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校园)》 清晨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清晨。 6点30的闹钟准时准点响起,单人床上的女生挣扎着起床,呆坐床上缓个叁分钟,机械化的吸着拖鞋套上校服。 夏季款偏运动休闲风,上身白底蓝领的polo衫,下身浅蓝色宽松长裤。 在已有美丑概念的高中部,吐槽校服丑炸天的声音层出不穷,却又几年如一日稳定不变。 “姐姐,吃饭了。” 外头有人敲门,稚嫩的童音。 她规定只准敲叁下,小男孩很听话,叁下落定转身就走,小小的拖鞋底在地面擦出磨耳的噪音。 周青羡,她同父异母的弟弟,6岁小屁孩,天真无邪,小话痨一枚,日常最爱干的事就是跟在她身后,名副其实的小尾巴。 周青瑶并不讨厌他,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毕竟,这个家里她是什么身份,她比谁都清楚。 而这个被捧上天的小皇帝,对外嚣张跋扈,幼儿园就开始欺凌同学,若不是在她跟前乖成鹌鹑,她真有冲动大义灭亲,用502堵上他那张絮絮叨叨的小嘴。 ........... 2009年6月,夏天比平时来的晚一点,但闷热依旧,屋里屋外酷热似火炉,一动全身冒汗。 早餐桌上放着老叁件套,豆浆油条包子。 豆浆油条是冷的,包子素叁鲜馅,几口干完也尝不出油星味,称不上味正,仅限于填饱肚子。 周青瑶习以为常,沉默的坐在小男孩对面,看他笑眯眯的吃着现做的香油小馄饨,骨汤清甜,馄饨一口爆汁。 那是她叫了6年“阿姨”的女人特意为宝贝儿子准备的,每天雷打不动的早起给他准备热食,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不为过。 贴心的好妈妈,却注定与她无缘。 李慧往她碗里夹了个包子,平时高腔高调的人,只有在有事求人时才会刻意压低,听着温声悦耳。 “你爸这两天是全班,我也要加班,你下课后去幼儿园接下羡羡可以吗?” 周青瑶习惯了这个“任务”,轻“嗯”了声,低头专心啃包子。 小男孩扔下汤勺,汤汁弹到他圆鼓鼓的脸颊上,兴奋的直拍手,“太好了,姐姐来接我,又有冰激凌可以吃了。” “吃你的混沌。”李慧低声训斥,还不忘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污秽。 她瞥向小口喝豆浆的周青瑶,捏着嗓子道:“你姐学习辛苦,你懂事点,别老给她添麻烦。” “我才不是麻烦...”小男孩沮丧垂头,闷闷出声。 女生淡笑不语,唇边捎过一丝苦味,家庭嬉闹的戏码她见过太多,次次都是躲在房间的各个阴暗处,出演不起眼的路人甲。 不参与,亦不评价。 她一口喝光杯里的豆浆,起身把凳子归原。 “我吃好了。” 小屁孩急吼吼的咽下小混沌,烫的小嘴“呼哧”的吐舌头,话都说不清楚,“姐姐,等...我一下。” “砰。” 门很轻的带上。 李慧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的开腔,“好好吃饭,人家可没把你当亲弟弟对待。” .......... 南方小城进入6月,空气里水分一点点蒸发掉,烈日当头照,颇有几分高温火炙之感。 上学路上,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从一个树荫晃到下一个树荫,厚重的齐刘海下渗出黏糊的热汗,跟胶水似的紧贴头皮,摆脱不掉的黑色头盔。 “臭妞儿。” 背后有人叫她,她没停步,笑着放缓呼吸,光从那蹦跳的脚步声都能猜出来人是谁。 “装聋作哑。” 一个扎高马尾带黑框眼镜的高个姑娘几步冲到她跟前,跟流氓似的轻挑她肉肉的下巴,“小心爷赏你几个糖油粑粑。” 周青瑶热的不想搭话,轻轻推开她,用手狂扇热风,“请爷靠边站,别挡道。” “喂,别走啊....” 被人甩出几步远的胡梦猛追上去,扯住她的书包带子迫她停下,声音拔高了些,“我问你,这次月考考的咋样?” “一般。” “上次你也说一般,结果稳居年级榜二。” 周青瑶被她强拉着,顶着朝阳一通猛晒,削瘦的脸颊晒出两团高原红,她皮肤敏感,天热就容易过敏,夏日烈焰简直是死神般的存在。 她嗓子干的要命,“你也知道是榜二,如果逾越不过榜一,永远只能称作一般。” 胡梦屈指顶了顶眼镜,嫉妒的哼哼,“切,谦虚。” 周青瑶看了眼电子表的时间,挣开她加快步伐。 “快点,要迟到了。” ...... 周青瑶就读的是江州第二实验中学的高一1班,全班不足30人,全校最好的师资力量集中在此,绝对称得上是呵护有佳。 但这学校绝对是个奇葩的存在。 要说学校差劲,人每年都能培养一批重点大学的好苗子。 但除去各年级的两个实验班,余下的全是一水混日子的学生,读书就跟闹着玩似的。 老师们管不住,唯一的要求就是考试必须参加,至少试卷上要写上名字,其它任君发挥。 午休时间,2班的胡梦来找她,相约一起去食堂吃饭。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长廊尽头,从这里往下,靠楼梯的第一间是高二6班,全校最乱的一个班。 听闻班里有很多社会人士,校门口的聚众斗殴事件,多数是这群人引发的恩怨情仇。 下楼梯时,胡梦颤巍巍的挪动步子,勾着她的手臂缠紧,轻声问:“干嘛不走那头?” 这片地域总感觉阴森森的,明明是夏日正午,可周遭的空气如同入了冰窖,连呼吸都在冒寒气。 周青瑶说,“这头离食堂近。” “那我宁可绕远路...” 胡梦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6班就是学校毒瘤,全是些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听说好几个班的学生还被抢钱....” 女生声音忽地停了,戛然而止。 ........... 楼梯拐弯处,往下的台阶上坐了几个没穿校服的男生,人手一根烟,轻吸重吐,飘飘然的吞云吐雾。 另两个随意站着,一人靠白墙点烟,一人靠楼梯发呆。 听见脚步声,坐着的几人抬眼看过来,胡梦下意识缩在周青瑶身后。 她是典型的窝里横,其实胆儿特小,这种场合比鬼片还来的惊悚,光见着这些充斥着社会气息的男生她就怕的不行。 靠她最近的是个白毛,漂染的雾白色潮到爆表,生了张二次元的奶油娃娃脸,黑色背心配校裤,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咧嘴的幅度却又邪恶无比。 “哟,6班来贵宾了。” 他浮夸的弹起身,隔着一个台阶的高度,探头去看躲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小妹妹别怕啊,哥哥这么温柔,又不吃人。” 胡梦被那鬼魅的声音吓到,惧怕恶势力的她扯了扯梁青瑶的衣服,声音压到最低,“我...我们还是撤吧..” 周青瑶没答话,目光假装不经意的从靠墙的灰T男生身上一晃而过,强忍着没多瞟几眼,随后不卑不亢的对上白毛的笑颜。 “可以让我们下去吗?”她问。 “当然。” 白毛答的倒是爽快,长臂一挥,坐着的几人听从的起身,让出一条阳光大道。 胡梦埋在她身后不敢睁眼,随着她小心翼翼往下走,结果还没走两步,白毛一脚踩墙上,直接挡住两人去路。 “呼.....” 一大口烟呼到周青瑶脸上,呛的她皱眉咳嗽。 “不懂规矩?” 她抚开空气里呛人的的烟气,只问他:“什么规矩?” 他昂昂下巴,吊儿郎当的,“就刚那小妞说的,6班是毒瘤,最爱是抢钱,你说我要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我们平易近人的对外形象....” 说完,他还特意探头瞄了眼胡梦,笑着问:“你说对吧?” 胡梦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藏进壁缝里,两手死拽着周青瑶的衣摆,衣服都要揪成麻条了。 空气间凝固几秒。 学校楼道很窄,周青瑶的右前方,不足半米的位置,靠墙的男生慢慢收回放空的思绪,往地上弹了弹烟灰。 他咬住烟头猛吸了口,轻纱似的白雾散在空中,男生的脸也逐渐明朗。 粗眉高鼻梁,眉骨很深,单眼皮,眼睛却很大,幽暗的深褐色瞳孔,下颚线略方,轮廓分明。 那时最流行烟花席子等乱七八糟的烫发,还有些恨不得把一整瓶发蜡抹头上,根根直立,竖的跟火箭筒似的。 但他却留着很利索的短寸,两边剃到几乎露头皮的长度,乍一看毫无学生气质,更像成熟的社会青年。 他有着好听的烟嗓,磨砂质感,像是被浓烟熏制而成。 “杨舸,你是吃饱了撑着么?” 话是对白毛说的,视线却扫过背脊挺直的周青瑶。 她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注视,垂在身侧的手臂隐隐发僵,狂撞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白毛讶异不止,夸张的笑出声来,“逍爷,没想到你还会怜香惜玉...” 男生没说话,眼皮一抬,那眼神犀利沉郁,光看着都觉压抑。 这时,靠楼梯的白衣少年潇洒的扔了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开口,“别发疯了,赶紧放人走。” 白毛只觉无趣,惋惜的耸了耸肩,并大发慈悲的收了脚。 “行,保护费先欠着,下次一起补。” 虎口脱险的胡梦猛拉周青瑶的校服,后者僵直的身体缓过那股劲,牵着身后的人儿缓慢下移。 “——欢迎下次光临!” 让路的白毛突然疯子似冲她们大吼,随即又癫狂的仰天长笑。 那笑声尖利刺耳,乍一听比恐怖片里的阴冷鬼叫来了更直观。 胡梦被这一系列神操作险些吓哭,全程闭眼走过那条不长的阶梯。 拐弯时,周青瑶忍不住抬头看了眼。 靠墙的男生又往嘴里塞了根烟,拇指滑过,Zippo打火机窜起红光,他侧头点燃,目光轻瞥过来,同她隔空相撞。 周青瑶移开视线,把心往里头藏一点,锅盖头下的小脸持续发烫。 快一年了。 今天是离他最近的一次。 黄昏 高一临近期末考前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公布,崭新的红榜贴了半面墙。 胡梦激动的拉着周青瑶去看成绩,后者心里早有数,所以见着自己的名字稳居榜二,连失望郁闷的神色都寻不见,淡然转身,扯着胡梦去小卖部买吃的。 “走,请你吃香肠。” 胡梦长叹一声,作为旁观者比她这个戏中人还来的难过。 “第一是你们班那个学习委员吧?” “恩。” “他什么来头?这么多次考试就没见他掉过榜首。” “不清楚。” 周青瑶语气淡淡的,“总之.....是我望尘莫及的天赋型,他随便学学,我得熬几个通宵才能赶上。” 胡梦听后拢拉着头,略显惋惜,又倏地想起什么,情绪暴涨,摸了摸她厚重的齐刘海。 “别灰心,指不定他哪次考试前闹肚子,成绩随着厕所一泻千里。” 周青瑶被逗乐了,笑着推搡她的肩,两人边跑边闹,最后手牵手去小卖部买吃的。 ......... 日影斜沉,一团团深红的火烧云灼烫了天际,炙热而温柔,倾洒整片暖橘色的光晕。 盛夏的黄昏如同心动的少女,透着一丝遮不住的娇羞。 放学时分,学生叁两成群,嬉闹哄笑,陆陆续续走出学校。 周青瑶跟胡梦一路闲聊瞎扯,走到通泰街的十字路口,两人前行的方向一左一右,每天都在这里分别。 胡梦从初中就跟她是好友,清楚她复杂的家世,一听她要去幼儿园,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要当小保姆去接你弟?” “不然呢?” 她干涩的扯开唇,“好歹流着一半相同血液,总不能真不管他。” “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所以你那泼妇后妈才敢骑你脖子上作威作福,把你当保姆使唤。” 周青瑶云淡风轻道:“第一,她不算泼妇,第二,我也不善良。” 她拢了拢仿佛千金重的书包,挥手告别,“走了,明天见。” 胡梦沉默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歪头陷入沉思。 迄今为止,周青瑶是她见过最真实也最清醒的人。 明明干瘦如柴,活的像根被挤开水分的豆芽,摇摇欲坠的强撑起仅存的希望,可那小小的身体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遇事沉着不慌乱,做事细致认真,也极少见她情绪失控。 她有着远高于同龄人的成熟,可那仿佛一眼看透人世的通透,即使是被迫存在,仍会让人心疼不止。 ........ 高中放学较晚,等她赶到幼儿园时,小孩子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徒留几个日常留守儿童趴在门栏前苦巴巴的唱儿歌。 “我要你抢我的东西!你再抢试试!” 园内的滑梯旁传来打斗的声音,顺着拔尖的男童音,周青瑶听着耳熟,走过去才发现两个男孩扭打在一起,而将人压在身下的正是她那个爱惹是生非的弟弟。 “周青羡!” 她疾步走过去,小屁孩打的正起劲,被人扯到一边,嘴里还不消停的骂着狠话。 周青瑶低身扶起受害者,被他揍破唇角的小男孩跟拽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紧她的手,从激烈的撕扯中缓过神,抽泣着掉眼泪。 周青羡面红耳赤的挥舞拳头,“你还哭!” “别说了。” 女生面色发红,少见的动了气,她眼神犀利的盯着犯浑的小男孩,“你必须跟人道歉。” “凭什么?” 小家伙不服,气鼓鼓的瞪她,“是他先抢我东西的。” 被揍的小男孩躲在周青瑶身后,抽抽搭搭的说:“那玩具...本来...就是我的...” “你胡说!” 有了周青瑶当靠山,刚还哭哭啼啼的小家伙瞬间有了底气,童言无忌,想什么全说出来了。 “那是我爸爸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你见都没见过,你家也买不起。” 施暴的小屁孩被戳到心上的尖刺,眼圈一红,拖着浅淡哭腔,“你才买不起,看我不揍死你...” “好了,别闹了。” 周青瑶被吵的头疼,直接拖着他圆滚滚的身体往外走,他奋力挥动敦实的短臂短腿,一路絮叨着骂人。 拐过那个弯,小家伙嚣张的气焰退了大半,炎炎夏日的威力不可小觑,前后不过几分钟,他热的满头大汗,跟小狗似的吐舌头散热。 周青瑶见他安静了才放开他,动了动酸痛的胳膊。 “闹完了?” 他固执的别过头,“我没闹。” 周青瑶冷静的说他,“别人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能拿,动手打人更是错上加错,再有下次,我就跟爸说,让他来收拾你。” “那东西我才不喜欢。” 周青羡横着眼睛看别处,赌气的撅嘴,“一个破音乐盒,谁稀罕!” 女生微微一愣。 这东西他的确不稀罕,但她却是视若珍宝。 那个冬天,她藏进柜子里的音乐盒被男孩不小心摔坏,她伤心的红了眼眶,不发一言的收起残骸把自己关在房里。 后来,小家伙挨了周爸好一顿揍,整间屋子都是他嚎啕大哭的求饶声。 周青瑶看着小男孩不服气的傲娇样,她胸口淌过温热的暖流,语气也比之前要放轻些许。 “抢来想送给我?” 男孩别扭的点点头。 “可那是别人的东西,再好看我也不能收。“ 她难得温声细语的教育他:“你好好学习,以后自己赚钱了再买来送我。”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胖手擦掉圆脸上的汗珠,许是见惯了她疏离的一面,几句软话听的眉开眼笑。 孩子的脾气来去无影,没多会又自觉牵着她的手,话夹子似的说个不停。 ............ “吱溜”一声,生锈的铁栅门合上。 两人回到家,屋里空无一人。 老城区的房子多为单位房,那是周青瑶奶奶留下的。 房子格局简单,2室一厅,家具充满年代感,光是那张吃饭的餐桌至少有几十年历史,陷进的坑洼宛如月球表面。 屋外墙上的爬藤植物朝四周努力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在一起,遍布整面墙。 周青瑶熟稔的煮了两碗面,还特意加了金黄焦脆的煎蛋跟嫩绿的小白菜。 “我不要吃葱。” 周青羡用筷子撩拨顶端的葱花,耍少爷脾气。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面,在他开启新一轮高声囔囔时,起身直接收了他的碗。 “挑叁拣四就饿着。” “——姐姐。”小家伙怂了,小胖手扒拉她的手臂。 周青瑶低头看她,“吃不吃?” “吃!” 他气势弱了大半,不敢再有任何意见,一大一小对坐,安静的吃面。 ....... 晚上约8点左右,伴着开关门的声响,寂静的房间外开始有了人声。 “我的宝贝儿子!” 是周爸的声音。 “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学了些什么,跟爸说说...” 屋里沉迷做作业的周青瑶头都没抬,手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心境丝毫不受影响。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外头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日常,深厚温情的父子情展露无疑。 不知过了多久,父子间的亲密对话暂告一段落,周爸来到周青瑶的房间。 “扣扣。” 他敷衍的敲了两下门,也不等她出声,径直推门而入。 “瑶瑶。” 她身子顿了一秒,僵硬的回头,那表情要笑不笑的,身子背着光,朦脓的暗色下,看不见她微湿的眼眶。 周爸说话单刀直入,问话万年不变。 “学习怎么样?” “很好。” “平时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身子累垮了。” “恩。” “钱不够用跟我说,该花就花,别太省。” “知道了。” 流程化的谈话结束,他例行公事关爱完女儿,带上房门,转头又去找儿子逗趣。 屋外的打闹嬉耍的笑声此起彼伏,她听着刺耳,完全静不下心来。 一道题解了十分钟,最后算出来的答案还是错的。 她索性扔了笔,戴上防噪音的耳机,打开mp3,调到最爱的那首歌,站在小小的窗口观望楼下。 这个mp3是张爷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当时也要小几百块,李慧不止一次说过让她往里头下点儿歌,偶尔借给弟弟听会儿。 她很干脆的拒绝了,李慧板着脸别扭好几天,最后还是周爸买了个一模一样的送儿子,这事才算过去。 周青瑶的爸爸周寒生是个朴实憨厚的中年男人,干了半辈子公交车司机,为了养活一家四口早出晚归,同她撞面的次数并不多,关系也算不上多亲密。 但周青瑶知道,他爸心里还是爱她的,只是对比从小陪伴到大的弟弟,多少会有差别。 她能理解,但不愿接受。 小时候她养在乡下外婆家,8岁才回到父母身边,可欢乐的日子没过多久,10岁那年,父母因感情破裂和平离婚,在抚养权选择上,她放弃跟随妈妈去大城市,执意守在爸爸跟奶奶身边,守着这个古旧的老城区,以及温情的邻里关系。 再后来,周爸再婚生子,奶奶同年因病去世,后妈人前温柔体贴,人后尖酸刻薄,但即使如此,周青瑶从未拿受委屈当成幌子,逼他爸左右为难。 人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但她不爱吃糖,也不爱流泪。 在她看来,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只会拉胯本就阴郁的情绪,将你一脚拽进深渊里,你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直至被黑暗势力完全吞没。 有这哭哭啼啼的时间,不如多做一张卷子,多背几个单词。 ............. 夏夜繁星璀璨,微风泛热。 广场里小孩子们围在一起玩游戏,老人们摇着蒲扇聊天,安宁而祥和。 mp3里正放着杰伦的歌,稻香。 阳光满分的一首歌,每个跳动的音符都在诉说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听到这儿,她低眸笑了声,酸涩的,沉闷的,压抑的寒流从胸前滑开,四散在血脉里。 对她而言,家真是唯一的城堡吗? 她不确定,至少现在的她还领悟不到所谓家庭的温暖,而美满家庭衍生出来的强大治愈力,她大概也不配拥有吧。 自始至终,周青瑶的城堡里就只有她一人。 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暗夜 6月中旬的太阳燃烧的太过热烈,教室外的蝉鸣此起彼伏,聒噪烦人,葱郁的大树枝桠疯长,却丝毫挡不住烈阳的暴晒。 下午最后两节是数学课,老师吐字跟念经似的,听得昏昏欲睡。 放学铃声响起,隔壁班的胡梦早早在教室门口等她。 周青瑶背着书包走到她跟前,胡梦拉住她的胳膊,凑近她耳边小声问:“学习委员是哪个?” 她转身去看班里余下的同学,找了一圈,刚要回答说没看见,右肩突然被人从后面轻拍两下,她回头,对上一张文质彬彬的脸。 男生皮肤白净,书生气十足。 “周青瑶。” 她愣了下,“有事吗?” 他扶了扶眼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昨晚做卷子时有道数学题弄不明白,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探讨下。” 周青瑶的话脱口而出,“还有你不会做的题?” 男生脸颊微红,略显羞涩,“我也没那么厉害,不像你,作文总是满分。” “你谦虚了。” 周青瑶足足当了一年的千年老二,初中总是轻松拿第一的她也逐渐适应了新身份。 高一还没分文理科,而这个叫朱韫的学习委员可以理科一分不掉,对物理甚是头疼的周青瑶而言,这人的学习天赋是她遥不可及的。 他等了半响没等到她的回答,急切的自己定时间,“明天自习课可以吗?不会耽误你太久。”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男生轻舒一口气,满脸遮不住的笑。 周青瑶转身朝另一侧走,刚被人全程忽视的胡雪慢悠悠凑了上来。 “他谁啊?” “就你要找的那个学习委员。” “榜一?” “恩。” 胡梦瞳孔张大,冒着新奇的幽光,“我还以为是个满脸痘痘的书呆子,没想到长得还不错.....对了,他叫什么?” “朱韫。” “朱瘟?” 胡雪一脸嫌弃,“眉清目秀的男生,名字怎么取的跟养猪大户一样?” 周青瑶莞尔笑了,从裤口袋里摸出一片软化的口香糖,扒开包装纸塞进她嘴里。 “吃你的吧,大爷。” .......... 周青瑶跟胡梦嬉闹着走到校门口,恰好撞见平时不苟言笑的教导处张主任正守在校门口抓现行。 嚣张惯了的白毛今儿运气不好,没出校门就吊儿郎当的叼起烟,飘飘然之际被张主任抓个正着。 白毛拔高音量大声囔囔,活像一大群下水的鸭子放声比音高,周青瑶听的心烦意乱,本想径直穿过去,却被胡梦拉到一旁偷摸看戏。 张主任大概是真的无奈,一句话叹了叁声,“杨舸,出校门也就几步路,你至于这么等不及吗?” “不是我心急,是我的嘴心急。“ 白马咧开唇角,一脸玩味的笑:“张叔,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别总是上纲上线的....” 严厉古板的张主任拿这个身份特殊的差生没点办法,又不能像对待其它学生那样发飙体罚,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你就不能懂点事吗?非得把你爸气死不可。” “老头身强体壮心态好,您别操这心了,您死了他都死不了。” “........”张主任差点没噎死。 他只能装模作样训了白毛几句,白毛笑眯眯的走出校门,光明正大的拿出烟盒递给身边的祁夏,然后两人吞云吐雾的走远了。 “这人实在是无法无天,我敢打赌,他最后的结局绝对是被乱刀砍死,就像古惑仔里面那样,装逼必遭雷劈....” 人前胆小人后吐槽的胡梦喋喋不休的诅咒起白毛,可他身边周青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集中在两人离去的方向。 他们身边缺了一人。 她咬着唇,心隐隐抽动。 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生,又莫名消失好几天了。 ........ 两日后,周爸终于迎来休息日,他早早接了李慧去医院看望长辈,周青瑶只能变身小保姆去幼儿园接小屁孩放学。 松柏路经过一整天的炙烤,隔着胶鞋底都能感受到烧心的热度。 路旁的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苍翠挺拔,叶子重重迭迭,找不出一丝缝隙,形成大片天然防晒网,微风穿透树缝捎来一丝清凉。 回家的路上,她买了两根冰棍,一人一根,5毛的老冰棍,朴实无华,冰凉带甜,一口能沁进人心底。 一大一小晃悠悠走到西长街路口,前方红灯亮起,她拉着小男孩规矩的站在路边,一辆大货车从眼前窜梭而过,圆硕的车轮卷起大片飞扬的尘土。 “咳咳咳。” 周青瑶下意识侧身躲闪,目光却蔓延至街道的尽头,看着那车来车往,她想了想,带着小孩窜进街道,准备操近路回家。 两人七拐八拐的穿梭在小道里,往前50米,左边就是另一个街口。 她刚要转左,一眼边瞧见辆惹眼的黑色重型机车停在一个酒吧门口。 酒吧的名字叫作“迷离夜”。 那时候刚盛行livehouse这种大型室内演出场所,爱民谣的文艺青年,爱摇滚的狂热年轻人扎堆于此,在江州红极一时。 机车上下来一男人,他取下头盔挂在车上,侧对着她站直。 周青瑶看清那人,愣神半秒。 是他。 她拉住小屁孩藏匿在墙后,摆手示意他保持安静,不许出声,然后......自己偷摸摸的暗中窥探。 男生姿态慵懒的动了动脖子,长臂绕到后颈揉了几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没急着点燃,车钥匙随手滑进裤口袋。 他右肩上背着个硕大的乐器包,黄昏的余热在他身上渡了层橙黄色的光晕,同那些没受过社会蹉跎的冷白皮少年不同,他肤色偏深,健康的小麦色更显男人味。 男生身形结实,肩宽腿长,腰身以下全是腿。 他穿着宽大的短T,背后印花是一串黑底烫金的英文。 翻译过来便是。 ——我看不清地狱,因为我来自地狱的终点。 ....... “程逍。” 酒吧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里有窜出个穿清凉短裙的女人,性感的低胸款,一蹦胸前两团就波荡跳动。 她的妆很浓,睫毛刷成厚重的蒲扇,耳垂挂着银色大耳圈,咖啡色长波浪扎成高高的马尾,卷曲的发尾随风漾开弧形。 光看妆容,大概20出头了。 女人小步冲跑过来,本想亲昵的挂到他身上,男生却冷淡的用手挡,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勾住男生手臂,仰着头冲他笑。 “你去哪里了?完全找不到人,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男生嘴里咬着烟头,摸了半响没摸到火机,压在心底的躁意涌上来,他直接吐了烟,声音听不出温度。 “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啊...” 她黏糊糊的贴紧他的长臂,眼眸流转,柔情似水,“我跟我爸说了,我不去留学了,我以后就在这里陪着你。” “陪我?” 他似听了个笑话,嘴角勾了勾,“你无不无聊?” 男生的话冰冷不留情面,女人脸色一白,笑容凝固些许,“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哄我吗?” “好听的话,得对好看的人说。” 男人悠悠然的看着她,浓眉轻挑,“你看看自己,配么?” 女人似对他的坏脾气习以为常,蹭着他的胳膊撒娇,“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她话里透着几分委屈,柔声细语道:“那晚我真的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我也不知道章思泉他会....” “行了。” 男生粗声打断她,显然没耐心听她解释,“姜颖,你知道我不打女人。“ “所以,趁我发火前,你自觉消失吧。” 他动作粗暴的挣开女人的手,完全不在乎她僵硬到受伤的表情,背着乐器包径直走进酒吧。 ......... 几步之外的周青瑶一不小心看了全场,脑子被空气间沸腾的热焰吸干,小嘴微张,举冰棒的手却离了半米远,湿黏的冰水滑进掌心,滴滴答答的坠向鞋面。 “姐姐,姐姐...” 手指被人用力拉扯,她回过神,低头看急切喊她的小男孩。 周青羡指了指她的小白鞋,“你的鞋脏了。” 女生垂眸看着白鞋上沾粘的甜水,凝固后留下几条浅浅的湿痕,没有大片晕染,却成功让小白鞋变得邋遢,不负白净。 正如她埋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一样。 它火热的颤动,被绵密的小针狠扎着,好似在疼,可等你细细回味,那滋味并不是疼,是你遗憾自己还不够格,越不进他的主场,甚至都没丁点资格询问他,为什么不去上课? 只能如现在这般隐秘的藏在暗处,当个可有可无的看客。 然后再欺骗自己,其实这样,也很好了。 她木讷的拿起冰棍咬了口,沁凉清爽。 可嘴里是苦的,尝什么都味如嚼蜡。 勇气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全校集合做操的铃声响起。 头顶刺眼的白光晒的人脑子昏沉,莫名有种被人硬生生脱了层人皮的错觉。 万恶的课间操终于结束,队伍解散后,2班的胡梦脱离班级跑来找她。 周青瑶短发浓密黑亮,似顶了个厚实的毛线帽在头上,她用小手煽风散热,“今天可真热。” “可不是嘛,这天跟神经病似的,一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胡梦笑嘻嘻的勾着她的手臂,说话时眉飞色舞,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还有点时间,去小卖部逛逛,今天我请。” “你发横财了?” “差不多吧,我家送财童子回来了。” “送财童子?” “就我爸,工地头小老板一枚,有事没事就爱扔钱,俗气的要命。” 周青瑶淡笑着,“我怀疑你是在炫耀...” 胡梦比周青瑶高出小半个头,可看着却比她稚嫩不少,说话倒是中气十足,一把拉着她到小卖部门口,“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 “——老板,一条烟十包槟榔。” 老板瞄了眼旁边围成圈的学生,表情略显为难,“这里不让卖烟。” “又不是第一次买,装什么?” 那声音乍一听很尖锐,语调甚是怪异,让人不禁想起动漫片里那略显浮夸的配音。 胡梦闻声看去,脸色煞白,跟见了鬼似的,她条件反射的藏到周青瑶身后,刚那点豪情万丈的气焰熄的有够彻底。 白毛侧目,瞧见身形瘦小的周青瑶,以及躲在她身后闭眼装死的胡梦。 他眼睛澄亮发光,冲身后抛火机玩的程逍笑言:“现在的孩子真乖,都知道上门交保护费了。” 周青瑶抬眼瞧见熟悉的人影,一时间呼吸都静止了,止不住的小鹿乱撞。 .........他回来了。 程逍神色漠然的撇了眼,没出声,身子用力靠着石墙,继续刚才的抛物游戏。 倒是他身边样貌清秀的白T少年忍不住开口,“你差不多得了,别成天欺负小姑娘。” “我他妈欺负谁了?” 白毛起高腔表示不满,随后凶狠的拽出藏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下巴一扬,嚣张跋扈,“上次是你说的对吧,我6班无恶不作,抢钱第一名。” 胡梦被他圈紧手腕,挣了半天挣不开,她今天又忘带眼镜,看谁都自带滤镜,眼前那个张扬的白毛看着竟比之前少了些骇人的杀气。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声音凶神恶煞的,她吓的直哆嗦,“我....我...” 白毛看她抖的厉害,表情比哭还难看,满意的笑了笑,“这状态不错。“ ”我凶,你怕,这才是抢的精髓所在。” 靠墙的程逍停下手上的动作,冷笑了声,“脑残。”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周青瑶唯恐事情闹大,小小的身躯挡在胡梦面前,低声致歉,“对不起,是我们失言了。” 白毛一手揪着衣领暴力掀开她,“没你的事,滚开!” 周青瑶实在太瘦了,他随手的推搡直接导致她撞到墙上,又顺着后座力跌坐到干涸的水沟里,白色校服跟白鞋上蹭满了黑灰,样子看着略显狼狈。 “杨舸。” 一直沉默看戏的程逍突然开口,声线很沉,捎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白毛身子一僵,心头还憋着火,不甘愿的甩开胡梦的手。 程逍慢悠悠的收起火机,低身凑近周青瑶,看她幼态的小鼻子小眼,嫩白的小臂擦破了皮,渗出嫣红血丝,可她眼底却连一丝怯意跟委屈都没有。 他的脸靠的那么近,深邃的五官放大很多倍,一点一滴融进她清亮的瞳孔里,她甚至能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 盛夏的燥热,远比不过此时内心狂乱的动荡。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生,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好像你一直远观一副画,某天那副画突然近距离出现在你面前,你会诧异惊慌,然后内心涌现出一个声音,好想摸摸看,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想学人当英雄,得先看清自己的分量。”他低声开口。 周青瑶看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少。” “不怕死?” “……不。” 程逍愣了下,随后竟展了笑颜,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既然有拿刀的勇气,就要有承受伤痛的准备。” 周青瑶抿了抿唇。 这时,上课预备铃响了。 围观的学生一窝蜂的往教学楼跑,白T少年撑了个懒腰,看向程逍,“走吧。” 白毛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两步,还不忘回身恐吓胆小的胡雪,满脸罪恶的笑。 “保护费,下次接着收。” ........ 课间时间,6班旁边的楼道喧闹依旧,几人围在一团抽烟闲聊。 白毛两手撑着楼梯扶手,半个身子向后仰,身体跟条泥鳅似的滑来滑去,嘴里不知唱歌还是啥,像道士一样念念有词。 清瘦少年离开楼梯走向墙面,拿过程逍手里的火机,随意摩擦几下,看那红艳艳的火光。 “这家伙怎么了,昨晚的酒还没醒?”少年问。 程逍一口烟吸到底,吐出几个梦幻般的烟圈,“你见他正常过么?” 少年抽出一根烟径直往白毛身上扔,他抬抬下巴,调侃的笑:“我说杨大公子,你闹归闹,这些个好学生最好别碰,你爸还指望着这群人增加收入来供你挥霍,你要给人吓傻啦,不是自断财路吗?” “那我不管,这事还真过不去。” 白毛冷哼,不屑一顾,“开口闭口就是流氓地痞,咱6班是掏他们家祖坟了?不说爱抢钱吗,我以后见一次抢一次。” “啧,这该死的班级荣誉感。” 少年笑着劝慰,“不过……对女孩子还是要讲点绅士风度的。” “你说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书呆子?” “放尊重点,人家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我衣你大爷...” 他咬牙切齿的扑冲上来,手还没挨着人,少年敏捷的侧身一躲,他硬生生撞上墙,额头重重磕上去。 白毛眼底润着水汽,似困兽的狮子般怒吼,“祁夏,你他妈躲个锤子躲!” 叫祁夏的少年看热闹似的凑近,瞄了眼他微肿的额角,看向身侧抽烟的程逍,“杨公子受重伤了,我们要不趁机给他绑了,再跟校长敲一笔大的。” 程逍把燃烧的烟头按在墙上熄灭,瞧着那炭黑色的小圆点。 “你确定他爸会花钱赎人?” 祁夏秒懂他话里的深意,装模做样摸了摸下巴。 “他爸大概会说,撕票吧,千万别手软....” 白毛恼羞成怒,气的破口大骂。 “滚你丫的。” .......... 江州的夏夜,绝对称的上人间炼狱。 周青瑶的房间没装空调,唯有头顶那个陈旧的吊扇“嘎吱嘎吱”的划着圈,拼了老命绞出一阵湿黏的热风,吹人身上就跟煽风点火似的,一不小心汗流浃背。 做完作业,时间指到10点。 她刚要起身活动下僵硬的手脚,房门被人推开,跑进个胖乎乎的小身影。 “姐姐,吃冰棍。” 他举着手上绿色包装的冰棍递给她,肥嘟嘟的肉脸挂满欣喜的笑,“你最爱的绿色心情。” 1块5的冰激凌,她平时都舍不得买,偶有一次嘴馋买了根啃两口,心满意足的模样被小男孩深深记在心里。 从此之后,只要夏天夜晚周爸带他出去玩耍,回来时必定会吵着周爸买来给她解馋。 绿豆雪糕豆香浓郁,糕体融进嘴里细腻柔滑,会让人短暂忘却夏日的燥热,思绪放空的那几秒,少有的宁静怯意。 周爸进入房间时,一大一小正安静坐在小床上,各啃各的冰棍。 这一幕温情令他心生荡漾,欣慰的笑言:“你这姐姐还是排面足,走哪都不忘给你带吃的。” 周青瑶嗦完最后一口,将木棍扔进垃圾桶里,抬头看了周爸一眼,没答话。 周寒生的视线落在儿子身上,“羡羡,吃完了就出去,我跟姐姐说点事。” “什么秘密,我也要听。”小家伙赖着不肯走。 男人沉眸,眼睛一瞪,父亲的威严尚在,周青羡不情愿的跳下床,挪动圆滚滚的身体,一步叁回头的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父女俩,周青瑶坐在床上,木然的看向窗外,中年男人低头看她,短暂的沉默。 周青瑶仿佛是她妈的缩小版,身形干瘦,娇小玲珑,身高不足160,体重不到90斤。 她在这个家里很少笑,秀气的眉宇间总散着一缕落寞跟忧伤。 他知道她不快乐。 6年前,他跟周青瑶的妈妈和平离婚,后者去北京打拼事业,刚开始每年都会回来看她一两次,给她买一堆花裙子,带她去游乐场玩乐。 可过了两年,女人便彻底消失,除了每月的抚养费照给,连一个关心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周青瑶虽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来,她很失落,也很伤心。 周寒生慢慢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崭新的红色纸币夹进书本里。 “这周的生活费。” 然后,他瞅了眼屋外,又多加了一张迭在一起,压低声线道:“这次多加100,买点自己爱吃的。” 她不咸不淡的应,“谢谢。” “早点休息,怕热就来主卧睡,空调房凉快,我打地铺,床让给你们。” “不用。” 周青瑶闷声拒绝,指了指头顶晃悠的吊扇,“有这个足够了。” 周爸轻叹,早知她不会答应,也不做过多强求,出去时带上了房门。 ——嘎吱嘎吱。 破旧的吊扇有些年月,调至最大档也不过隔空瘙痒,起不到一丝解暑散热的作用。 但周青瑶习惯了,她整理好书包,平躺在小床上。 凉席是竹子编制而成,降热性却一般,睡过的地方似被火烧云灼烫过,她翻来覆去的滚出一身热汗。 她索性起身下床,本想穿过客厅去冰箱处找没吃完的西瓜,可刚走到客厅中央,她倏地停住步子,认真听着主卧里传来的阵阵歌声。 稚嫩的男孩拍打小手高声欢场,混合着男女交错的赞美声,叁个声音完美重迭,隔着一扇门都能想象到里头幸福雀跃的温暖画面。 周青瑶收回目光,自觉把耳朵关闭,排除一切挠乱心智的声音。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瞧。 半边冰西瓜被人挖空,余留些许色泽红亮的汁水。 周青瑶平静的合上冰箱门,抬头望向窗外的那弯皎洁的新月。 月光柔美淡雅,就像妈妈温热的大手,慈爱的抚摸你的头。 闷热的夏夜,她耳边倏地飘过沙哑的男声。 “有拿刀的勇气,就要有承受伤痛的准备。” 周青瑶低头,笑容苦涩。 她没有勇气。 她只有孤独残缺的灵魂,艰难撑起空洞的肉身。 外表看似坚固不催,实则一碰就碎。 甜汤 南方小城夏日升温迅速,一夜之间,气温攀升至35度。 人走在烈日下,完美诠释什么叫作汗如雨下。 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理所当然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青春激昂的广播体操音乐响起,阳光暴晒下的学生们不情不愿的晃动手脚。 倒数第叁节操需要转体向后,这是周青瑶每日最期盼的时刻。 二年6班在她班级的斜后方,男生按身高排列,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寻找最后排的男生背影。 这么多次,从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摆手踢腿,次次都是敷衍的一晃而过。 而他极具代表性的寸头,在一水的稚气男头中格外突出。 他似乎很少穿亮色系,基本都是黑灰白,偶有一次见他穿清新的澄橘色,还是一个月前校足球比赛时的队服。 那是周青瑶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操场跟看台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可她的目光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 看他迈开长腿在草坪上疾步奔跑,脚下灵活运球,手上指挥队友,轻松吊打其他班。 那日太阳高照,剧烈运动下,男生浑身热汗淋淋,他随意撩起下半截队服煽风散热,略显黝黑的肌肤,腹肌轮廓初显。 周青瑶看的脸一热,侧头望向别处,嘴角禁不住勾起幅度,眼睑下的卧蚕似肉肉的蚕宝宝,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 音乐声过的很快,她还在愣神间,所有人均已转正,唯有她一人盯着某处发呆。 她慌乱的收回视线,身子僵硬的转回原点。 心跳撞的太过激烈,胸腔都快要捅破了。 ......... 临近期末,作业量也翻了个翻。 周青瑶写完最后一张卷子,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转了转木然的手腕,针扎般的酸疼感融进骨头里,一点点僵硬手心,直到完全麻木。 “瑶瑶。” 屋外有人在叫他,是周爸。 周青瑶不急不慢的收拾好书包,出门时看了眼时间,9点。 直到睡觉前,剩余的时间全是她的欢乐时光。 一个人的,孤独的欢乐。 人刚走到客厅,一股清甜的酒香扑鼻而来,她灰暗的眼眸瞬间亮堂,加快步子走到厨房,看周爸在灶台前忙碌,灶上炖煮了一大锅江州特色甜品,甜酒冲蛋。 甜酒也叫酒酿,其它地方喜欢在里头加汤圆或糯米团子当成主食,但江州更爱拿来做早点跟宵夜。 做法极其简单,一锅水,几大勺自制的酒酿,再打入叁两个搅匀的鸡蛋,等蛋液与酒香合二为一,最后来点睛之笔红糖,一碗香气扑鼻的甜酒冲蛋便大功告成了。 李慧带周青羡去了商场的游乐区,今晚屋里只剩父女两人。 餐桌上,周爸跟周青瑶对立而坐,一人跟前一小碗汤水。 滚烫的甜汤要吹凉才能入口,混着烦心闷热的温度,舌尖似被烈火持续烫伤,后背布满豆大的热汗,短袖湿成半透明状。 周爸抬头看了她眼,“我给你张爷爷留了一份,你吃完送过去,感谢他平时对你的照顾。” 她刚入了一大口,细品那醇香的酒气,支吾的“唔”了声。 一大碗一滴不漏的喝精光,要不是她胃口太小,真恨不得再多来两碗,总感觉胃撑到了饱满值,可心还未得到满足,典型的意犹未尽。 张爷爷是奶奶身前好友,大家同住一个小区,她家是小户型住在前排,10栋之后户型翻了一倍,那是传说中的干部福利,越往后,房子越大越舒适。 张爷爷退休前是副厂长,家境十分优渥,听闻儿子女儿一个老师一个律师,对他也是呵护备至,出了名的孝顺。 但张爷爷这人性子古怪,老伴几年前去世后,不管家里人怎么劝慰,硬是不愿去儿女家掺合,铁了心要独身住在这老房子里。 周青瑶身子瘦小,老一辈留下的容器做工又实在,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吃力的端起那锅糖水小步挪动。 路程不过200米,她仿佛历经千辛才磨蹭到取经之地,夜里黑灯瞎火,老式小区路灯昏沉,时不时还要坏几个,她几乎是一路摸黑走来的。 张爷爷家在四楼,她是卯足吃奶的劲往上爬,等看到4搂的曙光,人也是累的精疲力尽。 “张爷爷?” 她两手端着糖水,空不出手敲门,只能在外轻声细语的喊,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细软的的叫唤声。 可叫了半天,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青瑶脑中晃过一个让人窒息的可能性,该不会家里没人吧? 她耐心等了半响,刚准备打退堂鼓时,突然发现大门没关严,门缝里渗出寒气,她清清嗓子,礼貌的知会一声,“张爷爷,我进来了哦。” 目前唯一能支配的只有脚了,她轻轻踢开门,清爽的寒流如春风细雨般抚开她体内的湿热,她感觉自己分秒入了天堂。 屋里空间很大,四室两厅的格局,客厅角落里的柜式空调吹着沁凉的冷风,简直就是令人心神向往的人间蜜地。 周青瑶把手里的容器平稳放在餐桌上,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完全寻不见人影。 她不免疑惑,这么晚了,家里没人,门也没关,他一个孤寡老人能去哪里? 突然,“诓”的一声巨响。 小女生惊住,寻着声音慢慢朝厕所走去。 厕所是推拉门,隔着暗沉的光线能隐约看见里头有人影在晃动。 她耳朵贴门上认真听了片刻,里头时不时传来工具碰撞的声音,以及哗啦哗啦的水声,周青瑶大惊失色,满脑子都是新闻里那些变态入室抢劫,碎尸抛尸的剧情。 天啊! 怎么办怎么办? 周青瑶急的在原地来回转圈圈,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脑子乱成毛线球。 可等她冷静下来,又狐疑的缓缓凑近,小鼻子嗅了嗅,确定没有难闻的血腥味,这才放下心来。 她很轻的敲了两下门,“张爷爷,你在里面吗?” 里头没有回应,只有源源不断的流水声。 周青瑶猫着胆子准备推门一探究竟,但出于对自己本能的保护,她跑到厨房去摸了一把小刀,手心颤抖着握住刀柄放在胸前,一级戒备状态。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拉开推开门,等拉到一半,隐约看见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正背对着她修理水龙头。 他皮肤黝黑,肩膀很宽,健壮手臂使力时,后背的肌肉凸起流畅硬实的线条,有着极具爆发力的美感。 她全身细胞绷紧,一手举着刀,声音提到嗓子眼,“喂。” 水声太大了,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书房的门倏地打开,身后倏地传来张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瑶瑶来了。” “人老了耳朵不好使,我还以为是幻听。” 老人家声音醇厚,气运丹田,厕所里的男人闻声回头。 周青瑶看清那人,整个人木在原地,手上失了力,刀差点滑落下去。 男生见门口举着刀满脸惊愕的小女生,他愣了一秒,眉头紧瞥。 “——你。” 后面的话还没出,手上一松懈,没装好的水龙头“啪”的砸在地上,断裂的水管滋出一大波凉水,将半蹲的男生劈头盖脸的从头浇到脚,牛仔裤完全浸透。 程逍微微合眼,压住想骂人的冲动。 他顶着四溢乱喷的凉水,两手利落的重新安装,这次速度很快,叁两下就卡紧连接处。 他扭紧开关,慢悠悠的起身,在架子上随手扯了条干净毛巾搭在后颈,头顶还在往下滴答的掉水珠。 倚着门的周青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男生已走到她跟前,她的瘦弱在高大强壮的体魄前,脆弱的就像只随手可捏死的蚂蚁。 她迷惘的抬眼,看那清水出芙蓉的男色图,小脸胀的发红。 程逍夺过她手上的小刀,把在掌心颠了两下,锋利的刀刃晃着阴冷的寒光。 他低头,哼笑了声,“拿刀的勇气,你还真不少。” 周青瑶:“..........” ......... 客厅沙发处,张爷爷端着小碗细品周青瑶跋山涉水带来的美味,笑眯眯的评价糖水甜的恰到好处。 可周青瑶脑子里“嗡嗡”的,有太多谜团理不清楚,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问,又或者,究竟该不该问。 “张爹。” 卧室的门打开,男人换了条宽松的黑色长裤,边走边用毛巾擦干裸露的上半身,“您房间的壁灯坏了一个,我下次来再给换上。” 周青瑶仅瞟一眼,目光触及他胸前的殷红小点,脸腾的烧起来,别过头去再不敢正视。 张爷爷看了眼羞涩的小女生,拧过沙发上的短袖扔他身上,“衣服穿着,像什么样子。” 程逍看向沙发上小小的人儿,顺从他的话套好衣服。 “我走了。” 他打了声招呼,转身欲往大门走。 “等会儿。” 张爷爷叫住他,到底是当了大半辈子领导的人,说话依旧威慑力十足。 “这一大锅我也喝不完,你坐下,帮我消灭两碗再走。” 男生看了眼暗红色汤汁的甜水,他对这种腻人的东西不感兴趣,淡声拒绝,“不喝了,我那还有其他事要忙。” “你忙什么我还不知道,尽瞎忙,一点正事都没有。” 张爷爷不高,微胖,鬓角的发白了些许,看着60出头的模样。 他对待周青瑶慈眉善目,可当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程逍身上,既心疼又无奈,还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苦闷。 男生受着老人投来的白眼,要笑不笑的,“您批评的都对。” 他长腿走两步便到了门口,手还没摸上门把,身后的张爷爷吊着嗓,阴阳怪气的出声:“你走你走,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来了也是匆匆离开,唉,我这老头子现在是说话不管用咯,也不知道你爷爷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寒心.....“ 程逍正对房门,舌尖滑过下唇,用力顶着下腮帮,随即轻叹了声,妥协的返回沙发处。 “您赢了。” 张爷爷这招屡试不爽,嘚瑟的挑了下眉。 早知程逍这家伙看着凶悍,实则是个软心肠。 早年间他父母出车祸去世,后来一直跟在病重的爷爷身边,自小吃了不少苦。 几年前,他爷爷离世,仅剩的亲人除了那个无恶不作,时不时要进局子捞人的舅舅外,便只有这个从小看他长大的张爷爷了。 一个没有背景的孩子要想在这个城市立足,只能过早进入社会接受现实的锤打,若不是他爷爷的遗愿是要求他把高中读完,估计他这会早就脱离学校,成了正儿八经的社会人。 暴雨 江州的本地菜无辣不欢,程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习惯了重油重辣的口味,对一切跟甜沾边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他勉强尝了一口,反胃感瞬涌,腻的都要吐了。 老人心满意足的喝完一整碗糖水,擦了擦嘴,身子坐正,开始日常训诫:“听说你连着旷课好几天,怎么的,你爷爷的话忘个一干二净了?” 话说到这,一旁的周青瑶没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因为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程逍放下碗,瓷勺啪的一声砸到碗里,他抬眼,瞳孔很深,看着很有穿透力,声音却是毕恭毕敬的。 “我的行踪,果然还是逃不出您的法眼。” 张爷爷傲娇的展露笑颜,“在这小地方混了这么些年,我要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就真白混了。” 程逍沉默片刻,老实回答,“乐队去其它城市巡演,耽误了几天。” 张爷爷老早就知道他在酒吧混,可老一辈思想保守,对这种地方完全无好感,尤其有他那个惹是生非的舅舅在前,更是怕他走错道,步他舅舅的后尘。 “那些花天酒地的场所,你就不能戒了吗?“ 张爷爷叹息着摇头,苦口婆心的劝,“既是在校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你安心把书读完,我到时想办法给你安排个正经工作,不管赚多赚少,能养活自己,养活老婆孩子足矣,再怎么也比跟着那群纸醉金迷的人瞎混要强。” “正经工作也得是正经人来干。” 程逍扯了下唇,笑容却是干的,“您看我这样,像是靠谱的人么?” 老人家听着这话就觉心酸,目光看向别处,喉间哑出一声长叹。 他是看着那个怯懦瘦小的男孩一步步长成现在这样的。 程逍爷爷去世那天,10多岁的少年精神恍惚的跪在病床前,任谁想带走仙逝的老人他都不许,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击退所有人的善意。 他看似高壮魁梧,无坚不摧,可当你瞧见他手掌上布满的老茧,坚硬成壳,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冬天凌晨4点在批发市场当搬运工的经历。 可能对一部分幸运的人而言,流淌的时间不过是另一种静逸的享受,是你闭眼聆听,放空自己的旋律。 但对大多数不够幸运的人来说,争分夺秒是人生常态,精疲力尽的背后,一笔一划写的是生存。 ………… 张爷爷看着他刚毅黝黑的脸,都快记不清第一次见他时,那个掏出口袋里的糖跟他分享的男孩,咧嘴笑的有多欢。 “人生的路很长,一辈子要面临无数个分岔路口,走正路固然辛苦,但心里踏实,歪路探久了,你会迷失自己,分不清好赖,最后不知不觉坠入歧途。” “一步错步步错,在还能悬崖勒马前尽早清醒过来,等路子走野回不了头了,到时怨不得其它人,万恶之源,还是在你自己身上。” 老人满脸担忧,明知大道理听的人烦,还是没忍住多罗嗦几句。 男生坐姿随意,但并未不屑一顾的打断他的话,安静听完,诚挚的点头。 ”我知道,让您操心了。“ 一旁默默听全场的周青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即使不是同坐一个沙发,也丝毫不影响她此时内心汹涌澎湃的悸动。 她甚至忘了女生该有的矜持,一双月牙弯的眼睛完全长在他身上。 “对了。” 张爷爷不知想起什么,刚还慈爱的训诫,一秒严肃变脸,“上回你考试交白卷是怎么回事?“ 程逍倒也诚实,”不会。“ “一题都不会?” “没认真看过。” 他话说的轻描淡写,老人家被噎的直哆嗦,随手拽过沙发上的抱枕朝他扔去。 “臭小子,平时让你看书不看,哪哪都不会,还有脸在白卷上写名字!” 程逍灵敏接住扔来的“炸弹”,笑了声,“名字会写。” “噗嗤。” 一旁的周青瑶笑弯了眼。 张爷爷气的捂着胸口喘气,视线落到笑成花儿的小女生身上,他面色不禁缓和几分,再看向一脸淡然的程逍,后脑勺扯着疼。 “你说你现在不学无术,以后出社会只能干些底层的体力活,要不就是抱着那什么你他我他的弹棉花,我是怕你到时候连自己都会养不活。” 男生挑起浓眉,“您放心,饿不死。” “我说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老人家身边就坐着一好学生代表,他骄傲的拍了拍小女生的背,“你学学人瑶瑶,从小到大学习就没让父母操心过,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又不是比别人差,用心学,没什么学不好的。” 本是默默当透明人的周青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身子绷的僵硬,脸红红的承受程逍散漫的轻瞥。 男生低头,沉默几秒,幽幽道:“我就不是那块料。” “没人是天生干苦活的,寒门也能出学子,我对你有信心,你也别太看轻自己。” 张爷爷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小女生,倏地灵光一闪,“这样,我盛情邀请瑶瑶给你补课,也不让她白忙活,补课费就按市场价算,我老头子给你付,没其他要求,你每周乖乖到我这来报道就行。” “..........” 周青瑶的心一秒冲上嗓子眼,她都不敢出声,害怕一开嗓声音哑了,分分钟暴露自己内心的躁动。 程逍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姑娘,笑言:“您现在骂人都不带脏字了,让低年级的给我补课,这个侮辱够分量。” “怎么,你还嫌人家不够格?” 老人家急的直翻白眼,“你要能把高一的的知识学扎实,我也就谢天谢地了,都不要求你考什么高分,能过及格线顺利拿到毕业证,你爷爷在棺材板里都能笑醒。” “那还是别惊动他老人家了。” 他低声道:“我努力点,下次瞎填几道选择题凑点分。” ——咻。 又一个抱枕精准投射砸他脸上。 “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爷爷领导当了太多年,习惯发号施令跟做决策,直到拍板才想起还有个当事人在场,他一脸慈祥的看向周青瑶。 “瑶瑶,你看啊,爷爷是这么想的,他呢,从小到大就没认真读过书,光长个不长智,大白纸一张,你就看着往上头填色就行,尽你所能去教,能教多少是多少,不强求。” “还有啊,这事就当是我们的秘密,我不告诉你爸,你给他补课,不仅能自己挣零花钱,还可以温故而知新,双赢的局面。” 他见小姑娘恍惚着不吱声,生怕她觉得别扭,小心翼翼的问:“爷爷这提议,你可以接受吗?” 同一时间,男生灼烫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来,一言不发,却是无声的压迫。 周青瑶犹豫着,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快答应下来,或者说先认真考虑一下,否则会显得自己不够矜... “可...可以啊。” 矜持是什么? 她现在只知道求之不得四个字怎么写。 ............ “当.......” 客厅古老的铜钟发出低沉浑厚的整点报时音。 周青瑶抬头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张爷爷,我先回家了。” 老人家侧目瞧了眼她干瘦的身子,满眼怜爱的叹道:“早点回去也好,学习再辛苦,也要注意休息,可别累坏了身体。” “我知道了。” 她唇角弯弯,乖巧的应着,起身去端那罐没吃完的甜汤。 小手白嫩细短,乍一看像小孩的手,稍显幼态,纤细的指尖摸到容器边缘的“小耳朵”,轻轻一提。 “——啊!” 周青瑶惊慌的叫着,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手一滑,突然下坠的瓦罐被眼疾手快的程逍接个正着,好在没有砸落。 东西摔坏是小,但张爷爷家这张茶几大概率也会受牵连,追求完美的章爷爷定会当场宣布报废。 她虽不清楚价格,但光是摆放在墙角的花瓶就价值大几千,她实在不敢想这个青瓷花纹的茶几值多少钱。 稳稳托住瓦罐底的程逍也是惊魂未定,不过0.01秒的反应时间,差点就近距离欣赏了场天女散花的好戏。 “拿不动就直说,硬撑就是个病。” 他将罐子放回茶几,斜眼瞥了瞥周青瑶,漫不经心道:“你考虑过后果么?” 周青瑶垂眸,咬住下唇,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被人当面训斥总归是不好受的,况且那人还是自己分外在乎的,更是难受加一等。 “——呼。” 一记强有力的掌风扫过程逍的后脑勺,张爷爷气恼的白他一眼,“没皮没脸了你,小姑娘也欺负?” 程逍身子后仰,两手交错在颈后,仰着头看他们,低沉开嗓,“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看她勇气可嘉,好心提醒一下,社会的险恶。” “你还好意思说。” 张爷爷深吸一口气,刚舒缓不少的情绪又倏地拔至高点,炯炯有神的黑瞳都要瞪出来了,“还不是你这群不学无术的学生带坏了社会风气!” “恩,我的错。” 程逍到不介怀主动认错这件事,这些年他挨骂太多,早已习惯左耳进右耳处,老人家心软嘴狠,归根结底还是为他好,他心里明白。 他站起身,一张僵硬的笑脸对着老人家,“时间不早,我也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周六晚上8点来这上课,别忘了。” “脑子不好,记不住。” “你要敢不来,我亲自去你家绑你。” 他一挑眉,“得。” 在男生潇洒转身前,张爷爷先一步叫住他,“等会。” “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人家看了眼摆着小媳妇苦闷脸的周青瑶,冲程逍昂了昂下巴,“你帮瑶瑶提罐子,顺路送她回家。” 程逍跟周青瑶同时一愣。 “这关我什么事?”男生只觉好笑。 “你不是好心泛滥吗?” 张爷爷轻哼,“那就送佛送到西天,中途别想跑路。” “.........” 程逍低头瞄着瘦成小耗子的姑娘,视线又幽幽的瞥向别处,无奈的合上眼。 然后,人高马大的男生轻松端起黑不溜秋的瓦罐,正要转身,见人儿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不走?” “啊?” 周青瑶如梦初醒,昂头看他高壮挺拔的身影,人还有些恍惚。 “走。” 她应着,心都飘上天了。 性骚扰 老城区的楼道多为声控灯,但因设备过于陈旧,灵敏度不高,声控效果时好时坏,灯光也乍明乍暗。 周青瑶安静的跟在程逍身后,等到了2楼拐弯处,楼道灯再次灭了。 “——咚。” 她咬牙一跺脚,拖鞋底重击地面撞出的剧烈声响在整个楼道里回荡。 前方的男生停步,缓缓回身,抬头望向台阶上那个满脸错愕的小姑娘。 他眉骨很深,五官分外立体,闪烁的黑瞳里蕴着几分疑惑跟惊讶。 大概是没想到这看着弱不禁风的短发女生,一出脚,力量惊人,震慑力十足。 可当他细细回想起不久前那个举着尖刀,猫在厕所外随时保持战斗状态的姑娘,他哼笑了声,又觉新奇。 人不可貌相。 这话是真不假。 高几个台阶的周青瑶被他盯的有些羞涩,慌乱飘忽的小眼神挪向别处,本想故作镇定,可一开嗓声音就开始颤,“灯.....灯灯坏了。” 程逍轻挑眉,低醇的烟嗓捎着笑意,“说清楚,几个灯?” 周青瑶稍愣,一本正经的答,“一个。” 男生勾了下唇,大概是满意她的回答,长腿一迈,转身继续往下走。 被落在后头的小女生呆滞两秒才回过神,吸着拖鞋“踏踏踏”的窜下楼,马不停蹄的追上去,边追还要边安抚那刻强压不住的狂热心脏。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心就没有一秒沉静下来过。 就好似杀红了眼的飞禽猛兽,一旦被诱人的鲜血激活,便一发不可收拾,除了一往无前的冲撞跟暴力血腥的撕扯,毫无撤退可言。 撞破的是她血脉沸腾的胸腔,撕碎的是女生该有的矜持跟内敛。 所以暗恋就是个奇妙的存在。 明面上的云淡风轻,骨子里的惊涛骇浪。 ............... 盛夏的深夜,微风停了,气流间的热源全方位笼罩过来,将人困在炙热燃烧的火球里,多走两步都闷的人喘不上气。 出了楼道,程逍丝毫没有要停下等人的意思,反倒是步子越走越急促,完全忘了还有个同行的小姑娘。 他独身惯了。 不习惯等人,更不习惯别人打乱自己的节奏。 周青瑶的小鸟腿根本抵不过那大长腿变态的移动速度,几乎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她昂头呆看着他高挑健壮的背影,脸颊烫出两团红晕,小口“呼哧”的喘息着,几度想张嘴说话。 “那个.......” 声音小的好似蚊子叫,存在感全无。 周青瑶咬着下唇,心头又急又躁,穿着拖鞋在夏夜开启竞走模式,热浪冲刷下,后背疯狂暴汗,鬓角的短发湿黏成一缕,紧巴巴的贴着下巴。 她索性心一横,伸手想去拽他的衣服下摆,谁知用力过猛,叁指抠住他裤头的松紧处大力一拉,扯出半米远。 “!!!” 前方的人停步,呼吸沉重,后方的人身子一僵,不知所措。 程逍没急着回头,大概也感觉到了此时此刻弥散在四周的尴尬氛围。 “做什么,性骚扰?”他低声问。 性,骚扰? 周青瑶被问红了脸,目光呆滞的看着被她强行拉扯出来的裤头,怎么看怎么像个行为怪异的小变态。 她轻轻吸气,尽量放稳声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走反方向了。” “然后呢?” “恩?” 她一脸懵懂,慢慢悠悠的答,“没......然后了。” 程逍缓缓闭眼,大概是真被她打败了,轻叹了声,“没然后,放手成么?” “哦,对不起。” 周青瑶这才想起自己还跟流氓似的揪着人家裤子不放,“哒”的一声,脱离后腰的裤头瞬间归原。 男生转身,悠悠然的低头看她,目光烫的跟着了火似的,周青瑶心头一荡,可还是克服住内心的羞涩,大胆的昂头去看他。 四目相撞时,周青瑶两手背在身后抠抓,那一瞬都忘了呼吸的节奏。 他是真的很特别。 这种特别无关于颜值的高低,更多的是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沉郁,冷漠,眼眸却又黑亮的散着光。 她想,他一定是个温暖的人吧。 因为只有温暖,才能拥有那么漂亮的星星眼。 “几栋?”程逍冷不丁开口。 “恩?” “你家,几栋。” “我.....咳咳咳!” 一口气憋太久,出声便呛的猛咳嗽,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她咽咽口水,“3栋。” 程逍零点还有一场演出,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是乐队的排练时间,但现在看来估计是赶不上了。 他一言不发的穿过她往前走,周青瑶忙不迭的跟上去,他的步子迈的轻巧随意,她却追的格外艰难,叁步才能追上他一步。 幽美温和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一前一后,一寛一窄,却又紧密的融合重迭在一起,宛如同根相生的绿色藤蔓。 周青瑶始终保持两步的距离,完全跟随他的节奏向前移动,像一条如影随形的小尾巴。 她低头瞄了眼土到爆的大红色塑料拖鞋,悔的肠子都青了。 刚才出门太急,她就随便套了件皱巴巴的短衣短裤,短发没梳整齐,看着蓬头垢面的,一点青春洋溢的学生朝气都没有,又挫又丑。 要是提前知道今晚会有如此奇妙的偶遇跟独处,她怎么也要洗个澡好好收拾自己。 谁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最自信的一面。 她也不例外。 ........................ 回家的路程并不远,特别前方带队的人走的快,前后不过几分钟便到达3栋楼前。 “我到了。”她一步窜到他跟前,昂着下巴看他。 程逍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她纤细白皙的胳膊,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仿佛自己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的掰断。 他想了想,还是多嘴说了句,“要提不动,我帮你送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周青瑶满眼坚定,虽然打心底想延长跟他难得的独处时间,但她自尊心强,不想一而再再而叁的麻烦他。 程逍沉默几秒,淡声道:“女孩子不要太好强,以后容易吃亏。” 她垂眼,微卷的长睫如羽毛般轻盈,“可自己能干好的事,没必要去麻烦别人。” 示弱的确不是她的长项,她更喜欢自己掌控命运的感觉,踏实,安心。 程逍扯开唇笑了下,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同情心太过泛滥,竟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明明自己过的一团糟,还在这里闲吃萝卜半操心。 他不在多话,把手上黑不溜秋的瓦罐递到她跟前,“拿稳。” 周青瑶没第一时间伸出手,她后背挺的笔直,背在身后的手指缠绕在一起,撕扯,抠抓。 那双弯弯的月牙眼散着晶亮的幽光,定定的盯着他。 程逍一愣,“怎么,改主意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缓缓的吐出来,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我的名字叫周青瑶,周公的周,青色的青,瑶池的瑶。” 小姑娘神色过于认真,程逍懵了几秒,而后嘴一咧,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一次见人介绍自己名字如此郑重其事,专注的像是在教堂里念誓词。 他沉默的看着她,没接话,容器直接塞进她怀里,等确定她接稳了才松手。 小姑娘低头,有些失落,本也没抱期待他会搭理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但在她认知里,正式的认识就该像这样,虽然土了点,但足够真诚。 她缓慢转身,刚迈出一小步,身后的男人低沉开嗓。 “程逍,逍遥的逍。” 红豆 周青瑶家住5楼,靠西边那一户。 她两手提着空了内里的瓦罐,的确比出门时要轻松不少,但对于她这种骨干体型来说,依旧是不小的挑战。 叁步一喘爬上五楼,两手没空开门,只能先放下瓦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吱溜”一声,铁栅门拉开个小口子。 不大的客厅里只开了盏小灯,照亮沙发的靠背处。 斑驳的白墙上贴了一整排照片,大多是一家叁口的温馨合照,唯有一张有她的身影。 周爸抱着周青羡,李惠笑容满面的依偎在他左边,周青瑶僵硬的站在他右侧。 这头幸福美满,温情一家人,那头面无表情,违和感十足。 “——哈哈,大马,驾!” 主卧里传来小孩子拍手嘻闹的笑音,童音稚嫩,奶萌奶萌的。 李惠担忧的声音紧跟其后,“你小心点,别摔着儿子.” “在床上玩不碍事,你看他多开心。” 周爸玩的兴头上,笑声不绝入耳,声线也比平时高昂,“大马车即将启动,乘客请坐稳!” 站在客厅中央的周青瑶,默默听完全场,目光低垂看向地面,很用力的咬住下唇。 心似被什么狠厉的扎了下,短暂的疼痛,不致命,但很折磨人。 半响,她平静好情绪,若无其事的走向厨房,将瓦罐放在灶台上。 以她平时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将容器里里外外清洗干净。 但她今天并不想做这件事。 她从冰箱里拿了个透心凉的西红柿,水龙头下随意清洗几下,大口咬下去,酸甜冰凉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慢慢溢出嘴角。 刚那点盘旋在心口的闷气荡然无存。 一个西红柿几口干完,她又用清水洗了把脸,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 西晒的房子一到夏天就成了烈焰蒸笼,头顶上的风扇毫无作用,“嘎吱嘎吱”吵的人心烦意乱。 她从书包的暗格里翻出个手掌心大小的本子,纯白素色,看着毫不起眼,封面右下角标了个小小的”3”。 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除了她自己。 拧开台灯,残破的书桌散了一圈柔光,她摊开本子,翻到最后几页,拿出黑笔规规整整的做今天的记录。 6月18日。 张爷爷家:+1。 深夜独处:+1。 最后一个句号落定,她放下笔,两手摸上发烫的脸颊,视线停留在“深夜独处”四个字上,唇角轻抿几下,克制不住的偷笑起来。 程逍,逍遥的逍。 周青瑶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那低醇诱耳的声线,总有另一番奇妙的滋味。 四舍五入的话,他们也算是相识了,对吗? 她掌心滚烫,捧着脸傻笑了半响,随后将自己的小秘密放进书包里藏好,起身走向窗口。 靠小窗的墙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穿衣镜,那是李惠淘汰下来的物件,美其曰是送给她,实则是收破烂的没看上。 周青瑶也不矫情,欣欣然的收下了。 有,总比没有要好。 她站在镜子前,认真的打量起自己。 厚重的齐刘海下,素面朝天的小脸勉强可称得上清秀,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寻不出一丝勾人的女人味。 周青瑶不禁回想起那天躲在墙后,偷听他跟其它女人的对话,字里行间充斥着剪不断的暧昧。 她不确定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只记得那人五官娇艳,衣着前卫,前凸后翘的身段,特别是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大波....浪。 一想到这儿,她低头瞄了眼干瘪的前胸,轻微凸起的小山丘,光从视觉效果来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周青瑶沮丧的叹了口气。 真没法比。 完全是篮球撞上乒乓球的既视感,惨烈至极。 ............ 两日后,体育课又又又因老师身体不适,改成了自习。 稳居榜一的学习委员近期特别喜欢找她探讨习题,一到自习课就跟她同桌换位置。 周青瑶到不抗拒朱韫,毕竟跟比自己优秀的人切磋学习,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提升自己。 “上次那道题我回家想了想,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法...我觉得更简单..” 他将滑至鼻尖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纸上奋笔疾书的演算起来,可等自己念念叨叨叙述完整个解题思路,抬头一看,周青瑶正盯着班上最胖的女生发呆。 朱韫轻声提醒,“周青瑶?”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可以....长那么大呢?” “嗯?” 他没听清,低头凑近些,“你说什么?” 周青瑶盯着正在桌下偷吃小蛋糕的胖女生,目光汇聚在她胸前高耸的轮廓,大的跟充了气的皮球一样。 她瘪了瘪嘴,表示无法理解。 半响,她长叹一声,困惑之情溢于言表,而后默默收回目光,回到枯燥无味的学习时光。 “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 午休时间,胡梦按照惯例来找周青瑶吃饭,两人一路打闹走进食堂。 隔着重重人影,周青瑶竟一眼瞧见角落里大快朵颐的小胖妹,餐盘里的饭菜满满当当的堆了座小山。 周青瑶前思后想,总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于是,她选择开口求助身边人。 “你说....如果有一株食物,它结出的种子特别特别的小,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胡梦被问的一脸懵,表情略显为难,“我生物勉强及格而已,你确定要问我?” 周青瑶侧头看她,回以坚定的眼神。 在得到学霸的充分信任后,胡梦装模做样的45°仰望天空,故作沉思道:“依我看,要么水分不足,要么营养不够。” 周青瑶暗自思索,表示怀疑,“是这样吗?” “按我爸说的,人得吃饱喝足,才能长的高大壮实。” 周青瑶点头,话糙理不糙。 特别在她扫了一整圈后,发现跟她同类身形的全是清一色的小胸,有的甚至一马平川,还不如她可可爱爱的小山丘喜人。 于是,买饭时,她豪气的舀了一大碗米饭,顺便多买了两大馒头,旁边的胡梦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颤抖着,简直惊呆了。 “你搞什么,几天没吃饭了?” 周青瑶目光笃定,声音暗自发着狠,视死如归的架势,“你说的对,不吃饱怎么长大。” “......” 胡梦严重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这姑娘的食量,打顶就一小碗米饭,多一口都能吐。 ........... 约十五分钟后,胡梦的担忧很快得到证实。 强行干完一大碗米饭跟一个馒头的周青瑶生生撑到嗓子眼,胡梦一边说她瞎折腾自己,一边扶着她慢吞吞的前行。 路过小卖部旁边的水池,她一听那哗啦啦的流水声便再也忍不住,几步冲过去,弯腰就是一阵狂吐,稀里哗啦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胡梦心急如焚的围着她打转转,听她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就觉难受的紧,急忙去小卖部买了一瓶水跟纸巾。 等周青瑶将硬塞进胃里的食物吐个干干净净,小脸胀的发紫,眼圈泛红,湿亮水灵。 人好似被剥了层外皮,如释重负,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 她接过胡梦递来水漱了漱口,嘴里的苦味消散不少。 胡梦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没?” “嗯,没事。” 胡梦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周青瑶嘴角的水渍,“你可真是能耐,自己什么食量不清楚吗?” 刚经历翻江倒海的周青瑶虚弱的笑了笑,“是我着急了,应该循序渐进才对。” 胡梦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可见她眼圈红红的小可怜样,又觉心疼不止,霸气的勾着她的手臂往小卖部里拉,“走,我们去淘点好吃的。” 两人刚拐进小卖部的门,迎头撞上嚣张跋扈的白毛。 站在他身边的白T少年,瞳孔总是失神状态,看着与世无争的淡漠样。 “——哟,又撞上这俩送钱的孩子了。” 白毛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胡梦也不意外的缩在周青瑶身后当乌龟。 祁夏在白毛上前挑衅的前一秒,伸手扯住他的衣领,慢悠悠道:“杨公子,你现在就剩一张卡度日了,老实点能死吗?” 白毛听得一激灵,忽的记起前几日老头放下的狠话,瞬间怂了。 他清清嗓子,一脸无辜,“我只不过是想找小学妹们谈谈心聊聊天而已...” 祁夏看了眼躲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冷笑了声,“你看人家像愿意跟你聊天的样子?” “不聊就拉倒,本公子还不稀罕呢。” 他索然无味的啧了两声,双手背在身后,吊儿郎当的围着周青瑶跟胡梦转圈,刚要开口说话,程逍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沉默的停在白毛身后。 周青瑶抬眼瞧见来人,呼吸一下紧到嗓子口。 自那晚后,这还是第一次正面遇见他。 他居然破天荒的穿了校服,满身的戾气瞬退,多了几分清新的学生气。 夏季校服薄而清透,服帖的衣料紧黏着他强壮的身体,胸肌凸出浑圆的轮廓,小巧的肉粒硬撑开布料,一左一右分布。 这衣服完全成了摆设,至少在周青瑶眼底已然透明。 她轻轻眨眼,满脑子都是那晚他赤裸上身靠近她时,肩头不断砸落的水滴……缓缓滑过那两颗殷红诱人的小红豆,看着娇艳欲滴的。 周青瑶脸一红,慌张的收回视线,身子不由的燥热起来。 疯了。 她刚在想些什么! ———————— 妈的,憋死我了,lsp回归。 名字 程逍个子很高,比白毛还高出半个头。 他目光淡淡的扫过去,落在周青瑶湿润红亮的眼睛上,很轻的皱了下眉,低头看向白毛,声线粗粝,语气不善。 “拿女孩子撒气,你也就这点能耐。” 白毛:“???” 这什么都还没干,就被莫名扣上一顶高帽,这委屈谁受得了啊? 程逍阴着脸,没耐心听白毛急吼吼的为自己辩解,径直穿过他往前走。 同周青瑶擦肩而过时,小姑娘心一抖,抑制不住的叫出声,“——程。” 语调细柔,喊出一字后,戛然而止。 除程逍外,另外3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新奇又讶异。 周青瑶用力咬住舌头,懊恼自己太冲动,打招呼不分场合,万一被他直接漠视,那场面该有多尴尬,光想想都要钻地缝了。 好在程逍并没有选择扬长而去,而是停在她身边,侧目看了她一眼。 周青瑶感受到那股火热的注视,硬着头皮去探他的眼睛。 那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的她后背一僵。 “名字念完。”他说。 “嗯?” “我的。” 她愣了下,顺从的轻轻咬字,“程、逍。” 他眸底飞速晃过一丝近乎于笑的微光,但面上依旧是冷的,没答她话,略显敷衍的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反应过来的白毛猴急猴急的追上去,扯着嗓子大喊,“逍爷,我他妈真是无辜的” 周青瑶的心跳声原地爆炸,小口喘息着努力平静呼吸。 几步之外,沉默的祁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急不慢的抬步去追前面两人。 等人都消失了,胆小如鼠的胡梦才探出身子,她拍了拍周青瑶的肩,“刚才那人你认识?” “唔。” 她说:“算是吧。” 胡梦扶了下黑框眼镜,一脸正经严肃,“我听别人说,他家全是社会上的小混混,我劝你还是你小心为妙,少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周青瑶胸口烧起一团无名火,她鼓起红脸颊,平时轻言细语的音调都拔高了。 “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凭什么这么随意诽谤别人!” 胡梦听得一楞楞的,难得见这姑娘发火,一秒软了嗓,“我不也是道听途说的吗,你别生气啊” “我回教室了!” 撩下一句气话,周青瑶甩着小胳膊气冲冲的走了。 被遗落的胡梦马不停蹄的追上去,“你慢点,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夕阳西下,染红了天边的晚霞,可黄昏的余光再灼热温柔,依旧抵挡不了散落满世界的孤寂跟虚弱。 程逍走进西长街,路口有家开了很多年的小型超市。 老板是个胖胖的奶奶,爱笑,说话很大声,但性子爽朗,算是另一个看着程逍一路披荆斩棘成长的见证人。 “李奶奶,今儿身体好么?” 老人家坐在柜台里吹风扇,笑着点头,“好的不得了。” 程逍从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矿泉水,又拿了包烟,刚要从校裤口袋里掏钱,奶奶连忙摆手,“上次余下的钱还剩不少,今天就算了。” “我心里有数,您别想诓我。” 他掏出一堆零钱,从里头抽了张10块递给她,“不用找,剩下的算作下次。” 程逍唯恐老人发难,拿了东西转身就走,奶奶从摇椅里直起身,吸着拖鞋追出店外,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臭小子,每次都是这么说,下次又下次,你当我人老糊涂了?” 不远处,夜宵摊老板正在街边准备食材,抬头见着程逍,再看了眼超市前气急败坏的李奶奶,他哈哈大笑,肚皮上的肥肉抖叁抖,调侃道:“你这小子又犯浑了。” 程逍笑,没应声。 一旁用竹签穿菜的老板娘趁机说了嘴,“还是人程逍懂事,你看你家儿子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养不教,父之过。” 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我惯的?你摸你良心说说,到底谁惯的?” “猪惯的” 老板跟老板娘喋喋不休的斗嘴,走远的程逍勾唇笑了下,拧开瓶盖狂灌了几口冰水。 他喜欢这条老街的烟火气。 有人情味的地方,才能感受到鲜活的生命力。 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 程逍住在西长街最破的那批老房子里,靠街边的高楼将其遮挡严实,终日潮湿阴暗,不见天日。 他停在3楼左侧,斑驳的木门上印着大片红色油漆,墙上歪歪斜斜几个大字,“欠债还钱!” 其实这事与他无关,但还钱的人却是他。 大多数人的血缘关系是温暖人间的灼灼亮光,可对他而言,仅剩的那点血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藤条,总在他好不容易爬出深渊的那一秒,再次将他狠拉下马。 他心地善良,做不到置之不理,但能力有限,只能尽其所能的去帮。 尽管他心里明白,这是个没有边界的无底洞。 拿出钥匙刚准备开门,手一碰,门竟自动开了。 程逍面色凝重,后牙根咬的紧,闭着眼睛都知道里头进来了什么人。 老房子户型不大,标准的一室一厅。 一个矮小瘦弱,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老旧的布艺沙发弹簧装置不牢固,屁股陷下去就是个坑。 那人侧头看他,嬉皮笑脸的打招呼,“哟,逍爷回来了。” 程逍轻轻关上门。 “不是关4个月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那人两手枕着头,悠哉游哉的晃着大头皮鞋,“我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程逍没出声,一脸冷色的盯着他。 “对了,忘了感谢你替我交的罚金,还有还高利贷的钱。” 贼眉鼠眼的男人裂着大黄牙,虚伪的笑着:“不亏是我袁二爷的好外甥。” 袁二爷,名号是他自封的,本名袁纶,程逍的亲舅舅。 年轻时就是个小混混,年纪大了成了老混混,吃喝嫖赌抽样样来,偷鸡摸狗是常态,进局子跟进家门一样利索,这片的警察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外人说起他,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心疼程逍年纪轻轻亲人全走,最后还摊上这样一个舅舅,简直是人间惨案。 程逍淡声道:“你要真感谢我,以后能少给我惹点事么?” 老男人脸色瞬变,强撑起陷进沙发的身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他跟前。 差了一个头的高度,瘦的跟个蚂蚱似的,但嚣张分毫未减。 因为他吃定了程逍,17岁的少年看着魁梧,实则心肠软,再生气也不会跟家人动手。 “逍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袁纶吊儿郎当的抽出根烟叼嘴里,火机点燃,夸张的猛吸几口。 “你当初父母车祸双亡,要不是我爬山涉水带着你来找你爷爷,你这家伙早就饿死了,懂吗?” 程逍冷笑了声,“这些年爷爷帮你赔了多少钱,加上我的那些,还不够?” “救命之恩,哪能用一点点小钱来衡量。” “你现在只就剩我一个亲人了,我要哪天挂了,你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啧啧,想想就凄凉” 他绕过程逍往外走,拉开门,笑眯眯的回头,“所以啊,对你舅舅我好点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亲情是道光,照亮你的心。” “砰。” 门被人很用力的甩上。 屋里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 窗外黄昏的柔光消散无踪,暗黑的墨色笼罩了整个城市。 程逍伫立在原地半响未动,他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再轻轻缓缓的吐出来。 然后,他按开客厅的灯,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爷爷遗像,微微一笑,语气轻松。 “爷爷,我回来了。” 追-更:[海棠搜书].xyz (.) 屋檐 “迷离夜”酒吧后台休息室,长沙发上横七竖八躺了两个人。 “......唉我说,逍爷这周都迟到第几次了?” 问话的胖子叫汤圆,乐队鼓手,大饼脸水桶腰,在场上挥洒热汗时全身肥肉都在抖。 “你刚没看见姜颖吗?那女的现在阴魂不散的,逍爷八成还在躲她。” 回答的瘦子叫油条,乐队电子琴手,瘦骨如柴,特别有胖子衬托,简直就是根移动电线杆。 汤圆一跃而起,下巴的叁层肉荡起波浪,“所以我说人不要长太帅吧,你看那姜颖,仗着家里有钱对逍爷各种穷追猛打,你见他搭理过么? “明知章思泉跟逍爷是兄弟,还半推半就跟姓章的上床,上完后继续追逍爷,简直不要脸,操他妈的烂货!” “——汤圆,你积点口德能死,一张烂嘴还好意思骂别人。”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走进个酷酷的小姐姐,年纪瞧着比他们长几岁,朋克烟熏,露脐装破洞牛仔裤,标准的摇滚女孩。 她放下贝斯,一屁股坐在化妆台上,抽出根点燃,白雾慢慢淹没她的脸。 “今天排练取消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程逍刚给我发的信息,他今天有事。” “操。” 油条摸摸索索从沙发上爬起来,“我说什么来这,肯定跟那傻逼女的脱不了关....” 话音还未落定,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用脚踹开,少了浓妆加持,清纯装扮的姜颖嫩的好似一朵娇嫩小花,提着嗓子娇滴滴的出声。 “程逍不在吗?” 汤圆跟油条对视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两人默契的起身往外走,一前一后迅速穿过她身边。 “汤圆哥。” 姜颖柔声叫住他。 “这名字也是你配叫的?” 她被凶的一愣,眼眶湿润,“我...” “别他妈跟我来这套,也就章思泉脑子不好,这里个个人间清醒,你要发骚去别处浪去。” 汤圆憋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一通逼逼叨叨的骂完,转身潇洒离开。 姜颖假惺惺的咬着唇,睁着大眼望向屋里仅剩的贝斯小姐姐。 “你别看我,程逍的脾气你知道,惹烦他了大家都别好过。” 她从台面跳下来,低身拿过自己的贝斯背上,走至姜颖身侧停步,一口烟深吸进肺里,慢慢吐在她脸上。 “以后你就老实跟着章思泉吧,程逍这么好的人,你真配不上。” ............. 程逍今天没去排练。 出门前接了张爷爷的电话,二话不说迅速往他家赶,迎着稀沥沥的小雨前行,路上还不忘去五金店买了个匹配的灯泡。 “张爹,坏的那个灯已经给你换好了。” “唔...辛苦辛苦。” 老人家吃着他切好的西瓜,细致的切成好入口的小块,他包了满嘴,含含糊糊的道谢。 “要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等会!” 张爷爷不悦的皱眉,“天天来无影去无踪的,陪我老头子聊会天都不乐意了? 程逍笑了下,顺从的坐回沙发上,两腿随意岔开,拿起水杯灌了两口,安静的等他发言。 老人家不急不慢,接连吃了叁块西瓜,甜的眼睛眯起一条细缝。 半响,他吃满意了,目光瞥向程逍,“听说你舅舅放出来了?” 男生脸色稍变,不动神色的抬眼,“您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他那坑就是个无底洞,只会越挖越大,你准备要帮他填一辈子吗?” “那我能怎么办....” 程逍僵硬的扯了下唇角,“他就算是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废物,终究还是舅舅,血缘关系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张爷爷惋惜的摇头,深叹了声,“可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毁了。” “本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毁不毁的,没啥差别。” 老人最听不得他说丧气话,眼珠子一瞪,“程逍!” 男生站起身,他担心老人身体,凡事都避开雷点,点到为止。 “您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张爷爷轻哼了声,在他后头慢悠悠提醒,“——别忘了周六来补课。” 程逍握门把的手僵住,没回头,只低声道:“一个没救的人,您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跟精力呢?” “早知你没那么听话。” 老人家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悠悠道:“我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在瞎折腾。” 程逍愣了下,没出声。 “我也是想趁此机会帮瑶瑶一把,那孩子真不容易,不比你活的轻松。” 他回身看向老人,“瑶瑶?” 张爷爷缓缓起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他时总透着一丝藏不住的心疼。 “程逍,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人在被迫长大。“ “你以为举目无亲就已经绝望到极致了吗?” 他苦笑着摇头,“不是,是有些人明明还在,却没法当你的保护伞为你遮风避雨。是你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只为给自己争取一个生存的角落。” ”明明不是一个人,却比一个人还要孤立无援。“ 程逍沉默着,脑中倏地晃过那个瘦成人干的小身影,瞧着弱不经风的,感觉一阵风就能给吹跑了。 老人家从柜子里拿了把还未拆封的雨伞,递到他手上,“你坚强善良,为人正直,但内心不够阳光,这点你该跟瑶瑶好好学,如何在夹缝中生存,还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且为之拼尽全力。” 话说到最后,他冲程逍扬唇一笑。 “要不要来,你自己决定。” .......... 夏夜的雨说下就下,从绵绵细雨到大雨倾盆前后不过十分钟。 程逍身材较魁梧,小巧的太阳伞压根挡不住强劲雨势,走到街口,暴雨跟疯了似的往下砸,他只能先停在一家小超市门前避雨。 柜台前的老板香喷喷的吃着麻辣口味虾,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围着货架绕了两圈,停在方便面区域,刚拿起红烧牛肉的看了眼,外头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 清脆的踩水声由小到大,听着像是小跑进来的。 外头狂风暴雨,女孩子细柔的嗓音被雨声压至最小。 “成叔叔,能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声线很软,却字字坚定,程逍眉眼一动,那声音说不出的耳熟。 他探头看去,几步之外,一个穿校服的小女生正背对他站着。 视线一点点下移,扫过她的下半身,小腿肚子往下,裤脚全湿透了,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个,光裸的小脚丫边缘满是泥沼。 老板像是认识她,见她身上湿的厉害,心疼的拿了包纸巾递过去,“怎么没打伞就跑出来了?淋成这个样子....” “能不能.......借用您的手机。” 她没接纸巾,身子冻的瑟缩起来,嘴里重复着刚才的话。 老板愣了下,拿过桌上的手机递给她,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没出什么大事吧?” 她颤着小手接过,头摇成波浪,转身走至门外,缩在屋檐下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她从未主动拨打过。 拨号时指尖不住的抖,每按出一个键,呼吸都要乱几拍,等拨号键按出去,心跳已撞的毫无章法了。 “......嘟......嘟...” 漫长的等待过后,临近挂断时终于接通。 周青瑶的心瞬间提起来,“——妈妈。” “喂,你找谁呀?” 奶声奶气的小萌音,听着不过2.3岁的年纪。 “!” 周青瑶脸色僵白,身子如受雷击般微微发颤,喉间彻底失了声,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喂喂....” 小孩子不耐烦的催促几声,挂断前撒娇似的高声嚷嚷,“妈妈,是个奇怪的电话。” 周青瑶低头,木然的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足足半分钟时间,人是没有意识的,精神恍惚的像个游魂。 她一步一步挪到柜台,将手机递还给老板。 嘴里艰难蹦出叁个字,“谢谢您。” 一转头,强忍许久的眼泪再也崩不住,喷涌似的往下猛坠。 她大步走进暴雨里,任风雨劈头盖脸的砸向自己,泪水跟雨水交融,完美掩饰她此时的脆弱跟无助。 踉踉跄跄走了没多远,她停在一个关闭的小店前,屋檐很窄,破烂的挡雨棚全是漏洞。 天上下大雨,里头落中雨。 她木讷的蹲下,用不够强壮的手臂抱住自己,头深埋在膝盖上,放肆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真的不爱流泪。 被亲生妈妈放了无数次鸽子,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她没哭。 被后妈各种阴阳怪气,明里暗里给她穿小鞋,她没哭。 被周青羡乱翻书柜,在她藏起的第二个秘密本上乱写乱画,她没哭。 甚至在后妈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她推倒弟弟,破口大骂让她滚出这个家时,她依旧没哭。 可现在,她认知中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被现实剪断成碎末渣。 她突然发觉,自己没了坚强下去的意义。 她不过是个16岁的女孩子。 在还不具备能力改变命运的年纪,她能为自己做的,实在太少了。 ........ 豆大的雨水倾泻而下,滴滴答答的冲击着她瘦弱的小身体。 压抑太久,一哭就停不下来,嗓子哑了,眼泪鼻涕还来不及交汇就被雨滴冲散,落进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后知后觉的,她发现狂乱的雨势慢慢变小了,心里疑惑着,缓满抬起头。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骤然停止的呼吸。 那个给她撑伞的男生,为了不让她淋湿,大半个身体留在伞外,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她满眼呆滞,从这个角度看去,男生高大的身躯像一座雄伟的大山。 好似只要靠近他,温暖人心的安全感就会全方位的包裹住自己。 周青瑶抿紧下唇,眼泪不可控的往下掉,滑过脸颊,汇聚在下巴处,大滴大滴的坠落。 她突然很想扑进他怀里。 尽管她知道,她可能还没有这个资格。 程逍看着眼眶红肿,泪流满面的小姑娘,眉间没来由的一紧,比夜色更浓烈的烟嗓,弯弯绕绕的滑进她耳朵里。 “周青瑶。”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鼻音浓烈,“唔……” 他面色微沉,低声问:“谁欺负你了?” ———— 对手戏得下章了,唉,咋写的这么心酸,两个都心疼,互相取暖吧。 孩子们别催肉,总不能男主莫名其妙推到女主吧,这样毁人设的,哈哈。 水晶鞋 呼啸而过的大风,肆意吹乱她半湿的短发,遮过盈盈泛水的眼睛。 楚楚可怜的,却又倔强的想止住哭腔。 她垂眸看地上,避开他的视线,失魂落魄的摇摇头。 程逍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突然有种在路边捡了只流浪小猫的错觉。 他微微弯腰,声音比刚才轻柔,“那你饿不饿?” 周青瑶瞄了他一眼,委屈的瘪了瘪嘴,空空如也的肚子适时发出一声古怪的巨响。 很明显,她因饥饿跟过度伤心,体能完全跟不上情绪宣泄的力度。 “饿。” 程逍轻笑了声,“吃面条么?” “吃。” 她吸着鼻子,嗓子是哑的。 “自己能站起来?” 周青瑶点头,说可以。 可蹲了半响,双脚麻的根本使不上力,她咬着牙一鼓作气起身,人还没站稳,小腿肚子倏地酸软,身侧的程逍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细细的胳膊,几乎是将人拧起来。 周青瑶大半个身子贴近他强壮的身体,她的呼吸是冷的,而他胸腔灼烫温热,燃着艳丽的火光。 “求助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扶着她站稳,看她咬出牙印的下唇,叹了声,“至少比逞能要强。” 小姑娘不说话,她情绪还未完全恢复,人恍惚迷离着,仍陷在悲伤绝望的沼泽地里,一点一点努力爬向光明。 他目光扫过她没穿鞋的那只脚,刚一路走来,不知滚过多少碎石玻璃,白嫩的小脚趾被划伤,雨水冲击下,不断有嫣红的血珠渗出来。 “等我一下。” 他把伞递给她,自己转身窜进风雨里,周青瑶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浓密虚白的水汽中,冰凉的手心用力包裹小巧的伞柄。 温度还是热的,他掌心的炙热。 没过多久,他顶着暴风骤雨重新回到她的视线中,走到她跟前,人已淋成落汤鸡,短T湿透,胸腹肌的轮廓贴着布料完美勾勒出来。 周青瑶看的脸一红,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穿着。” 一双淡红色的小兔拖鞋放在地上,可爱稚嫩,怎么看都不像他的喜好。 遮雨棚毫无作用,大雨如注坠落,男生随手摸了摸挂满雨滴的寸头,剔透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至轮廓明晰的下颚,流淌在喉间凸出的软骨处,最后融进衣领。 小姑娘难耐的吞咽两声,小口喘息。 “看我做什么?” 程逍瞪她,“穿鞋。” “哦。” 她如梦初醒,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顺从的换上他买来的新鞋。 拖鞋的鞋底很软,鞋面上的大耳朵兔子笑出两颗门牙,周青瑶眼眉弯起,也跟着傻笑起来。 像不像 灰姑娘的水晶鞋? 程逍带她去了间不起眼的面馆。 装修简陋,没门牌没菜单,嚼着槟榔的老板在门口支起两口锅,没生意时就跟店里的客人聊天,有生意就熟练的打料煮粉面,一两分钟出成品,看着像是专做街坊的老店。 “严叔,两碗酱汁面。” 程逍人高马大的走进店内,本就不大的店面更显局促。 周青瑶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像条隐形的小尾巴。 “程逍来了。” 刚还在细细抿白酒的老板一见男生就笑容满面,视线扫过他身后穿校服的小姑娘,微微一愣,随即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小女朋友?” 周青瑶胸腔一震,呼吸停了几拍。 男生淡淡的否认,“不是。” 秃顶的老板摸了摸光溜溜的头,八卦的笑言:“严叔也是年轻过的人,你们那点小心思,我懂。” 程逍面无表情,“真不是。” “现在不是,以后也可能是。” 老板看向藏在他身后脸颊通红的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往烧开水的锅里扔了足量的面,回头冲程逍说:“话别说太满了,小心日后打脸哦” 两人寻了个小方桌坐下,程逍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才发现全被打湿了。 “严叔,来根烟。” 老板听到呼唤,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走来,一人面前摆上一碗。 “忍几分钟能要你的命?” 话是对程逍说的,视线却落在周青瑶脸上,他笑眯眯的,压低声线道:“抽烟伤身,以后你要看着他点。” “严叔。” 周青瑶低着头,脸羞的要炸了,半天才憋住小小的一句,“我其实我” 可不等她把话说完,店里又来客人了,老板吆喝着安排他们坐下,转身回到灶前。 程逍郁闷的揉了揉额角,只觉好笑,“你这个样子,他不误会才怪。” 她抬头看他,鼻尖上还沾着水滴,小嘴张着想说什么,又默默咽了回去。 “吃吧。” 他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她,然后动手搅和自己那碗面条。 清凉的汤汁与Q弹的面条完美融合,盖的酱汁码,色泽浓郁的酱汁肉光看着就诱人。 “估计明天整条街都知道,我带了个学生妹来吃面。” 周青瑶身子坐直,细声细语的问:“你没带其它女孩子来过吗?” 程逍手上的动作停了。 这问话不仅亲密暧昧,还有一丝丝过界的放肆。 男生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声线很低,“你认为呢?” 其实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虽是藏在心底许久的疑惑,但如此直白的问出来,总有些尴尬跟不妥。 “我饿了。” 她选择用转移话题来逃避问题。 程逍也不追问,看她用筷子挑起一小撮面送进嘴里,咀嚼的声音很小,跟小兔子吃食一样,不声不响的吞咽进去。 他夹起一大口面,入口前停了一秒,淡声道:“吃饱喝足,日子照过,没什么过不去的。” 专心吃面的小姑娘放下筷子,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被他轻易撩拨起来。 程逍看过去,她狠咬着下唇,隐忍的抽泣两声,眼看又是一场大哭在即。 他头疼的不行,慌乱之际把碗里的几块肉全夹给她。 “肉都给你,别哭了。” “——噗嗤。” 周青瑶控制不住的笑出声,刚漫过头顶的悲伤之情恍然间烟消云散。 她低头继续吃面,嘴角隐着笑,眼睑下的卧蚕弯成漂亮的月牙形。 情绪好了,吃面的速度也跟上来,饿太狠,没多久就干完一碗面条。 等她吃完,程逍下意识去摸烟盒,又倏地想起烟全湿了,他起身往外走。 小姑娘心急的问:“你去哪里?” 他停下,低头看她水盈盈的眼眸,忽闪的冒着光。 “买烟。”他回答。 走出店面,几步窜到对面的小卖部,掏钱时,他的思绪俨然飘飞到天边。 好像哪里不太对。 奇怪的问题,奇怪的答案,可一切又似乎那么理所当然。 他悠悠然的点燃一根,隔着小街看向正对面的面店里,背对他的小姑娘安静的坐着,规规矩矩的在等他。 其实这本不关他的事,他也不该心软的。 可他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街边淋雨,有那么一瞬,就着那朦胧的雨气,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弱小无助,无依无靠。 短短几年时间,他接连失去双亲跟最爱的爷爷,无数个沉寂的夜晚,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看着爷爷的遗像默默流泪。 没人是天生坚强的。 只不过为了生存,被迫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能无所顾忌的开怀大笑,谁又愿意成天板着脸装阴郁成熟呢? 一根烟很快到底,程逍回到面店,重新坐回她对面。 “吃完了么?” “嗯。” “走吧,送你回家。” 周青瑶沉默了瞬,抬头看他,“我没有家。” 周爸回老家指挥老屋翻修,至少去叁天,她又跟李惠大吵一架,被人言辞恶劣的赶出门。 于她而言,那个家空洞的像个迷宫,她成了没有心跟灵魂的怪物,怎么绕,都绕不出局外人的窘境。 程逍想了想,说:“那送你去张爹那里?” “我这样子去,他肯定会担心的。” 她小心收起眼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况且这个时候,张爷爷应该都睡下了。” 程逍哼笑了声,眼神捎着几分玩味,“怎么,赖上我了?” 小姑娘抿了抿唇,沉默。 “想要我收留你?” 她小脸红了红,还是不说话。 程逍盯着她看了瞬,长叹了声,微微合上眼,似妥协,又似无奈。 “那得给我一个收留你的理由。” “!!!” 周青瑶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呼吸迷乱不止,结结巴巴的说:“张爷爷说让我给你补课所以我是小老师你的老师。” 话说到最后,心虚到声音小的听不见了,“那个,尊师重道” 程逍摸了摸唇角,掩饰自己遮不住的笑意。 “尊师重道” 他稍有兴致的咀嚼这几个字,然后缓缓直起身,“走吧,小老师。” 周青瑶愣了下,“嗯?” 程逍走到她身边,低头凑近她的耳朵,声线很沉,低醇魅惑,“家访时间到了。” —————— 首-发:[海棠搜书]m. (ωoо1⒏ υip) 赤裸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面店,屋外的雨势依旧强劲,雨滴劈里啪啦的往下落。 小小的太阳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的身体,他人高马大站在她身侧,雨伞往她那头倾斜,周青瑶侧头看去,男生裸在雨下的肩头完全湿透了。 “你往里头站一点。”她不忍看他淋雨。 程逍瞥她一眼,要笑不笑的,“然后你就被挤出去了。” 她倒也想得通,“没关系,反正衣服也湿了。” 男生没说话,沉静的看了她半响,移开视线,慢悠悠道,“女孩子还是少淋雨吧。” 周青瑶垂眼,没再说话,唇角勾起小小的幅度,心头有暖流轻轻缓缓的荡过,连带着冰凉的身体也燥热起来。 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从第一次见他,周青瑶就知道了。 他带着她穿梭在熟悉的小街,他腿长走的快,周青瑶穿着拖鞋磨磨蹭蹭的追,不知何时,他放慢了脚步,两人的步调终于一致。 下雨天人流量骤降,严重影响夜宵摊生意,几个店的老板索性休息一天,凑一桌打起麻将。 “程逍回来了。”一大爷见他就高声吆喝。 另一人戏谑:“哟,还带了个小姑娘。” “人都快18了,带姑娘怎么了?合理合法。” “——哈哈哈,还是年轻好!” 几个人边搓麻将边打哈哈,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他的婚姻大事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程逍没出声回应,只礼貌的点了下头,再转头看周青瑶,下巴低的都快戳到胸口,鼻梁上的水珠顺着鼻尖,滴滴滑落。 他停在小超市前,叮嘱她在门口等他,然后走进超市,买了新的毛巾跟洗漱用品,结账时,李奶奶探头看了眼门前穿校服拖鞋的周青瑶。 她若有所思,低声道:“程逍,小姑娘可不能随便糟蹋啊。” 程逍勾唇笑着,“您真抬举我了,我没那种奇怪癖好。” “那就好。” 老人也是好心提醒他,但心里知道程逍这人懂分寸,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即使在年少轻狂的青春期,他也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 从这里走到他家大约还有100米,沿路的商铺老板全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见着都会跟他家长里短几句,那种淳朴的人情味,热烈而温暖人心。 “给。” 他随手递过来一个口罩,全新的。 周青瑶看了眼,懵然抬头。 程逍侧头瞧过来,同她清亮的目光相撞,“带着,能遮脸红。” “........” 周青瑶气闷的想跺脚,又羞又恼。 他究竟懂不懂? 害羞只是因为他,才不是别人的叁言两语! ........ 两人穿梭在蜿蜒的小巷里,越往里走,路灯越稀少,时不时有小段路浓黑无光。 程逍对这熟,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前方的路,但周青瑶是第一次来,每一步都迈的小心翼翼,生怕踩空摔个狗啃屎。 “拿着伞。” 他淡声开口,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将伞柄塞进她手心。 指尖轻触,燥热而粗粝,那微妙的触感着实撩动人心。 “扯我衣服,跟在我后面走。” 程逍出现在她正前方,壮实的跟一堵黑墙似的,少了雨伞虚晃的遮盖,灌溉而下的大雨倾注在他身上。 天然的冷水澡,水量巨大,持续冲刷。 她咬着唇,隐隐心疼,“你这样....” “快点,前面几步就到了。”他沉声催促。 周青瑶不再纠结,乖乖照做,伸手拉住他衣服下摆,掌心轻轻收拢,跟着他往前走。 她抬头,盯着他魁梧的背影发呆,一股道不明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好似这么拽着他,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人间炼狱,他依旧能挡在她身前,为她披荆斩棘,杀出一条明媚的阳光道。 大约几分钟后,他停在一个单元前。 老式的单元房,看着比周青瑶家还要破旧。 楼道墙面禁不住风霜洗礼,上头全是斑驳的湿痕,浸透而出的水渍在布满黑灰的墙上滑出一道道痕迹。 周青瑶收了伞,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上楼。 他全身湿了彻底,每一步都带出一长串滴滴答答的水珠,走过的路没有一处是干的。 钥匙开了门,程逍按开客厅的小灯,他侧过身,示意周青瑶先进去。 屋里家具装修虽略显残破,但收拾的干净整洁,毫有杂乱之感。 程逍跟在她身后关上门,任小姑娘站在客厅里好奇的四处张望,转身窜进旁边的卧室,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件白色短T。 他停在她跟前,将衣服塞进她手里。 “有点简陋,凑合一下。” 周青瑶轻轻摇头,“这里很好。” 无家可归的小猫咪哪敢有什么奢求,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睡觉,能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多待一小会,她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其它,她想都不敢想。 “你先洗个热水澡,衣服就穿这个,裤子我等会帮你找。” 程逍说话的口吻永远像个长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先一步走进厕所,开了热水,等水温合适了才探出头叫她,“还不进来?” “哦。” 周青瑶还在晃神,听到他催促,吸着拖鞋往厕所走。 厕所很小,容纳一个人有余,两个人稍挤,他站的靠里头一点,想绕出来,却被小姑娘直愣愣的挡住去路。 他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挡路的小人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莲蓬头里喷涌的热水激出成片的水气,雾意朦脓,燎原的热气团团包裹住两人的身体。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这小小的厕所里。 稍一遐想,淫靡的画面千千万,一帧比一帧黄暴。 他喉头滚了滚,夜间声音入了磨砂感,沙哑诱人,“不想我出去?” 周青瑶眨了眨眼,下抿的唇角还真有几分不舍之情,不情不愿的侧身让开路。 程逍稳住体内翻涌的气焰,同她擦身而过之际,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拽住他结实的小臂。 他垂眸,盯着那双绞缠在他黝黑长臂上的小手,白嫩柔软。 “恩?” 鼻音蹦出单音节。 “你会在外面吗?”她小声问。 程逍看她水光澄亮的月牙眼,那股止不住的保护欲窜进胸口,火烧火燎的灼心,他想了想,说:“这里很安全。” 她没接话,拽着他的手越缠越紧。 男生轻叹了声,不知不觉的纵容起来,“我在外面。” 周青瑶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的手。 门关上。 她一个人呆站了片刻,而后木讷的开始脱衣裤,全裸状态进到花洒下,温烫的热水洒遍她全身每一处,好似一剂魔法药剂,温柔的修复她被人撕开小口的心脏。 浇灌的热水迷离了她的视野,她伸手去摸架子上的沐浴露,挤压时用力过猛按住一大波,她慌乱的涂抹在身上,多余的沐浴露顺着流淌的清水滑至地面。 抹完一只脚,落定换另一只时,她一脚踩在还未抹开的湿滑液体上,重心不稳,身子后仰撞向冰冷的墙体,再直直坠落。 “咚”的一声,屁股砸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叩叩。”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敲了两下门,“出什么事了?” 连环撞击下,她瘦小的身体仿佛被人用皮鞭狠抽了几十下,皮开肉绽。 后背跟屁股全是麻的,疼到极致时喉音都哑了。 “周青瑶?”外头的人急促起来。 她咽喉里散开细弱的气音,完全被哗啦啦的水声遮盖。 程逍心急的等了片刻,以为她是晕倒过去了,试探的推了两下门,里头上了锁。 他一咬牙,强壮的身体直接撞开。 “砰!” “..........” 时间在那一瞬停滞,安静无声。 全身赤裸的周青瑶苦着脸坐在地上,条件反射用手遮住胸前凸起的小肉团。 她很瘦,但肌肤如雪,纯白如玉,湿透的短发贴在脑后,露出一双灵动明澈的眼睛,饱满的卧蚕很显幼态,像一只不小心坠入人间的小鹿。 他眼眸晃进红光,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使靠意志力强撑起几分理智,但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是躲不掉。 很可耻的,完全硬起。 周青瑶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视线从他发红加深的眼眸一点点下移,停在他胯间凸起的一大坨。 实在是,惹眼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程逍微微阖眼,粗声喘息,察觉到她视线所及的位置,后槽牙紧了紧,“你闭眼。” 周青瑶听话的闭上眼,男生屏住呼吸走近,先关了水,然后脱掉上衣低身凑近她,用衣服半罩住她裸露的身体。 就在他纠结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之际,装失明的小人倏地睁开眼,同他黑亮的眼眸对上。 呼吸相闻的距离,周青瑶昂着头,一脸困惑。 “为什么你可以看我,而我不行?” —————————— 睡不着 厕所里水汽朦胧,闷热烧心。 身体跟心灵的双重暴击下,程逍无意外的又出了一身热汗。 两人靠的那么近,他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小嘴,若稍微燃起丁点禽兽之意,她甚至连反抗的可能都不存在,直接被压着各种生吞活剥。 程逍难耐的深呼吸,眼睛往哪里放都是错的,他索性抬手遮住她的眼,避免目光相撞时,激荡的火光持续吞噬理智。 “闭眼都不会?”尾音开始飘了。 她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固执的想推开,“不。” “再动!” 程逍被撩的小腹发热,硬起的某物迟迟不下,连带着克制力也比平时弱上一大截,几乎是低吼着制住她。 “我要真干出什么事来,有你哭的时候。” 小姑娘似被吓到,乖的不敢再挣扎。 他的长臂从她纤细的肩头轻轻滑过,皮肤细腻的跟婴儿似的,光是触碰都觉心痒不止。 “摔那里了?”程逍问她。 周青瑶许是羞于说出口,很小声的比了个口型。 男生没听清,凑近她耳边,“大声点。” 她羞涩的舔了舔唇角,声音倏地放大十倍,“屁股!” “” 无声的静默缓缓飘过。 程逍足足憋了十几秒没说话,半响,嘴唇碰了碰。 “疼么?” 傻子问的问题。 “疼。” 疯子回的答案。 “” 然后,谁知道该怎么接? 就在两个人僵硬的保持这个姿势,尬的能抠出叁室两厅之际,程逍乱码横行的脑子终于回归正题,他说:“你在这别动”,然后径直起身往外走。 周青瑶裹着他湿透的短T,一想到自己现在整个后背赤条条的暴露在空气中,她既害臊,又觉好笑。 他刚靠近她时,她心跳的实在太快了。 就是那种克制不住的想去触摸他的身体。 硬实成型的肌肉轮廓,十几岁少年本不该有的男人味,他却能很好的消化,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 她胡思乱想之际,卧室里一阵翻箱倒柜的程逍寻了床新的床单过来,故作的淡定的用大床单包裹住她的身体。 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她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程逍低头看她月牙弯的笑眼,皱了皱眉,“笑什么?” “啊没。” 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幸福,简直就是白雪公主灰姑娘跟美人鱼相互结合的完美化身。 他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被浅色床单罩住的蝉宝宝又开始不知足了,满屏的心跳声都在怂恿她大胆越轨,于是她不安分的,偷摸摸的伸出两条细白的胳膊。 可还没按照预期勾住他的脖子,挣脱时用力过猛,床单直接滑落至腰间,周青瑶慌了神,抬眸看去,直接对上男人眼底瞬涌的欲念。 少女的娇乳不算大,但精致白嫩的肉团,盈盈泛光的粉豆,并不妨碍它的鲜嫩可口。 程逍前胸剧烈波荡,都要原地冒青烟了。 这还真是磨死人不偿命。 周青瑶脸红的喃喃,“程” “不准说话!” 他简直要疯了。 小姑娘缩缩脖子,不敢再出声,只是象征性的用手臂遮挡住暴露在外的软肉。 程逍将她轻放到床上,很快抽身离开,克制的不多看她一眼。 关门前他撂了句,“穿好衣服再出来。” “恩。” 她终于学乖了 大约十分钟后,程逍把她脱下的校服飞速洗干净晾晒好。 然后,他站在阳台的清洗池旁,盯着那套粉色波点纹的内衣裤陷入沉思。 洗,还是不洗? “那个我自己来吧。” 他一筹莫展之际,身后传来小姑娘细软的声音,他闻声回头,周青瑶套着他的大T恤,衣摆长的可以遮过膝盖,乍一看并没什么不妥。 可问题出在这衣服过于透白轻薄,她胸前的肉团凸起小小的轮廓,甚至连阴户处稀疏的毛发都一览无余。 程逍移开视线,声音粗粝的变了调,“我不是让你” 她垂眸,轻声打断他的话,“没有可以更换的内衣。” 他面色僵硬的阖上眼。 “行了,你去睡吧。‘ 她指着自己粉嫩嫩的内衣裤,“唔那个。” “我洗。” 眼不见为净。 他从来没有何时如现在这般,被人轻而易举逼到万恶的悬崖边,稍有不慎便会坠入进无垠的深渊 夜很深了。 平躺在沙发上的程逍久久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些勾人的淫乱画面。 鼓胀的下体硬了一晚上,实在难受的紧,他摸了根烟叼在嘴里,起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的门锁被他撞坏,大晚上来不及修理,他只能背靠着门,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另一手慢慢摸下去,裹着粗硕炙烫的肉器快速撸动起来。 在这昏暗的空间里,他几乎不可控的回想起小姑娘稚嫩的脸,纤白的肩头,柔软的双乳,翘起的粉色乳尖 程逍昂起头,喉头不断吞咽,粗重的喘息。 “——嘶呃!” 到顶时,他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喷射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停下。 满屋子都是淫靡刺鼻的腥气。 沉静下来的程逍低头看着一地浓稠的灼液,勾唇笑了下,嘲讽的意味。 门拉开,靠墙的小人同他面对面站着,见他出来就小步迎上去。 程逍呼吸停滞几秒,燎原的火气始终盘旋在胸口,自慰只能勉强满足身体需求,却怎么都熄不灭胸腔内沸腾的热焰。 他也不知在气什么,直接选择忽视,阴着脸穿过她往客厅走。 “——程逍。” 周青瑶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没使劲多大力,像小乞丐拉人衣袖乞讨似的。 她手心软糯,冰冰凉凉。 程逍压抑至极,牙关咬的生疼。 说实话,以他出众的外貌跟在音乐上的才华,这几年主动献身的女人不要太多,甚至还有过脱光了赤身裸体勾引他的存在。 可他并不是那种容易被情欲掌握的男人。 但此时此刻,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到他这突然成了笑话。 周青瑶显然还没意识到处境的危险性,等了半响等不到他的回应,另一只小手也摸上来。 “你” “——啊!” 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人已经被他反手抵在墙上,燥热的胸腔欺身压上来,贴的严丝合缝。 程逍将那两只作恶的小手控在掌心,压在她头顶上方。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声音从齿缝间磨砺而出。 周青瑶眨眨眼,诚实的回答:“我睡不着。” “” “所以呢?” 她抬头直视他赤红深沉的眼眸,唇瓣微启,“所以,你可以不可以陪我睡?” —————— 首-发:[海棠搜书]xsw. (ωoо1⒏ υip) 认输 (woo16com) 屋外的狂风暴雨又开启新一轮的攻势。 燥热的夏夜,床边摇头的风扇吹不出一丝凉爽的风。 周青瑶睡在竹编的凉席上,一翻身,后背汗津津的。 枕头上有他身上的味道,沐浴清香,淡淡烟草,闭着眼就感觉他睡在身边,似乎一抬手,就能碰到他的脸。 “程逍。” 她轻轻出声,唤着打地铺的男生。 “嗯。” 程逍毫无睡意,手枕在脑后,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你睡着了吗?” 空气凝固了两秒。 “刚是鬼回的话?” “” 周青瑶抿了下唇,笑着,“我以为我吵醒你了。” 他说:“你吵一晚上了。” 床上的人儿缓缓翻身,朝他的方向挪近些许,屋里没开灯,但只要头探出床边,就能借着窗外的电闪雷鸣的白光偷看他的脸。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刚开始程逍没搭理,直到那小手摸上他的脸。 程逍钳住她的手腕,在她吃痛呼疼时,又无奈的松了手。 “你闹不够么?” 他已经很努力在平静呼吸了。 周青瑶得了便宜还卖乖,手指戳了戳他的肩。 “你为什么愿意收留我?” “不然呢” 程逍语气淡淡的,“让你窝在街边睡大马路?” 周青瑶悄咪咪的展露笑颜,“那,好人一生平安。” 程逍:“” 这好人当的,他肠子都悔青了。 屋里又陷入死寂般的宁静,唯有震耳欲聋的雷雨声相伴入眠。 又过了半响,亢奋的周青瑶重新挪到床边,本想伸手去够他的头,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咕噜咕噜的滚下床。 “啊!啊!” 小姑娘溢出痛苦呻吟,脑子放空的程逍还没晃过神,胸腔一暖,怀里就多了个软绵的小人。 “轰”的一声,白炽的雷电划破天空。 他低头,怀中人儿苦巴巴的抬眼,泪意朦胧的水眸看的他下腹一热。 周青瑶盯着他暗红的眼,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程逍叹了声,咬牙将她扯离自己的身体。 这已经是他绅士风度的顶点了,再多一分逾越他都会疯。 “睡床上去。”命令的口吻。 她好不容易才吃点豆腐,才不会那么听话,“上头热,地上凉快。” 地上铺的凉席并不大,睡他一人勉强,睡两人着实挤得慌。 特别是明知她内里一丝不挂的前提下,身体每一次不经意的碰触,对程逍而言都是自控力的极限挑战。 他索性侧躺,背对她着睡,且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想些纯洁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可那小姑娘像是打定主意要诱他犯罪,沉静没多久,小手又试探着去碰他硬实的背脊。 “程” 后面的声音再也发不出了。 忍到极致的程逍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鼻尖蹭着鼻尖。 “你真以为我是正人君子?”他粗声,夹杂几分警告。 周青瑶眨眨眼,问的诚挚,“你不是吗?” “” 他扯唇笑了下,恨不得拍手叫好。 这还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姑娘。 浑身湿漉漉的窝在屋檐下,哭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兽,前后不过几小时,现在又以半裸姿态各种不怕死的撩拨他。 最后还摆出一张“我相信你”的脸,仿佛动她一根头发都是在亵渎她对你品性的信任。 程逍慢慢合上眼。 这游戏怎么玩都是错的。 他认输了,行了吧。 男生面无表情的起身,弯腰将小小的人儿抱起,一把扔到床上。 这次是真的扔。 人落到床上还会滚上两叁圈的那种。 周青瑶只觉委屈,半撑起身子,揉了揉凌乱的短发,小嘴张着还想说什么。 床边一大团黑影直扑上来,她被死死钉在床上,双眼懵然的看着男人不够明晰的脸。 “睡不睡?”他声音融着欲色。 小人还妄想反抗,“不啊!” 她尖叫起来,“——你摸哪里?” 程逍粗糙的大手已撩开她的衣服下摆,顺着大腿摸上毫无遮挡的屁股,细腻软嫩的臀肉遭人重揉几下,满手的温香软玉。 “我再问一遍,你睡不睡?” 每一个字音都暗自发狠,伴着喉头滑动的声响,指尖揉弄的力度不断加大。 周青瑶吓坏了,全身血液瞬凝,低头认怂,“睡。” 程逍眼眶深红的看着她,压抑的粗喘声不绝入耳,似点燃夜空的花火,将暧昧勾人的气氛直接推上高潮。 可纠结到最后,他还是默默撤了手。 “安静的睡吧,没有下次了。” 小姑娘会错了意,壮着胆子拉住他的衣摆,软腔软调,“你以后不收留我了吗?” 程逍胸腔一颤,低头看她,淡定的扯开她的手,轻按在她胸前。 “你下次再这么不怕死……” 他沙哑出声,冷飕飕的听着骇人。 “我们,总有一个死在床上。” —————— 首-发:iyushuwu.xyz (woo16.) 熄火 凌晨4点多,天还没亮,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周青瑶在睡梦中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疲惫睁眼,隐约瞧见男生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几乎瞬间惊醒,吸着拖鞋忙不迭的追出去。 “——吱溜。” 卧室门开了,正准备关灯出门的程逍闻声回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短发的周青瑶出现在他眼前,懵里懵懂的,看着像是没睡醒。 她声音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明明身体还在跟周公打牌,脑子却已清醒了大半。 程逍轻挑浓眉,恍惚间竟产生一种被老婆追问行踪的错觉。 可他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婆? “打工。”他还是回答了。 周青瑶往前走了两步,“我也要去。” 程逍皱眉拒绝,“男人扎堆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周青瑶不死心,“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影响你。” “你少废话,再去睡会,我等下就回来了。” 他打定主意不带她,刚拉开门,身后的周青瑶叁两步追过来,小手缠住他的手臂,准备如法炮制昨晚撒泼打滚那套。 人总是会在对方的各种退让跟容忍中,忘记“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 “我一个人待着害怕。”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的竖起叁个手指,“我发誓,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程逍扭过头不看她的眼睛,长臂上缠绕的小手,又软又热。 他喉头干涩,垂在身侧的掌心紧握,仿佛那饱满细腻的臀肉还融在指缝间,滑的不可思议。 程逍笑了声,问她:“你当小尾巴当上瘾了?” 周青瑶也不掩饰,轻轻点头,“唔。” “到了那种地方,我没工夫管你,懂么?” 她咬着他的尾音应声,“我就站在角落,不乱动。” 程逍轻叹了声,这小姑娘似乎轻而易举的摸到自己的软骨,所以才敢明目长大的撩拨,肆无忌惮的越轨。 明知自己不该无条件纵容,但每每想说些刺耳的狠话时,他眼前便会不断回放她缩成一小团在雨中放声大哭的场景。 程逍的心思不复杂,他不过是想分一点点的温暖给她,尽管自己拥有的并不多。 “五分钟穿衣刷牙够么?” 她眼眸亮起来,笑容不加掩饰,“2分钟。” 程逍在她飞速跑去厕所刷牙之际,去阳台给她拿了洗干净的内衣裤跟校服,活得跟男保姆一样。 “换上。” 周青瑶甜甜的说了声“谢谢”,跟小精灵似的蹦蹦跳跳的回房换衣服 程逍打工的地方在家附近的大型水果批发市场,每天凌晨5点开始下货,不停歇的忙碌一个半小时,劳务费大概在100—150左右。 他已经雷打不动的干了2年,有时乐队演出到很晚,他就躺沙发上眯一小会,到点准时过来干活,睡眠不足对他而言,早成了常态。 “你见着那个红色铁皮箱没?” “嗯。” “在那等我,哪都别去,乖乖站着。” 周青瑶点头如捣蒜,在外还是听话的,“好。” 程逍虽是干体力活,但他这人爱干净,单手脱了上衣扔向矮小的姑娘,T很大,直接罩过她的头。 她视线倏地被挡,惊得跟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挥动两手,弄了老半天才成功把衣服扒拉下来。 这一系列萌操作直接把程逍逗乐了,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短发。 周青瑶抬头,视线扫过他上半身结实的肌肉,耳根微微发烫。 “那个你小心点,别受伤。” 程逍轻哼,“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她沉默两秒,顺着他的话说:“那我祝你升官发财” “后面那句免了。” 他屈指弹了下她被厚刘海遮盖的额头,声音带笑,“死老婆这种事,得先有了才能咒。” “哦。” 她低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程逍。” 不远处的大型货车旁,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高声喊他名字,看那穿金带银的土豪架势,像是老板模样。 “我先去了。” 他跟周青瑶打个招呼,转身朝那头走。 周青瑶紧紧抱着他的衣服,眼眉低垂,笑成一朵绚烂的小红花 同程逍一起干活的,还有叁个叔叔级别的男人,他们或多或少听过有关程逍的事,忍不住对这个坚强善良又苦命的孩子生出几分怜爱来。 搬货期间,黑瘦的秃头叔叔开口调笑,“程逍,那小个子的姑娘是谁啊?” “同学。”他淡声答。 叔叔笑容不减,“这个点带出来的同学,关系不简单吧?” “你这人说话有意思,人两孩子手拉手学习一晚上不可以吗?” 另一个拍着肚皮打哈哈,“哪里学习,床上学习?” “你个老色鬼别把人程逍带坏了,孩子纯洁着呢!” “成年后就是大男人,有些东西早尝试又没坏处。” “所以人家才补课一晚上啊哈哈哈” 这个年纪的老男人普遍爱开黄腔,特别聚成堆时,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热闹。 程逍选择性沉默,一声不响的搬货,他知道这些叔叔没坏心,充其量就是口里没味儿,说两句闲话打发时间。 夏季天亮的早,到了6点,货卸了大半,天也开始蒙蒙亮了。 中场休息时间,程逍快步走向那个红色铁皮箱。 谁知他走近才发现,某个小姑娘竟背靠着铁皮箱,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他情不自禁笑出声来,犹豫片刻,抬头拍她的头,“醒醒,别睡了。” “唔” 她困的要命,迷蒙的揉了揉眼,睁眼见到男人,声音透着惺忪睡意,“你结束了吗?” “还有一会儿,很快。” 程逍问她:“你饿不饿,要不去街对面吃个早饭?” 她摇头说不,“我等你一起。‘ “那我饿了,你帮我去买行么?” 她人还没完全苏醒,呆愣的眨了眨眼,“好。” “我手脏,钱在裤带里,你自己拿。” 周青瑶见他上半身持续流淌的热汗,豆大的汗珠如喷泉般滑落,她心里晃过小小的心疼。 小步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瞧他一眼,他指指左边裤口袋,小姑娘伸出手,试探着一点点摸进去。 指尖无意识贴着他的大腿往下滑,细密的酥麻窜进小腹,程逍皱眉,呼吸有些不稳。 “别乱摸。” 她被吼的一愣,委屈着:“我没有。” 校裤口袋太大,钱又是一堆塞进去的,她小臂深入一截,掏了半天,小手摸索着在口袋里不断蠕动。 程逍的脸色越发僵白,刚想说让她快点,谁知她抓了钱准备抽手离开时,手背倏地碰到一根硬器,滚烫灼手。 她迷惘的皱眉思索,随即扔了钱,好奇的用手指去戳,抬眼问他:“这个,是什么?” “” 程逍都要原地升仙了。 冉冉升起的肉器,在小姑娘无意识的撩拨下持续壮大,强势撑起裤头,满满的一大包。 “摸得爽么?”他咬紧牙,闷着声问。 单纯的傻姑娘还没反应过来。 程逍低头凑近,热气覆上她的耳,“你再摸下去,就得帮我熄火了。” “!!!” 周青瑶终于回了点神,脸红到脖子根,手忙脚乱的撤了手,带出10块钱纸币,拿着钱落荒而逃。 程逍低头,盯着胯间鼓起的巨大轮廓,唇角扬起自嘲的笑。 啧,摸两下就硬了。 丢不丢人? —————— 首-发:yanqinggang. (ωoо1⒏ υip) 扮猪吃老虎 约早上7点一刻,周青瑶回家拿书包。 开门的人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周青羡,许是她一夜未归吓坏这两母子,小家伙拉住她的校服,卑微道歉,“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周青瑶知道自己犯不着跟个幼儿园的小孩置气,但也没心胸开阔到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一言不发的往房间走,等她背上书包出来,厨房里雷打不动给儿子做早饭的李慧出现了。 “瑶瑶。” 长辈般的柔和语调,尾音颤着,歉意满满。 同昨晚趾高气扬说这个家是她的,让周青瑶滚出去的那个女人截然相反。 她背着书包站定,没出声。 李慧也没想到她会在大雨天赌气跑出去,且一晚上没见人,她不敢打电话给周爸,毕竟在他跟前演戏太久,好后妈形象根深蒂固,要知道她把他闺女赶出去,指不定跟她怎么闹。 “你昨晚去哪了?” “同学家。” “哪个同学?” 周青瑶昂头看她,声音很冷,“跟你有关系吗?” 李慧一噎,“我这还不是关心你嘛。” “谢谢,不需要。” 这大概是周青瑶第一次正面硬刚她,没有周爸从中协调关系,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也无需再假模假样的作秀。 周青瑶转身朝门口走,开门之际又倏地停住。 “我爸是不是22号回来?” 李慧愣住,“嗯。” “我这两天住同学那里,你什么都别跟他说,我也不说你大雨天赶我出去这事。” 李慧面露为难,“可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夜宿,我不放心。” 周青瑶侧目瞥了眼静的跟猫似的小屁孩,弯唇一笑,“你管好你儿子就行了,其它跟你无关。” “这个家是你们的,我不过是个外人,没资格占一席之地。” 撂下这话,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里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周青羡缓过神后嚎啕大哭,“妈妈,姐姐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李慧瞪他,叹了口气,“还不是你这个祖宗惹的祸。” 周青瑶一出门就捂着胸口大喘气,心脏蹦跶的都要裂开了。 以前看狗血电视剧时,她总会对那些被恶毒后妈欺负的弱懦女主嗤之以鼻,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滋味远比电视剧来的刺激。 她一路小跑下楼,气喘吁吁的跑向树荫下等她的程逍。 “跑什么?” 程逍见她满头大汗,干瘦的身体背了个沉甸甸的书包,后背都压弯了。 她没答,只催促着:“我们走快一点,要迟到了。” 程逍声音淡淡的,“还早。” 周青瑶昂头看他,“你们6班有迟到的概念吗?” “” 男生瞧她水灵的眼眸,话音带笑,“成绩好了不起么?” “也不是。” 她缩缩脖子,抿嘴笑,“但比不学无术的强点儿。” 程逍挑眉,压住想揉她头的冲动,“得瑟什么?” “这叫嘲讽。” 说完,周青瑶小心翼翼瞄他一眼,见他没生气,仰着被太阳晒红的脸,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她胆子似乎比之前大不少,以前站在他面前弱小的像个鹌鹑,现在多了几分虎胆,还敢正面跟他调笑了。 清晨的阳光不算刺眼,但燥热依旧。 程逍是回家洗过澡的,可顶着太阳没走多会,后背又浸湿了。 离学校差一条街的地方,成片的树荫遮挡下,丝丝微风吹散,人也不似刚才那般心烦气躁。 “程逍。” 她停步,扯了下他的衣摆,男生也跟着收脚,低头看她,“嗯?” “这两天我家没人,我一个人害怕,可以住你家吗?” 程逍听着有意思,舌头顶了下腮帮,“你真把我家当旅馆了?” 她以为他在拒绝,沮丧垂头,满脸失落,“不方便就算了。” 他沉默几秒,笑了,“那得交住宿费,不然我亏了。” 小姑娘眼睛一下亮起来,忙不迭的将裤口袋的一迭纸币掏出,两手捧在他面前,期待的小眼神,“我只有这些了,要是不够,你就发爱心打个学生折。” 她生怕他嫌少,很小声的问:“学生证要吗?” 程逍低头憋着笑,可两秒后直接破功,忍不住抬手揉她的短发,“钱收回去,你真当我黑社会敲诈勒索?” “……长得是挺像。” “” 她见程逍脸一僵,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慌乱补救,“不是小喽喽,是黑老大。” “” 程逍叹了口气,“不会说话就少说。” 她笑眯眯的,手拢了拢书包带子,“那你是答应了吗?” 程逍一脸高深莫测,沉思片刻,“我考虑一下。” “不要考虑了。” 她心急的追上他的步伐,脸颊泛红,鼻尖渗出汗珠,“我可以帮你干活。” 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往嘴里猛灌了两口,抿着唇边水渍,“我不收童工。” 她踮脚凑近他,一本正经的提议,“那我帮你暖床。” “咳咳咳。” 程逍呛一嗓子,水还没咽下就全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喉头软骨上下滑动,沉声问:“你知道暖床是什么意思吗?” 周青瑶自信点头,一板一眼的答,“就是把你的床捂热。” “用什么捂?” 她停顿一秒,不太确定的问他:“身体?” “” 程逍长叹一声,这下真被她打败了,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好好学习,别成天瞎鸡巴乱想。” 学霸大多都有不耻下问的优良精神,所以在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试图以加快步伐来逃避时,小姑娘执着的追上去。 “鸡巴怎么乱想?” 程逍郁闷的揉了揉额角。 算了,不回答。 这话题再深究下去,真就只能床上手把手教学了。 可问题是,他就一青铜,教个屁啊 高一1班跟高二6班不在同一层,胡梦又对白毛心有余悸,打死都不肯再走那条杀人于无形的楼道。 周青瑶想偷摸摸瞧他一眼的希望落空,再加上课间操时也没见到他,她心一凉,以为他真就考虑考虑,然后消失无影。 放学后,因胡梦值日,所以让周青瑶先走。 她背着书包刚到一楼,学习委员朱韫从后面追上来。 “周周青瑶。” 她侧头看他,脚下步子没停,“有事吗?” “今天放学早,我们要不要去学校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我们?”周青瑶有点懵。 朱韫脸颊发烫,话带羞涩,“就聊聊学习,不干别的。” 她还是半知不解,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咖啡厅聊学习,静默的看着他,没出声。 “我请客。”他显然会错意了。 两人这一追一赶,没几步就到了校门口,周青瑶还在纠结怎么拒绝,朱韫亦是铁了心等她答复,锲而不舍的追在身后。 她低头走着,刚一转弯,身前倏地出现一堵硬实的肉墙,她敏捷收步,险些撞上去。 一抬头,顿时春暖花开。 程逍满脸冷色,目光从她身上晃过,停在她身后白净清秀的男生脸上。 “你同学?”他在问她。 此刻的周青瑶欣喜的只想蹦上天,那种收不住的小雀跃从体内每一个毛孔往外跳。 刚还垂头丧气的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眼波一转,全世界都是她的了。 她没说话,反倒是被盯得头皮发麻的朱韫先一步败下阵来,他再傻都看得出对方来势汹汹的架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这一把软骨头,顶不住人家叁两拳。 “你要有事,那我们下次再约。” 说完都等不及周青瑶答复,转身快步离去。 周青瑶昂头看他,眉目捎着笑意,眼睛弯成小月牙。 “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逍反问,“你说呢?” 小姑娘咬唇,软腔软调,“你这旅馆挺正规,还有接客服务。” “” 程逍顺着她的话揽过她沉甸甸的书包,笑了声:“服务做到位,行李也收了。” 他转身大步朝前走,周青瑶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说话。 “服务员,晚餐是什么?” “空气。” “吃不饱。” 她举手提议,“昨晚那家面店好棒,我还想吃。” 程逍冷哼了声,“白嫖还那么多要求。” 周青瑶倏地停步,程逍疑惑,回身看她。 小姑娘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声线不大,但字字清晰入耳。 “那你昨晚摸了我,难道不算白嫖吗?” 程逍呼吸一滞,黝黑的脸烧起来。 他就纳闷了。 这姑娘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扮猪吃老虎? ________ 追-更:danmei. (.) 温暖 两人再一次踏进面店,锅炉前热出一身湿汗的老板笑着拍响肚皮,端面上来时,意味深长的来回打量他俩。 周青瑶嗦了口面条,小声问程逍:“老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程逍面不改色的往面猛加醋,酸味刺鼻,“你说呢?” “咦,你这么爱吃醋吗?” 她本是随口问的话,可程逍的动作却停了一秒,抬眼看她,眸底晃过一丝幽暗的光。 “我指的是陈醋。”她连忙补救。 程逍笑了,”不然是什么?“ 她脸一红,轻抿唇瓣,默不作声的继续吃面。 结账时,她主动抢着买单,程逍皱眉拒绝,“哪有女生买单的道理。” “那我总不能舔着脸吃你的睡你的吧。” 程逍:“” 老板在一旁哈哈大笑,“没事姑娘,你安心的吃他睡他,他求之不得,心里乐呵着呢。” “严叔!”程逍高声,无语凝咽。 周青瑶趁机摸了张10元纸币递给老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走前方的高大障碍物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道上穿梭,程逍提着她的书包大步流星的走,周青瑶在身后屁颠屁颠的追,那画面,还真有几分大人接小孩放学的架势。 快走到他家单元楼下时,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直起身。 那人瘦成人干,笑起来一口烂牙,咬着烟嘴吞云吐雾,不修边幅的样子像极了路边乞丐。 “——程逍。”那人斜眼看过来,准确喊出他的名字。 程逍几乎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条件反射的将周青瑶护在身后。 她不知所云,探出半个头去偷瞄。 那人一脸淫笑,眼神恶心的让人反胃,“哟,还骗了个小姑娘。” 程逍居高临下的看他:“你又来做什么?” “你这说的什么话,舅舅想你了,不能来看看你吗?” “你钱又花光了?”程逍不吃他那套虚假,一阵见血的问。 “你不主动孝敬,那我只能自己上门了。” 说话间,他探头瞄了瞄缩在程逍身后的周青瑶,猥琐的打量她,“小姑娘长得不错,就是瘦了点。” 他挑眉看程逍,“没想到你口味这么淡,喜欢这种飞机坪。” “你嘴里放干净点!”程逍火气冒上来,怒目而视。 他舅舅这种人渣就是个老油条,油盐不进,吓不倒唬不住,烂命一条,空有一身贼胆没处使。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程逍倏地出手按住他的肩,阻止他进一步靠近周青瑶的意图,随后飞快从口袋里掏出200块给他,几乎怒吼:“拿着钱滚。” “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他嫌弃的瞧了眼。 程逍没说话,但那吃人的眼神,俨然到了爆怒边缘。 男人也懂看眼色,不情不愿收了钱,临走时不忘用那淫靡的眼神将周青瑶从头扫到尾。 她被盯得一哆嗦,全身发冷,不寒而栗。 等人晃荡着消失在小路尽头,周青瑶伸手扯了扯程逍的衣服。 他回身,眸色是冷的,怒气未消。 “他是你舅舅吗?” “嗯。” 周青瑶想起他刚掏出的200块,心底小小的难受,那是他大清早卖苦力赚的钱,这么轻易就被人拿走了。 “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程逍沉默片刻,泛红的眸色坠入一丝哀怨的暗光,他扯了下唇,淡声道:“就当是花钱买个清净吧。” 她愤愤出声,“可这不公平。” 程逍的视线探向她身后那条昏暗幽深的小路,苦笑了声:“接受不公平,也许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两人回到家,程逍还将她安顿好,便要出门前往酒吧演出,好在今晚是第一场,10点左右可以结束。 “我也想去。” 程逍态度坚决,“酒吧不行。” “为什么?” “好姑娘不该去那种地方。” “那你可以去,我也” 他皱起眉,粗声打断她的话,“这事没商量,我很快就回来,你待在这里认真写作业。” “我唔唔!” 后面的话吞的彻底,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小嘴往外拉,撅起能挂油壶的小鸭嘴巴。 程逍逗得起劲,见她气鼓鼓的瞪他,哼笑了声:“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闹了半响,周青瑶看他心意已决,也听话得不再继续纠缠,只在他出门时提醒他早点回来,她一个人待着害怕。 程逍出门后,周青瑶就搬了个张小板凳在茶几上写作业,可全部做完顺带复习一遍功课,时间才不到9点。 她起身收拾好书包,在不大的房子里瞎转悠了好几圈,本想找点家务事干,可这房子虽破旧,但过分整洁,怎么看都不像个男生独居的屋子。 找了一大圈,终于寻到桶里没及时清洗的衣服,她欣喜不已,总算找到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个坐吃等死的大米虫了。 小小的阳台上,她戴着mp3,边哼唱着杰伦轻快的情歌,边在水下熟练的搓洗衣服。 她听的太入神,以至于提前回来的程逍开门进来她都不知道。 肩上冷不丁被人拍了拍,她懵然回头,暗黄灯光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型黑影,周青瑶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破口尖叫,被程逍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你这么个叫法,邻居会以为我在强奸。” 他靠的很近,身上酒香浓郁,她抬头看他渗着红血丝的眼,对比平时的淡定自若,多了些许迷离跟涣散。 她挣脱两下,程逍放开她,但人并未退开,保持肌肤相触的距离。 “你喝酒了?” 他低头看她,夜间的沙哑,醉人的烟嗓,“那种场合,总有些避不开的酒要喝。” 周青瑶咬紧唇,胸口闷的难受。 她垂眸,喃喃开口:“程逍,你这样活的累吗?” 他的脑子陷入混沌,大概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触及灵魂深处的问题,沉默半响后,低沉发声。 “累也要活着。” “不委屈?” 他笑了下,“委屈这种事,得有人会心疼才存在。” 周青瑶昂头看他黝黑的脸,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不管说什么,都覆盖不了他眼眸深处的悲凉跟孤独。 “我给你带了冰酿的甜酒冲蛋,喝了能解暑气。” 他先行转身,刚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倏地冰冻住,焦灼燥热的气息瞬间从胸前散开。 扑上来的小姑娘,环在他腰间交错的双手,她柔软的贴近,用尽全力抱紧他。 时间仿佛在那一秒停滞,轻重不一的呼吸声融进空气里,卷着一丝暧昧跟亲密。 “周青瑶。”程逍嗓子哑了。 她猛吸一鼻子,眼眶泛红,身子紧紧贴着他硬实的后背。 “我……我愿意分一点温暖给你,虽然我拥有的也不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她哭腔很细,尾音是软的. “以后,我做你的小太阳,你帮我挡风,我来照亮你。” ———— 追-更:[海棠搜书]city. (.) 可乐 (po1⒏ υip) 37°的高温暴晒下,顶着烈阳做课间操的学生们个个汗流浃背,怨声载道。 队伍解散后,胡梦一溜烟窜到她身边,神神秘秘的问:“你这两天早上怎么都不见人?” 啊那个我 周青瑶含糊着应,“我想早点来教室自习。” 胡梦投以敬佩的眼神,竖了个大拇指,“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简直不给人活路。” “你也聪明啊,上次月考进了年级前50。”她软声安慰胡梦。 “得了吧,我爸那小老头说期末考必须考进前10,否则暑假带不我去国外玩,现在看基本没戏了。” 周青瑶笑笑,“加油冲一把,什么都有了。” 胡梦挽着她的手摇晃,垂头丧气的哼,“你这是学霸不知凡人苦啊” 两人一路打闹,笑音不停,路过小卖部时,胡梦囔囔着口渴要喝雪碧,非拖着她走向小卖部。 刚走到门前,一眼望去,里头全是排长队买单的学生。 周青瑶怕耽误上课,原想就此作罢,结果刚一转身,小卖部里传来尖利浮夸的男高音。 “唉,就那两个麻溜点给爷过来。” 胡梦没来由的后背一僵,下意识躲到周青瑶身后。 周青瑶踮脚看过去,第二排的货架后冒出一个灰白的头,发色过于打眼,让人难以忽略。 “别别别过去。”小胆的胡梦又开始抖音了。 周青瑶本不想搭理,扭头时意外发现他旁边还有另外两人的身影,程逍标志性的寸头她闭上眼睛都认得出。 “没事,去看看。” 她偷偷抿嘴笑。 刚才课间操没找到人,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 机会稍纵即逝,果断把握才是真理。 两姑娘慢慢吞吞的挪过去,白毛等的烦躁,两手叉腰,一出声就想骂人,“我擦,我说你们” “你安静会,吵得心烦。”程逍淡声打断。 白毛刚燃起的气焰被一盆透心凉的冰水浇熄,立马收声。 他忌惮程逍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其实光看两人出身背景,很难想到白毛这样嚣张自大的人会在程逍跟前服软。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高一时白毛由于太过张扬跋扈,不仅本校同学看不顺眼,连外校都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某日,一群技校的坏学生将他堵在回家路上,群起而攻之。 拳拳上脸,棍棍到肉,就在他被人打得半死之际,路过的程逍认出了他,并出手相救。 为首的那混混认识程逍,开烟时,低眉顺眼的喊了声“逍爷。” 自此后,程逍就成了白毛心中的神,他说一,白毛绝不二话。 “后面那个小妹妹,给哥借点钱如何?”白毛探头看向胡梦,笑容假到让人毛骨悚然。 胡梦缩成一团,捏着嗓子出声,“你要多少?” 白毛听的愣神,大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你就看着给呗。” “我只有这么多了。”她哆嗦着掏出200人民币。 白毛笑眯眯的接过,“妹妹放心,我一定还。” “不用还了。”胡梦扬声,大写加粗的抗拒。 一旁默默听戏的祁夏侧头看过来,他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幼稚闹腾,“你他妈没完了啊。” 白毛轻咳两声,压低嗓音道:“我家那老头又把我的卡没收了。” “我买单。” “不行。” 白毛原则性巨强,“说了我请,谁都不许跟我抢,不然就是打老子脸。” 祁夏哼笑,转头瞥向一旁的程逍,竟意外发现他正假装不经意的偷瞄某姑娘。 他追着视线看去,脸颊发红的小人亦是羞涩的低头笑。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小纯情。 祁夏看的一脸茫然,程逍是什么人,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最差也得配个身娇肉软的小妖精。 可眼前这个看似发育不良的童头小妹妹,怎么瞧都不像他的喜好。 这两人站在一起,强烈的违和感直接拉开辈分。 白毛不知为何特别喜欢逗胡梦,胆小的胡梦怕他怕的要命,东西都没买就往外逃。 恶劣的白毛笑呵呵的追上去,两人一躲一闹的玩的起劲。 剩余叁人陆续走出小卖部,程逍抬手掀开门帘,衣摆倏地被人从后面拉住。 他停步回头,身后的周青瑶仰着红脸看他。 程逍挑眉,表示询问。 毕竟是在学校,私下各种胆大的周青瑶多少有些收敛,用很小的气音说话,“我想喝可乐。” 程逍愣了两秒,她又悄悄补上一句,“钱忘教室里了。” 他这才听懂她的意思,随手从口袋里抽了张20的纸币给她,低声问:“够么?” “够了。” 她收了钱,假装无意的瞄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在关注他们,然后踮脚凑近他一点,“找零的钱晚上给你可以吗?” 话一出口,暧昧的字音在耳边反复弹跳,撩起一长串激荡人心的粉红气泡,差点没把习惯冷脸的程逍给憋死。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咳了声,“自己留着。” 周青瑶暗戳戳的抿嘴笑,“那你放学要不要等我?” “逍爷?”不知情的白毛在外头高声催促。 程逍低眸看着拉扯他衣服的小手,明明纯洁到毫无肌肤接触,可那股不知名的热源偏生要往他心窝上猛撞。 好似一闭眼就能回想起交那双错在腰际的小胳膊,柔软无骨的紧黏着他。 还有那句,字正腔圆的“做你的小太阳。” 他不禁暗叹,这还真是,分分钟挑战人的理智极限。 “——逍爷,你掉坑里了?” 白毛突然掀开帘子探头看进来,周青瑶吓得赶紧松了手。 “走吧。” 程逍狠推了他一把,出门前不忘回头看她。 四目相对时,那撩人心扉的小悸动,遮不了藏不住,只能任其发酵膨胀,散着甜腻的香气,在空中荡起涟漪 放学后,胡梦按惯例来找她,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背着沉如重石的书包窜出校门。 左拐大概20米,报刊亭旁,程逍靠着墙抽烟,安静的等她。 “书包好重。” 周青瑶走到他跟前,拢了拢书包带子,昂头看他,秀气的五官皱成一团。 程逍吸尽最后一口,扔了烟头,自然的接过她递来的书包,笑了声,“还挺会使唤人。” 小姑娘安静的跟在他身后,欢快的踩他阳光下的影子,左蹦右跳,笑成一朵绽放的小白花。 —————— 首-发:danmeiwen.club(po1⒏ υip) 亲吻 夕阳落幕,蜿蜒小巷又恢复往日的喧闹。 街边宵夜摊的老板们吆喝喧天,见着提书包的程逍跟他身后的小尾巴,大家相视而笑,不再出声调侃他们。 程逍回头看她,“晚上想吃什么?” 周青瑶歪头思索,“你会做饭吗?” “做的不一定能吃。” 一旁烧烤店的老板直接掀他底牌,“小姑娘,你别听他谦虚,他厨艺不错,好歹还在我这帮了半年厨,深得我真传。” 老板娘翻个白眼,一掌拍过去,“就你那厨艺也能跟程逍比,心里没点数?” “咳,给个面子嘛。”老板小声说。 “我给你个屁。” 两人骂骂咧咧的互怼,一旁看戏的周青瑶都被逗笑了,可再一转头,程逍都走出几米远,她迈着腿短呼哧跑过去。 “原来你还在烧烤店干过啊?” 程逍答的平静,“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她探头去看他黝黑的脸,问的诚恳,“累吗?” “不累。” 周青瑶不信,努努嘴,“撒谎。” 程逍侧目看她,低声道:“累也要接受.....” 周青瑶似懂非懂,很多时候都感觉他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有太多深沉跟现实的东西在左右他的情绪。 她现在对他所有的事都好奇的不得了,一开口问就停不下来,追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问。 程逍还算耐心,问话一一作答。 “你喜欢什么颜色?” “都行。” “你喜欢什么水果?” “不挑。” “你喜欢甜粽还是肉粽。” “都不喜欢。” 周青瑶还想问什么,可开口时呼吸停了一秒,害羞又扭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一脸沉静的程逍很轻的挑了下眉,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问题吧?” 周青瑶被盯得心跳加速,用凶巴巴演示羞涩,“不说拉倒。” 程逍沉默不出声,只是那沾染笑意的眼神看的人浑身不自在,周青瑶恐他发现自己藏不住的小红脸,倏地加快步伐往前跑。 男生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衣领,“吃什么菜?” “随便。” “番茄炒蛋?” 她回头看他,“可以啊。” 程逍看她脸上的红晕,低笑了声,“挺好,番茄都省了。” “嗯?” 他屈指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轻刮了下,不发一言的往前走。 周青瑶原地呆愣几秒,后知后觉的用小手捂住红光乍现的小脸。 啊啊! 丢死人了。 ........... 盛夏天黑晚,过了7点,世界才慢慢陷进暮色。 程逍住的是老房子,厨房不大,只够容纳他一人,自告奋勇想帮忙的周青瑶被他赶去客厅写作业。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逐一奏响,客厅茶几上做卷子的周青瑶完全静不下心来,没几分钟就要去厨房骚扰下程逍。 厨房空间小,仅一个窗户,空气不对流。 他热的浑身冒汗,索性脱了上衣,肌肉线条流畅,湿汗似一层透明蜜蜡,均匀的涂抹在古铜色的肌肤上。 下身是松垮的蓝色校裤,松紧带下拉,隐约可以瞧见黑色底裤的边缘。 他正弯腰切菜,恍惚间察觉到一股灼热的注视,一回头,短发小姑娘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作业写完了?” 周青瑶胸腔猛震,一秒回神,“没。” “那你偷偷摸摸的在这做什么?” “我哪有偷摸摸?” 她不满的嘟囔,声音越来越小,“就光明正大的....唔....瞄一眼。” 程逍勾唇笑了,冲她招了招手,跟召唤小动物一样,“来帮忙削土豆。” 周青瑶笑的眼眉弯弯,边走近边问:“你不是不让我进厨房吗?” “我说不让,你就不来捣乱了?” “我哪有捣乱....”她抿着唇笑,尾音略带心虚。 厨房里的吊灯是最老式的那种,电线挂着灯泡,外头吹来点风,暗黄的光线也跟着晃悠的灯泡四处飞扬。 处理好的菜扔进热油里,喷香的烟火气窜进鼻尖,周青瑶捂着肚皮,饿得咕咕叫。 程逍递给她一个鲜红的番茄,“到外面啃去。” 结果她刚咬一口,还没走到门前,头顶的灯泡倏地黑了,再看客厅,同样一片漆黑。 周青瑶有些慌乱,“停电了吗?” “嗯。” 程逍在这住的久,早已习惯基础设施时不时短路的骚操作,小窗外的星光渗进来,在空中射出一条光线,刚好打在程逍高挺的鼻梁上。 “那得多久能来电啊?” “这个难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面对面站着。 半响,程逍出声调笑,“你不是小太阳么?照个光我看看。” 小姑娘带点娇嗔的低喃,“我是太阳,又不是灯泡。” 程逍低沉的笑,还没出声回他的话,就见几步之外的周青瑶忽然出现他跟前。 他愣了下,低头看她,“干什么?” “害怕。”小姑娘特有的娇软声线。 程笑喉头一滚,“想我怎么做?”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在黑暗中去寻他低垂的大手,直到……软糯的小手轻轻牵住他的手指。 程逍头皮炸开,“周青瑶!” “我不干别的。”小可怜的语调,总有种酥到骨子里的撒娇味道。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再镇定自若的心也难免会动摇。 程逍用力深呼吸,强行定神,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过是一种安抚的手段,仅此而已,不会有更严重的事发..... “..........!!!” 小手试探着摸上他的腹肌,就着湿滑的汗珠一点点划动。 指尖激起的阵阵酥痒窜进脑子里,燎原的火光在胸前烧起一团火。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周青瑶也不例外。 他不抗拒自己的撩拨,她便得瑟的加大力度。 他喘息声沉重,人却始终僵硬不动,就在她的手大胆上滑至硬实的胸肌时,程逍彻底爆了。 他钳住她的手腕把人抵在灶台边,掐着她的腰将她提上灶台,身子压上来,堵的严丝合缝。 窗外的白月光射进来一缕光亮,刚好插过两人之间,涣散的光影,能隐约看清两人的脸。 “......程逍。”她小口喘着,眼眸泛亮。 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扑鼻而来,周青瑶干涩的舔了舔唇,发出细弱的水声。 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在这宝贵的叁天时间里将他拉下马,当然,成功的信心基本没有,但勇气却多如牛毛。 “你怎么那么不怕死?” 他两手撑着桌角,身子前倾,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小嘴。 “奶奶说,怕死的人没出息。”她学着老人家的口吻回答。 程逍轻叹一声,满眼无奈,即算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她只是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 这种事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她早被翻来覆去的啃干净了。 所以就算箭在弦上,他依然在做最后挣扎,“事不过叁,还有下次我.....唔!!” 她缠住他的脖子,小嘴青涩的撞上去,双唇相贴时,他脑子完全宕机。 小姑娘的唇跟他想象中一样,温热,软绵,如水般丝滑。 舌尖涩生生的抵开他坚硬的齿关,唇边残留的番茄汁水滑进去,酸甜可口。 他撑在两侧的大手抠紧桌面,忍的青筋爆起,还在努力让自己平静。 直到.....她两手捧着他的脸,软糯的舌头破开小口滑进去,唇舌绞缠在一起,空气里的水分子持续升温。 他所有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克制力是什么? ……他全忘了。 —————— 过节耽误时间了,来晚了。 孩子们,准备上车。 湿汗。 周青瑶是第一次接吻,生涩又急迫,抱着他的脖子,胡乱啃咬他的嘴唇。 厨房闷热潮湿,热汗淋漓。 他头顶的汗珠滴滴坠落,划过她的脸颊,滚烫的,卷着娇燃的热焰。 前几次她不得其法,舌头伸进去舔了下他的牙齿,程逍重重按着她的腰,喉间很沉的喘了声。 他没推开。 周青瑶胆子大了,搂的更紧,吻的更用力,两腿缠上他的腰,交错盘着他结实的后腰,绝对占有的姿势。 他身上真的好热,胸腔蕴着灼人的炙烫,汗水均匀打湿他赤裸的上身,小手摸上他后背的肌肉,力度软的跟按摩似的。 亲吻间,某物带着蓬勃的朝气猛散升起,存在感十足,硬的像根铁刃,惊人的滚烫。 周青瑶后怕的想躲,却先一步被程逍抱紧腰。 “现在知道怕了?”他抵着她的额头,粗喘不止。 她也在喘,咽了咽口水,“不怕。” 程逍笑了,亲了亲她的小嘴,“怕也晚了。” “啊……唔唔!!” 他一手轻松抱起她,在她叫出声的那秒强势吞没她的声音,腾空的抱姿略显淫靡,却又禁忌感十足。 一路摸黑,唇齿交缠,碰撞出暧昧的水声。 两人的吻技半斤对八两,吻到情浓,程逍忘情的嘶咬她的嘴唇,小姑娘吃痛,难受的锤她一记。 程逍特别吃这套,沉眸咬的更狠,小小软软的唇都要被他亲麻了。 夜晚窜出的胡渣遍布唇边,一亲一舔,一蹭一磨,针扎似的刺激她的皮肤。 她被程逍用力扔在床上,人还没睡稳,他强壮的身覆上来,压的紧实,无处可逃。 卧室的窗户半开,吹来一阵热风,他全身都在冒汗,一滴一滴砸在凉席上。 周青瑶看不清他的眼睛,有些慌。 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半路被他钳住,大力按在床上。 满屋子都是他粗戾的喘息声。 黑暗中,他摸进她的校服衣摆,掌心的厚茧咯人,贴着她娇嫩的肌肤向上滑动。 她很瘦,腰肢过分纤细,他一只手仿佛就能握紧。 “……周青瑶,你是真不乖。”他声音哑了。 说话间,胸衣的暗扣被他解开,“吧嗒”一声,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前胸一松,他五指覆上去,小小的肉团在他掌心肆意波荡。 ……好热。 他指腹粗糙滚烫,寻着还未动情的乳尖磨砂,轻轻划圈。 陌生的触感直冲头皮,令她害怕又期待,渴望他的抚摸,又胆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被他揉过的那侧娇乳,重的跟灌了水的气球一样。 他压下来亲她的下巴,胡渣刺刺的,另类的酥麻。 吻落在她脖颈,舔她滑落的湿汗,干涸的吮吸她身体的养分。 最后用力啜了口,咬出满意的吻痕,又顺着下巴亲上来,舔她软滑的嘴唇。 她青涩又热情的回应他,吻着吻着两人呼吸又重了。 程逍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五指不断缩紧,享受她柔嫩的乳肉。 在他力气重的险些捏爆她时,周青瑶疼的哽咽起来,他察觉到了,放开了她。 “要继续么?”他亲昵的蹭她鼻尖。 周青瑶咬了咬唇,不答反问:“我是不是……很小?” 程逍低沉的笑,喉头一滚,“尝了才知道。” 然后……校服被他掀开一角,他埋头藏进去,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到她胸前凸起的轮廓。 感官外的未知世界,刺激感瞬间达到顶峰。 他张嘴含住一颗乳豆,长且韧的舌头卷着大口吸咬。 舌苔略粗,舔过乳尖儿,激起阵阵瘙痒。 “……唔!”小人两腿微曲,下意识并拢厮磨。 那声音过于撩人,程逍重喘了两声,勉强咽下满嘴甜腻的乳香。 再下口的力度爆了,两边都不啃放过,白嫩娇小的肉团上全是他留下的咬痕。 小巧挺立,柔软如水。 是真甜,也是真的吃不够。 周青瑶偏头靠在枕上,嘴里细碎的哼,下体似有热潮涌动,腿心闭紧,难耐的挤压。 空气里燥热的火焰点燃所有压抑的欲望,他在小姑娘眼眸焕散时离开,拉下领口,亲吻她细细的锁骨。 校服上满是褶皱,他力气大,动作略微粗鲁,一不小心就在她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他舔舔她的耳垂,音色暗哑,“检查过了,不小。” 周青瑶娇羞的抿唇,被湿热的舌头舔的心口麻麻的,搂着他的脖子,再次堵上他的唇。 两具火热的两具交缠,他的理智早就慢慢倾泄在她唇齿间。 大手不自觉的的往下,轻轻分开她的双腿,隔着布料用手指顶弄两下,周青瑶短促的“啊”了声,整个人都软了。 程逍沉沉低喘,喉头不断吞咽,就在大手扯落她的校裤往下拉时…… “啪。” 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使坏。(二更) 周青瑶懵了神,程逍尴尬的撤回手。 两人四目相对,愣了半响。 他满脸湿汗,瞳孔因过度隐忍深红发亮,汗水顺着刚硬的下颚滑遍全身凸起的肌肉,光看画面还是赏心悦目的。 身下的小人脸颊潮红,衣服凌乱,被他掀起的衣摆卡在上围,嫩乳上的咬痕模糊可见。 程逍移开视线,轻笑了声,低手将她衣服整理好,在她郁闷瘪嘴时屈指弹弹她的额头。 “小姑娘,梦醒了。” 她没听懂他的话,在他翻身下床之际想拉住他,可他身上全是汗,指尖顺着手臂下滑,情急之下扯住他的裤头。 里头的黑色底裤被拉下一半。 唔…… 臀肉紧实饱满,真的很翘。 程逍彻底无语,回头就见小人盯着自己的下半身两眼冒星光。 他保持这个动作,垂眸看她,话音卷着暧昧,“怎么,直接改生扑了?” “哒。” 她羞涩的松了手。 “你刚摸了我……” 她昂头看他,小脸红扑扑的。 “所以……我也想摸摸你。” 她小声说:“不能吃亏。” 程逍浓眉一挑,忽的低身凑近,少了黑暗的遮挡,他强壮的体魄带着绝对压制力,将她完整的控在两臂间。 “来,我看着你摸。” 他咬定了她没胆碰。 周青瑶眨巴眼,干渴的咽了咽口水,小手抬起,落在他轮廓清晰的胸肌上。 指节细软,沿着肌肉线条一点点下滑,撩到腹肌…… 她停顿一秒,轻咬粉唇,小手探进他高耸未褪的胯间。 指腹轻撩过翘起的头部,程逍皱眉,隐忍的喘了声。 她好奇的打量校裤凸起的轮廓,好……好大一包。 还想往下,程逍突然制住她的手。 “摸爽了么?” “没有。” 她眸光真挚的摇头,“严格来说,你还舔了……唔!” 程逍憋急了直接捂住她的嘴,生怕那张小嘴再说出些面红耳赤的话。 今天到这里,已经有太多的情难自控。 他不后悔。 只是单纯的觉得太快…… 他古板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任何关系都要循序渐进的阶段。 程逍早熟,尝过世间百味,玩音乐,混夜店,但他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人。 等她安静下来,程逍才放开她,人站在床边,垂眼看她,语气略生硬。 “你身上全是汗,去洗澡。” 周青瑶看透他冷漠深处的害羞,甜甜一笑,“好”。 这次终于听话了。 谁知她赤着双脚走到门口,又忽的回身,闷闷出声:“汗不也是你弄出来的……凶什么?” 程逍噎住。 得。 听话个屁。 ………… 等周青瑶洗完澡出来,程逍已经火速做好饭,顺便将她脱下的校服洗了晒了。 她一如既往穿着他的大T,乖乖坐在茶几边扒饭。 今时不同往日,尝过肉味的男人又怎能不惦记它的香气呢? 她衣服领口大,微微弯腰,程逍的眼睛就不自觉被吸引过去,锁骨下方还有他留下的深红印记。 程逍移开视线,烧的心口发痒,一晚上去了叁次厕所,次次脸色都极难看。 时间指向11点,屋里的灯全熄了。 外头一丝风都没有,只有老式电扇“嘎吱嘎吱”的奏乐。 床上的周青瑶毫无睡意。 明天就要回家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寻什么借口来找他。 他们会不会就这样……只是这样……再也不能往前进一步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难过。 人慢慢挪到床边,探头去看打地铺的他。 然后,一上一下,目光相撞。 “做什么?”他问。 “睡不着。” 程逍叹气,“又想使坏?” “不是的。” 她两手扒着床沿,声音是软的,“我只是想问,你可以陪我睡觉吗?” “只睡觉,我发誓不干别的。” 程逍哼笑,“在厨房你也说不干别的,然后呢?” 周青瑶心虚的反驳,“那不是……唔……你也没忍住嘛。” “…………” 程逍被怼的无话可说。 之前都不知道这姑娘诡辩这么厉害,总之就是道理都让她占了,锅全是他背。 程逍清楚就算自己拒绝她,她也有的是办法往他身边凑,到时候更逃不掉。 他沉默半响,周青瑶以为没戏了,他又突然起身,绕到床的那一边,上床躺好。 床不大,突然多个庞然大物,空间缩小到两人无法避免的肉贴肉。 他很克制的背对着她睡,周青瑶以为他是在无声的拒绝,只拉了下他的衣服,又咬牙松了手。 人可以大胆,但不能倒贴。 自尊心可多可少,但永远都不能全扔掉。 她也赌气背对他着睡,瞪着眼跟自己难受。 床“咯吱”一声响,她腰上忽的揽过男人的长臂,她呼吸颤了下,慢悠悠的在他怀里转身。 程逍大概是在各种挣扎纠结后,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 “真是怕了你。” 他亲了下她的额角,身体很快退开,人平躺,大手握紧她的小手。 “老实睡觉。” 周青瑶抿嘴偷笑,心都要甜化了。 “嗯。” —————— 逍爷已经从众多色批男主中脱颖而出,正人君子一枚,咳咳。 每次都想问,还有孩子在看吗? 首-发:haitangshuwu.info (po1⒏ υip) 盛夏的吻 隔天是周六。 周青瑶睡的天昏地暗,迷糊转醒时,一摸旁边,空无一人。 她瞬间惊醒,晨起的嗓音软绵绵的,“程逍?” 刚开始没人应声,再多喊两声,外头脚步声急促,房间门被推开。 刚洗完澡的程逍全身上下就穿一天深色四角裤,身形健壮,肌肉线条不突兀,成熟的野性美。 “怎么?”他皱眉问。 头顶处还在滴水,水珠滑过硬朗的下颚,欲味十足。 乍一看美男出浴图,她还有些害羞,可一旦小色鬼的心理占据理智,又忍不住多瞄几眼。 “几点了?”她问。 “7点。” “啊!” 她翻身下床,吸着拖鞋哒哒哒的走到他身前,满眼遗憾,“你一个人去的批发市场?” 程逍一愣,“嗯。”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她叉腰生闷气。 “那也得叫的醒才行啊……” 他想到早上扒着他胸口睡觉的“小猫”就好笑,推开又蹭过来,黏人的紧。 “再说,这种事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可我在的时候,你就不是一个人。” 周青瑶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埋怨的小眼神,“天都没亮,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多孤单啊……” 程逍的心被很轻的撩了下,黑瞳泛着柔光,抬手揉她的头。 “知道了。” 他声线很低,却被温暖包裹,“我给你带了凉面,快去刷牙。” 她聋拉着头,不情不愿的往洗手间走。 早餐时间,她搬着小板凳坐在他对面,程逍吃东西很快,几口就干完,悠悠然的点燃一根烟。 周青瑶胃口小,慢慢吞吞咽下面条,抬眼看他。 “我今天就要回家了。” 程逍夹烟的手轻颤了下,不动声色的弹了弹烟灰,“好。” 她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不舍跟失落的深色,可他太擅长隐藏了,光看面色,一点波澜都没有。 周青瑶突然食不知味,剩下那小半碗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吃饱了?”他笑着问。 小姑娘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低眉顺眼生闷气,筷子戳着面条瞎转悠。 程逍忽的起身,动作自然的收过打包盒,转身去厨房扔垃圾。 周青瑶还在郁闷,有苦说不出。 她还天真的以为经过昨晚的亲密,他们之间总会有些不一样,但现在看来,不能说毫无差别,只能说越来越糟。 果然,男人都是可以区分开肉体跟灵魂的。 碰了也不代表什么,顶多是雄性荷尔蒙作祟。 就在她各种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男人走到半路,突然别扭的冒出一句。 “想找我,随时可以过来。” 一句话,全世界春暖花开。 周青瑶咧嘴笑的甜,情绪暴雨转多云,跳起来去抢他手里的包装盒。 “我还没吃完呢……” 程逍挑眉,被她炽热的笑容感染,抬手敲了下她的头,“小孩子。” 她打落他的手,指尖顺着他的小臂滑到粗戾的手心,摸到上头密布的厚茧。 像是常年累月的体力工作磨砺出来的,硬的咯手。 “……程逍。” 没来由的,就是特别心疼,鼻子一酸,眼看泪珠就要往下砸。 “憋回去。” 他无语的直想笑,捏了下她的鼻子,“掉下来就不给你吃面了。” 周青瑶小声指控,“你就是黑商。” “哪儿黑了?” 她抬眼看他,“哪里都黑。”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的燥热水分子不断升温,噼里啪啦的冒着火光。 “哪里都黑……” 他低头凑近,声线很低,慢悠悠咬着字音,“你确定看清楚了?” 周青瑶被撩的脸一红,羞恼的打了他一下,锤在胸口的小手被他按住,握在手里揉了揉。 “明明每次喊开船的是你,可下了海又跑了,也不管我会不会淹死……” 她听得一脸懵逼,半天才嚼清他话里的意思。 “我哪有……”娇嗔的调调。 小姑娘抿嘴偷笑,难以言喻的开心。 ……………… 吃完早饭,程逍拧着书包送她回家。 清晨的阳光透着一丝朦胧美,但闷热依旧,两人走出小路,周青瑶出了一头热汗。 “喝水么?”他侧头看她晒得通红的脸。 她点头,“好。” 程逍将她安置在路边,自己走到巷口去买水。 烧烤摊的老板娘恰好采购食材回来,看着乖乖伫立在原地的周青瑶,笑笑着搭讪。 “这不是程逍的小女朋友吗?” 周青瑶刚准备摇头否认,可思绪一绕回昨晚差点成功的水乳交融,她勾起唇,甜美的笑,“您好。” 老板娘见她一人在这,多嘴问了句,“程逍呢?” 她指着路口小超市,“他去买水了。” “程逍对你好吗?”老板娘八卦的眨眼。 周青瑶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让人想珍惜。 老板娘看着远处,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长叹了声:“这孩子我们是看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名字没取的差了点。” 她疑惑,“嗯?” “逍遥逍遥,逍遥个屁,小时候父母没了,大了点爷爷没了,剩下个不是人的舅舅,成天惹是生非,害他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一说到这里,正义的老板娘气的双手叉腰,“你是不知道啊,就前几年,上门讨债的砸了好几次家,程逍那时小,被堵在巷子里打的半死不活,要不是我家那口子路过看到,他都不知道有命活到现在没有……” 周青瑶平静的听完,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一直都知道他活着不容易,但从没想过他的人生竟如此波荡起伏,睁眼闭眼全都是地狱。 “哎哟,乖崽你可别哭啊,程逍看见该心疼了。” 老板娘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多了话,懊恼的拍自己头脑,“你看我这张没把门的嘴,一说就没完没了。” 不远处,程逍已经买了水朝这边走来了。 周青瑶强忍泪意,转头冲惊慌的老板娘笑笑,“没事的,阿姨。” 老板娘见她情绪平复好了,又看了眼程逍,骑着单车飞快走远。 他走到她跟前,将水拧开盖递给她,低头看她眼底冒出的水光。 “怎么哭了?” “没有。” 她故作镇定的揉揉眼睛,“进了沙子。” 他信以为真,凑近去看她红亮的眼睛,“闭眼,吹两下就好了。” “已经没事了。” 周青瑶小力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不能靠近,嗅到他的气息就忍不住想抱紧他,心疼他,说好多好多的软话哄他开心。 程逍也没多想,确定她没在哭,抬步先行往前走。 周青瑶跟在身后,低头盯着他晃荡的长臂,脑子还在思考,手已经摸上去,牵住他的两根手指。 他忽的停步,回身看她。 “做什么?” 她眸光真挚,耍赖的口吻,“走不动了。” 程逍看了眼她工整的校服,眉头轻暼,“穿着校服呢……” “穿校服不可以牵手?” “得有学生的样子。”他一本正经的说。 周青瑶气闷,“你要不喜欢,甩开就是了。” “激我?” 他反手牵住她,握紧在手心,笑了下,“偏不上你当。” 然后,美滋滋的周青瑶被程逍牵着走街串巷。 即使两人不说话,但只要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她亦是满足到想尖叫的地步。 牵手太过招摇,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程逍放开了她。 “就送到这,回去吧。” 她接过书包,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晚上要到张爷爷家补课,你别忘了。” 