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婚》 分卷阅读1 书名:龙婚 作者:欣欣向荣 文案: 从军校到连队,从连队到侦察营,从侦察营到特种侦查大队的大队长,在周自横戎马倥偬的小半生里,从没设定妻子这个角色,可是遇到许又安,周自横忽然觉得,娶这么个小媳妇儿回家疼着龙着也挺好。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自横许又安 ┃ 配角:江东陈磊周娜 ┃ 其它: ================== ☆、第一回 这里是军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周围绿树青松环绕,环境清幽,颇负格调,完全西式的风格映着不远处,阳光下的古建筑屋脊,融合出一种中西文化交融的微妙氛围。 周自横之所以进来,并不是因为这种氛围,完全是兴之所致,正好开车到了外面路口,难得的假日,更难得清闲的一个午后,进来挑了临窗的座位,点了一杯蓝山,目前为止一口没喝。 周自横不大喜欢咖啡,骨子里他很民族,很传统,就像他的职业,他的职业平凡却又特殊,他是军人,职业军人,特种职业军人,从军校到连队,从连队到侦察营,从侦察营到特种侦查大队,一晃眼的功夫,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如今回头看看,戎马倥偬了小半生,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里除了当兵还剩下什么。 周自横百年难得一遇,想找个清净地儿感性一回,偏就遇上隔壁的小情侣吵架,就在他座位后面,他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更何况女孩儿的声儿不低。 女孩儿,是女孩儿吧!从咖啡厅通透的大玻璃窗映出的映像,可以轻易分辨出,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孩儿,而且很漂亮,更奇怪的是,就这么个模糊的轮廓,周自横竟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许又安两手撑在桌子边上,直直望着对面的男人,军医大四年,军总两年,她们认识了足足六年的时间,她上大一,陈磊上大二的时候,两人开始谈恋爱,到今天为止,正好六年零一天,在这么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却让许又安发现了陈磊和周娜的□。 确切的说,不是自己发现的,是周娜主动跟她说的,周娜说她跟陈磊早就发生关系了,就在陈磊实习的期间,这是最让又安接受不了的事实,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周娜和陈磊都在内科,周娜说就在陈磊值夜班的时候,她们俩在楼上的空病房里头,每次都做,每次做都很激情,仿佛还生怕许又安不信,周娜还把用手机拍的视频给她看了。 许又安从来不知道温柔体贴阳光帅气的陈磊,还有这样如狼似虎的一面,扑在周娜身上,连咬带啃,饥渴的仿佛一个饿了八百年的野兽,喘息着,起伏着,画面真实刺激,乍一看,许又安还以为是日本小电影,赤路路的制服诱惑,可两人的脸却又那么清晰,清晰的许又安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 这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到天荒地老的陈磊,跟另一个女人在病房里,不知道苟且了多少回, 现在回头想想,或许医院里许多人都知道,只有她还傻不拉几的,沉浸在陈磊满嘴的海誓山盟中,不可自拔,那些都是骗人的,都是谎言。 而伤心惊讶过后的许又安,决定给陈磊一次机会,不是原谅他的机会,而是让他像个男人一样坦白的机会,可是陈磊非常令她失望,不禁想继续隐瞒,甚至刚才他想亲她,这让许又安觉得这男人心里不定多龌龊。 许又安盯着他,极力压低声音,可是心底无法控制的愤怒,依然使她的声音有些高,传到了周自横耳朵里:“陈磊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周娜到底怎么回事?”陈磊微微皱皱眉:“又无理取闹了啊,我跟周娜就是一个科的同事,还能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变得疑神疑鬼了。” “疑神疑鬼?”许又安的怒意再也无法压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许多:“陈磊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傻,是个随你们俩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的傻逼。”陈磊脸色变了变:“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粗俗。”“粗俗,我就粗俗,我他妈粗俗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你死皮赖脸追在我屁股后头的时候,怎么没嫌我粗俗,还说我直白可爱,现在勾搭上周娜,觉得我粗俗了,我再粗俗也比你们这对奸夫□强,呜呜呜……”陈磊伸手捂住她的嘴,却被许又安张嘴狠狠咬住,陈磊吃痛闷哼一声,松开她。 两人这番动静吸引了咖啡厅许多目光,陈磊扫了眼四周,好在顾客少,而且没有医院的同事,他抬头望着对面的又安,被她毫不留情的话刺激的自尊心受伤,也气急了,遂口不择言: “我就是嫌你粗俗,你是女人吗,你就披了一张女人皮,你懂不懂女人的温柔,你懂不懂体贴,懂不懂独立,你什么依靠我,你多大了,还把自己当成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问我,什么都让我替你出头,你是从小没爸爸,可我不是你爸,我也当不了你爸,我需要女人,不需要孩子,周娜能给我的东西,你永远也给不了,我跟她怎么了,都是你逼的,你清高,你守身如玉,我不行,我是男人,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亲亲你都得哄半天,你以为你是谁啊,公主还是千金小姐。” 许又安死死望着他,许又安有个死穴,别人绝不能提的死穴,提了她能咬死他,就是她从小没爸爸这事,陈磊最清楚,可此时他却提了,还是以这种口吻,许又安犯不着咬死他,却终于明白他和陈磊真的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不管以前有多少山盟海誓都没用,她持续六年零一天的爱情,以为能走到最后的爱情完了。 许又安心里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可她不会让陈磊看笑话,让他这时候还以为她得靠着他,离不开他,她有属于许又安的骄傲和尊严。 她高高仰起头毫不回避的直视他:“陈磊别为你的变心找任何借口,这样我只能更鄙视你,做了就痛痛快快的承认,才像个男人,这点上周娜比你强多了,既然周娜处处比我强,那我就祝你们永远幸福下去,再见……”撂下话,转头就走。 “又安……”陈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许又安回头,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激动的情绪已经褪去,只剩下冰冷和陌生的距离,陈磊忽然抓不住,手一松,许又安大步走去,迅速消失在门边。 陈磊颓然坐下,他要的明明不是这个结果的,他喜欢又安,从又安进军医大第一天起,他就喜欢她了,她很好看,不是那种惊艳的漂亮,是那种清清淡淡的好看,有时候却好看的夺目,陈磊永远忘不了,她在校际羽毛球大赛上得了冠军那次,在领奖台上她回头一笑,陈磊当时觉得,满眼繁花竞放,那么灿烂,那么芬芳,第一次吻她的 分卷阅读2 时候,他甚至激动一宿没睡着觉,这些记忆仿佛刻在脑海里一样难忘。 他很清楚自己爱的是又安,可又安太难亲近,恋爱了六年,他们始终没走到最后一步,不是不想,而是又安不喜欢,她有一套很传统很传统的老掉牙的贞操观,这是陈磊最受不了的,什么年代了,现在又不是解放前,男欢女爱有必要非要守着最后的界线吗,这样的传统和坚持有什么意义。 可又安说:“她想把最纯洁的自己留到新婚夜,那不是传统,也不是坚持,而是对神圣爱情的认同和信仰。”陈磊有些时候不怎么理解又安。 屡次铩羽而归的陈磊,到了军总遇上作风大胆的周娜,很快就搅合在一起,第一次是因为同科室的聚餐,喝高了,醒过来就在周娜公寓的床上,陈磊为此悔恨不已,也躲了周娜好些日子,后来一次他和周娜都留下值班,稀里糊涂又发生了。 他忍不住,他觉得,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周娜颇有手段,而且太撩人,太热情,她能把握男人最隐晦的心理,她能为了取悦他,趴在地上亲你那里,让你忍不住射在她脸上,对于男人来说,周娜就像个妖精,心里想避开,可身体不由自主就会成为她的奴隶。 即使如此,陈磊也没想过跟又安分手,他觉得,自己爱的是又安,又安是那种他想娶回家过一辈子的女人,而周娜不是,周娜只是男人在外偶尔 的消遣,估计没有一个男人,会想有周娜那样的妻子。 想到此,陈磊蹭一下站起来,追了出去,他相信又安会原谅他,只要他跟周娜一刀两断。 周自横看着陈磊也冲出去,才忽然想起来,为什么那丫头这么面熟了,她就是去年山地实弹对抗演习的时候,野战医院里那个小医生,当时他被弹片划伤胳膊,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就是这个小丫头。 周自横记住一个女人不容易,尤其这么长时间都没忘,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可周自横就是记得她,应该说,她的笑容很难让人忘记,像演习基地里那些炮火硝烟中依旧烂漫的山花,很温暖,很灿烂,很美。 周自横忽然发现,在自己三十六年的记忆里,除了训练,当兵,流血,演习,任务,还有这个小丫头温暖烂漫的笑容,在未知的时候,不知不觉扎根在他脑海里,至今未忘,这是周自横第二次见到许又安,小丫头失恋了,从那个有着最烂漫笑容的小丫头,变成个浑身长刺的小刺猬。 作者有话要说:设定改了一下,亲们瞧瞧萌不!!! ☆、第二回 齐佳琪把手里水果忍者这局打完,放下手机,侧头看了眼身边裹着被子挺尸的许又安,推了她一把:“喂!又安,今天可是周末,明儿休假,跟咱们陈医生有什么打算,我可先说好,我这个电灯泡当定了,你们俩别想甩下我,自己浪漫去,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重色轻友。” 许又安抓起被子蒙住头:“约会个屁,我们吹了。”“吹了?”佳琪半天才回过味来,扑过去撩开她的被子:“许又安,许又安,你给我说清楚,你骗人的吧!” 许又安蹭坐起来瘪瘪嘴:“我没骗人,陈磊跟别的女人搞上了,他说我不懂温柔,不懂体贴,不懂独立,就知道靠他,他说我不是女人,我被陈磊甩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呜呜……佳琪,那个混蛋,混蛋,混蛋,亏我一直这么相信他,你知道的,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呜呜……我以前还想过,我们给彼此的都是第一次多好,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等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回想起来该多浪漫呜呜……我真傻,傻出圈了,他跟他们科里那个周娜你记得不……”许又安吸了吸鼻子继续:“就上次你去看胳膊,你说长的像狐狸精的那个女的,呜呜……他们倆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在一起好几年了,我昨天才知道,佳琪,你说我傻不傻,佳琪,呜呜呜……” 许又安连哭带诉的,齐家琪才真信了,信了以后,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伸手抱住她,轻轻拍了怕她的后背安慰:“又安你不傻,是,陈磊太混蛋了,他是个大烂人,以后头上长疮,脚底流脓,连他的小鸡鸡都烂掉,让他胡搞。” “噗嗤……”许又安被她幼稚的狠话逗笑了,佳琪抽了几张面纸塞给她:“好了,别哭了,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我都失恋八回了,也没像你这么没出息的哭鼻子,这种事儿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就习惯了。” 许又安伸手打了她一下:“什么以后就习惯了,经过陈磊,我对所有男人都失去信心了,以后我再也不恋爱了,佳琪,我想结婚。” 齐佳琪刚拿起可乐喝进嘴里,这一下差点没呛出来,急忙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摸又安的额头:“又安,你发烧了?” 许又安拉下她的手,没好气的道:“你才发烧了,我说正经的呢,我觉得,谈恋爱太危险了,时刻都可能被劈腿,反正最终目的都是结婚,我直接找个顺眼的老公一嫁不就得了。” 佳琪有时候真拿又安没辙,他们俩是高中同学 ,从认识又安第一天起,佳琪就觉得,她是个性子极其别扭古怪的丫头,有时候想法复杂的令人吃惊,有时候却又天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又安家有点特别,是再婚家庭,又安的爸爸在她上初三那年去世了,她爸爸去世当年,她妈就改嫁了。 高一一整年,佳琪都没见过又安的父母,他们上的省高,是寄宿制,到了寒暑假,这丫头直接买火车票回她奶奶家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内,齐佳琪都不知道她家是哪儿的。 高二的寒假的时候,佳琪才见到了又安妈妈,说实话,母女两个很像,都是那种很漂亮的女性,或许,又安妈妈年轻时,比又安还要漂亮很多,即使生了又安这么大的女儿,又安妈妈看上去依旧风华别具,气质柔美,那种纯粹女人的美,令人一见难忘,而且很高贵,站在一辆挺高档的黑色轿车前面,旁边还立着个腰杆笔直的大兵。 那时候佳琪才恍然,或许又安的那位继父,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在又安身上,这些仿佛是她的急于撇清,或是尽量忽视的事情,作为朋友,佳琪也不想问她这些,她家是她家,她是她,佳琪交的是又安这个人,不是她的家庭。 再说,那时候她跟又安也没现在这么好,后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了,佳琪才知道,又安的继父是个什么军区的首长,正宗的高干,她妈改嫁过去,那边还有个比又安大一轮的继兄叫江东。 江东佳琪也见过,也是个职业军人,高大帅气,脾气跟他的职业一样硬,高考放榜以后,都八月底了,江东过来接又安去B市,又安死活不去,就是不去,又安的脾气上 分卷阅读3 来,泼辣非常,连踢带咬的,江东硬是拿皮带绑了她的手脚,把她扔进越野车后座上给带走了,带去上军医大。 又安高考的成绩很好,填志愿的时候,却填了她奶奶老家那边一不入流的大学,老师觉得这简直是自毁前程,跟又安家里联系了,把她的志愿改成了军医大,又安死活不乐意,高考以后也不回家,就在佳琪家里窝着,不是江东来了把她带走,佳琪都不知道,眼看开学了,自己是去上报道呢,还是讲义气的在家里陪着她。 不过倒是因祸得福,这小妞刚进了军医大就恋爱了,第一个暑假,佳琪去找她的时候,就发现身边多了个温柔体贴的护花使者陈磊。 佳琪对陈磊的印象不坏,就是觉得,陈磊太年轻,两人在一起恋爱了好几年,还跟人家过家家一样,都说男人成熟的慢,佳琪私心 里还是觉得,年纪大些的更适合又安,哪想到真给她唱衰了,恋爱了六年还是分开了。 不过在女朋友眼皮底下,跟自己同一科的同事搞在一起,陈磊这事儿干的,的确太渣,也难怪又安受打击,这小妞从前到后,一共就跟了陈磊一个男人,弄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但是她也不能自暴自弃,直接选择结婚啊! 佳琪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婚姻幸福是要以爱情为基础的,再说,你想嫁就嫁啊,嫁给谁啊你,难不成嫁给你哪个继兄……”又安小脸一板:“佳琪。” 齐佳琪举起手道:“好,好,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说实话,你那个继兄真是个极品,又是个当兵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军医大混军衔的,人家是正经的职业军人,战场上摔打出来的,肯定体能特棒。” 又安瞥眼瞪着她:“齐佳琪,你能不能对着别人发花痴,我跟你说,江东是世界上最冷漠的男人,他就是个当兵的机器,没有一点儿感情。” 齐佳琪哧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也不回家,你继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冷漠,怎么可能一过年就一箱一箱往咱们这儿送吃的,你有良心吗?” 又安低下头,半天没说话,凭良心说,江东对她不赖,虽然没给过她什么笑脸,可是她上军医大,乃至后来分到军总的时候,江东都没少照顾她,只要有空,他就会来看她,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不管她要不要,都塞给她,还给她塞钱,虽然她每次都塞回去,可江东每次还是塞回来,两人这样塞来塞去的,不知道多少回了。 她知道其实江东也是受害者,或许也不喜欢多个后妈,可江东并没有排斥她这个妹妹,许又安却始终走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江东和继父太像了,不止长的像,性格也很像,见到江东,又安总不由自主想起继父,想起她死去的爸爸。 她总是觉得,是继父破坏了妈妈跟爸爸的感情,导致爸爸病的那么厉害,爸爸刚去世,妈妈就改嫁给江东的父亲,在爸爸缠绵病榻最后那一年的春节,她跟初中同学聚会,无意间看到了妈妈跟继父。 妈妈从来没用那种目光看过爸爸,她看爸爸的目光从来只是淡淡的,那种淡接近与冷漠,可妈妈看继父的目光却很不一样,深沉的刻到骨子里的感情,那么昭然。 从那时起,又安恨上了妈妈,恨上了继父,也连带的恨上了江东这个继兄,奶奶说她心太窄,有些事要看开,不是有句话说难得糊涂吗 ,她奶的话她也明白,可就是接受不来,她觉得,妈妈这是背叛,对婚姻感情的背叛。 所以她无法接受陈磊的出轨,即使昨天他追上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殷殷忏悔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和周娜有什么,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她觉得,陈磊真脏,那些视频划过脑海就跟一道解不开的魔咒一样,令又安对陈磊所有作为,都产成了怀疑和鄙视。 她不会原谅陈磊,更不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再和陈磊重归于好,齐佳琪偷偷瞄了她几眼道:“那个,又安对不住啊!我不提江东了还不成吗,你别不说话啊!”又安抬起头道:“说什么,被你这一搅合,我都不知道我该伤心还是该生气了。” 齐佳琪拍拍她的脑袋道:“伤心什么,你该庆幸,别管是结婚还是恋爱,总之,从今天起,你又拥有了重新选择的资格,许又安同学,要相信前方还有更好的等着你,既然恋爱了六年都玩完了,肯定陈磊就不是你命中的真命天子,上帝不忍看你白白蹉跎青春,所以赐下个狐狸精勾引他,你这么想想,失恋不仅不是坏事,还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了,因此,我们得庆祝,走,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酒买好吃的,今天晚上我们来个酩酊大醉,明儿醒过来就会发现,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是一样美好。” ☆、第三回 就像齐佳琪说的,哭了一场,醉了一场,生活还得继续,你失恋了,世界没有失恋,许又安只是这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个人而已,她的失恋没几个人去在乎,更左右不了生活,甚至,她还必须每天看着那对奸夫□在自己面前晃悠着秀甜蜜。 陈磊跟她说他错了,只要她原谅这一回,他一定会跟周娜一刀两断,还说,他们马上就登记结婚,说错过他陈磊,许又安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了。 当时许又安的心真动了一下,可就在她拒绝陈磊以后,她再踏入医院,这两人已经公然出双入对,这就是两天前,声情并茂祈求她原谅的男人。 在她拒绝了之后,陈磊说她会后悔,他等着她后悔,如果这就是陈磊让她后悔的方法,那么许又安只能说,这个男人幼稚又可笑。 许又安把饭盆盖上,站起来,看都没看旁边不远的陈磊和周娜,转身出了大食堂,跟她颇有交情的护士赵倩跟出来愤愤不平道:“狗男女,又安,又安,你干嘛躲他们,让他们更得意了。” 许又安停住脚步:“我不是躲他们,我是被他们恶心的吃不下饭了,行了,别提他们了,没劲。” 赵倩小声道:“又安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周娜的叔叔是咱们医院的权威主任,这几天刚提了副院,想给你个外科的小医生穿点儿小鞋还不容易。” 许又安不以为然的道:“我兢兢业业的干工作,不偷懒,不耍滑,也没犯错,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怎么给我穿小鞋。” 赵倩白了她一眼道:“你傻啊!谁不知道下个月就是咱们军区大演习,我可听说是山地丛林加上全兵种,咱们医院肯定的出人去组建野战医院,这可是个受累不讨好的活儿,就咱们这两下子,到了演习场上没练呢就趴下了,虽说是医护人员,可跟着野战医院随时行军,比你在军医大拉练的时候还苦十倍,真让你去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受得了吗?” 许又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看赵 分卷阅读4 倩身上那堆肉,哧一声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你该主动要求去,说不准军演半个月回来以后,你就不用费力气减肥了。” 赵倩不满的拍了她一下:“我可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不信拉倒。” 赵倩真就是乌鸦嘴,下午科里的领导就把又安叫了去,说准备一下,参加下个月的军区演习,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号,下个月不就是两天后,许又安不得不佩服周 娜的雷厉风行,她认栽,毫无疑义的点头,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陈磊,平常帅气温柔的脸上,此时有些说不出颓败阴郁。 陈磊从来不知道许又安的性子这么硬,两人恋爱了六年,几乎什么事又安都听他的,他说毕业了,你也进北军总吧!又安说好,他说等过两年我们就结婚,她说行,除了那事儿,她没依着他,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他决定的,又安从来不会有意见。 陈磊那天生气的说又安不懂温柔,不懂体贴,其实完全是气话,又安跟周娜没有可比性,又安比自己还小两岁,她今年才二十四,周娜却比自己大了三岁,周娜那种温柔体贴,又安永远不可能学会,又安还是个小姑娘,周娜已是成熟女人。 陈磊知道又安有些娇气,有些孩子气,可从不知道,她强硬执拗起来,原来是这样无可转圜。 陈磊觉得,自己这次或许弄巧成拙了,他想用周娜来刺激又安,又安一难过,他再去忏悔说明,两人或许就能重归于好,可是从头至尾,又安都没看他一眼,甚至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安也当他是透明的。 而陈磊刚才才知道,周娜让她叔叔把又安调出去参加军演,谁都知道,这种事怎么轮也不该轮到又安,陈磊气的质问周娜,周娜却非常直接的跟他说:“许又安总在跟前晃,我看着心烦,你看着也心乱,既然你们分手了,就分的彻底点儿,你下不了决心,我帮你。” 陈磊当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甩上门就跑了过来,看到又安,陈磊一步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又安我说过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不行吗,难道犯了一次错,你就判我终身死刑了,你觉得公平吗?你忘了我们过去那些甜蜜,我们六年的感情……”啪一声,又安毫不留情举起手狠狠一巴掌打断了陈磊。 “陈磊,别再提什么六年的感情,你他妈不配,你犯了一次错?你自己摸着良心算算,你跟周娜一共干了多少回,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又安喘了口气,略压了压胸腔的火气:“陈磊,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们完了,分手了,你跟周娜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你还来纠缠我做什么?算我求你,别把我心里对你那点儿仅有的好感也弄没了,不是所有的错,犯了都能改的,就跟你杀了人以后,你说你改了行吗,所以,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别让我再鄙视你,鄙视我自己过去的眼光有多差。”说完,越过他直 接下楼。 陈磊楞了很久都没动地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事事都听他的又安会变成这样,这么陌生而犀利,他抬头看见上面一层,斜靠在楼梯拐角的周娜,陈磊忽然有种迫切的想法,想回到最初,最初还不认识周娜的时候,可惜不可能。 下了班,又安磨蹭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才收拾收拾往外走,刚走出医院侧门,就看见对面路上停着的军绿色越野车,还有车前笔直站立的江东。 仿佛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是这样有板有眼一丝不苟,站在那里跟他身后的电线杆正好成了平行线,夕阳的光影投在他的身上,诠释出他脸部和身体的线条,刚硬如雕塑,跟他父亲一样,浑身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冷硬气质。 齐佳琪说这就是军人,浑身的雄性荷尔蒙挥发到极致,这是男人,这是爷们,可又安很难喜欢这样的江东,心里那个结过了这么多年都成了一道埂子,怎么都绕不过去。 江东有几个月不见这个妹妹了,这个妹妹是个麻烦,是江东人生中突然闯入,却怎么也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对于父亲再婚,江东没什么反应,他父母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见父母在过一起,他们不亲密也不吵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仿佛两个互不干涉的房客,把两人硬性联系在一起的,大概只是自己。 