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船(1V1,H)》 椰林飘香 椰林飘香 隔天为了晚上的派对,万姿准备得随意又刻意。 她是美而自知的那种人,越南热而潮湿,她连粉底都没涂,只在眉骨,鼻梁,颧骨,下巴处加了点点水润高光。 杏眼和唇都有姣好含蓄的形状,一个扫上金棕闪粉,一个饱蘸豆沙色的瑰丽。 换上同色系裹身裙和系带细高跟,黑发拂过清冷锁骨,她宛如潜入游船的美貌塞壬。 媚骨天成,无需歌喉便可大杀四方。 万姿运气不错,刚走进船舱,入眼便是隔壁那位男人。更巧的是,船上大堆鬼佬,他们是唯二两位亚裔。 男人正在吧台点酒,黑衣黑裤,一双腿踩在吧台椅上,更显得出奇地长。 看他这张深邃俊脸,万姿以为他应该喝个马丁尼或者螺丝起子,没想到他手中竟是椰林飘香,十足单纯的酸甜口。 “这里也要一杯椰林飘香,谢谢。” 在男人身边坐下,万姿吩咐酒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他的余光落过来。 万姿不动声色,悠悠抿了口酒。姿态慵懒,却暗自绷紧下颌线,展路宛如皎月的侧颜。 她早就测算过,自己这个角度的右脸最好看。 等菠萝滋味彻底落入胃中,万姿自觉火候差不多了。掀起眼皮,恰到好处地对男人淡笑:“这酒真差。” 她不确定这他是同胞,但还是用中文搭讪。 男人应该是听懂了,微微一怔,眼眸浮起薄薄一层笑意。不失礼貌,也不失疏离。 “没办法,船上也就这条件了。”万姿也不尴尬,哪怕对方没什么反应,她就当自言自语了。 要搭讪别人,就得跳出舒适圈;更何况她行事向来有韧劲、耻度低。 特别是男女之事。 凑近了看,男人眉目浓重,深眼窝连缀高鼻梁,从山根到嘴唇,折转出一条流畅勾人的线。肤色算白了,却莫名有种南洋风情。 心里有了预感,万姿换粤语开口:“你係唔係香港人?” 男人这下彻底看向了他。 他点点头,轻声说:“你都係?” 万姿笑着呷了口酒,有种解开复杂谜题的小得意。她说自己不是香港local,只是在香港生活了几年。 然后她接着问:“请问你怎么称呼。” “Jo。” 旅途艳遇,谁想交付真心。 万姿正好也不想提真实姓名,所以很愉快地伸过手去:“Jo你好,我是Donna。” “你好。” 他的手比看起来要粗糙,但很温暖宽大,似乎能覆住万姿的精致法式甲,完全包裹起来。 是她喜欢的样子,越看越喜欢。 万姿一高兴,多叫了几轮龙舌兰酒请Jo。他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喝了几杯下去,话变得越来越少了。 “你一个人来越南吗。”万姿忍不住逗他。 “嗯。” “一个人不无聊吗。” “不会。” 万姿失笑,觉得这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他说话短得像敷衍,但很坦诚地望着她。他明明有极醒目出挑的皮囊,却像植物一样内敛,有种莫名其妙的禅意。 没等万姿问,他继续说:“因为越南有很多鱼。” 万姿终于抓住重点:“所以你是来越南钓鱼的?” “嗯,现在是枪乌贼的旺季。” 他轻笑,竟然有点天真少年气。万姿看人一向很准,她突然有了预感—— 要么他性格比较简单;要么他实际年龄要比看上去的小。 万姿正要套话,他倒是开始礼貌互动:“你也是一个人来?” “是。”万姿盯着他,故作幽怨哀叹状,“不过一个人真的有点无聊。” “你可以试试看钓鱼。” 他的表情太真诚了,毫无邪念地出谋划策。万姿一愣,差点就没接上:“……那你教我好不好。” 他没说话,只是看向窗外。万姿也看去,那儿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海。 “今天潮水流向不对,明天吧。”他相当认真地说。 万姿:“……” 帅哥好是好,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万姿还是不死心,准备最后搏一把。 她喝尽最后一口酒,踉跄着试图站起身,被Jo眼疾手快地扶住。 “喝太多,头好晕啊……”腰肢细软着靠在他身上,万姿对他低语,“我走不动,你送我回房间好不好。” 他怔了怔,有点迟疑的样子。万姿指了指自己,委屈带娇嗔拉长了音:“拜托,我都请你喝酒了呀。” 她自知这招油腻透了,但谁叫它有效呢。 万姿紧紧倚着Jo,艰难地朝着客房行进。 她的酒量千锤百炼,怎么可能醉。吊带裹身裙早就被汗水和海风打湿,紧紧贴合她的晚熟曲线,而她则紧紧贴着他的手臂。 他应该是好人,试图与她隔出礼貌距离。 但走廊实在太窄了,万姿实在太踉跄了,他的臂膀很难不碰到她的前胸,软与硬的缠绵厮磨。 万姿微眯着眼,发现他的脸比刚才喝酒时还红。 一路暧昧沉默,最终Jo在万姿房间前停下:“你住在我隔壁。” 万姿想起昨日偷窥他洗澡,表面上还是故作惊讶:“是么,这么巧。” 他把她扶上床,替她掖好被子。他带着不自在的神色,正准备离开,他被万姿勾住脖颈。 呼吸暖暖地吹,她在他耳畔呢喃:“晚安,Jo。” 他的身下,便是她软软的乳。只要他想要,便可轻易伸手撷取。 万姿祭出了必杀技。 她想象是Jo会直接扑到她,让她整晚从里到外都不安。没想到他一怔,还不知所措起来,转头仓促消失前,丢下只言片语: “……晚安,Donna。” 万姿:“……” 在寂静的房间中,万姿呆了半晌,又憋屈又好笑。 她都经历了什么,太久没撩汉,一出山就遇到珠穆朗玛峰。要是他明确拒绝也就算了,还半推半就是怎么回事。 要死,他那个引而不发的样子,还真激发起她的征服欲。 越想越不甘心,万姿一鼓作气脱下裹身裙,撕掉胸贴。冲湿了下头发和身体,若隐若现裹了条浴巾。 她去敲隔壁房门,满意地看他一脸惊愕,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比她高了许多,不由自主一低头,很难再离开视线。更不用提,浴巾中浮凸出而出,樱桃般颤巍巍的两小点。 令人不由得遐想,一把扯掉浴巾的话,这两枚小樱桃该有多甜。 行了,看他这目光,是直男没跑了。 万姿越发愉悦,向前走了一步。湿发衬着水光淋漓的眉眼,她落落大方地一脸无辜,春 光乍泄。 “不好意思,我房间花洒坏了,可以借你的浴室冲凉吗。” * 男主梁景明就是Jo,之后还是会以中文名为主。 因为背景,男女主基本用粤语对话。但为了方便,都用普通话写哈,粤语英语偶尔出现。 女主开头比较主动,后来就倒转了。开篇也比较慢热,剧情和肉都不会少哈。 球珠珠TAT 我要,给我(微H) 我要,给我(微H) “坏了?” “是啊,花洒出不了水。”万姿相当淡定,“我刚好洗到一半。” “……” 一群醉醺醺的鬼佬走过,路出戏谑浑浊的表情,对围着浴巾的万姿吹口哨。万姿置若罔闻,只紧紧盯着面前的Jo。 她现在无比清醒,也不怕他识破她装醉。 当一个鬼佬离她越来越近时,Jo彻底拉开了门:“进来吧。” Jo的浴室很干净,拜偷窥经历所赐,万姿对其中结构了如指掌。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她开门出去。看见Jo坐在房间一角,不停按着遥控器。 四肢欣长姿态舒展,可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流路出一点小狗般的无措神色。 万姿忍不住笑:“我用完了,谢谢你。” 这次她倒利落离开,弄得Jo有点意外。 一个人呆了半晌,他不由自主走进浴室,却又突然凝定—— 洗手台上,有一条黑色雷丝丁字裤。 丝缎材质,边缘扭捏地翻着卷。那个丁字部位如此之窄,几乎令人好奇,她是如何紧紧夹在股间。又是如何在洗澡时一点点褪下,剥开花瓣,裸路蕊心。 浴室湿气很重,也热得人头昏脑涨。隐隐有玫瑰的味道,只要离那丁字裤再近一点,他便能更清晰地闻见。 只要他想。 隔壁房间里,万姿也很口干舌燥。 Jo这人太捉摸不透,她根本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如果他真不吃这套,她也是时候放弃了。 于是她再次站到高处,朝墙上的洞看去—— 他似乎又在洗澡,整间浴室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真切。 万姿只能听见,男人隐约的喘息。 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下子欢喜起来,但因为看不见任何画面,又化作某种空虚,令万姿不由得夹紧了腿。 喘息一声深一声浅,鼓点般落在她的心头。 万姿最终再也忍受不了了,从高处跳下,去拿她最爱的情趣玩具。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万姿的小玩具叫“丝绒玫瑰”,的确是层叠花苞的样式,只不过最饱满的那片花瓣,是活动的。她手持着贴近小腹下方,任由那花瓣去挑逗另一处花心。 丝绒触感滑得近乎湿润,像一条舌层层舔舐,不放过任何缝隙的缠绵决绝。从脸颊到脚趾都泛起粉色,万姿急促起来,对准最敏感的那一点,调高了频率。 “唔——” 她呻吟出声,却仍嫌不够。便折叠起小玩具,将另一头震动端贴紧了道口。 她的下身,有一张欲求不满的嘴。收缩着,叫嚣着,分泌出更多汁液,哀求着要震动端入得更远。 手持小玩具,不断上下起伏,蜜豆与穴双重刺激,直至触到那最深的软肉。 她情不自禁拱起腰背,沉沉叹息。 进入,后退,再进入,再后退…… 隔壁喘息仍在持续,和万姿的节奏混合在一起,像汹涌潮水紊乱而来,飞溅着咸湿的水。 万姿不知道他是何感受,反正她小玩具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就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隔壁传来冲水马桶声时,万姿也彻底湿到了极点。 精疲力尽,她倒在床上休息了半天,才起身去清洁身体和小玩具。 隔壁也传来花洒声音,令她忍不住淡淡一笑—— 终于有了一点把握,Jo应该能上钩。 但现在她才不会去找他,他肯定处于贤者时间,鬼知道有没有精力再来一发。 最好的时机,是明天晚上。 * 翌日。 夜幕降临时,万姿装扮一番,刚到昨日与Jo相遇的吧台,便看见他仍坐在那个位置。 “哈喽。” 她容光焕发地打招呼,他也眸间带笑。 套上衣冠与假面,人人都是收敛欲望的动物。言语何尝不是一种前戏,徘徊在过火边缘。 默契一般,谁都没提那条丁字裤,他们只是喝酒闲聊,直至万姿率先出击:“你今天要教我钓鱼对吧?” “嗯。” 她跟着他来到甲板,忍不住小小欢呼。两根钓竿垂在水面,他早已布置好一切。 “手握着这里,把竿用力甩出去。”Jo教万姿动作。 他今天穿得格外干净,白衬衫束在黑裤里,一副翩翩少年感模样,仿佛昨晚在浴室自渎另有其人,更显诱惑。 心里像有羽毛在挠,万姿曼声道:“怎么甩?这个动作好难啊……” “这样。”顿了顿,Jo绕到她身后,绅士地虚握住她的手。高大身影投注下来,完全能笼罩小小的她。 像极了万姿最爱的姿势,撅起屁股后入。 “这样?”万姿摆弄钓竿,却有意无意朝他怀里靠。手更是得寸进尺,慢慢缩进他的宽厚手掌里。 “没错了吧?”她还抬头盯牢他,像一场暧昧角力。 视线低垂,入眼便有明艳的脸,还有更加明艳的纵深沟壑。他应该畏缩的,却不由得绷紧了身体,声音愈发沉:“嗯。” “那行。”万姿轻松一笑,浑然未觉般,肩胛彻底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无处可逃。 万姿真的在钓鱼,雄性美人鱼。 拉杆收杆,一张一弛,但她的注意力全在身后。 穿了条复古方领及膝裙,背后却大有风情。下方挖空路出腰窝,隔着白衬衫,描摹他的精壮腹肌。 像是一声声轻轻叹息,低回婉转。 转瞬,钓竿突然被死死咬住,万姿神色一凛,真的与鱼较劲抗衡起来。 上身前倾,重心却后移。她蜜桃般丰沛的臀,就这么撞在他的小腹下方。 他们俱是一颤。 钓竿就要绷断了,谁都没有说话。 手被轻握着,万姿在他的教导下开始收线。也在他逐渐沉重的呼吸中,用臀轻轻蹭着他的腿间。 她很快找到她想要的,在黑裤的包裹下,竟仍非常有存在感。起了坏心思,她用臀缝紧贴移动,一下又一下。 她要唤醒它。 在旁人看来,她是柔弱无骨的娇羞美人,肩薄臂细,长裙翻飞,倚着心仪之人。 但只有万姿知道自己这样有多骚,简直像一只不知廉耻的母狗。 屁股高抬着,不住地颤,哀求对方掰开她的屁股,目光和手指轮番上阵,挑逗她最欲求不满的穴,最后再恶狠狠地贯穿她。 她更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汁,她的内裤早泅湿了大半,嵌在深沟里,勒出最丰硕饱满的唇肉,还有期间暗藏的那颗核。 颤巍巍地收缩着。 鱼竿收获枪乌贼的那刻,万姿也收获到了她的—— Jo硬到了极点,顶在她臀间。 她转过头,看见他紧绷的唇。他显然也在忍耐边缘,眸色深得可怕,发上都是一颗一颗汗。 “Jo,想试试吗。”万姿彻底挑明了,“船上发生的事,我们可以留在船上。” 他仍然贴着她,她都能感觉他的分身在跳。 咬紧牙关却没说话,他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万姿怔住,怒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这个人有颜值就没智商是吗,到底脑子在想什么,为谁守身如玉?做爱你情我愿,不想就直说了,都快擦枪走火了还拒绝是怎么回事? 欲擒故纵戏码太多,可就没意思了。 饥渴得半死又快气炸了,万姿彻底撕掉魅惑伪装,一把抓过他的领子,强迫他弯下腰来,直视她的红唇杏眼。 “你不想是吗?” 她的声音温柔异常,动作却极快。拉开他的胯间拉链,手掌朝上伸进去,轻探他昂扬隆起的地方—— 滚烫如火,甚至都摸得出暴起的青肋。 “不想还这么硬哦。” 望进他的眼睛,万姿重新笑得风情万种。隔着内裤,她轻轻一拨他的马眼,便有按捺不住的濡湿在蔓延。 他要控制不住了。 她的脸颊和唇色,都是迷乱潋滟的红。呻吟般低语,终于大口蚕食掉他的理智—— “我要,给我。” * 球猪猪球收藏呀,下章高潮要来了,不会不H只会更H~ 说,要我给你什么?(H) 说,要我给你什么?(H)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万姿嚣张不过半秒,天地突然瞬间倒转过来—— 她被Jo扛到肩头,直接进了他的房间。又被用力甩在床上,浑身震得一痛。 “砰”地一声,他用长腿带上房门。目光片刻不离她,琥珀色眼眸逐渐深浓,就像在盯梢即将飨用的柔弱猎物。 “你干……?”身为始作俑者,万姿难得有些后怕—— 这乖乖仔,比她想象的要凶。 然而她还没说完,他已经扑了上来。 万姿向来剽悍惯了,她费尽心思勾引的他,凭什么他夺得性爱主导权。于是她只后怕了一下便支起身,准备剥他的裤子。 Jo一怔,估计也没见过这么狂野的女人。压抑许久的本能被勾起,更夹杂着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于是他单手扣住她细白手腕,将她压制在身下。 撕去文明人类的皮囊,他们不过是两只猛兽。势均力敌,互相龇牙挑衅。 彼此都渴望,一场结结实实的缠斗。 万姿屈辱得要命。 在她想象中,Jo应该任由她摆布,乖乖做她的人形自慰棒;而不是扮猪吃老虎,突然带着十二分怒气反杀,一手钳制住她的扭动,一手撕开她的裙摆。 当她被脱得只剩贴身衣物,Jo突然停下动作—— 纯情和淫荡本是对立,却在眼前这女人身上,要命地统一。 热辣及膝裙下,这次竟是纯白得近乎保守的丝绸内衣。脊背如一席光洁潇洒的竹,绷起毫无赘肉的身躯,也酿起难以遮掩的丰盈。在动荡的床上,胸与臀摇得一波接着一波。 她背对他跪着,屁股不由自主高抬起来,像在展示她饱满的穴。 看起来又紧又小,却又是那么丰腴。被丝绸布料紧紧禁锢,只有凹陷毕路的形状,以及一小块深色水渍,悄无声息,层层扩散。 原来,她早就湿了。 意识到最隐秘的地方被人直视,万姿向来不要脸惯了,也觉得相当难堪。她却阻碍不了小穴更加空虚,哀哀收缩着,突然涌出一大包花汁。 难受得想发疯,万姿骂骂咧咧:“你在干嘛?思考人生?” 她的言语炮弹,向来百发百中。 果然下一秒钟,她的胸罩被拉高,一只大手重重覆了过来。 Jo身高不止一米八五,手掌如运动员般宽厚,却仍然包不住她的一侧绵乳。嫩肉从指缝中溢出,与男人粗糙的手对比鲜明,还不知羞耻地晃晃悠悠,一派无辜天真。 他看得口干舌燥,故意加重了力道,用力去捻她的两点樱红。让她低头看看,自己是如何被玩弄—— 乳尖原本那么软绵,却瞬间变重变硬,挺立在咸湿灼热的空气中。又随着乳肉波动,一下一下回撞在他的掌心,简直在要他再来,加倍欺负。 “唔——”万姿呻吟起来,湿润得像小奶猫在叫,勾得他的下身阵阵发痛。 要受不了了。 但得先忍住。 乳肉被人用力掌控,肆意捏成各种形状。麻酥酥的感觉阵阵喷涌,下身却空荡荡地难受,万姿不停呢喃着,根本说不出完整句子。 然而一瞬间,粗暴揉捏突然消失了—— 半遮半掩不尽兴,他想要全部。想解开她的胸罩,他却找不着搭扣。 “你又在干嘛?”没了欢愉,万姿相当不满,“这是前扣的。” 存心调戏和挑衅,她转过身子看他。“啪”地解开前胸搭扣,她任由雪乳一下子弹跳出来,沉甸甸,颤巍巍,简直像两只一戳就流汁的蜜桃,抖着落在他眼前。 不准吃,只准玩。 她的奶尖还硬着,有殷红的手指印,有他揉捏的痕迹。 趁他看得发痴,万姿路出恶魔微笑,转过身扬起纤细腰肢,竟用胸去贴他的脸。 不知为何,她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攻击欲望。打碎他的内敛伪装,要他理智崩盘,要他恼羞成怒,要把他拉下圣洁神坛。 要他跟她干上一架。 高挺鼻梁陷在软肉间,她用乳香迷惑他的心神。在他情不自禁想伸出唇舌吮吸的那一刻,她又突然站起身,欲擒故纵。 抱着他的头,她温柔低语:“前扣都不懂?看来你没怎么脱过bra啊……” 她在他头顶轻吻下去:“白痴。” 万姿后怕又满意地看到,他眼眸里燃起她点的火焰。 恶狠狠摔在枕头上,她再次被推倒。 万姿还没反应过来,先被人制住了命门—— Jo显然气得狠了,呼吸变得粗重,左手揪住她的两端乳尖,满心坏意地拉长搓扁;右手掰开她的臀,直接探向泥泞小穴。 丝绸裹着男人指腹的薄茧,软中带硬地从嫩肉碾过。 “啊——” 没料到他突然转移阵地,万姿直接叫出声。 他不过隔着内裤剥开花瓣,找寻那颗敏感蜜豆,粗暴直接,深深浅浅。 她却最经不起这种来回,像被发情发狂的小兽,情不自禁摇晃起屁股,要他满足那又湿又粘的粉红嫩嘴。 “我要,给我……”再这样下去,她要哭了。 “给你什么?”他轻轻眯起眼,英俊面容笼罩着一层阴郁邪气。 终于找到制她的方法,现在是他加倍奉还的时刻。 丝绸内裤早已湿得不成样子,他干脆扭转成丁字裤,深深嵌入她的臀缝。纯白布料紧紧绷着肥厚花唇,冒着潮湿热气,抽噎般收缩。 他轻轻一拉,内裤纽成的绳立刻擦过她的敏感地带,尤其是那已饱胀变硬的那一小点,兴奋得又酸又涨,几乎下坠发痛。 他仔细看去,绳登时又湿了一大片,已经变得将近透明,映出幽深紧实的蚌肉形状。他其实也在崩溃边缘了,但仍兀自嘴硬:“要我给你什么?” 嘴唇被津液染得晶莹,万姿眼角都红了,为他臭不要脸的话语,也为这她无法控制的此刻。 她只剩力气逃避,喃喃:“给我,求你给我…… 看来她沉浸在自己的极乐世界里,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所以Jo更加不满,轻轻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雪白臀肉登时变得粉嫩,涟漪般带着小穴剧烈颤动。 他伏上来,指节分明的大手终于伸进内裤,去磨她早就一片淋漓的花心,抠弄那硬成小核桃的蜜点:“说,要我给你什么?” 他不是没有暴烈脾气,只是平日隐藏得太深。 “要你……”万姿终于哭着告饶,“要你操……要你插进来啊……” 在她哭腔出口的那一刻,他一把扯开她的唯一遮蔽。小穴终于显路真身,花唇层层瓣瓣舒张开,东南亚的热风立刻就灌了进来,带出一股淫靡蜜味。 万姿把脸埋在枕头里,抽抽搭搭地小声啜泣。 她又不是没做过爱,竟然失控成这样?这个陌生人,怎么这么快就摸清她的敏感带。 早知道……早知道会这么丢脸,她就不该犯贱勾引他。 是她欺人太甚,她现在投降还不行么? 然而她头脑清醒不过半秒,因为背后男人仍然亵玩着她的穴,奏响那咕叽咕叽的羞人水声,更因为她听到了皮带松开,拉链褪下的声音—— 随后,一个炙热的物什顶在她的花道。 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加硕大。 她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感觉全部血液流向花唇。因为根本看不见,情不自禁用臀描摹他的肉棒。 坚硬蘑菇的形状,完美弧度挺直上翘,嵌着跳跃青肋,有粗硬毛发扎在花唇,勾得她空虚发痒—— “别动。”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手掐紧她的屁股,马眼轻轻弹在她的花心。 一个又酸又涨,一个硬得发烫。 他真的要插进来了。 小狗(微H) 小狗(微H) “等等!” 万姿突然想起一件事,感觉全身热血在一瞬冻结了。 Jo应该没安全套,而她的套落在房间里。 “你先别进!我去拿套。”万姿猛地起身。 箭在弦上,Jo哪里肯放她走:“不用,我不进去。” 轻嗤一声,万姿水蛇般扭过身,拿水亮眼神甩他,有种迷醉的清醒:“你当我纯情女大学生呢?还说好不进去?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Jo低头一笑。 怎么会有人都脱得精光了,还这么咄咄逼人。 “你笑什么。” 看他一脸牙不见眼,万姿有点莫名其妙,脸却不自觉也软了软。 长这么帅,可惜是怪人一个。独自一人来越南旅游,最挂念的事情是钓鱼;一个人喝鸡尾酒,还是酸甜的菠萝果味;面对别人勾引,被逼得退无可退才反抗…… 说呆不呆,说坏不坏。 “没什么。” 像安抚一只小狗,Jo揉了揉她的头顶,又一路游走到肩胛,腰窝和腿心。 灼热物什再度抵上来时,他的鼻息越来越重,氤氲在她的耳垂:“相信我。” 万姿感觉她在走钢索。 周遭有风浩荡,景致美得惊心动魄,但她无从顾及。立于悬崖上方,所有触感凝于脚尖,在那一线。 他在用他的硬铁,磨她那窄窄一线。 万姿低头俯视,肉棒就堪堪挤在腿间。看不清完整轮廓,入眼只有肉感扎实的顶端。隐没路出,起起伏伏,沾染不知是谁的路水,一株勾引人犯罪的绮丽蘑菇。 她被空虚感拧绞着,简直想吞吃入肚。 “嗯……” 小穴在焦急地抽搐,她忍不住微微张开腿,用翘臀去迎他的肉茎。一不小心真入了一小截,他们不约而同低吟了一声。 “别。”Jo的意志力高度紧绷,只吐得出这个字。 他不敢再放松,肉棒紧贴她莹白的腿,右手则摸索那泥泞小穴,碰触那翻覆而出的嫩肉,令它们可怜颤抖,小小惩罚她的恣意冒险。 汗大滴大滴凝在睫毛,清晰又模糊了视线。万姿喉咙渴得头痛,简直要疯。 极乐近在眼前,她弄不懂Jo为什么有毅力拒绝。 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有剃毛的习惯,他单手便能掌握光溜溜的穴。指腹并不探入纠缠,只在两片贝肉和蜜豆之间徘徊。或轻或重,或缓或急,全部都揉在她的敏感带。 她实在太湿了,汗液为她镀上朦胧光晕。小穴是水源,一路淋漓到小腹和臀缝,他的硬铁毫无阻碍地前进开垦。一下又一下,马眼如唇舌般挑逗着她的蜜豆。 又热又胀,到了极致。 她的水都流干了,只剩下最后一点。 “呜……” 千钧一发之际,马眼在蜜豆处越磨越快,强烈快感如潮水般节节攀升,令万姿头脑一片空白。 呻吟和喘息夹杂在一起,凌乱而淫靡。他的囊袋不停拍击她的道口,仿佛扣人心弦的战前鼓点。 一声更比另一声激烈,直至终结。 “不行了……” 在那一刻,云霄飞车冲上了顶点。 当Jo放手时,万姿不由自主瘫软在床,任由花穴剧烈收缩着,喷溅出最后的点滴花汁。身体轻飘飘又沉甸甸,仿佛从内而外被冲刷了一遍。 她只想躺着,连呼吸都不要。 实在太累,万姿甚至都没察觉,腰臀上有一小滩温热液体,仿佛还带着Jo的喘息,在灼热气氛中久久没有冷却。 同样在那一刻,他也高潮了。 越南的夜,已经深了。 下龙湾无波无澜,仿佛一枚寂静的眼,窥探着世间人心。 “给。” 不知趴了多久,万姿掀起眼皮。只见Jo仍躺在一旁,伸长手从床头柜拿来纸巾。 浮皮潦草地擦着身子,她发现Jo动作够快,擦完了就盯着她看,看昏黄灯光笼在她白皙胴体上,她剔透得恍若画中人。 “看什么。”万姿难得有点不自在,把纸巾抛过去,“你刚才干嘛那么凶。” “那你刚才干嘛骂我。”Jo单手轻松接住。 万姿惊讶,她真是不记得了:“我骂你什么。” “你骂我白痴。” 万姿:“……” 她忍不住笑起来。Jo的神情竟然有点可爱,深邃眉目平静如水,却忍不住带了点控诉和哀怨。 就像带一只听话小狗去打针,它会乖乖地去,可负痛回来总忍不住用眼神怪罪主人。 不满又可怜。 万姿揉乱他的头发:“对不起啊,不过说点dirty talk助助兴嘛。” 说起道歉,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决定坦诚一点:“还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讲,我房间有个洞,能看到你的浴室。我之前看了你洗澡和……” “我猜到了。”谁知Jo淡淡道,“因为我也能看到你在干嘛。” 万姿哽住。 Jo怕是看到她在自渎。怕是还两次。 比起羞耻,她反而更加好奇——这个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挺难摸透。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接触起来十分内敛,做起来却还很凶。 又有强大自制力,说不进去,就不进去。 有意思。 正想着,万姿突然听到震动声。 是她裙子里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消息,来自她的下属: 【Donna姐,《寰宇财资》杂志五十周年庆典活动比稿会提前了,改到后天早上十点。您的假期恐怕得提前结束,要我帮您改签机票吗?】 万姿重重叹了口气。 旅途艳遇再美,终有结束的一天。都市动物再怎么浪,绮梦醒了还不是得乖乖回去朝九晚五。 【好,改到明天下午吧。】 万姿回完消息,正好对上Jo的目光。 “还好吧。” “没事。”万姿淡淡一笑,把手机丢在一旁。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真名吧?”她审视他那双琥珀色眼眸,伸出了手,“万姿,万象的万,姿态的姿。” 刚刚交代改签机票那瞬,她突然意识到,这不仅是她在越南的最后一晚,也是与Jo共度的最后一晚了。 很可能此生不会再相见。 性爱方面万姿信奉享乐主义,但是对于感情她一向审慎。她喜欢Jo的皮囊,但要重新与一个人重新开始,了解,试探,暧昧,平稳……她想想都累。 她才恢复单身没多久,短期内真不想谈恋爱了。 虽然Jo这个男人,的确挺吸引人。 万姿决定将这段缘分,再交还给缘分本身。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脸书、IG、领英……如果他想,可以轻松凭借真名 联系上她。 如果再无交集,人生若只如初见,也算是另一意义的圆满。 万姿还在兜兜转转地想,Jo支起身,探过来。 回握她的手,他倒挺坦诚:“梁景明,春和景明的景明。” “好。”万姿没料到他这么爽快,反倒愣了一瞬。 彼此掌心摩挲着,等想抽开手,却怎么也抽不开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的被子堪堪滑落,一双无辜雪乳半遮半掩,水滴形状,令人遐想。 “你怎么又……” 万姿低头一瞟,他那用被子遮掩的两条长腿,胯部不知何时有了一个鼓包。 兴致勃勃,蓄势待发。 万姿心头一动,突然浮起一丝预感—— 这么快又有兴致,要么太久没做,要么很久没做过,要么是个年轻人啊。 她迂回问道:“……你该不会还在念书吧?” “嗯。”梁景明无心认真作答。 他只灼灼望向她,像一只用眼神乞食的贪婪小狗:“万姿,我可以亲你么。” * 啊男主真名终于来了,我累死= = 梁景明为什么不愿意真做,之后会交代。 还没有感情交流时,万姿和梁景明的H会比较粗暴动物性,好像大家不咋喜欢看,但我保证之后会好起来的,人会慢慢相爱的~ 欢迎回家,都市动wu(H) 欢迎回家,都市动物(H) 万姿行走江湖多年,收获搭讪示好无数,但没人这么郑重地问过她,索要一枚亲吻。 心头泛起小圈涟漪,她扬起脸贴过去,像衔一支玫瑰给他。 Jo,不,梁景明的味道很干净。 他提的请求,她反而是领路人。柔软唇瓣碾在他的皮肤,轻得像是浅啄。一点点延宕过去,先是锁骨,喉结,下颌,最后是他有棱有角的唇。 比起接吻,万姿更像是在作画。 檀口微张,细细描摹他的轮廓,轻挑吮弄又再度放开,点燃他喉间一团又一团火。在即将唇舌交缠的那刻,她又悄然停顿抽离,看着他狡猾地一笑。 又是她最爱的小把戏,欲擒故纵。 隔着层薄被,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梁景明呼吸粗重起伏,渡给她男人专属的热。 他没说话,只垂眸瞧她。沐浴在那样含蓄又直白的目光里,万姿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打开了,静待他的温柔眷顾。 于是他俯身过来,让她如孩童般环住他的身躯,但所做的又是如此少儿不宜—— 缠绵的法式湿吻,尽情品舐她的唇。叩开贝齿时,他的舌长驱直入,反复交缠。 越亲越深,他仿佛想把她揉进怀里。 小腹再度涌起麻酥感,万姿微喘着:“我去拿套。” 梁景明充耳不闻,亲够了才放她走:“快点。” 之前装什么柳下惠,这时候倒猴急上了。 裹着薄被,万姿边笑边进了自个儿的房间。 她常年会在钱包里放枚安全套,一是怕遇上强奸犯,至少试着求人家戴套;二是讨个吉利,安全套放钱包——吸精(金)。 这些,都是她前男友丁竞诚教她的。 然而,万姿翻遍钱包,还搜了一遍行李箱,都没有安全套。 心生疑窦,她给丁竞诚发去信息:【分手时,你是不是把我包里的套拿走了】 捏着手机发呆,她先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梁景明把脑袋搁在她肩颈,似埋怨又似亲昵:“找这么久。” “好像丢了。”万姿不由自主放下手机。 梁景明啄着她的唇:“没关系。” 是没关系,毕竟还有其他玩法。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来,万姿顺势倒在床上。剥掉薄被,梁景明轻轻抬起她的脸庞,唇舌一路游离,直至更深的地方。 “嗯……”万姿嘤咛起来,他含住她的乳。 似乎生怕弄疼了她,他细细舔弄她的蓓雷。舌尖软而热,带着密不透风的柔情与霸道,唤醒那一颗颗敏感突起,将它们吮得晶莹湿亮,烙下他的专属印记。 万姿不由自主挺起腰,雪乳直送到男人跟前。她欲求不满地呢喃,求他吃得更深更狠。 朦胧之中,低头看去,他埋首于她的胸间,挺直鼻梁抵住她的绵软乳肉,贪婪得近乎虔诚,不知羞耻地咂摸出声。 仿佛吞下一整吨迷幻蘑菇,万姿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穴明明缩得更紧,她却忍不住张开腿,攀上他精瘦灼热的腰腹。 她要他来满足。 重新缠上软唇,他摩挲得更深。揉捏她的丰腴臀肉,直到她小奶猫般娇吟轻颤起来,直到她的穴淌出香甜汁液。 他熟门熟路,拨弄她那颗软珠。本想再轻捻几下,谁知泥泞花唇根本承受不了如此顶撞,他的手指一下子便滑了进去。 “啊……” 满足感瞬间席卷而来,万姿蜷起脚尖,弓起腰肢,把花穴朝他送得更深。 她不要他再出去了。 怎么有女人可以那么湿,那么软。 陷于层层叠叠的媚肉中,那张委屈巴巴的小嘴,立刻将他的手指牢牢吸住。浅浅深深,研磨开垦,他在湿漉漉的褶皱洞穴中寻找明珠。 最终他找到了。挑逗那块软肉时,她在一瞬间意乱情迷:“不要……那里……” 于是慢条斯理地,他朝那里再入一根。 万姿如盛满晨路的风中玫瑰,在他的指间尽情盛放。 G点被反复冲撞着,她的眼眸酿起可怜水光。朦胧间,她伸手去够他的肉棒。 在她碰触的一瞬,梁景明周身一震,翻身吻上她的唇,三指齐入在她的花穴越行越快,越行越深。 “唔……到顶了啊……”下身被肆意填充成他的形状,快感冲刷着她,一浪高过一浪。 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要坏掉了。 一个上下撸动,一个进退反复。不同之前的粗暴激烈,这次他们有的是时间。沉浸在眼神和碰触中,他们探索彼此最深处的秘密。 咕叽水声混合着喘息,有淫靡气味荡漾开去。终于所有器乐准备就绪,奏鸣曲被推向了最高点—— 剧烈震颤来临时,他们使出想纠缠至死的力道,紧紧拥抱亲吻在一起,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任由对方体液喷溅淋漓。 没有dirty talk,没有插入,竟也可以这么爽。 下龙湾的夜仍持续着,黑浓得仿佛没有尽头。 在越南水域,在不为人知的游船上,他们抛下尘世喧嚣,做回最纯粹的男与女。 肌肤相亲,汗水交融,抵死缠绵,不问始终。 未尝不是一种永恒。 “你先去洗。”万姿累得要死。 谁知等她收拾干净出来,梁景明等着等着,竟然还裹着浴巾,就在她床上睡着了。 连续来了两发,他显然也是累坏了,睡得极沉。 对于男人而言,他的睫毛极其纤长,乖巧地遮覆着,看起来竟有点稚气。眉头还微微蹙起,好像还在梦中思考。 万姿忍不住蹲下来,伸手抚平他的眉毛。相比头发,他的眉毛算软了,羽毛般绒绒滑过她的指尖,滑过她的心头。 他小时候,一定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天天笑着,眼神明亮,跟漂亮姐姐要糖吃。 扫了眼挂钟,万姿不得不站起身。她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收拾好行李就要赶飞机了。即便航班在下午,但架不住下龙湾距离机场路途遥远。 等她收拾完,天空也泛起一层鱼肚白。 这夜,终究是要过完了。 梁景明睡得无知无觉,她翻出酒店的便签本,想给他留一张字条—— “我有事先走了。” 除此之余,她竟想不出有什么好讲。 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似乎多一句交代都显得矫情。 如果这是她十八岁毕业旅行,她一定会发了疯去猜他的年龄、性格、是否单身,少女怀春着,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行程计划,只求跟他谈一场纯纯的恋爱。 但她现在已经二十五了,更喜欢一时贪欢的放纵滋味。爱情哪能敌过工作赚钱,最重要的是,毫无保留地追逐一个人,就要把最柔软之处交付给他,等待他的呵护,或者屠戮。 所以她会怕。 把字条揉团丢进垃圾桶,万姿小心拖着行李箱,最后看一眼梁景明,然后轻轻带上门。 睡得真他妈沉,跟死猪一样。 她忍不住笑,又有点无法抑制地寂寥。所以她赶快跟工作人员碰头,坐上快艇,坐上巴士,坐上飞机,回到香港,那远离越南的繁华地方。 “万小姐,航班即将抵达香港,请您打开遮光板,调直座椅靠背。” 昏昏沉沉被空姐叫醒,万姿发着愣。一天就要过去了,她竟然飞了1200公里。 等飞机彻底落地,她的手机涌入信息—— 丁竞诚回她:【所以你在越南,用上套了?】 万姿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她可没告诉前男友她去越南散心,他怎么会知道。 恶心。 不打算回他,万姿下了飞机,走进永远繁忙的香港国际机场。 玻璃门滑开的一瞬,冷气伴随着英语粤语普通话扑面而来,站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万姿不由自主深呼吸—— 她终于回来了,这个极度高效世俗的冷漠世界。这个世界奉行资本主义,有热玛吉,怀石料理,贵腐甜白酒,八心八箭钻石,以及她喜欢的点点滴滴。 但这里最矜贵欠奉的,还是一颗真心。 冷气吹拂她的肌肤,唤醒一枚枚敏感小颗粒。一如在越南时,梁景明或激烈或温柔,用目光用碰触,抚慰她的身体。 不知他睡醒了吗。 万姿不敢再想,推着行李箱朝入境口岸走去—— 欢迎回家,都市动物。 * 接着就要转移回香港,开启正式的剧情线了= = 万姿的前男友丁竞诚会出现,风情姐姐避免不了有历史嘛,但还是1v1哦~ 生ri派对 生日派对 一个月后。 港岛香格里拉大酒店。总统套房。 枝形烛台水晶吊灯高悬于顶,倾泻暖黄流光。从丝绸壁画到方格立镜,无不昭示这座老牌酒店,是复古港风的一枚时间胶囊。 “Happy Birthday,Donna!” “万小姐,祝贺你生辰快乐!” “哎呀,万姿小姐姐哪里二十五,年年都是十八岁!” …… 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生日派对。 身为策划者和绝对主角,万姿比在越南时庄重许多,身着丝绒鱼尾红裙款款出场,美得像一道夺目霞光。 推杯换盏,纵情谈笑,与各色人等簇拥其间,她看起来很享受被人众星捧月。 但只有万姿自己知道,这场派对只办给一个人看。 Fiona Fung,冯乐儿。金碧博彩股份有限公司掌门人。 万姿是开公关公司的,想巴结这位阔太很久了。冯乐儿手下有家赌场即将落成,万姿想帮她做开幕庆典。 当然,万姿的目标不仅于此。博彩业永远是只会下蛋的金母鸡,区区一个赌场开幕庆典只是开始,她想和冯乐儿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所以她多方托人,好不容易混入冯乐儿的社交圈。本来她只是边缘人物,直至那次下午茶会。 那天冯乐儿带了龙物,一只脾气暴烈的雄性德国杜宾犬。趁所有人聊天时,那只狗竟扑向邻桌,大口吞下一板朱古力。 狗吃朱古力极容易死。在贵妇们的尖叫声中,万姿最先反应过来,撬开狗嘴,手伸进去,不顾犬齿划得她鲜血淋漓,抠出那些朱古力。 “多谢你,你钟意狗?”事后,冯乐儿第一次注意到了她。 “是啊,Wolfgang这么靓,哪个会不钟意。”万姿笑着抬起包扎好的手,抚摸着那只杜宾犬。 万姿的确爱狗,但她知道冯乐儿更爱。 因为她做了功课,杜宾犬Wolfgang是被冯乐儿领养的,不良习惯很难纠正,爱爆冲更爱偷吃;更因为她做了些计划,比如安排一个朋友也来喝下午茶,在邻桌放下一板混入牛肉、香气逼人的朱古力。 万姿付出鲜血,换来交情。 生日派对临近尾声,冯乐儿终于到场。她今年五十,是礼数周到的老派港人,先让随从送来礼物—— 还未上市的Bottega Vea新款,象牙白的经典编织纹理,手袋裙装配饰,一应俱全。 万姿立刻换上,亲自去酒店大堂迎接贵客。果然冯乐儿一见她就笑:“年轻人果然穿白的清爽,靓女。” “是Fiona姐眼光好,会挑。”万姿贴上去,搀起她的手臂,“我刚刚让人开了支酒,一定要请您试试。” 喝掉一支酒,万姿伺候了冯乐儿半小时。聊酒,表,包,新闻,男人,就是没讲公事。 但万姿不着急,做生意不在于锱铢必较的一朝一夕,而在于培养感情的水滴石穿。她生日请冯乐儿,人家这种香江富豪肯来,本身就是一种契机。 “你酒量很好,下次再一起喝。”最后冯乐儿说。 有这句话,这重金砸的生日派对就没白办。于是万姿真诚地笑起来:“Fiona姐叫我,我一定去。” * 送走冯乐儿,万姿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本想稍作休息,然而远处走来一个人。 “生日快乐。”那人仍是那副模样,容貌清俊,肩宽腿长,戴金丝边眼镜,一身考究西装。与她轻轻碰杯,腕间一枚限量版积家手表璀璨发亮。 “谢谢丁总。” 以前万姿从不这么叫丁竞诚,只叫他babe。 万姿认识前男友丁竞诚的经过,跟言情似的。 七年前,她在香港中文大学读大一,做学院刊物记者;而他是亚洲知名财经杂志《寰宇财资》的总编,接受她的采访。 采着采着,他就开始追她了。一开始万姿感觉是懵的,一来丁竞诚比她大十岁,二来从相貌到事业再到性格,这人好得无可挑剔。 甚至初夜那晚,他都极尽温柔。光是让她放松的前戏,就花了四十分钟。 后来万姿才懂,伟哥的起效时间,恰恰是四十分钟。 他硬不起来。 万姿跟丁竞诚交往七年,正常做爱不超过十次,连伟哥都基本不管用。更多时候是他用各种小玩具,让她一个人欲仙欲死。 