小时。 等他忙完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 他看了眼手机,自从他发完那句语音之后,白梨就再没回过。 他戴上耳机,一边沿着东新小区的方向跑,一边给白梨打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也没人接。 他坚持打到第四遍,白梨终于接了。 “吃饭了吗?”他问。 听筒里他的声音格外质感磁性,白梨搓了搓发麻的耳朵,声音很小,“……嗯。” “刚刚在做什么?” “……给猫涂药。” 手机又有其他人来电,沉暗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来电备注,冲白梨说,“我接个电话。” 是万军打来的。 约他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说虎叁也在。 沉暗听明白了,“万哥,你费心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他没再给白梨回拨过去,跑了二十多分钟,到东新小区二十栋楼楼下,这才站定给白梨打电话。 天气燥热,他又跑了那么久,浑身都是汗,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喘,“我在你家楼下。” 白梨愣住了,心慌地问,“……为,为什么?” 沉暗低笑,“你说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白梨慌乱地走到厨房的窗户前,往底下看,果然看见黑暗中似乎站着个人。 “你中秋回家吗?”沉暗摸出烟,点了火,徐徐吐息。 “不,不回去。”白梨轻声说。 “那到时候,我带你去玩。”他咬着烟,声音含糊沙哑,却格外惑人。 “不,不用,我不出去。”白梨耳朵发痒,声音都颤了几分。 “后天早上,我来接你。”沉暗低笑,浑然不管她的拒绝,咬着烟,声音低低的,带着哑意,“家里有水吗?我渴了。” 白梨哪听不懂他的话外音,他分明是想让她下来,跟他见面。 她咬着唇,紧张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炸开了,“……我,我放门口,你自己拿。” 沉暗喉口溢出笑声,“好。” 说完,他几大步跨到叁楼,白梨的速度哪有他快,她都是喝冷开水,才刚拿出新的纸杯,倒了杯水,一打开门,就看见男人站在家门口,吓得她边往后退,边低低叫了声。 她在家自然没有戴帽子,也没有墨镜和口罩,白皙的小脸全然露在男人面前,漂亮的一双眼睛害怕地瞪大,里头是黑白分明的瞳仁,干净又澄澈。 穿着居家的衣服,纯白色的长袖长裤,墨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那张巴掌大的脸更显动人。 沉暗却只是站在那没动,眸底带笑地看着她,“水,给我。” 白梨手抖得厉害,递过去时,手背全洒了水。 她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沉暗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两口喝完,把杯子还给她时,握住了她的手。 白梨身体颤抖起来,她害怕地看着他,一双眼惊慌又无助。 沉暗及时松手,“我走了,你把门关好。” 他往后退了几步,主动把门关上,这才靠着门轻轻敲了敲,“反锁了没?” 门内传来响动,紧接着才传来白梨软软的声音,“……嗯。” “那我走了。”沉暗说完,又静静靠在门上听了会,直到听见白梨极小的那声“嗯”,这才转身往外走。 他是跑着回去的,车子停在诊所门口。 跨上摩托车的那一刹,想起白梨抗拒又害怕的那双眼,莫名地有点心疼。 他不知道白梨以前遭遇过什么,他只知道,他第一次,迫切又渴望地,想要抱一抱她。 想将她的害怕和不安驱除干净,想让她的眼底只充满明媚的笑意。 回家洗完澡后,他站在阳台,边抽烟,边把花从客厅搬到阳台透透风,随后给花浇水。 花蔫蔫的,叶子都耷拉着。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白梨,问她:【像不像你?】 白梨隔了好一会才回:【……哪里像?】 沉暗发了语音过去,低低的嗓音带着笑,笑声沙沙哑哑的,质感好听。 “都喜欢低着头。” 白梨脸一红,又收到沉暗发来的一张照片,他修长的指节捏着一片叶子,紧跟其后的是一条语音。 白梨点开,就听见沉暗质感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好听到醉人。 “我在跟它牵手。” 白梨脸色猛地涨红,他上一秒还说这花像她,下一秒就说跟花牵手,潜台词岂不就是……在跟她牵手。 “可以吗?”他问。 白梨头脑发热,根本不明白,他问的是花还是自己。 却是颤着手指回了句:【可以。】 沉暗又发了句语音,嗓音愉悦,带着低哑气音,烫得白梨耳朵又麻又痒。 “记住你说的。” 再喊一遍 临近中秋,沉暗的手机一直有电话和消息进来,祝福的,请吃饭的,各种各样,他挑着回复,大多都是拒绝。 