在他十岁的时候,父母终于离婚,后来他才渐渐知道,父母的婚姻是家族长辈硬性逼迫的结果,他们不相爱,勉强在一起那么多年已经到了极限。 离婚后,母亲出国,他跟着父亲,又安的妈妈和父亲有什么故事,江东不知道,也没兴趣扫听,反正父亲再不再婚,于他都没什么改变,他还是当他的兵,他喜欢军人这个职业,当个职业军人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他也按部就班的实现着自己这个理想,从来不知道多个后母,也顺带送来一个大麻烦。 江东第一次见到又安是在父亲再婚的婚礼上,父亲显然很喜欢又安的妈妈,执意要举行婚礼,那时候又安正好初中毕业,婚礼上她穿着一身黑闯进来,指着她妈大喊:“我没有这样的妈妈,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妈妈,我只有爸爸,我不姓江,我姓许,我叫许又安,永远都是许又安。” 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水光,却死忍着不掉下来,那张执拗而青涩的小脸儿,在礼堂的灯光下,那么鲜明,这是他的继妹许又安,江东想不记住她都不行。 江东的目光直直落在又安身上,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仿佛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礼堂上执拗的小丫头,执拗的守着自己的坚持,无疑这就是个小女孩儿,不懂得去理解别人,更不懂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她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罢了,江东总这么告诉自己,所以,他也顺理成章原谅她对自己的冒犯和冷遇。 许又安站在他面前,高高仰起小脸看着他:“江东,你来干什么?是来嘲笑我的,还是来显摆你的预知能力,对,就像你说的,我跟陈磊分了,我被他甩了,你所有的预测,都成了现实,你高兴了吧!” 江东皱皱眉:“我没空嘲笑你,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没妈妈。”又安低下头固执的吐出一句,转身就走,被江东一把捞起,打开车门扔进副驾驶。 又安激烈挣扎,江东压制住她威胁:“你再不老实,信不信我还绑你回去。” 又安不动了,可一双眼睛却狠狠瞪着江东:“江东,你他妈多管什么闲事,这么快就把后妈当亲妈了,你个白眼狼,你妈白生你了……” 江东绕回去坐上驾驶座,伸手出手指按在她唇上:“许又安,别逼我把你的嘴堵上。”启动车子,嗖一声滑了出去…… ☆、第四 分卷阅读5 回 随着车子的冲力,又安的身体往前撞去,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车厢,一只大手伸过来精准的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拽了回去:“平衡能力太差,我现在开始怀疑,四年军医大你怎么毕业的,你要是我的兵……”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又安毫不留情的截断:“很庆幸我不是你的兵,所以,别在我跟前摆什么首长架子,中校了不起啊!”又安嘟囔了一句,扭头看向窗外。 江东有时候真想把这丫头扔回锻造炉里好好炼炼,把她浑身跟刺猬一样尖利的刺全都炼没了,江东是营长,师侦察营营长,手底下带的三百二十六个兵,没有一个敢跟他顶嘴扎刺的,新来那会儿,还有几个胆肥的,后来让他收拾的全都老实的跟小媳妇儿一样听话,看见他都恨不得绕着走,论手腕,他有的是,就不怕跟他顶着干的,可这些到了许又安这丫头身上就丁点儿也使不出来,就是使出来了作用也不大,这丫头不怕他,江东很清楚。 说起来,他也没真收拾过她,就是她高考完了那会儿,他去带她回来报道,这丫头拒不服从,没辙了,他只能把她绑上扔进车里就这么带回了B市,一路这丫头没吭一声,到了地儿他后知后觉的想毕竟是个小丫头,他这么做有点过,想说句软话哄哄她。 回头一看,这丫头没哭没闹,就张着眼睛瞪着他,那模样儿跟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仿佛他是她的杀父仇人,脖子梗起来,令江东心里想哄她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这丫头就有这个本事。 江东不是没见过她跟那个陈磊在一块儿的时候,乖巧起来也像只猫,不是扎了毛的,是一只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抱回家去养的小猫,有那么一阵子,江东从心理上极度不平衡过,陈磊什么东西,小屁孩一个。 又安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回过头来,盯了他好半晌开口:“你早就知道陈磊和周娜的事对不对?”又安一点不怀疑这个继兄的能力,要不白瞎了他侦察营营长的职位,又安也明白,军医大毕业后她能顺利进入北军总,这里头肯定她那位继父或者这个继兄插手了。 他们就喜欢管她,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着,想把她拉出去就拉出去,想把她放回来就放回来,又安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掩耳盗铃的,可她就是不想弄清楚,不想弄明白,所以周娜的事儿,江东肯定早就知情。 果然江东看都没看她,蛮痛快的承认:“知道。”又安咬咬唇:“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句话让江东微微侧头扫了她一眼:“为什么告诉你?给我个理由 ?” 许又安点点头:“对啊!你怎么会告诉我,说不定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等着我自己发现,然后来检视你多英明,多厉害,多有先见之明。” “许又安,我可以原谅你失恋之后情绪不佳,但无理取闹很幼稚。”江东的声音疏冷又现实。又安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哧一声就蔫了。 跟江东吵架永远也吵不起来,他不亏是个优秀的侦察兵,许又安有时候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是透明的,什么都遮不住藏不了,他能精准的找到她的七寸,一招扼住要害,而且,他从来不会发怒,不会生气,只会用一种看待麻烦的目光来看她,对付她,可她,从来没想麻烦过他,是他非要来管她的闲事。 许又安眼看着窗外景色不停后退,沉默了很久才道:“她生日叫我去做什么?你们一家人热烈庆祝一下不就得了,你们就不怕我去了给你们添堵?” “你不去清姨会难过,爸会愧疚。”又安点点头:“所以,为了让你们都好过,就得让我不好过对不对。” 江东看了她一眼:“许又安,你今年二十四了,不是十八,也不是十五,你该用你的理智去思考看待问题,而不是因为反对而反对,既成事实的事情,你反对有用吗,只能凸显你的幼稚可笑。” 这混蛋嘴真毒,又安就知道江东不说则已,张嘴就没好话,她不想再理他,低下头掏出手机玩水果忍着,切割水果的声音让她有了一丝快意,她手指飞速移动,把那些水果当成江东的脑袋,嘁哩喀喳切的四分五裂。 江东瞥眼看了她一眼,调回目光,眼底闪过他自己没察觉到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闯进礼堂,指着她妈妈大呼小叫的小姑娘,一点儿没变,天真,幼稚,执拗,还有那么点可爱,其实江东完全可以不理她,不管她,可他就是做不到。 车子开进大院,迎面一辆熟悉的银灰色悍马,江东按了按喇叭停住车,按下车窗,探出头去:“自横,你现在是出去还是回部队?” 周自横的目光不由划过他身边的低头玩手机的女孩,颇意外的挑挑眉,这是第一次在江东身边发现雌性生物的影子。 “当然是回部队,马上就军演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削你们这帮菜瓜。”江东哼一声:“别狂,兵王了不起啊,我们侦查营的兵也不是白给的,还不知道谁削誰呢。” 周自横挺自 信的笑了两声:“那咱们战场上见真章,走了。”说着,车子启动擦着江东的车过去,交错的一瞬,许又安抬起头来,跟周自横快速打了个照面,周自横不禁楞了一下,心话儿儿怎么是这妞儿,她跟江东怎么跑一块儿去了。 许又安对江东的朋友从来不敢兴趣,因此更不会关注,她心里这会儿就想着一件事,怎么把今儿晚上熬过去。 这里是军区的家属院,一栋栋小楼,能住进这里都是名副其实的首长级人物,所以连门口站岗的哨兵都是荷枪实弹,这是她继父的家,从某个角度上讲,她妈能嫁给继父,真是飞上枝头了,以她继父的条件,想找个比江东还小的媳妇儿,也不是啥难事,可偏看上了她妈,还大张旗鼓的娶进了家,许又安得承认,她妈挺有本事的,不仅成功嫁给高官,连带的她也能出入这种地方。 不过算上今天,许又安一共就来过六次,大一的时候开始,每年她妈生日,江东都会把她带回来吃顿饭,到今年正好第六次,即便每年都被她弄的气氛尴尬,每年还是非让她来不可。 许又安想结婚,某种程度上也是想摆脱这种受人辖制的境地,她结了婚,自然有老公管,江东,继父,甚至她妈,都不能再以堂而皇之的借口管她,真是个好主意。 许又安越想越觉得结婚好,结婚了她就自由了,不过老公得好好选选,得找个厉害的,至少得比江东厉害的,这傻妞儿就没琢磨明白,江东她都制不了,比江东厉害,她还有活路吗。 江东把车停在门前,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又安还沉浸在自己的结婚计划中不能自拔,江东伸手敲了敲车顶:“是想我拖你进去吗?” 分卷阅读6 许又安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跳下车,即使来过六次,许又安依然觉得,是个异常陌生的地方,她美丽高贵的妈妈总是用哪种饱含愧疚和无奈的目光望着她,许又安觉得,或许她继父就是被她妈这种目光给俘虏了,那么令人怜惜令人不忍的目光,可惜许又安不会被骗,她记得妈妈看爸爸的目光有多冷多淡。 许又安低下头,沉默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继续玩她的手机,这种消极反抗,持续了六年,张秀清心里一阵难过,从没想过,又安会是个这么固执的孩子,她大闹了婚礼,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真再没叫过她一声妈。 她恨她,张秀清知道,为了她父亲,她恨死了她,恨她在她父亲死的当年就改嫁,就这一个理由,足以让她坚持了九 年之久。 江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江城的立场,不想也不能过多的介入妻子和她女儿之间,只能尽量做到,让他们能见上一面,他知道秀清有多想又安,为了嫁给他,她失去了女儿,他想尽力让她们打开心结,可是又安却是个比任何人都固执的孩子,她守着自己的坚持,守着她爸爸的死,始终不肯接受他们。 甚至,当初她坚持把户口独立出去,她不要姓江,也不跟他们在一起,即使在军医大上了四年大学,分到北军总两年的时间里,如果不是江东强制性把她接回来,恐怕她一次都不会踏入这个家,这丫头固执的像块顽石。 江城挥挥手,阿姨开始往餐厅里端菜,张秀清坐在又安身边柔声道:“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油泼面,过去吃饭吧!” 又安低着头不理她,继续玩她手里的手机,张秀清眼圈一红,江东已经走过来,二话没说,拎起又安进了餐厅把她放在椅子上,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别太过分,我不想因为你消化不良,知道吗。” 又安扭头瞪着他,江城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又安碗里:“吃块排骨,你妈说你最爱吃红烧的……”又安看都没看江城,夹起排骨丢了回去。 张秀清突然放下筷子:“又安,你还想闹多久,你跟妈妈闹别扭,犯不着连你江叔叔一起迁怒,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又安抬起头:“我想你别管我,别理我,当你幸福的首长夫人就行了。” “不管你?”张秀清有些绷不住了:“你要是能管好你自己,我也不想管你,可你看看你自己,一个男朋友谈了六年,最后怎么样?” 许又安啪一声放下筷子,狠狠看了一眼江东道:“怎么样,我被劈腿了,我很高兴,我高兴结婚前认清了陈磊的真面目,省的跟我爸一样,让人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又安!”江城出声警告。 许又安蹭一下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说完,抓起自己的包就冲了出去…… ☆、第五回 又安缩在墙角看着江东追出来,上车,启动,直到越野车看不见影儿了,她才从墙角出来,慢慢沿着林荫道往大门走去。 她不想江东管她,江东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的嘴脸,令她异常厌恶反感,在他眼里,自己仿佛永远是个就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刚出大院,就下起了雨,又安讨厌下雨,讨厌那种雨水打在身上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仿佛连心都跟着晦暗起来。 她找了个房檐躲在下面避雨,春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不痛快,又安等了一会儿,看没有停的趋势,索性一咬牙冲进雨里,她不能在这里等着,江东找不到她,肯定会回头,这个时候她不想看见他那张说教的脸。 身后一辆车开过,溅起一溜泥水弄了她一身,又安脾气上来吼了一句:“混蛋,开车不看着点儿人。”她不过情绪不佳的发泄一下,不想吱一声,前面的车停了,然后倒车灯打开,飞速倒回来停在又安身边,车窗落下,路出一张挺帅气的脸。 最近几年,周自横最不想的就是回家,因为每次回家,面对的都是他家太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逼婚,有时候还发动他家老爷子一起,近两年,只要回家饭桌上的话题就这一个:“自横啊!那个谁谁家的姑娘,我瞧着挺好,抽个空见见吧!亦或是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跟你爸可都老了,你不是让我们进棺材都抱不上个孙子吧!” 自横不是独子,可他是家里的老大,他弟弟周自寒,躲在他这个大哥下面,日子过的异常滋润悠哉。 周自横哪有空想结婚的事,部队里的常规演习,不时冒出的紧急任务老队友复员,队员的训练,以及挑拣新兵,储备后背力量……一档子事接着一档子事,他都恨不得生出四只手八条腿来,还相亲?还结婚? 要说自寒这小子越来越不是东西,生怕他溜了,就剩下他一个人接受太后和首长同志语重心长关于成家立业的训话,他刚开出林荫道,就被这小子给堵了回来,最后他答应这次演习后相亲,他家首长同志和太后才放过他。 周自横出来的时候,已经下雨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这次演习的事儿,根本没注意路边上还走着个人,这是通往大院唯一一条路,平常根本不会有什么行人,可是听见一个熟悉的声线,周自横还是倒了回来。 平心而论,周自横对这小妞儿真有些探知欲望,不可讳言, 这小妞长的很漂亮,又娇娇小小的,基本上能满足他们这种大男人对雌性的想法和期待,可这些因素也不足以让他这个特种侦查大队的大队长驻足来管闲事。 说起来,还是因为江东,江家跟周家的渊源真要追溯,得往上倒两代,倒到江东爷爷跟周自横爷爷一块儿参加解放战争那会儿。 到了周自横父亲和江东父亲这一辈,也是一块儿当的兵,如今周老爷子是军区一把手,江东的父亲荣任总参,也是一把手。 周自横跟江东是正儿八经不掺假的将门虎子,两人一块儿上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军校,新兵连混出来进侦查连,侦察营,是一个班里头抡了多少年大勺的兄弟。 可以说,没人比他们俩更了解彼此,两人既是朋友又是对手,私下里是朋友,战场是对手,江东带着王牌师的王牌侦察营,他周自横是被誉为甲种部队克星的特种侦查大队的大队长,某种程度上说,两人势均力敌。 而上面的首长们,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每次演习,几乎都把两人分到红蓝两方,让这两个私下里最好的朋友,却在战场上成为敌人,非得你死我活的干上一仗,上头的首长们才痛快了,舒服了。 所以说,周自横跟江东的关系真有点说不清,而且,两人是军区迄今为止,两个仅剩的大龄老光棍,个人问题都快上升到了组织问题了。 两人 分卷阅读7 就跟别着劲儿一样,谁也不找对象,谁也不结婚,别说他们俩的爹妈着急,就连上头一层一层的领导都跟着着急,每年文工团下来新兵,第一个先拉过去让这俩老光棍过过眼,都存着一个心思,万一要有看对眼的呢,也好跟两位首长交差了。 可惜无论你多俊的姑娘,江东是瞄都不瞄一眼,直接忽略,周自横呢,或许还拿起来瞅两眼,顺道发表点意见:“嗯,瞧着过得去,就是这身板儿有些薄。” 领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谁让你挑新兵了,是让你找媳妇儿,总之,这两个就是刺头,当新兵的时候,能越级跟上头的连长对着干,到了现在,可着军区也没人降的住这俩小子了,刺头兵混成老兵油子,技术,头脑,能力,都一把罩,谁也不鸟。 光辉历史数都数不完,可就在江东身边,突然出现了这么漂亮的小妞,周自横不弄明白,都对不起自己,而且,貌似这丫头跟他也挺有缘的。 举着包顶在脑袋上的小丫头,这会儿真像个落了水的小猫, 上次吵架时的气势,一点见不着了,不,应该说,那双含着怒火圆不溜丢的大眼,在雨中越发晶亮。 许又安不想真有这么较真的人,刚想再冲他两句,借着路灯的光,划过他肩膀上的两杠三星,刚刚鼓起的气势哧一声没了。 她也算当兵的,非常清楚部队是个最讲究级别的地方,大一级,见了面就得敬礼喊首长,她一个军总的外科小医生,敢以下犯上冲撞上校,活得不耐烦了,这人又不是江东。 可许又安也不甘心就这么示弱,嘟囔了一句:“你溅了我一身水,有错在先,首长也不能以大欺小……” 周自横敲了敲方向盘:“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是倒回来道歉的,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上车,我送你。” “啊!”许又安没想到首长这么好说话,抬头看看天,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周自横扫了她一眼,从后面抓过一条大毛巾扔给她,许又安蚊子声的说了句:“谢谢首长。” “首长?”周自横不禁失笑:“你平常也是这么称呼江东的吗?”周自横一句话就跟点着了引信一样,许又安迅速瞪大的眼睛,浑身刚顺溜下去的毛,嗖一下就竖了起来,一脸防备的问:“你认识江东?” 周自横看她那样,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扯过她手里大毛巾的一角,挺自然的给她擦了擦脸颊:“这里有块泥点子,我和江东都隶属本军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王牌师的侦察营营长?” 许又安根本没注意他这个小动作多不合适,回头看了看来路:“你家也在这里?那你爸肯定也是大首长了?” 周自横点点头:“跟江东他爸差不多,小丫头,能告诉我你跟江东什么关系吗?”许又安咬咬唇:“我不知道首长也这么八卦。” 周自横乐了:“得,你不乐意说就不说,这又不是什么军事秘密,我也不可能对你严刑逼供……”许又安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又安摸出来看都没看直接按断,但是周自横的目力,还是看见了那是江东的号。 以他对江东的了解,不可能因为这丫头挂断就作罢,江东跟他都有一个共同点,只要认准了目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无论对事儿对人。 果然,手机立刻又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许又安皱着眉,最后忍无可忍接了起来,一接起来,就听见那边江东的声音:“许又安你在哪儿 ?”“你管不着。”许又安小嘴一撇就顶了这么一句,周自横不禁挑挑眉。 江东真生气了,追着许又安跑出来,一直到了她跟朋友合租的公寓,跑上去按了半天门铃,那个齐佳琪才睡眼朦胧胧哈气连天的出来,跟他说:“又安?又安没回来啊!” 江东这才知道自己被那丫头给耍了,堂堂的侦察营长,被个小丫头给反侦察了,坐在车上,点了一支烟,直接打小丫头的手机,好容易接通了,小丫头直接一句就顶了回来,江东咬牙切齿的道:“许又安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儿?” 这声音,隔着话筒周自横都能听出来,这小丫头真把江东的脾气给激出来了,估摸这要是江东手下的兵,这时候都吓的打哆嗦了,可这丫头呢,哼了一声,小嘴一动:“你就管不着。”然后直接挂断关机。 周自横脑子里不禁荡出江东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情景,说实话,三十六年了,他还真没见过,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丫头:“如果江东知道你现在的目的地,我想他肯定会守株待兔。” 许又安侧头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他?”周自横牵起嘴角笑了,目光闪闪烁烁:“比你想的还要了解,他很厉害,但是,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又安愕然片刻,目光划过他的肩章,眼睛忽然一亮:“你结婚了吗?”周自横乐了:“没有,怎么,你也想给我介绍对象?”又安摇摇头:“不,我想毛遂自荐,你觉得我怎么样?” ☆、第六回 周自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小丫头将了一军,而且这丫头明显就是居心不良,显然不是看上他了,最大可能是为了跟江东作对,她的动机根本就不想隐瞒,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对周自横一向被誉为变态的自尊心,有轻微划伤。 只是小丫头瞪着一双圆溜溜十分晶亮的大眼睛问他:我怎么样的时候,周自横心里竟然忽悠一下,有那么一秒心动的感觉。 想想周自横自己都觉好笑,三十六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懵懂少年,竟然因为小丫头一句似是而非的戏言动摇了。 周自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又安底气一弱,低下头,半晌儿哼唧出几个字:“那个,我,我开玩笑的……” 周自横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从她白皙脖颈里晕染而上的粉红色泽,仿佛春日山间盛放的桃花,清丽诱人。 周自横把车停在路旁,开口道:“抬头,看着我。”他的声音不同于江东的强硬,但也带着不容错辨的命令气势,又安不由自主抬起头,一抬头就跌入他的目光中,耳边听见他清晰的道:“小丫头,我不陪人演戏,明白吗?” 又安呐呐不成言语,小脸儿更红,小嘴却依旧倔强的道:“谁,谁演戏了?”周自横忽而低笑一声:“真是个小丫头……” 又安大声反驳:“我才不是小丫头,我都二十四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周自横挑挑眉,忽然道:“你是江东那个继妹。”虽是疑问,却异常肯定。 周自横听他家太后提过江家的事儿,当初江叔叔的婚宴,他爸妈也都去了,回来说起江东那个继妹大闹婚礼的事儿,他妈说:“唉!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倔的啊!够老江挠 分卷阅读8 头的。”后来听说跟江东尤其不对付,参照前后,周自横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倔丫头肯定就是江东那个传说中的继妹。 又安咬咬唇:“我才不是他妹妹,我跟他没关系。”周自横沉吟半晌忽然道:“我接受你的毛遂自荐,不过,我没时间也没空闲陪你谈恋爱,处对象,如果你同意,我们直接领证,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一个月后,如果你没改变主意,我们就结婚,再次声明,我没心情陪你演戏,结了婚,你就是我周自横的老婆,没商量,不打折,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周自横?”面对这样的周自横,又安忽然想起来,指着他道:“你是去年军演上那个受伤的兵王中校?” 周自横勾了勾唇角:“ 很高兴你终于想起来了,看来我们挺有缘的。”说着,启动车子:“未来老婆,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了?” “未来老婆?”听到他这个戏谑的称呼,又安小脸烫了一下,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我,我还没答应你呢。”周自横挑挑眉:“我怎么记得是你先求的婚呢。” 又安气鼓鼓的看着他,忽然发现,跟这男人耍嘴皮子,她永远占不到上风,这人深谙人心,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的非常清楚,并且最快速度反应出来,这男人太聪明,聪明的几乎可怕。 又安开始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想起他来,周自横不是个令人轻易能忘记的男人,去年又安参加的那次山地实弹对抗演习中,他带领的特种侦查兵小分队,十个人楞是令红方一个连全军覆没,在弹着区边缘,被流弹片划伤了手臂,送到野战医院来处理。 当时她还是个实习生,赶上主治医生不在,她只能临危受命给他缝针,不知是不是他的气场太强,护士忘了打麻药,周自横也没吭声,甚至连点疼痛的反应都没有,等缝针完成包扎好了,护士才发现忘了打麻药。 两人当时都吓坏了,周自横当时是中校,对他们小小的实习医生护士来说,简直是比天还大的首长,两人战战兢兢了好几天,等着处分下来,过了很久都没动静,那个护士就是赵倩。 后来赵倩无数次跟她说:“怪不得人家都说兵王都是变态,那个中校是兵王里的头,想来是变态中的变态,你看他缝针都没反应,跟不是他的胳膊一样。” 这段插曲很快被两人遗忘,没想到过了一年后,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又安终于对他的厉害程度有了十足肯定,也相信江东绝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江东就算冷漠但远不如他变态。 车子稳稳停住,周自横目光落在前面:“小丫头,你的继兄在前面。”又安瞬间绷起身体,看向窗外,果然,江东的越野车停在她家楼口。 江东缓缓眯起眼看着开过来的悍马,这是周自横的车,车子停下,江东看清车里的人,皱紧了眉,跳下车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又安扯下来拽到自己身后,戒备的看着自横:“怎么是你,你怎么和又安在一起?” 