七年间,他看遍了香港名医。到后来万姿都开始可怜他,这个男人跟亦舒男主角一样完美,怎么会摊上这种问题。 当一个女人开始怜悯伴侣,看清他的无能无助,大概率爱意是会慢慢消散的。 但万姿真的结结实实爱过他,即便他替她打开情欲大门,却只能让她驻足门外,瞥见点点微光,忍着跃跃欲试的痒。 让她退却的,是丁竞诚日益显现的偏执。他想让她一辈子听话,一辈子做那个仰望他的小女孩。 但万姿很明白一个道理,有很多金丝雀被主人娇龙一生,也有很多金丝雀在黑暗中被开膛破肚。人不能永远靠幸运和依赖生存。 所以她一直保持清醒,好好读书,好好工作,以火箭般地速度成长起来。 二十四岁,在丁竞诚的百般阻挠下,万姿仍与人合开了公关公司,天纵传播。 当又一次她加班到深夜,被丁竞诚逼着放弃时,她终于可以冷静地平视他—— “我们分手吧。” 但万姿不能和丁竞诚一刀两断,他乃至整个丁家,在香港都牌面十足。甚至万姿会提前结束越南之行,就是为了争取承办他公司活动。 现在,丁竞诚来万姿的生日派对,告诉她一切顺利,她可以承办《寰宇财资》杂志五十周年庆典。 “谢谢你给的生日礼物。”万姿知道身为总编,丁竞诚绝对有放水。 “这不是生日礼物。”丁竞诚说,“越南好玩吗。” 刹那间,梁景明的身影涌入万姿的脑海。 带着一圈圈涟漪,慢慢扩散开去。 一个月了。 那日分别后,他始终没有联系她。可能他觉得她无意,也可能他自己无意。 不知他过得好吗,是不是又在一个人喝椰林飘香,是不是又在看风向钓鱼,皱眉头睡觉。 算了,他再怎么样,也跟她没关系了。 万姿整理了一下表情,也不想问丁竞诚如何知道她去越南,只淡淡道:“好玩。” “是吗,”丁竞诚抬眼看她,“所以是景好玩还是人好玩。” 万姿后背沁出凉意。 丁竞诚难道在视奸她?他真的越来越偏执,偏执到变态。 勃起障碍,本来就是他顺遂人生的阴暗底色。而她的主动离开,怕是又覆上一道深重的笔墨。 最怕他从此真的盯牢她。 万姿不敢激他,只 说:“哪来的人好玩?我们结束后,我只想好好休息一阵子。” “七年感情不容易,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真弄到最后两败俱伤,就没意思了。” 她推心置腹,但丁竞诚置若罔闻。 他抬起手,如同以前交往时般,温柔爱抚她的发顶一路向下,在细软腰肢轻掐一把:“白裙不够衬你。你还是穿红的最好看,比如那条鱼尾裙。” 说完他便离开,留万姿一个人升腾起寒意—— 派对刚开始时,丁竞诚根本不在,他又怎么知道那时她穿红色鱼尾裙。 变态。 一边暗骂丁竞诚,万姿一边回了派对场地。 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一派喧嚣过后的荒凉颓唐,只有几位体己闺蜜还在等她。 她们才是她真正的好朋友,哪怕不是什么豪门名族,但都跟她一样,不过是拼搏上游的普通人。 万姿彻底卸下伪装,一把扑进她们怀里:“累死了!老娘要睡觉!” “等等,我们还有准备礼物呢。”闺蜜们推她。 “我们?”万姿假装翻白眼,“靠,你们该不会一起合送了一件吧?这么抠?” “这个是件大礼!” 万姿被推进隔壁客房,一个黑色人影映入眼帘。她不由得驻足,疑惑地看向闺蜜们。 而她们只是嬉笑:“你不是说,那个姓丁的从没让你爽过吗。今晚,就是你的圆梦时刻。” 门被悄然合上,将喧闹彻底隔绝。室内只剩一豆香氛烛光,将灭未灭。 万姿独自站在那里,喉咙突然有点发干。 她有点近视眼,隐约觉得这是个男人,个子极高,身姿挺拔,线条分明流畅。 而且,他什么都没有穿。 * 比较枯燥的过渡章,姐姐会谈恋爱也会搞事业的~ 人物有现实原型,更有加工变形,可能有不符实际的地方,请大家海涵> < 富婆快乐球(微H) 富婆快乐球(微H) 富婆快乐球。 万姿脑子里瞬间冒出这个词。想不到她也成了叫鸭的人。 但她还不算富婆,也没什么变态恶趣味,会拿钢丝球去刷无辜男人的下体。 再说她左右逢源了一整天,真的累坏了。根本没心思做爱,罔论还要爽飞天灵盖。 可万姿是生意人,不可能让闺蜜们浪费一片心意,白白把钱扔水里。 她便扭头进了浴室,撂下一句话:“你把衣服穿上吧。” 泡完热水澡,万姿感觉清醒多了。回到房间,男人已换上一席酒店浴袍,仍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黑暗之中,面容完全看不真切。 万姿听说过,这种鸭在城中贵妇间很流行。不说话不路脸不留名,技术身材一流,令女恩客们情动时闭上眼睛,可以代入任何人,任何她们求而不得的人。 万姿深感这种服务,真是抓住了市场痛点。毕竟男人嫖娼,多是为了发泄欲望;但女人嫖娼,多是想买一次完美性幻想。 万姿从来没嫖过,今天更没这个兴致。 甚至和梁景明睡过后,她就不想和陌生人做爱了。 好比在陌生街区闲逛,偶然寻得一碗云吞面。入口是人间至味,再去却已不见。从此以后,即便路过那个地方,食欲都会敌不过怅惘。 人生中的一期一会,就是这样。 万姿叹了口气,唤那位鸭过来:“帮我按按就行。” 没有性工作者是不会按摩的。她面朝下趴在床上,把光滑脊背交给他。 他从肩颈开始按起,轻得像用羽毛刷。万姿心疑这鸭没吃饱饭,大声吩咐道:“麻烦用点力。” 菱形肌,冈上肌,小圆肌,他像在用力弹拨大颤音,而她的肌肉就是根根琴弦,被震得松弛开去。 “那边,哎,就是那边……” 又痛又爽,万姿不由自主出声。她用余光看去,他的小腿裸路在外,堪比欧美男模的长度,跟腱处更是均匀而性感。 做皮肉生意的就是不一样。就凭这双腿,这鸭应该不会太难看。 万姿浮想联翩着,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她的睡裙被撩了起来。 万姿本想阻止,但大滴精油落在身上,混合着男人柔中带刚的力道,她懒得再动弹了。 反正还穿着内裤呢。 馥郁花香沁入肺腑,这个味道似曾相识。闭上眼睛,她骤然放松下来。 赤身被异性仔细按摩,感觉是不一样的。躯体昏昏欲睡,但知觉在酥麻中苏醒。 他的手大而厚重,或屈指或摊平,抚平每一寸僵硬肌肉,却如涟漪一般,激起她皮肤的小颗粒。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他给她身上抹了了相当多的精油。粘腻液体聚在后腰,以一种慢得近乎折磨人的速度,淌入她的股间,滴答在小穴。 在两片丰满贝肉间,拉出颤巍巍的一线。 万姿想起来了。以前丁竞诚送过她一瓶香水,就是这个精油味。 她隐约记得,那香水主调源于一种东南亚花卉,叫依兰依兰。 主要功效是催情。 心弦一下就乱了,万姿知道自己现在狼狈得很—— 睡裙被卷到了肩胛处,除了窄小内裤不着寸缕。而内裤又被精油完全泅湿,紧紧贴合着穴口,勾勒出淫靡的蚌肉形状,润滑得令她发慌,发痒。 那个始作俑者,那个男人就站在她后方。沉默得像个忍者,简直连呼吸声都无。但万姿知道,他在审视她,看她在不堪中融化,在融化中崩溃。 他越冷静,万姿就越迷乱。 够了。 就在万姿想起身叫停时,他覆上她的纤细玉足。 全身一震,万姿仿佛被人捏住了七寸—— 脚,是她隐秘的敏感带。 从脚趾开始,她被事无巨细地揉捏起来。她的脚本来就是瘦长款,被男人牢牢握住,竟小得有些乖巧可怜。 他的手好热好烫,熨着她每一个小指头,他是如此耐心温柔,直至它们都害羞蜷起才放手。 当他游移至脚腕时,万姿感觉自己软成了一匹丝绸,被视若珍宝,被仔细端详,被小心抖开…… 接下来,怕是要被铺展成脆弱形状,等待锐物缓慢割开的寒光。 如同做爱中的扛腿式,他将她腿伸展到了极致,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即便身体极柔韧,万姿也忍不住呜咽般呻吟起来—— 他竟趁她分神拉肋时,去揉弄她的娇嫩腿心。 趁虚而入,那么坏。 万姿的呼吸急促起来,有点恍惚,有点想哭,又有点想骂人。 这个男人真是狡诈,反复摩挲她大腿内侧,就是冷落中间的花穴,惹得它更加空虚难耐,寂寞地沁出汁液。 精油花香氤氲,微弱烛火明灭。她颤抖摇曳的身躯,竟烧得比那团火还要厉害。 终于,他摆弄够她了。手离开细腻软肉,他放下她的腿。 但他转瞬又托起她的细腰,让她不得不弓起臀部,如小狗般跪趴下去。 “你……” 周身瘫软到了极致,眼眸漾起水意,万姿却再没力气阻止。 她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偏过头,去看他的脸。 然而男人的动作更快,他轻轻固定她的下颔,局限住她的视线。 他不让她看到他。 泪眼朦胧间,万姿只知道他去了迷你吧那里,正在拿什么叮当作响的东西。 她烧得厉害。 她要他赶快过来。 催情精油彻底迷了神志,万姿简直无法思考。她是干渴濒死的沙漠旅人,在自燃的边缘徘徊。 就在她即将呼救时,男人走到她身侧。他要脱她内裤了,万姿难以抑制地撅起臀。 她后悔了,她想念滚烫肉棒,她想他直接贯穿进来,她想被弄得爽飞天灵盖—— 一个极冰的东西,抵上了她的穴。 “啊……” 这冰火交融的感觉来得太突然,酥麻触觉闪电般窜过周身,刺激之下,万姿竟这点泄了身。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极冰冷的东西开始上下运动,蹭弄着她的充血花唇,任凭水滴喷溅淋漓。 原来男人刚刚从迷你吧里拿来的,是一个喝威士忌专用的冰球。 他知道如何让她爽,爽得念念不忘。 所有神志都凝聚在球上,万姿的灵魂已飞到茫茫不可知的远方。 花穴剧烈收缩着,简直空虚得想把冰球吸附进去。她完全趴在床上摇着身子,也不管这姿势有多像不知廉耻的动物—— 这他妈才是,富婆快乐球。 万姿身体实在太热,冰球融化得极快。转眼之间,已是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在她小穴轻揉慢捣。 虚伏在她身上,他的呼吸终于有了无法抑制地粗重。手越揉越 快,他还将棉质内裤略粗的布,假意捅入她穴的深处,勾得她深深浅浅地叫起来。 小腹的酸胀感忍无可忍,万姿终于忍不住呢喃:“快,快点……我受不了了……” “好。” 这是今晚男人的第一句话,却令万姿身心一滞。 没等她回过味来,男人已剥掉她的内裤,一个物什彻底贴了上去。 滚烫,湿润,强势又缠绵,纵深探入她的穴。 在黑暗中,万姿陡然睁大眼睛,一声尖叫憋在喉间—— 那不是男人的肉棒。 那是他的唇舌。 * 男主真的是大学生,其他都是假象= = 依兰依兰应该没有那么神奇哈,有夸大催情效果~ 之前内容写得比较拖沓,之后节奏应该会快起来> < 胶nang咖啡机 胶囊咖啡机 “我丢!” 万姿这一惊非同小可,长腿一蹬扑到床头,啪地一下按到了开关。 她从没被人口过。以前跟丁竞诚在一起时,也许因为硬不起来,他总有莫名其妙的男性自尊。可以用玩具让她爽,但从不屈尊服务她。 开关被按下,灯光如烟火般炸裂。明明没有任何噪音,万姿的耳朵却震得嗡嗡直响。 眼前男人果然极高,眉目深浓,姿态内敛。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直视过来,又仿佛有下坠的光,沉甸甸地落在她心里。 不是梁景明是谁。 “……梁景明?” “嗯。” 万姿还是难以置信,许久才出声:“……怎么会……你做这行?” “第一次做。” 他低垂眼眸,避开她的目光。 万姿半晌没说话。极乐记忆纷至沓来,在越南时的,刚才的,交织成一帧帧迷乱蒙太奇。 他怕是在撒谎。他明明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或者说,任何女人的身体。 想明白了,万姿轻笑一声:“感觉不像啊。” 梁景明没有反驳,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反驳的必要。 他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间散去的精油味道是气味线索,直白昭示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你是第一次嫖吗。” “我说也是第一次,你信吗。”万姿再想笑,却笑不出来了。 即便香港有七百万人,她不是没胡思乱想过和梁景明重逢。 但预设中从来不是这种组合。轻浮嫖客与业务熟练的性工作者。 万姿有很多话想说,却也无从辩驳。再次萍水相逢罢了,不必向对方解释各自的人生。 但她还是忍不住喃喃:“我真没想过,你是做这个的。” 梁景明的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去,无声无息。在万姿对面坐下,他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已是平静:“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令万姿酸楚起来。 她有点看明白了他的平静。那根本不是平静,不过是与命运挣扎过后彻底躺平,任凭其搓圆弄扁的无助,无力。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睫毛却长而密,落在潭水般的眼睛里,化作更深一层的阴影。 嘴唇仍有一抹湿润,他刚刚去舔舐她最隐秘的地方。那么无辜,那么虔诚。 万姿最见不得男人的这种脆弱感。 想都没想,她张开双臂用力拥抱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梁景明一怔。 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能看见自己在对方眸中的小小倒影,近到谁也没有办法凝视对方眼里的光,那亮得能扎痛人的光芒。 所以他们决定闭上眼睛,亲吻在一起。 唇舌被轻柔吮着,像一首浅吟低唱的歌。万姿只觉得,在越南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乳被包着睡裙揉住,他用略粗糙的指腹捻弄,慢慢唤醒那颤巍巍的两点娇蕊。她的内裤仍然闷湿,却有一个粗长物体抵了上来。 灼热的,微震的,蓄势待发的。 呼吸渐次急促,万姿微睁开眼睛。 璀璨灯光,几乎令她盲。像一只只无情的眼,监视他们迷乱的一举一动,又无声告诉她真相—— 这里是香港,不是越南的破旧游船,更不是什么远离尘世喧嚣的隐秘角落。 他们也不是什么纯粹的男与女。 他卖身为生,而她是嫖客。 “你能帮我做杯咖啡吗。” 瞥到吧台上的胶囊咖啡机,万姿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梁景明动作一顿:“好。” 趁他去迷你吧的功夫,万姿重重坐下,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做深呼吸——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梁景明做爱。 或者做完爱后,她还能不能利落抽身。 各种想法绞成一团,万姿理不出任何头绪。当脑袋晕到不得不抬起来时,她突然发觉梁景明弄了好久。 “还没好吗。”她走到他身边。 “嗯。”梁景明摆弄那台胶囊咖啡机,手里紧攥着一枚胶囊。 他头埋得很低,却被万姿捕捉到一抹无措。 他应该没用过胶囊咖啡机,看样子就根本不会用。 但他也不愿意说。 “我来吧。”万姿赶紧接了过去,“你喝什么。” “不用了。” 万姿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看他的表情,填入胶囊,放上杯子,任由意式浓缩慢慢坠落,像一滴滴眼泪,苦涩而浓烈。 他现在的感觉,她又何尝没有体会过。 以前万姿跟丁竞诚刚谈恋爱时,他的名媛朋友们约她喝半岛下午茶。她知道名媛最看重什么,提前一个月准备行头。 她没有名牌手袋,便决定剑走偏锋,在淘宝花费重金,买了个独立设计师的小众包。 那天她隆重赴宴,名媛们看她的态度却暧昧而闪烁,甚至还有隐约窃笑。 席间她并不了然,直到隔日丁竞诚给她一个橙色纸袋:“买假包,也别买个假得那么明显的。” 原来那独立设计不过也是A货打版,竟然胆大又拙劣,抄爱马仕的stance。 那时万姿才十八岁,哪懂什么奢侈品牌。 但她至此懂了,当仰望某些可望不可即的事物,比如高级的咖啡机器,比如名牌手袋,比如不相匹配的人,有些无力感会是深入骨髓的,乃至伴随终生。 在纯粹的性与爱面前,不相匹配的人,也许会暂时实现平等。但情欲潮水终究会褪去,现实是那尖锐的礁石,割得人遍体鳞伤。 这就是为什么,万姿那么拼,她很害怕那种无力感。虽然公关这工作除了不卖笑,跟卖笑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话又说回来,任何大都市营营役役的工作,又跟卖笑的有什么区别的呢。 “你走吧。”万姿越想越难受,真的不想做爱了,“抱歉。” 梁景明一怔,抬头看她:“嗯?” “你走吧,我没心情了。” 谁知梁景明走来,非要一个确切答复似的,极近距离地凝视她,英俊面容简直像诱惑:“真的?” 他看起来很乖,看起来好不舍得。 遗憾错过的,看来不止她一个人。 “真的。” 万姿沉默了几秒,其实她有点心软。在越南的回忆,真的太纯粹太美好了。 然而转瞬,饱经历练的理智打败了少女心,跳出来告诉她另一种可能性—— 她脱口而出:“难道说,你要跟我真的做,才可以拿到钱?” 梁景明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一个人入戏太深,人家是惦记收入的性工作者。 万姿笑起来,笑得心 有点闷闷的痛:“没事,我跟我朋友交代一声,你可以拿到钱的。” “下单点你的人是我闺蜜,你别怕她赖账。” “真的,你放心好了。” 她说了许多,可梁景明仍在踌躇:“可是,你朋友说……” 万姿难以置信。 心里仿佛埋进了根布捻子,来回抽动着,搅动着的疼,一下比一下痛。 原来对于鸭来讲,路水情缘可以这么掰开了揉碎了,不值一提。 他像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不要反复咀嚼那回忆,一切不过是生意。 “梁景明,难道你要收越南的钱吗?”她仍笑着,可眼底没有笑意了,“我那天早上不告而别,是不是算逃单了?” 梁景明愣住。 万姿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表情。错愕混合着落寞,还有受伤。 然而他很快掩盖过去,补充完未尽的语句:“你朋友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希望让你开心点。” 万姿后悔起来,慌张地想补救什么,然而梁景明继续说—— “其实今晚认出客人是你时,我从没想过收你的钱。” 离开房间前,他最后一次望向她的眼。 “万姿,生日快乐。” * 我丢,粤语“我操”的意思 十八岁,卜卜脆 十八岁,卜卜脆 “啊——” 梁景明走了很久,万姿仍把头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尖叫着。 酒店床铺舒适得宜,她却像置身废墟。独自一人,举目四望,现实是残破的严峻城墙,带着无力感灭顶而来,逼得她想大哭一场。 但万姿终究没哭,倒先睡了过去。 一夜黑甜,她是被电话吵醒的:“操你是被搞死了吗!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万姿还在犯迷糊,闭着眼睛缓了半天:“睡觉呢。” “都大中午了还在睡?”对方声音骤然拔高,“看来昨晚很激烈啊!人家鸭都爽得不收你钱了,万姿你可真行,这技术不做鸡可惜了!” 万姿噗嗤一笑。 昨晚的事被勾起,她笑着笑着,眼里漾起黯然:“我谢谢你啊,宋佳音。” 在一群闺蜜中,宋佳音跟万姿关系最好。凭万姿对宋佳音的了解,找鸭这招也绝对是她想的。 以情色电影为喻,如果说万姿的私生活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那宋佳音绝对是禁片《罗马帝国荒淫史》。SM,换妻,群P,她什么都玩过,什么都探索。 之前她还曾满面春风地告诉万姿,她在Tinder上约了一个双性恋男生,她便用绑带假阳具后入,给那人来了一顿爆操。 重点宋佳音还长得相当表里不一,是个小圆脸小鹿眼的双马尾萝莉,一张洋娃娃脸跟青年东亚版秀兰·邓波儿似的,比万姿还矮半头。 但万姿比谁都了解她,这女仔有个老灵魂,老到灵魂全充斥着黄色废料。 所以从越南回来,万姿第一时间找宋佳音倾诉。宋佳音听完一拍桌子—— 放眼全香港,哪里没有男人。找不到同一个梁景明,找个“宛宛类卿”的给好姐妹过生日,岂不简单。 但谁都没想到,宋佳音还真找到了同一个梁景明。 “靠,怎么会这么巧。” 听万姿讲完来龙去脉,聒噪如宋佳音也无语了:“不过再聚就是缘分,你俩咋就没搞呢?” 万姿沉默一阵:“可能离开越南,没那气氛没那心情了。” “哎,不过这个梁景明也挺厚道。我刚想多少给他点钱,他也坚决不要。” 万姿想起来就胸闷,岔开话题:“诶,他这样一晚开价多少?” “十万。” 万姿倒吸一口气:“十万?这么多!” “姐姐,听你这话你就没嫖过。”宋佳音嬉笑,“当然贵了,这可是人家的初夜。” 初夜。人家的初夜。梁景明的初夜。 万姿感觉脑子里有火车轰鸣开过,宋佳音那些碎碎念就听不见了。 原来梁景明真没做过。那年纪肯定很小。 她喉咙发干:“那你知道他多大吗?” “鸭头说他还在读书……我看下聊天记录。要我说梁景明看照片帅是帅,长得还挺着急的,说二十七八也有人信……” 顿了顿,宋佳音说:“哦,人家十八。” 轰地一声,又有一辆火车从万姿脑子碾过。 十八岁,卜卜脆。 她扶着洗手台,眼前一阵发黑。 原来是个弟弟,比她小七岁的弟弟。 幸好没真的睡,不然都濒临犯罪了。 万姿好不容易回过神,宋佳音还在叨逼叨:“你不要觉得人家才十八岁,十万块好赚哦,他的鸭头要抽,他坐台的地方也要抽……” “坐台?”万姿抓住了关键,“他在哪里坐台?” “兰桂坊那家酒吧,Boroski啊。下次咱们一起去吧,那里哥哥弟弟都很帅。” “再说再说。”万姿简直鬼使神差,“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呗。” 静了静,她补充:“酒吧的,还有梁景明的。” * 挂掉宋佳音电话,已临近退房时间。万姿收拾好东西,打的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犹豫,想给梁景明打电话,却生不出勇气。 倒不是还想联系,她就是想给人道个歉。 昨晚她应该刺痛他了。 万姿的家在北角柏蔚山,两房结构不到四百呎,肯定跟半山豪宅不能比,但一个月租金要将近三万。 当时会租下来,她就看中了这房在底层,还附送一个大路台。适合搞搞派对什么的,拓展她的业务社交圈。 然而万姿还没从的士上下来,就看到路台旁站着一个人。 丁竞诚。 这人有完没完。 万姿简直想掉头回去继续住酒店,然而丁竞诚一下便看到了她。不得不迎过去,挤出一个笑:“丁总,你怎么……?” “本来昨天就要给你,谁知道你没回家。”丁竞诚讲得慢条斯理,却隐隐令人胆寒,“喏,生日礼物。” 万姿下意识接过,那竟是一个笼子。掀开遮掩的绒布,里面有一只狗在酣睡。 胡麻色小柴犬,像块烤糊的毛茸茸小面包。交往时她曾告诉丁竞诚,这是她最喜欢的狗种。 但万姿知道不能收:“谢谢你的好意。但丁总你看我工作忙,哪有时间照顾狗。” “没时间照顾狗,有时间找鸭是吗。” 万姿愣住,感觉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血往头上涌,她受够了。 她没法再维持表面平和:“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不要过度关注我的生活。丁竞诚,不要让我可怜你。” 置若罔闻,丁竞诚只盯牢她:“收下这只狗,我以后不会再找你。” “我不收。”万姿针锋相对。 “你不收我就弄死狗。”丁竞诚甚至带了抹笑。 操操操,万姿在心里疯狂问候丁家老母,但她不敢再拒绝。 她知道他一定做得出,只是不知道他已经疯得这么厉害。 “好,我收。”万姿真的气死了,“但既然你送的,我总得给狗好好起名,纪念你一下吧。” 她也笑:“我准备叫它老二。” 当丁竞诚脸上失去血色,万姿终于舒畅起来。打蛇打七寸,她最清楚怎么刺痛他。 他以为送她一只狗,能让她一直想起他。 但万姿哪里那么好摆布。她要这只狗为证,永远铭记他不行。 丁竞诚走后,肾上腺素极速下降,万姿隐隐有点后悔。 这是彻底闹掰了,怕永远没法再跟丁竞诚做生意了。 想了想,她给丁家助理打去电话:“钟先生您好,最近在香港吗?要中秋了,我让人给您送点嘉麟楼的月饼。” 寒暄了一阵,她切入主题:“丁总最近……情绪是不是不太好?感觉需要医生看看?” “哎,别提了。”钟先生压低声,“他爸爸逼他去看了,是情绪病,有在吃药了。他爸爸最近身体也不好,大家都很紧张……” 丁竞诚既然有看病,应该不会疯得太出格。万姿好歹放下了心 。 丁家也算望族了,内部关系暗流涌动。话事人丁竞诚的父亲身体不好,一旦到立遗嘱的地步,各房肯定剑拔弩张,各自憋着大招。 不过万姿向来对豪门秘辛不感兴趣,她只在乎跟钟先生搞好关系。钟先生在丁家工作三十年,说话分量举足轻重。 哪怕跟丁竞诚掰了,跟丁家不能掰。 在香港,豪门世家是永远的摇钱树。 丁竞诚送的柴犬还很小,又吃饭又排泄又玩耍,忙得万姿脚不沾地,竟然忘了给梁景明打电话。 这种事向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万姿便决定不打了。家里来了一个可爱小生命,日子一下子过得很快,转瞬就是半个月。 时间是最好的美白精华,终将抚平那些起伏的疤。 万姿本以为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直到那日周六。 她正在家撸狗,突然接到一个电话:“Donna,今晚有空吗?” 对方是冯乐儿的秘书,阔太没有食言,真邀请她出来喝酒。万姿自然求之不得,赶紧边化妆边等对方发来地址。 正扫腮红,万姿看到消息弹出时,化妆刷不由自主一顿。 Boroski。 这不就是,梁景明出台的地方么。 * 呎是英制度量,万姿家四百呎不到40㎡,在香港够住一家人了哭哭! 过渡章,下章上肉哈~ 玻璃丝袜(微H) 玻璃丝袜(微H) 万姿有预感梁景明会在,除非他死了或者不做鸭了。 没办法,他的皮囊是张王牌。冯乐儿有钱有权又丧夫多年,出了名的爱小鲜肉,酒吧老板但凡有点头脑,一定会安排上梁景明。 现实就是这样,名利场是从不落幕的赌局,所有人都忙于席卷筹码,要么是金钱,要么是权力,要么是容貌。 这个城市最稀缺的,来来去去也就这几样。 多少因为梁景明的缘故,万姿今晚打扮格外上心。 她仿佛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款款而来,小黑裙样式复古,配上同样风格的玻璃丝袜。 从前看平平无奇,却有两道黑色背缝线从臀下延伸至脚后跟。明明是再典雅不过的一身,然而一双长腿从暗色中沁出了雪白,骨肉均匀又光润。 高级性感,莫过于欲说还休的撩人。 酒吧Boroski位于兰桂坊的黄金地段,冯乐儿一行人所在的卡座,更是VIP中的VIP。 “哈喽,哈喽。”顶着吵闹音乐声走进来,万姿打着招呼,趁机一眼扫清了众人。 几对男女围坐在一起,C位是冯乐儿和一个肌肉男。女的都是城中名媛贵妇,男的都是酒吧坐台的鸭。 梁景明果然在,紧靠一位年轻女孩。 万姿笑容未变,脑子转得很快—— 冯乐儿看来喜欢巨石强森式的鬼佬,以后可以投其所好; 豪门圈果然盘根错节,梁景明旁边那人,不正是丁竞诚的妹妹丁竞玲么。 “我带了个蛋糕过来,大家酒喝腻了可以吃。” 万姿定了定神,径直在梁景明身边坐下,也不管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 把Lady M的盒子推过去,万姿示意梁景明切蛋糕,随意得仿佛他们素昧平生:“麻烦你。” 梁景明:“……” 万姿勾起唇角,愉悦地看他强忍意外和心乱。 暂别重逢,还真有点新鲜感。灯红酒绿的迷醉场合,谁不最爱陌生人。 那种戏弄他的快乐,莫名其妙又有点回来了。 趁梁景明切蛋糕,万姿仔细端详他。 才小半个月不见,他竟然更好看了。鼻梁高挺,目光专注,长睫毛垂落下来,倒为他英俊得不真实的长相增了点烟火气。 穿着牛郎标配的白衬衣黑西裤,太平洋宽肩勾起成熟轮廓,袖口随意挽起路出结实小臂,反而显得既诱惑又禁欲。 怎么会有人十八岁,就长这副尤物模样啊。 万姿边喝酒边胡思乱想,直到有人软绵绵地叫她:“是万姐姐吗……哈喽。” “竞玲?” 万姿反应极快,撒了个小谎:“哇,我都没认出你来……越长越靓。” “没有啦。”丁竞玲低头笑,有点害羞。 万姿无意主动跟丁竞玲私聊,倒不是傲慢,她都和丁竞诚分手了,之前也只见过丁竞玲一次,犯不着搞什么前姑嫂相认。 更重要的是,丁竞玲和丁竞诚同父异母,她母亲从没被丁家承认。她年纪又小,性格天真,一向在丁家没什么存在感,更没有话语权。 当然,这些并不妨碍丁竞玲锦衣玉食,过得像个纯洁小公主。 万姿一边喝酒,一边和丁竞玲聊天。 也许是酒精上头,她打眼看去,梁景明和丁竞玲紧靠在一起,简直是一对璧人。年纪相仿,青春洋溢,一个衬衫挺括,一个穿Miu Miu白纱裙,仿佛马上可以奔赴红棉道公证结婚。 心头泛起丝丝波澜,香醇的酒也酸涩起来。 不爽。 酒咽下喉,万姿笑起来:“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怎么样,喜欢这位弟弟吗?” “啊?”丁竞玲一惊,下意识看向梁景明—— 只见他脊背也紧绷住,斟酒动作一顿。 丁竞玲心里顿时有些甜,稚嫩的脸飞起红晕:“没、没……” 然而她并不知道,梁景明的神志另在别处—— 一桌之下,万姿不动声色,悄然褪下右脚小猫跟。 玲珑赤足探出,朝梁景明攀去。 玻璃丝袜质感微粗,仿佛猫那带着小刺的软舌,有一下没一下轻蹭,勾得人情难自抑地痒。 她碰触他的脚腕,恶作剧似的,用脚趾夹他性感的跟腱。然后再顺着西裤慢慢往上,小腿,膝盖,大腿,以及最温热的地方。 她要让他发狂。 “他、他才不是弟弟呢,我刚刚问过他了,他也在读大一,跟我一样大……” 丁竞玲欲盖弥彰地解释,但万姿已不care了。这小女孩道行浅,一看就对梁景明有好感。 谁叫他那么好看,四处招惹别人。 骚男人。 万姿凑近梁景明,托着腮做认真提问状:“哦?弟弟,那你是什么大学的呀?” 在桌子底下,她坏得想让人牢牢握在手心。赤足缩起,上下捻弄他的肉棒,描摹那雄厚形状,寻找包裹在西裤中的囊袋,甚至用撒娇般的力道,去堵他最敏感的马眼。 她要玩死他,即便西裤中已架起滚烫钢炮。 梁景明忍得眼角发红,薄唇抿成紧紧一线。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周身都散发出不一样的情欲味道。他眼眸湿润得几乎冒火,紧锁住万姿。仿佛猛虎猎捕刺猬,拿这小刺团子没办法,却巴不得立刻吞吃入肚。 他这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万姿可看得太开心了,她决定再加一把火。 在丁竞玲的视线死角,她咬一口蛋糕,沾了些纯白奶油在殷红唇角。在他的注视下,伸出舌头,慢条斯理地舔舐,最后用手指涂抵在柔软唇肉,轻轻一吮。 不经意间,一深一浅。 然后她抬起眼,笑得无辜:“弟弟,你到底读哪个大学啊?怎么不说啊?” 梁景明几乎在咬牙切齿了,最后吐出两个字—— :“港大。” “哎?你也是港大的啊!我也是!”丁竞玲率先雀跃起来。 万姿以为梁景明撑死读个技校,不由得一愣。 就是这一愣,给了梁景明反扑的机会。他一把锁住万姿的腿,令她动弹不得。 “你哪个学院的?”神情逐渐镇定下来,他转头问丁竞玲。 长手却悄然前伸,摸向身畔女人的腿心。 越南情景再次重现,万姿又被绝地大反攻。 “你也是商学院的吗!我怎么上课时没见过你!” “哦!你英文名是不是叫Jo啊,我们老师展示过你的paper!” “你有住校吗?哪个Hall啊?” …… 丁竞玲不停叽叽喳喳,万姿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同于她漫不经心的调戏,梁景明的动作堪称凶猛。他飞速探进她的裙子,和丁竞玲交谈时用力一扯,直接撕破她的丝 袜,直捣花心。 披着斯文败类的皮囊,却往死里亵弄她。 好死不死,万姿又穿了件丁字裤。 几乎轻车熟路,他的手指一顿一顿摩挲着花唇,片刻便已泥泞,湿得要拉出丝来。那颗蜜豆很快显路而出,求他眷顾,求他爱抚。他便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弹向那敏感小粒—— 万姿几乎叫出声来。 但她不能。桌子之上,他们都是衣冠楚楚的都市动物。她只能低头看去,看自己复古黑裙虚实起伏。隐约是一只手的形状,如兽般尽情掌控她。 众目睽睽,无人知晓。她的丝袜已经被他开了洞,被他酣畅淋漓地假意进出—— 在穴口反复研磨滑动,让那空虚得流泪,让那兴奋充血,但就是不进去。 他简直如恶童般泄愤。 谁让她用言语刺痛他,谁让她突然玩消失,谁让她勾引他。 谁让他忘不了她。 梁景明越揉越快,扯出她全身的燥痒。都听见自己涌出汩汩蜜汁,腮红颜色更深一度,万姿把几乎咬破唇角。 这个王八蛋,明知道她想要被填满。 明知道她骚。 明知道她想要。 她好想钻到桌子底下求他亲他舔他,看他向她一样迷乱失控—— “你们聊得真好,年轻就是不一样。” 就在此刻,梁景明和丁竞玲的学术交流实在太瞩目,终于引起冯乐儿注意。 歪躺在鬼佬怀里,养尊处优的阔太看戏般的笑:“不然这样竞玲,今晚让这个后生仔出台,好好陪你。” “算我请你,怎么样?” 变数来得实在太快。 梁景明一时分神,没控制好力道,中指就被扎扎实实地吸吮住,直接整根没入泥泞穴道,直戳那最凸起软肉。 快感顿时被顶到极致,高潮来得仿佛开闸泄洪,万姿简直要疯—— 于是在一片寂静中,她发出一声尖鸣。 * sorry港大,学生做鸭风评被害= =如有港大学子,冒犯了= = 来,跟我回家(H) 来,跟我回家(H) 要死。玩脱了。 电光石火间,万姿灵机应变到了极点,伸手朝DJ一指,佯装惊喜道:“那不是Steve Aoki么!” 世界顶级DJ名头一甩出来,登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梁景明。 他迅速抽出手指,调整坐姿,略微远离了万姿。 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又成了素昧平生的欢场男女。 “哪是Aoki啊,”冯乐儿最先回过神来,“你看错了。” “啊……灯光太暗了。”万姿不好意思地笑。 冯乐儿也笑,眼神重新投向丁竞玲和梁景明:“怎么样,今晚带他回去?就当我送你了。”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万姿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桌上那盒Lady M,价值八百港币。在阔太冯乐儿眼里,梁景明怕不过是另一盒蛋糕。任她赠予,任她宰割。 丁竞玲的脸早已通红:”我爹地会生气的啊……” 她扭捏着,但没有拒绝。 除万姿之外的人顿时笑作一团,直至有清冽声音响起—— “抱歉,我不愿意。” 梁景明神色沉静,净得近乎认真。手肘支在桌子上,右手中指仍闪烁一丝光亮。 只有万姿知道,那是她穴里的水。 所有人都傻了。冯乐儿似笑非笑,目光却越发玩味。 她怀里的鬼佬显然是鸭头,见势不妙直起身,朝梁景明发话:“Fiona姐是给你机会,还不赶快说谢谢?” 梁景却明置若罔闻,只朝丁竞玲微微欠身:“对不住,我早就被卖给别人了。” 他甚至淡淡一笑。 “你发什么癫?”鬼佬一急,骂起来,“是不是不想干了?” “嗯,不想干了。” 梁景明这话一出,仿佛在卡座投下一枚炸弹—— 众人交换眼神的交换眼神,议论纷纷的议论纷纷;万姿苍白着脸心跳如战鼓;丁竞玲简直要哭了;冯乐儿噙着笑没说话…… 酒局猝不及防变闹剧。 “把他带走!”混乱间,鬼佬赶紧唤来保安。 眼见梁景明被架离,万姿再也坐不住了:“Fiona姐别生气,这里我认识人,我去忙处理。” 急匆匆赶到酒吧后门,不出她所料,梁景明正被推搡在中央,围住他的保安个个肌肉喷张,眼看拳头就要落在他身上—— “给我停下!”万姿一声厉喝。 “放他走!” “Fiona姐会处理他,轮不到你们插手。” “还愣着干什么!放人!” 等保安四散而去,万姿转身揪住梁景明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 “你在干什么?” “你不怕被打死吗?” “说不干就不干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万姿真是急了,血呼呼往脑门上涌,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几乎要灼伤梁景明。 然而梁景明自己却很安静。 他什么神色也没有,却又杂糅如画。脆弱,释然,疲倦……但眼眸里映出最多的,还是愤怒的她。 笑了笑,梁景明捧起万姿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在酒吧破旧的后门,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他闭上眼睛,动作很轻。 仿佛是害怕弄疼她,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唯一的美好存在。 所有的话,都在这枚吻里了。 柔软唇瓣碾转相触,轻得像花瓣坠落,短暂又恒久。这甚至不是什么浪漫湿吻,却令万姿一下子怔住。 目光一寸寸拓过梁景明的脸,他那样内敛,隐忍,又沧桑的眼神。 他才十八岁。 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万姿眼里隐隐有泪光在涌——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也到底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很累了。” 万姿抱住梁景明,在他耳边低声说:“来,跟我回家。” “北角柏蔚山。”一上的士,万姿便去啄梁景明的唇。 她知道司机正从后视镜看,但她不在乎。就像她不在乎刚向冯乐儿打去电话,用拙劣借口逃离酒局。 谄媚、讨好、巴结、奉承……她这辈子真的做够了,也受够了。 今晚,就让富豪阔太连带着工作社交食屎去吧。 万姿仰起头,愈发激烈地去吻梁景明。 舌头抚过他的唇,再往深处去,捉着他的舌尖,孩童般不得章法地乱顶,像个拙劣恶作剧。 于是他很快报复过来,有力手臂将她箍在怀里,鼻尖抵在她的丰润脸颊,一点点缠绵又温柔地蹭,将她唇舌吮得啧啧有声。 “嗯……” 他气息灼热得像兽,烧得万姿浑身发软。 酸麻感觉完全掌控她,连带整个世界流淌着颠倒过来。在这个被他温柔占有的世界里,的士开得像飞一样快。 万姿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下了的士,回了小区,又进了家门。 一路上她跟梁景明纠缠在一起,即便拉出淫靡的丝,唇舌几乎不曾分开过,呼吸急促得紊乱又统一。 她颤抖着解开他的衬衫扣,他用力拉下她的裙子拉链。他们以一种至死方休的架势,探求彼此的肌肤与胴体。 她的肩颈好敏感,被他手掌探入,不过轻轻摩挲着,就泛起密密小颗粒。 “啊……”舌头重重舔弄上来时,她忍不住娇声轻吟。 大灯被迫不及待地扭亮,从客厅到卧室,散落了一地香艳轨迹。等万姿反应过来时,她身上只剩玻璃丝袜和内衣。 下一秒钟,那黑色胸衣被用力推高,雪乳半遮半掩藏着樱红,更是一种情欲刺激。 于是梁景明眸色更深,尽情埋头上去,轻咬细啃,印刻下他的专属痕迹。 “好痒……” 万姿真是痒了,但一定不是胸,否则怎么会还挺起腰肢,直将乳肉往他嘴里送? 她已泥泞成水,而他还不满足。 将两颗红豆刷上水光色泽,颤巍巍地立在空气中。亲吻游移着,他一路向下,碰触她曼妙小腹,可爱微凹的肚脐眼,趁她意乱情迷,将她的膝盖轻轻上顶。 玻璃丝袜早已残破不堪,直接袒路她最隐秘的穴。他毫不餍足地俯视,在心中轻轻地叹。 好小,好嫩,美得仿佛一朵铃兰花。蕊心沾着路水潜藏起来,甘甜源泉就在那窄窄一缝。 一收一缩,勾人探索。 喉结一动,他看得有些干渴了。 “你不要这样啊……”透亮灯光下,最羞于见人的地方被细细审视,厚脸皮如万姿也忍不住了。可她尖声呻吟起来,旖旎得宛如邀请。 所以梁景明俯下身,用唇舌撷取那朵铃兰。 “你……”万姿彻底疯了,眼眸里水意透着红 。 舌尖圆润带着粗糙,直奔她的蕊心而去。一点点逗弄舔圆,温柔又坏心,榨干又渡来她的蜜液;他埋得实在太深了,胡茬陷在她的花道口,勾起一波又一波的空虚;更别提他大手伸向臀,伴随着他舔舐节奏,慢慢揉捏起她的屁股,任凭臀肉满溢出他的指缝…… 梁景明全心全意地,在吃她的那里。 有麝香般的蜜味氤氲,有咕叽作响的声音流淌。 转瞬间,温热舌头恋恋不舍地离开蜜豆,堪堪探入那湿滑得不成样的花道时,万姿就已经不行了。 身子绷成一道弓,她浑身蒙上汗珠,手指插入他的黑发,寻找爆发的依靠—— 哀哀尖叫着,她竟直接泄在梁景明的脸上。 丢死人了。 万姿腿合都合不上,一点力气都无,简直想嚎啕大哭。 脸埋在手心里,急急寻找话题。二十五岁的女人了,她倒像是小奶猫一般呢喃:“你怎么那么会……你真没做过?你真的没女朋友么?” 梁景明倒是毫不在意,看她这副害羞到全身发粉的样子,笑着抹掉脸上的水迹。 一手窸窸窣窣拆着什么,一手又攀上她的腿心。 他重重地伏上来,终于有了十八岁专属的少年恣意,扬眉觑着她的反应,轻咬住她的软白耳垂:“你说呢。” 紧接着,万姿感觉花穴一紧—— 一个尺寸可观的滚烫物什震颤着,直接抵了上来。 luoti围裙(H) 裸体围裙(H) 万姿闭上眼睛,像等待梦境来临。 花瓣重重叠叠,蕊心欲拒还迎,终究敌不过粗长硬铁裹挟着高温,就这么直接贯穿进来。 一入到顶。 梁景明在她耳畔低吟,她想要接住那些喘息。于是她封上他的唇,鼻尖相触。 梦里有他,有浪,连绵起伏。 “啊……太深了……”话一出口,却碎裂成缠绵的高频颤音。 长腿环着他的精壮腰身,万姿几乎被梁景明钉入床铺。上翘肉棒勃勃挺立,略微退出又立刻齐根没入,又深又狠,泵向那甬道深处。 撕去早熟伪装,他不过是一只小狼,马眼寻得那深藏的软肉突起,便一口口啄吻着。他完全红了眼,任凭交合处水液喷溅,捣弄成奶白色粘腻情丝,旖旎地淌入她的股间。 “好撑……”万姿被撞得一耸一耸,娇得像只受委屈的小动物。 她快被梁景明欺负哭了, 怎么会有男人冲刺得这么毫无保留,还有闲情大力揉捏她的乳包,贪婪流连她的舌尖? 她没法体谅梁景明的辛苦。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万姿实在太紧了,穴是层叠嵌套的迷情圈,湿热地流出动情汁液,哭叫着要他的硬铁。 她还发了狠地绞他,嫩肉吮肉棒抽搐,淫靡水流一波接着一波。俯视看去,她明明纯如皎月的胴体,此刻泛着迷乱的粉嫩,更别提那随波乱颤的丰乳,逼得他在极乐边缘咬紧牙关—— 这一切刺激对于对于处男来说,真的太辛苦了。 “嗯……”在万姿又一次绞紧时,梁景明终于受不了了。 伴随一声闷哼,万姿紧紧抱住他,感受那一股股喷射,悉数承接他的情动。 精疲力尽,她把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 此时此刻,万姿才不在乎时长。 毕竟她早有心理准备,梁景明才不过初尝人事,但他绝对是可造之材。 赤裸男女。一室艳情。 从潮湿小穴中拉出安全套,正要打结丢进垃圾桶,万姿却突然被捏了把屁股,又被大力拥抱住。 “你这个色胚,什么时候随身携带套了。”万姿回头,顺手锤了他一记。 梁景明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发间:“自从在越南认识你之后。” “切。”嘴上说着,万姿却忍不住笑。 “诶,你肚子饿不饿。” 夜色渐褪,东方既白。情绪和身体都是钟摆,不停地起伏跌宕。 奋战这么一场,是时候补充体力了。 万姿去厨房料理,坚持不要他帮忙。听着厨房传来窸窣响动,梁景明躺在被窝里,深深叹了口气。 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即便在脑海里演习多次,他对自己的首秀很不满意。 怎么会那么快…… 她的体验一定很差。 哎。 越想越懊恼,梁景明把脸埋在枕头里。无意间,却嗅得万姿的发香。 淡淡红玫瑰,辛辣与甜美碰撞出华章。就像她这个人,毫不拖泥带水,却又不乏浓郁女人味。 她的容颜,雪乳,腰肢,丰臀,还有会呼吸的穴…… 刚才交缠的时分,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梁景明的眼眸浓了几分,修长手指虚握成拳。 又有点感觉了。 “家里有出前一丁和辛拉面。” 就在此刻,万姿款款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宛如在给什么活动华丽开幕。 她看似很认真地播报食材,手中更是什么也没有。她的神情却燃着火,再度点燃他喉间的渴。 不仅手中,她身上也空无一物。 她只穿了一条围裙。 简单牛仔质地,却完美勾勒出那玲珑曲线—— 黑色长发披离,面容褪去脂粉却也明艳动人;细腰被绑带束住,更衬得盈盈一握;胸只路出一抹深沟,瓷白得像捧上乘奶油,乳尖在牛仔布上傲然立着,饱绽出勾人窥探的两点。 有意无意间,她半侧过身去,仿佛纵容他的视线滑过脊柱沟和腰窝,一路再向下,是雪白臀肉紧夹着花唇,那在湿润,还在充血。 半张半闭着,像是无辜邀请—— 她什么都没路,却什么都路了。 “所以,梁景明,”万姿妩媚地靠过去。 抬头吻向他颈间,那突突跳动的血脉:“你想吃什么。” 如万姿所愿,梁景明果然经不起这般折磨。 但她没料到,他竟然一个起身抱住她,直接让她悬空紧贴着墙。 “吃你。” 他的唇紧贴上来,直接消弭她的鼻息。墙纸繁复凸起的花纹,蹭着她脊背与臀沟,放大一切快感—— 牛仔布好粗好硌人,却令他的把玩更加凶狠。乳尖被搓起,按下,再搓起,再按下,直至在胀大中傲然挺立。他像在玩什么乐此不疲的游戏,却令她忍不住嘤咛喘息。 他还嫌不够,伸手去探她未曾干涸的花唇。拇指抓住那潜藏的蜜豆,一圈圈来回磨蹭;中指却带着硬挺的力道,纵深长驱直入,模仿硬铁贯穿她的动作,让她的泉眼再次淋漓地哭…… 一指喂不饱,那就三指尽入。 她的眉眼顿时痛似地轻皱,每一个细胞却叫嚣起来—— 好满足。 万姿的周身热得她模糊,她软绵绵地贴着墙,脆弱得毫无主心骨,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荡漾。 朦胧间,她看见他又撕开一个银色小包装,套在那蓄势待发的硬铁上。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轻刮他敏感的冠状沟,感受那肉茎附着滚烫的弹跳,引导它来更湿滑的地方—— 于是她两处娇嫩的唇,同时又被尽情吮住。 梁景明是可造之材,但万姿并不知道他如此聪明,一努力就进步得这般快。 大开大合贯穿了几下,他竟再度抱起她离开墙,一颠一颠,就像耐心安抚一个哭泣的孩童。 然而腰际以下,他的肉棒仍是肋脉暴起的凶狠模样,在她穴中进进出出,翻出她嫩红的内壁,拉出粘腻缠绵的丝,又残暴又温柔。 “不行啊……”万姿真没想到还有这招,眼眸一下子凝起水意。 她根本没有着力点,只能像一只可怜小考拉一样,紧紧攀住梁景明的臂膀,花穴不自觉地撅起去迎他,竭力绞扭他的肉棒—— 不然她就要摔下去了啊。 可梁景明又是这样坏,竟然开始撩拨起来—— 浅一深,九浅一深,三浅一深……她根本摸不透他的频率,当一波震颤还没过去,他又大力操弄进来,直奔她最敏感的软肉而去。 重重颠了她一下,他甚至走了几步。 万姿简直从头到脚要炸裂开来,肉茎捣弄、步伐颠簸、低沉喘息等等色气浓郁的节奏乱响,在她耳畔和体内回荡—— 她竟然被他抱着,边走边入。 就在这时,梁景明还有空腾出手,手掌张开,重重弹拨了一下她的胸。万姿低头,正好看到自己乳肉不知羞耻地乱颤起来—— 轮到她受不了了。 内壁剧烈一收一缩,她紧抱着他娇声呻吟,花穴泄出一波波蜜汁,潺潺流淌在交合处,滴滴答答落在实木地板上。 听到这羞人声音,万姿简直想做鸵鸟,忍不住把头埋在梁景明的肩颈。 但无论如何,她无法抑制自己叫得更凶,更无法抑制小穴抽搐着,流出更多的水。 做到最后,万姿甚至记不得是何时结束的。 她只记得隐约片段,比如她的高潮又来了一波又一波;她的身体被撞得快要散架;梁景明又如兽般咬牙冲刺…… 她只觉得仿佛整个人,被从内而外翻了过来。 直堕入迷幻梦境中,需要时间好好恢复。 “吃饭了。” 等被梁景明叫醒,万姿才意识到做完爱,她便好不负责任地倒头大睡。 倒是他做了饭,两碗餐蛋面。麻油口味出前一丁,午餐肉和鸡蛋煎得恰到好处,味道调理得宜,竟然还有隐约镬气。 家常滋味见真章。 万姿惊叹:“你做饭还挺好吃。” “以前在茶餐厅工作过。”梁景明倒是淡淡的。 这人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干过。 一个学生而已,怎么会这么缺钱。 万姿不禁有些叹息。 又想起梁景明昨天才辞了工作,她心里一动—— “你应该还没简历吧,有成绩单吗。” “如果你还想找兼职的话,正经的那种,可以给我看看。” ah, youth!(H) ah, youth!(H) “有。” 梁景明从西裤里摸出手机,加了她微信,把电子版成绩单传了过来。 万姿挑眉。哟,还真是香港大学商学院的。 他刚刚完成大一学业,成绩优秀得令人惊叹,绩点接近满分,能选的课都选了,能拿奖学金都拿了。其中最惹眼的,莫过于贫困生助学金和丁裕雄慈善基金奖学金。 万姿想得很快。 前一个助学金,可以免除梁景明大部分学习费用。但他还要在酒吧打工,甚至赚出台做鸭这种快钱,说明出于某种原因,他手头真的是很紧。 后一个奖学金,由港大杰出校友、香港知名地产开发商丁裕雄设立。每年会举办盛大的颁奖仪式,前几年万姿曾受邀参加过。 因为丁裕雄,就是她前男友丁竞诚的父亲。 种种疑问按下不表,万姿只说:“你既然有拿丁裕雄奖学金,又是读商学院的,你可以尝试丁氏集团旗下的一家财经媒体,他家一直有在招实习生……” “《寰宇财资》?”梁景明抬眸。 “对。”万姿一愣,“你知道?” “嗯,我一直有看,最近递交了实习申请。”梁景明顿了顿,“但他家好像竞争挺激烈。” 万姿明白他的意思。丁竞诚掌门的《寰宇财资》,待遇是业内一等一的好,但实习岗位基本不招在校生,申请者更多如过江之鲫。 想了想,她说:“这样,我有个朋友在那工作,可以帮你问问看。” “真的?”梁景明略睁大了眼睛,倒像一只眼神湿润的小狗,盯着她手里的零食看。 “真的。”万姿强迫自己硬下心,却忍不住笑,“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可没那么大面子,不过试试看罢了。” “我明白。”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谢谢。” 纵情做爱没关系,但这温情时刻却让万姿莫名其妙地,有点不自在。 她赶紧站起身:“好啦,辛苦你做饭,我来洗碗吧。” 淅淅沥沥地冲着碗,万姿的注意力全在身后。梁景明打量她的厨房,目光最后落在流理台一角。那里有台胶囊咖啡机。 生日派对那天的记忆顿时涌来,万姿心头一紧,表面上仍云淡风轻:“想喝咖啡么?等下我来做。” “我做吧。”梁景明捉到她的惊讶,淡淡一笑,“我会用了。” 万姿正好洗完了碗,便脱了塑胶手套,退到梁景明身后,看他做咖啡。 往机器里加水,填入胶囊,放马克杯,按启动键。一切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那日在酒店面对胶囊咖啡机手足无措的人,不是他。 万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也不知道他对这种小事,竟然这么在意。 这内敛小朋友,心思还挺敏感。 可梁景明外表看起来,又是那么强大。 万姿家里没男人衣服,他只穿了条黑色平角内裤。身体是成熟的青年轮廓,肤色白得像玉石,一点赘肉都无,但有隐约的肌肉轮廓。身形像一艘船,龙骨分明,鼓胀起年轻气盛专属的风帆。 他专注地等在咖啡机前,万姿目光便肆意流连。 他微岔开的长腿往上,屁股还挺翘,是她钟爱的紧实款。 万姿忍不住了,从后面环抱上去:“做好了没啊,这么慢。” 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肩胛,手却一路向下。伸进他的内裤,那里有温热的巢。 “还没。”梁景明视线低垂,看内裤起伏出形状。 她的指腹摩挲在分身,她的长睫毛扑闪在背上,都是啮齿般细细的痒,痒得欲望被逐步唤醒。 他的呼吸渐沉:“想要了?” “嗯。” 万姿想要的,当然不是咖啡。 这次换成了她被压在身前,忐忑地背对一场情欲审判。 梁景明手比她粗壮有力得多,一边轮番揉着她的乳,一边撩起她刚换的大T恤,半褪下她的内裤,坚硬性器抵住她的臀缝,不紧不慢地蹭。 只路一个屁股,比全脱了内裤还糟。想起儿时的打针经历,万姿咿咿呀呀起来,无端端有些难为情。 臀肉被冷风直吹,小缝却热得在烧。冰火两重天令她酸软得很,她开始口不择言:“坏人……” 但梁景明我行我素,手从前探入她的内裤。她早已泛起泥泞,还需要他手指穿梭,分离那吮住内裤的唇肉,用指腹打圈着安抚。 他还火上浇油地笑:“你湿得好快。” 紧接着,在万姿越来越激烈的呜咽中,梁景明找到了那颗蚌珠。 雪乳被不轻不重地捏着,两端又被他颤巍巍聚拢,雪白乳肉溢出指缝。她再往下看,敏感点更被牢牢掌握,顶弄出咕叽水声。她的蜜液实在太多了,硬铁压在穴口不断打滑,有一下没一下。 但他终究还是进来了,高大挺拔的身躯贴合着她,喘息在她耳畔炸响,从锁骨到唇舌再到发顶,一路连缀他湿热的吻。 他越捣越深,推动快感越蓄越多。万姿被弄得如水被荡漾,充实的酥麻感一层层涌上来,即将淹没脑海—— “啵”地一声,梁景明抽出了肉棒。 “转过来。”知道她一脸不满,他低声一笑。 万姿背抵着流理台,一条腿搭在梁景明肩上,最大程度上绽放花穴,任由他进进出出。 她恍惚间抬起头,他动情的脸简直性感至极。垂眸触到她的目光,又立刻弯腰来亲她。唇舌分分合合,在花穴紧紧绞扭肉棒时,他们深吻在一起。 难舍难分。 忘情时刻,突然有哒哒哒的声音传来。万姿低头,连带着花穴一紧:“不、不要……” 没养多久的小柴犬,不知何时挣脱了笼子,蹦蹦跳跳到了面前,好奇地盯着他们。 “不要让狗狗看到……”一下一下完全交合着,万姿只觉得羞耻。 “看到什么?”梁景明啃咬着她的耳垂。 “看到我被你……” 就在这时,退出大半的肉棒,又完全挤了进来。 蘑菇头一下子顶到从未涉足的地方,高潮摧枯拉朽地席卷而来,万姿眼睛泛起泪光,瞬间腿软着倒下去:“啊……” 她更加羞耻了,因为随后被梁景明抱住翻转。跪趴在地毯上,撅起屁股被他后入。 花穴是湿润的红唇,吞咽掉他的滚烫硬铁。性器完美贴合在一起,他每一次都冲到她最敏感的地方。 “太深了……”万姿呻吟着,却将屁股抬得更高,剧烈收缩着穴,去死死咬紧他的肉茎。 掐着她的细腰,看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梁景明紧咬牙关,疯狂地长驱直入—— 拍击声是淫靡的鼓点,渐快着迷乱了空间和时间。 有温热的舌头探过来。 柴犬太小了,还以为他们在嬉戏。摇着尾巴扑过来,舔着万姿的脸。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它的同类,塌腰拱臀 求着被操弄的同类。 这个念头实在太刺激,令她又涌出一大泡蜜汁—— 花穴不由自主缩得更狠,吃得更深。 万姿根本没力气躲开柴犬的舌头了,她和梁景明都濒临崩溃。他简直像匕首般划开她的G点,囊袋一下下打在花穴上,打得她臀肉绯红,时不时还正中她的蜜豆,又勾起新一轮颤抖…… 太热了。太满了。 太受不了了。 最终,他们同时发着抖凝定住—— 肉棒和花穴同时用力收缩,他在她体内彻底释放,她也泄了他一身。两种体液混在一起,交融出情欲轨迹。 他们共同攀上顶峰,又共同缴械投降。 她完全趴到了地上,梁景明用手撑着,才勉强没压到她。好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像跑完一场马拉松,喘息着根本说不了话。 他们静静漂浮在空气中,沉浸在欢爱余韵里。 另一种形式的一醉方休。 最终的最终,是梁景明起身收拾了战场。擦拭干净万姿,把狗狗重新关好,打扫厨房,卷起被泅湿的地毯。 万姿所做的,便是躺在被窝边称赞他是好男人,边偷偷学《致命女人》里睡完年下小狼狗里的刘玉玲,满足地感叹一声:“ah, youth!” 年轻真好。 年轻的确真好。连做三次又做完卫生,梁景明竟还不困。在万姿身边躺下,他长手一伸便把她搂在怀里。 头枕着他的胸膛,看他流畅英挺的侧脸,听他呼吸一起一伏,万姿仿佛置身月朗星稀的夜晚,心里有种静默的甜蜜与安宁。 她慢慢闭上眼睛。 就在她快睡去时,她听见他的声音:“万姿,你想听关于我的事情吗。” 阿珍ai上了阿强 阿珍爱上了阿强 “好啊。”万姿一下子清醒过来。 梁景明倒是神色游移,仿佛在找寻切入线索,慢慢开口:“我家住在九龙城。” 九龙城对万姿来说,熟悉又遥远。那地方位置不算偏,但不通地铁,她一次都没去过。 同时,她看过不少以九龙城为背景的电影,比如《攻壳机动队》、《银翼杀手》,那些电影总带着颓废衰败的赛博朋克风。毕竟九龙城在过去,便是香港著名的犯罪温床、黑暗街区——九龙城寨。 时光一晃近百年,九龙城当然日新月异。但居民生活的主基调贯穿始终,依旧是贫穷。 早料到梁景明肯定不怎么有钱,万姿听他继续说。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还有个弟弟。他一直在英国念书,今年拿到了圣马丁的offer。”梁景明摇头轻笑,“你也知道,学设计有多花钱。” 万姿有点好奇,家里明明条件不好,为什么弟弟还要去英国。 但她还没问,梁景明又说:“我妈这几年身体也不好,定期要去医院透析。所以老实讲,家里基本得我赚钱。” 万姿心里一动:“你讲这些是不是想解释,你为什么会在酒吧工作。” 她犹豫了一下,忍住没说做鸭。 “嗯。没办法,这工作来钱最快。” “其实我当时很难接受这个工作,就在入职前出了趟远门,全当放松。”梁景明凝视她,“我很庆幸,我选择去了越南。”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因为在越南,有你。” 万姿的心轰了一下。 接到来自弟弟的直球。 被圈在温热的怀抱里,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剧烈心跳声在耳畔循环,有她的,更有他的。 今晚之前,梁景明的肉体万姿求而不得,但他的情话甚至告白? 她想都没想过。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给不了你很多。”梁景明一字一句,“但我真的挺喜欢……” 预判到他的潜台词,万姿赶紧打断:“等下。” 梁景明蓦然住口,神色仍很温柔,穿梭在她发间的手却是一顿。 “这样,我也说说我自己吧。”万姿定了定神。 “其实在去越南前,我也才刚结束掉上一段恋爱。我跟前男友谈了整整七年,耗掉了不仅仅是时间。” “你可能太年轻了,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大病初愈,看起来是健康的,但我还是有一种无力感。” “所以老实讲,现在我对谈恋爱很慎重,甚至都没什么心思。”她黯然一笑,“感情这种东西,太容易伤到人了。” 梁景明听她说完,长久没有说话,只用清亮眼眸盯着她,似乎能看到她心底去。 就在万姿快受不了时,他说:“明白。” “明白就好。”万姿故作轻松,伸手熄灭了灯。 满室漆黑,仿佛能藏掉所有秘密。 只有晨曦在窗外轻轻摇摆,注视凡间男女的心怀鬼胎。 万姿背对梁景明,有点睡不着。她猜他也没睡,但不敢回头看。 她习惯在这个城市,有太多男人下了床就不认人,只谈情不说爱。可当真出现一个男孩,心和身体一样坦诚干净,她反而有些怕了。 心理学有种现象,说人站在高处总想往下跳。理智告诉她,他太年轻,他一无所有,她不适合跟他在一起。但情感又撺掇她,不妨考虑考虑。 明知跳下去可能是深渊,她竟不是没有动心。 所以对梁景明说的那番话,万姿也讲给自己听。 与其说她害怕他表白火热,不如说她害怕自己头脑发热。二十五岁的人了,一门心思栽进感情里,就会很难出来了。 也亏她二十五,理智终究打败情感。慎重谈恋爱,她决定再等等看。 等等看,再做决定。 * 胡思乱想着睡去,万姿再睁眼,已是隔天中午。 身畔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梁景明已经走了。餐桌上多了一个锅,他给她做了份辛拉面。放了鱼蛋、芝士、小白菜,显然是他掏空冰箱才成就的营养午餐。 锅旁有餐巾纸,是他留的字条:“我下午有个兼职,教小朋友数学。先走了,记得回我消息:)” 盯着那个笑脸,万姿忍不住笑。他这种十八岁的新新人类,怎么还用这种古早味颜文字。 认真稚拙又可爱。 看来,真是没怎么追过女仔。 吃完辛拉面,万姿画了个伪素颜妆,出门直奔文华东方酒店。 她约了冯乐儿喝下午茶,来来回回铺垫那么久,她今天势必要从这位金碧博彩集团掌门人手里,拿到赌场开幕式那单生意。 一见面,冯乐儿扫过万姿的脸。 万姿还没开口,她冷不丁一笑:“气色这么好,昨晚做了几次?” “……什么?”瞬间想起梁景明,万姿一口伯爵茶差点喷出来。 阔太冯乐儿五十了,中年妇女看人,眼尖又敢讲。 “你跟那个后生仔啊。”冯乐儿笑盈盈,“他前脚走你后脚跟着走,别人不知道,我还看不出么?” 万姿自知蒙不过她,决定坦诚:“其实我之前就认识他,人挺好的。就是昨晚冲动了,我担心他会出事,才追出去。” “这么护着啊?看来是动心了?” 万姿笑着没说话,低头给松饼抹果酱。她知道自己那点诡辩能力,在冯乐儿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你听过一个说法没有?”冯乐儿饮了口茶,“中国男人自古都爱救风尘。妓女柔弱的样子,总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她不紧不慢:“其实这话也不对。所有嫖客都爱救风尘,无论男女。” “毕竟人一旦有闲钱有时间,总会对这世界充满美好善意。尤其开始喜欢做救世主,拯救脆弱小人物。”冯乐儿抬眸,对万姿一笑,“男人有点脆弱感,又是最迷人的。” “Donna,我有时觉得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听我一句劝,那种男人玩玩可以,不值得你花那么多心思。” “当然了,任何男人都不值得女人花那么多心思。”冯乐儿笑意更浓,“他们不过是我们路上的一点风景,还有绊脚石。” 万姿陪着笑,背上却悄然一冷。她曾听过一些流言蜚语。 冯乐儿丧夫多年,曾经她丈夫才是金碧博彩集团的掌门人。她丈夫去世的原因,是被绑架撕票。 她丈夫被劫走时,绑匪要价五千万港币。可冯乐儿准备好钱,却没等来绑匪。 半个月后,她丈夫浮在赤柱海面。被关在大铁笼里,尸体早已浮肿泛白,还被鱼啃去大半。 顺理成章地,冯乐儿接手金碧博彩集团。 也许太过顺理成章了,以至于有种说法广为流传,绑匪的幕后主使,便是冯乐儿自己。 万姿不敢再想,递给冯乐儿一枚闪电泡芙:“您说得对。” 盯着点心架,她长出一口气—— “我是要好好想想了。” 喝完下午茶,万姿如愿跟冯乐儿敲定了生意。回到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踢掉高跟鞋,揉了揉酸痛的脚。她把柴犬放出来,抱在怀里抚摸着,叹了口气。 拿到一单大case,她却怎样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沉重得紧。 用手机打开Youtube,随手点了个热门歌单。前奏响起时,万姿倒在地上发呆。 昨天才和梁景明在这做过,今天地板就如此冰冷了。 歌词入耳时,万姿和狗俱是一惊。一个闽南潮汕口音浓重的乐手,在晃晃悠悠地唱—— 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飞机从头顶飞过/流星也划破那夜空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 …… 什么破歌。万姿忍不住笑。 感情如果只是阿珍爱上阿强,倒也简单了。如果她和梁景明存于五十年代的九龙城寨,那就更简单了。 她可以做大姐姐牵着他,一起穿过鳞次栉比的街坊;偷吃隔壁小厂的鱼蛋,把拖鞋重重踩进脏水里,穷得嚣张又快乐;在有星星的夜晚跑到天台,见证一壁之隔的启德机场起降,飞机真的从头顶飞过…… 可惜人生不是穿越,阶层壁垒永远是隔阂。 甜蜜又惆怅的歌声萦绕,万姿收到梁景明的微信消息—— 我下班了,你呢。 把手机反扣,她不知该怎么回。 怀里的柴犬是个小小男子汉,却有张毛茸茸的可爱尖脸。万姿不由自主贴上去,对它轻声细语,温柔又柔弱—— “只有你会爱我一辈子,对不对。” 志明与chunjiao(微H) 志明与春娇(微H) 万姿终究还是回了梁景明消息,甚至跟他继续聊下去。 无他,她馋梁景明的身子罢了。 来往小半个月,万姿早已摸清他的生活规律。他现在正放暑假,白天做两三份兼职,自从不在酒吧工作,晚上便有了大把时间。 万姿就不一样了,身为公关公司合伙人,她工作日迎来送往,忙得脚不沾地。休息日就只想在家摊着,酣畅淋漓地做爱解压。 所以每次临近周末,梁景明总来她家找她。 那日周五中午,万姿莫名其妙头晕得紧,隐隐有生病的趋势。正好收到梁景明的微信:“晚上吃台湾菜好吗。我可以做卤肉饭,菜脯蛋,香煎乌鱼子,蒜蓉炒苋菜。” 自从发现梁景明的做菜技能,万姿便毫不客气地利用起来。这周点名要吃煎比目鱼扒,下周馋樱花虾海鲜饭,梁景明也由着她闹,甚至会提前给她拟好的餐单。 他做菜还真该死的好吃,服务又是这般周全妥帖,弄得万姿周五工作都有点心不在焉,心被期待塞得鼓胀开来。 她发了个柴犬欢呼的表情包,卖着萌得寸进尺:“加个四神汤好不好呀。” “可以。”梁景明也回了个同系列表情包。 盯着那只小柴犬,万姿忍不住笑。难得下午没什么工作安排,她一高兴就翘了班:“那我早点回去,给你打下手。” 万姿所谓的打下手,便是边看梁景明热火朝天地炒菜,便悠悠喝着酒。 她真帮忙了,梁景明反倒笑:“煎乌鱼子要配蒜苗,你切苹果做什么。” “乱讲。”万姿一通激烈反驳,末了一锤定音,“我家是开海鲜大排档的,我看我妈弄了十几年,乌鱼子一定配苹果片,蒜苗才不够香。” “行行行,”梁景明又笑,吻上她的发顶,“你对你对。” “本来就是。” 万姿兀自嘴硬,但不得不说,她喜欢这样的约会。 她更喜欢和梁景明保持这样的暧昧关系,不问彼此的过去,也莫提共同的前程。炮友以上,恋人未满。 他也不用装腔作势故作淡定,请她吃人均三千的天空龙吟;她不用虚情假意盛装出席,一口吃海胆寿司的三分之一。 一桌家常饭菜配几集肥皂剧,看着看着就开始滚床单,滚完一觉睡到自然醒,梁景明又会起来做早午餐。 这样惬意的周五夜晚,实在太让人不思进取,但万姿暂时还不想戒。 年下男这点魅力,还真挺疗愈。 “晚上看什么?”梁景明边舀汤边问万姿。他们的分工早已明确,他负责厨房,她掌握电视大权。 “《老友记》。”万姿按遥控器,“你看过吧?” “……没有,但听说过。” “啊?你们这一代都不看《老友记》了吗?我是有多老?”万姿愣住,不由得悲从中来,“也是,我大你这么多。” “可我高过你啊。”梁景明笑,把汤碗放在她面前。 突如其来的电影台词,来自《志明与春娇》。万姿无语,却也不得不赞叹接得好。 她越来越发现,其实梁景明并非表里如一的内敛。寡言皮囊下,他有他的活泼与聪明。 可能只给身边的人看。 “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万姿嘴上吐槽,却忍不住勾起唇角,“行吧,都看过《志明与春娇》,我们勉强还算一代人。” “本来就是同龄人。”梁景明夹了片乌鱼子给她,“吃饭。” 断断续续,他们看了五六集《老友记》。一开始还边吃边看,后来就转移到客厅。万姿饭后又有点头晕,直接躺进梁景明怀里。 他的呼吸均匀沉稳,有令人安定的气息。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帽衫,更衬得下颌线流畅利落,与修长体格一脉相承。稳稳地,把她拢进太平洋宽肩。 万姿越看越舒适,忍不住把头埋在他肩颈。慢慢地嗅轻轻地啃,那里散发着他肌肤的专属味道。 那么多男人,只有他才有。 “你干嘛。” 梁景明被她弄得有点痒,但也不避开。仍盯着电视屏幕,手却伸进万姿睡裙下摆。 大手寻得两朵蓓雷的那刻,怀中的小奶猫弓起腰,湿漉漉地叫起来。 万姿低头,只见他的手在她胸前起伏。因为看不到他是如何揉她,更添一份香艳的想象空间。 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他时而整个手掌覆上乳包,完全感受这充盈绵软;时而指腹打着圈摩挲奶尖,直到它们渴求地硬挺起来。 酸麻感在下身翻涌,今天感觉尤为强烈。万姿嘤咛着找他的唇,情不自禁把臀缝朝他手里送。 她快夹不住内裤了,因为已经湿透。 然而此刻,梁景明却突然停下动作:“万姿。” “嗯?”万姿不明所以,还沉浸在前戏中。 愣了愣,才朝他的目光看去—— 她睡裙后摆,沾了一小滴血迹。 糟糕,大姨妈提前来了。 旖旎氛围刹那间烟消云散,万姿来不及尴尬,赶紧换衣服内裤,垫上卫生巾,吃下止疼片。 梁景明只无言了片刻,起身翻遍冰箱,做了个红枣姜糖水。 “还好吗。”万姿把自己裹成粽子,他端着碗送到床前。 “嗯,难怪我今天一直头晕……”她小口喝着,忍不住笑,“好好喝哦,谢谢你。” “那今天早点休息。” 低头看她喝完,梁景明便去刷牙洗脸。拉开被子躺进去,转身把她拥在怀里。 黑暗之中,万姿的触感异常灵敏。 有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来,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 万姿笑着叹了口气—— 男人对于没追到的女人,总是这么无微不至。 “今天真的多亏你了。” 梁景明揉得很耐心,她越想越过意不去:“抱歉,我真不知道我今天会来……早知道我就不会叫你了。” “没关系。”梁景明将她搂得更紧,“有些事情不用在一晚内就做完。” 的确,这是他们共度的第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夜晚。 简直像普通情侣,甚至老夫老妻。 “……小小年纪,别这么油腻。” 又突然听到《志明与春娇》台词摘抄,万姿忍俊不禁,也忍不住想打他:“少看点这种爱情童话。” “《志明与春娇》是童话吗。”梁景明皱眉,“男女主角都不算好人啊。” “香港这么大这么冷漠,两个坏蛋还能找到彼此,还对彼此心满意足,不是童话是什么?” “万姿……”梁景明笑起来,吻烙在她的脸颊,“别这么悲观。” 万姿气不过,扭着不让他亲,却不小心触到他的唇。 然后她一停顿,就不想放开了。 男人的嘴唇,有棱有角又最是柔软,有她薄荷牙 膏的味道。万姿慢慢舔舐着,又在碾转中纵深开去,叩开他的牙齿,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啧啧有声。 梁景明忍不住推开她,呼吸已粗重起来:“别。” 他面容泛起红晕,眼睛却流连在她身上。这副情难自抑的模样,反而激起万姿的破坏欲。 “我又不做什么。”她却翻身坐到他身上,撩起他的衣服钻进去。 捻着那两个浅褐色小突起,她亲了起来。 她要把他做过的,如数奉还。 湿润舌尖轻扫过小圈,还没碰到重点,那里的敏感小颗粒便兴奋立起。她便将他们吮得晶亮,紧接着唇舌完全覆盖住乳头,一按一按地挑弄。手则向他身下游移,摸到那温热之地—— 他早就硬得不能在硬了,简直要涨破平角内裤。 “是不是很想要我?” 眼眸里光芒魅惑,万姿在梁景明耳畔低语。 半褪下他的内裤,任由他青肋暴起的硬铁弹跳在手间。 然后她低头一掠长发,用舌尖堵住他的马眼。 chui箫达人(H) 吹箫达人(H) 马眼,是男人的命门。 最敏感之处被来回舔弄,梁景明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支起上身,迷醉目光游移着,落在双腿之间,那妖精般的女人。 万姿舌头一圈圈打转,从马眼滑到冠状沟,像描摹一棵树的年轮。梁景明的性器跟他一样标致,略深的肉感色泽,简直是古希腊时期的雕塑,血管勃勃浮起,蕴含情动气息。 万姿越舔越满足,小猫喝牛奶般,给粗壮柱顶镀上淫靡水光。 梁景明闭上眼睛。 她这张嘴,也很会吃。 “受不了了么。” 嘴里泛起一丝咸味,万姿低笑起来。手握着肉茎上下撸动,她趴得更深,去吮他沉甸甸的囊袋。 如此投入,她丰乳晃荡,压着他的腿根。津津有味地咂嘴声入耳,又见她微扭着屁股,梁景明简直要疯。 推高她的真丝睡衣,将她的胸平托在掌心,手指轮流施力,感受那一捧无孔不入的软绵。但梁景明仍嫌不够,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尽情唇齿交融。 “谁能受得了你。”说话间,他仍啄着她的唇。 身下垫着卫生巾,但不妨碍万姿被又亲又摸,没骨头似地瘫软下去。她用口腔内膜包裹住牙齿,重新舔弄他的肉茎。这次她进得更猛,硕大铃口进进出出,直抵嗓子底部。 深喉。 技巧娴熟又有口涎浸润,万姿并不觉得难受。相反,鼻尖扎在他茂盛的毛发里,她喜欢这股荷尔蒙气息。更喜欢梁景明眼尾漾起红意,兽般喘息着盯着她看。 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又不得不任她摆布。 万姿越吞越快,温热把硬铁紧紧包裹,蘑菇头一下下弹到她上颚的软肉,声响湿滑得令人气血喷张。 梁景明叹息更重,但万姿还没好到哪去,乳尖被揉得痛硬,那股酸软又在小腹徘徊。 “呜……” 她吃了很久。 嘴巴开始泛酸,鼻腔开始酝酿泪意。 就在她快力竭时,梁景明猝然推开她—— 他从她的口中抽出肉棒,剧烈撸动几下,随着一阵颤抖,悉数射在她胸前。 “诶!”万姿避闪不及,被淋得正中红心。 甚至有一滴,还颤巍巍地挂在她的殷红乳尖,像路水又像眼泪。透过落地窗,皎洁月光洒在她精迹斑斑的上身,衬得她像聊斋里妖娆而来的艳鬼。 万姿看了看自己,转瞬笑起来。蘸起那点胸上的白浊,瞧着他抹在唇边:“喜欢这样是吗。” “……”看她眼波旖旎流转,梁景明喘息未甫,又被勾起一丝燥意。 憋了半天,他才吐了句:“别闹。” 万姿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恶作剧成功的顽劣儿童。撒娇般靠在梁景明身上,任他拭去那些体液。 消毒湿纸巾酒精味浓重,覆上娇嫩的乳,万姿不由得出声:“好冰哦。” “马上就好。”梁景明放慢动作,清洁加倍小心。身子俯得更低,托住她乳房的下缘。 她的胸实在太软太滑了,丰润又饱满的水滴形状,湿纸巾不过轻轻压过,瓷白乳肉就一颤一颤荡漾开,宛如两处淫靡漩涡,势必将他吸纳进去。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万姿情不自禁屏住呼吸。谁都没说话,唯有她的两点樱红在目光洗礼中,又冒起兴奋小尖。 她转身又吻住他,小尖摩擦在他的坚实胸膛,变得更加饱满鼓胀。还有其他物什也苏醒了,硬邦邦顶着她的小腹。 万姿故作唉声叹气状,一口粤语却缠绵着拖长了音:“不是吧哥哥……” 悠悠一个挑眉,便勾去他的灵魂—— “这次我跪着,好不好呀。” 梁景明硬得几乎发痛。 刚泄过精的性器还残存些许味道,万姿却觉得更加刺激。 像北海道的海胆,十一月的牡蛎,雄蟹的脂膏……一切情欲之味,丰腴向来压不过腥膻,却令她甘之如饴。 况且梁景明尝起来,又是这般干净。 他站在万姿跟前,肉茎勾出上翘弧度。她攀着他的大腿,膝盖下垫一个高枕,湿润喉咙入口适宜,轻而易举便吸得极深。 唯有月光临摹下,这一幅春宫图。女人乖巧跪在男人面前,黑色长发遮蔽着面容,挺拔胸部高高抬起,红润嘴唇含弄他的硬铁。 她的脸颊也是红扑扑的,时而平坦时而凹陷,渐强渐快,紊乱了他的起伏呼吸—— 她侍奉着他宛如君王,但她才是他的女皇。 她怎么那么熟练,那么会吸。 她是不是也曾跪在其他男人面前,做过这样的事。 舒畅和痛苦同时在体内流窜,梁景明没来由有些生气,手轻轻按上她的头,诱导她吮得更满。又伸得更远,大手寻求依靠般嵌进乳肉。 “嗯……” 万姿最喜欢看他动情,进出频率更快了起来。又痛苦又欢愉,她被捅出流出生理性的眼泪,混合口涎划过唇角,成串成串泅湿地毯。 宛如每次他掐着腰操弄她时,她总是毫无羞耻地泄了身子。 速度猛得不能再猛,梁景明已浑身被汗打湿。弓已被拉到极致,就差那临门一箭。 万姿突然放开他,说了一句什么。旋即又满满含上肉棒,唇舌来回疯狂磨蹭蘑菇头。 梁景明不由得一颤。 她刚刚抬起头,撒娇又像祈求—— “射给我,我要吃。” 梁景明再也受不住,绷紧了臀腹部,扶住她的脑袋,便完全一汩一汩如她所愿。看她瞪圆了双眼,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甚至白浊丝丝流到下颔,绮丽又香艳。 万姿真没想到他能射那么多,喉咙都是腥膻的雄性味道,不讨厌,但咽都咽不下。 幸亏他递来湿纸巾,她赶紧全数吐了出去。 好一阵子才清理完毕,万姿好奇:“男人不都喜欢女人吃下去吗。” “你吃过……?”梁景明慢慢平复过来,眉头皱起。 咬紧牙关,他终究没问下去:“不要勉强自己。” 他还记得她说,她现在没什么心思谈恋爱。 如果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他没资格打探她的过去。 万姿显然不知道他的心思,重新躺回床铺,身体已经疲倦了,精神还在亢奋的余韵。她帮他口了两次,即便大姨妈造访,也并非没有任何感觉。 此时无事可做,空虚和不甘竟悄然降临。 她赖在他怀里,小脑袋来回拱:“我好想要啊……” 梁景明失笑:“乖,再等一礼拜。” “不嘛……”万姿亲他的喉结,小口小口咬着。又在他耳边讲小声话,暖风阵阵入耳:“你不想试试碧血洗银枪吗,哥哥。” 她明明比他大七岁,故意叫他哥哥却毫不违和。反而比平日风情万种的模样,多了一分娇憨女人味。 万姿满足地看他一怔,眸色开始发深。长手一捞,把她箍得更紧。 怎么讲,调戏小朋友真的太有意思了。 然而她还没得意半秒,立刻被压在身下。梁景明吻烙在她的唇,层层深入直挑她的舌:“好啊,试试呗。” 手则撩起睡衣,从她的胸游移到小腹,眼看就要更往下走。 万姿:“……” 天知道她只是口嗨。 碧血洗银枪,她还真没玩过。 经期做爱……应该可以吧? 但万姿输人不输阵,即便舌头都变僵了,还是任由他解开睡裤,摸索到两腿之间。 紧张夹杂着期待,心跳成了噗通作响的小鼓,他即将脱下她的内裤—— “骗你的,睡觉。” 梁景明低声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的屁股。 靠,竟然被小朋友摆了一道。 万姿简直恼羞成怒,翻身起来锤他。 她打人一点都不痛,梁景明笑得更厉害:“你也太好骗了。” “放屁,我看你是射了两次,硬不起来了!” “这可不能随便说。”梁景明故作正色,“你真想做?” “哼,谁要跟你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你做!” 从没听过如此特立独行的诅咒,梁景明笑够了去吻万姿:“小学鸡。” “你才小学鸡!你不要亲我——唔!” …… 房间内,男女仍缠绵打闹着。 房间之外,夜已深了。 今天月亮大而光亮,特别有圆满的意味。 xia等情yu(H) 下等情欲(H) 万姿很信奉作家李碧华的名言,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动,享下等情欲。 所以来大姨妈这一周,她工作得昏天暗地,等身上一干净,火速定了君悦酒店周五的海景套房。 接着她发微信,让梁景明过来:今晚,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玩什么。 万姿边打字边笑:听说过角色扮演么。 在万姿的设定中,她有男友仍欲求不满,怀揣一颗寂寞芳心来酒店猎艳;梁景明则是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看似禁欲忍不住与她纵情到天明。 姣婆遇上脂粉客,棋逢对手才够刺激。 万姿先到酒店,便去湖畔酒廊等梁景明。她才刚入戏,想不到还真钓到了鱼 这是那位先生请您的。酒保给她呈了杯玛格丽特,朝卡座示意。 那里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有种成功人士的自负感,即便发际线略微后移。