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真香》 十四舔(微h) 徐楸喜欢谢雍满面潮红双眼迷离的样子,她抬着手抚摸他的脸颊,低声地夸:“真可爱……” 可爱,怎么能用来形容一个男人,但如果是熟知徐楸品性的梁子庚在这儿,就知道徐楸有多喜欢谢雍发情的样子,才会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 大多数时候,徐楸厌恶人际交往,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漠视态度,能被她真心笑着夸奖的,只能说明她十分愉悦了。 谢雍被她玩弄地无措起来,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开口时声音带着别扭的颤:“……虽然,我是答应了你,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能……那么下流地玩一个男人的乳头呢? “觉得不好,你随时可以叫停啊,我不是说过吗。”徐楸并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地揉捏着谢雍胸前那两点红樱。 谢雍胯下那一大根被磨得愈加发热发烫,胸前敏感的两点也被蹂躏着,他脸上抗拒的表情慢慢松泛开来,一点点变成沉溺的淫靡。他吞了吞口水,看徐楸低着头专注地盯着他的腹肌,往日平淡的眉眼,似乎在这刻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谢雍还没意识到这种认知转变意味着什么,他下面硬的生疼了,被徐楸的下体那样挤压摩擦着,比用手还要舒服很多。 虽然他不喜欢徐楸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每次面对着她的手段,他都没有逃跑的本事——她是个高明的猎人,总能不动声色、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别人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中。 谢雍感觉到体内的射意越来越多,他的呻吟急促起来,甚至无法连贯,快感节节攀升即将到达顶峰之际,徐楸抽身直起上半身,从谢雍的腰腹离开了。 “……?”谢雍的粗喘瞬间停止了,眼神恢复几分清醒,但表情还带着不知所谓的茫然,没有了徐楸的压制,他下面的阴茎直挺挺的立着,显得有几分可怜可笑。 相较于姿态淫靡的谢雍,徐楸则显得正经太多,她在谢雍疑惑的眼神中慢慢坐到床边,面对着谢雍,脸不红心不跳地:“有人帮你弄很爽吧,我也想有人帮我弄。” 她知道他快射了,这种时候男人最好说话,别说是伺候她,就是她说要天上的月亮,他摘不下来也要说摘的下来。 谢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看着徐楸又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你那儿都挤出前精、湿了一片了,我也是。” 凭什么只有他爽呢,她又不是来伺候他的,要爽大家一起爽啊,否则谁都别想好。 谢雍这个时候根本考虑不了什么尊严什么清高,射精的渴望已经瞬间高出了所有他平时在意的东西,除了射,他什么都不想。 他当然也可以自己来,但是他舍不得徐楸的身体,他面对着她的身体射出来时,远比他自己撸要爽快百倍。 这么一想,似乎为她做什么都已经无足轻重了。 谢雍喉头滚动一下,半跪着爬过去,扯了扯徐楸的袖口,示意她凑过去。 徐楸就笑——谢雍真的越来越像她养过的那只暹罗猫了,连扒着她的样子也开始像起来。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急切,但动作还算温顺,他抱住徐楸,埋入她馨香温软的脖颈间舔吻,从轻柔慢慢变得灼热急躁,似乎极度渴望着徐楸的身体,他下面的胀大被挤在两个人中间磨蹭着。 谢雍坐着,徐楸则在床边半跪——这样一来两个人的高度变差别明显了,徐楸垂着头,眼神平静又锐利,像淬了细碎的冷光那样,她一面享受着谢雍努力抬头的舔吻,一面恩赐般用她那修长偏瘦的手爱抚着他的后脑和头发。 “……好乖。”她这样说,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 她没有给他触碰她脸颊嘴唇的机会,在谢雍试图上移的前一秒捧住了他的脸,四目相对,徐楸一副哄宠物的语气,闲适自在:“帮我舔到高潮,就给你射出来,好不好?” 谢雍看着她,仅仅迟疑两秒,他就不太灵活地点了下头——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有看过她的私处,而且她说让他舔,他并不反感的。虽然心里还没过那个坎儿,但身体永远更快一步,等到谢雍反应过来,他已经脱掉了徐楸的衣服,入目就能看见少女双腿微张下,泛着浅浅一层水光的花户。 干净的肉粉色,被茂密的阴毛包裹住,隐隐约约露出来的肉缝和阴蒂很可爱,还有穴口一缕一缕流出来的半透明淫液。 她也湿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谢雍被情欲搅成一团浆糊的思绪突兀地掺入一些愉悦和幸福感——她不是像她表现出来那么无欲无求的,她也会对着他的身体生出欲望。 谢大主席觉得隐隐之中他似乎扳回了一小局。 徐楸靠着床头躺下,双腿张开用手撑开阴户,任由谢雍跪趴下去——他看着那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性器官,脸上带着初学者的好奇和微微涩然。 几乎可以说徐楸是谢雍的性启蒙导师,在此之前,他对两性的意识还仅仅停留在理论知识中——但那些能让人动情舒爽的快感,都是徐楸带给他的,她让他那些对于女体虚幻的想象具象化了。 徐楸身体很漂亮,虽然只脱了裤子。浑身软肉,谢雍双手摁在她大腿根部,绵软细腻地触感令他心悸。 他摸了摸,手法从试探趋向大胆,他摸上徐楸的阴蒂,然后说着肥厚的花瓣往下,直到他摸到了最下面那个微微翕动的小口,像尚未开放的、紧闭的花苞,下流地往外渗着淫水儿。 谢雍看的眼晕,心尖忽然一股说不清的馋意,他一点点凑近,舌尖碰到香甜微腥的液体后,徐楸第一次轻皱了眉,鼻腔哼出一道浅浅的吟哦。 谢雍立刻像接收到什么鼓励那样,整个舌头都覆盖在女孩的阴户上,张嘴含住凸起的花核,用舌尖和牙齿轻轻的舔咬拉扯。 那种酥麻地,仿佛有一丝丝过电的快感从阴蒂脚瞬间蔓延至全身。 徐楸以前不算重欲,偶尔才会自慰一下,还都是阴蒂高潮。也是第一次被口,敏感脆弱的阴蒂被人含在嘴里肆意蹂躏着,饶是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也稍稍潮红了眼尾,呼吸急促起来。 手空出来以后,谢雍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右手抚弄着胀大的肉棒撸动起来了,这种快感有些微妙,但谢雍又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 徐楸抓着谢雍的头发,垂着眼睑,眼里是情欲和爱怜:“舔一下穴口,用舌头,插一插……” 谢雍这个学生无疑是颇有造化的,他虽然容易被性欲控制,但又不会因为没必要的纠结排斥性欲,他想舒服,知道自己要先讨好徐楸。 她身上一定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惊喜和其它能让他舒服的东西——他对她怀着这样莫名其妙的期待。 谢雍照做了,舌头初初探入从未被人造访过得穴内,立刻被蜂拥而至的紧致媚肉包裹住舌尖,他模仿着性交的样子戳刺几下,徐楸立刻揪紧了他的发根轻颤起来。 那么紧,那么湿热,谢雍不自禁地想着,如果是真正插入进去的话,大概会爽到要命吧。 他几乎要因为那些幻想的画面和下体越来越强烈的快感精神高潮了。 —————————————————————————— 首-发: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十五别的玩法(微h) 徐楸有点受不了谢雍那种舔吻她小穴的劲儿,又急又深,时不时还发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她能感觉得到下面流出了更多的水儿,但几乎大部分都被谢雍吃进了嘴里,他那么下流、淫荡地把脸埋在她私处,这场面本身就能带给徐楸极大的精神刺激。 酥麻的快感像微弱的电流一样在身体各处乱窜,她听见自己的喘息越来越压不住,轻哼出口的时候,身体深处隐隐出现平时自慰时才会有的、熟悉的高潮前奏感。 仿佛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被那种即将到达巅峰的灭顶快感所俘虏,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只想身下的人能舔的更用力一点,舌头插的更快一点。 谢雍也察觉到什么,放在身下性器上的手重新回到徐楸阴户处,一面用舌头抽插她的小穴,一面捏住她的阴蒂揉捏。 徐楸腰就开始颤,声音也不平稳了:“……谢雍……” 话音还没落,人就哆嗦着身子一缩,谢雍只觉从穴口突然流出大股大股的淫液,舌尖触碰到的甬道软肉也痉挛般剧烈收缩挤压着——徐楸被他舔到高潮了,泄得这样多,这样快。 谢雍再直起身子的时候,徐楸睁着微微朦胧的眼,腰腹及下体还在享受着刚刚高潮的余韵,他牵着她的手过去,握住他狰狞的粗大,然后大手再包住她的,似乎是要用她的手继续刚才的自慰。 酒店明亮的顶灯下,谢雍那张端方的脸此刻红的不像话,全是隐忍不住的情欲之色,喉结覆了一层薄汗,刚给徐楸口过的嘴唇也泛着淫靡的水光。 徐楸刚熄下去的星星之火突然以燎原之势被点起来,莫名其妙的。 或许是因为谢雍长了一副实在漂亮有力的肉体,还有他那股和徐楸天生犯冲的正派气质——虽然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徐楸舔了下唇,修剪圆润的指甲有意无意地扣挖了一下谢雍敏感的、滴水儿的冠状铃口,对方几乎皱紧了眉,但并未阻止,只是眉眼之间闪过似痛苦似欢愉的神色。 “……换个别的玩法,要不要?”她开口说,尝过男人伺候的肉体因为一层浅薄的满足感而带了些愉悦。 而且说了他帮她舔出来,她就帮他射出来的,乖乖完成任务的孩子,当然要有奖励。 谢雍抬着眼皮看她,素来寡言的性格让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但徐楸的话又太有诱惑性——“别的玩法”或许带着风险性,他循规蹈矩的人格让他拒绝,天生淫贱的身体却又跃跃欲试。 良久,他复又垂下了眼,“……要。”他声音微微带着沙哑的说。 徐楸对性天生就有一种恶劣的好奇和探索欲——虽然从她外表实在看不出来,但其实她会的这些大多都只是浅显认知,没有实践过。所以谢雍对徐楸来说,与其讲是炮友床伴,倒不如说他是她的小白鼠。 对于开发谢雍和她自己的身体这件事上,徐楸乐此不疲。 她从床头带来的包里拿出来一个管状的不明物体,在谢雍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时,她已经拧开盖子,从里面流出来的、像是精液一般的白色液体流下,自阴茎顶端一路滑下。 “嘶——” 液体是凉的,谢雍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别怕,只是润滑。” 说着,徐楸用手将润滑液抹匀在谢雍的性器上,整根鸡巴一下子水润光泽起来。她握着谢雍的东西凑到她腿心,对方顺从地半跪着,棒身就压在她阴户上。在谢雍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徐楸合住双腿,身体呈直角状,抬着腿搭在谢雍左肩。 这样一来,谢雍的肉棒就被完全夹进了徐楸两腿之间。 和她的私处也毫无阻隔的接触着,甚至只要他沉沉腰稍微调整位置,就能插进去。 只用手不是太单调了嘛。徐楸笑,双腿交迭夹得更紧,买润滑送的小乳夹也夹到谢雍胸前两点,然后满意地看到谢雍表情变了。 他粗喘着,自发地抱住了徐楸的双腿,然后开始动腰——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徐楸说的新玩法,他毫无经验,但因为性器直观地接触着女性的阴户而衍生出了更大的快感。 润滑使他在徐楸的腿心进出的十分顺利,她夹的也很紧,除了不会像阴道褶皱那样吸吮收缩以外,她滑嫩的腿心肉和汁水淋漓的肥厚花户几乎像一个紧致的小穴。 徐楸肉眼可见地察觉到谢雍突然暴涨的兴奋,那种兴奋不是激增的性快感带给他的,而是她允许他肏弄她的腿心和磨蹭花户这一性行为带给他的。 耳边是肉体和水液摩擦的微妙声响,谢雍耸动着腰,有种自己真的在肏徐楸的错觉。 “……啊……”他咬着牙,偶尔发出的呻吟声很低很轻,但很性感。 从徐楸的角度,她可以看见谢雍的龟头和半截棒身在她腿缝里时隐时现,抽出去、再插进来,那场面荒唐又淫靡。 她躺着,被他顶撞的一颠一颠,黑长发散乱地铺了一床,潮热的脸带着像海妖一样似有若无的媚意,一眨眼,却又变回了那个疏离礼貌的纯情少女。 谢雍第一次发现徐楸的妖劲儿。 情欲似乎是她身上的某个开关。 谢雍插的很用力,他那青筋虬髯的粗糙棒身每次都磨过徐楸敏感凸起的阴蒂,磨得它发红、发亮,磨得她体内快感一波一波涌起来,刚高潮过不久的穴又开始源源不断的流水儿。 两人身下的床单早就打湿一片,凌乱的不像话。 太激烈了,好像两个人真的在性交似的那么激烈。 乳头被夹的有点疼,但又很爽。谢雍身体开始发颤,脑子里全是混沌,只剩下这个念头。他对徐楸搁在他怀里的腿爱不释手,濒临高潮的性器胡乱戳刺着一切能带给他酥麻快感的销魂软肉。 这么玩到最后,谢雍是战栗着射出来的,射得又急又多,头发汗湿,乳头被夹红了,性器顶端一边往外射还在一边不知疲倦地抽插着徐楸的腿缝儿。 简直色情极了。 被射精后的谢雍抱在怀里,徐楸听着他喘气缓解高潮,心里想的是,下次再试试别的吧,不能让他这么痛快就射出来了。 不然就不好玩儿了。 十六不折不扣的疯子 九月底天气转凉,西大的枫叶大道落满了红黄相间的叶,下一场雨就攒出几个被落叶遮住的水洼。 忙过了刚开学那阵儿,徐楸更有大把的时间躺在宿舍了。 除了吃饭上课,她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人际活动。 彭瑛去图书馆,邬纯似乎有了新男友,孔梓菱在校外有兼职,大部分时间,宿舍里就只有徐楸一个人而已。 临近国庆小长假放假的前一天下午,徐楸刚收到她的快递正在派送的通知时,彭瑛推开了门收伞走进来,后面跟着邬纯,头发衣服淋了几滴雨。 那俩人看了看徐楸,没作声。事实上自从上次徐楸在宿舍和邬纯正面对上以后,邬纯对徐楸已经基本算是无视状态,彭瑛和她关系好,会慢慢转化态度,徐楸毫不意外。 她头都不回地滑动着鼠标滑轮,笔电屏幕行云流水一样地下翻着,左上角显出是西大的官网。 “……上学期的奖学金名单是不是快出来了,我记得去年好像就是九月底吧……”邬纯边往桌上放包,边问彭瑛。 宿舍的中央空调徐徐吹着适宜的温风,和外面骤然下降的冷空气完全隔绝开来。 彭瑛似乎回想了几秒,“……我问过学委了,今年可能要晚一点出,等十一过后,”她顿一顿,“……有点小紧张,我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马原》写错了一道大题来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我拿不了奖学金……” 徐楸把喝过的茶杯轻轻放回到桌上,戴了耳机,后面的话她就再没听了。 她给谢雍发了条消息,问他小长假有没有空——专门给他买的好东西都到了,总要先试一试质量。 对方回得还算快—— “有空。” 徐楸刚打出来:那还老地方? 还没来得及发,谢雍已经追了一条:“那个房间我是长期续订的,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徐楸是顿了一下才明白谢雍这话里有话的:所以,他这是在暗示她吗? 真有意思,没见过比猎人还心急的猎物。 “好,那就二号。”她发。 一号不行,大概率会被她妈叫回家吃饭,顺便祭拜一下她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爹。 耳机被轻飘飘地摘掉了,徐楸下意识回头,看见孔梓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了,站在她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笑着,放到徐楸桌上一杯奶茶和一个塑料袋装着的外卖泡沫盒。 她并未在徐楸的位置上停留太久,只是摘了她的耳机,东西放下就后退几步往自己那儿去,说:“给你带的。外面特别冷,我看你朋友圈步数就知道你一天没出去正经吃饭了,那是煎饺和黑糖珍珠奶茶,半糖的。” 徐楸曾经和孔梓菱在校内连锁的奶茶店买过一次,她并没有特地跟对方说过,但孔梓菱竟然记得很清楚,她喝奶茶喜欢半糖。 徐楸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她大概合算了一下两份东西的市面价,一边跟孔梓菱道谢,一边就要微信转账给对方—— 孔梓菱这时候已经坐到椅子上,像是想起什么,往后仰了一下,歪头看着右边的徐楸:“是请你的,别给我转账,我不会收的。就当是谢谢你大一的时候帮我推荐那个青志部活动的名额吧,要不然我也不能遇见我男朋友。” 孔梓菱说这话,徐楸才想起来,大一的时候她的确帮过她一次,似乎是去养老院做公益的青年支援活动,加0.5的学分。那个活动没有具体审核,由各部门干事自行组织,因为孔梓菱在徐楸电脑上看到了名单上有她喜欢的学长,正好徐楸人缘一般又没凑够人数,顺水推舟就让孔梓菱去了。 她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对方还记得那么清楚。 徐楸正要说些什么,和孔梓菱位置正对着的邬纯突然出声了,她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总之语气有点怪怪的:“……真羡慕你啊梓菱,跟徐楸关系好人家都愿意给你走后门儿,哪儿像我们,求她帮个忙都求不来。看来再想请人帮忙,还得送奶茶和吃的才行啊……” 孔梓菱正换衣服,闻言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了,但动作没停,一边拿衣柜里的薄毛衣套上,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那倒也不是,得看你求徐楸帮你什么了。要是举手之劳一杯奶茶或许可以,要是像什么抓住了就连累个人处分的,估计一百杯都不带有人乐意的。” 她换好衣服了,看着表情突地难看下来的邬纯,表情单纯温和的要命:“咱说人干什么都得有自知之明啊,徐楸就一默默无闻的小干事,也没那么大权利不是?” 听见自知之明这四个字,邬纯简直像被刺痛了似的,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但归根结底孔梓菱这四个字明面上说的是徐楸,她要是跳出来反驳,又显得她小气。 徐楸本来没想理邬纯,但看她被孔梓菱这么叁言两语就把脸气得涨红,又觉得好笑。邬纯欺软怕硬,看孔梓菱摆明了是徐楸那边的,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 徐楸这夜做了个年代颇久远的梦。 她也因为这梦终于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被骂“神经病”是因为什么。 大概六七八岁的时候吧,她已经初初显现出了孤僻怪异的性格,只有一个朋友。 那个小女生好像也是徐筱某个合作伙伴的女儿,和她在一个学前班。 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儿,只有那个女生愿意。但她大约真的精神不正常,玩的好好的人,突然有一次不理人家还甩开了对方的手,又当着众人的面剪坏了那个女生送她的布娃娃,踩在脚底下。 “徐楸——,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你根本就不正常,做什么都只顾自己开心是吧……” 对方忍无可忍,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后,用在电视剧里学来最恶毒的话骂了她。 梦是黑白且带着阴郁的气息的,梦里的她面无表情,毫不在意,被推的一个趔趄也不说话,又一脚踢开了那个残破的布娃娃。 她看到那些小孩眼里的惊恐和畏惧,她竟然觉得痛快。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 醒了的徐楸,这么评价当年的自己。 她睁着眼睛失眠到天亮,走之前空腹吞了几粒镇定情绪的药,然后是徐筱派的人带她去打理收拾。 上午八点多阳光正盛的这刻,徐楸看到那方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墓碑。 亡夫袁枞之墓。 十七取暖 徐筱很少在女儿面前提起那个人。 徐楸长到二十岁,对父亲的认知仅仅只有对方的墓碑,每年十月一日的祭日,一张老照片,以及对方的职业。 徐筱当年和未婚夫领证在即,在公检单位刚升职的袁枞跟随赈灾部队去前线慰问,突发意外后以身殉职。 而徐筱身为一家知名药企的独生女,在知道自己怀孕以后毅然决然生下了爱人的孩子。 哀莫大于心死,但仍为逝去的未婚夫留下唯一的血脉——听起来似乎是十分可歌可泣的凄美爱情,而徐楸也被赋予着这样深重的意义存在着。 只有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甚至很多时候,她对于自己的生命轻视到一种让人觉得可怖的地步——她觉得她妈当年悲痛欲绝还拼命生下她这个坏种很多余。 徐楸跟随徐筱把带来的纯白花束放在父亲墓碑前的这刻,冷不丁地,她想起她少女时期、和她妈以及外公外婆住一起的时候听到的一段对话。 是初春的夜,夜风冰凉,周围繁复的花丛和造型华丽的路灯在她的回忆里依然没有任何色彩。 是揉碎的花瓣,是被她撕扯到皱皱巴巴的裙摆,是她面无表情的苍白。 “……要我说,咱们小姐也真是傻,好好儿的未婚夫没了不说,还非得生下个拖油瓶。为了孩子不结婚,自己一个人打理公司,迟早累出病来……” “……就是啊,都叁十多马上四十的人了,还没成家呢,一个女人家……” “……难不成要守寡一辈子啊,生的女儿还是个那种不正常的……” 是别墅里的几个女佣人,七嘴八舌地在后花园的蔷薇丛里修剪花枝,十叁岁的她就站在假山后听完了全部。而类似于这样的对话,在她记事以来的第一批、第二批等等数不清的佣人嘴里都听到过。 似乎议论主人家的悲惨是她们的乐趣,一如徐楸那些虚伪愚蠢、幸灾乐祸的同学和邻居们。而每一个悲观厌世的人,并非生来就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不幸的是,整整二十年,这样长大的徐楸最终没能生出一个健全的人格。 她无法追溯她不幸的源头,只有多年来不间断的噩梦和零零散散、称不上美好的回忆。 她的母亲徐筱在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徐楸记不太清了——自从查出那些病以后,频繁的失眠头痛,以及服用各种精神类药物,使她记忆力大幅度减退,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或者梦里,受到某些刺激后,她会清晰地想起以前的某件事。 她和母亲徐筱关系并不好,一直都是。 结束祭拜以后,徐楸在出墓园大门的一刻被徐筱拉住——她似乎早有准备,又摆出了那副小心翼翼、略带一丝讨好的笑脸:“小楸,今天跟妈妈一起吃晚饭吧,妈想介绍一个很重要的人给你认识。” 徐楸只看了她一眼就轻轻地抽出了手腕,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语气疏离,“不了,今晚约了人,改天吧。”她说。 徐筱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那,小长假要不要回家住,我前几天派人去看了看你租的房子,好是好但就是小了点儿,妈怕你住得不舒坦……” 因为她这句话,徐楸本能地,在脑子里突兀地闪过很多破碎的片段。她没有因为母亲关心的话软化态度,但语气没变, 她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算了吧,我怕您天天看到我这张和我爸那么像的脸,会觉得厌烦害怕。” 徐筱脸色一白,嘴唇微颤着,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楸转身离开。 ……… 徐楸突然迫切地想见谢雍,或许是要逃避眼前的一切,也或许是她想用他结束今天一整天的晦气。 对方很快回复,报了个地址,竟然不是在酒店。 二环东路某座豪华公寓小区,徐楸猜是谢雍独居的家。 去之前她回了一趟自己的廉租房,把在网上买的东西都带上。 她是跃跃欲试,丝毫不知那头儿等待的谢雍从接到消息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纠结的状态——在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徐楸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徐楸五官偏寡淡,又爱穿单调的衣服,所以平时往人堆里一扔,几乎毫不起眼。但今天徐筱的化妆师帮她换了身衣服,又化了淡妆。 衬衫,高腰A字长棉裙,白色薄绒大衣。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穿裙子,虽然还是素净,但忽然精致起来,微微凌乱的披散长发,凭空给她添了几分清冷的贵气。 徐楸没有注意到谢雍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她的认知里也绝不会有“浪漫”这两个字。 谢雍侧身让徐楸进屋,在她身后关门,从鞋柜里拿出准备好的新拖鞋。 “我一个人住。”谢雍说着,弯腰把拖鞋放在徐楸眼前,至于为什么这次没有去酒店,他不提。徐楸手里的包沉甸甸的,拎在手里让她有了些莫名的安全感。 徐楸没吭声,谢雍也没有异样感。事实上他和徐楸纠缠的这段时间,对方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安静,就算是羞辱亵弄着他的时候,她也是柔顺的,但同时透出莫名蛊惑人心的掌控力,在不知不觉间让他丢掉底线。 他很自然地引她进客厅,站在半开式的厨房吧台烧水的时候,他听见身后轻慢的脚步声,没几下,就被一双柔顺的手臂圈住了腰。 “……谢雍,外面很冷。”她压低了声音说。 很奇怪,即使徐楸抱得那么紧,谢雍还是察觉到这些接触不带感情,尤其在徐楸说出“外面很冷”时,他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她明明约好了见面时间却又提前来找他的原因:不管是见面,还是这个拥抱,仅仅只是她想取暖了。 她目的性太强了,而且流于表面,不屑伪装,真诚又让人难过。 旁边玻璃壁面中投射出这交迭在一起的身影,男人高大挺拔的脊梁后,紧贴着清瘦高挑的女孩儿。 少倾,男人转过身,抱住对方后,垂着头深深埋入对方的脖颈里。 ——姿态像一只垂败认输的兽。 ……… 对于徐楸的新花样,谢雍一开始还算很配合的。他被徐楸玩儿到眼神微微带着迷离了,赤裸坚毅的肉体在身下蓝黑色的被子映衬下,更加显出一种白皙色情的美感。 即使一只手被徐楸用手铐拷在床头,也并不影响他挺着腰迎合徐楸手心的套弄——她挤了些润滑液在手里,又凉又滑,混合着肉棒传来的快感,谢雍宽阔的胸膛不住地剧烈起伏着。 直到他看见徐楸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锁精环。 甚至起初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她解释了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我不想。”想都没想,谢雍皱起了眉头。 在得知了锁精环的具体作用以后,谢雍第一次拒绝了徐楸的要求,似乎对他来说,这个东西实在太过荒唐了,而被强制控射,对于一个尝过射精快感且濒临射出的男人来说,简直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 徐楸虽然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坚持: “……那好吧。” 但同时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推开了谢雍和她一切的身体接触。 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徐楸勾了勾唇角:“因为你不听话。” 不听话的孩子没有奖励。 十八控射(微h) 谢雍整个人因为手腕上的手铐和满身情欲的薄红而呈现出一种色情的破碎感。 他看起来有些茫然,甚至无助,胯间性器狰狞兴奋的挺立着,已经胀到最大,只消再稍加刺激,就可以痛痛快快地激射出来。 徐楸却在此时残酷地截停了他的性快感。 那根肉棍于是孤零零地微翘着,前端挤出的两滴前列腺液,可以看出这具身体的性欲已经被撩拨到什么境地——但他的身体因为手铐而被禁锢在一方天地中,只要对方不想,他甚至无法靠近徐楸。 和谢雍形成两个极端,徐楸此刻穿戴整齐,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一股温柔的味道,但她从容不迫的后退,和谢雍拉开距离,独留他一个人沉溺在情欲的深渊中挣扎。 ——是个没脾气、但说一不二的调教者。 谢雍作为一个自尊和底线还未完全丢失的自然人,似乎在这时候找回了一丝丝高洁的风骨——堕落到此为止,他不能为了快感再继续下去了。 他突然后怕起来,有种一步步深陷徐楸陷阱还不自知、有朝一日会被对方拖入地狱的错觉。 谢雍这次没有妥协,其实徐楸也猜得到。人总是认不清现实的,喜欢抓住那点儿虚妄的尊严啊,骨气啊,却忘记了——如果真的有那些东西,又怎么会选择在一开始就臣服。 徐楸的猫儿,在开始向主人袒露好感时,也是不愿让她触摸它的肚皮和尾巴这两方禁地,徐楸仅用一点猫薄荷若即若离地反复挑逗了它两次,骄矜的禁地至此从属于徐楸一人。 只需要一个诱饵而已,任何事物都是如此,当然也包括人。 她眼看着谢雍纠结一会儿后,垂下了头,然后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握住阴茎,上下撸动起来——看起来是要自己动手了。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谢雍自渎起来很用力,似乎是想在徐楸面前证明什么似的,他极力做出一副即使没有她,他依然可以弄得很爽的姿态出来——毫无章法地上下套弄着,徐楸都隐隐约约有种肉棒表面会被他搓破皮的错觉。 但她就是看得出,他根本没有爽。 她见过他真正舒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姿态,眼神失去焦距,腿根偶尔哆嗦,嘴唇像溺水那样微张翕动着,水红潮湿,和脸上身上的潮红相得益彰,时不时嘴里还会泄露出两句不连贯的闷哼呻吟。 事实上徐楸猜的一点没错—— 在攀爬情欲高峰的过程中被迫中断,谢雍已经无法重连那种舒服过头的快感,这时候还坚持不让徐楸给他带锁精环,不过是强弩之末。 ——有点痛,还有距离快感只差一点但就是到不了的焦躁,用尽全力也只有微弱的、因为剧烈摩擦而生出的机械快感。 这种快感就和以前他自慰的时候一样,甚至不如,只是生殖器官生理性产生的激素刺激大脑皮层,是无论如何都差了点儿意思的那种性快感。 和徐楸帮他弄的相比,更差的远。她很会玩儿,比他自己都了解他的身体和敏感点,被摸的时候舒服的要命,心神激荡,射精的一瞬浑身酥麻,仿佛灵魂都轻快了。 一个人如果尝过了珍馐,是吃不下淡饭的。 徐楸看着谢雍表情微微溢出痛苦,她侧坐在床上,迎着他渴求的目光,慢慢地解开了衬衫纽扣。 一颗,两颗,素色的内衣和不能完全包裹的乳房皮肤在纯白衬衫里若隐若现,谢雍眼神开始迷离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微倾—— “猫薄荷”挂起来了。 谢雍始终无法高潮,频繁地在射精边缘左右横跳着,但因为夹杂着痛楚,他从接近巅峰处一次又一次被抛下来。 “………”谢雍忽然泄气般松开了手里握着的器物,他抬眼看着徐楸,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徐楸,你可以稍微过来一下吗?” 就算是靠近点让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也好,他这不争气的鸡巴应该会很兴奋的。 徐楸上半身前倾,双手撑在床单上,在谢雍略带期盼的目光中,抬手拂过他敏感的龟头。 “啊……”谢雍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那轻轻柔柔的一下,仿佛瞬间将他带回前几次的性事中去,但也只是一下,因为徐楸又返身回去了。 “……我可不乐意当什么自慰下酒菜。”她说完,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笑,胸前解开叁颗纽扣的地方跟随呼吸微微鼓胀,“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试试这个?” 谢雍眼神发直,所有的思绪和理智在这瞬间浓稠起来——他简直要疯了。 徐楸看出谢雍眼里的挣扎,但她一点怜悯都没有,还是将那个灰黑色的锁精环戴上了谢雍阴茎的根部。 环扣带一个精巧的小锁,唯一的钥匙握在徐楸的手里。 肉棒轻颤着,但谢雍异常乖顺,没有再说半个“不”字。 ——我认输。 他这样想着,分不清快慰还是痛苦的性器上,青筋虬髯地跳动着,根部被勒紧,使得谢雍没忍住哼了一声。 接下来徐楸再往他乳头上夹乳夹,往卵蛋上绑跳蛋,谢雍都乖乖地受着,仿佛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他只求惩罚过后能给他一个痛快。 但徐楸并没想一下子玩坏他的,她只是喜欢看他又痛又爽、清贵气质被亵弄得一塌糊涂的糟糕模样。 她再摸上那根苦命的、辗转反侧都没能射精的阴茎时,谢雍咬着牙,猛地仰起头,冷硬地下颌线分明出来,脖颈紧绷的弧度很性感。 他叫起来:“……嗯……啊、啊……” 不知道该说是奖赏还是酷刑了——徐楸靠坐在床头,旁边就是半躺着的谢雍,他的命根子被她握在手里,整个人依偎进她怀里、脖子里,像拼命找奶吃的雏鸟,他双臂环住她的肩膀,喉咙里溢出来的呻吟带着瓮声瓮气的压抑。 徐楸觉得这样的谢雍很可爱。 谢雍被自己渴盼的味道和柔软包围了,鸡巴也被摸得很舒服——但酥麻的电流窜向全身的时候,同时又带着刺痛。 他很想射……真的很想…… 但是那里被箍的很紧,想要射精的欲望越强烈,无法通精的痛苦就越凶猛。 徐楸一低头才发现谢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逼的眼圈发红了,一边不知廉耻地紧咬着牙淫叫着,一边被快感和痛苦逼出了眼角的泪。 徐楸撸动的越来越快,谢雍身体绷得死紧,双脚用力蹬着床单,呻吟声急促起来:“别……不行了,啊……放开我……放开我……” 徐楸指甲搔刮过铃口,谢雍像落入油锅的鱼那样身子猛地弓起,脸顺势撞上徐楸的一边乳球,同时没被铐住的一只手一下子攥紧了床单。 徐楸的性欲在这刻被谢雍引到顶峰,她右手托过谢雍的后颈,给他借力使他可以轻松地攀附到她身上。 “想射吗?”她问,然后低头看了看谢雍被箍到龟头胀红发紫的阴茎。 其实如果她没给他戴这个东西的话,他大概可以射两次的,应该快要憋死了吧,徐楸心里不无恶意地想着。 谢雍已经不剩一点理智了,只剩下胡乱点头的本能。他睁着有些朦胧的眼,似乎看见徐楸笑了。 “求我。”关键时刻,徐楸的恶趣味再次占了上风。 谢雍粗喘两声,语调说不出是妥协还是解脱:“……求你,徐楸,我求你……” 他听到他的灵魂下陷、被拖入地狱的哀鸣,但他此刻只剩下想要立刻射精的渴望。 他真的受不了了。 徐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垂着眼亲了一下谢雍沁泪的眼角,声音温软:“乖。” 下一秒谢雍下体一凉,那个让他痛苦至极的锁精环终于被解开了,铺天盖地的剧烈快感逼的他头皮发麻,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已经完全出于本能般—— 他猛地抬起腰,颤抖着噗呲噗呲地激射出几大股的浓精。 十八变数 小长假过完一半,刚晴朗两天的a市温度再次骤降,机动车道两旁的观景树随风乱舞着,吹的人走不动道。 医科大附属医院一层,电梯门在徐楸眼前缓缓合上,她正要拿出包里的手机,还剩一个人宽的门缝被挡住了,进来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女孩儿,穿的很可爱,扎了个浑圆的丸子头。 徐楸往后退一步,对方还以为她是要给她让位儿好让她摁电梯,甚至还略带感激地冲徐楸笑笑。徐楸面无表情,确认从女孩的站位角度不能从侧面看见她的手机,她这才指纹解锁了手机。 手机贴了防窥屏,徐楸指尖慢慢划动着,翻阅两天前那晚和谢雍在一起时她拍的几张半裸照。 谢雍的身体很漂亮,属于男性的那种漂亮,健康坚毅,也很干净,该有的都有。穿上衣服是模特身材,脱了衣服就是人体艺术。 徐楸拍的几张,基本上没有正脸,也没有露出关键部位,大多是背面侧面,但就是这样若隐若现、高昂颔骨的几张照片,因为角度和光线选的不错,看起来实在欲的要命,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能浮想联翩。 起伏潮红的胸膛,性感完美的脖颈,宽阔的肩膀和恰到好处的薄汗——徐楸视奸着那些照片,仿佛视奸着谢雍本人。 