羽毛球俱乐部的群里有人已经发布两天一夜的活动时间和地址,还有人私聊问他为什么不去。 都是女人。 沉暗懒得回复,躺在椅子上短暂休息了片刻。 他昨晚没睡好,春梦愈发嚣张,他在梦里压着白梨做了很久,醒来时,耳边还残留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沉医生……” 那会才凌晨四点,醒了却是燥热得厉害,他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在阳台吹了会风,又抽了根烟。 重新躺下时,没有再梦见白梨,却是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九岁的自己,惺忪着睡眼打开门时,看见的是沉广德和一个风骚的女人在沙发上厮混,而自己的母亲哭着跪倒在地板上,脑袋上全是血,周边是破碎的酒瓶和点点血迹。 他脑子混乱,穿过一片狼藉的地板,去扶母亲,想让她起来,却听她尖叫着喊,“沉暗你去打他!打死他啊!那个混蛋他没有人性啊!” 他回头,看见沙发上的女人袒胸露乳,两腿大大张开,冲他发出又贱又骚的呻吟,“啊……好舒服……这是你儿子吗……他在看我……啊……” “看什么看!”沉广德抄起茶几上的啤酒瓶朝他砸来,沉暗想偏头躲开,想起身后是母亲,硬生生转过头,用单薄的身体把母亲护在怀里。 “砰”的一声响,啤酒瓶在后背砸开,散成无数块碎片落在地上。 钝痛袭来,他吃痛地喊出声,“啊——” 沉暗听到怀里的女人在嘶哑着尖叫哭骂,她满脸是血,声音凄厉尖锐,却让他突然耳鸣,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听不见声音,直到后来,那些声音才潮水般疯狂涌进耳廓。 “沉广德!你没人性啊!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下地狱!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啊!” 手机响起。 沉暗睁开眼,他按了按眉心,把手机放在耳边,“喂?” 是南市较大的一所宠物医院,想趁着中秋放假,召集南市其他宠物医院的医生们一起吃个饭,交流一下心得。 这种场合,沉暗不得不去,他记下时间和地址,道了谢。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最后拿出手机,给白梨拨了电话。 “跟我说句话,什么都行。” 白梨有些懵,“啊?” 她有些紧张,“沉,沉医生……你,怎么了?” “再喊一遍。”沉暗闭上眼,将耳朵贴近手机。 白梨咬着唇,耳根通红,声音越来越小,“沉医生……” “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沉暗睁开眼,情绪已经恢复,他解了领口的扣子,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不喜欢吃月饼。”白梨小声说。 “真巧,我也不喜欢。”沉暗唇角微扬,“那我们明天尝尝新口味。” “……我,我不去。”白梨轻声拒绝,说完又觉得不好,小声地问,“你明天不用回家吗?” “不用,我没有亲人了。”沉暗看了眼桌上的合照,照片里,老人白发苍苍,旁边站着个笑容满满的男孩。 白梨哑了片刻,才道歉,“……对不起。” 沉暗低笑,“对不起什么?” 白梨磕巴了,“……就……对不起,我……提了不该提的。”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沉暗声音低低的,却带着股让人安心的魔力,“我想了解你,也想你了解我。” 白梨耳根发烫,“我,我……” 她说不出话,心脏跳得都乱了。 “我现在出去吃饭。”沉暗看了眼腕表,“放心,都是男人,没有女人。” 白梨满脸通红,想说话却完全插不上,“我……” “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拍照给你看。”沉暗低笑,“先挂了,吃完打给你。” 挂断电话后,沉暗抬头才看见门口站着惊呆的苗展鹏,苗展鹏怔了一会,才挠着后脑勺说,“暗哥,我来了。” 沉暗晚点要跟万军虎叁几人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索性叫苗展鹏过来顶班。 沉暗脱掉白大褂,换了身衣服,苗展鹏一直站在门口没走,等沉暗换好要出来时,才冲他说,“暗哥,原来你有女朋友是这个样子。” 沉暗微微挑眉,“什么样?” 苗展鹏腼腆地笑了笑,“变了个人一样,我刚过来听你打电话的时候,那个感觉就跟……见了鬼一样。” 沉暗:“……” 全是纹身? 沉暗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市里。 他很久不参加这种活动,西装都是好几年前的,出发之前,他打车去了西装店里挑了套新的,试穿觉得可以,就直接付了钱。 