江东跟个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姿态,令周自横颇玩味的笑了笑,他的笑容落在江东眼里,江东忽然觉得,有丝被看破的狼狈:“又安,你先上去。” 许又安略迟疑 的看了看江东,又看看了周自横,周自横笑着点点头:“去吧!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又安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楼洞口,进了屋冲进房间,撩开窗帘一角往下望了望,两人还是那么站在雨中,这么半天了,谁也没动地儿。 江东沉着脸:“又安怎么在你车上?”周自横目光闪了闪:“我要说路上捡的你信不信?”江东沉默半晌:“她跟你说什么了?”周自横道:“江东,容我提醒你,就算又安是你妹妹,可她早已不是孩子了,没必要什么都跟你汇报吧!” 江东警觉的问:“什么意思?”周自横忽然笑了:“别紧张,没什么意思,就是捡到了个狼狈的小丫头而已。”说着,低头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部队。”转身上车,车窗滑落,周自横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手势:“江东,战场上见。” 周自横的车子消失在雨幕中很久,江东侧身抬头,二楼的碎花窗帘快速闪了一下,遮的严严实实。 江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军人的直觉,当年知道又安跟陈磊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潜意识里,江东觉得,陈磊跟又安的恋爱,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成不了真事,所以,即使两人每天都腻乎在一块儿,江东也没当回事。 可周自横今天就送了又安一趟,他就开始不安,因为他太了解周自横,如果说他江东骄傲,那么周自横完全称得上桀骜不驯,而且,他也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男人,更别提,半路上让陌生人搭顺风车了,这不是周自横的风格。 江东回到家里,洗了澡还在想这件事,江城进来的时候,发现儿子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呢,想的很是入神,手里的烟都快烧到头了也没感觉。 江城过去把他手里的烟拿下来按在烟灰缸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怎么?有心事?”江东的性子有些沉闷,很多事更拙于表达,这样性格的形成,跟他们这个不健全的家庭有很大关系,对这个儿子,江城始终怀有一份愧疚。 儿子很出色,他今天的成就,虽然不能完全抹杀背景因素,但江城知道,依靠背景,绝对做不到江东这么优秀,只是有时候,性格太过强硬坚韧,并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战场上部队上那一套来解决处理,人情世故,感情家庭,这些都需要很高的情商,而据江城的观察,儿子的情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可江城又不能不照管到儿子超强的自尊心,所以说 ,有时候父亲这个角色不好把握。 江东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道:“又安回去了。”江城道:“我问的不是又安,是你,你今年三十六了,什么时候让你爸抱孙子,你清姨说她有个同事的女儿不错,中学老师,二十八岁,要不约个时……”江城的话没说完,就被江东打断:“爸,马上就演习了,明天我就得回部队,哪有时间搞这些,过过再说吧!” 江城叹口气:“江东,不是每对夫妻都跟我和你妈一样,每个男人都得经过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的过程,人生才会完整,当兵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明白吗,好了,你爹不罗嗦了,再啰嗦,你又好久不回家了,这次你们的演习计划我看了,自横又是蓝方主力,自横手下的兵可都能以一敌百,况且装备精良,九五对八一杠,你们红方的兵恐怕要吃点亏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作为军人,尤其指挥官,记住,得有胜不骄败不馁的平常心。” 江东点点头:“我知道爸 分卷阅读9 ,您去睡吧!”江城出去以后,江东又想起了又安,寻思着等这次军演结束,找个时间好好跟小丫头谈谈,师长不是总跟他们说,沟通很重要吗,仔细想想,他跟又安之间欠缺的就是沟通。 自横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或许就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把又安当成孩子对待,两人的身份又摆在这儿,才造成了又安的持久而顽强的逆反心理。 江东想起刚才那一瞬又安看自横的目光,那种无形的暧昧和亲近,江东心里就跟堵上了一块石头一样不舒服。 ☆、第七回 连着下了好几天雨,使得本来就复杂的山地丛林地形,更加复杂难行,尤其现在是夜间,因为雨雾和湿度,可视度极低,自横带着人潜入红军防区,在红军的防区内部潜伏了整整一天一夜,等的就是这一刻发动攻击。 周自横手下的兵分成四个小分队,从四个方向一起发动攻击,光是部署这次攻击路线,周自横就熬了整整一个晚上,不是知道这里是江东的师属侦察营,他都不屑费这些力气。 虽然周自横嘴里胜券在握,可心里清楚,就像江东说的对,侦察营也不是白给的,周自横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很清楚侦察营里头藏龙卧虎不可轻视,尤其江东。 两人对彼此的战术,战略,心理,战史,甚至习惯,都一清二楚,利在于知己知彼,可这也是最大的弊端和软肋。 周自横看了看表,到了攻击时间,手里的九五式枪管伸出坑洞,在头上杂草的掩护下,透过微光瞄准镜,对准事先看好的目标,几枪打出去,目标全中。 他身形如电,迅速挑出坑洞,在迷彩作战服的掩护夏,向侧面快速跳跃移动,同时几发子弹打出去,又把几个人踢出了演习。 单兵协同,这是特种侦查大队的作战风格,枪声响起,整个山区丛林弥漫着阵阵硝烟,跟细雨混在一起,脚下泥泞湿滑,却并不妨碍周自横快捷的动作,他躲开对方狙击手的瞄准范围,向那边山壁上快速奔去。 攀上山壁的同时,一个身影也追了上来,徒手攀岩,两人以惊人的速度一前一后攀上山壁,周自横被来人抓住肩膀,两人在山壁上单手过了几招,缠在一起摔了下来。 周自横躺在地上不禁骂道:“江东,你小子真是属狗的,咬住了就不松口,我认栽,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江东翻身起来:“少他妈得了便宜卖乖,你们四十个人把我们一个营都快灭了,这时候说风凉话,我不领情……”忽然江东的耳麦里传来几声命令,江东脱下帽子摔在地上:“周自横跟我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 周自横笑道:“得了,江东,下面是火力覆盖时间,跟咱们没关系了,是导演室那帮参谋的事,不过我估计从数据上分析,你们红军这回败局已定。” 江东哼了一声:“你们手里的武器装备给我的侦察营配上,就我一个营能端了你们蓝军的指挥部。” 周自横跃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牛,听说你 们师的野战医院不赖,让人送我过去吧!我胳膊上让石头划了一个口子,得去处理一下。” 江东一愣,怀疑的望着他:“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唧唧的了,不就个口子,至于还去医院吗?”周自横摆摆手:“没被你俘虏也就算了,既然俘虏了就得优待,明不明白。” 江东就拿周自横没辙,喊了一声:“赵刚。”“到。”送咱们兵王去野战医院,周自横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江东别忘了那句俗话,战场得意,情场失意,走了,回头请你喝酒。” 周自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江东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周自横这小子历来鬼心眼就多,谁都猜不透。 周自横走进野战医院的临时帐篷,一眼就看见了又安,唇角勾了勾,应该说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差,又安的军装外套着白大褂,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干净清透,跟旁边的护士不知道说什么呢,挺悠闲。 周自横一进来,旁边的护士拽了拽又安,两人立正站好,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周自横的目光划过装着不认识他的又安,不禁暗笑,这丫头挺能装蒜。 送周自横来的大兵让许又安给周自横处理伤口,旁边的护士急忙上前却被周自横挥挥手道:“我想让又安来,可以吗” 护士愣了一下,看了看周自横,回头看了许又安一眼,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点点头:“当然,那我去外面看看。”说着,挺识相的出了帐篷。 周自横对身后的大兵道:“你也出去。”“是。”许又安小脸有些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周自横,说好一个月的,而且他怎么跑这儿来了,看了看他的臂章,又安道:“你又成我们师的俘虏了?” 周自横的自尊心有些受伤:“什么叫又,说的好像我多废物一样。”许又安撇撇嘴,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还说自己多厉害,算上今天,你都当两次俘虏了。” 周自横道:“小丫头你懂什么,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要从全盘上衡量胜负,我被俘了,可我的部队胜了,战场上是以成败论英雄的,说了你也不懂……”说着,脱掉迷彩服上衣。 许又安愣了愣:“你,你干什么?”周自横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不禁失笑:“小丫头脑子里瞎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呢,伤口在上臂,我不脱衣服你怎么处理。” 许又安这才回过味来,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医生,这里是医院,又安 懊恼的绷着小脸,看了看他的伤口,不禁翻翻白眼:“就擦破点儿皮,有必要处理吗?” 周自横道:“如果我说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你信不信?”又安的脸撑不住红了起来,这男人似真似假的话,总是带着十足暧昧。 说起来,算上今天,两人才见了仅仅三面,却谈婚论嫁起来,想想又安都觉得不可思议,又安扭身拿了消毒的药棉过来,给他上臂的伤口上消了消毒,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疤痕上,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上次很疼吧!对不起。” 周自横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道:“有点疼,不过看到那个力持镇定,手却哆嗦的实习小医生,就不感觉多疼了。” 又安瞪了他一眼:“那是人家第二次缝针,而且你当时板着个脸,我能不紧张吗。”周自横笑了:“你做的很好,不比那些老医生差。” 被他一夸,又安反而不大好意思起来,周自横看着她有些羞涩的别扭表情,不禁莞尔,这丫头其实挺可爱的,就是你的顺着她的毛来。 周自横眼里幽光闪了闪:“许又安,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啊?什么?”许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自横却清晰的道:“我们的事?” 分卷阅读10 许又安低下头:“那个,你不是答应给我一个月时间吗,演习完了才二十天。” 周自横道:“演习完了我正好有假期,我考虑了一下,如果你这边没问题,趁着假期把我们的事儿办了,省的以后抽不出时间。”许又安从来没遇上过这么咄咄逼人的男人,而且他的咄咄逼人,令人又觉得那么顺理成章。 其实近二十天里,许又安没少琢磨她跟周自横的事,从年龄上说,周自横跟江东一边儿大,今年都是三十六,比自己大一轮,经过了陈磊的事,许又安觉得,找个年纪大点的男人较靠谱。 工作上来说,周自横是职业军人,而且是个特种职业军人,训练任务,紧急任务都比较繁重,所以他应该会很忙,没空管她的闲事,不会跟江东一样惹人烦,最重要的周自横的级别比江东高。 从长相上说,周自横很帅,如果不是职业军人,又安都觉得,他有当花花公子的潜质,江东也不差,可是江东太冷漠,太有距离感,不如周自横亲切。 从家庭上说,又安觉得,就是家庭上不合适,说她是江东的妹妹,江城的女儿,她自己都不承认,更何况别人,她更不想打着江家女 儿的身份出嫁,她就是许又安,她爸爸的女儿。 周自横说过,他爸的职位跟她继父差不多,那么如此显赫的家庭能接受她这样的儿媳妇儿吗,他们那样的家庭不是最讲究什么门当户对,许又安忽然发现,即便抛开爱情的因素,结婚也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想到此,许又安抬头看着他:“你爸妈哪里……”却被周自横直接打断:“你不用考虑我爸妈,你是嫁给我,不是嫁给他们,你只要考虑我这个人,其余交给我来处理。” 又安忽然有种感觉,自己貌似找到了一个挺好用的靠山,只不过嫁给他,二十天就决定,是不是快了点?对这个男人她一点儿都不了解,而且这男人早就撂了话,不会陪着她演戏,就是说结婚就是真结婚,不止包括一张结婚证,还有…… 许又安脸有些烫红,周自横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样,轻笑一声道:“小丫头,放心,婚后我会给你一定的适应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不会主动碰你,可以了吧!” 被他如此直白的点破,许又安很有些尴尬:“你,你胡说什么?”周自横忽然趋近在她耳边小声道:“难道你迫不及待的希望我碰你吗?”许又安还没来得及羞恼,就听外面传来江东的声音:“周队长还在里面吗?”外面的大兵答应一声。 江东撩开帐篷走了进来,看到许又安跟周自横的情景,江东下意识皱了皱眉:“又安,你怎么在这里?” 又安看了他一眼,扭过身子习惯顶撞了回去:“我是医生,不在这里在哪里。”江东被她噎了一下,侧头看了看周自横。 周自横似笑非笑看着他,江东的目光落在他伤口上,不屑的道:“就擦破这点儿皮,至于吗你?” 周自横把上衣穿好:“至于啊!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懂。”说着,拿起帽子戴上:“演习结束了吧!我的兵来接我了?” 江东哼了一声:“甭得意,你们这次依旧胜之不武。”周自横笑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又是我们蓝军胜了。”走到帐篷门前忽然回头:“又安,我等着你的决定。” ☆、第八回 江东狐疑的看着又安:“什么决定?”又安抿抿嘴儿,背转身不看他,也不说话,显然江东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走过来站在她跟前硬声道:“我问你,什么决定?” 又安抬头,仿佛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这样,冷漠,严肃,说教,又安有时候自己都糊涂,自己跟江东算什么,说兄妹不是兄妹,说朋友不是朋友,说起来什么都不算,无亲无故,可他就是喜欢管她的闲事,什么都管,从上学管到工作,就连她交男朋友,他也要干涉一下。 而且,这男人神通广大,她的生活中只要有丁点儿风吹草动,他肯定第一个知道,当初陈磊他就反对过,说他们不适合,说陈磊太年轻,性子不定,有些轻浮,说她刚上大学就谈恋爱,没别的事干了吗。 江东说话很直接,直接的刺耳,又安在抵触他这个人的基础上,对他的态度更加反感,齐佳琪说她对江东不公平,说她青少年那点儿逆反心理和对她妈妈的不满,找不到途径,一股脑都发泄在江东身上了,可又安总想,谁让他招她管她了,他要是不搭理她,她犯得着跟他对着干吗。 江东却有刹那恍惚,又安的目光,令他仿佛瞬间进入了岁月通道,嗖一下回到了她十五岁那一年。 又安从婚礼中跑出去,就消失了,搅合了婚礼,谁也没怪她,可她却跑的不见人影,江东父子跟张秀清找了半夜都没找见人,最后江东跟他爸说:“我去找,她现在的情况,看见你们也会躲着不出来。” 江东还记得,那晚上是个雷雨天,雨不大,可雷电却一个接着一个,送走了清姨和父亲,江东转身又回了又安的父亲家。 又安的父亲是这里一个很平常的中学教师,住的是教职工家属楼,有些年头的老楼了,楼道黑黢黢的,灯都坏了,又安家住在顶楼,刚才他们过来找过一次,没有人,可是江东还是有种感觉,她就在这里。 其实很好猜,她一个才十五的小姑娘,除了这儿还能去哪儿,江东拿出清姨给他的钥匙开了门。 房子不大是那种很小的两房一厅,厅里也就只能放一个长方的饭桌和几把椅子,江东推开靠里面的房间门,这里是又安的房间,刚才清姨进来看过了。 江东按亮了灯,扫了一圈,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双开门的衣柜。 床单和枕套都是hello kity的卡通图案,床头还摆着个迷你小 闹钟,窗子上悬着幸运星的风铃,夜风夹着雨丝飘进来,叮铃铃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江东基本可以肯定,这丫头就在这里,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双开门的衣柜上:“许又安,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江东耐心等了五分钟,衣柜也毫无动静,江东走到衣柜前,伸手拉开,果然,小丫头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里面。 脑袋扎在腿间,马尾辫早已散开,长发垂在两侧遮住她的脸,根本看不见表情,窗外划过闪电,接着一个闷雷响起,江东能清晰看到她肩膀抖了一下,她在害怕…… 那夜江东没走,也没拽她出来,两人一个衣柜里,一个衣柜外,就这么待到了天亮,雨停了,江东才问她:“你母亲已经结婚,你反对也没用,你才十五岁,法律上你的监护人是你母亲,所以,你只能跟我回 分卷阅读11 去,这是现实。” 又安头一次抬起头来,江东觉得,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当时的表情,失落,愤恨,伤心,执拗,这些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她太过年轻的脸上,矛盾却又那般鲜明。 她哭过了,眼睛红红肿肿的像两颗桃子,腮边还有未尽的泪痕,泪水洗过的眸子晶亮又叛逆,就这么直直看着他,执拗的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你们就是强迫带我走,我也会跑,除非你们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出门,不然,我一定会回来。” 小丫头咬牙切齿的威胁,其实挺幼稚,可江东忽然就不忍起来,沉默半晌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又安咬咬唇:“高中有寄宿,高中毕业后我也十八了……”那意思就是十八以后,你们都没资格再管我了,江东人生第一次妥协就是许又安。 江东父子包括张秀清当初都以为,又安是一时想不开,过几年就好了,可谁都没想到,她抱着执念坚持了这么多年。 高中三年,她没回过一次家,清姨去看她,她也不理,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江东反倒成了又安母女之间的传话筒,只不过性格使然,很多事情江东都不会拐弯抹角,说出的话也是习惯性命令和说教,加上又安对江东本能的抵触,造成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僵。 江东不是不想改变,可他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这丫头的性子比他带过最捣蛋的刺头兵还倔,刺头兵他有的是招儿驯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能把尥蹶子的骡子训成顺毛驴,可又安不是他的兵,也不是那些粗拉拉的糙 男人,是个小丫头,娇娇气气,却又能倔死人的小丫头。 他问她什么,就没一回好好答应他的,可是这次江东就得刨根儿问到底,因为他敏感觉得,周自横跟这丫头之间非常不对劲,那种暧昧和张力,令他有些忍不住烦躁,他又重复一遍:“我问你话呢,什么决定?” 又安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挺微妙的直觉,这种直觉从哪儿来的她不清楚,她却很笃定,江东肯定不乐意见到自己嫁给周自横,这种直觉划过脑海,又安想都没想开口:“就是我要不要嫁给他的决定。” “什么?”江东就觉得脑袋嗡一下,跟头上架着两架直升机螺旋桨一样。又安能清晰看到江东迷彩妆下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层,又安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快意,肯定的火上浇油:“我要嫁给周自横,马上,立刻。” “胡闹,你胡闹……”江东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量大的,外面站岗的赵刚,都以为里面怎么了,急忙掀开帐篷想来看究竟,被江东扭头一句滚出去,吓得急忙缩了回去,心里不禁嘀咕,里头这医生小妞儿谁啊,看着跟他们营长的关系可不一般,说是女朋友吧!瞧着那意思不大想,说仇人还有点靠谱。 赵刚真有点佩服里头这妞儿,敢在他们营长发怒的时候纹丝不动的,这定力,这胆量,可着他们整个侦察营都找不出一个人来,不过,这俩人究竟啥关系啊!赵刚心里抓挠的实在难过,侧着耳朵凑近帐篷缝里偷听。 江东现在没空管外头的赵刚,他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又安这丫头实在太能折腾了,一出一出的,他都跟不上她折腾的路数,是自己太老了,还是这丫头太不拿恋爱结婚当回事了,当初跟陈磊也是,没几天就谈上恋爱了,可那是个小屁孩儿,跟周自横能一样吗。 江东压了压火,力图语重心长的道:“你跟自横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你了解他吗?”“结婚跟见过几次面,了解与否有关系吗?他未娶我未嫁,这就足够了,结婚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不管怎样,这都是我跟他的事,和你没关系,你管不着。” 又安就是打定主意跟江东反着来,几句话冲出来,江东的脸上的怒意都涨成了紫红色,拳头握住,吓得又安不觉后退了一步,可是江东却看了她很久,猛然转身一言不发向外走。 等他的身影出了帐篷,又安才松了口气,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痛快,又安都觉得,自己挺不可理喻,挺任性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 前所未有的沮丧,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糟透了,就跟一辆脱了轨的火车一样,东闯西撞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去,演习过后回了医院好几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赵倩进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喂!又安,魂儿都飞了,我跟你说,我可听内科的护士说,周娜跟你那位前任商量着要结婚呢,你这样无精打采的,别人看了还以为你还惦记着陈磊呢!” 又安楞了一下,即使心里早就跟陈磊一刀两断,可这么快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膈应了一下,当初她跟陈磊也计划今年结婚,婚礼照常,新娘却换了周娜,想起来都讽刺。 因为处理了一个急诊的病人,又安下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换了衣服刚出医院侧门,就看见立在车前的陈磊。 陈磊是很出色的男人,在学校就是有名的高材生,分到军总也飞快就熬成了后备骨干,有能力,也会钻营,长的帅,性格也温和,这样的男人在如今的社会上真算挺难得,所以周娜瞧上他,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只不过既然都决定结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烦她这个被甩了的前女友干嘛。 又安目不斜视,看都没看陈磊,从他身边走过去,可陈磊显然不想这么放过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安,我们谈谈……” 许又安大力甩开他,停住脚步讽刺的看着他:“谈什么?你不是想让我祝福你们吧!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一向小肚鸡肠惯了,如果你真让我祝福你们,那好,我祝福你们这对贱男贱女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生一窝小崽子,个个至贱无敌。” ☆、第九回 嗤一声低笑传来,又安跟陈磊同时转头,陈磊即刻立正站好:“首长好。”又安不禁白了周自横一眼,这男人就一直躲在后面的墙边上,肆无忌惮的听壁角,墙上长着葱郁的爬山虎,夕阳下,跟他的军装常服混在一起,不仔细看,真分辨不出,这男人已经习惯随时随地潜伏,都成了他的职业病。 陈磊后知后觉的发现,貌似又安跟这位上校首长的关系不一般,陈磊见过江东,不过只几次面,从来没说过话,基本上江东每次见他,都习惯性忽视。 陈磊只知道江东是又安的继兄,又安对于她母亲再婚的事儿,非常敏感,从来不提,他一提,她就能跟他呕好几天气,弄到后来,陈磊也不敢提了,因此,虽然知道江东,但对于又安的继父却一无所知,这位年轻的上校,他更是从没见过。 周自横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伸手牵住又安的手,又安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根本白费力气,没感觉他攥的多紧,可就是挣脱不开。 周 分卷阅读12 自横低头看了她一眼,异常自然的把她肩膀的碎发拢在背后:“可以走了吧!”又安就这么被他牵到了马路对面,坐上车,车子把医院侧门甩出老远,又安才回过味来,自己是不是太听话乖巧了点儿,认真说,她跟周自横还算陌生人呢。 