电梯没再停,一路直升,只有徐楸她们两个人。 正缓缓上升着,旁边那个陌生女孩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片刻后轻笑出来,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徐楸听得清楚了: “嗯,我马上就能见到带我的那个医生了,昨天见到了另一位,不过不是带我的……那人名字特搞笑,我听其他医生提了一嘴,竟然叫莲子羹,还是个男人,怎么会有人叫莲子羹啊哈哈……” 这时,电梯停了,“叮——”的一声,门开了。那女孩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外走。徐楸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女孩儿进了梁子庚门诊室旁边不远处的实习医生办公室。 这层楼都是心理科和精神科,比较安静,也不是高峰期。徐楸推门进去的时候,梁子庚正坐办公桌前往手上挤消毒液。 小长假医院轮休,今天是梁子庚的班,昨晚徐楸接到电话,让她有空了去医院一趟。徐楸的药从来没有按时定点吃过,所以时常记不得什么时候该去医院,梁子庚知道她祭拜过生父以后精神就会出现较大的波动,因此每年这几天都会约她问诊。 梁子庚开窗通风,返身示意徐楸坐,“十一的时候和伯母一起去祭拜伯父了吧,怎么样,今年没有和妈妈吵架吧?” 徐楸正襟危坐,表情没有波动,她摇摇头:“没待多久我就走了。” “回去以后心情怎么样,还是像往年那样梦到小时候吗?”他问,手里的笔写写画画,时不时看一眼桌上电脑屏幕显示的患者病历。 徐楸的眼里划过一丝异样,“没有,今年没有做噩梦,而且睡得很沉,可能是因为有些累,没有频繁惊醒,一觉睡到了早上。” 那天她一直和谢雍玩儿到很晚,除了没有真正的性交,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个遍,两个人都高潮了很多次,她歇在谢雍家里,睡了个好觉。 史无前例。 梁子庚有些意外,跟进徐楸的治疗这么久,他很少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徐楸的生活中似乎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变数,使得她上次情绪波动那么大,现在却又能让她在祭拜生父以后出奇的平静下来。 梁子庚收回和徐楸对视的目光,带着试探:“如果你愿意跟我聊聊的话,我很好奇,是因为上次你说的那个,和伯父性格很像的人吗?” 那个没能和徐楸成为朋友,且被对方憎恶的那个人。 不出所料,徐楸缄默片刻,点了点头。 梁子庚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气。 徐楸的病因,归根究底来源于她从未见过面的生父。袁枞青年时期和徐筱相恋,在梁子庚持有的信息中,他似乎是个清正廉洁、大公无私的从政者,出身良好,品行端正。名声大噪时英年早逝,闻者无不扼腕叹息。 父亲去世不久,徐楸作为遗腹子出生了,她的到来没有成为母亲徐筱的安慰,反而因为父亲的去世被迁怒——失去了爱人的徐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幼小的女儿成了她精神失常下发泄悲痛的承载品。 梁子庚不知道徐楸具体经历了什么。当初长清药企作为医院最大的供货商,同时持有医院百分之叁十股份的徐筱女士把女儿送来他的门诊室时,他从病人的漠然和家属的吞吞吐吐中,似乎明白了一切。 经过漫长的治疗,梁子庚发现徐楸对自己去世的生父似乎有着某种复杂的情结:因为缺失父爱,但得益于身边人从小到大的提及熏陶,她对她那位优秀的生父很是仰慕和期盼,但因为母亲的对待和一些闲言碎语,她大概又憎恶厌恨着对方。 而今,她说,她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位和父亲性格很像的人。 梁子庚隐隐有种预感,或许那个变数,会成为徐楸病情好转或恶化的关键。 一片沉寂中,门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咚咚”两声,门开了—— 徐楸看过去,还真是刚才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个女孩,不过没穿私服,换上了医院的白大褂。看见徐楸的一刻,对方愣了愣,大概突然想起自己在电梯里说了什么,脸上肉眼可见的飞起两片红霞。 有些怯生生地跟梁子庚问好:“梁、梁老师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昨天我来报道的时候不轮您的班,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实习医生叫陈圆圆,大四,昨天刚被分到梁子庚手下。 陈圆圆话音才落,徐楸突兀地想起对方说的“莲子羹”,没控制住,嘴角勾了勾。 梁子庚当然不知道徐楸笑什么,不过既然徐楸没有失眠,那例行减少一点药量,诊疗就算结束了。 徐楸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实习医生也在看她,两个人目光对上,对方颇俏皮地冲她眨眼笑了笑。 外面的风停了,医院里来往走动的人多了起来。 被刚出的太阳照得暖融融的,徐楸包里电话响了,她还以为会是徐筱或者她的助理秘书,但没想到是谢雍。 “喂?”徐楸被头顶的太阳晃了下眼,临近中午的还带着凉意。 那头很安静,谢雍的声音传来时甚至带着空旷的回音:“你的外套,落在我家了,我昨天才发现,已经洗干净晾干了。” 那外套要不要都无所谓,反正那也是徐筱买的。徐楸出了医院,听谢雍再次开口:“你现在在哪儿,我开车把衣服给你送去。” 是要送衣服,还是想见面;他有必要为了件衣服跑一趟吗?徐楸顿了两秒,“医科大附属医院,南门。” 隔着电话,徐楸似乎能从谢雍的语气中听出他在那边皱眉:“你生病了?去医院干嘛。” 她沉默,那边已经自顾自又接上刚才的话:“算了,不想说就不说。我马上过去,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二十冲突 大马路边的公共长椅,徐楸坐了大概七八分钟,谢雍的车缓缓的停在她面前。 她等了两秒,对方丝毫没有把外套从车里扔出来给她的意思,而是看了她一眼,似乎要解开安全带下车。于是徐楸站起来,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她的衣服就放在副驾,谢雍落下车窗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边角。 拿了衣服要走,冷不丁地,一只手腕儿被人握住。 徐楸抬起眼帘,额边一点碎发微微挡住了视线。 “吃早饭了吗?”他问。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没,天气不好,没胃口。”徐楸随口答。 事实上不是因为天气,她吃早饭都是随缘,因为对食物并不是很有欲望。但是徐楸低头看了看谢雍握着她的那只手——他最近似乎有点说不出的反常。 大概谢雍也后知后觉,一下子松开了手,但还是侧身面对着徐楸,“上车吧,我也没吃早饭,”他顿一顿,“空腹不能吃药。” 虽然他看了一圈儿,也没发现她哪里不舒服的样子。谢雍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没注意徐楸原本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味。 这人真是有够善良,好心到让人无语了。徐楸有点想讥笑,她不理解,而且觉得谢雍傻。 穿着衣服的谢大主席又变回了那个人品优良、乐于助人的大善人,即使她欺负他,在床上践踏他的尊严和身体,可下了床,他还是只拿她当共事的同学,这么久了,明明怵她厌她,却一次也没有用主席的权利给她穿小鞋。 不行了,他越是这样,徐楸就越想欺负他。 怎么办。 谢雍看着徐楸那样,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心里没憋什么好事儿,他眉头轻皱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他努力把语气疏离到平时公事公办那样,“别愣了,快上车,外面很冷。” 徐楸嘴角勾了勾,然后上车。 受害者都这么坦荡平和了,没道理她还顾东顾西。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 “两杯卡布奇诺加热,两份火腿叁明治,一份草莓可颂,谢谢。” 结账以后,谢雍引徐楸到他平时常坐的靠窗座位,店里这个点正是人多,两个队伍大概各排了七八个人。 徐楸没想到谢雍竟然会喜欢甜食。 两分钟以前,对方在询问她卡布奇诺和叁明治可不可以的时候,问她要不要可颂,她还以为他是顾及女生爱吃甜食的心理,没想到人家是因为自己想吃才顺便问的。 “我不嗜甜,只偶尔吃。而且甜食比较补充能量,也会让人心情好。”谢雍看徐楸眼神有些不对劲,表情微妙地解释了一下。 徐楸不说话,算默认了。 该说人表现出来的和实际喜好都会有差别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都多少有点虚伪和反差。 徐楸不喜欢吃甜,她只是闻着店里奶油糖精香甜的味道,忽然想起她买的低温蜡烛,香味儿和这里的有些相似。 又开始了。 不自觉地,徐楸目光打量着谢雍,实则已经在心里勾勒出一副色情下流的画面——谢雍这么喜欢吃甜,应该会很喜欢那个蜡烛吧,和甜品味道相似的蜡油滴在身上某处,会不会兴奋到硬起来? 徐楸想着,咽下一口浮于表层的咖啡奶泡,然后,她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一张桌子上,有两个女的正往他们这边看。 说实在话,徐楸知道自己和谢雍这样的男女组合看起来有些怪异,单从外表和气质来看,他像少爷,她像丫鬟——所以从一开始店员和其他人偶有侧目,她都不太当回事。但那两个女人的目光已经不是好奇,而是明显的不善了。 徐楸想了两秒,想起来了。 左边那位穿的仿佛人间富贵花一样的大小姐,可不就是雅乐的陈柔。 旁边那位,她不认识,不过那个圈子多是愿意攀附豪门的人,以陈柔的家底,有几个生面孔的跟班不稀奇。 短短两分钟,徐楸已经收到对方至少叁个白眼,外加几句听不见但看口型不会多好听的话。 徐楸的叁明治吃了一半的时候,那两个女人站起来了,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陈柔把高跟鞋踩得震天响,似乎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那双高奢限量款。 走近了,陈柔的脸上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你是徐楸吧?” 女人的声线带着些微的挑衅,尾音上挑。徐楸眼皮抬了抬,看着对方的眼神像看一个不知所谓的蠢货那般冷漠。同时看过去的还有谢雍,他的咖啡快要见底,此刻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陈柔。 “………” 陈柔被徐楸这样的表情和沉默弄得很是下不来台,但是一想到前几天听到关于男友那些风言风语,她就仿佛又有了无限的勇气。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你有没有廉耻心啊,好歹是徐阿姨的女儿,怎么有脸插足别人的感情?”她看了看坐在徐楸旁边的谢雍,嘴角的笑是讥讽的弧度,“速度挺快,又找了一个啊,新男友知道你这么不要脸这么贱货吗?” 被莫名其妙的牵扯上,谢雍脸色微沉,周围已经有人朝他们看过来,谢雍正要开口—— “说完了吗?”徐楸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抱胸,看不出生气与否,眼里带着不合时宜的诡谲笑意,“在你身边边说闲话的人,没有告诉你,我是个疯子吗?” 陈柔没料到徐楸会说这种话,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错愕:“什么……” 徐楸压低声音打断她,一字一句,“我说,你再敢胡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最后几个字她咬的格外重,且说的时候,徐楸的目光聚焦在陈柔的嘴上,仿佛盯上了猎物的毒蛇,让人不自觉就后背发凉。 陈柔的表情瞬间变得有趣极了,五颜六色的,不敢置信加上惊惧,使得她在这一刻失去了思考能力,桌上例行准备的白开水还温热着,被她一把端起来,直冲徐楸的脸泼过去—— 千钧一发这刻,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谢雍猛地一个侧身,挡住了大半的水,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撒在了徐楸身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低低地惊呼一声,随即就有穿制服的服务生赶过来劝架,场面一时混乱——徐楸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漠然表情,只是在她看到谢雍皱着眉低头擦外套上的水渍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炸裂开来。 她抬头看着一脸得意的陈柔,嘴里低低的咒骂咬得一字一顿: “……我、艹、你、妈。” 已经警告过了吧,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徐楸闭了闭眼,倒吸一口气,心里厌烦和恶心的情绪逐渐上升着。 须臾,伴随着一道女人有些凄厉的尖叫,还有周围其他人的惊呼声,谢雍侧目看过去的一瞬,只来得及看到徐楸那半杯没喝完的咖啡被尽数泼到了陈柔脸上。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楸站起来,抓住正胡乱叫唤的陈柔的头发,重重地摁着她往木桌上磕去。 二十四事后 自记事起就自己一个人睡单独房间的人,忽然有一天早上醒来,枕边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那种感觉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谢雍想起上次徐楸睡在他家的时候,是在客房——忽然觉得有些可惜,那次应该也让她睡主卧的。 徐楸还没醒就感觉到两道颇为热切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了,她迷迷糊糊地就翻了个身,然后在谢雍的手伸过来落在她腰上的一瞬间惊醒了。 她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喜欢安静。离开家在外租房以后,房子里除了她以外根本没有一丝丝人气——她近乎是逃也似地挣脱出来,姿态也有些不雅地落到地上。站稳以后再回头看,谢雍已经顺势坐起来,被子从肩颈滑落下来,露出他满是抓痕的上半身,再往上,表情微微有些不悦。 “我今天得回学校一趟。”徐楸说完,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好好儿的睡袍——昨晚两个人疯到半夜,最后模模糊糊地记得谢雍抱她去洗了澡,里面空荡荡的,应该没穿内衣。 谢雍作势要掀被子:“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 今天小长假最后一天,徐楸的天气app推送晴天,适合晒被子——当然返校是借口,徐楸只是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雍。 她其实一开始没想……真枪实弹地搞他的,就是想玩玩儿而已——有意思的东西点到即止就好,没必要把人再往深了祸祸。但或许人都有被情绪俘虏的一瞬间,她因为陈柔的事想起幼时,许多压抑已久的、阴暗的东西一涌而出,她经不住谢雍一点点的勾引。 他红着脸求她说,想做爱的时候,表情实在诱人的不得了。 一通发泄,她爽了,不止是肉体上的爽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愉悦——她得以暂时忘记很多不好的东西,只剩下眼前的快乐和谢雍。 虽然一夜放纵后,各种酸痛后遗症已经开始若隐若现——但没关系,经过昨晚,徐楸的灵魂都松快了,她想她大概可以心情舒畅至少叁天以上。 所以当谢雍留她吃早饭的时候,徐楸迟钝了两秒,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拒绝——她只是抓了抓头发,说:“……我先去洗洗。” 谢雍那比例堪称完美的身体已经被徐楸抓的不像样子,洗了澡换衣服的时候,还有微微刺痛的感觉。很奇怪,痛感丝丝缕缕地席卷全身的时候,谢雍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昨晚徐楸坐在他腿上、抖着腰用小穴吃他的性器的淫靡模样。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水温低了又低,隐隐有晨勃迹象的阴茎才慢慢软了下去。 出去的时候徐楸已经穿戴整齐了,她自己的衣服,昨晚洗过晾上的。 谢雍要自己在家做,徐楸因为独居原因,厨艺还可以,所以就在旁边打下手了——说是打下手,其实谢雍也并没有怎么支使她,他习惯什么事都自己做,徐楸最多帮忙递一下调料和厨具。 期间谢雍几次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徐楸看出来了,不过他不说,她就不问。 白粥和小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徐楸盛饭,听见身后混杂在油烟机声音里谢雍低沉的一句:“……徐楸,昨天你是第一次,我也是。” 徐楸盛粥的手一顿,脸不红心不跳地,就那么大剌剌地回头看着谢雍。 “嗯,所以呢?”她说。 谢雍没回头,背对着徐楸往炒锅里放佐料。不知道是不是徐楸的错觉,她好像看见谢雍颠勺的手有一点儿抖。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谢雍复又开口:“……如果你想的话,我会负责的。”他说这话,语调没有波动,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两人只是在聊闲。 徐楸整张脸唯一的表情变化,就是眨了一下眼。她随即转过身,继续盛自己的粥,指尖被袅袅升起的热气烫到发痒的这刻,徐楸轻声笑了:“不用。” “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我又不在乎。”她说这话,轻飘飘的,“算到底我也就是亏了一张膜和几滴血,下回就不疼了,对我来说挺好的。” 她不知道谢雍听清了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要把自己的话说完—— “不过谢雍,你可别讹上我了,你也说了,咱俩都是第一次,谁都不亏。你下回再想找别人,还能扯谎说你是第一次,我保证不说出去。” 到这儿,徐楸才刚开始对昨晚的性爱有了一点点后悔的情绪——她似乎也有预感,谢雍是把这种事看的很重的人,而且他这人在责任感这件事上也有种天生的执拗。 她忽然很怕被他缠上。 谢雍的菜炒完了,他低头从沥水架上拿盘子,语调较之刚才微微拔高:“……你用不着怕成这样。我得贱到什么地步,才能在你说出这么明确拒绝的话以后还缠着你?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儿,遇到这种事情,我理应负责。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他顿一顿,“还有,没和你断干净之前,我不会找别人。为了我们彼此的生理健康着想,我希望你也是。” 徐楸是很缺乏道德底线和责任心的,哪怕她知道谢雍的处理方式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但她还是用那种仿佛微微嘲弄谢雍是老古董似的讥讽语气,“谢雍,你要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也不是就绑定你了,我和你没有夫妻和情侣关系,你搞搞清楚。” 这段不清不楚的肉欲关系,她是可以随时叫停的。他们甚至连炮友都不算。 她不会乱搞,但谢雍这样说,似乎他们两个已经有了什么羁绊一样,这让她有种微妙的负担感。 她讨厌一切感情羁绊,一切。 是以她不惜在两个人刚刚度过了那么美妙的一晚后,就语气冷漠地说出这种话——她希望他可以早些认清现实,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谢雍这时候终于端着餐盘回过头来,表情有种说不出的阴沉,但又似乎无可奈何似的,迟迟不再开口。而这时,徐楸放在外面客厅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索性离开厨房这个风暴中心。 陌生电话,她接起来,是个男人。 “您好,请问是徐楸徐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十分沉稳,透着优雅,仿佛中世纪的古典大提琴音。 “……不知道您是否有空,想约您谈一谈。我是陈柔的堂哥,我叫陈默。” 二十五陈默 一雨方知深秋。 玻璃窗外纷纷扬扬的银杏叶在徐楸脑子里倒带一样回放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凉意一起被隔绝在外。咖啡厅里四溢的醇香中,徐楸回忆起记忆中秋天雨丝的味道。 她收回视线,进来以后第二次把目光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陈默这个名字,最初出现在祁方对陈柔的微信备注上,以一种滑稽但又代表地位高低的形式出现在徐楸的印象里。 她想她现在知道为什么,祁方那可笑的一长串备注里,一定要出现“陈默堂妹”这四个字了。 陈家做金融贸易,风险最大,收益率同样高的吓人。陈默是那个于天堂和地狱来回穿梭的商人,短短几年,依靠雅乐的知名度和人脉声望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以前人们提起陈默父子,前缀总是雅乐集团的老总。 而今,陈柔一家也不过成了鸿升公司陈氏的旁支。 因为是“陈默堂妹”,所以得祁方高看一眼。 徐楸知道这样的人的可怕之处,但她不懂,这样的人物,何至于到她一个小女孩儿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 男人得体的西装外穿了件大衣,衬得他更加沉稳挺拔,面相温雅,戴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他还在说着带些歉意的场面话,间或停顿一下—— “……陈柔她这次的确做的太过了,我已经让二叔教训她了,而且她最近两天都被关在家里反省。为表我们家人的诚意,也怕你见了陈柔会更生气,所以由我代陈柔和雅乐向你道歉。我只希望能得到徐小姐的原谅,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才好。”话音落下,陈默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徐楸。 是因为宠爱妹妹,所以替妹妹来道歉?徐楸打量着陈默,随即又觉得不像——他提及陈柔的时候,语气淡漠,一丝亲人间的袒护都没有,反倒是最后那句,“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声线才微微有了波动。 他只是重利,为了徐筱或者长清,才不得不屈尊过来致歉。 “是我妈说什么了吗?”徐楸问。 她虽然和陈柔打架闹到了警察局,但她没有让徐筱向陈家施压,况且她一直觉得徐筱不会相信她无辜,也懒得多费口舌。她只是微微有些意外,这次徐筱竟然问都没问,就直接问责陈默父子了——显然也只能因为徐筱,陈家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到派陈默来。 陈默眼神有了一丝波动,“徐伯母动气是理所应当,本来就是我们家教女无方。” 看来是了。如果没有徐筱,或许徐楸根本等不来这句道歉。 窗外雨势渐大,徐楸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漠然,陈默耐心地等着回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微有些僵滞。 “如果我说,我不想接受你和陈柔的道歉呢?”她抬了抬眼皮,问道。 陈默的表情毫不意外,大概在来之前已经调查过徐楸的秉性,他勾勾唇角笑了:“我理解,毕竟是陈柔动手在先。不过——,不知道徐小姐有没有得到消息,徐伯母似乎有意投资鸿升,日后两家免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络,还是希望你看在日后的情分上,消消气,和气生财。” 徐楸正要开口,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来电主人是徐筱,徐楸拿起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陈默抬手表示自便,随后徐楸就听到电话那头徐筱轻柔中带着试探的:“喂,小楸,你见到陈默那孩子了吗?” 徐楸下意识看过去一眼,男人正微垂着眼搅拌咖啡,脊背笔直。 “嗯,在聊。” “噢——,见到了就行,其实一号那天我就安排了一起吃饭的,不过你说你约了人,就没去,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她爸的祭日那天,徐筱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想介绍她认识。 徐楸嘴角微垂:“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一句话的吧?” 陈默的父亲陈鸿升,好像和徐筱年龄相仿吧?徐楸心里忽然涌出一个猜测…… 徐筱在电话那边讪笑一声:“……是这样,小楸,妈最近和你陈叔叔,也就是陈默的爸爸在一块儿了,上次其实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后面的话,徐楸没注意听了,她看着对面坐的那个男人——他似乎知道一切,也早料到这个局面,对上徐楸的视线时,云淡风轻的。是这时候,徐楸才忽然意识到,陈默为什么口口声声提“情分”。 她嘴角扬起一个微微讥讽的弧度——她说他们两家哪门子的情分呢,原来是重组家庭的联姻情分啊。 徐筱还在说着什么,徐楸已经挂了电话。她照例扫桌上立牌的码a自己的咖啡钱,“……不好意思,陈先生,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陈默没有出声,直到徐楸站起来转身离开的一瞬,他突然开口道:“……小楸。” 徐楸猛地顿住身体,没回头。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问句:“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他顿一顿,似乎十足真诚和善的模样,“以后我们很可能会成为一家人,我也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 徐楸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徐筱嫁人与否,又嫁给谁,都和她没有关系。 ………… 回学校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落叶和雨水的土腥味儿。 新苑c栋一楼的电梯只有零星一两个人在等,徐楸思绪放空地看着电梯摁键上面持续减少的数字。 电子显示屏,7楼,6楼…… 发白的蓝光闪过一小片阴影,徐楸看见爬过去一只蚂蚁——她也是有够无聊。 手机叮咚两声,提示有新消息,是谢雍。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我看网上说女生第一次以后会有不同程度的不适,就买了药。明天行知楼开会,结束以后你先别走,我把药给你。” 徐楸笑了,不知道该说谢雍有脸没脸,这么快就忘了早上他俩在他家对峙时那尴尬的对话了。 她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的这刻,电梯刚好落到一层,她跟随人流上电梯,才发现那只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爬进来了,在电梯门上。 依照谢雍的善良,应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吧?徐楸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收回视线后又掏出手机,指尖在手机上划来划去,最后点进消息栏右上改备注。 傻白甜。 二十六电话性爱 都没回来,宿舍只有徐楸一个人。 无事可做,综艺也追到完结档——不如睡觉。 徐楸却在爬上床以后有些意外地接到了谢雍的电话。 对方在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以后似乎进入了一种略显焦灼的状态,至少接起电话的徐楸很明显地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 “徐楸,”他叫她的名字时,声线似乎轻颤了一下,“……看到消息的话,就算出于礼貌,你也应该要回我的……”谢大主席在那边摆道理,徐楸有些懒散地侧躺到床上。说实话,谢雍的声音有种勾人的低沉性感,尤其是两个人搞到床上的时候,每一声都像春药一样致命。 徐楸承认自己低俗,她听着谢雍在那边一本正经念经,自己却满脑子黄色废料。 什么礼貌,什么害怕被缠上,统统抛之脑后——喜欢的肉不可能只吃一次,就算明知有风险,该馋还是会馋。 徐楸不知所谓地“嗯”着,就算应了谢雍的话,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语气微微放柔了些:“你困了吗,还是因为昨晚……累着了,那你先休息吧,明天学校见。” 徐楸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在谢雍话音落下的瞬间开口:“别挂。” “……怎么了?”谢雍似乎把拿远的手机又放了回去,声音由远及近。 徐楸笑了一声,“你在干嘛?” 谢雍虽然不解她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但还是回:“在准备明天开会的东西。”谢雍做什么事都喜欢提前,尤其是工作方面,一丝不苟有条不紊是最好。 大概在卧室吧,徐楸凭记忆在脑子里构思出谢雍坐在桌前的场景,面前摆着文件和笔电,一派认真端正的姿态。 徐楸闭上眼,使得那个幻想的场景在脑子里更加清晰明了。然后她压低了声音开口,在周遭静的出奇的环境中—— “谢雍,我想听你自慰的声音,就现在。”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久久没再出声。 徐楸静静地等着,她做许多事,都受偶然的动机驱使,没有具体的理由。如果非要说,或许是因为她思维发散时,想到曾经在宿舍里听其他人议论谢雍时说的话——彼时她和他两个人还不算认识,差距甚远,他对她来说尚且裹挟着一层薄薄的神秘感和距离感,浑身上下写满“禁欲”两个字。 所有人都把他捧得高高的,徐楸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他高潮迭起时那副下陷迷离的模样。 被情欲俘虏的时候,谢雍也和她、和万千世人一样,是个俗货。 她有种病态的快感,是那种成功摘掉高岭之花后占有欲得到满足的恶劣。 但她只说想,也不强迫——因为心情还算好,只是想逗一逗谢雍。 她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 他毕竟在工作。她在学生会工作一年多,知道谢雍的工作态度和负责严谨,别的时候也就算了,正在工作、而且如此突然,徐楸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谢雍却只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微微哑了嗓子说:“只有我自己弄,我硬不起来。” “徐楸,你叫一叫我的名字,和我说话,好吗?”他抛出条件,要试试电话性爱,语气有点诱人。 徐楸脑子里那个场景更加具象了,不过又有了细微的变化——谢雍因为她的话脸红了,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只要她答应,他很快会硬起来,把裤子都撑得高高的,色情又下流。他会隔着裤子用那双修长漂亮的大手抚慰性器,或许摸不了几下前面就会滴水儿,前精把内裤浸湿;他喜欢压抑喘息和呼吸,但其实越艰涩越好听,喉间凸起的喉结会上下滚动着,脖颈间因为忍耐情欲而青筋隐露。 他胸膛起伏的很快,节奏大概和胯下耸动撸弄的手速差不多,偶尔摩擦过敏感舒服的地方,还要微微咬牙。 他或许会出一点汗,在灼热的性欲烧毁他的理智,把他抛向距离高潮一点点的高峰时——徐楸湿了,因为这样完整的想象。 她再张嘴,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因为性兴奋,她说,“谢雍,我们一起。” ………… 结束以后徐楸冲了个澡,一觉睡到傍晚。再醒来时,炽亮的光线从床帘缝隙处照进来,徐楸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听到外面彭瑛和邬纯聊天的声音。 “……你小点声,一会儿给徐楸吵醒了。”是彭瑛。 “……啧,怕什么。她每次睡都戴耳机,睡得那么死,哪儿能吵醒?再说了现在又不是休息时间,你管她呢……”邬纯说着,似乎往桌上放着什么东西,又刻意地摔了一下,“看吧,都这么大动静了,不是还没醒嘛……” 彭瑛的声音还是压得比较低:“……行了,我还不是看你俩闹僵了,不想她再因为什么事挑你毛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邬纯打断她:“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待会儿出去吃吧,庆祝你又一次毫无悬念拿到奖学金……说起这个,中文系咱们这一级成绩单你看了吗,孔梓菱、徐楸她俩,都快垫底了,笑死……” 彭瑛不以为意,“孔梓菱是没考好吧,上学期考试周她不是发高烧挂了一周的吊瓶来着,我记得大一她还拿过一次院级二等奖学金。徐楸倒是一直成绩不太好来着,她都没怎么看过书,能考好才怪了……” 邬纯嗤笑:“那谁知道呢,谁让她跟徐楸玩儿,兴许近朱者赤呗,怪得了谁……” 徐楸在床帘里面无表情。 只是她刚坐起来,下面那俩人似乎就听见了动静,瞬间噤若寒蝉。屋里恢复安静,徐楸踩着床梯下床。 不多时彭瑛走过来,往徐楸桌上放了两盒感冒药。 “那个,徐楸,上学期我在你那拿的药,还给你。”她表情有一丝古怪,说完,转身就走了。 徐楸看都没看,也没碰。 大一刚开学那会儿,常年跟着徐筱的秘书助理给徐楸送过一个药箱,里面大概有一些生活常备药,还有一点市面上不容易买到的助眠类药物。当时四个人都是刚认识,其他叁个人看见那个药箱免不了好奇,问徐楸家里做什么的,怎么会给她准备这个。 徐楸记不太清了,大概只说开了个小药店含糊过去,后来邬纯和彭瑛她们感冒发烧了就直接从徐楸这儿拿药,想起来了给她转个账,想不起来就算了。 因为是徐筱给的,徐楸懒得计较,也没打算用。所以邬纯她们自顾自拿药,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急着撇清关系,但好像还回来的也对不上数。 她忽然生出厌烦感。 烦,很烦,不要来她面前晃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心疼硬性要求上交的那点儿住宿费,徐楸还是更愿意住她的小破租房。 徐楸脚尖勾一下垃圾桶,手轻轻一带,两盒全新的感冒颗粒“啪——”地一声落到了垃圾桶里。 二十七饕餮盛宴(上) 邬纯的表情太好看了,好看到让徐楸有种拍下来好好欣赏的冲动。 复杂的,不敢置信的,懵愣的。当然,彭瑛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两个人都没想到徐楸会当着她们的面儿,就把她们还过去的东西这么当成垃圾一样给扔了——这无异于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徐楸不在乎她们怎么想,也没所谓。 在孔梓菱回来以前,徐楸自顾自买了晚饭回来吃,洗漱喝水,即使宿舍里的气氛已经凝滞到一种古怪的地步,即使这次连彭瑛都和邬纯一样,完全不再搭理徐楸。 她还是只专注于做自己的事。 大概八点,徐楸坐在桌前开始整理明天开会需要用到的东西。学生会大群里发了上次拉赞助活动的名单,让各部门干事自己核对,有错误及时上报。附带文件还有上百张的活动照片,徐楸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出镜最多的就是谢雍和季玥。 照片太多,徐楸囫囵吞枣一样看完。这时校论坛又开始推送热帖,顶到徐楸手机屏幕上方。这次是外校的人偷拍到西大学生会主席,右上角明显的红色“hot”字样扎眼极了。 谢雍那张脸,还有他的身份,不知道给他带来了多少关注和流量。而今这个清雅体面的年轻男人,却坐在电脑前,看着徐楸跟随众人发送到群里“收到”的两个字,因为苦于找什么借口和对方说话而微微皱起了眉。 