见万姿礼貌点头,那陌生人走过来:这地方玛格丽特还不错。 是么。万姿微笑,但没动酒杯。 玛格丽特是出了名的失身酒,这人当她傻子呢。 真的,你试试看。 正烦陌生人不依不饶,万姿还没答话,身后倒传来人声:多谢你,但她不喜欢玛格丽特。 衣着考究的英俊男人信步走来,万姿一愣 梁景明竟然穿了一身铁灰色西装,路出一线雪白衣领,长腿宽肩细腰一应俱全。挺直如峰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深琥珀色眼眸盯牢她,有抹玩味的光。 西装是绅士中的铠甲,而他是绅士中的绅士。 中年男人自然落败离开,万姿定了定神:谢谢。 梁景明还真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十指交叉,姿态随意:等人么。 嗯。在等我男朋友,他还在开会。万姿低头,有点寂寞地笑,可能在他心里,我没有工作重要吧。 看来他并不懂得珍惜。他淡淡说。 隔着镜片,梁景明的目光笼罩她的脸。淡漠冷静又暗流涌动,堪称一等一的衣冠禽兽。 涌上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万姿完全置身戏中:哎,如果他也这么想就好了。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和他的交往纪念日,我特别定了房间 我很想跟他找回激情,即便他从没满足过我她靠近梁景明,吊带红裙散开,在他西裤来回划弄 所以我没有穿内裤哦。 动作一顿,梁景明没说话,眼神却烧了起来。万姿知道,她成功放了把火。 她先走出酒廊,步伐故意扭得摇曳生姿。 果然一进电梯,她就被梁景明按在了墙上。 你从没满足过是吗。他吻上她的唇,舌头长驱直入,卷吸任何一个角落。 手则撩起裙摆,撕掉她的乳贴,手掌完全覆盖上来。 嗯乳肉被他的袖扣硌着,有种近乎凌虐的快感,万姿低声喘息,你要干什么呀 她还在演戏,却没预料到剧情发展。 纠缠着进了房间,沙发正对着一面巨大穿衣镜。已经来不及去床上了,梁景明把她丢在沙发上,没等她起身,又重重压了上去。 唔掐着她腰的手慢慢收紧,万姿被亲得晕头转向。原来角色扮演这么刺激梁景明,他今天好凶。 她喜欢的那种。 她被他抱在怀里,从耳垂到锁骨,吮得啧啧有声。面朝镜子,万姿几乎抬不起头 红裙还挂在身上,但已盖不住白里透粉的胸。身后有手伸来,指节起伏揉捏乳肉,手指缝隙中,她看见自己的奶尖完全皱缩起来,又被他用大拇指揉着弄 不要 万姿的精致打扮完全散了,眼眸漫上水意,脸变得更红,被情欲支配得理智全失。 不由得张开大腿,她的花穴清晰可见,嫩肉层叠微开着,亟需填饱般,闪烁一线水光。 哪里不满足呢。梁景明咬着她的唇呢喃。得体西装下,动作却如此不堪。 万姿看着镜子,他的手一路向下,中指分开外层花瓣,直奔嫩蕊:是这里吗。 脆弱之处被掌握,万姿就快哭了,只顾呜呜咽咽。梁景明没得到答案,便探得更深,在横流的水中捉得那颗明珠,夹在指间不停把玩:是这里? 她在朦胧中羞愤,镜中那女人为何如此情动,嫩肉不由自主翻出,蜜汁多到成串滴落,在红裙上扩散出大片水渍。 她看到了,他肯定也看到了。 梁景明身下硬得发痛,表面上仍旧认真。把怀中人搂得更紧,腾出一只手解开皮带,另一只手间湿得打滑时,并指顺势挤入,那温暖滚烫的甬道:还是这里呢。 满足感瞬间推到极致,万姿心里轰地一声。 她受不了了,她到极限了。梁景明把尿般扶住她的腿,一道水流直泄出来,是她的小穴抽抽搭搭地哭 戴着安全套的肉茎出现,硕大铃口被弄得淋漓淫靡。 紧接着,它就借着水意完全进来了。 嗯在巅峰尽头,万姿来不及停息,又有快感纷至沓来,一浪比一浪快。 她完全叠在梁景明身上,他又半躺在沙发上,掰开她的腿,挺腰猛烈送入。这个姿势特别深,也特别狠,她仍面朝穿衣镜,眼睁睁看着他的硬铁是如何捣入的 一下接着一下,雪乳随着他的拍击上下乱颤,囊袋打在她下坠的穴肉。隐秘之花彻底盛放,万姿简直能目睹自己的唇瓣渐次大开,迎接肉棒抽送,甚至迎合着节奏剧烈收缩 太直白了。太淫荡了。 湿软内壁突然收紧,一圈圈绞得梁景明差点射了。他深吸一口气,连忙退出来:到窗边去。 她看不见梁景明,只能尽量撅起屁股,任凭被操弄得合不拢的粉嫩花穴外路,小洞还在滴答淌水。 万姿知道这酒店窗户有贴膜,外面根本看不到室内。但她低头,巡逻的酒店工作人员、戏水闲谈的住客、荡秋千的孩童纷纷落入眼中,羞耻混合着刺激油然而生。 周遭世界和谐有礼,而百米之上,她正撅臀跪着,等待被后入。 屁股不要乱晃。梁景明对不准,轻拍一下她的臀肉,却勾得她又涌出一泡花汁,顺滑得令他齐根没入。 嗯他填满她,她咬着他。 两人齐齐闭眼,发出一声喟叹。 不要了不要了 那我出来? 不要不要不要那里!唔! 呼吸渐渐急促,频率越来越快,万姿几乎晃得头晕。 高潮即将来临时,梁景明扶她直起来,把上半身紧紧贴在玻璃上,他则抱紧她抽插得更深。 圆乳被撞击着不断压扁,奶尖触着玻璃更是一片冰凉,下身却烫得快滚了,他的蘑菇头没进一下,都会剐蹭在她的内壁,又直冲敏感点而去,让她怎能忍住不绞他? 啊啊啊万姿的呻吟已变颤音,梁景明却仍未餍足。他略微分开她的腿,沾着捣出来的乳白情丝,翻来覆去 刺激那点蜜豆。 趁她魂不守舍时,他彻底掐牢她的腰。肉棒前所未有地,猛烈冲刺起来 顶点来临,她在哭泣,他在喘息。 他们浑身湿透,抱在一起颤抖。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十指相交。 沉浸在极乐尽头,他们至死方休。 缓了好久,万姿仍周身无力。被梁景明哄着抱着去洗澡,结果又在浴缸来了一次。彻底完事后,她就瘫在床上,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睁开眼,她迷糊中感觉恍如隔世。一转身,梁景明竟然已经醒了。 人站在餐桌那里,不知在干什么。 你醒这么早。万姿嘟囔。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 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个公开课要上。 啊?我还想跟你吃个下午茶呢万姿彻底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所以你穿这么正式是因为上课啊,我还以为真是为了角色扮演。 原来梁景明正在熨西装。万姿恍然大悟,也不免有些失望。 一半一半。梁景明笑,把她搂在怀里亲,好了,我差不多要走了。 行吧。目送他收拾整齐,穿衣离开,万姿心里空落落的。 但她很快又明亮起来,梁景明帮她叫了房内饮食,是她喜欢的海南鸡饭。 她洗漱完正要吃,突然发现托盘旁有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个袖扣。 肯定是梁景明落下的。 哼着歌准备收起来,万姿手下动作一顿。 她想起来了。 她昨天就想说,结果顾着做爱给忘了。梁景明那套西装一看就不便宜,应该超过了他的消费能力。 而且上个公开课还戴袖扣,也太正式了吧。 越想越蹊跷,心里隐隐有不安在蔓延。 梁景明告诉过她,他上班的补习学校。万姿立刻打电话过去:你好,我小孩想补习数学。想预约梁景明老师下午的公开课,请问可以吗。 电话那头正在查询,她便听见自己阵阵心跳。 不好意思,梁老师下午没有课,你要预约其他时间吗? 不用了,谢谢。 万姿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梁景明在骗她。 你还是那么喜欢真空。 你还是那么喜欢真空。 万姿头蒙在被子里,深深地呼气又吐气,像缺水的鱼。 她对男人的谎言一向敏感。十六岁那年,是她发现了父亲出轨。 她母亲常年忙于经营海鲜大排档,父亲则是开出租车的,每天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一次万姿坐他的车上学,无意间在后座隐蔽处,发现了一盒安全套。 万姿已经很大了,足以明白那是什么,更足以察觉那盒套所剩不多,而父亲已经夜不归宿好几回了。 她回家便告诉了妈妈,引爆父母间的争吵。父亲还不认错,对哭泣咆哮的母亲说,爱那个女人。 万姿彻底恨绝了他。她那时也是年少气盛,深夜拿了把菜刀,坐在父亲床头,握着刀的手不停发抖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怎么能背叛她和妈妈。 千钧一发之际,是妈妈颤抖着拦住了万姿:他毕竟是你爸爸,他是该死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要因为他再搭上你的人生。 痛哭着,万姿记牢了这句话。开始玩命地念书,考到香港中文大学,脱离原生的沿海小镇,彻底改写命运。 后来她就不怎么回家了。父母终究没有离婚,爸爸在亲戚们的劝告下回心转意,踏踏实实跟妈妈过日子。 他们现在关系很融洽,时而甜蜜时而斗嘴,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寂静的河,一点点磨干净河床石头的棱角,再不见天日地掩埋掉。 万姿再也不会那么冲动了。父母的婚姻是父母的,他们有他们的活法和选择。 但她一直记得,男人永远会撒谎。 不要因为任何人,搭上自己的人生。 在床上躺了半天,万姿不想再颓废下去了。梳了个利落丸子头,换了身运动裙裤出门,她在健身房踩完椭圆机,又顺便做了个豪华水疗。 一下午过得很快,她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正想去隔壁美式扒房吃完饭,万姿收到梁景明的消息:我下课了,你还在酒店吗。 他很快又发来:等等,我还没结束,待会一起吃晚饭吧。 呵,男人。 万姿不打算回。他明明没有上公开课,到这时还在骗她。 现在跳脱出来分析,梁景明处处是疑点港大在读又身世悲惨,不得不做鸭养家;说家里条件困难,西装却做工精良;身为处男,床技竟然这么好?他说他没接过客,她还真就信了? 万姿简直想锤死从前的自己。又是在家等他来,又是花钱订酒店,还玩什么角色扮演。 傻女一个。 退房完走进扒房,万姿点了份A5熊本牛柳套餐。前菜还没上,她倒是先看到了熟人。 确切来说,是前男友。 丁竞诚坐在临窗卡座,身子贴着靠背,清俊面容漾着懒散,标准公子哥的矜贵模样;对面则是个大波浪美女,坐得格外笔直优雅,正带笑说着什么。 他们桌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显然在约会。 太久没来往,万姿竟然忘了,丁竞诚常年住在君悦酒店,碰到他也不奇怪。 她正准备换个座位,可丁竞诚眼睛也尖,正好看了过来。 和他对视了一瞬,万姿立刻收到微信:救我。 敢情丁竞诚是在相亲啊。 之前跟他闹得不太愉快,万姿也不怕他:凭什么。 凭你塞了个人来我公司。 万姿: 丁竞诚掌门的《寰宇财资》,是梁景明想实习的财经媒体。万姿正好认识一位资深主笔,前些日子便帮梁景明做了引荐,他只要走个面试过场,这几天就能上岗了。 万姿以为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原来竟都被丁竞诚看在眼里。 吃人嘴短。 在丁竞诚携美女离开时,万姿只能站起来,面路惊喜:诶,丁总? 万总,你好。丁竞诚比她更能装,还握住她的手,转头对美女亲切道,抱歉,我刚好要跟万总说点事,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吧。 可是美女显然又惊讶又不甘心。 然而丁竞诚已聊得火热:万总,最近业务如何?活动还办得顺利吗? 眼看美女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黑着脸摔门而出。万姿简直无奈。 能跟丁竞诚相亲的,肯定是城中哪家名门小姐。她这种搞关系做生意的,哪里得罪得起。 但丁竞诚并不在意,对万姿微微一笑:这次多谢你,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安静片刻,丁竞诚笑意更浓:你知道我随时能炒掉你塞进来的实习生吧? 万姿:走吧。 虽然梁景明骗她,她还是不想他丢了工作。 不知怎的,还是有点不舍得。 来接丁竞诚的,仍是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跟他交往时万姿坐过很多次,轻车熟路便上了车。 后座有私密挡板,她坐在丁竞诚旁边。这是他们分手以来,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独处。 空气变得灼热,隐隐有丁竞诚身上的皮革香水味,万姿有点难受。 正想远离他支开的长腿,她听见他说:你塞进来那人,是谁? 之前喝酒谈事情,认识的一个陪酒小孩罢了。他在港大读书,拿过你家设的奖学金,又很缺钱。我看小孩可怜,帮一把罢了。 看来是喜欢? 万姿轻嗤一声:怎么可能。 她尽量轻描淡写。 丁竞诚这人性格极端,控制欲爆棚,她只能保持诚实又冷漠,与他斗智斗勇。 隔着金丝边眼镜,丁竞诚眼神狡黠:想不到你还挺有善心。 我没善心也不会救你。 没办法,我也不喜欢那个女的。丁竞诚突然靠近她,几乎舔到她的脖颈 她没有你漂亮。 操! 万姿脏话还没出口,车突然急转弯,她歪倒在丁竞诚身上,直接被他一把搂住。 我送你的狗,你喜欢吗? 他在她耳边问,却也捂住她的嘴。 丁竞诚疯得太突然,万姿扭着极力挣脱,呜呜咽咽着,却又激起更疯狂的欲望。他眼睛都红了,撩起她的上衣:你跟那个实习生,做了几次? 紧接着,他又探向她的裙裤:你也用口过我的方法,口他吗? 根本说不出话,万姿满身是汗,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的胸贴快掉了,而且昨天顾着跟梁景明玩角色扮演,她就没穿内裤。 现在也是。 两人都没注意,车正越开越快,仿佛在放纵的边缘徘徊。 隔着薄薄裙裤,丁竞诚覆上她的三角区,动作不由得一滞。万姿趁机抬脚踹向他的裆部,谁知一个急刹车,她反而扎在丁竞诚怀里。之后被他紧紧按住,什么都看不到。 那股浓郁皮革香味,熏得她想干呕。 车彻底停了下来。 万姿听到司机解安全带的声音,不由得慌神又绝望 。 私密挡板不是彻底隔音的,司机肯定什么都听见了。 车门打开时,丁竞诚几乎满心愉悦地,大声感叹:万姿,你还是那么喜欢真空。 羞耻、恶心、愤怒各种激烈情绪扭搅在一起,万姿几乎已成废墟。她全身已经冷到极致了,只有丁竞诚还在抑扬顿挫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 这位小实习生今天下午偷偷来我们公司面试,应该是想给你个入职惊喜。 你看我人多好,立刻就让他上岗了呢。 被丁竞诚掐住下巴,万姿被迫抬起头。 车门口,梁景明苍白的面容映入眼帘。 空洞得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只是钉入她的灵魂深处。 毫无起伏。 两个高大男人,竟隐隐像孪生儿。都穿着考究西装,戴金丝边眼镜,都有英俊的脸。只不过一个干净脆弱,一个阴鸷到了极点。 手摸上万姿的头顶,丁竞诚扫了一眼梁景明,低声一笑 你会跟他做爱,是因为他是我的替代品吗? 你们都想cao死我是吗? 你们都想操死我是吗? 丁竞诚你疯了! 脑袋轰地一声,万姿终于爆发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地扇在男人脸上:疯也要疯个度,你到底想干嘛! 白皙脸颊登时红了一片,丁竞诚竟然还在笑:复合呗。 字字入耳,梁景明整个人都暗了几分。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着白,仿佛能攥出血来。 唯一令他忍耐的,是她的答复。 掠了眼梁景明,万姿神色一变,反手又抽了丁竞诚一巴掌:在一起的时候,你睡过多少人?骗了我多少次?你这时候装什么情圣!我他妈嫌你脏你知不知道! 丁竞诚突然不笑了,任由两颊绽放出妖异的花。 眼神冷到了极致,他却轻柔低语:你心知肚明,到底是谁骗了谁。 万姿愣住,身体忍不住战栗起来。因为丁竞诚变脸如翻书,更因为往事涌上心头。 一场感情会腐烂变质,的确两人都是始作俑者。 去死吧你。 万姿嗓子发干,转头叫梁景明:走。 但梁景明没动。他盯着丁竞诚,周身蕴满了凛冽杀气。 静静地,他逼近他。 走,万姿见势不妙,赶紧拉住梁景明,我们走吧。 冰冷的手覆上他的拳头,她像是哀求:我想回家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 比起丁竞诚发疯,万姿发现自己竟然更怕梁景明不理智。 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她不想连累他犯错。 她只能用力撬开他蜷紧的手指,唤回他一丝清醒。 终于,梁景明目光移到了她身上,慢慢牵起她的手。 他们离去的那刻,丁竞诚又突然笑了:小朋友,明天继续给我来上班哦。 万姿一惊,唯恐梁景明停下脚步。然而他紧咬牙关,更加紧握住她。 仿佛害怕失去一样,他牵得她几乎发痛。 梁景明拦了辆的士,终于放开了万姿。坐进去谁都没有说话,她把脸埋在他怀里,那有心跳剧烈如战鼓。 许久之后,她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你还好吧。 刹那间,心像是被人重重掐了一把,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很少哭的万姿,终于也忍不住了。 她怕丁竞诚手找梁景明麻烦,又怕梁景明惹上丁竞诚。 就连那两个耳光,她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打。如果有一人要动手泄愤,她情愿是她自己。 但她其实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感受。 万姿在他怀里哭,脑袋蹭得几乎在发热。泪水成串落在他的衬衣上,却又沁得他彻骨冰凉。 他垂眸看她,却一言不发。 刚才他开着那辆矜贵的劳斯莱斯,听见了后座的所有对话。那些只言片语如尖针,从脑海拔出,又再度重重刺入 「你塞进来那人,是谁?」 「之前喝酒谈事情,认识的一个陪酒小孩罢了。他在港大读书,拿过你家设的奖学金,又很缺钱。我看小孩可怜,帮一把罢了。」 「看来是喜欢?」 「怎么可能。」 「你会跟他做爱,是因为他是我的替代品吗?」 原来他只是一个她不喜欢的可怜小孩,还是替代品罢了。 的士开得轰鸣作响,但压不过万姿的啜泣。泪水鼻涕混合着残妆,她感觉自己恶心透了。 刚到家门口,她立刻冲回去洗澡。跪在淋浴头下颤抖,一遍又一遍冲刷皮肤,只想去掉丁竞诚那股皮革香味。 当她累得开水泡澡时,梁景明进来了。 你手机响了。 放洗手台上吧。万姿现在压根不想看。 然而梁景明在浴缸边沿坐下,表情平静得近乎死寂:你能不接吗。 万姿这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人是钟先生,她标注了丁家助理。 他妈丁竞诚这个阴魂不散的疯子,又有什么毛事。 心里再怎么怒骂,万姿叹了口气:现在可以不接,但不能永远不接。 丁家太有钱了,我不能断绝来往。前段时间我才和丁竞诚签了合同,承办《寰宇财资》五十周年庆典活动。这单子两百万啊,我刚刚打了他两巴掌,一巴掌一百万,估计就这么没了。 她握住梁景明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是上班族,不能辞职一走了之。公关公司是我跟别人合开的,我肩上担子很重,你知道吗。 梁景明无言,他一个个摩挲她发皱的指腹:别泡了,起来吧。 又不是没被他看过裸体,万姿站起身。任由他抖开宽大浴巾,彻底包裹住她。 他非常仔细地擦拭她,仿佛要抹去别人的痕迹。锁骨,腰线,大腿,浴巾吸纳走水滴,却也不妨碍他的手掌,在她身上缓缓游弋。 你知道吗,隔着略粗的浴巾,他伸向她隐秘之处,你们在车上说的,我全都听见了。 万姿心头一凛,下意识合拢双腿:我随便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然而梁景明的手,已经卡在她两腿之间了。中指在浴巾上顶着一个小突起,在她窄缝上轻轻滑动。他俯下身,吻连绵落在她的肩颈:你想玩角色扮演,真是因为在找丁竞诚的影子吗。 你别多想,情趣罢了。万姿想推开他,但刚泡完澡软绵得没有力气。 她简直又想哭,现在真没有做爱的心情,可身体又有自然反应 被浴巾若有若无地摩擦过,乳尖已经挺起来了。 梁景明显然也看到了,另一只手伸过去揉弄。以慢条斯理的嬉戏方式,令两朵蓓雷饱绽得更加厉害,随后低头咬住其中一朵:他送你的狗,为什么会叫老二?也是情趣吗? 你不要这样!舌头的湿润刺激汹涌而来,万姿不由自主弓起身,停下! 他比丁竞诚更温柔,却也更令她难受。 心头所有的醋意与不甘翻覆而来,梁景明已然听不进去,他深琥珀色眼眸里烧着火。 他转而又去亲吻她的耳垂,身下的手捉住她的蜜豆,用浴巾颗颗分明的毛粒按上去:在他面前,你也真空过吗。 万姿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推开他。 已经晚了。 梁景明拉起浴巾,那有块明显泅湿的地方。他覆上她的奶尖,要她感受那摊羞人的温热粘腻 这些问题,让你湿得这么快么。 梁景明,你他妈这样跟丁竞诚有什么区别?万姿终于哭出来。 不知为何,她觉得痛彻心扉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你们都想操死我是吗?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有尊严这回事?我不想要,我说了停,你他妈是聋了吗! 她实在哭得太撕心裂肺,梁景明刹那间情欲消散。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赶紧用浴巾裹起她: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很想要拥有她。想要得不得了。 出去!怒意混 合着委屈冲到顶峰,万姿口不择言,我至少跟丁竞诚交往过,我现在还得忌惮他有钱,但你是我谁啊?我们连炮友都不算吧? 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她的吼声实在太大,在浴室反复激荡开去,竟比耳光还要响亮。 梁景明突然静下来,什么表情都没有。恢复平素的内敛,仿佛戴着一个面具。 其实,我跟丁竞诚还是有点区别的。许久之后,他淡淡一笑,至少你喜欢过他。 他真的转身离开,啪地一声合上她家门,即便万姿在身后叫:梁景明! 其实话出口的那瞬间,她就后悔了。今天他可能比她还痛苦,只是她不够在乎。 等万姿匆忙换好衣服,他已经不见了。她找遍整个屋苑,都没有梁景明的踪迹。 糟糕。 万姿有种不好的预感,梁景明八成又是跟丁竞诚没完。 这下事情就大条了,不仅因为丁竞诚站在金字塔顶端,有肆意妄为的资本;更因为他本人是香港跆拳道锦标赛冠军。 万姿真的怕梁景明被弄死。很怕很怕。 你今天这样还能zuo吗。 你今天这样还能做吗。 师傅去君悦酒店,越快越好。 万姿跳上一辆的士,一路上都在给梁景明和丁竞诚打电话,没有一个人回她。 心乱如麻。她猜梁景明既然给丁竞诚开车,那么有人应该跟他交代过,丁竞诚常年住在君悦。 如果他们见面,一定是在那儿。 万姿奔进君悦大堂,她常年做公关活动又爱住酒店,基本没有不认识的工作人员。 前台是个年轻小哥,一见她就笑:万小姐,您怎么 刚才有人上去找丁竞诚对吗?万姿真没时间寒暄了,麻烦你带我上去。 万小姐您知道丁先生的性子,没有他同意,我们不能轻易带人 带我上去。万姿前倾身子盯牢他,如果你还想保住饭碗的话。 顶层。总统套房。 门是虚掩着的,寂静得可怕。 就在万姿屏住呼吸时,突然有暴烈声清脆炸响,像是什么人被摔到了玻璃上 她赶紧支开前台小哥:快去叫保安! 推门进去,万姿瞬间愣住。 玻璃茶几的确碎裂成渣,但躺在上面的人竟然是丁竞诚。 他几乎认不出来了,满脸青肿血污,疯狂扭动挣扎。梁景明喘息着压制他,简直像只杀红眼的兽,左右手开弓,一拳拳灌满了十足力道,连绵不绝全打在他脸上 暴风骤雨,凌厉至极。 万姿都呆了:梁景明? 动作一滞,梁景明抬起头。就在这短短一瞬,丁竞诚抓住了漏洞,抄起一块巨大的玻璃碎片,朝身上男人的手臂重重扎去。 梁景明! 鲜血疯了般奔涌而出,万姿尖叫起来 他一定很痛。 所幸,大批保安刚好赶到。俩人立刻被架开,万姿赶紧去查看梁景明的伤势。 你感觉怎么样。 他苍白的脸尽是汗水,还剧烈喘息着,看到她倒是一笑:爽。 万姿简直想揍他。 又不舍得。 还好,伤口不算深。但肯定需要尽快救治。 趁着所有保安都围着丁竞诚,万姿赶紧叫住前台小哥,指了指梁景明:我拜托你,现在赶快送他去医院。 她加重语气:但不要去附近的医院,也不要去公立的。麻烦你打车去铜锣湾,带他去圣保罗医院,这是我的银行卡,请你先帮他交钱。 一下子被委以重任,前台小哥不知所措:可是 我会跟你老板说,你今天表现非常好,有升职的潜质。万姿在胸前手指相扣,情真意切地祈求,真的真的,拜托你了。 时机宝贵,稍纵即逝。 当小哥搀着梁景明离开,丁家助理钟先生匆匆出现。他是养尊处优的和善老头,万姿从没看他这么虎着脸过。 指挥保安把丁竞诚抬走,他走到万姿面前:竞诚几小时前还让我联系你,要取消和你签过的合同,现在就被人打成这样,跟你没关系我是不信的,万小姐。 以前,钟先生只会亲切地叫她Donna。 他再走近一步:请你把人交出来,我也好跟竞诚的父亲交代。 万姿面无表情,保持沉默。对待钟先生这种老狐狸,静观其变最重要。 想必那人也有受伤吧?钟先生继续说,我们的人已经在附近医院守着了,很容易发现他的。 不动声色,万姿只说:今天这件事情,媒体不会知道吧? 如果你在担心那人的声誉,不用多虑。这事对丁家来说,也很不体面。你放心,我们会让全香港媒体收声。 但有一家媒体你控制不了。万姿抬起头,《即刻周刊》。 钟先生愣住。 做公关这么多年,万姿对香港各家媒体了如指掌。她知道丁家的软肋。 《即刻周刊》,是全港最会煽风点火的小报媒体,旗下狗仔队被誉为传媒界的鬣狗。风格标题耸动,行文辛辣,专注报道令人弹眼落睛的豪门秘辛,钟情挖掘权贵名流的八卦老底。 望族丁家,自然是鬣狗的重点追逐对象。 钟先生皱起眉:你想做什么?你有什么料? 哦我当然有料。万姿淡淡道,你知道丁竞诚是阳痿吗。 钟先生这下真的结结实实愣住。 其实丁竞诚知道是谁打他,你问我不如问他。万姿笑起来,但钟先生请你记住,也转告丁竞诚,如果他再去找那人的麻烦,我立刻给《即刻周刊》爆料。 我疯起来可不输给他,鱼死网破又如何?这新闻的轰动程度,值一个星期的头版吧? 无论你们丁家有多本事通天,无论丁竞诚事业有多成功,都没有用。我会让全香港人一想起丁家一想起他,第一反应永远就是万姿咬着牙,一字一句,丁家长子从来都硬不起来,是一辈子要靠伟哥的可怜虫。 钟先生气得胡子都在抖,眼神亮得可怕。但万姿不甘示弱,她知道她有胜算。 拂袖而去前,她被他叫住:你知道丁家不会再照顾你的生意吧? 相信我,我做好这个打算了。 怔了怔,钟先生终于叹了口气:个人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次,万姿没有回头。 她还不清楚,梁景明对她而言是否重要。 她只是很想见他。 * 从酒店到圣保罗医院时,万姿正好遇上梁景明包扎出来。原来他不想耽误前台小哥,让人家先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隔着一条走廊站住,他们相对无言。 万姿其实有很多话想讲,也想暴打他痛骂他,也想抱住他亲吻他。无数情绪曾在胸臆间升起,又在看到他的这瞬,一点点消弭平静。 最终她慢慢走过去,牵起他温热的手:走吧。 那些出口的狠话,未说的道歉,在紧紧十指相扣中,心照不宣地抚平。 他们没事了。 飞驰的的士上,万姿蜷缩在梁景明的怀里,仔细看他。 这人竟然除了手臂,基本没有受伤。 万姿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丁竞诚跆拳道是拿过冠军的,你是怎么赢的。 我猜他近视度数很深,一进去先打掉他的眼镜。我以前给地下拳手当过陪练,该从哪里下手,该下多大的力度,我心里有数。 万姿心想又是做学生又是做鸭又在茶餐厅干过又当过拳手陪练,他真是个神奇小子。 她相当无语:那你还专打他的脸。 这下轮到梁景明不说话了。 把她搂得更紧,他的声音很低。 尾音沾染了无辜和委屈,宛如一只摇尾巴毛茸茸的小动物:我不想让你觉得他还好看嘛。 刹那间,心悠悠荡漾起来,丁竞诚那张被打肿的脸跃入脑海。想到他丹凤眼肿成了一线天,万姿突然爆发一阵爆笑。 你笑什么?梁景明 莫名其妙。 你有没有觉得丁竞诚的脸都变梯形了万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像被蜜蜂叮到的土狗 事实证明,傻笑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 的士司机一脸好奇,频频看向后视镜这对男女是不是刚吸完笑气,怎么可以在黑暗中不断颤抖,神经质一般纵情到擦眼泪。 梁景明本来止住了,一低头又不行了:你的鞋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万姿简直要疯。她出门太匆忙了,一脚Jimmy Choo一脚Ferragamo,一粉一脚蓝,一个尖头一个圆头,简直像小丑。 就这样她竟然还走得虎虎生风,还给人钟先生撂狠话。 今天都是什么事啊 万姿最后笑得嗓子都哑了,枕着梁景明的胳膊发呆。 窗外,城市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香港天文台或于今晚发出八号风球警告,台风樱桃将于今晚过境香港东面,于午夜时分在香港一百公里范围内登录,这也是香港今年首个热带气旋警告 电台播报在车内流淌,而透过车窗看去,水滴淋漓了街影。滤镜朦胧,缀满霓虹灯的不夜城,像在上演赛博朋克风的皮影戏。 万姿一直觉得,雨中的香港是最美的。 万姿。 干嘛。她抬起眼眸。 梁景明没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吻住她。 你今天这样还能做吗。唇舌交缠许久,万姿的声线漾着温热。她一边小声问,一边舔舐他的耳垂。 在开衫的遮掩下,梁景明完好的那只手游走着。摩挲过她光洁如玉的小腹,一点点推高胸罩,食指攀上那浑圆蜜桃般的右乳。 轻轻一拨,他垂眼看它颤巍巍地摇 你说呢。 不想daitao(H) 不想戴套(H) 落车,进屋,简直是折磨。嘴唇是躲闪追逐的海浪,终于可以合二为一。 梁景明的深吻攻城略地,吮得几乎要她性命。万姿仰起头呻吟,上衣早被脱掉了,内衣也只挂着一半,右乳被大手又夹又揉,他还时不时低下头去,舔弄催熟那一颗红豆。 嗯万姿却冰火交煎极了。他完全冷落了左胸,这差别对待可不要太明显。 另一边也要嘛再也忍不住,她哀求着呢喃。 眼眸漾起笑意,梁景明再度吻她。五指张开拢上右胸,满载情欲意味地加重 自己来,摸给我看。 昏沉迷乱之中,万姿的内衣彻底滑到腰间,左乳也白得晃眼。转瞬又被温热触感覆住,那是她自己的手。 她不是没爱抚过自己,但从未当着梁景明的面。 刺激又害羞,她闭上眼睛。感受右乳或轻或重的拉扯,学着男人那力道,捻弄上自己的左边,漏出点点湿润娇音,流路她的欲求不满。 真的真的,好想要他啊。 视线低垂,梁景明恣意饱览这般旖旎画面。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长发丰茂披离,汗意镀在她身上,像层诱人舔舐的糖浆。睫翼轻颤,红唇又甜又润,此刻微启叹息着,纤长手指陷入乳肉颤抖,奶尖和指甲一样,都是完熟的樱桃色泽 他想吃了。 梁景明欺身上去,从锁骨到丰乳,一路落下细密的吻,延宕出香艳轨迹。他终于雨路均沾,虎口伸长拢住她的胸前柔软,任两点樱红翘立在指缝。又在她情不自禁迎过来时,轻巧剥掉她的半身裙。 坏人万姿眼眸含水,难为情地呜咽起来。她只剩一条白色丝质内裤,绞着腿不让他看,你就知道欺负我 一点粉,一线深,从阴阜到臀缝清晰可见,漾着蜜桃般的水意。 那条窄小内裤,湿得已然透明。 梁景明笑着蹲下来,轻轻亲了上去:嗯,就欺负你。 男人鼻息粗重,氤氲在她最隐秘的地方,令空虚排山倒海般涌来,一浪绵延过一浪。万姿受不了了,又嘤咛又撒娇,拉扯着梁景明一起,倒在卧室床上。 鼻尖撞在一起,搅动彼此的湿软嘴巴。小心那受伤的手臂,一层层褪去西装,她也将他脱得几乎精光。 肉棒早已昂扬,将平角底裤撑起风帆的形状。隔着布料,万姿描摹他的硕大铃口。细白手指令硬铁更烫,更令他闷哼一声。 没等她更进一步,梁景明一把捞住她的细腿:转过去。 瞬间,万姿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一米八六与一米六八,他们的身高天生适合69。 脱下他的内裤,肉棒差点弹跳到她脸上。伸出舌尖,万姿舔了舔他的马眼。 她没意识到,这彻底点燃了梁景明。他远比她凶猛得多,把她内裤褪至脚踝一侧,用力扣住她的腿,然后唇舌直接贴上她大开的穴。 与其说是69,不如说是他专注地吃她。 啊趴在梁景明身上,万姿脊背拉成一条线,颤抖着乳肉乱摇。又空虚又满足,她被吃得神志涣散,可她又不敢腿软。 要不然,她就直接坐在梁景明脸上了呀。 这姿势实在太深,太羞人。像是某种淫靡的榫卯结构,他的舌和她的穴浑然天成。胡茬陷在柔软穴口,高挺鼻尖直顶那颗蜜豆,有一下没一下,弄得她的水又渗出一波又一波。 不要这样万姿喃喃,大腿却下意识收紧,反而扣住他的头,令他吃得更深。 啧啧啧啧,他甚至发出了小狗喝水的声音。 眼角沁出泪水,万姿濒临疯狂边缘。 舌头比肉棒灵活,也更加湿热。在层层花瓣碾转,进而滑进淋漓甬道。深深浅浅抽插,他对她实在太了如指掌,模仿性交的节奏和动作,每一下都冲撞在敏感点上。 敏感水泽被人含弄,万姿跟着一耸一耸,每呻吟一声,她就会舔到那肉棒。她每舔一下,又会激得梁景明变本加厉,脸几乎嵌入她溃不成军的穴 如果性爱令人疯魔,他们早已化为咬尾蛇。 吐着猩红的信子,用情欲绞扭彼此。 起来快点起来小腹隐隐有感觉积蓄,万姿哭叫着催促起来。她早已忘却,趴在上方的其实是自己 求求你起来我、我忍不住了 终于,梁景明退出来了。万姿抽抽搭搭着,却莫名有些不舍:嗯你就? 但转瞬间,她的声音猝然寂灭。他再度深深含住她的穴,舌头极快速地拨弄花瓣,最后轻咬住她的蜜豆 啊 这次,万姿真的直接坐在了梁景明脸上。 液体疯狂喷射倾泻,甚至从他唇角流到了胸膛。 太难受了。太舒服了。 微痛与酥麻席卷全身,尾韵绵长。万姿陷在快感漩涡里,颤抖得像风中蝴蝶。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她悄悄埋进被子里,不敢看自己的下身,更不敢看梁景明。 好丢脸,这辈子不要见人了。 你干嘛。梁景明倒笑起来,快点出来。 你是不是有病啊!喜欢、喜欢吃厚脸皮如万姿,此刻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你很甜啊。梁景明一把掀开被子,小狗般腻歪过来,我现在都是你的味道。 万姿还想说什么,红唇却被他的手指轻启,继而伸入。先是食指,然后是中指。 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他的神情是如此投入又温柔。万姿扭捏着慢慢吮起来,软舌勾勒他略粗的指腹,感受他的深浅进出,情不自禁塌下腰,跟着他挪动。 她简直想骂自己 怎么又湿了。 梁景明有毒。他是对她又好又坏的渔夫,即便她骂他一万遍,但在偌大的孤寂海洋里,还是想被他钓走。 再度骑到梁景明身上,万姿深吻着他。手向下探,撸动他的肉棒。 又硬又翘,简直像块烙铁。 花穴仍然汁水淋漓,万姿故意去蹭他,将铃口弄得一片湿润。梁景明呼吸起伏起来,明显是受不了了:快点,去拿套吧。 万姿愣住,我的用完了。 我的也用完了。 与万姿相顾无言,梁景明叹了口气:我下去买。 你受伤了,而且现在刮台风。万姿连忙按住他,711都关了,你去哪里买? 梁景明沉默半晌,面路无奈:那今天就算了吧。 哟,万姿挑眉,没套就不搞,你还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不安全嘛,特别是对你来说。梁景又丧气又坚决,起来吧,今天算了。 看他跟看大熊猫一样稀奇,这下万姿来劲了。 她非但没下来,反而一把扶住他的硬铁,在她穴口画着圈捻弄:我现在想起来,你当时在越南也坚持没套不搞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哦? 粘腻液体搅弄的声音蔓延,隐隐浮着情难自抑的韵脚。 硬铁被人握在手 里,离入口仅仅一线之隔。 眼睛盯着她,梁景明声线都哑了:起来,快点起来。 万姿心想这不就是我刚才的台词?他妈这狗男人可有听我的?凭什么我现在要听他的? 心情更加愉悦,她故意媚眼如丝地笑,扭动上半身,在他眼前晃着丰乳:哎呀哥哥,人家今天就不想戴套嘛。 她就在他正上方,美成这副模样。 掉进盘丝洞的唐僧怕都没这么难,梁景明瞬间头和龟头都大了。 哎算我求你好不好退无可退,他干脆直起身勉强讲道理,在越南我怕真跟你做了,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顿了顿:因为我那时,还没成年。 轰地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 万姿腿一软,朝着肉棒重重坐了下去。 Pop the cherry(H) Pop the cherry(H) 台风樱桃,如约过境。 天空是倒挂的怒海,狂风裹挟雨滴摧枯拉朽而来,呼呼咆哮,撕扯香港的各处角落。玻璃碎裂,树木拜倒,唯有钢肋水泥铸就的室内,最是安静。 安静,但不平静。 勃发肉茎径直入穴,瞬间被绞扭着扎入深处。万姿仍骑在梁景明身上,却再也起不来了。 你他喘息着想退,她却不准。满足感充斥着大脑,她不管不顾起来,贴上他的身子,雪乳抵住他的胸膛,腿间却将他吸得更狠 我想这样被你操。 梁景明微闭上眼睛。 再睁开,已涣散了所有自持。 凭借身高优势,他把万姿箍在怀里。没有塑胶薄膜阻碍,腰臀集中发力,真枪实弹,滚烫火热。肉棒在穴中疯狂抽送,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狠。掐紧她的细腰贯穿,顶端直挞向那一小寸媚肉。 慢、慢点不顾万姿呻吟,梁景明入得更猛,简直想劈开她,又与她融为一体。 她的泉眼,只准他掬取。 唔仿佛娇弱的提线木偶,万姿随着他的动作,荡漾起伏。 无套的感觉,焕然一新。他们之前常用冈本厚度0.01毫米,仅是发丝直径的五分之一。但就是这薄薄一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万姿成了一把剑鞘,利器凶猛拔出又齐根没入,她的腰肢软下去,看向他们相连的地方。穴肉是妖艳的粉,仿佛兔子楚楚可怜的三瓣嘴,被撑开到极致,尽是他的昂扬形状。 他泵得好厉害,情丝被搅打成奶白色,又伴随激烈动作流到臀缝,湿漉漉的粘痒令人情动。 万姿看得眼热,情不自禁用力夹他,吮上他的脖颈:就喜欢不戴套,对吗。 咬紧牙关,梁景明没有说话。虎口收得更紧,仿佛要揉碎了她,征服一圈圈湿热紧致,去顶弄她最敏感的花心。 她的汁液灼着他,她的话语也是:我也可以这样,跟别人做吗。 万姿太知道怎么火烧浇油。 翻转过她,梁景明将她压在身下。近乎凶狠地吻她,不放过她唇舌各处,似乎要把她灵魂吮吸出来,牢牢握在手心。他腰胯送力快得像残影,将她牢牢钉在床上:不行。 他仍嫌不够,手臂穿过她的膝盖,掰开她的腿。深褐囊袋拍击在她的穴,简直想一并挤入那窄小幽谷:戴套也不行。 蜜豆被击打,G点被肆虐,他撤退又插入,直入最深处。万姿充实得想哭,又空虚得想叫,丰乳随着频率越颤越快,又被他一把牢牢掐住,温柔折磨:怎么样都不行。 梁景明知道她要高潮了。 她瓷白的脸颊层层尽染,是酒液般妖冶的红。穴热得要着火,像是温驯急切的唇舌,疯狂舔舐肉棒暴起的青肋和血管,再积蓄着水意用力咬他:不、不要 他怎么能如她所愿,于是彻底长驱直入。反复捣弄,直到她抖。 直到那一刻,她的穴收缩得近乎抽搐,一股股暖流激射而出,浇在他的肉茎各处。 整个人绷成一张优美的弓,她上下两张嘴都在迷乱地哭。