他在桐城算是动物诊所行业里的佼佼者,到了南市,那就只能算是小地方的暴发户,言行举止要更为低调,因此,他到场之后,寒暄几句就找了位置坐下。 南市有好几家大型宠物医院,几十年的历史,规模很大,号召力也大。 五点不到,宴厅里就坐了一半的人,女性占一大半。 五点半的时候,人差不多齐了,主办方过来后,先是发表一下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和发展,随后就说大家身为同行要彼此关怀照顾等一些漂亮话。 接下来就是各大医院诊所的法人代表上台去做自我介绍,和交流心得了。 沉暗第叁个上场的,小地方的人应该低调些,但他晚上想早点回去,便没再顾忌那么多。 自我介绍很简洁,说话和缓,言辞谦虚,简单说完,冲台下浅浅扯唇一笑,算是结束。 他在桐城算得上出名,但是到南市是真的没几个认识他,不过,不少女性还是被他过分优秀的外表迷住了。 沉暗刚下来就被一群女医生环住,交换名片后还要交换微信号,聊完还觉得不够,还要邀请他待会一起出去唱歌。 沉暗拒绝了,“我女朋友还在家等我。”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十几个女医生都微妙地变了脸,她们笑了笑:“女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大家都是同行,出来交流一下经验心得,没什么的。” “她可能不介意。”沉暗淡淡地说:“但我会介意。” 众人:“……” 主办方下来跟大家挨个认识,沉暗也走了过去,手里拿了杯香槟,几人简单聊了几句,有人看着沉暗玩笑般问,“听说沉医生身上全是纹身?” 沉暗抿了口香槟,点点头,不卑不亢地看过去,“嗯,怎么了?” 那人戴着眼镜,年纪叁十几,耸肩笑了,眼神透着几分轻视,“没什么,就是觉得白大褂和纹身这个搭配还挺新奇。” 他拐着弯说沉暗是混过的,披着件白大褂就装模作样当上了医生。 在场几人多少都听出些不对劲来,沉暗倒是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淡,“这世上新奇的人和事都很多,我前段时间接手了一条叁头蛇。” “啊,那个我看了,原来是你做的手术吗?”边上有个男医生诧异地看着沉暗,“那个视频我看了,厉害,那条蛇现在长得完全看不出以前做过手术的痕迹。” 沉暗浅浅勾唇,“手术不难。” 话题一下就这么岔开了,戴眼镜的男医生看见大家兴奋地围着沉暗问问题,自己冷哼一声走了。 沉暗无疑是遭人嫉妒的。 他长得帅,个头又高,说话礼貌谦逊,一身藏蓝色西装更是把他衬得身姿英挺,挺拔俊帅,一上台,几乎全场的女医生都在盯着他看。 下了台,满场的女医生眼睛都时不时往他身上飞。 沉暗正要找借口走人,就见台上有人拿麦克风,笑着说:“我们桐城的沉医生魅力很大啊,刚刚一群女医生都在讨论他,而且看得出沉医生身材特别好,听说身上全是纹身呢,有没有人想看啊?” 底下有人喊了声:“想——” 拿着麦克风的人,目光转向沉暗的方向,“怎么样?沉医生,满足一下我们大众的好奇心吧?” 沉暗目光冷了下来,他舔了舔牙尖,站起身,朝台上走了过去。 脱!一起脱! 沉暗就算是夏天也穿长袖。 二十五岁之前,他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系,二十五岁之后,他的柜子里全是纯白色的衬衫,搭配浅色系的西裤。 二十五岁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爷爷去世,随后他接手动物诊所,彻底从那条脏水沟里爬出来。 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诊所只有他一个人,他身边的人脉关系全是混子,大家想方设法给他捧场,而他,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他吃过很多苦,但回想起从前,他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最痛苦的回忆是爷爷刚去世那段日子,他赶回医院的时候,护士递给他一个剥好的橘子,说是爷爷剥好的,想等他回来给他吃。 沉暗每次回想起那个场景,整个人就会沉闷许久,尼古丁都减轻不了他心里的痛苦。 他厌恶过去,也厌恶提起他过去的人。 沉暗走到台上的时候,戴眼镜的男医生拿着麦克风问:“看样子我们沉医生是准备好了,需要帮忙吗?” 沉暗伸手接过他的麦克风,“据我所知,我参加的是动物医学交流会,好像不是什么脱衣活动。” 一句话引得场下不少人笑了起来。 “但是大家对你比较好奇啊。”眼镜男笑问,“沉医生是害羞了吗?” “原来想要看一个人脱衣服,只需要好奇就够了吗?刘医生,我对你也比较好奇,你现在可以脱衣服让我看看吗?”沉暗嘲弄地问。 眼镜男神色一僵,底下已经有人喊了起来,“脱!一起脱!” 最后还是主办方上台,进行抽奖环节,才把这事揭过去。 沉暗去完洗手间,出来靠着洗手台抽烟,刘医生出来时看见他,颇有些意外,“沉医生今天明明有机会可以出风头,怎么放弃那么好一机会?” 