不能显得他太上赶着了,毕竟才挂完电话没多久,他们现在又不是情侣关系。但是谢雍一想到他们上过床了,不知怎么,总觉得心口像被蚂蚁啃噬一样,麻麻痒痒地煎熬难耐。 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期盼过一个没那么重要的内部例会的到来。 她应该没睡吧,刚刚还在群里发言,在看手机吗,那他现在发消息过去她应该能很快看见吧?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 半晌—— “在干嘛?”发送。 无论何时都运筹帷幄不落下风的谢雍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语言如此笨拙的一天,他小心翼翼地打出这几个字,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斟酌对方看到后的反应。 谢雍反映在电脑屏幕上的脸,很快从微微紧张期盼变成有些愉悦的样子——徐楸虽然不是秒回,但回的也算快: “你是不是想我了?”她说。 谢雍知道,她不是在调情,她就是问询。隔着一层屏幕,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她那副淡漠又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高兴。 下一秒,徐楸发过来一张截图,谢雍点开,发现是他刚当上主席的时候在群里立下的学生会规矩条例。 官方到没有一丝漏洞的口吻,一大篇洋洋洒洒的规章制度中,被徐楸用红笔圈出的一条—— “除公事以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打扰自己的上下级。” 谢雍苦笑,随即在聊天框敲出一句,“我以我私人名义。” 私人名义。 看到这四个字,徐楸正敲击笔电键盘的手一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谢雍那张脸,平静地站在高台上发言的,躺在床上哀声求饶的,还有那会儿打电话的时候压着声音一边撸一边喘的。 徐楸隐隐有种欲求不满的错觉,似乎那会儿和谢雍打着电话自慰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的欲望还是没有得到满足。 她又想弄他了。 就怪他,有事没事干嘛非要来她眼前晃? 徐楸轻轻舒一口浊气,“想也没用,我在学校。”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发这句话语气里浅显的纵容和溺爱,就像哄一个黏人的宠物那样,微微无可奈何,但又不容改变——她单以为,谢雍想她是想和她上床,刚开了荤没两天的男人,会想床伴很正常。 发完这句,徐楸就把聊天界面关了,她还要准备开会要用的东西,还有季玥交给她的议程记录。 ……… 做完一切准备关电脑的时候徐楸才最后看了一眼未读消息,谢雍早在半个小时前,她退出聊天界面以后没多久就发来一句:“你如果想出来的话,我去接你。” 暗示意味十足了。徐楸心口一紧,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她给谢雍打了个电话——不知怎得,虽然她没回,但隐隐有种对方真的会来的感觉。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很静,徐楸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雍先开口了,“忙完了吗?” 他知道她在忙? 徐楸“嗯”一声,然后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机动车的鸣笛声。 “你在哪儿?”她问。 “新苑旁边的停车场。”他停顿一秒,“徐楸,你如果想下来,现在就可以。我说这话不为给你造成负担,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我走就是了。” 这么晚了,傻子才下楼呢。徐楸心里翻了个白眼,“……哦,那你回去吧。” 谢雍一噎。 徐楸就要挂电话—— “其实我来,也是要给你送上次你落在我家的东西。就是那些……蜡烛、眼罩,”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又特别想用那些东西引徐楸下楼似的,含含糊糊地:“……束精环什么的……” 徐楸要挂电话的动作停了,刻意压低了的语气里含了些揶揄的轻笑:“还有口球,情趣羽毛和润滑油,你忘记说了。” 被徐楸这样恶劣的逗弄,谢雍不作声了,大概刚才说出那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徐楸只觉得好玩儿。 当一回傻子也无不可。 “我现在下去,等一下。” ………… 今年似乎是个冷秋,雨断断续续的下着,做之前谢雍特意关好的窗户,还是从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透进凉意。 徐楸甚至为这场饕餮盛宴准备了一盏氛围灯。室外清冷淅沥,室内烛光摇曳。 绑住谢雍双手手腕的是他出席重要场合时穿的那身正装的领带——大概两个月前的谢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领带会出现在这么下流的场合,以一种如此淫荡的方式绑在他的身上。 情趣低温蜡烛点了两个,缎面丝绸的黑色眼罩谢雍也乖乖地戴上了。 他突然表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顺姿态,这让徐楸有些微的惊喜和兴奋。 地上新铺了地毯,考虑到卫生问题,徐楸又铺了一层干净的床单,谢雍就那么靠在飘窗下的墙角,白皙健硕的裸体整个暴露在外。 二十八饕餮盛宴(下)高h 似乎因为看不见,谢雍身为“被害者”的听觉更加敏锐起来,甚至徐楸只是脚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他嘴唇都会不明所以的轻颤。 谢雍紧张起来,是那种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恐惧。 徐楸手里那根漂亮的羽毛,是黑色的,足有谢雍的手那么大,被她捏着,扫过他的眉眼五官,喉结肩颈。谢雍裸露在外的胸肌上,两点朱红害羞地一点点挺立起来,伴随着主人不算平稳的呼吸,发硬激凸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谢雍忍不住轻轻翕动着鼻翼去嗅空气中独属于徐楸的味道——这让他安心的同时,也会莫名生出些古怪的性快感。 虽然惧怕,但同时也好奇她会怎么对他。 悄无声息地,徐楸低头含住了谢雍的左边乳头——他只觉敏感羞耻的那处温温一热,下一刻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那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以及乳头被舔咬得舒服中带着麻痒的快感瞬间席卷了谢雍的全身。 他猛地一颤,正爽的直想挺腰时,来了感觉慢慢硬挺起来的下体忽然一凉——是徐楸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给他套上了束精环。 低温的蜡油滴到身上,不算痛,但仍有种微弱的灼刺感,加上一点人类本能对火种的恐惧——谢雍心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颤着,不知道下一滴蜡油会被滴在身上的哪个部位。 “……谢雍,”徐楸罕见地温柔下来,叫他名字时的语气同样有了变化,因为谢雍的“听话。 “要不要戴口球,戴口塞好不好,戴了的话,我们玩儿69。”徐楸说着,顺藤摸瓜地抚上谢雍的耳廓和下巴。 她的确称得上一个耐心的调教者,不凶狠,所做一切只为最终的快感。她很会谈条件,懂得一步步压低对方的心理防线,不求一蹴而就,只求慢慢瓦解。 半个月前的谢雍不会答应她这个要求,上周的谢雍也不会,或许就连昨天的谢雍都不会——但经历过真正的灵肉结合以后,今天的谢雍会。 她笃定。 果不然,在经过短暂的沉默过后,谢雍胸前剧烈起伏两下,微微粗粝的沙哑嗓音情欲浓重:“那我还想做……做爱……” 徐楸轻笑:“好,你乖的话,就给你做。” 戴上了口球塞的谢雍更加淫靡了,一具让人血脉偾张的完美男体,高高翘起的阴茎根部被套了环,浑身上下恰到好处的年轻肌肉紧绷成漂亮的弧度,他甚至蒙着眼睛,不能看不能说,只能偶尔呜呜咽咽的呻吟,仿佛浑身都写满了“我为鱼肉”这四个字。 而徐楸就是那个刀俎。 她越深入接触谢雍,越明白什么叫不疯魔不成活——她实在太喜欢他这副淫贱又色情的身体了。 谢雍下身那根丑东西已经胀得很大了,徐楸眼看着他因为嘴被迫分开而含不住自然分泌的口涎,半透明的、有点像花穴淫液的水儿从他嘴角溢出一丝,浸湿了那颗颜色漂亮的口塞。她摸了摸谢雍的鸡巴,指甲划过尿道口和冠状龟头下的股沟,最后推他平躺在地。 是奖励,也是享受。 徐楸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但不脱干净,留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吊带内衬,被发情硬挺的乳头轻易地顶起两个点,随她走动摇曳在腰间——她调整方向,虚虚地跨坐在谢雍脸的上方。 如果他没戴这个该死的眼罩——他就可以看见眼前的盛景,颜色漂亮干净的花户隐藏在毛丛里,隐隐翕动的花穴口诱人地不停往外流出淫水儿,湿润透亮,阴蒂隐匿在肥厚饱满的阴唇里,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牢牢吸附住似的。 谢雍很快闻到熟悉的甜腥味儿,即使没有视觉,他仍然凭借良好的记忆在脑子里中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女人阴户——那是他摸过肏过的,徐楸的下体。 他因为那样的幻想而呼吸猛地急促起来,甚至有些滚烫,喷洒在徐楸敏感的腿心周围,有些灼热的痒。 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在徐楸看着谢雍那根肉棍无从下口时,谢雍已经微微抬着头,伸出舌头舔上了她下面。 “唔……”徐楸第一下没忍住,她一低头就能看见谢雍那副馋得要命、色情地伸着舌头舔她流出的水儿的场面,她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看他不住吞咽的喉结,她下面越来越舒服,水儿也越流越多。 徐楸不甘示弱,“施害者”怎么能被“被害者”弄得很舒服从而被快感控制呢。 她对着谢雍那根部带着束精环的阴茎顶端吃了口气,奖赏般轻轻亲了一下,随即就感觉他身体一僵。她像平常那样上下撸动着谢雍青筋虬髯的棒身,时不时亲一亲性器的龟头。被洗的很干静的肉棍顶端充血,又粗又硬,似乎蒸腾着热气,能闻到淡淡的清冽皂粉香味儿。 徐楸张嘴,在谢雍舔得她快要小高潮的时候,张嘴轻轻松松含住了他的龟头——也只是龟头,她是利己主义,深喉可能会让嘴角和嗓子受伤,为了性快感她也不会那么做。 她舔着,时不时用牙齿轻咬一下,谢雍的身体紧绷的不像话,没法呻吟,时不时地哆嗦着腰,像被扔进油锅的虾那样高高弓起身体—— “嗯……啊……呜呜呜……” 呻吟开始破碎,但即使再舒服,也因为戴着束精环,精液无法从卵蛋上流,可以想象,有多舒服,就有多痛苦。 更何况,女孩儿的唇舌那么娇软,被吸吮舔咬的快感已经接近于真正的交媾,但又和抽插不太一样——已经不是普通的过电般酥麻,而是无数道细小的电流,从性器到尾椎骨,流往身体各处。 他呜呜咽咽地挣扎起来,阴茎憋的通红发紫,不知道是不是爽到头皮发麻,满脸通红,连额头都爆起了青筋。 谢雍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离,但周围一片漆黑之际,他除了受不住的微弱挣扎,没有一点想要徐楸停下的冲动——他的灵魂比身体更堕落。 痛和快感,都是徐楸带给他的。 徐楸,徐楸。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于心底深处生出足以惊憾人格的某种冲动——没关系,因为是徐楸,所以没关系。怎么对他都可以,把他玩弄致死也可以,只要是她,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抗拒。 因为这样的一个念头,他眼眶发热,同时剧烈的快感和无法射精的痛感交织在一起,同时清晰感觉到口中涎液不住流出的无边羞耻,谢雍心脏骤然剧烈跳动起来,然后感受到眼角不知不觉的潮湿。 他大概是恨着她的,恨她怎么把他变成了这副样子,但那些恨比起他不知不觉间积攒衍生的爱来说,忽然又变得轻飘飘的了。 谢雍这个时候已经被折腾的完全看不出他平时那个样子了,绑在一起的手腕儿无力地垂着,漂亮的嘴唇周围都是水液,分不清是吃不完的徐楸的淫水儿,还是他自己的口水,露出来的皮肉都泛着情欲的潮红,额前鸦黑的短发被薄汗打得潮湿,就连眼上绑着的黑布都在眼尾处氤湿了两片。 基于他那张依然漂亮的脸,如果说以前的谢雍是个完美的圣人——那他现在就是一个被糟践的、淫靡堕落的破碎圣人。 徐楸忽然发觉自己的恶劣似乎更严重了——她竟然发疯般爱他的这种破碎感。 控射到最后,徐楸已经断断续续高潮两次。谢雍大概是绷得太久精液回流,无论徐楸怎么弄都射不出来了。她意识到这一点,索性骑坐在他身上,身体向后仰着,双手摁在谢雍的脚踝撑起上半身,用湿润异常的花穴套弄起他硬到生疼却死活无法射精的性器。 谢雍的口塞和眼罩已经被拿掉了,他眼神迷蒙惘然地不像话,但同时又透露出一种脆弱的纯净——在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以后,谢雍就迫不及待地用被绑着的手攀环住徐楸的后脖颈,向她索吻。 一开始徐楸上上下下地“坐”,后来谢雍恢复了些许神智以后就抓着她的腰开始顶弄,两个人几乎是一种势均力敌的状态。徐楸被顶的有些受不了了,才会贴着谢雍的身体,哄他慢一点。 她甬道内部被磨的痛快,粗长的紫红色阴茎时而露出半截,时而消失不见,进出间又带出不少湿滑淫水儿,在穴口快速捣弄出半透明的细小浮沫儿。 交媾的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时快时慢,这期间徐楸支使着谢雍换了几个动作,最中意女上和后入这两个,入的深,插的她花心酥麻,同时她也能有受力点使劲儿把谢雍绞得欲生欲死。 谢雍在后入的时候喜欢伏在徐楸的背上,整个人呈一种病态依恋的姿态,然而下半身却抽插的又急又快,大开大合的肏干着,恨不得把徐楸捅穿似的。 被那样紧裹咬吸,谢雍爽的都要失声,要死死咬紧牙关才能勉强压抑住奇怪的喘声。 徐楸被肏得不住往前耸动,手撑着,女上位时刚刚高潮过的小穴深处再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仿佛逐渐上升激增的快感,舒服的要命了。 忽然她眼前似乎白光一闪,内壁痉挛般收缩颤抖着,徐楸第一次尖利地呻吟出声,脑子里像炸了烟花,连带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徐楸这次高潮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的要长,甚至因为她在高潮时还在被持续插入,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极致快感一直居高不下。 在她隐约有种会活活爽死的错觉时,谢雍更快地猛肏十几下,扶着徐楸的腰捅进最深处,隔着一层套子激射出来。 二十九醋意 徐楸没用谢雍的药,不知道该说她粗糙还是怎么,第二次做的比第一次还凶,但睡了一夜后只是动弹的时候有些酸痛和疲累,但远不如上回那么厉害。 徐楸醒的时候日上叁竿,群里已经有人陆续发例会总结文档了——她睡过了头,定好的闹钟被人关了。 然后看到谢雍发来的微信,“你今天休息吧,我跟季玥说你向我请假了,例会的内容待会儿我传给你。” 她一个小干事,去不去参加例会,除了她的部长大概也没人会在意。徐楸放下手机要继续睡,昨晚房间里那股暧昧的甜腥味儿和精液味儿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床头的加湿器徐徐喷洒着细腻的烟雾,她翻个身,很快又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没做一个梦,睁开眼就看见谢雍挺直的背影,坐在房间角落的书桌前,看着面前的电脑整理纸质报告。 大概是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身上干爽简约的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大衣搭在椅子靠背上。 “起来清醒一下,我订了点饭,吃完下午送你去学校上课。”谢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楸因为被子滑落裸露出来的一边肩膀。 徐楸“嗯”一声,看谢雍还没扭过头去的意思,就回看着他,一点羞怯都没有:“转过去,我得穿衣服了。” 谢雍脸上窜起一点点薄红,闪躲着眼神干咳两声,转身去够桌上的空调遥控,把温度又往上调了调。直到算着徐楸应该穿好了,他才又站起来,往卧室门口去:“外卖到了,我去拿。” 徐楸正穿拖鞋,一低头,床头矮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两声,陈默发来的短信。 她点开—— “徐小姐,我是陈默。这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在鸿升附近的餐厅订了位置。徐伯母和我爸都会去,商量一下两位长辈订婚的事情,届时还希望你能到场。” 言简意赅,语气一听就是在谈判桌上最合格的那个生意人。 徐楸把号码拉黑,去卫生间洗漱。 谢雍在餐厅把午饭摆弄好的时候,徐楸正正好从卫生间出来,鬓边的碎发还带着一点湿意,素面朝天的,看起来很干净。 谢雍看着她坐下,把她那份推过去,还有筷子汤勺,“小心烫。” 徐楸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味道偏甜口,但恰到好处。谢雍从始至终就握着筷子,一味地看着徐楸吃,动也不动一下。徐楸察觉到,抬头看他,那目光仿佛在说,“有话快说。” 谢雍只能硬着头皮,“……早上我帮你关闹钟的时候,看见有个叫陈默的,给你打了两个未接电话。” 他声音压低了些,“你朋友?男的?” ——该不会是上次那个富二代吧,谢雍胡乱猜测着。 徐楸没看到那两个未接电话,也不在意,她喝了一口汤,“不是朋友。” 那就是男的了。谢雍敏锐地捕捉到徐楸没有否认他的后半句。 他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徐楸,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别去找别人。” 他想不明白,她想玩儿什么,他都陪了,那外边的男人多脏啊,她也不怕玩脱了害自己受伤? 让人不易察觉的醋意在谢雍心里翻涌着,他甚至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徐楸勾勾嘴角,“你记错了,没商量好,那回咱俩谈崩了。”别想唬她,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谢雍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好像徐楸下一秒就会找别的野男人似的,他一下子抓住她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你真想找别人?我不准!” 徐楸脸上戏谑的笑意更大,她往嘴里塞了口米饭,看起来还不如谢雍认真程度的一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以什么身份不准?” 谢雍简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好一会儿——“我是你主席,直属上级。” 虽然生气,但语气还算平静。 徐楸手里的瓷勺“当啷”一声扔回碗里,“现在不是在学校,别拿主席身份压我。” 似乎是看出徐楸脸上微微的不悦,谢雍气焰消了大半,但握着徐楸的手还是没松开:“……我是为你好,总之就是……你别去找别人就对了。” 到这儿,一直埋头吃饭的徐楸终于舍得抬头看谢雍,“不找别人倒也可以,我想做想玩儿的时候,你能随叫随到吗?” 这话,其实多少有些轻贱的味道了,就算是床伴炮友什么的,那也得双方都乐意。随叫随到,又不给钱,比妓子还不如。谢雍却好像察觉不到这话有什么不对似的,就只听见徐楸那句“不找别人倒也可以”了。 他当即答应:“我能。” 少年时期,谢雍跟随身居高位的父亲去会所学习马术和射击,他被告知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如果决心要学到某项技能或者得到某样东西,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心无旁骛,投入和付出会成正比。为人处事亦是如此。 他决心要得到徐楸,或者她的爱。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床伴和过客。 大概人想通了以后做什么都会顺畅起来,两个人吃完饭,谢雍看着徐楸把碗筷丢到水池里,已经可以从善如流地从背后抱住她,轻吻她后颈一下后推她到一边去,“我来洗,你去躺一会儿。午休半小时,下午上课才不会犯困。” 徐楸很快就发现谢雍学会很自然地和她亲昵了,发的消息偶尔含着暧昧的字眼。无论他态度如何冷漠,对方只当看不见,仿佛一个沉浸在自己编织出的美妙幻境中的傻子。 白瞎了他那张看起来冰雪聪明的脸了。 —————————————————————————— 首-发:[海棠搜书]bb. (ωoо1⒏υip) 三十窗边做爱(高h) 谢雍最终未能得知徐楸手机里那个陈默到底是谁,因为后来跟在她身边再没见她接过叫这个名字的人的电话。 但这两个字还是像一根杀伤力不大的鱼刺梗在谢雍的喉咙里,不疼,却想让他一探究竟。 徐楸也发现了比梁子庚开给她的安眠药还好用的东西——和谢雍上床。每次只要昏天黑地地做一场,她就可以昏睡过去,一觉睡到自然醒。 从无例外。 徐楸开始频繁地出入谢雍的公寓,谢雍更是一有空就给徐楸发消息,引她过去。似乎两个人都食髓知味了,徐楸除了上课和兼职,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爱。 谢雍偶尔会在性爱的过程中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比如徐楸玩儿累了,会奖赏般允许谢雍为所欲为。 比如此刻,谢雍那性冷淡风的房间四处弥漫着性交和精液的甜腥味儿,性器抽插和肉体碰撞的剧烈声响时快时慢地响着,床下一片狼藉,乱七八糟地扔着两个人的衣服、情趣道具等。 被子从床边坠下小半边,软床像浮在水上一样起起伏伏,男人动情的闷哼和女人受不住的细碎呻吟一刻也不停。 徐楸浑身赤裸地躺靠在床头,双腿曲着呈大开之势,被谢雍埋在下体舌奸——他们刚做过两轮,她已经高潮了四五次,而谢雍也用了两个套,现在是中场休息。 他已经把她整个人都吻了个遍,做过这么多次,徐楸身上每个敏感点他都清楚的很。此刻他亲吻着女人的下穴,舌尖上上下下地磨蹭着激凸硬挺的阴蒂脚,还不忘伸着两根修长的指头进入到甬道内抽插扣挖。 那穴里经过刚才几次的肏弄,早就被操软、操烂了,黏糊糊的满是流不尽的水儿。穴口被捅的都有些合不上,留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缝儿,殷红充血,微微翕动着,贪婪无比地吞吃着谢雍的手指。 这两具年轻有力的肉体几乎从始至终都交迭在一起,赤条条的肉白在床上翻滚、纠缠,如今不过是云雨稍歇。 谢雍含糊不清地叫徐楸的名字,徐楸这才从迷离的情欲中微微拉回一丝神智。 “……这样弄,舒服吗?”他问。 应该是舒服的吧,她的脸看起来很红,虽然不如被真正插入时那么淫乱,但也透着无法自拔的情欲之色,眼神不再淡漠,似乎还有些舒服过头了的惘然。 徐楸雪白的腰腹随着谢雍舌头和手指的亵弄而微微颤抖着,她同时声音很低,且不清晰地回:“嗯……很舒服……” 不是性交那种激烈的快感,但男人有力的舌头和花样百出的指奸同样弄得她头皮发麻,他每次舔过她敏感的阴蒂,指尖撑开甬道,在里面最脆弱的部分扣挖捅刺。快感节节攀升之际,听谢雍哑着嗓子求,说想抱着她去飘窗上做。 徐楸咬着下唇,忍了许久,勉强忍过那阵强烈到让她克制不住下体微微痉挛的快感,这才哼一声,算同意了。 事实上两个人的性爱经验并不算多,徐楸知道的也不过是以前看的av,很多姿势都是尝试,就算谢雍不说,徐楸其实也有点想试试那个飘窗。 如今深夜,卧室的灯一关,皎白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徐楸扭头看到窗外高楼大厦灯火星点的这刻,被谢雍摁着大腿根肏了进去。 徐楸的呻吟声猛地加大,穴里淫液兜头浇到谢雍的肉棒龟头,又从肉缝里争先恐后地被挤出来,顺着腿根往下流。她这次高潮来的急,让她没有一点准备,还处在高潮中的甬道敏感异常,剧烈地蠕动收缩着,过电般的痉挛吸吮着谢雍的肉棒,咬得他也跟着不住喘叫,声音又沉又欲。 他直插到底,才抱着徐楸坐起来,下床,从床边一路往飘窗那儿去。 边走边肏,两个人都是第一回试,徐楸在腾空而起的一瞬下意识用双腿夹紧谢雍的腰,重力使她牢牢地被钉在谢雍那根肉棍上,甚至隐约被操到了子宫口,有种刺痛微妙的快感从阴道深处传出来。 徐楸攀附着谢雍的脖子,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谢雍双手托着徐楸白腻的屁股,他那戴了透明白色套子的鸡巴时而从窄小肉穴里抽出半截,时而又挺着腰重重地捅进去。 进出了不到十下,谢雍已经抱着徐楸走到了窗边,窗户微微半开着,月光和细碎的灯光映在人体上有种朦胧的美感。 从外表看来,谢雍似乎是禁欲那一挂,但只有徐楸知道,眼前的男人性欲有多旺盛——他已经射过两叁发,但那根粗硬的东西还直挺挺地翘着,一点软下去的迹象都没有,埋进她穴里时,滚烫的要命。 徐楸被压在飘窗上大开大合的肏,穴口被干到外翻,身下毛绒绒的薄毯因为被顶而不停搔弄着她光裸敏感的后背和蝴蝶骨,徐楸于这样不停歇的抽插中再次模糊了意识,同时弹跳的左乳也在不知什么时候被男人含住了奶头。 虽然知道,从外面看见里面的几率小到不能再小,又关着灯昏黑一片,但一扭头就能看见透明的玻璃和楼下偶尔来往的行人,那种别样的刺激感还是让徐楸有些心惊肉跳。 她下面的水儿流的更多了,糊到谢雍的性器上,从阴道里被裹挟着带出来,淫靡极了。 “……徐楸,徐楸……”谢雍一边喘一边胡乱叫着她的名字,声线发颤,似乎她的名字是能缓解他发情的良药似的。他再抬头,背光到什么也看不清的阴影里,他的目光含着痴迷和柔情,又凑过去舔舐徐楸烧红的耳朵尖。 下面的抽插节奏感越来越强,徐楸被肏得受不住地抓身下的绒毯,耳边是谢雍滚烫的吐息,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了什么,徐楸已经没有力气和意识再去回复了。 太舒服了,每次做都舒服的要命,徐楸隐隐发觉自己对这种性爱有了瘾头儿,但她第一次不想克制这种瘾,而是任由自己深陷、享受。 快要高潮的时候谢雍入得更深更快了,仿佛要把徐楸捅穿似的,磨过她每一寸濒临崩溃的媚肉,在最深处打转。 徐楸不躲,身体自发地迎上去,两条腿吊在半空中打颤,受不住也受,心甘情愿被濒死的快感逼疯。 这夜,以徐楸被做到虚脱睡过去而结束。 谢雍收拾了用过的纸巾和套子,抱着一身吻痕和水液精斑的徐楸去洗澡——这时候他就又变回了那个温雅沉稳的谢雍,帮徐楸擦洗的动作温柔的不像话。 临睡前谢雍把穿着他的衬衣的徐楸靠在他怀里睡,这让他有种诡异的满足感。但他刚躺下,床头桌上徐楸的手机就响了。 晚上九点四十五,谢雍再次看到手机锁屏显示的短信详情上,那两个对他来说无比刺眼的字。 “徐小姐,我是陈默。这是我另一个手机号,希望你先别拉黑,周六我们见一面。关于徐阿姨,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三十一周旋 徐楸对身边人的容忍度一向很低。 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人是例外。 但她对陈默的不喜又不是简单的厌烦,同时掺杂着一点惧意,仿佛食物链低一层的动物对上一层的动物敬而远之那样——短短几次接触,她就晓得了陈默这人的可怕之处。 利益至上,心思又深不见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拉的下脸面弯得了腰。 比徐楸这么多年以来接触过得所有人都要可怕得多。 譬如,他在被拉黑以后,还能不顾自己堂堂鸿升公子的身份,低声下气地来求她一个没什么实权的无名小卒——外头的人巴结长清,首先紧着徐筱;只有陈默,从一开始似乎就看出来,讨徐楸开心比讨徐筱开心有用。 这守寡多年的长清掌权人,小到喜怒哀乐,大到联姻婚事,都握在她的独女手里。 徐楸看着眼前一脸和善的男人,冷不丁地,又想起徐筱第一次跟她坦白要和陈鸿升订婚后,小心翼翼问的那些话, “……小楸,妈妈还没有跟鸿升那边透露口风,只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当然,如果……如果你不喜欢你陈叔叔和陈默,不想妈妈嫁过去,妈妈就不和他们家联络了,好不好?” 没有她的首肯,徐筱决定这些事时就显得畏首畏尾的。陈默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频频地跟她见面,谈及联姻一事时,脸上的微笑和话里行间的亲切简直让人挑不出错处。 仿佛徐筱已经嫁进了他们陈家,而他已经是徐楸的“大哥”。 徐楸记得她妈以前不是这样的。 别说这么重要的、对公司大有裨益的事情,就算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想依靠一下家人,徐筱也只会敷衍两句,多了就不耐烦。记忆中她妈好像把公司看的很重很重,忙到经常见不到人——总之比她这个女儿重。 平心而论,这些年徐筱变了很多,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弥补当年对徐楸的亏待,但从始至终,徐楸心里都没有过哪怕一丝丝波动。 十叁岁她发疯,高烧一场以后,她作为徐筱女儿的那缕魂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和亲生母亲有关的一切,她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好与坏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徐筱嫁不嫁,嫁给谁,无所谓,只要别来找她。 她这样原原本本地回复了徐筱,于是长清和鸿升板上钉钉的联姻因此搁置了。 徐楸垂下眼睑,啜一口咖啡,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赴约来得晚,没有让服务生加糖,这咖啡苦的要命。 周遭很静,她语速有些慢,“陈先生,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赘述联姻的好处,那我劝你还是就此打住。目前长清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也从来没有阻止我妈嫁给陈叔叔。你要当说客,去找当事人。我这次出来,只是希望你能消停些,不要一而再再而叁的打扰别人,很不礼貌。”她说这话,倒也看不出有哪里不高兴,只是并不正眼看陈默。 就差被指着鼻子骂,陈默也不恼,抬手招呼服务生,然后不紧不慢地吩咐对方:“……麻烦你,取一份方糖给对面这位小姐。” 在服务生应声转身离开之际,男人温吞地笑笑,复又开口:“虽然我很想叫你小楸,不过我看你不太喜欢,所以——徐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联姻对鸿升真的很重要,对你和伯母也没有任何坏处,既然你不持反对态度,” 他顿一顿,大概是想到徐楸对他莫名其妙的疏离敌意,面色有一闪而过的古怪,但语气仍温和:“……如果你是因为讨厌我,或者讨厌和我见面,大可以松口同意这桩婚事,你知我知,伯母就等你点头了。你放心,事成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这样,我们两方都可以如愿以偿了。” ——真是好漂亮的一针见血。 服务生放了糖就离开了,徐楸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看见糖块在里面起起伏伏,声音平静:“……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我讨厌你,陈默,你叁言两语就想拿捏我,我也懒得跟你客套了。” 她抬眼,逼视着面色稍变的男人——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不高兴答应。就算我松口了我可以如愿置身事外,我看着你们高兴,我就高兴不起来。” 陈默瞳孔微缩,看着徐楸平心静气说出这些惊世骇俗逻辑不通的话,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十多年的良好教养使陈默竭力压下了不悦,语气仍像刚才那样温和:“……伯母毕竟是你妈妈,你不想看她有一个好归宿吗……” 徐楸眼神微冷地打断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陈家也算是好归宿?” 陈默那张在谈判桌上面临何等狂风骤雨都面不改色的脸因为徐楸这话而僵硬了几分,虽然早已对徐楸“疯子、神经病”的传言有所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 和查出来的大差不差,这位祖宗,果真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和社会影响,说话直白难听且尖锐刻薄。 眼看这场谈话已经整段垮掉,而且马上面临不欢而散的局面,陈默及时止住了话题:“……抱歉,是我唐突了。徐小姐,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联姻的事打扰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徐楸一杯咖啡见底,未完全融化的方糖还在杯底可怜巴巴地残留着。她瞥了眼窗外,“……陈默,别徐小姐徐小姐的叫了,挺虚伪的。我知道你们家有本事,搞定我妈只是迟早的事。本来我没必要为难你,要怪就怪陈柔半路杀出来,我一想到我要和你们陈家成为一家人,以后叁不五时就要看到那个疯婆子,我就心肌梗塞。” 她说完,抬眼看了看陈默。 她这人活二十年,但凡有一口气堵胸口,见缝插针也要找机会发泄出来。 陈默眼里划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正常,他右手轻抚一下左腕的手表,似乎在考虑什么—— “……陈柔这些年的确太娇纵了,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事。那依你看,把她送出国,断掉一半的经济来源,好好打磨一下脾气,怎么样?”男人语气沉沉,满不在乎,仿佛不是在说同气连枝的亲堂妹,而是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物件儿。 说好听点,是送出国,以雅乐陈家对小女儿的溺爱和纵容,这样送出国无异于流放。 徐楸不置可否,临走前只留下一句:“那是你和你们家的事。” 陈默坐在位置上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咖啡。从透明窗玻璃往外看,徐楸站在秋风瑟瑟的路边不多时,一辆看不清车牌的白车停在她面前。 一个男的,从驾驶位下来,帮徐楸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陈默微微皱眉,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三十二礼物 谢雍知道徐楸见的人就是那个“陈默”。 来的路上,他已经准备好了十多种不同的说辞,足以在不引起徐楸怀疑的前提下问出她到底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他无法看清里面的人——和徐楸接触这段时间,他一点一点发现对方身上笼罩的薄薄一层迷雾,这不仅让他对她身边的异性产生嫉妒,同时也让他更好奇。 但临门一脚,徐楸坐到了他的副驾时,他忽然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或者说,他心底还留有一丝微弱的恐惧——生怕对方是对徐楸来说很重要的人,或者他们以前有过什么。 一旦问出口,他这个没名没分的炮友瞬间就会处于一种十足尴尬的境地。 车内的恒温空调发出轻浅的暖风声,伴随着一阵阵清淡的广藿香味儿,谢雍眼角余光看见徐楸歪头靠着车窗,像是犯困,又像是在看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 她在想什么,陈默吗? 谢雍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蹦出这样的想法。 “徐楸,去我家,还是回学校?”最终,谢雍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周六,他刻意放在一句话前面的地方,似乎隐含着某些难言的期盼。 