程逍眼神有些飘,笑着看她,“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补么?” 她脸一红,“那不算。” 他抬手摸她的头,“好了,快去吧。” 周青瑶闷闷不乐的转身,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刚走两步,她又飞快绕到他跟前。 垫脚,亲吻,动作一气呵成。 可身高悬殊下,昂头都只够到他的下巴。 周青瑶干瞪着眼,有些郁闷,“你就不能低个头吗?” 程逍被凶的一愣,没见过吃豆腐这么理直气壮的姑娘。 “低头的价格得另算。” 她眨眼,小小声,“我只有20块。” 他笑得眉目都是光,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下。 “那就亲个20的。” 舌尖探进小嘴,搅乱了她的呼吸。 炙烫交缠的唇舌,湿糯缠绵,比盛夏的暖风还燥热撩心。 周青瑶轻轻闭上眼。 她是真的……好喜欢他。 —————— 首-发:danmeiwen.club (po1⒏ υip) 无家可归 送周青瑶回家后,程逍第一时间来到家附近的二手家电铺。 这店开了20多年,老板是个大胡子爷爷,街坊邻居都叫他季爹。 “您这空调怎么卖?” “卖别人1000,卖你600。” 季爹也算看程逍长大,知道他过的多不容易,所以总会忍不住的心疼跟怜惜。 程逍不准备讲价,摸出口袋里所有钱,415。 “空调拿走,先付个定金,钱够了再补。” 说着他从程逍手中抽了两张百元纸币,转头不戏谑他两句。 “谈恋爱最花钱,季爹这不着急,你慢慢存,有了再给。” 程逍一听就知道老人家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一条街就这么大,街坊邻里爱八卦,根本藏不住秘密。 “谢谢您。” 他没否认,也没拒绝老人的好心。 家里还有点存款,不多,但付空调的钱足够了。 程逍够强壮,一个人扛着空调往家走,直接省略请人安装这步骤,他亲身上阵,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装好了。 “滴。” 空调装在房间,制冷模式开启,迎面吹来凉爽的冷风。 他脑子里全是小姑娘热的红扑扑的小脸,像颗熟透的大苹果,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说话也是嗲嗲的惹人疼。 程逍知道自己拥有的很少,但即算苦了自己,也想力所能及给她最好的。 别人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累点没所谓,大不了他多干点活,只要觉得值得,做什么都来劲。 这也是程逍第一次,有了为之努力的目标。 不像以前。 能活着,足矣。 ………… 周青瑶回到家,敷衍的打了声招呼,一头扎进房间。 李慧满腹疑惑,本想拉着她询问两句,但见她抗拒的态度也没敢再多嘴。 那晚赶她出去本就理亏,她不愿提起,李慧当然也识趣不语。 中午时间,周爸回来了。 外头一家叁口热热闹闹团聚,房间里的周青瑶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书桌前,完全没有要参加团圆戏码的意思。 “叩叩。” 有人敲门,两秒后,周爸推门而入。 “这几天在家怎么样?” “很好。” 周爸紧锁的眉眼缓和下来,大概出去这几日,还是有担心过的。 “给你带了最爱吃的叫花鸡。” 周青瑶点头,“好。” 十分钟后,一家人围桌吃饭。 叫花鸡两个肥美的大鸡腿,周青瑶跟周青羡一人一个。 她刚吃了两口,发现小屁孩已经狼吞虎咽的啃完他的那个,眼巴巴盯着她的。 “你要吗?”她难得温情的问一句。 小孩子眼眸澄亮,那个“要”字还没出口,就被李慧两根筷子敲他手,嘴里骂着,“就你贪嘴。” 挨揍的小孩“哇哇”大哭,饭桌又成了熟悉的战场。 假惺惺演戏的李慧,心疼的周爸以及嗷嗷大哭的小孩。 周青瑶突然间觉得很累。 她将鸡腿放进周青羡碗里,起身收好凳子。 “我吃好了。” 然后,她在叁双眼睛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里,静坐在书桌前,听着杰伦的歌平复心情。 良久,她清好作业本,背上书包走出卧室。 客厅没人,她走到厨房,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正在洗碗的李慧跟周爸聊天。 “羡羡9月份就进一年级了,小学生还是有自己的房间比较好,老跟我们睡一块,他也不乐意。” 周爸一听这话就敏感,“你什么意思?家里就两个房间,你让瑶瑶住哪去?” 李慧轻言细语的解释,“你别急,你听我说完,我是这么想的,瑶瑶不是每年都有奖学金吗,我们拿出来给她租个房子,就在学校附近,方便上下学,离我们也近,凡事都好照料。”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还没成年,一个人住外面害怕不说,危险性也高,我不同意。” 李慧见说不通,脾气也上来了,“闺女是宝,儿子就不是宝了?要不是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们周家到你这代就断根了。” “一码归一码,反正这事我不……” “咳咳。” 周青瑶面无表情的咳了两声,另外两人瞬间慌乱了。 特别是李慧,那尴尬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的她一阵恶心反胃。 “我下午去图书馆,晚上在张爷爷家吃饭。” “好,那你注意安全。” 周爸唯恐她听见他们对话,打了个马虎眼把试图这事晃过去。 周青瑶木然的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了。 她一出门,周爸就碎碎念的说李慧,“就你事多。” “我还不是为儿子着想,我哪做错了?” ………… 周青瑶没有去图书馆,炎炎夏日,她顶着大太阳穿街走巷,绕到程逍的住处。 掉漆的门紧闭,她敲了半响没人开门。 大概……出去了吧。 周青瑶有些沮丧,不知为何,虽然知道自己正在朝无家可归的孩子进军,但她一点都不想哭,也哭不出来。 意料之中的事,连惊讶跟伤心都没有。 对李慧而言,不管她多么乖巧不惹事,始终都是影响她家庭美满和谐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了合适时间,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拔掉,再扔到看不见的地方。 下午叁点,阳光最火辣的时刻。 周青瑶背着书包晃到街口,走进小超市准备买水喝。 柜台的老奶奶看她眼熟,摸着头想了半响,“你是那个……上次跟程逍一起的小姑娘?” “您好。”周青瑶礼貌问好。 “来找程逍吗?” “嗯。” 奶奶见她闷闷不乐,笑了声,“他这个点应该不在家,你给他打电话。” 周青瑶清亮的眼眸闪了闪,又低垂着陷入阴霾,“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我有啊。” 老奶奶掏出自己的老年机,翻到程逍的号码递给她,笑眯眯的,“给他打,让他赶紧回来。” 周青瑶咬了咬唇,欣喜又紧张。 拨号时整个呼吸都在颤。 嘟…… 无人接听。 周青瑶沮丧的瘪嘴,本想把手机递回给奶奶,可手机又猛地震起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奶奶。” 听到熟悉的烟嗓,周青瑶的心被什么戳了下,扑腾扑腾的狂跳。 “程逍,是我。” 那头明显愣了下,“你怎么会……” “我来找你,可你不在家,我没钥匙进屋。” 程逍听着小人惨兮兮的平诉,沉默了两秒,“等我十分钟,待在那里别乱跑。” “嗯。”她应声清脆。 挂了电话,她咧嘴笑得很欢,手机递给奶奶,连说几声谢谢。 刚还垂头丧气的失去所有,现在又分分钟拥有了全世界。 约莫五分钟后,程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超市门口。 短t被湿汗浸透了,头顶还在淌汗珠,黝黑的脸晒出红光。 周青瑶正在跟奶奶聊天说地,被狂奔过来的程逍拧着书包提起来。 “放开我。” 周青瑶郁闷的挥舞双臂,可身高悬殊下压根打不着他。 “你安静点。” 程逍微皱眉,转头看向笑呵呵的奶奶,那表情严肃的真想接小孩放学的家长。 “打扰您了,我先带她走。” “好好。” 在老人家含笑的注视下,程逍真的拧走气呼呼的小姑娘。 她像个跟屁虫跟在他身后,程逍半路给她买了根冰棍,她热极了,满足的咬着口里的冰凉。 两人进屋,程逍将她的书包扔到沙发下,刚要安排她进房间吹空调。 一转身,周青瑶扑上来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他温柔的摸她的头。 “想抱你。” 程逍挑眉笑了下,“豆腐吃不腻么?早上啃完下午咬。” 周青瑶在他怀里抬起头,总觉得眸底隐隐泛着水光。 “程逍,我好像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他愣了下,更用力的抱紧她,嗓音沙哑,“没事,有我呢。” 她卸下所有的坚强,声音轻飘飘的,“为什么我这么惨,所有人都有爸妈疼,只有我像个没人要的拖油瓶,走哪都遭人嫌。” 他掐了下她的腰,惹她怕痒的躲,“我嫌你了?” “你不准嫌我。” 她吸一鼻子,闷着哭腔,“你要嫌弃我,我就不当你的灯泡了,我每天蹲在角落诅咒你。” 程逍笑得欢,捏了下她的脸,“真舍得?” 她拼命的摇头。 然后,仰着小脸冲他撒娇,“亲我,我的心干涸了,需要养分补给。” 他看着她,眼眸黑沉,大手拖着她的臀一提,将她整个抱起来挂在身上。 “去房里亲,给你补个够。” —————— 我我我……我真的没想开车的…… 逍爷真宠,瑶瑶真嗲,我爱他们。 虐这个事不用急,还没还没,快刀的时候告诉你们一声,提个醒。 首-发:[海棠搜书]city. (po1⒏ υip) 流口水 房间里闷热似锅炉。 他满头湿汗,顺着脸颊滑过下颚,被她用指尖抹开,又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去亲他。 “……” 嘴被人堵住,呼吸纠缠。 她刚啃过甜口的冰棒,小嘴冰凉软嫩,滑进来的舌头似欢快的鱼儿,一吸全是甜水。 程逍本想把她放到床上,再去开空调。 谁知小姑娘着急,软乎乎的贴上来,亲两下又遭不住他的吮吸,靠着他肩头哼哼唧唧的娇吟。 “刚不是挺厉害?”程逍蹭了蹭他的额。 小人低眉顺眼的,有些气闷,“总是我先亲你,然后你才被迫回应。” 程逍被逗笑了,弯腰将她放在床上。 凉席滚烫,她后背贴上去火烧火燎,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滴。” 空调打开,一阵沁凉的冷风抚过她的脸,简直就是沙漠里迟到的冰块,救苦救难的菩萨。 她这才发现空调的踪影,惊喜又疑惑。 “什么时候有的?” 明明今早离开时,斑驳的墙上还空空如也。 他身子覆上来,将小小的人儿控在怀里。 “上午装的,想给你个惊喜。” 周青瑶欣喜的都要翘尾巴了,可转念一想,笑容又淡下来,“这个是不是很贵?电费也是,烧钱如流水……” 她越想越舍不得,小鼻子小眼皱成一团,“要不,不开了吧,你赚钱那么辛苦,我……唔唔!”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的亲吻她。 可亲一下,又别扭的移开唇。 周青瑶瞪大眼,讶异的不知所措。 她两腿缠紧他的腰,身子一转,将他一把压在身下,“我不管,我要加倍亲回来。” 小姑娘两手捧着他的脸,未剃干净的胡须刺痛扎手,可她就是舍不得松手,不断交换方向同他深吻。 空调效果很好,没几分钟,房里凉爽舒适,刚那点闷人的燥热一扫而空。 他呼吸声很重,喉间不断吞咽,将她小嘴的甜腻全吮进身体里。 程逍抱着她半起身,让她以跨坐的姿势紧贴他的身体,单手利索的脱了短T。 女上的姿势总多了几分瞎想的空间,他眸色很深,抬头盯着她稚气清纯的脸。 她穿着吊带长裙,细细的肩带滑落肩头,莹白的肌肤胜似初雪。 淫而不荡,清纯的撩人。 两人对视两秒,又不自禁的亲到一起。 程逍吮着她软糯的小舌,大手摸进散落满床的裙摆,一点点撩起来。 掌心炽热,指腹粗糙,蹭到细腻的肌肤上,层层鸡皮疙瘩瞬涌。 “……程逍。” 她贴在他耳边轻喘,似发情的小猫叫唤。 男人干燥的要喷火了,吻落在她裸露的肩头,近乎啃咬的力度,鼻息温热,洒在她的颈窝跟锁骨处。 “唔……”她昂起脖子,很乖的任他亲吻。 这乖顺的模样显然取悦到男人的征服欲,他一手抚摸她的蝴蝶骨,一手揉着后腰往上,摸到薄薄的裹胸。 他呼吸停下来,抬头看她,迷人的烟嗓勾着魅惑气。 “脱了让我看看?” 周青瑶也是新手,再大胆也会有本能的害羞。 她答不了这话,点头时脸颊通红。 他眼底氤氲情欲的红光,温柔的亲了下她的脸,绽放的裙摆被他一点点收紧,脱衣时,她抿着唇不敢看他眼睛。 她坐在他身上,全身被扒的只剩一件黑色裹胸跟底裤。 “可以继续么?”他稳着呼吸,喘息声沉重。 周青瑶羞的想打他,娇嗔的瞪他一眼,“这种时候,谁会问这种问题?” “我。” 他低笑,摸她通红的小脸,“怕你后悔。” 小姑娘很认真的摇头,身子怯生生的贴上去,在他耳边软着嗓,“你别嫌我小。” “哪里小?”他愣了下。 周青瑶快被他羞死了,可又没法直白的说出来,只能用挺起的小肉团试探着磨蹭他的胸口。 谁知蹭了没两下,小乳尖敏感的翘起,硬硬的扫过他的胸肌,身体过了电般用力颤了下,歪倒在他肩上。 “这么敏感?” 他笑了下,隔着那层轻薄的布料亲上去,寻到那颗凸起的粉豆,他张嘴含住,口腔湿软滚烫,瞬间包裹她的燥热。 “啊……” 绵长的轻吟,是少女诱人的喘息。 程逍咬住一侧乳尖,另一手覆盖上去紧握,指腹撩着顶端画圈,用力按揉。 不算丰满的肉团,但胜在软嫩q弹,似刚出炉的小肉包,尝一口满嘴热烫的肉香。 她两手无力的搭着他的肩头,在被他侵犯时,还不忘抚摸他的肩胛骨,感觉肌肉喷张的线条感。 “程……程逍……” 她害怕他突然的暴力,肉珠都要被他吸麻了,全身痒的好似小虫在爬,难受又渴望。 “唔……啊呜……你咬疼我了。” 娇柔的叮咛,比火烧浇油来的更刺激直观。 他红着眼抬头,看了她两秒,翻身将她压回身下,手撩开她的湿发,哄人的口吻,“瑶瑶不小。” 一声“瑶瑶”叫的她心都软了,光顾着抿嘴傻笑了。 他身体惊人的热烫,跟燃烧的火炉一样酥化她的骨头。 程逍拉下她的裹胸,两团嫩乳在他唇舌间泛起娇艳的红光。 失魂间,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抵上来,带着嚣张的气焰。 底裤很小,布料薄的跟透明似的,轻轻一顶,存在感十足。 “啊……那个……” 他有些故意,看小姑娘娇羞的躲闪,更用力控住她的身体,挺腰重重顶弄微湿的穴口。 “哪个?”他眼眸深红的看她。 周青瑶说不出来,又急又羞,瞪着一双水盈盈的月牙眼。 他声音嘶哑的诱导,“说出来。” 小姑娘移开视线,小脸红的发亮,咬着唇出声,“它好烫……顶到我了。” “想摸摸么?” 他掰正她的脸,拇指抚摸她窄小的下颚,“上次那么大胆,现在怕了?” 她摇头说:“不怕。” 而后又小小声的嘟囔了句,“你别看着我,会羞的……” 程逍勾唇笑了下,还真听话的闭上眼。 周青瑶平稳呼吸,拿出多如牛毛的勇气,伸手摸向他的喉结…… 指尖滑过胸肌跟腹肌,停留在裤头的腰带上。 “吧嗒。” 被打开的禁忌,只属于两个人的水乳交融。 腰带松垮垮的搭落两侧,周青瑶抬眼,确定他没偷看,这才大着胆子摸进裤头…… 滑过浓密扎手的毛发,她似乎碰到一根青劲暴起的肉韧,身子猛颤了下,口舌直发干。 男人的身体明显紧绷,呼吸声都比之前闷沉。 细软的小手包裹上去,一点点缠紧肉器,可那夸张的尺寸明显不是她能拿捏住的。 她细细喘着,直到一寸一寸摸到顶端,圈住硕大的菇头,指尖从细缝间滑过,润了一手湿热的粘液。 “程逍。” 她喉间细细喘着,在男人难耐睁眼看她时,露出一张无辜又淫靡的脸。 “……它流口水了。” —————— 首-发:yuwangshe.uk(po1⒏ υip) 小猫咪 程逍呼吸重喘,头顶还在冒汗,纵使有空调散热,依旧解不了他内心的躁动。 “摸下面一点……”他嗓音哑的没声了。 周青瑶懵里懵懂,他说什么都照做,软若无骨的小手撩过青筋盘旋的肉器,一路摸到低端。 柔软圆润的两个小球,温柔的融化在她手心里。 “好软啊……” 她满眼好奇,抬头想去看,被程逍用力按住肩,整个人钉在床上。 手上揉捏的动作未停,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清不断加重的粗喘声,撩的她耳根发烫。 有喷涌的热源从体内绽放开,流出晶莹的露水,内裤浸湿一大片。 那酥痒漫进骨头里,她双腿紧闭,难受的磨蹭腿心。 “唔……” 娇吟很细,丝丝入耳。 摸着他粗硕热烫的肉物,满脑子都是一些18禁的交欢画面。 她满脸潮红,下唇咬出牙印,难耐的叮咛。 小穴湿透了。 盈盈流淌的花汁泛滥不止…… 周青瑶的性知识并不匮乏,全来源于家里那些藏在柜子里的淫乱书籍跟杂志,甚至是老式dvd。 每个人都有发泄情绪的方式,而她比较独特。 生理上的刺激,与灵魂共舞的炽热,远高于其它方式带来的冲击感。 她失神的看着天花板,连自己都没发觉喉间溢出的声音有多销魂。 有人扒了她的小内裤,她很乖的没动,感受粗糙手指顺着稀疏的毛发滑进紧闭的腿缝。 “……啊!” 揉搓穴口的力度暴戾急躁,她有些害怕,又不舍推开他。 此时的程逍双眼猩红,俨然忘了温柔是什么,更多的是近乎本能的索取,掠夺。 他想要她,渴望她的身体。 指尖重重一滑,灌满了湿粘热液。 搅出的水声,整个房间都在回荡。 他身体低下来,啃咬她的嘴唇,“哪来这么多水?” 周青瑶全身软了,被他弄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因为你……” “因为我?” 小姑娘脸红红的控诉,“你太坏了。” “……呃。” 他倒吸一口气,真她妈的勾人。 头埋下去,舔弄泛粉光的乳尖儿,他吃不够,越咬越用力。 小姑娘娇羞的推他一记,程逍笑了,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好痒。” 小猫咪低吟,想扭身躲,又挡不住他的攻势,在他一寸一寸下移的吻中安静下来,逐渐迷失自我。 “不要,程逍!” 她尖叫起来,两腿被他大力控住,微微掰开一点。 温热的鼻息,抚过两片娇美花瓣,它瑟缩的蠕动,像收汁的鲍鱼,一咬全是肉汁。 小小软软的穴口,粉嫩的让人不舍玷污。 男人喉头滚动,亲上去时,小姑娘捂着嘴闷声哼唧,那声音说不出的禁忌迷乱。 少女的小穴如易碎的玻璃,他不敢太粗暴的舔舐,舌尖轻轻撩拨凸起的阴核。 她身体颤了下,下身喷出一小波水,被他全吸进去。 “真甜……” 他粗声喟叹,双眼盯着流水的穴嘴,深红的溢出血来。 再亲上来,舌尖开始放肆,试探的抵开肉唇插进嫣红的媚肉深处。 她开始抗拒的乱动,被男人叁两下控住,舌尖比手指更软,延伸性很强,能顶到她受不了的位置。 周青瑶带着点哭腔求饶,“好……好麻……不要了。” 他置若罔闻,开始模仿性器进出的姿势用舌头插弄。 “唔啊……” 她全身软成水,舒服的脚趾都卷曲起来,上半身完全弓起,身体的能量全被他的唇舌掌控。 小奶猫舔水喝的声音黏糊又撩人。 周青瑶是第一次体验口交,又是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男人,她真的毫无抵抗力,没多久就高喊着泄了身。 高潮了持续很长时间,喷出的淫液都要被他吸干了。 她眼眸涣散,还在小口喘息,男人俯身上来,亲她的小嘴。 “养分够了么?”他低嗓。 周青瑶羞答答的点头,作恶的小手顺着他的肩头摸下去,被他轻易控住。 “好了。” 他也忍得难受,但冷静下来后,不敢再有过多的放肆跟失控。 程逍亲了下她的鼻尖,扯过旁边的薄毯盖过她全裸的身体。 转身时,周青瑶拉住他。 小姑娘满脸失落,“不继续了吗?” 程逍愣了下,“这么着急?” “嗯。”她诚实点头。 “太快了。” 他很认真的解释,“怕你没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 程逍轻笑,“那你让我再想想?” “不好。” 周青瑶拽着他的手不肯放,表情略显沮丧,“你是不是……害怕负责任?” “我怕什么?” 他嗓音沙哑,却很温柔,“做不做这种事,我都会对你好的。” 她心头被撩了一下,很甜很甜,可郁闷的情绪还在。 “那是因为我身材不够好,让你没有欲望?” 程逍挑眉,“你刚才摸的是假的?” 周青瑶想到那滚烫的触感,脸颊微微发热。 他见她安静下来,顺毛摸她的头,“我去趟厕所。” 她撅着嘴不说话,气闷的打落他的手,将自己藏进毯子里。 程逍无奈起身,盯着那一小坨看了半响。 “——啊!” 他连毯子加人将她抱起,带着她走向洗手间。 五分钟后…… 温水冲刷下,全身赤裸的小姑娘被程逍按在墙上舔胸,大手包着她的手撸动胀大的肉身。 “瑶瑶,再快一点……” 他哑着嗓咬她耳朵,大手罩着她的嫩乳都要揉坏了。 “嘶……真爽。” 最后喷射时,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性感的吼声听得她面红耳赤,呼吸都在打飘。 从厕所出来后,周青瑶羞的说不出话,见着他就脸红。 程逍低沉的笑。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姑娘,叫的最欢,撩两下就软骨了。 空调房里,她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他身上,程逍够强壮,足够撑起她瘦小的身子。 她正专注撩拨他未剃干净的胡须,针扎般的疼,又忍不住去触摸。 “晚上想吃什么?” “你。” 她答的不假思索,可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眸,又不禁想起自己在厕所被弄的淫水泛滥,春心萌动的样子。 没出息的要命。 “……路口的煎饼。” “好,我等下去买。” 周青瑶两手捧着他的脸,腻歪的咬他鼻子。 “程逍。” “嗯?” “你是只对我这样,还是其它人也不会拒绝。” 他看她紧张又期待的小眼神,故意逗她,“你找其它人来试试……” “不可以!” 小姑娘当真了,气呼呼的瞪他。 “要换作其它人……” 他捏了下她鼓起的包子脸,“大概那一晚,我就让她自生自灭了。” 她终于得到满意的回答,满心欢喜的奖励他一个吻。 没想到刚贴上就被他用手控住,逼她火热的唇舌交缠。 被亲的迷糊之际,她瘫软在他身上,身体想被掏空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身上的小猫慢慢坠入梦乡,一动她就转醒,他没法,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充当人形肉垫。 程逍两手枕着头,清晰的感受着胸腔正被暖流一点点的填满,充实。 他看着趴在他胸口的小猫,咧嘴笑出声来。 憨憨的,有点傻。 稀里糊涂的活了17年。 今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 别骂喵,要怪就怪逍爷太正直………下顿一定上全肉。 追文很辛苦,喵知道,写文很伤脑,喵也知道,那我们就一起坚持吧,这本书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喵保证! 每日一表白,喵比逍爷跟瑶瑶。 首-发: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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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逍,我想跟你一起走。”她扯着他的衣摆软声撒娇。 他实在遭不住她一惊一乍的闹腾,叹了口气,“你赢了。” 她仰着头笑眯眯的,被他牵着往楼上走。 ...... 大门打开。 张爷爷等候多时,看着一高一低的两个小家伙明显愣了下。 “……你们怎么?” “楼下遇上了。” 程逍答的从容不迫,只是在老人家的视觉盲区,小姑娘正拽着他的手指瞎晃悠。 进屋时,程逍低头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可周青瑶闹上瘾了,在张爷爷去厨房拿水果时,凑上去偷亲了他一下。 “瑶瑶。”他沉声。 “我知道了。” 她低头,闷闷不热的玩手指,“你不愿意,以后不亲你就是。” 厨房传来老人询问的声音,“西瓜还是蜜瓜?” 周青瑶没答话,程逍先搭腔,“西瓜吧。” 他径直起身,“您歇着,我来弄。” 说着就要去厨房帮手,可没有两步他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小姑娘,轻笑了声,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啄了口。 “行了吧?”他眼眉带笑。 周青瑶捂着小红脸,跟吃了蜜枣那般甜腻。 ..... 十分钟后,张爷爷去书房看书,特意将客厅让给他们,关门时还叮嘱程逍认真听课。 门一关,周青瑶一改刚才的腻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一脸严肃认真,还真有几分小老师的架势。 “我找老师要了高二的试卷,我都看过了,数学题型不算难,考的知识点也大同小异,现在给你补知识点肯定晚了,但我发现有两个必考的大题,基本上只变化数字,其它都一样,你把算法死记硬背啃下来,至少保证20分,不至于挂零蛋……” 她一鼓作气说了一大堆,可说完后没人吱声,她抬眼看去,程逍一手撑着头,看她的眼神捎着几分玩味。 “你听见我说话没?”某人被盯得脸发烫。 他低声笑,“听见了,老师。” 烟嗓低沉沙哑,“老师”两个字自带欲色。 周青瑶被撩的脸一红,小手摸过去,掐他结实的后腰,“上课期间,不准勾引我。” 他皱眉,有些无辜,“我哪勾引你了?” 她侧头看他,嫣然一笑,“呼吸都在引诱。” 他大手扣紧她的头,强行扭过去,低头凑近她耳边,“老师,是你心术不正才对吧……” 热气全窜进耳道里,酥酥麻麻的瘙痒,她身子轻颤,小脸被撩的通红。 程逍满意的哼笑。 啧,不经撩。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张爷爷出来看看进展,见周青瑶一脸坨红,疑惑道:“是太热了吗?” “啊,不是。” “程逍,你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他心疼的看了眼小姑娘,又埋怨似的瞥了眼程逍,“专心学习,看你把瑶瑶气的……” 程逍背锅背习惯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后续倒是正儿八经的听她说天文。 从小他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一见文字就头疼,逃课去打工已成常态,偶尔心血来潮去上课也是补觉。 要不是答应了去世的爷爷念完高中,以他现在的处境,早就辍学当社会青年了。 结束时,他还真在周青瑶的坚持下把那两题背了下来。 两人收拾东西出门,张爷爷给周青瑶拿了200补课费,她当然不会收,委婉拒绝。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奔着钱来的,无非是想多点时间跟程逍相处。 “瑶瑶,你要不收这钱,就是不给我老头子面子。” 她还在柔声推脱,最后是程逍发话,她才小心翼翼收好纸币。 两人告别张爷爷出了门。 楼道拐弯处,她拉了下他的手指,他很自然的牵住,然后包住整个小手。 ...... 程逍没送到她家楼下,停在街对面,也是担心熟人见着会瞎议论小姑娘。 “回去吧,今天也累了。” 周青瑶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你也回家吗?” “我等下去趟酒吧,有演出。” “哦。” 她总觉得那地方很乱,当然,她并不怀疑程逍,只是害怕他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沾染复杂的颜色。 手心一凉,多了片崭新的钥匙。 “收好,下次来直接开门进去,我不在就开空调等我,别热着自己。” 周青瑶笑盈盈的收起来,眼眸里流淌着温烫的亮光。 “笔给我。” “嗯?” 他又重复一遍,“笔。” 她不知所云,但还是乖乖照做,从书包里翻出笔递给他。 然后,他在她的书包带子上写了一长串数字。 “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给我。” 她细声问:“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吗?” 他勾了下唇,“你在我这里,还有不能干的事?” 周青瑶抿唇笑,重新拉住他的手,越是黏糊越不舍跟他分开。 程逍亲了下她的鼻尖,她不满意的哼哼,他又笑着吻了下她的唇。 “去吧。” 小姑娘欢快的摇着尾巴同他摆手道别,等她完全消失,他才拿出响了一阵的手机,按了接通。 “嗯,就来。” 找这个?(二更) 周一早上,全校集会升旗。 周青瑶在队伍里向后张望,见着张扬的白毛跟黑发少年,唯独没见着程逍的身影。 他又没来上课? 周青瑶心头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午休时间,胡梦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周青瑶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向小卖部。 “周青瑶。” 有人叫她,她慢慢回头,见着朱韫清润的笑脸。 “有事吗?”冷冷淡淡。 男生围着她没话找话,“上周英语测试你拿了满分,好厉害。” 她没什么情绪,敷衍的答,“你不也是满分……” “那不一样,你语文比我多……” 他的话戛然而止,身前突然出现个庞然大物,即算穿着校服,也遮不住呼之欲出的社会气息。 她忽的停步,视线一路从鞋往上挪,见着来人,抑制不住的欣喜。 可目光触及他下巴上的淤青,她又满眼心疼,差点忍不住上手去摸了。 程逍低头看朱韫,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还有什么话要说,一次性说完。” 言下之意,以后最好给我闭嘴。 朱韫看了眼周青瑶,再看向一脸杀气的程逍,傻子才会硬刚,低着头落荒而逃。 路过的同学不约而同投来怪异的注视,到底是在学校,多少还是得收敛点。 程逍将她带到老教学楼的废弃教室。 桌椅歪斜的堆放在一起,头顶的电扇扇出不算凉爽的风,吹起他校服一角,若隐若现的腹肌看的周青瑶口干舌燥。 他回头,见着小姑娘毫不遮掩的火热注视,笑着摸她的头。 “就那么馋我身子?” 她脸红红的舔唇,“馋啊。” 程逍屈指敲她的头,“小色鬼。” 周青瑶扯着他的衣摆,小声喃喃,“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是真不想来。” 他诚实答她的话,淡声道:“但又怕你找不到我,等会胡思乱想什么。” 她心头暖暖的,垫脚去触碰他下颚那一小块淤青。 “你跟人打架了?” “没。” 他轻笑,“摔了一跤。” 她气闷的瞪他,“你少用唬小孩的说辞忽悠我。” 他还是不以为然,“小伤,没大事。” 不知怎的,他越是轻描淡写不当回事,她脑子里越是浮现老板娘说他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场景。 鼻子酸酸的,越想越难受,垂眼就掉下泪来。 “怎么哭了?” 程逍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轻声哄着,“再哭就亲你了。” 她软声抽泣,“那你……呜呜……你亲啊……” 程逍咧嘴笑得欢,真被这小姑娘打败了。 哄了半响,她终于平静下来,低头郁郁寡欢。 “下午我有事,放学不能送你回去了。” 他柔声叮嘱她,“你别乱跑,乖乖回家。” “嗯。” 她还沉静在自己构想的画面中,血肉模糊的程逍缩成一团,被恶人们拳打脚踢的伺候。 他小心翼翼看她的脸,“生气了?” “没有。” 她吸吸鼻子,“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笑而不语,勾着她的后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好了,来抱会儿。” 程逍拢紧她纤瘦的小身体,感觉一用力就能轻易勒断。 她很乖的的任他抱紧,勒疼了也没出声,直到他低头吻住她,舌头很热,伸进来撩拨两下,她整个呼吸都被点燃。 干燥的手指摸进她的衣摆,磨蹭细腻的肌肤,层层酥麻往骨头里钻…… 良久,他放开她,虚虚抱着。 小姑娘被亲迷糊了,眼眸涣散的仰头看他。 他看的眼热,没忍住亲了下她的脸。 “好乖。” ………… 晚上8点,周青瑶做完作业清书包时,意外发现自己的迷你小本子不见了。 她瞬间慌乱,在家里翻箱倒柜一通找,最后确定,那个一直带在书包里的“秘密本”,是真的不见踪影。 走出房门,家里冷冷清清,周爸应该带着母子去超市游乐场了。 周青瑶马不停蹄的往程逍家里走,因为她想了一圈,大概率是在他家做作业时掉在茶几边了。 她祈祷着程逍还来不及收拾屋子,那小东西正安然的躺在某处等她。 走到路口,她在水果店买了一个黄澄澄的蜜瓜,遮掩自己的目的不纯。 开门的声音很轻,偷摸摸的像个小飞贼。 “吱溜。” 门开了,客厅没开灯。 她松了口气,没在家,还好还好。 谁知道刚关上门,“啪”,灯亮了。 裸着上半身的程逍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她后退两步,魂都吓没了。 “你,你在家啊……” 这话乍一听有点怪,那意思听起来像是不希望他在家似的。 他眉头轻挑,“我不应该在家么?” “啊,不是的。” 周青瑶心虚的垂眼,忙不迭的拿出蜜瓜递给他,“我给你买了水果。”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抿了抿唇,“我去切,你在客厅坐会。” “好。”她求之不得。 程逍高大的身躯消失在厨房门口,周青瑶按兵不动,直到听见水龙头的流水声才开始行动。 她猫着腰把茶几翻了个遍,最后甚至跪下来去查看沙发地下…… “找什么?” 身后传来沙哑的男声。 她惊的心一跳,头都没回,吞吞吐吐的回答,“这里挺脏的,我帮你擦……” 他话里带笑,“找这个么?” 周青瑶慢悠悠回头,见他身子倚着墙,指尖晃着她心心念念的小本子。 “!!!” 她脸一白,震惊的话都说不出了。 怎么、会在、他、那里? 完了。 —————— 首-发:[海棠搜书].xyz (ωoо1⒏ υip) 男朋友 周青瑶故作镇定的起身,不敢看他的眼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唔……好晚了,我回家了。” 说完便马不停蹄的想冲出门外,只是刚握到门把,就被人拽住手腕,死死抵在门板上。 “往哪跑?”他低头看她,嗓音带笑。 周青瑶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刚开始还抱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希望,但那赤裸裸的笑眼,盯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程逍……” 小姑娘放软呼吸,试图蒙混过关,“那个小本子,可以还给我吗?” “这个?” 他故意在她跟前晃晃,勾的人跳起来去抢,可身高悬殊下,跳了半天,抢了个寂寞。 程逍随手翻开一页,微微皱眉,摆出一张困惑脸。 “课间操,楼梯间,小卖部,都标注了1,这是什么意思?” 周青瑶被问的脸一红,稳着气息,拼命眨眼,“就是……记录下每一天的生活。” “哦……” 他抑扬顿挫的飘着尾音,唇角笑意未脱,“那这个张爷爷家,独处,又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唔……” 她越说越乱,脑子糊成一团,想了一万个借口,最后出口成了,“就随便写写。” 程逍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 小姑娘脸红的没法看,低头咬着嘴嘴,又羞又窘。 他弯腰靠近她耳边,吻她透红的耳珠,声音沙哑诱人,俘获人心的魔音。 “喜欢我?” 她心一颤,呼吸在燃烧。 “唔……”细细的蚊子声。 承不承认,也已经暴露了,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 “多久了?” 周青瑶抬头对上他黑亮的眼眸,小脸红扑扑的,“一年多。” 他心头暖的不可思议,瞬间了然于心。 “我就说,这才认识多久,就急不可耐的想扑倒我,原来……早有预谋。” 她闷闷不乐的瘪嘴,“那你不也是……不给我吃豆腐嘛。” “你吃的还少?” 他笑着轻捏她的耳珠,指腹粗糙,揉两下她就全身发热,看他的眼神隐约又不对劲了。 “小流氓。” 程逍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制住那只摸进他后腰的小手,柔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瑶瑶。” 他眼眸深谙的看着她,话里意味深长,“你脑子这么好,眼光却不怎么……” 后面那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她急吼吼的捂住,郁闷的瞪他一眼。 “你很好很好,不许瞎说。” 程逍拉开她肉乎乎的小爪,亲了下她的手心,温热湿软,过电般的酥麻。 他垂眸,眉眼黯淡下去,声音比之前低沉:“你大概还不了解我的全部,我的父母跟爷爷都不在了,只有一个爱惹事的舅舅,生活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或许……给不了你想要……” “我想要的是你。” 她急切的打断他的话,两手捧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正视她的眼睛。 真诚而热烈,就像宣誓一样严肃。 “我只想要你,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周青瑶清亮的眼眸在发光,每一个字音都很真挚,“我不挑食,什么都吃,没有不良嗜好,只要你疼我,我会很乖很乖,我愿意当你的小尾巴,给你照亮黑暗……” 他嗓子噎住,有些哽咽。 “有了你,我不会再羡慕任何人。” 她忽的抱住他的腰,昂头看他,眼底星光闪烁,“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程逍。” 他低眼看着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嘶哑,“你想……想我怎么做?” 周青瑶笑得很甜,一样样细数,“跟我恋爱,跟我结婚,以后生个很可爱的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他扯唇笑了下。 “程惜瑶。” 他侧过头,红了眼圈,“真好听。” “那你……” 她轻轻拉扯他的衣服,一脸忐忑的看他,“你愿意吗?” 他整个人背着光,把自己藏在暗处,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短暂的沉默,勾的她心慌意乱。 “程逍……” 一声轻呼,把他从自己编制的美好幻境中成功拉扯出来。 他低眼看她,唇一咧,笑得像个傻憨憨。 “好。” “啊啊啊啊!” 小姑娘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高声尖叫,兴奋的要原地爆炸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跳,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程逍抱着蹦到她身上的人儿,笑吟吟的冲他撒娇,他的心似被蜜液融化了,捏了捏她的脸。 “这么喜欢我?” “喜欢。” 她亢奋的在他唇上啄了好几下,可大木头还在发愣,一点自觉都没有。 周青瑶嬉笑的戳他的脸颊,“男朋友,亲我。” 程逍懵了两秒,后知后觉的醒过来,笑着按着她的后颈,亲吻她的小嘴,滑入湿软的舌头。 客厅里,交缠的接吻声,水声炽热,撩拨了两个人的心。 ———— 程逍把周青瑶送到家楼下。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可这地方太危险,又不能凑太近尽情撒娇。 “明天我不一定能去学校。”他提前报备。 周青瑶不开心的嘟囔,“恋爱第一天就玩消失,一点诚意都没有。” 程逍被逗笑了,克制的不去摸她的头,“接你放学。” “好。”她一秒阴转晴,笑魇如花。 “上去吧。” 她眨眼,眼眸亮晶晶的,“亲一下。” 程逍戏谑的笑:“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吃豆腐。” “不行吗?” 周青瑶得瑟的轻哼,“现在合情合理了。” 他看了她半响,煞有其事的挑眉,“我怎么感觉……好像被忽悠了。” “你别想后悔。” 她忽的板脸,语气严肃,“我家拒绝退货。” 然后,她瞧一眼四下无人,垫起脚,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身消失在楼道里。 程逍摸了摸被她亲吻的地方,抿唇笑了下。 夏夜闷热,却抵不过他燥热的心,持续不断的颤动。 ———— 凌晨2点。 某地下拳击赛馆。 这种带赌博性质的比赛是违法的,但利润很高,一场比赛下来,最少2000+。 程逍两年前被一个长辈带上路,闭门练了两个月,练出一身强壮的腱子肉。 他参加比赛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能轻松获得优胜,所以只要他比赛,闻风而来的人能把赛场挤爆了。 程逍当然明白在刀尖上赚钱的风险,所以不到急需用钱的时候,大概率不碰这种东西。 但今晚,他是真的很想赢。 业余比赛,比拼更多的是天赋跟硬实力,这两样程逍都不虚。 教练是他认识的长辈,对他的事了如指掌,他今天临时来个电话说来比赛,教练也是吓一跳。 “你舅舅又欠钱了?” 他坐在长椅上,认真给自己的手腕缠绷带,“没。” “那是怎么?” 教练表示疑惑,“你不说不碰这个了吗?” “想买个……好点的手机。” 教练不信,“你一向都不在乎这些。” “给女朋友。” 他起身,回头冲教练笑了下。 “跟着我,总不能苦了她。” ———— 首-发:[海棠搜书].xyz (ωoо1⒏ υip) 手机 盛夏午后的课,一如既往的枯燥,听得人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纵使是好学生云集的实验班,依旧睡倒一大片。 这时,有人递来小纸条。 周青瑶翻开一看,字迹娟秀,乍一看像女生的风格。 【放学后,一起去图书馆吗?】 落款是朱韫。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心毫无波动。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后知后觉,那么现在她能确定这男生的小心思。 不讨厌他,但也的的确确无感。 【抱歉,我男朋友不喜欢。】 拒绝之意尤为明显,可那男生还是不死心,纸条再传过来,周青瑶看都没看,直接原路返回。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给没必要的人。 她的爱并不多,只想全留给程逍,一丝一毫都不愿外露。 ………… 夏蝉不间断鸣了一下午,配上清脆的鸟叫声,双重奏乐,听到她耳中,莫名的悦耳动听。 放学后,周青瑶找了个借口先走了,胡梦不开心的碎碎念,说她这几天神出鬼没见不到人。 她笑着安抚了好一通,最后以一根冰棍的贿赂,逗的胡梦眉开眼笑。 校门口人满为患。 她欢快的前进,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每一步都在空中跳跃,一颗心蹦到外太空。 出门左转,报刊亭。 周青瑶左顾右盼没见着人,心头有些沮丧,以为第一天恋爱他就放鸽子了。 正垂头苦闷之际,突然有人拍她的头,她眼眸忽的亮起来。 可一抬头,看清来人,眼底璀璨星河慢慢被无边暗夜吞没,陷进深渊低谷。 “你……” 一开腔嗓子就哑了,两秒红了眼圈,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就往下面掉。 程逍慌了神,僵硬的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哭什么?” 她声音抽抽搭搭的,肩头用力颤动,“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程逍移开视线,心虚的摸摸鼻子,鼻梁上的创可贴尤为显眼。 “摔了一跤。”他淡然的答。 周青瑶呼吸停了一秒,突然仰头嚎啕大哭,“骗子,你骗人。” 这一嚎周围的目光都汇集过来,程逍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边。 再这么嚎下去,巡逻的警察都要来例行检查了。 毕竟他俩站一起,一个清纯学生,一个社会青年,她哭的泪眼朦胧,他脸上全是淤青伤痕。 这组合怎么看都不像小情侣,说是半路抢劫都不为过。 “瑶瑶乖,别哭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哄着,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才放开她。 “就是参加个比赛,没大事。” 他说的轻描淡写,尽可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周青瑶才不信,一针见血的问他,“什么正规比赛会把人伤成这样?” 程逍沉默了,没继续答她的话。 很多事情在本质上就不能让她知道,从另一层面说,这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 他的世界非黑即灰,他逃不掉,这是命。 但对于周青瑶,他只想把所有的彩色都让给她。 她理应是绽放的花朵,向阳而生,娇艳夺目。而他,心甘情愿用身体跟灵魂去滋补,去呵护。 周青瑶垂眼看地,多看一眼他的脸都觉难受。 刚毅的俊颜上印满青红不一的伤疤,未消肿的地方鼓的老高,唇角也破了,裂开一道瘆人的血口。 程逍安静的看了她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塞进她手里。 “给你买的手机。” 周青瑶一听这话就炸,眼圈更红了,“我不要手机。” 程逍笑着哄,“看看,最新款。” “绝版的我都不要。” 她抬头看他的脸,目光触及之处,胸腔跟被人撕开一样,心疼的不得了,“我不要你受伤。” 程逍轻叹了声,抬手摸她的头,“以后不会了。” “你发誓。”她板着脸,格外严肃。 程逍实在拗不过她,见她眼泪不止,这时她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办。 “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了。” “你要是去了,我一个月不理你。” 程逍愣了下,随即笑起来,亲昵的捏她鼻子,“你舍得么?” 周青瑶心头还有气,打落他的手,把手机塞回他口袋,背着小书包就往前冲。 她腿短,他腿长,她几乎小跑,男人慢悠悠的追上。 到了红绿灯路口,她还卯足劲往前冲,程逍伸手扯住她的书包,将她拉进怀里。 “生我气而已,没必要拿命开玩笑。” 周青瑶还不想搭理他,瘪着嘴不说话。 他知道姑娘只是担心他,弯腰凑近她的脸,好脾气的承诺,“以后真不去了,你信我。” 她别过脸赌气,吸吸鼻子,“你自己不心疼,我心疼。” “……我心疼死了。”尾音透着呜咽,撒娇似的。 程逍挑眉笑,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好了,小朋友,带你去吃东西?” “我不吃,我又不是猪。” “行,那我是。” 她没憋住笑出了声,“猪也挺好,浑身都是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哄好了小姑娘,两人手牵手晃到小吃街的巷子口。 周青瑶忽的停步,抬头看他,在他肿起的淤青上用力戳一下,他疼的拧紧眉头,倒吸凉气。 她心情更差了,低喃道:“果然很疼。” 程逍一看她眼眸盛着水光,眼看又是大哭在即,慌张的轻声哄。 “不疼,真不疼。” 他抓着她的小手往脸上摸,“你再戳两下试试。” 周青瑶“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气又好笑,略带郁闷的甩开他的手。 “我讨厌你。” 程逍亲一下她的脸,“这样,还讨厌么?” “嗯。” 他笑着将她拉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这样呢?” 周青瑶抿嘴笑,甜滋滋的要腻死人了。 她舔舔唇,“不够。” 程逍见巷子口人不多,将小姑娘拉到一侧安静的位置,将她抵在墙上亲吻。 唇刚碰到她的小嘴,她已经急不可耐的伸出小舌头,程逍恶意咬住,轻轻一拉。 她低“唔”了声,双手抱的更紧了,色色的摸他结实的后腰。 唇舌交融,你来我往,火光四溅。 热恋期怎么都亲不够。 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恨不得24小时黏在他身上。 一吻结束,周青瑶被亲的全身酥软,被他牵出来时,两腿都在打飘。 “怎么,亲两下就不行了?”他侧头看她,笑得几分痞。 周青瑶倒是一点不知羞,愤愤应声,“那其它的,你也不让我干啊……” 程逍无言以对,捏她的脸,“小色坯子。” “那你喜欢吗?”她仰着头,脸红红的。 “秘密。”他一脸正经。 “不行,我想听。” 她蹦蹦跳跳的缠着他,他笑而不语,她闹得更起劲,都快要使出撒泼打滚那套了。 “说一句哄我也好啊……” “程逍……程逍……” 夕阳西下,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 ………… 夜间8点,闷热无风。 周青瑶独自一人走到巷子里的手机店,老板是奶奶朋友的儿子,她叫人叔叔。 “刘叔叔,这是新手机,还没开封,您看能退一下,换别的吗?” 中分的男人拿过手机查看,的确是最新款的诺基亚,少说也要3000多。 “你想换哪个?” “最普通的,可以打电话发信息就好。” 男人斟酌片刻,最后还是收了这台手机,给她换了个破旧的二手机,退了2800给她。 周青瑶笑眯眯的接过,连声道谢,将钱塞进信封里,放进书包。 天很热,她给自己买了根老冰棍,边啃边往程逍家的方向走。 她不清楚这么大笔钱是怎么来的,他不愿说,她也懂事不问。 但有一点无须质疑。 这钱,他赚的很辛苦,也很艰难。 她舍不得。 ———— 首-发:gb84.(woo16.) 天使。 巷子很黑,巷口的小狗发疯式的朝她大吼大叫。 她吓得一路小跑至程逍家楼下,心颤抖着,惊魂未定。 楼道灯忽明忽暗,叁两飞虫围着裹满黑灰的灯泡转悠,散在地上的的幽光印着朦胧黑点。 四周阴森安静,她两手紧拽着书包,小心翼翼的的往楼上走。 停在他家门口,她刚要掏钥匙,竟意外发现门没关严。 “程逍?” 她低唤着,试探的推门而入。 屋里没开灯,四下无光,走近些,扑鼻而来的酒气差点没熏吐她。 她以为程逍喝醉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手摸索着去墙上找开关按钮。 “啪。” 灯亮了。 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吓得呼吸一僵。 回身便撞上张油光满面的脸,卷着一身烘臭的酒气,一口烂牙,笑容猥琐至极。 程逍的……舅舅! “——啊!” “唔!!!” 嘴被人捂住,恶心的烟味窜进她鼻尖,熏的她快要窒息了。 “操你妈,别叫!” 那人恶狠狠的在她耳边出声,满眼猩红,看她的眼神油腻且放荡,视线往下,停留在她微凸的前胸。 “程逍这技术不行啊,摸了这么久还没长大……” 他低头凑近她的脸,浓烈的口臭隔绝一只手都闻得见。 说着另一手去揉她的后腰,周青瑶脑子一麻,瘦小的身躯不知哪来的魄力,一脚猛踹进他裆部。 老男人痛苦的哀嚎了声,她借着他后退的空荡,飞速拉开门想逃,可门刚开了个小口,她短发被人从后揪住。 “妈的,还想跑!” 她一下被控的动弹不得,撕扯头皮的疼意分分钟逼出眼泪,就这么被人生拖硬拽的扯进房里。 “砰!” 门几乎是暴怒甩上的。 她被很用力的扔到沙发上,手里的书包顺势滚到地上。 老男人凑近,踢开碍事的书包。 周青瑶还惦记着书包里的信封,即使身处险境,狼狈至极,可她依旧强撑起疼痛的身体翻下沙发,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老男人在外油皮惯了,一见她紧张不自然的神色就觉有猫腻。 他一步步走近,整个人笼罩住昏暗的灯光,笑眯眯的问她,“小妹妹,藏了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小姑娘惊吓过度,全身都在抖。 见她瑟缩着不吱声,男人一秒变脸,眸色阴沉的的低手抢她书包。 “臭婊子,东西给老子!” “不可以!” 她叫的撕心裂肺,眼泪哗哗的滚下来,用尽全身力气拼死护住。 “救命……救……” “啪!” 一大巴掌硬扇过去,扇的她眼冒金星,灌进喉腔的求救声也硬生生憋回去。 她右脸颊红肿充血,火辣辣的发烫,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硬抢,她就疯狂的用两脚踹他。 可男女力量失衡,她这猫一样的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撕扯间她肩头被人猛踢一脚,钻心的那种疼。 男人也来了脾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一脚凶狠的踹在她腿上,周青瑶吃痛的闷哼,眨眼功夫书包就被抢了。 泪眼朦胧间,男人已经拉开她的书包,见着里头的信封眼眸一亮,那饥渴的样子,宛如吸毒人员寻到可卡因。 他伸手去拿,小腿肚子突然传来一阵恶痛,男人皱眉低哼,低头就见小姑娘死死抱着他的小腿,尖利的牙齿使了力,咬住他的腿不肯放。 他疼的倒吸气,抖腿躲避她的撕咬,可小姑娘就是卯足了劲不让他走。 “操你妈,还不放开!” “那是程逍的,你不能拿!” 她破声尖叫,一想到他辛苦挣得钱要被这人抢去,心疼的跟被人戳烂似的,难受的眼泪不止,双手似藤蔓般越缠越紧。 酒醉的老男人被惹起火,一脚踹在她胸口,她顺着惯力往后一蹴,还不急感受胸口灼烧般的痛感,在他慌乱的拿着书包冲到门口时,小姑娘又勇敢的爬过去,继续缠住他的腿。 “不可以!你不可以带走!” 他彻底疯狂,手脚并用的挣脱她,踹她,打她。 每一次暴击落在身上,身体都要承受一次散架的痛楚。 她太瘦了,如蚂蚁般轻易就能被人掐死。 一下,一下,动作又狠又暴,持续的痛意麻痹神经,她脑子开始迷糊,失神的坠向深渊。 直到……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浑身被汗侵湿,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 屋里灯光一闪一闪的,她眼前一片模糊,程逍高大的身躯若隐若现。 周青瑶如释重负,直接晕睡过去。 耳边浅浅奏响男生狂躁的怒吼,老男人被按在地上暴戾锤击,拳拳到肉,他满嘴都是喷出的鲜血,痛苦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有滚烫的体温包裹着自己,她艰难的睁开眼,程逍抱起她往房间走。 他眸色阴翳,戾气未脱。 “……程逍。” 一声虚弱的轻唤,他终于回了点神。 刚进门见到那一幕,他真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条“癞皮狗”被揍的疯言疯语的求饶,一会“好外甥”,一会“臭杂种”…… 程逍跟失了魂一样,不停的挥动拳头,每一拳都有能让人致死的魄力。 直到那人完全没了神志,程逍阴着眸将他强行拖出房子,扔在一楼垃圾堆旁。 “程逍……” 周青瑶似乎清醒几分,嗅到他的气息,人彻底安稳下来,埋进他怀里撒娇似的蹭。 她是真吓坏了。 但好在,一切都没丢。 她欢喜的笑起来,浑然忘了自己满身的淤青伤痕。 程逍暴怒的情绪还未完全平复,开了空调,想让她舒服一点。 她身上很烫,热的像个火球,他掰过她的小脸查看,她害怕被他瞧见肿起的脸颊,不配合的往他怀里藏。 “别动。” 他声音低了些,但温柔依旧。 捏着她小小的下颚轻抬,红肿的右脸暴露在灯光下。 他紧抿唇角,那感觉比心如刀割还要折磨人。 自己小心呵护的姑娘,磕着碰着他都难受,何况是承受如此变态的暴力。 她那么瘦弱,光想想都知道她有多疼。 “疼么?”他小心翼翼的触碰。 周青瑶见他一脸担忧,眉眼弯起,故作不在意的傻笑,“不疼。” 程逍沉默的看她,没吱声,小姑娘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分不清他是不是在生气。 “我……” 后面的话突然中断。 他突然将她扯进怀里,用尽全力的抱紧她。 她身上是真疼,但此刻的心是暖的,就像泡在温泉里,流淌的热水慢慢抚慰她的心灵。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他声音沉闷,自责又懊恼。 “真的不疼。” 她生怕他不信,还添油加醋的解释,“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碍事。” 程逍缓慢抬头,摸了摸她的脸,“身上还有伤么?” “没。”她回答的很快。 程逍眉头拧起,明显不信,作势要脱下她的校服检查。 周青瑶不肯,扭捏着挣脱两下,肩头的淤青撞到他的手,疼的龇牙咧嘴。 他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呼吸沉下,“哪里,我看看。” “不严重,就是蹭了一下。” “瑶瑶。”程逍满脸严肃。 小姑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戳了戳他硬实的肩,话锋一转,“可以帮我拿一下书包吗?” 程逍疑惑的看了她半响,转身出去将她的书包拿进来。 她笑眯眯的接过,从里头拿出自己拼命保护的信封。 “这个,给你的。” 他愣了下,木讷的接过,“什么?” 她笑而不语,看他打开信封,盯着那迭红灿灿的人民币,足足呆滞了几秒。 “手机我退了,换了个小点的,这是剩下的钱,有了这个,你这段时间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程逍看她稚气的笑眼,胸腔被什么戳了下,苦涩又温暖。 他眼眶湿了,别开视线,声音哽咽嘶哑,“瑶瑶,你……” “我才多大,用那么好的手机做什么,能有东西随时联系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轻轻拉着他的手,感受他身体的炽热,“程逍,我知道你疼我,所以才想给我最好的,但外在的东西我真的不在乎,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轻松一点,不用活的那么累,那么艰难。” 程逍垂眸,扯唇笑了声。 那笑里,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愫。 空洞的内心,被棉花似的柔软细腻瞬间填满,那是他不曾有过的温暖跟幸福。 “这就是你拼死都要保护的东西么?” 她点头,甜甜一笑,“嗯。” 程逍很重的叹了声,随即又扬唇一笑,自嘲似的。 “你说,我之前得活的多不堪,老天才会这么垂怜我……” 她眨眼,没听懂。 他眸色柔的滴水,“派了个天使到我身边。” 周青瑶脸一红,喃喃道:“我才没有那么好……” 程逍轻轻抱住她,低音炮的嗓音不管何时都能轻易撩拨她的心。 “瑶瑶。” “唔……” “我余下的人生,只为你而活。” —————— 首-发:yanqinggang. (ωoо1⒏ υip) 足球场 期末考试结束后,暑假模式正式开启。 7月的桑拿天,一出门,翻涌的热浪分分钟把人蒸熟。 周青瑶每天下午背着书包走2公里去图书馆看书,亦或是在程逍休息时,去他家学习。 他暑期很忙,似乎打了无数份工,从早到晚排的满满当当。 具体做什么工作,问他也不说,只知道不见面时晚上给她打电话,嗓音沙哑,尾音都透着疲倦。 偶有一天下午时分,她收到程逍的短信。 ——林大足球场。 她满心欢喜,换上心爱的红色背带裤加白球鞋,拧着可可爱爱的小包准备出门。 “瑶瑶。” 李慧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静待下文。 “下午我跟你爸还有羡羡要去南城我妈家,今晚会在那里睡一晚,你自己在家里关好门窗。” 周青瑶眼睛亮了,可仍是压住心头的狂喜,淡定道:“好。” 她转身出门,等到了无人之地,小跳步窜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周青瑶五官偏稚气,月牙眼一笑弯成小船,肌肤白皙,吹弹可破,身子瘦小,配上这校园气息的穿搭,说是初中生都不为过。 林大足球场离她家不远,步行大概2公里,路上她还贴心的买了水,一想到自己能正大光明看他踢球就亢奋不止。 要知道之前,她都是偷偷躲在暗处瞟一眼,瞧得面红耳赤也不敢表露半分。 没想到幻想是好的,可到了现场一看,烧不尽的怒火熏的她面目全非。 足球场很大,围了大半圈的大学生,对比她的稚嫩,人家清一色的细腰大长腿,修身连衣裙,脸上化了精致的妆,连说话都是撒娇的嗲样。 “那个11号不错耶……” “是真帅,身材看着也赞,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我听说经管系的系花都过来了,就冲这个11号……” “他每次来踢球,系花都在啊。” “真的假的?劲爆新闻啊……” “球踢的好,人长得帅,她喜欢也不奇怪,这11号什么都好,就是不脱衣服,看不清他有几块腹肌。” “我天啊,你好色噢……” 周青瑶闷闷听完旁边的几个女生闲聊,不爽的看着穿11号球服的某人。 她暗戳戳的想,以后是不是该给他买个头箍比较保险? 这家伙就算不说话,光凭脸都能招蜂引蝶。 气死她了。 下午太阳很大,他在球场上疯狂追逐,标志寸头在一票发型各异的大学生里分外打眼,再加上刚毅俊朗的五官,完全就是里桀骜不驯的帅学长形象。 “滴。” 吹哨声响起,上半场结束。 程逍在球场外找了一圈,终于在人群中寻到那个红衣小姑娘,顶着锅盖头,像极了真人版的樱桃小丸子。 他抿嘴笑了下,自己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傻,又可爱的犯规。 正抬步往那处走,身后的队长叫他,“程逍,你去哪?” 他轻描淡写的答,“女朋友来了,我去一下。” 一句话,后头看戏的几个球员听得惊了,纷纷好奇的探头看过来。 程逍的女朋友…… 那得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配得上他啊。 然后,无数双眼睛随着他的方向移动,直到他停在一个穿背带裤的稚嫩小姑娘面前。 众人惊悚的睁大眼。 其中有一个大胆猜测,“该不会……恋童癖吧?” ………… 程逍看她是眉眼总是带着笑,又柔又宠,见她郁郁寡欢,扯了下她挂油瓶的小嘴。 他嗓音温柔的给她擦汗,“热不热?” 周青瑶暼了眼一旁震惊到五官扭曲的女学生们,顿时挺直腰板,虚荣心爆棚。 “嗯。”软软的撒娇。 “你先去树下躲躲,我结束后再来找你。” 她摇头不从,“想看你踢球。” “那你站远一点,这小身板别被球给踢飞了。” 周青瑶愣了两秒,意识到他在笑她,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程逍笑着摸她头,“个子小,脾气大。” 他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冰水,不一会儿,大半瓶水见底。 在阳光火辣辣的暴晒下,他身上的球服都湿透了,带了件干净的来,原想在她跟前换。 结果刚撩起球衣下摆,旁边那些女生们全都抑制不住的惊呼起来。 周青瑶气不顺,眼疾手快的止住他脱衣服的动作。 “嗯?” 他低头看她,有些不解。 小姑娘脸被晒得泛红光,别扭的哼哼,“不准脱。” 程逍有些诧异,接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旁边一圈双眼冒星光的女大学生,瞬间了然。 “这么小气?”他低笑。 周青瑶到也坦诚,一字一句,“就是这么小气!” “行。” 他妥协似的捏捏她的鼻子,“热死我得了。” 等他返回球场,队长疑惑的看他身上湿黏的球衣,“没换衣服?” 程逍笑了笑,“女朋友不让。” 另一个球员哈哈大笑,“没想到逍爷还是个妻管严……” 所有人都跟着笑,程逍到不在意他们的话,视线看向球场边小小的人儿。 妻管严算什么。 她想要什么,他拼尽全力也要给她。 为她而活的话,从不是说说而已。 结束后,队长约了晚上一起聚餐。 程逍询问她的意愿,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其实她心里更想两个人独处,毕竟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但生活是由很多板块组成的,她不能只参与他的一小部分,然后把其它全排除在外。 喜欢一个人,理应喜欢他的全部。 吃醋(二更) 球队的聚会规模很大,包了个大包厢吃烧烤。 场上不止她一个女生,另外几个全是大学生,其中有一个人真的是肤白貌美,坐在那里不说话,整个人都在发光。 “今天荣幸啊,咱系花都赏脸吃饭了。” 系花。 周青瑶很轻的皱了下眉,耳边还充斥着那些女生八卦的声音。 本是拽着他的手指玩,她郁闷的默默松了手。 程逍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把她的小爪融进掌心,低柔的问她,“怎么了?” 她慢慢摇头,说不出的苦闷。 这时,一侧的队长突然热情的大叫,“玩骰子玩骰子,输了的喝酒。” 程逍低头凑近她耳边,“想玩么?” “我不会。” “没事。” 他就是找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喝酒。” 周青瑶特别认真,“不行,我会坑死你的……” “随便你坑。” 他亲昵的同她咬耳语,桌对面的系花看的脸都白了。 游戏很快开始。 参与只有5个人,其中也包括系花,其它全是看戏的。 周青瑶第一次真不会,骰子都看不懂,程逍言简意赅跟她说明规则,小姑娘脑子好,听懂个七八分,但实战起来人就懵了。 她听人喊“8个6”,弱弱的喊了“10个5”。 “开你。”系花突然说话。 然后,几个骰子逐一打开,她一圈数过来,差了3个。 “喝酒!喝酒!喝酒!” 队长倒了一满杯放到她面前。 周青瑶回头看程逍,他的手本随意搭在她椅子上,见她一脸慌乱,身子前倾,长臂勾住她的腰。 “我帮她喝。” 系花旁边的女生鸡叫一样,“不行,游戏就是游戏,哪有让别人带喝的。” 程逍抬眼,脸色一秒沉下。 队长看气氛不对,忙打哈哈,“就喝一小口,意思一下。” 另一个女生跟着嚷嚷,“玩个游戏,规则还能随时变动吗?” 周青瑶唯恐他为难,自行端起杯子,硬着头皮一口喝下去。 杯子一放,嗓音都大了。 “再来。” 程逍刚还在担心,可见小姑娘一脸严肃,就知道她是认真了。 他身子后仰,抬手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几局下来,她渐渐掌握要领,但毕竟第一次玩,经验不足下连喝了两杯,人有些酒醉迷糊,软软的靠在她怀里。 对面的系花也喝了好几杯,两人半斤对半两。 酒过叁巡,玩到差不多了,队长及时喊停。 接下来是全员都能参与的真心话大冒险。 指针转盘,转到谁就是谁。 没曾想第一个就转到系花。 她选的是大冒险。 “去隔壁桌,问个男生要电话号码。” 她喝了酒,脸颊粉若桃花,说话也是嗲的人心坎里。 “我想问的人,就在这张桌上。” 她话说的大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探向程逍。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好似这事与他无关,他也不在乎。 怀里的小姑娘一秒酒醒,抬头看他。 系花憋了一晚上,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会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从程逍第一次来这里踢球,她就迷上他了。 可他真的太冷了,特别对女生,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程逍。”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点名道姓的开口,“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吗?” 全场安静下来。 再怎么爱起哄,人家正牌女友在这,她这做法跟硬抢没区别,甚至还有些不妥的放肆。 程逍沉默片刻,缓缓报出个号码,“13758500065。”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么简单? 唯有周青瑶听得满头雾水,戳他的肩膀,不解地问,“你报我的电话做什么?” 他笑着,“我报自己的,你还不掐死我?” 她被说的不好意思,喃喃道:“我哪有那么凶……”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桌对面的始作俑者脸一阵红一阵白。 几秒后,她起身愤然离场,连带着那几个女生也纷纷追了出去。 这下,包厢终于安宁。 后半场,球队的人还是喝的很开心,程逍酒量不错,一个人喝倒一桌人。 结束时,是他买的单。 两人牵着手晃悠晃悠的走在小巷子里,小姑娘借着酒醉各种吃他豆腐,他低眼警告,她笑嘻嘻的仰着脸笑。 “还笑。” 他将她拉到身前站好,开始秋后算账,“以后我不在,禁止喝酒。” “喔。” 他想了想,又说,“我在也不准喝。” 她嬉皮笑脸的看他,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腰,黏糊糊的像个树袋熊,欢快的摇尾巴。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会不会给她电话?” 他回答的很快,“不会。” 小姑娘沮丧的垂下眼,“可是,她长得真好看。” 程逍嗅到一股浓烈的醋味,捏了捏她的耳朵,“怎么,吃醋?” “吃。” 她喝了酒说话很慢,但更嗲更甜,“一大缸子醋都被我喝光了,好酸好酸……” 程逍眉眼带笑,“不信我么?” 周青瑶抬头看他,醉迷糊时看这张脸,简直帅的掉渣,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 “信。” 她苦闷的低喃,“可我就是在想啊……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长了张幼稚的脸,瘦的像个螳螂,胸也小……” 说到这,她更郁闷了,退开身子,用手在胸前夸张比划,“我看那些姐姐,她们都长成这…………样!” 程逍差点笑出声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低身将她抱进怀里。 她被勒疼了,“程逍?” “她们只是她们,长的再好看胸再大,我都没兴趣。” 他嗓音沙沙的,“我只喜欢,我的小太阳。” 周青瑶羞的都要裂开了,整个人恨不得藏进他怀里。 程逍摸摸她的头,“又想听,又害羞。” 她现在兴奋的只想踩着气球上天,在他怀里腻歪的像个小猫咪。 “走吧,送你回家。”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今晚我家里没人,我想跟你睡。” 程逍愣了下,轻挑眉,“是想跟我睡,还是想睡我?” “都想。” 喝了酒的男人,眼眶深红,理智比平时消退大半,每个字都沾染情欲。 “一起洗澡?” 小姑娘眨眨眼,忽的想起一些淫乱的画面,脑子麻麻的,呼吸声很轻。 她垫脚亲了下他的唇,眼眸亮晶晶的。 “好。” ———— 车正朝你们缓缓驶来…… 今天又是爱瑶瑶跟逍爷的一天。 吃逍(上) 拥挤的厕所,温热的水流倾注而下。 程逍上身赤裸,肌肉喷张,被小姑娘按在墙上又摸又亲。 她喝了酒,酒虫上脑,动作比平时急迫,咬着他的唇舌轻吮,小手抹开沐浴露的黏滑,在他肌肉上来回抚摸。 “唔……我帮你……洗澡……” 小姑娘话都说不清,眼眶泛红,像个瞧见猎物的猎人。 他呼吸炙烫,被她青涩的吻技勾的五迷叁道,任她开心心的吃豆腐。 她不够高,垫脚勾着他的脖子,脚尖在湿水里前后颠簸。 他恐她摔倒,手臂缠在她腰后越搂越紧,恨不得将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勒断了。 “……程逍。” 娇吟的喘息声,软的跟流动的水一样,她一出声,他头皮都麻了。 她昂头看他,昏沉的光晕,将他俊朗的五官照的如画般清澈。 真好看。 周青瑶傻乎乎的咧嘴笑,凑上去亲他的下巴,晃悠悠的开口,“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程逍也跟着笑,按着她的小手往下摸,碰到那根火炽的肉物,青筋曼起,突突跳动。 “瑶瑶乖,摸摸它。” 她连害羞躲闪的举动都无,大胆拉下他的内裤,弹出的粗大器身落在她掌心,又热又硬。 周青瑶低眼疑惑,脸颊红红的,却一点羞涩都没有。 指尖滑过柔软浑圆的头部,她眨巴眼懵了几秒,喉头轻轻滚出几个字,“好软……想吃一口……” 程逍呼吸僵住,还没来得及给反应,赤裸的小姑娘乖乖下滑蹲在他跟前。 哗啦啦的水流声,完全掩盖他那声慌乱的“瑶瑶”。 下一秒,他昂头用力靠着墙,皱眉吸气,“……嘶。” 真要命。 那小嘴火热软糯,敏感的头部似被一团刚出锅的棉花糖包围,撩的他后背酥麻,通电般的过瘾。 舌头细致的舔舐海绵体,偶尔牙齿轻磕,勾起千层酸痒,性器在她口里持续胀大,撑的要爆开了。 渐渐的,她有些吃不下了,瞪着水蒙蒙的眼睛看他,浪荡又可怜。 程逍安抚似的摸她的头,轻捏她的下颚抽出器身,拉起半蹲的小青蛙,按在他滚满水珠的胸口。 “这么着急么?”他低笑,揉她软嫩的后腰。 她没皮没脸的点头,“吃了……才安心,免得别人惦记。” 程逍亲了下她的唇,“等会可别哭。” “要是疼,你多亲亲我……” 小姑娘细声嘟囔着,娇羞的贴在他胸前,听他爆炸的心跳声。 他眸色深红的看了她几秒,忽的拖住她的臀往上一提,人型树袋熊紧紧盘在他腰上。 那根着了火的肉刃抵在两人中间,存在感强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夏夜的厕所闷热燥人,空气在唇舌勾缠间持续升温。 他舌头好热,舔过她肌肤的每一寸,欲火焚身般的折磨。 重迭的两人在温水下狂热接吻,他动作逐渐粗暴强势,掠夺她的呼吸,揉她软滑的臀肉。 周青瑶是典型的有胆撩没胆受,在他疯狂舔弄她的脖子跟锁骨时,她瑟缩的扭头躲了下,被眼眸喷火的程逍用力按住后颈。 “躲什么?” 他嗓音暗哑,又柔又沙,“肉上桌了,想跑么?” 小姑娘柔柔的看了他眼,瞬间乖成小鹌鹑,任他摸之啃之,变着花样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身上的泡沫全冲干净了,他关了水,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出厕所。 去卧室不过几步路,壮硕器物随着起伏的动作不断研磨她的小穴。 滚烫的花汁泛滥成灾,小股小股的喷涌出来,黏糊一片。 她埋在他肩头,被他故意顶弄的两下磨的身子软了。 屋里开了空调,冷风凉爽舒适。 一丝不挂的小姑娘被吹的身体发寒,抱着他炽热的身体不愿撒手。 程逍笑着,本也没准备撤离,他坐在床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冷。”她嗓音娇滴滴的。 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喉头轻轻滑动,说不出的干涩。 头埋在进她胸前,一手揉着雪白嫩乳,柔软的小肉团格外挺立,指尖一撩拨,瞬间硬的像石子。 他看的几分失神,忽的张嘴含住一颗,她敏感的高昂一声,用力抱着他的头,感受他湿热软柔的口腔,几乎暴戾的啃咬她的乳尖。 “……唔……嗯……” 最后那下咬的太重,小姑娘湿了眼眶,可怜巴巴的看着抬头的男人。 “谁说我家瑶瑶小?” 他凑近舔了口淡粉的肉果,她酥的浑身颤栗。 “一口一个,刚刚好。”他声音哑了。 周青瑶又羞又气,戳他强壮的身体,“…………又不是吃小笼包。” 程逍抿唇笑了下,反身将她压在身下,高大的身体覆上来,她在他的包围下瘦的像个小老鼠。 屋里光很暗,凉席上全是水。 他恐她着凉感冒,身下垫了一床毯子,小姑娘身体暖和了,胆子又回来几分,搂着他的脖子乐呵呵的笑。 “这么开心?” 她点头,笑得很甜,“做梦都想吃你……” “小色鬼。” 他在她脸上咬了口,又低身下去吻她细腻的肌肤,每一寸都用舌头温柔的舔舐,小姑娘很快沉浸在他耐心十足的调情中。 脑子糊糊的,被他分开两腿,滑进粗糙的手指。 干燥的指尖撩起一汪春水,那声音黏糊暧昧,听得她耳根都羞红了。 “好听么?” 他身体压上来,亲她下巴,细碎的撕咬,手上的侵犯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重。 “啊……啊!”她忽的尖叫起来。 一指插入穴口,力度不轻不重。 可她太紧张了,只进了一小节手指就全身绷紧,花穴小似一条肉缝,往里肏寸步难行。 “瑶瑶……” 他嗓音沙哑,哄人似的,“别咬这么紧。” “程逍……” 她眸光泛着湿气,不适的晃着小屁股,喃喃的叫唤,“……我……我那里好痒的……” 程逍沉眸看着身下扭成花蛇的小姑娘,腰肢纤细,胸前全是他吸出来的深红吻痕。 他喉间干涩的要着火了,身体重重覆上来,顶开紧闭的两腿,硬烫半响的肉器顶住穴口。 “……好烫。” 她娇嗔着,被滚烫的源头顶的身子发颤,又在它慢条斯理的研磨下逐渐放软呼吸。 程逍亲吻她的鼻尖,满眼吃人的欲色,“想清楚了么?” 她细弱的答,“……是你,就不用想。” 他足足愣了叁秒,莞尔笑了,低头吻住她唇,轻柔的舔咬。 在她被亲的意乱情迷之际,大手掐着她的细腰,粗壮的头部试探着撑开娇嫩穴瓣,她难受的皱眉“唔”了声。 他不敢动了。 “瑶瑶?” 小姑娘还陷在微醺的酒醉里,身体好似轻飘飘的荡在空中,眼眸涣散着,小嘴细喘。 花瓣似的嫩穴变态的紧致,咬的他后背胀麻。 未知的快感分分钟侵占他的脑子,爆开噼里啪啦的火光。 他粗喘着,哑声问,“疼?” 她摇头,“……不。” “还要继续么?” 他尾音都在抖,能忍住不贯穿已是非人折磨。 周青瑶轻轻眨眼,又胆怯又大胆,“我想要你……” 他粗戾的喘息,微微合眼,似乎还在做最后挣扎。 “……程逍。” 魔音的软声催促,分秒割断那根隐形的绳索。 他呼吸一沉,重重按住她的肩膀,猛地挺腰肏干,一整根插进多汁的小穴。 “啊……啊呜!” 她脸色煞白,钻心的痛感让她一时忘了呼吸,眼角湿了,水光熠熠。 被粗大充实的小穴疼胀痒麻,多重复杂的滋味另她既疼的全身颤抖,又空虚的小手小脚巴紧他的身体。 他保持整根没入的姿势,重喘声不绝入耳,撩的她脑子发热。 “瑶瑶,我是你的了。” ———— 首-发:[海棠搜书].de (woo16.) 吃逍(下) 酒后的感官不及平时敏锐,痛觉在酒精刺激下有所减缓。 可被侵入的身体胀疼酥麻,她难耐的昂头哼唧,小手在他背后胡乱抓弄,挠出几条清晰的红印。 程逍心疼的吻她眼角的泪,耐心等她完全适应,才开始耸腰抽送,动作缓慢且轻柔,充分照顾她的感受。 “瑶瑶……” 他嗓音沙哑,律动时呼吸会加重。 紫黑肉器用力挤磨紧小的内壁,抽插的水声如小泉流水般,暧昧动听。 “唔……好胀……” 她咬着唇细碎的哼,又被他低头吻住唇,温柔的同她交换香津。 渐渐的,她眉间的褶皱舒展开,短暂痛楚过后,骨头缝里流出的瘙痒一点点啃噬她的血肉,咬的体无完肤。 她两手虚虚抱着他,月牙眼清纯又可怜,腔调细软柔弱。 放在此情此景,还真有几分残害小孩子的错觉。 “还疼么?”他蹭她的鼻尖。 她很轻的摇头,完全适应后的小穴,敏感娇嫩,更多的是空虚跟渴求。 “你可以……用力的。” 小姑娘到底还是羞,说完这话就移开视线看别处,脸颊红的发亮。 程逍笑了,亲了亲她的小脸,大手托着她的小翘臀调整角度,微微拔出一半,再慢条斯理的喂进去。 流水的花穴被粗大性器缓慢充实,一寸寸碾平肉壁细小的褶皱。 “……嗯……” 她舒服的长吟一声,被他伺候的舒服极了。 满眼的情欲溢出眼眶,看他的眼神像个吃肉的小妖怪。 “舒服么?”他声音又低又欲。 小姑娘娇羞的点头,心急的晃着小屁股等待他的喂养。 程逍被她急不可耐的模样勾的后腰发痒,慢慢拔出水淋淋的肉物,徒留浑圆的头部戳开穴口。 “程逍……” 她又急又羞,小嘴娇喘着,眸里全是涣散的肉欲。 他低头看她,眸光幽暗深红,沉沉喘了两声,两手掐着她的腰猛地插进去,那力度重的仿佛顶到她嗓子眼。 “……啊嗯!” 太满了。 小姑娘一下没了声,身体狂抖两下,失魂的抬手摸他的脸。 程逍一把按住小手,死死定在床上,呼吸声越来越粗戾。 忍到极致的欲念全数喷洒出来,他遭不住那噬骨的折磨,开始大开大合的肏干起来。 水盈盈的小穴被操的持续流水,素来以冷静自称的程逍彻底疯魔。 小姑娘的娇吟柔到骨子里,融在猫儿舔水似的性器相撞声中,简直比大剂量的春药还诱人犯罪。 他下体不留余力的冲撞,低身咬着她的乳尖儿啃咬,两边都不放过,水火湿亮,全是他咬出的羞人齿印。 程逍被紧密小口吸的丢了魂,握住她细白的两腿缠住腰身,贴着她的耳珠,愉悦的低声喟叹,“……咬的好紧。” 她羞的不行,可还是大胆的回应他,“你也……很好…” 男人勾唇,忽的挺胯送进深处,嗓音魅惑的问,“哪里好?” 小姑娘被撞的呼吸灼热,低喃着,“它好大……唔……堵的我难受……” 他闻言笑得更欢,长臂揽过她的后背两人抱起,她坐在他身上,身子往下一沉,撑的五脏六腑都裂开了。 她两手撑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垂头看他热汗淋漓的俊脸。 好欲。 俯视的角度看的她沉醉,又莫名的亢奋。 体内被塞满的肉器还在疯狂壮大,又胀又麻,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舒爽。 这个姿势插的更深,吸的更用力。 他两手掐着她的臀肉,纤瘦的肩膀随着肉器顶弄的力度上下颤动,通红的眼眸里只有娇喘连连的小姑娘。 换个角度欣赏她纯欲的小脸,视觉刺激瞬间达到顶峰。 “程……唔……程逍……” 他顶的太用力,又凶又狠,寻着她的敏感点持续猛攻。 她每秒都沉浸于天堂跟地狱的交接处。 满足他的同时,也想给自己一个痛快。 “啊啊……呜唔!……” 穴内高潮瞬涌,内壁痉挛抽搐,快感一层层的漫过头顶。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白光,力气尽失,软趴趴的贴在他胸口小口喘息着,魂儿都在“咿呀”的吟叫声中消散干净。 “不行了?”他温柔的摸她头。 周青瑶抬头亲他下巴,喘过气才回声,撒娇似的,“被你弄的…哼……骨头都散了……” 程逍挑眉,忽的将浑身瘫软的小姑娘抱起,以交合的姿势站在床边。 湿透的小穴还吞着粗硕肉器撕咬,悬空姿势更方便他由下往上的操干。 她很瘦,他够强壮,几乎不费吹飞之力就能抱着她上下抛送。 “这样弄你,好么?” 她埋在他颈边,娇嗔着,“……坏人。” 他低笑了声,刻意在房间里走动,颠簸的步子能从各个角度肏干,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哼哼唧唧的求他。 程逍亲她沾满汗珠的鼻尖,“求也没用,谁叫你这么诱人?” 小姑娘羞涩的搂着他的脖子,抬头时被他咬住唇,她迷糊了几秒,呼吸一散,两人又黏糊糊的亲成一团。 两人体力悬殊较大,她到了叁次,他还没想结束,小人的哭腔越来越清晰。 程逍舍不得她难受,最后关头拔出来,握着她的小手用力撸动几下,压抑嘶吼着,灼白的热液全射在她大腿上。 “……程逍。”累瘫的小猫弱弱召唤。 “我在。” 她心满意足的舔唇,笑眯眯的,“吃到你了……嘿!” 他低头寻到她的小嘴,轻轻一抿,笑了。 “别忘了,对我负责。” ………… 追-更:danmeiwen.club (.) 大流氓。 隔天清晨,程逍请假没去打工。 周青瑶睡得很香,转醒时已过早上7点,床上只有她一人,她以为又错过打工时间,吸着拖鞋飞速出房查看。 客厅小而静逸,洒了满屋明亮的阳光。 厨房陆续传来杯碟碗筷的声音,她心里踏实了,迎着朝阳笑盈盈的撑了个懒腰,全世界温暖如春。 锅炉上烧着水,程逍刚把面条下进去,腰上倏地一热,被软软的小手缠住精壮腰身。 他抿嘴笑了下,头都没回,“醒了?” 周青瑶从他腰间探出头,困惑的问:“你今天没去打工吗?” “怕你起来找不到我,等下气鼓鼓的胀成河豚。” 她娇嗔着,“你才河豚呢” 程逍笑而不语,熟练的往煮面的水里加了小勺盐跟几滴食用油。 小姑娘还没完全清醒,抱了会儿觉得不够,又蹦蹦跳跳的非要挂在他背上。 几分钟后,面熟了,她被人背着去厕所刷牙。 然后 铁骨铮铮的逍爷又宠又无奈,“牙也要我刷?” “不想动” 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出奇的懒,跟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耍赖。 他轻挑眉,“下一步是不是该喂饭了?” “那也不是不行。” 说完她心虚虚的,搂着他的腰撒娇似的摇晃小屁股,“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的,你敢不负责试试?” 逍爷被逗笑了,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 她仰着脸看他,可爱的月牙眼忽闪着冒光,“你舒服的更多一点” 他默不作声的盯了她几秒,倏地将她抱起放在洗漱池上,手摸进宽大的衣摆,揉着滑腻的臀肉,略带色清的抚摸。 “谁爽的更多,嗯?” 上翘的尾音撩得她胸腔都热起来,一下没了主心骨,勾着他的脖子细弱的喘,“我。” 他揉的用力,粗暴的好似要把两瓣臀肉掰开,熟悉的热流又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她软乎乎的靠在他身上,猫吟的叫声,“程逍” “呜疼!” 头上莫名挨了颗爆炒栗子,她捂着额头委委屈屈的看他。 程逍直起身,摆出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小朋友,面要坨了。” “” 能做到半路喊停的男人,自制力得变态成什么样啊?—— 十分钟后,周青瑶坐在他正对面,小口麻利的嗦面。 水亮的双眸怒瞪着他,幽幽怨怨的小眼神里写满了欲求不满。 程逍选择视而不见,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把自己碗里金黄的荷包蛋夹进她碗里。 “全吃完,别剩。” 她别扭的“哼”了声,最后还是连汤带水一滴不漏的全吃光了。 饭毕,程逍送她回家。 两人分别时,他架不住小姑娘郁闷的失落样,将她拉进无人的楼道,腻腻歪歪的亲到她心花怒放才离开。 周青瑶回到家,一家叁口还没回来,她也不觉失望,反倒窃喜不用编造借口解释自己为何不在家。 她整个上午都在房里做作业,中午自己炒了个蛋炒饭,加了酸菜跟老干妈,最后撒上一把葱花,香气扑鼻而来,吃的一本满足。 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叁人才有说有笑的回家。 周爸推开门,见她在书桌前看书,笑容慈祥,“瑶瑶,羡羡给你买了冰棍。” 周青瑶面无表情,淡定的回了个“哦”,接过冰棒时僵硬的说了声“谢谢”。 他出门后门没关严,周青瑶隐约听见李慧小声嘟囔,“都说了她不爱吃,以后别买了。” “你胡说,姐姐最爱的就是绿色心情。”周青羡提出异议。 李慧被自家儿子气的够呛,“你个小兔崽子,帮她都不帮你亲妈。” “周扒皮!” “你说谁是周扒皮?” 李慧脾气上来,揪着小家伙往房里走,“我今天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房门重甩的声音紧随其后,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腔嚎的整个房子都听得到。 周青瑶面不改色的听完全场,低头一看。 手里的冰棒已经化掉大半了。 —————— 几日后的傍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周青瑶一如既往的话少,听两夫妻眉开眼笑的逗弄小男孩,吃完回房时,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跟着她进来了。 她有些疑惑,“什么事?” 他“嘘”了声,一脸神秘的关上门,转而从短裤口袋里掏出100元多纸币,“这是外婆偷给我的零花钱,我谁都没告诉。” 周青瑶看着递上来的红色纸币,微微皱眉,“给我的?” “嗯!”他点头如捣蒜。 “我不能收。” “为什么?” “因为是你的钱,所以不能收。” 周青羡年纪小,对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法理解,以为她是嫌少,单纯的小男孩默默低头,“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的我气,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也不敢了。” 她愣住,没想到平时疯疯癫癫的小家伙心思竟如此敏感细腻。 “那我再多存一点钱,给你买条漂亮的裙子。” 他眼珠子圆溜溜的,童真且真挚,“你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 略显稚气的一句话,分秒直击她的心。 周青瑶扭过头强忍泪意,眼泪都差点逼出来了。 她哽咽道:“暑假作业做完没?” 他很慢的摇头,“没有。” “拿过来,我教你。” 小男孩立马喜笑颜开,很用力的点头,一蹦一跳的出门拿作业。 她看着他圆滚滚离去的背影,低垂眼眸,轻笑了声。 周青瑶,其实你也没那么惨啦。 ———————— 暑假的生活,无聊又欢乐。 无聊来源于家庭和学习,欢乐来源于程逍。 他总是很忙,跟陀螺似的24小时转不停,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每次都黏糊的像个连体婴儿。 每周六,他们会固定去张爷爷家补课,会在老人家看不见的地方卿卿我我,老人一转头,两人又正襟危坐,分外严肃。 周青瑶也就看着清纯,对程逍可是十足的小色鬼。 趁老人家去超市的功夫,她心急的拉着程逍进厕所,亲亲抱抱举高高后,她全身发软动了情,他眼眶深红,欲念渐深。 程逍粗喘着将她抱上洗漱池,低头埋进她的裙底。 唇舌湿软柔韧,近乎饥渴的舔舐小穴。 小姑娘仰着头,两手扣紧白瓷台边缘,双目失神的看着头顶处的白织光,一圈晃着一圈。 程逍的舌头 好热。 怔仲间,洪水决堤,怒喷他一脸。 小姑娘爽到极致,小声抽泣。 他平静的抹开脸上温热的水渍,细心的给人擦干泛滥的穴口,然后将她抱下来。 转身时,周青瑶不依不饶的黏着他,小手摸着腹肌往下滑。 果然。 肉物胀的发硬。 “程逍。”她昂头,气息还是软的。 他深吸一口气,郁闷出声,“没套。” “上次不也” “不行。” 他板脸时是真的严肃,掐断她所有欲望跟幻想,“你还小,我得保护好你。” 周青瑶见他动真格的,也不敢再造次,柔软的贴着他胸口蹭了蹭。 “你这样难受吗?” “还行。” 她仰着小脸看他,郁郁寡欢,“果然是我魅力不够” 他静静的看着她两秒,倏地笑了声,自行拉下裤链,按着她的小手摸进去,引导她用手解决。 肉贴肉的触感惊人,烫的人心口发痒。 “帮我……硬的要炸了。” 白嫩的耳珠被他咬住,细细的吮舔,燥热全漫进耳道里。 “瑶瑶的手真软,揉得我好爽。” 她小脸一红,那沾满情欲的酥麻低嗓,简直要人命。 ………… 十几分钟后,张爷爷拧着个大西瓜回来了。 一进门就瞥见低头脸红的小姑娘,她双眸湿漉漉的,巴掌大小的脸上红光乍泄,连带着脖子都燃起来。 “你是不是欺负瑶瑶了?” 程逍无辜的举手,“真没有。” 老人家才不信他的鬼话,气哼哼的把西瓜扔给他,程逍精准接住,起身去厨房把西瓜装盘。 过了一会儿,羞急了的小姑娘来了,扯了扯他的衣摆。 他回身看她,“怎么?” 小姑娘突然踮脚在他脖子上狠咬一口,他吃痛的皱了下眉。 周青瑶退开一步,又用力锤了他一记,用黏糊糊的气音骂他,“大流氓。” 说话转身就走,留下逍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到底谁是流氓? —————— 首-发:[海棠搜书].asia(woo16.) 小尾巴。 老城区的夏夜,宁静而喧闹。 静的是环境,闹的是心境。 周青瑶牵着周青羡走街串巷,小孩子心火旺盛,蹦哒几下汗如雨下。 她见他圆脸颊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抬手给他擦干净,又买了一根冰棍给他解暑。 路过街边的一家服装店,他突然亢奋起来,强拉着她往里走。 老板娘是个年轻姑娘,见着姐弟俩笑容满面。 周青羡人小鬼大,嘴跟抹了蜜一样,“漂亮姐姐你好,请把你们店最好看的裙子拿出来,谢谢。” “噗嗤。” 老板娘笑出声,回头看笑眯眯的周青瑶。 “你喜欢哪种款式?” 她眉眼弯弯,心情愉悦,“我都可以。” “那我帮你挑。” 老板娘给她选了几款清纯的小白裙,上身效果也很好,但小屁孩摇头表示不满意。 “还有其他的吗?” 老板面讶异几秒,暼了眼周青瑶,“小家伙还挺认真。” 她抿嘴,也跟着笑。 晚饭后他生拉硬拽扯她出来,说是有惊喜给她,她刚开始还不解他的神神叨叨,直到走到这家店才知道。 努力存钱的小孩子,看来是财大气粗了。 老板娘把压箱底的都翻了出来,最后一件黑色蕾丝短裙俘获了周青瑶的心。 上半身经典蕾丝款,领口微低,她这小胸也能隐约显出浅浅乳沟,下半身蓬蓬裙,配上两条细白笔直的腿,性感初显。 “有高跟鞋吗?” 周青瑶摇头,“没有。” 老板娘给她拿了双凉鞋,5cm的鞋跟,对初次尝试的女孩子很友好。 穿上后,她整个人气质飙升。 周青瑶一直都是清纯校园路线,毕竟还是个学生,再怎么打扮都遮不住青涩的少女气息。 “真好看。” 老板娘连声称赞,瞧了眼她头盔似的短发,微微皱了下眉,语气难掩惋惜。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全给遮严实了。” 然后,她就自作主张让周青瑶坐在椅子上,热情的给她用卷发棒弄了头发,还顺便上了点淡妆。 大约半小时后,周青瑶整个脱胎换骨,看着镜子里清纯中夹带几分小性感的自己。 好想……给程逍看。 老板娘笑容满面,“你看,多漂亮。” 周青羡在后头兴奋的拍手,“姐姐好美。” 结账时,周青羡非抢着买单,不让他买就滚地耍赖那种,她拗不过他,同意他当一回大款。 回家路上,她一直给程逍发短信,但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的回复。 她将周青羡送到家楼下,“爸问起,你就说我出去找朋友玩了。” 他很乖的点头说好,提着她换下的衣服上楼了。 周青瑶想起中午他给她打电话时,他提到晚上去酒吧的事。 她知道那个地方。 程逍一直将那里视为禁区,不准她出入半步。 她早就心生不满。 凭什么不让她进去? 她也很想……听他唱歌的。 —————— 晚上8点,这家以演出为主的酒吧人满为患。 要换作平常装扮,她铁定会被人拦在门外。 但今天的她非比寻常,虽然高跟鞋穿不习惯,一步叁晃悠,但好歹还是硬着头皮混过了安检。 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周遭的一切陌生又好奇,大写加粗的懵。 形形色色的娇媚女生同她擦肩而过,有些就穿个清凉小吊带,一身五颜六色的纹身。 她才知道原来除了耳洞,还能在鼻子,下唇甚至锁骨上打孔。 相比之下,她不是一般的土气,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场内有片很大的空地,挤满了看演出的人,舞台灯光闪烁,射灯在人群上折射出多重色彩,灯红酒绿,热血沸腾。 她跟个木头一样站着,被后面急着进场的退了把,人踉跄着往前一步,幸好被人接住。 一抬头,是一个正装打扮的男人。 “谢谢你。”她轻声开口。 那人见她一脸拘谨,青涩又懵懂,多嘴问了句,“你是来找人,还是来这玩的?” “找人。”她也不拐弯抹角。 “谁?” 周青瑶犹豫两秒,还是问出了口,“你认识……程逍吗?” 那人足足愣了半响,目光清淡的打量她片刻,而后了然的笑了,“你是,小尾巴?” “嗯?” 里头太吵,她没听清,“什么?” 他低头看她,话也问的直接,“你是程逍的小尾巴吗?” 周青瑶被问懵了,可思索了会,又用力点头,“我是。” “那你跟我来……” 他说,“他在休息室。” 一路上,来去的路人都热情的跟男人打招呼。 有人喊“章总”,有人喊“泉哥”。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又忘了在哪里听过,人还在暗自思索,就被带到后台的休息室前。 他慢慢推开门。 沙发上的汤圆正在看色情杂志,吓得一激灵,慌张的跳起来。 屋里就他一人,油条跟贝斯姐姐都不在,程逍也不见踪影。 “程逍呢?”男人问。 汤圆一见是他,晃晃悠悠的坐下,“上台了。” “那行,这小姑娘交给你了。” 他说着,将一脸无措的周青瑶拉进汤圆的视野里,汤圆斜眼暼着,清秀可人,可惜不是他的菜。 他直言不讳,“你知道我喜欢大的,这种太素了。” 男人闻言笑了,“你这话敢当逍爷面说吗?” “这有什么不敢?” 他听着觉得稀奇,“我的喜好他清楚,我……” “程逍的小尾巴。”男人嘴里蹦出几个字。 汤圆瞬间惊悚,瞪着缝大的眯眯眼,夸张的干“嗷”了声。 “卧槽,真的假的?” 他晃着肥嘟嘟的身体跑来,跟小狗认亲一样围着周青瑶转了个圈,摸着肉下巴感慨。 “原来逍爷喜欢这一挂,难怪那些胭脂俗粉他看不上。” 他念念叨叨的夸赞程逍独具一格的好眼光,周青瑶听得尴尬至极。 “别紧张,这家伙是程逍的脑残粉。” “你他妈才脑残粉。” 汤圆年少轻狂,怼人从不客气,“我对逍爷那是盲目的爱,你懂个屁。” 男人习惯了他这态度,叮嘱了两句,就把周青瑶交给他照看了。 “我叫汤圆,就是吃的那个汤圆。” 汤圆笑盈盈的,“小尾巴同学怎么称呼啊?” “周青瑶。” “好名字,一听就是大将之才。” “…………” 什么叫硬吹,她今天是深刻体会了。 “逍爷快上场了,你想听他唱歌吗?” 她双眸冒着光,头都要点断了。 “我带你去。”他挑起一侧眉。 小姑娘喜笑颜开,“谢谢你。” 走向观众席的路上,她小声问身形肥硕的汤圆,“你们为什么叫我小尾巴啊?” 汤圆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舞台下的空地挤满了人,看着比刚才又壮大了一圈。 汤圆将她带到舞台右侧的卡座,他问她喝酒吗,周青瑶本想摇头,可看了一眼周围全是举杯饮酒的人,她也入乡随俗,轻轻点头。 汤圆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但还是没敢给她整烈的,点了杯口感清新的莫吉托。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暗下来。 “程逍!程逍!程逍!” 场下的女生们全疯了,叫声跟动物嚎春一样尖利。 程逍在呼喊声中淡然出场,简单的黑T长裤,追光打在舞台中央,勾勒出一小圈光源,只属于他的世界。 他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单脚踩在地上,大长腿线条感十足。 刺眼的聚光灯下,干净利落的短发,俊朗帅气的脸,耳朵上带了耳钉,又痞又撩。 周青瑶都看呆了,也难怪场下的女人们会如此疯狂。 “《屋檐下》,送给我的小尾巴。” 全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周青瑶懵的彻底,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听见他用指尖拨动琴弦,用好听的烟嗓唱着浪漫的情歌。 “ 我从屋檐下走过,救下被遗弃的小鹿。 你总想当我的大树,闹脾气也说着在乎。 你把甜蜜当成治我的药剂,我心甘情愿,没有抵抗的信心。 沦陷的前夕,是你掌心团聚的热气。 你柔软的唇瓣,让人疯狂上瘾。 你好,我的小尾巴。 想把你藏进心里,揉你入怀里。 …………” 他声线沙哑,每个字符包括呼吸都包裹着深情。 周青瑶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她垂眼,笑得几分甜。 你好。 我是小尾巴。 —————— 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 猛男害羞 一曲完毕。 台下嘈杂的尖叫声快把天花板震碎了。 周青瑶咬着吸管啜了几口,不知不觉间喝了大半。 汤圆作为程逍的脑残粉,自是爱屋及乌,看个子小小的呆萌姑娘各种胖汉柔情。 “好喝吗?” 她吸完最后一口,笑眯眯的点头。 “再来一杯?” 周青瑶犹豫片刻,轻声拒绝,“程逍不让我喝酒,知道该生气了。” 汤圆摸了摸肥硕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逍爷生气是挺吓人,等会祸及鱼池,我也跟着遭殃。” 她投以理解的小眼神。 汤圆神秘的朝她伸出拳头,周青瑶懵燃的回敬,两个形态差距颇大的拳头在空中轻轻一碰。 组织接头完毕。 “逍爷下场了,我带你过去吧。” 汤圆起身,将她身边窜来窜去的人赶走,为她挤出一条阳光道。 后台人潮拥挤。 贝斯姐姐跟油条并肩走来,恰好见到汤圆小心翼翼的领着个涩生生的小朋友往后台走。 油条倒吸一口凉气,下巴都吓掉了,嘴里骂骂咧咧。 “汤圆这个畜牲,小孩子都不放过,禽兽!” 贝斯姐姐吐了口烟,“正常,像他干的事。” 程逍刚下台,就有混进后台的几个迷妹围过来找他要签名跟合照。 他冷着脸拒绝,推开她们往前走了两步。 汤圆庞大的体格忽的挡在他身前。 后台路窄,汤圆一个人就占了叁分之二,结实的肉墙堵得严严实实。 “逍爷。”他笑魇如花,嗓音都尖了。 程逍皱起眉,有些不耐烦。 身后衣着妖艳的女生不依不饶的粘着他,这家伙还没眼力见的挡他去路,着实欠骂。 他一变脸汤圆就知事情不妥,在他出口骂人之际先行发声。 “……我给你带宝贝来了。” 程逍愣住,顺着他的视线朝他身后瞥了眼。 汤圆献宝似的将姑娘往前一推,“当当当,小宝贝闪亮登场。” “.......” 程逍看清来人,呼吸停了几秒。 小姑娘穿着黑色短裙跟高跟鞋,陌生的轻熟风,看的他懵了神。 “.....瑶瑶?” 周青瑶被他火热的注视盯得有些羞,低头,小脸红扑扑的。 程逍眸色渐深,从惊讶晃到惊艳,最后停留在不可言喻的焦灼上。 她眼前一黑,似被什么遮挡住,困惑的眨巴几下眼,后知后觉发现是他的手。 他整个掌心罩在她脸上,他手大,她脸小,轻易遮盖严实。 这一奇葩操作下来,不仅周青瑶呆了,身后的汤圆也愣成麻瓜。 “你做什么?”她软声问。 程逍沉嗓,“别说话。” 小姑娘脑子不复杂,只当他是不喜欢,郁闷出声,“这样子,不好看吗?”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他低声,“是别人不准看的问题。” 她的心被用力撩了下,笑成一只窃喜的小猫咪,两手握住他的手,歪头看他微沉的脸。 “你吃醋啊?” 程逍最怕她嬉皮笑脸,因为这时候他不管说什么严肃话,都会不自觉的捎着些许宠溺跟温柔。 他盯着她迷离泛红的眼眸,眉间一紧,低头凑近她耳边,果然嗅到很淡的酒气。 火烧般的浊气快把他原地点着了。 一句话,愣是切割成好几块。 “谁、让你、喝酒的?” 周青瑶心虚的舔了舔唇。 她当然不会没义气的把汤圆供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背锅,“....就尝了一小口而已。” 程逍微微合眼,既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 小姑娘太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也知道如何治他,讨好似的去拉他的手,仰着小红脸冲他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喝了。” 他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看,连后头看戏的汤圆也禁不住为她捏一把汗。 程逍对女人有多冷淡无情,整个圈子都知道。 到现在为止,汤圆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的和颜悦色过,不摆出一张欠人钱的黑脸,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半响。 程逍舌尖顶着腮帮,顺手在她脸上狠掐了把,声线却是柔的,“下不为例,听见没?” “!!!” 汤圆似被巨雷劈了一道,惊得合不拢嘴。 谁说他对女的不感兴趣来着? 这玩意分明就是看人来的好不好! 相对于程逍的沉稳克制,周青瑶表达爱意向来不分场合,特别喝了点酒,胆儿都肥上天了。 后台人来人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依旧旁若无人的抱住他的腰,嘴角弯起,甜成一朵小红花。 “瑶瑶。” 程逍声音很低,止住她在后腰乱摸的小手。 被晾在身后的女粉们目睹这甜腻腻的一幕,气的快要吐血了。 你一言我一语,婊里婊气的高声嘟囔。 “这是哪里来的小骚货,见着男人就扑,还要不要点脸了?” “就是就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程逍面色阴沉,刚要出声怼人,小姑娘先一步从他腰间探出头,得瑟的挑起眉眼,出口字字诛心。 “他是我男朋友,怎么了?“ 那几人直接噎住,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她说完还不解气,愣要扎穿她们的心才肯罢休。 “我的男人,我想摸就摸,想亲就亲,关你们什么事?” “——噗嗤。” 不等那几人原地爆炸,程逍先一步笑出声。 “好了,不闹了……” 他将战斗值满分的姑娘拉到跟前站好,见她还气鼓鼓的撅起嘴,上了妆的小脸隐隐透着一丝成熟小女人的味道,看的他喉间直发痒。 “我等会儿还有一场演出,先让汤圆带你去休息室,你老实待着,等我结束。” 周青瑶当然不从,“我也想听你唱歌。” “今天不行。” “为什么?” 程逍的视线扫过她短至大腿的裙摆,衣领低的过分,垂眸便能瞧见那条浅浅的沟壑,他越看越来气,莫名生出一种想把她全副武装的冲动。 自家的姑娘,除了藏起来独自欣赏外,谁他妈多看一眼,他都想挖人眼睛。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低喃,“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 周青瑶瞄了眼蕾丝裙摆,没觉有什么不妥,她抬眸看他,“那该穿什么?” 程逍沉思片刻,幽幽的蹦出一句,“怎么也得....过脚踝吧....” “.........” 一旁乖巧磕cp的汤圆拍着肚皮哈哈大笑,感染力大的连周青瑶也抿嘴笑了。 程逍的眼神冷飕飕的扫过去,汤圆怕死的收起笑脸。 “逍爷说的对。” 汤圆竖起大拇指点赞,“好姑娘裙摆不能过脚踝,以后记住了,小尾巴同学。” “小尾巴”叁个字冷不丁冒出来,连空气都变味了。 周青瑶悄咪咪的红了脸,程逍脸色稍变,故作冷漠的瞪他。 “你叫谁小尾巴?” 汤圆指了指正低头咬唇的小姑娘,“喏。” 程逍看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不仅想起什么,尴尬的低咳两声。 “....你都听见了?” 周青瑶憋着笑,拉着他的手撒娇似的瞎晃,“歌真好听,我好喜欢。” “咳咳咳!” 逍爷大概是真呛了嗓子,神色慌张的移开视线,不敢看她水灵灵泛光的眼睛。 “汤圆。” 汤圆狗腿的飘过来,“小的在。” “你带她去休息室。” “好勒!” 汤圆绅士的冲周青瑶摆了个请的夸张姿势,小姑娘一愣愣的,一步叁回头的跟在汤圆身后。 “程逍怎么了?”她小声问汤圆。 汤圆微微一笑,“啧,猛男害羞。” “......” 周青瑶细细回响他不太自然的表情,捂着滚烫的小脸,甜滋滋的抿嘴。 还会害羞哦.... 好可爱。 转角处,油条跟贝斯姐姐安静的听完全场,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禽兽是他。 —————— 后台。 程逍懒洋洋的坐在木柜上,抱着吉他试音调音。 贝斯姐姐走来轻靠在墙上,随手递了根烟给他,程逍接过,点燃后很深的吸了口,白烟袅袅。 “女朋友挺可爱。”贝斯姐姐侧头看他。 程逍愣了下,淡然的吐出烟圈,“当然。” “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对谁那么温柔过。” 她轻笑了声,“她应该,很特别吧。” 程逍沉默片刻,放下吉他,低头盯着指尖燃起的火光,缕缕白雾飘散。 他眸色沉静,嗓音略显嘶哑。 “是很特别的特别。” “就像是.....你独自在沙漠里待了很久,每一秒都觉得要撑不下去了,突然有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出现,你把最后一口水分给它,它活过来,在你怀里撒娇,然后,你就开始反思,为什么我只有一口水,如果我能拥有更多,给它想要的全部,它会不会......活得更快乐一点。” 贝斯姐姐微愣住,“你对她....” “人活着,总得为了点什么,才会拼尽全力的努力。” 程逍吸完最后一口,扔了烟,从柜上跳下来。 “而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她。” ———— 喵子回来了,以后每天见。 这本书不出意外会很长,大家慢慢看吧,喵爱逍爷跟瑶瑶! 床上运动。 休息室里。 汤圆安顿好周青瑶,还贴心的叫人送了杯果汁过来。 经历刚才那个片段,他就算脑子不好使也看的清程逍对这姑娘的与众不同。 程逍喜欢的人,汤圆也会竭尽全力的对她好。 毕竟,当初若不是程逍出手救他,说不定年少轻狂的自己早被恶人拽着坠入毒海,一沾进深渊。 “小尾巴,你就在这待着,千万不要乱跑,等表演结束,逍爷就来拧你走。” 周青瑶听这话觉得有意思,捧着果汁猛吸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又不是家长来接小朋友放学。” “也差不多。” 这时,外头有人催促汤圆,他啰嗦的叮嘱了几句,出门了。 休息室隔音效果很赞,完美隔绝开舞台的喧嚣。 冰镇葡萄汁酸甜解暑,她喝了几口便放下杯子,百般无聊的在房间里瞎转悠。 角落处,她瞥见了未关严的衣柜。 “啪”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周青瑶往前走两步,脚跟一撇险些崴脚,惊出一身冷汗。 她烦这鞋烦了一整晚,气急了干脆脱了,整齐的放一侧,光着两小脚丫踩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渗进身体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拉开衣柜门,掉落的衣服顺势滑到地上,她认出是程逍的短T,弯腰捡起之际,身后忽地冒出一个刺耳的女声。 “别动。” 那声音,嚣张的让人不仅皱眉。 她保持这个姿势缓慢转身,瞥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同周青瑶刻意营造的成熟不同,她是那种独具野性的女人味。 妆容偏夜店,眼影重口,睫毛浓密,像只漂亮的大熊猫,衣着也略显夸张,纯情小吊带,网状的性感透视装。 胸前那两团鼓的快溢出来,单一侧都能吊打周青瑶的可口小笼包。 乍一看会觉得惊艳,但细致欣赏后,又说不出的油腻跟违和。 周青瑶见过她一次,印象很深,当时她娇滴滴的粘着程逍,后者从头至尾都是冷言冷语,她还是不依不饶的往上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是乐队的休息室,谁让你进来的?” 她脚上的细高跟鞋足足10厘米,走起路来整个人扭成一条蛇,走至她跟前,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的审视让人极不舒服。 “小朋友,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听话,早点回家找妈妈。” 说着,女人弯腰去捡程逍的衣服,周青瑶默不作声的压住她的手。 两人目光相撞。 她眼神坚定,不卑不亢,毫无怯弱之意。 周青瑶也就看着好欺负,实际上胆大如牛,怼人时从不含糊。 “第一,我不是小朋友,第二,请你把你的手从我男朋友的衣服上挪开,谢谢!” 姜颖有瞬间的诧异,可冷静下来后,眸色越发冷冽,声音捎着几分轻蔑的笑音,“哦,你就是那个可怜的小尾巴” 她故意用了“可怜”这个词。 笑里带着讥讽,眼角上挑,说不出的傲慢。 “就是我。“ 周青瑶丝毫不逊色,眸光定定的看着她,“有问题吗?” “没问题。” 她莞尔笑了,慢慢直起身,退到一边,安静的看着周青瑶整理好衣柜。 小姑娘胸口闷着气,跟这女人多待一秒都觉得头晕脑胀,她转身想出门,女人不紧不慢的叫住她。 “你不会真以为,他是喜欢你吧?” 周青瑶愣了下,回头看她含笑的眼眸。 她踩着高跟鞋踱步走来,停在她面前,看她白嫩的小脚,“楚楚可怜的小摸样,的确我见犹怜,但这种套路玩几次还行,多了,他也会腻的。” 小姑娘淡定的听着,呼吸声沉了几秒。 “程逍是个善良的人,我们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照顾,但献爱心跟感情怎么能混为一谈,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弱小无助,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等哪天有个比你更柔弱的人出现,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懂吗?” 周青瑶垂眸,抿了下唇,忽地笑了声。 “你笑什么?”女人瞬间被激怒。 “没什么,就……挺酸的。” 她昂着头,眼睛笑成小月牙,“即算我哪天什么都不是了,我想,下一个也轮不到你吧?” “——你!” 女人瞳孔发红,妖媚的五官扭曲成一团。 看的周青瑶那叫一个心旷神怡,莫名很解气。 她撂下女人往前走了两步,被气疯的女人心一横,话脱口而出。 “你知道他现在是个没爹没妈没人要的孤儿吗?” 周青瑶停住步子。 她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更无所忌惮的嘲讽。 “你别看他长得帅,有那么一点才华,实际上就是个要靠卖脸跟干体力活才能养活自己的人。他舅舅在外欠一屁股债,追债的都找到这里来,砸了好几次,要不是章思泉讲义气,哪个酒吧敢要他?” “是,他的确有颜有品,有大把女人追,可那又怎样,一个天天忙着给舅舅擦屁股,全身家当不超过1000块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享受爱情?” “他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哪个有钱的富婆看上,当个被人随意玩弄的小白” “——操!” “你做什么!” 迎头一杯饮料泼过来,浓妆艳抹的女人扭头躲闪,可葡萄汁还是成功毁了整个妆容。 周青瑶浑身发抖,瘦小的身体喷发出巨大能量,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吼。 “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不准你这么说程逍!” 一门之隔。 贝斯姐姐侧头看向隐在暗处的男人,她了然的笑,“这姑娘可真暖。” 程逍勾起唇,“我的小太阳。” ————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程逍大步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贝斯姐姐。 “程逍。” 周青瑶刚跟泼妇似的洒了人一身的水,可一见到他就立马弱成小鹌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己所有的柔软,都只在他面前才会绽放。 变回一只粘人的小奶猫。 姜颖当场吓傻,刚那些话,不知道他听见没有,亦或是,听进去多少。 高大的男人走到周青瑶面前,拉起她低垂的手,抽了几张纸巾,细致的给她擦干净掌心遗留的果汁。 “以后动手这种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他眉眼温柔的看她,声音很低,“受伤了怎么办,嗯?” 周青瑶也不说话,轻咬着下唇,很用力的反握住他的手,拉着就不肯放了。 程逍喜欢她时而娇气时而霸道的样子,视线从她身上移到光溜溜的脚下。 “鞋呢?” “那里。” 她指了处位置,程逍弯腰拧着高跟鞋,轻而易举的将纤瘦的姑娘抱起。 转身时,他又突然停下。 “姜颖。” 女人呼吸一震。 “你知道我不屑打女人,但只要跟她有关,我什么都可以破例。” 他声线很冷,每一个字都碎着冰渣。 “你下次再敢惹她,试试。” —————— 夏夜的微风,一丝一缕都弥散着潮湿闷热。 程逍背着她走街串巷,周青瑶靠在他的颈窝,时不时把手里的冰激凌喂给他尝一口。 “程逍。” “嗯?” “你喜欢我吗?” 他被逗笑了,“你说呢?” “我也不知道。” 周青瑶不爱藏着掖着,有困惑总会第一时间跟他确认,“那个女人虽然嘴巴很坏,但她说,你是因为怜悯我才会对我好,我居然犹豫了,就很没底气的那种。” 程逍沉默的拐过小巷,停步将她放下,她不愿再穿高跟鞋,他就抱着她让她踩在自己鞋上。 巷子很黑,微弱的路灯时有时无。 他低头着她,柔声给她喂定心丸,“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至少,我不会因为可怜一个人,而想对她这样” 唇上微热柔嫩,他的吻很轻。 浅浅移开一寸,他轻笑,“还有,这样。” 湿软的舌尖滑进她小嘴,小心翼翼的勾缠她的舌头,她搂着他的脖子,很乖的配合热吻。 有几日没亲密,两人如同脱水的鱼儿,热切而激烈的在对方身上索取养分。 巷子里没人,两人又隐在暗处。 程逍呼吸重了,将她压在墙上暴力的吻,大手滑进裙底,触到那片细腻的臀肉,胸腔的热焰冲上喉头,他是克制了又克制,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两人分开时,小姑娘双眼润着清水,意犹未尽的舔嘴唇。 程逍难耐的蹭她的鼻尖,喉音是哑的,“好想弄你。” “唔我也想。” 话音娇嗔细软,色魔小爪朝他后腰摸索,程逍没躲,任她笑颜如花的吃豆腐。 “小色狼出笼了。” 周青瑶被说的脸泛红,羞涩的咬他下巴,“什么时候嗯那个?” “哪个?”他挑眉。 她也不知羞,仰着小脸笑,“就是床上运动那种。” 程逍有意逗她,“俯卧撑吗?” “喂!” 周青瑶真急了,气恼的锤他肩,被他一手握住,亲了亲她的手背。 他的唇好热,鼻息温烫。 明明是最简单的碰触,却令她心跳不止。 “过几天,带你去明月山玩,山顶有民宿,还能一起看日出。” 说完,他皱了下眉,“你能在外面夜宿吗?” 她歪头一想,欣然点头,“可以。” 程逍目光深沉的盯着她清秀可人的小脸。 “瑶瑶。” 他声线沙哑,“你真好。” _______ 周青瑶回到家,已过晚上10点。 主卧门一如既往的紧闭,她轻手轻脚进屋,换了件普通的睡衣,顺手洗了把脸,又变为那个稚气的高中生。 一切整理就绪,她走向主卧,原想告知自己回来了,可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头男女的对话。 “你究竟什么时候跟瑶瑶说搬出去的事?” “我会找机会说的,你急什么?” “很快就开学了,到时候租房搬家都要花时间,你再磨叽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行行,你别念叨了,我这两天找时间跟她谈谈” 屋外的周青瑶呆立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找不回自己的呼吸声。 良久,她垂眸,苦笑了声。 掏出手机,给程逍发去信息。 【我想,我需要一点勇气。】 那头几乎秒回,言简意赅叁个字。 【有我呢。】 她收起手机,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叩叩。” 周青瑶敲响房门,两秒后,李慧开了门。 “瑶瑶回来了。” 慈爱的假音,分外刺耳。 她没搭理那个伪善的女人,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周爸。 “爸,我有话跟您说。” —————— 赶紧搬出去,让逍爷好好养胖我家瑶瑶。 首-发:[海棠搜书]me. (po1⒏ υip) 玻璃娃娃。 小房间里闷似一锅煮开的沸水,窗外飘进一丝热风。 她笔直的站在书桌前,汗流浃背的往下淌水。 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我愿意搬出去住。” 瑶瑶。 周爸满脸诧异,愣了几秒神。 大概率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半响,他侧过头去,不看她的眼睛,沉声道:“你让我再想想,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周青瑶当然不信这种鬼话。 他或许会因为跟自己的血缘亲情而感到为难,但最终依旧会拗不过自己的现任老婆。 毕竟在另一个层面,李慧跟他才是一家人。 他们有个共同的孩子,周青羡。 而她,充其量只是个多余的边缘人罢了。 “爸,我理解您的难处,也请您能理解我。” 周爸缓慢抬头,对上她眸色坚定的眼睛。 “我可以搬出去,但有几个条件,希望你们能做到。” 男人轻声叹息,“你说。” “第一,租房的地方我要自己选;第二,上学期的奖学金,我要拿一半,以备不时之需;第叁,我每天会固定时间给您发信息报平安,所以,希望你们不要过多打扰我的生活。” 周爸听到这脸色严肃起来,猛地站起身,“瑶瑶,你这样爸爸不放...” “我会照顾好自己,您放心。” 周青瑶面无表情,声音淡淡的,“这么多年,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周爸对她心存亏欠,这话听的他心里更难受,想起这些年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一句多余的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碗水,怎么端都端不平。 连基本的雨露均沾他都做不到,又怎会挤出几分放肆的偏爱给她呢? 谈话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 周青瑶提的叁个条件,周爸一一应允。 出门前,他象征性的问了句要不要给她买个手机,方便以后联络。 周青瑶平静的从口袋里掏出破旧的老人机。 “我有了。” “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段时间了,二手机,自己买得起。” 周爸呼吸一颤,惭愧的低下头。 她所经历的一切,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从不主动跟他分享,他也没当回事,很多时候都是例行询问,多一分的关心都没有。 他这个父亲,做的实在失败。 ———— 几日后,晚餐桌上。 李慧听说周青瑶同意搬出去,这几天对她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前后两幅面孔差距之大,看的周青瑶只想冷笑。 饭毕,周青瑶提出要跟同学去外头玩两天一夜。 周爸沉默片刻,试探的问了句同行的是谁,周青瑶面不改色的说胡梦。 周爸皱眉不放心,还想多问两句,结果平时阴阳怪气的李慧突然友好的帮她说腔。 “瑶瑶有分寸,你不要管太多,姑娘大了,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妈妈,我也想去玩。”周青羡在一旁小声插嘴。 李慧瞪他,“玩玩玩,就知道玩,小兔崽子一点出息都没有。” 小屁孩被莫名凶一通,气的摔碗往房里跑,又被李慧揪回来一顿暴打,房子里又响起熟悉的哭闹声。 周爸不再啰嗦,看向周青瑶,“你到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周青瑶点头,“好。” 又过了会儿,周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转身回房里,折返时,4张崭新的毛爷爷放在她面前。 “出去玩就玩开心了,别亏待自己。” 周青瑶还没出声,李慧就忍不住在旁边碎碎念叨,“只是住一晚而已,也用不着这么多...” “谢谢!” 小姑娘迅速收好钱,也不管那女人脸色扭曲的多难看,头也不回的往房里走。 周青瑶想法简单又真实。 马上就要桥归桥路归路了,她凭什么委屈自己让她舒服? 身后的李慧气急败坏的秒变脸,“你看她那个态度!” “行了!” 周爸怒吼一愣,吓得她愣了深。 这些日子他被吵得头都大了,早就想发通火,这女人不但没收敛,还不依不饶的各种挑事。 “以后瑶瑶的事你少说话,管好你儿子!” ———— 出发那天,周青瑶起了个大早。 不过两天一夜,能收拾的不多,但她还是悄咪咪的,将自认为最性感的内衣裤塞进书包里。 一想到今晚....唔.... 她羞的满屋子蹦跶,水盈盈的月牙眼底,藏不住的亢奋激动。 早上8点。 周青瑶迈着小跳步去找程逍,刚走到巷子口,她一眼瞧见正在树下抽烟的男生。 耀眼的光泽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来,过滤层层迭迭的树叶,倾注在他身上,浅浅圆圆的光晕随风荡漾。 小姑娘穿着淡黄色连衣裙,裙摆很长,轻轻磨砂脚踝,上身吊带款色,肩头窄小,小胳膊纤瘦如柴。 她气喘吁吁的跑来,头顶的草帽差点飞跑,程逍伸手按住,微微压低帽檐,然后,她上半张脸就消失了。 周青瑶手舞足蹈的想去碰他的身体,结果身高悬殊下摸了个寂寞。 “.....程逍!” 听声音是急了。 他弯腰去看她藏在帽檐下的漂亮眼睛,漆黑的瞳孔泛着亮光,纯天然的清纯。 “跟家人说好了?” “嗯。”她用力点头。 程逍扔了烟,转而牵住她的手,“走吧,带你出去玩。” 从这里到明月山,车程大约3个小时。 气温太高,又担心她的安全问题,程逍果断放弃炸街的机车,带着她打车去南站坐大巴。 暑期带孩子出去玩的人多,大巴车座无虚席,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哭喊。 周青瑶没坐过长途车,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晕车的毛病。 特别是大巴车的空调几乎都是对着脸猛吹,车里的味道一言难尽,特别像食物放了几年后的腐烂气味。 车程行驶到一半,她已经光荣吐了两轮,等停在高速服务站,她又马不停蹄跑去公共卫生间吐了一轮。 从洗手间出来,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程逍心疼的不行,看着软手软脚满脸苍白的小姑娘,沉重的无力感如潮水猛兽般袭来,撞的他胸口发闷。 “还难受么?” 他眼里全是担忧。 周青瑶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好多了。” 程逍静静的看她几秒,嗓音一沉,“瑶瑶,不要对我撒谎。” 小姑娘很少见他阴脸的样子,心头颤了颤,到真被他唬住了,凑上去抱他的腰,声线细软,“头好晕...” 程逍见她肯说实话了,一秒收起严肃,安抚似的摸她的头,“我不知道你晕车,没有提前准备晕车药,对不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这毛病。” 她声音小小的,从他怀里昂起头,扯唇笑了下,“不知者不罪嘛。” 他盯着她泛白的唇瓣,跟吐到泛红的眼睛,都这样了,这姑娘还能嬉皮笑脸的跟他打趣,程逍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这里没药店,你先回车上休息,我问问其他人,说不定有人带了晕车药。” 周青瑶一秒都不想跟他分开,可身体实在是虚弱的很,不情不愿的被他安顿在座位上。 他先在车里挨个问,那低声下气的样子看的她心头酸酸的,问了一圈没有,他又迅速窜下车,赶在吃饭的司机回来前跑去其他车。 隔着车窗玻璃,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断穿梭在各个大巴车里,神色焦急紧张,那表情看着不像是晕车,更像是有人患了不治之症。 天很热,晒得他直冒热汗,没多会就打湿了后背。 赶在司机回来前,他也终于返回车内。 “先把药吃了。” 两颗白色药丸放在她手里,他弯腰去拿水,额前还在滴汗,大颗大颗往下砸,周青瑶心疼了,抬手去擦他脸上的汗珠。 “热不热?” 程逍低笑,“找到了,就不热。” “快吃药,乖。” 他督促她把药咽下去,又逼她多喝了几口水。 大巴车重新驶上高速。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强烈的晕眩跟反胃感消退不少,虽说还是难受,但也不像刚才那样要死要活。 “感觉怎么样?”程逍侧头,小心翼翼询问。 “好多了。” 他见她脸上有了点血色,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周青瑶轻靠在他肩上,他伸手抱住,让她更紧密的靠近自己的身体。 “瑶瑶。” 他声线很沉,一字一句的跟她承诺,“等我成年,第一时间去考驾照,再努力买辆车,你想去哪里都行,车慢慢开,你就不难受了。” 程逍话里遮不住的自责,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的到。 “晕车是病,吃药就好了,不碍事的。” 她蹭蹭他的脖子,挑着笑音说,“你别看大巴车破破旧旧,其实这么晃啊晃的,跟坐船一样,可有意思了。” 程逍垂眼,苦笑着,“就非得吃这个苦?” “你别把我当成玻璃娃娃,我是无敌铁金刚。” 周青瑶昂头看他,笑容温暖,“有你在,吃再多苦我都乐意。” 他抿紧下唇,没再回话,手臂倏地收紧,很用力的抱住她。 “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 她轻声应,又忍不住啄了口他的下巴,一头埋进他怀里。 “程逍。” “唔?” 周青瑶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慢慢灌满她心脏空虚的另一半。 她哽咽着,吸吸鼻子。 “以后,我只有你了。” ———— 山上,野一发,哈哈。 喵爱瑶瑶跟逍爷,你们记得投珠哈! 会虐的,喵先哭为敬。 等不及。 景区往里走,有条几百米的沥青路,两旁翠竹林立、荫郁蔽日、微风轻拂,仿佛置身人间仙境。 极少出远门的小姑娘亢奋不已,全程笑成一朵娇媚的花儿,时不时仰着小红脸冲他撒娇,惹得程逍胸腔发烫,呼吸沉了又沉。 大白天就有扑倒她的冲动。 她年纪轻,身体恢复快,之前吐的昏天暗地,下车就化成满血复活的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抒发自己的诗人情怀。 “人行流云上,山挂彩雾中,水色溶佳月,何处迷觅仙姑.....” 小姑娘抑扬顿挫,深情并茂的朗读诗句,细细品字里行间的韵味。 “……我是你的仙姑吗?”她昂头问。 他勾唇轻笑,“你是傻姑。” “你才傻!” 她一听这话就炸,拽着他不准走,非得把话掰扯清楚,直到他承认自己不傻并且聪明绝顶才肯罢休。 “你交白卷的凭啥嘲笑我傻?” 程逍面色严肃,“你以为交白卷是因为我不会么?” 周青瑶微愣,懵然的问:“那是什么?” 他得瑟的挑眉。 “不会。” “...........” 小姑娘反应过来自己被耍,气急败坏的朝他胸口抡小拳头。 程逍笑眯眯的受着,在她抽离之际用力按住小爪,顺势将她拉到一旁无人的石阶。 山间绿草成荫,树木独特的清香捎着些许凉风,如一记媚药注入他沸腾的血管里。 他凑近她耳边,故意用她受不了的气音。 “老师,你刚打疼我了。” 他声音是真好听,低沉磁性,烟嗓勾着丝丝魅惑,撩的她魂儿都散了。 “....我不是故意的。” 嗓音一软,气也烟消云散。 “不接受道歉。” 她疑惑,“那你要什么?” 程逍盯着她酡红的小脸,喉间越发干涩,呼吸也不及平时稳,“我要....暖床服务....” 周青瑶羞得不行,头顶着他的胸口,细声细气的说:“唔....晚上.....我帮你...” 他故意逗她,“帮我什么?” “唔.....“ 不经撩的小姑娘向来是纸老虎,平时浑话骚话各种放肆,可一旦他动真格的,她又秒成羞答答的小鹌鹑,任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乖的不得了。 “....大流氓。”半天憋住叁个字。 程逍满眼无辜,“哪流氓了?” “上次,你还说我....唔....那个。” “哪次?” “就...张爷爷家...” 她声音越来越小。 程逍莞尔笑了,偏要勾她说话,“我说什么了?” 周青瑶埋在他胸前,恨不得头朝地将自己藏起来。 那么羞涩的话,光天化日下她哪说的出口,说出来还不当场羞愧而亡。 “嗯?” 浅浅的鼻音,勾的她胸口发痒。 小姑娘脖子一横,仰着头对上他黑亮的笑眼,“你说...我那里....又软又甜...还多汁...像融化了的棉花糖...” 她声线细软,娇羞又大胆。 说的人面红耳赤,听得人面色淡定,实则胸间燃起熊熊烈火,烧的他满脑子都是些淫靡的片段。 “我哪说错了?” 他低头看她,浑话说的面不改色,“瑶瑶的小穴,生的真好看。” “程逍!” 她娇嗔着瞪他,羞得要原地爆炸了。 谁会想到平时某个自控力惊人,恨不得把“正人君子”四个字挂脸上的男生,流氓话竟顺口就来。 害羞之余,她又忍不住圈出几分悸动跟蚀骨的瘙痒。 “好了。” 程逍捏起她的下巴,低笑着,“这话题再聊下去,我们只能放弃行程,去宾馆做深入交流了。” “嗯。” 她到也乖巧,脸红红的去拉他手。 “哥哥,带我去玩。” 程逍笑着刮她鼻尖,“真乖。” —————— 明月山顶,晴空万里,广阔无垠。 全长几千米的玻璃栈道如盘旋的巨龙,驾立于峡谷上空数百米,弯曲如羊肠小道,钢化玻璃桥面,刺激感达到顶峰。 胆小的周青瑶吓哭了,最后还是程逍背着才肯走。 她全程不敢睁眼,没几步就问他到了没,程逍总骗她说到了,等她试探着睁开一侧眼,视线触及之处,全透明无死角的山野美景。 小姑娘吓傻,气愤的咬他脖子,“呜呜”的小声抽泣。 程逍唇边笑意不减,耳边时不时被她柔软的唇瓣擦过,紧绷一天的小腹火烧般滚烫。 他引以为傲的的自控力,大概也随风消散了。 两人玩了一天,也闹了一路。 周青瑶精疲力尽,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把程逍当坐骑,心安理得的被他背着到处游走。 晚7点,夜幕降临。 景区的消费贵到吐血,程逍到不介意,强拉着周青瑶进到一饭店用餐。 谁知小姑娘看了眼价位表拔腿就往外跑,程逍没拉住,追出去时,她已迈着小短腿跑到十米外。 程逍好脾气的招手,“瑶瑶,过来。” “我不吃。”她坚定拒绝。 他原地停了几秒,突然快步朝她走来,周青瑶扭头还要跑,最后比不过大长腿的攻速,被他用力拽进怀里。 程逍当然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一针见血的说:“别老想着帮我省钱,我付得起。” “景区的东西又贵又难吃,全都是骗傻子的。” 周青瑶软着嗓,试图说服他,“我想吃泡面,加根火腿肠就完美了。” 他皱眉,轻声叹息,“泡面没营养。” “可我想吃。” 她见他态度松落,赶紧扑上去抱住他的腰,趁热打铁,“你带我出来玩,当然要以我的意愿为主,程逍....程逍….” 小猫咪又开启翻滚撒泼那一套,吵得他头都大了。 最终,还是以程逍妥协结束。 —————— 夜间游客极少,基本都早早回宾馆休息,等着天不亮去山顶观景台看日出。 唯有这两人,抢先一步前往观景台,霸占那个小小的凉亭。 程逍怕她吃不饱,在景区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洒了满石桌的垃圾食品。 两人吸溜完泡面,周青瑶热的直冒汗,一瓶冰可乐喝到底,第二瓶刚喝两口就被程逍抢了,剩下的他全包。 她脱下凉鞋放一边,赤脚坐在凉亭前的石阶上,猫一样的窝进他怀里。 夜深人静,四周沉静如水。 除了凉亭旁的路灯散出浅淡的光晕,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我想尿尿...”周青瑶戳他胳膊。 程逍低笑,“刚让你少喝水,你还跟我闹,现在知道急了么?” 小姑娘娇气的哼哼,推开他直起身。 从这里到景区服务区步行要20分钟,程逍原想带她去服务区的厕所,但尿急的姑娘一刻不能忍,憋到满脸胀红。 程逍没法,见四处无人,将她带进不远处的树林里,寻了处隐蔽的大树。 “就在这..” 她小小声,“你,你别看...” 程逍笑的几分痞,“又不是没看过。” “那不一样的....” 周青瑶闷声指挥他,“你背过去,捂住耳朵,不许听。” “非要这样么?” “非要!”斩钉截铁。 程逍见她坚持,也知道小姑娘心思多,只能按她的话乖乖照做。 周青瑶借着微弱的月色确定他已武装好,她小心翼翼撩起长裙,蹲下,舒爽的放出水。 身体似被放空一样,缓缓喷洒而出。 等她一身轻松的提起内裤,细致的整理长裙,浑然没察觉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人墙。 “这地方脏,以防万一,那里用水擦一下。” 声音冷不丁从头顶冒出来,周青瑶吓一跳,抬头见是他,一时又羞又气又恼,绕开他飞速往前跑。 他几步就追上,霸道的抵在旁边的大树上。 “我不要....”她不从,扭身躲他。 “这事没商量,要感染了,遭罪的人是你。” 程逍面色淡然,拿出提早准备的纸巾跟水,先用冷水清洗干净手指,再一点点打湿纸巾。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头控死,另一手慢慢撩进她的裙摆。 四周好静,除了微风吹动树叶的声响,只有不够明晰的视野里,他压抑至极的粗喘,不断腐蚀她燥热的灵魂。 小内裤被他暴力拽下,周青瑶心跳声炸裂,两手扯着他的衣角,微微昂头,感受热烫的指尖勾着沁凉摸进两腿间。 他动作很温柔,手指轻轻分开两腿,慢慢滑进去,纸巾冰冰凉凉,蹭着娇嫩的肉穴来回嘶磨。 那感觉说不出的奇妙。 “程逍....” 甜软的小奶音,听的人抓心挠肺。 他呼吸果然重了,低身靠近,狠厉吸吮她的耳垂,警告的沉嗓,“别弄出这种声音....” “......唔。” 她也不想发出那么羞耻的声音,可轻薄纸张下的粗粝指腹不间断的摩擦她的蜜地,灼液与冰寒热烈交融。 没多会,纸张便被涌出的大波花液浸透。 程逍喉间难耐的吞咽几声,他微微阖眼,身体燃的快要裂开。 “——啪。” 沾满春水的纸巾应声落地。 “瑶瑶。” 他缓慢抬头,眸色赤红发亮,声音哑的快失声。 “我可能,等不及去床上了。” —————— 孩子们,野味上桌了。 这本是长文,所以目前是不会虐的,放宽心。 喵:逍爷,你不是正人君子咩? 逍爷:对不起,我是禽兽。 喵:棒! 野战(上) 夜深如墨,山顶微风拂面。 幽静隐秘的小树林,撩人水声春潮涌动,交替在女孩子隐忍的娇喘中,一点点燃爆湿热的空气。 周青瑶仰着头靠在树上,藏进他裙底的男人,正用他炙热缠绵的舌头舔舐莹莹出水的花穴。 身体......好热。 她感受到体内喷涌的热液,顺着他喉头吞咽的声音,全数滑进他体内。 “程逍....好...好痒的...” 她张着小嘴呼吸,娇吟断断续续溢出,在他舌头绞进湿软内壁时,突如其来的猛烈吓得她下意识夹紧腿。 裙下的男人闷声重喘,呼吸明显不稳,“腿打开。” 他声调变了,跟以往每一次都不同,比温柔更让人无法拒绝的,是他时不时出现的霸道。 周青瑶呆愣几秒,随后又听话的,小心翼翼的分开紧闭的两腿。 纯白小内裤早成一片烂布,在他埋进她裙底的那刻便撕的稀巴烂,动作粗暴,毫无一丝轻柔的怜惜。 他今晚很不一样。 对比他平时的沉稳克制,即使是箭在弦上都能及时喊停的变态自控力。 现在这个执着用唇舌吮吸勾舔她的人,两手重的恨不得将她赤裸的肉臀抓爆。 她也是新手上任,身体敏感到随时能喷水,完全抵不过程逍过于激烈的进攻。 他强势绞入的舌头,一点一点充实着柔嫩的小穴,来回进出抽插。 强烈的瘙痒正疯狂侵蚀肉褶深处的G点。 夜深人静,幽暗树林。 任何身体接触都会成倍暴击炸裂,那滋味,说不出的刺激。 “啊!......唔唔呜!” 短暂尖叫过后,她用力捂住嘴,任高潮时如注喷射的水渍洒他一脸。 ......吹潮了。 量大的惊人,如泉眼般放肆喷涌,连卖力吸汁的程逍都被吓到了。 周青瑶对性事了解不深,单纯的以为自己尿了,而且还是正面尿他脸上,她羞愧难当,鼻子一酸,小声哭出来。 裙下的男生一滴都不露,舔的干干净净,起身时,还在舔唇回味那甜腻的美味。 小姑头轻声抽泣,程逍有些懵,掰过她的小脸。低声询问,“怎么了?” “我...我呜呜....” 她越想越难过,这种事说出来都丢人,羞的她都想当场跳悬崖就好。 程逍皱眉给她擦眼泪,以为是自己太过猛烈吓到她了。 “瑶瑶?” 周青瑶抬头,很小声音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唔呜...这种时候尿...呜呜...” 他开始没听明白,见她垂头丧气的啼哭,等反应过来,勾唇低笑,弯腰在她唇上吻了一记。 “还想尿么?” “嗯?” 她泪眼朦胧的看他,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眼圈红红的,“不...不要...” 他眸色暗沉,哑着嗓,“我要。” 小姑娘听的懵里懵懂,还没回过神,就被男人岔开两腿抱起来,重重抵在树上。 “.....程逍?” 悬空的姿势她害怕,小胳膊缠紧他脖子,低头看他脸时,被他用力吻住。 她恍惚着还想说什么,可舌头伸进来,卷着炽热跟湿润。 她品到他嘴里的味道。 浅淡的腥香,往后尝是甜的,瞬间灌满她空灵的胸腔。 周青瑶忘了怎么拒绝,又或许一开始,便是城门大开,任他索取侵犯。 他拉下裤链,释放出胀如硬铁的肉器,撩开的裙摆下,是紧密相贴的灼热。 ......真的好烫。 触感好似刚出炉的铁器,卷着仿佛能烫化人血肉的热度,暴戾挤压小穴。 性器间狂热的顶弄嘶磨,肉身上蜿蜒的青筋凸起,每一次重重碾过穴嘴,小姑娘都难受的娇呼。 她细细吞咽几声,眼神迷离的去咬他舌头,越咬越狠,直到他皱眉松开,小姑娘受不了这刺激,声调软糯的求他。 “快要被你磨坏了.....呜....你进来....好不好?” 程逍头皮炸开,稳了稳呼吸,垂眸,莞尔笑了。 小姑娘着急了。 他一手轻松的抱着她,另一手摸进裤口袋,掏出一枚小小的东西。 周青瑶看不清,只听见疑似锡纸撕裂的声响,他叁两下戴好措施,还不等她好奇提问,油光泛亮的头部抵上来,她烫的缩了缩脖子。 “程.....” “唔嗯....唔....” 长眠且舒爽的吟叫,在静逸的树林里奏响。 圆硕的菇头戳开滑腻汁液肏入,撑破闭塞的穴口,套上自带的润滑与她体内的淫液融成双重湿滑。 青涩的花瓣紧小如瓶口,他咬牙勉强插进一半,饱满的壁肉层层重迭禁锢,缠的它止步不前。 程逍忍的满头大汗,大手滑到交合处,指尖轻轻撩拨挺立的阴蒂,试图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如水般的丝滑紧致,融进灵魂深处的交织缠绵。 卡在半路,她更难受,空虚的小声哼唧,苦闷的咬他脖子。 “求求你....别折磨我....” 他难耐的粗喘几声,微微阖上眼,用力掐紧白皙臀肉,五指印初显。 “嘶唔....!” 突然的挺腰,整根肏入,柔软多汁的内壁覆盖包裹,每一寸细小的褶皱都被粗大肉身碾平。 他呼吸彻底乱了,被小小的肉穴咬的头皮酸麻,等不及她慢慢适应,抱着她翘臀前后耸动,两手上下抛送,力度持续加重。 操干的幅度近乎激狂,淫靡黏糊的水声被放大数倍响彻整个树林。 小姑娘还没缓过劲,歪头靠在他肩上,嘴里无意识的轻哼。 她足够湿润,进入并不疼,但那仿佛被铁杵捅开的酸胀感从四肢漫散出来,分分钟吞没她的神智。 “好麻....呜.....瑶瑶要裂开了...” 程逍侧头狠咬她耳朵,声音沉到快听不清,“好好弄你,等会全尿给我好么?” 她小脸瞬红,害羞的咬住下唇,接不住这浑话。 他低声笑,淫乱的抱姿操了会儿还觉不够,拔出水光粼粼的肉物,放下她,引导她背过去,两手扶着树干。 周青瑶盯着眼前黑不溜秋的大树,有些后怕的扭头去看他. “....嗯。” 唇舌被人粗暴掠夺,他一手掐着她的下巴,越吻越深,绞的她忘情回应。 她站在坡度稍高的位置,完美修饰两人夸张的身高差。 过长的裙摆被人撩起按在后腰,光裸的下半身暴露在淡淡月光下。 两腿笔直,洁白如玉,软滑的臀瓣上还残留着他掐住的指痕。 小姑娘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腥红发烫的眼,以及绷紧的下颚处砸落的汗珠。 燎原的战火,一触即发。 “瑶瑶。” 程逍深吸一口气,低身覆上她单薄且滚烫的后背,舔了舔她的耳垂,嗓音粗粝。 “今晚,我不想温柔。” ———— 一顿肉吃不完,下顿继续炖。 好消息:逍爷彻底狼别了。 坏消息:喵明天有点事,不一定会更。 啾咪,爱大家! 野战(下) 小树林静似一滩死水,偶3有风吹草木的细微声响。 可那微妙的音符,盖不住男女欢爱时交错的粗喘。 微亮月色下,她被人反身压在树上,扯下细细的肩带,大手罩过去,抓揉方式过于凶狠,软糯的肉团受不住残暴,又痛又爽。 她扭头,用柔弱的气音求饶。 “....疼....唔唔....被你揉坏了.....” 小姑娘声音嫩的滴水,脑子浑浑噩噩的,被他不留余力的冲撞顶到嗓子眼发干。 他体力本就变态,今晚更是跟吃了药般亢奋的横冲直撞。 他掐着她的腰,次次都要顶到花心才肯抽出,紧缩的肉穴不断被壮硕的肉物暴力撑开,小而娇的花瓣被挤压至无形,早已寻不回最初的美妙轮廓。 敏感的小穴水流不止,时不时被性器卷出一波湿黏滑腻的汁水。 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程逍。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彻底化为灰烬,后入的姿势也给足了他发挥的空间。 “程逍....” 周青瑶难耐的吞咽口水,叫声细长绵软,掺杂着隐忍的哭腔。 这种姿势碰不到他的身体,也看不清他的脸,完全陷进他的掌控中。 乳尖硬成小小的颗粒状,程逍尝过那滋味,勾的人魂牵梦萦,他拼命深呼吸也压不住灼烧胸腔的那团火。 程逍昂头,沉沉喘了几声,越肏越狠,她被撞的往前一簇,险些头撞到树上。 她郁闷的瘪嘴,气的用手掐他硬实的长臂。 那软绵绵的力道跟撒娇似的,程逍很受用,大手绕过去,将差点撞飞的人儿捞起来。 “里面好热,水多的快溢出来了……” 他舔她耳后细腻的软肉,“在这里弄你,刺激么?” 周青瑶偷瞄了眼四周,成片的墨黑,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可她还是忐忑不安的问:“会不会....被人看见?” “不会。” 他特意选的绝妙位置,隐匿而安静,即算有人走至观景台,也瞧不见树林里男女交欢的淫乱画面。 “.....啊!” 她两手用力扶住树干,被突如其来的狠顶撞到深处的小肉球。 然后,她悲催的发现.... “它....它又变大了....呜....” 程逍笑着,侧头亲她发烫的小脸,“都怪瑶瑶太会吸...” 他声线低沉温柔,可下身抽插频率变态加速,宛如加足马力的电动马达,“啪啪”的撞击声大到整个树林都是回荡。 周青瑶身子瘦小,体力也差,全身跟散了架似的,乖巧的任他折腾。 他单手脱了上衣,随手铺在草地,她被“扔”在湿透的短T上,人还没躺好,就被重重压上来的程逍折成小虾米。 他以半跪的姿势顶上来,胯间坚挺的肉物胀的仿佛要把薄套撑开了。 半悬空的姿势,从上往下狠插,浑圆的头部饱满热烫,借着狠劲猛地顶开娇嫩的宫口。 她脸色煞白,在他持续猛攻下疼的小声哭出来。 程逍插红了眼,嘴上柔声哄着,可肏干频率成倍暴击。 没多会,小姑娘连哭腔都停了。 他今晚将“不想温柔”四个字贯彻到底,每一帧都透着难以克制的粗暴。 每一寸皮肉都在颤栗中微微抽搐,胀疼酸麻,要命的酥痒感在体内炸开,快感堆积成山。 高潮在火热的深吻中骤然绽放。 埋在体内的性器又胀大一整圈,身体快要被撑开了。 “嘶啊.....嗯!!” 发情情野兽的低吼,性感到无可救药。 即使隔着轻薄的那层膜,她依旧能清晰感受到灼液的热烫。 小姑娘以为结束了,谁知等他清理完第一轮,又忽然将她抱起,引导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程逍?” 她两手撑在他胸口,低头看他英气逼人的脸,满眼迷蒙不解。 然后……他神秘的往她手里塞进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 “帮我戴上。” 她定睛一看,吓得呼吸都散了。 “没吃饱。” 他唇角勾着笑,痞痞的很勾人,“.....我还想要。” “.......” 这还是当初那个义正言辞的拒绝她,一口一个让她“想清楚”的正直男人吗? 小姑娘胸腔猛颤。 ......完了。 —————— 天快亮了。 折腾一晚,最终以周青瑶半昏迷宣告结束。 距离观景台几十米处,还有个很小的凉亭,外人很难发现。 她懒懒的窝进男人怀里,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耳边是他舒缓的轻喘,热气擦过耳边,说不出的瘙痒。 天渐渐破晓。 视野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全世界渐渐光亮起来。 晨曦初照,沐浴在柔光下的山峦像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万道金光透过树梢,给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胭脂红。 周青瑶看呆了,慢慢直起身,两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由衷感叹道:“日出好美啊。” 他笑,“喜欢就好。” 小姑娘突然转头看他,金黄色的光泽将他整个人照亮,如梦境般不真实。 “怎么?” 她没说话,舔了舔唇角。 小姑娘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 程逍在她唇上碰了下,浅尝即止。 她哼哼两声,还不够,然后自动自发的勾着他脖子亲上去。 他笑着接下她的吻,轻柔吸吮,任她坏心思的咬他嘴唇,撩拨他的舌头。 一吻完毕,两人安安静静的抱着。 “程逍。” 她咬住下唇,很轻的发声,“我有话跟你说。” 他愣了下,“什么?” 周青瑶话到嘴边,忽地沉默几秒,头轻靠在他颈窝处,思绪沉下去,又不说话了。 “瑶瑶?” 她干涩的扯了下唇,深吸一口气,柔柔缓缓的吐出胸腔那股闷气。 “我决定,搬出去一个人住。” 小姑娘侧身抱住他的腰,低垂头,嗓音有些哽咽,“我可以搬到你家附近吗?” “或者,住你家隔壁,或者,跟你住在一起....” 她拖着浅浅的哭腔,“你不在,我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会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谁都不知道,谁也救不了我。” 不知羞(二更) 程逍的心好似被利刃刺了一下,眸色深沉,捏起她的下巴查看。 果然,眼圈红了,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沉声问:“为什么要离开家?” “那不是我家!” 周青瑶一下没憋住,汹涌的泪意爆发,一串泪滑下来,砸在他手臂上,“我我早就没有家了。” 他最看不得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一时心疼的不行,慌乱的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她,安静的给她擦眼泪。 止不住的泪水,越擦越多。 她仿佛找到一个倾泻口,所有的委屈跟憋屈如火山喷涌,放肆的宣泄出来。 良久,她苦累了,将眼泪鼻涕蹭到他衣服上,吸着鼻子,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家的事?” 他点头,“你想说,我随时愿意听。” 其实他早在张爷爷那里听过关于她的事,但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具体细节。 小姑娘深埋进他怀里,似乎这才是她期盼已久的心灵庇护所。 只有跟他在一起,那颗飘荡在空中的灵魂,才能慢慢踏下云层,安然落地。 “程逍,你知道么,我小的时候一直养在外婆家,外婆是个没什么文化但特别慈祥的老人,我每天快乐的像个野孩子,跟小伙伴在田野间玩耍,那段时光,是真的好幸福 她抽泣了两声,继续说:“后来,爸妈把我接回市里,他们总是在吵架,次次我都害怕的躲进房间,听着外头的打闹声,我还听见妈妈说,她生下我就是个错误,如果没有我,她不会结婚生子,不会嫁给我爸这个窝囊废,她会有更好的未来。”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至少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个家,他们没散,我的家就没散。” 程逍呼吸沉下,喉间重喘了声,双臂缠紧,用力抱住她。 “后来,他们离婚了。妈妈去了外地,很长时间才回来看我一次,爸爸再婚,阿姨很快生下个小男孩,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我站在角落,即算不呼吸,也逃不出边缘人的处境。” “我的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她说完这话,很轻的笑了声,昂头看他,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所以,我想逃出那个孤城,以后用心学习,好好爱你,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程逍眉间紧皱,脸色很差,大概短时间内还无法消化她的话。 是真的,心疼到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绞成碎片渣。 他的小姑娘,活的并不比他轻松。 有些人不在,却又一直都在。 有些人活着,却比死还冷漠。 “别担心,以后有我。” 他摸了摸她的脸,给她吃定心丸,“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搬到离我近点的地方,能时刻照顾到你,我也放心。” 周青瑶困惑,“为什么不可以跟你一起住?” 他轻叹了声,“你才多大,要让外人知道你跟男人同居,对你名声不好。” “我不在乎这些。” 她说的是实话。 “我在乎。” 他压低声线,耐心解释,“我不想让你被那些的流言蜚语束缚,瑶瑶是个好姑娘,谁都不能说你半点不好。” 周青瑶闷闷的打他,小声喃喃,“话说的这么正人君子,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压着我不松手,求饶都没用,小套套都用了好几唔唔!” 在她说出更多羞人话之前,程逍及时捂住她的嘴消声,还顺手在她额前轻敲一下。 “不知羞么你?” 她咧唇笑着,看清他眸底遮不住的紧张跟羞涩,刚还阴郁漫天的情绪顷刻间阳光明媚。 “就不知羞。” 姑娘仰着小脸笑,“有本事你今晚也不温柔。” “” 程逍一噎,尴尬的剧烈咳嗽。 你赢了。 —————— 两人坐大巴回到江州,刚好是午饭时间。 周青瑶不愿早回家,程逍心疼她被自己折腾的整晚没睡,牵着她往家走,还在路边打包了凉面跟小吃。 两人手牵着手,美滋滋的返回那个又小又破,却又温馨无比的小房子。 一条巷子走到底,转个弯,就到他家的单元楼。 拐进楼道,程逍猛地停步,脸上的笑意瞬退。 周青瑶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他拽着手腕拉到身后护住,强壮的身体完全遮挡住她的脸。 窄小的楼道被几个外形粗犷的男人堵的严实,随后又迅速的的围上来。 几人凶相毕露,典型的来者不善。 程逍的舅舅被绑住手脚扔在地上,破旧的衣服扯成几道碎布,全身遍布青红血痕,人喘着一口气,奄奄一息。 为首的男人似乎认识他,本是悠哉的坐在台阶上抽烟,突然直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跟前。 他矮程逍小半个头,但气势上完全不输。 脖子上那道骇人的道疤,增添几分阴翳的杀气。 “程逍。” 男人抬眼看他,唇角带笑,“我们又见面了。” —————— 首-发:rousewu.uk (po1⒏ υip) 好累。 那人嗓音很糙,即算脸上挂着笑,但每一个字音依旧是深入骨缝的阴暗。 常年与阳光背道而行的人,一举一动,甚至连呼吸都让人为之颤栗。 男人探头,好奇的往他身后瞥,“女朋友?” 程逍脸色突变,下意识往后退,小姑娘跟着身子后仰,险些脚踩脚摔倒。 她再傻也知道这时候不宜出声,小脸低埋,顶着他湿透的后背把自己藏起来。 “鼠哥。” 程逍低声叫人,冷静的看向男人,“这事跟她无关,我跟你谈就好。” “两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那人笑着,语气轻松愉悦,跟熟人叙旧一样,“现在都会护女人了,长大了啊” 程逍目光紧盯着他,没接话,下颚角青筋暴起,呼吸略微急促。 “也无妨,给你一分钟。” 男人同程逍擦肩而过,接过手下递来的烟,顺势瞥了眼他身后瘦成竹竿的小姑娘,兴致缺缺的转头点烟。 他的目的本就是冲程逍来的,没心思节外生枝,况且一个瘦不溜秋的小姑娘,送给他们这些人塞牙缝都不够。 等围着他们身侧的那群人跟着撤到一旁,程逍深吸一口气,缓慢回身。 “你去街口的小超市等我,陪奶奶聊聊天,我处理好就来找你。” 他尽量稳住气息,把话说的自然点。 “——我不去。” 她不傻,她当然知道等她走了,他一个人将要面临怎样的困境。 这群人凶神恶煞,单拎出来,个个都像坏事做尽的匪徒,她才不放心他单枪匹马跟这些人斗,况且上次烧烤店老板娘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忘。 遭坏人群殴的少年,奄奄一息缩在角落,被打的半死不活。 “瑶瑶,你听话。” 程逍嗓音压低,脸色严肃到近乎阴沉。 她微微张嘴,急切的还想说什么,程逍皱眉,先一步打断,“就这一次,听我的行么?” 周青瑶满眼担忧的看着他,犹豫几秒后,咬唇点头。 “嗯。” —————— 不大的屋子,客厅略显拥挤。 外号叫“鼠哥”的男人,一人霸占又小又破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去,险些陷进深凹的大洞,他动作迅速的躲开,哼笑了声。 “这破沙发还没换?” 程逍没答话,笔直的站在他正对面,低头看他,神色不卑不亢。 男人身子后仰靠向沙发背,懒得再继续废话,接过手下递来的东西,砸了一堆白纸黑字的欠条扔茶几上。 “我这么大阵仗来找你,你大概也猜到我的来意,我们直接点,早解决早完事。” 程逍的目光扫过角落处,那个被打成一滩烂泥的老男人,他紧抿唇角,“你说。” 事实上,他对这种事早就麻木了。 爷爷在时,他还小,大事小事都是爷爷担着。 爷爷走了,他孤立无援,可血缘亲情的事,想躲也躲不掉。 “这两月他在我这借了两万,到期还不上,利滚利,现在本金加利息是10万,我知道你还是学生,砸锅卖铁也就那么点钱” 他忽地抬眼,神色不明,“但我听说,你打拳很厉害。” 程逍眸色冷下去,淡淡的说,“我已经不碰那个了。” “凡事都会有例外。” 男人笑言,“你帮我打一次,赢了,这笔帐作废,输了,卸他一只手,怎么样?” 角落里正装死的猥琐男人听这话,吓得痛哭流涕,“程逍,我的好外甥,你就按他的做,求你了,舅舅求你了啊” 他充耳不闻,一字一句的重复,“我再说一遍,我不碰那个东西了。” 鼠哥也不纠缠这个话题,缓缓起身,一脚狠踹在碎碎念求饶的老男人脸上,人倒下去,他走到程逍跟前。 “一般情况下,我不主张暴力跟恐吓。” 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可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我就只能去找你的小女朋友谈谈心” “操!” 程逍一秒变脸,脑子还在思考,身体已经不受控的扑上去,男人被瞬间扑倒在地,喉间是用力禁锢的大手,越掐越紧。 程逍双眼红透,似一头被绳索禁锢的野兽,绝对的杀人机器。 “——你动她试试!“”——你他妈动她试试看!” 男人的手下全愣住,回过神后一拥而上,可被掐到翻白眼的的人,竟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 他两年前跟程逍打过交道,印象很深,当时年仅15岁的少年已冷静的可怕,所以,他断定程逍不会轻易干蠢事。 程逍狂怒的吼声在屋子里持续回响,可清醒过后,他又慢慢松开手,阴着脸起身退开。 男人被手下人扶起来,低咳两声,抬手摸了摸被掐出嫣红指痕的脖子,略带赞许的点头。 “我欣赏你,一如既往的欣赏。” 他踢了两脚那坨面目可憎的烂泥,摇头惋惜,“可公归公,私归私,你要怪就怪这辈子投错了胎,跟这坨垃圾扯上关系。” 程逍呼吸粗粝,暴怒的情绪还未完全压下来,凶狠的盯着他。 出门前,他好心差人带走那个垃圾,只淡声撂下一句。 “下周六,我会跟你联系,你来,或是废了他,自己决定。” 不过几秒,屋子瞬间空了。 静的,好似一座冰窖。 程逍微微闭眼,深吸轻吐,强迫自己收起胸腔内狂躁不安的心绪。 他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纷飞的欠条,落款处全是他舅舅歪歪扭扭的丑陋字迹。 一股压抑许久的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烧的他整个人快要炸了。 “——砰!” 一拳砸下去,摇摇欲坠的茶几碎的四分五裂,尖锐的玻璃擦过手背,滑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 鲜红的血珠“滴答滴答”的砸在地上,如同他破碎的心,自行治愈,被撕裂,再愈合,继续撕裂,一来一往,早已寻不回最初的温度。 程逍呆看着鲜血淋淋的右手,木讷的用卷纸缠了一圈又一圈。 涌出的暗色血液很快浸透纸张,如鲜艳的颜料染红了白纸,勾勒出的诡异线条,叫做“命运”。 他已经,很努力了。 他也已经,没力气了。 ———— 程逍简单得包扎完,马不停蹄的奔向路口的超市,只是人刚拐过巷口,步子突然停下来。 街边的小吃店,门前散落的小板凳,上头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瑶瑶?” 他心头颤着,呼吸声很轻,指尖触到她肩头,她吓得身子猛颤了下,晃悠悠的抬起头。 见他完好无损的脸,深掐入掌心的指尖缓缓松开,少了痛感的遮掩,隐忍许久的泪意顺流而下,顷刻间泪流满面。 “你” 她说不出话,是真的吓坏了,哭声很小,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程逍心头一刺,低身靠近她发抖的身体,温柔的抱住。 “我没事,别担心了。” “你受伤没?”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问题,退开他的身体,跟小猴子抓虱子似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细致的检查,每一寸皮肉都不愿放弃。 “真没事。” 他嘴上给她吃定心丸,大手钳住她乱摸的小手,周青瑶触到异物感,一低头,就看见手背上缠绕的一圈纱布。 “手还在流血” 她心疼的摸摸他的手,脑子完全是糊的,六神无主,嘴里絮絮叨叨的说:“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瑶瑶。” 程逍用力按住她的肩,轻叹了声,“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别多想“ 周青瑶猛地推开他,仰着头,声线尖利起来。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你每次都是这么骗我!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你女朋友,我有知情权,你不可以总是这样将我拒之门外!” 她冷不丁的大叫成功吸引一众行人跟店铺老板的关注,程逍没法子,强拉着将她扯进一旁幽僻的小道。 “对不起。” 他总是在道歉,“我错了好么?” 他脑子很乱,出奇的乱。 周青瑶抹开脸上晶莹的泪渍,小声抽泣着,“我不要你的道歉。” 程逍垂眸,百般无奈,“那你要什么?” 她低头看着鞋面,胳膊垂在身侧,一点点握紧,捏成小小的拳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他明显愣了下,万千思绪缭绕心头,缠的呼吸声都停了。 “程逍,你已经活得很累了,我不能再成为你的负担。” 周青瑶牵起他受伤的手,大颗眼泪砸在他指尖,温热,湿润。 “喜欢,应该是相互的,我不需要你无条件的对我好,你有不开心都可以跟我说,我愿意陪着你,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她抬头,酸涩得笑了下,“我只剩下一点点温暖了,全都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程逍不自然的的移开视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圈。 然后,他弯腰抱住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紧,紧到她呼吸困难柔声囔“疼”时,他贴着她的耳朵,嘶哑出声。 “我好累,瑶瑶。” “真的,累了。” —————— 首-发:rouwenwu.de (woo16.) 可爱。 开学前两天。 程逍帮她找到合适的房子,就在他家楼下。 老城区的单元房,一室一厅一卫,小女生独居足矣。 李慧潇洒的交满一年房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余下的是她这学期的生活费,折成信封塞给她。 周青羡听闻姐姐要搬出去,急得闹了好几日绝食。 李慧跟周爸无计可施,最后是周青瑶出面承诺,一周回家陪他吃一次饭,他才哭哭啼啼的作罢。 临别前,周青羡悄咪咪的往她口袋里塞了坨纸团,神秘兮兮的叮嘱她没人时再看。 她没当回事,笑着应允。 下午,程逍忙前忙后帮她收拾新家。 周青瑶情绪异常低落,一声不吭的站在小小的阳台,看着天空火辣辣的光线。 有那么一会儿,心是空的,像被人凶残的扯出胸腔,溅了一地的血。 “房里收拾好了,去里头待着,天太热。” 身后传来程逍温和的声音。 她呆愣着没回头,似木头扎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几步走来,见她无神的双眼紧盯着某处,视线所及之处,是正前方的单元房。 透过玻璃窗,一家叁口坐在客厅吃西瓜,欢声笑语,天伦之乐。 “不用羡慕,以后我们也会有的。” 程逍语气轻松的敲她的头,小姑娘吃痛,动作缓慢的摸了摸头,抬眼郁闷的瞪他。 “我讨厌你。” “为什么?” 周青瑶撅着嘴,“你不让我跟你住一起。” 程逍低笑,“你还小,注意影响。” “都是借口。“ 她越想越生气,气哼哼的锤他,”你分明就是嫌弃我不干活,嫌弃我暖床功力不行,嫌弃我....唔唔!” 唇一旦被人堵住,狡猾的舌头便顺势滑进来,她脑子空了,被人抱起往房里走,不过几步路就被亲的迷迷糊糊。 小床换了崭新的床单,睡上去能嗅到肥皂淡淡的柠檬香,是程逍身上的味道。 双唇分开时,她脸红红的,刚还嚣张的气焰消退大半,这种时候,又乖又粘人。 “晚上想吃什么?” 她倒不客气,笑眯眯的掰手指头,“糖醋排骨,土豆丝,还有拍黄瓜。” “行。” 定好菜单,小姑娘开始不满足于单纯的拥抱,偏要腻腻歪歪的爬到他身上。 程逍习惯了这种睡姿,一手枕着头,一手摸她略长的短发。 “头发要剪么?长了不少。” 她摇头,指尖滑着他的唇来回抚摸,“我想把头发留长。” “本就长的幼稚,再扣个傻乎乎的锅盖,简直没救了。” 程逍不以为然的挑眉,“......我喜欢。” 她心一颤,呼吸都甜了,“你就会哄我开心。” 两人目光相撞,又情不自禁的亲到一起,这次的吻比之前更为热烈,她被人翻压在身下啃,有些遭不住狂热的攻势,娇喘连连的扭头躲他。 大手慢慢伸进短裤的腿缝,再往上,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程逍停下,准确从她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团,他抬起头,将东西递到她眼前。 “这是什么?” 她歪头回想片刻,喃喃着,“我弟弟给我的。” 程逍只觉疑惑,当她面小心翼翼拆开纸团。 里头是一堆零零散散的纸币,五块,十块,加起来刚好50,白纸上满是褶皱,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 【姐姐,照顾好自己。】 周青瑶看的眼眶瞬红,轻轻咬住下唇。 “你弟弟对你挺好。”程逍说。 “嗯。” 周青瑶深吸一口气,强行憋回眼泪,胸腔内空的那一块似又被什么迅速填满。 “他是个好孩子。” 小姑娘侧头看向窗外,眼前慢慢清晰的轮毂,是个虎头虎头的小屁孩。 她抿唇,低喃着。 “谢谢你,小傻子。” —————— 开学第一天,秋老虎发威,39°的高温,人都要烫化了。 课间操时间,全校学生怨声载道,校长站在主席台上,一口一个“克服困难”,下头此起彼伏的嘘声响彻整个操场。 结束时,周青瑶热的喘不过气来,脸颊红的发亮。 刚脱离队伍,一整个暑假未见的胡梦出现了,拉着她激情解说暑假期间,小老头带她去的国外之旅。 胡梦为人单纯,即算分享这些,也无半分炫耀的意思,周青瑶也知道,所以大多时间都是安静的听着,再适时发出几句感概,满足她憋太久的倾诉欲。 “啊,我要热死了,买可乐去。” 胡梦强拉着热散架的周青瑶去小卖部,刚进门就瞧见排队买饮料的同学,胡梦拿了可乐,迅速加入行列。 周青瑶百般无聊的靠着门口,视线扫过货架,无意间瞧见白毛打眼的发色。 她呼吸急促几分,目光平移过去,果然见到一脸不耐烦的程逍,以及永远没睡醒的白T男。 小姑娘没急着打招呼,而是小步靠近,听着白毛叽叽喳喳的囔囔。 “我说逍爷,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妹啊,高二那几个学妹太嫩,你看不上我理解,可隔壁5班的级花追你这么久,也没见你搭理过。“ ”唉,可惜了,那对胸至少得D吧,校服都遮不住,摸起来绝对...” “咳咳。” 祁夏制止他往下说。 “你怎么就确定他喜欢大的?” “这他妈正常男的不都喜欢吗?” 白毛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不然找些毛都没长齐的姑娘,瘦的像根树杈,乍一看前胸贴后背,关了灯还以为是睡在隔壁床的兄弟...” 听完全场的周青瑶愤怒到无言,努力调节燥热的气息,可还没等压下去,又听见白毛继续叨叨。 “逍爷,你还记得上次音乐节,那个“娃娃”乐队的主唱吗?就是双马尾,眼睛很大,笑起来甜到爆的那个,你当时不也说她长得可爱有才华吗?后来怎么就没戏了?” 话音落定,半天无人应答。 祁夏瞄了眼安静出现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他慵懒的倚着货架,懒洋洋的问:“那你认为,什么样的女生才配得上逍爷?” “那必须是大眼睛黑长直,身材爆表,最好爱玩音乐,千万别是些啥都不懂的书呆子,除了读书屁都不会,无聊的要命....” “麻烦你,让一下。” 生硬的女声从后头传来,他一回头就见双眸喷火,分分钟暴走的小姑娘。 周青瑶完全不想理他,一步一步走向程逍。 程逍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小醋坛子翻了,嘴角隐着笑,藏都藏不住。 她双颊气鼓鼓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拳朝他胸口暴力锤击。 “.....嘶。” 他轻轻吸气,唇角笑意未退。 这一拳,看来是用足全身力气。 “可爱吗?” 小姑娘仰着头,满眼气闷。 程逍咧唇笑,“可爱。” “谁更可爱?” “你。” 她越想越来气,跟打沙包似的,“砰砰”又是两拳狠的。 “……混蛋!” 他没吱声,看她赌气的小摸样,笑得如沐春风。 周青瑶本就气不顺,他还摆出一张“猖狂”的笑脸,胸腔燎原的火气直击头顶,冷不丁一脚猛踩上他脚背,疼的他皱起眉。 她忽地回头,目光扫向已然懵逼的白毛,那小眼神,杀气腾腾。 ”我一没身材二没样貌,不懂音乐,还是个除了读书啥都不会的书呆子!!” 她咬牙切齿的,“抱歉,让你失望了。“ 撂下这话,她一把推开跟前那堵硬实的肉墙,迈着小短腿往外跑。 排队的胡梦浑然不知发生了啥,可乐都没要就追上去。 “瑶瑶,你等等我....” 小卖部内。 程逍笑着揉了揉额,眸底宠溺的柔光止不住的往外冒。 祁夏看戏看的一本满足,摸着下巴“啧啧”感叹。 白毛惊为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逍爷,这……这什么情况?” 程逍淡着声,“就你想的那样。” 白毛惊呆了,一句话说的乱七八糟,“……就那姑娘?怎么可能.....我不信....假的...绝对是假的....” “托你的福,今儿算是有事干了。” 程逍慢悠悠的同他擦肩而过,抬手重拍他的肩,尾音捎着一丝隐匿的恐吓。 “我要哄不好她,第一个拿你开刷。” “........” 白毛欲哭无泪。 这他妈,天大的冤枉啊! ———— 瑶瑶没出现前,那个人渣舅舅的确是逍爷在世上最后的人情血脉,所以逍爷才会一而再再而叁的帮他,不过瑶瑶出现了,他会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的,虐点不在这,不用急哈! 是时候,闹点小别扭了,爱你们! 守护。 傍晚时分,天边燃起通红的火烧云,阳光变得暗淡而富有诗意。 橘黄色的柔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玻璃洒在程逍脸上。 他面前是一道紧闭的大门,铁锈斑驳,年代感很足。 “瑶瑶” 闭门羹吃了半小时,房子里的人儿无声无息,打定主意不理他。 程逍耐心足,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外,傻愣愣的像根木桩。 他时不时敲两下门,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 时间又悄无声息的过了十分钟。 “叩叩。” 门再次被敲响。 “我有事先出去,晚点再来找你。” 话音落定,屋外随即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彻底恢复宁静。 背身靠在门后的小姑娘沮丧的低头,心头闷闷的。 这么快就放弃了 再多哄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滋溜。” 门开了细细的口子,她秉着呼吸,缓慢推开,伸出个小脑袋朝下瞥了眼楼道,空空如也。 正郁闷着,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用力撑开大门。 周青瑶吓得脸都白了,尖叫声哑在喉头,出口的一霎那被人捂住嘴,搂着后腰将她顺手带进去。 门关上。 眼前的男人黑眸深沉,嘴角隐着狡黠的笑,松手之际还特无赖的握住小爪,亲吻软糯的手心。 “你吓死我了” 她晃过神,气哼哼的抬头瞪他。 这一惊一乍的,心脏撞的都快蹦出胸腔。 程逍低头看她,声线是柔的,“还没消气么?” 周青瑶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赌气的颤音,“我又没生气。” 他哼笑,“真的?” “唔。”鼻音发声。 “……那我去酒吧演出了。” 程逍语气慵懒,说话间故意抑扬顿挫,有意捅破她那层伪装的面纱。 “今天会有其他乐队来演出,结束后一起吃宵夜,你早点睡,别等我。” 周青瑶警惕心揪起,呼吸焦灼,“哪个乐队?” “唔……好像是……双马尾……” “我也要去。” 话刚出来一半,她已心急打断,情绪也是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程逍瞧着紧拽他衣服的小手,还有她慌乱无措的小眼神,扯唇笑了下。 “这种场合你跟着去,不合适。” 周青瑶愣了下,落寞的低头,默默收回小手,心底又酸又苦,却不愿直白的表露出来。 “那好,你忙,不打扰你。” 尾音飘着,氤氲而出的水汽,融在每一个字音里。 她轻轻推开他,转身往房间走。 一步,两步,身后安静如水。 期待的脚步声未响起,周青瑶越想越难受,鼻子一酸,眼眶便泛起红光。 刚打开房门,后头的人突然两步冲过来,直接将她拦腰扛起。 她呼吸一抖,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人一把扔到小床上。 “啊,你做什么!” 程逍沉默不语,身子压上来,脱了上衣,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身上。 灵活的手指滑进松垮的校裤里,寻到那片娇软的花瓣,用指尖用力厮磨撩拨。 她心里憋着气,不从他,扭身要躲,被他掐着手按在床上。 湿热的深吻堵住小嘴,舌头热烫似火,绞的她头晕脑胀,渐渐放弃抵抗…… “程逍……不要……啊啊!唔嗯……” 极致来的猛烈而汹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刺激百倍。 她没出息软了身子,小口喘息着,迷蒙的看着赤裸上身的男人,从她颤巍巍的两腿间缓慢起身。 他抹开唇角的汁水,低头压上来,又是一记热吻,勾着她独特的味道。 房间很闷,老旧的风扇搅出刺耳声响。 满身热汗的两人湿淋淋的贴在一起,周青瑶靠在他颈边,小手偷摸他硬实喷张的腹肌。 她被人几下弄的气息弱了,脑子也稀里糊涂,浑然忘了自己还在赌气。 “你不是要去演出吗?”她戳戳他的胸口。 他倒是坦然,“……骗你的。” 周青瑶眸色一亮,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又骗我!” “你总是欺负人!” 她趴在他身上,愤怒的咬他下巴,非要留下深深的齿印才肯罢休。 程逍眉眼勾着笑,任她肆意发泄情绪,全程不动不出声。 半响,她心满意足的放开。 “不咸么?” 他好心擦擦她的唇角,“全是汗。” 她傲娇的骂,“谁要你耍流氓的……” 程逍挑眉,忽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月牙眼比星空还亮。 “信息不回,放学就跑,还不给我开门,你是诚心想折磨我么?” 她瘪嘴,“你活该。” 程逍撑起一侧头,全方位压制的姿势,说好听点是黏糊,难听点就是耍赖。 “要不要听我解释?” “不、要。” 程逍若有所思的看她半响。 “啧,还没消气。” 他表情严肃。 “……再来一次。” 说着便开始着手扯自己的校裤,周青瑶见他是动真格的,吓得手忙脚乱的止住他乱摸的手。 “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这男人,还真是沾不得半天荤腥,一沾就没完没了。 程逍满意的点头,“这样才乖。” 她不爽的冷哼。 典型的威逼利诱,涉嫌恐吓少女。 他霸道的掰过她的小脸,目光紧盯着她,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杨舸说的那个乐队主唱,实话说,她的确很有才华,长得吧,也算是可爱。” 周青瑶脸一跨,心底说不出的苦闷。 “不过……” 他故意拉长音调,周青瑶抬头,懵然的看他。 “我对她没兴趣,所以她后来找过我几次,我都没搭理。” “骗人。” 小姑娘快醋死了,哼哼唧唧的骂。 程逍笑着摸她的头,“我家有只小老虎,护食护的紧,谁惹她就咬谁,我胆儿小,哪敢造次。” 周青瑶才不听他的鬼话,细声嘟囔,“……油腔滑调。” 他按着她的手放在胸前,黑眸澄亮,“肺腑之言。” “那,那些什么学妹啊……年级花又是怎么回事?” 那刨根问底的调调,到真有几分老婆严刑逼供的架势。 程逍一下没憋住,侧头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小姑娘狠锤他一记,更生气了。 明明在说正经事,他却一点正经样都没有。 “我是在想,你跟那些人较个什么劲……” 程逍抬手用力捏她的脸,人儿疼的嗷嗷叫。 “人家都没跟我说过两句话,你都趴我身上睡觉了,还不够么?” 周青瑶听得脸一红,左思右想,竟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 她软软趴在他胸口,不吱声了。 良久,屋里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逍以为身上的小猫睡着了,抬手摸了摸她脑后的短发,是比之前长了不少。 “别碰。” “嗯?” 她声音闷闷的,“别影响我头发的发育。” 程逍愣了下,没听懂。 “我也,我也想留双马尾。” “……” 某人咧嘴,快笑疯了。 她用手撩拨他胸前的小红豆,轻轻打滑,惹的他下腹一阵发热。 “程逍,我吃醋了,但我又不想让你知道。” “我怕你嫌弃我小心眼,爱发脾气,一点好女孩的风度都没有……” “可我就是这么小气,也学不会大方。” 她乖乖贴着他的胸口,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每天都想跟你表白,想让你知道,你究竟有多好……” 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似梦吟般轻盈的飘过他耳边。 程逍低头看去,某只瘦小的猫咪已经睡着了。 他抿嘴笑着,亲她头顶的黑发。 “我也,爱你。” —————— 夜很深。 过了12点,就是周六。 今晚在程逍的房间睡,开了空调,她睡的很香,紧巴巴的贴着他的身体,像一块撕不下来的棉花糖。 程逍两手枕着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滋滋”振动,他思绪敏捷的翻身挂断。 他小心翼翼的拉开她,安顿好后才轻手轻脚出门。 果然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播回去,临近挂断,那头才不急不慢的接通。 “今晚10点,XX俱乐部。” 没多余的废话,直接报时间地点,像是吃定了程逍不会拒绝。 程逍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的月色用力吸了口。 “我会准时到,也会赢下这场,但我有个条件。” “说。” “这是最后一次,今晚过后,他跟我再没任何关系,你想砍他手或是剁他脚都随便你,他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电话就此挂断。 他猛吸了几口,一缕缕白烟全吐进墨黑的夜色里,弯弯绕绕,似勾勒成型的水彩画。 “程逍……” 身后有人唤他,黏人的小奶音。 他按灭烟头,回头时,纤瘦的人儿穿着他的短T当睡衣,靠着门框迷糊的揉眼睛。 “怎么醒了?” 他两步迎上去,抱起她往房里走。 “……你不见了。”她小声说。 他低声解释,“烟瘾来了。” 她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半睡半醒的哼唧。 程逍将她抱回床上,她滚进毯子里,怀里抱着枕头,一秒又睡过去。 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半响。 爷爷临终时嘱咐,让程逍想方设法拉他舅舅一把,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人渣一个亲人了。 但现在,程逍很想亲口告诉爷爷。 他真心想守护的那个人,出现了。 ———— 首-发:rousewu.uk (po1⒏ υip) 够甜。 后半夜,天空突降暴雨,连绵的雨滴劈里啪啦的砸响遮雨板,轰雷声震耳欲聋。 天蒙蒙亮时,清晨浅白的水雾散去,一扫闷热潮湿,窗外吹来阵阵凉风,无比舒适。 早餐桌上,周青瑶小口喝着绿豆粥,糖加了两勺,还是不够甜。 “再给我一勺糖。” 程逍抬眼,低声叮嘱,“小心糖尿病。” “那我不吃了。” 周青瑶赌气的放下勺子,满脸写着“宝宝不高兴”。 她最近被程逍惯的无法无天,压抑了这么多年的骄纵跟任性,一股脑全倒出来,她知道程逍会无底线的包容她,正如她日常对待他那样。 他说什么都对,因为他是程逍。 两人相处这么久,程逍对哄人跟威逼引诱那套早已驾轻就熟,她闹脾气他也不急着哄,而是冷静的收了她的碗。 “我的粥...” 周青瑶急了眼,起身绕过来想跟他理论,然后就被心机满满的男人拽紧她,顺势按在腿上坐好。 “来,张嘴。” 他舀了勺清甜的粥水送到她嘴边,周青瑶刚开始还扭捏不从,而后又抵不住他深邃的注视,那专注的黑眸,看的她口干舌燥。 唇瓣微启,很乖的尝了口。 煮开花的绿豆软糯绵密,白砂糖恰到好处的甜度,入口清爽,豆香味浓郁。 唇上一热,他凑上来亲了下。 “够甜了么?” 周青瑶心里乐开花,勾着他的脖子,笑盈盈的戳他肩膀,“还想吃...” 然后.....投食的男人被她笑颜如花的摸样勾的小腹发胀,早餐还没吃完,就抱进房里开始吃肉模式了。 十分钟后。 “套没了...”郁闷的男声。 “可你...唔....弄得我难受死了...” 程逍晓之以理,“不行,万一中招了,太伤身...” “明明前两天刚买的,都怪你,哼!” 姑娘空虚的哼哼,憋不住开始撒娇,“我要....程逍.....” 男人头疼的不行,下身胀的要炸了,他沉默两秒,忽地将她翻身摆好跪姿,高大的身体覆上去,弯腰舔吻她纤弱的后背。 粗糙的双指合并,滑着湿热的淫液轻轻按揉花穴,猛地两指插到底,强势的进攻顶的小姑娘一下软趴下去。 程逍将人捞起,大手揉抓她白兔般的小肉团,一手在她体内猛烈抽送,耳边全是他撩人的粗喘。 “里面好烫,手都被你吸疼了...” “.....嗯唔...坏人...” —————— 傍晚,周青瑶依照约定回家吃饭。 程逍送她到街对面,临走前轻描淡写的说今晚有演出,不能去张爷爷家补课,让她吃完早点回家。 