沉暗抬脚几步到他面前,一把扯起他的领子把人压在墙上,两根指节夹住的烟头径直怼在他眼前,即将落下来的烟灰险些烫在刘医生眼珠子上。 刘医生被吓得不住后退,小腿都抖了,“沉暗!你要做什么?!” “我好奇刘医生的眼睛,想看看会不会被烫坏。”沉暗松开他,漫不经心地抽烟,用鼻子把烟喷在他脸上,这才缓缓说:“初来乍到,不太喜欢一鸣惊人,但是刘医生如果想看,我希望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惊艳大家,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刘医生腿都吓软了,摇着头说,“我,我跟你开玩笑的。” 沉暗把烟掐了,去洗手台洗了手,又去烘干,声音很冷,“我这个人,开不起玩笑,以后还请刘医生说话注意分寸。” 沉暗走后,刘医生才敢伸手去擦额头的汗,而隔间里相继走出叁个男医生,有的人连手都没洗就往外走,刘医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把人拦住又尴尬地开不了口。 沉暗已经坐上车走了,他请以前的老师吃了顿饭,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送老师回去后,他才打车回来。 十二点过五分的时候,他站在了白梨的家门口。 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的时候白梨才接。 她似乎打翻了什么,动作透着紧张,呼吸都放得很轻。 两个人都没说话,走廊里的声控灯灭了,沉暗终于出声了。 嗓音有些哑。 “开门。” 有没有想我? “不,不行。”白梨声线颤得厉害,“你,你回去。” 大概是天黑夜静的缘故,沉暗的声音显得特别低,“看你一眼就回去。” “……我不信。”白梨声音很小。 沉暗低笑,“真的,如果我反悔,我随你处置。” 他声音离收音筒很近,低哑的声音仿佛伴着热息,激得白梨耳根一麻,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声音愈发小了,“你,你那天就……” “就哪样?”他故意问。 白梨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她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罩在毯子里,一双眼盯着门口的方向,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身体紧张又不安,可狂乱的心跳却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咬着唇,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仍在颤抖,“沉医生……你回去……” “你真的不想见我?”沉暗似乎轻轻叹了一声,“那我走了,你把门锁好。” 白梨心下一空,她轻声说,“嗯。” “晚安。”沉暗说完,把电话挂了。 白梨盯着挂断的手机屏幕发了会呆,她今天下午工作效率很低,时常走神想起沉暗,桌上的汤圆和血糯米粥也时刻提醒她沉暗的存在,她甚至习惯性点开他的对话框去听他发来的语音。 他说今晚会来,让她等他,虽然她拒绝了,可她却开着灯,一直窝在沙发上。 她知道他会来。 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只是……她太害怕了。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眼,却看见走廊的灯光下,沉暗倚着墙站着,他手里夹着烟,脑袋微微仰着,靠在身后的墙上,眉眼有些微的倦意,眼皮微微垂着。 他没走。 白梨紧张又不安,她隔着门,像个偷窥狂一样盯着他的脸看,他身上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内搭白衬衫,头发看得出打理过,整个人变得精致了些,也更帅了。 手机震了震。 沉暗打来的电话,白梨明知道不该接,却还是颤着手指按了接听。 “我渴了,想喝水。”被烟熏过的嗓子分外沙哑。 白梨看着眼前的门,心尖剧烈颤动起来。 不能开。 她耳根和脸颊猛地泛红,整个脖颈更是通红一片,手指和脚开始不自觉颤抖,因为她走向了厨房,为他倒了杯烧好的冷开水。 她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是……打开了门。 门口的沉暗露出一个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仰着脸喝完那杯水之后,走廊的声控灯陷入黑暗。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整个人跨进房间,一把搂住白梨的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脸压低,吻住了她的唇。 