徐楸闭着眼,“无所谓,随你。” 谢雍的心尖因为这句话往上提了提,他干咳一声,“……那去我家吧,离这里比较近。” 徐楸已经不作声了,车里静默一片。 或许是太安静了,也或许是每次一睁眼,窗外都是匆匆而过的、差不多的街景,徐楸有了些困意,意识漂浮起来,渐渐昏沉过去。 做了个短促的梦。 不记得几岁了,大概是初中,因为梦里的她穿着初中时候的红白色校服。她被诊断出恶性的肝功能衰竭,赌上半条命做完移植手术,醒来以后,身边里叁层外叁层的只有医生护士。直到出院,她都没见到徐筱来病床前看她这个女儿一眼。 术前她状况很不好,时常精神错乱、阵发性抽搐,甚至呕血、昏迷,只那时候见了徐筱几次,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再也没见了。 护工只说徐总在忙,有空就会过来。 ——可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她很想这么说,可她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这句话堵在嗓子里,让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不管是当年还是梦中。 徐楸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只感觉脸上有异样的温热传来,睁开眼看见谢雍的脸,对方正凑过来,抬手帮她擦眼泪。 她猛地反应过来,向后躲开了谢雍的触碰。然后抽了几张车里备的纸巾,入目是地下停车场,她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擦掉左脸一点儿泪痕,“我自己来,”她说。 谢雍返身回去,半边身体隐在阴影里,有些看不真切表情,只听他轻声开口:“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他从没见过徐楸这样,虽然是在梦里,表情却那么真实,脆弱又无助,让他看了心里揪得生疼。 他希望她能告诉他,最好是有什么说什么,至少让他对她多一点了解。但徐楸一副很明显不愿意多说的表情,手里的纸巾揉成团,脸色慢慢恢复成平静,“没什么,下去吧。” 短短几个字,敷衍中微微掺杂了那么一丝不耐——谢雍却冷不丁想起,徐楸是在见过那个陈默以后才这样的。 陈默在短信中说,有关于徐阿姨的事要说,这个徐阿姨,难不成是徐楸的什么人? 谢雍隐隐觉得笼罩在徐楸身上的那层迷雾更加浓厚了,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拨开云雾的时候。他不再多言,默默下车,然后和徐楸一起上了电梯。 中途电梯没有停,两个人也没有说话。 直到开门后,徐楸在谢雍面前弯腰换鞋,玄关静悄悄,混着谢雍放钥匙的声响,他听见她闷声问:“……谢雍,我不开心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谢雍站在原地,静了两秒,忽然垂着眼帘和她对视,“待会儿,我送你个礼物。” 他不知道怎么让她开心,但他记得,她玩弄他的时候会心情愉悦。 ………… 徐楸没想到谢雍口中的“礼物”就是他自己。 临近傍晚,窗帘半拉的室内光线昏暗,徐楸看着谢雍自己摆弄自己,姿态略有些吃力,最后把绳子的尾端送到她手里。 他胸前的衬衫解开了两叁颗,隐约可见里面弧度漂亮的肌肉,裤子好好的穿着,但被绳子不伦不类地勒着,整个人显得有些不正经。 徐楸坐在床边,她看见橙黄的夕光淡淡地照进来,她看见谢雍床头桌上那本翻开的《杀死一只知更鸟》。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她就那么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笨拙但又努力地,想要讨她高兴的姿态。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哪儿学来的这套?”徐楸问,接过谢雍递给她的绳子头。轻轻一拽,绳子收紧了些,可想而知——但谢雍只是下意识皱了下眉,似乎很快适应了,他撇过脸去,“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反正早晚你都会这么做的……再说也不是很疼。” 徐楸没动,眼神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谢雍浑身上下,良久,终于开口:“可你以前不是不愿意吗,这会儿跟我献殷勤,什么目的?” 她语气轻飘飘的,又带着莫名的威慑力,“说。” 徐楸不识好歹。 谢雍脸色一点点难看下去,好心被人曲解,一个大男人,忍受着屈辱感做出这种事,还要被在乎的人想成是别有用心—— “没有。”他更用力地撇过脸去,冷硬颔骨有几分倔强的味道。徐楸微微挑眉,不觉自己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真没有?” 谢雍似乎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说没有就是没有,随你怎么想。” 徐楸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唇,忽然无声地笑了,“谢雍,你转过来。” 谢雍顿了一秒,还是一点点扭过脸来。下一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只觉唇上一热,徐楸的脸在面前一闪而过。 “小奖励。”她说。 三十三骑乘高h 与其说是献媚、讨好这样难听,不如说是另一种方式的喜欢——谢雍已经不满足于和徐楸身体的交融,他开始贪心,他想要触碰徐楸的灵魂。 即便她的灵魂被一层又一层或真或假的躯壳伪装所包裹着,谢雍还是想要靠近。 他怎么就不能成为她人生中那个例外呢?就算只是炮友,他应该也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炮友。 谢雍不可抑制地冒出这种想法。 ——羞耻中掺杂着丝丝得意。 但徐楸戒心很强,总是让人捉摸不定,谢雍知道自己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要想徐楸自己坦白,至少让她信任他。 不知道奏效了没有,但看得出徐楸有些高兴——放在以前,谢雍从来想不到,原来有一天,他的心情会跟着另一个人的一起波动。 他被自己松松地绑着,徐楸只亲了一下就离开了,谢雍追过去,一副索吻的姿态,也不顾自己身上那些绳子和勒出的细微红痕。 徐楸没躲,任由谢雍又舔又吻,亲的有些用力,也没推开他。如果说陈默是一个让徐楸畏惧厌烦的上一层动物,那谢雍就是食物链下一层的,让她取暖哄她开心,饿了还把自己送到她嘴边当食物。 或许她该对他好一些。 徐楸心里有些爱怜,以至于握着绳子的手不由得抬起来摸了摸谢雍的脸,对方立刻像接受到了鼓励似的,吻的更凶起来,呼吸微微急促,温热的气息蔓延到耳后和脖颈。 放在往常,谢雍这样不体面又下流的姿态,会更激起她的凌虐欲,要绑得更紧,只把他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性爱玩具,痕迹越多越漂亮,让他又痛又爽,一边掉眼泪一边射精。 但今天的徐楸不想。 留到以后吧,改天用那种专业的情趣捆绳,不会磨破谢雍身上的皮肉,还能让她试试那个想了很久的捆绑姿势。 徐楸迷迷糊糊地分开双腿跨坐在谢雍腿根,抬着上半身让谢雍埋入她脖子里吮吻,从肩膀到锁骨,逐渐往下,衣服松了又松,要脱不脱地挂在胳膊上——等到徐楸反应过来,谢雍箍在内裤里的性器官已经又热又胀的顶起帐篷,热腾腾的一大根,徐楸每动一下,那物事就在裤子里轻蹭她下体。 谢雍浑身上下只剩下那条内裤。 徐楸穿的前扣内衣向两边敞开,内里的乳球颤颤巍巍,樱桃样的奶头接触到冷空气就微微挺立着,很快被谢雍一口含住——另一只也没放过,一只手差不多握住,轻拢慢捻。 徐楸的性欲很快被挑起的彻底。 等到谢雍用他那含过徐楸奶子的唇欺上她的唇角和鼻尖时,徐楸再也忍不住,拨开内裤底部那片布料,握着谢雍那根刚刚释放出来的肉龙坐下,一点点吞吃进去。 谢雍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被浓重的性欲和难耐铺满,双手紧紧抓住身下已经有些凌乱的床单,就那么看着心爱的女人在他身上作怪,沉迷又欢喜地受着。 徐楸出了很多水儿,从腿根流出来,染到谢雍的耻毛上,水淋淋的。她一开始动的慢,白腻纤细的手臂水蛇一样攀附着谢雍的脖颈,乳波跟随她上上下下的动作晃得人眼晕。 但只是这样,谢雍已经爽得腰眼发麻了,敏感胀大的器物被那日思夜想的层层软肉包裹吮吸着,每磨过一遍,就是仿若升天一样的无边快感。 这快感掺杂着得偿所愿的爱意,可谓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享受。 谢雍从徐楸背后抱住她,湿漉漉的吻印在目之所及的一切地方,嘴里断断续续溢出低喘和呜咽,时不时挺一下腰用力迎上徐楸,能一下顶到深处,插得徐楸直打哆嗦。 这样还算柔和的性爱,于两人来说都是另一种新奇的体验,徐楸能清楚地感知到谢雍入进去抽插每一丝细微的摩擦,谢雍甚至能听到肉棒在甬道内进出的微妙水声,黏腻,潮热。 渐入佳境,谢雍最先忍不住,腾出手来握住了徐楸的腰,自己腰腹也开始用力,抽插速度越来越快,肉体碰撞的“啪啪”声疾风骤雨一样响起来。 徐楸若即若离地用胸乳去贴谢雍硬朗的胸膛,引得他不住前倾,似乎不想和她分开哪怕一秒似的,即使下体在不间断的抽插肏弄,也要紧紧搂住徐楸。 床单落了些隐约暧昧的水痕,徐楸被撞得呻吟破碎,脚腕儿柔软地侧压在床上,泛红的脚趾受不了了似的扣挖着空气,蜷得死紧。 大概是心情好,徐楸只觉自己的身体更加敏感了,被插弄的舒服极了,看着谢雍仰头,眼睫轻颤,她奖赏似的垂头亲了亲他潮红的眼角。 这交缠在一起媾和的男女裸体,白花花地映在柔和漂亮的光线下。徐楸每抬一次身子,谢雍的肉茎被吐出半截,就带出数不清的透明淫液堆积在穴口,那穴口也被干成水红色,殷红色情得很,一插进去,穴口就被撑出肉棒的形状。 “……嗯,里面……咬的我好舒服,喜欢……很喜欢……”谢雍嗓音里含着浓烈的情欲之色,混杂着低喘呻吟说出的话像是下意识,又像是情到深处、实在憋不住。 徐楸不回,眼神迷离,不知道是被弄的过头了没力气,还是懒得理。谢雍倒也不恼,气氛正好,他只使气般绷紧了腰腹更加用力地捅徐楸小穴深处,直捅到子宫口,插得徐楸呻吟尖利了,才哑着嗓子又问:“……那你喜欢我吗,徐楸,说喜欢我好不好?” 徐楸被问的烦了,勉强从性爱中分出一丝神智,她垂眼看谢雍沉溺欲色的脸上若隐若现的期待和柔情,低头叼住他的唇。 “我喜欢干你。”她说着,下身缩了缩,夹得谢雍猛地倒吸一口气。 因为她这句话,谢雍愣一下,胸腔鼓胀两下,冷不丁撇过脸笑了——虽然不是很满意的答案,但能从她嘴里听到“喜欢”这两个字也算不容易。 算了,来日方长。 窗外,下午的秋冬暖阳愈来愈明艳,公寓楼区的观景湖面被照得波光粼粼,偶有落叶,深秋将逝。 三十四不能让你孤立无援 那天以后徐楸有小半个月都没再私下里见过谢雍。 每每例会,徐楸和一众部长干事坐下面,看着台上的主席讲话或是吩咐最近的活动安排——是熟悉又陌生的,因为她脑子里总莫名浮现谢雍在她面前时那副模样。 那副在其他人面前不一样的做派。 偶尔会不小心对视,徐楸眼看对方的眼神从平静变得微妙,又掺杂一点黏稠的期盼——但例会结束了,她还是窜得很快。 谢雍逮不到她,就在微信上骂她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说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再不然,动辄十几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好像徐楸是什么伤天害理的渣女。 徐楸忙疯了,好几门的结课报告堆到一起,还有学生会杂七杂八的工作,徐筱那边叁天两头打电话要见面,谢雍再掺一脚,情趣就变成了添乱。 徐楸是拎得清轻重缓急,谢雍却是刚尝到了甜头就被丢到了一边的困兽。 困兽哪儿听得进驯兽者敷衍又冷静的解释,感情和肉欲饥渴到极点,理智就落了下风。但好在谢雍似乎还残留着他那养了二十年的骄傲和清矜,顾及徐楸忙得厉害,除了消息和电话外,没有再像牛皮糖似的缠磨了。 日子一天天过,唯一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初冬,首都的天气却一天天回暖了。 徐楸时常能在下午回宿舍的路上,拍到橘黄明媚的夕光,学校那些社团也都叁叁两两地聚集着,弹吉他的,练滑板的,还有开了小型跳蚤市场卖二手书的。 群里在通知这周六上午体测,和群通知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本市的陌生来电——接起来之后,她恍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梁子庚身边那个新来的助理医生,大概还在实习期,就负责了联系病人定期复诊的杂活儿。女声带一点娇俏,透过电话传到徐楸耳朵里的时候,头顶稀疏的树叶没能挡住的落日余晖就斜着照到了她身上。 趁着暖意,徐楸于是瞬间想起了那姑娘的模样——小太阳似的,很乖很讨喜。 连名字都叫圆圆。 徐楸答应周五下午去医院,这次出奇的爽快。 挂了电话徐楸拐去就近的餐厅买晚饭,还没到饭点,排队的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排在徐楸前面的两个男生正在压低了声音说话,徐楸百无聊赖地划动着手机页面,难免断断续续听到几句: “……我们寝室有个哥们特别喜欢文艺部的季玥,可惜人家女神和主席有一腿了……” “……嗐,姓谢的也是真会装逼。看着小女生们都喜欢那套呗,季玥那么清高不也没能免俗……” “爹老子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吆五喝六的摆谱儿,看的人想吐……” 挺新鲜的,徐楸在西大两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骂谢雍。 嫉妒心人人都会有,徐楸只是没想到如谢雍这么完美的人都会被人讨厌。 她倒是还想再听,可惜那两个男生已经买完了饭要离开了,徐楸只见到一张一闪而过的侧脸。 越看越觉得眼熟,临出了餐厅门才想起来,最先开口那人是体育部的,周丞手下一个大一的干事。 西大随处可见的各种观景树叶子都泛黄了,伴随着晚风扑簌簌地落下。周遭开始响起广播,是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优雅低沉的男声混杂着徐楸踩碎脚下落叶的声音,她眼角余光不知何时就出现了那辆有些熟悉的黑车。 不知道对方是在赌气还是怎么,车开的很慢,和走在人行道的徐楸近乎平行地行驶着,驾驶座的车玻璃落下一半,她得以看见里面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是徐楸先停下的。 因为有只流浪猫在蹭她。西大的流浪猫出了名的胖,徐楸喂过几次,其中一只白色的狮子猫似乎记得她,经过的时候停下来,侧着脖子蹭她的裤腿。 徐楸蹲下把买的包子拿出两个喂猫的时候,谢雍下车在她身边站定了。 徐楸索性把晚餐都喂那几只猫崽子了,谢雍见状就半弯着腰接过她的包,自然而然地。看她喂完了,再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徐楸安安稳稳地坐下,两个人之间都没有哪怕一个字的交流。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徐楸都有点想打趣谢雍——别人是相处出来的默契,他们大概算是“做”出来的默契。 “我买了些菜,今晚去我那儿吧?”谢雍说着,抬手拿掉徐楸围巾和头发上沾的细碎落叶。 徐楸低头系安全带,不轻不重地“嗯”一声,一抬头,只来得及看见谢雍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么高兴呢?徐楸想着,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在餐厅听见的那些话。车子刚发动,冷不丁地,谢雍听见徐楸叫他, “你以前被人骂过没?骂得挺难听,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那种?”她说着,目视前方,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红灯了,停车这瞬谢雍扭头看她,似乎还微皱了下眉,“有人骂你了?” 徐楸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向谢雍,“说你呢,别扯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谢雍收回视线,“明面上没有,背地里的数也数不清。”他说这话很平静,倒是出乎徐楸的意料之外。 她是不太会控制情绪的那种人,有仇必报,而且当场就会发作——谢雍则不然,提起那种事,他眼神悠远平和:“人都有劣根性的,我能理解。而且他们说的都是莫须有的东西,我不心虚,就伤害不了我。” 徐楸没见过这么宽容的,她知道如果谢雍想,他就有的是法子收拾那些人。她轻笑一声,带一点似有若无的嘲弄,“真不知道你是脾气好还是傻。” 说着,徐楸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她做事习惯留证据,手机上那几十秒的语音都是那两人对谢雍的谩骂,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用处了。 谢雍是坦荡的,比起大多数俗人来说。他这份坦荡甚至让徐楸有些嫉妒——他的精神世界比起她来说强大太多,能理解穷人乍富的傲慢,能宽容吹嘘者的外强中干,是“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那种人格魅力。 她怎会不懂——谢雍要是记仇,早在她刚开始凑上去威胁强迫他时就想办法整死她了。 她唯一能拿捏他的就是感情,而这也得益于他本身的青涩和对伴侣本能的忠贞。他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她则是突如其来泼上去的墨。 谢雍许久不作声,徐楸便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却不想在她话音落下不久,谢雍复又开口:“……其实,我也没那么大度。他们骂我倒无所谓,如果骂你,我会反击。” 大抵是他那一本正经的语气和表情把徐楸逗乐了,她稍微歪了下脸,看向谢雍,“怎么换成我你就不理解不宽容了?” 彼时车正驶过一处街角,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遮住了徐楸的视线,她只听得身边人脱口而出的一句: “因为我不能让你孤立无援。” —————————————————————————— 作者的话: 1、标注:“能理解穷人乍富的傲慢,能宽容吹嘘者的外强中干”这句话非作者原创,出处未知,本文仅作引用。 2、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断更这段时间,当时是有想登录上来请个假的,但是那时正逢两岸关系水深火热(po又是台方的网站),学校还传着某同学涉嫌网络诈骗被公安局打电话的事,我担心翻墙对我接下来的考试和准备有影响(我太胆小了,对不起)不过该忙的已经忙完了,所以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日更或隔日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包容。 三十五像只发春的猫(微h) 徐楸享受孤独,受欺负了习惯自己一个人还回去,从来想不到求助别人,也不觉得会有人帮她。 谢雍说的孤立无援,于她而言是常态。 她听他这句话,愣神很久,说不上感动,但喉咙里忽然梗了什么东西一样,不上不下。破天荒的,好像心脏某处就裂开了个细细的口子。 谢雍开车专注,说话时没有扭头看她,但似乎余光在注意着,“徐楸,如果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他说。 ——如果他们相爱的话,谢雍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坚毅正直的完美爱人。 初冬的风已经有了丝丝刺骨的凉意,徐楸没有接话,眼神挪向车窗外,心里莫名其妙冒出这个念头。 爱人。什么样的女孩,能成为谢雍的爱人? 她不知道,总之不会是她这样的。她不配,也不想,她吃够了人间世的苦,所谓的亲情和友情已经捶碎了她的骨头,她不会再奢望爱情。 谢雍住的地方一如既往的明亮而温暖。 徐楸踩着绵软舒适的拖鞋迈进客厅时,跟在她身后、提着购物袋的谢雍将将关上门,她下意识回头看,两个人就同时看见了透明袋子里的盒装套子,虽然只露出一个角,但足够让周遭的气氛多出两分旖旎了。 谢雍快步走过去,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握徐楸的,她没躲,任由他紧紧攥着,只是稍微闷声地说:“先吃饭,我吃饱了再喂你。” 像在逗挨饿很久、急不可耐的宠物,谢雍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竟还颇顺从地点了点头。 晚饭是谢雍做的,煲的汤据说炖了一下午。 吃完饭徐楸说要消消食,打发谢雍先去洗澡。男人只穿了家居服的身体挺拔清瘦,晃得徐楸眼馋,等人真的离开视线了,徐楸又无聊起来。 便在客厅和阳台附近晃悠——谢雍在那儿摆了单人的沙发小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书柜。徐楸眼尖,一下子就在桌上看到上次做爱时谢雍放在床头的那本书。 这次倒没摊开,只是在后半部分夹了个样式精巧的书签,尾端露出来一截,大概比上次多读了四分之一。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是我,我以流言为剪刀,剪去它的羽毛。”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是我,我以唇舌为利刃,割下了它的翅膀。” 是在随手翻开的这刻,她脑海里猛地跳出这几句话。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了,只是因此又想起些不好的东西,心情难免沉重几分。 大概是受家庭影响,谢雍的书莫不都是如此,或深奥论理,或人性反思。她不太喜欢,于是很快合上,把书放回原处。 徐楸洗完澡出来,卧室的门虚掩着,静悄悄的——谢雍半倚靠在床头,怀里的笔记本惯性滑到身侧,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谢雍胸前的浴袍松散地半敞着,徐楸甚至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两点。她坐过去,然后伸手,柔软指腹从男人的下颌划过喉结,一路摸到硬朗的胸膛。 屋里很静,徐楸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虽然她不太想承认,但这的确让她颇为安心。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不防备谢雍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男人睁开眼,眸子里黑亮亮的。徐楸乱碰乱摸的手被拿过去——谢雍刚睡醒,眼里还蒙着一层浅薄的雾气,就那么握着徐楸的手腕儿放到嘴边,极缱绻地、偏头把嘴唇印上去。 徐楸下意识瑟缩一下,手腕儿没能抽走,那处传来湿热的触感,有些微弱的痒。那痒意似乎传到了血管里,又一路发散往全身。 谢雍现在像只发春的猫儿,一只血统高贵、生着琉璃眼的,抬着眼皮向她求欢的猫儿。 徐楸意识有一丝迷乱了,且实实在在地兴奋起来,她低下头,另一手撑在他身侧,像是要吞了他似的噙住他的唇。 她不得不享受于这样的情事,下体不受控制地、湿的很快。 谢雍同样沉迷在徐楸这个吻里,即使徐楸是在毫不怜惜地撕咬他,索取发泄一样,他也只是闭着眼睛,很有耐心地用唇舌安抚着对方。 他抱着她的腿根,使她正面跨坐在他身上,他昂起颌骨,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那样,已经做好了献祭自己的准备。 他的爱恨,他的身体,他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给她。 徐楸听见耳边的唇舌交缠声,那么暧昧,啧啧作响。不知道亲了多久,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谢雍才放开徐楸,仍是闭着眼,深深埋进徐楸怀里。 徐楸的手不老实地摁向谢雍两腿间鼓鼓囊囊那处,“这么快就硬成这样了。”她半是调笑地说。 谢雍被她挠痒痒一样地摸,隔着裤子硬的滴水儿,他呼吸愈发粗重起来,眼里染上几分情欲之色。 徐楸身上的睡衣是他准备的,加了一层薄绒的棉质睡裙,穿在她身上很合身——最重要的是,让谢雍有种徐楸是家中女主人的错觉,他为此莫名生出几分雀跃来。 他一手在背后钻进她睡裙里,熟门熟路地从内裤边缘挤进去两根手指,光洁嫩滑的腿心深处是浓密下流的淫毛,谢雍小心翼翼地避开,然后上下摩挲抚摸着娇弱的阴户。 已经湿了,谢雍的指奸进行的十分通畅,徐楸细细地喘两声,有些用力地抓紧了谢雍的胳膊和后背的浴袍。 徐楸被弄得难耐,谢雍同样忍的辛苦。没一会儿周遭温度就燥热起来,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因为纠缠变得散乱,谢雍吻着徐楸敏感的肩颈,手指持续不断地侵入肏弄着她的小穴。 不仅如此,谢雍空着的那只手也已经不知何时从徐楸胸前伸进去——她没穿内衣,一只乳球被谢雍牢牢握进手里。 花穴的水儿越来越多,简直到了一种泛滥成灾的地步。徐楸先受不住,把两个人都扒了个干净。脱下来的内裤挂在脚踝上,底部有一小片湿黏黏的痕迹,殷红的、湿透了的阴唇在谢雍指尖下颤颤巍巍的哆嗦嘬吸着,看的谢雍眼都直了。 不管插多少下都插不够的,徐楸的身子——谢雍比她自己都知道里面的美妙滋味儿。 徐楸揪着谢雍的头发高潮了,下穴流出一大股半透明的淫液,裹在谢雍的手指上被带出来。 她踢掉了纤细脚脖子上的内裤,搂着谢雍的脖子,低头看他被欲望俘虏时那副痴迷的表情,吐息湿热缠绵、半嗔半怨地: “……谢雍,你从穿衣镜里看看你自己那馋样,小疯狗似的。” 三十六情欲深渊(高h) 徐楸时常将谢雍比作成各种小畜生。 其实谢雍并不是。他本身独有的那种清贵气质,让他即使欲望缠身时脸上也没有寻常男人动情的肮脏浑浊,但看他下体肿胀挺翘,囊袋沉甸,那张脸、那具身体也是漂亮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清纯的迷离。 这种情绪上头时胡说的话既带着某种隐晦的色情味道,又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轻贱。 徐楸是故意的——或许被激怒的谢雍在床上会另有一番感觉,她喜欢新奇的刺激。 不过,她也并不会叫他翻身就是了。比起训斥一只温顺的宠物,她更享受打压的快感。 牙尖嘴利、会亮出爪子的小畜生更有意思。 谢雍眼尾泛着情欲的红,似是不堪忍受那些微末的轻侮,但又实在无可奈何——他咬着牙,猛地袭向徐楸,将她压在身下,瓮声瓮气地反驳:“……我是疯狗,那也是怎么肏你都肏不够的疯狗。” 徐楸就笑,同时下体涌出更多空虚的瘙痒感,她抬着双腿放到谢雍肩颈两侧,夹住他脖子,大开着腿心挑衅:“来,别只会嘴上的功夫。” 徐楸忽然的乖张,让谢雍欲火更盛。 他近乎是急切的,扶着那根又粗又硬的肉棍抵到徐楸泥泞不堪的穴口,上下磨蹭起来——棒身很快沾满了穴里流出来的淫水儿,泛着色情的水光。 谢雍喘出声,像是迫不得已从唇缝里挤出来似的,眼看那湿润漂亮的花穴口在他狰狞性器的搔刮下饥渴地翕动着,他喉头滚动,再也无法隐忍,将阴茎插进去一个头。 “嗯……”徐楸咬着下唇仰起了头,脸上是难耐的舒爽,穴里层层迭迭的媚肉仔细感受着入侵、填满的摩擦快感。 好像有点热,谢雍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男人紧致有力的腰腹操持着性器,直插到最深处——充实感在这瞬间飙升到极致,性器摩擦过阴道内壁时酥酥麻麻的快感如电流一样冲到头顶,徐楸抓住谢雍支在她身体两侧的手,好不容易才忍住声音。 这交媾在一起的两人,脸色俱是潮红,徐楸抬起压在谢雍肩膀两侧的腿都因为穴里绞吃的肉棒而微微颤抖起来。 那茎体滚烫,偏偏尺寸又大,谢雍低头看,徐楸那小骚穴几乎要被他撑裂似的,原本细小的肉缝如今绷得死紧,穴口呈靡丽的水红色。 他看不到自己脸上表情如何痴迷,只是伴随着直冲头顶的快感,本能地偏头去吻徐楸藕白的脚踝骨、柔软的小腿。 实在爱她爱的不行了,除了做爱以外,他恨不得舔遍她身体各处,把她吃了才好。 谢雍被穴里媚肉吸得舒服,浅浅地抽插两下,越发得了新姿势的趣儿,抱徐楸的双腿在怀里,再用力压下去好吃她的乳儿——徐楸的屁股便翘到了半空,阴户越发大剌剌地展开,谢雍入她入得用力,含糊着喘息,又是吃奶又是索吻。 真成了徐楸嘴里,发情的小畜生了。 徐楸被这样上上下下弄得迷乱,谢雍亲完舔完,又去咬弄她红梅似的乳头,像是活生生要吸出奶水似的,舌头裹挟着打圈,吃的啧啧有声。 混杂着耳边抽插肏穴的噗呲水声,男女断断续续的呜咽呻吟,简直让人脸红心跳。 谢雍插弄着,疾风骤雨一样,偶尔慢下来,就缱绻在徐楸耳边,叫魂儿一般,带着喘息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 谢雍喘的好听,虽然声音压得低,但很性感,且有种让人想打破的隐忍,“……徐楸,”他声线微颤地又叫,含着她的耳垂吮咬,“……以后你不能再因为忙就冷落我……” 这控诉夹着情欲和委屈,徐楸正被伺候的舒服,说不出是怜爱还是哄慰,她腾出手摸上男人后脑勺,呻吟之余一声微弱的轻笑喟叹:“谢雍,你这样……我真是喜欢……” 喜欢,喜欢的不知道怎么疼爱好了——毕竟,去哪里找得到这么乖的床伴或宠物呢。 如谢雍这种,平时听惯了奉承话和漂亮话,甚至小姑娘各式情话的人,徐楸这句模棱两可的“喜欢”其实真的算不了什么。他不蠢,哪里听不出她话外之意,可惜他没出息,听她随口胡诌的、还是在床上说的迷情之语,竟也高兴地近乎要发狂。 他被她吃的死死的。 每次看到徐楸,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崩塌到不值一提,变得没用又差劲,那么容易就勃起,那么容易就妥协,那么容易就哆嗦着腰射出来。 徐楸眼尾沁出泪珠来,是被干得太过了,又受不住又想要,眼神迷离着哼:“……嗯,好舒服,再深些……” 她这样求,这样骚得可爱,谢雍简直恨不得干死她。 又胀又爽,徐楸穴里被插得满满的,半透明的淫水儿从交合处争先恐后地流出来,糊满了腿心。这姿势做的她腿脚发酸,搭在谢雍肩上的脚战栗着,脚趾蜷缩成涩情的弧度。 谢雍抽插得越来越快了,那嫩穴又吸又裹,任他如何肏弄还是无比紧致,又湿又热,层层迭迭的性快感逼得他头皮发麻,浑身都酥了,好像除了挺腰抽插再不知道别的了。 徐楸被顶撞的呻吟破碎,穴口流出的淫水也被捣成细细的白沫,那狰狞粗大的肉茎肏得穴肉殷红外翻,好不可怜。 这包围着两人的快感逐渐积攒到了一种让人疯狂的地步,徐楸被插干得眼尾无意识往外流泪,腰腹双腿都哆嗦着,呻吟急促尖利——俨然是快要高潮了。 谢雍更加不管不顾地挺腰耸弄,一刻不停、节奏密集狂乱。 “呃……啊啊啊啊……” 徐楸像濒死的天鹅那样拼命向上仰,谢雍也能感觉到阴道内壁突然的收缩痉挛。 泼天的高潮快感已经让她瞬间失去了一切意识,像被人抛到了半空——但很快又落下来,因为谢雍并没放过她,等她稍微缓过高潮那阵要命的快感后,对方很快重新提枪上阵,换了更容易捅进最深处、深到子宫口的女上位。 徐楸也没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双手撑在谢雍的腹肌上,像坐了个人形按摩棒那样,缓慢地吞吃、套弄着—— 谢雍原本躺着,见状也单手撑起上半身坐起来,迫不及待地去搂徐楸,帮她把脸颊两侧汗湿了的乱发撩到耳后去。 他压抑着满载情欲的闷哼,从徐楸的双乳一路亲到她的锁骨,“……徐楸,”他稍微抬着眼皮,仰视着低头和他对视的人,“今晚多做几次吧,把之前那段时间的都补回来……就在这张床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让我肏够,把你肏死,好不好?” 不太好,徐楸泄个两叁次就满足了,谢雍可不,他做多少次都不够的,徐楸倒还想留着这条小命。 只是气氛正好,先挑衅说大话的又是徐楸。 她吻上谢雍的眼皮,然后是高挺漂亮的鼻梁,最后是嘴唇。她收缩着小穴,像往常无数次诱哄他那样,要他一边沉浸在快感的温柔乡里,一边顺从她。 “……没必要一次就做够的。反正我们又不是只见这一次,以后要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她说,笑盈盈的,眼里除了情色迷离,还有似有若无的蛊惑。 谢雍看她,直直地看,眸色深重几许,但最终还是放柔,然后抬头吻住怀里的人。 她哄骗他的时候,笑得比平时要好看许多。谢雍眼眶发酸,不知是被快感烧的,还是被自己心里多到无处安放的感情逼的。 他闭上眼,含糊不清地“嗯”一声。 徐楸说他们有的是以后,他信。 他是心甘情愿的。 思绪下坠,谢雍任由自己彻底沉溺在情欲的深渊中去。 三十七朱丽叶塔 十一月底,市里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下去。 徐楸还是那样,只是往梁子庚那儿去的勤了些。梁子庚身边那个实习生是个自来熟的话痨,小姑娘胆大,不顾徐楸脾气怪,回回见了她就眼巴巴地凑过去找她聊闲。 徐楸虽然多数时候不回话,但也默默听了,偶尔还在诊疗间隙回应她一两声。一来二去,也算熟络了。 十二月初,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猝不及防。 在去医院的路上,徐楸坐副驾驶,没来得及听开车的谢雍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白绒一样细碎的雪花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落了下来。 徐楸把车窗玻璃降下来,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没接准,雪落在大衣袖口处,顷刻就化成了水,只留下一小片湿痕。 “……周丞手下有个叫连刚的,大一的干事,这两天出了点事儿,”谢雍话音一顿,看见徐楸伸到窗外的手,“手快伸回来,外面冷。” 刚降下来的车窗被总控操纵着缓缓升起,谢雍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像是有人匿名发帖举报,说他利用学生会干事身份欺骗学妹,脚踏几条船又骗钱,还有聊天记录和照片证据,闹得沸沸扬扬的。” “连刚今天上午因为风纪问题吃了处分,中午就跟周丞请辞了。他以前在自己导员那儿挺会办事的,估计吃了不少好处,如今马上到手的奖学金打了水漂,预备党员的身份也被撤了。”谢雍说完,眼神没什么波动,倒是看徐楸缩了下脖子,就腾出手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徐楸直视前方,路上行人步履匆忙,没伞的人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撤了就撤了,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她语气平静,好像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似的。 连刚平时在学生会口碑还挺不错的,有点小聪明,很是圆滑,再加上人长得也算端正帅气,私底下有许多小女生偷偷喜欢着——所以事儿刚曝出来时,很多人都不敢置信。 谢雍余光似乎在看徐楸,又好像没有,他没说话,想起周丞给他看的东西:除去盖了几百楼的爆料贴,还有那个匿名者的ip地址。 ——“连刚说他是被人阴了,那些事是他干的不假,但早就跟前女友们断了联系处理好了。聊天记录和照片是那几个女孩随手发出来抱怨的,不知道怎么平白无故有人关注还收集了这些东西发出来。我是懒得管那孙子的风流韵事,平时看着挺会来事儿一人,私底下嘴脏的要命,跟别人编排你和季玥呢,录音都被人用匿名文件发我了,那狗东西还死不承认呢。” 周丞这话是发了长语音跟谢雍说的,听得出的愤恨。周丞和季玥两人明里暗里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连刚自己作贱不够,还要拉着谢雍和季玥撞到周丞枪口上。周丞是学计算机的,大概也替兄弟和心上人委屈,叁两下就推波助澜把这事在网上闹得更大,直到闹到上面去,这才有了连刚那么严重的处分。 自然,查这发帖发录音的匿名人士,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谢雍忽然便想起前不久徐楸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他知道徐楸的性格,他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了他出手而已。想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平日里和连刚无冤无仇无交际的幕后主使,连刚甚至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去。她于是得以轻轻松松就报复了他,用连刚最在乎最得意的一切作为代价。