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乖巧点了点头。 转身时,程逍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双臂缠的很紧,好似要将她揉碎的融进身体里。 “程逍?” 他半天没吱声,只是放手前,在她耳垂上轻碰了下,“回去吧。” 周青瑶心思细腻敏感,“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会...” 他扯出一抹笑,揉她的头,“等我回来,带宵夜给你吃。” 她眼眸一亮,举手提意见,“我要吃烧烤。” “好,依你。” ......... 自周青瑶搬出去住后,约定每周六晚回家吃饭。 李慧笑容满面,容光焕发,好似走了她这个瘟神,全世界都美好起来,说话间都是柔情似水的笑意,听的周青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瑶瑶在外过的挺滋润,脸颊都长肉了。” “还是一个人清净,没人打扰,利于学习。” 饭桌上,李慧自顾自的唱独角戏,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她日子过的不错,想方设法给担心她的周爸和周青羡喂定心丸。 周爸一点面子都不给,“吃饭呢,能不能少说两句?” 周青羡跟着补刀,“妈妈,你好吵。” 李慧脸瞬跨,筷子戳着碗盘,故意发出声音表示不满。 出门时,周青羡拉住她,偷摸摸的往她口袋里塞钱。 钱不多,零零整整加起来也就十块,也不知是小家伙存了几天的“巨款”。 “我不要你的钱...” 小屁孩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沮丧失落。 “姐姐瘦了,要多吃点。” 周青瑶心头一暖,再说不出什么拒绝话,欣然收下,还答应他下次带他去自己住的地方玩。 小屁孩开心的又唱又跳,还非要送她到一楼才罢休。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漉的。 立秋后,天凉爽不少,夜间气温低,偶尔需要披上外套御寒。 晚10点,程逍还没回来。 周青瑶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嘟.....” 长时间的无人接通。 她心里隐约有种怪异的紧张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知道在家里坐立不安,复习功课的那颗心也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挣扎片刻,她回房间衣柜里翻出件长卫衣罩在身上,两人身高差距大,衣摆遮过膝盖,瞧着跟长裙一样。 此时她顾不上那么多,拧上钥匙就穿鞋出门了。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她一路小跑到酒吧门口,还在纠结怎么混进去时,有人突然在后头拍她肩膀。 一回头,瞳孔里闪烁的,竟是汤圆那张硕大的肉脸。 “嘿,小尾巴,还真是你。” “你好。” 她呼吸缓了缓,看上去兴致不高,小声的问他:“请问程逍在吗?” 汤圆愣了下,“逍爷今晚请假了,没跟你说吗?” 她一秒空了思绪,骤然想起傍晚分别时,他过于反常的举动。 周青瑶的心猛地提上嗓子眼,双眸失神,两手无措的衣服上用力抠抓。 汤圆见状,关切地问她,“没出什么事吧?” 她动作缓慢的摇头,机械化的说了声“再见”。 转身时,她看向小雨淅沥的天空,沁凉的雨滴砸在她脸上,拽着那忐忑不安的心绪直直坠进冰河。 程逍。 说谎了。 拳击赛。(二更) 江州最混乱的贫困区,地处郊外,是所有地痞流氓跟罪犯钟爱的藏身地。 赌博,吸毒,卖淫,毫无人性的各类黑赛,比程逍平时接触的要肮脏一百倍。 他在黑拳的圈子里小有名气,至今几乎无败仗,今晚这场拳击赛,赌额巨大,吸引了成百上千的赌徒观仗。 某个废弃的烂尾楼,往地下走两层,空旷的地下室,灯光暗沉,唯有拳击台上直射的强光。 黑拳,顾名思义,拳击比赛中最上不了台面的那类。 比赛中各类犯规套路层出不穷,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每年死在黑拳台上的人不在少数,比赛前签下生死状,若死在台上,家人不敢追究,报警就是死路一条。 程逍作为这两年出圈的新秀,没曾想在这种场合中,对手竟是以前打过正规比赛,后来因伤退役的老牌拳击手大黑,他最擅长的是泰拳。 一个业余,一个专业。 一个初出茅庐,一个老练沉稳。 可对面如此强劲的对手,程逍无比冷静,也无所畏惧。 因为,这一场,他必须要赢。 拳击台上的程逍同以往的淡漠沉静不同,站在刺眼的聚光灯下,配上专业的拳套、牙托、短裤,他眼神犀利冷冽,藏不住的嗜血阴狠。 似一头夜间捕食的黑豹,气势完全不输年长他10岁的大黑。 论体能,程逍显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持久战会吃亏,最好速战速决。 拳击台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疯狂看客,赤裸上身的“主持人”说了一堆难以入耳的脏话后下场。 拳手触碰拳套,以示友好。 “当!……当!……当!” 钟声响起,比赛开始。 黑拳没有规则,比赛中甚至连主持人都退场,谁先被干趴到不省人事,另一方就获胜。 大黑的确是职业拳手,第一拳出拳速度极快,程逍冷静的侧身躲过,可下一秒他直接屈膝的踢他腹腔,五脏六腑被外力挤压揪成一团。 程逍在他再次出脚时屈身弯腰,用强壮的小臂抵挡攻势,可内脏受创严重,口里倏地喷出鲜血。 泰拳的凶残脚法,是明显的犯规动作,却也招招致命。 那人动作越发凶狠,持续加剧的动作导致身体前倾,程逍找准时机一个肘关节反击,力度速度瞬间达到爆点,大黑被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命中下颚,人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抓住机会一拳暴击男人左脸,在他身子往右倾倒时,又是一记右勾拳加倍猛攻。 程逍拳法很密,几乎拳拳到肉,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大黑被打的神志不清,往后退了几步直接瘫在场边的围绳上。 四周亢奋的起哄声大到仿佛要震碎人耳膜。 他乘胜追击的跟上去,却不曾想擅长泰拳的大黑脚法稳健,忽的抬脚用力攻他下盘,扫踢重量能达到几百公斤,对于业余选手来说根本受不住几下,腿骨被炸得都要裂开了。 大黑在他应声倒地时重重压上去,一拳接着一拳,打到程逍意识尽失,嘴里大口的血沫如喷泉般洒了一地。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场边全是大黑的拥护者,吼叫声激情四射,响彻整个场子。 程逍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是一片煞白的光,好似进到另一个世界,四周都弥散着死亡的气息。 恍惚间,有个声音飘散在他耳边,软软的,酥酥的。 “我叫周青瑶,周公的周,青色的青,瑶池的瑶。” “....你可以收留我吗?” “我睡不着,你可以陪我睡吗?” “程逍,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那根被牵动的神经,在血肉里丝丝跳动,如同灌满雷电的引绳,往心脏中心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被打到满脸是血的程逍突然清醒,在他拳头落下那秒用手挡开,另一拳由下往上痛击,一记漂亮的下勾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等他反应,空置的双腿屈膝攻他背脊,他整个人往前倾倒,脱离束缚的程逍反身将他压制身下,场面瞬间反转。 年轻人经验不足,但出拳够猛,程逍拳法凶悍,论短时爆发力那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每一拳都用尽全力,鲜血逐渐模糊了双眼,他像一头失控的巨兽,不知疲倦的抡拳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主持人上台拉开了他。 大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人也半昏迷过去。 程逍力气尽失,主持人激动的拽起他的手举过头顶。 .......他赢了。 结束后,今晚赚的满盆归的“鼠爷”来找他了。 “打的真不错。” 男人伪善的笑,“我派车送你回去。” 程逍右眼肿的像红灯笼,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摸样看着瘆人。 “不用。” 他套上外套,冷淡的回。 “今晚过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 夜里11点多,雨停了,风很大。 他从的士上下来,迷糊了一路,下车才想起看手机,可掏出一看,不知何时没电了。 唯恐熟人看见,他戴上帽子跟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过眼睛,特意拐到另一条街去路边买烧烤。 周青瑶最爱烤玉米,牛肉串跟火腿肠,他还顺手打包了一份麻辣小龙虾,回来时路过一家奶茶店,又买了她喜欢的冰鲜柠檬水,2块一大杯,美的她笑眯了眼。 他走进那条熟悉的巷子,四周幽静无人,只能听见脚踩积水的声音。 口罩已被血浸湿,他随手摘下扔了,抹干净唇角的血渍,步子迈的比开始急促。 家里还有个在等他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等急了,会不会生气.... 单元楼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他往前走两步,倏地看见一个模糊的小身影缩在阶梯上。 “程逍。” 她声线嘶哑,卷着浓郁的哭腔,灯光下的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水光。 “怎么在这里....” 程逍柔声道:“不是要你在家里等我么?” 小姑娘几步跑到他跟前,刚开始没瞧见人,只隐约嗅到难闻的血腥味。 头顶暗光闪烁,她这才看清他脸上惨烈的伤势,心头猛地一颤,似被铁棒从中间戳开,血流满地,撕心裂肺的那种疼。 “你.....” 她一下说不出话了,完全失声。 汹涌的泪水决堤般的往下掉落,除了哭,她找不到任何宣泄情绪的办法。 程逍默不作声的看她,抬手给她抹干眼泪,然后,很用力的抱住她。 他浑身瘫软无力,压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安静的听她隐忍抽泣的声音,安抚似的拍她的背。 “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也不要问我做了什么,只要相信我就好。” 小姑娘的脑子空了,心绪错综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默默的掉眼泪。 良久,男人直起身,低头看她咬住下唇一颤一颤的哭,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全都结束了....” “唔?” 她没听明白,饱含泪水的抬头。 满脸是伤的男人咧唇笑起来,好似终于脱离那层厚重笨拙的盔甲,即将破茧成蝶,迈向一个美好而温暖的新世界。 他疲倦的眸底多了几分清亮的纯净感,洗涤掉本不该有的社会气,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17岁的少年。 “我饿了。 他低声说,“我们回家。” _____ 说双更就双更,喵要加快进度了。 记得偷猪,爱你们! 机器猫。 接连几日暴雨,江州一秒入秋。 清爽的凉风拂面,卷着沿江边淡淡的水腥气,是老城区独特的味道。 他们的生活正式进入正轨,波澜不多,惊喜常有,平淡且温馨。 好似一夜之间,所有的浮躁跟怨念都随着微凉的秋风消失无踪。 崭新而明亮的新生活,充斥着满满的爱和希望。 …… 进入高二,繁重的学业成倍加量。 学习枯燥辛苦,但好在陪伴在她身边的人,能时刻给予她无尽的能量。 静能当靠山,无论何时,为她挡风遮雨。 动能当暖炉,全方位给她温暖,床上床下皆是。 搬出家独立的这些天,她至少有9成时间都赖在程逍家。 某人虽一口一个“女孩子注意影响”,但也曾干出半夜睡不着,屁颠屁颠跑她家的打脸事迹。 她很需要他。 他也是。 ———— 平静如水的两个月很快过去,周青瑶身上也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 本是一枚小透明的她,竟在很短时间内荣登学校“八卦榜”的热门一号。 她跟程逍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一个清纯无害的好学生,一个粗痞成熟的差班生。 光看人设都是爆点,足矣引燃一众被爱情俘获的女高中生。 其实一开始他们只是暗戳戳的谈恋爱,谁知突然蹦出个搞事的白毛。 每每在学校撞上,隔着一条走廊的距离就高喊“嫂子”,嗓门大到整栋楼都能听见。 次数多了,就连胡梦都忍不住小声问:“他为什么叫你嫂子啊?” 周青瑶脸一红,“他有病。” 胡梦表示理解,“病的不轻。” 学生群里的闲言碎语杂乱起来,就在舆论的神秘力量将她推上制高点时,她又情不自禁的干了件蠢事。 10月中旬,学校足球赛踢到总决赛,高叁的6班跟5班争夺冠亚军。 球场边的加油人群中自然少不了那些明里暗里向程逍示好的女生,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年级花。 眼睛长在头顶的甜美公主款,听说是个富家女,一双鞋就要上千,在一堆穷逼学生中脱颖而出。 连胡梦都忍不住感叹,“同样是女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当然,她丝毫没注意气到牙疼的周青瑶,所以才敢毫不顾忌的狂浇热油。 “我听说她喜欢6班的程逍,追了好长时间,我看了半天,除了高点帅点,也没觉得哪里好到让她欲罢不能” 小姑娘抿紧下唇,脑子快要冒烟了。 呵,真让人上火! 她扭头看胡梦,一字一句道,“程逍是我男朋友。” 胡梦懵了半响,忽的笑出声,轻轻推搡她,“开什么玩笑,别闹了。” 说着,胡梦还指了指前方,“你看,人家都跑去送毛巾跟水了,多贴心” 周青瑶闻声看去,果真瞧见场边做赛前准备的男人被高马尾的女生拦住。 那娇羞的笑脸,如同魔鬼手中的权杖,成功燃起小姑娘火热的斗志。 胡梦眨眼间,她一跑没影了 “今天的比赛,希望你能赢。” 级花递上事先准备的毛巾,上头的印花是某奢侈品牌,一旁看戏的白毛直呼“大手笔”。 程逍面色微沉,明显不耐烦,刚要冷声劝退,眼底忽地晃过一个小身影,笔直的站在级花身侧。 这架势,摆明了是来干架的。 本无心观战的祁夏眼眸一亮,现实版的修罗场谁不爱啊? 周青瑶昂头看他,咬牙切齿,“你接啊,我看着你接。” 话一出口,后头看戏的两人被逗乐了。 程逍见她满腔怨念的小媳妇样,舌尖顶着腮帮,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目光柔下来,嘴角笑意未脱。 “不敢。” 周青瑶被妒火烧得面无全非,以至于看那女生时,狠厉的眼神简直要将人生吞活剥。 程逍看着被小姑娘气势吓成鹌鹑的女生,淡声道:“你也看见了,我家教很严,她不让干的事,我想都不敢想,所以,你自觉消失吧。” 年级花几乎落荒而逃。 虽然摆平了闲杂人等,周青瑶还是将这笔风流债算他头上。 这两月养圆的小脸鼓成傲慢的河豚,惹的程逍抬手去捏。 “人都被你吓跑了,还瞪我。” 她扭过头,继续生闷气。 “不想理我?” “不!” 程逍笑着轻叹,垂眼看她耳珠下扎成小把的头发,可爱的小揪揪,似炸开的小朵烟花。 “晚上给你做可乐鸡翅,一整盘都给你造,行么?” 贪吃鬼总能被各种垂涎欲滴的美食治愈,程逍太懂她的命门,生气这种事,如果一个鸡翅哄不好,那就十个。 果然,斟酌过后的小姑娘默默瞄他一眼。 “哼好吧。” 程逍笑得如沐春风,顺手去扯她的小辫子,她气绝的推他。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 等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返回远处。 惊呆了的的胡梦哆嗦的开嗓,“你你干什么去了?” 她得瑟的昂起下巴。 “宣示主权。” ———————— 11月初,冬意渐浓。 萧瑟的寒风刮人脸上,跟冰刃割肉般的刺痛。 周青瑶穿着程逍给她买的正红色秋衣裤参加市里举办的物理竞赛。 学校就两个名额,一个她,一个朱韫,两人都获得竞赛第一的好成绩。 学校大张旗鼓的召开颁奖会,校长喜极而泣,对他们这所高不成低不就的学校而言,他们简直是文曲星下凡,无上的至高荣誉。 台下的程逍穿着她今早特意挑的白色卫衣,就为了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的位置。 周青瑶举着证书笑眯眯的跟校长合影,可目光早已跑偏至那抹白色人影,想到他承诺的今晚带她吃烤肉,馋的口水直流。 白毛不经意间撞见隔空调情的小情侣,他胃酸反噬,侧头看祁夏。 “你说逍爷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 祁夏耸肩,“这种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少了那么点味道,” 祁夏抬头看向灰沉的天,一脸高深莫测,“也许人的特性就是,容易对截然相反的存在产生好奇跟好感” “你这说的不是屁话吗?” 白毛哼笑,“像爷我这么完美无瑕的,谁都配不上,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你这么嚣张跋扈,就适合找个胆小怕事的,多般配。” 他说完这句,冲前排右侧方向抬抬下颚。 “喏,你的胆小款。” 白毛目光扫过去,俊脸一跨。 “这种傻逼货色,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出跟我般配了?” 然后,不远处 胡梦打了个巨响的喷嚏,郁闷的揉揉鼻子 谁在骂我? —————— 烤肉店在市中心,她穿着校服太打眼,于是两人决定先回去换身低调的行头。 小姑娘怕冷,手塞入他掌心,重迭放进温暖的卫衣口袋,俨然一对热恋期的校园情侣。 走到巷口,她隐约瞧见一坨小肉球,正蹲在小吃店外头美滋滋的吃油炸火腿肠。 肉脸上沾满辣椒酱,看着略显滑稽。 小屁孩忽地抬头,见着她眼眸瞬亮,笑容灿烂,“姐姐。” 周青瑶迅速抽回手,避嫌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程逍还在纳闷,就见一个穿小学校服的男孩举着火腿肠狂奔过来。 他侧头看小姑娘不自在的神色,瞬间明了。 周青瑶面色凝重,“你怎么来了?你妈呢?” 小男孩擦掉嘴角的辣椒酱,咽下火腿肠,“她让我放学自己回家,我就偷跑来找你了。” “这样不行,他们还不担心死” 说着她便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周爸过来接他。 谁知刚翻出号码,耍赖不想回家的周青羡看到一旁的程逍。 他瞳孔放大,呆愣两秒,话脱口而出,“机器猫哥哥。” 程逍挑眉,“你叫我什么?” “机唔唔!” 嘴被人捂得严严实实,话全碎在周青瑶软糯的手心里。 “你认错人了。”她在他耳边小声说。 小男孩费尽全力挣脱,稚嫩的童音断断续续,“我唔没错” 程逍稍有兴致的盯着她憋到通红的小脸,连带脖子都晃起红光。 “你放开他” 他勾唇笑,“我倒想听听,我跟机器猫怎么熟的?” —————— 首-发:yuwangshe.uk (po1⒏ υip) 烤肉。 烤肉店不大,挤挤攘攘坐了十几桌人。 烤盘上腌制好的肉片肥瘦相间,“滋滋“的冒油,碳烤五花的诱人香气馋的周青羡狂舔嘴唇,口水都流出来了。 “姐姐,我饿了。”他轻轻拉扯周青瑶的衣服。 周青瑶瞪他,“你刚吃了叁根火腿肠,这么快又饿了?” 小男孩失落的垂眸,扒拉她的小手也默默收了回去。 “别听她的,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要大口的吃肉。” 桌对面的程逍笑眼温柔的打圆场,夹了几片金黄焦脆的肉放进他碗里,眸光慈爱,颇有几分姐夫的架势。 “吹凉了再吃,别烫着。” 周青羡看着眼前焦香四溢,微微卷翘的五花肉,咽下口水,偷瞄周青瑶。 “姐姐,我.....我能吃吗?” 周青瑶看他充满期待的清澈眼睛,再看向程逍耐人寻味的笑,她胸腔一震,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吃吧。”她轻叹。 得到特赦的小屁孩高兴的手舞足蹈,夹起两片肉“呼呼”的吹凉,肉嘟嘟的小圆脸神似生气就秒变河豚的周青瑶。 果然是姐弟,叁分相像,七分神似。 程逍摸了摸唇角,稍有兴致的瞧着被他盯到满脸羞红,心虚到不敢直视他的小姑娘。 小男孩吃到兴头上,往嘴里塞了好几片,包了满嘴,惹的周青瑶边说他边给他擦嘴角的肥油。 程逍贴心的将喷香的牛肉卷到生菜叶里喂进他嘴里,顺手给他擦嘴,“好吃么?” “嗯嗯!”点头如捣蒜。 “慢点吃,吃完给你买冰激凌。” 小孩子就是好哄,一碗蜜汤灌下来,他甜的找不着北,一口一个“哥哥最帅,哥哥最好”,听的周青瑶羞耻到不想承认这家伙是她亲弟弟。 程逍见小孩子的防线逐渐失守,神色自然的往他碗里夹了块鸡翅,轻描淡写的问:“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叫我机器猫哥哥么?” “.....” 小屁孩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周青瑶,她神色慌乱,用眼神疯狂警告,吓的他赶忙放下筷子,呆蒙的两手捂嘴,波浪似摇头。 要知道他今晚能成功蹭到顿这顿烤肉,全因周青瑶给周爸说情,才免于被他们揪回家毒打。 但前提条件,对于“机器猫”事件他必须守口如瓶,若泄露一个字,他以后就别想再偷跑来找她了。 周青羡爱姐姐,也怕姐姐,她说什么他只管照做,丁点反抗的勇气都无存在。 妥妥的一枚“姐姐奴”。 程逍只是试探,明眼人都看得出小屁孩忌惮他家姑娘的淫威,半点口风都不漏。 “嘴挺严啊。” 他戏谑的笑,话是看着周青瑶说的。 小姑娘弱弱的瞪他,光看他那眼神,赤裸而炙热,自己像被人扒个精光,总感觉现在所有的抵抗皆是徒劳。 就在气氛尴尬焦灼之际,小男孩可怜巴巴的昂头看他。 “哥哥,我的冰激凌......还有吗?” 程逍被逗乐了,扶额笑了半响,抬手摸他圆滚滚的头,“有,想吃啥都给你买。” 周青羡激动的狂戳肉手,挥拳高喊,“哥哥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好!” 某人无语的看着狼狈为奸的一大一小,轻哼了声,“马屁精”。 ———— 饭后。 周青羡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巧克力甜筒,走过美食街时,程逍还给他买了一大袋水果味软糖,让他带回家吃。 小屁孩对这个又帅又大方的男人颇有好感,走路时甚至会主动牵程逍的手,导致一旁被冷落的周青瑶气急败坏的骂他“白眼狼”。 叁人并肩而行,路过一家奶茶店,周青瑶挪不动脚了,撂下两人飞奔而去。 这时,有人在晃他的手,程逍低头,小家伙仰着头看他,眼神纯净而柔软。 “怎么了?” “机器猫哥哥。” 周青羡奶声奶气的问,“你喜欢姐姐吗?” 程逍愣了下,倒是坦诚,“喜欢。” 得到满意答复的小孩咧嘴大笑,又似大人那般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程逍抿唇,扯了下嘴角,感染到他的喜悦。 小屁孩看向不远处站在寒风中买奶茶的姐姐,瘪瘪嘴,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伤慢慢浮现在脸上。 “哥哥你知道吗?姐姐怕冷,冬天经常长冻疮,但为了学习,手肿成包子依然会熬夜做题,爸爸说她是为了奖学金在努力,可我觉得,她真的很辛苦。“ “她不愿意跟我们出去玩,因为妈妈买冰激凌只会买我的那份,姐姐总说她不爱吃,骗人,她明明最爱吃的就是冰激凌。” “姐姐不喜欢笑,在家里也不爱说话,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说着说着小屁孩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哥哥,你帮我多疼疼姐姐吧,等我长大了,我来照顾她。” 程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既心疼小姑娘艰难的这些年,又被小学生过于诚挚的话感动到。 他轻拍小家伙的背,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很哑。 “我们,一起照顾。” ———— 从市中心回家,距离不过叁公里。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各种犯食困,没走两步就喊累,周青瑶从不惯他这毛病,刚要出声训斥,程逍直接拧过他的书包塞进姑娘怀里。 他背身蹲在周青羡跟前,“上来,背你。” 小屁孩欣喜若狂,可短暂愉悦过后,又瑟生生的的瞥了眼一声不吭的姐姐。 她不开口,他也不敢动。 “程逍,你别惯他,这家伙最喜欢耍赖了。” “你也爱耍赖。” 程逍笑言,“我不也惯着么?” “.......” 周青瑶失声,在小孩面前秀恩爱,总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她装模做样的摸摸鼻子,低咳两声,“随便你们。” 然后,周青羡欢天喜地的蹦到程逍身上,两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跟在身后的小姑娘苦闷的抱着书包,看着小屁孩得瑟的背影,她不爽的直跺脚。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熟的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 自由(二更) 深秋时节,晚夜凉风阵阵。 叁人晃悠晃悠到了单元楼下,临别前,小家伙已经跟程逍约好了下次一起去游乐园玩。 他全程蹦蹦跳跳上楼,反倒是把拧着大书包的周青瑶累的够呛。 等她把周青羡送回家,临走时,周爸叫住她,面色凝重。 奇怪的是,这次没拉她进房间说事,而是跟着她下楼,停在两楼阶梯处。 “你妈她今天跟我联系了,问了下你的近况。” 她的心很重的颤了下,面色看似无常,“哦。” 周爸沉沉的叹了声,他清楚周青瑶对那女人心怀怨气。 听说她妈妈后来找了个很有钱的老男人,也生了个儿子,自然是无暇顾及相隔甚远的女儿。 “瑶瑶,爸有个事想问你,你别生气好吗?” 她目光清冷的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好似他说什么她都不痛不痒。 “是这样的,你妈听说你成绩好,但为了奖学金在那种学校读书,她觉得可惜,所以提议把你接到滨海市去上国际学校,毕业后直接留学深造,对你未来而言,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他全程小心翼翼看周青瑶脸色,唯恐那句话措辞不当,伤了她的心。 “那你呢?” 她面若寒霜的问,“你也这么认为吗?” 周爸移开视线,低声道:“就长远来看,她的提议没有问题,但我也说了,一切还是要以你的意愿为主。” “呵。” 周青瑶冷笑,眸色逐渐冷冽,“所以,你也觉得她的出发点是为我好?“ “她不过是为了自己面子,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贪财爱富,放任亲女儿在不入流的学校读书,如果她是真的关心我,对我还有半分愧疚,她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当我面说这些话呢?” 周爸淡声解释,“大人的世界,掺杂着很多无可奈何,你要理解。” “我当然理解。“ 她酸涩的勾唇,”我简直太理解了。” “我知道你在李慧跟我之间选择了她,让我搬出去,你很无奈。” “我也知道你经常给周青羡偷带肯德基,让他躲着我吃,你也无奈。” “我更知道您每次说带他们回奶奶家住几天,实则是一家人出去旅游,是的,你依旧无奈。” 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大概没料到平时温顺听话的女儿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戳穿他所有的“无可奈何”。 “一碗水端成你这样,凭什么要求我来理解?就因为我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弃子吗?” 周爸神明显慌了,“瑶瑶,爸爸没这个意思” “算了吧。” 周青瑶冷淡的打断他的话。 她抬头看向窗外,月牙形的弯月被层层浓雾遮盖,正如她此时灰沉黯淡的心。 “我不想再配合你们演戏了,我累了。” “麻烦你告诉她,我就扎根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转身前,她冷漠的撂下一句,“你们对我而言,从来不是可以倚靠的温暖港湾。” “等我成年,我们各自为家,我还你们自由。” ———— 周青瑶今晚很反常。 从厕所一直闹到床上,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结束时,她成功把自己累瘫,趴在程逍胸口一动不动,若不是那细微的喘息声,静止的人儿真像个布偶娃娃。 “今天怎么了?” 他抚开她脑后的柔顺黑发,这段时间长了不少,发尾都遮过脖子了。 安静良久的她,鼻尖轻蹭他轮廓分明的胸肌,细细的发声。 “程逍” “嗯。” “你会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你,又让你失望过的人吗?” 他沉默片刻,倏地抱起她直起上身,用力靠着床头,程逍拢过她耳边的碎发,借着头顶暗黄的光晕看清那双发红的眼眸。 她低头藏进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 “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他说,“别委屈自己。” 周青瑶声音闷闷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快点长大?” 程逍疑惑,“长大要干嘛?” “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 她昂头,眼眶湿润,笑容却很甜,“养你。” “养我?” 周青瑶亲他的喉间凸起的软骨,“让你活得轻松,每天快乐,已经成为我的人生目标了。” 程逍稍愣,莞尔笑了。 “那请问未来的小富婆,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身子挪上一寸,胸前柔嫩的小肉团无意识的磨蹭他的身体,她一脸淫靡的舔唇,在他耳边吹气,“把我喂的饱饱的。” 程逍笑着亲她鼻尖,吻落在她唇上,深吻一触即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滚烫的掌心用力揉弄娇乳,胸前深深浅浅全是他留下的咬痕。 她敏感极了,半眯着眼,舒服的卷起脚趾,在他唇舌吸吮中微微颤抖。 近段时间养太好,不知不觉竟长了一个罩杯,虽说比不上那些丰乳,但显然已长成肉汁充裕的中号肉包。 “长大了,嗯?” 她侧头埋在枕上,有些羞,“还不都是你” “又香又软,越吃越上瘾。” 小姑娘最怕他口无遮拦的说些撩人话,听的她头皮发麻,羞于回应,但又期待无比。 “程逍想要” 她软声求着,明显到了忍耐极限。 男人将她翻过身,从后面进入,唇压在她耳边,重重的粗喘。 “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被慢条斯理的肏干磨得浑身瘙痒,急切的晃动肉臀自行套用,解了馋后才迷糊的回他的话。 “什什么?” “有关机器猫事件。” 耳边全是他低沉的笑音,“一边做,一边说给我听。” “我不。” 他挑眉,一个急刹停止律动。 小姑娘撅着嘴难受的哼哼,埋在体内的某物即算是静止状态都狰狞的可怕。 “做,做完再说。” 她抵不住那极致诱惑,没出息的松了口。 “好。” 男人也爽快,俯身重重压下来,粗糙滚烫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同她指间相扣,挺腰耸动,听她娇媚舒服的呻吟。 他舔她耳朵,“先满足你,小色猫。” _____ 追-更:yushuwu.biz (.) 暗恋。 关于周青瑶的暗恋故事,算不上多么惊天地泣鬼神,顶多只能算青涩懵懂。 在发现程逍是同校高年级的学长前,她曾在不同场合见到过他2次。 第一次,初升高的那年暑假,她去完图书馆,绕道至西长街炸物社买油炸土豆片。 江州人喜欢在串好的土豆片外裹一层粘稠的面糊,高油温入锅,炸至橙黄酥脆,刷上咸香的辣酱,咬一口外皮,“咔滋”作响,越嚼越香,是足矣治愈人心的绝妙美食。 她个子矮小,背着小书包在烈阳下灼晒,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小学生。 “哇呜,哇呜!” 不远处的大杏树下传来小孩的啼哭声,路人都被吸引过去,周青瑶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也慢慢凑上去。 原来是几个打羽毛球的小孩,一个飞拍把球挥到树上,想用球拍去够,结果球没下来,球拍也卡在树枝间。 老杏树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枝干日渐粗壮高大,树高超过5米,是这些小孩子望尘莫及的高度。 周青瑶美滋滋的吃完一串土豆片,刚想转身回家,就听见一阵到吸气的惊呼,她目光顺着声音滑过去,瞧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动作敏捷的上树,越往高处,周遭的惊恐声此起彼伏。 她好奇的凑近树下,浓密繁盛的枝叶将那人的脸遮得严实,仅能瞧见模糊不清的身影在浓密的树枝间跳跃。 “啪。” 球拍掉下来了。 羽毛球也跟着应声落地。 片刻后,那人稳健的窜下树,正好落在她跟前,他短T下摆微微撩起,形成一个纯天然的布兜,里头是一堆新鲜的杏子,黄里透红,香气扑鼻。 周青瑶的视线顺着他裸露的腹肌一点点挪上去,停留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五官轮廓立体,单眼皮,寸头修的很短。 就真的....很好看。 她情不自禁的红了脸,慌张的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多瞄两眼。 “哥哥!哥哥!” 捣蛋的孩子们突然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小姑娘被几下挤出包围圈。 男生没吱声,脸色也没多余表情,淡定的将袋里的黄杏一一分给他们。 愣神之际,有人塞了颗杏子在她手上,她抬头,同男生微凉的目光相撞。 他皱眉,“不够么?” 声线低醇,很独特的烟嗓,听的人耳根隐隐发麻。 见她呆愣不语,他又塞了一个给她。 “小朋友多吃点。” 然后,他绕过她往前走,周青瑶紧张的呼吸都停了,等后知后觉惊醒,转身去看,他的背影已消失在小巷里。 盛夏的午后,燥热的不止是空气。 还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 ................. 两颗黄杏在她书桌上摆了几日,她舍不得吃,也不准周青羡吃,硬是放烂了都不肯扔掉。 大约半个月后,某天晚上,周爸跟李慧同时上晚班。 夏夜热的人烦操,她完全没有下厨的欲望,于是带着小屁孩去外头开小灶。 沿江广场是附近街道的人最爱逛的根据地,时常堵的水泄不通。 周青瑶其实不爱去这种杂乱的地方,她更喜欢安静的在家学习,但又抵不住小家伙撒泼打滚,两人吃饱喝足后,她不情不愿的带他来这里坐小型旋转木马。 广场有片很大的空地,嬉闹的小孩子各种疯跑,周青羡也是人来疯,冲过去跟那些孩子玩起追逐战。 半响,他跑累了,满头大汗的凑过来,“姐姐,我想吃冰激凌。” 广场左侧有个卖奶茶跟冰激凌的店铺,门口有个穿机器猫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气球跟传单,有小孩子接,就顺手送个气球。 周青羡拿到气球,当人面把传单扔在地上,周青瑶火气一冒,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拧到跟前。 “捡起来。”她脸色严厉。 小孩子不服,“为什么?” “不尊重人就是不对,你可以把传单还给他,但不可以扔掉。” 周青瑶那时也不过是15岁的懵懂少女,训起人来一板一眼,只是细软的嗓音听着稍显幼态,“再说你这样,机器猫该多难过...” “——扑哧。” 没等周青羡还嘴,一旁的玩偶先笑了。 她满眼困惑的侧目看去,忽地听见广场中央响起阵阵躁动,里叁层外叁层的围了几圈人。 偌大的广场,隐约听见中年女人的哭喊,夹杂着小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时,机器猫玩偶突然摘下硕大的头套,闷在里头的俊脸汗如雨下,周青瑶一眼认出他来,声音脱口而出,你不是... 话没说完,男生以最快迅速脱下身上笨重的玩偶服,朝事发地点狂奔而去。 周青瑶瞥见他湿透的后背,胸口闷的难受。 困在那种完全不透气的环境里,简直比夏天蒸桑拿还折磨人。 很快,他抱起疑是摔断手臂的孩子突出层层重围,孩子妈妈手足无措的紧跟他的脚步,在围观人群的目送下消失。 “姐姐,姐姐。” 周青羡用力拉扯她的衣服,“机器猫哥哥在做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轻声答,“学雷锋,做善事。” “哇,他好厉害!” “当然。” 周青瑶抿嘴笑,“因为他是机器猫,他有个万能的口袋,能变出你需要的任何东西,他无所不能,就像童话里的骑士那样。”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以后,我的偶像是机器猫。” 她的视线悠悠的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小脸微微发烫。 “我.....我也是。” ................. 暗恋的滋味,就像一颗刚刚萌发的嫩芽,你的想念跟期待会幻化成汁水充裕的养料,一点点的浇灌和爱护,直至它最后开花结果。 高一开学的第叁周,周青瑶被安排在校门口做值日。 临近上课前夕,校门口锈迹斑斑的老式校门合上,她赶着去上课,拔腿就往教学楼走,另一个值日的男同学还待在原地做记录。 “欸,哪有你这么胡闹的?” 门卫大叔扯着破锣嗓子大吼,周青瑶闻声停步,回头时,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叁两下爬过校门,翻身入校。 门口的男同学看呆了,半响都合不拢嘴。 那人没穿校服,黑T上镶着夸张的印花T,校裤松松垮垮,光看那凌冽的气场,怎么都不像个在读学生。 他先是同男同学擦身而过,后又停下来,原路绕回。 “登记迟到是么?” 男同学满脸呆滞的仰头看他。 他不耐烦的皱了下眉,直截了当报名字,“2年6班,程逍。” 不远处的周青瑶讶异到瞳孔放大,那一刻,狂乱的心跳仿佛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震惊无比,却又欣喜若狂。 惊的是他居然也是学生,还是高她一年级的学长。 喜的是以后不用时不时跑那条街求偶遇,如果运气够好,她能在学校天天见到他。 她慢悠悠的转身,两手僵硬的摸了摸灼烫的脸颊。 程逍。 名字也好听。 啊,她要疯了! .............. 后半夜,屋外的冷风卷着阴寒,透过窗户的细缝飘进来,风声鬼哭狼嚎的凄惨悲凉。 “所以,就是这样...” 周青瑶舒服的窝在他怀里,柔声叙述完自己的暗恋故事。 然后,她昂头看他,水润的眼眸清澈见底,话音勾着小小的委屈,“我开启了一段苦逼又心酸的暗恋,每天只能像个偷窥狂一样,躲在暗处偷看你。” 程逍勾唇笑,低头在她撅起的唇上轻碰,“老实说,是不是在梦里经常扑倒我?” “....才没有。” 她娇羞的推他,心虚的低哼,“也就....几次而已。” 男人戏谑的挑眉,“几次?” “不告诉你....坏人!” 她声线放软,不敢直视他炽热又撩人的注视,羞恼的一头藏进棉被。 程逍瞧着那坨拱起的弧形,愉悦的笑出声来,放任装死的小姑娘上下其手的侵犯,变着花样啃他豆腐吃。 其实有件事,程逍一直都藏在心里,谁也没说过。 就在那个决定收留她的暴雨夜,他看着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儿,那双哭红的眼眸灌满了无助跟心碎,瘦弱的一小只蹲在角落,像被人遗弃街头的流浪小猫。 那一瞬间,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 承认吧,程逍,她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她需要你的保护。 而你,更需要她。 —————— 啊,暗恋故事终于说完了,明天开始进入新剧情,约莫这周就是你们期待已久的大虐了,啊哈哈哈! 兼职。 江城入到12月中旬,纯白的雪如纷飞下落的羽翼,在天空中闪烁光芒。 午休时间,胡梦抱了一箱零食来教室找她。 天太冷,两人都不愿折腾,于是达成共识,在教室凑合下得了。 胡梦捧着刚泡好的飘飘奶茶,猛啜一大口,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问,你班主任是不是又找你了? “嗯,就全国物理竞赛那事,来回找我叁次了。” “多好的机会啊。” 胡梦两手托着脸,羡慕的双眼冒金光,“像我等学渣,想去还没资格呢。” 周青瑶酸涩的扯了下唇,“你去,让给你。” 胡梦眼眸低垂,不知想起什么,莫名娇羞起来,她压低声线,神秘的问,“就你一人入选吗?” “还有我们班的的学习委员。” “哦。”她嗓音细柔,唇角勾着笑。”你什么情况?“ 周青瑶狐疑的看她,“怎么一说起这人就变得怪怪的,你该不会是” “你别瞎说。” 胡梦娇滴滴的推搡她肩,“我,我才不喜欢他!” 周青瑶笑眯了眼,“我可什么都没说,是某人不打自招的” “哎呀,我不理你了。” 小姑娘咬了口面包,笑颜如花的盯着她瞧,“真没想到,你会喜欢那种书生气的男生” 胡梦低咳两声,细声解释,“也不是,就是作为学渣,对学霸产生那么一丢丢的仰慕心,很正常好吧,你要是个男生,我保准天天跟你屁股后面追。” “别了。” 她打趣道,“我还没活够,不想死。” “瑶瑶!” 胡梦起身闹她,两人亲密的扭打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午饭后,两人并肩站在走廊,双手扶着冰凉的栏杆,统一姿势,仰头看天。 沉默半响后,胡梦还是忍不住劝两句,“说认真的,像全国竞赛这么好的机会,你若能拿个一等奖,指不定能被名校提前录取,再差也会有高考加分,你不会真准备这么错过吧?”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坑。” 她闷声叹息,低喃道:“老师说,如果参赛,一月期末考后要集训半个月,名师培训费就5000,这还不包括去外省考试的费用,怎么也要准备个8000,我家情况你也知道,我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啊?” 胡梦眉头拧起,“你爸那里,你说了没?” 周青瑶略显沮丧的摇头,想到那天饭桌上李慧喋喋不休的念叨,抱怨小学各项兴趣班价格高,还让周爸少抽烟,多点省钱。 “他的钱还不够宝贝儿子用,你指望他能为我做什么?” 胡梦一想起她后妈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要不,我先借给你,你以后有钱慢慢还我,正事重要,别耽误了。” 周青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的钱也是你爸给的。” 胡梦直翻白眼“你就这样,心跟石头一样硬。” 小姑娘回以灿烂的微笑。 胡梦犹豫着,多嘴问了句,“那你那个看着冷飕飕的男朋友他” “嘘!” 周青瑶一把捂住她的嘴,脸色瞬变,小声说:“这件事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她太了解程逍了,以他的性格,即算砸锅卖铁也会筹齐钱让她参赛。 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从未在钱上亏待过她。 但周青瑶并不愿当吸血鬼,心安理得的索取,榨干他所剩无几的能量。 他已经活的很辛苦的。 她只想锦上添花,不想成为负担。 —————— 晚上11点,程逍结束酒吧演出,顶着风雪往家赶,路上不忘买了她爱吃的烤鸡腿。 客厅开了盏小灯。 房间很黑,床上被子拱起,黑暗中的姑娘举着手机照光,奋笔疾书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瑶瑶?” 程逍轻唤两声,屋外狂风呼啸,半天无人应答。 有人倏地掀开棉被一角,里头缩成乌龟的人儿心惊肉跳,条件反射的把本子藏身后,后背紧靠床头,不自然的咧唇笑。 此地无银叁百两。 “你你回来了。” 太过紧张,声音都在抖。 程逍脱了外套扔床头柜上,略深的目光扫过她惊慌失措的脸。 “慌什么,做贼了?” 周青瑶抿紧下唇,轻轻摇头,拽在手心的本子慢慢摸索,塞进枕头下。 她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长舒一口气,挤出甜美的笑,撒娇似的朝他伸出胳膊,“抱抱。” 程逍垂眸,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会儿,顺从的弯腰抱起,将她挂在身上。 “给你买了烤鸡腿。” “刚好饿了。” 她亲昵的搂着他,黏糊糊的亲他的脸,“嘿你真好。” 等她美滋滋的啃完鸡腿,程逍回房里拿了干净睡衣,催促她去洗澡,并拒绝她共浴的提议,谎称厕所太小,冬天不宜运动,避免着凉。 小姑娘气闷的撅嘴,郁郁寡欢的独自去淋浴。 待厕所噪杂的水声响起,程逍起身返回房间。 如他所料,果然是藏在枕头下。 很普通的黑皮本,随手翻开,前面几页全是草稿。 他翻到最后一页,字迹工整的写着各类学生兼职的信息,发传单那行用笔划了几圈,似自行敲定选项。 程逍眸光下沉,盘旋在胸口的焦躁气焰猛的顶上咽喉,说不出的郁结。 他将东西放回原处,满脑子都是她这两日略显低落的情绪。 当着他面,她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闹腾,但偶尔,他也会撞见她一个人呆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某处发愣。 那沉郁无助的神色,像极了当初孤立无援的自己。 人在面对困境跟绝望时,并不是真想拼了命去硬抗受罪。 更多的时候,是迫不得已,也是别无选择。 —————— 窗外飘着伶仃小雪,轻盈的白色花瓣洒在墨黑夜空中翩翩起舞。 江州地处南方,冬天没暖气护体,刺骨的湿冷似冰刀猛插进身体,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要受千刀万剐般的酷刑。 她侧身躺着,程逍从身后抱住她,把瘦小的人儿完整的裹紧怀里。 他体温一如既往的炙热,周青瑶贪念那片温暖,在他怀里转身,更紧密的贴近他。 “程逍” 她尾音在颤,昂起头看他模糊的下颚线,“我想出去兼职,可以吗?” “什么兼职?” “就,发发传单,很简单的那种。” 程逍沉默片刻,哑声道:“你是在问我的意见么?” “唔。” “不同意。” “为什么?” 她心急的脱离他的怀抱,直接爬他身上躺平。 前方单元楼的灯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刚好照亮他的眼睛。 “我勤工俭学,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一没犯法二没伤人,凭什么不可以?” 程逍耐心听完她咄咄逼人的质问,侧头看向窗外,淡声问,“今天几度?” 她愣了下,“—5℃。” “低温,大雪,这种天气你出去发传单?“ 他声线偏低,乍听上去隐着一团无名火,“你的手是不想要了是么?” “我可以多穿点,戴手套。” 程逍心头烦闷,慢慢合上眼,是真的快要气炸了。 “这事没商量。” 他最后撂下狠话,“你敢去,我就敢把你抱回来。” 周青瑶一见他这态度就知没戏,好不容易聚集的能量被叁言两句冲的稀烂。 她委屈又心伤,鼻子一酸,“你总是这么霸道,一点都在乎我的想法。” 男人低叹,“瑶瑶” 她翻身而下,赌气似的迅速挪到床沿,就想离他越远越好。 程逍跟着靠过来,很用力的抱紧她。 她抗拒,“——放开我!” 他叁两下控住她的身子,唇贴着她耳边,声线沙哑,“刚才我语气重了,跟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 男人的大手滑进被子里,覆上她微凉的手背,裹在掌心细细揉捏。 “这么软的小手,怎么能去冰天雪地里糟蹋?” 他话里带笑,故意用气音出声,“你不心疼我心疼,我心疼死了。” 小姑娘脸一红,半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过的话,可从他口中说出,羞涩的让人想钻地缝。 “哼,肉麻。”她小声吐槽。 程逍:“” 这波双标,简直绝了。 “为什么要去兼职?” “就不想你那么累。” 她没说实话,但有一半是真心。 “还有么?” 她坚定的摇头。 程逍默声几秒,唇碰了碰她前额。 “很晚了,睡吧。” 大约半小时后。 怀里的人儿已进入深度睡眠,他轻手轻脚下床,在黑暗里摸索,往她书包里塞了500,心里才踏实一点。 他转身出门,在客厅里抽了两根烟,越想越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她没说真话。 烟熄灭,他掏出手机,给白毛发了条短信。 ——帮我问个事。 _______ 首-发:yuwangshe.uk (po1⒏ υip) 煽情。 江城的冬天,只有南方人才能理解那钻心的刺冷。 风如尖针扎进体内,捅的你体无完肤。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 酒吧今晚人不多,程逍抱着吉他在休息室里调音,油条跟汤圆堵在门外,一人一烟,快乐似神仙。 油条困惑的问,“逍爷今天怎么了,排练完全不在状态....” 话音刚落,汤圆凶悍的踹他,“干你屁事,你他妈天天不在状态,逍爷骂过你没?” 汤圆是程逍的脑残粉,外人说不得他半点不好,连质疑都不行。 “.......我这不就是关心一下。” “——咻。” 未灭的烟头径直弹到他衣服上,汤圆情绪暴躁,“滚,少在这碍眼。” “死胖子,你有病啊?” 油条新买的棉袄,还没穿热乎就被他神操作烫出黑洞。 他心疼的脸都白了,骂骂咧咧的回踹过去。 体型相差深远的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最后以汤圆压倒性胜利结束。 ............ 休息室的门开了。 汤圆端着一杯淡粉色的鸡尾酒走进来。 “逍爷,我新调的,你尝尝。” 他关了门,将酒放到程逍面前的桌上,脸颊肥嘟嘟的,笑起来肉在颤,“基酒选的你最爱的朗姆酒,应该不差。” 程逍抬头看他,胖脸挂的假笑过于明显,以至于明眼人一秒看透他眼底淡淡的担忧。 “有话跟我说?”程逍开门见山的问。 汤圆知道程逍不爱废话,更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沉默几秒,声音缓缓出口,“我听章思泉说,你在找最快赚钱的路子,我就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 程逍目光深沉的盯了他半响,而后将他调的酒一饮而尽,背着吉他径直往外走。 路过他身侧时,程逍停步,抬手拍了拍他壮实的肩头。 “没事。” 声音乍一听冷淡,但只有跟他熟络的人才清楚,他的温柔,藏在每一句冰冷的话里,融入每一个暖心的举动中。 “逍爷。” 汤圆忽地拔高音量,在身后叫住他,男人愣住,没回头。 “虽然我们认识不过两年,但在我心里,是真心把你当亲哥哥看待的,当初要不是你救我,我早成了一具尸体,这份恩情我时刻记在心里,你哪天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话说的一本正经,满眼泛着真挚的泪光,颇有几分要远赴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架势。 程逍回身看他,眉头微皱,“有话说话,煽什么情啊?” 汤圆尴尬的擦擦鼻子,傻笑两声。 程逍看他憨憨的摸样,勾唇笑了笑,“知道了。” “嗯?” “你外头路子野,帮我问个来钱快的工作,累一点无所谓,我要高回报。” 汤圆沉思想了片刻,“过两天有场拳赛... 违法的事不干。他直接拒绝。 他眼珠子一转,倏地想起一个人,“我叔前几天跟我说过,他那有个地方招人,收入客观,只是....” “只是什么?” “累,巨累,不是人干的那种累。” “累不怕,钱到位就成。” “我等下把舅舅电话发你,你直接去就行。” “谢了。” 程逍笑了声,整个人如释重负,出门前,他低声道,“酒不错。” 得到夸赞的汤圆原地旋转跳跃,欢快的像个孩子。 他终于能为程逍做一点事了。 —————— 最后一次月考结束,周青瑶的成绩突飞猛进。 虽然依旧是千年老二,但红榜上同第一名的分数已相差不足10分。 比起周青瑶的淡定自若,胡梦激动的拉着她手翩翩起舞,冲破看榜的人群,她一脚踩在一男生脚上。 “呀,对不起。” 胡梦虽然闹腾,但不跋扈,基本礼貌还是有。 “没关系。”少年音清润,彬彬有礼。 她一抬头,见到眼前的男生,脸瞬间红了。 “你.....你.... 胡梦声音哆哆嗦嗦的,可人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甚至连半秒停留都无,径直扫向她身后的周青瑶。 “你这次考的不错。” 明里是称赞,实则话中有话,暗潮涌动。 “再不错,也还是输给了你。”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调调。 我还以为早恋会影响学习,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大.... 他扶了扶眼睛,眸带冷光,“真让人刮目相看。” 男生嗓音不轻不重,却也成功让周围同学听个一清二楚,那些好奇看热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射。 二年级尖子生跟高叁坏学长的绯闻传的满天飞,但还没人敢当人面说这话。 毕竟像程逍那种气质的男生,外人都会自觉退避叁舍,谁敢去冒虎口拔牙的风险。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当事人只是微微一笑。 “谢谢夸奖,应该的。” 她若无其事的拉着胡梦往教室方向走,浑然不顾周遭人异样的眼神。 胡梦神色恍惚的低囔,“那人看着挺温柔的,怎么说话这么烦人?” 周青瑶轻描淡写,“不知道,也不关心。” ............. 原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但她怎么都没料到还会有后续。 午休时间,周青瑶跟胡梦吃完饭返回教学楼途中,撞上同班同学,说班主任找她。 直觉告诉胡梦,这事必有蹊跷。 她死皮赖脸跟着周青瑶,送到办公室门口还不放心的趴门缝边偷听。 “瑶瑶,你是老师亲自招进来的学生代表,现在是关键时期,你要把心思多放在功课上,千万别被些乱七八糟的人搅乱思绪,影响了学习。” 周青瑶安静的听着,全程一言不发。 班主任是真心喜欢她,话音温柔,也略带担心,“有人举报你跟高年级同学早恋,这事现在学校还不知道,若闹大了,说不定还会取消你全国竞赛的名额,老师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耽误自己的前途。” 周青瑶抿了抿唇,细声问她,“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分手?” 老师愣了下,大概没想到她会说的如此直白。 “你能想通,自然最好不过。” “我不会分手,更不会影响学习。” 她笑的眼眉弯弯,漂亮的小月牙,声线异常坚定。 “而且,我会干掉第一名,就在不久之后。” 秘密。(二更) 往后的那段时间,她开始加班加点的挑灯学习。 不仅是她,程逍也回来的很晚。 有时她困得睡倒在茶几上,他把她抱上床,睡梦里她也不忘吃豆腐,迷迷糊糊的压在他啃,可等男人回击,她又没出息的浑身酥软,最后累瘫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那一晚,最后一张卷子做完,她放下笔,撑了个懒腰,抬头看墙上的钟,1点了 程逍还没回来。 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屋外响起钥匙串的撞击声,门开了。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寸头长长不少,黑发凌乱,双眸发红,遍布殷红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倦。 “还没睡?” 周青瑶没吱声,起身朝他走近。 他刚拉下衣服拉链,软糯的小手摸着他的腰抱上来,里头是一件很薄的卫衣,质地柔韧,散着他温烫的体温。 “怎么了?”程逍低头看她,嗓音嘶哑。 “我是不是不可以问,你干什么去了?” 他扯出一抹笑,“可以,但我不会说实话。” 这么久的相处,两人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一种默契。 程逍不会撒谎,所以一旦遇到他想隐瞒的事,他会直接告诉她,我会骗你,所以不要问。 正如地下拳击赛那晚,鼻青脸肿的他回到家,自是逃不过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追问。 他瘫在床上,任她宣泄完情绪,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按在最靠近胸口的位置。 “我做不到欺骗你,但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就相信我,只相信我,行么?” 她沉默良久。 “好。” 在相信他这件事上,她从未改变过 两人黏糊的抱了半会,他将她抱到床上,轻柔的吻从额头一路蔓延至下颚,咬她纤细的锁骨。 小姑娘身子软成水,两手拽着他的衣摆,呼吸轻轻发颤。 可预想中的水乳交融才刚起个头,男人的动作突然停了,停顿几秒后,他疲惫至极的翻身下来,人重重平躺在床上,手遮过眼睛,几秒后,均匀轻缓的呼吸声响起 他睡着了。 素来爱干净整洁的他,竟会在没洗澡没换衣服,甚至连鞋都没脱的情况下秒睡。 周青瑶呆滞的从床上爬起来,视线探向他的脸,无意中瞧见他手腕处的淤青,紫红的发黑。 她心头一刺,倏地想起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经常忙到半夜才回,稀里糊涂睡几小时又爬起来,早上去批发市场打工,回来给她做早饭,再送她去上学。 她想,他是真的累极了。 屋外狂风咆哮,她静坐在床上半响,轻手轻脚下床给他拖鞋脱袜,他脚踝跟脚背处有明显压痕,青青紫紫的伤口,脚心磨出大小不一的水泡,光瞧着都觉得疼。 凌晨1点多,她打了盆热水,用温热的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脸,又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涂抹伤口,脚上有些地方水泡破了,她细致的消毒上药,再贴上创可贴。 床上的男人似沉睡的美人,一翻操作下来,依旧纹丝不动。 关灯后。 她给他盖上被子,人刚缩进被子里,就被他侧身抱入怀中。 吻落在她耳边,声线沙哑。 “瑶瑶,好乖。” 午休时间。 上次趴门缝偷听的胡梦还在愤慨是哪个长舌妇跟老师高密,可坐在窗边的周青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那张疲惫不堪的俊脸,稍一回想,心便揪着生疼。 她倏地起身,疾步往教室外跑。 “瑶瑶,瑶瑶。”胡梦追在后面喊。 叁年6班,全校臭名远扬的班级,安排在走廊的尽头,孤独又神秘。 周青瑶急切的冲进教室,里头的男生们正围坐在一起打牌。 窗口欣赏风景的祁夏闻声看过来,眸光亮了亮,一脚踹向白毛的椅子。 白毛正在兴头上,回头凶神恶煞的要骂人,祁夏下巴扬了扬,他视线探过去,手里的牌一扔,站得笔直,“嫂子!” 走廊里,祁夏靠着栏杆点烟,白毛一脸狗腿,周青瑶欲言又止,胡梦躲在她身后装死。 她小声问:“程逍今天有来上课吗?” “逍爷?” 白毛说:“他都好几天没见人了。” 周青瑶心一沉。 果然,每天同她一起上学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接连一星期大雪取消了所有室外活动,少了很多撞面的机会,她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教室。 “那你们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吗?” 白毛回头看了眼祁夏,又转头看周青瑶,“我也好奇,但我压根联系不上他。” 她抿紧下唇,“嗯,打扰了。” 胡梦还是害怕白毛,畏畏缩缩的跟在她身后,两人缓慢往前走了几步,白毛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扬声叫住她。 “你回去跟逍爷说一声,关于你参加全国竞赛的事,我爸说学校会帮你承担大半的费用,让他别急着到处筹钱了。” “!!!!” 周青瑶彻底懵了。 正抽烟的祁夏深吸一口,冷不丁一脚踢到白毛腿上,“你丫真脑残。” 她心跳停了,字音不知从哪里挤出来的,“程逍知道了吗?” 白毛僵硬的摸头,“啊。” “什么、时候?”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白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干了蠢事。 “就大概可能一个星期前吧” 她唇瓣碰了碰,彻底失声。 这些天太多的疑惑跟猜忌被细细的绳索串联起来,真相瞬间明了。 从藏进她书包的500块开始。 那些秘密,已然透明 周青瑶旷课了,一边播打无人接听的电话,一路从学校狂奔至酒吧。 下午还没营业,但她运气很好的撞上准备出门吃饭的油条跟汤圆。 油条先瞧见她,戳了戳汤圆的肥胳膊,“欸,那不是逍爷的女朋友吗?” 汤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散着黑发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来,停在他跟前。 剧烈运动下,她脸颊胀的发红,努力平稳急促的呼吸。 “请问你知道程逍在哪里吗?” 汤圆脸色稍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转移话题,“你怎么跑这来了,今天不上课?” “汤圆哥哥,你知道对不对?” 他犹豫着,面露难色,“不是我不说,是这事要被逍爷知道,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周青瑶急得要哭出来了。泪花在眼圈打转转,“求你了我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 汤圆为难的抠了抠头,看她泛红的眼眸,又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他仰头长叹了声。 “唉,死就死吧。” 江陵自然保护区地处江州郊外。 泰陵山是着名旅游景点,山高破千米,连绵不绝的山脉如云海中蛟龙的背脊,整个世界如同被云雾包裹住,美似人间仙境。 密密麻麻的雪花飘下来,天空像挂起了一块帷幔,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 山脚下,一群衣着邋遢的搬运工们肩扛沙包石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着台阶上移爬向半山腰。 她穿着校服,没撑伞,任风雪侵蚀。 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近,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虚构的画卷。 “程逍。” 是位长者的声音。 “你把这边也搬上去!”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缓慢而颤抖的转过身,视线所及之处,她的少年,正穿着布满黑灰的外套,黑发被风吹乱,黝黑的脸冻出成块的不规则红印,嘴唇冷得发白。 他低身扛起沉重的沙袋,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小姑娘。 “啪!” 沙袋应声落地。 周青瑶眼神空洞的看着他,咬紧下唇强忍泪意,耳边全是汤圆的话。 “这活赚钱,但累也是真累,他执意要去,说得尽快筹一笔钱,我劝了也没用。” “他每天回家前,都会先去我公寓洗澡换衣服,估计是不想让你担心。” “每次我问他累不累,他都说,不累,因为值得。” 她心碎了一地。 一滴泪夺出眼眶,她不想他看见,两手捂住脸,一下没憋住,嚎啕大哭起来。 最终。 她还是成了他的包袱。 ———— 追-更:yushuwu.biz (.) 小媳妇。 雪越下越大了。 鹅毛般的雪花盘旋在空中,快速坠落,逐渐模糊视野。 小姑娘伫立在寒风中,滚烫的眼泪从五指间渗透,哭的撕心裂肺,好似江河倾泻的裂口,宣泄所有的委屈跟心痛。 程逍顶着风雪朝她走近。 他停在她跟前,见看她哭到近乎奔溃,抿着干涩的唇,僵硬的抬起右手,却又停在半空中,迟疑的不知该起还是落。 默契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 只需短暂而深刻的眼神交流,便能清晰洞察对方的心思。 他不会问她为何会出现。 她能找到这里。 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青瑶垂眼,晶莹的泪珠拼命往下掉,泪眼朦胧间,她空洞的目光落在那双破烂的灰色手套上。 本该是纯白,却被苦难般的生活染上一层沉闷而绝望的灰暗。 她牵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扯下手套,掌心全是磕碰的细碎伤口,粗粝的手指冻到僵硬,无法控制的颤抖 她一秒破防。 头低垂,她像刺猬似的缩成一团,小小的肩头剧烈颤栗,从小声呜咽到涕不成声,哭的酸楚而悲恸。 “瑶瑶 男人得声音透过冷风刮进她耳膜里。 长时间在风雪交加的恶劣环境下工作,咽喉灌进凛冽的寒风,嗓子比以往还沙哑,磁性好听的烟嗓也蒙上一层被年月磨砺的沉重感。 良久,哭红了眼的小姑娘慢慢抬头,盯着他忧郁的眼睛。 “程逍。” 她用力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 “我来接你回家了。” —————— 从郊区坐车回市里需要一个小时。 大雪封城,大巴车在雪地里缓慢行驶,车上人少,他们坐在靠后的位置。 周青瑶还沉浸在忧伤悲怆的情绪中,久久无法平复。 她呆愣的看着窗外,看那如精灵般跳跃的纯色花瓣,笼罩了一个世界的白。 正如她此时的心境,那颗炙热的心被重石沉入谷底,灵魂也跟随着坠进冰河,就连呼吸都冒着寒气。 身侧伸出一只手,温柔的覆盖她的手背,指腹细细的磨砂,再包裹进掌心,试图用温烫的暖水攻破冻僵的小手。 周青瑶侧头看去。 男人黑眸明亮,抿唇笑了下。 她没吱声,哭红的眼眶又不禁沾染水汽。 她缩着身子埋进他怀里,程逍拉开宽大的外套,将人包进衣服里,裹的严严实实。 两人都没出声,安安静静的抱了会。 小姑娘没忍住,重新翻开他伤痕累累的掌心,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伤口。 “嘶。” 碰到伤处,他疼的倒吸凉气。 周青瑶心疼的垂眸,突然用力抱住他的腰,深埋进他胸口,幽怨隐忍的哭腔。 “我讨厌你程逍,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没关系。” 程逍低眼,唇碰了碰她乌黑的发顶。 “我爱你就好。” 两人回到市里,时间已接近下午5点。 她一整天情绪波动太大,最后半小时车程睡了过去,下车还不清醒,最后是被程逍背回家的。 屋外的雪下个没完没了。 晚餐是最简单的香油小馄饨。 两人闷头咀嚼,大多数时间都陷在无尽的沉默中。 关于白天发生的事,两人默契的闭口不谈。 这事无关于逃避,更多的在小心翼翼的在乎和照顾对方的感受。 任何感情,总有一方会牺牲和付出的更多。 但很显然,他们都想成为更为心累的那个人。 论心安理得享受对方的付出,他们谁都做不到。 ………… 深夜,周青瑶洗完澡回房。 推开门,恰好撞上程逍将大迭人民币塞进一个信封里。 这段时间干苦力赚的钱,加上之前的存款,刚好够赛前培训费。 她默不作声的移开视线,心被禁锢的铁链大力捆绑,呼吸都不顺畅了。 小姑娘权当没看见,饶过他往另一侧走,程逍伸手圈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跟前站好。 他人高马大的坐在床边,信封塞进她手里,昂头看她。 “这里是6000,明天去学校先把参赛名额定了,后续的我再想办法。” 她别开脸,使命的抗拒挣脱,说什么都不肯收。 “我我已经决定不参加了。” 程逍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几秒后,他长叹了声,将她拽进怀里,按在腿上坐好。 “如果我不问,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我没想瞒你。” 她心虚的细声解释,“我只是,一开始就没想参加,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不想参加,嗯?” 他眸色加深,呼吸比之前急促,咬字很重,“你所谓的不参加,就是大雪天要去外头发传单做兼职?” 周青瑶胸口发闷,低头对上他略带审视的黑眸,压抑了一整天的郁气如数涌上喉头。 “那不然呢?” 她下唇咬出深深牙印,“让我眼睁睁的看你拼命透支身体,赚钱来供我读书吗?” 程逍愣了下,声线放软,“瑶瑶,这是我的责任。” “才不是!” 她皱着眉瞪他,心头烧起一团无名火,却不知是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 “我们应该相伴成长,而不是你一个人负重前行,你这样这样” 小姑娘突然哽咽,后面声音停了,磨出破碎而嘶哑的音符。 “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什么都做不好,还总给你制造一堆麻烦。” 她低头,眼眶湿润了,“我只想当你的暖炉,不想当块破石头,压着你喘不过气。” 程逍沉默几秒,轮廓硬朗的下颚线紧的发硬。 半响,他苦笑了声。 差劲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抬手抹开她眼角的湿意,“明明只想看你笑,却总是惹你哭。” “你胡说!” 周青瑶嘴一憋,气闷的往他胸口扔小拳头,“你就是很好很好很好,不接受任何反驳!” 程逍被她略带霸道骄横的语气逗笑了。 “想让我安心,明天就按我说的去做。” 他轻捏她软糯的脸颊,哄人的柔音。 “我想看你站在全国最高领奖台上,举着奖牌冲我笑。” 男人眼眸黑的发亮,闪烁期许的星光。 “我的瑶瑶,笑起来最好看。” 周青瑶心头猛颤,那股道不明的悸动跟暖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正一点点抚平被戳个稀巴烂的心。 她身子软下来,乖乖勾住他脖子,撒娇似的蹭他肩窝。 “那你先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去那种地方,我今天心疼的差点死了。” “不敢去了。” 他捏捏她的下巴,笑言:“我家小媳妇……天涯海角都能找到我。” “哼!” 小姑娘赌气的咬他脖子,“你还有脸说……” 他神色慵懒的挑眉,倏地将她腾空抱起。 屋里关了灯。 床上的人儿被翻过身,炽热缠绵的吻沿着她的后颈一路吻下去,亲她凸起的脊骨,齿间啃吮,舌头卷着湿热滑过臀瓣,插进敏感的蜜地。 “唔!” 她五指紧拽床单,上半身完全塌陷,翘起的肉臀给足他发挥的空间。 “你今天……嗯……很累……还是不要……啊……啊嗯……!” 男人放软舌头,轻轻舔动花瓣的外缘,舌尖从穴口慢慢撩拨硬起的阴核,锁住两片柔软的阴唇,深入的吮吸,力度时而粗暴,时而温柔。 “有气就得床上发。” 他舔干净唇角遗留的花液,嗓音粗粝。 “来,榨干我吧。” ———— 虐点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的感情里,也不会有什么狗血的误会导致分开。 往后看就知道了哈。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白毛的初吻 一月中旬,期末考试临近。 周青瑶几乎每天熬夜学习,程逍心疼她太累,总会深夜弄一堆馋人的宵夜给她补充体力。 养猪似的投喂方式,原本瘦成竹竿的小姑娘半个月胖了8斤,脸圆了,笑容都比以往甜腻。 程逍没事就爱捏她鼓起的肉包脸,看的眼热了,就压在各种地方亲吻。 结束时,她揪着他的衣服昂头看他,眼眸明净似皎月,藏着璀璨星辰。 “瑶瑶真好看。”他摸她的脸,眼底全是柔光。 小姑娘软乎乎的贴着他,猛地跳到他身上,细嫩的手指戳他的肩。 “回房间。” 青春期的男女容易受荷尔蒙蛊惑,只有抵死缠绵,才能将至深的爱意“做”得淋漓尽致。 这世间什么都会变。 唯有真爱,永远都做不腻。 —————— 期末考结束,放假一周后,全员返校。 高二红榜上,周青瑶的名字赫然印在榜一。 而之前稳居榜首的朱竟然掉至第二,同她还有小十分的差距。 “瑶瑶,你简直是大大大学神!” 胡梦震惊到嘴合不拢,满脸崇拜的看向她,“我觉得,我可能要改变性取向了” 周青瑶推她的头,“你少来。” 胡梦急切的追上欢快离场的小姑娘,嘴里念念叨叨的要她传授秘诀。 她若有所思的摸肉下巴,飙出一句至理名言。 “多读书,少做梦。” 胡梦翻她白眼,熊抱着她说个不停,两人一路嬉笑打扰走到楼道。 下楼时,不巧撞上同另个男同学一起上楼的朱韫。 四目相对,气氛骤然降至零度。 小姑娘收起笑,只在擦身而过时,礼貌的点了下头。 “周青瑶。” 身后的人叫住她,她面色坦然,反倒是一旁的胡梦紧张兮兮的掐她的手臂。 她回头,假模假样的笑,“有事么?”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写满了愤怒与不甘,但又不好直白的表露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恭喜你,这次让你赢了。” “谢谢。” 周青瑶同样回敬冷冽的注视,“不过,以后这种事会形成常态,你习惯就好。” “——你!” 他鼓着眼瞪她。 周青瑶没吱声,颇具挑衅的勾唇笑。 那笑容格外刺眼,极尽嘲讽,看的朱愠怒火中烧,以至于话没过脑就倒出来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 他咬牙切齿,“你不就是找了个混社会的男朋友,只会欺凌同学,把学校搅的乌烟瘴气,那种人迟早要进监狱!” “我要哪天心情不好就去跟校领导举报,你的参赛名额泡汤了,我看你怎么狂!” 周青瑶面无表情,没着急反击。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猜到是谁在背后捣鬼。 谁知身边习惯装死的胡梦似被雷劈了一道,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不知哪来的神奇力量,霸气的将小个子的周青瑶扯到身后,同朱韫面对面站着,双瞳燃起熊熊烈火。 “告班主任那龌龊事,是你干的?” “是我,怎么了?” “你” 她吞回差点出口的脏字,平时胆小怕事的她一时恶相胆边生,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的骂。 “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像你这种表里不一,只会背后捅刀子的无耻小人,你这样的人就算成绩好有什么用,品德不行,走哪都是一坨大便,谁看谁想要吐。” 朱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就是个泼妇!” “对你这样的人,十个泼妇都不够!” 胡梦这下彻底释放内心的自我,“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再敢找瑶瑶麻烦,我就花钱去雇人,以后天天把你堵在路上打,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原本气势八尺高的男生被骂的红了脸,嘟囔了几声“疯子”,转身拔腿就溜。 等人走远了,身后的小姑娘探出脑袋,疑惑的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谁喜欢他了?” 胡梦被她精准戳到痛点,又羞又恼,“我那是视力不好,看!走!眼!” 周青瑶笑得前俯后仰,认可的拍她的肩,“小宇宙爆发了,相当之震撼。” “——啪啪啪啪啪啪!” 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白毛领头,程逍跟祁夏慢悠悠登场。 胡梦一见白毛,内心迸发的小宇宙瞬间萎成鸡仔,不过几秒,又变成藏匿周青瑶身后的小鹌鹑。 白毛叹为观止,拍手叫好,故意在胡梦耳边热情鼓掌。 “太棒了正义女侠就是你的完美化身。” 胡梦怕他怕的要死,身子侧向另一面躲他。 白毛不依不饶的飘过去,喋喋不休的问:“欸,你别害怕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刚说的雇打手那事是不是真的,我价钱公道,童叟无欺,绝对不二人选。” “你考虑下,要不要帮哥哥一把,哥哥最近挺缺钱的。” “我,我不要,你离我远点” 胡梦使命拉扯小姑娘的衣服,求救之情溢于言表。 周青瑶全程笑眯眯的,觉得这两人闹起来特别戏剧性,就好似在看一出浪漫的校园爱情。 这时,程逍朝她走近,抬手摸她的头。 周青瑶踮脚凑近,“我考第一了。” “看见了。” 他低手捏她的脸,“想要什么奖励?” 她轻轻摇头,探出头瞄了眼靠墙抽烟的祁夏,再回头看一躲一追的男女。 “我想请你的朋友吃饭,叫上胡梦一起。” 程逍愣了下,回身瞥向吐烟圈的少年,那人淡然的摆了个“ok”的手势。 “想吃什么?”程逍问她。 “烤鱼!” “好,今晚安排。” —————— 西长街的巷尾,有一家专营重庆烤鱼的老店。 下雪天生意格外好,排队是常态,但程逍跟老板熟,于是走了个后门,唯一的小包厢留给他们。 刚开始胡梦还很局促,尤其被安排在白毛身边,他就跟苍蝇一样围着她闹,看她气急败坏又胆怯害怕的样子就好笑。 酒一上桌,他连干叁杯,顺便冷嘲热讽她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这话堵的胡梦浑身燥热,抱着酒瓶“吨吨吨”的灌自己酒。 “胡梦,你别喝了” 周青瑶吓懵了神,柔声细语的劝阻。 “你、你不要管我!” 她脸颊红的滴血,打了几个酒嗝,大手一挥,“我就是要证明给他看,我我毛真的长齐了!” “” 小姑娘无语叹息,侧头看程逍,男人正细致给她碗里的鱼块挑刺。 “胡梦她” “没事。” 他身体微微侧向她,手臂拢过她的细腰,将她抱进怀里,“杨舸人不错,就是嘴巴坏,不会真对她做什么的。” 一旁的祁夏默默喝了杯酒,看着桌对面喝到面红耳赤的两人,正幼稚的玩猜拳,他轻笑了声。 早说了他适合这种姑娘了。 还他妈嘴硬。 呵。 ———— 酒过叁巡,酒醉迷糊的胡梦突然转身,表情严肃,双眸炯炯有神,看的白毛一阵颤栗。 “干干嘛?” 她慢吞吞的伸出两手,用力捧住他的脸,将人拉近几寸,狠命盯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 “啪啪”两巴掌呼上去,不痛,但声响清脆。 白毛懵的不敢动,全身僵硬,心脏狂热跳跃。 胡梦咧开唇,笑得几分傻,“你你别以为我怕你,本小姐一点都不怕!动粗的都不是乖孩子,特别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我看是你的毛没长齐” 说着便垂头盯着他的重要部位瞧,甚至大胆的上手扒拉,舌头直打转,“我我要检查” 白毛脸一红,神色慌乱的扯开她的手,声音抖的乱七八糟,“别别别别他妈耍流氓!” 她昂头看他,满眼挑衅的笑,“小豆芽,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说谁小?” “你再说一遍试试!” 白毛忽的直起身,被她的话彻底激怒。 自己引以为傲的玩意儿遭此诋毁,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你给老子起来!” 他酒气熏天,动作也比平时粗鲁,拽着她将他起来,那凶狠的架势还真像要寻个地方练练。 眼看现场即将失控,看戏的叁人同时起身准备拉架。 千钧一发之际,喝成醉猫的胡梦突然一个踉跄,直直扑进他怀里。 凶神恶煞的白毛瞪圆了眼,呼吸声都停了。 看戏叁人组面面相觑,显然惊吓过度。 白毛脑子直发麻,没第一时间推开,咽了咽口水,“喂。” 怀里的人儿昂起头看他,目光呆滞几秒,倏地踮脚,温热的吻落在他唇角,一碰即逝。 再然后,她彻底醉倒在椅子上,完全昏睡过去。 “!!!” 白毛垂在身侧的两手猛地握紧,喉间软骨不断吞咽,一动不敢动。 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青瑶瞧了眼呆若木鸡的白毛,她轻扯程逍的衣袖,“……他怎么了?” 程逍没应声,反倒是一旁的祁夏笑了。 “初吻,终于没了。” ———————— 又加了点剧情,导致这周没虐上,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太平淡,嘿。 那个……喵说的是不会因为狗血误会分开,并不是不会分开……咳咳,喵会预警的,放心。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家。 出烤鱼店时,屋外飘起伶仃小雪。 胡梦醉的不省人事,最后还是白毛背出来的。 他一路絮絮叨叨的嫌她重,可当祁夏“好心”提议换人来时,他又下意识拒绝,磕磕绊绊的闷出几个字。 “算了,谁要爷善良”。 此话一出,看戏叁人组不约而同露出神秘微笑,意味深长。 白毛自告奋勇送胡梦回家,祁夏与他同行。 送别叁人,周青瑶跟程逍手拉着手在幽静的小巷子散步。 她戴着浅黄色毛线帽,顶端晃着硕大的毛绒球,走两步便上下窜动,欢快的像个小精灵。 “我晚上有演出。” 她笑眯眯的举手,“我也要去。” “太冷了。” 程逍皱起眉,“搁家里老实待着。” 小姑娘气闷甩开他的手,撅嘴不满。 “你总有一大堆借口不让我听你唱歌,明明我才是你最亲密的观众。” 男人低笑,“你想听,我天天在家唱,你别嫌烦就行。” “不烦不烦。” 她笑颜如花的表忠心,“一辈子都听不腻。” 小姑娘哄人功力一流,叁言两语就把程逍哄得心花怒发。 “晚点给你带宵夜。” 一说到吃她就来劲,挽着他的胳膊上窜下跳。 “我要两串火腿肠!” “香喷喷的烤鸡翅!” 往前走两步,小姑娘又灵光一闪,“……还有烤玉米!” 程逍忽的停步,目光定定的盯着她,眉眼捎着笑意。 她愣了下,往后缩了缩,“怎么了?” “欣赏下。” “嗯?” 他抬手掐她的脸,脸蛋软软糯糯,手感极好。 “自己养肥的小猪,可可爱爱。” 她刚开始没听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娇羞的直剁脚。 “你敢笑我胖!” 说完便气哼哼的硬往他背上跳,耍赖非要他背。 程逍对她没有抵抗力,她要什么他都给。 等她如愿以偿的趴在他背上,用手指轻戳他的脸,郁闷的调调。 “我要真变成大胖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 他低声,语气真挚,“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骗人。” 她歪头贴着他的脖子,轻柔的蹭,“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程逍抿唇笑,背着她悠哉悠哉的前行。 肆意的狂风吹乱雪花,细碎的雪籽密密麻麻洒在她帽子上。 她抬手接住那串纯净的雪白,一秒融化于温暖手心。 “程逍……” 她贴着他耳朵发声,唇角勾起浅笑,眸光清澈。 “今年冬天,一点儿都不冷。” ———— 全国物理竞赛选在师大附中进行统一集训。 清一色的名校学子,其中还掺杂了几个像周青瑶这样不入流学校的代表。 绝大多数学生都是一身名牌互相攀比,就连朱韫也遭不住环境刺激穿上耐克鞋。 只有周青瑶依旧我行我素。 一双朴素的小白鞋走天下,白色棉袄小红帽。 上课一丝不苟,下课不与人搭讪闲扯,像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怪物,丝毫不在意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集训第五天,课堂模拟测试。 她一声不吭拿下第二名,引得全场哗然。 在座的全是各校一等一的尖子生,特别是名校生在学习上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输给这么个叁流学校的学生,对这些傲慢的高材生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临近下课,程逍早早在校门口等候,还买了刚出炉的烤红薯。 周青瑶一见程逍就像脱缰的野马,每个毛孔都诉说着赤裸的爱意,凑近些便旁若无人的牵他的手,晃着小尾巴求表扬。 “昨天课堂测试,我考了第二。” 他宠溺的摸她头,“真厉害。” 程逍今天穿了件深棕色皮衣,内里黑色衬衣,头发两侧修短了些,右耳戴上耳钉,成熟男人味中勾着几分撩人的痞气。 他接过小姑娘的书包,贴心的给她掰好红薯,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慢点吃,别烫着。” 她饿的饥肠辘辘,两眼冒绿光,两手捧着滚烫的红薯,咬一小口,甜的眯起眼,小步子迈的轻快。 他们正前方两叁步距离,是两个穿一中的女学生,周青瑶认得出,她们也是来参加赛前集训的,不过是另一个班的。 “欸,昨天测试你考的怎么样?” “很一般。” “我也没考好。” 短发女生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隔壁班这次考第一的,居然是个什么实验学校的。” 长发女嘲弄的笑,“什么破学校,听都没听过。” “我还听人说,就那实验学校的女的,有个在外面打流的男朋友,高中就辍学了,每天就靠干些零散活混日子。” “真的假的?” 长发女一脸八卦的凑近,“你说她怎么想的,找这种男朋友?” “鬼知道,说不定人家就爱受虐,不是说小混混都有家暴倾向吗?” “哈哈,你好损噢……” 身后的小姑娘脸色铁青,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怎么都咽不下,忽的一个快急步上前。 “瑶瑶。” 他没拉住,还是晚了一步。 “啊!” “你干什么?” 伴着女生们尖利的惨叫,短发女脸上被糊了一嘴地瓜,她慌乱用手抹开,结果脸上全挂上粘稠的深黄色瓜囊。 “唔……痛!” 长发女被她揪着头发往后扯,力度大到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短发女学生后怕的退后两步,指着她大骂,“你有病吧你!” 周青瑶面露杀气,几乎咆哮的怒吼。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被扯头发的长发女叫的各种凄惨。 程逍见她撒了气,这才上前将人禁锢在怀里,扯开她扒拉人头发的手,一把抱起朝反方向走。 小姑娘还在气头上,两脚几乎悬空,依旧上蹬下跳,像个撒泼的小猴子,面红耳赤的吼。 “我……我要杀了你们这群长舌妇!” 程逍满脸阴沉的抱她离开事发地。 转个弯,他将人放下抵在围墙上,两手用力掐住她的肩。 “瑶瑶!瑶瑶!” “……别闹了!” 她被凶的一愣,昂头看他发怒的眉眼,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 程逍微微合眼,深呼吸努力平稳情绪。 “你有没有想过动手的后果?你要真伤了别人,人家报警或是上报学校,对你的将来都会有影响。” 他垂眸看她,低叹了声。 “你以后做事前能不能过下脑子?如果我今天不在,你这么冲动的跑上去,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周青瑶眼圈红透,闷着哭腔低喃,“可……可是她们那样说你……” “我不在乎。” 他微微弯腰,平视她的眼睛,笑里略带酸楚。 “更何况,人家也没说错什么,不是么?” 周青瑶五指拽紧他的衣服,又急又气。 “我不准……不准你说这种话!” 男人沉默的看她半响,低身抱她入怀,安抚似的摸她柔顺的黑发。 “好。” 他的唇碰了下她耳尖,“那说点别的。” “比如,你只管大步往前走,我会拼尽全力的追上你。” “比如,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会加倍努力的赚钱,让你衣食无忧。” 她心头一颤,“程逍……” “瑶瑶。” 他嗓音低沉,每个字音卷着柔情。 “我是真的……好想给你一个家。” ———— 首-发:rourouwu.info (po1⒏ υip) 除夕(上)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时间一晃,到了除夕。 除夕夜当天,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整个小城都沉浸在家人团聚的温情中。 沿街的店铺基本关门,全员过年过年。 巷子人烟稀少,看着冷冷清清。 中午,周青瑶回家吃了团圆饭。 饭桌上,李慧絮叨的提醒老公儿子待会要准备的东西,因为他们下午就会动身回李慧的娘家过年。 前几年的大年叁十,周青瑶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守家。 当然,李慧还是会假惺惺的邀她同行,而她也会假惺惺的说谢谢,顺道拒绝。 周爸处于愧疚,背着李慧给她打了个大红包,周青瑶也不扭捏,欣然收下。 出门时,周青羡跑过来拉住她,神神秘秘的踮脚凑近她耳边说话。 “机器猫哥哥会陪你过年吗?” 周青瑶抿唇笑,“会。” “那我就放心了。” 他说话跟小大人一样,笑眯眯的拍响小肉手,仰着头看她。 “姐姐,新年快乐。” 他话音稚嫩,但诚恳又温暖,话毕还不忘小声加一句,“机器猫哥哥也是,一起快乐。” 周青瑶温柔的摸他的头,顺便往他小口袋里塞了个红包。 “新年快乐,小家伙。” ---------- 离开那个本就不属于她的家,她连一丝不舍跟失落都无,反倒觉得松一口气,内心无比平静。 下到二楼,她无意中透过楼道窗户往下探。 白茫茫的雪地中,一棵盛满积雪的枯树下,那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她最喜欢的黑色羽绒服,系着违和的粉色围巾,低头点烟时,侧颜绝的堪比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她心头暖的不可思议,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同款围巾,想起当时她闹着要买时,男人那张别扭的俊脸上写满了抗拒,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满足了她的心愿。 天空飘着雪花,似吹散的梨花瓣,星星点点往下坠。 她走到一楼,男人的目光扫过去,很快熄了烟,大步迎上来。 周青瑶很自然的贴近他身体,手塞进他温暖的口袋中,缩着脖子呼冷。 拐过路口,程逍这才放松警惕,长臂绕过她的肩头,将小小的人儿抱进怀里。 “你中午吃了什么?” “酱汁面。” 