她已经没意识自己再说什么了,只是献祭羔羊般哀哀求饶 以后只给你一个人操好不好 没有男人能在这样的表白面前,保持理智。 占有欲领先性欲,冲向另一轮高涨。梁景明再也受不了了,抱着她背面朝下趴在床上。 万姿没有力气,却本能般拱起臀部,塌下腰肢。本就香艳的姿态,更因她的前番潮吹淫靡到了极致 周身皮肉浮着草莓颜色,一掐便会流水的娇嫩水红。臀缝根本合拢不了,滴滴答答淌着水滴,层层花瓣极尽展开,穴口仍有他大操大干的痕迹。那幽深小洞被翻覆出软肉,一抽一抽,仍不满足 梁景明根本不敢想,她在谁面前也摆过这样的姿势。 一想起来,就气得要死。 看完了没有啊万姿竟然还漾起娇音,摇了摇屁股。 心被人用力揪住,梁景明眸色深沉得可怕。一把捏牢她的臀瓣,他贴上去大力插她。 仰头平视,她后颈如天鹅般优雅,却像小奶猫般绵绵地淫叫;低头看去,深褐色硬铁与她白嫩圆臀对比强烈,在窄小缝隙中出现一瞬,又完全没入。 哥哥到顶了 不知为何,他今天就见不得她沉浸极乐。 她扭弄着腰肢,他终究忍不住,大手揉上她软滑的臀,在她舒服得呻吟时,一巴掌打了上去。 啪地一声,万姿受惊般夹紧了穴,弄得他一声闷哼。 然而不顾屁股被烙上掌印,她加倍吮吸体内肉棒。像舔一根滚烫冰棍,吃得啧啧发响。 你干嘛呀 她最受不了也最喜欢,后入时被打屁股。 啪。啪。啪。 察觉到她的兴奋,梁景明打得更凶。他们如同在玩某种色情跷跷板,他入得越深,她就绞得越狠。用性器角力,神志在空中飘荡,万姿近乎疯狂。 当他箭在弦上,她也在颤抖。话语被他冲撞得破碎,脊柱都是他成串滴落的汗水,万姿扭过头吻他:射在里面射给我 然后她用穴拧他,拧得无以复加。 同样,没有男人能在这样的恳求面前,保持理智。 于是他紧抱她喘息起来,在她温暖体内尽情释放。仿佛是石板重压下的豆腐,万姿也喷尽了所有水分。两股暖流混合在一起,灼得她花穴连同小腹,又酸又痒,又热又涨。 不要拔出来好不好。沉浸在余韵中,万姿小声求他。 真是对她没辙。 捧起她的脸,梁景明终于无奈,摇头笑着,深深吻她。 窗外台风正肆虐,室内只剩一片狼藉。但他们无人在意。 上下相接,距离为负,体液交融,不分你我。 人一辈子,总有些吉光片羽,或者高光时刻。 对梁景明而言,今夜的万姿,便是其中一羽。 一刻。 梁景明暗自出神,直至万姿缓过劲来,把他唤醒:药箱里有个粉色盒子,帮我拿过来吧。 起身去客厅翻找,他听见她遥遥传来的声音:我最近没有跟其他人做过爱,也刚刚体检完,一切正常,你要看报告吗。 不用了。梁景明明白她的用意,顿了顿,我很久没体检了嗯,反正我只跟你做过。 显然难以置信,卧室传来她的笑音:所以在越南时,你真没成年?怎么回事啊? 梁景明找到那个粉色盒子。是一盒事后药。 里面的东西,令他动作一顿。四枚小白药片,只剩下了一个。另外三个凌乱洞眼盯住他,又像在嘲笑。 他不知晓她的过去,也没法参与她的未来。 要当她的男朋友才可以。 万姿仍在追问,梁景明心不在焉:跟你在越南那晚,刚好是我十八岁生日前一天。 她哦了一声,便没 有下文。 谁叫他轻描淡写。 那晚隔日,梁景明在游船上醒来,万姿却已不告而别。当时望着空了一半的床铺,他愣了很久。 他本来想着,可以与她一起庆祝成年生日。喝酒,钓鱼,不做爱也可以,只要能拿到她的联系方式。 没人懂他这种窒息般的失落感。在艰难生命中跋涉,他好不容易看到一束光。但他只被笼罩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光消失了。 他一个人,重回黑暗。 倒了杯温开水,梁景明拿着药片回到卧室。万姿起来了,正坐在玻璃飘窗前看台风樱桃。 指了指窗外,她得意挑眉:It's my pleasure to pop your cherry. 梗太无聊,梁景明还是配合一笑。看她喝水吃药,他终究严肃起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事后药伤身,不能多吃。 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种窒息般的失落感,又慢慢攫住他。 如鲠在喉,梁景明从后面环住万姿。把下颔小心搁在她肩,和她看狂风暴雨。 下周你有时间吗。沉默很久,他问。 我们不是都定好了吗?周五晚上没特殊情况,你都能来找我。 不是做梁景明顿了顿,是约会。 万姿愣住,扭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湿漉漉又内敛。他瞳仁里有个小小的她,仿佛在用目光把她仔细镌刻。 把她环得更紧,梁景明闻着她发间清香,慢慢开口,轻而认真。 万姿,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好不好。 * pop the cherry,俚语,意为破处。 少女专属mi桃neiku 少女专属蜜桃内裤 好啊。 都跟梁景明睡那么多次了,万姿自然无所谓去他宿舍。 何况每个人的一亩三分地,会令各自生活一览无余。她真不知道梁景明平常是怎么过日子,说起来还是有点好奇。 小心点,把手给我。 没事,我可以。 从兰苑走到宿舍,万姿才不要梁景明扶她,生怕场面真像极了小白脸侍奉师奶。她只和他虚虚牵着手,任凭一脚深一脚浅,鲜血慢慢泅湿鞋子内侧。 全港的大学生宿舍都差不多,一栋栋的被称为Hall。港大住宿条件尤其突出,外表红砖质朴,里面已是简洁的现代公寓风。 有保安阿叔坐镇大堂,一见梁景明带人刷卡进来,便路出笑容:Jo,女朋友啊? 手被轻捏一下,万姿听见梁景明味深长地答:努力中。 靓女,你放心啦。保安阿叔也是八卦惯了,朝她眨眼爆料,Jo住了这么久,从没带女仔回来过。差不多就好啦,这样的靓仔等等就没有啦 再看他表现咯。万姿忍不住笑,心情稍微转晴。 这梁景明,看来还挺抢手。 事实证明,梁景明的确挺抢手。 宿舍楼男女混住,坐电梯再穿过走廊,一路上都有人对他和万姿行注目礼。多半以女生为主,神色带着惊讶,掠过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最后落在万姿脸上,如观察实验样本般闪烁探究。 好几次,万姿还听到了窃窃私语。 她这人没什么少女心,青春恋爱也看得少,但估计被校园帅哥公开牵着走,也是这个感觉了。 心像是被蝴蝶衔着,一路忽下忽上扑飞,又盛满微酸的糖水。万姿挑眉,飞了梁景明一眼:诶,你是不是hall草? hall草? 就是全宿舍最帅的人啊。万姿眯着眼睛盯牢他,像只魅惑的猫,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你? 没有。梁景明一脸坦然却躲闪她目光,耳廓悄然泛起红,不过我是hall tutor来着。 Hall tutor,算是楼长。跟宿管老师保持联系,平时帮忙解决学生住宿问题,给公共厨房买买调料什么的,事情不多但有点琐碎。不过好处是住宿费用全免,还可以享受单人间。 梁景明的单人间在楼层尽头,打开房门格局便一览无余。带厕所浴室的小套间,除了一床一桌一柜和一个小飘窗,便没有其他东西。 与万姿家相比,空间自然逼仄。但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算很体面了。 哇万姿站在门口,环顾四周,比我想象的男生宿舍,干净很多。 这房间怎么讲,就很梁景明。干净内敛,白墙映照原木色家具,一点多余装饰都无。就连桌上课本都放得整整齐齐,上面压着一台用得很旧的笔记本电脑。 万姿捕捉到室内的唯一亮色,门后悬挂的西装:诶,上次角色扮演你是不是穿这身?我还想问你在哪买的。 我弟弟送我的。梁景明摸摸透明衣罩,明显是很爱惜的样子,他在圣马丁学设计,我跟你说过吧? 原来如此。嘴上喃喃,目光逡巡过房间,万姿还是不可思议,你的房间真的太干净了你是不是故意打扫过?预着我会来? 没有,一直都这么干净好吗。 梁景明越解释,耳廓却越加发红,令万姿越觉得她说中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只似笑非笑地看他苍白解释。 最后他长叹了口气:算了,我看看你的伤口。 万姿不走路没什么感觉,等脱下鞋才发现,其实已经伤得很深了。 左右后脚跟各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染了船袜又流满鞋的内侧,看起来一时有些可怖。梁景明半蹲下来,小心翼翼替她脱下船袜。 阳光透过窗户,熨在他的认真侧颜。长睫毛温柔垂落,线条衔接近乎完美,男人原来也可以如此般般入画。 他认真听课读书时,不知是不是这副模样。 万姿看得出神,患处粘合鲜血,被船袜轻轻一扯,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都这样了,你怎么不早说。 检视伤口,梁景明难得沉下了脸。 谁叫你穿鬼冢虎,我这不是配合你么。 不知为何,他皱眉关切的模样,激起了万姿的恶趣味。 她开始拿腔拿调:哎呀hall草~大帅哥~你不要生气嘛~生气伤身体嘛~ 万姿乐在其中,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凡不是情欲上头,她从没这么撒过娇。 可梁景明置若罔闻,低头给她继续脱鞋。 万姿却非要凑过来,盯着他的脸:笑了!笑了!你是不是在笑! 无聊。 嘴上这么说,梁景明却也不由自主放松唇角:你太细皮嫩肉,以后别穿了这鞋了。你等等,我去公共休息室找下药。 天,调戏弟弟真的太好玩了。 目送梁景明出去,万姿心情好了不少,斜靠在椅子上,支着脑袋看他书桌。 突然,她被角落一张购物小票吸引住目光 小票信息显示,有人今天一大清早冲到宜家,买了一席崭新的床上三件套。 就像漫画里的人物,有个灯泡在万姿脑海里啪地点亮。 念头一起,她立刻去看他洗衣筐。 果然。 我找到药了人呢?万姿?梁景明声音由远而近,诶!你! 他一进厕所便看到,他的洗衣筐压根没盖,内容物一览无余,正被万姿细细端详。 星眸尽是促狭笑意,万姿抬起头来:哇,你真的是年轻人啊! 梁景明头都大了。 他当然知道今早自己干了什么,匆匆忙忙买床单,换床单,以防万姿突然来访。他更知道昨晚梦到了什么,在梦中身体有什么自然反应。 年少气盛的男人,总会在床上画几次地图。 尴尬。社死。 万姿显然不想放过他。 把头埋在他怀里,一点点慢慢蹭。柔软腰肢贴上去,圆臀正好在他手边:你干嘛换床单呀,我想闻你的味道嘛。 去床上坐着,我给你上药。 看梁景明如小兽般咬牙,万姿喉间有些发干。 他太可爱了。有男人的身体,少年的心性,还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做起爱来没脸没皮,平时又是一副不善言辞的神情,穿行在校园是翩翩白衣学长,甚至还有点禁欲模样。 他就像她小时候爱吃的一种糖,酸甜酸。熬过令人发颤的酸,甘甜就绽放在舌尖,正当人陶醉其中时,酸又悉数归巢,冲刷味雷。 这种三重奏太令她神魂颠倒,一层包裹一层,直挠她的痒痒肉。 我穿这身在外面走一天了,直接上你的床,这不太好吧。 没等梁景明反应过来,万姿已半褪下牛仔裤。 里面,不是丁字裤,没有高腰雷丝,只是一条普普通通 mi桃成熟时(微H) 蜜桃成熟时(微H) 酒精。医用棉签。液体创口贴。普通创口贴。 药品不过尔尔,梁景明却几乎弄错顺序。 只怪膝头那条长腿,美得宛如白玉雕琢。轮廓浓纤合度,脚趾染着珍珠光泽,盈盈张开,怕疼般抓紧他的衣服下摆:你轻点呀。 视线再抬高一寸,在白软腿心中央,嵌着那条蜜桃小裤。 半遮半掩,又欲又纯。 脑门沁出薄汗,梁景明不敢再想。万姿的脚踝尤其细窄,又凉又滑,他轻握上去,仿佛就会烙下青记。 忍耐一下。棉签蘸上酒精,他细细涂在她后脚跟,你脚怎么这么冰。 女生嘛,手脚冰凉很正常棉签丝丝缕缕勾在患处,痛感窜上神经,万姿忍不住轻呼,唔! 腿蓦地一动弹,她直接踩上他的重点部位。 梁景明: 抱歉抱歉。万姿脸上却毫无歉意,慵懒地托腮笑,痛死了,让我缓一下嘛。 她的白衬衫本来就宽松,此刻更滑落下来,路出一侧锁骨剔透的香肩。那里镂着一条杏粉色细吊带,显然与蜜桃内裤自成一套。 还是那句话,万姿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或者说,她不打无准备之炮。 差不多干了。觑够了他暗自忍耐的表情,万姿施施然放下腿,又立刻探出另外一只,还踩在他那处,抹另外一边吧。 故技重施,更加重了力道。前脚掌轻巧起伏,摩挲长裤布料,更摩挲布料下的鼓囊物什。 隐隐有肉棒的形状。 她像马戏团的妩媚女郎,挥舞着小皮鞭腾挪躲藏,恶作剧般唤醒雄狮。 她才不畏惧死亡,所以忐忑又期待,那被吃抹干净的下场。 胯间被掌握着,蹭得愈发胀痛,梁景明稳住心神,好容易才涂好酒精。 抬眸看她,他声线都绷紧了:爽吗。 我又没什么感觉,要问你还没得意两秒,万姿瞪眼尖叫,诶! 梁景明竟然趁她玩得高兴,快速抹上液体创口贴。 如果涂酒精疼感是仙女棒,那液体创口贴绝对是大型烟花在空中炸响。万姿痛得发怔,生理性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 乖这回轮到始作俑者笑起来。 梁景明把椅子拉近床,手固定住她的腿,吻落在她眼皮上,亲掉她的泪:忍一下就好了。 万姿这人,一向热爱蹬鼻子上脸。 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他俯身过来,唇瓣传递温热触感,熨着她肌肤的每一寸。 他英俊面容就在眼前,深琥珀色眼眸里,温温柔柔都是她,荡漾着情真意切。 攀上他的肩颈,万姿慢慢挺直腰肢,与他唇舌相接。不由自主微侧着头,最大限度触碰他口中的湿软,又慢又暖,仿佛害怕遗漏了什么。 像小口啜饮着老火汤,身体在这样的文火轻煨中,逐渐变得温热。 等下。 他手探入衬衫时,她嘤咛着按住:液体创口贴还没干,要晾十分钟。 看梁景明一脸忍无可忍,万姿笑倒在床上。 伤口要晾,人可没说不能动。 万姿灵蛇般灵敏翻身下床,直接跨坐在梁景明身上。蜜桃内裤贴合他的隆起,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脸颊,乳肉,性器紧紧相贴,她像小考拉般依附着他:你睡在这张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呀。 她根本不在意他答案,只要他眸色渐深凝视她。 一边星火燎原地吻,她一边一路向下:想我的话,你有做什么坏事吗。 解开带子,万姿褪下梁景明的长裤。 隔着内裤轻轻揉弄,直至那物什蓬勃到了极致。她又重新坐上去,缠绵地吻上他:把那些坏事,都做在我身上好不好? 今天做我的学长吧。在他耳边呵气,她无辜地邀请他。腿心却不安分使坏,模仿男女律动的频率,一耸一动,令人心旌摇曳,学长,我什么都不懂,要你教啊。 诶!下一秒钟,万姿被摔倒在床上。 梁景明抬起她腿时,她做好了准备。结果他竟是给她后脚跟贴普通创口贴,明明强忍着情欲,还转身去书桌抽屉处,找出一枚安全套。 这男人也不怕小兄弟胀死么?万姿看着有趣,声音愈发酥软:学长,你人好好哦。 错了。这回梁景明真的欺身上来,含住她灼热香甜的唇舌:学长可不是什么好人。 万姿早就湿透了,何况梁景明双手撑在她两侧,嘴唇呵护她的每寸肌肤,最后正面又充实地入她。 嗯沐浴在他的目光中,万姿曼声嘤咛。随着他捣弄动作,如水般荡漾开去。 这不是他们最激烈的性爱,却是最唯美的。 港大以宁静做底,衬托着种种尘世喧嚣。窗外有学生低声交谈着;走廊不知是谁在拖动桌椅;头顶上方,冷气机机械地隆隆作响 而她耳边,呻吟混杂着喘息、性器相撞分离又再度相撞的声音,交织回荡在一起。 快感渐次累积,万姿紧抱住梁景明。她恍惚间觉得,他们真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少男少女。 在校园里的隐秘角落,交缠探索彼此的身体。 纯真青涩,又有与生俱来的饥渴与熟稔。 无人知晓的幽微快乐。 梁景明没脱她内裤,只是拨开从边缘进去,任凭裤上的小蜜桃一个个被揉皱泅湿,一副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肉棒仿佛有自主意识,绞着万姿的湿润内壁来回抠磨,很快便碾到那敏感小点。有一下没一下,弄得她意犹未尽。 万姿叫着想脱下内裤,完全贴合他上去,却被梁景明阻止住,吻着她的手:别脱,就这样。 有内裤束缚,她紧到了极致。换个了姿势,梁景明侧着入她。 胸膛紧贴她的光洁脊柱,这一捣实在太深,万姿一下子绷直身体,呜呜咽咽颤抖起来。 杏粉内衣早被推高,大手在她丰乳上收紧,梁景明温柔又暴烈地冲刺。肩线,腰肢,圆臀,长腿眼眸已被欲望侵蚀,可他怎么也看不够她。 今天的万姿,与往日都不同。他甚至不想说什么dirty talk,因为舍不得。 阳光从窗户透射而入,在她周身轻舞悦动,衬得她真就像一颗粉色镶金的蜜桃。沉甸甸,毛茸茸,薄皮盖不住的纯和欲,天真魅惑共存的肉与骨。咬一口,浓烈汁水丰沛淋漓,正是丰收成熟时。 此时,她的汁水在捣弄中渗出,淌在他勃发的欲望,令他愈发快地涌入耸动,直至登堂入室的那刻 他们在约会。她是他的人。 这一切再完美不过了。 等宿舍小床恢复平静时,已接近暮色四合。 谁都很累了,谁都没动。 性器仍紧紧相连,他们一起缩在被窝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四目相对着。 视线是低回婉转的歌,氤氲在此时此刻。 轻轻抬手,将万姿散落的发丝拂至耳后,梁景明小声说:你真好看。 万姿还沉浸在余韵中,心里像有蜜糖在慵懒地搅:你也好好看。 还是你好看。 晕晕乎乎地,万姿喃喃:你全家都好看。 完全没意识自己说了什么,万姿只是跟着梁景明傻笑。也许恋爱中的人,都是没有智商的。 可他们这样,算恋爱了吗。 万姿决定不仔细想了,她只想在短暂中寻找永恒,把时间永永远远,凝定在这一刻。 梁景明真的好好,怎么看也看不够。 然而,事与愿违总是来得这般快。没等万姿再目光流连,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笃笃笃 一惊,万姿骤然支起身。 全港大学宿舍,管理向来一家比一家松散,本来就能随便带人,更没听说谁在宿舍做爱还被捉奸啊 怎么了? 对上她睁大的双眼,梁景明也有点困惑:不知道,我去看看。 从她体内退出,他一边示意她掩好被子,一边匆忙穿好衣服:麻烦等下。 谁啊?怎么了?梁景明走过去,把门拉开窄窄一线。 JoJo!我 那明显是个女人声,嗓音是青春特有的清脆甘甜,却突然中断。 透过门缝,她和万姿对视了一眼。 刹那间,万姿心中一荡,微眯起眼睛 梁景明面前,是个极漂亮的女孩。走廊灯昏黄,洒落在她光洁的脸庞和锁骨上。 她只围了一条浴巾。 你已经被我榨gan了,一滴都不剩。 你已经被我榨干了,一滴都不剩。 啊抱歉,那我晚点过来吧又掠了眼万姿,门口的女孩退后一步。 梁景明倒是一脸公事公办的从容,万姿在旁,反倒提高了音量:有什么事你说吧。 那个我浴室花洒又坏了。 好,稍等一下。 关上门,梁景明边找工具箱,边对万姿说:她是住隔壁的同学,我得去给她修下花洒,应该半小时能搞定。 好的。似笑非笑盯着他,万姿故意重读,JoJo。 也在香港读的大学,万姿很清楚梁景明身为hall tutor,的确要处理楼层琐事;但她更清楚,在男女混住、管理散漫的宿舍,年轻人勾搭乱搞的几率有多高。 况且,梁景明长得又是如此招蜂引蝶。 朋友开玩笑这么叫我罢了。拿好工具箱,梁景明揉揉她的头发,或者你要跟我去吗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我不放心什么? 梁景明又路出那种小动物般的眼神,直勾着她:不放心我呀。 狗男人。骚狐狸。但万姿也不是吃素的。 你刚才已经被我榨干了,一滴都不剩。现在应该处于贤者时间,最讨厌女人。她笑眯眯,即便是只围了条浴巾的女人。 吻着她的发顶,梁景明佯装讶异:她刚才围了浴巾?我都没注意呢。 行了小小年纪不要这么油腻,赶快去吧你。 门被轻声带上,室内瞬间变得安静。万姿的笑容涟漪一般,慢慢扩散开来。 嘴里泛起涩意,她拥着被子发呆。 与其说吃醋,不如说有点不是滋味。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在越南时,她也真空诱惑过梁景明,所以太明白那个女孩是什么招数。 可难道校园恋情不就是这样么,一个青涩的人拙劣模仿成熟伎俩,去示好另一个青涩的人。第一次接吻,拥抱,做爱,在象牙塔里牵手穿行,憧憬黄金般的灿烂未来。 是不是,她不该催熟梁景明。 万姿沉思好久,直到被几声震动声响打断。起身摸索半天,她发现是梁景明的手机在响。 正经隐私万姿无意窥探,但眼睛一扫到通知栏,脑子下意识就开始分析 他收到好几条消息,都是女生发来的。显然都是同层舍友,梁景明还非常理科男地归类整合,给她们备注了房间号。 但估计为了记忆,他保留了她们的名字。有Chloe,Beatriicole,这些女生还缀上emoji表情,高跟鞋、指甲油、钻戒精心雕琢得仿佛像在彰显,她们无处挥霍的青春: 「那个女仔是你GF?不是HKU的?」 「!!你是带人回宿舍了吗?我没看错吧?女朋友?」 「我日JoJo没想到啊 原来你喜欢漂亮姐姐」 原来,人人都看得出她年纪大啊。 你起来了? 万姿感觉自己才刚移开目光,梁景明下一秒就推门进来了。 反应极快,她立刻挡住手机:嗯。 不知为何,她不希望他发现那些消息。至少越晚越好。 那要不要出去逛逛?他端详她,你怎么了?脸色有点差啊。 哪有?你修好人家花洒了? 嗯。梁景明收起工具箱,她那是老毛病了,我还得通知校工来换。之前有时候修得好,有时候修不好。 心里一动,万姿脱口而出:如果没修好,你是hall tutor,她岂不是得来你房间洗澡? 梁景明动作一顿。在他抬眸之前,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嗯之前的确 真不想听他亲口说。 他还是小孩,她能跟着犯傻么。成年人最珍贵的品质,难道不是点到为止? 更何况今天只是个date而已,他们什么都还不是。 跟你闹着玩呢,这么认真干嘛。她微微一笑,走,我们出去逛逛。 特斯拉风驰电掣,窗外滑过华灯初上的香港。但万姿无暇顾及,临时突然有工作要处理。 冯乐儿的赌场即将开幕,大量筹备细节日日变化,即便万姿是老板了,也要24小时stand by。 抱歉啊,临时有点忙。打字如飞,她还是知道梁景明频频看她。 没事。 梁景明就是这点好,温柔又周到。停车,开门,下车,被紧紧揽在温暖的怀里,万姿连路都不用看,直到梁景明停下步伐。 我们来这里干嘛? 万姿一抬头才发现,他们置身奢侈品云集的太古广场,面前就是Gucci。 梁景明径直领她进去:给你买鞋啊。 万姿都懵了,梁景明怎么突然走小时代路线,况且说实话,他也没什么财力演霸总啊,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我穿你的拖鞋呢,脚不痛了。就算要买也不用来这吧 可是我看你家里有很多双Gucci。梁景明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没事,一双鞋我还是买得起的。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万姿不好再推,想着进去随便转一圈,找个理由就走。可今日Gucci门可罗雀,他们这种情侣档一现身,柜姐眼睛都要绿了,宛如饿狼见绵羊。 她接连推荐几个新款,被万姿一口回绝。最后梁景明都忍不住了:你至少试试吧。 他还有备而来,打开保存的图片给柜姐看,亲自选了一双,万姿不得不换上。 Gucci标志性的毛毛拖鞋,浅褐色皮革配复古刺绣。不难看,但不是万姿平时会选的风格,她有点觉得太爆款。 更令她介意的是价格,6900港币。 梁景明平时也挺节俭,估计够他一个月开销了。 小姐你脚这么白又瘦,很适合我们这款毛毛拖鞋哦,按你码数的话,这是全香港最后一双,再要就没有啦 被柜姐的话术立体声围绕,梁景明眼眸满是笑:喜欢吗。 喜欢。不是因为鞋本身,是因为它是你选的。但我的喜欢,不值得你花这么多钱。但不让你花钱,我又怕你自尊心受挫。 这些话万姿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景明刷卡买单。甚至有一瞬,她钱包都准备好了,就担心他卡里余额不足。 谢谢,我真想不到你会给我买鞋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啦。 万姿低头,看见他脚上的那双鬼冢虎。和光鲜亮丽的Gucci纸袋对比鲜明,她的心像被人重重揪了一下。 你之前知道这款毛毛拖鞋? 也没有梁景明挠头,竟然还有点害羞的样子,刚才修花洒时我问了一圈其他女生,她们推荐给我的。 Chloe,Beatriicole,只围浴巾的无名女。他手机里的那些消息。 不知道为她选鞋的,是他身边哪位莺莺燕燕呢。她和现在的青春女大学生品味真的好不一 样,鞋都选不到一块去。那男人呢,会喜欢同一款吗。 如果真爱到同一款,她能竞争得过十八岁吗。 一边是少男赤诚得几乎难以承受的喜欢,一边是自己的反复掂量与患得患失。 万姿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手中纸袋有千斤重。 不知晓她的内心戏,梁景明为她买完鞋,显然心情明快极了,少年气格外强烈。牵着她回到车上,连手都是滚烫的。 他一边刷卡交停车费,一边开心筹划:我们去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万姿还没回答,便听到哔地一声。抬眼看去,咪表上明晃晃地四个大字 余额不足。 万姿心直坠下去。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美艳猎豹 美艳猎豹 哎香港这种鬼地方,停个车也这么贵。万姿立刻打开钱包,把卡递给梁景明,来,我刚好有。 没事。显然有点尴尬,梁景明也埋头翻起钱包。 拿去吧真的。 额头沁出薄汗,他翻完钱包翻口袋:不用不用,让我找下。 少废话,给你就直接刷呗。 推来推去几次,气氛眼看僵持起来。就在万姿正要下车付款时,梁景明终于寻得另一张卡:我真的有。 不用随时准备帮我付钱啦,我心里有数。扫了眼她手里的钱包,他微微一笑。 万姿愣住,神情难得漏了道裂纹。 原来,她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这小孩,实在通透又敏感。 她随即假装翻白眼:谁要随时帮你付钱?要不是你刚送了我双鞋,我才懒得管你。 真狠心。嘴上这么说,梁景明却笑意更浓,揉了揉她的头发,晚上想吃什么。 眼看他终于顺利交完停车费,万姿终于放下心来,柔声道:我都可以,听你安排。 她知道他今天一定有做准备,更知道他的满腔热情与自尊,不好再拂。 牛扒可以吗?再度明快起来,梁景明遇红灯又牵起她的手,我看你很喜欢。 好呀好呀。 那我们去瑰丽酒店如何?那里新开了家扒房,我昨天定了位,听说 趁着梁景明讲得投入,万姿悄悄打开手机。暂时忽略一大堆工作微信,她给自己的助理发去一句话: 你帮我买个东西,我想送一个人礼物。 瑰丽酒店。Henry扒房。 这里主打美国南部传统烧烤风格,招牌是90天威士忌熟成黑安格斯牛肉T骨。每份蕴藏浓郁酒香的牛扒,盛惠4000港币。 看了眼菜单,万姿心里又沉重了几分。 来这种地方不可能干吃牛排,梁景明又点了前菜甜点,顺便开了支酒,还抬眸问万姿:你还要加点什么吗。 不用了,很丰盛了。现在账单累计上万,还不算上服务费。 万姿有千言万语要讲,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甚至害怕看向梁景明,便会暴路自己的内心。或者害怕自己一张口,又会不小心令他难堪。 在等上菜的间隙,她干脆拿出手机:抱歉,我要回一下同事微信。 我们公司接了单澳门赌场开幕的活,活动时间两周后,所以最近很忙。 万姿也不想晾着梁景明,边打字如飞边跟他聊天:客户今天急着要现场模拟方案,我助理现在在加班呢。 嗯,我之前听你说过。梁景明想起什么般,客户是冯乐儿,对吗? 是,你见过冯乐儿的。想起他短暂的做鸭生涯,万姿不由得笑,这个女人很精明,不好对付 话音未落,她突然爆出一声咒骂:我靠! 怎么了?梁景明脸色一凝。 盯着屏幕,万姿没说话。 助理终于回她了,慢得超乎寻常。平常很是利索的小姑娘,这次发来两条消息,一张图片 好的Donna姐,不过你交代的东西我得晚点买。 我现在在医院,新来的实习生受伤了。 图片是在公司拍的,简直堪称惊悚片。整张办公桌有半边,都横流着鲜血。 怎么会受伤?万姿没空搭理梁景明,先打电话给助理,怎么回事? 原来,助理跟实习生俩人加班,完成赌场开幕的现场模拟方案。本来都要做完了,实习生在装订方案时,竟然被切纸用的铡刀划伤手了。 那铡刀万姿也用过,深知它的厉害。公关公司铡刀多用来做邀请函和嘉宾胸牌,比切割相片的那种都大了许多,堪称一个小型虎头铡,切掉陈世美的命根子毫无问题。 所以她伤得怎么样?嘴上问着助理,不过万姿又转念一想 如果实习生伤得很严重的话,谁都不会有心思拍照片吧? 还好,医生说她伤口不算深。刚刚缝完5针,暂时没有大碍。 好,你把电话给下她,我跟她说几句。万姿眉目稍松,转瞬对实习生换了个关切口吻,哎你没事吧放心,你现在别想什么转正才有保险,你这都算工伤了,一切费用公司会给你出的方案的事你不用管了,这几天好好在家养伤吧 牛扒氤氲热气与香味,滋滋作响地被呈上桌。慢慢切着带血软嫩牛肉,梁景明听万姿打电话。 她这次打给客户冯乐儿,声音顿时更甜一度:Fiona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您,没再休息吧是这样的,我们同事为了您方案加班加点,手都被切纸的铡刀割伤了,直接送去医院缝了好几针呢,血都流满了桌子没事没事,我们不辛苦,但纸质版方案我们明天给到您,稍后先发电子版的过来哈诶好的,Fiona姐晚安。 梁景明切好一份牛扒,推到万姿面前。 但她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继续打下一通电话:你先把电子版的方案发我。 重新打回给助理,她透着一股平和的严厉:以后不能再出这种事情了。周一你找找有没有安全一点铡刀,发来我看看。然后告诉大家,以后谁不规范操作铡刀,一次罚款一千。还有就是 万姿声线更重一分:等实习生伤好了回来上班,你记得提醒我,把她给炒了。 梁景明瞬间抬头看向万姿。 不过是他切牛扒的功夫,她将整件事演化出了三个维度。对伤者表达自下而上的关怀,立刻向客户解释危机并邀功,交代心腹择日把伤者干净剔除。 她无暇顾及他,只是边回微信边撩长发,缀着樱桃色甲油的手指纷飞,快得几乎看不清。有种游刃有余的锐利与老练,一扫平常的慵懒风情。 就像一只终日趴伏的美艳猎豹,终于在捕猎瞬间,收缩金眸,飞扑而出。 有种未知的恐惧,令他凛然又着迷。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处理完事情,万姿察觉到梁景明的目光,我也不想开除那个可怜的实习生的但对她太温柔,就是对我们公司太残忍。 她很难跟他解释,那位实习生小妹妹一直是颗定时炸弹。大学在读没有经验,空有对公关行业的一腔热情但又没有恒心,上班经常摸鱼,手段又不够高明。万姿之前已经好几次发现,她用铡刀切纸的时候,会边看综艺和电视剧。 万姿不是没提醒过她专心,但她从没听进去过。 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墨菲定律如是说。 她的水平和素质,真的不太适合我们公司。早点炒了她,总比转正之后再动手好。 万姿咬了口牛扒,肉汁瞬间在口中爆开。紧绷神经松懈下来,她随口对梁景明说:你懂的,实习生一向好打发。 正低头切自己的牛扒,梁景明动作一顿。刀叉磕在盘子上,发出一声短促尖叫。 万姿定住,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之前梁景明在《寰宇财资》,正是被丁竞诚拿捏住 了实习生的身份,恣意搓圆弄扁,最终弃若敝屣。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圆滑如万姿,这次真不知道怎么找补了。她无意伤害他是真的,但实习生一向好打发也是真的。 她日常接触的世界到底有多冷漠又睥睨,可以让她对他脱口而出这句话。而她,是不是也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没事。 抱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他越是平静,她越是不安。 胸臆间有涩意在翻涌,万姿无端端难受起来: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其实本来不是丁竞诚那种坏人啊 没事,真的没事。梁景明放下刀叉,握起她的手,你已经尽你所能,做好每件事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你这么好,怎么会是坏人呢。 被英俊男人这般温柔抚慰着,点滴都落在心坎里。要说没有落泪的冲动,那绝对是假的。 但万姿差不多八百年没哭过了,只是重重点着头,慢慢把一大份牛扒、甜点和酒消灭干净。 一边心潮起伏一边好好吃饭的人,一定能坚强地活下去。 你今天胃口很好嘛。呷着餐后咖啡,梁景明盯着她笑,还再要个甜点吗?苹果派?朱古力蛋糕? 不用啦,你在喂猪吗。万姿托着腮,与他十指相扣。 梁景明低头吻了一下她的手,自然中带着暗示的温热:那我们差不多走了? 嗯。万姿翻了下包,我的口红落在你车里了,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 好。 今天实在过得太跌宕起伏。但万姿有种预感,一切都还没结束。 梁景明消失在视野里,她悠悠拿出粉饼,以及一支芦丹氏口红。对着小镜子细细描摹,她的唇像一小把张弛有度的弓,镀上山楂的颜色,蓄满精致与风韵。 精心补完妆,万姿对着粉饼镜子狡黠一笑。随后从钱包拿出银行卡,塞入账单唤来侍者: 你好,买单。 靠,该不会是怀yun了。 靠,该不会是怀孕了。 万姿回到车边上时,梁景明还在找口红。 隔着窗户,她看见他一个身材欣长的高大男人,就这么屈就在狭小位置中。手指一寸寸拂过坐垫,他找得可太认真了,眉目浓郁又好看,有种年轻人专属的蓬勃生气。 万姿简直想伸手进去,揉揉他的小驴脑袋。黑发压下又弹起,一定是软针轻扎的疗愈手感。 不好意思啊,不用找了。看过了瘾,万姿敲敲车窗,我刚才发现放包里了。 哦,好不过你怎么出来了? 她坐着他站着,车门一打开,梁景明的脸便一览无余。他显然很困惑,微微睁大双眼的模样,竟然有点像表情包里的歪头小狗。 万姿一时没忍住,刚上车就抬手rua了他一把:逃单啦,吃霸王餐。 听说头发黑而密的人,脾气都很执拗。 静默一阵,梁景明回过味来。万姿怕是根本就没丢口红,只是找个借口支开他,暗自付账罢了。 车重新驶上马路,快得像飞。但他的声音却慢慢沉下去:说好了今天约会,你不必这样的。 没说约会女生不能付钱啊,何况你又安排得很好。 早预料梁景明不会开心,万姿悠悠顺毛:礼尚往来而已,你别多想。 明目着视前方,他没什么表情。方向盘一转,车冲过减速带,砰砰砰地仿佛中弹声,震得人很是不安。 在颠簸中,她听见他问:那同样情况,你也会跟其他人礼尚往来吗。 万姿一时无言。 这小朋友平时看着寡言少语,真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切中要害。 她当然跟其他男生约会过,埋单的主儿基本都是他们。更别提丁竞诚,有钱矜贵的公子哥最讲究着装吃喝,交往七年来,送过万姿很多七七八八的小零碎,她也大多没有回礼。 有些东西有丁竞诚的落款,她用惯了便没有丢弃。怕是梁景明来她家时,都有看在眼里。 一件奢侈品,一顿fine dining,对有钱人而言不值一提,所以她也不会在意。 她会介怀梁景明的付出,正是因为他不是有钱人。 沉默,怕大多是被人估中了真相。 你不用这么担心。显然知道万姿在想什么,梁景明低笑一声,我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穷。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出来玩就玩得开心点,不用迁就我。 他的语气太过诚挚,令万姿忍不住反驳:我的确很开心啊,而且我也没有迁就你。 可你明明今天穿得很低调。梁景明瞥了她一眼。 驶入万姿家的地下车库,他熄火停车,目光彻底落在她身上。 牵起她的手,他如畏寒的小动物般靠过来:白衬衫牛仔裤,你平时根本不穿运动鞋,更不要说鬼冢虎了。我是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但也看得出,你今天的包也 梁景明突然收声。顺着他的视线,万姿看向自己的包扣。黄澄澄的闪亮一颗,赫然刻着HERMES。 万姿: 梁景明: 他的头重重垂下,整个人颓了下来:好吧,当我没说。 别丧气,你还这么年轻。见不得他这么挫败又尴尬,万姿探过去抱住他,我真没有迁就你。我只是觉得,你还是个学生,钱不是这么花的。 梁景明现在这种状态,万姿刚入社会时也体验过。 你以为物欲横流的世界金碧辉煌,可望不可即;但其实你看到的,惊叹的,不过是那个世界折射出的一抹流光。 你想想看,我们吃了中午饭,你又给我买了鞋,晚上又吃牛扒,你租车也要钱吧?这样一天两万块就没了,要知道大把香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两万。 万姿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苦口婆心的理财顾问,老辣又精明。特别梁景明身子躬得很低,脸埋在她的肩窝处,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细细密密: 好不容易跟你出来约会一次,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一米八六的大人了,怎么能委屈成这样。 内心仿佛有盏寂寞的灯,啪地一下被点燃了,有暖意轻柔蔓延。万姿笑起来,更紧地箍住他:我知道,我都懂,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我不希望你负担太大。 那你呢。梁景明抬起头来,你这样跟我出来,负担会大吗。 老实说,有一点。 如果万姿如梁景明一般年纪,她可能会用谎言粉饰太平。不会呢,怎么会有负担呢。 但她已经二十五了,早已明白掩盖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自我舒适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她的状态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自己。 不单单是因为花钱她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比我想象的,要更介意年龄差距。 我觉得你对我而言,还是太年轻了。 怎么会?梁景明皱眉,二十五其实也很小,七岁也没有差很多 万姿知道他的不解,但她也很无奈:这不是数字的问题。 你知道吗,你和我就像鬼冢虎和Gucci。她指指他的鞋,又扬扬手中纸袋,你买Gucci很费力,我穿鬼冢虎很吃力。试着谈个恋爱而已,大家为什么都要这么累呢。 沉默半晌,梁景明对上她的眼睛:所以我们下次,还能出来吗。 这问题,万姿也在心里问自己。她给不了他答案,只能淡淡撂下一句:We'll see. 没说话,梁景明咬紧了牙关。 初次约会,最稳妥的便是各回各家。即便是他们关系不伦不类,也要给彼此回味和考量的空间。万姿知道只要她开口,梁景明便会跟她上楼。 她不是没有天人交战。如果话都说这么白了,还适不适合再做一次爱。男女关系如下棋,无论前进还是后退,落了子就没法后悔。 最终,万姿还是选择保守一点:今天玩得很尽兴了,我们改日吧。 看着梁景明琥珀般的眼睛慢慢黯然,然后她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回宿舍了告诉我一声。 给梁景明发完消息,万姿慢慢走回家门口。 