临了了,还要使一招借刀杀人,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车缓缓停在路边,徐楸这才看到,已经到医院了——今天是她例行来拿药的日子。 谢雍解了安全带,又习惯性覆身过去帮徐楸解,冷不丁地,他垂着眼帘忽然开口:“……连刚的事,是你做的,对吗?” 两人近在咫尺,徐楸慢慢看向他,“你既然都知道,还说那一大堆的废话干嘛。” 徐楸没什么所谓,察觉谢雍刚才是在试探,她还是大大方方地认下来——她害连刚是一时兴起,如今被谢雍发现了也没什么后悔的,甚至连隐瞒都懒得。她要做什么向来是她的事,也不需要别人理解宽容。 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他一个佛口仁心就够了。 徐楸闭了闭眼,“怎么,你生气了吗,觉得我多管闲事还是心肠恶毒?”她勾勾唇角,弧度有些微的嘲弄,“你要是好赖不分,非要当这个圣人,也不用拐弯抹角说那些话了。我现在下车,往后咱们不联系了就是。” 她抬抬眼皮,侧眼看他,声音有些冷,“反正你跟我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谢雍瞳孔一缩,眼里闪过一丝刺痛,整个人俱是愣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坐回去:“……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怪你。连刚他是自作孽,你帮我讨回公道,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顿一顿,眼神攥住徐楸的,同她对视,“……但是徐楸,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她那样冷心薄情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在乎…… 徐楸皱眉,却不说话了。 但谢雍并没有因为她不作声就放过她,而是极认真的注视着她,仿佛今天不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不罢休似的。 他近乎是在逼问,但又揣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你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是吗?” 徐楸分明闪躲了下眼神,转而去开车门:“不是。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她在医院不知道要待很久,谢雍晚上还要参加学校的座谈会。 谢雍看着徐楸下车,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眼神雾沉沉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起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窥探到徐楸心意的喜悦过后,听到她冷言冷语时后知后觉的难受。 为他,也为她。 徐楸这人,矛盾又别扭,口是心非,唇舌和心肺都仿佛泥底下拧巴打结的树根,阴暗潮湿,尖锐刻薄。她一边口口声声骂他傻白甜,却又转头帮他算计。 看着张牙舞爪的,生怕别人说一句歹话辜负了她的好心,一旦察觉不对,立刻自己率先说出难听话来。咬着牙,嘴硬的很。 他又想起她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需要定期服药,不定时门诊的病人。 谢雍被刺痛,但更多是替她心疼,五脏六腑都泛着尖锐的、细细密密的疼——谁把她养成这样的,谁把她教成这样的? 她这些年,跌跌撞撞经历了多少踉跄,他不敢想。 …… 徐楸推门进去时,那个叫圆圆的实习医生正趴在自己角落里的办公桌上打盹儿。 梁子庚抬头看见她,起身来迎,声音稍稍压低:“下午有个病人,交流了很久,她午休因为这个泡汤了,我就准她打个瞌睡,反正这个点只有你来。” 徐楸点头,找地方坐下,梁子庚则坐她对面。男人嘴角噙着点笑意,“看起来脸色不错,最近应该没有怎么失眠吧?” 徐楸“嗯”一声,视线漂浮,但的确不是早期那种死气沉沉的精神状态了。 梁子庚像个循循善诱的长辈,“心情好啊,因为什么?”他脸上笑意越发的大,“我冒昧问一下,是因为那个和伯父很像的人吗?” 徐楸看他,似乎并不太想提及此人:“我心情好是因为今天下雪,不是因为什么人。” 梁子庚眼里划过一丝暗芒,了然地点点头,但嘴角的笑还是没有收敛,话里话外,好像别有深意似的:“不要对医生建立心理防御,这样对治疗没有益处。因为某个人而使得自己心情放松也是好事,不需要过多排斥。” 徐楸瞥向别处,拒绝和医生的语言交流了。 测试结果出来,徐楸的情况稍有好转,不说别的,至少失眠和癔症暂时没有了。徐楸接过这次的药时,明显感觉到比以前轻了。 出来时,雪还在下,比来时下的更大了,鹅毛一样,漫天纷飞。 她没想到谢雍还没走,车停在原处,车身已经落了一层白雪。 看见她出来,车子发动缓缓开到她面前,谢雍从驾驶座下来,怀里捧一束花。 …… 车里很暖和,和外面的天寒地冻对比鲜明。 花到了徐楸怀里,她打量半晌,终于问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这花叫什么名字?”说是玫瑰,但好像跟她平时见过的玫瑰品种不大一样,花瓣比大众常见的玫瑰更繁复更精致些。 “是朱丽叶塔,还有几支是白荔枝。”谢雍回。 徐楸对朱丽叶塔有些印象,随即脱口而出:“甜蜜的爱?” 朱丽叶塔的花语,是甜蜜的爱。 谢雍开车专心,闻言面不改色,只是耳根后悄悄红了:“嗯,白荔枝是‘初恋’、‘忠贞’。” 徐楸不怎么喜欢花。记忆里唯有徐家后花园到处都种了的绣球荚蒾,白的,绿的,每年四五月开花,是徐筱除了蔷薇以外最喜欢的花。 她刚才被冻僵的手指如今已经回暖,指尖微微发痒。说出“甜蜜的爱”这四个字,她是没过脑子,等到谢雍说“初恋,忠贞”,她忽然心下一跳,好一会儿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车里静悄悄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楸喉咙微哽,声音很低:“这话真是……酸的要命。” 这么说着,徐楸还是不着痕迹地低了一点头,轻嗅怀里花束的味道。 朱丽叶塔,白荔枝。 倒是很香。 三十八纠缠 孔梓菱前不久搬出去和男朋友住了,以前两个人一起上的公开课也早就结课。一段时间没见,徐楸再回宿舍见到她时,小姑娘脸明显吃胖了。 说是男朋友喂得,过年就要带回家见家长了。 彭瑛去图书馆了,邬纯在追剧,男女主角正吵架,声音尖锐地溢满整个屋子。 “这学期咱们系应该是结课最早的吧,”孔梓菱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和徐楸闲聊,“院级考试的专业课没几门,就是校级考试要等到元旦后了。” 徐楸回头正要说话,突然发现邬纯那边发出的声音没了,邬纯把电视剧暂停了——她桌角摆了个化妆镜,徐楸从那镜子里看得清楚,邬纯下意识眼睛左右瞥了下,像是在注意她们这边的动静。 徐楸收回视线,“考试还早,正好让你男朋友帮你补补英语。” 话音刚落,屋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嗤笑,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徐楸两人齐刷刷看过去。 邬纯头也不回,“算了吧梓菱,徐楸你俩上学期那排名,怎么补都是白费劲,还不如省省力气呢。” 徐楸和孔梓菱的分数并不算低到离谱,不过西大人才济济,徐楸那种中庸懒散的学法,难免在排名上低人一等。至于孔梓菱,人各有志,考上西大已经是人家的本事,没什么好说的。 但邬纯已经好些天没有阴阳怪气过徐楸这个透明人了,她话还没说完孔梓菱脸上的笑就已经没了,还不等徐楸说些什么,孔梓菱先开口了: “我的成绩,我的男朋友,要不要补课也是我的选择,难道需要你来告诉我吗?”她手里刚收拾起来、要带走的几瓶化妆品被重重地放到桌上,“邬纯,你这人真挺没意思的,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这样针对徐楸的?” 岂料,不提徐楸还好,一提徐楸,邬纯立刻像被点燃了的炸药一样,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回过头来,眼里攒着怨恨,直冲着徐楸。 “我针对她?我真服了,是徐楸太能装还是你们一个个眼瞎啊,都来帮她说话是吧?我倒想问问徐楸呢,哪儿来的绿茶本事,能把谢雍都勾引到手了?平时装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结果还不是抢室友喜欢的人?!!” 说到最后,邬纯的声线猛地拔高,徐楸脸上略微不耐烦的神情一顿,和旁边的孔梓菱如出一辙。 谢雍?天马牛不相及的,怎么提他? 孔梓菱转头看向徐楸,也是愣住没话说了。徐楸这时已经大概猜到邬纯突然找茬的原因了——她和谢雍在学校并不怎么特意避讳,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或许有那么一次两次,不小心被邬纯看到了吧。 这边,邬纯还在持续输出:“……徐楸,要不然你也给我传授传授呗,就你这么普通,谢雍他怎么看上你的?你怎么就勾引到他了呢……” “邬纯!”孔梓菱比徐楸还听不下去,急急地打断了她后面更加辱人的话,她甚至上前一步,挡在徐楸身前:“……亏你上的还是西大这样的学校,怎么对自己的同学说得出这种话?你愧对你这么多年受的教育了吧?!”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徐楸却好似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是孔梓菱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表情才有了一丝波动。 吵闹声更大起来,徐楸安然地坐着,冷不丁地,忽然开口:“……你觉得我是勾引他,那就算我勾引他好了。” 两个女生的声音猛地收住,屋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孔梓菱回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她,邬纯就更不用提。 徐楸大剌剌地迎着她不善的目光,坦然又平静,“你也可以去试试,我绝不拦着。如果你想,我还可以把谢雍的联系方式给你,” 她看着她,嘴角一丝嘲弄的弧度,她好似无辜,说的话却带着直戳痛处的刀锋: “到时候你就可以搞搞清楚,到底是我缠着他,还是他缠着我。” …… 彭瑛回来的时候,邬纯还趴在桌上哭的厉害,大概自尊心受创实在厉害,连关系最好的彭瑛过去哄劝也不抬起头。 徐楸听得烦躁,索性收拾东西和孔梓菱一起出去,不过出了校门口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徐楸打算先回自己租房的地方凑合一晚。 没走几步,看见停在不远处的、徐筱秘书常来接送她的那辆车。 不像偶然,倒像是守着很久了——徐楸这才想起来,中午她挂了徐筱两通电话。 果不其然,对方也很快看到了她。穿着套装、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女人从驾驶位下来,脸上照常挂着徐楸熟悉的微笑: “小姐,董事长让我来接您。” 说起来,徐楸真的很久没见过徐筱了。自从上次陈默当着她的面承诺把陈柔发配出国,她对徐筱和陈家联姻一事的态度就转圜了些,但不知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没传出什么两家要联姻的动静。 那秘书看徐楸似乎并不为所动,又开口:“董事长前不久身体不舒服,想您想的厉害,这几天康复了,特意让我在洲际酒店订了房间,说你小时候最爱吃那里面做的菜了。” 看徐楸仍一言不发,相貌皎好的女人眼神里微微透露一丝难色:“……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不把人接过去,我也不好交差啊。” 徐楸舒一口气,还是上了车。 车窗外的一切都往后掠过,积雪未化,上车前包裹着衣服和裸露在外皮肤上那丝刺骨的凉意消失了,空气中泛着一股轻微的暖香。 一点儿也不意外,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的,还有一堆纸袋。里面大概是衣服或者配饰,烫金的logo,精致的包装。 是那位给的补偿。 徐楸无谓和徐筱争什么“早干嘛去了”,或是“迟来的爱太轻贱”,她没有力气。看着这些东西,她只有浓浓的厌烦。 洲际酒店,徐楸小时候的确喜欢,那时候她还爱着徐筱,即使对方因为产后抑郁对她发疯,她还是爱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最爱的妈妈推开她多少次都会凑过去的。 徐筱一个人扛下父母留给她的公司,病还没好就要工作,应酬时常常选在全市最好的洲际酒店。偶尔心情好,会带着徐楸。这个时候的母亲,是漂亮温柔的,会牵着女儿的手,给她夹菜舀汤。 徐楸小,不知道母亲是在外人面前“装样”,体面和教养使徐筱短暂恢复成正常人,徐楸喜欢的是这样的妈妈。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酒店的饭菜。 被侍应一路引到订好的房间,推开门以前,徐楸是没想到会在里面看到陈家父子的。 徐筱看起来心情不错,打扮的十分精致雍容。大概是提前得了消息,看见女儿时眼里有喜悦,却并不意外。 陈家父子俩也随徐筱站起来,好似徐楸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真是好大的阵仗。 “是小楸吧,我是你陈叔叔。以前一直听你妈妈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男人说着,爽朗地笑起来,和徐筱年龄相当,保养得益,是和陈默如出一辙的儒雅稳重。 真不愧是一家人,狐狸和老狐狸——徐楸心里冷笑,态度并不热络,“嗯”一声,就找了个离那叁人不算近的位置坐下了。眼见徐筱冲陈鸿升使了眼色,那两人也像早已料到似的,脸色如常地落座了。 有人敲门进来,陆陆续续把菜摆上桌,陈鸿升又断断续续关切了徐楸几句,见她爱答不理,也只是宽厚一笑,脸上一丝不悦都没有。 中间免不得提起两个长辈的事,徐楸以为又是谈联姻,却不想陈鸿升开口,只谈合作,只字不提要和徐筱结婚的事了。 说是合作,却让利大半给长清——徐楸不知道他们父子俩打什么算盘,祸不到她头上就罢。徐筱一个人带着长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归不是个蠢的,不会轻易让别人哄了去。 吃了半个小时,谢雍发来消息,说家里炖了银耳盅,想来接她。 徐楸正憋得慌,也不管谢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站起来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就要走。徐筱慌慌张张地喊陈默送她,热络的好像亲母子一样。徐楸理也没理,走出门没几步,陈默还是追了上来。 大概明白徐楸油盐不进。 他也不说话,只是和她一道走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陈默接过酒店侍应送来的伞,打开罩在她头顶。 男人肩宽腿长,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是掺杂着风雪声的沉重。 …… 谢雍的车停在洲际酒店门口时,徐楸一个人打着伞站在路边。 伞面已经落了很多雪,谢雍牵着人往副驾驶去,一边帮她收伞,一边拍掉她围巾上的碎雪。他不知道以徐楸的经济能力是怎么在洲际酒店消费的,但他也不打算问——徐楸厌烦被人窥探隐私,他更懂什么叫本分。 等她想说,她自然会说。 上了车谢雍并未立刻发动引擎,而是先握住了徐楸的手帮她取暖——虽然车里已经足够暖和。 徐楸眼神虚无缥缈的,看谢雍时也不专注。谢雍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掌心触到一片冰凉,渐渐回暖之际,徐楸才一点点看向谢雍。 这一看,自然而然就对视了。谢雍受不了徐楸这么看他,即使这眼神里没有爱欲——他凑的更近些,吻在她冰冷的鼻尖,然后又噙住她的唇。 徐楸闭上眼,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响起陈默的话。 “是男朋友吗?要来接你的人。”陈默说这话时目视前方,嘴角还是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谢这个姓,可并不多见。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市长谢稷,正厅级。” 不是正科,不是正处,而是正厅。须知体制内的任何一个台阶,都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在千军万马中杀到正厅级,能力和背景何其磅礴。 “谢雍是谢稷的独子。” “小楸,我真的拿你当妹妹,查他背景是下意识,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行差踏错。” 三十九白巧(高h) 权力永远比金钱更难得。 或许陈默真是好心,觉得如今两家关系亲近,不想徐楸那古怪脾气哪日招惹到背景深厚的男友。 可他到底是低估徐楸了——她不拿谢雍当爱人伴侣,也没有丝毫攀附权贵的想法。他什么家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露水情缘而已。 她只是在被谢雍吻住的时候,想到谢雍未来会娶什么样的人。大抵姿容姣好,温良清贵,无论品性还是家境,都足以匹配谢雍和他身后的谢家。 只有这刻,她心口涌起一丝刺痛——倒是有些不舍得,这么好的身子,这么软的嘴唇。 兴许再遇不到第二个了。 这晚徐楸睡前吃药,谢雍停了手里的事转头看她,末了,从旁边桌上的糖果盒里拿一粒白巧,拆开,径直送到徐楸嘴边。 徐楸嗓子眼儿细,每次吞药都很困难,有时候一两颗药丸卡在喉咙,糖衣化掉,铺天盖地的苦味儿冲得她直皱眉。 她以前从来想不到给自己准备糖块儿,觉得麻烦。这次却不一样——丝滑甜腻的白巧在嘴里化开,徐楸紧皱的眉也渐渐舒展开。 “甜吗?”穿淡色家居服的男人眉眼含笑,好像挺得意自己喂了她一粒巧克力似的,要问一句废话来暗示她夸夸他。 徐楸张嘴,舌头上那块乳白色的巧克力半化开,从谢雍的角度看过去,有种隐隐涩情的意味。 偏徐楸还凑过去,含着巧克力吻一下谢雍的唇角,“甜不甜,你来尝尝不就知道了。”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微微雀跃的,而不是刚才从酒店出来时那副心不在焉。 谢雍停顿一瞬,扶着徐楸的腰使她分腿坐在他大腿上,这个过程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勾魂夺魄一样,直到微抬颌骨重重吻上对方的唇,方才慢慢闭上。 自从和徐楸在一起,谢雍吻技见长,也由一开始的被动逐渐转为主动,他吮舔着,用舌头顶开徐楸的牙关,探进去仔细品尝她嘴里的味道。 空调暖风掺杂了香甜,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此起彼伏。 吻到最后,谢雍近乎完全沉溺进去,喉结不停滚动着,呼吸粗重的不像话。 最后徐楸推了,他才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往下,吻到肩颈,然后埋入胸前,低低喟叹一声。 …… 外面的风雪声势浩大,越发衬得室内温暖静谧。只开了夜灯,整个屋里的光线都是朦胧昏暗的。 云雨稍歇,可喘息声还未停,又不知何时高涨起来。 徐楸被肏得昏昏沉沉的,刚高潮过的嫩穴还在不停地往外冒水儿,敏感异常,偏偏谢雍还要死命地戳刺她深处最敏感的地方,捅得她不住呻吟。 “……嗯,别磨……慢点儿插……”她倒抽着冷气嗔怪。 热,好热。身上一层薄薄的细汗,呼吸和呻吟也是炙热的,谢雍身上滚烫,胯下的性器又热又硬,有节奏的进进出出,穴里也是酥麻蒸腾。 男人性器根部还带着一根细细的环,箍得阴茎更加肿胀,往下两颗胀大的囊袋的鼓鼓囊囊,好像已经积攒了很多精液。 徐楸的呻吟被撞得断断续续,还要不知死活地挑衅男人,一边用手捏他的乳头,一边用力夹紧穴里的肉棒,“……戴着这个很难受吗,想不想摘掉……” 说着,她还笑,压抑不住的喘叫声带一丝恶劣的得意。 时隔许久,谢雍再戴上这东西,一是为满足徐楸的恶趣味,二是为了让徐楸能陪他过节。 平安夜,圣诞节,连周丞都能央求着季玥和他一起过了,他谢雍怎么能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徐楸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玩弄谢雍的机会,答应倒是也无不可,可提要求的人总要付出点儿代价。 她什么时候允许他摘下来了,他才能摘,不然,就是憋死,也得戴着束精环做爱。 谢雍咬着牙,知道徐楸是在拿他逗趣儿,真要服软求她,说想射,她也不会给他摘了,她就是喜欢看他痛苦无助的样子。 谢雍是满脸情欲,憋的通红。又拿徐楸没办法,只能挺着胯撞得更用力来泄愤,还要伸手摸到她腿心去揉弄那颗硬挺起来的阴蒂。 于是快感瞬间强烈起来,铺天盖地地席卷徐楸,她呻吟急促起来,身子不安地扭动着,穴里自然也收缩的更厉害,层层迭迭的褶皱甬道仿佛无数个小嘴那样死死吮咬着谢雍的肉棒,咬的他头皮发麻。 “啊,嗯啊……”两个人的喘息和呻吟交织在一起,徐楸流的水儿也越来越多,怎么插都插不坏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腿心湿的一塌糊涂,性器交合的噗呲水声就回荡在耳边,气氛旖旎火热。 谢雍简直全身都要酥了,性器舒服地抽插着,暖融融的,每肏进去一次,就有一大波密密麻麻的战栗快感包裹住全身,但是又不能射,于是快感越积越多,几乎要把人逼疯。 性器交合处,谢雍抽出来时,狰狞紫红的龟头还挂着黏腻的透明水液,淫荡极了。 徐楸开始颤抖起来,是受不住肏弄,情不自禁的那种抖,被谢雍牢牢搂在怀里,上下晃动的双乳时不时还要被对方吞含进嘴里舔咬。 谢雍声音有些哑,含着浓重的情欲:“不用摘……等什么把你肏晕过去,我再摘了好不好?” 比起她那那点玩弄心思,他的胃口更大着呢,不能射便不能射了,忍一时之痛,一次把肉吃回本也是好的。 要是往日,徐楸可不许他做这么多次,往往是自己舒服了便叫停,一次也不许他多做的。 徐楸意识混沌,倒没想到谢雍会这样反客为主,只是她已然被肏弄得说话都没力气,只剩下上下颠簸、含咬肉棒和喘息吟哦的本能了。 穴口持续发出交媾的水声,被撑得大开,透着靡丽的水红肉色,那根丑陋的器物却毫不怜惜地冲撞着,直把嫩穴干得酸胀软烂,才肯罢休。 “啊——” 徐楸叫声尖锐,下体痉挛着潮喷了,双腿过电般止不住地颤,被暂时放过的穴口喷射出半透明的小水柱, 人已经是半失神的状态了。 谢雍同样痛苦不堪,好不容易忍过那阵要射射不了的感觉,他又撕开一个套子,重新套好在翘起的阴茎上。 夜还很长。 谁搞起来的事情,当然谁负责到底。 四十美妙又虚伪的梦 说起圣诞节,徐楸就想起大一那年,学生会内部聚在一起过节,是当时还没退任的前主席授意各部长一起组织的。 在市内比较出名的某家会所,每人都交了钱,到处都是各式的气球彩灯和仿真圣诞树,宽敞的包厢里溢满了香水和酒液的味道,混杂着头顶迷乱的灯光和细碎反光的亮片,好不奢靡。 徐楸就坐在角落里,一口酒没喝,拿一杯气泡水装酒,时不时抿一口,一扭头,就看见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众星捧月般的谢雍。 她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肝功能衰竭最忌讳酒,即使动了手术,如果多喝也大有复发可能。不过她那样不起眼,除了季玥偶尔过来说几句话,再没有别人注意她了。 她乐得清闲,只是处境略有些难堪,和不远处的谢雍俨然天壤之别。 那时候的谢雍,还不认识她。被劝了一点酒,但清隽完美的脸上仍挂着得体从容的微笑。衬衫一丝不苟,腿型修长,脚上的切尔西靴沾了些碎亮片,但丝毫不影响他那一派名门贵公子的气质。 远远地,他似乎看了角落里的徐楸一眼,又好像没有,总之很快移开了——但就是那一瞬,徐楸还是看清楚了谢雍眼里的淡漠。 不是冷冽,不是不屑,只是和看待其他无关紧要的同学、陌生人一样,没有过多的温度和感情而已。 徐楸最初想狠狠碾碎的,就是这样的谢雍。 后颈传来痒意,由微弱逐渐变得不可忽视,徐楸猛地睁开眼,天光大亮——她被日光刺得下意识闭眼,又往后缩,思绪从梦里被拽回现实。 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仿佛一帧刚刚退幕的电影画面,她脑子里还是苏醒前和梦里那个谢雍对视的那一秒。 梦里那个清冷的、带着距离感的谢雍,他知不知道自己一年以后会和她纠缠在一起呢?他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也不会去想。 人生如戏,世事无常。 徐楸恍惚起来,被等不及她清醒的谢雍含住了耳垂。 “醒了?”睡了一夜,谢雍的声音含一丝低沉,又因为舔弄着她耳朵,所以含含糊糊的,和做爱时吃着她乳头、还要抽空张嘴调情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徐楸大半个身体都在谢雍怀里,此刻两个牢牢贴着,她后背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谢雍胸膛的温度,还有心跳。 再往下,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硬了的性器,热气腾腾的,塞在两个人身体之间,被主人挺着腰似有若无地磨蹭亵弄着。 谢雍更紧地用双臂锁住徐楸,双手在她腰间摩挲着,下体轻耸——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性爱,但这样也别有一番滋味,能勉强缓解晨勃的难耐。徐楸背对着谢雍,看不到他一脸沉溺地埋进她后颈时的急切。 徐楸没转身,手背到后面,从谢雍睡裤边缘伸进去,一把握住他那根正作怪的硬物——男人一声闷哼,呼吸更加灼热起来,吐息喷洒在徐楸后颈,又痒又热。 一大早的,就发情。 肉棍握在手里有种微妙的触感,这让徐楸不由得想起这根东西捅进她小穴深处时,那种充实满足的滋味儿。不用看她也能记起它的样子,肿胀滚烫,青筋虬髯,是丑陋又可爱的,被可怜地箍在裤子里,动情时泛红的龟头还要挤出几滴前精,黏黏糊糊的。 徐楸用力握了握,身后的人立刻发出那种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的低喘呻吟,同时细密的吻落在身上,啄得她都有些意动了。 只是猝不及防地,还算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一阵来电铃声,听声音是谢雍的电话。 徐楸撸动谢雍阴茎的那只手猛地松开,身后人却无动于衷,她抽出手,转过身推他:“接电话。” 被打断好事,谢雍忍得难受,还想过去搂徐楸:“不用管……我们继续……” 他要受不了了,自从上次戴束精环和她做,到后面被准许摘掉以后,趁着徐楸没力气没意识制止,他又压着她做了好几次,用了将近半盒的套,每个都射的满满的。等人清醒,冷着脸,许多天都不给他碰了。 徐楸的兴致已经彻底被这通电话浇灭了,她哪会管谢雍,闻言表情温吞地躲开谢雍的手,撑着床坐起来:“先接电话,我去洗漱。” 温顺,但意愿不容更改。 谢雍叹口气,只得无力地转身去拿床头桌的手机。 “……喂,妈。都好,没什么事……”声音由近及远,徐楸光着脚拉开卫生间的门,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 隔着一道磨砂的玻璃门,卫生间温度远低于外面的卧室,刺骨的凉意像一条毒蛇侵袭到裸露的小腿,徐楸看镜子里的自己——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看的久了,竟然也有些陌生起来。 她想起她做的梦,她梦到从前的谢雍——这是她第一次梦见他。 其实说白了,他们两个这种脆弱的床上关系,何尝不是一场美妙又虚伪的、终有尽头的美梦呢,不论现在如何拥抱纠缠,总有破碎的那一天。 或许不知道多久以后,谢雍也会像梦里那样,用那种淡漠的眼神看她。 徐楸低头,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慢慢变成温热的,她接满一捧后尽数扑在脸上。 …… 周四西大有好几场讲座,什么财经就业类、心理情感类,请的外校教授和企业家来,似乎是要赶在过节前完成什么指标似的,被一股脑安排在同一天了。 好些学院,自己系里的院部学生会拉不够人手,还要跑到校部来借。徐楸自己是干事,好在青志部大部分大一干事很有礼貌,好歹算是学姐,一通知就紧赶慢赶地过去帮忙了。 徐楸也和季玥一起去,季玥是因为职位,又要负责礼仪部和主持的事,她则是因为学分还差一点,想着这次一劳永逸了。 大会堂正布置收尾,听讲座的人也陆陆续续往阶梯座位上走,徐楸随大部分干事在后台,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 她回头,看见西装革履、手里拿着演讲稿的陈默。 四十一只是各取所需 徐楸负责的礼堂是西大规模中等的一座,平时不作学术研究方面的讲座所用,基本都用来接待回母校演讲的企业家。 也怪她一直在后台忙碌,甚至都没怎么仔细看过台上的电子横幅——但凡她往观众席的方向走几步,便能看到台上电子屏上正滚动播放着今日的主角。 “欢迎鸿升集团执行总裁莅临本校” 徐楸对着陈默无话可说,面无表情地朝他点头过后,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男人小跑几步,拦住徐楸的去路。 徐楸后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有什么事,说。”陈默比徐楸高出许多,几乎和谢雍不相上下,又天生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徐楸看着他微笑,心里就瘆得慌。 陈默似乎也察觉了徐楸对他的疏离,没有再靠近,“……再过几天就是元旦,徐阿姨想说当天和你小聚一下,正巧今天碰到了,也好,不然回头单独找你聊这件事,也怕你没空。” 陈默在上流圈儿风评其实很是不错,抛去个人恩怨,他那些真真假假的微笑和场面话,从来都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处。这么多年,不买账的也唯有徐楸一个。 若说宿舍里那个找茬惹事的邬纯是真小人,那陈默就是伪君子,笑面虎。徐楸不怕小人,只怕陈默这样披着羊皮的狼。 徐楸撇开眼神,看向一边,“她要见我,让她自己来跟我说。” 言下之意,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徐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陈默表情未变,受了这样隐晦的轻视,他浑像听不见似的,竟然还是那么温润尔雅的看着徐楸,好像她是什么童言无忌、一时娇纵说错了话的小妹妹—— “徐阿姨和我爸最近在忙,上次在洲际谈妥的合作,是对两家都大有裨益的大项目。如今两家公司都忙得焦头烂额,我们做儿女的,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说都是一样的,不过正好我来西大,由我代为传话而已。” 陈默说这话,其实已经足够小心翼翼,生怕徐楸被他哪个字不小心刺到,又觉得他越俎代庖。可惜徐楸先入为主,任凭他说的再好听,她的态度也没有转圜半分, “我说了,她想见我,让她自己来跟我说。”她抬着眼皮看向陈默,眼神像淬了冰的冷风,“我还要忙,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这次陈默没拦,他目光追随着徐楸转身,看她才迈起步子,又顿在原地。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谢雍站着,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 ………… 外面早已经放晴了,冬日下午两叁点的阳光透着用力、天空的云是那种多变绚烂的美。 谢雍的车停在礼堂外的露天停车位,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正往礼堂里面进,徐楸低头,看前车窗照进来的阳光——那光线明媚,平常肉眼看不见的微尘在她指尖跳跃着。 她胡思乱想,上车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人忽然打破了沉寂: “他就是陈默,对吗?”谢雍说,语气已经带着八分笃定。 徐楸早料到谢雍会知道陈默的存在,毕竟一开始对方就叁不五时的短信电话,后来又有过几次见面,她和谢雍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完全逃得过他的眼——更别说她压根就没想瞒。 “对。” “能解释一下吗?你们的关系。”谢雍还算平静,正视前方,脑海里再次浮现刚才看到的一幕——徐楸背对着他,因此他只看得见陈默的动作和表情。 男人外形条件很是优秀,从他一个同性的角度来看,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气质卓绝;又是知名集团的执行官,那也就不难解释,以徐楸平时的经济条件,却能去洲际酒店那样的地方吃饭了。 做着这样的猜测,谢雍却还是想听徐楸解释——或许是他想法太过肮脏了,或许他们只是朋友呢,只要她解释得合理一些,他愿意相信她的。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萍水相逢。”徐楸如实地说,再多的,她也不想多提。 虽然在她的原则里,不需要跟炮友解释自己的人际交往,但她现在不太想那样对他,兴许她也怕他难过,所以被误会以后,她本本分分地说了实话。 谢雍跟旁人,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谢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徐楸说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信度,短短一句,含糊其辞。如果陈默不是个异性;如果他不是一个外表俊逸的有钱少爷;如果他没有叁番五次地出现在徐楸的生活中,而徐楸身上又有着那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如果不是这些,或许他会相信她的话。 他仿佛被滔天的嫉妒和醋意包裹住了,这让他甚至对自己的爱人生出几分恨意来——看,比起他的失控,她显得那么的无所谓。 可爱情都是自私的,所以拈酸吃醋才是常态。越爱,就越是无法不在乎,连假装都做不到。 谢雍好像被人用力地扼住了喉咙,他胸腔闷着一股气,心脏也仿佛被钝刀划过,为着徐楸满不在乎、无可奉告的态度。 “徐楸,”他顿一顿,转头看她,“我想听你说清楚,关于你,和他的一切。” 徐楸瞳孔微缩,她慢慢看向谢雍,也终于明白——谢雍想听的根本就不是她那句苍白的解释,他要她说清楚一切,认识陈默的从始至终,以力证清白。 徐楸不想。 她不想提起,她和陈默的相识始于重组家庭的联姻,那势必要提起徐筱,而陈默家境显赫,能和陈家联姻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她只能和盘托出,每句话的主语,都是她那个永远都不想对外人提起的妈。 她对谢雍的那点微薄喜欢,还不足以支撑她为之承受这样的痛苦。 见徐楸一直沉默,谢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都是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甜蜜。那时候他每次对她说爱,对方的态度都不尽如人意,但那个时候他天真的很,总觉得她会有变化,会慢慢地爱上他。 是他忘了,她本来就是这样冷心薄情的人。 “我爱你,徐楸。”谢雍说着,眼眶发热,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说你也爱我,好吗?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一笔勾销,我什么也不问了,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也爱你,很简单的四个字,徐楸当然可以说,她大可以昧着良心,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但她做不到——她深知今天这句“我也爱你”并非往常的随口调情,而是谢雍向她要的一个承诺。一旦说出口,他们就是正经情侣,她永远要被这象征责任的身份束缚住。 “……谢雍,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的,”徐楸迎着谢雍的目光,她看到他眼里的期盼在一点点湮灭,“我们两个之间,谈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谈感情。” ——如坠冰窟,谢雍终于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感觉。 