她有些气鼓鼓的扭头看他,不禁有些傻眼,刚才没注意,这会儿仔细一看,脸和眼角都各有一大块乌青,看上去有些吓人:“周,周自横,你脸怎么了?” 周自横拐上环线,按了按自己的眼角,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就是跟某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干了一架,你别看我这样,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俩半斤八两。” 又安咬咬唇低声道:“那个人是江东!”周自横挑挑眉,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晚上想吃什么?炸酱面怎么样?” 又安嘟嘟嘴:“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周自横道:“又安小同志,你还不了解我,我很尊重女士的,你要不喜欢吃面,我们去吃别的。”又安才不上当:“你们首长的都习惯做决定下命令了,还谈什么尊重女士,狗屁。” 周自横颇不认同的道:“小姑娘家的,说脏话可不好。”又安撇撇嘴:“我就不信你们不说,上次演习的时候你明明骂的比谁都凶,我听见了。” 周自横笑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能一样吗,你要是男的你也骂,我保证不管。”又安扭过头不看他,这男人简直是抬杠 ,她要是男的,现在能坐在这儿吗,更何况,上次还跟他谈婚论嫁的。 周自横扫过她的表情,不禁失笑,也别怪江东,这丫头的性子是有点喜怒无常,而且还死倔,不过的确很可爱,他就是管她,也得想个这丫头能接受的法子,不然,他只能沦为江东第二。 又安的本性有些藏不住话,周自横没搭理她,不一会儿,她就开始不自在,偷偷看了他一眼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吃个面而已,用得着跑这么远吗,我真饿了。” 周自横伸手摸摸她的头:“乖点儿,一会儿就到了,我保证你会喜欢。”又安忍不住问他:“周自横,你怎么能总这么自信呢?”周自横笑了起来:“自信不好吗,难道你希望我自卑……” 车子进了一个很老的小区,看上去得有几十年的那种老楼,周自横在小区找了一圈,没找到位置,都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汽车挤的满满当当,只能又出来,停在外面的路上。 下了车,周自横异常顺溜的牵起又安的手进了小区,又安仿佛习惯了,也没反抗,反正反抗也没用。 这里很亲切,又安觉得,跟她家蛮像的,她说的是以前那个教职工的家属楼,也都是乱糟糟的,不过,这里貌似不该是周自横来的地儿,况且,这里都是住户,哪有什么吃面地方。 又安走了几步,忽然站住道:“这是哪儿?”周自横也停住脚步,低头看她,夕阳的余晖早已隐没在天际,昏暗的路灯光线,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看上去圆润又俏皮,晚风拂过她的头发,有一缕发丝调皮的跳到她唇边,周自横抬手轻轻拨开,手指触到她的脸颊,那种温热滑腻的触感,竟然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周自横不禁摇头失笑,又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短暂震慑了几秒,继而回过神来,才觉得,两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实在暧昧,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太反感,因为周自横的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仿佛本来就该如此,不过又安的脸还是撑不住的红了红。 周自横指了指前面一个二楼的窗户:“到了,就是那里。”然后牵起她直接进了楼道,楼道的灯坏了,很黑,且堆着不少杂物,又安脚上不知道绊了什么,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还好身边有个特种兵大队长,眼疾手快的把她拽了起来。 黑暗中周自横精准的戳了戳她的脸蛋,说了句:“笨丫头。”又安还没反驳他,就被他横抱了起来,又安啊一声惊呼,只来得及搂住他的脖子。 r> 周自横动作敏捷的上了二楼,到了一扇门外,才低头在她耳边道:“还不放开,是想让我抱你进去吗?” 又安脸似火烧,急忙松开他的脖子出溜下来,周自横低低笑了两声,抬手按了门铃,很快,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五六十的老妇人,看见周自横,热情的打招呼:“自横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已经炸好酱,就等着你们来了下面条。” 周自横道:“冯妈妈您歇会儿,我煮面吧!。” 其实就是那种最平常的住户,跟又安家的老房子格局类似,但这里只是一房一厅,厅里摆了一张方桌,桌上有一碗香气扑鼻的炸酱,一盘黄瓜胡萝卜丝还有一盘芹菜梗和青豆,家里就老妇人一个,没看见别人。 又安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看周自横一边熟练的下面,煮面,一边跟旁边的老妇人聊天,简陋闭塞的厨房,高达的周自横站在里面有点挤。 一进屋,他就把他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塞到她手里,这会儿的他,看上去丝毫不像个上校首长,没一点架子,很亲民,很随和,很性感……是的,,性感,又安头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这两个字,就是此时的周自横。 他军装衬衣的风纪扣已经解开,袖子也挽了起来,左手端着个盛着凉水的碗,右手拿着筷子,锅开了,加点水,用筷子搅合搅合,动作异常熟练,这样的周自横有一份居家的慵懒,因为这份慵懒,使得这个男人性感指数直线飙升。“傻站在那儿干嘛?不是饿了吗?面熟了……”说着,递给她一晚热气腾腾的面条。 两人一边一个,坐在饭桌两边吃面,酱炸的很香,就着脆脆的蔬菜,很好吃,除了老妇人笑眯眯打量她的暧昧目光,又安觉得,这顿饭吃的很舒服,吃完了面,周自横麻利的收拾了碗筷进去,洗好了了出来,对又安说:“你是外科医生,既然来了就给冯妈妈看看脚吧!” 老妇人急忙道:“不用,不用,上礼拜刚去了医院复查了,说没事,我定时吃着药呢,一顿都没落下过。” 周自横却道:“您不用不好意思,又安是我们军总的外科医生,我胳膊上的伤,就是她缝的针,让她给您看看,我也能安心。” 又安刚才也看到那边窗台上摆着的药,是糖尿病,想来年头不短,引起了糖尿病足并发症,又安蹲下,帮老妇人脱了袜子,果然,大拇指因为坏死已经截掉了一半,怪不得看她走路有些不稳。 又安仔细看了看伤口愈合程度,伸手按了按,问:“这里疼吗,这里,这里呢……”按了几处都没事,帮她把袜子穿好:“没发现病变硬块,恢复状况良好,还是要记得按时吃药,控制饮食,脚上如果有不适,及时就医。” 老妇人点头答应着:“我知道的,如 分卷阅读13 今我也有低保医保,自横都帮忙办下来了,看病都有报销……” 又安跟周自横走出小区,站在车旁,抬头看着他,用一种崭新又奇怪的目光,周自横笑着拍拍她的额头:“是不是觉得你未来老公特别帅,所以才这么看着我。” 又安不禁翻翻白眼:“我真奇怪,你这个上校怎么混上去的。”周自横道:“什么混上去的,真打实干流血流汗换来的,上车,我送你回去,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到了又安住的楼下,又安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问他:“刚才的老阿姨是谁?”周自横熄了火,习惯抽出一支烟,看了看又安,又放了回去:“是我一个战友的母亲,在五年前一次紧急任务中殉职,我去他家时才知道,他家原来这么困难。” “所以,你就开始代替你的战友照顾他母亲,长达五年之久。”周自横看着她好一会儿。不禁笑了:“别把你未来老公想的太伟大,当时那个任务本该我去的,谁想到出任务之前,我得了急性阑尾炎,盲肠换了我一条命,我的战友却牺牲了,小丫头,我并不伟大,我只是弥补和愧疚……” ☆、第十回 ... 又安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周自横这样的男人,强大,自信,乐观,幽默,却又如此理智,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里说过,人往往能剖析别人,却不能正确分辨自己,因为人都是主观的,可周自横却能如此清楚的剖析他的内心,愧疚和弥补,能做到这些已经很难,这样的周自横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魅力。 周自横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鬓,低声道:“小丫头别这么看着我,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忍不下去了……”“忍什么?”又安下意识反问。 周自横轻笑一声:“忍不住想亲你……”他侧身俯近,又安才发现,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距离,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带着独属于周自横的味道,令她有些眩晕和迷糊。 她迅速推开车门,夜风灌进来,瞬间驱散了车厢内几乎到达临界点的暧昧,又安飞快跳下车,回头望着周自横道:“虽然你说过不陪我演戏,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嫁给你呢,而且,算上今天,我们才见过四次而已。” 周自横呵呵笑了:“相信我,你会嫁给我,那天在演习场的帐篷里我就已经确定,你一定是我周自横的老婆。” “自大!”又安毫不客气吐槽,周自横摆摆手:“不是自大,是自信。”许又安做了鬼脸,扭身跑上台阶,忽听周自横喊了句:“小丫头……” 又安在台阶上转身,周自横已经下车,靠在车的引擎盖上,身姿在路灯下愈加挺拔,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轻浮,看上去异常认真,他说:“小丫头,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坚定却有力,又安晚上做梦都是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又安,许又安,楼下那个帅哥军官是来找你的吗?是不是?是不是?”齐佳琪有些兴奋的推了推床上的又安,又安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又闭上眼:“佳琪才七点,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齐佳琪却扑上来捧着她的脑袋用力晃了晃:“你是猪啊!就知道睡,楼下那个军官好帅啊!你快看看,快看看,跟咱家江东哥哥不相上下,真的,不骗你……”“江东……军官……”又安彻底清醒过来,忽然想起貌似昨天周自横说明天见来着,难不成是他。 又安飞速下床,拖鞋都没顾得穿,跑到窗口撩开窗帘往下一看,不是周自横是谁,周自横抬头冲她笑了笑,比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她下去。 又安迅速放下窗帘,钻进厕所里去洗漱,把牙刷塞进嘴巴里,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啊惨叫了一声。 把齐佳琪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又有蟑螂了……”齐佳琪抄起拖鞋就跑了过来:“哪儿呢?哪儿呢?看我的无敌拖鞋蟑螂拍……”进来厕所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小强的影子,却看到又安一副受打击的望着镜子发呆。 又安是被自己的形象给吓着了,在床上滚了一晚上,头发都蓬乱的堆在脑袋上,因为没睡好,脸色也不多好看,重要的是,眼角还有两大剁眼屎,这个形象让周自横看了个满眼,她不觉得二楼的距离,能阻挡的住特种兵超常的目力,他肯定把她邋遢狼狈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啊!她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齐佳琪忽然在她后面抱住她的腰威胁道:“坦白交代,是不是有□了,够快的,跟下面那个帅军官,怎么认识的,跟我说说,是不是这次演习的时候,你俩来了个战地情缘,天雷勾动地火,□就顺理成章发展出来了……” 又安脸有些红:“你胡说什么,他,嗯,他是……”又安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解释周自横的存在。 齐佳琪仿佛抓到了她的把柄一样:“怎么样?怎么样?词穷了吧!我早晨起来去厕所,趴着窗帘一看,就知道那个军官肯定是找你的,你这副可爱倔强的死丫头样儿,最能勾这些当兵的喜欢,昨天肯定也是跟他出去了是不是,上校呢,大首长啊!说发展到啥程度了……” 齐佳琪这女人不愧是小报的娱记,八卦之心至死不熄,又安挣开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托词:“呃,他是江东的战友。”“什么什么?”齐佳琪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还不得打起来,你继兄能忍受这样强大的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又安白了她一眼:“什么敌人?江东跟他怎么会是敌人……”套上牛仔裤T恤,抓起包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跑出了门。 齐佳琪叹口气,这丫头是真糊涂啊!真糊涂,可怜的东哥哥,谁让你手脚慢,情商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实属活该,我替你默哀。 又安出了楼道,周自横低头看了看腕表:“十分零一秒。”又安瞪着他:“首长同志请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兵,我是女人,所以慢是应该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下次说不准你得等一个小时。” 周自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以,只要你给我等待的机会。”又安撑不住脸又红了,这男人仿佛每句话都带着暧昧,令又安颇有些不自在。 又安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周自横从后面抓过一个饭盒放到她怀里:“你的早餐。”又安愣了一下,打开,是那种两层的保温饭盒,上面是两个小花卷和一点儿腌小黄瓜,下面饭盒里是喷香的瘦肉粥。 “给,餐具,看着能饱吗,吃啊!”周自横递给她一套便利餐具,又安拿出勺子拿了一勺粥放 分卷阅读14 进嘴里,砸吧砸吧滋味:“嗯,很好吃,哪儿买的?” 周自横道:“什么买的,我做的,怎么样,你未来老公够厉害吧!”“你做的?不可能。”又安肯定的摇摇头,怎么也不相信,这瘦肉粥的水准都快赶上她吃过最好的哪家了,还有这花卷,她不能想象,周自横这样的大男人站在厨房里,捏花卷拌小黄瓜的情景,太诡异了。 周自横目光闪了闪:“不信,要不晚上去我哪儿,我让你见识见识。”这句话太有歧义,许又安脸腾一下红了。 周自横好笑的打量她半晌,伸手抽出一张面纸给她擦了擦嘴角:“ 我又不是色狼,你怕什么?”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是人民解放军,不会犯调戏妇女的错误。” 许又安瘪瘪嘴:“那可不一定,说不准你是混进我们解放军队伍的败类呢!”“没良心的小丫头,我辛辛苦苦给你做早餐,有这样的败类吗?” 又安白了他一眼,说实话,心里有些感动,多少年没人给她做过早餐了,爸爸没生病的时候,总说外面的早点不干净,怕她吃坏肚子,每天早早起来给她做早餐,做好了才会叫她起床。 爸爸很疼她,是那种恨不得揣在口袋里那种疼,她爸快四十了才有的她,奶奶总说:“打你生下来,你爸恨不得天天抱着你,一会儿都舍不得放开,上班的心思都快没了,成天就想着他闺女。” 大一些了上幼儿园了,爸爸又开始担心她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就这么一直娇养着她,直到爸爸生了病,即使生病,能动的时候,还是坚持给她做早餐,这会儿又安忽然就想起她爸来,眼眶忍不住有点儿红。 前面堵着长长的车龙,周自横忽然发现,这么大半天小丫头都没吱声,抽空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低着头,眼角仿似有些晶亮的泪光闪烁。 周自横道:“就做了顿早餐,不至于感动的都哭了吧!”又安低声道:“我想起我爸了。”周自横顿时觉得头顶一群乌鸦呱呱的飞过,没辙的道:“我就算比你大,也没老到跟你爸一辈上吧!” 又安忽然笑了,调皮的眨眨眼道:“认真说,你跟我爸是一辈的,我小叔叔跟你一边大呢,今年也是三十六,所以,我叫你一声周叔叔也不为过。” 周自横伸手掐掐她的脸:“坏丫头,成心气我呢是不是,我可不想当你叔叔,那咱不成乱伦了。” 又安咯咯咯笑了起来,到了医院门口,又安跳下车,冲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周叔叔,再见。”就跑了进去。 周自横真是倍受打击,小别扭了一会儿,又不禁失笑,自己比这丫头大一轮呢,一轮十二年,真是个不小的距离,不过这丫头笑起来真挺好看的,就像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周自横忽然想起江东,那天去找他,见了面,直接就说:“咱俩有年头没单恋了吧!过几招怎么样?”面对挑战,他周自横从没尿过谁,江东也一样。 两人在训练场上狠狠干了一架,谁都没留情,直到最后一丝气力也没了,两人躺在地上,江东说了句:“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太了解你,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尤其又安,又安很脆弱,她经不起一丝一毫的伤害。” 周自横记得自己当时笑了:“所以,这么多年你都裹足不前,江东,她或许脆弱,但也是坚强的,只是你习惯了保护,或者说,以她的保护者自居,是不想给其他男人机会。” 江东最后给他撂下的一句话是:“她是我妹妹!” 周自横真不知道他这是骗自己呢还是骗他,某些问题上,江东异常幼稚,这点儿跟这小丫头倒真像一对亲兄妹…… ☆、十一回 “又安,早晨送你来的军官是谁啊,正好让我看见个侧脸,帅死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行走的雕塑,那轮廓深刻阳刚又有味道。”赵倩捧着脸在又安对面发花痴。 又安不禁白了她一眼:“你什么记性啊,去年军演的时候,你忘了给人打麻药那个……”“啊!你说是那个脸黑黢黢的中校?” 又安道:“还总中校!上校了,什么黑黢黢的,那是迷彩妆……”赵倩眨了眨眼,忽然趋近又安小声道:“我记得那可是什么特种侦察兵的头子,又安你可得小心点,像他们那样的都是变态中的变态,你想啊,不打麻药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意志得多坚强啊!最主要体力忒好,跟陈磊那弱巴巴的豆芽菜可不一样,那是实打实的兵王,不光战场上,床上的战斗力也不差,啧啧,就你这小身板,连骨头带肉估摸都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又安脸腾一下红了:“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呦,呦,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得了吧!又安你这话骗谁呢,忒虚伪,你扭头冲着玻璃照照,你现在这一副思春的小样儿,还普通朋友……” 又安下意识侧头,玻璃上映出她一张小红脸,眼睛晶亮晶亮的,嘴角都忍不住上翘,眉梢眼底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她喜欢周自横吗,这么快,才认识这么几天而已,又安只能说她不讨厌他,跟他在一起轻松舒服而且快乐,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她快乐的魔力。 “哟,陈大医生,不是给我们送请帖来了吧!”赵倩一句话把又安拉回现实,又安抬头,陈磊站在他们桌子边上,因为赵倩的话,表情有几分不自然,总的来说,这男人还知道点儿廉耻。 “又安我们谈谈。”又安不禁叹口气:“陈磊,你就不能说的别的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乐意结婚结婚,乐意生孩子生孩子,跟我没一毛钱关系,而且,你相好的来了,你们是打算一起找我谈吗?” 周娜虽进了食堂,却没过来就在门边上看着陈磊,说起来,又安挺佩服周娜的,不管怎么说甘心情愿跟一个男人睡了好几年,才捞上个勉强的名分,男人还没事就去纠缠前女友,搁谁谁能忍的了,可人周娜就忍了。 有时候,又安觉得,周娜看陈磊那目光就跟看一个胡闹调皮的孩子一样,可陈磊却丝毫不顾及周娜,又安现在真挺烦跟这两人扯皮,索性直接道:“我投降行了吧!你找我谈什么,就现在说,过时不候。” 陈磊扫了赵倩一眼,低头道:“昨天那个,那个人不适合你,年纪太大。”又安不禁想笑,这要是让周自横道:“陈磊,我记得那天在咖啡厅里你不说我有恋父情节吗,你不乐意当我恋父的对象,我就给自己找一个乐意的,我就稀罕岁数大的。” 陈磊道:“又 分卷阅读15 安这种事不能孩子气。”“孩子气?”又安颇讽刺的笑了笑:“我就孩子气,所以找个年纪大的,龙着我,让着我,我还跟你说,我们不是恋爱关系,我们快结婚了。” 陈磊脸色一变:“你要跟他结婚?怎么可能?”又安凉凉的道:“你跟周娜这样的都能开花结果,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结婚了,说不准婚礼还办在你前头,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啊!”说完,又安站起来,勾起赵倩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周娜忽然道:“许又安,我不觉得对不住你。”赵倩哼了一声:“那是啊!就是抢了个男人罢了,也没杀人放火,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又安还得谢谢周医生,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不然,怎么能嫁进豪门呢!” 这妞儿越说越离谱,又安扯着她飞快走了,走到两个楼中间的天桥,又安才道:“赵倩你电视剧看多了是不是,什么豪门,他就是个当兵的。” “你得了吧!上校还算当兵的,这么年轻就熬成了上校,以后还不知多牛呢,再说,你见过那个大头兵开着悍马满世界溜达,又安同学好好把握吧!这次眼光不差,你要是成功嫁给了首长同志,就是对那对狗男女最直接有力的打击……” 又安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倩探头一看不禁笑道:“都未来老公了还死不承认,快接吧,我先回去了。” 又安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几个字正是未来老公,都不知道周自横什么时候输进她手机的。 又安抿抿嘴接了起来,周自横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小丫头想没想我?”又安脸一红,背转身子走到大玻璃前的栏杆前:“谁,谁想你了?” 周自横低低笑了一声:“没良心,我可是想了你一上午,吃饭了吗?”又安嗯了一声,周自横道:“吃了就好,别跟那些女的一样,成天就知道减肥,都成骷髅精了。”又安撇撇嘴:“现在就流行瘦,是你不懂欣赏。” 周自横呵呵笑了起来:“我欣赏我媳妇儿就成了,别的女人跟我没关系,小丫头,下午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想什么?”又安傻傻的反问。 r> “想什么时候嫁给我,如果你现在嫁给我,正好赶上五一,加上婚假咱俩能休息二十多天呢,多占便宜。”又安才不理他的歪理:“我要上班了,再见。”说着,直接切断手机,几乎立刻短信就顶了进来,又安打开一看,果然是周自横发来的:“春天容易上火,记得多喝水。” 又安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暖的,其实陈磊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某种意义上讲,她真有些恋父,渴望有个像她爸爸那样,关心她,爱护她,无条件龙溺着她的人,但是,这么快跟周自横熟络起来,又安还是觉得神奇。 但她不能一味否定,她喜欢跟周自横在一起,嘴里死不承认,可心里仍然不知不觉带着期望,所以在医院门口看见江东,她颇有几分失望。 如此明显的失望挂在她的脸上,令江东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许又安知道自己早晚得面对江东,甚至她妈,所以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事儿得说清楚了。又安头一次乖乖的坐进江东的车里,江东还真有几分不习惯。 江东没带她回家,而是开车出了市区,又安看了看窗外,又侧头看了看江东,心里不禁琢磨,江东不是要把她带到荒郊野岭挖个坑埋了吧,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快烦死她了,虽然她一点都不想烦他。 “江东,我们去哪儿?”江东侧头看了她一眼:“到了就知道了。”又安不禁翻翻白眼,就知道她问了也白问,这男人一向惜言如金,恨不得把嘴缝上。 又安安静了下来,直到车子停下,又安才发现外面是一片墓地,这个点来墓地,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显然江东认识看门的人,放了他们进去,拾阶而上,是一行一行齐整的墓碑,异常安静,整个墓园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 终于江东在一个墓碑前站定,又安好奇的看过去,墓碑上有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很漂亮,很阳光,名字是江小媛,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墓碑上的女孩跟江东有几分像。 又安略迟疑的问道:“她是谁?”江东沉默半晌:“我妹妹。”又安愣了一下:“你亲妹妹?”江东摇摇头:“是我叔叔家的妹妹,我叔叔婶婶常年在国外,就把她放在我家里,她从小喜欢自横,那种盲目的喜欢,我一直以为,自横也有点喜欢媛媛,可在她出国前对他表白的时候,自横却拒绝了,她就这样出了国,在国外没多久就出了车祸。” 又安心里堵了一下:“江东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告 诉我,周自横害死了你妹妹吗?”