她昂头,满眼困惑,“严叔叔今天没回家团圆吗?” 程逍低声答:“他家人都在这边,所以过年也不闭店,照常营业。” “真好。” 周青瑶笑盈盈的往他怀里凑,小声问他:“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张爹家。” 程逍抿唇笑,“张爹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去他家吃团年饭。” 他停顿了下,又说,“叫上你一起。” 小姑娘沉默几秒,不太确定的问:“张爷爷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程逍挑眉,“你说呢?” 她心虚的垂眸,声线软软的,“我明明...已经很克制很克制了,在他面前都不敢吃你豆腐。” “你确定?” 男人勾唇哼笑,狠捏了把她的肉脸,低头凑近,故意用暧昧的气音。 “你所谓的不吃豆腐,就是趁他出去散步时,把我硬拉进厕所,非要帮我....嗯?” 她小脸一红,羞涩的扭头看别处。 每个淫靡的字符,都能轻易勾勒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某个蹲在男人身下热情取悦,舔着“棒棒糖”卖力吸吮的人儿。 某个被人按在洗漱池上,手口并用送上极致的人儿。 以及...某个被撩到受不了软口求他进来,结果没弄几下就尖叫着高潮的人儿。 大概或许,只是她某个放荡不羁的灵魂罢了。 程逍侧目瞧着小姑娘逐渐绯红的脸,故意逗她,“记起来了?” “啊,你说什么?” 她一脸严肃,选择装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知道她素来有贼心没贼胆,叫的最凶是她,事后害羞的也是她,好赖话都让她一个人包了,他反倒被扣死一顶“老色魔”的帽子。 “走吧,先去超市买菜。” 周青瑶愣了下,“你来做饭吗?” “嗯。” “啊啊啊啊啊!” 她肉眼可见的亢奋起来,激动的“嗷嗷”叫,两手缠着他手臂快步往前走,边走边念叨。 “2009年的除夕夜,我非常荣幸的吃上我男朋友亲手做的年夜饭,有红烧肉、糖醋鱼、小炒牛肉,还有梅菜扣肉,还有还有....” 一通菜名报下来,她馋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程逍看她一本正经的憧憬样就好笑。 小姑娘的欢喜愉悦向来不加掩饰,包括对他的爱也是,毫无保留,坦白而真挚。 ———— 两人去了趟超市,程逍拧着几大袋食材,小姑娘怀抱着旺旺大礼包,空出一手敲响房门。 片刻后,门开了。 “张爷..” 后面那个字还未出口,一脸肃静的教导处张主任出现在他们跟前。 周青瑶讶异的瞪大双眼,瞬间失声。 “张叔。”程逍神色淡然的叫人。 周青瑶艰难的咽下口水,脑子完全空白,“张..张老师好。” 张主任锐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扫而过,微微昂起下颚,刚要像平时在学校那样摆谱,谁知后背被人猛一棍子用力捅过来。 “臭小子,开个门都这么磨叽。” 张主任一秒收起严肃,转身去扶动怒的老人家。 平时在学校不苟言笑的教导主任,到了自家老爸面前,气势弱的跟猫仔似的,低眉顺眼的不敢多言。 趁着程逍去厨房放东西的时间,周青瑶跟上去,小声的问:“那个张老师....该不会是张爷爷的...” 程逍点头,“是。” 周青瑶震惊的头皮炸开,“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男人一脸无辜,“我以为你知道。” 小姑娘差点心脏都停了,拍着胸小口喘息,“刚吓死我了...” 程逍摸她的头以示安抚,淡声说:“其实张叔人挺好的,学校里要不是他兜着,我估计早被退学了。” 周青瑶闷闷的“哦”了声。 程逍耐心的哄,“乖,去客厅休息会,我要开始忙了。” 她不肯去,愁的五官揪成一团,扯着他的衣服死活不愿撒手,半响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厨房。 大约十五分钟后,程逍正在厨房切菜,举着拐杖的老人家走进来,顺便带上推拉门。 “.....刀工渐长啊。” 老人一脸慈笑的看他,“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您要喜欢,天天来给您做都成。” “天天来。” 老人家一语双关的问:“你忙的过来吗?” 切菜的声音,倏地停了。 除夕(下) 程逍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反身靠着料理台,眼神同老人对上,“您这是...有话要说?” “没话,就瞎扯两句。” 老人一手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红包。 “你跟瑶瑶的,一人一个。” 程逍不动声色的着他,还在装傻,“她的红包,您给我做什么?” “哦?” 老人意味深长的挑眉,“她不归你管吗?” 程逍莞尔笑,“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一老一少,视线疯狂对焦,你来我往,电光火石间跳跃。 最后老人家脸一跨,摸起砧板上的半颗胡萝卜,气呼呼的往扔他身上。 “你这家伙,真当我人老眼花耳聋吗?” 程逍笑出声,这下不装了,低身捡起掉落的胡萝卜,举着萝卜诚挚认错。 “我错了,这事早该跟您坦白的。” 老人好没气的白他一眼,“我倒是想装不知道来着,可你们这些孩子也过太放肆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还自认为伪装的很好,我是人老了,但眼不花,看得一清二楚。” 程逍轻声附和,“是是是....逃不出您的火眼金睛。” 张爹沉默的看着他,低叹了声,声调突然沉下来,“瑶瑶可是个好姑娘,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若敢欺负她半分,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都不放过你...” 拐杖“咚”的撞地,老人胡子一吹,“你听见没?” “听见了。” 程逍站直身体,低声向他承诺:“您放心,我也是拿命疼着护着,不敢半点懈怠。” 老人并不怀疑程逍的人品,这么多年看着长大,他对这孩子很了解。 程逍为人正直,做事前必然深思熟虑,所以从不轻言承诺,承诺了,就一定会办到。 老人只是偶尔想到两个苦命的孩子抱团相互取暖,纵使到了云淡风轻的残月之年,依然会感到无力跟心疼。 “瑶瑶参加竞赛那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听说培训费是自己交的...” 老人目光紧盯着他,“这钱,你筹的不容易吧。” 他避开老人家的视线,笑着说:“没什么容不容易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你现在这个年纪,责任对你而言还是太沉重了,你要量力而行,不要什么事都硬撑着。” 老人语速很慢,但字字铿锵有力,“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跟我说,我反正都快入土的人了,钱留再多也带不走,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看着你们幸福,我死也死的安心...” 他呼吸一颤,“张爹...” “你这孩子善良重感情,有责任心,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别人,但是程逍啊,这样的性子久了,迟早会被累垮的。” 老人摇头,重重的叹了声。 “你是个人,不是超人。” ——————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团圆饭,四个人吃的热热闹闹,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没曾想平日里板着脸的张主任,私底下竟是个十足的爸宝男,张爷爷说啥是啥,唯他马首是瞻。 他们告别了老人,抱着他硬塞的一堆零食回家。 一路上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话,此起彼伏的烟花声都遮不住她爽朗的笑音。 “你不知道,刚才张老师找我说话时,我魂都被吓没了。” 程逍侧头看她,“你就这点出息。” 她弱弱的说:“……我这人胆儿特小。” 男人笑着,抑扬顿挫的“哦”了声,那略带戏谑的调调听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暗戳戳的红了脸。 “你有意见吗?” “没,我哪敢有。”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他清清嗓子,低声道:“我只是偶然想起某个胆、小的姑娘,哭啼啼的求我收留,结果又是强吻又是生扑,变着法子要把我吃干抹净,完了还骂我是流氓...我唔唔!” 小姑娘不知何时凑到他跟前,慌乱的用手捂住他的嘴,鼓着小脸瞪他。 “你一大男人,还玩秋后算账这套,丢不丢人?” 他拉开她的小手,亲了亲她的掌心,勾唇笑着,“我17岁,未成年。” 周青瑶“扑哧”笑出来,羞愤的在他胸口锤一记,转身大步流星朝前走,可走了没几步又绕回来,懒洋洋的粘着他。 “呜...走不动了...” 程逍了然,背身蹲在她身前,“上来。” 她愣了下,本是想撒娇闹会儿,没想真的折腾他。 “算了,你手里还提着东西。” “不碍事。” 小姑娘犹豫半响,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扑到他背上。 他的肩很宽,结实的像一座高山,是记忆中爸爸的肩膀,有着让人无比心安的魔力。 回家的路上,寂寥的街道几乎无人,各家各户都在家中同亲人欢聚。 外头雪下大了,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吱呀”作响。 背上的人儿软绵绵的贴着他,像孩子似的用力缠住他的脖子。 柔嫩的嘴唇时不时磨擦他冰冷的下颚,呼出的气息轻盈而温热。 程逍看着眼前弯弯绕绕的小巷,路过的每间屋子都传出喧闹的聊天声,散发着家人团聚的欢乐雀跃。 “瑶瑶。” “唔。”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她被问懵了,认真思索片刻,笑盈盈的咬他耳朵,“吃你。” 程逍笑了,“怎么吃?” 她满脸坏笑,跟倒豆子似的真掰扯出一大堆。 “坐着吃,躺着吃,站着吃,走着吃……” 明明说的不是荤话,但莫名带着一股喷香的肉味。 这画面感,简直了。 他被撩的小腹一热,低骂着,“小流氓。” 她两手缠的更紧,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的问:“……小流氓可以吃你吗?” “可以。” 他侧过头,在她软糯的脸上亲了下。 “让你从今年吃到明年,里里外外吃个够。” ———— 差点忘了是肉文,除夕加肉。 过完温暖新年,预警就来了。 记得偷猪,啾咪! 跨年(H) 窗外冰裂的冷风吹响玻璃,呼呼的刮蹭遮雨板。 “啪”的一声。 屋檐上厚重的积雪应声坠地,天女散花似的在地面炸开冰渣。 没暖气的小房间,冻的堪比冰窖。 可交织在棉被下的双重喘息声,一粗一柔,暧昧而缠绵,夹杂着几句撩人的情话,吹散了整个屋子的冰凉。 小姑娘的衬衣被解开大半,袒露的双乳上满是青红相间的咬痕。 男人今晚要的又狠又急,进屋就压着她亲吻,舌尖蕴着滚烫,舔遍她每一寸肌肤.... 她湿的太快,在男人强有力的唇舌挑逗下,弓着身子颤栗的喷水。 高潮过后,整个人瘫软下去,眼眉勾魂的小声求他。 “求我什么?”他粗声勾她。 “求求....给我...” 男人咬她泛红的耳珠,“瑶瑶是不是小馋猫?” “....是的...” 她根本受不住这种攻势,媚眼如丝的柔声哼唧,小嘴微张,饥渴的等他投喂。 .....他太坏了。 粗大的头部抵着嫣红的花瓣,嘶磨着,戳弄着,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程逍....啊!” 一整根倏地喂进去,顶到肉穴深处。 他坐在床边,裸露的上半身肌理分明,眼眸抬眼看着身上卖力起伏的人儿,两手狠掐着她的肉臀使命往里撞,塞满小穴的紫黑器物不断膨胀壮大。 她有些吃不下,皱着眉低低呼疼。 可饱满软绵的媚肉层层包裹,含着器身卖力吸咬,愉悦的吐出大波花液,顺着底端流遍结实的大腿。 他喉头干的发痒,吮着她唇舌又舔又啃,舌尖沾染火山喷发的热气,顺着脖颈一路亲到胸前。 翘起的奶尖儿撑开棉质衬衣,凸起圆圆的小点。 男人隔着衣服咬住,小姑娘高昂的叫了声,抱着他的头用力往怀里按。 “你别...咬那么重啊...唔...” 他喉头剧烈吞咽,深红的眸光燃到极致,忽地暴力撕开她的衬衣,将人儿抱起,在房间里边走边操。 袒露的娇乳浑圆雪白,像一团新出炉冒着热气的白馒头。 他低头吃的欢,听着小姑娘“嘤嘤”的呻吟声,敏感的穴儿紧的跟瓶口似的,越插裹的越狠。 抱姿插的最深,小姑娘身子轻盈,抱着毫无压力,做起来能轻易撞开花心,戳着稚嫩的宫口狠顶。 “啪啪啪...” 满屋子的暧昧撞击音,听的人浑身燥热。 底端的肉球由着凶残的肏干力度高频拍打白嫩的臀肉,红了大片瓷肌。 小姑娘两腿死命缠住他精壮的窄腰,仰着头淫靡的叫床。 男人眸色暗红,嗓音粗粝,“坐着吃,站着吃,哪个更爽?” “呜唔...站着..好吃。” 周青瑶被撞的声音断断续续,“啊!...我都...唔喜欢的...!” 灵魂跟身体的完美交融... 极致的愉悦爽的她有些许失神。 每个舒张的毛孔都在酥麻间疯狂的颤栗,雀跃。 她受不了这姿势,偏偏男人还特爱猛攻她的敏感地,抱着她大开大合的操弄。 还没走几个圈,她就没出息的全身抖起来,“呜咽”着泄了。 体内涌出的大量蜜水瞬间打湿肉物底端的黑色毛发,腥甜的气息弥散整个屋子。 小姑娘气若悬丝,好半会身子还在用力痉挛抽搐。 她似从热水里被人捞出来,大汗淋漓的闷声喘息,娇气的用鼻尖蹭他的下巴。 “程逍..” 他低眼笑,“吃饱了?” 她歪倒在他肩头,用奶奶的小绵音求饶,“瑶瑶好累。” 程逍低身将酥软的姑娘放在床上,累瘫的人儿衣不遮体,暴露的肌肤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将她翻过身压在身下,炙热前胸紧贴她后背,怒张的性器在她臀上浅浅戳弄。 “我还没饱... 程逍亲她热汗湿黏的脖子,再让我弄会,恩?” “好。” 周青瑶累的眼睛都睁不开,可还是不舍让他难受,强撑起身子,自行摆好淫靡的跪姿。 她扭头看他,黑发下的眼眸如星光般明亮。 “想要...程逍哥哥疼。” 他笑着覆上去,手臂揽过她的腰肢将人半提起,侧头吻住她的唇。 两人热情的交换香津,在人儿被亲迷糊之际,裹着薄膜的肉身插进两腿间,撑开湿润的花瓣猛地肏入火热尽头。 “...啊!” 后入实在...胀的太满了。 撕裂般的阵痛感,夹着丝丝爽意,灌进头皮间,那滋味说不出的销魂。 娇嫩的穴儿花汁充裕,天然的润滑液也抵不住过于紧缩的内壁,似幽深的黑洞越吸越深,缠的他脑子发麻。 程逍喉头滚了滚,再也抑制不住胸腔内持续喷发的燥热,两手掐着她的嫩腰失控般的轻抽猛插.... 她被几下狠顶撞的瘫倒在床上,男人紧随其后压下来,大手摸索着,覆盖住她抠抓床单的小手。 粗糙的掌心,炙热干燥。 如山顶间流动的清泉水,解她体内的干涸,温暖她的灵魂。 时间逼近零点,屋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奏响,烟花在漆黑的夜空划开一片绚烂的光泽。 零点的钟声响起了。 床上的两人深情接吻,疯狂做爱,在喧闹的噪声中同时达到高潮。 天空中五颜六色的光彩透过窗户,照亮男人硬朗的俊颜。 周青瑶看的几分迷醉,趴在他身上,抬手摸他的脸。 她勾唇笑着,眸光闪烁,“新年快乐,程逍。” “新年快乐,瑶瑶。” 他眼底散着柔光,突然很用力的抱紧她,在她耳边哑声开嗓。 “谢谢你,选择了我。” —————— 夜里叁点多,外头轰炸似的炮竹声逐渐安静下来。 怀里的人儿今晚累的够呛,几乎倒头就睡。 程逍看着墨黑的天花板,一丝睡意都无,耳边时不时晃过年夜饭前,厨房里的对话。 “程逍,你别怪爷爷泼你们凉水,但人总会慢慢长大的,以后还有各种现实问题,需要你们一起面对跟解决。”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我听臭小子说了,以瑶瑶现在的成绩,即算这次比赛没得奖,只要她高考发挥稳定,以后考个重本应该不难,说不定还会保研或留学,她未来的舞台很大...” “万一,爷爷是说万一,她见过外头的花花世界,不小心忘了初心,你要怎么办?” 他垂眸,艰难的扯了下唇,“我会放她走。” 老人难受的轻轻摇头,“你啊...总是默默做好一切,不求回报。” 他勾起唇角,淡淡的笑。 “如果哪天她不喜欢我了,我会自觉消失。” “如果哪天我的存在耽误她的将来,我离开,不给她半点留恋。” 老人家愣了下,“你也,用不着这样的...” “那是您还不了解她...” 他嗓音氤氲着朦胧的雾气,悲凉至极。 “在全世界,包括她的前途跟我之间,即使牺牲所有,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 “她现在还小,会固执的把爱情当作人生的唯一。” 程逍侧头,透过半透明隔门,隐约看清沙发上小小的人影。 “可爱情对我而言,并不是唯一。” 他低声道:“她才是。” 想亲你。(二更) 开学半个月后,周青瑶坐上去京州的火车,参加全国物理竞赛。 此行她所有餐旅费由学校承担,还特意派出一名老师与他们同行,全程护航。 自上次周青瑶跟朱辒彻底撕破脸后,她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任何时候中间都要隔着老师,除开学习上的正常交流,多一句闲聊都没有。 朱辒从高一认识周青瑶起,便一直心存好感,成绩好又特别努力的人,浑身都冒着闪光点。 特别在这一年里,她从稚气学生慢慢出落成清纯的小美人,学校里不止是他,还有许多心生爱慕的男生向她表达过心意。 但结局无一例外,均是拒绝收场。 他刚开始以为她是好学生的高冷傲慢,可到了后来才知道,她所有的笑颜跟柔软,都给了另外一个男生。 朱辒曾在集训班结束后偷偷跟踪过她,看着她拐过一条街,小步急促迎上去,笑眯眯的扑进男生怀里。 他认得出,那人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可那人就是有些超乎同龄的成熟稳重。 男生话不多,大多时间都是她絮絮叨叨说话,他安静听着,只是偶尔聊到兴头上,他会忍不住伸手捏她脸。 她踮起脚非要亲他,男生笑着按住她的肩,然后拧过她的书包,牵着她往前走。 朱辒曾让警察局的表哥查过这人,家庭状态用四个字形容,一塌糊涂。 除了长得不错外,其它简直一无是处。 他不太理解周青瑶为何会选择这种男生。 这种,一眼就能看的见未来的人。 ———— 叁人达到京州,入住宾馆后,有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原想邀请她一起去这边的图书馆温书,可去房间找人时,人早已不见踪影。 最后他在宾馆附近的小餐馆找到了她。 她面前摆着一碗黑不溜秋的蛋炒饭,正举着电话笑盈盈的跟人聊天。 “你都不知道,这边比江州还冷,差点没冻死我。幸亏你有先见之明,给我带了毛衣,我才幸免遇难。” “蛋炒饭很一般,没你做的一半好吃。” 她沮丧的撑起下巴,“我想你了,程逍。” “还有几天,我要怎么熬啊想想都悲惨” 电话挂断后,她状态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蛋炒饭吃的喷香。 直到他坐到她对面的位置。 周青瑶抬头瞄了眼,没出声,淡定的吃饭。 “我可以坐这里吗?” “随便。” 她扒了两口饭,径直起身,“我吃完了,你慢用。”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他脑子一热追了出去,在街口的拐角处拽住她的手。 她很利索的甩开,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想做什么?”她皱眉,语气冰凉。 “周青瑶。”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盯着她,鼓起勇气问出口,“那个不学无术的男生,他究竟哪里好了?” 她面色瞬沉,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以他的成绩,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烂到爆的家境,我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他究竟能给你什么?” 周青瑶冷眼相待,本不想搭理他。 可转身时,她又忽地停下,背对着他,淡声道:“他能给我的,任何人都给不了。” “可他这样的人,人品一定有问“ “人品?” 她笑着反问,话带嘲讽,“那我到想问问,一个喜欢在背后耍阴招的人,人品又能有多好?” 朱辒脸一白,呼吸僵硬。 “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不是每天琢磨些与你无关的问题。” 周青瑶用衣领裹住被冷风吹疼的脸颊,眉宇间满是拒人之外的清冷。 “如果你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输给我了。” ———————— 全国物理竞赛,各省各市的学霸凑到一起竞相追逐,可谓是高手云集,神仙打架。 一番激烈的竞争过后,周青瑶在众多学神之中脱颖而出,顺利拿下一等奖,全国仅50个获奖名额。 物理竞赛圆满结束。 江州参赛的几十名学生同在一列返程的火车上,周青瑶作为其中唯一获得一等奖的人,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仇视眼神盯了一路。 市里派了大巴车来接,从火车站回到市区,她那颗欢腾的心分分钟蹦出车厢。 大巴车在潮宗街路边停下,车还没停稳,刚开了个口子,心急的姑娘就如风般冲了出去。 她一路狂奔窜到路边,书包随手一扔,众目睽睽下径直跳到男人身上。 她像个八爪鱼似的紧搂着他,满眼兴奋的大叫。 “一等奖!我是一等奖!啊啊啊啊!” 程逍被她的亢奋感染到,笑着摸她的头,“真棒。” 她硬是憋了一路,开心的事儿只想跟他一个人分享。 两人就这么腻腻歪歪的抱了会儿,等她冷静些许,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 周青瑶一个星期没见他,想了魂儿都飘了,拉着他的手可怜巴巴的问:“你想我了吗?” 他挑眉,“你说呢?“ 她不悦的瘪嘴,一秒戏精上线,可我感受不到你的思念 程逍笑了声,他当然清楚小色猫话里的深意,压着嗓子道:“在外头呢,收敛点。” 小姑娘甩开他的手,闷闷不乐的捡起书包,慢悠悠转身时,被男人扯住手腕拽进怀里。 他环顾四周,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下。 “好了么?” 她捂着小脸傻呵呵的乐,而后又装模做样的咳两声,“晚上再慢慢感受。” 程逍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模糊了视野,有片刻的恍惚。 他喜欢看她鲜活而明亮的笑脸,灿烂如盛开的娇花。 “走,回家。” 他接过她手里的书包,抬手揉她的头,“今晚全是你爱吃的菜。” “好耶!” 她勾着他的手臂,一路蹦蹦跳跳,像个撒泼的小疯子。 “我要一口气干8碗饭,这几天馋死我了” 初春的傍晚。 微凉的春风温柔地吹过,携来一股清新的花草气息。 堆满晚霞的天空渐渐平淡下来,失了原有的绚烂色彩。 夕阳落在他们身后,闪烁着落日的余晖。 小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 老城区没有腐朽的铜臭味,淡淡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两人手着牵手走到巷口的大树下,她忽地停步,昂起头,拉扯他的衣角。 “我想亲你。” 程逍侧头看她,抿唇笑了下。 “好。” 他应声,柔软的吻落在她唇上。 微红的霞光折射出两人亲吻的剪影,如画般唯美动人。 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定格住。 如果启动键会自动消失。 如果,没有如果。 多好。 ———————— 首-发:[海棠搜书].asia (ωoо1⒏ υip) 生日(上) 阳春叁月,万物复苏。 和煦的暖风吹散薄雾,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校园走道映出一片斑驳。 课间操结束,胡梦来找周青瑶,非拽着她去小卖部买香肠可乐。 两人刚走到小卖部门口,透明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校服身形高挑的黑发少年赫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身后慢悠悠的跟着两人,一个懒散的打哈欠,一个面无表情的摆弄火机。 胡梦僵在原地,话里直哆嗦,“你....你...” 周青瑶也吓一跳,满眼迷惑的盯着“白毛”那头乌黑柔顺的短发瞧。 她小步挪到程逍身边,抬眼询问。 两人长时间的相处,默契值俨然已到“无声胜有声”的高阶段位。 程逍也不知所云,淡声解释,“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今早一来就换了个人。” 祁夏在一旁适时补刀,下巴朝胡梦抬抬,“喏,刺激。” 白毛脸色略僵,装模做样咳了两声,走至胡梦跟前,微微低头,声线放轻。 “你昨天放学为什么不等我?” 胡梦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等你?” 白毛一噎,瞄了眼后头看戏的叁人,略带羞涩的用气音说话,“那今天放学,我们一起走。” “我不要!” 胡梦干净利落的拒绝,尴尬的白毛脸黑一阵白一阵。 他从郁闷不爽一秒过度到恼羞成怒,骨子里的暴戾嚣张瞬间浮于水面。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白毛许是没怎么吃过闭门羹,越想越来气,拽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跟前,嗓子一粗,凶神恶煞的瞪眼。 “说我长得像黑社会,我今天全给整回来了,你还唧唧歪歪的矫情个屁!” “你今天不老实等我试试,看老子怎么治你!” “疼啊...你放开。” 她手腕被掐的发青,扯了几下挣不开,抬头看他怒发冲冠的黑脸,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委屈,在他怒吼中慢慢红了眼圈,最后竟被吓哭了。 白毛一下慌了神,眉头紧皱,磕磕巴巴的出声,“欸你...哭..哭什么啊?” “我都说我不要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你放过我行不行....呜呜....没完没了了...” 胡梦这段时间被他缠的心神憔悴,这男的又跟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前两天他还半夜喝酒跑她家去,朝她窗户扔石头,吓的她缩被子里不敢出来。 要不是那天恰好家里没人,他早被扭送到警察局了。 白毛悬在半空的手僵持着,给她擦眼泪也不是,不擦也不合适。 他垂眸,满脸难堪,“我...我没谈过恋爱,不太懂这些,不是真的想凶你的,哎呀,别哭了别哭了...” 谈!恋!爱! 胡梦惊的哭腔都停了,瞪着双眸呆滞的看他。 周青瑶懵逼的扯程逍衣服,程逍回以同样懵逼的脸,唯有祁夏舒服的撑了个懒腰。 “这家伙,傻的没边了...” 震惊过后的胡梦,一时间又羞又恼,尖声质问:“谁跟你谈恋爱了,你脑子有病吧?” “我有病?” 白毛也来了脾气,“那你不喜欢我,你亲我干什么?” 胡梦心头猛颤,话都说不清楚了,“谁...谁亲你了,你胡说!” 他转身,大手挥过后头安静看戏的叁人,低吼着:“这里全是证人,要不要我帮你回忆经过?” 男生嗓音尖,稍微拔高音量,整个小卖部里的学生都跑出来观战,地处事件中心的胡梦完全受不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她抬头瞪他,朝他脚上猛踢一脚,“神经病!” 话音落地,拔腿就跑,身后的周青瑶晃了几秒神,匆忙跟程逍道别,飞速追上跑远的小女生。 女主角跑了,戏也散了,看戏的人群随即散去。 白毛郁闷的伫立在原地,想了半天没想通她生什么气。 程逍缓缓从他身边经过,瞥了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的白毛呼吸一紧,等祁夏紧随其后路过时,他一手拉住祁夏。 “逍爷什么意思?” 祁夏轻叹了声,“对你的愚蠢感到无法置信。” “...我错了吗?” “错是没错。” 祁夏拍拍他的肩,“只是这年头...纯情也是病,得治。” “......” 白毛垂眼苦闷。 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 究竟哪里不对啊? ———— 回家的路上。 周青瑶一手牵着程逍,一手捧着奶茶。 生理期他不让喝冰的,她不情不愿的嚼着热奶茶里的珍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 “那个白毛太过分了,总是欺负胡梦!” 程逍笑,“他就是表达方式有问题,人不坏的。” 小姑娘轻哼,“你当然帮他说话,你们6班蛇鼠一窝。” 男人倏地停住脚步,低头在她鼻尖上狠咬一口,印出深深的牙印。 “好疼...”她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 他屈指弹她额头,粗声道:“你真当我不懂这个词?” 周青瑶笑眯眯的凑上去,抱着他的腰撒娇,“程逍哥哥什么都懂,哥哥最好了...” 男人最怕她来这招,一软一哄,再大的火气都烟消云散。 路上人来人往,两个穿校服的学生搂搂抱抱太过惹眼,他轻轻扯开她的手,无奈的低言。 “光天化日,女孩子家一点不知羞。” 她得瑟的吐舌头,“某人在床上才不知羞呢,夜夜吃不饱!” 说完她就麻溜的往前跑,被程逍眼疾手快的掐住后颈提到自己跟前。 他嗓音沙哑,话带暧昧,“到底是谁吃不饱,天天缠着要?” 她小脸红润,“...我。” 程逍见她乖顺了才放开她,可老老实实的走了没多远,小姑娘又黏糊糊的贴上来。 两人去菜市场买了菜,手牵着手返回那个破旧又温馨的小家。 “这月26号是你生日,想怎么过?” 程逍侧头问她,声音停顿一秒,又道:“想吃些什么?或者,想去哪里玩?” 她很轻的摇头,“都不想。” “恩?” “我只想跟你两个人在家打火锅。” 程逍摸她脑后的长发,“一个火锅就满足了?” 她昂头看他,眼眸清澈澄亮,“只要你在身边,吃什么我都满足。” “...还挺好哄。” 男人低笑着,视线从她脸上慢慢看向前方,面色一点点凝结,说不清是落寞还是心酸。 “长大一岁了,真好。” ______ 不远处的巷口,李慧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飞奔而来,她追至巷尾,跟着他们拐进小路。 幽僻蜿蜒的小道空无一人。 她疑惑着,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可女学生脚上的那双小白鞋,她确信自己曾见过。 不会错的,一定就是她。 生日(下) 生日前一晚。 大风自半夜起,雷声轰隆炸天。 漆黑的夜空似被撕扯开口子,瓢泼大雨往下砸,连绵不绝的下了一夜。 中午时,程逍送她回家吃饭。 目送小姑娘上楼后,他没离开,转身去路口买了个煎饼,当作午饭凑合下。 外头雨下的很大,空气里的水雾弥散开,浅白雾气逐渐模糊视线。 他坐在隔壁单元楼下的矮凳上,烟叼在嘴里,迟迟未点燃。 从昨晚起,他的心莫名慌乱,忐忑不安的,怎么都咽不下胸口那团闷气。 拇指擦响火机,冒出一簇娇艳的火光。 可当他低头凑近时,火突然灭了。 他眸色一沉,呼吸颤着,用力擦了几下。 火机毫无反应。 再也燃不起半点火光。 —————— 李慧做了一桌好菜,美其曰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庆生宴。 可事实上,她做的全是老公孩子爱吃的,周青瑶喜欢的,一样没见着。 饭桌上,周青羡偏心的把鸡翅全夹进周青瑶碗里,李慧不悦的在桌下踢他一脚。 小家伙若无其事的继续夹红烧肉给她,惹的李慧差点黑脸骂人。 “羡羡,你好好吃饭,姐姐爱吃什么自己会夹,用不着你多手。” 小家伙瘪瘪嘴,还未出声,沉默的周爸先开嗓,“弟弟心疼姐姐,天经地义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李慧脸一白,“我就这么一说,没其他意思。” 一直安静吃饭的周青瑶扒完最后一口饭,起身离开餐桌。 “谢谢招待。” “我下午要去图书馆,先走一步。” 她径直朝大门走去,身后李慧突然叫住她,她停步,但未转身。 “瑶瑶。” 李慧说话轻声细语,假意关心,“你现在一个人住,很容易遇上坏人,平时还是多长心眼,特别是跟男孩子别走太近,小心耽误学习。” 这话一出来,屋里完全静了。 周爸神色诧异的看向李慧,大概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哦,知道了。” 周青瑶面色淡然的应,不慌不忙的往前走,拉开大门时,她忽地回身,目光直直的看向她。 “阿姨。” 她轻声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您顾好自己家的人就行了,少管别人的事。“”特别是,跟你不相干的事。” 小姑娘说完便潇洒出门,被正面怼的脸色发白的李慧,气急败坏的拍桌子起身。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相干,我白养她这么多年吗?什么态度!一点礼貌都没有!” 周爸淡淡的斜她一眼,“你自己非要招惹她做什么” “我是怕她走弯路,年纪轻轻就跟外头的男孩子早恋。” “你有证据吗?空口胡说。” “我” 她被噎一嗓子,居高临下的问小男孩,“羡羡,你跟妈妈说实话,你之前几次去找你姐姐,见过她身边有其它男人吗?” 小家伙慢慢放下筷子,无辜一摊手,“我只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 李慧气的够呛,“小没良心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周爸推开桌子起身,满脸愠色。 “好好一个生日,看你给弄得,唉” 父子俩默契的同时离场,剩下李慧一人在餐桌前气得直跺脚。 ———————— 下午她没去图书馆,拉着程逍一起去了电玩城。 100块钱的币,两人愣是疯玩了一下午。 打双人枪战游戏时,屏幕里画风恐怖的僵尸成群结队冒出来,霸占了整个视野,她条件反射扔了枪,转头往他怀里藏。 程逍笑她,“胆又小,又爱玩。” 怀里的小姑娘装鸵鸟状,颤巍巍的发声,“你玩你玩,我看你玩。” 接下来的十分钟,她两手捂住眼睛,时不时偷瞄几眼,又吓得赶紧躲到他身后。 回去路上,她被程逍调侃了一路。 她笑呵呵的任他调笑,怀里抱着大袋子的玩偶,小步子迈的起飞。 电玩城的娃娃机都要被他抓空了,一抓一个准。 旁边的女生向她投来羡慕注视时,她得瑟的扭头哼,恨不得踩着空气上天。 外面雨终于停了,地面有积水。 寻着小坑一脚踩上去,污秽的水花能溅起半米高。 她今天情绪异常高涨,从一个水坑跳到另一个水坑。 程逍拉不住她,说了两句也就任她去。 晚上火锅用的食材,他昨天就准备好了。 只是两人走过街边小超市时,他突然想起她爱吃牛肉丸忘买,便让她在超市门口等他。 雨虽停了,但屋檐下的雨滴仍往下“滴滴答答”的坠,她伸手接住,冰凉的水滴在她掌心汇聚。 小手倾斜,“哗啦”倒进地上的水坑里。 这时,一辆黑色从她跟前飞驰而过,溅开的水花瞬间打湿了她的裤脚。 小姑娘不爽的皱眉,抬眼寻着肇事车辆,谁知车竟然在几米处停了。 穿西装的司机先下车,恭敬的给后座开门。 她好奇的看过去,一个穿花色连衣裙,细高跟鞋的女人下了车。 刚开始人背对她,周青瑶还在暗自羡慕那女人茂密的深红色长卷发。 可当那人缓缓转身时,响彻在她耳边的滴水声倏地停了,脑子骤然空白。 那张封存在她记忆中的脸,陌生又熟悉。 她抱紧怀里的玩偶,狂热的心脏在胸腔内跳跃,停滞的呼吸声,全世界都是安静的。 女人看向屋檐下呆若木鸡的人儿,神情淡漠,优雅的招了招手。 小姑娘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认识这个人。 她也,不想认识。 ————————-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妈妈。 西面刮来一阵大风,融着雨天湿冷的空气,吹散她耳边的长发,遮过小半边脸。 她呆在原地,双目失神的看着女人从街对面走来,慢慢朝她逼近。 “程逍...” 周青瑶低喃着,转头看向超市,试图寻找他高大的身影。 逃避很可耻。 但现在除了逃避,她完全没有独立面对的勇气。 神色错乱间,那个穿花裙子的高贵女人已经走在她跟前。 小姑娘木讷的看着眼前人,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如潮水般瞬涌,将她本就悲凉的心一点点吞没。 四年没见,女人同她记忆中的样子已相差甚远。 记忆中,那个女人爱穿朴素的棉布裙子,她少言寡语,也很少笑,唯有跟周爸争吵架时才会面红耳赤的反击,每个咬牙切齿的字音里都灌满对生活的怨恨跟不满。 可现在摇身一变,她竟成了穿金带银的大城市贵妇人。 周青瑶想,原来金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跟气质。 怨妇跟贵妇之间,差的不过是一张无限制的黑卡罢了。 “瑶瑶。” 女人面带微笑,嗓音温柔,嗲嗲糯糯的。 “妈妈回来了...” 周青瑶脑子很乱,满脸无措的看着她,小嘴张着,嗓子就跟哑了似的一个字都发不出。 女人的高跟鞋踩在阶梯上,“咚咚”的鞋跟踏地声。 那刺耳的声响被放大无数倍在她耳边炸开,她头疼剧烈,躲闪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被女人用力拽住手腕。 “…你怎么了?” “是妈妈啊,妈妈回来看你了...” 周青瑶一时惊慌失措,跟困兽般拼命挣脱她的手,哭腔明晰。 “你放开我!放手!” 两人在超市前来回拉扯,里头听见动静的程逍大步冲出来,强硬的拉开女人的手,将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护在身后。 他面色阴冷,锐利的眸光紧盯着她,嗓音在喷火,声音从齿间碎出来。 “你想干什么?” 女人诧异的看他条件反射的举动,再看向被他护到身后,乖乖扯他衣服的周青瑶。 她微微探头,询问猫在他身后装死的女儿。 “瑶瑶,这位是?” “他是谁都跟你无关!” 小姑娘一字一句恶狠狠的出声,而后她拉扯男人的衣摆,低声说,“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男人淡淡的收回视线,寒着脸拉起她的手,牵着人儿转身往巷子走。 长裙飘飘的女人愣在原地,没着急跟上来,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 女人目光触及男人回头时凛冽的眸光时,她丝毫不恼,竟抿唇笑了笑。 她的女儿,样貌性格跟她寻不着一丝相同点。 但挑男人的眼光跟喜好,跟她年少时简直一摸一样。 血浓于水的母女情,是被深深刻在DNA里的,想抹都抹不掉。 她这次回来,有足够的时间跟耐心。 不急,慢慢来。 —————— 回家后的周青瑶似丢了魂的人偶,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从午后坐到天黑。 程逍也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但小姑娘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他看着心急,又不想强硬的打破她内心的宁静。 外头又刮起大风。 程逍在小房间寻了条干净的毛毯披在她身上,将人儿团团包裹住。 他转身时,小姑娘突然拽住他的手臂。 “恩?” 她昂头,干涩的扯开一抹笑,“我饿了。” 程逍眸色黑亮,柔声道:“火锅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动。” 她懒洋洋的朝他伸出两条细胳膊,撒娇的意味浓烈。 偏生程逍就吃她这套,自家的姑娘怎么疼都觉得还不够。 他低身将她抱起,小姑娘熟练的两腿盘住他的腰,他抱着“小树袋熊”走出房间,将她放在铺着浅粉色床单的沙发上。 今天特意在她的小公寓庆生。 程逍去厨房做火锅蘸料碗,楼道传来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她的房门被敲响。 “咚咚。” 沙发上的小姑娘心头一紧,慌忙抱着毛毯将自己藏在里头。 厨房里的男人听见动静出来,身子警惕的靠在门后,“什么人?” 外头无人应答。 他转头看向周青瑶,小姑娘懵然的摇头。 这种老式门没有猫眼,外头半响不吱声,程逍斟酌片刻,一点点拉开大门。 屋外空无一人。 应声灯的暗黄光线下,门口地上放着一个包装盒。 他弯腰查看,竟是某品牌的新款笔记本电脑。 这款电脑程逍之前留意过,原想着买来送给她学习时查资料用,买个好点的款式,说不定还能用到大学。 可电脑近7000的价格,对他而言也的确不是笔小数目。 他眸色灰暗,看着电脑包装盒沉默半响。 “外面有人吗?”小姑娘小声问。 “没有。” 程逍低声答,随即将东西拿进房间,关上门。 四四方方的包装盒放在茶几上,她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 包装电脑盒的手提袋里夹着一张卡片。 她犹豫着,拿出一看,上面仅有四个黑字,生日快乐。 娟秀的字迹,清新飘逸。 她脑海中立即执浮现出小时候被人硬逼着练字时,年幼的人儿哭哭啼啼的场景。 如果这是一份生日礼物,即算未署名,她也知道是谁送的。 程逍站在茶几前,看她面无表情的将卡片放回原处,东西硬塞进茶几下。 然后,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往煮沸的火锅里下牛肉卷。 “吃饭吧,好饿。” 他没应声,一秒看穿她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那颗巨浪翻滚的心,可他还是忍着什么都没问。 “蘸酱要加辣椒吗?” “要!” 她昂头冲他笑,瞧着跟没事人一样,“我还想喝啤酒。” 程逍皱眉,刚要拒绝,小姑娘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暗戳戳加了句,“今天我生日,小小的破个例,行吗?” 男人轻叹了声,任命似的给她开啤酒。 饭桌上,她一扫之前的阴霾,举着酒杯一口啤酒一口肉,酒劲上头后便开始满嘴胡话的唱歌。 小姑娘闹到精疲力竭,缩成一团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程逍默默起身收拾残局,厨房里整理干净后,他走到沙发处,本想把酒醉的姑娘抱回床上。 人刚靠近,小姑娘迷糊的睁开眼,双手双脚缠上去,身子一转,跨坐在他腿上。 “瑶瑶?”程逍轻拍她的背。 她嗓音卷着几分醉意,“我没..没喝醉。” 男人沉眸,“有话跟我说?” “恩。” 她抱的很用力,紧到自己都没办法呼吸,仍不愿放开他。 “...你为什么不问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她知道,男人能听懂。 她心里在想什么,在他面前就跟透明似的,一目了然。 “你想说,你会主动说,你不想说,我也不愿逼你。” 喝了酒的小姑娘笑起来像只偷腥的猫儿,她软趴在他肩头,轻咬嘴唇。 “程逍,你真好。” 她滚烫的呼吸全喷在他下巴上,满嘴诱人的酒香。 “今天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女人,她是我妈。” “唔。”他早猜到了。 “她变了好多,我都差一点认不出她。” 小姑娘闷闷地出声:“我不喜欢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更不喜欢她送的礼物,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我通通都不喜欢。” “可是,她终究还是你妈。” 男人颤着嗓音说,“割不断的亲情,是任何感情都无法替代的。” 她急促的摇头,强撑起沉重的身子,两手捧着他的脸。 “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小姑娘的眸底闪烁着水汽,说话慢慢悠悠。 “所谓的亲情,只会无止境的伤害我,但你不会,你才是最疼我的人。” 他眼眸黑的发深,看她酒醉迷糊的摸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耳珠。 “你还是很想她的,对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惹的人儿红了眼,她强忍泪意,可说话间,还是憋不住大颗往下掉。 “……我才不想。” 程逍知道她的口是心非,不愿戳破她的小倔强。 他侧头看向大雨倾盆的窗外,沉默了良久。 男人唇张了张,低沉的蹦出几个字,“...我想我爸妈了,还有爷爷。” 周青瑶一愣,用力掰过他的脸,死命盯着他发红的眼睛看。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半辈子的寿命换他们重生。” 他昂头看她,嘴角勾着悲惨的笑,“就像你说的,只要父母在,至少还有个家。” 小姑娘鼻子一酸,心疼坏了,她搂着他的脖子紧密缠上去,恨不得将身体融进他体内。 “你...你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人勾唇苦笑,没出声。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了许久。 外头响起惊天巨雷,程逍将半昏睡的人儿抱回床上。 他欲退开时,被窝里的小姑娘突然伸手牵住他。 “程逍。” 她握紧他粗糙的手指,水眸澄亮的看着他。 “我不想吃蛋糕,但我有生日愿望。” 他低头看她,“你说。”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放开我的手,要像这样紧紧牵着我,一直到老。”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暗处,默声片刻后,他低头在她额前碰了下。 “好。” ———— 妈妈要出手了,唉。 明天见,勇士们。 奢望。 翌日 又是一个暴雨天。 程逍一夜没睡,屋外的雨下个没停,怀里的人儿又梦吟般不断叫“妈妈”,梦中她小声啜泣,他心疼坏了,抱着她一通哄。 他担心小姑娘,所以第二天请假没去批发市场。 谁知清晨5点,批发部老板给他打电话,外面雨势过大,两个搬运工赶不过来,希望他能顶替救场。 老板也是这巷子长大的,对程逍家的事了如指掌。 他在程逍最艰难最迷茫的时候拉了程逍一把,虽说算不上什么体面工作,但好歹自力更生,有固定收入,不至于有上顿没下顿。 程逍没法拒绝,轻手轻脚下床,出门。 ———— 清早5点多,天都还没亮。 他顶着狂啸的风雨急匆匆往批发部赶,雨太大了,黑伞完全成了摆设,还没开始干活,便被雨淋的浑身湿透,单薄的衣物没一处是干的。 今天货特别多,人又少,等干完全部的活,他累的全身暴汗,分不清身上滴滴答答往下坠的是汗水还是雨水。 他上衣湿的没法穿,老工人好心给他一件干净的黑背心,让他凑合穿着别感冒。 出批发市场时,雨已经停了。 到了6点多,深黑的天空开始蒙蒙亮。 他走在那条熟悉的小道上,路过菜市场时顺手买了现做的面条。 周青瑶最爱吃葱油拌面,明明连肉都没有,朴实无华,可她却爱的不行,每次都要干两碗,拍着凸起的小肚子,嘴上嚷嚷着“没吃饱”。 这个点,街上人不多。 他出了菜市场,往前走了几十米,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崭新的奥迪车同他擦肩而过,却又停在他前方2米的位置。 程逍心一抖,呼吸持续往下沉,停步待在原地。 后座车门打开,是昨天在超市前见过的那个女人。 她面带微笑的朝他走来。 “你好,程逍。” 女人很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视线扫过他略显老气的老头背心,最后停留在他满头大汗的脸上。 “我是周青瑶的妈妈,你有时间跟我聊聊吗?” 程逍紧了紧手里提的塑料袋,想到自己现在邋里邋遢的样子,那股无地自容的自卑感慢慢渗透进每一个毛孔里。 他一向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女朋友的妈妈。 他更想能西装革履,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长辈面前,用最诚恳的语气,承诺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但这一刻。 强烈的挫败感远比狂风骤雨还来的猛烈,撕开的自尊心,灌进去的全是苦水。 —————— 程逍不愿上车,女人不强求,熟门熟路的转身往街那头的沿江风光区走,寻了个歇息的小亭坐下。 “站着干什么?坐啊。” 长发女人温婉清秀,认真瞧,小姑娘的神态真跟她有几分相似。 他站在石桌面对,低头看她,不卑不亢,“您说,我听着就好。” 女人看他紧绷的下颚,轻笑了声,“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 程逍没出声,沉默的同她对视。 她转头看向宽阔的湘江,江面卷起的风浪一波比一比高,略重的河水腥气扑面而来,捎着一种叫“回忆”的气息。 “太久没回江州了,这片地方变了不少…” 女人陷入一个人的回忆中,半响才回头看他。 她话题转的很自然。 “我昨晚去拜访了张叔,他脾气一如既往的古怪,但提到你时,却对你赞不绝口,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所以,我也相信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 明明是赞美的话,却程逍听的头皮一紧。 “瑶瑶那么敏感细腻的性子,能对你这么依赖,想必你平时是真的很用心在照顾她。” 程逍默声几秒后,沉着呼吸道:“阿姨,您有话可以直说的。” “好,那我直接点。” 她眸色加深,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这次回江州,想把瑶瑶一起带回上海。” “我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国际学校,如果顺利的话,她不用参加国内高考,可以直接出国读书。” 程逍紧闭唇角,身体站的笔直,面色看似无常,可瞬间冷却的心脏,正在承受刀割重锤般的折磨。 他稳着杂乱的气息,低声说:“您应该亲自跟她说,让她自己做决定。” 她笑了下,从包里抽了根女士烟,优雅的点燃。 “她太像我了,脾气跟我一样倔,越是强硬,越要反抗。” 女人弹弹烟灰,深吸了一口,飘出几缕轻盈的白雾。 “年少时不顾一切的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种傻事,我当年也干过,就跟你们现在一样,一摸一样。” 程逍愣着,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听完你就懂了。” 他抿紧唇,没应声。 “读高中时,我从乡下转来江州,在一个远房亲戚家借住,后来认识了同个巷子的男人,也就是瑶瑶的爸爸。” 谈起这些时,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禁浮起几分少女的娇羞。 “他大我两岁,读职校,学习差的一塌糊涂,天天带着一群人打架闹事,虽然很幼稚,但当时有些姿色的他,还是有不少女孩子追捧的。” “可他最后选择了我,是我追的他。” 女人垂眼,指间夹着烟,燃起燎原的火光。 “我成绩很好,又在高叁冲刺阶段,他每天接送我上下学,不去网吧不打架,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世界都围着我转。” “后来,我考上江州的大学,他职校辍学,开始打工供我读书。我们租了间小房子,像所有热恋期的情侣一样甜蜜,天真的憧憬未来。” “再后来,瑶瑶的外婆知道了,强逼我跟他分手,可我那时铁了心要跟他一起,为此还放弃读研,先斩后奏怀上瑶瑶,就是为了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故事说到这里,女人熄了烟,抬头看他,意味深长的笑,“.….故事的后续,你想听吗?” 程逍垂眸,扯了下唇,“您说。” “生下瑶瑶后,我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他收入不固定,穷的时候,甚至连奶粉都买不起,我们开始经常为钱吵架,打架。我骂他是文盲,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却忘了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 “从两情相悦到相看生厌,也就那么几年时间。” 她平静的说完故事,语气淡淡的说:“爱情在现实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瑶瑶就是当初的我,但你比她爸要强。” 程逍曾设想过往后的无数种可能性,包括某天她说不爱了,想离开他,他也认真的告诉过自己,不要纠缠,潇洒的让她走。 他看着女人,哑声道:“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女人沉默着,柔声回他,“她现在年纪小,义无反顾的想跟着你,但如果哪天她后悔了,你确定,你能承担的起她作废的青春吗?” 咄咄逼人的问话,绵里藏刀,每个字音都在他胸腔扬起重锤,闷的他喘不上气。 良久,程逍抬头,礼貌的冲她笑了下。 “瑶瑶快醒了,我要赶回去给她做早餐。” 他转身时,女人急切的叫住他,声调上扬,情绪激动皮卡。 “程逍,我承认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这几年对瑶瑶不管不问,你可以说我爱慕虚荣,但我是真的穷怕了,我现在没有别的心愿,只求她不要走我当年的老路。” “我有钱了,我能给她提供更轻松的人生选项。” 她声线放软,几乎恳求的说:“你就当是为了瑶瑶,帮阿姨一把行吗?” 程逍倏地回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比之前嘶哑,眸底闪烁着水光。 “阿姨,我我会努力给瑶瑶幸福的。” “我相信你。” 女人起身,眼神锐利的盯着他。 “但你心里也清楚,她值得更好的世界,对吗?” 轻巧的一句话,将他的心瞬间戳的四分五裂。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能陪她走过这么一段,他已经很知足了。 而“奢望”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他。 ——————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自私。 周青瑶是被屋外狂啸的雨声吵醒的。 翻身时身侧是凉的,她猛地惊醒,拖鞋都没穿就跳下床,走过客厅,小小的厨房里依稀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 她轻舒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吓坏了。 “早上吃什么?” 小姑娘懒洋洋的倚着厨房门,甜软的女声朝气十足。 正在灶台前切葱花的男人侧头看过来,眉眼黯淡无神,见她勾唇笑了下。 “葱油面。” 她一听菜单就笑颜如花,“我要吃两碗。” “知道。” 程逍冲她微抬下巴,“刷牙去。” “遵命。” 小姑娘欢喜的应声,套着他的大卫衣,衣摆遮过大腿垂到膝盖,里头除了小内内,什么都没有。 她一蹦叁跳的往洗手间走,不一会儿便传来流动的水声。 程逍的视线停留在她消失的方向,杂乱的思绪早不知跑偏到哪儿去,等回过神,锅里的面都煮烂了。 铁锅里烧着热油,鸡蛋敲开打入,沾了油一秒成形,金黄酥脆,油滋滋的格外诱人。 他用锅铲小心翼翼翻面时,腰间倏地窜出一双白玉般细软的小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男人任她从衣摆下摸进来,柔软的指尖缓慢在腹肌凹凸处滑动,一点点勾画那迷人的形状。 程逍站着没动,嗓音低沉道:“别闹了,先吃面。” “不要。” 腰间的小姑娘探出脑袋看他,“嫩豆腐得趁热吃才香...” 男人呼吸停了一秒,关了火,悠悠的问:“你确定?” “确定....啊!” 程逍突然拉开她禁锢的双手,长臂一揽一提就将她抱到料理台上。 砖面冰凉,她下意识往他滚烫的身体靠,两手刚扶上他的肩,男人的手的摸进她下身,大手一拽,轻薄的内裤被扯下来。 “...程逍!” 她惊呼着,从未见他在性事上如此强势跟急迫。 以往的每一次他都会耐心十足的做满前戏,非得到她被慢条斯理的挑逗激的喷水求饶,舔着小红脸求他进来时,他才会不紧不慢的送入肉器,一点点嘶磨她的敏感点。 可这次,他竟连她湿润都等不及。 他撩开她的衣摆,单手解开腰带,紫黑性器倏地弹出来,抵着小小粉粉的贝肉。 蘑菇头,惊人的热度烫得她往后缩,下一瞬便被满脸阴郁的男人控紧腰身。 “呜唔...好疼…” 她还不够湿,略显干涩的小穴吃不下过于粗硕的硬物,刚入半个头,撕裂般的痛楚成功逼红她眼圈。 男人低头看她,眸底忽地晃过瘆人的阴暗,又慢慢转变柔软。 繁杂迷乱的情绪交错下,他动作越发粗暴,捏着人儿下巴用力吻上去,粗烫的舌头缠入,放肆的吮吸逗弄。 “唔…..嗯唔..….” 他吻的太深,小姑娘满脸惊愕,甚至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完全被带进他的节奏里。 舌根被咬的发麻,渐渐的脑子也麻木了,开始放软身体接受他的攻势。 下头被源头浅浅戳弄几下,穴内涌出热液,水淋淋的洒在头部。 程逍皱眉闷哼了声,在她高昂的尖叫中整根插入,瞬间顶到最深处的小肉粒。 素来自制力惊人的他,这次竟失控到连措施都没做。 他眼眸发红,按着她的腰前后耸动,被他抛弃的温柔全化成一抹骇人的暴戾。 男人咬牙粗喘,开始在湿润的肉穴里尽情抽插,每一下都重的仿佛要捅到她窄小的嗓子口。 “啊...轻一点...要...要裂开了...” 小姑娘哭腔四溢,被他平时细腻轻柔的伺候惯了,冷不丁遭如此暴力的对待,皱着小脸委屈巴巴,迷茫到不知所措。 她两手拽紧他的衣服,昂着头娇娇软软的哼唧。 程逍全程一言不发,少了那层薄膜的阻隔,硬肉贴软肉的触感简直销魂蚀骨。 他越肏越凶残,力度狠到恨不得戳烂那蜜桃般轻易爆汁的嫩穴。 人儿被过于高频的肏干弄的逐渐没了声,高潮时她连叫声都哑了,低头深埋进他怀里,爽的大哭出来。 太激烈了。 等姑娘晃过那股劲,男人沉眸将她抱下,反身按在台上。 “...不要。” 她是真怯了,后入简直要人命。 他一声不吭的扭过她的头,舔她脸上未干的泪水,最后亲上微张的粉唇。 被蜜汁包裹的器身顺势滑入她两腿间,蹭着汁水泛滥的穴口轻轻抽送几下。 小姑娘心痒酥麻,两腿一软,被他轻巧捞起来,大手滑进衣服里,握住一侧娇乳大力揉弄。 所有的刺激点全数融入到一处,她双眼迷蒙着,彻底失了力气,任他掐着腰从后面进入,耳边全是肉体撞击的暧昧声响。 一顿“早餐”吃了近叁个小时,她都数不清到了几次,只知道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就跟中了情蛊一样,不知疲倦的将她翻来覆去的啃咬,舔舐,肏干... 到了火热的冲刺阶段,男人有几秒犹豫,可最后关头还是拔了出来,低喘着射到她小腹上。 她累的动弹不得,瘫软在他怀里,被他抱去洗手间清洗。 酣畅淋漓的一次性爱,累的她早饭都没吃,沾床便秒睡过去。 当她饿醒时,时间已过下午1点。 床边的小窗被男人高壮的身体遮的严实,他没穿上衣,皮肤黝黑,背部凸起的肌肉线条流畅,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看的人血液沸腾。 他在抽烟,每一口都吸得很深,重的仿佛要吸进肺里。 床上的人儿翻身动了下,男人将烟头摁在玻璃上掐灭,回身看她,眉眼间闪烁着柔软温情的微光。 “醒了?” “恩。” 她身体像散了架一样,青一处紫一处,一动就疼。 程逍见她皱着眉小口吸气,弯腰凑近她,轻捏她的脸,“弄疼你了?” 小姑娘委屈时最矫情,娇滴滴的瞪他,“都怨你。” 男人笑,“饿了么?”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咕咕”叫,她瘪嘴,摸着饿扁的肚皮缓缓点头。 程逍转身往外走,周青瑶愣了下,刚要出声叫他,可他很快消失无影,没过几分钟,端了碗热腾腾的葱油面进来,上头还盖了两个金灿灿的煎蛋。 “慢点吃,别噎着。” 她是真的饿狠了,大快朵颐的往嘴里塞,一小会功夫,喷香的面条跟鸡蛋全干完,最后恨不得把碗底都舔干净。 吃饱喝足后,她又犯起食困,赖着不肯起床。 程逍没法,掀开被子去捞人,被她顺手缠住脖子,拽着他倒进床上。 他背靠床头,她软绵绵的挤进他怀里。 两人都没说话,屋里安静的只有狂风吹响玻璃的噪音。 半响,小姑娘昂头看他。 “程逍。” “唔。” 她犹豫半响,还是把心中疑惑问出口,““你今天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一样。” 怪你太诱人了。 男人低头对上她水蒙蒙的月牙眼,笑着说:“...见着你就想弄你。” 他说音真实诚恳,但字里行间夹杂的几分酸涩,她竟能清晰捕捉到。 “....是这样吗?”她轻咬下唇。 程逍摸了摸她的脸,凑近在小嘴上啄了口,“是。” 小姑娘侧身贴近他胸口,手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身,越缠越紧。 “我突然…想起一句很矫情的话。” 她蹭了蹭他胸口,软声说:“我用光了一辈子的幸运来遇见你,往后贫穷也好,苦难也好,伤痛也好,只要你坚定的握紧我的手,我愿意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恶魔,只求你一生平安幸福。” “的确很矫情。” 他轻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鼻尖贴着鼻尖,轻而柔的磨蹭。 “但如果这句话成真,那么,用光了幸运的人是我,甘心献祭的人也是我。” 男人墨黑的眼眸里灌满了她看不明的深沉幽暗,明明是在笑,可眸底却藏不住的忧伤。 她心一抖,不安感瞬涌,“你...” 他用嘴轻轻堵住她的后话,没有深吻,浅尝即止。 “累不累,我再陪你睡会儿?” 周青瑶垂落眉眼,很轻的“唔”了声。 男人滑进被子里,将人儿抱进怀中,温柔的轻拍她的背。 小姑娘一沾床就累的睁不开眼,往他怀里缩了缩,慢慢平稳呼吸,很快进入梦境。 程逍低头,盯着她恬静的睡颜失魂的发呆。 以为自己多么潇洒果敢,该撤手时会冷静的放她走。 可他明显高估了自己。 他承认,他舍不得。 他好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 即算,这只是个可笑的奢求。 即算,明天就可能会失去她。 但至少现在,她还能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即使用光了余生的幸运,他也心甘情愿。 献祭残缺的灵魂,换她一世幸福。 —————— 生日过后,日子平稳的过了几日。 这女人如昙花一现般,突然又没了踪影。 某晚,本没有演出的程逍突然接到汤圆电话,说今晚酒吧有人包场,那人点名要他们乐队上场。 这种以演出为主的酒吧包场很贵,但相对的,他们拿到的演出费一晚能抵好几场。 汤圆油条,包括贝斯小姐姐都生在富裕家庭,玩这个纯属娱乐爱好,也只有程逍一人将其当作谋身手段。 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客厅里写完作业的小姑娘闻风一跃而起,非要跟他一起走。 “这么晚,你跑哪里去?” “回趟我爸那里...” 周青瑶翻出藏在茶几下完好无损的电脑包装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把这个给他,让他还给那女人,我才不收她的东西。” 程逍没来由的胸腔一紧,他唇角下抿,嗓音压的很低,“一定要去么?” 小姑娘愣了下,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沉默的看她,没说话。 周青瑶抿了抿唇,肩头一落,低身把东西塞回原处。 她几步走到他跟前,凑上去抱住他的腰,昂头看他的眼睛。 “程逍,你在担心什么?” “没。” 他垂眸,僵硬的移开视线,“今天太晚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过两天我送你去,行么?” 小姑娘敏感的捕捉到他不自然的神色,可还是听话的点头,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下。 “好,我等你回家。” 程逍长舒一口气,刚全身紧绷的压迫感,激烈的往他胸腔猛撞,缠的他透不过气。 出了门,他没急着下楼,背倚着墙,缓缓点燃一根烟。 他用力吸了口,侧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虚幻的白雾散尽,飘荡在空中的,是他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什么成熟、善良,沉稳,他统统都不想要。 就在极致的最后几秒,他竟产生邪恶的念头,是不是让她怀孕,她就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程逍唾弃这样的自己。 给不了她更好的未来,又舍不掉她直白的依赖。 都说爱是自私的。 但自私的爱,还算是爱么? —————— 唉,能理解逍爷的不舍跟纠结。 放手。 程逍刚进酒吧,汤圆晃着肥硕的身子跑来,伸手将他拦住,神秘的压低嗓音。 “逍爷,今天包场的是个有钱的富婆,我寻思我跟油条也没那勾人的魅力,是不是你在外头惹的风流债,人家富婆暗戳戳想包养你?” 他一抬眼,眸底冷光乍现,“找骂是不是?” “没没有。” 汤圆最怵他冷声,吓得跟鸡仔一样,“我就嘴里没味,说说闲话。” 程逍大步往里走,汤圆屁颠的跟在后头,同一旁的油条擦肩而过时,油条投以眼神询问,汤圆无奈摊手,表示问了个寂寞。 其实上台前,程逍就清楚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一切,甚至早在接到电话时,他便知道今晚砸钱包场的金主是谁。 可他并不在乎。 自尊心被撕个稀巴烂不可怕,无声的人民币疯狂砸他脸也无所谓。 他能做的,是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完成这场“各怀鬼胎”的演出。 舞台不算大,刚刚够一个乐队摆场。 台下的灯光全暗,唯有一盏追光的射灯停留在卡座一角。 那个凭空消失了几日的女人,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她优雅的端着酒杯,笑容温柔,浓郁的眼妆藏不住居高临下的姿态,那眼神看的人极不舒服。 整场演出一共10首歌,他不间断的唱了一个多小时,汤圆手都累断了,唯有程逍精神饱满,花光自己的所有激情,只为让演出更完美。 最后一首歌,是他的独唱,《小尾巴》。 舞台上的他轻轻撩拨琴弦,每一个字音都如同仙女施舍魔力,成串的音符在眼前勾画出模糊而真实的画面。 他同小姑娘从相识,相知,相爱,包括点点滴滴的甜蜜日常,她的依赖,他的宠溺,融金每一句舒缓的曲调里,再配上他独特的烟嗓,堪称绝妙。 他不是在唱歌。 他是在深情的讲故事。 一曲结束,台下的女人起身为他鼓掌,只是这赞美中,有几分真情跟假意,谁也说不清楚。 从演出开始到结束,她全程只是安静的听众,直到离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 后台休息室。 程逍嗓子疼的厉害,干涩的直冒烟,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汤圆想了整场都没想明白,同油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那女的到底来干什么的?跟大户人家请人唱戏一样,听完就撤,我们这是艺术,又不是戏子,神经病不是!” “鬼知道,说不定就是个忠实粉丝,稍微有点钱罢了。” 贝斯姐姐见程逍脸色不对,低咳了几声提醒他们。 汤圆没懂她的意思,反而傻不拉几的凑过去问程逍。 “逍爷,那女的你真不认识吗?” 男人放下遮过眼睛的手,睁眼看汤圆的肉脸,眸光忽的深谙下去,起身往外走。 “逍爷!”汤圆在后头叫他。 程逍走至门前,拉门的手顿住,他扯唇干笑了声,“艺术,是给那些不缺钱的人玩的,我玩的只是生活,是生存。” 他拉开门走了,贝斯小姐姐忽然跳下化妆台,一个巴掌扇汤圆头上。 “你脑子坏了?不会说话就少说!” 汤圆一脸委屈,“我我没那个意思” 油条在一旁摸下巴,“不过,逍爷今晚挺奇怪的,最后那首歌本不在演出歌目里,他非要拉出来唱。” 贝斯小姐姐闻言叹了声,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不对,特别那女人看程逍的眼神,压迫感爆裂,绝非是汤圆口中的情债。 “我看,这事八成跟那个小尾巴有关。” 汤圆睁大眼,惊呼着,“叁角恋?” 贝斯姐姐斜他一眼,走了。 油条思索半响,得出最终结果,“这么看,是未来的丈母娘出来闹事了。” —————— 程逍出了酒吧,一眼瞧见街对面那辆熟悉的黑车。 他没有丝毫犹豫,像是知道那辆车是在等他,大步朝那处靠近。 他明白,女人的一言不发绝非是为他颜面着想,更多的,是想润物细无声的向他施压。 不急不躁的,一点一点嘶磨跟摧毁你的自尊心。 刚走到马路中央时,他电话突然响了。 那头直截了当的说明身份,“我是江州XX派出所民警,请问你是程逍吗?” 他心底“咯噔”一下。 “是。” 遥想一年前,这套有流程的说辞还会时不时炸开他耳膜,好不容易消停半年,那公事公办的严肃腔调,又将他从自己勾勒的美好幻镜中狠狠揪出来。 “你舅舅吸毒伤人已被刑事拘留,这边通知你来警局协助处理后续事宜。” 电话挂断,他木讷的站在马路中央,耳边刺耳的车鸣声全消失,就连过路司机破口大骂的声音他都听不到。 魔法消失了。 原来他的黑暗,从未离去。 —————— 警局离这不远,他几乎是小跑过去,刚到门口,他就撞上匆匆往里赶的张爷爷。 老人家先是一愣,而后眉头紧皱,“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程逍如实说,“警察打电话给我,说舅舅” “唉。” 他重叹了声,愤怒的狠戳拐杖,“这警察也是,我都说了我来处理,非把人孩子叫来做什么?” “张爹。” 老人家摆摆手,“你先回去,太晚了瑶瑶会担心,你舅舅那死家伙的事我来处理。” 程逍当然没法心安理得的将破事交给老人解决,他上前扶住张爷爷,“还是我陪您去吧。” 老人家知道他责任心强,既然撞上了,自然干不出当撒手掌柜的事。 他犹豫几秒,轻轻点头,被程逍扶着往里走。 要说程逍舅舅的确不是块让人省心的料,不仅吸毒,还拿刀捅人,现在要不赔两万医药费私聊,要不走法律程序,按刑事案件处理。 张爹知道他舅舅烂泥巴扶不上墙,但也怕如果判刑有案底,以后会影响程逍的未来。 他才17岁啊,即算是小概率的影响,老人也不愿见他花一样的人生被这种烂人毁掉。 “私了吧,我出钱。” 程逍倏地起身,坚决不接受,“不行,这钱怎么能让您掏?” “我是大人,我说的话作数,你一小孩别瞎掺合。” 对面的年轻警察看不下去了,寒着脸冒出一句,“老爷爷,这不是第一次了,您这么大年纪,还是别操这种心,好好在家享福吧。” 他随口一句话,程逍彻底愣住。 不是第一次。 也就是说,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件,只是老人是瞒着他来处理的。 张爹在江州人脉广,如果有心跟警察局打招呼,上头的人会卖他面子把事情压下去,最后收拾烂摊子的人就成了他。 程逍胸腔波荡起伏,神色恍惚的看向身侧的老人。 “张爹” 老人家昂头看他,苍老的眼眸里闪烁着心疼跟怜爱,“你太难了,爷爷就想把你一把,让你轻松一点。” 他呼吸声停了,冷却的心脏一秒碎成渣。 —————— 虽然私了,但程逍的舅舅还是因吸毒要被拘留15天。 程逍扶着步伐蹒跚的老人出了派出所,他眸底暗淡无光,安静的好似一具可有可无的幽灵。 张爹瞧他一眼,淡声道:“没跟你说这些是怕你担心,你安心把书读完,毕业了去大城市工作,离你那死人头舅舅远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爹。” 程逍张了张嘴,嗓音很沉,“谢谢您。” “咱爷孙俩就别说谢了。” 老人抬头看向程他,眸底闪过一丝怪异的幽光,“程逍,其实爷爷有件事” 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下,颤巍巍的唇瓣碰了碰,欲言又止。 这时,一辆白色商务车停在警局门口,驾驶位下来的是老人家的儿子,学校张主任。 “欸爸,你怎么又一个人跑来了?” 他步子急促的走来,埋怨似的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以后这种事我来处理就行。”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老人身边站着的程逍,瞬间闭嘴不吱声了。 “张叔。” “程逍啊” 他话音转的很快,尴尬的笑挂满整张脸,“一起上车,我顺路送你回去。” 程逍垂眸,“不用了。” 本就是他家的脏事,现在竟挂到人家账上,若不是张主任对老人家言听计从,换做其他人,早指着他鼻子大骂了。 所以他自以为是的幸福,短暂的安宁,不过是踩着老人的肩膀无耻跳跃。 那么,他又算个什么? 说到底,还是个没用的废物。 —————— 春夜的风平静且柔和,夹杂着丝丝凉意。 他沿着马路往家走,烟瘾上来也没摸烟,人走至一颗大树下,他突然停住,抬头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发呆。 那轮皎洁的弯月,像极了小姑娘笑弯的眉眼。 伫立半响后,他一步一步,坚决的走向悄悄跟在他身后的黑车。 后座的车窗降下,今晚酒吧包场的“金主”面带微笑,眸色沉静的看着他。 唱一整晚的歌,他嗓子嘶哑的快消声,可出口每一个字,依旧清晰如耳。 “阿姨,您给我一点时间可以么?” 程逍呼吸停滞一秒,下颚绷紧,似什么在扼制他的喉咙。 “我放手。” 他唇角微微勾起,笑里惨烈又悲凉。 “我放她走。” __ 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 大骗子。 程逍到家时,已过夜间12点,卧室的小姑娘早已入睡。 他脱了外套,轻手轻脚凑近。 幽暗的房间唯有窗外透进的一束微光,恰好照亮她恬静的睡颜,皮肤清透如剥了壳的鸡蛋。 指尖碰了碰她的脸,划过柔软的唇瓣,如水般丝滑细腻。 愣神间,一只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刚还安然沉睡的人儿猛然睁眼,对上他黯淡的黑眸。 “你回来了。” 她话音总是带笑,声音勾着情绪,笑起来眼眉弯弯。 程逍笑着,低头在她鼻尖上碰了碰,“装睡是么?” 她娇嗲的瞪他,“才没有,被你吵醒的..” “得,我的错。” 他认错总是很快,当妥协跟纵容占据大半思绪时,他不舍浪费珍贵的每分每秒作无意义的斗嘴。 小姑娘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熟门熟路的往他身上爬,指挥他抱着黏人的“小树懒”往外走。 “我饿了。” 她手指戳戳他的脸,一字一顿,“我、想、吃、烧、烤。” “我去给你买。” “不,一起去。” 程逍昂头看她水灵清亮的眼睛,宛如童话世界中娇俏可爱的精灵。 他抱着她走到客厅,放在沙发上,然后像个操心的保姆,低身给她好鞋,罩上粉色小外套。 “好了。” 转身去房里拿手机时,小姑娘突然起身从身后抱住他。 “怎么了?” 他摸摸盘在腰间的小手,语气故作轻松。 “我也不知道。” 她对他向来诚实,很少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可就在抱紧他的那一瞬,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常年炙热的体温,现在却冰凉刺骨。 “...你好像很不开心。” 他心猛的一跳,揪成乱码的麻花。 “我是小太阳,送点温暖给你。” 小姑娘撒娇时喜欢用额头蹭他宽厚的背,乖巧的让人总想摸她的头,喂她一颗甜腻腻的糖。 程逍垂眼,苦涩的笑意淡淡滑过嘴角。 他的喜怒哀乐,在她眼中根本无处遁形。 因为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能透过那层虚伪做作的表面,看穿他在黑暗里痛苦挣扎的内心。 他反身将她抱进怀里,双臂越缠越紧,小姑娘被禁锢的力道勒的呼吸散了,却没开口说一句抗拒的话。 她知道。 他现在很需要她。 于他而言,她或许是一道能治愈人心的暖光。 可他又何尝不是,为她点亮未来的那盏明灯。 —————— 那晚之后,程逍好似变了一个人。 他眸底闪烁的光泽不复存在,沉默不断拉长,抽烟特别狠,总是一个人待在阳台吞云吐雾。 更奇怪的是,他停掉所有的兼职,包括酒吧驻场,除了上课时间,几乎全天候陪在她身边。 周青瑶心思敏感,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心慌意乱,总感觉会发生不寻常的事。 可问他也总是淡然否掉,安抚她不要胡思乱想。 再后来,他半夜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常被梦魇缠的满头大汗。 有时还会在梦中小声啜泣,一会叫“爷爷”,一会喊“妈妈”。 她吓坏了,使劲摇晃他的身体,等他从噩梦中喘过气,缓慢睁开眼时,温烫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至下颚。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的无助。 “瑶瑶..” 他嗓音嘶哑,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反身压在身下。 男人眼眶发红的对上她的眼,瞳孔飘忽无法聚焦,神色恍惚间,他低头咬住她的唇,炽热缠绵的热吻遍布她的全身。 小姑娘在哆嗦中达到极致,脑子还来不及思考,不知不觉进入他的温柔乡。 他律动的幅度不大,每一次深插重碾都会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问,“舒服么?” 她渐渐丢了魂,两手勾着他的脖子,配合他撞击的力度自行晃动腰臀。 男人喉间难耐的粗喘,倏地将人翻过身,低头啃咬她柔软的臀瓣,两手掰开淫水泛滥的肉穴,饥渴的舔舐,满嘴都是蜜水的甜腻。 结束时,她累的不想说话,虚弱的小口喘息。 程逍裸着上身靠在床头抽烟,小姑娘软软的窝在他怀里,看他轮廓硬朗的下颚,深夜冒出的胡渣格外刺人手。 她没忍住伸手去触摸,程逍任她去撩拨,等她摸尽兴后熄了烟,重新将她压回身下。 “我想...睡觉。”她轻盈眨眼,声音细细的。 程逍笑着亲吻她眼睛,“睡吧。” 两人缩进被子里,亲密的相拥入眠。 一人累到秒睡,一人睁眼到天亮。 —————— 时间一晃,一周又过去了。 周五那天,午休时间周青瑶就吵着要吃糖醋排骨,放学后程逍带着她走了几条街去大市场买食材。 两人手晃着手走到单元楼,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走前面,小姑娘拉着他的衣摆上台阶,像跟屁虫似的蹦蹦跳跳。 可走到她小屋的楼层时,正常情况要再上一楼,可前面的人突然停步。 她一时没注意,迎头撞上他硬实的后背,一边轻揉额头,一边奶声奶气的埋怨他。 可前面的人跟定格住似的不动也不说话。 周青瑶好奇的探头去看,等瞧见眼前人,脸色煞白,心跳一秒停滞。 面色铁青的周爸死死堵着楼道口,眸色阴沉,人看着憔悴不少。 他被眼前的甜蜜面对气到心悸,干瘦的前胸高频起伏,他隐着怒气,声音从齿间磨砺出来。 “瑶瑶,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小姑娘头皮炸开,下意识藏在程逍身后,她用力拽紧他的衣服,闷声拒绝,“我不跟你走。” 周爸憋红了脸,一时气急攻心,上前粗暴的拉扯躲闪的女儿。 他力度太大,拽的小姑娘手腕通红,她害怕的卷出哭腔,扯着嗓子尖利大叫:“我不走,你放开我。” 一直沉默的程逍忽的伸手扯开男人的束缚,他笔直的站在那儿,眸光低垂,声线沉的像在恳求。 “叔叔,您弄疼她了..” 周爸抬眸瞥他一眼,脸上一阵白一阵黑,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到了最后,他慢慢平静呼吸,放开周青瑶。 “程逍是吗?” “我是。” 男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重叹了声,“我以前见过你爷爷,出于对他的尊重,我不想在这里指责或辱骂你什么,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长辈的那套说辞,总是温情中夹杂碎满地的玻璃渣,乍一听很暖,实则尖牙深深戳进肉里。 “但也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把女儿交给一个无依无靠,一穷二白的男人吗?” 程逍抿紧下唇,低头陷入沉默。 他的心似被尖锐的细针戳弄,一针一针的捅穿心底,那种疼是会致人命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畏缩在他身后的小姑娘突然情绪激动的冲上来狠推周爸,男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墙上,诧异的看向眼眶发红的女儿。 “这么多年你有管过我吗?你会在冷的时候给我披衣服,难过的时候哄我笑吗?” 她眼眶里的泪珠滴滴往下掉,大颗砸在地上,“你不会,你只会用这些时间去爱你的老婆跟儿子,然后象征性的施舍我一点所谓的父爱,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 周爸的唇张了张,“瑶瑶...” “明明一开始是我先喜欢程逍的,是我死皮赖脸的追他,是我求他跟我在一起的,他做错了什么?” “他把自己掏空了来对我好,这么久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买过,却给我买了一大堆,他吃的很随便,可我想吃什么都会尽量满足我,为了让我参加物理竞赛补习,他起早贪黑的打工筹钱,甚至大雪天跑到山里去搬石头,冻的手都没知觉了,还反过来安慰我,这么好的程逍,你们凭什么都来指责他?....到底凭什么?” 她情绪瞬间奔溃,拉着程逍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周爸被吓愣了,呆着着她,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没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周青瑶,从小时候的乖巧到他们离婚后的冷漠,记忆中她就不爱哭,很多时候都平静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楼道,身前的男人缓缓转身,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儿。 “别哭了..”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打湿整个手背。 “你先跟叔叔回家,我会去找你的。”他很艰难的出声。 小姑娘狠厉的甩开他的手,“——你不会!” “我会。” 程逍轻声哄着,尽量用安抚人的柔音,“瑶瑶,相信我好么?” 周青瑶抽抽嗒嗒的摸开脸上的眼泪,泪眼朦胧间,她竟就着模糊的光晕看透他眸底氤氲的水汽。 她的心狠狠颤了下。 他的痛苦跟纠结,一点都不比她少。 “你不可以骗我。”她吸吸鼻子。 “好。” 小姑娘收拾了简单的衣物,不情愿的跟在周爸身后,一步叁回头的转身看他。 等楼道彻底沉静下来,他还停留在原地,不舍挪动半步。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让他还有活着的错觉。 程逍坐在台阶上,点燃一根烟。 他清楚今天的撞见绝非偶然,是有人利用周爸的愤怒在给他传递信息。 赠予他的最后时光,已经到点了。 浓白的烟雾在眼前缭绕,周爸字字灼心的问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如果换作是他,他会么? 他的视线看向楼道窗外的那轮弯月,吐出一口烟圈。 如果是他。 他不会。 ———————— 周青瑶一回家就被周爸关进房间。 手机被没收,学校请了病假,一关就是好几天。 周青瑶大哭大闹也没用,可周爸这次跟铁了心似的,担心她偷跑出去,还特意请了长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着她。 那晚,他黑着脸坐沙发上抽烟,李慧慢悠悠挪过去,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叨叨。 “你别说这瑶瑶跟她妈还挺像,小小年纪这么早熟,胆子大到都敢同居了,这要是被街坊邻居知道,还不暗地里说我们家风不正?” 男人斜她一眼,声音冷淡,“你委屈什么,你有真心把她当女儿看过吗?” 李慧被说的脸颊发热,“你凶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要不是你当时闹着非让她搬出去,还会有后面这些破事发生吗?” “欸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她越说越来气,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声线拔高,尖利刺耳。 “当初是你亲口同意的,现在怎么全变成我一个人的错了?” 李慧一想起那女人搔首弄姿的傲慢样就烦操,话也是不过脑子,一股脑全倒出来。 “我知道,你前妻现在比你混的好,又是豪车又是司机,你心里头不舒服,但你见没见她那天来家里的态度,一口一个我们“管教不严”,整的我跟尖酸刻薄的无耻后妈一样。” “可瑶瑶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孩子,她亲妈都不管,我后一妈上杆子凑什么热闹?” “这么多年不见人,现在一上来就要抚养权,还口口声声说把她带去滨海享福,不就是看着瑶瑶学习好有出息了,平时没见播种,坐享其成的时候就出现了,我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这么厚的,呸!” 周爸被她絮絮叨叨的吵得头疼,懒得跟她废话,起身就往屋外走,想出去外头透透气。 “你去哪里?” “别跟着我,你在家看着瑶瑶。” “你...” 她气急败坏的在后头吼,“老娘又不是看守所的!” —————— 房间里,周青瑶双目无神的坐在小床上,灵魂像似被人抽空,静的连呼吸声都寻不见。 外面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灌进她耳朵里,她勾唇笑了下,诡异至极。 书桌前写作业的小屁孩竖着耳朵贴门听外头的动静,确定电视里传来的阵阵哄笑声,他才悄咪咪的挪过来。 “姐姐,你想出去吗?”他凑到她耳边小声问。 周青瑶侧头看他,很轻的点头。 而后指了指屋外,意指外面还有人。 小孩子神秘一笑,自信满满的拍胸部,“包在我身上。” 知道她身上身无分文,周青羡将自己仅有的20块钱塞给她,眼眸亮晶晶的,用最稚气的声线说着老成的话。 “我喜欢机器猫哥哥,姐姐跟他,好好的。” 说完他便依然决然的走向小门,出门前在自己大腿处狠揪一把,疼的逼出泪意,门一开,捂着肚子哭天喊地的冲出去。 “妈妈...呜呜...我肚子疼...” 李慧爱子如命,吓得赶紧迎上去查看,“怎么啦?我的小祖宗。” “哎哟...疼...疼死我了...” 她见他小脸皱成一团,急促的大口喘息,完全信以为真,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便抱着小屁孩狂奔出门。 半分钟后,小房间的门打开了。 披头散发的小姑娘从屋里出来,套着不合身的大卫衣,那是她故意带回来的,程逍的衣服。 她在主卧的柜子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心急的按开机键。 明亮的界面干干净净,没信息也没电话。 她心头晃过一阵钻心的刺痛。 不是答应了要来找她吗? 程逍,大骗子。 —————————— 知道自己写的慢,没想到这么慢,无语... 好了,下章终于分手了,早虐早甜吧,啾咪。 分手。 程逍的电话长时间无人接听,发过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她吸着拖鞋匆忙跑出家,奔至熟悉的小巷,马不停蹄的朝酒吧方向前进。 胸腔内的那颗心入了魔,怼着嗓子眼疯狂撞击。 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燥耳的音乐声吵的整条街都能听见。 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们可以随意进出,唯有她一人被拦在门外。 酒吧安检是新来的中年男,见她稚嫩的脸就知道是未成年,说什么都不给进。 最后还是汤圆出来买槟榔跟烟时,意外发现蹲在酒吧外郁郁寡欢的周青瑶。 “小尾巴?” 汤圆弯腰,轻拍她的头,“你蹲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她缓慢的昂头,委委屈屈,“安检不让我进去。” “嗨,那大叔脑子就一根筋。” 他好心将脚蹲麻的人儿扶起身,她腿软的站不稳,汤圆肥硕的肉体免费给她当软垫靠,直到她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小姑娘看着他,轻声问:“程逍,他在酒吧吗?” 提到程逍,汤圆面色稍变,眼神也很不自然的移开,“在是在只不过” 她呼吸一紧,“不过什么?” 汤圆挠挠后脑勺,担忧的叹了声,“他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几乎每天都喝的烂醉如泥,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问他也不说话,只能干着急。” 周青瑶垂眼,心似戳了根尖刺进去,残暴的往里戳。 “你可以带我进去吗?我想见他。” “当然。” 汤圆答的爽快,带着小姑娘往里走,快过安检时,他猛地停下,似想起什么似的,神秘的将她拉到一边。 “有些事吧,我知道以逍爷的性子肯定不会跟你说,但作为他兄弟,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两句。” 他眸色微沉,不笑时,那一脸横肉看着凶神恶煞。 “要我说,你那妈也忒不是东西了,砸钱包场,像大爷似的坐在那儿,还点名让逍爷唱歌给她听,整的跟花钱雇人卖笑的金主一样。” “逍爷虽然现在是穷点吧,但人穷志不穷,犯得着拿钱来打击人自尊心吗?她算个什么东西!” 他一通骂骂咧咧,周青瑶听的一雾水,可冷静下来慢慢思索他字里行间的意思。 她后背隐隐发凉,人跟被什么困住似的,连心跳声都停了。 “我妈来过这里吗?” “操,我就知道。” 汤圆无语的直摇头,这下彻底印证自己的猜测。 “逍爷也是无敌了,什么都自己抗,被人指着鼻子侮辱还能沉住气,这也就是他脾气好,要我早就问候她八辈子祖宗.,,.” 他话音还没落地,小姑娘散着长发往酒吧里跑,汤圆慌了神,跟在后边大喊。 “欸,小尾巴,你你慢点啊” 她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门口安检的大叔想拦没拦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所有障碍,一股脑的往里冲。 