他表情沉痛,“所以在你眼里,我们两个只是各取所需?” “难道不是吗?” 车里恢复沉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那微尘不跳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徐楸推开车门下车—— 这才发现,头顶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被浮云遮住了。 四十三仙人掌也会开花 谢雍从电梯口下来,精神内科值班的护士只有一位,不同于其他科室人满为患,这一整层楼都很安静。 他走到值班台前,问那个护士:“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科室的梁医生在吗?” 谢雍从饶阳那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徐楸主治医生的名字。徐筱当年捂得很紧,可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她为了给女儿治病,又大张旗鼓地找遍了国内几乎所有出名的心理医生。 护士抬头看他一眼,“嗯,在的,请问您有预约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这边会先安排咨询师给您。” 谢雍反应过来,“谢谢,不过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我……”他顿一顿,还是说出口:“是我女朋友,在梁医生那儿看病,我想找他询问一些关于我女朋友的事情。” 话音落下,那护士就面露几分难色,“是这样啊先生,我们这科室跟其他科室相比有职业特殊性,就是保密原则。我可以带您去梁医生的诊室,不过能问出多少,就要看病人和梁医生签的保密协议,在具体什么样的范畴了。” 谢雍点点头,来之前他已经稍微查过,对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保密协议也有过相关了解,其实大概的东西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来这一趟,无非是想,再看看徐楸平时都接触了什么人。 护士带着谢雍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诊室门口,门正开着, “咚咚——”护士一边敲门,一边小声说:“里面那位就是梁医生了。” 随即从屋里传出男声:“请进。” 谢雍一个人进去,除了梁子庚再没有旁人了。 他低声开口:“梁医生您好,关于您主治的一位病人,名叫徐楸的,我想询问一下她的病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梁子庚的视线上移,在看清楚谢雍后,他满脸陌生的讶异逐渐转为平静。 “徐楸的家属我都知道的,你好像不是她的家属或者朋友吧?不好意思,病人的病情你是没有知情权的。”梁子庚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引谢雍来到一边的会诊区。 “水还是咖啡?”穿白大褂的男人驾轻就熟,看谢雍落座,拿了一次性的杯子去角落的饮水机。 谢雍不明所以,“水,谢谢。” 温热的白开水放在谢雍面前,他四处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坐他对面的梁子庚复又开口:“你是她同学?” 谢雍点头,“是。” 梁子庚就笑了,那笑带着某种“我就知道”的微妙意味。“能找到这里来……你很在乎她?” 谢雍先是一愣,脸上肉眼可见的窜起一点微红,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喜欢她,我们差不多……算是在一起了。” 梁子庚表情和善,“我知道你,徐楸偶尔会在我面前提起你,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名字,但是你刚才一进来,说出她的名字以后,我就猜到是你。” “因为保密协议,所以恕我不能跟你聊违背我职业原则的话题,不过,保密协议之外的,我倒是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毕竟病人的具体病情,只要医生清楚就好了,家属和身边人该做的,应该是关注病人生活和情绪上的细节。当然,我作为她的医生,自然也希望她的病情能慢慢好转。” 谢雍明白,梁医生能跟他说这些,已经足够了——她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他,至少在对着能够敞开心扉的心理医生时,她是想过他、提过他的。 梁子庚手里的半杯水已经喝完了,他放下杯子,指了指对面角落里的另一套办公桌,“那儿坐的是今年跟着我的实习医生,一个小姑娘,比徐楸大几岁,徐楸很喜欢她。” 谢雍看过去,那办公桌上如今空无一人,倒是台式电脑旁边一盆仙人掌绿油油的,顶端甚至还开了两朵鹅黄色的小花。 “仙人掌就是徐楸送给她的,说是给她防辐射用。那小姑娘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人特别真诚,因为第一天来实习遇到的第一个病人就是徐楸,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每次徐楸来了,她都要在诊疗前后找徐楸说话。” “熟悉了以后,徐楸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点东西,有一次是糖炒栗子,上一次就是这个仙人掌。” 梁子庚嘴角流露出一分笑意,“你看那仙人掌,像不像徐楸?一身的刺,让人不敢靠近。可她那样不讨喜的性格,你还是喜欢上她了,你比我更清楚、更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被这么简单就看透了,谢雍一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那盆开了花的仙人掌。 “只要有耐心,仙人掌也会开花的,”梁子庚轻拍他的左肩,“慢慢来。” ……… 刚上车谢雍就接到周丞的电话,他开了外放,手机扔副驾,一边倒车一边听对方在电话那头絮叨: “……今晚上平安夜,东苑田径场那边有活动,我们几个部长商量着,干脆趁热闹在那边攒个小局,各部的部长干事想去的都去。这可是你当上主席以后大家第一次在一起过圣诞节,你可一定得来捧场啊……” 谢雍表情平静,对周丞的话没什么兴趣,“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儿,回头我在群里发几个红包,聚会的费用我请。” “哎……真不来啊你,你确定?季玥跟我说了,晚上她会带着徐楸来,不来你就等着后悔吧。” 还没等谢雍回,电话已经挂了,那边传来忙音,谢雍系安全带的手顿在半空,好一会儿都没动。 自从上次连刚的事情,周丞查出ip地址是徐楸的以后,似乎就隐约发觉了他们两个之间微妙的磁场。周丞会用徐楸来压他,谢雍一点儿也不意外。 半晌,他拿起手机,给周丞发消息,“晚上我过去。” 他先回了趟家,枯萎的朱丽叶塔终究没舍得扔,用报纸包起来当装饰干花了。他又买了新的,一支一支地插进花瓶里。收拾昨晚买醉的酒瓶,打扫主卧和客厅,然后洗了个澡。 像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那样,把一切收拾妥当后,谢雍换了衣服,驱车往学校去。 四十四被驯化的输者 东苑田径场一向是西大学子们遛弯儿最喜欢的去处。 谢雍到的时候,冬日的暖阳正是炽烈,整个田径场的草坪上人满为患,比周丞说的还热闹。似乎是学校公众号号召各个社团集体举办活动,凑热闹的叁叁两两聚一堆,吹拉弹唱,甚至还有卖花的。 上任主席被撤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私受贿赂,挪用公款铺张浪费。谢雍和周丞当然不会步他后尘,除了平时正经的团建活动以外,像这样在公共场合小聚聊闲,虽然简陋了些,至少不会落人口舌。 周丞找的地方在西北角,周围人各玩各的,他们聚一堆,听声音像是真心话大冒险。给谢雍留了位置,在周丞左边,他右边就是季玥,再往右徐楸。 今天温度不低,徐楸穿了白色针织的荷叶边上衣,裹在围巾里的脸白得透亮。 从众人看见谢雍开始,周遭的气氛忽然就热烈了起来,足以见得他这人平日里有多受欢迎——只有徐楸,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看了他一眼以后,再没有施舍过来哪怕一个眼神了。 他那颗心,施施然地被吊起来,悬在半空中晃啊晃,上下没有着落。 玩儿了半圈儿,轮到谢雍接受惩罚,要抽的牌摆在面前,谢雍眼神飘忽,好一会儿一动不动。连周丞都看出来他心不在焉,用胳膊肘捅他一下:“谢大主席这是干嘛呢,赶紧抽啊……” 谢雍这才如梦初醒般抽了一张牌,他没注意看,周丞凑个头过去:“真心话真心话,来,谁想问咱们谢主席真心话,趁现在,先到先得啊……” 这种游戏,说白了就是满足人的窥探欲和恶趣味,问一些平时不敢问的话,诸如男女情爱,或者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诸如拥抱亲吻。 女生不太好意思问,倒是有两个周丞手下的男生胆大,一副壮足了胆要拿谢雍开涮的架势,“……我来我来,主席,我们想问问,在座这么多人里边,有你喜欢的人吗?” 这话一出,瞬间带起一片起哄声,知道的都往季玥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的,低下头窃窃私语的八卦打听。 只有处于风暴中心的叁个,谢雍、周丞和季玥,脸色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从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那一秒,谢雍的目光就看向徐楸,对方目光居无定所,不知道在看什么,浅浅笑着,对这个问题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雍轻轻咬了一下后牙槽,迎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他直直地看向徐楸那个方向,说:“有。” 这下,起哄声不弱反增,围观群众个个都以为自己即将吃到第一手的瓜,也都以为谢雍看的是季玥。 被所有人盯着的季玥只是摇摇头,连否认都是笑的温温柔柔的。 “不是我啊,我和谢雍只是普通同学。” 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季玥旁边的徐楸,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走之前弯腰附在季玥耳边说了什么。只有谢雍,几乎是在徐楸转身的下一秒,他也跟着站起来:“抱歉,我突然有点事要处理。大家慢慢玩儿,待会儿让周丞带着你们,一切费用我请。” 撂下这么一句,也不管身后一片遗憾的哄闹声,谢雍循着徐楸离开的方向,有些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人头攒动,谢雍穿梭在人流里,正要给徐楸打电话,一转眼,看见她往田径场北侧的公共卫生间去了。 他慢慢停下来,站在原地等着——既然人都找到了,慢慢等就是。 直到旁边传来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女生带着惊喜的一声:“谢雍?” 谢雍看过去,不认识,他迟疑半秒:“你是?” 女生正是邬纯,她和彭瑛一起,听说田径场很热闹才过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心上人。 邬纯看起来有些害羞,脸都红了,自我介绍的声音带着颤:“谢雍你好,你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我……我特别仰慕你,然后就是……我能不能加你一个微信啊……” 说着,她从包里摸出手机,解锁时手都在抖。谢雍微微皱眉,看着邬纯点开了扫码的页面,他后退半步,表情淡漠又疏离: “同学,不好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加微信就算了吧,抱歉。” 说完,谢雍就要离开——待在这边似乎有些扎眼,他不如去空旷一点的地方等徐楸。 看谢雍不理,还要走,邬纯有些急了,冲着谢雍的背影:“……我是徐楸的室友。” 谢雍刚抬起的脚步猛地顿住,回过头时,只看到女生脸上略有些忿忿不平的表情: “谢雍,我知道你和徐楸在一起了,难道你不想听听,徐楸在我们面前是怎么说你的吗?” ……… 徐楸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邬纯站在谢雍对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在这瞬间,她忽然有些理解谢雍当时看到她和陈默说话时的心情了——如她这样,对谢雍只是有点浅薄喜爱和占有欲的,看到这画面还会心生烦躁,更别说谢雍。 不过徐楸心冷惯了,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下,转瞬,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就要离开。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手腕儿被人牢牢握住。徐楸回头,果然是谢雍。 忆及前两天两个人的不欢而散,徐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谢雍先开口,语气寻常:“要去哪儿?” 徐楸没用什么力气的挣,没挣脱,她垂着眼,“我去哪儿跟你没关系吧。”她抬头看看谢雍身后不远处的邬纯,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应该好看不到哪儿去。“你确定要大庭广众之下的跟我拉扯吗,那边那位,人家还等着你呢。” 谢雍还是抓着她,且自动忽略了徐楸的后半句,只是说:“你先别走……”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预感,一旦今天放她走了,他和徐楸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跌至冰点了。就算他想慢慢来,只怕她也不给他那个机会。 徐楸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无奈,又有些微的烦躁,她看着谢雍:“那你想怎样?” 谢雍喉结滚动一下,“至少……带上我。” ……… 徐楸最终也没说要去哪儿。 谢雍自作主张,在徐楸上车以后,径直往他的公寓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谢雍倒是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气氛都好,只是徐楸用胳膊支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怎么。 等红灯时,谢雍正看着外面路两边商铺的圣诞树出神,冷不丁地,身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才那女生,是跟我一个宿舍的。” 谢雍看过去,徐楸还闭着眼,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他“嗯”一声,“她跟我说了,我是听她提你,我才停下听她说话的。” 如果不是她提“徐楸”两个字,他们的谈话大概只截止到要微信那时。 “你们说了什么?”徐楸这时终于舍得睁眼,只是也没看谢雍,视线被不远处广场的巨型圣诞树给勾走了。 谢雍看着她,直到绿灯亮了,他没走,而是开着车到那棵观景圣诞树下面。 “她说,你在她面前提起我时,说你根本不在乎我,是我缠着你。”谢雍心平气和,清隽俊逸的脸上倒映出圣诞树彩灯的颜色。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昏暗,圣诞树下围了很多人在拍照。 徐楸笑了,那笑声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她说的实话。那你呢,你怎么回的?” 是在这时,谢雍听到了徐楸那声笑,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一点一点落到了地上。 “……我说,我知道。因为徐楸不仅在你们面前那样说,她在我面前,也是这样说的。” 甚至,在他面前,她说的还要更难听一些。她根本不在乎,谁能用语言和承诺禁锢她呢,谁能用她说过的话当把柄呢。 谢雍还是有那个自知之明的,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是输者,是被驯化了的,心甘情愿的输者。 徐楸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谢雍半晌,突然又笑了,这次笑意大一些。 “谢雍,”徐楸喟叹一声,“……回家吧。答应了你的,陪你一起过圣诞节。” 四十五舔穴奖励(高h) 徐楸对谢雍的喜欢,偶尔会掺杂着一些怜爱。 他做的事,说的话,常常会让她有种,他是在雨里淋得湿透,却还要倔强地咬着她裤腿的小狗。但其实谢雍是个心性异于常人强大的男人,所以这种反差感更要命。 她可怜他,可怜他傻,爱上她这样的人,撞了南墙也不舍得回头。 她有什么好呢?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人在被爱着的时候,的确是会愉悦的,这些情绪支撑着她跟谢雍走到今天,这场荒唐开始的无爱的性,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慢慢变味儿了。 徐楸被谢雍摁在门上亲,像是要找补这两天的隔阂似的,谢雍吻得很用力,舌尖勾着徐楸的纠缠舔咬,双臂不可撼动地紧紧搂着她。 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说不清谁身上更热一些。室内恒温的空调开的很足,玄关壁灯温黄一片。谢雍的唇齿已经开始往下攻陷,他吻向徐楸温热白皙的脖颈,对方仰起头颅,气息愈加不稳。 徐楸把手伸向谢雍胯下,刚才亲那么久,他那儿已然硬了,把裤子顶起一个大包。隔着裤子,徐楸用手轻抚谢雍的性器,指腹在顶端打圈握紧,直弄得谢雍呼吸粗重起来,闷哼着把下体往徐楸手里送。 徐楸擅长这个,打一巴掌就给一颗甜枣。 谢雍喘的很好听,是那种性感的低哑,含着难耐撩人的情欲,再配上他急切痴迷的亲吻,简直是上等的春药。 谢雍的膝盖抵在徐楸两腿之间,似有若无地摩擦没几下,她已经感觉到穴里湿腻腻的,微弱的快感不仅没有缓解欲望,反而勾得她穴里更加空虚。 “嗯……徐楸,你摸得我好舒服……”男人喘着,埋进女人颈窝里。 徐楸正湿的厉害,听见谢雍这么说,又去咬他耳朵,呼吸灼热:“今天那个女生,我跟她关系不好,下次她再找你,你不要理她。” 她压低了声音:“男人不自爱,不如烂叶菜。” 谢雍却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以为徐楸吃醋,偶尔的呻吟里夹杂着轻笑:“……我今天离她很远,她说了你坏话,我跟她就不会有下次说话的时候了。” 徐楸当然满意,嘴角上扬着,亲了亲谢雍的眼角,“好乖,有奖励的。” 谢雍昏昏沉沉的,被徐楸带到卧室,衣服早在刚才的亲吻纠缠中脱得七零八落。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徐楸戴上了眼罩,还用黑色绒面的缎带把他双手反绑在背后。 “做什么?”谢雍喉结吞咽一下,有一点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微弱恐惧,但更多是期待。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和徐楸玩儿过了,光裸的皮肉只是被她不经意的碰一下,酥麻的痒意就瞬间传到了全身。 徐楸在谢雍身后,他坐着,她则双膝跪在床上,像她第一次玩弄他那样,她从后面抱住谢雍,胸乳曲线贴的紧紧的,然后一手握住那根硬的滴水儿的性器。 “啊!”谢雍一下子没能忍住,双腿无意识哆嗦一下,最敏感最脆弱的阴茎就被摩挲撸动起来,快感如过电般,弄得他腰眼发麻。偏偏徐楸还在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用乳房腰腹轻蹭他,他浑身都好像要烧起来,血液和欲望一同翻腾叫嚣着,被折磨、被亵弄,他发着颤拼命往身后的徐楸怀里靠。 谢雍后颈靠在徐楸肩上,白皙骨感的脖颈高高仰起,犹如濒死的白天鹅,喘息低哑,每一声都仿佛在骚动着徐楸的心,叫得她心痒难耐。 谢雍的阴茎在徐楸手里,就像什么色情的玩具一样,肿胀到极点,龟头泛着下流的水红色,还在往外一点点流着半透明的前精。 徐楸空出来的手去摸谢雍下巴,摸到男人冷硬的颔骨,她轻轻掰过来,顺着下颌一路吻到嘴唇,“才摸这么几下,就受不了了?”她轻笑着嗔道。 茎体最敏感的铃口和冠状沟都被徐楸揉弄摩挲着,时而用力,时而像羽毛般轻抚,黏腻的前精糊到手上,抹到棒身,撸动起来更是顺滑。 谢雍爽的浑身都酥了,仿佛又回到他最初和徐楸认识那会儿。面对性爱一无所知,被她引诱着、半哄半迫地尝到情欲的味道,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到最后,谢雍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被反绑的双手青筋暴起,腰部弓起来,受不住地哀求,“用力点……我快、快射了……” 毕竟是奖励,徐楸没打算让他难受,力道加重,还空出手揉他饱胀的卵蛋——谢雍咬着牙,一声闷哼,哆哆嗦嗦地射了徐楸一手。 谢雍靠在徐楸怀里,不住地喘着粗气缓解高潮余韵,徐楸摸了摸他鬓角的发,语气带着纵容,“还想玩儿别的吗?” 谢雍呼吸粗重,但还是偏头吻在徐楸耳后,“我想吃……”他声音含含糊糊的,想吃什么,却没说出来。徐楸逗他,非要逼问,谢雍眼罩下的脸涨得通红,最后咬着唇崩出两个字:“……小穴。” 他想舔一舔、吃一吃她那儿,每次插进去,都能让他爽上天的地方,潮湿温暖,只是想想,就涩情的要命了。 徐楸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几乎是在谢雍话音落下不久,她就起身,推着谢雍躺下,自然而然,他被绑着的双手只能举过头顶,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被压制的、无奈的破碎感。 徐楸虚虚地跨在谢雍头部两边,裸露在外的阴穴早已经泥泞一片,湿的不行——她慢慢坐下去,对准谢雍的嘴。 “嗯——”被谢雍张嘴含住穴口的一瞬间,徐楸皱着眉呻吟出声,她那儿正空虚瘙痒,被谢雍的舌头横冲直撞地侵犯肏弄着,水儿流得越发的凶。 被谢雍尽数舔进嘴里,不知道是吞了还是怎么,总之急切又沉迷的,很是用力地抽插吸吮。 被徐楸的呻吟声刺激到,谢雍甚至咬上了硬挺饱满的阴蒂,轻扯慢拽的,嘬咬得徐楸腿抖腰麻,撑在两边的手把床单都抓出了褶皱。 “啊……别咬那儿,轻……轻点舔……”徐楸口交次数远不如真正的抽插多,被口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难以言喻的快感,她一时有些受不住谢雍的节奏。谢雍呢,欲望强烈起来,整个人就脱去了平日里清贵端方的样子,浑像发了情的公狗似的。 没舔多久,徐楸就抖着腰高潮了,穴口大股大股地往外流水儿,表情微微失神,迷离着眼瘫倒在谢雍身上。 谢雍的唇上尽是徐楸穴口流出来的透明淫液,湿淋淋的,透着暧昧下流的水光。是这时候,他才央求徐楸把眼罩摘下来——接下来就是正戏,什么姿势随她,他只想在这时隔几天的、代表着和好的温存性爱中,能够看着她的脸。 是他这几天辗转反侧、朝思暮想的脸。 徐楸潮红着脸,摘掉了谢雍的眼罩和手上的缎带。重见光明的这刻,谢雍看清了眼前人光裸的雪白酮体,腰肢纤细,乳球饱满,素净的黑发垂在胸前。 被那样紧盯着看,徐楸脸上没什么羞意,只是把前面的头发慢慢拢到脑后,看着正戴套的谢雍,声音轻慢:“……慢慢做,有的是时间,还有明天一整天呢。”徐楸摸上谢雍的脸,下一秒被对方扑倒在床上。 谢雍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掰开了徐楸湿淋淋的腿根,扶着早就重新硬起来的阴茎在穴口的肉缝那儿上下摩擦几下,等到龟头裹满了女人的淫水儿,他对准花穴一点点插了进去—— 穴里又湿又热,又紧又软,肉棒才陷进去一小截,谢雍就变了脸色。几天没做,只觉徐楸的小穴好像又紧了些,裹吸得他头皮发麻,里面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小嘴在同时吮咬着他的性器官似的。 “徐楸……”谢雍喘息声急促,整张脸都埋进徐楸脖子里,仔细感受着阴茎慢慢插进对方小穴深处那种递进的重迭快感,那种舒爽是让人保持不住的、无法满足的,只想挺着腰摩擦抽插,肏到更深处,好索取更多性快感。 “好舒服……里面咬得我好舒服……”谢雍迷蒙着眼,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下说了些什么。徐楸呻吟断断续续,随着谢雍缓慢抽送的动作起伏。 这样抽插没一会儿,谢雍还是没忍住,猛地入到最深处,拔出半截,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 这场性爱交合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男女交媾的呻吟声纷乱高亢,“噗嗤噗嗤”的抽插水声更是淫秽无比。 徐楸湿滑软嫩的阴道被一次又一次鞭挞进犯着,穴口被撑开到极致,被肏到微微外翻,还从缝儿里不住地往外淌水儿。 谢雍的肉棍又烫又硬,每次碾过她敏感的阴道内壁,细细密密的快感就四面八方地包裹了全身,她浑身酥软,被插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呻吟叫唤。 持续的撞击顶肏,谢雍的力道不减反增,他像是不知道累一样,还要去接吻,还要去吃乳头,鸡巴快把徐楸小穴深处捣烂了,肏熟了,还迟迟不射。 徐楸又高潮一次,穴里正敏感,谢雍这时候插进去,内壁简直跟要了命似的疯狂挤压吮吸着肉棒,徐楸呻吟绵长,头脑都被快感烧昏了。 她被肏的很舒服,毕竟在床上,她和谢雍的身体相性一直很合,他知道她哪里最敏感最不经肏,哪里只要一碰,没多久就会潮喷出水儿。 徐楸那阵高潮后的快感还没彻底过去,又被谢雍肏上了新一波的小高潮,她只得夹紧了谢雍。 果不然,对方也受不住她有意识的绞弄,马达似的加快了抽插速度,激烈地抽插几十下,最后抵到最深处微微抽搐着射了出来。 浓白的精液,一股又一股的,一边射还一边小幅度的抽插,几乎射了小半分钟,这场射精才算真正停止。 四十八都被肏肿了(高h) “唔——” 谢雍闷哼一声,但又顾不上自己被亵弄揉捏的地方,呼吸粗重起来,拥紧了徐楸和她缱绻缠绵着。 不知是不是情欲使然,周遭的温度很快攀升起来,暧昧的、湿热的喘息声仿佛催情剂,谢雍被徐楸推倒在床上,骑跨在他身体两侧。 她趴伏下去,上半身形成一个柔软的弧度。谢雍一手紧握徐楸的腰侧,另一手顺着她上衣下摆钻进去——触手一片温软,指尖微弱的凉意激的徐楸不自禁一颤,压制着谢雍下体的阴户也隔着衣服渗出一点动情的水液。 她看到谢雍脸上已经潮红一片,平时看起来正经的要命的一个人,一旦到了床上,脸和身体总是热的这样快。 徐楸本来只是想逗逗谢雍,昨晚做了那么久,下面估计都被肏肿了,但不知怎么,看见谢雍动情后的姿态和表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压着他做,想被他插进最深处搅磨,想听他叫床。 想的要命,什么顾忌都抛诸脑后了。 谢雍简直是打开徐楸身体性瘾的开关。 而对于谢雍来说,徐楸何尝不是把他吃的死死的,只是稍微被她碰一下,还没到正戏呢,他就已经硬得不行了。 谢雍舌尖伸进徐楸的口腔,舔到了她敏感的上颚,徐楸被舔的一激灵,推开了谢雍。她侧抬腿把裤子脱了,又拉开谢雍的裤子拉链。他那粗大的性器早把裤裆顶起一个可观的弧度,几乎是在徐楸用手指勾扯开内裤边缘的一瞬,热气腾腾的肉茎就被释放了似的弹跳出来。 欲望像猛兽出笼,肿胀的肉棒上虬髯着暗红色的青筋,刚接触到稍冷的空气,就激动地抖了两下,直挺挺地翘着,从圆润的龟头铃口处挤出两滴黏液。 徐楸直起膝盖以上的半身,下体便淫荡地对准了谢雍的肉棍,她轻喘着,“插进来吧,都湿透了……”她说着,低着头拨开内裤底部那片薄窄的布料,露出那湿黏、泥泞,泛着淫靡水光的阴户。 谢雍眼神炽热,直勾勾地盯着那处看,然后胳膊肘支撑起上半身,他伸出两指插进徐楸的花穴里。 那脆弱柔嫩的小穴昨晚险些快被肏烂,被谢雍抹了些清凉消肿的药膏,但还是有一点红肿未消的,被他这么用手指插弄着,有种让人头重脚轻的酥麻快感从被扣挖的穴口传出来。 虽然早已被情欲烧得情动难当,谢雍还是竭力忍耐着,抚摸抽送时力道又轻又柔,“……还疼吗?”他问,视线紧锁着徐楸脸上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徐楸被弄得脑子轻飘飘的,竟自己沉下腰主动吞吃起谢雍的手指,带着细微的呻吟:“不疼……早就不疼了……” 得了首肯,谢雍放下心来,另一手捏住徐楸肉穴上方饱满的阴蒂,敏感的肉芽被撩拨捏搓几下,穴里出水儿更多,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趁徐楸被弄得正舒服,谢雍戴好套,扶着她的腰慢慢坐下,那被人为掰开的淫靡肉缝被慢慢撑开,一点一点将谢雍暗红的龟头吞吃进去,直到肉棒把整个阴道内壁填满。 他舒一口气,双手控制着徐楸的腰上上下下,缓慢地抽出插入起来。 “啊……”徐楸先受不了了,细碎的呻吟声从唇缝里溢出来,带着一点气音,低低的。 阴道里很是湿滑,内壁吸得好紧,每动一下,都有密密麻麻的惊天快感从性器传往全身各处,谢雍只觉尾椎骨都酥麻了,恨不得一辈子在这肉穴里不出来。 他是年轻气盛,性欲正重,看徐楸的眼神是浓浓的柔情和沉迷,眼尾被性爱情欲熏的猩红,喘息急重。 不过倒是顾及徐楸,肏的不急,整根慢慢没入,龟头触到子宫口了再退出大半截,如此循环。不像以往,大概是克制着次数,所以每次做爱都跟饿昏的狼一样,那么激烈地进犯。 只是这样温柔的性爱,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快感了,谢雍得以仔细地感受徐楸穴里每一处敏感的褶皱,只是享受被挤压被绞紧的快感,已经很是舒服了。 虽然是少了些剧烈摩擦的酥麻,但淫靡下流的抽插水声还是不小。这个姿势入得深,徐楸被顶的浑身发软,快感多到溢出来,高潮的前兆令她头晕目眩。 徐楸不由自主地搂住谢雍,和他畅畅快快的接吻,把自己上下晃动的乳球送到对方嘴里去,颤着声: “谢雍……快一点,我快……啊……” 男人粗大的性器这时正肏进深处,只剩一小截露在外面,鼓鼓囊囊的卵蛋被滴上两人交合的水液,色情地垂晃着。 谢雍晓得徐楸快要高潮,便不再忍耐,阴茎急促地抽出,再重重地捅进去,节奏有力,狠狠地戳刺在她最为敏感的地方。 “噗呲噗呲……”大开大合的肏干声没有一秒停歇,马达似的。 徐楸被干的瘫软,双手揪紧了谢雍鸦黑的短发,小腿和腰腹都在颤抖。 “啊——”徐楸战栗着泄了出来,呻吟声绵长高亢,浑身散发出那种情欲过后的腥甜香味儿。 她是舒服狠了,闭着眼靠在谢雍耳边,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谢雍暂时停下抽插,被刚刚高潮正敏感蠕动的内壁吮吸裹紧。 他喘息压抑,抬手整理徐楸微微汗湿的碎发,然后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室内正是温情宁静,室外的天上云层厚迭,太阳正要西沉。 四十九风雨欲来 临近考试周,西大很多公开课都陆续结课了,去图书馆的人肉眼可见的多起来。 徐楸睡眠浅,有时候在学校睡,经常早上六点从梦里惊醒——隔着床帘,听到彭瑛叫邬纯起床去图书馆复习。 彭瑛声音并不大,比起喜欢吵嚷的邬纯,她多数时候是寡言的。只是徐楸自己早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一点儿动静就会醒。她算着日子,还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周,电子日历翻一页,屏幕顶端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是好友申请,验证备注只有两个字,陈默。 她这才想起来,那次她让他把吃饭的地址发来,他电话被她拉黑,也只能加微信了。 徐楸刚醒,头脑昏沉间对着陈默也没有什么力气烦躁了,她点了同意。那边简单地打了招呼,发来一条定位。 后面是房间号,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没有。”消息发送成功,她撂下手机,闷头继续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纵然西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学府,像徐楸这样考上来以后就混日子的也不在少数。徐楸不花徐筱的钱,平日里除了上课、学生会的工作,以及叁不五时地在谢雍那儿过夜做爱以外,剩下唯一一件比较占据她时间的就是兼职。 不是没想过奖学金。徐楸上大一时,就因为学生会干事的身份,上课之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她们院系的教辅办公室,接触专业课老师和辅导员,美名其曰帮忙,实则是免费劳动力。 见过得奖学金的学长学姐,填各种各样的申请表,开不下五六个大大小小的会,听辅导员没完没了的训话,金额高的还要进行国奖答辩。一圈忙下来,数额不等的奖学金过大半学期才发放到学生手上。 要靠那点钱过活,她早饿死了。固然看书学习更加明智,她也志不在此。 日子过得快,一眨眼就是元旦。 谢雍中午回家吃了顿饭,下午又到学校察看元旦晚会的进度,说是校领导也会参加,务必不能出差错。徐楸请了假,傍晚六点坐在徐筱秘书来接的车上,她收到谢雍的微信。 他知道她今晚有约,问几点结束,好去接她。 “还没确定,到时候再说。” 发完消息,徐楸看向车窗外,车速已经慢下来了,由酒店的侍应指引着停靠在露天的停车场。副驾的秘书回头,脸上堆着笑:“到了,您下车吧,会有人带您上去的。徐总和陈总,还有陈总的儿子都在。” 往年的家宴,都是徐楸和她妈两人,今年和他们父子一起,徐楸其实也有心理准备。她虽然厌恶这样的饭局和场合,但好在次数并不多,忍忍就过去了。她一年到头见不到徐筱几次,若连这聚在一起吃饭的事也拒绝,只怕徐筱又要找借口发难纠缠。 徐楸进去时,服务员站在角落,桌上的菜似乎都上齐了,唯一一个空位在徐筱旁边,堆放了叁个大小不一的礼物盒在桌上,碗筷摆的整整齐齐。 “小楸来啦,快坐——”徐筱一脸喜色,自徐楸进来,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妈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给你带了礼物。还有你陈叔叔的,让陈默拍了条鸽子血的红宝石项链,也是送给你做圣诞礼物的,就是晚了几天……” 徐楸表情冷淡,不等徐筱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我不要,那么贵重的项链,给我岂不是糟践了。” 她说这话,尾音带一丝嘲弄的上扬。徐筱脸上的笑微僵,“……怎么会糟践呢,你是我的女儿,整个长清以后都是你的,再贵重也不过一条项链……”她表情有些微的无措,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僵滞的笑又舒展开来,带着讨好: “是不是你觉得,你没有配这条项链的衣服啊?家里……你房间的衣帽间里,我每个月都有派人给你定制新衣服的,你回去就可以……” “我说了我不要。”徐楸声音微微拔高,抬着眼皮看向徐筱,“我不需要。” “……” 整间屋子因为她这句话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凝滞压低到了极点。 徐筱看起来有点惶恐,陈默一言不发的,倒是陈鸿升轻笑一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孩子不喜欢,下次我再送别的好了。小楸,这次是我唐突了,叔叔下次买礼物前,一定先问过你的意思。先吃饭吧,啊。” 有了陈鸿升的台阶,徐筱也连忙改口:“……对,先吃饭,先吃饭……”旁边的服务员眼疾手快,赶紧过来将桌上的礼物盒一应拿走,又上了一盅鲍丝生翅汤,这顿饭才算步入正题。 正吃着饭,徐楸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季玥给她发来一组照片,拍的正是晚会实况。 徐楸滑动着屏幕,到第四张,指尖堪堪顿住—— 拍的是正在台上中央讲话的副校长林炳义,徐楸的目光却落在他旁边不远处的谢雍身上。 那不久前还和她耳鬓厮磨的人,一身正装,身姿笔挺地端站在高台左侧,话筒握在手里,正在鼓掌——他并非照片主角,却是那么的显眼,光鲜亮丽、清贵得体,被两边的装饰鲜花和实拍无人机簇拥着,是任谁见了都要多少被惊艳到的照片。 她那颗因为见了讨厌的人而憋闷、灼烧的心,忽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等回去后,一整晚都可以和谢雍在一起。 她从这个认知里得到了一丝丝安慰。 