江东看着她:“我只是告诉你,自横是不会喜欢你的,他心里没有爱情,没有女人,他给不了你要的幸福。” 又安忽然想起那个在老阿姨家煮面的周自横,还有,个在路灯下的周自横那么认真的对她说,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她摇摇头:“江东,你不会把你妹妹的死归在周自横身上吧!”江东没说话,可是的确从媛媛死后,他跟周自横就没以前那么亲近了,以前两人几乎焦不离孟,他们是战场上的对手也是生活中最亲近的哥们,或许真像又安说的,他潜意识里把媛媛的死怪到了周自横身上。 车子开进市区,江东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许又安,你喜欢他吗?”又安脸撑不住有些烫:“谁,谁喜欢他了……” 江东忽然就明白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和烦躁,他一脚刹车踩下,车子尖锐的响过之后,停在路边,江东伸手推开又安那边的车门,冷声驱赶:“下车。” 又安不禁愕然,刚进市区,这是哪儿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男人是个疯子,可是她不屑于求他,下车就下车,挺有骨气的跳下车,车子轰一声,冲了出去,转眼便没入车流中。 看不见江东的车了,又安才发现,她的包落在了车上,现在的她……她摸了摸牛仔裤口袋,抠出一枚一角的硬币来,得,想打公共电话都不够。 又安左右看了看,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想着自己是不是打车回家,然后再喊佳琪下来帮她付车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齐佳琪跟她说,今天出差。 又安颓然叹口气,坐了有半小时,最后决定打车去医院,然后让保安叫个同事下来先借点钱付车费,想想都丢脸:“江东,他妈混蛋!”她刚骂了一句,就听吱一声,一辆车停在身边,看到车和车上的人,又安禁不住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周叔叔……” ☆、十二回 下午周自横正准备出发去接他新出炉的小未婚妻时,江东的电话打了进来,直接跟他说:“一会儿我去军总。”然后咔嚓就撂了 分卷阅读16 电话。 周自横不禁摇头,周自横了解江东,正如江东了解他一样,从小时候起,两人即便性格不同,可爱好,理想,信仰都基本一致,甚至看异性的眼光也诡异的雷同。 周自横不会否认,从第一次见到又安开始,他对她就是不同的,很少有女人能让他记住,并且,这么久还能一眼就认出来。 又安给他的感觉是心疼,就像那种最细最尖的针尖扎进心里一样,周自横从来不跟自己过不去,这大概是他跟江东唯一的分别。 不可否认,周自横有点担心,但还是决定给江东机会,再说,他也不想追的太紧,小丫头的逆反心理很强,你越管着她,她越跟你对着干,适当放松欲擒故纵,这不仅适用于战场,也适用于她。 周自横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间住了好几年的公寓有些空旷,或许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江东的电话再次打来的时候,周自横刚洗完澡,接起来,没等他说话呢,江东这家伙就说了句:“她在哪儿哪儿……”然后就是忙音。 周自横侧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甩下浴巾,套上件衣裳就跑了出来,路上有些堵车,他还真怕小丫头直接打车跑了,好在这丫头还在原地。 她站的地方是个公车站,过了上下班的高峰点,连车站都没几个人,老远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哪里,周自横有些心疼,他对江东这个哥们算仁至义尽了,以后他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这丫头他领回家了。 被小丫头包着一包眼泪喊了声周叔叔,周自横的嘴角还是不由抽了抽,可这丫头一副受了委屈看见家大人的眼巴巴目光,令枪林弹雨里趟过来的周自横,也真有点扛不住。 又安坐上车,越想越委屈,极力眨了眨眼憋着,最终也没憋住,啪嗒掉下两滴眼泪来,周自横抽出几张面纸递给她道:“谁让我媳妇儿受了这么大委屈,跟你老公说,你老公给你报仇去。” 周自横说的跟真事似的,认真的语气令又安不禁哧一声笑了出来,周自横伸手拍拍她的额头:“又哭又笑的,快成傻丫头了,吃饭了吗?” 又安嘟嘟嘴还没说话,肚子很适时的叫了两声,周自横不禁轻笑出声,不知从哪儿变出一颗苹果来塞给她:“先 吃个苹果垫垫,一会儿请你吃大餐。”又安又饿又渴,看见苹果毫不客气的张大嘴咬了一口,周自横不禁摇头失笑。 车子开进一个挺高档的小区,停在地下车库里的时候,又安才后知后觉的有所警惕:“这是哪儿?” 周自横熄火下车,绕过来拉开车门:“我家,你要是再跟我别扭的不下车,我会以为你想我抱你出来。” 又安脸一红,快速跳下车,周自横摸摸她的头表示赞赏,牵着她的手进了电梯,电梯叮咚响了一声,周自横忽然猫腰,又安啊一声尖叫,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电梯门一开,周自横低声打趣:“小丫头,这回儿你可进了土匪窝,想出去没门,只能当土匪的压寨夫人喽!” 抱着她直接走了进去,电梯直接入户的公寓,大的有些离谱,不过很有周自横的风格,简单却有质感。 周自横把她放在大沙发上,蹲在她跟前问她:“想吃什么?”又安看了眼那边敞开的厨房,吸了吸鼻子,嘟嘟嘴刁难的道:“我想吃满汉全席。”周自横笑了:“满汉全席,好,你等着……”真的站起来往厨房走,却被小丫头扯住他的衣角,小声道:“周叔叔,其实我想吃油泼辣子面。” 那小模样儿,周自横伸手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颊:“挑食的丫头。”一伸手抱起她,放到厨房边餐台的高背椅上,开始做饭。 打开冰箱,拿出真空包装的刀削面,开火做水煮面,一边把葱蒜辣椒都弄碎了,放在一边备用,找了大海碗捞出面条,烫了几颗湛清碧绿的小白菜放在面上,把盐鸡精葱姜蒜辣椒的碎末细致的铺在上面,平底锅烧花椒油,滚了临在面上,一股浓浓的花椒辣香,喷薄而出。 周自横把面拌匀了往她眼前推了推,递给她筷子和勺:“吃罢,第一次做这种面,不知道好不好吃,如果不好吃,争取以后改进。” 又安挑了一筷子面塞在嘴里,那种熟悉的香味,令又安鼻子眼睛甚至心里都酸酸的,周自横端详她片刻打趣道:“又感动的想哭了,要是以后每次给你做饭,你都发大水,咱家还不成了水患重灾区了。” 又安举起手背抹了抹眼泪,嘴硬的道:“谁,谁发大水了,我是被辣的。”“好,好,被辣的,被辣的。”周自横好脾气的让着她,看着她稀里哗啦不一会儿就吃了底儿朝天,忽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相当于完成一个艰难的任务,或在军演中打了个漂亮的攻坚战 ,占领了对方高地,很奇怪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又安看着周自横利落的洗碗收拾厨房,然后回头问她:“喜欢吃什么水果?”又安想都没想就说橙子,周自横从冰箱拿出几颗橙子去皮榨汁。 又安捧着一大杯鲜榨的橙汁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特不真实,低头喝了一口橙汁,想起墓园里的事儿,略迟疑,还是开口问了出来:“那时候为什么拒绝江小媛,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 周自横挑挑眉,果然江东的心结还在这里,认真的想了想道:“应该说,那时候我热衷于实现我的理想,对于旁的事儿,没精力也没时间去关注,而且,那时候在我心里媛媛只是个小妹妹,不能说,我不喜欢她,但这种喜欢,不足以支撑我对她的一生负责,我是军人,军人最看重的就是承诺,如果我答应了,我就会做到,相反,我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盲目的去答应,这样才是真正的残忍,只不过,我没预料到后来会发生那样遗憾的事情,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会拒绝。” 又安不禁动容,忽然联想到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话,小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小丫头,能不能以改改对我的称呼……”周自横的声音有丝明显的郁闷透出来。 又安抬头看着他,纳闷的问:“什么称呼?”周自横脸色略黯,有几分别扭的道:“虽然我比你大那么一丁点儿,可我不是你叔叔,更不想当你的叔叔。”又安实在撑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像周自横这么强大的男人也会在意这些。 又安坏心眼的道:“你比我可不是大一丁点儿,是十二岁呢,也就是说,你都上初中了,我才刚出生,叫你叔叔都是便宜你了。”周自横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丫头,成心气我呢是吧!比你大有什么不好。” 又安在心里点头,确实挺好的,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定,就像漂泊经年终于看到了家的感觉。 又安放下手里的玻 分卷阅读17 璃杯,望着周自横道:“周叔叔,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想清楚,我的缺点真挺多的,我心眼小,不大讲理,爱耍小性子,脾气还倔,不会做饭,收拾屋子基本能胜任,但是要做好越收拾越乱的准备,如果会使用全自动洗衣机算会洗衣服的话,那我还算有一样善长的,我的工作很平常,工资也不高,更没有什么跟你能门当户对的家庭,之前自我感觉长相还过得去,可是跟你一比,我还是的承认,挺一般,中肯的说,以你的条件,就是你今年四十了,找个门 当户对的二八佳人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娶我算吃亏了,但是,如果你想发扬人民解放军的无私风格,非要娶我,我也不反对,不过你得记住,货物既出概不退还,即便以后发现有质量问题,你也得认倒霉。” 周自横呵呵笑了起来:“小丫头,你真是个活宝,行,虽然我吃亏了,但有句话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免于其他男人被你荼毒,我就娶了你吧!” 说着,站起来:“既然你我都决定好了,那走吧!”又安看了看墙上的钟都八点多了:“去哪儿?” 周自横拉着她的手拽起来:“去我家,然后去你家,明天打报告,五一前把证儿扯了,你就是我正式的压寨夫人了。” 又安就这么被他打包弄到了车上,直接去了大院,车子停在隔着江家几栋的小楼前,又安刚才那股子勇气哧溜一下就放了气:“周,周自横,我觉得,咱还是改天好不好?你看我今天也没打扮,也没准备的,这样让你家人怎么想?” 周自横挑着眉从上到下扫了她几眼,直接识破她的伎俩:“小丫头,你不是反悔了吧!”又安低下头,挺心虚的反驳:“谁,谁反悔了?” 周自横道:“没反悔就好,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也是货物既出,概不退还,所以,你现在反悔也晚了,至于打扮就更没必要了,只要你不是个男的,你未来的公婆就不会反对,我保证。” 又安是一点儿词儿都没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被周自横牵小手走了进去。 ☆、十三回 周夫人做梦都没想到,半个多月前逼着大儿子相亲还推三阻四的,这才几天儿,忽然就带了个小丫头回家,张嘴就说结婚。 要说周自横真挺了解他家太后的,周夫人看着又安那眼神,跟看见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没两样儿。 周夫人也是没辙啊!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别看性格不一样,可一个比一个难搞,老大就一门心思当兵,跟中了邪一样,都三十六了,也没见身边有个姑娘的影儿,有一阵周夫人还怀疑大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不好意思跟他们说,怕伤着儿子的自尊心,周夫人旁敲侧记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自横大约觉得,自己老娘也真不容易,直接撂下一句:“妈,你儿子身体的各项机能很正常,但目前还没考虑结婚。”周夫人气急败坏的追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考虑?”自横给她的答案是:“等找着个顺眼的再说。” 周夫人那时长叹了口气,基本接近绝望了,大儿子的个性挑剔又龟毛,能让他看着顺眼,周夫人怀疑有没有这样的姑娘。 再说老二,提起周自寒,周夫人就不禁埋怨她哥,她哥弄了个什么娱乐传媒公司,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把公司给了自寒,两个老的周游列国去了,自寒本来就是个花花性子,一脑袋扎进了娱乐圈,真是如鱼得水,过的别提多滋润了,身边那些女的都扎堆了,跟过走马灯似的,周夫人这当妈的看了都晕的慌。 可惜这么多女的也没一个正儿八经能娶回家当媳妇儿的,问他,自寒就说:“前面不有我大哥呢吗,等我大哥结婚了才轮到我,我们这是兄友弟恭。” 周夫人真想翻白眼,又不是古代,狗屁兄友弟恭,说白了,就是不想结婚,找托词儿呢,周夫人愁啊,被这两个儿子愁的头发一把一把的白,眼瞅着身边的朋友都见着孙子了,就她跟老周,还成天愁儿媳妇儿。 可就没想到这愁着愁着,自横忽然就领回来一个,真是自横那句话,只要又安是个女的,周夫人就别提多感激涕零了,哪儿还会挑什么别的,再说,这小姑娘多水灵,周夫人越看越稀罕,倒把又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首长同志咳嗽一声,提醒老伴,望着又安安慈祥的招呼:“喝水,吃水果……”又安有些局促的握着茶杯,在两老犹如探照灯的目光下微微垂着头,一眼不错的盯着茶几上的水晶果盘,脸都红到脖颈子里去了。 周自横 不禁笑着揽住她肩膀道:“爸妈你们这样直勾勾看着又安,回头吓跑了,我可就没媳妇儿了。” 周夫人这才有点真实感:“又安啊!别拘束,别拘束,就跟到自己家一样,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随便就好。” 周夫人想了想问自横:“我明天去你那边看看,你那装修有两年了吧!让你刘阿姨的装饰公司,派个好的设计师来,按照又安的意思重新装一装,还得定婚纱,办酒席,咱们包下那个准六星的宴会厅,哦!还有亲家,又安的父母还没见呢,赶紧你们定个日子,我们得先见见面,也听听人家的意见。” 周自横扫了又安一眼:“妈,我部队里的假期有限,又安的工作也忙,我们想简单的办。”“简单办?不成。”大约周夫人觉得自己的语气过硬,伸手拍拍又安的手道:“又安,听阿姨的,这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草草了之,你放心,影响不了你的工作,阿姨天天在家闲着,婚宴,装修这些事,阿姨帮着你们操持,你就等着结婚那天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了。” 又安颇有几分感动的抬起头来:“阿姨,我知道您的好意,周,叔,呃,自横那里的装修风格我很喜欢,就不要再重新弄了,至于婚宴和婚纱……”周夫人急忙道:“这个可不能免了,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回,以后等你们老了,这也是个珍贵的回忆。” 周自横道:“又安你就别犟了,我妈等娶儿媳妇儿进门,都等了十好几年了,谁家娶儿媳妇儿,我妈都比人家爹妈还上心,好容易盼到了她儿子,不让她大操大办一下,我妈不定多难过呢。” 周夫人倒是乐了:“你还说,人家你这么大的,孩子上初中的多了去,可你瞅瞅你……”周自横道:“妈您不懂,我这是等着我媳妇儿长大呢,我要是早早就结婚了,哪能娶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回家啊!” “小媳妇儿?”周夫人白了他一眼,看着又安点点头,可不小媳妇儿吗,这丫头瞅着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又清秀又漂亮,不过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 周自横送了又安回家后,又翻回来跟她爸妈说 分卷阅读18 了又安家里的事儿,周夫人才恍然道:“我说瞧着怎么眼熟呢,原来是那个倔丫头,倒是长大了,跟那时不大一样了。” 周自横暗笑,心话儿比那时候还倔呢,只不过小丫头会装蒜罢了,在他爸妈跟前的表现可圈可点。 周首长道:“这么说,她也算老江家的丫头了。”扭头 跟周夫人说:“明儿你先找又安的妈妈商量商量。” 周自横道:“小丫头跟她妈的心结这么多年都没解开,刚才我说去江家她死活不去,这件事我会慢慢和她沟通。” 周夫人的心立马就偏向儿媳妇儿这边了:“现在想想也不怨这丫头,她爸才死没一年呢,她妈就改了嫁,那时候她才多大,十五岁的小丫头,唉!” 周自横道:“妈,您别总跟她提她妈的事。”周夫人白了儿子一眼,不禁笑道:“我还说你这辈子得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娶了这么个小媳妇儿,比人家大这么多,以后得多让着哄着知道不。” 周自横道:“放心吧!我保证跟我爸让着您一样。”周夫人老脸一红:“没正行。” 周自横忽然想起刚才送又安回去的时候,看着她上楼,竟然觉得有些不舍,不舍得分开,真是那句话,儿女情长自然英雄气短,即便他周自横也不能免俗。 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是江东,接起来,话筒那边传来江东的声音:“周自横出来喝一杯,老地方。” 周自横到的时候,江东身边已经有一个空了的瓶子,江东手里抓着一个,这里是大院里的篮球场,以前没上军校那会儿,两人几乎天天在这儿玩篮球,前两年整修了一下,换了新篮板篮筐,地面也跟他们小时候不一样了。 周自横一盘腿坐在地上:“东子,一个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喝。”说着抢过他手里的就凭,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抹了抹嘴:“还是二窝头够劲儿。” 江东没看他,就是看着眼前的篮球场道:“还记得咱在这儿打过几场架不?”周自横笑了:“这哪儿数的过来。”江东点点头:“是数不过来了,可是初中那次你还记得不?” 周自横点点头:“你让人开了瓢那回?”江东道:“那伙人从那边矮墙翻进来堵咱俩,八个人打咱两个。” 周自横道:“真他妈不是爷们,手里还抄着酒瓶子呢,那个领头的真狠,一酒瓶子拍下来,你脑袋上的血哗就流了下来,流的满脸都是。” 江东道:“你一见我让人开了瓢,跟疯了一样抄起个木棍子就上去了……”周自横道:“那帮孙子,把咱俩围在中间一顿狠揍,不是站岗的哨兵听见动静赶过来,说不准,咱俩的小命就交代了。” 江东沉默半晌道:“那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是我江东一辈子的兄弟。” 周自横道:“彼此彼此”江东忽然转身一拳就挥了过来,周自横没防备,被他一拳打在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江东的第二拳又到了。 周自横骂了一句:“江东,你他妈来真的……”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江东你别又耍疯啊,你要是再出手,我可不客气了。”“谁他妈让你客气了,打的就是你……”一拳又打了过来,周自横挨了他一下子,不过也踹了他一脚,两人分开片刻又纠缠在一起,拳打脚踢,谁也不让着谁,一个比一个狠。 周自横道:“你他妈个疯子,你不就是为了又安吗,你就是个闷骚的混蛋,你在她身边多少年,你自己算算,九年,九年,你连个哥哥都没当明白,你还有脸耍疯,我要是你,早他妈扎粪堆里淹死了……” 江东一拳打在他脸上:“你懂个屁,你个死狐狸,就知道捡现成的,天下那么多女人,你非惦记又安干什么……” 周自横一脚把他踹出去,躺在地上,举举手:“东子,我投降,我没力气跟着你耍疯,明儿还得跟我媳妇儿照婚纱照呢,这一脸又青又肿的,回头人家还以为是我媳妇收拾的呢,这脸我可丢不起。” 江东颓然放下拳头,也躺在地上,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自横,给你撂句话,你要是敢让又安受丁点委屈,我他妈不是你哥们,我直接废了你。” 周自横坐起来拿过那边的酒瓶子举了举,异常认真的说:“东子,今天我周自横在这里郑重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疼又安一天。”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再说,她是我媳妇儿,用不着你教我,我知道怎么疼自个媳妇儿。” ☆、十四回 又安一下楼就看到一张青肿交错的脸,不禁吓了一跳,伸手碰了碰:“怎么弄的?”周自横抓住她的小手凑近嘴边亲了一下,又安脸一红甩开他。 周自横颇自信的道:“放心,你老公就是鼻青脸肿依然英俊不凡。”又安撇撇嘴:“臭美!”周自横拉开车门,拍拍又安的小脑袋:“媳妇儿上车吧!你婆婆兴奋的半夜就订好了影楼,今天正好周六,让咱俩去照结婚照。” 又安一愣,指着他的脸笑得前仰后合:“你这样照结婚照,不是难为人家化妆师吗?”周自横抓着她塞到座位上,上车启动,把早餐从后面提溜过来放在她膝上:“吃你的早饭吧!真不知道以前怎么活的,是不是天天都不吃早餐。” 又安打开保温饭盒,一阵排骨汤的清香飘上来,里面一颗一颗圆嘟嘟的云吞,很是可爱,一边的饭盒里有个小号的保鲜袋,放着一些切碎的香菜。 周自横解释:“不知道你吃不吃香菜,就放一边了。”又安拿了一个肥嘟嘟的云吞放在嘴里,含糊的说了句:“真香!我不吃香菜,也不吃茴香和芹菜,总之有古怪味道的菜,我都不吃。” 周自横伸手捏捏她鼓胀的腮帮子道:“真是个难养活的丫头,我都怀疑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又安喝了口汤,满足的喟叹一声道:“以前我爸最疼我了,上学的时候一周五天上学的时间,早餐都没重样过,中午也不让我吃食堂,说食堂的饭不干净,没营养,每天中午骑着自行车给你我送学校去,两菜一汤,风雨无阻,我们老师都羡慕我呢!” 周自横不禁轻笑:“你爸是挺龙你的。”又安脸一暗:“后来他生病了,我都不知道,他还坚持给我送饭,那天摔在了学校大门外,是学校的保安发现叫了救护车,我跟着救护车送我爸去医院,当时看着我爸躺在哪儿,眼睛都不睁开,我差点吓死了,到了医院才知道是肝癌晚期,他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告诉我们,医生说我们也够粗心的,这个病多疼啊,病人肯定经常吃止疼药,我们却一直没发现,我后来才想起来,好几次看见他在厨房里蹲着,以为找东西,其实是疼的,我当时都快恨死自己了,怎么就这么粗心,没发现爸爸的异样,亏了他 分卷阅读19 那么疼我,我一点都不孝。” 周自横伸手摸摸她的头低声道:“不怨你,想来你爸费尽心思隐瞒着你的,怕你伤心,怕你难过。” 又安点点头:“我爸就这么走了,在医院才住了一个月就走了,那天 晚上,他跟我说安安,安安,爸爸心里烧的慌,你下去给爸爸买你常吃的冰激凌来好不好?我说好,转身下楼去买,半夜里医院的超市早关门了,我就去医院外头买,跑了两条街才买回来,四月的天,我跑了一头汗,爸爸心疼的不行,伸手给我擦擦汗,说安安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然后就闭了眼,我爸四月去世的,我妈十月就改嫁了,还不到半年。” 周自横沉默半晌道:“又安你想没想过,或许你妈有什么苦衷?”“什么苦衷,就是变心了,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喜欢我爸,她喜欢江东的父亲,她看江东父亲的那种目光,从来没在我爸身上出现过,我爸死了,她让我叫另一个男人爸爸,这怎么可能,这辈子我只有一个爸爸,他死了,也依然只有一个。” 周自横不禁暗暗叹息,这件事说起来,还真不能全怪小丫头,她妈要负相当大的责任,只不过长辈的事,他们当晚辈的没有立场去质疑批评,周自横觉得,这丫头实在惹人疼的不行,他挺理解她爸的,不舍得看见她伤心难过,她这张小脸最适合的就是笑,她笑起来那么好看。 “媳妇儿,你说我这样鼻青脸肿的,照出婚纱照来,别人会不会以为是我媳妇儿收拾的,然后回家偷偷嘲笑我娶了个母老虎。” 又安半天才回过味来,这男人是拐着弯说她是母老虎呢,又安伸出手指头不怀好意的戳了戳他脸颊上的青紫,周自横咝一声。 又安道:“你不是不知道疼吗?喊什么?”周自横不禁道:“你老公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死尸,怎么会不知道疼。” 又安突然想起赵倩说过的话:“上次忘了给你打麻药的护士你还记得不?”周自横哼了一声:“烧成灰我都认识。”又安扑哧一声笑了:“她说不打麻药缝针你都不喊疼,是变态中的变态,让我小心点。” 周自横挑挑眉:“小心什么,她才要小心呢,马虎大意的,将来谁娶了她谁倒霉,不定哪天把砒霜当成盐放菜里了,老公被毒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又安咯咯咯笑起来,谁说年纪大的人不幼稚了,这会儿的周自横看上去跟那些斤斤计较的小男生一个样儿。 周自横见她心情转好,才道:“我们结婚,你妈和江家那边……”又安嘟嘟嘴小声道:“不让他们来肯定不行对不对?”周自横看着她没说话。 又安道:“那就听阿姨安排好了。”“阿姨?过两天她就是你妈了。”又安 脸一红,嘟囔了一句:“现在还不是呢。”周自横不觉莞尔。 影楼是周夫人半夜找了关系定的,如今正是结婚高峰期,那些好的影楼,客人都排到了两个月后,周自横跟又安是凭着硬关系挤进来的。 又安这几年很少照相,以前她爸倒是个摄影爱好者,不过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设备也简陋,他爸就拿着那个傻瓜照相机,没事冲着她咔嚓,初中毕业之前,又安的照片都是以箱计,后来她只要对着镜头就会想起她爸来,因此除了必要的证件照,绝少照相。 可是到了这里,她突然也想好好照一下,又安总觉得,或许冥冥中她爸还在庇佑着她的,跟陈磊六年的恋情开花了并未结果,却原来他不是她的良人,不是她可以栖息一辈子的家,而跟周自横从相遇到结婚,虽然不过短短的时间,却带给又安比六年还多的安定。 周自横跟陈磊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男人,大约因为年轻,陈磊出色却好强,又安后来想想,或许陈磊跟周娜在一起,比跟自己合适的多,周娜能包容陈磊,而她永远不会有那样的容人之量。 周自横却是个成熟的男人,又安觉得,自己很多想法即使不说,他也会知道,有些话他说出来,她也能听的进去,虽然是玩笑,但是又安真觉得,周自横身上有跟她爸爸一样的东西,她能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古怪的认定他不会伤害她,周自横身上有一种令她信服的力量,坚定而持久。 一开始的赌气玩笑以及她那些幼稚的想法,在她披上婚纱之后,全部涤荡一空,雪白的婚纱赋予了神圣的力量,令又安头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自己跟周自横的婚姻。 