她刚洗完澡不久,身上尽是沐浴露的香味,睡衣是乳白色的,质感柔软,整个瘦弱的身体也柔软得不可思议。 几乎在他吻住她的那一瞬间,他的性器就立马硬了。 “呜……”白梨后脊仿佛过了电似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打哆嗦,她四肢陡地发软使不上力,整个人软在男人怀里,浑身颤抖起来。 沉暗抱住她走进几步进了房间,转身把房门踢上,随后将她压在门后吻了下来。 他含住她的唇大力吮吸,气息粗重极了,火热的掌仍安抚地扣在她后背,只是抓握的力道愈发重了。 他刚抽完烟,口腔里充斥着清凉的薄荷味,唇舌烫得很,泥鳅一样钻进她口腔,搅乱了她的呼吸。 白梨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叫声,被他堵住了唇,那叫声便像极了呻吟,黏腻濡湿的吻声几乎要把她逼疯,她眼眶发红,手指无力地抵着沉暗的胸口,呜咽着拍打他。 沉暗微微松开她的唇,亲了亲她的脸,喑哑的声音问:“有没有想我?” 白梨脱离桎梏,整个人往底下缩,两只手捂住发烫的脸,声音发颤,“不要……不要看我……” “不看你。”沉暗将她的手拿起来盖在自己眼睛上,“这样,行不行?” 白梨手指在发抖,她仰着脸看面前的男人,只觉一颗心都烧得滚烫,她想抽回手,却被男人用力压住。 沉暗往她面前凑近,薄唇寻到她的唇,只轻轻蹭了一下,沿着她嫩滑的脸颊,辗转吻到她小巧的耳朵,他张唇将她整个发烫的耳朵包住,薄唇抿住,重重一吮。 “啊……”白梨哭似地叫了一声,两腿直接软了。 他对着她的耳朵说话,滚烫的热息尽数喷在耳廓,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栗。 “我一路上都在想你。” 再做点别的好不好? 他吻她的耳朵,用薄唇轻轻含住,舌尖去舔。 耳边听到白梨喉咙里冒出细弱的叫声,那具瘦弱的身体抖得不像样。 他停下来,将她抱进怀里,终于听清她在喊:“妈……妈……呜……我害……怕……” 他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别怕,深呼吸,吸气,呼出去。” 白梨听话地深吸一口气,呼出去,缓了片刻,她双手抵在沉暗胸口,边哭边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沉暗轻声问。 “我……我害怕……”白梨声音都是抖的,“沉……医生……我不行……你不要……再找我……” 沉暗捧住她的脸,他用指腹擦干净她的泪,薄唇贴到她的眼睛上吻了吻,声音很低,“我只要你。” 听到这话,白梨后脊一颤,半边身体都麻了。 他重新搂住她,两只手将她箍进怀里,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怕,我们慢慢来。” 她被抱着,整个人仍紧张地发着颤。 心脏更是跳动得狂乱。 沉暗却是岔开话题问她:“晚上吃了什么?” 她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声音都是软的,“粥。” “什么粥?”沉暗把手搭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好吃吗?” 白梨不受控地抖了一下,“好,好吃。” “看着我说。”他低头看着她。 白梨立马伸手捂住脸。 沉暗轻笑,他扯掉她的手,舔掉她眼角的湿泪,盯着她湿润的眼睛问:“沉医生今天帅吗?” 白梨整张脸通红一片,她视线一直往下,就是不看他,但沉暗故意往她面前凑,嗓音低低地问她:“告诉我,男朋友今天帅吗?” 白梨抬起胳膊捂住整张脸,声音颤得厉害,“不要……说话……” 可爱得要命。 沉暗笑着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拿开她的手,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吮咬,他用掌心捂住了她的眼睛,膝盖顶进她腿心,将她整个人抵在门上。 白梨看不见,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其他感官却异常敏感。 鼻尖尽数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烟味,混着些微熟悉的汗气,将她形成一个密闭的包围圈,她呼吸里都是男人特有的气息。 落下来的吻带着克制的温柔。 白梨被吻得四肢百骸都在惊颤,清晰的吮咂声暧昧地响彻在耳际,她耳根发热,整个人都像熟透了的虾,浑身都是烫的。 “呜……”她被吮得发抖,嘴里不自觉溢出呻吟。 沉暗扣住她腰肢的手蓦地用力,气息陡地粗重起来,他克制地舔吻她的唇瓣,嗓音沙哑极了,“我不想走了。” “不,不行……”白梨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沉暗低笑,他把下巴搭在她颈窝,鼻子往她头发里蹭了蹭,“说句好听的,我就走。” 