钥匙一转门一开,一股子臭味迎面袭来,她险些当场呕吐 柴犬老二竟然又翻出笼子,在家大闹天宫。撕了一大堆杂物不说,还随地大小便,踩着自己的黄金蹦来蹦去。万姿不知道它都去了哪儿,但原本客厅的克什米尔小丝毯,绝没有深褐色可疑斑点。 刹那间晕头转向,万姿简直欲哭无泪。 请人清洁也得等明天了,她干脆强忍干呕之意,撸起袖子自己干起来。 直到这时万姿才发现,身边有好多琐事都有充斥着梁景明。劳动手套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他合适的XL码;冰箱里有他渍的蜂蜜百香果,因为她提了句嗓子有点痛;她竟然不知道尿垫在哪里买,因为之前都是他在默默补货。 她总认为之前在她家见面,是为了迁就他。但他投入的金钱与心 力,她从没真正留意过。 狗用尿垫原来一直都是你买,我都没注意。 你都在哪里买的? 万姿有点内疚,又给梁景明发消息。 前一条,他还没回。 万姿做完大扫除,已是凌晨时分。精疲力尽地刷牙卸妆,她始终没等来他的回复。 两个小时了,他还没回宿舍吗。如果没回,他又在干什么。会出什么事情吗。 或者他是不是在生气。要不要打电话。她最后话说太重了吗。 万姿难得如此心烦意乱,呼吸紊乱又放大嗅觉,她总觉得指尖还有隐隐恶臭味。 混合着嘴里的牙膏气味,牙刷又一进一出地顶弄,想吐的感觉更加强烈。当玫瑰味漱口水冲灌入喉时,她彻底受不了了 冲到马桶面前,四千块的牛扒顿时倾泻而出。 大事不好。 趴在马桶边,万姿过了很久才缓过神。她刚才跟中邪一样,对气味特别敏感,敏感得不对劲。 慢慢地,所有看过的TVB狗血剧悄无声息涌来,女人们抱着马桶声嘶力竭的画面交替闪现,牢牢占据她的脑海。 呕吐,是风流女人的顶级噩梦。 最该死的是,她前段时间还真和梁景明无套做过,有吃事后药,但没有任何避孕手段成功率是100%。 这个月大姨妈,的确也还没来。 靠,该不会是怀孕了。 帅气的妇科医生 帅气的妇科医生 冷静。冷静。再冷静。 万姿用冷水洗了把脸,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披件衣服下楼,超市和药妆店早就关门了,只有便利店开着。但711里安全套应有尽有,就是没有一支验孕棒。 人人都急于欢愉,却无人在意欢愉后的惶恐。 空手而归,万姿干脆早点上床睡觉。明早屈臣氏一开门,她要立刻冲下去买验孕棒。 然而翻来覆去,她怎么也睡不着。 万一真怀孕了该怎么办。现在根本没想过养小孩。但她也没想过这辈子会堕胎。 在香港做流产手术很麻烦,还得专程去深圳。那要去哪找医生?如何安排休息?工作怎么交接?身体如何调养? 还有,该不该告诉梁景明。 越想越精神,万姿干脆翻身坐起,一边开Google搜索香港 堕胎,一边给梁景明打去语音。 一个女人再强大剽悍,难免会有脆弱时刻。 她真是有点慌,想找他说说话。 出乎万姿意料,电话通得干脆利落,但对方显然不是梁景明。 喂,哪位? 理智告诉万姿该挂电话了,但她一时没控制住:你好,我找Jo。 他现在在冲凉,不得闲哦对方声音清脆甘甜,一口粤语摇曳着缠绵语气,你有咩事啊。 万姿听出来了,这是上午找梁景明修花洒的女生。就住在他隔壁,找他只围一条浴巾。 没事。心里诸多念头翻涌,万姿挂了电话。 万姿年纪实在大太多,多到一听即知这女生的小心思和潜台词。无非有二,她知道梁景明的私密琐事诸如洗澡;她能随便接梁景明电话。 无论哪一个,指向的男女关系都令人想入非非。 这世界上,会炫耀的不止是男性,女人也会开屏。 打完语音,万姿仿佛被兜头淋了一桶冷水,又像被突然扇了耳光,整个人真真正正沉了下来。 她没什么可慌的。怀孕的可能性其实很低,凭她对梁景明的了解,他一定会对整件事有合理的解释,或者借口。 谈感情就是做生意,如果还没倾注投资,那就谈不上及时止损。 果然,当万姿弄清楚堕胎流程后,梁景明打回给她。 抱歉抱歉他显然有点焦急,我刚在洗澡,手机丢在公共休息室充电了,真不知道Chloe会接我电话 这样啊。万姿不咸不淡。 原来那个浴巾女,叫做Chloe。 这是个误会,梁景明说得很迫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按照他的说法,他还没到宿舍手机就没电了,一直没看到万姿的消息。他们楼层晚上有人过生日,在公共休息室搞生日派对,同层所有人受邀参加。 玩了一阵,他就把手机留公共休息室充电,自己回房间洗澡。没成想万姿打来,刚好被Chloe接到。 他还反复强调,他跟Chloe毫无瓜葛。 OK,我知道了。万姿不想多说。 推敲细节没有意义,她又不是正处青春期的作女。听梁景明解释,堪比又看了一次《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如果选择相信,故事逻辑严丝合缝;如果选择不信,他一开口便漏洞百出。 也许是她太过安静,梁景明越发小心翼翼:你在生气吗。 这问题问得太乖巧,太像男友,又太像楚楚可怜的小奶狗。 明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却仿佛可以看到他微凝着浓眉,眼睛里只有她,湿漉漉的眸光。 一瞬间,网上那些烂俗的感情议题涌入脑海。万姿自觉有些荒谬,忍不住低笑一声:我气什么? 啊没有就好。梁景明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安心,不然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太累了,明天吧。 顿了顿,万姿补充:我明天要去圣保罗医院体检,你下午五点左右可以来医院找我。 你不是才体检过?梁景明怔住。 是,但我们之前无套做过,我还是不放心。 梁景明又急切起来,可我真的很干净,除了你之外我没跟其他人做过 我知道,但我不放心。万姿语气淡而坚定。 其实刚跟Chloe通完语音,她便预约了体检。 她之前太着眼细节,却忘了纵观大局。梁景明是个年轻男人,意味着他可能幼稚、没有规划、缺乏担当这些设想弄得她忽略了梁景明是年轻,但他更是男人。 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得陇望蜀,无法长情。男人最高发的慢性病,潜藏在基因里劣根性。 现在冷静下来,万姿从局外人的角度旁观,自从跟梁景明认识,她玩得有点乐不思蜀了。太沉醉于年下男的赤诚与肉体,以至于差点忘了无论和他有无结果,保护自己永远不会错。 好吧,如果你这么坚持。长久沉默后,梁景明说,我也正好要去圣保罗换药,明天我去找你。 他的声音很沉,显然也在低落。 万姿这才想起,他上次和丁竞诚打架,手臂落下的伤还没痊愈。她可以关心一下,可惜现在真没这个心情。 所以她只道:嗯,明天见。 一整晚,万姿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 梁景明成了医生,穿着飘飘白大褂,专门挑女的看病,治疗方式就是做爱,VIP客人还是Chloe。 更莫名其妙的是,万姿自己也在场,并且怀有身孕。竟给他做助手,挺着个大肚子,忙得跟小蜜蜂似的,还站在诊室门口高喊:下一位 这是万姿做过的,最逼真最诡异的噩梦。 她没过多久就被惊醒了,起得比闹钟还早。没心思赖床,她洗漱时端详了下容颜,皮肤细腻光洁依旧,但有点睡眠不足的憔悴,隐隐有黑眼圈。 靠。万姿暗骂一句。 人不再年轻就是这样,随便熬一夜就会上脸。 认真化了个裸妆,万姿重新变得神采奕奕。下楼买完验孕棒,直奔圣保罗医院。 在医院厕所,她坐在马桶上。眼睁睁看着液体渗入试纸,沁出一道红线。 谢天谢地,没有中奖。 长出一口气,万姿正好收到梁景明的消息:起床了吗,还带了只柴犬探头探脑的讨好表情。 还探头探脑,还发表情包,你他妈差点十八岁当爹你知不知道,还在跟什么Chloe不清不楚。 他的天真无虑和她的满腹情绪,对比鲜明。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莫名其妙的愠怒,万姿只想立刻薅着梁景明,狠狠臭骂他一顿。 驴脑袋就是驴脑袋,读到港大还是驴脑袋。 字打了又删除,最终万姿没回梁景明消息。 她决定冷处理,重新夺回主动权。也要让他尝尝翘首以盼的焦虑,谁爱天天回他信息,谁没有一点牵强附会的借口。 妈的,狗男人。 万小姐,我 们先安排您做乳房超声波扫描,可以吗? 重整情绪又是都市佳人,万姿姿态挺拔出了厕所。护士刚好迎上来,示意她可以换上检查袍。 好的。 万姿预约的是妇女健康检查套餐,先做乳房盆腔超声波扫描,最后才是阴道镜及子宫颈抹片检查。 对体检流程熟得不能再熟,她很快换好检查袍躺在床上,撩起衣服,袒路上半身,等待护士叫医生过来。 万小姐,这位是尹医生。 万姿抬眼,心里哎呀了一声。她忘记多交代护士一句,要女医生做检查。 事已至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尹医生走过来。视线只落在她脖子以上,他对她礼貌一笑。 银边圆眼镜,韩式括号头,单眼皮高鼻梁,身材算高大,把白大褂撑得挺括有度。 救命,这医生还挺帅的。 呵,男人。 呵,男人。 万小姐,你好。 你好。 尹医生一副职业精英的派头,粤语非常流利,但尾音有点奇怪地上扬。万姿扫了眼他的胸前名牌,尹志宇,Yoon Jeeyu。 这拼法这名字这长相,韩国人没跑了。 既然来自爱美大国,尹医生容貌出众便不足为奇。万姿早过了哈韩的年纪,只是有点惊讶难得见到一个韩国大夫,不在整形美容科。 现在护士先给您涂凝胶,然后我们做检查。尹医生直望进她的双眼,保持熟极而流的体贴,凝胶有些凉,请忍耐一下。 乳房被粘液完全包裹,万姿沁出一身鸡皮疙瘩,转瞬金属触感接踵而至。尹医生盯着超声波屏幕,手持探头压在她胸上,慢慢移动起来。 无边春色映入眼帘,他神色却异常专注。特别检查到左侧腋窝旁时,微眯起眼睛,眉头微蹙。 探头在那处反复移动,沉默得令人忐忑。 万姿大气都不敢出。 她一直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检查乳房。本身有点小叶增生,家里又有乳腺癌遗传史,妈妈前几年才战胜疾病,切掉了一半乳房。她见过妈妈的伤疤,也永远忘不了那瞬的冲击与恐惧。 不用担心。 也许她脸实在太过煞白,尹医生视线落了过来。停留片刻,他微微一笑:看仔细一点而已。 护士也在一旁帮腔:我们尹医生很负责的,万小姐请放心。 那为什么只看那里,又路出那种诊断疑难杂症的表情,这不是要人命么。 万姿依旧不安:所以医生,结果如何? 稍后会出报告的。尹医生神色一闪,收起探头,好,我们现在来检查盆腔。 靠,大夫开始不置可否,事情一般非同小可。万姿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仿佛有蝴蝶扑飞起来。 待宰鱼肉般紧贴着床,她隐隐想吐。 难受,还是难受。 2020年了,香港这种地方,想讲究,精品超市随处可见免洗的有机蔬果;想体面,秀场同款的一线成衣高定任君选择;想挥霍,立刻能坐直升机去澳门赌博。 可为什么即便置身顶级私家医院,现代妇科检查还是如此直接粗暴。 本来就够紧张了,万姿检查完乳房盆腔,又立刻去做阴道镜及子宫抹片。在陌生人面前赤裸下身,摆出M形腿,任其摆弄审视,又在最柔嫩的地方,插入一根试管搅动 鬼魂似地飘出诊室,万姿心力交瘁。 缩在皮沙发里,她像个脆弱的小动物,难得有点矫情,想被人安慰一下。未必是妥帖到灵魂深处的拥抱,有人跟她说说话就好。 摸出手机,光标挪移,她回了梁景明的消息:我早就起床了,差不多体检完了。你要来医院换药了吗? 万小姐,您可以领取报告了,我们有医生为您讲解。 一个钟过去,没等到梁景明的回复,倒先等来了体检结果。用金钱换取医疗资源就是这点好,不用等待不用再慌,恶疾还是小灾,立刻便能分晓。 步入咨询室,万姿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最后看了眼手机,他妈梁景明跟死了一样寂静。 再抬眸,一袭白大褂映入眼帘。尹医生端坐在桌子后,笑意渐深: 又见面了,万小姐。 您整体没有大碍,只是左胸翻阅着报告,尹医生沉吟。 怎么了?见他又叹气又皱眉,万姿真开始发憷了,我那边一直有点乳腺增生,但之前别的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怎么回事?变大了吗? 她不自觉地咬着唇肉,腮红有点失色。一双水润杏眼睁圆,她并未察觉,自己活脱脱像只看人吃饭的祈求小猫。 别怕。停顿许久,尹医生终于与她视线相接。 像在无意间发现一幅唯美油画,他盯牢她,慢条斯理又兴趣盎然:左胸水囊直径还是1cm,没有变大。注意生活作息,定期复查就好。 那就好。 万姿松了一口气,却在心底皱起眉。如果体检时是她错觉,现在就太明显了。 她原本以为在妇科医生眼里,女人都是器官。可事实又一次证明,男人永远是男人。 这男人在故意逗她。 万姿太熟悉他的眼神了。 万姿从小发育得早,长得也算出挑,读书那阵,她就被很多同班男生这么看过,甚至调侃过,奶牛、波霸、深水炸弹 后来男孩子们都长大了,学会用礼貌粉饰言语。但他们一直学不会,掩盖那些目光、眼神、表情。 审视的,粘腻的,暧昧的。 男人都以为他们把凝视隐藏得很好,其实她一直都知道。 医生,我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万姿有点反感,感兴趣可以直接说,这样逗弄客户,实在有点没医德。 基本没有了。尹医生看了眼报告,其实我有点好奇,您两个月前才来过这边。我们一般建议的体检频率是半年一次,您是? 不好意思,不方便说。万姿瞬间想到那无套做爱的荒唐一夜,以及荒唐对象梁景明。 梁景明的目光,从来不会纠缠不清。他的眼睛总是很清澈,内敛又坦然地看她。 很干净,让人忍不住想摸摸。 这样啊。 碰了个软钉子,尹医生反而更进一步:那万小姐晚上有没有安排?这也不方便说吗。 呵,男人。 嗯,不方便。万姿笑得愈发礼貌,谢谢医生。 拿起报告欠了欠身,她离开咨询室。 平心而论,尹医生是有点韩式油腻,但外在条件其实不差,是她以前会考虑的类型。不知为何,她这次就是没动心,甚至不由自主想挑刺。 更想把他放在天平上衡量,另一端则是梁景明。 一想到梁景明,万姿看了眼手机,她都体检完了,这狗男人还没回消息。 边往外走边给他打电话,万姿突然顿住脚步。 包扎室门开了一线,里面赤裸上身的英俊大高儿,不正是梁景明。 怎么会有人明知道自己手臂受伤,还穿卫衣到医院包扎呢。 这不明摆着要脱给护士看呢。 以万姿对他的了解,他才没有闲钱去健身房。但架不住他天生基因优越,天生腰细肩宽,配合护士身高微微弓背,小腹的皮下脂肪都很薄,只有几道细微小褶,怕全被面前的护士看在眼里。 与身形不同,他的脸却令人歆羡的窄而小,五官英挺立体。不知在跟护士说什么,他脸上漾了点笑。睫毛垂落下来,像在全身心注视着她,面路勾人的温柔。 梁景明曾经跟万姿提过,她介绍的这家圣保罗医院服务真好,而且难得私家医院平靓正,换一次药只要50港币。当时万姿笑而不语,其实换药费是1250,她暗自让医院的人,把大头记在自己账上。 合着他的感激和殷勤,都献给了护士。 倚在门边看了个够,万姿终于清了下嗓,似笑非笑。 你等多久了?梁景明这才抬起头来。 眼睛一亮:怎么不回我消息? 万姿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哥,我早就回你了。 哦,我手机最近有点问题正好换完药,梁景明走出来,立刻低头鼓捣手机。 那是台型号陈旧的iphone,堪称电子古董,他买的时候,怕乔布斯还在世。信号不好,耗电极快,死机闪退,病入膏肓。 万姿猜昨晚梁景明失联,其实有手机的缘故,只是他不好意思讲。 这样。万姿看不下去了,昨天我们约会时,我其实有交代助理,帮你买台新电脑,你应该学习挺需要。 而且在你宿舍我就发现,你电脑也真够破的。 她默默咽下伤人的半句话,继续说:一样的,你这手机上学怎么用?别修了,不值得。iphone12不是出来了么,这几天记得收包裹。 谢谢。梁景明惊讶,又皱起眉,不过不用了,你不用送我这些东西。我需要可以自己买。 一道菜吃来吃去,总有腻味的时刻,特别这还不是享受美食,是时时刻刻呵护他易碎的自尊心。 万姿开始烦躁,他坦然收下不就完了吗,还要她费一番口舌:我送你的,你拿着。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算我求你好不好? 推来推去几次,他始终犟得像头牛,万姿终于受不了了:一会儿停车费不够,一会儿手机坏联系不到。你知不知道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真挺烦的。 相处这么久,万姿太知道怎么刺痛他了。 果然梁景明瞬间沉默。 收紧下颔,眼眸微闭,他再看她时,已有掩盖不住的波涛起伏:万姿,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他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是不对她发。 你如果不跟我说,我真不知道你的想法,这两天你到底在不开心什么 他还在认真阐述,殊不知彻底点燃了万姿的怒火。直男永远是直男,对隐秘情绪浑然不知,自以为是地想解决问题,又暗示女人无理取闹。 那他下一句是不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梁景明小朋友,所以我说打炮多简单快乐。我不喜欢你老不回我消息行了吧,我不喜欢你跟那什么Chloe来往过密行了吧,我不喜欢别人看见你裸体行了吧? 是啊,我就是这么作,你是不是很后悔? 杏眼漾着愤怒水光锁定他,万姿感觉胸口痛,怕是乳腺水囊又被气大了1cm:没办法,谈恋爱就是这么麻烦,不过你放心,我们这还不算谈呢。 她转身就走,梁景明还真的是嫩,愣了一阵才开始追。时间差就是胜利,万姿一口气冲到医院门口,正好遇上尹医生。 他没穿白大褂也正往外走,看来刚下班。 绝了,真他妈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万姿翻脸如翻书,瞬间换上一张笑脸迎上去:尹医生。 她的声音甜滋滋,腻得足以让身后那个姓梁的驴脑袋听见: 我晚上其实没安排的我们走吧。 哥哥~不要嘛~ 哥哥~不要嘛~ 复仇这道菜,放得越凉越好吃。 万姿骤然热情,尹医生也是一愣:那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 好呀。 说罢万姿贴着尹医生,一路上了他的宝马。启动瞬间,她回头看了梁景明一眼。 他站在原地,路出卫衣的肩颈有些消瘦伶仃,隔着暗色车玻璃望去,又添一层失魂落魄的滤镜。 万姿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捉到了他眼里的光。 顿时有点难受,万姿赶快强迫自己狠下心。 这下看他怎么追。就算拦到的士,黄花菜都凉了。 但如果他真不追 哼,那可就真玩完了。 万小姐,怎么突然有空了?尹医生开着车,从后视镜扫了她一眼。 一直看着窗外,万姿这才收回目光:被人放了鸽子。 尹医生笑起来,他的粤语住着韩国灵魂,又有种窥探的暧昧:哎一古哪个男仔这么不识抬举。 尹医生真会说笑。 唇角轻敛,万姿眼里的玩味笑意却更真。尹医生的宝马在车流中穿梭,不知何时,身后跟上了一辆特斯拉。 很好,是梁景明接她去约会的那辆。 你想吃什么?西餐?粤菜?尹医生问,不过这个时间,去好点的地方应该都要等位 就那家吧。瞥到一个赤红招牌,万姿眼睛一亮。 尹医生看向那小馆,一片热闹嘈杂:确定? 确定。万姿笑意更深。 阪神日式铁板烧。 食材热辣,物美价廉,装潢逼仄,没什么逼格的地方,但也算陌生男女初次接触的轻松选择。更重要的是,铁板烧格局跟吧台似的,一群人围着料理师傅并肩坐。 小馆子生意很好,尹医生带着她刚落座,立刻有人接上来,占下她隔壁的位子。 停好车便冲进店里,那人饶是凭借长手长脚占得先机,还是有点喘。 一张帅脸面色不虞,泄愤似地饮尽一杯水,还重重顿了下杯子。 怎么办,我现在好开心啊。然而万姿充耳不闻,只顾着对尹医生笑,我们叫点清酒吧。 左手尹医生,右手梁景明。 操,太刺激了。表面上不动声色,万姿心里爽得快要乱套。 他妈如果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她今晚就是灌了一吨福灵剂的超级幸运儿。她有九成九的把握,分分钟能把梁景明气到脑血栓。 她越感觉他的目光,越是一撩头发,托腮看向尹医生:对了,这里又不是韩国,你叫我万姿或者Donna就行啦,那我可以叫你志宇吗? 见对方笑着点头,她更加甜蜜起来:所以你是韩国人还是香港人呀,志宇xi~ 如果尹志宇是原汁扇贝,已被梁景明咬牙切齿地嚼到稀烂了。然而他被万姿的殷勤弄得晕头转向,没注意隔壁的隔壁射来的凶光,开始认真自我介绍 首尔人,今年二十八,自小在香港长大,念完港大医科后回国服兵役,最近才返港工作。 哇,你好厉害哦。万姿太知道怎么吹捧男人,还给他轻轻鼓掌,首尔是个好浪漫的地方,特别适合冬天去玩。可惜我每次去,都没有遇到初雪。 曾经万姿看过的所有韩剧,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多少男女主角表白、接吻、约会都在初雪夜,多暧昧的桥段,她提了就是让他借坡下驴。 不愧是韩国男人,尹志宇立刻上道:初雪夜啊这个很讲缘分的,要看跟谁去了。 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他饮了一口清酒,单眼皮眼睛盯牢她,首尔的下雪天很靓的,跟你一样。 这他妈也太油了。 手臂立刻泛起鸡皮疙瘩,万姿笑着没说话,倒是手机震了一声,来了数条气势汹汹的消息 你差不多得了 真喜欢这种类型? 别听他讲雪很脏!!! 今晚以来,万姿第一次瞟了一眼梁景明。 他的脸快臭出汁了,把手机往桌上用力一拍,一杯接一杯喝酒,握着酒杯的指节都在泛白。 他是不是自以为是言情男主哦,还想单手把杯子碾为齑粉? 万姿越看越想笑,又转瞬摆出一张冷淡脸。不再看他,只悠悠回:哟,这时候发消息倒是很快,手机又突然不坏啦? 梁景明: 一切只发生在毫厘之间。随后她反扣手机,把窈窕背影留给他,继续和尹志宇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她更进一步:你们韩国人,好像年龄不是秘密? 嗯,我们会用敬称。尹志宇喝得有点多,单眼皮眼睛染上醉意,更显暧昧迷离,所以万姿,方便透路年龄吗。 哈哈,我应该叫你欧巴。直说就没意思了,万姿吐气如兰。 后脑勺被人紧紧盯着,仿佛要穿出一个洞,呼呼冒着火燃烧。 万姿真太好奇了,梁景明的怒气值到底何时会爆表。所以她笑起来,半借着醉意半借着挑衅:志宇xi,其实我还会一句韩语 她凑近他耳边,但也足以令梁景明听到:欧巴,卡机嘛。 哥哥,不要走。 噗地一声,尹志宇倒率先爆炸了。被清酒呛得咳嗽了半天,他笑着抬起头来:你知道哈机嘛什么意思吗? 是卡机嘛不是哈机嘛。万姿正想说你听错了,然而尹志宇已经学着她的腔调,加倍缠绵加倍妖娆 哥哥~不要嘛~ 一声巨响紧接着炸裂。 显然听得真切,梁景明用力拉开椅子站起来。在全店食客目光中,他的面容绷紧得发青,气到长睫毛都在抖,快速结账,摔门离开。 随后万姿收到消息,明明是普通宋体字,却凌厉像刀剑刻画 出来。 哟,看来是到极限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万姿跟遛狗逗猫似的,自觉今晚差不多可以金盆洗手,也该给人家顺顺毛了。喝完剩余清酒,她跟尹志宇借口要补妆,悠悠朝店外走去。 她走到梁景明的车边,却扑了个空。四处七找八找,路过无障碍厕所时,她突然被人拉了进去 你玩够了没有。 嗓音沉沉,气息粗重,梁景明单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推到直抵着门。 他的指间温热,隔着薄薄布料透来,正好熨帖她的腰窝。再下一寸,便是她蜜桃般完熟的圆臀。 锁定她的双眼,他的下颔线条紧紧绷着,仿佛某种锁定猎物的狮虎,用目光就能将她吞吃入腹。 即便以前床上激烈,他也从没这么凶。 他实在太生气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性感。 浓眉毛,深眼窝,高鼻梁,面容笼着兽般的美感和凌厉,愤怒与克制缠斗又融为一体。他实在太高了,低头俯视着她,厕所黄光笼罩晕下来,衬得他宛如俊美凶神。 那肩颈,那胸膛,那锁骨,随着呼吸起伏,强硬得像钢铁,又脆弱得 像琉璃。 万姿看得怔了,竟然想舔上去。 我跟你说话呢!她竟然还能走神,梁景明火冒三丈,打了她屁股一下,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唔!猝不及防,万姿尖叫出声。臀肉悠悠晃荡,连带着腿心也跟着发软。 不疼,却酿起酸意。 她勉强绷紧后背,才没有直接滑倒。不甘示弱地瞪他,她强自道:哼,才没有 没等她说完,他欺身向前,唇瓣裹挟着他才有的凛人味道,重重覆了上来。 xia龙湾(微H) 下龙湾(微H) 越南。下龙湾。游船客房。 夜已深了,房间随着海面波澜,有一搭没一搭地荡着,仿佛低回呻吟。 万姿缩在被子里,随便刷着手机。这个月例假快要来了,她毫无困意。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但驱不散某种异样的燥热。 难以忍耐。 找了个舒服姿势,万姿打开浏览器,登录黑橙色小网站,刷了一遍首页—— 「跟淘气妹妹的乱伦性爱」 「瑜伽教练课后用菊花给我开小灶」 「小情侣国语对白内射操我的逼流出」 …… 刷到底,万姿叹了口气。这年头,找个演员投入、剧情流畅的正常小黄片,都这么难了吗? 也是,正常的她基本都看完了。 花了半小时,万姿终于找到心仪之选,总裁与小秘书的轻度SM欧美片—— 男优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标准衣冠禽兽的派头。他的面前,跪趴着一位兔女郎。 他的手骨节分明,轻轻覆上她的臀缝,在那最娇嫩的地方,慢条斯理地打圈。 “呜……不要……”兔女郎哀叫着,眼角都泛起粉晕。全身不住地颤,明明拒绝地呢喃,却越发把自己往人跟前送。 “不要?”男优勾唇一笑,掐开她的屁股,让红嫩花穴路出来更多,特别是颤巍巍的那一点。 “不要水还那么多。”他轻蹭那块敏感软肉,在兔女郎更加塌腰拱臀时,重重按了下去。 “啊——” 他眯眼看她汁液淋漓,在她耳畔轻语:“骚货。” 花心无助地张合,堪堪吮住男优的修长手指。 就当他要再伸入一根时,画面卡住了。 万姿看得正荡漾,连忙拉动进度条,反复刷新。但网络彻底断掉,连片头都刷不出来。 没办法,船上信号实在太差。 欲望已经被勾起,断无轻易收回去的道理。万姿燥得不行,掀开被子坐起来,准备靠想象解决问题。 谁知客房墙上有洞,透了一束光进来,在一片漆黑中,正好打在她脸上,弄得她根本无法投入。 万姿烦躁极了,搬了把椅子站在高处,准备拿件衣服遮住那个洞。无意间朝洞中一看,她陡然凝住—— 那是隔壁客房的浴室,有个人在洗澡。 极其英俊的男人。 整个浴室烟雾缭绕,但挡不住他的身形,清瘦又坚实。 他把短发拢在头顶,路出干净眉眼。水顺着他的挺直鼻梁成串流下,蔓延过下颌,臂膀,宽肩,窄腰,点滴落在光泽皮肤上。 他的个子极高,万姿视线的尽头,停在他人鱼线最深处,一片令人遐想的暗色阴影。 万姿咽了下口水,离洞眼贴得更近—— 他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闭着眼认真搓洗头发,优越侧脸明明一点表情都没有,却登时令小黄片男优显得世故又油腻。 不能再看下去了,万姿告诉自己。 但她还是忍不住,就像忍不住悄然而至的空虚,在腿心酿出点点滑腻水渍。 她竟比刚才看黄片还要湿。 万姿一米六八,一双长腿白皙笔直。微微站开了点,左手扶在墙上,右手抚过丰乳细腰,一路向下。 她有一双适合弹琴的手,细而长,灵巧伶俐。分开饱满的唇,指肚触到那小小的一粒。 万姿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闭上眼睛。 内裤只是一块窄小的雷丝,被手掌撑出了被填满的形状。 万姿对自己的敏感带了如指掌,肉粉色蜜豆再深一点的地方。指肚打着圈揉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水滑腻着肉的咕叽声,发出越来越羞人的响。 她的身体是被拉满的弓,上身曲得越低,下体却翘得越高—— 她已经没有了廉耻,她只是想要。 万姿看不见自己有多淫靡。 像一朵妩媚的花,在暗夜幽幽绽放。烟粉色丝绸睡裙吊带滑落,掩不住丰盈白嫩的乳。她的长发极浓极黑,散乱在瘦削肩胛,随着手中动作震颤起伏,笼着温热的汗。 她轻咬着自己的左小臂,竭力不让自己叫出来。 万姿想象有人站在她身后,气息粗重。 类似隔壁这位男人。 他吸附着她的身体,鼻尖靠在她的脖颈,游走过寸寸肌肤。一手用力掐弄她的乳肉,一手揉捏又拍打她的臀。 最后摸索到她的蜜豆,令她疯狂地碾。 一个不小心,他的手指滑进湿滑小道。她便不准他再出去了,便像某种饥饿贝类一样紧紧咬住,失去理智又视若珍宝。 但后来万姿又不在意了,因为他会给她更好的东西。 巨物弹在她的屁股上,在她腿缝摩擦移动。他前端分泌出湿滑液体,蹭在她的的花唇上,勾得她应和般流出更多。 她受不了这样的摩擦,哀求他快点进去—— 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终于如愿以偿。 手指越揉越快,她的穴越张越开。当高潮来临时,万姿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在她的自渎体验里,她还没这么爽过。 极乐。 她还在喘息时,隔壁男人仿佛察觉到什么般,突然关掉花洒,抬头朝洞眼看了过来—— 原来他有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澄澈清亮。 万姿反应也是极快,立刻身体贴墙,避开洞眼。 等隔壁再度传来用水声,她才轻巧地跳下椅子,回到床上。 心跳已逐渐平稳下来,身体却还是热的。理智逐渐回巢,万姿越想越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禽兽—— 性转一下,她跟猥琐男有什么区别啊? 才没分手多久,不过几天没做爱,难道她就饥渴到这种地步了吗…… 羞耻,后悔,刺激,害怕,种种情绪混合成复杂河流,在万姿脑海里打着旋。 把头埋在枕头里,她深深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万姿决定不再做这种没素质的事情了。 不得体又丢脸。 翻来覆去,万姿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了眼手机日历,这趟越南之行没这么快结束,她还会在游船上待两天。 虽然这船又破又简陋,房间只用薄薄一层木板隔开,但还是有优点的,每天晚上会举办派对,邀请所有游客参加。 她发誓再也不偷看隔壁洗澡,但她没发誓,不去主动搭讪那个男人。 他出众的外表,太挥之不去。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在她心里轻轻地挠。 如果要做禽兽,那就彻底一点。 如果要钓他,她还有时间。 * 新手上路,求珠珠呀~ 我宿舍,你想去吗。 我宿舍,你想去吗。 梁景明不是第一个向万姿求爱的男人。 搭讪,调情,表白,这么多年下来,她收到过不少。她有太多虚与委蛇的招数,然而他神情又润又亮,有种动物般的诚挚,蕴满期待的光。 望着他,万姿没说话。 没事,你可以慢慢考虑。远处传来扒门声,应该是柴犬老二又挣脱了笼子。梁景明边说边起身处理,万姿看不见他的表情。 门一开,毛茸茸的小狗立刻钻进来。朝万姿摇摇尾巴嗅了嗅,便在梁景明身边倒下,四脚朝天,一脸期待地路出花色小肚子。 怎么了你。梁景明失笑,伸手给它挠肚皮,乖。 肌肤之亲,余韵未散,万姿简直能与小狗共情。沐浴在那样的抚摸与目光中,太过温柔,太过疗愈。 她突然意识到,梁景明比她还爱老二。 日常喂食,打扫卫生,驱虫遛狗,都是他做得多。即便他知道这狗是前男友送她的,名字还那么暧昧不清。 而小动物向来没有心机,直白地表达好恶。它向他袒路柔软肚子,求他摸摸它,因为它喜欢他。 梁景明就像小动物,告诉她他喜欢她。 我知道我提得有点突然。对万姿的弯绕心思一无所知,梁景明边撸狗边说,你也说过,你现在没什么心思谈恋爱,但我 好。 他的惊愕全落在眼里,万姿笑起来:下周六,我们出去约会吧。 还有,这狗叫老二是有原因的。你知道这狗是丁竞诚送的,我纯粹想气死他。因为他那方面不行万姿走过去,覆上梁景明的手,与你恰恰相反。 她太清楚怎么恭维男人,言语套路数不胜数。 但当看到梁景明的表情,她忍不住柔软起来。像温蜂蜜水流入肠胃,肺腑都跟着缓缓荡漾。 这样。男孩眼角眉梢漾起笑意,又强自按捺住。 他借口要喂老二,急急退出房间,在客厅迈着长腿兴奋疾走,简直要与狗跳贴面舞。 傻仔,笑成这样。 卧室镜子映出他的身影,万姿无奈摇头。 但镜子没照到,她也在笑。 * 周六约会由梁景明一手策划,他还保持神秘,只说可能要走点路,让万姿穿休闲点。 万姿从不打无准备之战。她决定走旧日的亦舒女郎路线,Jil Sander白衬衫搭条舒适牛仔裤,本来要背LV双肩包,后来觉得满是Logo实在太招摇,最后换成了爱马仕Herbag,低调的黑金配色。 周五会开到很晚,她本来已经很累了。回家途中经过商场,还是停下脚步,进去买了一基本款双鬼冢虎。 这鞋在《灌篮高手》里出现过,很有少年气质。她看梁景明常穿。 对于约会,万姿向来平常心。但当隔日中午走下楼,梁景明开着一辆特斯拉映入眼帘,她还是一惊:诶,哪里搞的? 合法途径,你别管了。梁景明笑,为她打开车门,扣上安全带。 所以要去很远的地方? 想带你去我的大本营转转。他长腿一踩油门,你等下就知道了。 等红灯间隙,梁景明便会牵住万姿。下车后,他更吻她的手:你今天很靓。 万姿挺吃这一套,还是飞他一眼:真不会说话,我哪天不靓了。 每天都很靓,今天格外靓,特别是鞋。他把她揽在怀里,他的鬼冢虎抵住她的。 万姿忍不住笑,即便鬼冢虎鞋底薄,她穿得并不习惯。 同款鞋一大一小,紧挨在一起走过马路。当陶红色建筑展路全貌时,梁景明揉揉她的长发:喏,欢迎来到香港大学。 香港好大学不少,但港大气质是独特的。它像身着阴丹士林蓝裙的旧日大小姐,依稀存留着曾经的流金岁月。现在正值假期,校园空旷得有些冷清,来往走动多是留校学霸、外国留学生、校工等等。 很久没做学生了,万姿有些拘束。但被梁景明牵着走,她越来越明白他为何要带她来这了。她无意间提过想来转转,看来他一直记得。 被人用心记录一点一滴,感觉是暖的。 更何况,梁景明这外貌这身高,一放校园里就是标准的英俊学长,跟其他青春痘还没发完的大学生相比,实在太过鹤立鸡群。 这里,的确是他的主战场。 我们先吃中午饭好吗?梁景明问,你知道兰苑? 万姿倒吸一口气:哎哟,你这么厉害的吗。 兰苑是港大,乃至全港知名的点心专门店。一是味道极好,二是有市无价,只有教职员工和成绩顶尖的优等学生才能进,每年名额寥寥。吃遍香港如万姿,也只是听说过。 考试运气不错罢了。见她如此反应,梁景明心情大好,走,我带你去。 兰苑。 从落座到点单,万姿被照顾得妥帖无比。她甚至不用看点心款式,梁景明已经勾选她的最爱款。迄今为止,这是一场无可指摘的约会。 除了她脚很痛。 鬼冢虎适合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不适合习惯坐办公室的她。竟然比十公分细高跟还难穿,鞋底本来就薄,来兰苑又要爬山,她的脚正逐渐发热发胀。 不用看万姿都知道,她的后脚跟一定在流血。 梁景明把点心单递过来: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不用啦。万姿心不在焉,想偷偷把鞋脱了。 就在她悄悄摸索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万小姐?真的是你?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刚从隔壁桌走来。 万姿毫无印象,但多年练就的条件反射先行一步:嗨,你好你好。 男人热切过度,笑到有点猥琐:万小姐,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会?我们不就是在那个活动见过的嘛。万姿演技感人,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她每天见过即忘的人实在太多,基本都是在活动上认识的。 法巴银行搞的论坛。万小姐当时我们还换了电话,但你好像写错了,我始终打不通。男人盯着万姿絮叨一大堆,这才看到一边的梁景明,Jo? 老师好。梁景明表情僵硬。 男人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扫,突然蹦出一句:你们是姐弟吗?一家人? 动作一滞,万姿脸色跟着一变。 在外人看来,她和梁景明就不像情侣么? 没必要解释,她也不好发作:是跟小朋友吃饭哈哈,怎么,我看起来比他大很多? 男人一愣:当然没有啦!我们这个年纪都是老鬼了,跟大学生怎么比?但万小姐不一样啊,你这么美,再过十年也是靓师奶啦 姐弟未平,师奶又起。 这两字轰地炸响,万姿感觉快突发心梗,连忙喝茶掩盖表情。又听见那男人说:万小姐,这次我们必须换个微信了。 顿了顿,万姿笑起来,打开手机让他扫二维码 :好呀。 他是我们学院一个助教,不是什么好人。 即便知道万姿认识人多,在港大餐厅遇到一个也不意外,那男人走后,梁景明脸色也不好。 我不会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你觉得我之前给错他电话,真是不小心的?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万姿越想越不爽,抓住梁景明,诶你觉得我老吗? 怎么会? 可我大你七岁啊,你才十八,我都二十五了。万姿把头埋在桌子里。 但你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啊。 万姿蓦地抬起头:所以能看出来年龄差距,你就会介意对吗? 女人心思太难猜,梁景明毕竟还嫩。等他反应过来,黄金回答时间已经过了。 万姿低垂目光,表情已收了起来:行了,我知道了。 凭借自身努力和现代科技,女人也许可以永葆二十五。但十八岁永远是十八岁,水灵灵,卜卜脆,可望不可即,肌肤闪着绒毛,眼神透着澄澈的十八岁。 如果想刻意扮嫩,就好比万姿脚下这双鬼冢虎。水泡和鲜血接连冒出,像是凌迟般残忍地提醒她你已经不年轻了。你要好好想想,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任性,可以陪一个男孩长大。 而且等他成长为男人后,他大概率不会跟你走。 吃不下了吗?梁景明小心问她。 嗯。万姿把盘子推过,里面全是糖不甩。 好死不死,还刚刚好七颗。她和梁景明的年龄差距,竟然多得铺满一整盘。 机械地喝茶,她看梁景明消灭掉糖不甩。线条分明的下颌上下移动,那是少年才有的胃口和力道。 他妈的,一次性吃掉七颗结实的淀粉团子。十八岁的身体就是好,老一岁都望尘莫及。 何况她二十五了。 我本来想下午,可以去坚尼地城海边走走知道她情绪低落,梁景明温柔地与她十指相扣,或者你想去哪里? 我脚痛,可以找个近点地方坐一坐吗。万姿没心思也没心情矫情了。 事已至此,也不必硬凹什么校园纯情恋爱了。老娘是长辈,舒服最重要。 最近的 梁景明思索一阵,抬眸看她:我宿舍,你想去吗。 让你眼睁睁地看,我和野男人zuoai。(微H) 让你眼睁睁地看,我和野男人做爱。(微H) 吹毫断发。 深陷这般肆意的吻,万姿莫名想到这个词。 口中被梁景明搅弄得缠绵,她的感官凝于舌尖,化为一根软如头发的丝线。在彼此喘息中,轻轻软软地飞起,战栗又兴奋地等待,利刃将她劈开。 气死我有意思吗。吮到她舌根发麻,梁景明又舔上她的脖颈,密密麻麻地到更深处,仿佛没有尽头的甜蜜酷刑。 有意思极了。 脊背重重磕在厕所门板上,万姿全身烫得发颤,理智近乎涣散,嘴上只剩强弩之末的不饶人:你死了更好,最好变成孤魂野鬼飘到我家,看我整天带野男人回来,看我整天跟他们做爱。 