又安很肯定的知道,没有丝毫勉强,她想为外头那个男人披上婚纱,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幸福辉光将她团团笼罩。 后面的造型师把她脑后的白纱别好,对着镜子打量半晌打趣道:“好美的新娘子,我要是外面的新郎,一会儿也乐死了 。” 又安脸微微一红,望着镜子里的身影不禁出神,镜子里的女人双颊绯红,眸光晶亮,一袭抹胸的白缎婚纱礼服,衬托出她年轻姣好的身姿,身后鱼尾形拖拽出长长的裙摆,两侧有蓬蓬的雷丝装饰,雪白的头纱用珍珠别在发髻后,乳白色珍珠的耳坠跟脖颈上晕着珠光的珍珠项链,映着她雪白修长弧度优美的颈项,看上去既高雅又美丽。 造型师把她身后的裙摆整理好,笑道:“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又安一愣:“准备什么?”造型师笑了笑,唰一声拉开后面的布幔,又安下意识回身,就这么直直落进周自横惊艳的目光中。 周自横知道这丫头长的不差,可是穿上婚纱的她,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一种圣洁纯净的美。 周自横不由想起小时候读过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她的新娘应该算是个小人鱼公主了,漂亮的小脸上那抹羞涩的笑容,令周自横忽然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这是他周自横的小新娘。 他站起来走向她,伸出手:“媳妇儿,你真好看。”旁边的造型师都不禁笑了起来:“除了脸上挂了彩,新郎也不差。” 造型师这话并不是客套的场面话,周自横的确很帅,又安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军装之外的衣服,这身黑色的燕尾服穿在他身上,越发英挺不凡,隐藏了些许军人的锐气,多了一份绅士的儒雅,这个男人帅的天怒人怨。 又安轻轻把手放在他手上,很慢,很轻,仿佛一个神圣的仪式,她的小手放在周自横的掌心时,周自横紧紧握住。 ☆、十五回 有那么一刹那,周自横以为自己握住了这只小手,就握住了全世界,周自横绝不是什么浪漫文艺的男人,可是这一刻,他发自内心想把这丫头归入他的世界中来,她是他的,从今天开始,一辈子…… 又安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她终于相信,命运还是善待她的,至少没了爸爸,还有一个周自横。 分卷阅读20 “看镜头,好,好,太棒了……”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又安没觉得自己摆了什么姿势就拍完了,自始至终她就看着周自横的眼睛,随着他低沉的声音,配合他的动作,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ok”摄影师喊了一声结束,又安进去换了衣服出来,周自横牵着她的手道:“走吧,媳妇儿。”又安的小脸一红,被周自横叫媳妇儿,还是有些不习惯,有些羞涩的被他牵了出去。 上了车,过了一会儿,又安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疑惑的问:“我们去哪儿?”“机场。”周自横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十二点,一点半的飞机,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在上飞机之前吃午餐。” 又安愣了一下:“去机场做什么?”周自横伸手顺了顺她被风拂乱的发丝:“去你家,结婚之前,我这个准女婿也该拜见拜见老丈人才像话吧!” 跟着周自横立在爸爸的墓碑前,又安觉得,心里说不出有多感动,虽然时间很短,可这个男人却如此细心,刚才照相的时候她就想,如果爸爸在该多好。 周自横立正,一个标准的军礼:“爸,我是周自横,又安的丈夫,您的女婿,我会对又安好的,您放心吧!”回身看到又安的眼泪又一串一串落下来,伸手轻轻拭去:“爸看见你哭会不放心的,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别哭了,听话……” 又安点点头,可是眼泪怎么也停不住,好半天,才开口道:“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两人从墓园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安累了一天,又哭了半天,早就累的不行了,上了出租,靠在周自横怀里就睡了过去。 又安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她爸,她爸摸摸她的头,不厌其烦的叮嘱:“安安你要好好的,答应爸爸,你要好好的……”然后笑着走了。 “爸爸……”又安大喊一声睁开眼,入目就是周自横放大的俊脸,周自横颇郁闷的道:“才过了一晚上,叔叔就升级成爸爸了,小丫头,你说实话,我真有那么老吗?” 又安眨眨眼,侧头看了看,是记忆中的 家,而她跟周自横正躺在她的单人床上,床很小,她紧紧缩在他怀里,头枕着他一侧肩膀,手脚并用的抱着他,仿佛抱一个巨大的人形娃娃。 又安脸一红,坐起来:“你,你,怎么不叫醒我?”周自横颇无辜的道:“我叫了,可是你睡的太死,还主动抱着我,我又不能推开你,只能跟你一起睡了。” 又安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军人吗,你的意志力呢,你应该坚决推开我,抵制一切诱惑。”周自横忽然笑了:“小丫头你忘了吗,你是我媳妇儿了,媳妇儿主动投怀送抱,我还抵制什么,不过,这里倒是挺干净的,不像好久没人住的样子。” 又安道:“我爸以前资助过一个学生,大学毕业后也回了爸爸的学校当老师,我托他帮我照管着房子,想来他时常过来打扫。” 又安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周自横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今天你就带我好好逛逛这里吧,现在,得先去觅食,因为我媳妇儿饿了。”又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男人总能轻易让她忘记烦恼。 这座城市是又安出生成长的地方,到处都有她的记忆,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很多地方都变样了,但又安还是想让周自横了解,她想把自己的过去,完全展现给这个男人,因为从昨天起,她就把周自横当成了她的丈夫,没有儿戏,没有赌气,她是真想嫁给这个男人。 “这里就是我上高中的学校,那边是宿舍楼,熄灯以后,我跟佳琪经常从这里翻出来,跑到那边后头一条街上吃麻辣烫,然后再翻墙回去,一次都没被发现过,厉害吧!。”周自横想着两个贼目鼠眼的淘气丫头,翻墙头的情景,不禁莞尔。 他们是晚上八点上的飞机,走了一天,小丫头一上飞机就开始迷糊,周自横要了毯子,把她裹住搂在怀里,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忽然觉得,就这么抱着小丫头一辈子也挺好。 周自横从来没把结婚当成演戏,他承诺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真的想娶她,小丫头前面的二十四年里,有十五年是在她爸爸龙溺下过的,还有九年,有个江东在暗处护航,剩下的就是他周自横的了。 周自横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心有多软,可这丫头的眼泪却是能融化所有坚冰的利器,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泪,他想她永远笑着,在他怀里,在他为她张开的羽翼下。 刚出机场打开手机,就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挤了进来,大多数是周夫人打来的,周自横拨了回去,那 边传来周夫人的声音:“你们俩跑哪儿去了?照完了婚纱怎么就没影了?” 周自横看了眼有几分紧张的又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脸:“我跟又安去看我老丈人了。”那边周夫人顿了一下道:“倒是该去的,不过,也得给你老妈先打个招呼啊!我让自寒在云海酒店定了桌,请了江家人,明天晚上六点,你们俩记得过来,两边见见面,顺便也算个订婚仪式,就是简单的办,也不能太委屈人家了,对了,明天你们俩先民政局把记登了,这是大事……” 又安眼巴巴望着他撂了电话问:“阿姨说什么了?”周自横道:“妈让咱们明天去民政局登记。”又安脸有些红:“可我明天还得上班呢?”周自横道:“媳妇儿,要不请半天假吧!”又安呐呐的道:“结婚报告还没打呢?” 周自横乐了:“一会儿我帮你把报告打好了,明儿你一上班就交上去,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就批下来了。”周自横心说,他家老爹盼着他结婚盼的眼睛都快绿了,结婚报告一上去还不一路加急开绿灯。 周自横把又安送到她住的楼下才道:“明天晚上我妈定了桌,请江叔叔夫妻……”又安低下头不说话,周自横叹了口气,捧着她的脸抬起来道:“又安,有些事我们纵然不能理解,但答应我,尽量学着去宽容,毕竟她是你的母亲,就算有千万个不是,也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又安低声道:“我一看到她,就会想起我爸来,心里就开始恨她,我不想她管我,她没资格。” 周自横道:“以后她想管你也管不着了,你是我周家的媳妇儿,这要是在古代,你得冠夫姓叫周许氏知不知道。”又安瞪了他一眼:“人民解放军可不兴封建迷信。” 周自横低低笑了一声,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媳妇儿,晚安……”又安脸一红扭身就跑了进去。 到了门口还没拿钥匙开门,大门从里面拉开,齐佳琪叉着腿,抱着胳膊立在门后看着她,又安道:“佳琪你回来了?”齐佳琪翻翻白眼:“昨天我就回来了好不好?本来呢,我还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准备慰劳在家 分卷阅读21 啃了两天泡面的某个小妞,谁知道,等到半夜也没见着人,打手机也不通,差点我就去派出所报失踪人口了。” 又安这才想起来,貌似手机还在江东的车上,齐佳琪的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在又安身上唰唰扫了好几圈道:“许又安,现在呢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自己交代,另一条是我严刑 逼供,你自己选。” “交代什么?”又安装傻,齐佳琪哼了一声:“交代刚才楼下你跟人家黏黏糊糊动手动脚的男人是谁,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一起睡的,都干了什么?” 那架势跟审讯彻夜未归女儿的妈妈一样又安不禁笑了起来:“你不是见过他,他是周叔叔。”“你得了吧!死丫头别糊弄我,你也不看看姐姐是干什么的,姐姐我生就一双火眼金晶,任何□都休想从我眼前混过去,而且,我记得上次你还说人家是东哥哥的战友来着,这才几天就成了叔叔了,他要真是你叔叔,我两只眼珠子扣下来给你当泡踩。” 又安无辜的道:“我就喊他叔叔的,不信你回头问他 。”齐佳琪愕然半晌儿挠挠头:“难不成这是男女之间最新流行的称呼,为的就是用这种禁断的关系来刺激情趣。” 又安白了她一眼:“佳琪我劝你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觉得,你的情感观已经发生了严重扭曲,还有,佳琪,我要结婚了,到时候你来当我的伴娘!” 说完,越过齐佳琪进了厕所,齐佳琪愣了半天,冲过去下死力气的拍门:“许又安,你给出来说明白,死丫头,撂下一句结婚就完了,我还不知道新郎是谁呢?” 许又安拉开厕所门:“佳琪回头把厕所门拍坏了,房东要找咱俩赔的。”佳琪拽住她拖到屋里按在床上:“你说不说,死丫头,学会吊胃口了,说不说,说不说……”齐佳琪下手挠她的痒痒,又安咯咯笑了起来,实在撑不住投降道:“好,好,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新郎就是周自横啦!他是江东的战友,也是职业军人。” 顿了顿,颇认真的道:“佳琪,陈磊之后,我对男人本来已经灰心,可是遇上他,我决定再赌一把,我想嫁给他,我有种直觉,他能给我幸福……” ☆、十六回 “又安,他爱你吗?”又安小脸一红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会对我好的。”齐佳琪张开手臂抱了抱她:“死丫头,运气真好。”又安点点头:“遇上周叔叔,我也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狗屎运。” “周叔叔?”齐佳琪笑了起来:“你真喊他周叔叔啊?”又安点点头,想起每次她喊周叔叔时,周自横那个憋屈的脸色,就想笑。 齐佳琪揉了揉她的小脸:“看看,看看,典型一副思春的模样,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了仇,不过职业军人,是不是体力都特好,你这么个二十四岁没□的小处女,吃得消吗?” 又安脸一红推了她一把:“说什么呢?”“说正事呗!眼瞅都快结婚了,这新婚之夜可不是头等大事。” 在齐佳琪眼里,又安就是怪胎,要说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拿上床当回事,上大学那会儿,不都成双成对的出去开房,激情上来直接打野战的都有,当初她们学校后面那个小花园,就是有名的野战根据地。 又安那么早就跟陈磊定下了恋爱关系,可是恋了六年,还是个原装货,连封皮都没拆,这会儿倒便宜了突然冒出来的周叔叔。 又安白了她一眼:“佳琪,你脑子里能想点别的吗?”齐佳琪笑了笑道:“那我问你一个正经的,你妈知道不?” 又安脸色一暗:“周家跟江家是世交,约了明天两家见面。”齐佳琪叹口气道:“又安,我知道你怨你妈,可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你都要嫁人了,能原谅就原谅吧!不是为了你妈是为你自己,总是背负着这些过日子多不好啊!” 又安道:“你放心吧!现在想想江东的话其实挺有道理的,他说我根本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却非要死扛着,只会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齐佳琪不禁叹息:“东哥哥啊!毁就毁在了一张嘴上,你说平常也没说两句话,好容易说了一句,本来是好心劝人的话,也让人念不着好,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这一刀子嘴不要紧,又安成哥们兼战友的媳妇儿了,连点指望都没了,就是当一辈子继兄的命。 虽然周叔叔也很帅,可是齐佳琪还是偏心江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江东可没少给这儿送好东西,跟不要钱似的,连零食都是定期上供,只不过他总是背着又安来,还叮嘱她别告诉又安,也是,又安这个死倔的脾气,你要是告诉了她,她虽不至于把东西扔出去,可也不 会吃了。 可就这么个死倔的丫头被那什么周叔叔轻易就拿下了,不得不说,这娶媳妇儿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像东哥哥这样的,这辈子只能打光棍。 第二天,周自横果然就替又安把结婚报告打好了,又安上班往上一交的时候,平常总黑着一张脸的领导,那表情异常古怪,反而有些亟不可待的抢过她的结婚报告,分外慈祥的说:“小许啊!要结婚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不是上面领导打了电话来,咱们院里的领导还都不知道呢,什么时候办婚礼,说一声啊!” 又安颇尴尬的支应了过去,出了门,被赵倩直接拉到安全楼梯那边:“许又安,你丫太不够意思了吧!要结婚了也不知会姐妹一声儿?” 又安道:“你怎么知道的?”赵倩翻了个白眼:”你真傻假傻,咱们院里有什么秘密藏得住,尤其这种事儿,听院长办公室的小张说,一大早院长刚到,就接到了上头好几个电话,问你结婚报告的事儿呢,倒是头一次见着,从上面催结婚报告的,真让我猜中了吧!许又安,你嫁入豪门了……” 又安白了她一眼:“别瞎说,什么豪门,就是一般的军人家庭。”赵倩哧一声乐了:“你得了吧!还瞒着,你看看那些领导看你的眼神,都跟看见金元宝似的,我估摸这次你入党的问题肯定解决了,先说好啊!咱可是在底层患过难的战友,你要是成了骨干,也得拉我一把,对了,又安,你男人,真是上回我忘了打麻药那个兵王啊?” 又安点点头。“啊!完了,完了……”赵倩惨叫一声:“他对我印象肯定坏透了吧!”又安想起周自横说赵倩那些话,不禁扑哧一声乐了,伸手拍拍她的脸:“放心吧,又不是你嫁给他,他想报复你也报复不着,走了,该巡房了。” 接到周自横短信的时候,又安刚好处理完病房的病人,今天不该她做门诊,倒是比平常轻松许多,低头看了看腕表正好十二点,那男人真挺有时间观念。 分卷阅读22 又安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对着更衣室的镜子照了照,昨天晚上她找了半天,才找着身上这一件白色的雪纺裙子,她不怎么喜欢穿裙子,觉得不方便,她的衣橱里,都是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牛仔裤和T恤衫,这件裙子还是齐佳琪去年香港购物行时,给她捎回来的礼物,她一次都没穿过。 今天早晨也是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来的,这件裙子塞在了她的包包里,这会儿换上,觉得是挺好看的,有些娃娃服的设计,上面是两个金色 的细肩带,一层一层跟蛋糕似的雪纺垂落下来,遮住她圆翘的臀部,路出下面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 齐佳琪曾经说她的腿比她偷拍过那些小明星的腿都漂亮,只可惜平常都裹在牛仔裤里,暴殄天物。 又安梳了梳自己的长发,有些日子没打理了,好在发质好,顺溜的披在身后,正好遮住□的肩胛骨。 又安低头看了看,齐佳琪友情塞给她的细高跟鞋,一再叮嘱她,要是用这件裙子配她的球鞋,还不如光着脚,透明的细高跟,一条镶金边的细带正好卡在她的脚面上,漂亮是挺漂亮,又安试着走了两步,最后还是脱了下来,踩上她的球鞋,把这双中看不中用的高跟鞋,仍裹起来塞在她的大包包里,探头出去看看外面没人,才走出去,快速移动到电梯那边下楼。 可是冤家路窄,刚出了电梯,就遇上陈磊,他手里拿着一大摞病例,脸色不大好,仿佛有些藏不住的阴郁和失落。 显然没料到会遇上又安,陈磊飞快打量又安一遍,几分脸上的失落更加明显,又安不想跟他纠缠,微微低头走了过去,走过去了,忽听到陈磊喊了声:“又安……” 许又安还是停住脚步回过头,陈磊沉默几秒,轻轻道:“祝你幸福。”又安愣了愣说:“彼此彼此。”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陈磊终于知道,有些事情错了一次,就再也不可挽回了,就像爱情,就像又安。 许又安走到医院大门,不由转头看了看,陈磊已经上去了,记忆中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少年,从她的人生中彻底隐没,她不会留恋,更不会去回忆,只是有些惆怅,可人生就是如此不是吗,身边的人总是来来去去,仿佛大浪淘沙,大多数人都是过客,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那一个,又安非常庆幸,那个人是周自横。 周自横眼中不可错辨的惊艳,令又安觉得,换上这件别扭的裙子,还是很值回票价的。 周自横的目光落在她脚下的球鞋上,不禁失笑,许又安在他的笑容里,有些脸红,嘟了嘟嘴道:“你……你笑什么?” 周自横打开车门,一弯腰把她抱起来放进车里,低头给她系上安全带,似笑非笑的道:“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儿,我笑笑都不行啊!” 两人靠的很近,从周自横身上扩散而出的男性气息,令又安一张小脸都红的发烫了,大眼睛快速眨了几下,眨的周自横心里痒痒的,那嘟起的小嘴, 跟两片诱人的红樱桃一样,勾着周自横去品尝。 周自横也顺着自己的心,低头亲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开,关上车门。这一路上,又安的脸都是红的,低着头也不看他,跟个犯了什么错的小学生似的,周自横不禁好笑,这丫头总这么招人疼。 车子停下,又安抬起头来才发现是个小公园旁边,周自横下车,从后座上拿出一个登山包,拉开又安这边的车门:“媳妇儿,吃饭了。” 又安往两边看了看,根本没有饭馆,不过有上次的前车之鉴,又安知道,这男人肯定又弄什么玄虚逗她玩呢。 又安捂着裙子跳下车,周自横的目光了从她笔直的长腿上划过:“媳妇儿,穿这样好看是好看,但老公还是建议,以后这么漂亮的衣服就在家穿,咱家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别人。” 又安见他一双眼不停扫过自己两条光裸的腿,不禁白了他一眼:“什么咱家的东西,是我的东西。” 周自横笑了,指了指对面:“看见没,对面就是民政局,待会儿,它一办公,咱们就过去把证儿领了,领了证儿,咱就名正言顺有本了,你的我的都是咱家的,知道不?”又安这才发现,这个小公园就在民政局所在的政府大楼对面。 周自横拉着她的手,进了小花园,找了个干净的长椅,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摆上,保温饭盒里是两盒热气腾腾的饺子。 周自横拿出筷子递给她:“本来我说给你做牛肉面吃的,你婆婆说,咱中国人讲究团圆饺子散伙面,所以我就改饺子了,你爱吃的虾仁馅儿,尝尝,比我老丈人的手艺如何?” ☆、十七回 又安夹了一大颗水饺全部塞进嘴里,鼓胀着腮帮子问周自横:“唔……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爱吃三鲜馅饺子了?” 周自横在保温瓶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饺子汤递给她:“吃东西时别说话。”继而笑道:“那天你领着我参观你们学校的时候,絮絮叨叨了一路,怎么全忘了啊!” 又安咽下嘴里的饺子,喝了口汤才道:“我记得那天跟你说了好多,跟个话篓子似的,你全记着呢?” 周自横拿面纸擦擦她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前面有个二十四孝的老丈人,我这个老公不努力点儿,回头我媳妇儿跑我老丈人哪儿去哭鼻子怎么办?” 又安脸红了红:“谁,谁哭鼻子了?”周自横笑了:“好,好,没哭鼻子,我媳妇儿最坚强了,从来不哭鼻子。” 又安扑哧一声乐了,心里忽然觉得暖融融的,这种被一个人放到心里疼龙的感觉,从她爸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想着这些,眼圈不禁红了。 周自横仔细端详她半晌道:“又被你老公感动了,媳妇儿这可不行,以后你得习惯,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是我休假期间,以后回部队,十天半个月不在家也是常事,不过我跟妈说好了,等我去部队,你就回家住。” 又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周叔叔,没你在,我也活了二十四年了。”周自横也不禁好笑,可能因为自己比这丫头大了整整十二岁的关系,他总是习惯性把她当成个小孩子照顾着,这丫头总喊他周叔叔,他倒觉得,这声叔叔叫的一点也不亏,就在一年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有这么婆妈的一天,可遇上这丫头,他真挺婆妈的。 吃了炖团圆的饺子,对面民政局也到了办公的时候,大约今天是个好日子,两人过去的时候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周自横牵着她的手站在最末尾,并没有找关系搞特殊。 又安微微抬头看了看他,突然发现脚下这双高跟鞋的好处了,平常让她仰望的周自横,这时候微微抬头就能跟他对视。 又安前后看了看,心里的虚荣心直线上升, 分卷阅读23 即使周自横已经三十六算老男人了,可他笔直的站姿,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那种凌人的气势,依旧秒杀了一众新娘,好几个新郎看周自横的眼神都不大友善,而新娘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却大都带着嫉妒和羡慕,这大大满足了又安心里那点小虚荣。 周自横低头看着她:“ 怎么,累了?”他一问,又安才感觉脚上的确不舒服,脚下这双鞋子佳琪还没上过脚,她这个二把刀穿一小会儿还勉强能撑着,刚才为了不让周子横笑话她,努力使自己的步伐自然,走到这边来已是极限,又在这儿站了半天,这会儿脚尖和脚后跟又涨又疼的难过。 可被周自横一问,她也不好意思说鞋不合脚,抿抿嘴儿摇摇头,周自横叹口气:“小丫头,说谎可不乖哦!”说着一弯腰蹲在又安脚下,抬起她一只脚脱下鞋子,眉头皱了起来:“都磨破皮了,回去再处理吧!”他站起来揽抱住她的腰下命令:“踩我脚上……” 又安前后看了看,好些眼睛盯着他们呢,又安的小脸涨的脸脖子都红了,扭捏的低下头,周自横低笑一声,凑近她耳边道:“要不我抱着你,你自己选……”又安急忙把脚踩到他脚背。 有这个小插曲本来就惹人注目的她俩,更成了集中焦点,尤其周自横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三星两杠的上校军衔,在灯光下划出肃穆庄严的光晕,可他怀里却抱这一个满脸绯红的小丫头。 又安发现,周自横这男人脸皮挺厚的,大约年纪大的男人脸皮都厚,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他又算个首长级的军人,就这么把她楼在怀里抱着,队伍往前挪一步,他抱着她走一步,那悠闲的姿态仿佛天经地义闲庭信步,丝毫不把别人的眼光当回事,尤其这男人另一只手还提着她的高跟鞋,怎么看怎么暧昧。 又安低着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就觉得,身上的目光嗖嗖的不停增加,好容易排到个,连登记的同志都不禁多看了她们好几眼,登了记让她们去照相,俗气的龙凤背景下,周自横抱着她照了相,大约两人是姿势最古怪的一对,他们都出去了,那个照相的师傅,还不停看他们。 咚咚,两声钢印打过,周自横把小红本递给又安,抱着她走了出去,又安手里拿着新出炉的结婚证,还没什么真实感。 周自横把她塞进车里,看她还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不禁掐了她的脸蛋一下:“下一步,该搬家了吧!”“搬家?”又安疑惑的看着他:“搬什么家?” 周自横好笑的点了点她手里的结婚证:“现在咱可是有本儿的两口子,你不会忍心让你老公独守空帏吧!” 又安就这么看着周自横以她老公的身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颇有行动力的,把她的东西打包好。 又安才发现,她在这里住了两年,一个行李 箱就是全部了,周自横一手扛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的手下了楼,上车,启动,车子开出了小区老远,小丫头还忍不住扒着窗户往后看,小脸上,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 周自横摸摸她的额头,又安才回过头看着他,周自横不禁笑了:“这么看着你老公做什么?