徐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低声和陈鸿升聊公司的事,徐楸从中捕捉到几个高频词,“收购”“海外分公司”“国际化”。 “……小楸,妈妈跟你说个好消息,”徐筱放下筷子,似乎看出徐楸心情好些了,赶紧趁热打铁:“你陈叔叔要把他名下一半的股权转让到妈妈名下,也是表他对妈妈和长清的诚意。最近我们在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等稳定下来,妈妈就把你该得的股权和不动产先转给你一部分,你也二十岁了,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 陈鸿升名下一半的股权给徐筱?徐楸有些想笑——陈鸿升的股权理当是他儿子陈默的,如果没有徐筱,他百年以后陈默是唯一合法继承人。如今他拿出一半给徐筱这个外人,陈默怎么可能答应? 徐楸不由得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陈默,对方却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亲爸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一声不吭地听着,察觉到徐楸在看他,竟然还冲她微笑。 说起公事,陈鸿升对着陈默没有了面向徐楸时那副慈父形象,看似语气不经意,实则夹杂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严肃: “对了陈默,收购欧伦的项目,一开始一直是你在盯着,虽然一直很顺利,但就是太顺利了,我心里反而没底儿。总之你多费心一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陈默眉眼恭顺:“好,我知道了。” 徐楸自对视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抬眼,但余光也能看到,听他们谈起股权、收购,她越发觉得压抑。 一口汤刚咽下去,徐楸放下汤勺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房间外的走廊静悄悄的,酒店的结构是外围中空,只有一楼的观景喷泉细微的水声,仿若存在于上世纪欧洲名画里的巨型水晶吊灯贯穿了几层楼,看起来近在咫尺,却又离她手边的浮雕栏杆那么远。 她去洗手间回来,包厢门虚掩着,从里面隐约传出吵闹的声音。徐楸走近,却没有推门进去。 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个大概。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我亏欠她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前那些事儿……她不愿意接受我对她好,那是我活该,我这个当妈的做的不称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替我难受,但是你最好别在小楸面前胡说什么,你别以为她是耍小孩子脾气,如果说因为咱们哪句话说不对惹她生气,她还真有可能不认我这个妈了……” 是徐筱在说,陈鸿升偶尔插两句嘴。大概他也是嫌徐楸喜怒无常,说起这事,他们俩才会吵起来。 徐楸面无表情,听了里面徐筱的肺腑之言也毫不动容,正要抬手推门,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小楸。” 她回头看,竟然是陈默,不知道什么他也出来了。 “现在进去,好像不太方便。”陈默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温顺的姿态,“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 作者的话: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五十旧事 徐楸身后的廊柱有些冰凉,她靠在上面,看着陈默走到她旁边站定。 他们距离包厢门口,只有一个走廊。 陈默双手搭在栏杆上,侧对着徐楸,他似乎在看不远处的吊灯,又似乎视线缥缈。 “年前他们就会商量结婚的事了,公司特意在西郊购置了一块地皮,用来建造婚房。现在独栋别墅竣工在即,小楸,我们马上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徐楸冷笑一声,“十月份他们在一起,才两个月,婚房都出来了?” 平地而起一栋别墅,外加装修,怎么可能仅用两个月? “你们陈家,怕是早就盯上我妈了吧?”徐楸不留面子,一针见血的讥讽出声。 陈默垂眸轻笑:“你说对了一半。” 他看向她,“地皮的确是很早就买了,房子从去年就开始着手建造了。不过不是陈家早就盯上徐阿姨,而是我爸他自己。” 徐楸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默收回视线,“你不常回家,又和徐阿姨聚少离多,不知道这些内情也正常。我爸很早就和徐阿姨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没创立现在的鸿升集团,能认识长清的千金小姐,是仰仗我二叔背后的雅乐。他那时就对徐阿姨有感情了,只是碍于阶层的不对等,他自知不配,再加上徐阿姨有未婚夫,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你父亲去世,他才刚刚开始往上爬。娶我母亲的时候,事业上升期,两家联姻,夫妻俩貌合神离。他天天待在公司,拼了命要把鸿升做起来,我母亲呢,对我们父子俩百般不喜,经常出去喝酒作乐。后来意外身亡,我爸就孑然一身至今。直到今年六月份,两家第一次有了合作,他多年的心愿,才总算实现。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把名下一半的股权拱手送给长清,而徐阿姨又怎会这么快就和他把婚事提上日程。” 他这般娓娓道来,听的徐楸心下微震,她表情有些复杂:“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又不知道是真是假。再者,你跟我扯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陈默神情平静,“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我说过了,尽到这份心就够了。” “迎娶徐阿姨是我爸毕生所愿,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想他能得偿所愿。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稍微打消一些对陈家的芥蒂和抗拒,毕竟现在大局已定,坦然接受对谁都好。” 话音落下,见徐楸一声不吭,他笑了笑,转身面对着她,“不说这个了,前不久我从国外拍卖行还带回了两箱年代久远的白葡萄酒,不过回来以后才听说你和徐阿姨都动过手术不能碰酒,现在放在陈家酒窖里了。你男朋友会喝酒吗,不如送他一箱……” 徐楸听得烦躁,张嘴打断:“不用了,他不怎么喝酒,用不着你操这份心……” 话没说完,她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什么,须臾,她表情一点点古怪起来: “等等……你、你刚刚说什么?我妈也动过手术不能碰酒?什么手术,我怎么不知道?” 陈默的眸色深的仿佛看不见底,“你生病那年,给你捐肝的人,不是徐阿姨嘛。” “……” 徐楸当场愣在原地,她脸上一点点涌起不可置信和错愕,甚至有几分茫然,吐字艰难,“什么……当年……” 他说捐肝给她的人,是徐筱? 难道不是不知名捐赠者吗?当年因为器官捐赠的双方必须秉持双盲原则,一直以来,她从来都不知道捐赠者姓甚名谁,也从来没有问过。怎么现在这个捐赠者,突然就变成了徐筱?!! 这一件又一件陈年旧事接踵而来,徐楸没了分寸,整个人再不复往日的倨傲淡漠。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亲属捐献,我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就算我妈瞒着我,医院难道也会瞒着我?他们没有理由瞒我的,我……”徐楸有些慌乱地说着,似乎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很快,她的话中断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僵在原地—— 她动手术那年,是徐筱最忙的一年。忙到在她动完手术醒来以后,对方都没有来看过她。她一直无法释怀,每每想起,便怨恨丛生。 可当她再努力回想当年的事,要反驳陈默时,她忽然发现她的记忆中,对手术前后的事非常模糊,而且混乱,仅有的几个片段,支撑起了她对整件事的逻辑链。 陈默定定地看着徐楸,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才接着道: “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对吗?” “最初知道你和徐阿姨母女关系不好时,我就从徐阿姨那儿知道大致原因了。为了帮她,也为了帮徐陈两家更加亲近,我就稍微查了些东西。” 男人声音温沉,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重石一样压向徐楸。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猜测那个时候的你精神已经出了些问题。或许因为成长的环境,也或许因为重病的压力——所衍生出来的抑郁,但所有人都忙着你的肝衰竭,精神问题只能往后搁置。” “照顾你的护工说,原本的捐献者临时反悔,不得已换成徐阿姨以后,原本按照惯例是要跟你说清楚的。但那时的你本就因为肝衰竭引起了严重的精神错乱,你不能听到有人提徐阿姨的名字,一听到你就发疯;动辄拔针头摔药瓶,有时候形容癫狂有时候又萎靡不振,不吃不喝一言不发。徐阿姨怕极了,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敢再让任何人提起她。她做完移植手术,就住在你隔壁休养。你偶尔恢复正常,就忘记了你发病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又问护士你妈妈去哪儿了,护士不敢多说怕你犯病,只好含糊其辞,随便找个托辞说徐阿姨在忙。” 徐楸眼里泛起泪光,她皱着眉摇头,身体微颤,呼吸急促有如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因为陈默这些话恍惚起来。 陈默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步步紧逼:“……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多年,徐阿姨为什么要那么兴师动众的给你找心理医生?如果只是为了你病历上那些并不影响正常生活的,只是轻度的反社会人格障碍和躁郁症,她完全不需要国内国外找最顶尖的医生和医疗技术。” 徐楸咬牙,闭眼间泪珠从脸上滑落——她怎么不记得了,她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你撒谎,”徐楸语气咬着轻薄的恨意,“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已经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仿佛早预料到徐楸会这么质问,陈默从容不迫:“你不是一直不愿意理她吗,她哪里有机会跟你好好谈谈?更何况她觉得给亲女儿捐肝是天经地义,没什么要重复强调的必要。你们一年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她抓住机会弥补你还来不及,既然知道你的心病是因为旧事,怕你情绪激动,更加不会主动提起。”他停顿两秒,看向一条走廊之隔的包厢,“徐阿姨就在里面,你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进去问问。” 仿佛被瞬间抽干了血,徐楸脸色灰败下来,双眼逐渐无神,却没有挪动半步。 陈默到底有没有撒谎,已经一目了然。 徐楸眼前发昏,她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气血上涌,她头重脚轻起来。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十叁岁那年,她被幽禁在房间里,周围那么黑、那么冷,她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血液仿佛被慢慢冻结。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有没有人来帮帮她,有没有…… 徐楸意识彻底混乱了,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徐筱他们从包厢里出来,耳边响起女人的惊呼,男人的问责吵嚷。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 “……小楸?小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啊小楸……”是谁在哭? “……你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陈默你疯了是不是……”是谁在骂? 徐楸眼神涣散,一把推开母亲,逃一般地转身—— 不顾身后急切的哭声和呼唤。 她要逃,她不要被关在这儿。徐楸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无头苍蝇似地乱跑乱撞,周围不断有侍应生走过来询问,徐楸置若罔闻。 周围如闹剧般嘈杂纷乱起来,徐楸踉踉跄跄,忽然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静了,只听到那让她安心的声音: “别怕,是我。” 五十一噩梦与救赎 夜风刺骨,窗外风声凌冽。 床头温黄的夜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徐楸抱膝坐在床头,谢雍则在旁边守着,手里握着一杯温水,热气从杯口袅袅升腾起来。 半小时前,徐楸平静地拒绝了谢雍提出去看医生的建议,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被人抽魂夺魄,她不哭也不闹,沉寂地如同一具木偶。 周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越来越清楚。 直到不知谁的手机响了,震动声打破了这一僵局,谢雍把温水放到床头桌上,出去,关门前又看了徐楸一眼。 她的状况很不好。 谢雍在心理公开课上曾经有过了解,这样分离性木僵的精神状态,只怕是某种应激障碍。 电话正是徐筱打来的。谢雍带徐楸回来前,被徐筱他们拦下,似乎是看出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只对他还仅存最后一点信任——简单地询问后,徐筱和他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同意他把徐楸带走了。 从徐筱口中,他知道了徐楸突然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他对她的过去的了解,也一点点趋向完整。 那些往事,早已经过去那么久,可却像利刃一样,即使穿梭了时间的长河,还是能把人刺得千疮百孔。 到了客厅,确定卧室里听不见了,谢雍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小谢,我是徐阿姨。那个……小楸怎么样了……”女人慌里慌张的问着,语气里充满压抑的哭腔,和谢雍查出来的、那个潇洒干练的知名药企掌权人大相径庭。 “她暂时没事,”谢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门,“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没有哭闹。阿姨,先让她静静吧,缓和一下情绪。等明天早上,我再给您回电话,看情况要不要带她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女人连连答应着,很快就挂了电话。 谢雍再推门进去,徐楸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他慢慢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地过了头,也不看他,视线漂浮在眼前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喝水吗?”谢雍小心翼翼,语气轻柔。 徐楸没有任何反应。 “或者,你先躺下,好好睡一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他摸到她垂在脚边的手,有些凉。 没人回应,谢雍就慢慢握住了徐楸那只手,帮她回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徐楸终于开口,声音已经是气若游丝。 谢雍薄唇轻抿,大概斟酌了几秒,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出去,就在隔壁客房,你有事随时叫我。” 临走前,谢雍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圈,拿走了水杯,确定窗户锁死、也没有玻璃之类的致伤尖锐物品。 门在他身后慢慢关上。 ……… 初夏,徐家老宅的蔷薇开的正盛。 徐楸嗅到熟悉的花香味儿,她循着窗户往下看,本该娇艳欲滴的蔷薇园却是一片灰白。她后退一步,看到玻璃的反光中,她稚嫩幼小的身体。 一眨眼,徐筱站在身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抬手要抱,被一把推开,“……离我远点行不行,我看见你这张脸就烦!”她听到母亲尖利的斥责。 下一秒,她又坐到了地上,不远处的徐筱发了疯一样打砸着屋里能砸的一切,有时砸到她身上,对方却像看不见一样。她听见自己嚎啕大哭着喊妈妈。 她又忽然来到一扇门前,似乎有人被关在里面,耳边响起疯狂拍门的声音,好像在叫管家,也好像在叫妈妈,那声音委屈又癫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听见里面凄厉的尖叫,一回头,看见谢雍站在她身后,满脸冷漠与嫌恶,嘴里吐出两个字,“疯子。” 徐楸猛地惊醒,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慢慢地用双手抱住头,随后无意识地撕扯头发,指甲掐进肩膀的肉里,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她抓挠着胳膊上的皮肤。 不够,还是不够。 她又开始咬手,瘫坐在床上,被子和枕头被她一应挥到地上,嘴里乱七八糟地呢喃着: “……假的……去死……” 谢雍听到动静冲进房间里时,徐楸手里的台灯堪堪砸碎在他面前,就在他脚边。他开了灯,待看清了眼前这一幕,他瞳孔骤缩—— “徐楸!” 谢雍几乎是用跑的,拖鞋踩在台灯碎片上,他猛地把人揽到怀里,把徐楸的手从她嘴边拽开,然后牢牢握在手中。 徐楸却在这时激烈反抗起来,她用力去推打谢雍,嘴里诅咒一样的低喃伴随着精神崩溃的哭声陡然拔高“……你们都是假的,假的!都恨不得我死是不是,都讨厌我是不是……你也是假的,你也是……” 谢雍第一次如此用力地用胳膊箍住徐楸的身体,他表情悲痛、眼神苦涩,却还是紧紧搂住怀里的人,“没事了,我在这儿,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真的……” 已经猜到徐楸是做了噩梦,谢雍哄慰的声音急促但温和,直到徐楸没有力气撕扯,捶打他身体的动作一点点慢下来,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她终于从那场噩梦里醒了过来。 “是梦,别怕,”谢雍轻拍徐楸的背,惊魂未定,他呼吸也是勉强沉稳下来,“过去了,都过去了……” 自从他们认识,徐楸从来没有因为伤心难过在他面前哭过。此刻却哽咽着,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无助的呜咽声,死死地抓住谢雍的衣服,终于就那么哭了出来。 谢雍垂眼,看到徐楸胳膊和指尖触目惊心的血痕。 良久,徐楸的哭声一点点停了,她瘫软在谢雍怀里。再开口,声音空寂平静——第一次跟他提起她的过往,仿佛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我四岁那年,我妈的产后抑郁还没好。她很讨厌我。身边的人都说,我和我爸长得那么像,是我克死了我爸,借他的命才来到这世上。……她信了。‘要是你死了,把你爸爸换回来就好了’,她这样说。” 谢雍眉头紧皱,听她一字一句的讲,心里疼的厉害。 “……那天是我爸的祭日,我妈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站在楼梯转角。我抱着祭拜的花束上楼梯,扑到她腿上,仅仅因为年幼无知笑了一下,她生气了,我被她一把推开。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得头破血流,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表情冷漠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都是恨。” 谢雍怀里的徐楸轻微的颤抖起来—— “……好疼啊,谢雍,我好疼。” 她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眼里的泪落下来,“啪嗒——”,轻轻地砸在谢雍手腕上,仿佛在他心口滴穿了一个洞。 “我一直觉得,我恨她是理所应当。她所有的痛苦不是因为我造成的,而是为了那个死去的男人。但我所有的痛苦都是因她而起,我没办法再把她当成一个母亲。这些年,她一直想办法弥补我,我看着她懊悔,看着她在我面前小心谨慎;我既痛快,又怨恨,靠着这些恨支撑着,我勉强从以前的噩梦里逃脱出来。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我没有释怀过哪怕一天。” 这痛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如同钝刀慢剐般的凌迟,时间越久,割得越疼。 “可是现在,他们说,给我捐肝、救了我一命的人,是我最恨的人;说我发疯、得精神病,也是她费尽心思找人治好我;告诉我说,这么多年,我都恨错了人。” “……”谢雍咬牙,他闭了闭眼,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我错了吗?可是谢雍,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恢复成一个人格完整的正常人,那些痛苦永远存在,我也失去了,作为一个正常人被爱的的资格。” 就连他的陪伴和爱,也是她性格极端卑劣的产物。她做噩梦,她恐惧,害怕总有一天,连谢雍也会厌恶她。 他要怎么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呢?在黑暗里待的太久了,阳光刺得她好疼。 谢雍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他低垂着头,脸颊和徐楸的额头相贴,眼泪从眼尾滑落。 像是想起以前,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再开口,语速很慢,但很坚定: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心里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女生?可是后来,我那么快喜欢上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爱上你以后,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向你表白,你说很难听的话拒绝我,那种姿态和表情,仿佛在告诉全世界,说你不需要别人的爱,你不稀罕。可是徐楸,我心里却在固执的想,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被爱,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我就要爱你。” 他不怕苦,不怕难,不怕被她拒绝。千辛万苦又怎样,他就是要走到她身边去。 “就算他们所有人都是假的,我永远是真的。你不用恢复成正常人,至少在我这儿,你永远有被爱的资格。” “你信我。”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五十三暴风雨后的温存(高h) 徐楸亲谢雍那两下的时候,没想到这两个浅尝辄止的脸颊吻最终会发展成一场性爱。 大概是因为徐楸甚少主动,谢雍被撩的意动难耐;也或许是暴风雨已然尘埃落定,两个人都身心放松下来,急需一场畅快淋漓的性事来温存。 这不仅是两具身体的靠近,同时也是两颗心之间距离的缩短。 谢雍起初还顾及着徐楸的伤,只是抱住她深深地吻了几分钟,即使下身硬挺,也忍着没提做爱的事。倒是徐楸被吻得起了反应,下体湿泞,缠着谢雍就要脱他裤子。 谢雍气喘吁吁,又想徐楸继续,又不得不压住她作乱的手,“……等等,你还受着伤……” 说话间徐楸已经捏住谢雍的裤裆拉链,往下拉了。她满不在乎,用自己没伤的指头伸进去戳刺男人勃起滚烫的性器,“早就不疼了,就做一次,让我解解瘾。” 被握着阴茎从内裤里释放出来,谢雍舔着唇轻喘,“……那也、吃完晚饭再做吧……” “做完了再吃,太阳还没落呢……”徐楸最后这声还没落下,就已经被彻底忍不住的谢雍给抱住了。特意从腰部伸手过去,没敢碰到徐楸涂了药的地方。 对于徐楸突然的发情,谢雍毫不意外,甚至有些惊喜。他慢慢地脱掉徐楸身上单薄的睡衣,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他知道徐楸喜欢被亲吻耳后和脖颈,湿热的唇便贴上去,细细地描摹每一寸白嫩的肌肤。 从锁骨吻到晃晃荡荡的左乳,奶球握在手里,柔滑得不可思议。徐楸眯着眼呻吟,感受着谢雍吻到腰腹肚脐,最后是湿透了内裤底部的阴道口。 隔着一层内裤,谢雍舔弄起来,那颗饱满可爱的肉芽早已因为情欲硬挺起来,被谢雍用舌头伺候着,电流一样的尖锐快感瞬间侵袭到了全身。 只是舔阴蒂,就这样舒服了。徐楸在谢雍身下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一边舔,谢雍另一边还用指尖挑起那片薄薄的布料,拨到一边去,顺着肉缝找到花穴口——那穴口一缩一缩的,正不断往外流水儿,湿黏黏的沾在谢雍指腹上,令他进入的无比顺畅。 被指奸着阴穴,还被舔咬着最敏感的阴蒂,徐楸眼神越来越迷离,抓着身下床单,不自觉地用双腿把谢雍的头死死夹紧,挺着腰把小穴往对方嘴里送。 不多时,徐楸嘴里逸出微弱的哭腔,混合着下体微妙的进出水声,她高潮了——爽得整个下体都在颤,淫水儿一股一股地往外流。 谢雍把徐楸身上的内裤整条剥下来,顺着腿给她脱,徐楸无力地抬了一条腿好让谢雍动作,只是这一抬腿,那湿淋淋的、水红诱人的小穴就完全暴露在谢雍眼中了。 谢雍双眼发直,平时清隽淡漠的眼神变成了如今满含色欲的潮红,当下是一秒都忍不住了似的,抬着徐楸的腿挂在他腰间,手脚麻利地戴好套子,挺着马眼正流精的肿胀性器就插了进去—— 徐楸才刚刚高潮过,穴里内壁正是敏感的要命。谢雍这时候插进去,顺着徐楸还没流干净的高潮淫水儿,就被那层层迭迭的媚肉疯狂蠕动裹吸起来,他还没插到底,就爽的不住倒抽冷气了。 徐楸意识昏沉,只能感觉到不住颤动的穴里被谢雍的性器一点点填满的充实感。她的身体和肉穴现在都敏感的要死,谢雍那样慢慢的磨蹭着穴肉小幅度抽插,她还没彻底结束的高潮就仿佛又被这样无限延长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绝顶快感逼得她直想哭,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真正正正的蚀骨销魂。 谢雍同样忍得很辛苦,徐楸越舒服越敏感,穴里绞得就越紧,他又担心动作太大会擦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咬牙强忍着大开大合的肏干的欲望。 谢雍虽然入得慢,但插的深,几乎每次都会挺进最深处,甚至隐约碰到徐楸因高潮而收缩的子宫口。 她忍不住哼:“……嗯……唔……” 这样缓慢抽插了会儿,徐楸又轻喘着,要求谢雍快一点、重一点。平时吃惯了荤腥的人,如今怎甘心浅尝。 谢雍情欲迭起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他微微咬牙,猛地沉下腰,“……肏死你算了。” 徐楸抬腰,还主动去吞吃谢雍的肉棍。 见徐楸迎合肏弄,谢雍吞咽着口水,终于舍得抽插的快重一些,沉甸甸的囊袋伴随着性器交媾的淫荡水声,“啪啪”地拍打在徐楸腿心粗大肉棒猛烈地顶肏着脆弱柔嫩的花心。 “噗呲、噗呲……”此起彼伏。 那条被遗忘的内裤还挂在徐楸膝弯里,可怜兮兮地随着主人被顶撞起伏的动作前后飘摇。 阴道深处被戳的又胀又爽,徐楸迷蒙着眼,低头看自己小腹处被隐约顶起的弧度——谢雍那根东西太大,硬到极致时尺寸更是骇人。 几乎要被肏烂了,徐楸又呻吟着求谢雍慢点儿,谢雍体谅她身体,肉茎深深埋进去,只抽出一点点,这样温柔地插弄起来。徐楸抬起两条纤细的胳膊,谢雍立刻顺从地凑过去,被她攀住脖颈往下带,然后埋进她颈窝。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男人硬朗的胸膛跟随抽插节奏蹭磨着女人圆润可爱的双乳。他呼吸湿热,唇舌舔吻着她脖子软肉,身下还在一刻不停地抽插。 徐楸被伺候的舒服。穴里最敏感的几处早就被谢雍摸清楚了,如今不遗余力地往那几个地方戳刺,力道不轻不重,生理快感和心理快感你追我赶地攀升起来。 谢雍轻咬徐楸的耳垂,语气痴迷又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待对方喘息着应了,他猛地重重捅进最深处,徐楸突兀地高潮了,半透明的淫水儿兜头浇在谢雍肉棒的棒身。 夹杂着徐楸绵长的叫床声,谢雍也不再忍耐,性器抵到最深处,轻微抽搐着腰肢激射出来。 ……… 经历过这次,徐楸好像完全看开了似的,徐筱给她房车、股权,律师带着房产证和其他不动产赠予合同一起来她面前,她都一应收了。 一夜之间,徐楸就从一个穷鬼变成了身家不菲的富婆。 徐筱想徐楸能回家住,徐楸态度不算热络,但还是和谢雍一起回了趟家。那是她十八岁成年以前住的地方,不比徐家老宅庄严宏大,是新式极简的北欧建筑。 虽然只住了短短几年,但上了大学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徐楸推开门进去时,里面被收拾的干净整齐,根本不像没人住的地方。 房间在二楼,徐筱还在楼下和律师交代其他事情。 徐筱这么多年买给女儿的衣服鞋子、各种首饰,还有许多被徐楸拒掉的礼物,流水一样地被送进来。 人进人出的,徐楸想图个清净,拉着谢雍到她房间外的凸形阳台。那阳台是她自己的,和她的卧室只隔了一扇落地窗,摆了些秋千躺椅、盆栽绿植之类的玩意儿。 徐楸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久没回来,阳台那些四季常青类的花草还生机勃勃的,并没有因为没人照料而死掉。 谢雍掸了掸叶子上的灰尘,目光落向楼下正忙碌的保姆佣人,语气微微沉重:“虽然你愿意回家是好事,但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不舒服。” 徐楸凑过去,小声地问:“怎么,不舍得啊?是不是因为我要从你那儿搬走,你不适应了?” 谢雍点了点头,“以后晚上都要一个人睡了……不能缓几天再搬吗?” 徐楸笑了,那笑声勾的谢雍心里发痒。 “你早点儿怎么不说,我都答应回来了你才说,难不成要我出尔反尔?”徐楸安慰似的去牵谢雍的手,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那你也不住学校了吗,宿舍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谢雍问。 徐楸“嗯”一声,“说是下午派人和我一起回学校搬。我妈说她盼星星盼月亮,死活不答应让我再住校了,上午你不是也在场,都没给我一句拒绝的机会。” 她舒口气,“不过这样也好,反正马上就期末考,考完了放假,早晚要回来。” 想起如今的徐家不止有徐筱阿姨一个人,谢雍皱了下眉头,“你在家住的话,岂不是要经常见到陈默他们,会不会让你不自在?” “呵,”徐楸扯扯嘴角,“我跟陈鸿升接触不多,他要来也是找我妈,我和他大概率不会碰面。倒是那个陈默,不知道打什么算盘,阴晴不定的,天天上赶着给我添堵。” “这次他害我犯病,不知道最后怎么在我妈和他爸面前解释的。打着为我们母女好的幌子,说尽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凉话。”侧对着谢雍,徐楸微微咬牙,“打量着我好欺负呢。”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都被楼下大门口刚驶进来的一辆黑车吸引过去—— 那车开的并不快,从前车窗可以清晰地看见驾驶座的人的脸。 徐楸歪了下脑袋,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 “瞧,说什么来什么。” 五十六人形按摩棒(高h)二更 徐楸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外面在飘雪。 下的不大,细鹅绒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落下来。谢雍穿的高领毛衣,黑色大衣,站在公教楼下等徐楸。 看见考完出来的徐楸,第一个动作是摘下自己的围巾,帮她戴上。 “回家吧,中午吃火锅。”谢雍握住徐楸冰凉的手。徐楸气血不足,非常容易手脚冰凉,谢雍就形成习惯,一见面先去握她的手。 徐楸见到谢雍,身上那种漠然到微微尖锐的气场瞬间就收敛了,她随着他上车,语气软下来:“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院系不同,谢雍他们要更晚一些。 谢雍看着后视镜倒车,不假思索地回:“下周,很快的。” 他打开雨刷,把前车窗的雪扫掉,语气温吞:“徐楸,雪下大了。” “嗯。” “今天考试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还好,正常发挥。” “……” 谢雍沉默小会儿,忽然回头看她一眼,“你在考场被人举报那件事,我听说了。” “季玥就在你隔壁的考场,知道这件事以后第一个打给我,怕有人欺负你。结果等我问清楚了,才发现事情跟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样。”说着,他轻笑一声。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徐楸的厉害之处,她很聪明,大多数时候是从容的,报复、反击也都是不声不响,但从不做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谢雍不着痕迹地掩去自己眼里的一点失落:“我刚才……一直在等你跟我提这件事呢。周丞在考务办有关系不错的老师,问出来举报者是你那个室友了,叫邬纯那个。她诬陷同学,还唆使别人,处分申请已经提交给校方了。” 听到最后一句,徐楸才微微有些讶异:“这么快?” 一般这种处分都会先经过院里商讨的,逐级往上上报,最快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出最终结果。 其实邬纯做的这事儿可大可小,她人缘儿不错,又是拿过几次奖学金,经常在专业课教授、助教面前混脸熟的人,如果她趁这段时间去找导员和老师求情,避重就轻地把一切说成是一场误会,有导员和院里重量级的教授做担保,大概考务办也就重拿轻放,处分申请可能压根就不会往校方上报。 徐楸原本想的是,能对邬纯有个书面警告就很好了,没想到这次院里动作那么快。 谢雍眼神微微冷下来,像蒙了一层薄霜,“副校长林炳义,是我爸当年的老师,和我家关系不错。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去了个电话,希望校方重视这件事,不要一味摆出息事宁人的不作为态度,让无辜学生心寒。” 如此一来,邬纯再也没有了转圜的机会。这个申请一旦提交上去,往轻了可能是记入档案的严重警告处分和通报批评,往重了就是记过处分,总之都要留在档案上。 是这时候,徐楸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谢雍的第一句话——他在等她主动跟他提,就像他以前说过的,如果有人欺负她,他会反击。 