白梨声线颤抖,“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沉暗偏头吻了吻她的脖子,被亲吻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样,烧得她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栗。 他又开始吻她的耳朵,热息重重扑洒下来,重复着说,“你知道。” “沉……医生……”她被烫得发抖,紧闭着眼,开口的声音带着颤,“你……今天……很帅……” “还有呢?”他亲她的唇,蛊惑似地问:“想我了吗?” 白梨眼睫颤得厉害,她指尖发抖,喉咙好像被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点点头。”沉暗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她通红的耳垂。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脑袋却听话地点了一下。 下一秒,男人汹涌地吻住她,气息灼热滚烫,他含住她的唇,重重地吮,声音喑哑至极:“再做点别的好不好?” 不要……不行…… 男人坚硬的性器早就抵在她腹部,白梨惊惧地发抖,声音紧张到磕巴,“不,不行……” 沉暗重新吻住她,声音摩挲在唇齿间,“好,那就下次。” 白梨心尖剧颤。 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抚着她的脖子,沿着她的耳朵抚到颊边,又低头吻下来,嗓音沙哑,“我真走了。” 白梨眼睫上挂着湿泪,抬头看向他时,长而密的睫毛颤巍巍的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沉暗摸了摸她的脸,“晚安。” 他把人松开,拉开门,姿势怪异地走了出去,靠在墙上缓了缓,伸手扯了扯裤子。 耳边听见白梨锁好门,他才抬步走出去。 门内白梨从沉暗走出房门那一刻,就软着腿滑坐在地上,她颤着手脚把门反锁,几乎是爬到了沙发上,将自己藏进了毯子里。 呼吸里还残留着沉暗身上的气息,嘴唇更是被吻得红肿发麻,她摸着嘴巴,想起刚刚那一幕,整个身体又不自禁颤栗起来。 腿心有液体流出来,黏腻极了,她去洗手间脱下睡裤,看见内裤全湿了。 她又羞又慌,匆忙换下内裤,又洗了一遍澡,爬到床上的时候,手机上收到沉暗的语音消息。 明明还没打开语音,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可她没来由地耳根发烫。 手指也颤抖起来,她轻轻点开语音,听见男人低低的嗓音说,“下次准备好。” 白梨眼睫一颤,整个心脏都抖了一下。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双手捂住滚烫的脸,她想打字拒绝,可手指刚碰到手机就发起抖。 沉暗又发来一句语音,声音特别沙哑:“到时候你哭,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白梨心慌地把手机一扔,整个人躲进被窝里,她耳膜嗡嗡,满脑子都是男人沙哑质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荡。 ——“到时候你哭,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她捂住脸,整个心脏剧烈颤动,她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叫声,“不要……不行……” 因为沉暗这句话,她一整晚都没睡好。 梦里被男人压在门上,他粗暴地吮着她的唇,灼热的吐息烫进她耳廓,她哭着喊不要,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忘了,我说过,就算到时候你哭,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白梨大喘着气醒来,眼睫上挂着泪,她擦掉眼泪,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静音的手机上有消息,她不敢查看,先去给猫涂药,喂猫粮,清理猫砂里的猫屎,最后才去洗漱换衣服。 穿好衣服出来后,时间已经九点四十分了,她打开手机,第一眼看见的是戴眉发的消息。 【你叫外卖了?我给你家小白买了两件衣服,挂在你门上了。】 白梨打开门,看见门把上除了戴眉买的快递,还有一个外卖袋子,她猜到是谁,心口莫名悸动。 放在茶几上打开时,里面不是汤圆,是四种粥,皮蛋瘦肉粥,闪耀莲子粥,核桃黑米粥,冰糖红枣枸杞粥,还有一份汤包,以及一份芒果千层。 她终于打开沉暗的对话框,上面有四条消息和一张照片。 照片是凌晨五点发来的,他大概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一张脸微微仰着,下巴坚毅,凸起的喉结异常性感。 