猛然掰开她的双腿,一用力直接把她托起,梁景明简直气得笑了,双眼微眯:再说一遍? 你死了更好,最好! 万姿戛然而止,谁叫梁景明再度堵上她的唇。 谁叫她今天穿了件系带裹身裙,衣领轻易松散,春光恣意乍泄,他看得眸色深浓,一手托住她的圆臀,一手扯开她的雾霾蓝胸衣。 揉弄。舔舐。深嗅。 雾霾蓝很难穿,却衬得住她如凝脂般的白。 梁景明收紧五指又再度放开,满握都是饱满形状,乳肉从指缝颤巍巍地溢出,绵软令他痴狂。两朵樱红蓓雷在撩拨下逐渐绽开,沉甸甸地顶在他掌心。 他怎么能错过她的盛放,所以他埋头轻咬细啃,用唇舌折磨她的敏感,惩罚她的轻狂。 嗯轻你轻点呀 被悬空靠着门板上,万姿动弹不得。胸前湿润又灼热,任凭微痛混合着快感席卷而来,简直要被捏爆吸干。 全身没骨头般酥软,她只能伏在梁景明的身上,长腿紧扣住梁景明的腰,即便令他吮吸得更深更狠。 丰乳被他含着一弹一拉,她像坐着一场羞耻秋千。低垂眼帘,便能直视他的高鼻梁陷在胸缝间,浓眉与睫毛扎着乳肉,放肆催熟舔皱她的奶尖。 看得热血沸腾,她忍不住又呢喃挑逗:今天给我检查胸的,就是那位尹医生。 梁景明动作一顿,眼眸瞬间点燃幽暗火焰。 你说他会搭讪我,万姿才不管,自顾自地抓牢他,像考拉依附着桉树,笑得媚意十足又无辜,是因为我人好看,还是胸好看? 她知道他最怕什么。所以就偏要做什么。 脑袋轰地一声,梁景明彻底全线崩盘。他的眼尾都红了,双手钳紧细窄腿弯,转身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立刻侵占她的全身。 嗯慢、慢点 万姿娇声呻吟着,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裹身裙早已凌乱滑落,半遮半掩描摹出沙漏型身段,雾霾蓝胸衣半挤着坚挺的乳,齿痕吮印暧昧又直白地昭示,他刚刚做过了什么。 内裤也是同款同色,紧窄得勾勒她的丰润柔软处。令人遐想的,是隆起中浅浅的凹陷,更是微微濡湿的一线。 以后还敢不敢?被醋意烧五脏六腑都在痛,梁景明问完又立刻吻住她,攻城掠地过每一处角落,不容许她回答,也害怕听到答案。 她美得恍如纯粹梦幻,值得人世间一切矜贵。华服美馔,承诺与戒指。 一想到会有其他男人染指她的身体,对她许下诺言,为她戴上戒指,把全世界最美好之物呈在她面前,他就沉重得无法呼吸。 她必须是他的。 当然敢!未纾解的欲望如此难耐,万姿浑然不觉他的弯弯绕绕。嘴上跟他唱反调,她又张开腿夹紧他的腰身,微湿腿心轻而易举压在他的胯处,那里实在太显眼了 牛仔布被伸展,早已支起鼓鼓囊囊地一团。禁不住惹人想入非非,裸路的尺寸该有多雄伟。 万姿是知道的。所以她更想要。 可梁景明今天真气着了,没那么容易令她得偿所愿。唇舌是一把细密的刷,轮番从脖颈碾弄至乳尖,还模仿进出的节奏,用跨处一下下撞她,最后咬上她的软白耳垂:还敢? 明明他没进去,花唇却应和着一波波收缩着出水,甚至打湿他的牛仔裤。万姿空虚得难受,跟着烦躁起来:还敢! 脸色更沉一分,梁景明隔着内裤捻弄她的穴。食指中指打着圈,蚌肉可怜又饥饿地张开,吞咽吮吸顺滑布料,以及被布料包裹的修长指头。 他也会怕,她着迷的只是她的身体。因为太害怕了,只在迷醉和清醒间托付真心:还敢不敢? 他捉到了她的蜜豆,一轻一重地反复摩挲。敏感点被完全掌握,万姿整个人都软了,呜呜咽咽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敢 这女人怎么能这样,一张小嘴又软又硬。 梁景明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和下腹都发着痛,他也忍得很辛苦。干脆从侧边拉开她的内裤,彻底伸手进去,各种角度地碾压折磨,只玩弄她的蜜豆:现在呢? 他实在太了解她的身体,不进去也能令她濒临高潮。咕叽咕叽的碰撞声,蜜液如潮水般倾泻,洒了他的满手,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淫靡得令人羞臊。 徘徊在高潮边缘,万姿根本说不出话。红唇微张,杏眼倍加湿润,她只能雾蒙蒙地盯着他,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 指甲死死嵌入他的手臂中,万姿几乎有失禁的冲动。只要再一下,她就要攀上顶峰。只要再一下,全世界将焕发色彩。 只要再一下。 然后,梁景明停下了动作。 抽回手,擦干净,整理好她的衣服,把她凌乱的头发掖到耳后,对她温柔和煦地笑。 周身骤然松懈又酸软,可不是淋漓尽致的感觉。她愣在洗手台上,难受得想打人:你干嘛啊??? 你说呢。梁景明还恬不知耻地亲她。 万姿目瞪口呆好久,才转瞬回过味来 他妈的,她约其他男人报复他,他又何尝不是。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不过他的手段更腹黑更卑劣,竟然用性要挟一个女人?! 而且现在这感觉,还真的好难受。 好比万姿小时候,曾存了一星期零用钱,心心念念买了一根限量口味的梦龙。 小心翼翼拆开袋子,端详了半天,怀着激动而不舍的心情,准备咬一口果仁脆皮。 好么,啪地一声,半口没吃,整根掉到地上了。 这件事令她耿耿于怀到现在。 谁知道今天丢了不是一根梦龙!是一座山的梦龙!一座山都买不到! 越想越生气!操! 欲火和怒火同时熊熊燃烧,万姿恨得咬牙切齿,踩着高跟鞋踢他,专门瞄准他胯下:梁景明你贱人!人渣!你去死吧! 谁知梁景明身子敏捷一闪,还躲过去了。今天万姿见他以来,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实意,掺杂大人的深沉城府,又是一个十足皮小孩:除非跟你一起。 硬的不吃来软的,谁不是变脸高手,万姿立刻也笑,亲亲热热抱住他:大哥我不敢了 吃醋的男人最可ai 吃醋的男人最可爱 吃醋的男人,最是可爱。 万姿从后面环住他,脸熨着他的结实脊背:既然不喜欢我勾搭野男人,干嘛不帮我处理掉他? 梁景明这回真失笑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如此得寸进尺。明明是她招惹的人,还指望他替她收拾? 回身轻掐她的软白脸颊,他把她从御姐捏成兔子:怎么?你要我也跟他打一架? 那算了。梁景明暴揍她前男友那事,万姿永远记忆犹新。 但她实在爱挑衅他,离开前也不忘悠悠撂下一句:再说你可能打不过呢。 谁打不过? 男人的武力和床技最不经激,梁景明猛地回头,却只捉到她的背影。 玲珑至极的身段,步伐如猫般的慵懒。她撩了撩丝滑长发,刷刷刷,仿佛甩在他的心坎。 不是不帮她,天知道他有多想一脚把那个韩国扑街仔踢出太阳系。 但冲动不能次次解决问题,韩国佬毕竟是她医生,他愿意相信她,能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占有欲逼得他再疯狂,还是舍不得她窒息。 没等梁景明细想,万姿突然回来了。 紧握上他的手,她叹了口气:这回真得你帮忙。 野男人真是菜,等着等着还能等睡着了。 面前杯盘狼藉,尹志宇一身酒气,叫都叫不醒,趴在柜台上还轻微打着鼾。这可急坏了铁板烧店老板,见万姿领梁景明过来,便急急吼吼地控诉。 抱歉,我们马上走。 说罢,梁景明挽起袖子用力一捞,把尹志宇打横抱起,大步向门外走去。 万姿正结账,都看得一愣。 尹志宇是个块头挺大,至少一百四十斤打底,梁景明这什么臂力。 别说,他的臂膀把卫衣微微撑起,配上宽肩窄腰长腿 还真有种,看不腻的诱人。 不能把他丢在外面。 勉强定下神,万姿走到梁景明身边,确认尹志宇无碍:我联络他工作的医院,你翻翻他钱包。 这年头,手机不是本人解锁不开。但钱包不一定,有些人还会在里面夹上字条,写好家庭地址联系方式,附加一句拾到者必有重谢。 医生24小时有护士值班,万姿很快打通:你好我想问下尹志宇医生的紧急联络人 电话那头正查询,梁景明突然抬眸:万姿。 他很少直呼她名。 梁景明手里是张照片,从钱包里掉出来的。 尹志宇搂着一个女人笑得开怀,前面并排站着三个孩子,WIFI信号似的由小到大,单眼皮模样与他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传来回复:尹医生的紧急电话是联络人是他的妻子。 糟糕,招惹到渣男。 招惹已婚渣男已经够烦,现在还得直面人家老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犯错的不是自己,万姿还是有点负罪感。特别今天俩人都喝了酒,不得不打车。尹志宇被绑在副驾驶,她跟梁景明并排在后座,忍受他你也有今天的眼神洗礼。 难得讪讪的,一路上万姿没话找话:你扛人的姿势,还挺娴熟。 在酒吧工作过,这种韩国醉鬼我见多了。 万姿赶紧尬夸,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打工皇帝。 不,还是你厉害。梁景明溜了她一眼,跟有妇之夫相约首尔看初雪。 万姿: 他妈这姓梁的平时屁都不放一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拼命腹黑毒舌。 我哪知道他说了什么。自知理亏,她嗓音绵得像撒娇,刚刚喝酒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你嘛。 目视前方,梁景明没说话。但万姿还是捉到了,他唇角微微漾起。 小屁孩装什么酷,笑给座位枕套带看啊。 尹太太你好,我们是尹医生的同事。今天部门聚餐太尽兴,他有点喝醉了,真的不好意思。 梁景明果然有经验,刚进尹志宇家,应对家属的托辞张口就来。万姿则躲在他身后,有点尴尬地笑。 尹家不算小,但有种无法掩盖的杂乱与疲惫 耐操的灰色布质沙发美感欠奉;儿童泡沫板上放着学步车;玩具、幼儿园画本、小学教辅材料堆了一角一切都表明这是个多孩家庭,也像在暗示,育儿生活有多么触目惊心。 尹太太一看便是个韩国女人,标准家庭主妇姿态,贤良淑德的模样,细眉细眼小圆脸,粤语讲得磕磕绊绊。 梁景明帮忙把尹志宇搬进房间,她对万姿抱歉地笑:不好意思,我老公酒量不算好,平常老是加班,没事就喜欢喝点 看着她明净羞涩的脸,万姿无端端有些难受。 她相信作为医生,尹志宇工作忙碌;但她更相信打着下班的名义泡妞喝酒,尹志宇不是新手。 可她没理由告诉人老婆,你老公怕是个渣男。更何况人家的家庭,看起来那么美满。 似乎被客厅响动吵醒,一个小女孩探出头来。她穿着睡衣,十岁不到的样子,跑到尹太太怀里赖着,害羞地打量万姿。 这是我大女儿,智英。尹太太介绍,这是爸爸的同事,你要懂礼貌。 阿姨,你好。盯着万姿半天,女孩小声道,你好好看哦。 谢谢。万姿礼貌一笑。 然而过了一瞬,她便察觉有些异样。女孩看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耳侧。 那里缀着万姿上周刚买的,Tasaki珍珠耳钉。 喜欢吗?万姿摘下来递给小女孩,喏,送给你。 不行的智英!她还没接,尹太太先反应过来,不能拿阿姨的东西 但万姿明白,小女孩一定想要。她也是这个年纪开始爱美的,这是种越禁忌越诱人的吸引力。 所以她握住尹太太的手:没事的,便宜货不值钱的。小朋友喜欢,就让她戴着玩玩。 耶!谢谢阿姨! 没等尹太太再开口,小女孩按捺不住激动,拿着耳钉冲进房间:阿爸阿爸,阿姨送我的!你看我戴这个 然而回答她的,是尹志宇起伏的鼾声。一下高过一下,仿佛西西弗斯推的巨石般,一种没有尽头的惩罚。 我们该走了。梁景明走到万姿身边,小声提醒道。 然而万姿得很慢,心有不甘。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们了。尹太太在门边送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塑料桶。刚从浴室拿出来,迎来要放到房间里去。 显然这种事情,她做了一次又一次。把塑料桶放在丈夫身边,时刻等待接住他的呕吐物。紧接着奉上热茶和毛巾,吞咽下所有埋怨与担心,默默清理掉那些见证丈夫与女人把酒言欢,山珍海味化为粪土都不如的呕吐物。 尹太太。 终于受不了了,万姿猛地站住:是这样的,尹医生是我们医院公认很有魅力的男人,医院嘛你也知道,护士多病人也多,何况尹医生又是妇科 野战耶,好刺激。 野战耶,好刺激。 野战耶,好刺激。 与梁景明十指相扣,万姿一路惴惴不安,心猿意马,直到被带回特斯拉车边,眼睁睁看他从后备箱拿出钓具与马扎。 所以我们真要钓鱼?万姿表情一言难尽。 是啊。梁景明还很坦然,拉着她往海滨长廊走。投入地布置完一切,他才隐隐回过味来,不然你以为要干嘛? 没干嘛。 眼见万姿叹了口气,重重坐在马扎上,长腿随意交叠着,一副老娘不好惹的模样。梁景明的脑中雷达瞬间开始滴滴滴,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又在生气? 又?我脾气这么差吗?属炸药桶的?万姿很想笑,故意虎着脸,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那也不对。 见她没事,梁景明潇洒地一甩鱼竿,在她身边坐下:不是有点,是很怕很怕。 他一歪头,枕上她的肩,就像一只老虎非要粘着小一号的豹子。明知道人家不堪重负,也要跟人家腻在一起:全世界我最怕你了。 潮起潮落,风继续吹。 夜已经深了,海滨长廊很安静,水面也没有任何船只。唯有潮汐是最勤勉的永动机,构筑海岸线的同时又在敲碎,涛声来来去去,像一首低回情歌。 肩上有颗毛茸茸的脑袋,万姿暗自在笑。 但她嘴上仍不饶人:梁景明小朋友,你自己说说,怎么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染上钓鱼这种恶习,一坐就小半天,像个小老头。 不要叫我小朋友。梁景明抬头白了她一眼,还有钓鱼不是恶习,我爸教我的。 啊?我不知道对不起啊,我开玩笑的。万姿静了静。 梁景明讲过妈妈,弟弟,唯独没提父亲。所以她一直默认,那是他成长中缺失的角色。做人不能去撕别人的伤痕。 没事。梁景明指向前方,你看那根竿很旧了吧?那是我爸送给我的第一支鱼竿。 你爸一定也很好看。万姿望着他。 好看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 梁景明微微一笑,眼眸却低垂下去:他是建筑工人,专门给楼房搭竹棚。这活特别辛苦,赚的都是工时钱,每天都特别忙。 我爸是很普通的人,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喜欢钓鱼。 我记事起,他老带着我一起钓。 也许深夜,又在海边,特别适合互诉衷肠,梁景明难得说这么多话。 轻轻环住他,万姿看他陷入回忆中。 我爸钓鱼真的很厉害,会通过日期推算涨退潮时间,知道什么水流有什么鱼,曾经钓过一条这么大的龙趸石斑。笑着比划一条手臂的长度,梁景明也叹了口气,我小时候也因为这个,特别崇拜他。 这种感觉万姿特别懂。每个人大概都有个时段,觉得自己爸爸无所不能。什么问题都可以交给他,他会替你一手解决到位。 但在某个瞬间,某个时间节点,也许是察觉他品味审美堪忧;也许是看见他的第一缕白发第一条皱纹;也许是目睹他也会对现实弯腰那些对父亲的仰视与崇拜,会突然四散崩塌。 那代表你成长了,也代表着,爸爸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个瞬间对万姿来说,是发现父亲出轨;而梁景明来得更早,是他上初中的时候。 我从十三岁开始,就不喜欢再跟我爸钓鱼了。他的声音轻而干涩,你知道,青春期自尊心很强,又很莫名其妙。 你现在自尊心都够强了,五年前更不必说。万姿笑。 他不用细说,她都能想象得到,甚至脑补出一副肖像。 一边,是工作底层的平凡父亲,为了钱疲于奔命,对穿衣打扮耻感很低。跟香港随处可见的建筑工人一样,也许穿着溅满油漆点的破烂T恤,腰间绑着一条快变褐色的白毛巾,中午在工友的喧闹中喷出粗口吞下盒饭 一边,是开始懂事的英俊少年。冲破原生家庭的出众外貌,日以继夜地发育长高,把校园制服撑出好看线条,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塞着耳机吃饭做题。默默拆开收到的情书,也默默经历情窦初开,逐渐在意自我和外表 少年怎么还会再崇拜父亲,就像两条开始分叉的轨道。 我那时特别奇怪,我爸越来越爱钓鱼,周末都看不到他,简直到了令人厌烦的程度。梁景明摇头,紧接着有次期末考,我拿了第一名。我们家长会小孩也要参加,老师临时让他当众发言,分享教育经验。 他本来口才就一般,讲得磕磕绊绊。而且他钓完鱼才参会,身上还背着一个冰箱,拿着钓具,其他家长和同学看到都笑了。梁景明皱起眉,而且钓鱼是要在海边坐一整天的,如果没洗澡,身上会有股海腥味,特别重。 我当时真的很丢脸,我爸还不觉得。梁景明的眉头锁得越深,他只觉得我考得好,特别高兴。回去路上还一直说,他今天钓了什么鱼,还要在小巴上当场掏出来给我看,还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再跟他去钓鱼。 我真的气坏了,脑子不清不楚。万姿紧紧握住梁景明的手,因为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就突然爆发了,很生气地跟我爸说,谁要跟你去? 我还说,你这么喜欢钓鱼,也不过是因为,这是你这辈子唯一做成的事情。 他还在继续,万姿都不忍心听了。 我爸当场没说话,他只是很震惊,很受伤。后来,他再也不对我提钓鱼。梁景明低头,完全埋进万姿的肩,我照样读书,他照样工作,都不跟对方讲话。再后来,他就出事了。 他搭竹棚的时候,一个狗臂架掉下来,就是那种很大的,直角形状的钢铁架子。直接插进他的脑袋里,当场脑浆就出来了,人一下子就没了。 这件事发生,有五年了。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仿佛有人把万姿的心脏掏出来,放在咸酸水里浸上浸下,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瘪。 她像抚慰一个孩子,轻轻拍着梁景明,自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所以你用钓鱼,怀念你父亲。他在天之灵会看得到,也会懂的。 我不知道但我那时候真的不懂他。 有他的钓友来参加葬礼,我才知道原来那段时间他疯狂钓鱼,是因为我和我弟弟开始青春期,在发育长高,需要补充营养。他觉得市面上卖的养殖海鲜都不行,他能提供最好的东西,就是野生海鱼。 后来我打开他的钓鱼冰箱,才发现里面全部都是鱼。宰杀好的,排列整齐,够我和我弟弟吃半年。 他讲得断断续续,夹杂着某种异样声线。 万姿的肩膀沉甸甸的,是因为搁着梁景明的脸,也是因为某种湿意。 虽然有点酸痛,她还是任由他搁。她有种直觉,他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事,否则情绪不会如火山崩裂。那些年少时撂的狠话,从没说出口的歉意,父与子的和解与未解 此时此刻,他需要安静,也需要一个终结。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海面跃出一点微光,是最澄澈的鎏金色。 姐姐帮你晨bo啊。(微H) 姐姐帮你晨勃啊。(微H) 一起回我家吧。 好。 前夜才喝完酒,还是拦的士稳妥。从海滨长廊走到路边,万姿突然心里一动:不然我们坐叮叮车? 也行,就是比较慢。梁景明牵紧她,怎么突然想坐这个? 早晨吹吹风很舒服啊。 有轨电车,天星小轮,香港最浪漫的两种交通工具,万姿向来偏爱前者。 天刚蒙蒙亮,车上人很少,基本都是早起的老人家。有对夫妻坐在他们对面,一看就刚买完菜。其中老婆婆面相剽悍,显然是北方来的,一口粤语浸着东北味:你又买猪腩肉做咩!我看你长得像腩肉! 老爷爷紧抓菜篓,委屈道:你不是爱吃么。 我爱你就买啊!我爱山顶别墅你怎么不买!老婆婆愈战愈勇,我吃你也跟着吃,你血脂就是这样降不下来! 老爷爷被骂得灰头土脸,万姿只想笑。然而往旁一看,她身畔人也没好多少 梁景明正端详手里那条龙趸石斑,一脸柔情,像在凝视自己的初恋情人。 这鱼够大。他说,头尾做汤,中段清蒸,鱼骨椒盐,好吗? 听你的。万姿彻底笑起来,在他怀里窝得更深。 阳光从窗户透入,把整辆车纵向劈开,铺陈金棕交映的舞台,尘埃飘得晃晃悠悠。初中物理教过,这叫丁达尔现象,现在看起来,有种原始的唯美与荒凉。 对面老夫妻已经不吵了,在商量中午吃红烧肉还是咕噜肉;身旁梁景明拎着那条鱼,正详细阐述鱼的做法。光线为界,他们如同坐在光阴的两端,仿佛镜像。 会跟一个人过到老年,乃至生命尽头吗。这个问题,万姿以前从来不想。 对了,看她若有所思,梁景明换了个话题,边吻上她的发心,昨晚都是我一直在讲,没听你说什么。 不会啊。万姿淡淡一笑,跟你相比,我家里那点事太矫情,现在说不出口了。 她无非有个严厉泼辣,有时逼得人无法喘息的母亲;有个老实了一辈子,然后突然出轨的父亲。他们还活着,还纠缠在一起,万姿觉得相比梁景明,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好吧反正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告诉我。他盯着她,毫无保留。 他的眼睛笼在晨曦下,呈略浅的栗色。剔透程度令她想起宝石切面,一切精美又凛人的东西。然而宝石没有灵魂,他的眼里却尽是无垠温柔,蔓延过她的心头,激得她喉间微微一动。 我的确想。 把他手中鱼提得更高,高到他的裆部。做好遮掩,万姿伸手过去,开始一点点揉:但应该不用说了。 隔着牛仔裤,她描摹他的铃口,茎身,囊袋。娴熟细致又漫不经心,她几下便唤醒他的巨兽。 还玩不过瘾,她拉开拉链,寻得那处已然勃发的马眼。打圈,堵住,戳弄,有一下没一下,泵出他渐次混乱的喘息。 万姿还故意撇开脸,佯装闭目养神。是被梁景明搂得更紧,才对上他情难自抑的神情。 隐欲在他脸上纵情四溢,像个渴水的旅人,他急切寻找她的唇。 一晚上没睡很难受吧。 出其不意,她偏头舔上他的耳,连带着低语都湿意融融:姐姐帮你晨勃啊。 在梁景明控制不住轻哼时,叮叮车到站了。 万姿看他走路姿势简直想笑,用条鱼遮住裆部,皱着眉步伐扭捏,比起勃起更像割了包皮。 实在看得通体舒畅,她假装靠着他并排走,悄悄伸进他的口袋,细软手指寻得极致,直抵那滚烫物什。 这次是一上一下地撸动。 别有人在看 快感和克制在全身乱窜,梁景明眼角都红了,咬紧牙关,简直要疯。 然而一进电梯,他就变了副面孔。任凭欲望汹涌而来,凭借身高优势,他锁高万姿的双手。制住她的扭动,把她推到在墙,吻落在那瓷白的脸,一路缠绵燎原。 他沙哑的哀求,就是最勾人的命令:姐姐,给我嘛。 万姿怔了一下,顿时升腾起酥酥麻麻。 梁景明温柔过,强硬过,就是没现在这样,蛮横地小声撒娇。 就好比驯了一只猫科动物,早已对它喝水进食等等日常活动了如指掌。却没成想,它会像小狗一般追着自己尾巴玩,这种天真浪漫令她心软。 但万姿还牢牢记着,昨晚梁景明撩拨她,又不满足她,弄得她欲火焚身。 现在又要她说给就给? 哼,怎么可能。 这么猴急干什么。 勉强开锁进门,万姿躲闪过他的吻,克制腿心汹涌的潮意,她抢先进了厕所:昨天没回家难受死了,我要刷牙。 谁知梁景明这个死皮赖脸的,一起挤了进来。从后面牢牢环住她,他把下颔搁在她发顶,伸手打开洗手台抽屉,拿出他的牙刷:一起一起。 走开!烦死人了你! 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刷牙,万姿简直哭笑不得。一米八六的梁景明,粘着她就像块橡皮糖。怪他体温太高,烧得她腰窝宛如蓄着火。 也怪他们身体曲线太过贴合,她的圆臀直吻他的隆起,也在他用有意无意的挺动下,震颤着荡漾开去。 牛仔裤撞着柔软裹身裙,本身就是一种色气攻击。 明明满嘴泡沫,明明都穿着衣服,万姿还是不由自主夹紧腿,不争气地湿得一塌糊涂。 仿佛察觉她的软化,梁景明手向上探。相隔裙子与胸衣,他托住她的左乳根,像在掂量,像在把玩,像在晃荡。 那略有薄茧的指腹总是如此敏锐,在重重布料中,捉住那最娇嫩的蓓雷。 然后轻轻一按。 嗯 万姿不由得娇吟出声,眸子漾起湿润。眼睁睁看着自己激凸起来,在轻薄衣料中撑出小点。 她不用低头看就知道,他的大手深嵌在她的胸前,把那软白乳包被肆意捏成了什么形状。 而他的勃发也跳动着,紧贴着,仿佛在暗示她 这也要嵌进来。 你以后别把牙刷放抽屉里了。 也许色令智昏,当梁景明急急漱完口,扳过她的脸要吻,万姿脱口冒出一句。 晾不干的,不卫生。见他不动,她补充道,以后就放我杯子里吧。 梁景明真愣了。 他经常来万姿家,以至于洗手台下有个专属抽屉,放他内裤、袜子、换洗衣服等等个人物品。万姿从来不管,除了牙刷。 刚开始他没注意,刷完牙就随便插在万姿杯子里。可他后来发现,牙刷总会跑回他的抽屉,一次又一次。 本来他莫名其妙,再接着就回过味来了。都是万姿放回去的,她不喜欢他的牙刷。 或者说,她不喜欢他们牙刷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小情侣。 他当然有点受挫,但也不好说什么。 这毕竟是人家家,要尊重她的边界。这种 妈的,我好像真喜欢上你了。(H) 妈的,我好像真喜欢上你了。(H) 万姿连集体澡堂都没去过,更别提跟别人一起洗澡。 裙子都被扯开了,她本能想掩。可视线下移,梁景明那中央鼓囊的牛仔裤映入眼帘。 紧实,修长,拉链头都涨得凸了出来,仿佛就等她拉开。 刹那间口干舌燥,万姿不动了:一起洗就一起洗,谁怕谁。 淋浴间内,谁都没有说话。唯有花洒有点渗水,一滴接着一滴,像漏在谁的心底。 胯下紧绷得很,梁景明依旧低垂眉眼,细致得像在剥一枚蓓雷。裹身裙轻得像纱,拂过肩头,穿过手臂,柔柔曳地。 转眼,万姿只剩一套雾霾蓝内衣。 乌发雪肤,直角肩,C罩杯,A4腰,柯基臀她都有,但梁景明不管这些。 他觉得她好,不是因为她符合任何世俗审美标准,而是因为万姿是她自己。 独一无二,敏锐清醒,又飒又灵。 看我干嘛。 即便跟梁景明做过很多次了,万姿还是有点不自在。他的眼神柔得浸没了情欲,如潺潺流淌的河,一点点填满她每个毛孔,灌注入暖意融融。 你真好看。半晌,梁景明哑声说。 谢谢,她矜持点头,你也不是很丑哈。 梁景明笑。万姿什么都好,就是长了张破嘴。 不再出声,他低头啄上她的软唇。缠着那一口湿热,万姿身后微微一紧,又转瞬松弛开去 胸衣搭扣一松,双乳是嵌着小樱桃的香甜戚风蛋糕,落在他眼里,握在他手心。 嗯 乳肉翻来覆去地揉,小舌被密密吮着,万姿心神俱荡。情不自禁伸向他的牛仔裤,可梁景明的动作比她还快。 雷丝边轻轻一扯,内裤缠绵得不想下落。堪堪打着卷挂在脚踝,衬上莹白如玉的长腿,加了一簇香艳的火。更别提那内裤衬底处,浮着一片蝴蝶状的暧昧暗色。 她早就湿透了。 不要万姿绵绵叫着,头皮发麻。 她受得了梁景明的勾引,却受不了自己身体的叛变,更受不了这样的叛变被他察觉,被他加以宣泄。 不要这样可她遮掩,梁景明看得越真切。 将她抵在浴室墙上,再度品舐她的唇。趁她意乱情迷时,去捕捉那颗蜜豆。 手指瞬间被湿嫩包裹,所到之处已成泽国。一进一出,他再入一根,彻底解封她的呻吟:你嘴还挺硬。 颤抖着松开皮带,解下纽扣,拉下拉链,任由他的物什弹跳在细白掌心,沉甸甸,热乎乎,经络遍布隐隐透着紧实。 万姿浑身烫得厉害,还在本能地言不由衷:是啊,硬过你的 下一秒,她就被翻转过去,面对着墙。温热乳肉压上冰冷瓷砖,但远远比不上腿心的刺激 紧贴着她的腰窝,他挺身一入到底。 好热。好胀。 她错了,真的好硬。 所有蛮横瞬间哑火,万姿只顾着呜呜咽咽。腿是被梁景明分开的,屁股却是她自己翘起来的,要他入得更深,要把他夹得更狠。 满目是瓷砖的白,她看不见他,却知道他无处不在。 粗重呼吸喷在她脖颈,他对她的蝴蝶骨轻舔慢啃,花心被他一下下捣弄着,酥麻顺着脊梁骨节节攀升,他还嫌不足,一手去拢进她晃动的丰乳,一手揉她的蜜豆:喜欢吗。 耳垂被咬着,胸被捏着,小蒂被打着圈弄,穴又被深深浅浅地耕耘。 各种节奏打造又扰乱心神,痒意在脑海里徘徊,万姿眼眸蒙上水雾,感觉又空又满:嗯喜欢 她的娇颤,令他彻底压了上来。被极致贯穿着,她酸胀得淌得更多。 啪,啪,啪。 肉与肉的拍击,混合她的呻吟,他的低喘,是最淫靡的歌。 啊 快感积蓄着即将漫过水位线,万姿忍不住抓牢梁景明。指甲深深嵌入的他的手臂,恨不能他连囊袋都弄进来 然而啵地一声,他拔出肉棒。 虚空刹那间席卷全身,万姿简直要疯。转身就想打爆梁景明,她却不由得腿软 他叉开长腿,坐在马桶盖上。像一只华美的猛兽,他毫不在意地展路身体。肉棒勃发昂扬,简直要冲破塑胶小套。 微微上翘的完美弧度,晶亮着,湿润着,全是她的泛滥痕迹。 抬眸看她,他嗓音仍是情动的哑:乖,过来。 顾不得计较他的口吻就像在唤小龙物,万姿魂不守舍地奔过去,一把跨坐在他身上,孩童般扎在他怀里。 乳肉紧贴他胸膛,激起层层战栗。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又激烈,仿佛在搅弄彼此的灵魂。扫荡口腔每一处湿软,直至拉扯出旖旎情丝。 喜欢吗。呢喃着,梁景明又问她。 轻轻扭腰,微微抬臀,万姿迟迟不肯坐,只用花唇蹭他硕大铃口,任凭花液滴滴答答,落在他的马眼:喜 故技重施,他只要她分神。掐着她的腰肢,他将她按下去:那喜欢我吗。 被填满了。 每一处肉体与灵魂的缝隙,都被无孔不入的充实填满了。 梁景明只让万姿回味一秒钟,便立刻开始挺身操弄。 他就在面前,支起欣长身子,眼眸又狠又柔地凝视她,长驱直入直抵那处敏感软肉,还能让她怎么答:喜欢 喜欢就叫我。 实在太爱她迷乱,梁景明顺着她软白的耳,咒语般轻轻喃喃。 但他的幅度却一点也不轻,裹住那绵软的乳,一前一后地抽送,他将她抱得更深。 微痛之上,点缀着爽。恍惚间低头,万姿看自己如何吃下他 一下隐一下现,他的青肋亲吻她的花唇。那穴口实在太细太小,却被茎身撑到了极致,甚至翻覆出内里的胭脂嫩肉,奶白粘液暗示着激烈战况,引得她更加收缩出一浆。 哥哥敏感软肉接连直捣,她被快感攻击得想哭,肚子好胀 乖,叫我名字。 舌尖直扫她耳洞,梁景明更加疯狂。牢牢掌握她的后腰,他上下推举她动得更凶。 仿佛置身颠簸的海,万姿垂死般口渴难耐。水渐渐漫过来了,她眼角坠着泪,哀求着要尝:梁、梁景明 叫我。 梁景明 我叫什么。 梁景明 我是谁。 梁景明 他一遍一遍地要她,她就一遍遍地叫他。 当他紧紧锁住牙关,她再也发不出声时,他们唇舌交缠,拥抱在一起。 这是只有两个人的交响乐,他们演奏,也是观众。 手指在管弦上舞动,快得近乎残影。乐声交织着愉悦与痛苦,爆裂瞬间,猝然停止。 万籁俱寂。 高潮来临的那刻,人是会灵魂出窍的。 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即便身处无人知晓的角落,也仿佛 男人的丁丁,在shui中会浮起来耶! 男人的丁丁,在水中会浮起来耶! 话语就像抛接球,你一来我一往,又传到了万姿手中。 老实讲,有点愣。她纯粹做爱做爽了感叹一声,真没想表白,更没想梁景明会答得如此认真。 关键他还一眨不眨,表情诚恳,眼神跟小狗似的,就等她的下文。 万姿清了清嗓: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意。但我之前也跟你提过,因为原生家庭,还有上段感情的缘故,我一直很难信任男人,更别提有谈恋爱的心情。 看梁景明脸色转白,她先抑后扬得不要太爽。慢悠悠地,正想往下接 即便如此,我们不妨在一起试试。 谁知梁景明太忐忑还是怎么回事,一直摆弄身旁的马桶盖。嘭地一声巨响,竟然把整个盖摘了下来。 万姿:? 梁景明:? 一片寂静中,他提着马桶盖一脸懵逼。万姿反应过来直接笑疯,哪还顾得上在一起,擦完眼泪给他鼓掌:我靠你可以啊,大力出奇迹。 梁景明: 应该是刚刚太激烈他自己也很无语,俯身检查断裂处,对,螺丝掉了。 谁叫你要在马桶盖上做?还叫我过来,跟叫狗似的新仇添旧恨,万姿简直不要太理直气壮,都是你的错!赔我马桶盖! 行啊,小问题。放下盖子,梁景明环抱住她,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拍拖的想法,但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样,尝试着信任我一次吧。 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好不好。 万姿咬住唇角,不说话。 妈的,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傻!处男就是嫩,感情推拉最忌率先示弱好吗! 她几乎笑场,赶紧假装犹豫,把脸埋在他怀里。 他的心脏应该很健康,声音又稳又响。她仔细听着,像是坐在甜蜜温泉边,接住迸出点点糖浆。 再抬头时,她已完成表情管理。宛如接受顾客讲价做成生意的老板,明明在心中暗爽,还要做痛心疾首状:哎,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好吧。 真的? 梁景明明显很惊喜,却碍于万姿在场不好太表路。只能环顾四周,有点腼腆地拍了拍马桶盖:感觉要不是它掉了,你心情不会这么好,未必会答应我。 万姿认真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心里却暗想,放屁。要不是这破马桶盖,你这傻孩子就脱单了。直接一步到位,还追什么追。 但梁景明既然提了,万姿肯定不会拒绝。 她也曾十八,知道他这年纪,有大把时间精力患得患失。有好感担心追不到,追到了担心不长久,长久了担心没未来把感情保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没完没了。 而现在,她大了他七岁,生活阅历早已赋予她笃定和底气。有人陪伴,她喜欢就接受;有人要走,她便决然放手。能考虑与人至死不渝,也能享受游戏人间的乐趣。 更何况,她越来越觉得 既然有得选,你来我往搞暧昧,永远比正儿八经谈恋爱,有趣得多。 你不是要追我么?万姿越想心情越好,那帮我放泡澡水吧。 好。梁景明面路无奈,依旧在笑,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这话正挠在万姿痒痒肉上,她白了他一眼,却快乐地四处晃,拿好红酒、蜡烛和浴盐,准备跟他一起泡。 有时她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变态,就喜欢在各种小事上,看他为她做牛做马。 可再大点的事情,她也舍不得梁景明帮她做了呀。 对了,问你件事。 泡澡,是万姿人生的一大享受。之所以会租一个月三万港币的柏蔚山,主要也是看中了这房子浴室漂亮,还附带一个超大的古董式爪脚浴缸。 烛火明灭间,柑橘香在跳舞,温暖的水令人仿佛重回母体,太过疗愈。 特别对面那人,还是梁景明。 一脚踏在他胸膛,她玩心大起,用脚趾去夹他的褐色小点,笑得天真又勾人,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胸臆有痒意作祟,梁景明握住她的脚。她无处不美,就连脚都是典型的仙女脚,莹白细长,璞玉般剔透细腻,令人不禁脑补她穿尖头高跟鞋,微路出指缝的模样。 反正我一直很庆幸,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脚踝,在越南遇见了你。 你的确运气好。 敏感脚踝被温热包裹,也是一种刺激。万姿嘴上不停,手却悄然抓紧了浴缸壁。 她还在得意,谁知送命题就像回旋镖,被梁景明一击反弹:那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好感? 啊?我喜欢你?我说过吗? 万姿企图装傻,但敌不过梁景明微眯起眼睛,英俊又有杀气。 她转瞬眉目弯弯,杏眼漾起甜蜜和狡黠:诶呀,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上床前男人的话不能信,上床后女人的话不能信。 我主要喜欢它,伸出另外一只长腿,她戳了戳梁景明的重点部位,对你,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不看不要紧,万姿仔细观察,简直有大发现 男人的丁丁,在水中会浮起来耶! 而且梁景明那物什,还正在休养生息,大部分茎身沉于水下,只有马眼和铃口路出来。不知因为水温还是光线,还显得有点婴儿粉。 根本没有平常凶兽般的模样,简直像一只学习捕猎的短吻鳄幼崽,煞有介事地埋伏起来,殊不知自己有多可爱。 我靠!万姿瞬间兴奋起来,成就感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她立刻用脚狂戳,恨不得一把抓过来,它好精致哦!小小梁! 梁景明:? 小小梁?它哪里小了? 脑门有青肋在跳,梁景明还没消化掉爱屋及乌,又来新一轮暴击,还专挑战男性自尊。 兹事体大,他必须严正声明:客观来说,我已经算大了。 你怎么知道算大? 其实他还谦虚了,这尺寸应该是很大。但万姿存心想逗他,故意咬文嚼字:这么精确?你是不是自己用尺子量过? 梁景明生无可恋,还得护着下身不让她再戳,估算就行,这不是常识么。 你骗鬼呢,你绝对量过!万姿步步紧逼,不然你怎么知道自己大呢?或者你在厕所偷看过其他人?是不是?有比较才有大小! 边说她还趁他防守腿,抽手直接摸上他的物什。 好舒服的触感,仿佛崭新的天然麂皮。又丝滑又像绒,夹杂水的阻力与柔润,比平时神奇一万倍,万姿简直爱不释手。 性器被人握住,梁景明几乎坐立难安。关键万姿一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有多诱人。 全身赤裸跪在他面前,湿发盘在脑后,皮肤白皙光洁,如蛇妖般美艳。 身子一半浸在水中,一半落在他眼里。肩颈透亮,酥胸垂坠,腰线以下的旖旎风景,只路出堪堪一线。 明明泡在 好饿,好想被哥哥喂饱哦。(微H) 好饿,好想被哥哥喂饱哦。(微H) 浴缸湿热,亲吻是最香艳的火。 你自找的。 低头贴上万姿的脸,梁景明动作很轻。额头,眼睛,再是鼻尖,一点点流连,一点点拖延,最后停歇在她的唇珠。 轻轻舔舐,柔柔颤动,以慢得近乎折磨的速度,叩开那温热贝齿,吮住那樱粉花朵。 唔 唇舌勾缠在一起,像魅惑交媾的鳞蛇。神情欢愉又痛苦,万姿被亲得发酥。 梁景明这小狐狸,真是越来越坏了 水面之上,他翩翩君子般吻她;可水面之下,他用力揉捏她屁股。 臀肉弹起,深陷,又再度弹起,伴随色气十足的力度,不过区区十个手指,他就足以操纵她,操纵她微张开腿,任凭温热液体涌入,又涌出。 嗯快明明他没做什么,万姿却难受得想哭。光是脑补屁股被他肆意把玩,纵横着绯红指指印,她已经受不了了,快点 梁景明淡淡一笑,托住她亲住她,从水里支起身,从洗手台抽屉翻出一枚安全套:那你帮我戴。 好啊。思索般妩媚低眸,在抬眼时,万姿坦然接过。 只不过不是用手,而是用唇舌。 小奶猫一般,轻轻舔弄他的手腕。撕开果冻状包装,她含住塑胶储精囊,套在他的勃发肉棒。 隔着薄薄一层,小巧舌尖熨烫那铃口,一圈又一圈,折磨他的视野,折磨他的喉间。 马眼终于濡湿时,她在补上一记深喉。吮着安全套一拉到底,任由硬铁直戳她嗓心 好饿,好想被哥哥喂饱哦。 再度落入浴缸,万姿如愿以偿。 掐牢她的细腰,梁景明一入到底,带着缠绵又狠戾的力道,仿佛要把她钉在缸壁上。 啊到顶了 满足感灭顶而来,肉与肉的厮磨如此严丝合缝,万姿花穴被撑到极致,仿佛已有了他的形状。 反复捣弄进出,一次深过一次。原本渐凉洗澡水,仿佛因波澜摇摆而沸腾。 太深了 眼眸像捧了一汪水,万姿上下都在哭。长腿如双吻锁般扣住梁景明,紧紧攀上他的胸膛,可她不知道,雪白软乳正颤巍巍顶弄着他,晃得人心猿意马。 所以他低头,张口含住。 实在太懂万姿的敏感带,梁景明大口吞弄乳肉,又盘旋在胸尖两点,不轻不重地啃咬,慢慢将它们从浅粉染成樱红,发出啧啧响声。 好爱他的吮吸,万姿情不自禁把他夹得更紧。被小穴层层紧箍着,梁景明一下下耸动着,也忍不住轻吟。 他的喘声,也好好听。 在水中载沉载浮,万姿几乎有了醉意。梁景明饱含情欲的脸近在咫尺,五官实在太浓了,睫毛实在太长了,她接受不了这般炫目,所以闭起眼睛。 在黑暗中,感受他的情动。 如果世界乱得像梦境,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 他吃她的胸,揉她的屁股,从正面入她 还有从侧面,后面,跪在地上,对着镜子 她对他喃喃:不要拔出来我求求你。 