他就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那个人。 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只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她。 明明活得那么辛苦,却依然笑脸相迎,真诚对待每一个人。 她一想起那女人傲慢的高姿态,就无法想象被迫演出的程逍,那张淡然沉静的面具下,心被撕扯成什么样 —————— 穿过挤挤攘攘的过道,后台最靠里的那间,是他们乐队的休息室。 她猛的推开门。 屋里出奇的暗,灰暗的灯光聚集在小小的沙发处,重迭的男女,满屋子撩人的春气。 女人衣衫不整的跪坐在男人身上,遮挡的视线,看不见男人的脸。 “——啊!”她捂嘴惊呼。 听见动静,女人诧异的回头,可两秒后,又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故意在她面前扭动细软的腰肢。 周青瑶的心空洞的似被人掏空,眼前的这一幕冲击力大到足矣将人撕碎。 她慌乱的关上门,下意识想逃,可跑了没几步,她又艰难的寻回呼吸声,原路返回。 休息室里。 女人垂眼看着酒气熏天的男人,红唇慢慢凑上去,很轻的吐息,嗓音妩媚勾人,“程逍。” 他阴着眸,掐住她脖子拉开身位,“滚。” 她被粗粝的手指钳住脖子,声音从窄小的气道挤出来,“你不是想甩了她吗?我我可以帮你” 姜颖好不容易才寻到他喝多酒,防线失守的时机,生怕被那些不必要的人乱了好事。 程逍喝酒醉身不醉心,喝个七八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他面无表情的甩开她,仰头靠着沙发,冷笑了声,“姜颖,你真他妈有病。” 女人轻咬嘴唇,娇嗔着,“程逍我” 操。 他耐心尽失,长臂一晃,将腻在身上的女人暴力掀开。 她尖叫着从沙发上一路滚到地上,爬起身半跪在地上,娇恼的看他,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男人缓慢直起身,幽深的眸底被酒意染红,随手拧起茶几上的一瓶洋酒,嘴边挂着诡异的笑,迎头往她头上倒 几秒后,休息室的门被人拉开,浑身湿淋淋的女人带着满身刺鼻酒气从屋里跑出来。 程逍淡定的用纸巾擦干手,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休息室外,穿男款卫衣的小姑娘乖乖靠墙站着,男人一声不坑的走到她身侧。 甜腻的空气里满是浓郁熏人的酒气,一点一点腐蚀她颤栗的灵魂。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火机一擦,深吸了口。 “信我么?”他视线看着前方,话却是对身边的人儿说。 周青瑶侧头看他,轻轻点头,“信。” 男人莞尔笑了,笑里夹杂了太多酸楚跟苦涩。 “呵,还算没白疼。” 他下意识想去摸她头,可当目光触及小姑娘水光盈盈的眼眸时,他手顿了下,在空中微微颤抖,最后还是败给她过于直白的依恋,默默收回手。 小姑娘心思太过细腻,浅显的动作变化都让她看透他无比纠结的内心。 舞台上,年轻的男歌手弹唱,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撩拨,深情清润的嗓音,唱的是周杰伦的《彩虹》。 “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应景的歌声,惆怅了她全部的感官世界。 脑子已被复杂的心绪填满,眼前铺展开的一幕幕,全是他们腻在一起嬉戏打闹的甜蜜画面。 她伸手拉扯他的衣摆,略带卑微的软声,“程逍,你还爱我吗?” 他没答话,吸尽的烟头扔到正对面的涂鸦墙上,又重新摸了根烟,沉默不语的深吸轻吐。 长久的沉默,无声的冰凉,将她焦灼的内心拉进冰川深处,压着她不让喘气。 他吸完最后一口,指尖窜动的白烟虚幻的飘过,模糊了他的视野,笼罩仅剩的那丁点光明。 “周青瑶。” 程逍侧头看她,幽暗眼底闪烁着猩红的光泽。 “我们分手吧。” 她心跳一秒停了。 那把尖刀狠狠扎进她胸口,拔出来溅了满身鲜血。 小姑娘神色恍惚的拼命眨眼,拽着他衣角的小手越扯越紧,语无伦次的说话,“什么分手我们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他别开视线,不敢直视她哭红的泪眼,故作冷漠的开嗓。 “你就当我懦弱,没出息,我太累了,不想再背着你往前走了” 她话越说越急,眼泪往下止不住的掉,“可你明明答应过我,我们以后会结婚,会生个可爱的女儿,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一起做,我陪你一起努力,程逍,我就想陪着你,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呜呜” 程逍哼笑了声,浓烈的嘲讽。 “男人的承诺,都是用来骗你这种傻姑娘的,懂么?” “你说谎!” 她情绪激动起来,粗暴的抹开脸上的泪水,盯着他灰暗的眼睛,小声抽泣,“程逍,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沉眸,没吱声。 她目光直直的看了他瞬,忽地扭头就跑,男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大步追上消失的身影。 周青瑶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拥挤的后台窜梭,她穿过观众席,跑到吧台旁存酒的杂物间,顺手就拿过货架上的半瓶威士忌,扭开盖子“吨吨吨”的往里灌。 “咳咳咳” 她喝太急,烈酒连吞好几大口,灼烧的液体滑进胃里,酒全呛进咽喉,强烈的反胃感喷涌,衣服前襟全被琥珀色的酒打湿。 闻风赶来的酒保被吓傻了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制止,后头追上来的程逍拉住他,几步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啪”的一声砸墙上,碎的四分五裂。 “——砰!” 杂物间的门被他用力摔上。 他扯过小姑娘的手将她甩到货柜上,盛怒之下,掌心力度重的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 男人几乎怒吼,“你疯够了没有!” 她被胃里翻腾的酒气呛红了眼,几口烈酒下肚,酒量不胜的脑子越发浑浊,胆子也比平时大,幽幽怨怨的瞪他。 “你都不要我了,你还管我做什么?” 程逍粗重的喘息,心头隐着一团火,烧的他脑子发麻,酒也被吓醒大半。 他勉强捡回几分理智,黑着脸,松开对她的束缚。 “分个手而已,要纠缠就没意思了。” 他眉眼冷漠,笑里略带讽刺,“难不成,你还想跟我打个分手炮么?” 周青瑶盯着他躲闪的黑眸发愣,人也彻底安静下来。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人身上” 男人勾唇,自嘲的笑。 “去你该去的地方,读你该过的书,爱你该爱的人。” 他低头,面若死灰,指尖夹着刚摸出的烟,侧头点燃时,指尖猛的颤了下。 “然后,忘了我。” 小姑娘沉静的看他略显拙劣的演技,突然被一阵暖风吹醒了。 她突然伸手摸上他胸口,男人错愕的往后退了步。 “做什么?” 小姑娘昂头看他,笑中含泪,“……它在疼。” 程逍别开眼,“别说这些蠢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拉住他粗糙的手指。 “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他沉声,“是。” “我知道了。” 她得寸进尺的往前一步,凑近他被酒气熏红的脸。 “我都听你的,那你可以再背我一次吗?” 他皱眉刚要拒绝,小姑娘踮起脚,迅速在他下巴碰了下。 程逍一下慌了神,用尽全力才阻止自己不去回想那勾人魂魄的软绵。 “最后一次。” 他叹气,终是妥协了。 —————— 出了酒吧,男人背着她沿着街道往前走。 全世界的喧闹就似按了静音键,除了两人一粗一细的呼吸,疯狂交错。 时隔几日,久违的亲昵,乍一看甜蜜如初,可长时间的静默,也不自觉的圈出几分怪异气息。 她歪头轻靠着他肩膀,酒精发酵过后的脑子很乱,絮絮叨叨的说着醉话,每个字都清晰滑进他耳朵里。 “被你娇惯太久,有时候都快忘了,你也还小,也需要人保护。” “所以,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他倏地停步,胸腔很用力的颤了下。 小姑娘温柔的蹭他肩窝,有温热的液体滑过他脖颈,慢慢流进衣领里。 “程逍,你逃吧,逃到一个没有痛苦跟折磨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喜欢上别人。” “你等我等我有能力好好爱你…” 她笑着掉眼泪,手臂越缠越紧,隐忍的哭腔。 “你的小媳妇,天涯海角都会找到你的。” _—— 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 故事结局。 天空下起了小雨,飘落的雨滴斜斜打过路灯昏暗的光。 吹很大,吹乱她脑后披散的长发,似一片摇曳的海草,在空中划出妖娆的抛物线。 挂在身上的人儿似乎睡着了,软嫩的唇贴着他的耳朵,轻盈的喘息。 他走到街口那个破烂的屋檐下避雨,昂头看着渐大的雨势,噼里啪啦的砸响遮雨板。 猛然间,他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意外捡到迷路的小姑娘。 “饿不饿?”他问。 她饱含泪水的点头,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撩了下。 现在想来,不该动的恻隐之心,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写上最后的结局。 只期望多年之后,小姑娘回想起这段青葱岁月时,不会厌恶的皱起眉,后悔甜蜜的桩桩件件。 他呆站在原地,静默了很长时间。 雨势越来越大,轻纱似的雨雾给世界套上一层模糊的滤镜。 男人眼神空洞的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 “阿姨,我是程逍。” 电话挂断,身上熟睡的人儿倏地动了下。 他以为她酒醒了,侧头去看,小姑娘低头深埋,双臂缠的更紧,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像是在说梦话。 程逍目视前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抿唇轻笑了声。 他的小奶猫,不管何时都能轻易勾起他的春心。 只可惜他能拥有她的时间,过一秒,就少一秒。 约15分钟后,一辆气派的黑车轿车稳稳停在路口。 他将酒醉迷糊的人儿抱进怀里,外套脱下,遮过她的脸谨防淋湿。 司机很有眼力见的撑伞迎过来,顺手打开前座副驾驶的车门。 他目光沉沉的探向后座,车窗外的暗黄光影将女人精致的脸映照清晰,笑容依旧无懈可击。 “阿姨。”他嗓音很低。 女人点了下头,就当应过。 程逍把缩在怀里的姑娘抱上座椅,欲抽身离开时,一双小手轻拽住他单薄的衬衣。 他诧异一秒,低头看去,她侧脸靠着座椅,睡得正安稳。 下意识的举动,总能在不经意间激起千层热浪。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会在第一时间寻到他的气息,并赖着不愿远离半步。 车外雨太大了,顷刻间淋湿他大半个身子,雨水沁凉刺骨,却远不过他此刻的心如刀割。 程逍目光幽暗,浅浅扫过她小而翘的鼻尖,嫩粉的嘴唇,窄小的下巴 他自私的想将这一幕深深印刻在记忆中,往后余生,靠它才能多喘一口气。 片刻后,他微微阖眼,强迫自己避开视线,离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小脸。 再睁眼,沉着眸一鼓作气的挣开她的小手,他捡起滑至身下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 关门的动作很慢,他的视线始终紧盯着脸颊酡红的人儿。 “砰。” 门合上,他的心也空了。 ———— 车很快启动,在狂风暴雨中渐行渐远。 程逍像个木桩似的伫立在原地,任风雨肆意暴击他的身体。 可当车尾灯逐渐消失在路口时,他呼吸忽的停滞几秒,然后,他疯了似的追了上去 下雨天车开得慢,但四个轮子完美碾压两条腿的速度。 可见度极低的情况下,程逍浑然不顾车来车往的危险,狂奔穿越车流,一路逼停好几辆小车,还差点被货车撞到,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听不见,全程不要命的追赶。 他迎着大雨不知疲倦的追了叁条街,直到前方红灯亮起,黑车稳稳停在路口。 “砰砰砰!” 有人在急促拍打车窗玻璃。 强劲雨势下,车窗外的视野一片墨黑,司机从后视镜处瞧见全身湿透的男人,等绿灯亮起,过了路口,他好心将车停在路边的树下。 车后窗缓缓降下。 男人两手紧紧扒着车门,他整个人像从水池里捞出来一样,路灯下隐约看清他发红的眼眶。 “阿姨,阿姨,我还有几句话想说,我说完就走” 他生怕女人不给他最后的时间,说话声沙哑,隐隐透着几分恳求。 女人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好。” 程逍话说的很急,絮絮叨叨的,几乎没过脑子就往外冒,可每一个字都是真情实意。 “阿姨,瑶瑶她怕冷,冬天手容易生冻疮。” “她喜欢吃甜的,不开心时,买蛋糕就能哄好她。” “她吃鱼总是卡刺,如果可以,挑完刺再给她吃。” “她坐长途车会晕车,不吃药会吐的很难受。” “她睡觉喜欢打被子,每晚最好起来看几次。” “她最喜欢吃鸡翅,讨厌吃洋葱。” “她怕黑,一个人待着会没有安全感” “她.….” 他哽咽着,喉间出不了声。 雨水狂乱的浇在他身上,却怎么都遮不住他眼底忧伤的红光。 “阿姨,您能不能对瑶瑶好一点” “就当是我求您求您了。” 说这话时,他颤抖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心脏被撕扯的都要裂开了。 不到最后一秒,他都不知道,原来心中的不舍,已然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情真意切的一番话,闻者落泪,就连前排的中年司机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可铁石心肠的女人全程淡定的听完,只扯唇假笑了下,“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瑶瑶的照顾,谢谢。”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敷衍而冷淡。 她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向正前方,车窗随之慢慢升起。 奢华的黑车很快从他眼前驶离,彻底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夜晚。 他像被抽干灵魂一样,双目呆滞无神,人彻底失了力气,缓缓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大手遮盖眼睛,汹涌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砸在掌心,同冰凉的雨水相融下坠。 暴雨天,路灯下,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像个被人抛弃的可怜孩子。 只属于他的小太阳,不见了—— 同一时间,豪车副驾驶上装睡的人儿肩膀用力颤抖,隐忍的啜泣,眼泪顺流不止。 她侧身紧紧靠着坐垫,屈指咬在齿间,拼命抑制住痛哭的声音。 手垂在身侧,掌心包裹着从他外套上拽下的纽扣。 小小的一枚,深深钳进软肉里。 肌肤之痛,远不及那颗被利器戳烂的心。 离别不是永远,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嫁给他,为他生个乖巧的女儿。 这是周青瑶见他第一眼时就认定的事。 她爱程逍。 这辈子都不会变。 ————————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初心。 周青瑶走的那天,天灰蒙蒙的。 她搬着行李下楼,刚走出小巷子,不知哪里冒出一阵妖风,吹散她细软乌黑的长发。 上车时,她伸手将碎发勾至耳后,水灵灵的月牙眼失了光泽,脖颈上的红绳垂落下来,上头挂着一枚小小的纽扣。 她坐在副驾驶位,不愿跟周母并肩坐后排。 周爸跟李慧出来送行,小屁孩死活不肯出门,一个躲在家里偷偷抹眼泪。 昨晚她在家收拾东西时,周青羡拉着她的衣袖嚎啕大哭,哭得像个没断奶的孩子,眼泪鼻涕糊成一团,鼻涕泡连番轰炸,到把周青瑶看笑了。 “姐姐,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会。” “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会。” 小男孩趁大人不在,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那机器猫哥哥也跟你一起去吗?” 她心头一刺,神色落寞的垂眼,轻轻摇头。 周青羡人小鬼大,明明自己哭的像个泪人,却见不得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踉跄着上前,轻轻抱住她的腰,顺便把黏糊糊的鼻涕全蹭她在身上。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周青瑶干涩的笑,昂头看向漆黑的窗外,胸口扎的尖刺往肉里深陷几分,疼的连呼吸都艰难。 嗯。 他也要好好的。 —————— 豪华的黑色轿车慢慢驶离,后视镜里,周爸跟李慧的身影逐渐缩小,直至完全消失。 离开一个不属于她的家,走向另一个不属于她的家。 她从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也只有程逍一人将她当成宝,放在心窝上小心疼惜,生怕她吃了半点苦,受到丁点伤害。 现在想来,她真的被程逍保护的太好了。 持宠而娇也好,得寸进尺也好,他从来都是不断撕扯自己的底线,奉献自己的所有。 在一起那么久,别说掀桌子吵架,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始终小心翼翼的呵护她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周青瑶脸贴着车窗,目光僵直空洞。 当车经过那条熟悉的街道时,她呼吸突然提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破旧的巷口。 每一处都映着他们曾经腻腻歪歪的甜蜜画面。 她很懒,经常不愿走路,他二话不说,甘愿充当她的专属坐骑。 偶尔心血来潮了,她眼馋那些被爸爸背在肩头的小孩,程逍满脸无奈的看着她,一边笑她胖成小猪,一边又任命般的扛起她。 突然一个飞奔加速,吓得小姑娘死死抱住他的头,惊恐的大喊大叫。 整条巷子都是两人重迭的欢声笑语。 过往如风,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往胸口镶进深深的烙印。 自那个暴雨夜后,她跟程逍便彻底断了联系。 严格来说,是她找不到他了。 他换了电话,家里除了衣物不在,其它纹丝不动,人却已不知所踪。 离开江州的前一晚,她一个人跑回那个空荡荡的房子。 屋里没开灯,她呆坐在床上看着小窗外,斜对面的那户人家,一家叁口围坐在客厅,其乐融融的看电视。 她耳边倏地晃过一个低沉温柔的男生。 “不要羡慕,以后我们也会有的。” 可她还是好羡慕好羡慕,眉眼垂落时,大颗泪珠往下砸,止不住的抽泣,一哭就停不下来。 那个会柔声哄她,心疼的给她擦眼泪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泪眼朦胧间,她忽地想起酒吧的那晚。 他的假装冷漠,故作不耐烦,以及,蹩脚又生硬的叁无演技。 明明是场决绝的分手戏,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每个字音都冒着汹涌的水汽。 正如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连他自己都清楚,一旦对视,便会露馅。 只有那个大傻子,连说分手都像是在深情告白。 如果连他说的真假话都分不清,她又怎么好意思自诩是最爱他的那个人呢? 一想到这儿,小姑娘默默擦干眼泪,咧嘴笑了下。 她一定会加倍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然后,即算把世界翻个遍也要找到那个傻男人,实现当初的愿望。 赚好多好多的钱,养他。 用好多好多的爱,疼他。 ———————— 江州开车到滨海,车程约叁小时。 前排的小姑娘抱着书包沉默不语,同后排的周母几乎零交流。 到了服务站,周母故意支开司机,车里只剩她们俩独处。 后车窗开了一半,她点烟的姿势很熟练,吸一口,烟味全散在车厢里。 “瑶瑶。” 她温柔的唤她,那柔弱慈爱的嗓音像极了贴心好妈妈,“我给你买了套小公寓,就在你学校附近,以后你上下学也方便,保姆也选好了,找的江州本地人,你想吃什么家乡菜都可以让她做,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自己家?” 小姑娘冷笑了声,人藏在座椅里,话弯弯绕绕的拐进她耳朵里。 “我只有一个家,男主人是程逍。” 周母眸色大变,刚还主打深情慈母人设,瞬间脸一跨,唇角紧抿,势力狡诈的豪门贵妇形象初显原型。 “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爱上眼花缭乱的世界,那些过往的路人,都会烟消云散的,妈妈是过来人,不会害你。” 周青瑶不冷不热的回怼,“所以,你是认定我会跟你一样贪慕虚荣,为了钱不折手段?” “……!!” 被自家女儿劈头盖脸的指责总归不好受骂,女人强迫自己深呼吸,将撕开的人皮面具一点点粘连起来。 “你到了滨海,就是大城市有钱人家的女儿,别把江州那套小市民的做派表露出来,小心让人看笑话。” 小姑娘听笑了,眸底闪着寒光,阴阳怪气的质问:“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又何必费尽心思的拆散我们,你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 “反正这几年,我也是过着爹不管妈不见的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 周母听这话脸一红,略带愧疚的低头,“我知道你心底对我有怨,但妈妈也有自己的难处,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弥补你的,再说,我现在有钱了,我” “算了吧。” 她打断她的话,眼底饱含泪意,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你们总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可再多的借口,也遮不住你们自私不负责任的嘴脸。”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女人被她直白的控诉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怒气上头,烦躁的将烟扔到车窗外。 “你现在就是被那男生骗的鬼迷心窍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就那个程逍,他也是够不自量力的,自己活成什么鬼样,还妄想死死巴着你,不就是想着等你以后能赚钱了,拼命吸你的” “你胡说!” 这名字仿佛是她的命门,一提周青瑶就瞬间暴怒。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我被他们赶出家门,无家可归时你在哪里?我急性肠胃炎病发,大半夜疼的死去活来时你在哪里?我没钱交补课费,差点参加不了比赛时你又在哪里的?” 周母呼吸一滞,“瑶瑶。” “要不是程逍愿意收留我,没让我露宿街头,不是他深夜打不到车,背着我跑了几里路去医院,不是他拼命打苦工给我挣补课费,你现在见到的我,早就跟死了没区别了...” 她哽咽着,小手紧握拳头,目光定定的盯着女人漂亮的眼睛,“我说这些,只不过是想提醒你,我答应跟你去滨海读书,不是为了什么母女情,更不是为了贪图富贵,我只是单纯的心疼程逍,我想让他安心,仅此而已。” “所以,我要读最好的学校,接受最精英的教育。” 小姑娘轻笑了声,双瞳泛起水光,“这些是你欠我的,就该你来还。” 平时伶牙利嘴的周母被她松弛有度的话震惊的合不拢嘴。 从她生日到现在,前后也不过半个月。 她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 同那个在超市前见着自己惊慌失措,一心只想逃避的人儿截然相反。 眉宇间的淡然镇定,就像是脱了层稚嫩的人皮,朝着成熟沉稳迅速靠拢。 周青瑶轻轻握住脖子上的纽扣吊坠。 “不是所有人都会为钱迷失,忘了初心。” 她勾唇微笑,眼神异常坚定。 “你等着看...” “我未来孩子的父亲,只会是程逍。” ————————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保护。 2015年,云南大理,洱海边。 清晨,东方露出淡淡的曙光,翠绿的高山,璀璨的朝阳,倒影在清澈见底的湖面上。 洱海形如人耳,风平浪静时,似一颗深绿色的宝石镶嵌在云南大地上,而当清风掠过,湖面顿时掀起层层波浪,如少女飘逸的裙摆,美的如痴如醉。 一位作家曾说:云南的天空有一种静谧之美,在这片土地上就连时间都流淌得格外缓慢。 大理是文艺爱好者独爱的秘境,每年都有无数背包客慕名而来,静心感受大理的风情,在洱海边小歇,微风拂面,闭眼聆听时光静静流动的声音。 洱海边的“云海”客栈,老板是个年轻女人,看着也不过20出头的年纪。 连着客栈而建的,是一家不大的机车行,店里简陋,连招牌都没有,店里仅有几辆不同款式的机车全是自驾,不租不卖。 说是车行,更像是自用的小型车库。 丁斯晴,“云海”客栈的老板娘,国外大学读两年便辍学回国,跑来洱海斥资2000万开了这家客栈,掏钱的是她老爸,她就是一妥妥的富二代。 来大理2年,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献殷勤的实在太多,她拒绝都拒绝烦了,唯有隔壁车行的那个男人,认识一年,每次说话不超过5句。 他隔几天才来一次,修完车就走,从不做过多停留。 丁斯晴自诩也是肤白貌美又多金,平时被男人捧惯了,偶然来个冷若冰霜的,倒还勾起她奇怪的求胜欲。 她放下身段死皮赖脸追了他一年,人家自始至终爱答不理,将她的自尊心踩在地上肆意摩擦。 车行里,穿着黑色外套的寸头男正背对着她低身修车。 她悄悄走近,手里拧着自己亲手做的蛋黄酥,精美礼盒上还特意画上可爱的小图案,少女的心思呼之欲出。 “程逍..”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秒,慢悠悠的回头。 他高大强壮,身材好的堪比国际男模,即使穿着外套,里头短T凸起的肌肉轮廓清晰明朗,看的人热血沸腾。 不得不说,他的确长了一张成熟有韵味的脸。 五官轮廓硬朗,眉骨深凹,看人时眼神淡漠,气场冷的瘆人,说话也惜字如金,从没见他笑过。 “有事?”他淡淡的开口,继续手上的工作。 长相甜美的小女人笑言:“昨天我好玩做了点甜点,顺便给你打包了一份,你..” “不用了。” 甚至都等不及她说完,他便直截了当的拒绝。 之后也不管女人瞬僵的脸,起身将扳手扔向工具箱,把机车推至门外,拉下卷闸门,长腿跨上去,带上头盔,全程不带多看她一眼。 油门一轰,车刚驶出半米远,穿着粉色纱裙的女人大胆的拦在他车前。 程逍紧急刹车,眉间皱起,语气明显不赖烦了。 “让开。” 女人强撑起微笑,“我要去南边,你能送我一程吗?” “不能。” “那你送我去前面那个超市,就那个...” “不顺路。” 他低声撂下这句,车向后退几步,油门一松,直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等她顺着气息回身看去,他已迅速消失在她眼中。 丁斯晴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盒,想起来之前忐忑又雀跃的心,她自嘲的笑了下。 五句话。 不多不少。 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怎么捂都捂不热。 ---- 沿着洱海边骑行大概15分钟,机车左拐进路边的酒馆,稳稳停在门口。 白天还未营业,按理说店里人不多,但基于特殊日子,一大早便忙得不可开交,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店内店外的指挥员工办事。 大卡座上躺着个烟熏浓妆的女人,前一晚的酒还没完全醒,怀里抱着贝斯昏昏欲睡。 程逍脱了头盔走进来,两个男人见状默契的狂奔而来,胖的那个戏贼多,气喘吁吁,哭天喊地。 “逍爷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主持大局,我这小身板子还不累死在这鬼地方。” 瘦的那个满脸嫌弃的看他,“你他妈还小身板?没见过哪个小身板一个人干3个披萨的,还搁这哭,臭不要脸。” 胖的被人戳一刀,横眉竖眼的瞪他,“干煸油条,你吵个锤子!” “肉滚汤圆,你死一边去。” “你....” “你俩闭嘴。” 男人及时出声制止这段毫无营养的对话,粗略扫了眼店内店外,店庆用的装饰基本都已布置好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迎面撞上刚睡醒的贝斯小姐姐,她手里拧着个酒瓶,典型的早起喝口回魂酒醒神。 “樱姐。” 程逍低声喊人。 她身子后仰,吊儿郎当的靠着吧台,打了个哈欠,“你要再不来,汤圆这货能把店给掀了,吵的我头大。” 程逍走进吧台,顺手从酒柜上拿了瓶威士忌,边倒酒别开嗓。 “二店、叁店,还有客栈那边我昨晚去过,全都安排好了。” 女人转身,一手撑着下巴,被黑眼影遮盖的大眼睛定定的盯着他,意味深长道:“今晚又照例消失?” 他勾唇,笑了下,“恩。” “你这甩手掌柜做的....好歹是老板,哪有店庆不出现的道理?” “什么老板不老板,混口饭吃罢了。” 程逍一口喝光杯里的酒,轻声道:“有你们在,我放心。” 她咧嘴笑开花,没再多说什么,冲他举瓶示意下,一瓶酒很快下肚。 走之前,他把油条汤圆叫到跟前交代了些琐碎的事,然后骑着机车扬长而去。 店里正放着五月天的歌,《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 人群中哭着,你只想变成透明的颜色 你再也不会梦或痛或心动了 你已经决定了,你已经决定了 你静静忍着,紧紧把昨天在拳心握着 而回忆越是甜就是越伤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 ......... ” 汤圆跟油条推推搡搡走进来,两人争论不下,走到吧台还在闹哄哄的吵。 “你说逍爷平时那么工作狂,全年都没见休息过,唯独店庆这天玩消失?”汤圆摸着肉下巴,若有所思。 油条在一旁插嘴,“要说我肯定找女朋友了,怎么偷偷摸摸的不让我们知道..” 贝斯小姐姐放下酒瓶,侧身看了眼投影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她了然于心,轻叹了声。 “3月26啊,我记得这天。” “恩?” 汤圆立马来精神了,“什么什么?姐你说清楚啊!” 6年前的那天晚上,快点零点时,酒吧原定的乐队因事取消,临时喊他们来救场,她给程逍打电话他没接,隔了很久他回过来。 “今天不行,我女朋友生日,我得在家陪她。” 那是肖樱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从他声音里听见盖不住的失落忧伤,好似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刺穿他残破的灵魂。 她垂眼,缓缓摇头,顺着播放的音乐低声哼唱。 “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 或许他的快乐,早在离开江州的那一刻,便彻底破裂稀碎。 6年了。 放不下的人依旧放不下。 这些年他拒绝了太多想进入他世界的女人,心甘情愿封锁自己的灵魂。 这不是放弃爱,是本能的保护。 保护那个始终藏在他内心深处,青涩懵懂,笑颜如花的小姑娘。 ------- 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更。 好想你。 2015年的江州,历经几年的旧城新改,老城区早已大变样。 周青瑶家老房子拆迁,得到一笔不菲的拆迁款。 周爸买了套宽敞的小叁居,李慧拿剩下的钱在小学门口开了间小食店,周爸辞职做帮手,夫妻档小铺其乐融融。 13岁的周青羡就读寄宿中学,一周回来一次,这次恰好赶上周青瑶回江州,他破天荒起个大早,心急的瞒着爸妈一个人跑到某国际酒店找她。 他不知道房间号,傻乎乎的询问前台,瞎扯一通后,前台给房间的女人打了电话,约五分钟后,有人轻拍他的背。 “周青羡。” 女声清甜温柔,尾音微微上翘。 穿校服的少年呼吸一震,回身时,垂在身侧的两手止不住的颤抖。 浅栗色的长卷发,柔软的披在脑后,发尾擦过纤细的后腰,她将鬓角的长发勾到耳后,露出五官娟秀的小脸,笑颜一如既往的甜美。 几年不见,她已逐渐褪去年少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小女人的韵味。 少年被她温婉的笑眼盯得脸颊烧红,十几岁的年纪,到底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厚脸皮的撒娇了。 “姐。”他神色局促的喊人。 周青瑶笑,昂头看着如春笋般长高的男生,抬手摸他细软的黑发。 “长大了,还会害羞了。” 他不好意思的擦擦鼻子,“才没有。” “你来的正好,我就想吃口正宗的葱油面,可老店子都搬走了,还得找你这个土着带路。” 说着她很自然的牵他手往外走,小男生条件反射的缩了下,她疑惑的侧头看,就见他尴尬的咳了两声,“我都多大年纪了” 周青瑶见他脸红的厉害,骤然才想起他已慢慢长成大人摸样,早不是当初那个跟在她身后叽歪胡闹的小屁孩。 “人小鬼大。”她笑着。 她的车还留在滨海,这台保时捷是胡梦昨晚让人送来的,方便她这几天在江州出行。 时隔6年,她再次回到这里,故地重游,顺便参加胡梦的婚礼。 —————— 江州卖葱油面的店子很多,可地道的也就那么几家。 周青羡带她去的是西边的一家老店,老板的吆喝声夹带几句方言,听着甚是亲切。 葱油面上桌,她拿筷子搅合几下,夹着往口中送一小口,缓慢咀嚼,咸香的滋味嚼到最后,竟品出几分酸涩的苦味。 “不太对。” 桌对面的少年没听懂,“什么?” “我说,味道不太对。” 他抿了抿唇,眼神略带埋怨,“姐,你是太久没回来了吧…” “江州最好吃最正宗的就这家了,绝对的第一名。” “是么?” 周青瑶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舔了舔唇边残留的葱油香。 原来,不是面不对,而是人不对。 也只有他亲手做的,才能喂饱她那颗挑剔的胃。 —————— 饭毕,周青瑶开车送他回家,路上姐弟俩毫无生疏感,有说有笑的聊天,她绘声绘色的跟他讲英国留学时遇到的趣事,他听的心神向往,满眼憧憬的冒着微光。 话题聊到最后,她眸色诚挚的给出承诺。 “你好好读书,要成绩好,姐姐供你留学,若成绩差,自己去工地搬砖。” 眉清目秀的少年郁闷的嘟囔,“傻子才板砖呢” 车刚驶到新家楼下,胡梦的追命连环扣就来了。 周青羡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姐姐,本想多说会儿话,可见她忙着,又不想过多打扰,只能依依不舍的下车。 关门时,他小声提醒了句,爸让她晚上回家吃饭。 她点头应允,刚要启动车,远去的少年不知想起什么,转头飞奔溜回来,两手死死扒着车门。 “怎么了?” 他大喘两声,咽了咽口水,“姐,生日快乐。” 周青瑶心头一暖,“谢谢。” 这小家伙打小就是枚暖男,这么多年多去,个子长了,脸皮薄了,倒是这温暖善良的性子一直没变。 真好。 ———————— 车停在江州某高档婚纱店外。 财大气粗的胡小姐直接包场试婚纱,几个服务员低眉顺眼的伺候她换装,大户人家的贵妇形态初显。 周青瑶进店时,她刚刚换上一套几米长的拖尾露肩婚纱,可她个子本就高,这两年养的好,腰上胳膊上生出一圈肉,显得背宽腰粗,壮得像头熊。 “我说你眼光是不是有问题?这婚纱哪里适合我了?丑死了!” 服务员一个劲的赔不是,“不好意思,我们再重新帮您选” 几个服务员被她的怒吼声震的跑出试装间,她累了一早上,这会没点力气,瘫在软皮沙发上发呆。 “请问这位美丽的新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熟悉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她一抬头,原本呆滞的瞳孔迅速放大发光,几乎蹦起来往她身上跳。 可碍于这婚纱行动不便,最后只能放弃蹦跶,熊抱了事。 “臭瑶瑶,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说着她还气吼吼的锤她纤弱的背,眼眶红红的,“我还以为你去了大城市,当了大海龟,就看不上我这小地方的穷朋友了,讨厌死了!” “……我像那种人吗?” 周青瑶稍稍退开她的怀抱,捏她日渐圆润的脸,“你的婚礼,我必须到场。” “哼,还算你义气!” 有了小女人国际范的优质审美,没多久便选中一件修身的蕾丝鱼尾婚纱,收腰款的设计称的腰细臀圆,标准S型,完美的扬长避短。 选完婚纱,两人就近寻了处咖啡厅聊天。 “那天看你发的朋友圈,你老公戴着眼睛,长得还挺斯文。” 胡梦干笑一声,兴趣缺缺的搅动咖啡,“也就那样吧” “我跟你说啊,这人不可貌相,有些人长的像个好人,背地里从不干好事,有些人生着一张坏人脸,骨子里却纯情的要命。” 周青瑶见她垂眼低落,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滋味。 “你说的那个坏人,该不会是” 胡梦脑子一麻,慌乱止住她的话,“不是杨舸,不是他!” “哦” 小女人眉眼一挑,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你还是老样子,永远此地无银叁百两。” “胡说什么了你” 胡梦扭头装傻,又被她暧昧至极的眼神盯得呼吸杂乱,索性不装了,气闷的放下勺子。 “行了行了,我坦白从宽。” 说这些她还有些别扭,害羞的不敢直视小女人,“你走后,我一个人无聊的要命,他又跟牛皮糖一样缠着我不放,我被闹烦了,就松口答应他,后来断断续续,吵吵闹闹的在一起差不多两年吧,我大学考到外地,异地了两个月,再后来,我生日那天他没给我打电话,气的我发信息说分手,直接把他拉黑了。” “那也就是小时候不懂事,换作现在,送给我都不要。” 周青瑶虽有意外,但也早猜个七八分,轻笑道:“真的吗?” 她心虚的顿了两秒,“当然。” “那现在这个,你喜欢他吗?” 聊起这个话题,她两手托着下巴,倏地笑起来,“就见过几次,别说喜欢,压根不太熟。” 小女人愣了神,无语的反问,“那你还结婚?” “人是我爸安排的,大概率就是什么商业联姻,我到无所谓,嫁给谁不是嫁,他好不好差不差至少有钱,你也知道我大手大脚惯了,要求不高,钱够花就成。” 周青瑶抿唇,也不多话,“你想清楚就好。” “欸,你别光说我了,你这几年怎么样,洋餐吃了不少吧?” 小女人眸色清亮的看着她,缓缓摇头,“没有。” 胡梦知道她性子硬,认准的事火箭都拉不回,可还是会没来由的心疼她。 这世间太多的虚情假意,深情少有,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你该不会还在满世界的找他吧?” 她眸底润着柔光,唇角勾起笑,“恩。” “都6年了,就不怕他变心吗?” “没所谓。” 她语气轻松的耸肩,“真变了,我就想办法让他变回来,但前提是,我得先找到他” 胡梦翻了个白眼,“你啊,看着软软萌萌的小姑娘,偏就只长一根筋,犟的要命。” “你不懂。” 周青瑶侧头看向窗外,幽幽的发声,“只有被人深入骨髓的爱过,其他人都会黯然失色。” “他是程逍,谁都替代不了。” 胡梦被酸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口问道:“那如果你现在见到他,你最想说什么?” 她垂眼盯着咖啡杯,沉默几秒后,抬头对上胡梦的眼睛,笑里藏泪。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生日宴。 时隔6年的生日宴,依旧是熟悉的敷衍了事。 一桌子菜,没一样是她爱吃的,勉强尝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李慧笑的虚情假意,“怎么,菜不合口味?” “还行。” 周青瑶懒得说客套话,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小姑娘了。 她平静的喝了口水,“可能太久没吃辣,有些不习惯。” 李慧阴阳怪气的细哼,“你是在国外吃惯了洋餐,看不上我们这小地方的东西了。” “吧嗒”。 沉默寡言的周爸轻摔筷子,早就对她的行事作风颇有微词,“瑶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我说什么了?” 女人被凶的来气,横眉竖眼的瞪他,“女儿回来,你有人撑腰了是吧,平时怎么不见你大小声?” 自打开了小食店,周爸的身体每况愈下,稍微干点累活便腰酸背疼,几乎是李慧一人扛起家里大小事。 这年头,谁为家做贡献多,谁就是大爷。 周爸被她叁言两语激到,捂着胸口大声喘息,一旁的少年看不过眼,起身搀扶周爸坐下,神色厌恶的冲李慧大吼。 “妈,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一家人难得聚一起,安生吃个饭不行吗?” “一家人?” 李慧冷哼了声,“你倒是把人家当亲姐姐对待,可别人在外吃香喝辣,买的车都是大几十万的好车,也没见给你这个弟弟一点好处,她...” 周青羡破口大喊,“你够了!” 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就连气流间都弥散着嚣张的火药味。 淡然看戏的周青瑶缓缓起身。 正如多年前一样,她永远都是个观战的局外人。 “谢谢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青羡跟着起身,面露不舍,“姐...” 她回头冲少年温婉的笑,“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作数,你安心读书,听见没?” 他垂眼点头,“恩。” 而后,她锐利的目光缓缓挪到五官扭曲的李女人脸上,“阿姨,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楼下那辆保时捷是我朋友的车,我自己的车在滨海,100多万,不仅如此,国内国外我都有房产,价值不菲。” “我大学读的国际金融,第一桶金大二就赚到了,现在作为一名自由投资者,年纪轻轻已经实现财务自由。” “告诉你这些没别的意思,看你挺爱酸的,给你补点料。” “——你!”女人脸颊涨红,被怼的一噎。 她淡然的收回视线,拧着小包走到门前,倏地想起什么,停步回头。 “爸,张爷爷家搬去哪里?我想看看他老人家。” 周爸脸色瞬变,陷进无尽的沉默里,良久才低低出声。 “你张爷爷他...” 周青瑶愣了下,“怎么了?” “两年前,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 她面色僵白,好半会才找回自己跑偏的声音。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周爸沉声解释,“你在国外读书,我想着回来一趟怪麻烦的,就没跟你说这事。” 她呆滞的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老人慈爱的笑脸。 他平时是个很严厉的老干部,可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明里暗里给她塞钱塞吃的,生怕她在家吃不饱。 可这么疼爱她的老人,她竟连送他最后一程都没办不到。 周青瑶垂眸,眼眶湿润。 她还真是个寡情的小白眼狼。 —————— 周青瑶提了大堆礼品去拜访老人的儿子,她的高中教导主任。 张主任早年跟老婆离婚,现在独身一人住。 几年时间,他面容憔悴不少,许是老人的突然离世对他打击颇大,眉宇间满是忧伤。 他给周青瑶递了杯热茶,见她现在容光焕发,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自信,同当初那个瘦小纤弱的小姑娘截然相反,宛如脱胎换骨。 他欣慰的笑言:“我老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孩子有本事,能逃离这小破地方,去外头过上好日子。” 周青瑶抿嘴轻笑,两手握着茶杯,低声道:“您过奖了。” 男人静静的看了她半响,几年不见,她的确成熟稳重不少,可笑里盖不住的落寞,出卖了那颗灰暗阴郁的心。 他忽然想起当年那顿其乐融融的年夜饭,亲眼见过程逍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剥了一碗虾,自己没尝一口,全给她吃了。 就连吃鱼也是,必须把刺挑干净才送到她碗里。 趁小姑娘去洗手间,老人家忍不住戏谑,保姆都没他这么细致讲究。 他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诚恳的说,“我能给她的不多,所以不敢懈怠任何一件小事。” 想到这儿,男人长叹一声,突然起身往房里走,约莫过了两分钟,他回到客厅,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放到周青瑶跟前。 她微微发愣,“张叔,这个是?” “我爸去世后的两天,程逍回来了。” 周青瑶心头猛跳,水杯“啪”的一声落在茶几上。 她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明明好多问题想问,可声音全堵在喉咙,哑的失了声。 男人侧头看她,话音娓娓道来,“我当时悲伤过度住进医院,后续的丧葬全是他一人安排的,也是多亏了他,你张爷爷才能如期下葬。” “他...” “这几年成熟不少,像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低声感叹着,将卡往她面前推了推,“他当初离开时,我爸塞给他5万当启动资金,回来他把卡还我,里头有25万。” “我当然不收,但他脾气也犟,跟我争执好久,我才答应只收那五万。” 话说到这,他声音停顿了一下,犹豫着把后话说完。 “他说,剩下的钱存在我这,等你哪天结婚了,就当是份子钱,让我转交给你。” 周青瑶脸色煞白,两手用力抠抓着沙发边缘,死死咬住下唇,心就跟被人刺穿了似的,来回撕扯,痛不欲生。 等她结婚? 原来,从他决定放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做好永远失去她的准备。 这个傻子。 她提着呼吸,轻声问:“那您...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或许,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男人叹着气摇头,“之前只有老头子能联系上他,可入葬后,他手机莫名找不着了。” “哦。” 她满眼沮丧的应了声,起身向他礼貌道别。 转身时,男人扬声提醒她,“瑶瑶,这张卡..” “您收着吧。” 她两手拧着包,歪头微笑时,让人一秒回想起当年那个娇气可爱的小姑娘。 “等我跟程逍结婚那天,这个,就当份子钱。” —————— 江州初春的时夜风闷热,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伶仃小雨。 车慢慢驶出停车场,刚拐上湘江大道,胡梦的追命电话就打来了。 “瑶,你明天有时间陪我去买钻戒吗?” 周青瑶满脸问号,不禁疑惑,“你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钻戒还没挑好吗?” “哎呀,我这不是一直拖着么,然后我那结婚对象也忙,哪有时间陪我去..” 周青瑶翻个白眼,无语的直想骂人,“你真是...” “——滴!滴滴!” 后车突然一阵长鸣,持续的尖利噪音吵的连她说话声都听不见了。 胡梦在那头捂住耳朵嘟囔,“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她瞄了眼后视镜,后面是辆红色的路虎车。 噪声还是持续不断的奏响,她后知后觉看了眼交通信号灯,绿灯亮了半响。 “车里。” 她随口应着,启动车朝前行驶,刚开出几米远,后头的车等不及一脚油门超过她的车。 一瞬间的擦车而过。 她侧头轻瞥,半开的车窗内,她隐约看见驾驶位眼熟的侧脸,除了曾经那头标志白发变黑丝,嚣张轻狂的神色堪比当年。 “杨舸?” 周青瑶条件反射的说出这个名字。 那头愣了半秒,语气倏地急躁起来,“什么杨舸?你见到他了吗?在哪里?” 这头静逸无声。 “喂,瑶瑶,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周青瑶脑子麻了,“嗡嗡嗡”的刺激头皮。 “我先挂了。” “别啊,你...” “嘟嘟嘟...” 电话挂断,她一脚油门猛踩,追上那辆飞驰而去的路虎车。 ------------- 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更,尽量写到重逢。 重逢。 大雨如注的夜晚,街上车流不多,给足了飙车人与追车人充分的发挥空间。 周青瑶平时开慢车习惯了,冷不丁狂踩油门,强烈的推背感勾的她心跳加速,撞着胸口往外怼,可即使害怕,依旧停不下追逐的脚步。 她车技一般,平时几乎不开快车,可少有一次追车就悲催的撞上一路绿灯,前面的车又跟赶着投胎似的轰炸油门。 她硬是追了好几里路,才勉强追上人家的尾灯。 前方路口拐弯向左,再走一段长路便是高速。 周青瑶自知一上高速就完蛋,索性咬牙一跺脚,油门猛踩起飞。 车速瞬间飙过100码,她整个人都开始飘了。 “——吱!” “——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保时捷同路虎擦车而过,以两败俱伤的姿态强势逼停红车。 猛烈撞击下,即使有安全气囊的保护,头仍往方向盘上重重磕了下,额头瞬间肿起。 她小昏了半会儿,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意识,车门被外面的人暴力拉开。 一身正装的白毛倏地出现在她面前,一开始没认出她,直接破口大骂。 “你他妈是不是瞎,故意的吧,有病是不是?” 他还是年少时的张扬腔调,只是相对少年的尖嗓,声线略低沉些,多了几分沉稳男人的气场。 周青瑶额前撞出的伤口还在往下淌血,人昏昏沉沉,缓慢转头看他。 看清她脸的那一瞬,白毛神色恍惚几秒,既讶异又不敢置信,连说话都磕巴了。 “你不是那个,逍爷的那个吗?” 她凭借最后一丝松开安全带,随手抹开脸上狂滴的鲜血,艰难扯出一抹笑,期待又忐忑的问:“程逍在哪里……你知道吗?” 最后一个字音悄悄落地。 她眼前倏地晃过大片白光,男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身子一歪,人也彻底失去意识。 ———————— 凌晨4点,窗外刮起一阵大风。 周青瑶从眩晕中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瑶瑶,你终于醒了!” 守在她身侧的胡梦激动的蹦起来。 “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难受没?” 她轻轻摇头,晕眩感紧随其后,额头的伤口虽包扎好了,可依旧高高肿起,一晃便钻心的疼。 “还好。” 周青瑶挣扎起身,轻靠在床头。 她昂头,瞧见胡梦发红的眼眶,看似像大哭过一场。 “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 她不想那些破事还好,一想便难受的瘪嘴,强忍住眼泪,鼻音浓烈,“就跟他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乐。” “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疯子!” “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要结婚了,阴阳怪气的祝我新婚快乐,还说我未来老公一定中年谢顶,晚年半身不遂,什么烂人嘛,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还跟以前一摸一样,光说话就让人生气!” 周青瑶空白的思绪里猛地灌进些忘却的记忆,她瞳孔聚焦在胡梦脸上,两手用力拽紧她的衣服,“杨舸在哪里?” “走了。” 她呼吸停滞一秒,下一瞬直接掀开被子就想追出去。 胡梦神色慌乱的按住她乱动的身体,“...你干什么?” “来不及了..” 她闷声说着,心急如焚的挣脱胡梦的束缚,“我一定要追上他,他知道程逍在哪里..他肯定知道的..” 不等胡梦回过神,她跟小疯子似的胡乱窜下床,连鞋都没穿就朝病床外跑,被反应过来的胡梦一把拉住。 “别闹,你头上还有伤。” “可是我...” “喏,这个给你。” 她往小女人手里塞了张折迭的白纸,似早猜透她的心思,傲娇的哼哼,“关键时候还是姐妹靠谱,为了帮你要这个,我可是低叁下四的求他,他还各种傲娇,墨迹了老半会才肯给...” 后面的话瞬间吞回去,胡梦懵然的看着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小女人,追在屁股后面喊。 “欸...你好歹穿个鞋再走啊!!” ———————— 程逍一夜消失无影。 昨晚店庆狂欢,汤圆油条差点累瘫,刚睡下没几分钟,隔壁房间的门“砰”的一声甩上,把刚入睡的汤圆吓得翻滚下床。 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刚出门,撞上同样被吵醒的油条。 两人追着声音过去,某个一整年滴酒不沾的男人,此刻却瘫软在地上,意识不清,醉成一滩烂泥。 满屋子都是刺鼻的酒气,汤圆捂着鼻子快被熏吐了。 “逍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鬼知道。” 油条穿了条短裤就跑出来,冷的呼吸都在打颤,“先抬床上去,别着凉感冒了。”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1米8几的强壮男人抬上大床。 “瑶瑶...” 他俩刚转身想撤,身后倏地传来几声低沉的唤声,回身瞧,床上的男人将自己缩成一团,似婴儿般的睡姿。 嘴唇一张一合,重复着念叨这两个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默契的发出一声长叹。 这还真是,年年如此,都快要变成保留节目了。 每年一到店庆夜必消失,隔日再出现就成了醉鬼一枚。 直到清醒前的这段时间,整个人就似被梦魇缠身,絮絮叨叨的念着这个名字。 汤圆揉了揉胖脸,感慨道:“一个大男人痴情成这样,连我都要感动落泪了。” “清醒时不准我们提,一喝酒就变身这德行,两个字恨不得叫出花来。” 油条缩缩冻僵的身体,表示赞同。 “说真的,我有点弄不明白逍爷了。” 他抠了抠鼻子,迷惘道:“你说不爱吧,这么些年为了她硬是成了女性绝缘体,光是投怀送抱的女客人都数不清,更别说那个客栈的白富美女老板,他有认真瞧过别人一眼吗? “可你说爱吧,这么多年提都不让提,一提就翻脸,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你说以前穷,咱爱不起,可现在有钱了,干嘛不去找她呢?” “找什么?” 油条摇了摇头,“你忘了,上次他那同学不说了么,人姑娘出国读名校去了,以后说不定在国外定居,哪还会记得小时候那点破事。” “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小尾巴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她绝对不会...” “现实一点..” 油条往他头上狠推一记,沉声道:“你认真想想,6年前喜欢的东西,你现在还喜欢吗?” 汤圆被问的哑声无言。 “喜新厌旧是人性使然,你也不能要求人家从一而终。” 油条低头,盯着醉成狗的男人看了会儿,摇头叹息。 “假装忘记,也许在另一种层面上,也是对她的保护吧。” ———————— 傍晚时分,大理忽降一阵暴雨。 雷声震耳,大雨倾盆,洱海边的小路被雨水持续冲刷,卷起一阵泥土的清香,空气间弥散着浓密的水雾。 不大的车行,头顶的吊灯昏黄暗沉。 汤圆跟油条索然无味的聊天喝酒,隔壁客栈的女老板丁斯晴一袭紧身短裙,伫立在机车旁,时不时冒出两句话,可回答她的永远是沉静的呼吸声。 醒酒后的程逍一如往常的冷淡,能不说话就沉默,被逼烦了回个单音节,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修车易弄脏衣服,他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背心。 肩宽腰细,无一丝多余的赘肉,裸露的两条胳膊硬凸起肌肉轮廓,皮肤是很糙的古铜色,男性荷尔蒙强到爆裂,让人一秒都不舍挪眼。 “我昨晚去找你,汤圆说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 “你喝酒了吗?身上好重的酒气..” “....” “程逍,我..” “能闭嘴么?” 他抬眼,面无表情的看她,“再废话,就出去。” 她撒娇似的轻咬下唇,委屈兮兮的,可男人显然不吃这一套,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低头继续做事。 丁斯晴沮丧的想。 他大概真是块顽固不灵的石头。 雷电都劈不开的那种。 —————— 不远处。 一辆黑色的皮卡车猛踩急刹停在路边。 还不等车停稳,副驾驶的人儿已心急的窜下车。 她穿着单薄的淡色长裙,一进雨中瞬间被雨水从头浇到脚,湿的够彻底。 从江州到云南没有直达的飞机,她转了两趟才到昆明,又坐了几小时大巴车来大理,好不容易寻到酒吧。 可他却不在,店里只有贝斯小姐姐。 好在,她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周青瑶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视线逐渐被雨水模糊,慢慢延伸过去… 那个蹲在机车前的高大背影,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吗? 在异国的无数个日夜,她总会在梦中突然惊醒,然后流着眼泪,一遍遍低唤喊他的名字。 仿佛他一直都在身边,从未离开半分。 坐在破沙发上的汤圆恰好喝光两瓶酒,准备起身拿酒时,他随意瞥了眼漆黑的屋外。 下一秒倏地跳起身,目光都直了。 “我操。” 油条被他一惊一乍的吓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瞳孔直冒光,“操。” 程逍早已习惯了疯疯癫癫的两人,扔了工具径直起身,顺手扯过挂在车头的毛巾擦手。 身后倏地响起一阵踩水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 他刚想回身去看,谁知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猛地撞上后背,紧密的缠住他的腰。 程逍的思绪被按了暂停键,呼吸声都寻不见了。 他缓慢而呆滞的眨眼,低头看着交错抱紧他的两只小手。 贴上来的身体柔软冰凉,却又似一团灼烧滚烫的火焰,瞬间点燃他沉寂已久的内心。 看戏的汤圆跟油条已震惊到发不出声了。 一旁的丁斯晴也看傻了眼。 小女人紧贴着他硬实的后背,身子一颤一颤的,哭腔隐忍又放肆,似针扎般刺进他心底,针针见血。 程逍脑子全然麻了,身体轻飘飘的。 他稳着呼吸缓慢转身,有那么一瞬,他竟卑微的不想面对。 他害怕这不过是一个梦,生于执念,死于幻境。 身前的小女人微微低头,两手拽紧他的衣服,蜷曲的发丝粘在白皙的肌肤上,小小的下巴团聚着水渍,还在往下滴水。 她眼眸一抬,通红的眼眶砸下一长串晶莹剔透的眼泪。 “嘿,找到你了。” 小女人咧嘴笑出声,滴落的眼泪顺势滑进嘴里,尝着是甜的。 “程逍,你不抱抱我吗?” 她软声哽咽着,嘴唇微微打颤,泪流满面的看他。 “你的小媳妇,回家了。” —————————— 我的妈呀,今天写了6000多字,快死了,喵休息一天哈。 耍赖。 大理的天气瞬息万变。 狂风骤雨过后,风停了,墨黑的夜空飘落零点细雨。 空气里薄凉的湿意融进呼吸,半开的后座车窗外,刮进一阵刺骨的冷风。 偌大的车厢,冷的像个冰窖。 “阿秋!阿秋!” 副驾驶的女人狂打几个喷嚏,鼻头小巧红亮,她抬手勾起湿黏的长发,身子冷的打颤。 汤圆侧头看向缩成团的周青瑶,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后座的那尊“石佛”。 他从上车到现在不发一言,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身处诡异又尴尬的气氛内,平时话痨的汤圆都被硬逼上“禁言山”,生怕后座的某人杀心四起。 男人隐在暗处,绷紧的下颚角轮廓硬朗,晚间冒出细碎胡渣,增添几分沉稳男人的韵味。 “空调打开。” 沉默无言的程老板终于发话了。 汤圆如释重负,深吐一口气,点开空调按键。 热空调的暖风轻轻吹散在她冻僵的脸颊上,蜷缩的小女人被热风吹得舒服极了。 她慢慢坐直身子,嫩白的脸上终于回了点血色。 汤圆瞧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话题瞎聊会儿。 “咳咳。” 他低咳两声,打开车载音响,“..车里太闷了,咱听会歌。” 话音刚落,车厢内响起一阵柔和细腻的吉他前奏,指尖撩拨琴弦,连贯的音符熟悉又暧昧,似一团热焰燃烧起她那颗失落忐忑的心。 “我从屋檐下走过,救下被遗弃的小鹿...” 男人低沉好听的烟嗓弥散整个车厢。 周青瑶呆愣住,被温柔的嗓音一秒带回那个人声噪杂的酒吧。 舞台上的少年深情弹唱,追光灯斜斜打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情真意切的歌词,诉说甜腻的爱情故事。 “你好,我的小尾巴,想把你藏进心里,揉你入怀里。” 她羞涩低头,小脸红透。 汤圆本是无心之过,可暗戳戳的撇一眼后座,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还隐约透着一丝破功后的尴尬。 “那个逍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汤圆神色慌乱的狂点下首,试图将功补过,没曾想切了半响,竟还是同一曲。 他困惑的抠头,纳闷道:“你这车出是不是问题了啊,买了那么久,就存这一首歌?” “谁让你开的?” 后座的男人喉间隐着火,“关上。” “……好勒。”汤圆心虚的应。 皮卡车在洱海边平稳的开了五分钟,百般无聊的汤圆来回偷瞄了眼车内的男女主角。 他斟酌片刻,确定逍爷钦点他当司机,绝逼是看上他能言善道的好口才,试图缓解两人久别重逢的尴尬。 “咳,小尾巴同学,好久不见了。” 久违的称呼,听的周青瑶心间甜如蜜饯。 “好久不见。” 一人敢喊,一人敢答。 浑然忘了身后还有另一个当事人存在。 其实汤圆喊出口就后悔了,他冒着冷汗看向后视镜,头皮发麻的收回视线。 逍爷的死亡凝视,吓死人不偿命。 他咽下胆怯,稳了稳情绪,随即开启尬话硬聊模式。 “听说你在国外读的大学?” “英国。” “那里帅哥多不多?是不是全都金发碧眼,八块腹肌?” “.....” 这话把小女人问傻了,半响才张嘴,“还行。” 汤圆来了兴致,穷追不舍的问:“那跟咱逍爷比,谁的身材更好一点?” 身材这词...唔... 这种时候说出来,暧昧的让人无比悸动。 小女人有些羞,下意识抬眼看向后视镜,小道边的路灯透过车窗,恰好照亮他俊朗的脸。 即算过了这么多年,他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气,却依旧能无时无刻撩动她的春心。 “我...” 后座的男人淡声打断,“要你开个车话那么多,学不会闭嘴就自己走回去。” 汤圆怕死的缩了缩脖子,举手表示求饶。 周青瑶垂眸,两手交错放在腿上,用力的来回撕扯,连带着情绪也一点点阴沉下去。 她有些沮丧。 她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打扰了他的生活? 不然他怎会无视自己卑微求抱抱的请求,神色淡漠的推开她,只留下一句疏离的,“湿透了,先换身衣服。” 6年的时光,2000多个日夜。 爱再炙热饱满,也可能在分离后的某一天,某个时刻突然淡下来,直至完全消失,变成一段可有可无的青春记忆。 时隔多年,她还是那个能影响他情绪的特别存在吗? —————— 程逍开的客栈紧挨着酒吧,店名简单明了。 “Y客栈”,“Y酒吧”。 下车后,汤圆热情的带着她往里走,路过客栈前台时,扎丸子头的小女生视线径直透过他们,探向慢悠悠跟在身后的程逍,她倏地站起身。 “程逍哥哥,你回来了。” 周青瑶呼吸一滞,下意识回头,看向面色冷冽的男人。 女人最懂女人心,光一声略带娇羞的“哥哥”,足以暴露欲语还休的少女心。 汤圆虽八卦,但也怕这尴尬到抠脚的感情修罗场。 赶在程逍出声前,他晃着肥硕的身躯走过去,一脸正经的敲响前台桌子。 “赶紧的,给咱老板娘弄个海景房。” “!!!” 一句话,叁人同时懵逼。 程逍沉眸盯着他,“你瞎叫唤什么?” 他难得硬气一回,冲男人无辜摊手,“没说错啊,老板娘这位置除了小尾巴,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坐?” “张放。” 汤圆秒怂,“...我不说了。” 程逍侧头看了眼淋成落汤鸡的小女人,他呼吸焦灼几分,移开视线,话冲汤圆说:“你先带她去房间。” “啊哟!” 刚还精神抖擞的汤圆忽然一脸痛苦的弯腰,肉脸皱成一团。 “哎哟哎哟,不行了,要出来了...“ “逍爷,我先去厕所解决人生大事...有什么事咱等会再说..” 话说完,他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屁股,夹着腿飞速跑远。 程逍沉默半响,而后轻叹了声,视线扫向湿身狼狈的女人,“走吧。” 拿房卡时,前台的小女生恶狠狠的瞪了眼周青瑶,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 ------ 海景房在五楼顶层。 他先进屋,按亮门前的顶灯,淡黄柔美的微光洒在他头顶,就像渡了层金光。 房间很大,落地窗大开,窗外一览无遗的绝美海景,即使到夜晚,路灯照耀下的洱海依旧美的让人沉醉。 房间装横淡雅舒服,2米宽的大床,双人浴缸紧邻窗边。 她视线在房间内扫射一圈,最后缓缓落在男人身上。 阔别多年的再次独处,各自成长的两人很难再像年少时那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轻易看透对方的心。 “你先洗澡,有什么需要给前台打电话。” 他语气官方的像在交代客人。 周青瑶咬唇没应声,忽地朝前走两步,霸道的停在他跟前。 她近距离贴近,双眸润着清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男人被盯得她水亮清透的注视盯的胸腔发热,后退一步,后背撞上身后的白墙。 “周青瑶。”他皱眉,声线很低。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敢,正如多年前那样,热情坚定的步步逼近他,撞碎他所有的担忧跟顾虑,赤诚的表达自己的爱。 “程逍。” 小女人体温沁凉,凑近些能感受到她身上冒出的冷气,嗓音细软,撒娇中透着丝丝埋怨。 “我来找你,你不开心吗?” 他眸色晦暗不明,默声片刻,声音嘶哑的说:“想来这里散心,我随时都欢迎。” 她神色落寞的低下头,冰冷的小手试探着一点点摸上去,轻轻拉住他温热的手指。 虚幻的画面瞬间回到那个炎热无比的夏天。 狭小破旧的厨房,停灭的灯泡,黑暗中交错的呼吸声。 她放下少女的矜持大胆贴上去,故事的转折点,从柔软而急切的吻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再换到现实世界,小女人软软的凑上来,两手环住他精瘦的窄腰。 男人气息燥热,心间狂乱的挣扎撕扯,指尖止不住颤栗,慢慢紧握成拳。 她侧头贴在他胸口,听他躁动不安的心跳声,鼓槌似的撞击她的耳膜。 “我不想散心,我想永远的留下来,往后余生都陪在你身边,用我全部的爱来弥补这6年的空缺。” 小女人在他胸前昂头,看他喉头持续滑动的小骨头,下额角爆起的青筋分外明显。 “我能找到你,就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她唇角勾起笑,眼眉弯成月牙,“程逍,我赖定你了。” ------------- 不得不说,逍爷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拙劣。 想看逍爷别别扭扭又控制不住的样子,哈哈, 老板娘。 夜里十点,客栈的小厨房灯火通明。 汤圆油条坐在前台聊天,没多会,贝斯姐姐来了,她打着哈欠坐沙发上,随口问:“程逍呢?” “厨房,不知道折腾啥。” 她的视线眼神至屋外,轻笑了声,“还能干啥,总不是给我们弄吃的…” 这时,面色僵冷的程逍端着碗汤盅走来,话对汤圆说,“你给她送上去。” 汤圆装傻,“谁?” 程逍眉眼一抬,危险系数飙升。 “你干嘛不自己去?” 汤圆两手抱胸,一脸猥琐的笑:“小尾巴铁定感动流涕,给你一个超级大熊抱。” 程逍皮笑肉不笑,“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 他瞬间怂了,任命似的从他手里接过东西,转身往楼梯处走。 “欸。”他冷不丁来一句。 “恩?” 程逍面色有些不自在,淡声道:“别跟她说是我弄,听见没?” 汤圆得瑟的挑眉,“我聋了,听不见听不见” 赶在程逍瞪眼发飙前,他迈着胖腿飞奔,嘴里念叨着,“我他妈横竖也算个小股东,老让我干些司机保安迎宾服务员的活算怎么回事?黑商啊,黑心老板没人性” 男人回头看向沙发上喝酒的女人,低声交代。 “我去一趟2店,那边有事要处理。” “行。” 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又倏地回头,“樱姐,那个她” 话音还在喉间来回嘶磨,女人先一步猜透他的一丝,“放心,我帮你在这守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你。” 程逍沉声,“麻烦了。” 等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客栈门前,一直默默看戏的油条窜到沙发坐好。 “姐,逍爷是不是乐傻了?” 油条百般困惑的看向女人,“人家小姑娘爬山涉水跑这来找他,他倒好,瞧着不冷不热的,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啊?” “不冷不热?” 女人低声笑,“他燥热的都快自燃了,你是不是瞎?” 油条干扯唇角,微微抽出,“那他究竟在装什么?” “轴呗。” 贝斯姐姐昂头喝了口酒,娓娓道来。 “像程逍这种人,一般女人真拿不住,也就楼上那小姑娘能摸准他的命门,他退的越狠,她追的越紧,完全不给他任何思考跟犹豫的机会。” 油条怒翻白眼,“还他妈犹豫个屁啊,姑娘都主动成这样了?” “6年时间,不长不短,但感情变没变,也得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 “当初放手时有多痛,他心里最清楚。” 女人轻轻摇头,叹了声,“所以才不敢奢望,害怕再次失去。” —————— 屋外的雨停了。 洗过澡的小女人穿着纯白浴袍,站在窗前向下眺望。 雨后的洱海,像清水沐浴后的青涩少女,朦胧梦幻,满足你内心所有的期待。 “咚咚。” 听见敲门声,她呆滞的双眼倏地亮起光,几乎小跑过去。 门一开。 “程逍。” 门前的汤圆端着热汤,大写加粗的尴尬。 周青瑶愣了下,眸底晃过一丝失落,强迫自己微笑待人。 “汤圆哥。” 汤圆径直往里走,将乳白色的汤盅放在茶几上,“这是姜汤逍爷差我送过来,你暖暖身子,小心着凉。” 周青瑶垂眸,郁闷的牺牲哼唧,“他干嘛不自己送啊?” 话音很小,但不妨碍顺风耳的汤圆听个一清二楚,他扬唇笑着,肉脸挤成一团。 “分店有事需要他处理,所以才让我代劳。” 她了然的点头,表示理解。 “谢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逍爷。” “恩?” 他假装不经意的,出卖钟爱装腔作势的男人,“他守在炉子前给你熬的爱心姜汤,不准剩,得一滴不漏的全喝光。” 小女人被他叁言两语哄的情绪瞬涨,笑容都比先前真实。 “好。” 放下东西,汤圆不便多留,转身朝前走几步,又倏地停下,回身看向她,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 “小尾巴,作为逍爷的忠实粉丝,我必须得说,谢谢你能来找他。” 他嗓音很轻,真情实感,不似平时那般嬉皮笑脸。 “你不在的这些年,他都快成没感情的赚钱工具了,每天都在忙酒吧客栈的事,没睡过一个整觉,钱是赚到了,也没见他活得多快乐。” “可他好像并不想见到我。” 周青瑶低头看地,忐忑的小声问:“他是不是有其它” “没有。” 汤圆毫不犹豫的打断。 “什么都没有,别说是女的,他身边连只母苍蝇都见不着。” 汤圆摸着肉下巴,笑眯眯的说:“虽说逍爷那张脸的确招女的喜欢,但我就没见他对哪个姑娘和颜悦色过,他一冷起来,周遭空气都要降八度,钢铁直男非他莫属。” “扑哧。” 小女人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逗乐了。 尤其说到钢铁直男时,她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大胆生扑他时,箭在弦上他还能咬牙收手,常年挂在嘴边的话是,“好姑娘不该” 要不是她脸皮够厚,哪能那么轻易的拿下他。 “可我明明都那么主动了,他还是冷淡的要命。”她沮丧的垂眼。 “他那就是装的,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 汤圆低声解释:“逍爷就是块被钢筋层层包裹的硬砖,你得慢慢敲,一点点融化,不能操之过急。” 听君一席话,原本郁闷的小女人茅舍顿开,深吐一口气。 “我知道了。” “放宽心。” 汤圆猛拍胸口,义气的往身上揽活。 “这事全包我身上。” —————— 酒吧两个分店全开在大理城区,闹市区生意虽火爆,但麻烦事也多不胜数。 昨晚2店的两桌客人酒后斗殴,程逍将他们送到医院,又去警察局做口供,好不容易忙完,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他又跑了趟西双版纳,等返回客栈,已是两天后的傍晚。 期间他给贝斯姐姐打过几次电话,明里暗里询问某人的情况。 贝斯姐姐笑言:“你要真那么放心不下,干嘛不直接把人带在身边,省得天天骚扰我。” 男人哑然,默默挂上电话。 等他骑车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心急的往客栈跑,迎面撞上端小食拼盘的油条。 男人故作不经意,“人呢?” 油条疑惑,“谁?” 程逍斜他一眼,耐心尽失,“人在哪里?” 油条指了指旁边的酒吧,程逍面色微沉,疾步朝霓虹灯闪烁的方向前进。 酒吧今晚生意很好,刚开场不久,几乎所有的空桌都坐满了。 他目光在昏暗的酒吧里扫射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倒是酒吧几个打工的服务生全换上奇怪的衣服。 愣神间,身后有人蒙头撞上来。 额头顶到他结实的背,她小力吸气,娇声呼疼。 程逍呼吸一颤。 那娇滴滴的女声说不出的耳熟。 他缓慢转身,墙边柔和的射灯刚好照亮人儿的脸,他看愣了神,血液完全凝固。 小女人穿着娇俏可爱的女仆装,黑白相间的纱裙层层迭迭,裙摆散成娇媚花朵,浅栗色长款发乖顺的束在脑后,头上带着蕾丝边的蝴蝶结发箍。 “你” 他一开口声音都哑了,半响稳住气息,慌乱的移开视线。 “你跑这里来干嘛?” 周青瑶晃着手里的半打啤酒,答的自然,“干活。” 程逍眉头紧蹙,嗓音低沉,“谁同意的?” “不告诉你。” 小女人冲他嫣然一笑,拧着送酒的小篮子径直饶过他往前走,被男人用力拽紧手腕。 他微微阖眼,轻叹了声。 “你跟我过来。” —————— 程逍的办公室,在客栈一楼的尽头。 房间并不大,汤圆油条坐沙发上打哈哈,贝斯姐姐坐在老板椅上喝酒,晃着两条腿哼歌。 穿女仆装的女人挨着沙发站好,乖的不得了。 程逍靠墙站,表情严肃,“谁让她去酒吧的?” 汤圆举手示意,“我!” “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男人瞥他一眼,那眼神狠的要杀人,“她一留学生,你让她在这干服务员的活?” “逍爷,这事真不怪我,我也是一片好心。” 汤圆戏很足,委屈巴巴的解释:“是小尾巴说她现在身无分文,穷困潦倒,我们要不收留她,她说不定出门就会饿死,你说多好看的姑娘啊,要饿的皮包骨什么了” “你闭嘴。” 程逍冷声打断他,视线扫到周青瑶身上,呼吸比之前急促。 “你去把这身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了,我现在送你去机场,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破地方浪费时间。” 小女人往汤圆边上缩缩,硬气的怼他,“我不走。” “周青瑶。” “我就不走!” 她被他凶的委屈了,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讨他欢心,到头来还是这样,她一时怒上心头,拉开门就往外跑。 男人愣了下,紧随其后的追上去。 剩下屋里的叁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顿口粮喂的,太他妈不人道了。 —————— 她跑的飞快,可刚跑到洱海小道就被他抓住了。 “别闹了。” 程逍胸口隐着一团热焰,刚要发火,可低头见她泪眼婆娑的摸样,又心软的说不出重话。 正如年少时那样,见不得她哭,也看不得她受委屈。 周青瑶赌气的硬推他,心里越想越难受,可被他揪住两手挣脱不开,气绝的抬脚踹他。 男人没躲,安静的受着。 “我找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为什么非要赶我走?你就当发善心让我待在这混口饭吃,不至于露宿街头,当个流浪汉。” 她眸色发红,受伤至极,“你要真不想见到我,你不看就是,我自觉躲远点也不行吗?” “我没这个意思。” 程逍松开她的手,被女人隐忍颤栗的哭腔激的心绞疼,脑子完全空白,轻易被她的节奏带偏。 “你不是留学生吗?怎么弄成这样?” 小女人眉眼低垂,吸吸鼻子,一本正经的瞎扯,“现在留学生多的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出国也是寄宿在别人家,半工半读才勉强把书读完。” “回国后,我做了点投资,仅有的一点钱全赔进去了,现在找工作又难,空有学历没有经验,哪里都不要。” 她故事编的太真实了,关键时候抽泣两下,把信以为真的程逍唬的一愣愣的。 “那你妈呢?她没管你吗?” 小女人惨兮兮的摇头,“她都有自己的家庭了,哪会在乎我的死活。” 话说完,周青瑶两手背在身后,摸样乖巧的看他一眼,语气低落。 “算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么不招人喜欢,我不该来找你的,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缓慢穿过他身侧,擦身而过时,她听见男人深沉的叹息声。 “留下来可以。” 程逍无奈至极。 他这辈子的妥协,大概全用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但你不能去酒吧,更不能穿这种衣服。” 她低手撩起蕾丝裙摆,一脸真挚的问:“不好看吗?”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是” 他声音倏地停了,断在半空中。 “恩?”她坏心思的追问。 “咳,没什么。” 小女人紧抿唇角,努力控制不笑出声。 “那你总得给我安排点活干,不能干吃白食。” 程逍被闹的头皮胀疼,淡声道:“收银吧,老实坐那别乱跑。” 周青瑶昂头看他,目光灼烫,话音带笑,“可收银不是老板娘干的活,我能干吗?” “” 他噎住,哑口无言。 小女人达到目的,咧开的笑容比蜜甜。 “程老板,以后多多指教。”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 υip) 贪心。 自周青瑶接手酒吧前台工作开始,酒吧的生意明显比以往更火爆。 店里来的外宾全是她接待,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连外籍游小哥哥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更别说那些赖在前台各种磨她喝酒聊天的游客。 大多时候是汤圆油条上前解围,少有几次,喝醉的男顾客没皮没脸的骚扰,程逍突然出现,拽着醉鬼衣领将人扔走。 他脸色沉的似黑阎王,幽深的眸色紧盯看戏的小女人,语气不悦,“你穿的这是什么?” 小女人无辜的瞥了眼低胸碎花裙,撩了撩花瓣似的裙边,“...大家都夸好看呢..” 程逍见她嬉皮笑脸就来气,那得瑟的小眼神想是吃定了他。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但平时对他腻腻歪歪也就算了,现在冲谁都是一张如花的笑颜,鬼知道她跟帅气的外国小伙谈天说地时,他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衣服换了。” “不要。” 他皱眉,“周青瑶。” “你要承认你吃醋了我就换。” 她两手撑着下巴,清透的月牙眼盛着水光。“否则我每天穿不重样的性感小裙子,免费给你当活招牌..” 程逍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倏地自嘲的笑了声。 “随便你。” 男人淡然转身,走了。 小女人呆看他高大的背影,轻咬下唇,神色略显失落。 一旁的汤圆油条默默靠过来,两人统一姿势摸下巴。 油条摇头吐槽,“你这傻逼方法不行啊,逍爷哪是这点小伎俩就能搞定的?” 汤圆叹了声,愤愤道:“鬼知道他这几年从奥特曼进化成钢铁侠了,简直刀枪不入。” “所以说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你油条哥...” 他冲小女人神秘的勾勾手指,她好奇凑近,油条低声耳语,传授“恋爱秘籍”。 “这样,真的可以吗?”她怀疑的问。 油条挑眉,自信满满的点了个赞,“放心,叁垒稳了。” —————— 话说那夜月黑风高,凌晨4点,酒吧清场结束。 程逍遇到几年前的熟客,一高兴便多喝了两杯,回客栈时,他脑子就跟炸穿似的,耳边持续回放酒吧噪杂的隐约声。 他房间本在一楼,可自周青瑶来后,他便默默搬到她房间隔壁。 知情人心照不宣,唯有他一人假模假样的解释,海景房太贵,平时订房的少,空着也是空着。 这话说的,鬼才会信。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爬上五楼,刚往前走几步,就见房间前缩着个小小的人影。 小女人穿着浅色吊带,外头罩了层薄薄的纱质披肩,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闭眼靠着门板,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程逍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白玉般的嫩肉,饱满浑圆,弯曲的膝盖微微顶上,细腻软肉呼之欲出。 他呼吸沉了沉,移开目光,胸前灼烧着一团火。 “醒醒...别睡了。”男人低身靠近,轻拍她的小脸。 小女人睡得很熟,他耐心的唤了半会,她才缓缓转醒。 “唔...” 她睡眼迷蒙的揉眼睛,清亮的眼眸卷着几分慵懒,淡粉的眼皮,微撅的小嘴,鼻音很轻很粘人,像只倦怠的小奶猫。 “我怎么...在这里?”小女人昂头,软着嗓问他。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程逍被逗乐了,“大半夜不在床上睡觉,跑我这来堵门。” “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人声音透着一丝姑娘的娇嗔,细软甜腻的调调跟年少时几乎无两样。 她木讷的看着他,长睫毛缓慢的眨,小嘴张了张。 “可能,又梦游了。” “又?” 程逍敏感的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你以前没这毛病。” “在国外求学时,我曾梦游过几次,医生说,这是缺乏安全感引起的,病是间接性,没法完全根治。” 她声音细细的,低头看赤裸白皙的脚丫,两手环住膝盖,把自己抱得更紧。 男人心头滑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眸光不自觉柔软几分,喉头滚了几下,还在自我纠结。 周青瑶昂头看窗外半弯的月亮,淡淡的说:“好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每个字音都真实无比,尾音浅浅的颤腔我见犹怜。 她冻的吸吸鼻子,挣扎着要起身。 程逍深深叹了口气,按住她柔软纤细的小手,“今晚就睡我这吧。” 小女人压住内心狂喜,假模假样的皱眉,“啊,这样不好吧,寡男寡女的...” “你睡床,我睡沙发。” 他沉声解释,嗓音卷着一丝明朗的笑意。 “万一你又梦游,挨个去骚扰我的客人,我这客栈还干不干了?” 周青瑶很乖的点头,伸手轻拽他的外套。 “那你能拉我一把吗?我蹲太久,腿麻了。” 两人凑得很近,她温烫的呼吸喷在他下巴处,痒痒酥酥的,跟小猫爪挠心似的。 程逍低头看她,那淡粉的唇瓣如樱花般娇嫩,微微下压便能亲到。 小女人期待的眸光不加掩饰,仿佛下一秒便会耐不住勾引,大胆的贴上来。 僵持的最后一秒,是男人率先移开视线。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径直起身。 她软软靠着他,昂头便能瞧见男人硬朗的下颚。 小女人没忍住,咽了咽口水,抬手去摸那片扎人的青色,微微刺痛。 海景房几乎一个构造,但即使用于自住,依旧保持变态的整洁,正如他当年一样。 周青瑶突然回想起两人年少同居时,她自始自终没干过一件家务事。 周末大扫除,她总被程逍安排在沙发上吃东西,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少年里外收拾。 偶尔她会腻歪的挂在他背上,开启双人扫地模式。 只是故事的最后,是男人被蹭来蹭去的人儿撩起火,扔了工具转身往房里走。 她尖叫着被扔上床,他凶残的覆上去,将人控的死死的。 再然后,她彻底累瘫在床上。 醒来时,小屋已别收拾干净,她在赤裸的身子外套了件男人的衣服,打着赤脚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 黄昏下,少年清俊的侧脸被落日蒙上一层柔美的滤镜。 “鞋穿好。” 他看她光溜溜的小脚,话带宠溺,“去刷牙洗脸,吃饭了。” 甜蜜的镜头瞬转,黄昏的暖光一秒跳至黯淡黑夜。 程逍将她放到床上,欲抽身离开时,小女人用力扯住他的衣摆。 “怎么?”他背着光,嗓音哑的很温柔。 “我还想贪心一点。” 她眸底泛起春潮,水光熠熠。 “今晚,你可以陪我睡吗?” ------- 晚上还有一更,来点点荤的。 求你了。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湖面上,时间仿佛静止了。 出了客栈,便是洱海,湖水清澈如镜,小道云烟氤氲,似神秘如梦的幻游仙境。 程逍天不亮便驱车离开,酒吧第四间分店开在昆明市区,此番去昆明出差,暂定叁天。 客栈专请了本地阿姨,大理特色菜信手捏来。 周青瑶最爱她做的米线,每次都很给面子的吃个精光。 可今早,她眉眼低垂,肉脸可见的消沉,一顿饭食不知味,郁闷的话都不想说。 汤圆捅捅身边的油条,“啥情况,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看来不妙。” 油条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水,总结发言,“逍爷难道不行了?” “才不是呢!” 小女人气鼓鼓的反驳他的话,米线吃一半便咽不下了,恰好这时手机响了,她起身往客栈外跑,边走边接电话。 “胡梦,嗯,是我。” 等人儿走远,汤圆放下筷子,满脸严肃的掏出手机,“啪啪啪”的飞速打字。 “你干嘛?”油条疑惑的凑过去。 汤圆低声道:“我上次听二狗子说,他那里来了批高质量的虎鞭鹿鞭,我寻思着给咱逍爷弄点,咱有病治病,不丢人。” “你是真他妈不怕死。” 油条敬佩的给他竖大拇指,“这要让逍爷知道,你保准死无全尸。” “操心的老父亲流下两行热泪。” 汤圆的眯眯小眼探向远方,低喃着,“总有一天,逍爷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 屋外下着下雨,夜间气氛骤降到5度。 今晚酒吧的客人不多,汤圆油条在台上演出,唱的是五月天的《倔强》。 “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周青瑶两手枕着下巴,趴在吧台边静静听歌。 贝斯姐姐在吧台调酒,漆黑的眸光时不时瞥她一眼,看她歪倒的小脑袋,轻笑了声。 又乖又倔强的小姑娘,生的甜美,嗓音细细软软,连她这种看破红尘的人都听的心痒痒,更别说偏好这口的程逍。 也不知他到底还在轴什么,给人姑娘憋的,翘起的小尾巴都掉下去了,可怜巴巴的小摸样,看的人怪心疼的。 “还在等程逍吗?” 她将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侧目看向周青瑶。 “唔。” 小姑娘向来坦承,视线扫了眼挂钟。 晚上11点了,原定今晚回来的他,现在人影都没见着。 “他刚来微信,说城区大雨,得晚点到。” 周青瑶闷闷的“哦”了声,上半身再次趴下去,像只没骨头的小动物。 “樱姐姐,程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歪头看着烟熏浓妆的女人,苦巴巴的问。 肖樱笑着:“怎么会这么想?” “我明明都说那么直白的话了,他还是装傻听不懂。” 她瘪瘪嘴,软声吐槽,“答应陪我睡觉,结果就真坐在床边陪我一整晚,淡定的什么都没干。” “——扑哧。” 平时爱耍酷板脸的女人乐的笑出声。 这种事,还真就程逍这种一根筋的人干得出。 “以我对程逍的了解,如果换做除你以外的任何女生,他大概都不会给她进房间的机会,更别说躺在他床上,用他的枕头睡觉。” 她耐心十足的开导小姑娘,“你跟他在一起过,应该清楚他某些怪癖,他的床,连汤圆油条碰了下都会黑脸,也只有自己最亲密的人,也就是你,才有资格共享他的一切。” “是这样的吗?” 小姑娘被人轻声软语的一通哄,情绪高涨不少,原本沉寂的心也一点点拉回亢奋的高点。 这时,贝斯姐姐的电话震动两声,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故意把信息念出来给某人听。 “樱姐,她睡了么?” 周青瑶心头一荡,恍惚的眨眼,“程逍?” “恩。” “那个她,该不会是?” 肖樱痞痞的挑眉,“你说呢?” 小女人两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傻呵呵的笑。 肖樱适时递了杯调好的鸡尾酒给她,色泽粉嫩嫩的,颜值颇高。 “这杯送你,我的特调,今夜不回家。” 