他眼皮微微垂着,看不出情绪,但是整张照片最突出的就是……喉结。 白梨看了会,耳根莫名一烫,她赶紧放下手机,等了一会,才继续看消息。 沉暗:【起床了吗?给你买了吃的,在门口。】 沉暗:【又不回我消息?】 沉暗:【男朋友今天累倒了。】 最后一条是语音。 她颤着手指点开,收音筒里传来男人低哑质感的声音: “晚上想要点补偿。” 哄哄我 沉暗早上六点多接到苗展鹏电话,一只狗出了车祸被送到了诊所,苗展鹏一个人处理不了,他换了衣服就来了。 下了手术室,时间刚到八点,他给白梨点了粥,在休息区吃了点东西后,又出去忙了一个多小时。 最近误食小黄鸭的狗狗太多了,他让谭圆圆打了张单子贴墙上,又在动物诊所群里发了公告,让大家都注意点,别再买橡胶玩具给狗狗玩,又附上今天的手术图。 一只大狗狗躺在一边,旁边的盘子上放着四只橡胶小黄鸭。 他发完消息,去门口抽烟提神。 昨晚一共没睡四个小时,早上预约的客人被急诊的冲了,都排到了下午,他这一整天都特别忙。 羽毛球俱乐部里的人时不时在群里艾特他,问他这几天怎么没去。 沉暗只发了句【忙】就再没回复。 他下午在办公室补了一个小时觉,起来看了眼手机,白梨还是没回复,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正要给白梨发消息,就听谭圆圆喊外面有人找。 沉广德就站在前台,胳膊上拄着根拐,另一条腿打了石膏。 看见沉暗出来,他挤出讨好的笑,“沉暗,给我把钥匙吧,我晚上回去住。” 沉暗从兜里摸出烟,冲他抬了抬下巴,“出去说。” 谭圆圆看见气氛不对劲,没敢多问。 沉广德一瘸一拐地出去,站到门口,神色带着几分哀求,“我现在没地方住,沉暗,你让我回去住,我没外债了,真的一点都没了,那个五十万他们也不找我要了……” 沉暗把烟点上,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回哪儿住?” “回家啊,就胡桐街那老房子。”沉广德面容沧桑,嘴唇发白,整张脸又黑又憔悴,“叁个房间,你住不下,你就让我回去住吧。” “沉广德。”沉暗冷笑,“别逼我动手打你。”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他猛地逼近,一把扣住沉广德的脖子,眼神瞬间凶狠下来,“那套房子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再敢打它的主意,我一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他一双眼充血似地赤红一片,眸底尽是狠戾,沉广德被骇住,冷不丁想起四年前,沉暗也是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出现,把他的一条腿活生生打断。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没地方去了……”沉广德话没说完,被沉暗一把扔到地上。 “你就是去要饭,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沉暗把烟掐了,神色冰冷地看着他说:“沉广德,你再出现一次,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沉广德心有不甘,却更惧怕沉暗此刻的样子,搁在二十年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让他这么恐惧。 他沿着街道,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了。 沉暗在门口站了会,掏出手机给白梨打电话,打到一半,他按了挂断。 每次看见沉广德,他就会想起过去很多事情,想起爷爷,想起生命中最为灰暗的那一天。 他无数次都想亲手宰了沉广德。 巨大的痛苦和恨意潮水一样淹没他,他站在阳光下,内心却身处地狱。 手机上传来消息。 是白梨。 【我刚刚去洗手间了。】 沉暗重新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就低声说:“沉医生现在心情很不好。” “你……怎么了?”白梨声音很软。 “哄哄我。”沉暗仰着脸,闭上眼,“说句好听的,哄哄我。” 白梨一时哑了嗓子,隔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太阳……很好,你出来看看太阳,就会开心了。” “不是这句。”沉暗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太阳,阴郁的心情散了几分。 “沉,沉医生……今天很帅。” “也不是这句。” “我……”白梨声音不自觉发颤,整个耳根发起烫来,“我,我不知道。” “说你想我了。”沉暗教她。 白梨不说话,没几秒把电话给挂了。 沉暗盯着被挂断的屏幕,轻轻扯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