可是她只字未提,甚至完全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我不跟你说,是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知道你会帮我,但我不想因为这种事麻烦你。”她干巴巴地解释,看谢雍开车驶进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周围空旷安静下来,车慢慢停了,谢雍再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徐楸,你不要担心给我造成麻烦,我闲的很,巴不得你麻烦我。” “而且,就算事情已经解决,我也希望你能跟我说。我没有安全感,恨不得一天跟你说八百遍我有多爱你,恨不得你全身心依赖我。你能明白我那种心情吗?我希望你打心底里觉得我和你是一体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告诉我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分享也好,诉苦也好,我都能明确地感觉到,我是被你需要的,至少是被你信任的。” 他说过,不会让她孤立无援,当然要说到做到。 徐楸一个恍惚,好像又想起她犯病那晚,谢雍踩着满地的碎片狼藉到她身边,对她说,徐楸,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被爱,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她心脏忽然酸软起来,眼睛发热,在谢雍牵着她进屋,转身关门之际,徐楸突然踮脚,径直吻了上去。 谢雍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抬手搂住徐楸的腰,以防她站不稳。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只有在换气的空档,谢雍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徐楸,我爱你……我爱你……” 可就是太喜欢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可是自己又患得患失,由爱欲衍生出越来越多的不满足,使得他迫切地想要插手她生活里的每一件事。 又后自后觉,怕惹她不悦。 徐楸知道。 她捧着谢雍的脸吻他,舌头主动伸进去勾住他的纠缠吮吸,谢雍后背贴着门,被迫承受着一切,最后听见徐楸心满意足的喟叹: “……傻子。” 这场由徐楸主导的性爱来的又凶又猛。 她简直是不由分说就把人摁在沙发上,双膝跪坐在他身体两侧,下体隔着衣服紧挨在一起。谢雍眼神不太清醒地任由她动作,冷硬的下颌微微抬起,喉结不住吞咽着索吻。 他硬得很快,刚被徐楸吻住的时候就起反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早就肿胀得生疼,顶端挤出的前精都把内裤氤湿了。他也没忍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挺胯,用轻微的磨蹭来获取快感,整个人跟着了魔似的,完全被情欲俘虏。 徐楸一手抚摸着谢雍脑后的头发,抬起脖子让他更方便舔咬,另一手悄无声息地溜下去,趁谢雍不注意,拉开他的裤子拉链,勾着内裤边缘让热腾腾的性器弹跳出来。 她握住那根东西,在手心里摩挲——龟头饱满,泛着淫靡的肉红色,棒身粗大,青筋虬髯间滚烫无比。徐楸听谢雍粗重着呼吸轻喘,还觉得不够,又去扣挖马眼,又去揉捏囊袋。 “啊……嗯……”谢雍隐忍地闷哼,似痛苦似欢愉,勾得徐楸性欲更盛。 谢雍想伸手摸一摸龟头缓解情欲,却在半路被徐楸抓住了手。 她解开谢雍的领带,整条抽下来,把谢雍两只手的手腕绑在一起。对方不明所以,但很温顺,一点反抗都没有。徐楸低头轻咬他耳朵,像是调情像是命令似的:“不许自己偷偷玩儿,今天听我的。” 谢雍那双漂亮的眼睛泛起细微的、情欲的潮红,听徐楸这话,他眼睫轻颤,在徐楸手里的性器却变得更大了。 徐楸知道,他喜欢她这样弄他,也没打算玩儿的太过火。谢雍埋进徐楸的颈窝,语气温顺的要命:“好,都听你的。” 她阴穴早就湿的不行了,空虚瘙痒,急需谢雍的肉棍捅进去插一插给她止痒——正好她穿着棉裙,裙子以下都脱了个干净,坐在只露出性器的谢雍身上,猛一看还以为他们只是抱在了一起。 可其实那裙下的风景,何其淫秽啊。 淫水儿从肉粉色的细缝里翕动着流出,谢雍的性器被徐楸用手扶着,对准了她泥泞不堪的穴口。她慢慢坐下去,把谢雍那根东西当成了人形按摩棒似的。 肉缝被阴茎撑开,穴口几乎被撑到极致,两个人都同时发出满足的呻吟,伴随着阴道内壁被摩擦进入的淫靡水声。 “咕叽咕叽”的,徐楸双腿用力,撑着身体,先让性器进去一半,这样浅浅的抽插几下,直到小穴彻底适应了肉棍的侵犯,这才脱力整个坐下去—— “啊……”被插到深处,抵住最里面慢慢的磨,那种绵密轻柔的性快感是让人愉悦感倍增的前菜。谢雍双手不能动,只能亲吻徐楸的脖颈、嘴唇,有时实在忍不住,挺一下腰,惊天的快感瞬间就从尾椎骨窜向了全身。 一想到这是心爱之人主动的性爱,他简直要疯了。 更别说,徐楸吃他肉棒时,因为快感而不自觉迷离的眼神和舒服到极致的呜咽,都让谢雍着迷。 徐楸专注的摆着腰,上上下下地用柔软紧致的肉穴吞吃谢雍的大家伙——虽然有些艰难,但徐楸顺着自己的感觉来蠕动、夹紧,竟也别有一番趣味。 渐入佳境以后,徐楸动的快了些,阴茎“噗呲噗呲”的毫不客气地抽插着,她眯着眼,享受着肉棒每次擦过内壁敏感点时让人爽到哆嗦的性快感。 徐楸耐力弱,身子又敏感,这么玩儿了没多久就颤抖着伏在谢雍身上泄了。 高潮时的肉穴软烂的要命,剧烈蠕动疯狂挤压的快感也能要人命,谢雍好不容易忍住射意,看徐楸力气所剩无几,他挺着腰耸动起来。 徐楸被顶肏的胡乱叫唤,还有余力去夹紧穴中凶兽,她喘着粗气,下面不停地流水儿,又凑过去和谢雍咬耳朵: “……不许、不许射,什么时候我让你射才能射。不然……吃了这顿,没下顿。”她恶劣至极地说。 五十八东窗事发(上)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徐楸冷眼看着徐家佣人送客,徐筱也出去了,她一个人坐着实在没意思,转头回了房间。 陈默那句“同病相怜”在她脑子里不停的转,转的她心烦。 好在是回了房就接到谢雍的电话,听声音他似乎在笑,语气里显而易见的愉悦:“徐楸,我跟家里说了我们的事。我爸妈很高兴,说等不及我考完试放假再见面了,索性这周周末我有空,他们就跟我商量,后天想见见你,你看……可以吗?” 徐楸勾勾唇角,故意逗谢雍:“那么急啊……那你是怎么想的?” 谢雍在电话那头略微思索两秒,方才开口:“这种事,当然是越早越好了,我自然是想你答应,不过如果你有别的事,我再跟他们说清楚就好。毕竟你刚回家,应该有很多事要忙。” 想的真周到,体贴的徐楸都想抱住他亲两口了。 “嗯……那好吧,那就定后天吧。”她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没有经验,第一次见你父母,要带什么礼物啊?”她沉吟几秒, “……茶叶怎么样?你爸爸喝不喝酒啊,还是……” 谢雍轻笑一声,“不用,我爸妈不是那么拘礼的人。你人来就好,其他的我会准备。” 又隔着电话温存了一会儿,徐楸听见敲门声,这才把电话挂了—— “进来。”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和徐筱年纪相仿的女人探进来半个头,徐楸脸上的疑惑逐渐变成惊喜:“佩姨?!” 她从床边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佩姨原名丁佩,是徐家搬出老宅,在这边定居以后一直照顾徐楸母女的阿姨,年轻一辈的佣人、包括徐楸自己,都管她叫佩姨。 只不过徐楸自考上大学以后就没回家,也是很久见过了。前段时间刚搬回来,她还问过她妈,说是一年前佩姨回家照顾外孙,从那个时候就辞职了。 佩姨人和善,性格温吞,徐楸和她关系尚可,毕竟也是受过她那么久照顾的人。 佩姨进来,虽然面上高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维持着礼节:“小姐,是徐总让我回来的。还给我涨了工资,说你回家了,让我专门照顾你呢。这不,我昨天把家里的事儿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就来上班了。不过晚饭那会儿我在厨房忙,就没出来见你。” 徐楸点点头,又问:“您过得还好吧?” 佩姨“嗯嗯”应声,“托小姐和徐总的福,我过得很好,徐总给我开那么高的工资,对我也好,说实在的,在家这段时间,我真是想念你们。” 徐楸看出佩姨似乎有话要说,她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地问:“佩姨,您来找我,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话?” 佩姨踌躇小会儿,双手有些无措地捏了捏身上的围裙,“……小姐,你别怪我多嘴,你能回来,徐总真的特别开心。刚才……我听小云说餐厅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当下人的也不敢多过问,只是徐总现在一个人在书房里,门虚掩着,我悄悄看了一眼,像是在闷着声掉眼泪呢。” 徐楸脸色未有变化,她静静地等佩姨把话说完。 “……小姐,不如,你去看看徐总吧,我备了补汤,你端给徐总,她一定高兴。” “……”徐楸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先放这儿吧。” 没说要去,也没说不去。 佩姨言尽于此,别的也不好多说,就让身后跟着端汤、站在门外的人进来把汤放下,离开了。 徐楸看着那食补汤出神。 她知道徐筱为什么哭——今天在饭桌上,她本无意用话暗讽她,只是当时那种境况,她想起以前,一时情难自禁,难听的话脱口而出,大概是潜意识也有对以前的事的发泄。 ——“……你比我命好。徐阿姨至少会后悔,她真的把你当女儿,只是当年做错了事。” 徐楸短促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端起了那碗汤。 她敲开徐筱的房门,远远地站在门口,“妈,是我。” 徐筱背对着门,明明徐楸在门外的时候还能听见低低的抽泣声,此刻对方背影一僵,像是手忙脚乱地擦了擦泪,再转过来,只剩脸上不细看便看不出来的轻浅泪痕和泛红的眼眶。 徐筱站起来,看起来的确很惊喜,“小楸?你怎么来了……” 徐楸把手里的汤送出去,“佩姨让我来看看你,……您哭什么?” 徐筱微怔,但还是赶紧把汤接过去了,“噢……没事儿,没事儿。” 徐楸站定在原地,“没事儿吗?还是说,因为晚饭那会儿我对陈鸿升说的话,让你伤心了?” 徐筱脸上立刻浮现出几分惶然,“不是……小楸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怨你,我只是……只是又想起以前,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你了,这才……”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徐筱因为哭腔几次没能连贯,她垂着眼,“……你能回到妈妈身边,我已经谢天谢地了,不敢奢求别的。妈知道今天是你陈叔叔说错了话,惹你想起以前的事,你生气是对的,你说的也都对。” 她轻柔地拉住徐楸的手,握在手心里仔细抚摸,“不过,你能来看妈妈,我已经不难过了。以后日子还长,妈妈等你慢慢回心转意。” ……… 徐筱书房的其中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相框,有她和袁枞的合照,还有徐楸从小到大的一些照片。 有些她有印象,是当时的管家或者佣人给她拍的,照片里的她不太高兴,抿着唇不看镜头;还有些她都不知道,比如上学时的毕业照,怎么会到徐筱手里的? “那些照片,都是从老宅搬出来以后,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我没舍得扔,就让人制了相框挂在墙上。这几年你一直不想跟妈妈说话,妈有时候想你了,想你爸爸了,就会看看这些照片。”徐筱笑着,坐在书桌前说。 徐楸一言不发,把那些照片从头看到尾——她没有进过这间书房,以前还在家时,大多数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跟徐筱话都说不上几句。 她从不知这些照片的存在。 徐楸正看的入神,身后的徐筱忽然接了个电话,随后把电脑打开,屏幕上弹出一个视频会议的邀请窗口。 徐筱接了,对方是个叁十岁左右的男人,西装笔挺,拿了个文件夹,叁言两语的开了个头儿,似乎是要给徐筱作什么财务汇报。 对方显然也看到后面徐楸的身影了,有些迟疑,徐筱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没关系的于经理,这是我女儿,你不必见外。” 那人了然,和转身看过来的徐楸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继续他的汇报了。 徐楸这边也看完了,佩姨交给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翌日早上偶然提前昨晚的事,徐筱大概为着多和女儿说几句话,便详细解释了下: “昨晚那个人叫于峰,是长清国际财务部的部门经理,现在主要负责长清收购国外那个欧伦的项目。” “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你陈叔叔不是把股权转让给我那么多嘛,股权收益如今都是长清的,所以这个收购项目虽然同时挂着长清和鸿升的名,算是合作项目,但流动出去的资金主要都是由长清走账。” 鸿升则负责出人力,前期的规划、审计、评估,还有中后期的交涉、协商。徐楸明白,毕竟鸿升是实力雄厚的金融贸易公司,有系统完整的并购流程以及专业人士,陈鸿升又给了那么多股权作为合作诚意,徐筱的考量很合理。 正吃着饭,徐筱又提起谢雍,“小谢那孩子,我看着是真不错,他父母是做什么,怎么养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 徐楸想起以前陈默跟她说过的话,“他父亲从政,母亲就不知道了。” “从政啊。”徐筱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谢雍来家里接徐楸。虽然谢雍说了不用,徐楸还是多少备了些长辈比较喜欢的礼物。 a市连续四五天都是晴天,徐楸被阳光包裹着,坐在副驾,静静地听谢雍说起他的父母。 他小时候的糗事,他的乳名,还有包括那些亲戚在内的大概家族结构。 等红灯时,谢雍凑过来亲了下徐楸的嘴角,“待会儿别紧张,有我在。” 徐楸恍惚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她想起以前很多事儿,想起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想她这样一个淡漠尖锐、从不考虑别人的人,如今竟然也会像一个平常人那样,为了见男友的父母,而心生忐忑、精心准备。 而这一切,都是谢雍带给她的。 她阴暗不堪的前小半生,谢雍不合时宜地闯进来,硬是将这段脆弱荒唐的肉体关系维持至今。 她对他不算好,他却一次也没有离开。 五十九东窗事发(下)「po1⒏υip」 谢雍订的是一家中式餐厅,两个人以前去吃过,味道还不错。 “除了节假日以外,我不常回家。”谢雍说,他以前也跟徐楸提过,他父母谢稷,母亲温竹,都住在政府分配的市委大院,有专门的武警把守,离西大又远,他索性住外面。 所以这次见面,也安排在了外面的餐厅。 在没见到谢雍的父母之前,徐楸曾经在心里幻想过很多次,他们是什么样的。等真正见了面,她紧张的情绪一点点消散了。 谢雍的母亲温竹,是那种典型的、身上带书香气息的贤惠女性,优雅温柔,保养得宜,第一次见儿子的女朋友,表现的十分进退有度。 谢稷则和儿子谢雍很像,准确来说,他们身上那种清隽明洁的气质,和徐楸家里那仅有的几张、她爸爸的照片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穿一身简洁干练的中山装,八面玲珑,沉静如水。和善地笑着,一身气度,一看便是经历过岁月沉淀的人。 “来之前,谢雍已经告诉我们关于你的事情了。小楸,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正式落座以后,坐在徐楸对面的温竹问道。 徐楸点头,“当然可以,伯母。” 温竹当下就笑了,“叫伯父伯母太生疏了,叫叔叔阿姨吧。”她顿一顿,看向徐楸旁边的谢雍,“……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又要改口了。” 这话一出,徐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于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变相承认了徐楸,完全尊重儿子的意愿。 温竹接着道:“小雍他没有从政的想法,倒是对建筑学很感兴趣。我和他爸爸也不想逼他,所以他想做什么,想和谁家的姑娘在一起,都看他自己喜欢。只要家世清白,人品端正,我和他爸爸没有任何意见。” 徐楸听见最后一句,脸色微变。谢雍抬手,搂住徐楸的肩膀紧了紧,以示安慰。旁边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谢稷看见儿子的小动作,突然笑了,笑声颇有几分爽朗温厚: “阿竹,你看看这小子,护这姑娘护的多紧。”谢稷说着,突然看向徐楸,“……你这孩子,以前家里发生的事,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了。你也是可怜,我们能理解,不用怕。” 徐楸虽然知道如谢稷这样的人物,要见什么陌生人定会做一番背景调查,但听他这话,又似乎另有深意。 果不然,谢稷接下来一番话,让徐楸彻底愣在了当场—— “你父亲,可是名叫袁枞?你母亲是长清药企董事长徐筱?” 徐楸点点头,“是,您知道我爸爸?” 谢稷薄唇微抿,视线落在眼前的茶杯里,“我与袁枞当年也算是朋友,共事一场,我非常欣赏他的能力和为人。如果他能活到现在,或许远胜于我。可惜——”谢稷摇摇头,脸上短暂地闪过一丝怀念,“你既然是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血脉,又会差到哪里去?说来也是缘分,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惊讶呢。” 谢稷轻叹一口气,最终朝徐楸笑了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谢雍他喜欢你,你们小年轻好好在一起就是。” 徐楸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和谢雍爸妈的这场见面,如此顺利,来来往往没说多少话,互相就把事情摊开说明了。 一顿饭吃完,送走了两位长辈,徐楸还有些头重脚轻,感觉很不真实似的。还是谢雍牵住她的手,温热宽厚,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的思绪一点点落回实处,竟然莫名有点想哭——她和谢雍之间,总归是没有任何阻拦了。 谢雍没有立刻送她回家,而是带她稍微逛了逛,餐厅旁边就有装潢温馨的花店,他带她进去,说要送她一束花。 她被半拥在怀里,怀抱很温暖。 她看到花架上放的一大片朱丽叶塔,晃一下神儿,忽然想起前不久找梁子庚复查,对方提起谢雍,半开玩笑的道:“你男朋友,他真的让人很有安全感,非常适合你。通俗来说,他应该算是你的精神寄托?” 她记得她是摇头了的。 “……谢雍他不是我的精神寄托,我也不需要有任何精神寄托,没有他我大概可以正常自由的过活;但我想,有了他,我会爱他,我会过得更开心一点。”她如是说。 她的爱或许远不如他的厚重,但这份感情,她只给他一个人。就好像花店里有那么多花,琳琅满目,她一眼看到的,就是朱丽叶塔。 只有朱丽叶塔。 ……… 回去的路上,谈起刚才,谢雍眉眼弯弯的,“早就跟你说了,我爸妈很开明的,都不怎么管我。而且你刚才表现不错,平时那么漠然的人,原来也能笑的甜美讨喜啊。” 徐楸不轻不重地捶了谢雍的胳膊一下,“别取笑我,不然跟你急。” 谢雍“噗嗤”笑出声来,凑过去吻了吻徐楸的额角,嘴里妥协:“好好好,我不说了。” 徐楸心里舒坦,车经过闹市区堵了几分钟都没生气,弯着嘴角看窗外商铺风景打发时间。 只是看着看着,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还算熟悉的身影—— 陈默,和他一起的那个……,徐楸眯了眯眼,猛地想起那人就是不久前出现在徐筱视频会议里的于峰。 长清国际财务部的部门经理,怎么私下约见陈默了? 谢雍看徐楸视线专注,凑过来问:“看什么呢……” 话音未落,他也看见了陈默的侧脸,和旁边那个男人一起,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谢雍脸上的笑隐没了,他重新发动车子,冷不丁地,忽然沉声开口: “这个陈默,可不简单。我之前查你和长清的时候,饶阳有朋友在税务局,还顺嘴透露出了些关于这个陈默的风声。” 徐楸转头看向谢雍,对方不疾不徐地道:“他在鸿升集团位高权重,却利用职务之便偷税漏税,数额还不小。” 徐楸转脸目视前方,有些微的漫不经心,“怪好笑的,他那样的身份,难道还会缺钱花吗。看着挺体面的人,偷税漏税做什么?” 谢雍也只是忽然想起来,和盘托出罢了,他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是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徐楸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可能鸿升的董事长自己都不清楚。税务局目前还没有正式责令鸿升集团补税,好像还在深入调查。不过这事儿也八九不离十,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明年年初就会下发补税通知了。” “……” “对了,”谢雍从副驾驶的收纳盒里拿出一份文件,“上次你跟我说,你们家收购的那个叫欧伦的公司,我托国外的朋友查了。” 他语气严肃起来,“你回家以后让徐阿姨再查查吧,这里面怕是有古怪。那个欧伦,分明是个空壳公司。” 又是欧伦。 徐楸连忙拆开那份文件袋,里面东西不多,但所有的信息最终都证明了谢雍的话没有半分作假。 ……… “你是说,你亲眼看到,陈默和于峰私下见面?” 徐楸“嗯”一声,便不再多言。 徐筱斟酌几秒,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小韩,你问一下,于峰今天的行程安排,有没有因公事约见鸿升小陈总的?然后给我回个电话。” 徐筱让徐楸稍安勿躁,“也许是因为收购项目的事儿才见面的,别急,等妈妈查清楚。” 徐楸就坐下了,只是坐下之前,她又向徐筱抛出了个重磅炸弹。 那份证明欧伦是空壳公司的文件被放到徐筱面前,徐楸正视着母亲:“妈,您好好看看吧,陈默要拿长清的钱去收购一个空壳。您好好想想,这个项目,到底有没有哪里异常的?” 徐筱听见“空壳”两个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份文件,闻言又沉思良久,“……这个项目一直在陈默手上,你陈叔叔对我真心一片,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他们呢?只是上次圣诞节,我听你陈叔叔说,太顺利了他心里不踏实,当时我就打算调过去几个长清有能力的人在旁协助。但后来你突然发病,我和你陈叔叔的注意力都到了你一个人身上,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徐筱说完,后知后觉地眼里闪过一丝惊恐,“难道……难道是陈默他……” 徐筱作为一个敏锐的生意人,为求稳妥,要求合作项目中介入长清的人,这本来是很合理的。可好巧不巧,女儿突然犯病了,她再顾不上什么稳妥的筹谋,一心扑在徐楸身上了。 于是人事调度未果,长清至今没有深入参与欧伦项目的人,唯一一个和项目有联系的财务经理,还疑似私下约见项目负责人陈默。 徐楸忽然扯着嘴角笑了,那笑带着冷然:“他说他是好心才会忽然提起当年的事,为了让我们母女和好。可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非要选在那天晚上,你前脚提出要长清的人介入欧伦项目,后脚我就被他刺激到犯病了?” 除非,是他不想徐筱继续盯着这个项目往里塞人,不想里面的蹊跷被长清发现。才会剑走偏锋,用徐楸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桩桩件件,似乎都连结在了一起。徐楸也是这一刻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陈默性情大变,平时在她面前一直放低姿态,生怕她阻拦陈鸿升和徐筱联姻,那天却突然厉害起来,明知激怒她对他没有好处,他却还是那么做了。 “陈家下这么大血本……”徐筱语无伦次,捏紧了手里的纸,“陈默他父子俩这是要用一个空壳公司吞了我的长清吗?” 徐楸还算冷静,她摇摇头,“陈鸿升应该不知情,否则他不会毅然决然给您那么多的股份。而且圣诞节那天在饭桌上,也不会主动提及欧伦项目,他也在怀疑。还有一件事,谢雍跟我说,陈默利用在鸿升的职务之便,偷税漏税,这笔账,如今可是算在整个鸿升企业的头上了。” 只怕陈鸿升是真情深,陈默却是假孝子。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六十最终章三更 这时,徐筱书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接起来,摁了免提—— “徐总,我按照您说的查了,于经理并没有因公事面见任何人的行程,几日前他和您视频会议,汇报的正是已经收购完成的欧伦项目的投资细则。此外,公司没有其他国际财务方面的业务。” 徐筱冷沉着一张脸,“到底是因公还是因私已经不重要了,你立刻带人去国际财务部,提出所有和欧伦、鸿升有关的文件核验,另外联系国外分公司,彻查欧伦。” 整个徐家的天,一夜之间就变了。 长清的确出了内鬼,而且不止于峰一个。收购欧伦、在欧伦建立分公司来经营只是个幌子,陈默对于父亲把股权和资产赠予徐筱没有异议,是因为他知道,最终都会落到他的手里。 他在下一盘天大的棋,从陈鸿升决意要娶徐筱那天开始就在下了。 简单来说,长清原本有一条完整繁复的资金生产链,维系着整个药企的正常运作。陈默却在这条资金链某个重要的节点转移资金,拿欧伦这个空壳的项目当幌子来要投资。一开始当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时间长了,长清就会日渐深陷泥沼,到时无力回天,整条资金链彻底断裂,大厦倾塌,千里之堤照样溃于蚁穴。 他分明是要一步一步,架空整个长清和鸿升。 徐楸在房间外的阳台坐着,看徐家一天之内进进出出了无数的人。听佩姨说,公司已经报警了。 兵荒马乱之际,陈默失踪了。 徐楸并不知道徐筱是怎么处理的,能把长清经营成如今这模样的女人,绝不会是软骨头,即使对手是刚结婚的丈夫的儿子,她也没有心慈手软。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默的事过去大概一周,谢雍带着已经见过家长的徐楸去了趟医院。 据说是他表姐生了个女儿,他理应去探望,考虑到徐楸在家也是无聊,索性带她出来。 “反正在我眼里,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谢雍挑着果篮,说的理直气壮。不过也是,都互相见过家长,并得到对方长辈的首肯了,一起去探望亲戚,似乎也说得过去。 进了病房,谢雍和表姐、表姐夫打了招呼。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徐楸,说不出好奇还是热情,和徐楸聊了很多有的没的,末了,怂恿着徐楸抱一抱孩子。 徐楸不敢,也不太想,在此之前,她一直对孩子没什么概念,说实话甚至还有点抗拒——可这次谢雍站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慢慢地伸手过去试探。 宝宝还睡着,圆滚滚、软乎乎地被包在襁褓里,徐楸被动地碰了一下她的小手,就要收回去的一瞬,那只小的要命的婴儿小手,忽然握住了徐楸伸出的那根指头。 紧紧地握住,可即便抓的那么紧,触感还是柔软的。 徐楸身子一僵,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仿佛一下子软烂了,她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小生命产生了怜爱感。 谢雍压低了声音,“是婴儿的握持反射。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了,她也会这样,爸爸妈妈一碰到孩子的小手掌心,就会被紧紧抓住不放。” 无法形容那一瞬间徐楸心里的感觉,似乎人生中第一次对“孩子”、“母子”之类的词汇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认知。 直到出了医院,她还有点儿恍惚,上车以后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还是谢雍提醒,徐楸才赶紧去接。 谁都没想到,电话那头儿会是陈默。 他换了号,声音听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从容自若,带着一股子讨人厌的虚伪: “小楸,别来无恙。” 徐楸那张嘴还是不饶人:“你不在,我当然无恙。” 陈默笑了,伴随着电话里微弱的电流,笑声多少有些瘆人。“你应该不是要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吧?关于长清,你不想问我什么吗?反正我大势已去,临死前,我也想死的明白一点。” 徐楸无声地咒骂着:“神经病。” “……于峰是你的人吧?还有长清其他那些内鬼,也都是你指使于峰策反的?小陈总的手伸得可真远啊,连长清总公司的财务部都有你的人。”她说。 到这一步,陈默也懒得隐瞒了:“他们野心大,可长清人才济济,根本就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我许给们丰厚的报酬和高层的职位,他们自然愿意为我做事。” “到我问了,”陈默在那头儿似乎微微咬牙,“我原本进行的好好儿的计划,都败在你手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徐楸往后靠在椅背上,谢雍投过来一个担心的眼神,她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圣诞节,你激怒我的时候。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些商战,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你平时把人设立得那么谨慎稳重,那天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陈默低低地笑了,有些嘶哑:“怎么样,我这一步走的很完美吧?不管你是病情加重还是回心转意,徐筱都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她就再也没空怀疑我了。” 他算无遗策,不管怎么发展他都不亏。 徐楸声音冷然,“你就不怕,你让我病情加重,我妈会断了和你们陈家的合作跟联姻?” 陈默的语气开始含一丝嘲弄:“……你没回徐家之前,我不知下了多少功夫才取得徐筱和我爸的信任,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刺激你犯病时,两家的合作链早就已经密不可分了,如果要解除合作,长清短时间内都要花费人力财力来善后。徐筱最多解除联姻,也不会解除合作。你觉得,我会害怕她解除联姻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收购欧伦的项目一直在我手里,我只需要保证它不出差错,至于其他人,我管不了了。” 他所谓的其他人,就是他那个爹。他分明只把陈鸿升当成用完就可以丢弃的刍狗。 陈默再开口,已经攒着恨意:“如果徐筱真的悔婚,那也是他陈鸿升活该!他自己要做情种,连我这个亲生的儿子都不顾了,凭什么?鸿升应该是我的,凭什么他说送给徐筱,我就只能听从?” 徐楸面无表情,无意和他争论,“陈默,你在徐家洗手间说的那些话,也是障眼法吧?为了让我觉得,你是嫉妒我、恨我才会故意刺激我犯病——我真的差点儿就信了,不过算你倒霉,做事手脚不利落,漏洞百出。” 先是被她看到私下约见长清的人,又被谢雍查出来偷税漏税和空壳公司。 “聪明,这都猜出来了。不过徐楸,你当时,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吗?”他说。 徐楸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身负数亿涉案资产的在逃嫌犯。” 本以为陈默还会继续,谁知他听了这话,却一声不吭了。 良久—— 他再开口,语气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阴狠,又变回从前那种真假难辨的温和: “你放心,我得意不了了,警察已经找到我藏身的地方了,现在就在楼下。” 他笑了笑,最后一次叫她的名字: “不过小楸,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那天帮我解围。” “后会无期了。” ……… 四个月后。 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全市闻名的金融巨鳄独子的案子,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八卦,徐楸根本不用专门去看,就能了解个大概了。 据说鸿升集团极力为陈默脱罪,聘请了国内最有名的律师团为他辩护,最终陈默还是以挪用资金罪,行贿罪,偷税漏税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叁年,归还全部资金后,并处罚金五万元。 至此,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正逢初夏,徐楸和谢雍得了空闲,就去了长清名下的一处温泉山庄,自驾游。 一个月前徐筱和陈鸿升也离婚了,闪婚又闪离。陈默当初转移走的资产被如数奉还,徐筱当然也把股权归还给了陈鸿升,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徐家亲手把陈默送进了监狱,这么大的隔阂,我妈怎么敢再信他姓陈的?可能他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天堑,没怎么纠缠就签了离婚协议。”提起母亲的坎坷姻缘,徐楸不由得唏嘘。 谢雍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安抚她,“又不是什么好男人,没有这个,还有下一个更好的。” 徐楸听了,眉眼含笑地撇撇嘴,“是是是,他不是好男人,只有我们谢雍是天底下唯一的好男人。” 被挺敷衍的夸了,谢雍清隽的面容扬起一抹温柔:“那你记得,一定要嫁给这个天底下唯一的好男人。” 徐楸抿唇,故意逗他:“……再说吧,我考虑考虑。” 车慢慢停在了路边,徐楸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一回头,谢雍正看着她,手上捧一个打开了的丝绒盒。 里面赫然是一对对戒,一大一小,静静地躺在一起。 谢雍稍微凑过来,干净清隽的脸部轮廓好看极了。他眼神缱绻的要命,直勾勾地盯着徐楸,说:“虽然只是订婚戒指,”他顿一顿,“……你现在考虑好了吗?” 徐楸一怔,和谢雍对视着——他的求婚来的突然,但情深却由来已久。 这瞬间她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地浮现了很多东西,她想起她第一次注意到谢雍,第一次和他说话,第一次和他做爱,他第一次跟她表白…… ——“……你就是徐楸?这是写了你名字的笔记本,上次拉在会议室了。” ——“我爱你,徐楸。” ——“因为我不能让你孤立无援。” ——“白荔枝是初恋、忠贞。” ——“爱上你以后,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你记得,一定要嫁给这个天底下唯一的好男人。” 她眼前有些模糊了,但还是慢慢地伸出了手。 “好。”她说。 爱到底是什么。 或许终其一生,她都无法真正明白,但她相信谢雍会告诉她的,他会用一辈子来诠释。 —————————全文完———————— 标注:文中人物“陈默”的商业竞争行为纯属虚构,只为剧情效果,请勿与现实世界接轨。判罚结果参照真实案例,请勿深究。 作者的话:完结了,很感谢大家看到这里,有些读者几乎每天都来投珠或留言,我真的特别感动,每次都把那些留言看好多遍。这篇文因为我个人原因中途断更了一段时间,大家也都不计前嫌继续追更,真的是小天使。再次感谢大家的厚爱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