媳妇儿,你得正式认清一个现实,从今起,你就归我管了,知道不!” 周自横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却异常认真,他眼里的认真令又安心里那点儿小彷徨,忽然就安定了。 周自横把她的行礼提到卧室里,又安迅速冲过来按住行李箱,脸红的道:“我自己收拾……”周自横不禁失笑,手机响了起来,周自横看了看来电,好笑的看了她几秒,才走出去接电话。 又安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手触到那些叠放整齐的内衣,脸不禁热的发烫,这个男人的脸皮是挺厚的。 她拉开卧室里的嵌入式衣柜,衣柜很大,里面的衣物却不多,几乎都是军装,她把自己的衣服撑开挂在里面,一水的军装中掺杂着她的衣物,大的,小的,单调的,复杂的,严肃的,活波的……两人的衣服排列在一起,就仿佛白天登记的时候,她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既矛盾又契合。 卧室的门忽然推开,又安不禁侧头,周自横道:“媳妇儿,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家里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走了。 又安愣了好半晌儿才适应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的事实,家……九年了,自从爸爸去世,今天她又有家了,属于许又安的家,这个家是周自横给她的。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卧室南面是一整面通透的落地窗,十五层的高度,俯瞰下去,车流人海都变得小如蝼蚁,夕阳染红了天际,又安头一次发现,被尾气和喧闹填满的这座都市,原来也有如此美丽绚烂的时刻。 她发呆的看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夕阳,忽然想起一句经典对白:“今天已经过去,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就像她的人生…… 不知多久,直到夕阳完全隐没,身后忽然陷入一阵熟悉的温暖,周自横贴着她的耳际,低声道:“媳妇儿,想什么呢?” 许又安摇摇头,周自横把转过来,低头审视她半晌,忽然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小丫头别用这种目光望着我,你老公可是饿了三十六年的男人,经不住丝毫诱惑的。” 又安脸一红,被他这样紧的抱在怀里,被他的气息严严实实裹住,那种温暖和安定令她不由自主去眷恋,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一缕隐约清淡的香气划过鼻端,再仔细闻,却只剩下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和松香味,有种醇厚的味道。 又安推开他揉了揉鼻子,抬头看着他:“你做什么去了?”周自横笑了:“一个战友家出了点儿事,我过去帮了下忙。”周自横低头看了看表:“走吧!你还没见过我弟弟呢?” 又安忽然睁大眼睛:“你还有弟弟?”周自横不觉好笑:“不过,那小子估计不大喜欢见你。”又安忽然有些紧张:“为什么” 周自横点点头她挺翘的鼻尖:“因为他哥结婚了,他的挡箭牌就没了,他就成了我家太后逼婚的对象,有我在前头扛着雷,这小子都逍遥十几年了。”又安忽然想起周夫人看她的目光,不觉笑了起来。 到了酒店,周自横去停车,又安站在酒店的台阶上等着。“又安!”江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又安回头,就看见江东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她的包包,又安有一瞬局促,却很快低下头,仿佛直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东。 江东站在她身前良久,又安仿佛听他轻轻叹了口气,江东把包包塞到她怀里,只硬邦邦的说了句:“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人,记得要幸福给我看,跟自横说一声,我营里有事,先走 分卷阅读24 了。” ☆、十八回 又安愣愣望着江东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不知是不是夜风和灯光的关系,又安总觉得,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萧瑟的味道。 “媳妇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你老公来了都不知道。”又安回神,周自横摸摸她的脸,大概是站在风口,小脸有些凉丝丝的。 又安道:“江东刚从这儿走了,说他营里有事儿,让我跟你说一声儿。”周子横的目光光微微一闪,心里非常清楚,那晚江东虽然说的够潇洒,做的够爷们,可还是没真正放开,两人某些方面真的很像,都是认准了一条路就跑到黑的主儿,执着坚定是军人的良好品质,可别的方面,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将心比心,一个男人默默的守着个小姑娘,从十五岁守到二十四,整整九年的光阴,一朝一夕若能放下了,那就不是人了,更何况那是江东。 因为家庭因素,江东骨子里有种比周自横还要执拗的东西,也正是这种东西,让他最终守丢了又安,甚至直到现在,又安也不知道江东喜欢她。 周自横自然不会鸡婆的提醒又安,这丫头如今是他媳妇儿,江东错过了,正好便宜他,勉强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周自横拨了拨又安被风拂乱的刘海,低头审视她半晌道:“准备好了吗?”“准备什么?”又安抬头和他对视,周自横的眸光闪闪烁烁,仿佛跟灯光融在一起,有种璀璨的感觉。 周自横轻轻吐出三个字:“你妈妈!”又安别扭的咬咬唇,她们母女的关系糟糕了九年,都没丝毫改善的迹象,而今天这种场合,又安很清楚,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任性,毕竟要给她公婆面子,公婆对她很好,事事都依着她的意思,她也不能太不懂事了。 又安轻轻点点头,周自横低头一个吻印在她额头上:“乖女孩,我们进去吧!”哧一声低笑传来,又安跟周自横同时侧头,只见酒店的欧式廊柱下立着一个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看意思不像刚出来的。 穿着一件格子的白T恤,下面浅深色休闲裤,肩膀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衫,五官相当出色,一看就是那种高富帅的典型,手指上夹着一支烟,似笑非笑望着他们,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又安的小脸蹭一下就红了。 如果说他哥结婚对周自寒来说,是个可媲美炸弹的消息,那么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小嫂子,就是核弹的级别了。 周自横猜的不错,周自寒的确最不想看到 他哥结婚,他哥一旦名草有主,从此以后,在周家陷入水深火热的就轮到他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以前有周自横这个光棍的大哥在前面撑着,周自寒可以堂而皇之的逍遥。 这年头花花世界什么女人没有,干嘛非想不开结婚,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周自寒想想都觉乏味,不过他跟他哥本质上还是不同的,他哥是清教徒,三十六年了,也没见身边有个女人的影子,以前江家倒是有个丫头,可后来跟他哥表白被拒之后,跑到美国出车祸死了。 再以后就看着他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战火和硝烟里洗练出的男人,有着钢铁般的意志,跟他这种声色犬马的公子哥根本不是一类人,即便两人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周自寒一度跟他们家太后一样,怀疑他哥是不是有什么生理上的毛病,不娶媳妇儿正常,可连个女人都没有有点变态了。 就这个话题,兄弟俩个坐在一起的时候也聊过,他哥当时说的话,周自寒现在还记着呢,他哥说:“这种事不过一时的快感,过后不知有多少麻烦,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 周自寒其实也挺认可他哥的话,但是对付女人还是有不麻烦的方式的,只不过他哥是军人,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女人周旋罢了,他哥的人生中,训练和任务占了绝对大的比重,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浪费在女人身上。 可是这些话仿佛还在耳边上,这会儿他哥就赶着时髦来了回闪婚,突然就娶媳妇儿了,他们家太后跟他说的时候,周自寒还以为自己未老先衰耳背了。 今儿一出来抽烟,就看见他哥抱着个小丫头,那个黏黏糊糊放不开的劲儿,不是灯光挺亮堂,看的过于清楚,他真以为自己眼花了,这还是他大哥吗? 周自寒的目光滑过他大哥落在他怀里的又安身上,周自寒更觉得不大真实,穿着一件白色雪纺娃娃裙的小丫头,看上去太嫩了点儿吧!虽然挺漂亮的,可这年纪也太小了,看上去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小脸儿绯红的低着头,都不好意思抬头。 周自横瞪了弟弟一眼,揽着又安的肩膀介绍:“周自寒,你的小叔子。”许又安脸红的抬起头,蚊子声儿的说了句:“你好。” 周自横低笑一声道:“你们俩也别瞎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进去吧!江叔叔和张阿姨到了吗?”周自寒道:“都到了,就等你们俩了,不过江东刚走了,说有事儿。” 周自横 点点头,牵着又安的手进了里面,上电梯直达顶楼餐厅,云海酒店是新落成的准六星酒店,自然格调不凡。 周自横和又安一进包间,张秀清就站了起来,张秀清的心情颇复杂,说不上是酸涩还是难舍,又安对她的不理解,完全因为她父亲许安,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她爸爸。 张秀清知道许安是个好男人,即便他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教书匠,可他身上有股子文人该有的骨气,绝不同流合污的品格,但是她不爱他,当了这么多年夫妻依旧不爱。 张秀清嫁给许安之前就认识江城,当时江城在他们省城附近的军营驻防,已经是团长,她是省文工团唱民歌的小演员,最擅长陕北民歌,江城的父亲是陕北人,从小的熏陶令他对陕北民歌有一份特殊情结。 她们文工团去江城的团里演出,偌大的礼堂里,江城就坐在下面那么望着她,张秀清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他当时的目光,专注而深邃。 那时候江城已经三十多了,他身上有种其他男人所没有的魅力,霸道却又成熟,令张秀清很难无视,后来他多次来找她,跟她说起陕北民歌也头头是道,甚至,他还会唱,唱出来陕北民歌很有味道。 张秀清知道江城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儿,可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上了江城,年轻时总觉得,爱情比什么都重要,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 她刻意忽视江城的家庭,没过多久,她怀了江城的孩子,她跟江城的事情也被她爸妈知道了,她的父母相当古板,且未婚怀孕在当时简直是件天大的丑事,她爸把她锁在屋子里,不让她出去,团里面替她请了假,可是她还是跳窗户跑了。 她跑去找江城那里,却正好看到他美 分卷阅读25 丽的妻子带着江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张秀清狼狈的回了家,当天晚上就流产了,没多久他爸爸病重,临死让她发誓离开江城,找个男人结婚,张秀清点头答应了。 她爸死了以后,妈妈的同事就介绍了许安,两人从认识到结婚也不过才两个月,结婚前她跟许安把前面的事儿都说了,许安表示不介意,两人才决定结婚,结婚前夕,江城找到她,解释了他们夫妻的关系。 当时张秀清问他:“能不能离婚?”江城沉默了。张秀清最终嫁给了许安,没多久,江城调了军区,离开了那座城市,几年后,张秀清生了个女儿就是又安。 虽然嫁给了许安,可是对江城那段感情,张 秀清始终不能释怀,多年后,江城回来省城,两人再次重逢,当时又安的父亲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江城也已离婚。 许安去世以后,江城跟她说:“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就算了,如果老天让我们重逢,那么你就是我的。” 这断感情历经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圆满的机会,张秀清不想放弃,可是得回爱情的张秀清却失去了女儿的信任。 即便如此,在她心里也只有又安一个女儿,她很小的时候,她同样满怀期望的看着她一点点儿长大,许安很疼这个女儿,可不代表她就不疼,她也曾经想过,等女儿长大了,有朝一日带着男朋友到她面前说:“妈,我爱这个男人,我要嫁给她!”然后她正式把女儿交到女婿手里。 可现在,女儿都领了结婚证她才知道,这令张秀清整整难过了一天一夜,江城劝她:“自横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平心而论,比江东更适合又安,因为我跟他母亲的关系,江东对婚姻有种本能的抵触,又有我们的事儿横在中间,他们俩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 江东喜欢又安,这件事江城和张秀清很早就知道,也没想过去阻拦,只是不知道怎么化解两人之间那种固有的隔阂,再说,中间还有一个陈磊,这些事现在说来都毫无意义了,因为又安已经嫁人,嫁的不是江东而是周自横。 ☆、十九回 周夫人也知道又安母女的关系很僵,可怎么也是婚姻大事,总得坐下来正儿八经吃个饭,遂笑着打圆场:“又安来,坐阿姨这边……”伸手牵着又安坐到自己身边,招呼服务员上菜。 等菜上的差不多了,周夫人才跟又安妈妈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说给他们大操大办一下,两人都反对,我就依着她们了,可也不能太简单……”说着,从身后拿出个挺古老的小匣子打开,里面黑色丝绒上放着两只水头极好的翡翠手镯。 周夫人跟又安道:“这是周家祖上传下的,代代都传给儿媳妇儿。”说到此,不禁笑叹了一声:“我还说儿子要是打一辈子光棍,这镯子可就窝我手里了,幸亏又安,总算让我对得起周家祖宗了。” 执起又安的手,把一只镯子套了进去,剔透晶莹的翡翠映着她雪白纤细的手腕,说不出多好看。 周自寒伸手要摸匣子里另一只手镯,被他娘眼疾手快的一巴掌啪了下去,没好气的道:“这是你媳妇儿的没错,却不是你的,想看,想要,就快点给我娶个媳妇儿回来,到时候套在你媳妇儿手腕儿上,你想怎么看怎么看。” 周自寒讪讪的道:“不看就不看,谁家为了手镯娶媳妇儿,我可不上当。” 桌上几个人都不禁笑了起来,母子俩这番互动,倒使气氛活络了一些,不过一顿饭吃下来,又安也没跟她妈说一句话。 眼瞅这顿饭吃完了,张秀清把一个存折推到又安面前,又安要推回去,她妈却道:“这是你爸给你存下的,不管怎样,妈妈跟你爸爸一样都盼着你幸福……” 回去的车上,又安一直看着那张存折发呆,从周自横的角度,能看见这丫头红彤彤的眼眶,江东还跟他说,这丫头不爱哭,简直胡说八道,这丫头没事儿就淹大水,他胸腔里那颗心都快被她淹的大水泡软了。 红灯的路口,周自横摸摸她的发顶戏谑的道:“你再哭下去,今年就要提早防汛抗洪了。”又安抬起头,两只眸子里储满了泪水,在灯光下闪闪烁烁,看上去分外招人疼。 她说:“我爸一辈子省吃俭用,到最后死撑着不做手术,就为了给我留下这些钱,我以前不懂得孝敬他,现在想孝敬他,却再没机会了,我刚才就想,如果那时候我早些发现爸爸的病,强迫他去做手术,他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周自横把车子停在路边,一伸手把她抱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头搁 在她的发顶,一只手环过去,轻轻拍抚她的脊背:“不要过于自责,某些事不在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尤其生老病死,岳父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的好,过的幸福,这比什么都令他安慰,所以,不要难过了,你一难过,岳父也会跟着难过,说不准,岳父就在不远处看着你呢!” 又安靠在他怀里好久才道:“我们照结婚照那天,对着摄像师的镜头,我仿佛看见了我爸一样,他笑着跟我说,安安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他总是这么一遍一遍的叮嘱我,周叔叔,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难过,更不该哭,我要笑,我笑了,我爸才能放心的上天堂,我总觉得,我爸上辈子一定是天使,不然怎么这么善良……” 小丫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周自横就抱着她听她说,直到她说的累了,说的困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最终悄无声息了,周自横才打电话找了代驾过来。 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周自横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裹住又安抱进了电梯,电梯一路攀升,周自横不禁低头看了看怀里睡着的小丫头,裹在军装外套里的小脸还留着泪痕,小嘴微微撇着,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弯优美的弧度…… 这是他的小媳妇儿,周自横不禁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滑到她的眼皮亲了亲……挺翘有些红的鼻尖……然后小嘴…… 他刚把唇刚印上去,小丫头的嘴巴忽然动了动,抬手推开他的脸,皱了皱小眉头,脸蛋一扭,深深扎进他怀里,像只埋进土里的小鼹鼠。 周自横扫了言电梯金属壁上映出的脸,才想起今天忘了刮胡子,不过一天功夫,下巴就长出了硬硬的胡茬,怪不得小丫头推他呢,不过这丫头是不是也太放心了点儿,就这么在他面前睡得肆无忌惮。 周自横发现,自己拿这丫头一点招儿都没有,这丫头仿佛就吃定了他,他家太后说后天举行婚礼,已经订好了礼堂,婚礼后就是二十天的婚假,让他问问又安想去哪儿度蜜月。 周自横低头看了眼睡得跟小猪一样的又安,想着就是现在把这丫头直接卖了,估计也 分卷阅读26 醒不过来。 进了家,周自横把她抱到屋里放在大床上,把她脚下的鞋子脱下来,皱着眉看了看她破皮的脚后跟儿,出去拿了医药箱进来,坐在床上,把小丫头的脚小心的挪到自己膝盖上,用棉签蘸了酒精刚一碰,小丫头就缩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下意识的反应,并没醒过来,分外小心的 消了毒抹上药膏,贴上创可贴,侧头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处理这点儿伤口,竟然用了三十分钟,三十分钟,都够他完成一次夜间的攻坚任务了。 周自横处理好的她的脚,看了看她身上的裙子,小丫头的睡姿一点都不淑女,刚才给她擦药,好几次她都想翻身踹他,好在他反应快,这会儿小丫头的脚一自由,终于痛快的翻了个身,她的裙子本来就短,站着刚过了屁股,这会儿她一翻身,小手习惯摸索了床上一个大靠垫,夹在腿间,裙子高高撩在腰上,路出里面四角的卡通内裤,有个大大的hellokity,在她浑圆的小屁股蛋子上,冲他耀武扬威做着可爱的动作,仿佛在挑衅。 周自横看着在他床上睡的天经地义的小丫头,心里有点郁闷,他就是想兽性大发,面对这样毫无防备的丫头,也着实下不了手,即使他心里囤积三十六年的□,早就仿佛活动的岩浆,汩汩的崩着火星子,依然只能干看着。 最终进了相连的浴室去冲冷水澡灭火,冲了澡出来,把小丫头圈在自己怀里,温热柔软的触感,令周自横好容易浇下去的□,嗖嗖的又蹿上来,偏偏怀里的丫头一点都不体谅他,一会儿动动,一会儿动动。 周自横拍开壁灯,发现小丫头不大对劲儿,他打开大灯仔细一看,是小丫头裙子上的金属肩带,在她皮肤上摩出一条鲜红的红印,大概有些痒,小丫头不停用手去抓。 周自横把她的雪纺裙脱了,她才老实了,小丫头里面穿了件白色雷丝抹胸小可爱,勒出胸前诱人沟壑……周自横忽觉鼻下一热,急忙盖上薄被,一翻身跳下床,冲进盥洗室里。 周自横处理了自己的鼻子,低头看着高高支起帐篷的兄弟苦笑,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青涩的小丫头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周自横冲了冷水澡出来,小丫头踹了身上的被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睡得真香,周自横不禁苦笑,这简直是最残酷的考验。 为了避免自己半夜化身为狼,周自横把枕头挪到地板上,关灯,闭眼,背转身子躺下,周自横忽然挺后悔,答应这丫头给她适应时间,现在想想,貌似他已经给她好几天了,明儿是不是跟丫头商量商量,适当缩短适应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自横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个凡夫俗子,那些超越极限控制力的考验,他能轻松闯过,可面对他小媳妇儿,连最基本的理智都差点功亏一篑,主要他心里知道,这丫头是他名 正言顺的媳妇儿,又睡在他床上,在他怀里,就是他能忍,他家兄弟也忍不了,如果他兄弟能忍得住,他就真不是个爷们了。 又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每天习惯这个点儿起,人体生物钟自然有了规律,醒了才想起来,昨天下午医院里的领导给她打了电话,说婚假批了,从今天开始,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睡懒觉了。 脑子里那根弦儿一松,又安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貌似昨天自己在周叔叔怀里睡着了,她蹭一下坐起来,环顾四周一圈,这里是她昨天才搬进来的家,周自横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是卧室里仍留着他的味道,跟周自横一样颇负侵略性的味道,让人想忽略都不可能。 又安低头看了看自己,不仅啊一声叫了出来,她身上就穿着个抹胸的小可爱和四角内裤,胸啊!肩膀啊!大腿啊,都路在外面,一想到周自横帮她脱衣服的情景,又安就觉得浑身滚烫,她还要不要活啊!况且她的睡姿,啊…… 周自横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小丫头坐在床上,他一进来,小丫头嗖一下把被子拥在胸前,睁大眼睛瞪着他,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周自横显然刚跑步回来,汗水把他身上的迷彩大背心都侵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又安能清晰看到他胸前肌肉修韧的线条和紧实度,此时的周自横,就像一头矫健优美的猎豹,浑身充满了一种雄性的张力。 “看起来,我媳妇儿对我的身材很满意!”又安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的时间过长,小脸一红,欲盖弥彰的下头。 周自横不禁轻笑一声,走过去,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春日的阳光倾泻而入,瞬间铺满整个房间,周自横拍了拍她的额头:“媳妇儿起床吧!你婆婆已经打了两个电话来催,今天得去试礼服……”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的cpu风扇坏了,更新晚了,亲们久等!!! ☆、二十回 虽然大多婚礼流程都被又安婆婆揽了过去,但是需要又安跟周自横配合的事情依然很多很琐碎,试礼服,看首饰,敲定请帖……又安和周自横一致希望婚礼简单,可周家娶媳妇儿,怎样也简单不起来,尤其还涉及江家,无论又安乐意不乐意,她妈妈毕竟嫁给了江城。 中午周自横接了个电话,说部队里有紧急任务需要他回去处理一下,如果今天晚上赶不回来,明天一早直接去礼堂,他摸摸又安的头,低声说了声:“乖……”又安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走了,心里自然而然升起一股不舍,她仿佛已经习惯了周自横在自己身边。 周夫人看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儿,不禁摇头失笑,到底年轻,又是新婚,即便儿子这样硬邦邦的性子,遇上小媳妇儿也软乎了不少,这就是老人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又安娇娇小小,就能把周自横给收了。 看看婚礼的名单拟的差不过了,又有老周的秘书帮忙,又安也没什么大用,这一天也折腾的小丫头不善,周夫人遂拍拍她的手道:“剩下的交给妈,我让小刘送你回去,好好睡个美容觉,明天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又安有几分扭捏,不过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妈……” 小刘是他公公的司机,出了大院她跟小刘说了佳琪那里的地址,到了小区楼下,又安刚下车,正好碰见提着大包小包的佳琪。 佳琪的工作很辛苦,忙起来有时候几天几夜见不着人,可也有个好处,要是闲下来不管假日与否都能休息。 又安帮她提了一个袋子,撑开看了看,是一些速食,有微波食品和泡面,还有几大袋速冻水饺和小云吞。 又安道:“你买这么些做什么?哪辈子吃的完?”佳琪不禁翻翻白眼,心话儿以后就没个东哥哥隔三差五往家里送吃的了,她不自备点儿成吗,难不成以后都喝西 分卷阅读27 北风啊。 探头看了看开出小区的车:“你家周叔叔呢?怎么换了个小白脸,不是刚结婚就想出墙了吧!” 又安白了她一眼:“那是我公公的司机,送我过来的,走啦!放了东西跟我回家,今儿晚上你就在我家睡,明儿一早去酒店也方便。” 齐佳琪眨眨眼:“我去了你家周叔叔怎么办?这贼亮的电灯泡我可不当。” 又安脸一红:“他有事回部队了,明天直接去酒店,今儿晚上咱俩好好喝一杯,也算纪念我单身最后一天。” r> 好说歹说把佳琪给弄了回去,从进了小区,齐佳琪就不住酸溜溜的絮叨:“腐败啊!腐败……”跟他们住的地儿完全两个阶级,一个资本家,一个最底层的无产阶级。 