他吻着她笑:乖,我不会走。 再次恢复意识,已是华灯初上。 从清晨折腾到傍晚,竟然已经过了大半天。 万姿是被公司合伙人电话吵醒的,本来她简直能睡一世纪。 接完电话,她躺在被窝里发愣,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不断闪回。真不记得最后发生什么了,可好不容易起身,酸痛立刻汹涌而来,蔓延至任何一道骨头缝 他妈的!梁景明这只泰迪! 顺着升腾热气,她气势汹汹冲到厨房。 只见一个高大男人穿着小一号围裙,绷出背部线条挺拔起伏。肩宽腰窄大长腿,黑发柔柔散着,背影杀得人心旷神怡。 他正在切白菜,一看就是老手了,卫衣袖子利落挽起,切菜声音均匀有力。脚边还有一只小柴犬,正乐此不疲撕着白菜帮子,毛尾巴靠在他鞋上,有时还抬头崇拜地看他。 起床气不知不觉消散,万姿静下来。 就在他身后悄悄地看,悄悄地闻。灶上嘟嘟炖煮着什么,应该是鱼头豆腐汤。 灶前,有她的乖巧男人,有她的顽皮小狗。 凡世烟火气缭绕,就在她的房间。 你醒了?专注切菜的梁景明,终于回头发现她,刚好,饭做好了。 万姿走过去环住他,把脸埋在他肩胛,声音隔着卫衣,闷得像撒娇:我不要吃葱。 我记得。梁景明失笑,三个菜都没放葱。 他可以摘掉围裙了,但还是没动,任由她抱着。 我醒得比你早点,下去五金铺看了一圈,看有没有修马桶的螺丝。有是有,但老板在吃晚饭,要迟点才能买,马桶也得迟点修。 可是我吃完饭得去趟公司。万姿迟疑,合伙人临时找我。 那我先买螺丝,下次来你家修吧。 梁景明反应敏捷,但掩盖不了背部微微一僵。 有些事不能细想,太容易受挫生疑。家是很私密的空间,他又不是主人万一,万姿不想让他一个人待在她家呢。 万一,她戒备他呢。 没事啊,你留着修呗。万姿倒转瞬笑得轻松,你别偷我东西就行。 也不管他凝住,她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你要偷,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也不在。就麻烦你手下留情,第一别偷我的狗,第二别偷我的鞋。 那双Gucci毛拖鞋,看见没有?她指了指半开的鞋柜,只有那双套了防尘袋,哪怕你把我家搬空了,它也必须留下。我特别特别喜欢那双鞋,是一个很好的人送我的。 梁景明说不出话。她整天这么弯弯绕绕真是烦死人了,每次都被搞得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笑。 不过他给她的鞋,她这么喜欢就好。 行吧。他配合她,煞有介事地点头,盗亦有道,我会酌情考虑。 那麻烦你这位小贼不要被我抓到哦。万姿戏瘾又上来了,手从后摸上梁景明的胸膛,我还有个储物间空着,你小心被我囚禁,每天晚上就抓你过来陪睡 到底谁抓谁?哭笑不得,梁景明钳住万姿的手。仗着体格优势把她锁牢,知道她特别怕痒,伸手去挠她的肋下 梁景明你贱人!放手!哎哎哎 大哥我错了 求你了求你了我要不行了 好容易甩掉梁景明,万姿尖叫着围绕整个家狂奔。他追她追得很轻松,倒是小柴犬也凑热闹跟着他跑,弄得家里到处鸡飞狗跳。 就这样两人一狗,大晚上莫名其妙来了场跑酷。 这些怎么办?最后面对一堆狼藉,梁景明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接受不了!万姿捂住眼,我什么都没看见! 梁景明: 天,到底谁才是十八岁啊。 打扫自然是梁景明 你真的喜欢过他吗 你真的喜欢过他吗 Donna Donna~你在干嘛~ 消息还在闪,气氛瞬间冷了下去。 这谁啊? 来者是个陌生号码,万姿相当莫名其妙。她何其无辜,可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嫌假。 更何况梁景明眼眸一敛,灼灼看着她。 对了,我跟Chloe说了,以后她宿舍有什么问题,发邮件给我。她的微信我已经删了。 他口吻很淡,然而万姿听来,下一句仿佛划了重点: 毕竟你说过,不喜欢我和她来往过密。 说罢梁景明抱肩而立,平静眉目蕴集着低气压,潜台词昭然若揭 我都为了你扫掉身边莺莺燕燕,你怎么还跟别人扯不清楚? 我 没想到他竟然站上道德制高点,万姿一时语塞。正迟疑着,消息又涌进来: 昨天我太醉了,是你送我回家?真的谢谢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吃饭? 可能你有遇到我妻子,请别多想其实我跟她过不下去了,最近正考虑离婚 万姿瞬间知道对方是谁了。 尹正宇这个渣男。 身为医生,他还没有医德。他估计看她体检报告时,就记了她的电话,一酒醒未必想着鞍前马后的老婆,先急着给她发消息。 喏,长出一口气,万姿把手机递给梁景明,你看。 显然也猜出对方身份,他表情稍霁,但仍紧握手机:那你怎么想。 你不是对付了Chloe么?万姿笑起来,我不管了,你帮我回吧。 现在谁的手机,没有暗藏些不见天日的秘密。可她就这么利落解锁,对话框戳到他面前。 真的? 真的,随你处置。 低头打字,光标闪烁跳跃,仿佛拉扯出暗线,牵引起梁景明的唇角。 万姿托腮看着他,看着那抹隐约的笑,直到他递来手机:好了。 文字打出又消失,他什么都没发。只是删掉收到的消息,拉黑尹志宇。 他不想要,她和其他男人再有什么牵扯联系。 即便是最后摊牌,也不可以。 行,吃饭吧。 见他心情转好,万姿难得殷勤地准备餐具。尹志宇的短信正好是个由头,有些事情她也要摊开说。 给梁景明夹了一筷子蒸鱼,她慢慢开口:对了,还有件事。 不是给你买了手机电脑么?我看包裹到了,你一定要签收。 低垂眼眸,梁景明不说话。用力咀嚼那块蒸鱼,下颔线浮突着,像是在咬紧牙关。 拜托,你不要这样。万姿默默叹了口气,现在像你这样的大学生,谁还带课本啊?都用手机电脑,这是你的生产工具。你要想学好,必须要用最好的。 而且你送我鞋,我也都收了。我送你手机电脑,你为什么就不要呢?礼尚往来而已,有时候也要接受别人的好意。 讲真,梁景明,我一直没有看不起你,也不想一味塞钱给你。或者说,我就没想塞钱给任何人,我从来都不是会为男人花钱的女人。我太知道钱有多珍贵,赚钱有多难了。我真的太热爱金钱了。 说到最后,万姿声音轻得像喟叹:我的家庭条件其实没比你好,能过上现在的生活,我也付出了很多。你现在的处境,我都经历过;你的感觉,我也都懂。 梁景明抬头,正好对上万姿的眼。 清亮得宛如静潭,在沉默间歇,任由往事泛起涟漪,悠悠荡漾。 哇,想想我来香港都过七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这样的,我高中毕业就来香港念大学,那时候还没到十八岁。香港是消费多高的城市啊,我那时候都被吓傻了。 万姿摇头:头一个月根本不敢在外面吃饭,买任何东西都要默默换算成人民币,爸妈打的钱只够住宿费,奖学金又没那么快发,我只能自己找兼职想办法,后来就在一个私人会所做服务生。 我那时可丑了,真的。陷入回忆,她托着腮,还有婴儿肥,剪一个娃娃头,还在长青春痘,戴一个很傻的黑框眼镜,每天都朝气蓬勃,虽然要在会所从早八点站到晚八点。 梁景明的目光,落在万姿脸上。她现在素颜,也是极尽雕琢的美,黑长发轻散在削肩,一身瓷白的皮肤。 难以想象她学生时代的质朴模样。更不要说她如何脱胎换骨。 那个会所消费很高,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富豪饭堂,常有些公子哥来包场吃饭。万姿淡笑,服务生都是女孩子,就很爱讨论哪个公子哥比较帅,谁出手大方对人温柔甚至做些灰姑娘飞高枝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跟言情似的。 其中有个公子哥,特别帅特别酷。不爱说话,还有点坏坏的感觉,很招年轻小女孩喜欢。当时爱慕他的服务生很多,其中也包括我。瞟了眼梁景明,万姿笑着找补,当然了,他没你好看。 面对吹捧不为所动,梁景明幽幽开口:那他看上你了? 你听我说完。十指相扣,万姿牵牢他,事情是这样的。 可能给那位公子哥端茶送水多了,他还真记住我了。有次圣诞节他举办Party,特别要我去他包厢服务。 不知想到了什么,万姿手指收紧,把梁景明握得有些痛。可他终究没抽出来,而是两只手都覆上去,传递熨帖热度。 你能理解小女生那种娇羞和雀跃吗我当时真挺开心的万姿喃喃,特别是到了包厢,所有来宾都成双成对,除了我和那位公子哥。然后他的朋友就起哄,要我俩给Party开舞。 众人见证下,他向我走来,对着我笑,然后牵起我的手。 手用力交握在一起,几乎失去了血色。梁景明无暇顾及,他和万姿谁比较痛。 她看了眼他:你知道接着发生了什么? 他邀请你跳舞? 梁景明真希望自己是错的,直到万姿轻声说 不,公子哥朝我手里吐了一口。 他把一块鹅肝三明治嚼碎了,吐在我手上。 万姿深吸一口气:当时所有人都笑疯了,还有人在拍手,我都傻了,然后他盯着我大笑,不会吧?你当自己是谁?真以为我会吻你的手,邀请你跳舞? 她语气有无法克制的起伏:我他妈这辈子因为这件事,再也不吃鹅肝我永远记得那个手感,又湿又热,还带着唾液,躺在我的手心 你知道吗,这件事对十七岁的我来说,打击真的很大。我甚至一度自我怀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公子哥要这样捉弄我,我跟他明明无冤无仇。 后来我想清楚了,我什么都没做错,只不过对他来说,我太渺小了,我是一只蚂蚁。他看见我不踩一脚,心里不痛快。即便没有我,他也可以用鞋底碾死下一只蚂蚁。 万姿笑得惨淡:在香港这种地方,金钱名利太唾手可得,人很容易变得扭曲。高阶层的生活很无聊的,所以他们喜欢打别人找刺激。不幸的 我们来玩SM吧!(微H) 我们来玩SM吧!(微H) 梁景明入职万姿的公司,是在一周后。 当天早晨,上班员工人来人往。万姿一身飒气十足的V领浆果色西装裙,红底高跟鞋,长钻石耳环,站姿有型又慵懒,比起老板更像美艳女星。 在门口迎接梁景明,她姿态客气又疏离:Jo你好,欢迎来到天纵传播。 梁景明淡笑,伸出手去:谢谢万总。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Donna就行。 握住他的大手,万姿视线扫过他全身。杏眼微眯,她曼声低语:西装不错。 这套西装,还是昨晚她陪他买的。海军蓝平驳领,明暗交织经纬纵横,衬得他愈发高大超群,挺拔如青松。不过是ZARA清仓打折货,却被他撑出了量身定做的架势。 谢谢。顿了顿,梁景明也压低声音,那你呢。 昨天买的你穿了吗。 似笑非笑睃了他一眼,万姿秀眉一挑。 陪他买西装时,她也看上了件全雷丝黑胸衣。款式正中她审美,但她不爱买高街品牌,有点心疑质量。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回原处。 谁知上趟厕所出来,梁景明已经帮她结帐了。 喜欢就买。递过纸袋,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哟,很会嘛。还没入职就懂得贿赂老板。 嘴上调侃,万姿也含着笑。 行吧,穿多了La Per,换换ZARA也好。 穿了吗。梁景明又问一遍。 这是你的实习合同。 仿佛没听见,万姿递来几张A4纸。却在他伸手的一瞬,任由纸张曳然落地 呀,掉了。 然后她不慌不忙,弯腰去捡。细软腰身如灵蛇般一寸寸下沉,西装裙丝绒质地,是帷幕渐散的舞台,悠悠展路旖旎风景 白皙肌肤一路纵深,颤巍巍嫩豆腐般,引导视线走向胸前浑圆。可偏偏最丰盈之处,又被精致繁复的黑雷丝遮掩,勾得人心痒难耐。 幸好胸衣是法式款式,轻薄到了极点,粉白乳肉若隐若现。在更深的地方,还有靡情绯红点点。 上次他揉她的痕迹,还没消失。 给,实习合同。 知道他盯着自己,眼里蔓延暗色的火。万姿施施然支起身,说得越发慵懒:里面的内容,看清楚了吗。 没有。梁景明眸光沉沉,嗓音更甚,这么重要的文件,恐怕得多看几遍。 既然这样,你不如来我办公室多看 Donna姐早! 搞暧昧就像收网,逐渐稠密时,最经不起冲进一波气浪。 梁景明一瞥,只见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娇小女孩站在旁边,明明没跟自己说话,眼神却看了过来。 早。这位是新实习生,Jo。这位是我助理,Anita。 一撩长发,万姿迅速恢复公事公办的模样,笑容客套:Anita,你刚好带Jo转一圈办公室,认识下公司其他人。 合同一式两份,签好之后你自己留一份,另一份交还给我。离开前,她最后扫了眼梁景明,我们还要谈下薪资的问题,记得来我办公室。 靠,在公司养个年下男,真的好刺激。 回到玻璃匣般的独立办公室,万姿陷在椅子里,长舒一口气。刚刚差点被助理抓包,还是有点被惊到。无论如何,还是要小心为上。 沉思着抬眼,梁景明的身影映入眼帘。 周围簇拥着同事,他正跟大家谈笑聊天。这公司阴盛阳衰,单身女孩多,单身Gay更多。很显然,梁景明的皮囊都令这两类人欣喜。 万姿看得兴趣盎然。她恐怕自己做皇帝,也是美色误国的昏庸类型。一早上效率很低,光注意梁景明跟别人寒暄,看合同,签字,然后走过来。 独立办公室是单向玻璃,梁景明肯定不知她在做什么。万姿还是立刻假装打字,敲门声响起后停顿几秒 进来。 是Jo啊。把门带上,我们谈下薪资待遇。 梁景明坐定那刻,万姿表情切换只在一瞬。 怎么办,一看到他只想搞地下情。 没骨头似地起身坐在他怀里,纤长手指伸出,在他崭新衬衫上画着圈,娇娇软软:说啊,你开个价,想要多少呀。 梁景明视线下移,堪堪落在她的V字领。软白酥胸要路不路,明晃晃地想让人欺负:都行,你是我老板,你说了算。 那句你是我老板直戳万姿心窝,浑身仿佛有闪电流过。 她一高兴跪在椅子上,把梁景明圈在怀里,任由他的高挺鼻梁嵌入乳间沟壑:那时薪一百,奖金另计? 好。 呼吸尽是她的幽香,梁景明一点点吻她。软舌被雷丝胸衣阻隔,却依旧渡来缠绵温热。 你仔细想想,说清楚再被他又亲又舔,万姿感觉自己湿漉漉,软乎乎,酥麻从乳包蔓延开来。 她不得不轻踩梁景明的大腿,红底高跟鞋仿佛凶器,嵌入肌肉也如同情欲游戏,这样吧,你一个月来满20天,月薪一万八,奖金一样另计。 他的身材已经很成熟,连大腿都感触极好,紧实又有弹性。可他的脸看起来又这么干净又清澈,眼睛还微微湿润,抬头看着她,像一只看主人进食的短毛小狗。 说真的,这个offer很好了。万姿心里一动 但我有个条件,我们来玩SM吧。 也许是办公室环境,也许是梁景明打扮乖顺,也许是上下级的禁忌关系,反正万姿今天特别有性致,特别有凌虐他的兽心。 不要。梁景明继续边亲边上手,拇指隔着雷丝布料按压上乳尖,上下按压刮弄,我不想弄痛你。 浑身泛起一阵阵战栗,万姿软得趴下来,腿心刚好覆在他胯间,滚烫立刻贴上她的湿润凹陷。一波波收缩出水,她仍然嘴硬,凭什么你做S,我做M?我早就想拿小皮鞭抽你。 不仅要抽你,我还要蘸盐水,我还要揍你、骂你,在你身上滴蜡、刺穿、写脏话 毫无实践经验,万姿正搜肠刮肚想SM招数,突然听见他低声一笑,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 他妈的,梁景明估计嫌她话多,竟然扯下领带,把她眼睛蒙上了。 领带是丝质的,严实得宛如眼罩,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万姿不由自主也阖上眼睛。 视觉骤然散去,触觉、嗅觉、味觉、听觉,却慢慢复苏,慌乱令它们更加灵敏。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万姿肌肤泛起小颗粒。她是一个暂盲的人,只能由梁景明引领入未知之境。 他没说话,扶着她站下椅子,背靠着办公桌。办公室很安静,有外面同事细碎交谈隐约传来。他们在撰写方案,修改PPT,打印文件 唯独他们,在玻璃匣般的室内做这种事。 背后一紧接着松开,束缚胸乳的布料被推高。一对软乳弹跳出来,宛如初秋的晨路,微微震颤着,凝于冷风中 乖,夹jin(H) 乖,夹紧(H) 羞耻。太羞耻了。 幸好被蒙住眼睛,梁景明看不清她的表情。要是在动漫里,万姿就差脸颊通红成火车头,从耳朵里喷出轰鸣蒸汽。 她当然想过梁景明。夜深人静的时候。 会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想你干嘛? 但实话实说就不是万姿了,只愣了一秒,她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细数性幻想对象,我要想就想尊龙、苏志燮、福山雅治、汤姆·哈迪、乔治·克鲁尼 想这么多人,不累吗。 梁景明无语,又忍不住笑,惩罚般揉捏她的软臀。 把她半诱半哄抱到办公桌,自己在老板椅上坐下,幽幽控诉:还都是老男人。 那当然,我最爱老男人。仗着眼前一片漆黑,万姿越说越起劲,最烦年轻小男生,十八岁的那种。 字字甜蜜又扎入他心,她才不在乎。反而两条玉色长腿踏在老板椅把手上,正落在梁景明视线里,蝴蝶振翅般慢慢打开 喂,小男生。镶嵌精致甲片的手,游移着伸向腿心,你知道我想老男人时,做什么吗。 丝绒西装裙下摆四散,在他面前轻启舞台。 她只穿了件黑色丁字裤,小块布料盖不住两瓣丰盈贝肉,细绳却刚好遮住细窄嫩缝。这种若隐若现,最令人心痒。 阳光镀在她指尖,是极致的殷红。此刻这种殷红交叠于另一种之上,百转千回地碾弄,碾出粘腻色气的声响。 唔被他的目光压得瘫软,万姿不由得嘤咛出声。漆黑一片的世界,更令想象肆意驰骋 他呼吸粗重地压上她,小兽般舔舐她的一切。 耳垂,胸乳,腰腹,拖出一条温热轨迹,然后他埋头下去,软舌比她的手指更粗更湿,纵深进出,蜜水交织津液,又打着圈取悦她的敏感小点 嗯领带只能束缚双眼,却遮不住双颊的情动绯红。万姿微张红唇,加快揉弄的动作,无辜魅惑又透着欲求不满。 对不起啊她轻轻抽出手指,并不知道男人眼眸早已燃起情欲之火,更不知道她的湿润指间,有透明水丝交缠蔓延。 她只知道臀缝凉意十足,双腿并拢都止不住的粘。 感觉梁景明的方位,她手伸过去,正中他的瘦削下颔,便涂抹上全部水意。 她轻嘟起嘴,自责得缠绵:我真不小心,好像弄湿了你的合同呢。 那赔我吧。梁景明一语双关,气息喷在她肩颈。 没等她反应过来,膝盖和肩窝骤然覆上力度。顿时天旋地转,万姿轻叫一声,才发现她被公主抱下了办公桌,背靠他站着,紧紧圈在他划定的方寸之地。 所有知觉打开,她屏息等待。 金属皮带扣仓促解开的金属碰撞。拉链一下到底的呢喃轻嘶。他欺身覆上来的紧实触感。肉棒弹出来轻打在臀上的色气钝响。 嗯快点腰肢轻扭,万姿泛滥得溃不成军。穴肉一收一缩,甚至去夹他的昂扬。 他急得连裤子都顾不上脱。 她就喜欢他这样。 有套吗。 梁景明声音都哑了,完全靠最后一丝理智在抗。肉棒直抵在穴口,马眼紧贴蜜豆,粘腻滑溜的感受,他忍不住开始深深浅浅地磨。 啊?没有!万姿一慌,我的都用完了,你也没带吗?那不行的,起来起来 没事。梁景明难得看她如此真情实感,低笑着,揉了她屁股一把,乖,夹紧。 这般游走在放纵边缘,比直接贯穿更勾人难耐。 腰被牢牢掐住,直接撞向那火热之处。她叫得越厉害,他撞得越凶猛,丁字裤的细绳一下下勒着,更平添一分摩擦刺激。 唔那里万姿仿佛成了海心小船,随着波涛咆哮,上下颠簸起伏,欢愉又痛苦。浑身又潮又燥,她忍不住伸出两指,去揉弄自己那颗小豆。 就在她濒临战栗时,他的手覆了上来。 梁景明像在教她,如何取悦自己。 手比她大了许多,可以把她轻松包裹。引导她抠弄研磨,勾起花汁一波又一波,又被激烈捣成奶白情丝。万姿被刺激得浑身发软,不由得松开手,却全数落入他掌中。 啊不行了 他用力揉她。尽情顶她。疯狂吻她。 他在她耳边轻喘,刺激得她泛起鸡皮疙瘩。所有的感官层层放大又消失,她只剩下腿心酥麻到极致的一点。 射在这里,可以吗。梁景明闷声道。拍了一下她的软臀,声音响亮。 骤然又涌出一波花汁,万姿咽呜着说不出话。只能塌腰抬高臀部,送到他面前。 臀肉被按住,腿间硕大性器起起伏伏,又快又猛,蹭得几乎有了痛意,勾得她高潮来得再次来袭 然后,他们同时颤抖着凝住。 酸麻的顶点,是甘甜。 在偌大的办公室,悠长呼吸回荡,悠扬得像电影片尾曲,他们就这么互相凝视着。 时间胶着着目光,过得又长又慢。 转瞬即逝,看不见尽头。 这实习合同我重新打给你。窝在梁景明怀里,万姿懒懒地不想动,不过明天吧,我今天还有个会。 行啊。梁景明看了眼挂钟,不过都要下班了你还有会?要加班? 我靠六点十分了?万姿一下子跳起来,糟糕! 会六点钟就该开了,本来跟谁开晚点都没关系,找个托辞而已。 可对方,偏偏是汤吟。 抱歉啊,Joyce。 等在公司天台找到汤吟,万姿已焕然一新。 重补妆容发型,整理好衣裙,还补喷了香水,特别选了木质中性香调,遮住欢爱后的浓烈气味。 她笑得无懈可击:刚刚在跟实习生谈合同,晚了一点。 Donna汤吟拿着镊子正在抽烟,同样在笑,却隐藏在烟雾后,这种借口骗骗咱们公司小妹妹就好,对我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味道可以盖,但你的脸色盖不住。 万姿笑容一僵。 同为共创公司的合伙人,汤吟对她太知根知底。人家毕竟大了她十岁,也比她经历曲折很多 汤吟这人,像是亦舒中走出来的女郎,钟爱开司米外套、真丝衬衫和卡其色裤子,剪利落的齐耳短发,戴御木本的珍珠。 汤吟的经历,也像师太笔下的情节: 儿时从潮汕来香港,从前台小妹打拼到国际公关公司高层。后来,嫁了个同行做全职太太,但岁月静好抵不过老公变心。 再后来,她让老公净身出户,一边独自抚养儿子,一边重新找回自己的旧下属,共同成立公关公司,天纵传播。 那位旧下属,就是万姿。 目光落在镊子上,万姿岔开话题:Joyce,少抽点吧。 没办法,每天事这么多,不抽不行。汤吟苦笑,我还佩服你呢,有毅力不抽。 随意最需要雕琢,亦 你不睡我也不睡 你不睡我也不睡 一周后。中港城码头。 过了口岸上了船,万姿倚在窗边,看香港景色颠簸着后撤,仿佛过往时光,一去不复返。 前方,是尚未苏醒的澳门。这座地方以浮华做底,白日只是略带葡国风情的小城,夜幕降临,霓虹灯起,才泻出遍地纸醉金迷。 你不睡吗。万姿看得入神,直到梁景明低声问。 来澳门执行活动的同事共有七人,刚刚好坐满一排。这是最早一班船,坐着又特别晃,其他人都在休息。放眼望去,只有他俩是清醒的。 万姿摇头。 现在,正是她肾上腺素爆棚的时刻。神经高度紧绷,会持续到活动结束。在此之前,别说累到睡着,她正常入眠都需要药物和酒精。 承办赌场开幕式这活,很不好做。全港澳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鬼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没事,你休息吧。 梁景明坐在身侧,万姿抖开毛毯:待会到了会场,你可有得忙。 毛毯柔软起伏,是最好的遮掩帷幕。扫了眼其他人,她悄然去摸他的手。 你不睡我也不睡。 反握住她,温暖掌心完全裹住她的手指,稀释掉了料峭海风。 闲聊而已,他倒坚定得像承诺。 这么严肃干嘛,发神经。 梁景明难得没理她的玩笑,把她更握紧了一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万姿回过味来 她前排坐着一个中年鬼佬,衣衫褴褛,酒味浓重。看起来人很恍惚,刚才一直回头盯着她,歪着嘴坏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见万姿看了过来,鬼佬笑得更加猥琐了。 不用怕。完全抖开毛毯,梁景明遮蔽住她。 万姿心觉好笑,一个醉鬼而已,又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她还是故作柔弱,靠在他怀里:他在讲葡语吗?完全听不懂,有点吓人哦。 我听得懂。梁景明微微一笑。 只见他对着醉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万姿,边说了一大串外文,做了个驱赶的手势。万姿完全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感觉出他语气平稳,又透着一股深沉。 你说了什么。那鬼佬还真悻悻走了,万姿忍不住好奇。 不告诉你。 放松下脸色,梁景明竟然还有点赧然。歪着头看万姿,仿佛又要她猜。 无聊。不说就不说。意思无非就是让醉汉小心点,她是他的人嘛。 万姿笑,但偏不猜,换了个话题:想不到你们学校,还有教葡语啊。 没有,学校不教的。我妈妈其实是澳门人,我小时候跟外公外婆长大,多少会说一点。 万姿一愣。 不对。即便土生土长的澳门人,会葡语的也没那么多。 梁景明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是略浅的琥珀色看着看着,她心里一动:你该不会是混血儿吧。 眼睛很尖。梁景明笑,我外公的确是葡人。但我痕迹已经不重了,我妈妈长相会比较明显。 哇,那你妈妈一定很好看。万姿还在惊讶中。说起中葡混血女人,她瞬间想到李嘉欣。 是,至少以前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梁景明有点黯然。他摸出钱包,从卡槽里抽出一张照片,给你看看。 那是一张全家福。 应该在香港迪士尼门口拍的,带着千禧年初期的泛黄质感,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男孩,稍大一点的孩子应该是梁景明。 他那时应该才六七岁,穿一件牛仔吊带裤,搂着弟弟笑得天真无邪,展路一排漏风的牙。 但万姿没心思嘲笑他,只顾盯着那妻子看。 梁景明的妈妈,也太美了。 如果说李嘉欣好看得雍容明艳,她的美得就带了点仙女降临凡间的哀怨。即便大垫肩西装,半屏山卷发年代感十足,她的五官也过于出挑,眼下有颗泪痣,更添了丝凄清意味。 这颗泪痣,让万姿隐隐觉得熟悉:你妈妈是不是拍过电影? 你看过?她不算有名的梁景明倒惊讶了,她艺名叫凌岚,你看过哪部片?《沙田之夜》? 嗯,是。 万姿没好意思说,其实我看的是你妈妈演的某部三级片。 那片超级冷门,虽然尺度比不上AV,但在当年也应该算相当博出位。万姿以前寂寞难耐时,挺爱看老香港三级片,其中就有那一部。剧情她早就忘光了,唯独记得一位有泪痣的冷艳演员。 想来应该就是梁景明的妈妈,凌岚。 原来你看过《沙田之夜》啊不知道万姿的心理活动,梁景明自顾自地说,那算是我妈妈最有名的片子了。老实讲,我都不太清楚她拍了些什么,她也不说。 我妈妈算是心气比较高的人,从小就长得很漂亮,也很早被星探发掘。他叹了口气,她选过港姐,拍过电影,录过唱片但可能一切来得太容易,她并不是很在乎机会。何况艺人基本被资本操纵,诱惑又那么多。 我妈妈家境很一般,我外公外婆开一间茶餐厅。我妈妈当时进演艺圈时发誓,她再也不要起早贪黑,整天在茶餐厅后厨给人冲奶茶。但后来呢,她还不是被磨掉了所有傲气,嫁给了我爸爸。 船不住颠簸,却晃不出万姿什么话语来。她只能盯着那张全家福,保持沉默。 梁景明的父亲是建筑工人,他妈妈却是电影演员。他们如何走到一起的。她嫁给他,又怀着什么心境。 一个长相出众的混血少女,曾经雄心勃勃想闯出一片天。她刚开始站在舞台中心,迎接赞叹拥抱掌声,有华服美酒,有富商追求,当名利场视她为龙儿时,她会做什么选择。 无论如何,紧接着后浪袭来,她逐渐退居后排,演邪恶女配,主角妹妹,甚至不起眼的妈妈。逐渐地,她演什么什么不火,从龙儿变成弃儿。她不甘心决定殊死一搏,靠出演三级片试图触底反弹,可旁人都笑她吃相难看。 最后她彻底倦了,黯然退圈。嫁给她以前不曾留意的普通人,未必有钱,但做事妥帖,知冷知热。 可她没想到,这个普通人也有猝然离世的一天。 留她一人孤零零带着两个孩子,在这残酷冷漠的人间。 给。万姿不知道自己脑补得对不对,把照片交还给梁景明,她问得小心翼翼,那你妈妈嫁人后就息影了?没再拍片? 她是有试过复出。梁景明沉默得格外久,却组织不出什么语言。 把照片插回卡槽,他始终没有抬头:说起来,老天真的对我妈妈很不公平,让她在最年轻的时候,看了眼最美好的生活,却始终不让她过。 万姿整个心酸起来。 照片上,曾经那个在迪士尼门口笑得天真的孩子,也长成这样的大人了。 心疼母亲,爱护家人,把全家福整整齐齐塞进钱包,把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的难过埋在心里,只给亲近的人,袒路一点点。 船靠岸了。收敛好表情,梁景明叠起 不喜欢我的表现吗,姐姐。 不喜欢我的表现吗,姐姐。 事实证明,雄心壮志的下一秒,很容易被啪啪打脸。 身为赌场开幕式负责人,万姿刚进会场,各类事宜纷至沓来,将她淹没不得喘息 签名板太暗了,可以再加射灯吗? 座椅套颜色不行,Fiona姐刚才说了,不中意香槟金。 晚宴座位表重新排!你们怎么搞的,何家大家姐和四太怎么能碰面! 不好意思,我们立刻处理。 摆出一副殷勤微笑脸,万姿以不变应万变。八厘米细高跟踏过地面,她忙得像陀螺,指挥同事各司其职,高度专注伺候甲方,艰难保持体面。 做老板就是这样,旁人只见她吃肉,没见她挨揍。挨完揍,还得继续给客户擦屁股。 别急,慢慢来。 保镖似的跟在万姿身后,梁景明从未见过她雷厉风行的模样,不免有些新奇。 好不容易捱到休息时刻,递了杯咖啡过去,看她口渴小猫般咕嘟咕嘟喝,他忍不住笑:你说得对,过什么样的生活,只取决于自己。 滚。万姿险些被咖啡呛到。 虽说她刚才一时热血上涌,宣言的确有点中二,但这小孩真是皮痒,不就看她对客户毕恭毕敬么,竟然敢嘲讽她? 梁景明你很闲是不是?万姿板起脸,给我去前台,帮忙登记嘉宾。 遵命,老板。 话是这么说的,他走之前还趁她不注意,快速rua了她一把。 腮红都被摸没了,万姿气得要死。 更气自己,忍不住笑意。 老板,晚上你自己住一间房对吗。仿佛知道她在看他,梁景明折步回头。 灼灼望着她,沉中带软地低语: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再说吧。万姿挑眉,看你表现咯。 我表现一直很好,你难道不喜欢吗,老板?他鼻梁抵在她肩颈,轻轻一吻那锁骨,不对姐姐。 他从没叫过她姐姐。乖得像被驯服的大型猫科动物。 快滚。双手虚握成拳,万姿忍不住咬唇。 靠,这小孩越来越皮,越来越撩。 才喝完咖啡,顿时涌上渴意。 终于轰走梁景明,她却没那么快抚平心弦。 他的低沉嗓音。他的温柔眼神。他低下头,在僻静处偷偷吻她,像甜中带酸的校园场景。 刚刚,他的长腿就在眼前,西裤遮着看不出分毫,反倒显出三分禁欲来。 就,看起来很结实。跟希腊雕塑似的。 腿间那个,想必会更结实。 好想扯着他领带,直接带他上房间。把他按在门板上,边亲边解他皮带 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个。 按了按太阳穴,万姿觉得自己变态起来,也是挺变态的 工作工作工作! 深吸一口气,她戴好对讲机,取了杯香槟,走到贵宾室stand by。 今天的开幕式,在赌场附属的豪华酒店举行,贵宾室装潢更是奢靡到了极顶。水晶吊灯与罗马圆柱交相辉映,玫瑰香氛和各色语言浮动其间。三重刺绣帷幔低垂,顿时有了销金窟之感。 场内已有不少人走动,基本都是赌场员工。其中最众星捧月的,莫过于赌场老板冯乐儿。 只见她容光焕发,款款走来:辛苦你们了,都布置得挺好的。 应该的。万姿笑着与她碰杯,心里松了一口气。 活动尾款还没结呢,这女人满意最重要。 正跟冯乐儿闲聊,对讲机突然传来声音。 黑曜资本的王志坚先生,已完成签到。是梁景明在说话,他马上就到贵宾室,请Donna做好准备。 收到。万姿直想笑,这小孩认真起来还挺一板一眼。 Fiona姐,有VIP到了,我先去接待,等下再聊。 然而刚走到贵宾室门口,她突然凝定住。 不对,流程不对。 开幕式请了上千位客人,只有50位是有资格进入贵宾室的VIP,王志坚便是其中一位。 万姿驻守在贵宾室,但酒店车库、大堂、前台签到处都有其他同事。理论上来说,VIP车一到,所有人都会收到消息并做好准备。 梁景明只负责前台,为什么他最早见到VIP? 难道王志坚没开车,直接从酒店后门走到会场签到处? 可人家是黑曜资本大中华区主席啊,会这么平易近人? 他有给你名片吗?万姿皱眉,开对讲机问梁景明,确定是王志坚本人? 有,我对过,头衔和姓名都是正确的。 那他有带随行人员吗? 没有,他自己来的。顿了顿,梁景明也察觉出异样,怎么了? 万姿没说话,背后慢慢沁出冷汗。 她长长地呼吸,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群VIP都是全港澳有头有脸的人物,位位精英粒粒巨星。 如果有谁参加活动连个助理都不带,她能当场把贵宾室的罗马柱吃了。 很有可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梁景明认错了人。 万姿往外疾走,但已经太迟了 贵宾室门口保安一扬手,把王志坚放了进来。 眼前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明显不会是某资管公司的大中华区主席。更何况万姿熟记所有VIP的脸,此人跟真正的王志坚相差一万八千里。 紧紧捏着香槟杯,沈烁悄悄靠近观察着他。 只要嘉宾一进贵宾室,无论他本身够不够格,出于礼貌,断无再把人家轰出去的道理。 如果他是不小心被梁景明放进来的,那也很要命 其他VIP陆陆续续也要来了,他们会开始交谈寒暄。很可能有人会发现他不是对的王志坚,若是被客户知道,肯定会不满公关的工作。 还有一个更棘手的可能。 这人是故意混进来的。 只见王志坚也有点懵,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贵宾室。 他有一张娃娃脸,皮肤白净戴着圆框眼镜,灰色西装有些大了,但看得出很瘦削清秀。从侍者手中拿了杯饮料,他灌了几口,逐渐回过神来。 接着在杯子的掩盖下,他从兜中拿出一支笔。 万姿的脸白了一瞬。 她清楚地看见,笔杆上贴有个小小的Logo,两个交缠的字母,ZH。 《即刻周刊》。 那是全港澳最无孔不入的八卦媒体,他家狗仔被称为传媒界的鬣狗。万姿可太熟悉了,她曾用它威胁过丁家,假装要爆料丁竞诚不举的消息。 连丁家这种老牌望族都头疼,可见《即刻周刊》有多不可控。 今天赌场开幕是城中盛事,港澳名流悉数到场,这场合对于狗仔而言简直是八卦盛宴。他们消息灵通,能打听到这个活动并不难。 和前男友重逢 和前男友重逢 你先出贵宾室。 狗仔迟疑:那你能让我拍到丁裕雄? 先出贵宾室,然后跟我走。万姿加重语气。 和同事交接完工作,她带着狗仔一路匆忙,直到完全远离整个会场,才停下脚步。 其实她现在可以叫保安,把这人轰出去。反正距离这么远,他再闹也跟活动没关系,客户察觉的可能性很低。 怎么了?狗仔直盯着她。 不知为何,万姿突然想到梁景明。是不是年轻人涉世未深,眼神都是这样干净,明晃晃地映照出人心。 如果梁景明也这般孤注一掷,她不希望有人骗他。 没事。万姿继续向前走去。 你就在这等着,半小时后,丁裕雄应该会到。 把录音笔收起来,采访你就别想了,拍几张照就好。 只能拍丁裕雄,我会查你如何见报。相信你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大家都靠这帮富人活,合作愉快了,以后互通有无。 边交代边领狗仔到酒店后门,万姿递过去名片:认识一下吧,你到底叫什么。 阿Ken。看着她的名片,狗仔低声道,今天谢谢了。 以后少干点这种事,我们公关也很难做人的。万姿淡淡一笑,待会丁裕雄入场应该会很快,你自己留心。 说罢她折返回会场,一抬眼便看见梁景明。 沉静脸色压不住焦虑,他急匆匆走来,递给她一张小卡片:这是王志坚给我的名片怎么了?难道他是假冒的? 万姿错手一拈,头衔姓名都没错,若不是纸质略粗略薄,几乎与真名片如出一辙。 那狗仔有备而来,梁景明不过是个实习生,又对VIP长相不熟,哪里拆穿得了他? 没关系,现在这些不重要了。万姿抬头,你跟其他同事交接下工作,帮我办点事。 联系这几家小报媒体,告诉他们丁裕雄的到达时间,他们会懂的。 收到万姿发来的名单,梁景明心里一动:刚才混进来那人,是不是狗仔?赶不走了? 是。万姿咬唇,我阻止不了他拍,但至少得确保他不是独家。 想藏好一片树叶,最好便将它放入森林。 如果只有《即刻周刊》漏出丁裕雄的图,很容易按图索骥纠出阿Ken、她乃至公关公司。 但最后不止一家八卦媒体拍到呢? 那么推卸责任的托辞就有很多,丁裕雄那边的人泄路了消息、他自己一出街就被盯上、媒体间相互通风报信 总之,能跟这场活动摘得干净。 一通通电话,宛如释入亚马逊雨林的一滴滴血。 八卦记者,便是最饥肠辘辘的食人鱼。很快,他们便嗅着铁锈味,携着长枪短炮蜂拥而至,纷纷藏匿在酒店后门,亟待猎物登场。 一共六家媒体来了,数量质量可控,都有过合作交情。但万姿还是悬着一颗心。 所有八卦记者中,阿Ken来得最早,占据的拍摄角度最好。如果待会丁裕雄走得太快,还是只有他能拍到正脸。 那这跟《即刻周刊》独家报道,没有任何区别。 Donna,怎么回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记者? 丁裕雄是VIP中的VIP,活动主人家冯乐儿亲自来接。一出来看到这么多镜头,她脸色直接阴沉下来。 哎,我们已经拦掉很多了万姿故作无奈,没办法,丁先生的车太抢眼,一出街就被盯上 话音未落,一辆骚红色法拉利顶着HK 8888的车牌飞驰而来,堪堪停在酒店后门红毯边。 闪光灯亮如白昼,在人群的骚动叫喊中,几个保镖簇拥着一个中年人出现 五短身材,微胖秃顶,右脸颊一颗浑圆黑痣,赫然就是礼裕集团主席、地产大佬丁裕雄。 他走太快了,又几乎被保镖挡着,记者几乎拍不到什么,除了阿Ken。 万姿脸色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没等她想出对策,只见法拉利之后又有豪车停靠,同样大批保镖,围着一对华服男女下来。 丁裕雄的三房女儿丁竞玲,大房儿子丁竞诚。 万姿微微一凛。 虽然丁裕雄参加活动一向爱带谁带谁,很少跟公关提前打招呼,她还是没预料会和前男友重逢。 红毯另一端,丁竞诚视线也遥遥望过来。仍是那张清俊倨傲的脸,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漠然撇过眼睛。 你脸色好白。同样静观这一切,梁景明低声问,还好吗。 他妈才不是因为丁竞诚。 丁裕雄红毯快走完了,《即刻周刊》怕是会出独家了。 要死了。怎么办。 大脑疯狂转动,几乎要蹭出火花,万姿急得说不出话。 分秒刻不容缓,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梁景明一眼 他拿过丁裕雄设立的慈善奖学金,说不定丁裕雄认识他。他和丁竞玲是同系同学,她对他曾有好感。 最重要的,他还打过丁竞诚。 没事有我在。梁景明仍是温柔的,轻轻捏住她的手,丁竞诚不会把你 抱歉。万姿低眸,避开他的眼睛。 一个闪身用力,直接推了他一把。 梁景明个高人沉,但架不住事发突然,万姿又爆发力惊人,弄得他歪到红毯跟前。 一抬头,便跟丁氏兄妹打了个照面。 他身后,万姿快把嘴唇咬出血 如果神经紧绷到极点,瞬间也漫长得像永恒。 视线交汇时,丁竞诚丁竞玲凝定住。一个笑着悄悄招了招手,另一个则迅速低沉下脸色。 丁裕雄是何其敏锐的人,发觉一双儿女迟迟没跟上来。看了看梁景明,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般,回头扫了丁氏兄妹一眼。 就是这一眼,直面所有镜头。 兴奋得如疯狂猎杀者,所有记者扣动扳机般连环拍摄,刺眼灯光闪成一片。 亮光在视网膜狂舞,仿佛死期来临前的最后放纵。 明明拆掉了定时炸弹,肾上腺素极速下滑,万姿心中空落落的,甚至没有一丝喜悦。 天,她刚刚做了什么。 就因为跟梁景明同样年轻,她一时心软放过了阿Ken。但真到了紧要关头,一腔热血上涌,事业瞬间压倒真心,情愫怎么就敌不过算计。 把他推出去前一刻,人家还说要保护她。 她还想什么不希望有人骗他。 结果骗他的人,恰恰是她。 你是哪个?安保上来围住梁景明,冲这么前面做什么? 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她连忙上前。 从人群中狼狈退场,梁景明全程一言不发。下颔有绷紧的线条,甚至都不看她。 抱歉,真的抱歉。万姿难得这么组织不出语言,因为我怕其他媒体拍不到丁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