电梯直接入户,一进屋就是视野良好的大厅,挑高设计,开阔空间,质感精致的装潢,使得这里处处流路出一种低调的奢华,齐佳琪站在窗前,俯瞰下去,仿佛把整个喧闹的都市都踩在了脚下,回头看了看又安,这丫头倒比她随遇而安多了,算起来昨天她才搬进来吧!一进来踢掉鞋子,直接就扑进客厅的米色大沙发上趴着。 佳琪走过来左到她身边道:“又安你家男人一个月赚多少啊!住的起这样的豪宅。”又安摇摇头:“不知道。”佳琪不禁戳戳她的额头:“你傻啊!都结婚了还不知道抓紧家里的经济大权,小心你男人出去找小三。” 又安翻了个身,异常笃定的道:“周叔叔不会。” 佳琪忽然笑了:“呦,呦,呦,刚睡了一晚上,就这样了。”说着,凑近她端详半晌坏坏的道:“又安咱可是闺蜜了,交情比男人重要,我相信你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所以,坦白交代,你家周叔叔的技术咋样?我可听说当兵的体力贼好,个个金枪不倒,更何况,你家周叔叔还是特种兵,想想都刺激。” 又安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我在车上就睡着了,醒过来就是早晨了……”脑子里忽然划过周自横跑步回来的画面,汗水侵湿的背心贴在他身上,能清楚看见贲张的肌肉和线条明晰的腹肌……小脸不禁红了起来,回过神才发现,齐佳琪睁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一张脸距她不足两厘米。 又安吓了一跳,推开她:“你这么看我干嘛?”齐佳琪道:“我是看我们家清纯的小处女,是不是被周叔叔这只老狼一叼走就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又安白了她一眼,拽起齐佳琪:“我饿了,赶紧做饭……”不由分说把佳琪推进厨房。 齐佳琪打量了一遭,打开冰箱,不禁又叹了一声:“又安,我不得不说,你真走了狗屎运,你家周叔叔是个百年难遇的好男人。” 齐佳琪非常了解又安,这丫头就是个厨艺白痴,上学的时候吃食堂,放假了去她家,要不就回许奶奶家,后来大学毕业后,出了社会,又跟她住在一起,到现在为止,进厨房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出来,程度停留在能把水做开煮泡面的水准,她家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材和令人垂涎 的水果,肯定不是她买来的。 又安脑子里就一个字吃,两个字白吃,而且,一个个保鲜盒分门别类的装好,把又安塞回去再生出来一回都不可能。 佳琪把装着车厘子的保鲜盒拿出来,打开,捏了两个一个喂进又安嘴里,另一个便宜了自己,又安也颇知足的点点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佳琪不禁哧一声笑了出来,随便做了几个菜,靠着客厅的大落地窗,铺了两张报纸,拿了两个靠垫过来,两人席地而坐。 齐佳琪看了看又安手里的酒,吹了一声口哨,特供的金门大高粱,有价无市的好酒,就这么让又安开了,倒满了杯子,两人端起来,又安叹道:“上次喝酒还是庆祝失恋,这回我就结婚了,佳琪,有时候我觉得,人生真像做云霄飞车一样,嗖一下这转了个,来,干杯。”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就灌进去半杯。 齐佳琪被她说的,也来了豪情壮志,一仰脖也去了半杯……两人一边喝一边聊,聊过去的青葱岁月里,两人一起干过的那些荒唐事,最后一人手里一根黄瓜,对着吼隐形的翅膀,荒腔走板,调儿都找不着了。 周自横是四点半回来的,其实就是个绑匪挟持人质的紧急任务,说起来很平常,可坏就坏在绑匪身上绑了炸药,地点又在酒精厂,既不能直接击毙,更不能不顾及人质安全,中队长处理不了,才打电话让周自横回去,成功救下人质,擒住绑匪,已经快四点了,周子横把善后交个中队长,自己开车就回了家。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归心似箭,一想到家里有个小媳妇儿等着他,周自横就恨不得立马回家。 一进门冲鼻就是一阵酒气,周自横微微挑眉,屋里的大灯开着,落地窗前杯盘狼藉,一瓶大高粱的空瓶子倒在地上,两个喝醉的丫头东一个西一个的睡着,周自横不禁失笑,他不在他媳妇儿真要翻天了。 他轻手轻脚收拾了地板,拿了毯子给又安朋友盖上,伸手抱起自己媳妇儿进了卧室,脱了衣服塞进被子里,小丫头咕哝一声砸吧砸吧嘴就没动静了。 周自横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睡着的又安有种婴儿般的天真,可爱非常,周自横发现,就这么看着她都看不腻。 直到晨光染上窗子,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在小丫头脸上,又安才醒过来,睁开眼就是周自横的脸,他唇角噙着一个温暖的笑,定定望着她:“媳妇儿早安,是不是该给老公一个早安吻… …” 又安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周自横已经俯头,落在她额头上,却没跟以前一样亲一下就离开,而是顺着眉心滑落到,亲了她的鼻尖,眼睛……又安感觉浑身燥热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一样,心脏跟出了什么故障一样,咚咚咚的马上就要跳出胸腔来。 周自横的吻最终落在她的唇上,又安觉得,自己的唇大概都在颤抖,这种紧张竟仿佛第一次接吻一般,周自横的吻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他的大手插入她的后脑,固定住她的脑袋,灵活的舌撬开唇齿,霸道侵入,仿佛将军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又安觉得自己口腔每一寸空间都仿佛填满了他的味道,霸道却又醇厚,这是属于周自横的味道。 周自横亲了又安好久,久到又安觉得,自己的嘴唇和舌头都麻酥酥的了,鼻腔已经完全不能提供呼吸所用的空气,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成为第一个因接吻而窒息的女人时,周自横才放开她。 放开她以后,周自横说了一句,应该说直接下命令更贴切些:“媳妇儿,我认为适应时间已经很多,所以,今天晚上我要你真正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 分卷阅读28 能顺当的肉,不是忽悠,是真的要过度一下,嘿嘿!!!明日V,V当日三更。 ☆、21二十一回 因为周自横这句命令式的宣言,整个婚礼,又安都沉浸在忐忑和期待中,又安知道,从遇到周自横那一刻,她的人生就重获新生,过去的日子抽丝剥茧,剩下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信心,她心里明白在这个男人怀里,以后便是一路坦途,把自己完整的交个这样一个男人,没什么可怕的,但她依然不安。 复杂的流程,宾客的闹热,在又安看到周自横的时候,全部模糊成背景,她的世界筛去了所有,只剩下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 司仪说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大步而来,牵住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前面,他的目光温柔,步履坚定,又安有种错觉,这是一个美丽的梦,她恨不得永远不要醒来。 这种感觉直到被周自横塞到车里带走,车子开出了市区,才找回些现实,又安侧头看了看窗外,喧闹的都市已被他们甩在身后,前面是盘旋而上的山路,周自横把车窗落下,迎面扑来的山风带着松果的清香。 又安不禁问:“我们去哪儿”周自横道:“度蜜月啊,自然要去深山老林。”又安愕然,半天才傻傻的问:“深山老林,那我们吃什么?” 周自横伸手摸摸她的发顶笑了:“忘了你男人是干什么的了,放心,肯定饿不着我媳妇儿。” 又安开始纠结,这男人不是说真的吧!可是看路线真是往山上开的。 最后车子在半山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又安探头看了看,不禁嘟嘟嘴道:“这就是你说的深山老林?”周自横笑着捏捏她的脸:“傻媳妇儿。” 周自横下车打开车门一伸手把她抱了出去,转了圈,她身上长长的裙摆在夜色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周自横低头啪叽亲了她一口,低声道:“虽不是深山老林,却只有我们俩……”他的声音很低,有些暗哑,带着几乎滚烫的温度,钻进又安耳朵里直达心脏。这男人传达的意思相当清楚,又安的小脸几乎染成了血色。 别墅很大,完全欧式的装潢,低调却奢华,又安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里,就不禁瑟缩了一下,虽是五月,山里的温度却不高,刚才给周自横抱着还没感觉,这会儿他放下她,立马感觉有些恻恻寒意。 周自横牵着她的手上楼,进了卧室,放下行李,指了指那边一扇门:“哪边是浴室,你先去洗澡……”周自横这句话很平常,可听在又安耳朵里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又安脸红的点点头。 洗澡间有自动温控的按摩浴缸,又安却没心情享受,洗完了,才发现,自己忘了拿内衣进来,她裹上浴巾,偷偷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了看,没人,又安飞快跑出来,打开行李箱,翻出内衣包又跑了回来。 打开包,不禁愕然,里面根本不是自己收拾的那些,忽然想起,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佳琪跑过来塞进一包东西,说是结婚礼物,当时乱糟糟的她也没拆开,现在才发现,竟然…… 又安捏住那细细的肩带提起来,对着灯光几乎薄如蝉翼,这样的睡衣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最糟糕的是里面的内裤和胸衣,也都是这种布料,尤其内裤还是丁字裤,又安想想她要是穿着这个出去,外面那个男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放荡的女人了,可是不穿,她实在没勇气再跑出去一趟,如果正好被周自横撞上…… 又安磨蹭了很久,最后还是把佳琪送的内衣套在了身上,想了想外面又披上了浴巾遮着,穿好了,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周自横仍不在屋里,暖气却已打开。 又安出来打量四周一会儿,拉来卧室门走了出去,室内和楼道里都铺了长长软软的白色地毯,软软的绒毛踩上去能舒服到你心里去。 又安轻手轻脚的下楼,厅里的壁炉已经点燃,即使她穿的这么少,也没觉得太冷,而周自横就坐在壁炉前,跳动的炉火落在他一侧,平常看上去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炉火的映照下,也变得分外柔和,可他眼底的光芒却跟炉火混在了一起。 周自横转过身,朝她伸出手说:“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霸道,今夜却多了一丝紧绷。 又安紧张的心砰砰乱跳,下意识抓紧身上的浴巾,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把手放在他手上的一刻,一阵天玄地转,被他压在地毯上。 又安有些惊慌的睁大眼睛看着周自横,壁炉的火光跳进了他的眼中,仿佛暗夜里的薪火,瞬间便可燎原。 周自横的目光从她身上一寸一寸划过,很慢,却带着灼烫的温度,这样的目光下,又安不由自主轻颤。 周自横几乎用了最大的抑制力,来控制体内汹涌的**,这丫头大概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诱人,玫红色镂空的布料,把她的肌肤映的腻白透亮,深v的设计,透明的雷丝,乳色的雪峰,鲜艳的樱桃珠隔着布料挺立起来……纤细的腰线,神秘的三角丛林,这丫头是要他命来的。 周自横觉得,自己的兄弟已经涨到要爆炸的程度,急切的想要把这丫头吞吃入腹:“小丫头,这样诱惑你男人,一会儿可不许喊停……”停字隐没在又安唇边…… 周自横的吻强烈到要把她整个吞进去一样,他张开嘴,把她的小嘴全部裹住,顶开她的牙齿,进入,搅动她的舌用力吸 ,允,又安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不是自己了,又疼又麻,而这男人依然不满意,强悍的深入她嘴里每一寸细肉,啃,咬,舔,舐,允,吸。 又安有种错觉,自己大的脑被他吸的快要缺氧了吧!不然怎么越来越晕,好容易周自横放开她,她大口大口喘 息着,因为喘 息,她的胸脯剧烈起伏,那上下浮动的雪线……只听撕拉一声。 又安惊慌低头,浴巾早已不知去向,这男人已经单手扯开了她身上的睡衣,连带里面的胸衣内裤也成了碎片,他的手替代胸衣裹住一侧,剧烈的揉捏,嘴巴含住另一侧,用力吸,允,他手上有厚厚的茧子,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又疼又痒。 又安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她只能两只手夹住他的头,浑身颤抖,她的大脑越发晕乎起来,她逃避的闭上眼,还是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唇舌划过她的胸,小腹,落在那片从未被人开垦过的丛林沃土上。 就像刚才亲她的嘴一样,这男人的亲她哪里,依然霸道而强横,自己的腿被他分开架起来,他的舌从下到上刷过她的嫩肉,一下又一下,那种感觉令又安害怕又惊慌,她的小手用力推他,想把他推开。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亲密,超出了又安所能承受的范围,这男人仿佛真要把她吃了,每一寸肉和骨头都不留下,可是她却动不了,这男人的手好 分卷阅读29 像铁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颤抖…… 心里的极限很快被突破,那种诡异的快乐冒出来的时候,又安不由自主喊了出来……喊出来后又安哭了。 她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偏偏那种抽搐,她一点也控制不了,而且身下……她尿失禁了……刚才那一刻,她清楚感觉到,有股液体从她下面流了出去:“呜呜……周叔叔,你混蛋,你混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好容易回复点儿力气的又安,疯狂的锤了周子横好几下:“呜呜……”后面的话却被周自横堵在嘴里。 仿佛为了安抚,周自横亲了她很久,而且很温柔,在又安以为他会放过自己的时候,就觉得身下一阵剧痛,她想喊,她想求饶,可是嘴巴被周自横死死堵着,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周自横有些意外,继而是狂喜,这种痛代表纯洁,每个女孩都要经过,他很高兴,她如此完整的属于他。 又安剧烈喘着气,跟个离了水的鱼一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分外可怜,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叫着:“疼,好疼,你出去好不好,你出去……” 周自横身下的动作终于停住,却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异常清晰的说:“你是我的了。”“啊……”周自横毫不留情的挺进,冲破最后一层隔阂,直直捣 入又安的身体里,彻底合二为一,又安的叫声也被他吞进了肚子…… 这是怎样的疼,自己的身体被这男人生生撕开了两半,而他仍然在她的身体里肆虐,那持续跳动的青肋,每一下跳动都那么清晰的疼,疼的发胀。 她觉得,自己肯定被他弄坏了,不然,怎么这样疼……他在亲她,一点一点的亲,亲她的嘴唇,亲她的脖子,亲她的耳垂……他的气息粗重,喷在她的皮肤上,潮湿又灼烫…… 渐渐的又安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疼了,她刚这么想,身上的男人就动了气来,起初很慢,越来越快,他的大手掐在她的腰上,那么用力的撞击,激烈的动作,使得又安出口的哭喊,都变成暧昧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周自横的速度突然加快,又安的嗓子都喊哑了,觉得头顶冒了几颗金星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22二十二回 竟然给他晕了,个没用的小丫头,周自横郁闷的不行,只能草草完事,拽过旁边的毯子裹住又安抱在怀里,上楼,放水,认命的给小丫头清洗。 洗了澡又吹干了头发,这么折腾一溜够,小媳妇儿还睡的呼呼的,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显然是被他累坏了,周自横把小媳妇儿塞进被窝里,低头看了看自己起立致敬勃然待发的好兄弟,不禁嘀咕了一句:“忍着点,以后顿顿都是大餐,把小媳妇儿收拾坏了,你就得跟以前一样,勒上脖子过日子,或是你对老哥的手情有独钟?” 进行了一场幼稚的自我安慰之后,周自横才躺下来,昨天夜里一宿没睡,可这会儿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他的好兄弟终于开了荤,一靠近小媳妇儿嗖就立了起来,极度亢奋,胀的他生疼,刚才那次根本没解饱,更别提满足了,可他媳妇儿都晕过去了,他还能怎么着,再说,得体谅他媳妇儿是头一次。 郁闷了一会儿又一琢磨,整不了事儿,摸摸总可以吧!最起码解解渴,想到此,周自横一伸胳膊,把小媳妇儿抓进自己怀里。 他媳妇儿的皮肤又嫩又滑弹性十足,周自横抬手拿过床头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些,掀开被子,在他媳妇儿身上上下其手,小媳妇儿虽然睡着可,身体却仍然敏感。 他的手滑过她漂亮的锁.骨,落在柔软的胸上,小媳妇儿不禁低低哼唧了两声儿,小媳妇儿这里生的极漂亮,灯光下白皙透亮,仿佛润玉一般,绵软又温暖,手感好的无法形容,像两个小面团。 周自横揉搓了一会儿,更勾起了心火,手不解恨,直接上嘴……在他的攻击下,顶端的樱桃迅速起了变化,颤巍巍挺立在空气中,沾了他湿漉漉的口水,看上去仿佛带着路珠的果子,引得周自横轻轻咬了一口……“呃……呜……”大约咬疼了,小丫头委屈的抽搭一下,吱唔两声。 周自横想起刚才,就觉得好笑,他媳妇儿明明也挺美的,从她哪里喷出的水,都快赶上喷泉了,喷了他一脸,可是过后立马就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惨,真挺招人疼的,不是周自横狠了狠心,今儿这洞房花烛夜就白瞎了。 他要是心一软,过后他媳妇儿肯定死活不让他做了,这丫头脾气倔,性子扭,吃软不吃硬,别看娇娇弱弱的,真使起性子来,他真没法儿,江东跟她硬碰硬的九年,都没把这丫头捂热乎了。 有这个前车之鉴,周自横自始至终选择迂回战术,其实小媳妇儿也挺讲理的,周自横亲了亲她小巧圆润的肚.脐,他家兄弟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劲儿在他身.下抗议。 周自横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媳妇儿,被他这顿揉搓,还没醒过来,周自横不禁苦笑一声,一翻身抵在她身上,两只手撑住两边,避免自己的重量压到她,□的兄弟倒是很会见缝插针,刺溜一下就钻进了小丫头腿.中间,虽然比里面差远了,可聊胜于无。 周自横挺动起来,不大会儿一股灼.烫冲出体外,他才长长吐了口气,翻身下床,拿了温毛巾过来,小心的给他媳妇儿擦干净,这才有了些许困意,把他媳妇儿抱在怀里,睡了过去。 又安是被身上酥□痒的感觉弄醒的,睁开眼就发现,周自横无比精神的在她身上耕耘不辍,又安就纳闷了,这男人哪来这么大精神,记得前天晚上他出任务就没睡觉,昨天又折腾了半宿,她昏睡过去了,可意识还有些模糊的印象,这男人在她晕过去之后也没放过她。 这会儿趴在她身上,跟个大型狗狗一样,这里嗅嗅,哪里舔舔,仿佛她是什么玩具,周自横发现她醒了,抬起头来:“媳妇儿你醒了……” 他眼中压抑的□嗖一下蹿了几个高,又安不禁哆嗦了一下,想起昨夜的疼,急忙伸手去推他,生怕这男人霸王硬上弓。 周自横好容易盼着他媳妇儿醒过来,哪会放走到嘴的美食,一张嘴就堵住又安的小嘴,一顿猛亲,亲的又安浑身发软,脑袋又开始不怎么清楚了,顺溜的顶开她的腿,要进去,大约昨天真疼坏了,又安嘴被堵着,身体却剧烈抗拒挣扎起来,嘴里唔唔唔的反抗。 周自横放开她的嘴,又安急促喘了几口气,瞪着他:“周自横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欺负我……”又安转了转眼珠,忽然萦上一层晶莹的水汽:“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哭给你看。”说着,瘪瘪小嘴抽搭两下:“呜呜呜,人家疼,好疼,我们不做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分卷阅读30 ” 又安一边掉眼泪,一边讨好的在周自横胸前蹭了蹭,那小模样真能让男人心疼死,心疼归心疼,周自横也不傻,这时候要是他放弃了,以后就更甭想了,好容易开了斋,难不成让他干看着。 周自横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安抚了一会儿哄她:“我保证这次不疼。”又安才不会信他,这男人最阴险了,嘴里说的好好的,收拾起她来一点不手软。 她撅撅嘴,摇摇头,那意思就是死也不做周自横道:“我记得昨天晚上你也挺舒服的,那里的水都喷出了老远……”他不说还好,一说,又安的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攥起小拳头冲着他的胸膛就是几下:“你还说,你还说,人家都尿失禁了……呜呜呜……”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看,又安撑不住自己的心理底线,哭的毫无形象,周自横愕然半晌,哧一声笑了起来,亏这丫头是学医的,竟然□跟尿,失禁都分不开。 一笑,又安更觉得委屈愤恨,一张嘴咬在他肩膀上,咬的这狠,跟小狼崽子一样,可周自横动都没动. 又安的嘴巴酸了松开嘴,又不禁心虚,咬了两排深深的牙印,暗红的血丝从牙印里渗出来,看上去很疼,周自横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这么任她咬了. 等她松开嘴,周自横亲了她很久,跟她说:”傻丫头,那不是尿,失禁,那是高,潮,你没觉得当时很舒服吗? 又安眨眨眼,有些心虚,如果不算后面的疼,之前的确挺舒服,那种极致的快乐,仿佛连身体都化成了泡泡飞起来,可是不代表就不疼了,后面疼的她脑袋都要掉了。 她嘟嘟嘴,咬着唇不说话,周自横亲了她的嘴角,滑到她的耳朵边上可怜兮兮的道:“媳妇儿,你男人三十六年才开荤,容易吗,你就可怜怜你老男人成不,我保证不疼,你要是喊一声疼,我就停下……“ 又安从来不知道这男人这么会装可怜,说的她心忽悠一下就软了,周自横感觉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他媳妇儿嘴上虽没答应,可这意思是默许了。 周自横的唇顺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亲一下,啃一口的挑逗她,大手划过她的腰线落在她的腿间,小媳妇儿真害怕了,两条腿夹的死紧。 周自横轻笑一声诱哄道:“张,开,腿,乖,你要是不配合就疼了,嗯……乖……张,开……“在他不屑的努力之下,小丫头最终不情不愿的张,开了腿,周自横的大手飞快穿过丛林,滑入那个肉肉的大贝壳之中,仿佛采珠人,摩擦着贝壳里的珍珠…… 他的手法很慢,很柔,很快又安就觉得,从身体里钻出一种难耐的燥热,随着周自横的动作不断攀升,连她血管里的血液都跟着热起来:“呃……嗯……” 感觉周自横的手指进入了她的身体,一瞬撑开的时候稍微疼了一下,接着就被那股燥热冲淡,她甚至希望他动动,一动那种燥热仿佛就能缓解一些。 周自横颇有耐心,等她体内滑腻起来,才开始小幅度的抽 动,那种温热紧致的感觉,几乎把周自横逼疯,可他必须忍耐,谁让他娶了这么小媳妇儿,不舍得她疼,不舍得她哭,就只能慢慢来,让这丫头吃到甜头,以后才有他的性福日子。 又安觉得,这男人的手指仿佛是有魔力的,灵活的在她体内进出,带给她一**无法说出口的舒服,很舒服,而且,越来越不满足,她小幅度开始迎合周自横的动作时,周自横插/入了第二根手指,速度加快…… 同时伸嘴□她微微张开的唇,这丫头的唇肉有些厚,微微张着的时候,性感的一塌糊涂,尤其此时的她沉浸在欲,望的海洋里,小脸红通通,眼睛紧闭着,低低的哼唧声从她唇间钻出来,能勾死人。 这丫头身上有一种混合了纯净的性感,妩媚起来真能要人的老命,周自横轻轻咬了她的唇一口,小丫头哼唧的迅速高了一声。 周自横手指寻到那一点,按了按,小丫头的身子距离颤抖起来,周自横的手指快速搅 动,感觉小丫头要到了的时候,两只手指忽然撤出,利落的一翻身挺了进去…… ☆、23二十三回 有了足够的前 戏,周自横真正进入的时候,依然有些疼,只是这点儿疼,很快被空虚代替,又安觉得,在她身体深处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这种空洞不断扩张,变成一种巨大的空虚,急需填满。 周自横进入之后,不由满足的叹息一声,被小媳妇儿紧紧包围住的好兄弟迅速暴涨了几圈,周自横抓住又安的一只腿抬起来,架在他胳膊上,一阵大动,又安随着他的动作,差点被他顶到床头上,又被他拽了回来,折起,迅猛而大力的捣 入,忽浅忽深,或快或慢…… 汗水从他的额头冒出来,顺着他古铜色胸肌滴落到又安身上,烫的她一阵颤栗……小媳妇儿的身子真软,周自横几乎把她对折压在床上,还能亲到她的小嘴,那上下极致的舒爽,简直能美死他。 小丫头在他身下细细的喘息着,娇弱的仿佛他随便一捏就能捏碎,随着他的动作,胸前两只雪白的小兔上下跳动着,拱出一**雪浪……周自横恨不得整个化在她身体里,猛然拖住她的小屁股,把她的腿打的更开,几乎成了钝角,撤出重剑,狠狠灌入,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仿佛能顶到尽头…… 又安慌张的叫了起来,那种深度,她甚至觉得,这男人要把她穿透了,次次顶到她的花心,那种酥麻的感觉,令她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害怕却又不舍的目光看着周自横,不知道该怎么求他,她就喊疼:“疼,太深了……” 这丫头就不明白,在床上她这种祈求的目光,根本等同□,尤其她疼不疼,周自横很清楚,因为包裹他的小媳妇儿,一阵紧着一阵的收缩,不是他极力把持,早就被他媳妇儿夹的缴械投降了。 早泄可是男人的耻辱,要是让他带的那些兵知道,他周自横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缴械了,这脸他丢不起。 周自横一个大力的撞击后忽然撤了出来,又安嗯了一声,身体随着他追了过来,周自横不禁笑出来:“口是心非的丫头,还说疼……”迅速把她翻了个身,两只大手抓住她的细腰拽了起来,小丫头立马成了趴跪式,周自横从后进入,直低花心…… 又安觉得难堪急了,这个姿势,简直跟她小时候在奶奶家看的那两只土狗一样,公的骑在母的身上,一耸一耸的,那时候她还不懂这些,还蹲在一边仔细看两只狗到底在干什么,她奶奶捂着她的眼睛,把她牵回了屋里,跟她说:“下面的那只小黄病了,上面的大黄给它治病呢,小孩子一看,病就好不了了。” 她那时还傻傻的信了真,好心好意的把奶奶给她做的排骨偷着给小黄送了过去,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