她愣了下,摆手推脱,“我酒量很差。” “度数不高。” 肖樱拿出一包小小的粉末,洒一指甲盖在鸡尾酒上,“加上越南的蜜粉,一点点就好,足够程逍今晚受的了。” “这个是?” “进口媚药。” 她听傻眼,“” “男女之间,肌肤之亲永远是感情的推动剂,程逍再轴,也不忍心亲眼看你难受。” 贝斯姐姐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要不要喝,你自己决定。” 周青瑶沉默半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举起杯子,潇洒的一饮而尽…… —————— 程逍回到客栈时,指针刚好指向零点。 他风尘仆仆的往酒吧赶,结果瞄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后来从油条那里得知,她早就回房睡觉了。 他下抿唇角,神色稍显失落。 这两天他忙的饭都没时间吃了,为了睡前能见她一面,他硬是赶了一路。 想着即算不说话,看两眼都成,至少能睡个踏实的好觉。 他满眼疲倦的转身,远处的汤圆热情跑来,手里端着小碗汤盅。 “快,逍爷,趁热把这喝了。” 程逍看了眼那黑不溜秋的汤水,毫无食欲,“你又在熬什么毒药?” “这不,看你这几天长途跋涉累了,特意给你煲的参汤,包你一口上天,咳咳,不是,一口回血。” 男人见他脸上堆起的猥琐笑容,本不想搭理,油条忙在一旁搭腔。 “逍爷,你就喝了吧,好歹汤圆的一片心,你不喝,他能闹一晚” 程逍累了一天,实在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皱着眉把热汤喝光。 他走过长廊时,迎面撞上喝的醉醺醺的肖樱。 “你那个小可爱嗝身体不舒服,你去瞧瞧呗。” 程逍听完脸色大变,都来不及多问两句,心急火燎的往客栈赶 ———— “咚咚。” 敲门声由轻到重,最后演变成扰民的震天响,就在他准备下楼拿客栈通用房卡开门时,门开了条细细的缝。 他猛地推开,门后的人儿重心失衡一屁股跌到地上,娇滴滴的“啊”了声。 门关上,程逍按开玄关的灯,散着一小圈昏黄的光。 他低身去看缩在地上的小女人,可指尖刚摸到她柔软的小臂,人儿突然一个猛扑,将他向后扑倒在地上。 周青瑶大胆的坐在他身上,灯光下,双颊嫣红似血,衬衣撕开几颗纽扣,滑下来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露出白皙柔嫩的香肩。 她大口喘息,胸前持续起伏波荡,呼吸越来越急躁。 他没急着推开她,任由她用这个姿势强势控制自己。 “哪里不舒服?”他沉着嗓问。 “下面那里好痒水流个不停” 她俯身压下来,胡乱在他下巴上亲吻,胸前两团嫩肉挤压他硬实的前胸,动作急切激烈,似一头发情中的小兽。 “求你了程逍” 她娇声“呜咽”着,卷着几分哭腔的恳求。 “帮我舔舔瑶瑶要死了呜”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 υip) 燥热。 她身上惊人的滚烫,像热焰中焚烧过似的,一撩全是火。 程逍强撑起理智欲推开她,可刚拉开半个身位,小女人挣开束缚再次扑上来。 丝薄上衣被她自己扯破了,灯光下裸露的肌肤呈现诱人的潮红色。 她趴在他胸口,小手急切的解开黑衬衣,崩开的衣扣,硬实的胸肌,她看的口干舌燥,伸出舌头“呼哧”的狂舔。 燎原的热油浇进熊熊烈火中,他小腹迅速窜上一阵要命的酥麻。 她湿的一塌糊涂,他硬的嚣张狂热,巨物顶起骇人的轮廓,在她扭腰碾磨的蜜穴间持续胀硕。 药效上头,她脑子浑浊不清,眼前散开的全是些淫秽羞人的画面。 她嘴里哼哼唧唧的低吟,软糯的奶音,“程逍你好好吃。” 程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嘴里散着浅淡酒气,但看摸样不像是醉酒,反倒像 他胸腔猛地收紧,翻身将人儿压在地板上,掰过她红透的小脸查看。 她眼眸涣散,身体燥热无比,嫣红湿润的舌头狂舔嘴唇,像一只饥渴难耐的小母猫。 程逍强忍燥意,大手撩开百褶裙底,摸上盈盈泛水的蜜地,滑了满手滚烫的黏液。 果然。 “谁给你吃的?”他眸色渐冷。 “唔” 她思绪全然空白,已被药效折磨的神志不清,勉强撑起上半身,在深谙的光线下寻到他的小臂,急躁的拉扯他的手往喷水的穴口撩动。 “你摸摸摸摸我” 程逍呼吸迷乱,眸色色深红的盯着她,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又被体内横冲直撞的躁动瞬间击碎。 他好像,也不太对劲了。 可等不及他思索出个所以然,身下的人儿已憋到极致,脸颊胀红似熟透爆开的番茄,小嘴一瘪,难受的哭出声来。 他垂眸看哭着梨花带雨的小人,在身上扭成一条妖娆的水蛇。 上身几乎赤裸,饱满挺立的双乳,晃荡起来,中央那抹嫩粉简直比毒药还诱惑人。 程逍艰难的阖上眼,呼吸停了几秒,耳边全是她浪荡娇喘的猫叫声。 “啊唔!好胀呜” 两根粗糙的手指并曲顶开插入,她足够湿润,但太久没做亲密事,突如其来的进入,有些吃不下手指的粗大。 穴内又湿又热,似饱满软糯的棉花糖,弹性十足。 他俯身压下来,沉沉盯着她的脸,口里喘着粗气。 周青瑶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低头埋进他大敞的胸口,喉音被撞的乱七八糟,舌头舔着那颗小豆豆,坏心思的包裹着吸吮。 程逍的呼吸炸开,眉间越皱越紧,指尖抽送的频率跟成倍加速一样,进出又快又狠。 她渐渐发不出声了,细弱的“呜咽”不绝入耳,。 小穴爽胀酥麻,舒服的快要死了。 屋内很安静,耳边全是手指暴力插穴的腻水声,听的人面红耳赤。 小女人突然从他胸前昂起头,双眸润着清泉,一口狠咬住他的下巴,在他下意识张嘴吸气之际,滑溜的小舌头灵活探入,满口的酒香,堵的他躲闪不及。 程逍脑子全麻,呆愣的忘了拒绝。 久违的肌肤相亲,被一个炙热的吻瞬间撩到高处。 他恍惚了足足五秒,任她笨拙的用唇舌啃之舔之。 那生涩急躁的小摸样,像极了当初心急的扑倒他的小姑娘,又怂又勇,纯的能滴出水来。 程逍下腹灼烧的热焰一路燃到胸前,最后一丝纠结的闷气倏地荡进深渊。 他喉间溢出一声重喘,突然将她用力按倒控在地板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抽出被咬疼的舌头。 “怎么,以前教的全忘了?” 男人话音带笑,说话间,唇碰了碰她小小的下颚。 周青瑶被反撩的微微发愣,呆萌的月牙眼水灵灵的盯着他,又乖又欲。 “程逍哥哥,你你教教我” 一声嗓音甜软的“哥哥”,瞬间把他带回6年前,那个承载他们诸多回忆的破旧小屋。 她之前很少喊他“哥哥”,偶尔会在两人床上运动时,心血来潮的喊一句,叫的程逍心尖儿 都化了,满脑子只想把她折成各种暧昧的姿势,诱她在他耳边娇气的叫个够。 他眸色加深,微微掰开柔软的下唇,动作停顿两秒,深吻重重覆上去,粗厚炙烫的舌尖舔过唇瓣,耐心的抵开贝齿。 两条滑腻的舌头在湿热口腔中交缠碰撞,如两条久脱水源的鱼儿,被清甜的泉水再次覆盖侵泡,如鱼得水般的欢快自在。 他吻得凶残,完全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火热的唇瓣撕咬碾磨,湿淋淋的小穴默默承受指尖加倍的暴击。 猛烈的上下齐攻,冲撞的她喘不上气来。 久旱的身子根本遭不住他越发残暴的抽插力度。 燃点达到极致的那刻,她猛地推开他,两手揪紧他敞开的衣领,昂着头,似缺氧般大口的呼吸。 失控般的颤栗来的凶猛热烈,疯狂刺激着头皮深处。 她哑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眼前闪过大片浓白,爽的小晕了过去。 足足有半分钟之久,小女人还陷在高潮的热浪里,意识全无。 程逍用力抵着她的额,哑声问:“好了么?” “不够的” 周青瑶神色恍惚的摇头,明明刚泄过的身子,又开启新一轮的燥热。 “还要还想要你” 他喉头干涩滚动,缓慢抽出被蜜液包裹的手指,红着眸将汁水涂抹在软白细腻的乳肉上。 指尖轻轻撩过翘起的乳尖,淡粉小粒沾染上一层透明粘液,如鲜摘的果实那般娇艳欲滴。 胸腔内持续翻腾的欲火强势冲破魔障,在幻境丛生的迷雾深处,他找到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门后的顶灯散着灰暗的光晕,照亮了地板上紧密重迭的两人。 男人后背肌肉硬凸,修身的衣料被撑起成形的轮廓,他衬衣的前领全散开,以半裸姿态强势压在她身上。 他低头埋下去,舌尖沿着乳球边缘一点点吸舔,另一手迅速覆上被冷落的软玉,近乎疯狂的揉捏。 宽厚干燥的掌心将浑圆乳球捏挤成鲜嫩的笋状,炽热口腔包裹住用力一吸,卷着那抹浅粉绕圈。 “啊唔恩” 小女人舒服的眯起眼,两腿微微卷曲,白嫩的脚趾抓地绷紧。 醉眼迷蒙间,男人从她胸前缓缓抬起头。 他眸红的发烫,喉间粗重喘息,声音从齿间磨砺而出。 “去床上,舔到你高潮。”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 υip) 春水。 屋外头淅沥沥的小雨停了,没多会儿,黑雾散尽,皎白的月亮出来了。 客栈一楼,待客区的小沙发被汤圆油条一左一右霸占。 酒吧今天打烊早,醉熏熏的肖樱坐在沙发扶手哼歌,手里拧着啤酒瓶晃悠。 油条坐立不安,小声问汤圆:“喂,靠不靠谱啊?今晚要没成,我得跟着你一起陪葬。” “放心,虎鞭汤我他妈熬了一晚上,壮阳效果杠杠地。”汤圆拔高声线,信心满满的安抚。 肖樱隐约听见“壮阳”二字,不知想起什么,仰头放肆大笑,那怪诞的笑声听的他们毛骨悚然。 “今天真是好日子。” 她扭头看向目瞪口呆双人组,“有顶级媚药加持,你让他装啊,他还能憋得住,我以后跪着膜拜他。” 汤圆油条愣了瞬,面面相觑,而后随即秒懂,不约而同投去敬佩的眼神,同时竖起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汤圆拍着肚皮乐呵呵的笑。 话音还没落定,一个小身影倏地晃到叁人跟前,她背着光,巴掌大的小脸布满严肃跟担忧。 她胸口憋着气,嗓音尖利,矛头对准汤圆,“....你给程逍哥哥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汤圆昂头瞥她一眼,吊儿郎当的笑,“说了你也不懂,小屁孩。” 她不依不饶的上前推他,越说越急,“你说清楚!你把话说清楚!” “…你有病吧?” 汤圆被惹烦了,挤出一丝不耐烦的厌恶,“柠檬,你不会真以为天天粘着他,在他跟前卖萌装可爱,他就会喜欢你吧?” “我还就实话告诉你,你平时对他身边出现的女人阴阳怪气,程逍不管你,不是你有多特别,纯粹是无所谓。你是没见过他对人千依百顺,细致入微的样子,见着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 小女生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你胡说!” “我吧,劝你脑子放聪明点,当好你的前台,少他妈惹事,如果哪天让小尾巴不爽了,第一个拿你开刷的就是程逍。” 她咬牙切齿的嚷嚷:“你少吓唬我,我才不会信你这些妖言碎语,程逍哥哥是喜欢我的,他对我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绝对不!” 她脸颊通红的撂下这话,撒开脚丫子就往楼上跑。 油条起身想阻止,“欸你..” “让她去吧。” 出声的是肖樱,她慢悠悠的喝完瓶里的酒,淡声道:“撞一次南墙,她自然就懂了。” ———————— 房里没开灯,窗外倾斜而入的纯净月光,洒了满床的温柔细腻。 2米宽的大床,白色床单已被翻滚的两人折磨的不成样,男人的粗喘性感磨耳,女人细碎的哭声里夹杂几句隐忍的娇吟。 “程逍...想..想要你...” 药效爆到制高点,周青瑶被热焰灼烧思绪,神智全无,乖乖配合男人摆成妖娆的跪姿。 她上身完全陷进重迭的软绵枕头里,细腰下压贴床,高高翘起小屁股,浑圆挺巧的肉臀在月光下白嫩的晃人眼。 “啊...唔!” 她倏地高昂浪叫,纤白的身子一缩一缩,被温热潮湿包裹的喷水花瓣,连绵不绝的泄出大量花汁。 小女人背身对着他,两手死死揪住枕头角。享受他时而温柔时而暴戾的舔穴功力。 视觉盲区总比直观欣赏更具刺激感。 她脑子昏沉沉的,满脑子都是他舌头惊人的灼热,狡猾的舌尖细密的舔吸两片娇美的嫩肉,一点点勾勒它如花般绽放的媚态。 男人舔的很专注,技巧性十足,可时不时啃咬小肉核的暴戾,充分暴露了他此刻的饥渴跟失控。 真的好热。 就像生了场大病一样,身体酣畅淋漓的持续暴汗。 她本就敏感,久旷加上药物影响,他粗烫的舌头抵开穴口插进湿透内壁,来回抽插几十下。 “啊!...程逍!...唔恩..恩...” 她爽的全身抽搐起来,娇声尖叫着狂喷了他一脸淫水。 极致持续足足半分钟才逐渐平静下来。 小女人瘫软似脱水的小鱼,抱着枕头大口喘息,寻回脑中消散的空气。 男人从她臀下抬起头,抹掉唇边的蜜液,咽下口中腥甜的汁水。 他随手脱了衬衣,裤头散开,粗壮的肉器倏地弹出。 盘绕的青筋爆凸,硕大菇头胀的发紫,比年少时更为骇人,是成熟男人的性器。 程逍半跪在床上,猩红的眼睛扫过她暴露在月光下的纯白酮体,肤如凝脂的肌肤上映着青红相间的痕迹,像一件高贵无价的艺术品。 他喉头滚了滚,俯身压下去,吻落在女人白皙的翘臀上,一路亲吻她后背凸起的脊梁,咬她精致的蝴蝶骨。 周青瑶被慢条斯理的调情撩的呼吸都软了,溢出小猫似的吟叫,勾的人血脉沸腾。 男人火热的前胸贴上来,粗烫的肉器顺势插进她紧闭的腿缝间,就着泛滥的黏液开始轻抽慢送。 “你...嗯!” 唇被人用力堵住,他咬住她微张的粉唇,舌头滑入那一刻,脑子仅存的那点空气不够用了。 缺氧的窒息感越发强烈,逐渐衍生出星点难以言喻的致命快感。 男人吻她发烫的耳尖,嗓音又沉又哑,“舔的你舒服么?” “嗯。”猫儿娇羞的应着。 她被强壮的男人全方位压制,两腿间颤动的肉器大力碾磨穴口,存在感变态的磨人心智。 “你进来好不好...唔......想被你弄了...” 男人呼吸顿了几秒,猛地拔出赤红的肉物。 他将她翻过身,面对面的强压上来,鼻尖蹭了蹭,气息温烫。 “...想我了?” “想。” 他勾唇笑,“哪儿最想?” 小女人微微羞涩,娇骂了声:“坏人。” 这种没皮没脸的调情方式,像极了两人年少时,他心血来潮的逗弄,还未进正题,身下的姑娘已被撩的春心萌动。 褪去故作冷漠的别扭,此时的程逍,说不清是体内爆裂般的躁动模糊了理智,还是她过于大胆的撩拨击破最后那根防线。 他承认。 他很想她。 即算勉强自己封锁住所以回忆,可只要她一出现,一颦一笑依旧能轻易勾颤他的心,左右他的心绪。 分开的2000天,他都是数着日子,在卑微的思念中苟延残喘的活着。 程逍垂眼,低声问她:“回家了,你还会走么?” “不走了。” 小女人亲昵的勾住他的脖子,腿膝微微上顶,触碰那根沾满春液的庞然大物。 “我好想它…” 周青瑶眸光真挚,卷着一丝少女的羞涩,“瑶瑶馋了....求哥哥喂饱...” 程逍低沉的笑,两手滑着细腻的肌肤摸下去,掐她柔软的细腰。 滚烫性器火热的抵上来,蓄势待发。 “咚咚。” 屋外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_____ 晚上还有一更,争取让逍爷吃大醋,啊哈哈。 自己解决。 床上的两人同时一颤。 周青瑶两手攀紧他的肩头,下意识往他怀里缩。 软糯的人儿在身下乱扭,男人眸光殷红,粗声粗气的喘着,额前隐忍的热汗滴滴砸在她红透的脸上。 箭在弦上被打断,这感觉着实折磨人。 程逍勉强平稳呼吸,扯过滑至地毯上的被子,遮住她几乎赤裸的身体。 “谁?”他沉声问。 屋外没应声,锲而不舍的敲门,越敲越重,颇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程逍斟酌片刻,黑着脸穿好衣服,翻身下床时,他视线扫过藏在被子里一脸懵懂的女人。 “乖乖待着别出来。”他低声交代。 门拉开一个小口,屋外站在个矮小的女生,丸子头小圆脸,一脸遮不住的青涩。 从刚见到他时不自禁的雀跃,到神色复杂的咬唇,最后目光探过他凌乱的衣衫,脸上不规则红晕,以及扑面而来的情欲气息。 最主要的,这不是他的房间。 是那个女人的房间。 程逍低头看她,略淡冷漠的开嗓:“有事?” 柠檬强忍钻心的刺痛感,委屈的垂眼,语气里藏不住的忧伤,随口编了个借口,“程逍哥哥,厨房里的水管坏了,你去看看吧。” 男人一眼看穿她不自然的神色,淡淡的说:“这种事找汤圆油条,我没时间。” 她顺着话,着急的追问:“你要忙什么?” “这跟你有关系么?”程逍皱眉,开始不耐烦了。 18岁的小女生可怜兮兮的昂头看他,满脸青涩的胶原蛋白,“可...这里是别人的房间,你....唔...” “你也知道这是客人的房间,大半夜这么随意打扰,礼貌么?” 柠檬心头酸涩,强烈的苦意烧的脑子发麻,小声嘟囔了句:“白住的客人,算哪门子的客人嘛...脸皮厚的要命...” “柠檬。” 他用苛责的声音叫她名字,火气被人瞬间撩上头,刚要发火,腰上倏地盘上一双柔软的细胳膊。 身后的小女人从他腰间暧昧的探出头。 柠檬轻瞥了眼,看的眼睛都直了,满脸潮红的别开视线。 女人穿着蕾丝半透明的吊带裙,低胸款叉的很开,她微弯腰便能瞧见那对白玉般浑圆的嫩乳,上头全是深红的牙印跟吻痕,看着,像是新鲜出炉的。 “欸。” 周青瑶笑弯了月牙眼,温柔的语气,说着挑衅的话,“你们程老板没告诉过你,我的房费,全靠肉偿来抵消吗?” “你...!” 她气的脸色发青,高声怒斥:“你臭不要脸!” 小女人轻挑眉角,漫不经心道:“那你有本事让他别进我房间,你负责喂饱他啊..” “瑶瑶。” 沉默的男人终于出声,轻拍她细腻的小手,温柔打断她越发过激的言语。 “你先进去。” “呵。” 周青瑶戏谑的轻哼,含笑的脸色一秒转冷。 怎么,现在不轴了是吧? 不再装冷漠,不再一字一句的叫她全名是吗? 莫名的,小女人浑浊燥热的脑子一下通畅了。 她冰冷的视线瞥过一脸倔强又坚定的小姑娘。 那种眼中只藏着一个人的炙热爱意,是不是像极了年少时的自己? 她心头泛起一阵酸苦,自嘲的轻笑,忽然觉得自己阴阳怪气的样子,无趣又丑陋。 “这是我的房间。” 小女人语调冷冽的咬字,“程逍,你要不现在关门,要不跟她一起滚出去。”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惊到,刚要回头看,可围在腰间的小手倏地退散,后背的温热软绵被冰凉的空气取而代之。 她转身的那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外的小女生被摔门声吓的后退两步,愣在原地,长时间的静默呆滞。 周青瑶气绝的往前走两步,男人去拉她的手,她心头还憋着气,烦闷的甩开,他轻叹了声,强势将人拽回来抱进怀里。 “你放开我,混蛋!” 她愤怒的锤他胸口,拼命扭身挣脱。 程逍低眼看她极度暴怒下,那张胀成河豚的小红脸。 生气的傲娇摸样跟年少时几乎无两样,不让碰,一碰就炸毛。 “你这又是生哪门子气?”他轻声哄着。 明明几分钟前,两人还在床上火热的纠缠,可眼下画风突变,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周青瑶的反射弧一向惊人的长,她对程逍的执着自年少而起,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骨髓。 她对他习惯了主动进攻,也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 两人分别6年,她费心千辛万苦,爬山涉水的找到他,满心欢喜的往上硬凑,结果被人不冷不热的晾了这么长时间。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都被逼到给自己下药了,结果到最后,还要像个疯女人一样跟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争男人。 “请问我有资格生气吗?” 小女人越想越郁闷,“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个落魄的前女友,偶尔能滚滚床单,解决你如狼似虎的欲望,用肉偿抵抵房钱。” “我算什么嘛,我什么都不算...” 她扭过头,强忍体内翻腾的燥热,闷闷出声,“你还是回自己房间去吧,老板。” 而这个似被一阵风吹醒的程老板,此刻却耍赖的不肯放开她的手。 他低头凑近她的脸,故意用气音撩她。 “可我憋的要炸了,不管我了么?” “你找其他人吧,反正你身边姑娘多,乐意帮你解决的女人都能排起长队了...” 周青瑶阴阳怪气的哼,“你一天选一个,一个月不带重样的,再多做几次,恭喜你原地成仙。” “——噗嗤。” 他倏地笑出声,有太久没听她膈应人时的怪腔怪调,猛然一听,竟有几分亲密的熟悉感。 好似这里不是大理,不是陌生的客栈房间。 是那个年少轻狂的16,7岁,在江州破烂的小屋子里,他们从厨房一路疯狂接吻,经过客厅,她急切的跳到他身上,少年粗暴的掀开人儿长裙,内裤用力扯烂,将她按在门板上,以紧密的抱姿猛然肏入,边干边往房里走... 现在回想起,她猫儿一样发春的叫声,依旧销魂入骨。 窗外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开她脑后的长发,程逍低头看她清澈的眼眸,写满对他的不满跟控诉。 “我倒是想成仙...” 他冷不丁拽着她的小手往身下摸,某根冉冉升起的灼热烫的她面色大变,胆怯的往后缩。 “可它认人,除了你,谁都不想操。”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周青瑶脸一红,又转念想到自己傻乎乎追在他身后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回一些场子,才不愿叁两句甜蜜话就被人哄好。 先前被找到他时的狂喜激动蒙蔽了心绪,很多现实存在的问题都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比如,这些年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只要是关于他的风流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要一笔一笔查清楚,最后再综合决定,到底判他死刑还是无期。 她挣脱他的手,傲娇的昂头瞪他,“香喷喷的肉肉送到嘴边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所以,今晚你不准碰我!” “....” 程逍哑然,被这一番神操作弄的满目呆滞。 回过神后,他到也不硬来,嗓音低哑的问:“小穴...还痒么?” “不关你的事,我...唔...” 坏心思的男人忽地低手摸进去,强势插进腿缝间隙,手指碾着花汁充裕的穴嘴,抚摸两片柔嫩肥美的穴肉。 小女人腿软的站不稳,被他抱起往浴室走,她没出息的软在他怀里,脸颊酡红,昂着头看他下巴,嘴里断断续续放狠话。 “...我自己...会解决...才不要你...” 程逍低声笑,抱着她走进浴室,门重重关上。 _______- 大约二十分钟后,浴室里白雾缭绕,浴缸中重迭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舒适的温水浸泡过她腰部以下,而比热水更炙烫的肉器,正激烈的挤磨那颗娇嫩的肉核。 周青瑶被人扒的精光,羞涩又大胆的跨坐在他身上。 男人懒洋洋的背靠浴缸壁,两手扶着白瓷边,笑得几分坏,“自己解决,嗯?” 小女人临近高潮边缘,喉间干涩的狂舔嘴唇,浑然忘了自己撩下的狠话,发情似的贴身挤弄那根粗大硬物,试图慰藉内心深处的极度空虚跟燥热。 她嘴硬的细声狡辩,“..就蹭蹭...不进去..” 那晚,她拉着程逍把边缘性行为玩到极致,足足泄了5.6次,才勉强晃过那股药效。 快天亮时,累瘫的人儿沾床就倒,一秒昏睡。 浴室里,高大的男人一手叼着烟吸吐,一手用沾满她味道的底裤包裹性器加速撸动... 这碗参汤,真他妈带劲。 他记住了。 —————— 没写到吃醋,哭... 不慌,我瑶瑶要站起来了,逍爷吃醋被气死然后卑微追妻指日可待。 明天要出去更不了,后天补双。 还有人在看吗?(手动狗头。) 以退为进。 次日清晨,西边刮来一阵大风,吹散空气中的薄雾,顺便撩起小女人如花般娇媚的裙边。 她低手按压时,身侧的男人先行出手,她昂头瞧他一眼,傲慢的收回视线,回头继续啃手中的叁明治。 早饭桌上,气氛异常诡异。 汤圆油条坐一侧,一边大口咬包子,一边认真打量对面两人神色不明的脸。 周青瑶跟程逍正对他们坐,男人一杯黑咖足矣,小女人捏着叁明治小口啃,即算男人诸多次“不经意”的侧目看她,她全程忽视,不为所动。 “吃过早饭,我要去昆明出差两天。”男人语气淡淡的。 汤圆油田相视一望,识趣的不吱声。 这事他们昨天就知道了,很明显,话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空气里流窜过一丝近乎尴尬的静逸。 男人等了半天没等到预期的回应,他烦操的摸了根烟,点燃时又倏地停住,略深的视线扫过她柔美的侧颜。 “哦。”她不冷不热的应着。 程逍胸口燃起一股道不明的闷意,没忍住低声追问:“你没话想跟我说么?” 周青瑶放下叁明治,侧头对上他如墨般深邃的黑眸,她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故意用上翘的语调,“老板,一路平安哦。” “....” 男人脸色瞬成,经过一波叁折的昨晚,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情绪可言了。 他被她的忽冷忽热折磨的头晕脑胀,完全分不清她下一秒是冷淡或是热情,是跳到他身上尽情的撒娇,还是一脸淡漠的推开他,一口一个“老板,注意影响”。 那一本正经的小摸样,完全是他年少时皱眉说教的翻版。 他看了她几秒,也没再多话,拿过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小女人顶着他消失在客栈外的高挑背影,清晨不过十度,他只穿了单薄的衬衣黑裤,从身后看,他的窄腰翘臀一览无余,背脊骨强势撑凸衣料,别样的性感。 深灰衬衣质感很棒,袖口还镶着黑色袖扣,粗壮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银色腕表。 客栈前停放的皮卡车,很符合他独特的气质,野性,粗狂,又带着几分铁汉柔情的细腻。 他上车后没急着走,慢悠悠的点燃一根烟。 半响,他倏地侧目看过来,透过半开的车窗,锁住她如花痴般凝望的滚烫视线。 周青瑶心头猛跳,慌乱挪开目光,被人抓包后的窘迫,成功点燃脸颊沸腾的红晕。 男人抿唇低笑。 郁闷的一个早晨,直到现在,心才悄然落地。 —————— 程逍走后,早餐餐桌上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叁人。 汤圆跟油条手肘互桶,面红耳赤,场面激烈到都要厮打起来了,可关于这种较为隐私的问题,嘻嘻哈哈的两人还在纠结着,怎么问不那么猥琐.. 最后,还是猜透他们心思的小女人举手自报,“让你们失望了,没成。” 汤圆一早被程逍叫去当人形沙包练拳,闻声拍桌而起,“卧槽,意思是老子白挨打了?” 油条双目无神的狂摇头,“完了完了,这下神仙都救不活逍爷的小弟了。” 周青瑶愣了下,“小弟?” “咳咳..” 油条摆手,自然的把话题绕过去,“没啥,那个...你去房间叫樱姐起床,她说今天有重要的人要来,让我提供叫床服务。” 小女人更懵了,月牙眼写满疑惑,“叫床,服务?” “...” 油条想,他大概是解释不清楚了,手在唇边做拉链状,表达自己口臭禁言的心声。 姑娘走后,汤圆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电话,摸了摸鼻青脸肿的猪头脸,痛的嗷嗷叫。 “喂,二狗子,是你汤圆哥我。” “你他妈给我弄的虎鞭是假货吧?毛用都没有...欸...对啊...估计老虎品种有问题...你这样...下次有什么东北虎北极熊之类的大宝贝..给我麻溜的送过来...” 挂上电话,油条在旁边默默的摆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汤圆斜眼看他,“干啥?” “敬佩你,甘于直面死亡的勇者。” “你懂啥,这叫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汤圆拿起一个圆滚的包子,高举过头顶,眼神如注。 “逍爷沉睡的小弟,由我来衷心守护。” —————— 周青瑶听从油条的话去肖樱房间提供“叫床服务”,短发魔女起床气颇重,刚想骂人发飙,可抬头一见是她,表情又缓和几分。 “吃上肉了吗?”她向来不拐弯抹角说废话。 “严格说,只吃了一半。” 她在女人面前很诚实,明明认识不久,但总觉得她身上有着令人心安的亲切,心里话从来只跟她说。 “我去。” 肖樱难掩诧异,“...该不会是真不行了吧?” “不是的。” 她低头,有些害羞,小声的解释,“是我,拒绝他了。” “嗯?”肖樱歪头疑惑。 周青瑶慢慢走近,沮丧的坐在她床边,长发垂落,遮过灰暗的双眸,“樱姐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以如实回答我吗?” “你说。” 她斟酌片刻,终是问出口:“这六年,他身边是不是出现过很多的女人?” “是。” 肖樱回答的很快,毫不犹豫,“很多很多。” 周青瑶咬住下唇,明明问之前就知道答案,可当心中的猜想被验证时,心头还是会滑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苦闷。 “他现在大小也算个连锁酒吧的老板,即算他没有花心肠子,但桃花还是会络绎不绝的往他身上扑,就我知道的,半夜穿睡衣去他房间敲门的女房客,两个手都数不过来。如果你真要纠结这些,说实话,你大概会被这波醋给淹死。” 小女人心气一落,胸腔凉了半截。 她就知道。 肖樱抬手轻摸她头,温柔的冲她笑笑,“可是,就像你当初坚定的选择跟他在一起那样,你喜欢的程逍,他是多么一根筋的人,你是最清楚的。我们认识他这么多年,从他一无所有到现在小有规模,我从没见他用看你的眼神看过其它任何女生,你对他是特别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她倏地昂起头,忐忑又小心的软声问:“真的吗?” “真的。” 周青瑶舔舔唇角,上头好似还残留他唇上的热度。 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后,明明应该比之前更亲密,可莫名的,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前进了,亦或是,从年少到现在,一直都是她主动牵起他的手,把连接两人关系的锁链紧紧拽在手心。 可他是心甘情愿想接受吗? 她忽然分不清了,也没自信了。 “可是..昨晚前台的小姑娘敲开房门时,我站在程逍身后,看着她那双炙热的眼睛,我忽然想到了16岁的自己,对待爱情那么的义无反顾,一直以来,我认为我们之间不过是分开6年而已,时间改变不了初心,可我沮丧的发现,我唯一能做到的是自己不会变,可他呢?他变了吗?” 小姑娘心里憋了好多话,终于找了个倾斜口,絮絮叨叨的往外倾斜。 “樱姐姐,我在想,我的突然出现,带给程逍的究竟是惊喜还是负担,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想开始新的生活,只有我一人还停留在原地,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真的..一点都没想过我吗?“ “我明明...那么坚定的让他等我的,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我还是瑶瑶啊,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话音到最后,哽咽的尾音微微发颤,她眼圈红了,可还是隐忍着不想哭出声。 肖樱自诩是个看透人世的俗人,可小女人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还是准备戳中她的软肋。 她自小就是个孤儿,10多岁便开始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她见过太多始乱终弃的渣男渣女,也听过很多恶心到让人匪夷所思的爱情故事,可还是忍不住被小女人赤诚滚烫的心感动到。 “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肖樱满眼心疼的给她抹眼角的泪,用轻松的语气说,“实在不行,咱换个法子,杀杀他的锐气。” “嗯?”稍重的鼻音。 “以退为进,你知道么?” 她点头,“知道。” “那就放弃他,换一个。” 周青瑶愣住,呆目的眨眼,“啊?” “人我都给你挑好了,下午就到。” 肖樱得瑟的挑眉,“我就不信,他还能继续的淡定下去...” —————— 12点前还有一章,早睡的明天看,晚睡的可等等,啾咪! 普通朋友。 两天后,程逍从昆明出差回客栈。 车刚停下,屋里闻风而来的汤圆从里头窜出来,拉开车门一阵狂风输出。 “逍爷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媳妇都被人拐走了,你是不知道那个” “你闭嘴。” 油条不知从哪跑出来,一脚踹上他屁股,试图阻止他的后话。 “干啥?” 汤圆怒瞪他,“我说两句实话都不行吗?” 油条都快服了他自带的“二逼”属性,冲他挤眉弄眼,“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没事都让你捣鼓出事来了。” “行了。” 程逍没把他们一惊一乍的话当真,侧头看向油条,“她人呢?” “厨房吧。” 男人呼吸骤紧,皱眉不悦,“让她进厨房?你俩干什么吃的?” 油条无故躺枪,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 “那个逍爷” 汤圆一把撞开干瘦油条,扯着破锣嗓子喊:“我跟你说,有个丑逼想挖你墙唔唔” 这次他直接被人捂住嘴,话全憋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程逍淡然的瞥了两人一眼,大概是习惯他们的神神叨叨,车钥匙随手扔给油条,转身往厨房走 ———— 客栈厨房在一楼的尽头,平时少有人来。 程逍刚走到厨房门口,门没关,听见依稀传来男女声交错的谈笑声。 他胸腔一颤,凑近些听,两人的交流全是流畅的英文。 娇俏的女声熟悉入骨,男声清润温柔,尾调卷着浅浅弹舌音,听着舒适悦耳。 “——吱溜。” 木门被他推开,屋里头说笑风声的两人闻声回头。 小女人穿着学生气的白衬衣牛仔裤,浅栗色的长卷发高高束起,露出五官明媚的小脸,嘴角笑意未脱,那双灵动的月牙眼隐隐发光。 而她身边站着的,正是汤圆口中的“丑逼”,一个蓝眸金发的外国人,高鼻梁,眼眶深邃,身高同程逍相差无几,身形却比他更为强壮。 两人身前均系着小狗图案的围裙,一红一蓝,像极了情侣款。 案板上是揉好的面团,洁白光滑,周青瑶手里拿着擀好的饺子皮,脸上黏上成片的面粉,模样看着略显滑稽。 她见着程逍微微一愣,语气自然的说:“你回来了啊。” 程逍被眼前的这幕刺到,心头晃过一丝微妙的酸涩,他禁不住的还原他出现前的画面。 两人浓情蜜意的为对方系围裙,手搭着手揉面,笑着往对方脸上抹面粉,不经意间碰撞的身体接触。 任何一帧画面,都足以焚烧他胸腔内的怒火。 他冷着脸,一字一句的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包饺子啊” 周青瑶冲他挥挥手里的饺子皮,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阿布不会这个,让我教他。” “阿、布?”男人狠的能把这两个字咬碎。 “哦,忘了给你介绍。” 她倏地才想起这件重要事,笑脸盈盈的看着程逍,“这是阿布,樱姐姐特邀的驻场歌手,大概会在这里待半个月。” 说完,她转头对身侧的男人说了几句英文,大概是在介绍程逍的身份。 外国人向来热情爽朗,笑容满面的走向他,友好的朝他伸出手,虽然中文不好,还是硬着头皮飙出几个发音怪异的字,“你好,我叫阿布。” 程逍的目光透过他庞大的身躯探向身后的俏皮厨娘,他伸手,敷衍的回了句,“你好。” 然后,他径直绕开男人,低声道:“我带她走了。” 阿布听的一头雾水,就见面露不善的英俊男人大步走向小女人,不由分手的拽着她的手往外扯。 叁人擦肩而过时,周青瑶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程逍听不懂的话,把他盘旋在心口的怒意激的火烧火燎的往上窜。 他强拉着她走进不远处的办公室。 “——砰。” 门被摔人的震天响。 男人将她抵在身后的窗户上,倾身压上来。 屋里没开灯,仅有窗外淡淡的月光倾泻而入。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体内的燥意压了又压,可一出口,醋味依旧浓烈。 小女人一脸无辜,“没什么。” 程逍低头凑近她的脸,炽热的鼻息喷在她鼻尖,“欺负我不会英文是么?” 她缩缩脖子,努力憋笑,傲娇的堵他的话,“就欺负了,怎么样。” 男人声线低了几分,“瑶瑶。” “上班时间,还是不要叫这么亲密吧” 周青瑶昂头看他,小嘴一弯,甜甜的笑,“我不想被别人指控我水性杨花,只会用身体抵房费,我明明也是有干活挣钱的,所以,老板你控制一下,注意影响。” 程逍被这番话逗笑了,以前习惯了她万般粘人的操作,像只甩不掉的树袋熊,但现在,总感觉她猫一样的外表下,藏了只狡猾的小狐狸。 “我要说控制不住呢?” “那我干脆辞职好了,我换个老唔!” 他低头亲上来,在她唇上小啄一口,微微分开,唇瓣轻轻触碰嘶磨,声线低哑暧昧,“换谁?” 小女人被撩的差点站不稳,勉强才稳住气息。 “唔那个阿布说我可以去他开的酒吧打唔恩!” 这次堵上来的唇不再是蜻蜓点水。 男人的吻一如既往的强势炽烫,狂热的让人跟不上他舌尖绞缠的速度,他侧头加深吻的力度,含着滑溜的小舌头舔吸,舌根都要被他吸麻了。 他足足旷了6年,好不容易开了点荤,现在就好似一把点火就着的干草,没多会儿,胯间撩起的肉物狠狠抵在她小腹上。 程逍呼吸急促粗重,亲着亲着眼眶红了,吻顺着她小小的下巴亲到锁骨,手上自然的撕扯她身上碍事的衣物。 “——不要了。”她闷着声,及时喊停。 程逍眸光发烫,占有欲十足,他缓缓抬头看她,大手还摸在她腰后,暴戾的按揉。 小女人脸颊红润,但眼眸清亮,冷静而淡然。 “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 出差两天,他被抓心挠肺的想念折磨的快要奔溃了,这会好不容易抓到人,他当然舍不得撒手。 他勾起唇,耍赖的语调,“就这么说。” “你放手。” 她昂头看他,表情格外严肃。 程逍盯着她瞧了片刻,舌尖痞痞的抵了下腮帮,倒是听话的松了手,微微退开些距离。 借着窗外纯白的月色,她潮红的小脸泛起少女羞,似高潮迭起般诱人犯罪。 程逍喉头一滑,干涩难耐。 “你不在的这两天,我很认真的想过了。” 她声线轻柔,就像说故事一样,话音娓娓道来:“关于来找你这件事,我多少有点莽撞跟任性,因为我从没问过你愿不愿见到现在的我,就一股脑的往你身上扑。” “现在想想,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年少起就对你死缠烂打,不管你乐不乐意,自私的拉着你跟我恋爱,上床,让你为了责任照顾我,为我倾其所有的付出。” 男人胸前猛颤,嗓子被什么糊住了。 “所以,我决定了。” 她笑了下,眼眶闪烁着水汽,“以后不会再对你有半分越轨的举动,不会再这么不清不楚的纠缠你,勉强你喜欢跟接受我。” “程逍,我们做回普通朋友吧。” “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就在这里干下去,以后你有其它喜欢的女孩子,我会主动离开,不影响你的幸福。” 程逍沉默的盯着她,足足半分钟一言不发。 良久,他哼笑了声,眸色昏暗不明,“还有么?” “当然,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现在也可以” 他冷腔冷调的接上话:“顺理成章的去别人的酒吧打工?” 周青瑶微愣,嚼清楚他话里的深意,嫣然一笑,“随便你怎么想吧。” 两人目光相撞,他眸色深沉复杂,她不卑不亢,半点不虚。 “咚咚咚。” 屋外有人敲门,隔着门板,外头响起很清透的男声。 “Hailey,Areyouthere?” 她高声应着,“HereIam。” “我先出去了,老板。”她昂着头,软声咬字。 男人没吱声,下颚紧绷,咬肌凸显的厉害,他慢慢直起身子,彻底的放开她。 小女人没半分犹豫,转身便夺门而出。 漆黑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普通朋友? 他自嘲的勾了下唇。 如果这是她的意愿,那就依她所想,从普通朋友开始 只不过,这次换他来。 主动的走向她。 ———————— 约莫外籍帅锅乱入的这半个月,我逍爷都不会太好过,醋慢慢吃,逍爷吃好喝好。 后续会说明逍爷纠结的原因地,还是轴,哈哈。 首-发: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助理。 几日后的早晨,周青瑶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煮了几碗黑椒意面。 餐桌上,汤圆油条大快朵颐,肖樱小口品着,细嚼慢咽。 “今早吃什么?” 程逍突然出现,坐在汤圆身侧,眸底布满红血丝,像似熬了个整夜那般疲惫。 “意面意面,香喷喷的意面。”汤圆接话永远第一名。 男人面露烦躁,“我不爱吃这洋玩意,换个别的。” “不爱吃就别吃。” 翻身做主人的小女人才不惯他的臭毛病,将给他准备的那份递给之前嚷嚷着不够吃的汤圆,“汤圆哥,这份也给你,你多吃一点。” 汤圆怕死的偷瞄了眼程逍,男人淡淡的瞥他一眼。 “咳咳。” 汤圆突然感悟,有时候,命还是比吃的更重要,“我吃撑了,谢了,小尾巴。” 悬在半空的盘子被肖樱准确接住,她笑着抬头看小女人,“这份给阿布送去吧,他喜欢黑椒意面,要是知道是你做的,他吃的更香...” 话音刚落地,有人倏地伸手从她手中抢过盘子。 男人自然的拿起叉子,淡声道:“偶尔尝尝,也无妨。” 一句话,全桌人都憋着笑。 —————————— 夜幕降临,酒吧外的霓虹灯亮起,舞台上的汤圆深情弹唱,唱是JJ的《简简单单》。 “ 我摊开了双手你予取予求 直到你想自由 痛苦的时候我不会闪躲 就像树叶甘心为春风吹落 ................ 只是简简单单的爱过我还是我 简简单单的伤过就不算白活 简简单单的疯过被梦带走 当故事结束之后心也喜欢一个人寂寞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选唱的歌总是意外的很应景。 收银台的周青瑶两手撑着下巴,同坐在她身侧的阿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视线轻飘飘的撇过伫立在角落处的程逍身上。 他似乎也被这首歌深刻的歌词感染到,人呆看着舞台,背影僵硬,一动不动。 一曲结束。 汤圆抱着吉他晃悠悠下台,程逍上前不只跟他说了什么,他放下吉他就往外走。 路过前台时,汤圆眼神凶狠的瞪了眼阿布,那狰狞的肉脸,瞧的阿布一脸懵然,悄咪咪的问周青瑶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刚要摇头否认,程逍倏地出现在他们跟前。 他目光清冷,敲了敲桌子,话冲周青瑶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淡然的眨眼,“有什么事吗?” “出来。”两个字,言简意赅。 一旁的阿布听不懂中文,光看神色跟语气来辨别,他友好的提议,需不需要他陪同一起。 小女人摇头,礼貌拒绝了他的好意。 带他一起去,估计某个钟爱板脸的男人,脸绿的都能长草了。 ———————— 出了温暖如春的酒吧,屋外冷风萧瑟。 男人走至车前,按开车锁。 她慢悠悠朝他走来,身上还系着酒吧服务员专用的小围兜,长卷发随手扎了个丸子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衣领偏低,锁骨性感的微凸起。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瞥,程逍胸腔热起来,成功勾起某人淫靡的回忆。 距离上次在浴室暧昧缠绵,时间已过去一周,但她锁骨下方那抹浅浅的牙印还未完全消退。 他干涸的舔舔下唇,那是他咬的。 “找我干嘛?”她昂起头问他。 “收银的活,以后别干了。” 她愣了下,“那我干什么?” 程逍低眼看她,话说的一本正经,“当我的助理,负责陪我去批发市场进货,包括一切外地出差。” “那前台的活儿..” “汤圆会接手的,你不用担心。” 小女人闷声拒绝,“我不同意。” “反对无效。” 男人轻挑浓眉,扯了下唇,“我是老板,我怎么安排,你都要服从。” “你这是黑商,我不干,我要换..” 他冷静的打断她的高腔细调,尾音透着一丝狠意,“不管你跑去哪里,我都会把你绑回来,不信,你试试。” “!!!” 周青瑶讶异又无语,水灵的眼眸都要将他瞪化了。 男人视若无睹,“没意见的话,上车。” “我不去,我...” “——啊,你做什么!” 他耐心尽失,完全不给她适应消化的时间,两步上前将娇小的人儿抱起,拉开车门,将她扔进副驾驶。 叁两下绑好安全带还不够,甚至单手卸了自己的腰带,把她两手锁紧固定。 昏暗的车厢内,两人贴的很近,呼吸相闻的暧昧距离。 程逍低头,略深的目光轻扫过她因气愤而胀红的脸,小小的鼻尖上翘,两片细软的唇瓣微撅。 从年少到现在,只要她一生气就这摸样。 脸颊胀成包子的小河豚。 “奸商。”她闷哼,细声嘟囔。 男人的心情好的不一般,笑着不同她计较,甚至还没皮没脸的赞同她的评价。 “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早点看清楚也好。” “.....” _______ 客栈跟酒吧所需用品太多,生意火爆时,小仓库存放的酒水日用品压根不够,所以每隔几日他都要亲自去一趟隔壁市的批发市场,任何东西都要经过他的手才放心。 现在正值夜深人静,一路上人车稀少,畅通无阻,从这里开车去进货点,需要几个小时。 车厢安静的很怪异,除了引擎的轰鸣,就只有两人重迭交错的呼吸声。 坐在副驾驶的人儿始终歪着身子,扭头看窗外墨黑的夜景,毫无沟通的意愿。 “英语难学么?” 男人冷不丁冒出一句,专心发呆的女人缓缓回神,嗓音慵懒的回了个,“恩?”。 程逍侧头看她,要笑不笑的,“总得明白他说些什么,才知道怎么解决他。” 她一听“解决”二字头皮都炸了,生怕他脑子一热干出什么混蛋事。 “阿布是好人,你别想欺负他。” 男人微微皱眉,听不得她护犊子的急促语调,脸色沉了几分,“就许你欺负我,不准我弄死他?” 她听的一知半解,高声埋怨,“我哪里欺负你了?” “当着我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撩了我又不负责泄火,明知道我失眠严重也不肯陪我睡,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需要我桩桩件件给你罗列出来?” “.....” “你这是强词夺理!” 程逍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往窗外弹弹烟灰,要不是看他是樱姐的朋友,你以为我会让他留到现在? 她愤愤不平的为他抱不平,“他怎么惹你了,你非要跟人过不去...” “没惹我,但惹了你,我很不爽。” 小女人转头看他烟雾缭绕的侧脸,眸色灰沉,她昂起下颚,略带挑衅的问:“怎么,你吃醋啊?” “恩。” 他过于直接的回答,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小女人舔舔唇角,轻哼了声。 “晚了。” 男人抿了抿唇,声线低下去,“我知道。” 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装模做样的继续欣赏窗外漆黑的夜色。 破例(二更) 不知不觉间,她歪倒着小睡过去。 一阵鸣笛声将她吵醒,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时,皮卡车已经驶入一个批发市场。 清晨4.5点,是批发部最热闹嘈杂的时间段。 程逍在一家酒类批发店前停下,他解了安全带,没着急下车,倏地俯身压过来,睡眼迷糊的小女人往后缩了缩,小声嘀咕,“唔你离我远点” 男人盯着她略带抗拒的摸样,不悦的沉了呼吸,偏不听话的下压两寸,唇碰了下她的鼻尖。 柔软,滚烫。 小女人垂眼,被撩的脸都红了,“程逍” “本来没想干什么,可你这样,看的我来火。” 他嗓音很哑,喉头暧昧滑动,字里行间都透着藏不住的情欲,听的周青瑶面红耳赤。 他们自打高中相识,一直都是她厚着脸皮各种亲亲抱抱吃他豆腐,不管她闹的多过分,程逍总会淡定的为她善后,舍不得说重话责备她,唯有把怒意发泄在床上双人运动中,磨的她媚声媚气求绕才肯罢休。 他已经习惯被动接受她的一切,很少像现在这般,直白的表达心中所想,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 “咚咚。” 外头有人敲响车门。 单向玻璃,外头看不见里头动静,只听见清亮温柔的女声,“程逍,你在吗?” 周青瑶胸间滑过一抹苦涩,又气又好笑,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又是件理不乱的桃花债,而罪魁祸首,正是压在她身上粗声喘息的男人。 “还不放开!”小女人瞪他。 男人喜欢看她藏不住的酸意,不急不慢的为她解开身上的束缚。 她推开他麻溜的窜下车,程逍从驾驶位追下来,专注力全在跑远的周青瑶身上,完全忽略车外心心念念等他的女人。 半分钟后,他拽着追回来的小女人回到远点。 她这下乖顺了很多,不像刚才那般狂躁。 周青瑶低眉顺眼的不看他,她懊恼的咬唇,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口口声声说只当普通朋友,这才过了几天,立马原形必露。 就刚才她那张扬喧天的醋意,像生怕人家瞧不出一样,丢死人了! 程逍牵着她往批发部走,她挣脱几次未果,倒也不坚持,任他圈紧细细手腕,不情不愿的跟在他后头。 批发部老板是个秃顶的小老头,一见程逍就笑容满面,“你今天来晚了,园子非要跑去外头找你,你见着她了吗?” 不等程逍说话,那个叫“园子”的高瘦女生突然从他们身后出现。 叁人擦身而过时,女生灌满怨念的眸光淡淡的瞥了眼周青瑶,脸色铁青,着实不算友善。 小老头见她表情怪异,探头往男人身后瞧,一眼便看见藏在他身后的小女人。 他愣了下,条件反射的问,“这位是?” 程逍站的笔直,话也答的自然,“我夫人。” “!!!” 除他之外,叁双同款诧异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男人面色从容不迫,伸手将震惊到失声的人儿温柔的勾进怀里。 “认识一下,我老婆,周青瑶。” 迷恋他的原子张大嘴,满脸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多出的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程逍神色淡漠,直接忽略她的问话,转头跟老板开始谈论工作上的事。 约莫半小时后,订单已谈妥。 车子驶离市场时,他身侧的小女人仍处在懵逼中,直到车子拐上大道,她才后知后觉的找回点思绪。 “谁谁让你胡说八道了?” 程逍侧头看她,轻笑了声,“你反射弧真够长的” 周青瑶怒上心头,“你这是公然损害女孩子名誉,我道德谴责你。” 男人得瑟的挑眉,“随便。” “!!” 这一路上,她都快要被他漫不经心的语调烧的原地着火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无赖一人。 现在想来,说不定以前的单纯善良全都是装的,骨子里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坏胚子。 见她气的语无伦次,程逍不急不缓的解释,“我要再不带个人过来,老板恨不得把他侄女硬塞给我。” 周青瑶阴阳怪气的哼,“那不正合你意,反正你女人多,可以慢慢挑。”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不喜欢她们。” 她心头蓦地一跳,“哦。” “你不好奇我喜欢谁么?” 小女人慌乱的眨眼,嗓音颤着,“不。” 程逍莞尔笑了,直接戳穿她虚假的伪装,“你知道的,瑶瑶。” 她被勾的胸腔发热,小声喃喃:“你别叫我瑶瑶。” “那该叫什么?还是,你想听什么?” 他笑意渐深,嗓音低醇诱人,“宝宝?” “程逍!” 男人一脸无辜,低手摸了根烟,侧头点燃的姿势自带痞气,看她的眼神如少年那般炙热。 “你尽管拒绝我,在你答应当我老婆之前,我会像流氓一样,赖到你烦为止。” —————————— 自从被任命为程逍专属助理后,周青瑶待在客栈跟酒吧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被他拉着到处奔波。 她的确信守承诺,再无主动干越界的事,只是没曾想,有一天她会变成那个冷静自持的人,努力阻挡他的花样进攻。 程逍的突然转变,另外叁人看在眼底,露出一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吃瓜群众脸。 到了周末,酒吧的人流量明显翻了个翻。 关于酒吧营销这块,包括驻唱人员的调配都有肖樱负责,程逍很少过问。 她很懂市场需求,会时不时弄一些主题夜,比如今晚的“学生季”。 简言之,所有观众均要穿学生装才能进内。 程逍平时酒局不多,偶尔会被供应商邀请吃饭,他今天没带周青瑶,汤圆负责开车,他负责喝酒。 等两人返回酒吧,正是全场气氛最佳的时候。 酒局上他喝了不少,脑子被酒意侵占,狂轰滥炸,刚进酒吧,就听见耳熟的曲调,被换上了英文歌词。 庾澄庆的《情非得已》。 舞台的追光灯下,金发碧眼的男人温柔开嗓,灼热的眼神锁在前排穿白衬衣百褶裙的小女人身上。 程逍听不懂英文,但他知道中文歌词的意思。 这是一首表白的情歌,又甜又纯。 胸腔内似有什么在狂热撞击,怼的他嗓子发干。 他微微阖眼,用尽仅存的理智才勉强压住翻腾的妒火,避免自己冲上去发酒疯。 汤圆最懂观人色,一见他这表情就觉不妙,在一旁小声逼逼,“逍爷,这傻逼外国佬啥时候走啊看着就眼烦” 程逍沉默没吱声,转身朝客栈的方向走 —————— 约二十分钟后,周青瑶听从油条差遣去厨房拿炸好的鸡翅跟鸡米花。 她火急火燎的冲向厨房,里头灯光很暗,她跑的急,浑然没察觉冰箱前站着个高大的黑影。 负责小食配餐的阿姨没在里头,小女人在料理台上发现已炸好的小吃,手刚触到托盘,身后倏地传来几声沉重的脚步声。 她心头一颤,倏地回头看去,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人双手掐着腰放在身后冰凉的台上。 周青瑶仰着头,视野很黑,只能依稀看清他的脸,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唔嗯!” 滑腻的舌头似裹了层热焰,他用力控住她的头,越吻越激烈,近乎暴戾的咬她嘴唇。 另一手熟门熟路的撩开百褶裙底,触到小巧轻薄的底裤,隔着布料屈指碾磨,很快泄出一波滚烫的蜜液,渗透洒在手指上。 程逍的呼吸越发急躁狂乱,吻从唇边挪到耳后,吸着那块柔嫩的软肉,粗粝的喘息全灌进她耳道离,被淫水打湿的指尖不奸不杀的抚摸那颗凸起的肉核。 “程逍。”猫儿的叫声又来了。 他缓缓停下动作,抵着她滚烫的额,胸前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今天破个例好么,瑶瑶。” 酒后嘶哑的嗓音自带欲念,恳求似的。 “我好想,好想操你。” ______ 逍爷:我一般不耍赖,因为一旦开始,就坐实流氓人设了。 首-发: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车震(上) 滂沱大雨砸向湿滑的地面,卷起一片轻烟似的白雾,将本暗淡的洱海小道彻底覆盖。 倾斜飘落的雨水“劈里啪啦的锤击车窗玻璃,声响剧烈。 世间的喧闹被透车窗完美的隔绝开,车内,静的只有轻重不一的喘息声。 男人喉间吞咽的细弱声响,夹杂在小女人小兽般隐忍的呻吟里,连空气里都飘着馋人的肉香。 皮卡车车厢空间很大,足够高大强壮的男人各种折腾,释放体内汹涌的燥热。 车后座开了盏顶灯,光线昏沉,隐隐照亮前方的驾驶座。 “......好痒....不要舔了..唔.......” 女人背身跪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凌乱的上半身紧趴在方向盘上,颤抖的两手死死扣住边缘。 她撅起翘臀,裙边被轻轻撩起,藏在裙下的男人正细致的舔她湿淋淋的肉穴。 周青瑶哪里知道,平时看似一板一眼的男人,疯起来完全没正经。 从被他抱入怀中的那刻起,他眸底的灼热持续加深,亲吻时动作温柔,可当舌尖强势探入,他呼吸倏地急喘,似一团火焰点燃枯木,烫的她瑟缩着想躲。 露肩裙被男人一把拉至腰间,蕾丝内衣轻盈包裹着酥胸,白如玉兔。 他眼眸的盯了几秒,低头深埋进嫩乳饱满撩人的深沟中。 他舌尖全是火光,解开束缚的乳肉在他唇舌间流动,如水般丝滑,舔她浑身发颤。 浅粉的乳尖被他包裹着来回啃咬,吮吸力度异常粗暴,恨不得吸出奶水来。 愣神间,他动作突然停了。 小女人疑惑的睁眼,瞧着他若隐若现的下颚轮廓,绷的极紧,似在竭力忍耐什么。 她眼底交织着无措与期待,喉音哑了,字音还堵在喉间,男人倏地掐住她的腰,将她反身按在方向盘上,摆成淫靡的跪姿。 小女人跪在他腿上,双脚微微打颤,后怕的回头看他,“程.....唔...啊唔...” 眠长的吟叫在整个车厢内回荡,小小的底裤褪至膝盖,柔软蠕动的穴嘴被男人一口含住。 舌头由下往上狂热猛舔,暴戾的像个吃人的怪兽,吸允她体内清甜的蜜汁。 他两手用力掐着她的臀瓣,指尖深陷,惹眼的五指印镶在白皙的臀上。 男人吃红了眼,炙热的舌尖一点一点舔上臀瓣,稍用力的咬她。 那感觉又疼又麻又爽,各种酥意错乱交汇。 周青瑶彻底昏了头,完全陷进他强势进攻的节奏中,很没出息的早早缴械,尖叫着疯狂喷水。 “啊到了....嗯...!” 男人自始自终一声不吭。 “呜....想要你弄....” 小女人撅着挺翘的臀,难受的轻轻晃荡,身上沾染他衣料的沁亮,体内却被烈火焚烧,额前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 男人从她裙下褪出,将人儿拉起反身跨坐在自己腿上。 她看不见他的脸,背靠着他滚烫的前胸,后腰紧贴的那根肉韧,硬烫似烧红的铁棍,存在感大的让人心生胆怯。 程逍眸光红透,衬衣散了几颗扣,袒露的前胸炙热生硬,大手绕到胸前,揉捏被热汗浸湿的软肉,指尖的厚茧磨着乳尖打滑,声音在她耳边,低沉诱人。 “求我,瑶瑶,求我就给你。” 她即使被撩的心痒如麻,仍是硬气的“哼”了声,“才不....” 男人笑了,低手解开腰间的束缚,弹出的大根肉物嚣张抵上来,硬肉贴软肉的变态触感,分分钟瓦解她的抗拒。 他也不急,大手摸到流水的小穴。 刚泄过,泛滥粘稠的汁水滑过细细的股沟,作恶的大手跟着滑下去,摸到人儿敏感娇媚的菊瓣,她整个人过电似的颤起来。 男人笑意更深了,抑扬顿挫的咬字,“哦...喜欢这个...” 她软软瘫在他怀里,娇声细骂,“你混蛋...呜....” 他喘着粗气舔她耳垂,“混蛋想操你,要不要?” 小女人脸一红,小口喘息着。 正经男人一旦闷骚起来,还真的....疯狂又无下限... 她不舒服的低哼,蹭了蹭那根滚烫的肉器。 “程逍....”声线软了,小奶猫又在抓挠他的心。 男人忍的额角青筋暴起,命令的口吻,“自己扶着,吃进去。” 小女人愣了下,这还是第一次在性事上听见他用强势的语调说话。 习惯了他的温柔细腻,乍一下领略他的粗暴,她懵然的眨眼半响,竟听话的半坐起,微微侧身,软滑的小手羞涩的去触碰挺立的火热。 “.....嘶。” 程逍仰着头,目光灼热的紧盯着她清纯无害的侧颜。 恍惚间,思绪回到那个盛夏,她也是用这双纯净清澈的眼眸攻破他的防线,害羞又大胆的扑倒他。 他微微阖眼,感受柔似温水的软糯小手,生涩而亲昵的上下爱抚。 小女人扶着被她摸大一圈的赤红性器,她舔了舔唇,试探性的往坐下。 “唔.....好烫....” 炽热的蘑菇头戳开水盈盈的穴嘴,她低声娇呼着,一点一点深入,感受硕大源头缓缓戳开嫩肉,全方位充实湿热的内壁。 实在太大了.... 极勉强才吃进一半,卡在半路,动弹不得。 周青瑶咬紧唇,强忍体内酸疼的穿刺感,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他。 “放手。” 男人粗嗓,被不进不退的攻势磨的头皮发麻。 小穴又软又热,一波波的热液浇在菇头上,暖呼呼的泡着它。 “啊.....程逍!” 她忽的高声淫叫,被他突如起来的闯入逼停了呼吸,肉器跟铁杵似的整根没入,强势顶穿花心。 呜唔....要..要撞坏了.....” 撕裂的痛感隐隐刺激着头皮,她瘪着嘴小声啜泣。 男人的呼吸重的磨人耳,保持这个姿势停了几秒,喉间滚出一长串沉闷的抽气声。 他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一手掐住她的细腰,微微上提,就着不够宽裕的空间,开始小幅度的猛烈抽插.... 车震(下)二更 “啪啪...啪...” 车厢内性器剧烈嘶磨的荒淫声响逐渐盖过车窗外杂乱的雨声。 阔别六年,她比之前更为紧致敏感,充裕的淫水流个不停,每一次抽离都能卷出一波蜜液,没多久便浸湿他的大腿。 瘫软在他身上的人儿隐忍的叫床,被不停歇的狠肏干的有些神志不清,侧头亲他的下巴,“唔...你...你弄疼我了......” 要换作6年前,小姑娘皱个眉他都会停下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的感受。 可成年后的男人,好似一匹迅速成长的恶狼,理智完全被情欲操控,浑然忘了怎么停下,满脑子都是如何肏的她更舒服。 “疼还这么用力吸我?” 程逍亲她的耳珠,眸光红的发黑,低声谓叹,“真紧,比以前还会咬。” 后入的坐姿本就深入,特别在这种荒郊野外的车厢内,猎奇般的刺激感冲到顶点。 她失魂的舔他喉间的软骨,被撑开的肉壁撕扯着钻心痛楚,可那戳人的酥痒漫进全身血液中,渐渐盖过酸痒,很快爬向灭顶的瘙痒边缘。 她声线沾着水汽,小可怜的腔调,“你能不能...再重一点....” 男人沉眸,动作倏地停下,胸前剧烈起伏。 即将到顶的蚀骨快感瞬间消退,周青瑶都快哭出来了,在他怀中难受的扭动,不知羞的自行套用起某个深埋在体内的粗大肉物。 “程逍...我要..” 小女人舔舔下唇,声音娇的滴水,“...想你弄我...唔.....” 他突然伸手将她完全提起抽离,身子一转,将人儿反身重重压在皮质座椅上。 隐蔽的车厢内,他面向着幽光,她昂着头,终于看清他腥红的眼眸,蕴着猎豹般危险迷人的捕食气息。 他胯间的腰带松松垂落,那根直挺挺的性器上沾满了晶莹剔透的花液。 她身上的衣裙几乎被扒光,满面潮红,眼眸清澈湿亮,鼻尖红红的,总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程逍盯了她半响,喉头一滚,大手下滑包住粗硕的肉身,竟当着她的面自慰起来。 小女人看傻了眼,视线扫过男人轮廓凌厉的脸,胸前硬凸的肌肉块,耳边是他陷入情欲的低沉喘息,勾的她口干舌燥,满眼痴迷的盯着在他掌心进出的某物,喉间细声吞咽。 这画面,性感的让人直流鼻血。 程逍紧盯着她的眼睛,嗓音粗哑,“你没在的这些年,我就像这样,想着你在床上求饶的样子,你高潮时淫荡的哭腔,才能勉强射出来。” 她呼吸一颤,“你...” 男人苦笑了声,倾斜座椅,俯身重重覆上去,胀大几圈的某物顺势抵上滴水的小穴。 她很乖的缠住他的脖子,双脚交错在他身后,箍住他精壮的窄腰。 四目相对,柔情似水,程逍笑着抚摸她的脸,眼神如沉醉般迷离,“瑶瑶,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不是的。” 她轻轻摇头,笑里藏着泪,“程逍,我真的回来了。” 他神色空洞的抿了抿唇,思绪仍在恍惚间游荡。 小女人昂头偷亲他的脸。 男人呆愣一秒,眸色沉下去,垂头埋进她的颈窝,嗅她身体独特的气息,轻舔肌肤上渗出的热汗。 干燥的大手抱紧她的臀瓣揉捏片刻,猛地挺腰整根肏入,力度重的似要顶破她的嗓子眼。 “........唔呃!” 女人的叫声断在半空中。 娇小内壁死命吮吸着插入的硬器,似被尖刀捅穿的温水袋,热盈盈的汁水渗透进每一寸细小肉褶里,身体激烈碰撞出黏糊甜腻的水声。 男人彻底陷入疯魔,下身跟打桩机似的干的她身子猛颤,眼眸涣散。 “瑶瑶,以后每天都操你,好不好?” “好...”她咬唇,娇声应着。 程逍眼眶深红,低头含住她的下唇,粗声诱她说荤话,“喜欢我么?” “好...好喜欢。” 他故意朝花心狠顶几下,气息不稳,“最爱哪里?” 小女人失神的低喃,“爱它...我好爱它...呜呜....” 程逍被撩的胸腔发烫,凶狠的按着她的腰,咬她鼻尖,“怎么这么骚?” 人儿缓缓睁开眼,月牙眼清润纯净,徐徐泛着水光,荡而不淫。 “..哥哥...瑶瑶的小穴麻了.....呜...哥哥疼我...” “——操!” 男人咬牙低骂,狂躁的脱下身上碍事的衬衣,裸着上半身强压下来,低头狂舔那两团晃荡的嫩白软肉。 红了眼的男人咬着翘起的乳尖,下身撞击动作粗暴激烈,小小的娇软花瓣被粗大肉器挤压至无形,勉强接纳下他过于夸张的尺寸.... 车窗外风雨咆哮,车厢内的人儿被折成小虾米,浑身冒着娇嫩的粉红色,双腿曲着强压在胸前,男人的双膝点在座椅边缘,以跪姿由上往下的操干。 小女人被干得浑浑噩噩,喉间发不出声,小奶猫似的软声娇吟。 “...啊!..啊!..啊....!” 伴着穴内高潮的持续颤栗,她瞬间丢了魂,身子抖的格外厉害,一缩一缩的,刺激到每一块皮肉都在跳舞。 她没忍住,爽的小声哭出来。 男人也忍到极致边缘,在她内壁紧缩的强烈刺激下,皱着眉加速,开始最后冲刺。 “嘶呃..唔唔!” 他抵着最深处的小肉球,一股股浓稠的白液持续喷射,足足十几秒才缓缓停下。 身下的小女人软成一滩水,晃过那股劲,后知后觉的细声嘟囔,“没有...那个...” 程逍了然的笑,热吻落在她通红的耳垂上,暧昧咬字。 “用了那个...还怎么怀孕?” 她迷茫的眨眼,“...嗯?” “瑶瑶,我们生个女儿吧。” 他轻挑眉角,低声笑:“名字都取好了,她叫,程惜瑶。” _______ 逍爷终于吃肉了,可喜可乐。 坐等后面甜甜腻腻,以及白毛胡梦出场,哈哈哈! 小朋友。 夜里12点,屋外的雨停了。 窗户开了条细缝,冰冷的凉风一点点渗透,床上沉睡的人儿感受到丝丝凉意,揉着眼睛逐渐苏醒。 屋里没开灯,窗边伫立着高大的人影,背身站着,指尖是燎原的火光,正对着窗外深吸轻吐。 周青瑶轻手轻脚下床,身上穿着薄款的吊带裙,那是上床后男人给她换上的。 两人驱车回来后,他抱着她下车,她累的一丝力气都无,乖乖被人打包带进房间。 沐浴过后,她被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妖娆的长卷发散了满床。 她眯着眼几乎秒睡,睡眼迷糊间,隐约感受一股温润的暖意渗透似的融遍她全身。 湿吻很轻很柔,似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男人细致的从头吻到脚,隔着薄薄衣料含住小樱桃,舔着温柔吸吮,待她颤栗着发出娇吟,他笑着,唇缓缓下移,亲到湿润柔软的蜜处... 她在梦里达到高潮,那极致的快感将她一秒推向云端,真实的仿佛不像是个梦。 小女人光着脚下床,走两步才察觉自己裙下的秘境毫无遮掩。 小裤裤...似乎又被人扒了。 她抿嘴偷笑,这个闷骚的男人,连睡觉都不肯放过她。 ....... 精壮的腰身倏地环上一双手,似温润的泉水簇拥包裹,软滑细腻。 他眉眼捎着一抹笑意,低手灭了烟,转身时,她昂头看他,月牙眼清澈灵动,惹的男人忍不住亲了下她的眼睛。 “怎么不多睡会儿?”嗓音低沉,温柔备至。 她黏糊糊的抱着他的腰,可怜兮兮的瘪嘴,“饿了。” “想吃什么?” 周青瑶眼眸一亮,“你给我弄吗?” “嗯。” 她欣喜的在他怀里蹦跶,似年少时那般,一提起吃的,整个眼睛都在放光。 “唔..葱油面,可乐鸡翅,碳烤猪蹄,还有红烧排骨,还有...唔唔...” 话说到一半,被人用手拿捏成滑稽的鸭嘴巴,她心怀不满,气闷的怒瞪他。 程逍喜欢她闹点小脾气时骄横的样子,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大半夜的,我去哪里给你弄这些?” 小女人委屈的挣开他的手,往他胸口猛锤一拳,“你变了,你没以前那么疼我了。”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撅起的小嘴粉粉嫩嫩,诱的人想一亲芳泽。 他眸色深了几度,喉头一滚,声音也比刚才哑,“回床上去,我好好疼你...” 上飘的尾音勾的她两腿发软,她娇嗔似的盯着他发红的眼眶,“我都快饿晕了,你还有心思耍流氓...没人性...” 男人笑意渐深,灼热幽暗的注视始终无法从她脸上移开,越看越想压着弄。 “葱油面?” 她笑容灿烂,“好。” 他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倏地停下,在她满眼疑惑时回身将她抱起,小女人戳戳他的胸口,“...喂。” “穿衣服,陪我一起。” 周青瑶乐得花枝招展,“你小朋友啊,干什么都要人陪。” “嗯,刚满五岁。”他没皮没脸了。 “...” 下楼时,她赖着不肯走,程逍没法,心甘情愿当她的专属坐骑。 到了厨房人儿也不愿下来,决心将树袋熊装到底。 她身子纤细轻盈,男人够强壮,背着也不觉疲累,反而享受温烫小嘴时不时擦过脖子的细腻触感。 程逍拿着翠绿的小葱在水池边清洗,背上的小女人嬉闹着咬他耳垂,口腔湿润温暖,吸吮几下他呼吸都重了,侧头警告,“再闹,我就回房弄你。” 她虚虚的收声,小声嘀咕,“凶巴巴的,不理你了。” 程逍抿嘴轻笑,背着她,就像背着全世界一样充实。 半响,她安静不闹腾了,勾着他脖子一个劲在他耳边说话,心头藏着的疑惑也一股脑全倒出来。 “程逍。” “嗯。” “这么多地方,你为什么会来大理?” 男人手上动作停了瞬,而后又恢复如常,柔声应着,“当时想离开江州,记起樱姐说,云南这边适合音乐人发展,我偷偷买了票,没曾想走的那晚,他们也出现在火车站,然后,我们一起来了大理。” 她心头滑过一丝心疼,想起分别的这些年,若不是汤圆他们陪在他身侧,他一个人背井离乡孤身奋战,该有多艰难和孤单。 “我该谢谢他们,一直替我好好陪在你身边。” 程逍垂眸,颤着嗓音,“……谁也代替不了你。” 周青瑶没吱声,更用力的搂紧他,头埋在他肩窝处,轻轻吐息,“你知道吗,在英国的那几年,我经常出现幻觉,早上醒来时,你好像就站在床边,我冲你撒娇,你宠溺的抱起我,笑我是只小懒猪,然后很温柔的给我刷牙洗脸。” “可是,真当我张开双臂,你突然就不见了,我拥抱着空气,想你想到嚎啕大哭。” 她吸吸鼻子,微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似乎只有更亲昵的触碰,才能填满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程逍,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小尾巴,你在哪里,我都在哪里。” 男人关了水,放下正在清洗的食材,将她放在料理台上,转身贴近她,低头看她红亮的眼眸,盈盈泛水。 “说反了。” 他扯了下唇,淡笑着:“以后,你是主人,我是尾巴。” 她呆愣着,“嗯?” 男人的拇指滑过她的脸,声音如水般柔软,就想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以前我总以为,爱这个字用嘴巴说很空洞,应该深入到每一处生活细节里,让你去感受,去享受,去习惯,可我忘了,女孩子也是需要用耳朵听爱情,我不说,你就胡思乱想,总认为我爱的比你少。” 小女人听的迷糊,呆萌的眨眨眼。 程逍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恋恋不舍的分开,眸光紧盯着她的眼睛,“瑶瑶,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心动了。” 的心很用力的颤了下,呼吸焦灼了。 说这些话时,男人勾唇,笑容略显羞涩,“最开始注意到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我当初的影子,明明弱小无助,可眼神却格外坚韧,我对你很好奇,也很心疼,总想力所能及的帮你做点什么,只是没想到...献爱心之余,还把心给搭进去了。” 听着他深情的叙述,她心头如小鹿乱撞,暖的不可思议,两手揪着他的衣服,小脸红透。 程逍喜欢她脸红娇羞的样子,轻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轻轻磨砂。 “第一次在厨房被你强吻,你知道当时我心跳的多快么,那种瞬间沉沦的悸动感,到现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当时就在想,这姑娘吻技可真差,不过没关系,我也不会,以后我陪着你...慢慢练习。” 小女人咬紧唇瓣,这下是真羞了。 甜蜜满的快要溢出来,倾斜而下,如蜜糖般让人尝一口就上瘾。 没曾想平时冷的仿佛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说起情话来,每个字音都挂着腻人的糖浆,听的人全身发软。 “你很粘人,爱撒娇,小孩脾气,一言不合就闹,可一转身,你又笑眯眯的扑进我怀里,我脑子完全空白,只想着怎么更疼你,让你笑得更甜。” 她昂头看他,嗓音细软,“程逍...” 男人眸光深邃,幽幽泛光,“瑶瑶,你很耀眼,乐观坚强,成绩也好,在你面前我很自卑,总害怕自己配不上你,原生家庭带给我的沉痛,让我没办法自信坚定的给你承诺,说真的,我比不上你的勇敢,你就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我灰暗的人生。” 小女人被说的不好意思,垂眼羞涩,“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一番深情并茂的自白过后,平时习惯冷脸的程逍也暗自红了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半秒,倏地同时笑出声。 男人装模做样的摸摸鼻子,女人咬着手指偷笑。 “喜欢听这些么?” 周青瑶抿唇,诚实点头,“唔。” “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 “...不要。” 她娇嗔着拒绝,低喃着:“听多了,会软。” 程逍懵了,“软?” “腿会软...” 她羞答答的锤他一记,“大流氓。” 男人笑得如沐春风,低头在她唇上碰了碰,人儿很乖的伸出舌头回应。 他呼吸重了,深吻一触即发,咬着她软软的唇尽情吮吸,大手不可控的滑向她裙底... “——逍爷!” 外头响起惊雷似的高呼,门被人一把推开,汤圆肥硕的身躯闪亮登场。 小女人吓的往他怀里缩,程逍条件反射的护住她,不太愉悦的出声,“大晚上的,你闹什么?” 汤圆见两人紧密相贴,满屋子散着甜腻的香气,他知道自己摸上老虎屁股了,气势瞬间矮半截。 “那个...酒吧先后来了两人,女的说找小尾巴,我没见过,男的好像是你同学,之前来过的,樱姐让我来通报一下。” 程逍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周青瑶。 她愣愣的比了个口型,“白毛?” 男人点头,只有杨舸和祁夏知道这个地方。 周青瑶错愕的眨眼,又猛的晃过神。 那女的该不会是… 可她不是明天结婚吗? 怎么会半夜跑来这里? ———————— 白毛胡梦戏份来了,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更,如有意外,明天补。 尺寸夸张 夜里过了12点,又赶上雨夜,酒吧散场比较早。 空荡荡的酒吧,一男一女分边而坐,每人点了半打酒,自酌自饮,互不搭理。 背景音乐是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略带伤感的唱腔,乍一听分外应景。 “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 两人手牵着手出现,沉迷喝酒的胡梦跟白毛闻声抬头,眼神停顿两秒,然后.....情不自禁的互瞄了眼。 四目相对之际,胡梦尴尬的摸头发,白毛假装咳嗽,双双看向别处。 周青瑶的视线来回瞟,试探性的出声,“你们..” 这两字不知刺激了胡梦哪根神经,她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似的,脸颊胀红,一跃而起,“什么你们,哪有你们,我跟他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中间隔了个东非大裂谷,八辈子都打不到一起,瑶瑶...你说话谨慎一点..” 成年后的白毛的确比年少时有男人味,穿着人模狗样的衬衣西裤,头发梳的工整,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完美形象,只是一开口... “你他妈什么玩意,你以为老子乐意跟你搁在一块?还东非大裂谷,有没有文化,学没学过地理,那叫南非,南非,傻妞一个。” “你骂谁是傻妞,你把话说清楚。” 白毛冷哼,“谁搭腔我骂谁。” 胡梦气的直跺脚,“杨舸!” “叫你爷干啥?” “你...” 小女人笑眯了眼,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别扭样,忽然想起读书时一躲一追的两人,只是那时的胡梦怕他怕的要命,长大后倒是旗鼓相当,论打嘴炮,谁也不让谁。 “咳...那个...” 某人举手,弱弱的打断两人欲燃欲烈的争吵,“我纠正我的发言。” 她看向气到无言的胡梦,好奇的问:“你不是今天结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逃婚了。” 胡梦耸肩,话说的不以为然,喃喃道:“我爸明天知道后估计会打死我,所以我跑你这逃难来了..” 周青瑶愣了下,迷惑眨眼。 这时,一直看戏不出声的程逍看向白毛,挑眉问道:“那你呢?” 白毛摸了摸鼻子,嘴硬道:“来旅游不行吗?你们打开门做生意,难不成还能把我赶出去?” “那到不至于。” 程逍伸手的环住小女人的肩,将她拢进怀里,两人目光相触,浑然天成的默契。 “只是最近是旺季,今晚只剩一间双人房了,你们商量一下,谁来住,谁去睡大街?” 小女人默默搭腔,“今晚好像只有几度,睡大街的那个,惨了。” 一男一女两眼懵逼,缓缓对视几秒,刚还嚣张跋扈的两人,同时柔软下来。 白毛斜眼看她,大方的挥手,“行了,给你,免得生病了又各种作,老子吃不消。” “谁..谁作了?”胡梦小小声的嘟囔。 想起当初两人在一起时,每次生病他都紧张的要命,围着她忙前忙后的伺候。 杨舸这人嘴毒,嘴里吐不出好话,但对她是真上心,两人腻歪起来,也是羡煞旁人。 回忆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像根隐形的细针,绵绵不绝的穿刺你的神经,扎破你所有的口是心非,让你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我不困,你住吧。” 白毛垂眼,低嗓:“我也不困。” 看戏的两人相视一笑,周青瑶暗搓搓的友好提议,“要不...你们一起住,各睡各的床,互不干扰。” 胡梦小脸瞬红,偷摸摸的瞧他一眼,撞上他投来的灼热注视。 “先说好,只拼房,互不干涉。”她傲娇的哼。 白毛侧头,拼命掩住嘴角的笑,嘀咕道:...你以为谁稀罕。 ———————— 虽然半夜杀出一对程妖精,但最后周青瑶还是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程逍亲手做的葱油面。 一碗面狼吞虎咽的吃完,她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吃不够。” 男人递给她一瓶牛奶,贴心的为她擦嘴,眼神宠溺,“喜欢吃,天天给你做。” “好。”她笑眼弯弯。 等两人重新回到床上,时间已过2点。 窗外突降一阵大暴雨,电闪雷鸣。 屋内则一片安静祥和。 女人懒洋洋的窝在男人怀里,手臂缠着他的腰,紧贴胸口,感受他胸腔炙热的体温。 她轻蹭他的脖子,昂起头,担忧的问他:“他们俩住一间房,没问题吧?” “别担心,没事。” 周青瑶还是不放心,一想起白毛那张阴寒冰冷的脸,她就浑身发颤,“那个白毛...看起来可凶了,要是欺负胡梦怎么办?” 程逍闻言笑了,“谁欺负谁啊?” “杨舸也就嘴巴硬,其实就是个纸老虎,我看你朋友那架势,到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小女人听这话不乐意了,反身将他压在床上,如年少时那般,将他当成人形肉垫,睡的心安理得。 她愤怒的狂揉他的脸,“不许你这么说胡梦。” 程逍也不躲,笑眯眯的举手投降,“得,我错了。” 人儿不悦的瞪他一眼,这才罢休。 她扭着身子往上爬,两手捧着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嘴里絮叨着:“我觉得胡梦...还没有完全放下白毛,每次一提起他,她就各种不对劲。” 程逍抚摸她脑后的长发,“其实杨舸在感情上也很单纯,认准了,也很痴情。” “我才不信。” 她冷声哼唧,为好友抱不平,“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说分手就分手,也没见他半分挽留...” 男人默声片刻,轻叹了声,淡声道:“前两年,杨舸突然来这里找我,喝个大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提到你朋友时,他却突然清醒过来,说了句,给不了她想要的,只能放她走。”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副德行?” 周青瑶跟炸猫的猫咪似的,气不打一处来,“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女孩子想要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 程逍被骂笑了,顺毛安抚她,“骂他可以,别带上我,我多无辜啊。” “你也差不多,蛇鼠一窝!” 他摸摸她鼓胀的小脸,好脾气的承认错误,“行,我混蛋,我流氓,我...唔。” 嘴被人轻轻堵住,柔软的亲吻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她闷声警告,“除了我,谁也不能说你不好,你自己也不行。” 男人勾唇,“都听你的。” 两人抱着又说了一会儿话,问题讨论到最后,周青瑶眯着眼,昏昏欲睡,隐约听见程逍在耳边说话。 “杨舸家之前出了什么事,又赶上被分手,颓废了很长时间...” __________ 窗外雷声炸裂,风雨狂啸。 客栈的双人房在叁楼,房间很大,只开了盏壁灯。 纯白的大床上,洗过澡的胡梦用浴袍紧紧裹住自己,呆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哗啦的水声,熟悉而又陌生。 记得两人第一次在外过夜时,她因紧张过度,在浴缸足足泡了一小时,最后是杨舸破门而入,将全身赤裸,几近昏厥的人儿打包抱出来。 因为这事,他笑话她好久,每次提起,她都羞的恨不得钻地洞。 这时,浴室的门突然开了,朦胧的水雾喷涌而出。 男人裸着上本身,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他身上还在往下滴水,被打湿的黑色发丝乖顺的下垂,少了丝张狂,多了分稚气的少年感。 胡梦的视线缓慢下移,瞥到胯间凸出的一大坨,嚣张的轮廓让人难以忽视。 除了他,她没跟其他男人做过,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大”的深刻认知。 没吃过猪肉,多少也看过猪跑,杨舸过于夸张的尺寸,足矣秒杀一众日本AV男,同欧美猛男款一教高下。 最直观的,还是身体本能的记忆。 从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疼,到后来逐渐适应,慢慢接纳,爱上,甚至还有过多次“秒潮”的丢人片段。 插几下她就激动的狂喷水,小姑娘羞的满脸通红,被他笑着抱进怀里哄,还要恶劣的猛肏两下。 “梦梦,水宝宝。” 那暧昧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胡梦眼神逐渐痴迷呆滞,身体似过了阵电流,沉睡已久的下体逐渐不对劲了。 杨舸戏谑的笑:“看什么?” “没。”她呼吸打颤,慌乱移开视线。 男人故意走到她身前,她瑟缩着往后退,他伸手拉住纤细的脚踝,身子下压,几乎将她整个圈在两臂之间。 她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话都说不利索,“你...你...” 他幽暗的视线扫过她裹紧的睡袍,不太满意的出声,“遮这么严实干嘛,又不是没见过?” 胡梦虚虚的瞪他,“下流。” 杨舸沉默几秒,径直起身,当着她的面解开腰间的浴巾。 女人无意识的舔嘴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 男人挑眉,满眼痞气,“闭眼,不给你看。” 她不甘示弱,凶巴巴的还嘴,“这里是公共区域,你就不能去洗手间换吗?” “不能。” 少了服装跟发型的加持,卸下伪装的杨舸还是当年那个轻狂无畏的少年。 他吊儿郎当的斜眼看她两秒,倏地松手,浴巾滑落,胡梦条件反射的捂住眼睛,可又耐不住内心蚀骨的瘙痒,试探着慢慢张开指缝。 “——啊!” 人还没看清,就被男人生扑压在床上。 成年后的身体比读书时强壮,强压下来她根本动弹不得,两手被他禁锢在头顶,他身子下压,发梢的湿汗滴滴滑落在她脸上。 她声音软绵无力,“...放开我!” “别装了。” “我在你眼里就见着两字。” 他眸底散着暗红的幽光,声线低沉,“肏我。” —————— 写副cp也挺有意思,哈哈哈! 仙女们,你们还在看吗?咳咳咳... 盖章。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白炽的闪电划过漆黑夜空,照亮胡梦酡红的脸,眸底盛着水盈盈的光。 她眸光呆滞,惶恐又期待,视线从他裸露的胸膛慢慢往下 他里头穿着贴身四角裤,还未完全勃起的某物沉甸甸的顶出胯间,嚣张的让人舍不得挪眼。 喉间吞咽几下,下意识的举止最要人命。 杨舸笑着,“这么喜欢?” 她脸烧的不行,别扭的看向别处,“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眸光幽暗泛着红亮,盯着她不自然的神色看了几秒,倏地伸手摸进她开叉的浴袍里,未被束缚的一侧乳肉被掌心包裹,大手狠揉几下,软糯细腻。 胡梦彻底慌乱,挣脱着要推他,可那软绵绵的力道反倒增添几分情趣。 “流氓不准碰我。” 他笑的满面春光,指尖撩过小珍珠大小的乳豆,早已动情的凸起,“这是什么?硬的这么快” “,,,,杨舸。”明明是警告的喊话,可嗓子一软,腻的跟调情似的。 他喉头滚了下,“别急,帮你舔。” 纯白色的睡袍被人扒至腰间,白晃晃的两团玉兔在冰冷的气流间晃荡。 男人呼吸急促沉重,两手握住温水般滑腻的乳肉向中间挤压,低头埋进那条深沟里,舌头好热,尽情舔舐。 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清楚她的敏感点,大口咬住乳尖,滚烫的口腔如火山喷发,吸的她全身发麻。 “唔” 她慢慢溢出娇吟,双目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可微微颤栗的身体,卷曲的脚趾紧抓着床单,软烂的小穴瞬间决堤,没出息的往外喷蜜水。 男人身体又热又烫,蹭过她娇嫩的肌肤,所到之处均是一片潮红,她就像铁盘上烤熟的小虾米,乖顺的任他翻过身。 他将她半捞起摆成跪姿,两手从后绕过去揉胸,早被他二次开发过的白兔饱满Q弹,一只手根本握不住。 细密的吻从后颈顺着脊骨一路蔓延至腰间,她浑然失了魂,眯着眼享受他娴熟的前戏。 在一起时,他就很懂床上情趣,总能叁两下勾住她的魂,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他说什么她都听,乖的不得了。 他含着女人耳垂吸吮,“养的不错,小白兔又胖了一圈。” “嗯?” 胡梦愣了下,没听懂。 他倏地掌心收力,她吃痛的尖叫一声,气恼的骂音,“你摸够了没?还不放手!” 男人粗着嗓,恶劣的笑,“摸不够。” 她从情欲漩涡里刚刚抽离几分理智,可还来得及找回主场,浴袍的腰带松了,顺着滑溜的肌肤垂落。 她懵怔几秒,脑子空白。 里头除了一条可有可无的小内裤,什么都没有。 身后男人的喘息声忽然加重,她后怕的扭身去看,被人侧头用力吻住,双唇相贴的那瞬,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晃神。 久违的亲吻,温暖而绵滑的触感,却火热的好似从未分别过那般亲密。 杨舸的手控住她的后颈,没着急深入,温柔的舔着她的唇瓣吸咬,可有人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下他牙齿。 男人皱眉,呼吸彻底爆了,强势绞进粗热的舌头同她忘情的纠缠。 满屋子都是春心撩动的唇舌吮吸声,慢慢盖过了屋外的狂风暴雨 大床上,她两手死死抠住床头,黑长发直直垂落,背对他撅起圆润的臀,被舔穴的男人掰开臀肉狂吸体内汁水,身子时不时颤栗几下,一缩一缩的轻微痉挛。 他从以前就很爱她丰腴的臀部线条,后入时肏的格外爽,故意凶狠操干,吟听那悦耳又迷人的肉体撞击声。 “啊!!啊呜嗯” 太久没做,她敏感的一塌糊涂,光是舔穴就轻易泄了两次,第二次彻底失禁,喷的他满脸都是腥甜汁水。 余热过后,她浑身酥软的瘫在床上,杨舸俯身压着她,眸色浓黑,低头亲她额前渗出的热汗。 完全勃起的肉物撑起个巨大的帐篷,她没忍住多撇了几眼,小穴一紧,心痒难耐。 “胡梦。”他沉声。 “嗯。” “在我之后,你跟其它男人睡过吗?” 女人脸一热,声音细细的,“没。” “唔?” 他鼻音上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跟别人唔那个” 杨舸沉默几秒,幽幽的问:“你那个未婚夫呢?” 她抿唇,有些难为情,嘟囔着:“手都没牵过,压根就不熟。” 男人愣了下,倏地笑出声来,心情愉悦的摸了摸她红透的小脸,“真乖。” 话音落地,他扯过一旁的被子遮盖她的身体,转身时,胡梦心急的拉住他的手指。 “你去哪里?” “厕所。” 男人挺着尺寸骇人的肉器,痞痞的挑眉,“不然,你帮我弄出来?” 她呼吸停止,脑中倏地晃过一些热辣的淫靡片段。 每个月来事的那几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刻意不碰她,可总有些情不自禁的亲密,即便只是简单的深吻,都能让他瞬间欲望爆裂。 每次他都会自行去厕所解决,可偶有几次胡梦心疼他憋的难受,乖乖下蹲,解开束缚含上去。 小嘴只能勉强包住粗壮圆硕的头部,他舒服的倒吸凉气,温柔抚摸她的头,耐心的教她怎么舔,一边配合着自行撸动,只想早点泄出来,怕她蹲久了会难受。 胡梦呆坐在床上,神色复杂的看他,小嘴微张,又金币,声音全堵在喉咙里。 男人哑声,“别用这种欠操的眼神看我。” 她心虚的吞口水,“才才不是” 他抬手揉了揉还在滴水的湿发,眸色亮堂,唇角勾着笑,“胡梦,我对一夜情没兴趣,对性伴侣更没兴趣,我只会肏我的女朋友。” “所以,如果你没想好,别他妈再勾我了。” 说完,他也不多废话,潇洒的转身走向厕所,手刚碰到厕所扶手,女人在身后弱弱的叫住他。 “你你有过吗?在我之后” 杨舸回头看她,深黑的眸光紧盯她的眼睛,“没有。” 厕所的门关上。 床上的女人用被子裹紧自己,两手捧着发烫的脸颊,咧唇一笑,甜的整颗心都融化了。 所以,爱是什么。 不是相爱时多么的浓情蜜意。 是分开后,依旧能为那个走进你心底的人,守住那片纯白的净土 清晨,雨停了。 雨后的大理似被清水洗涤掉浊气,如初升的朝阳,美的不可方物。 程逍生活自律,不管前一天熬夜再晚,隔日早上7点必醒。 他准时出现在早餐桌上,明明还是那张肃清的俊脸,可眉眼间皆是藏不住柔软,唇角笑意不腿,惊的汤圆跟油条面面相觑。 这爱情的力量,着实惊悚。 他胡乱吃了几口,起身退场时,顺手拿了份叁明治牛奶,马不停蹄的往楼上赶。 汤圆凑过来,小声说,“逍爷这是吃饱了?” 油条缓慢点头,“何止吃饱,简直吃撑,你没见他浑身都散着骚气吗?” 汤圆投以认同的目光,还夸张的深吸一口,淫笑着感叹,“啧,肉香四溢啊” 他端着早餐推开房间门,床上的小女人刚醒,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海景发呆。 “醒了?” 周青瑶神色恍惚的回头,睡眼朦胧,半睡不醒。 “你怎么不叫我?” “见你太累,让你多睡会儿。” 程逍几步走来,将手里的东西搁在床头柜上,低身将她腾空抱起。 “去哪里?”她戳戳他结实的胸口。 “刷牙,洗脸。” 不管是6年前还是现在,程逍宠她永远像宠女儿一样,即使当时他也还是个青涩的未成年,依旧深沉内敛如长者,大小事务,事无巨细。 她像人形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男人在牙刷上抹了牙膏,递到她嘴边,她熊抱着他,懒洋洋的慢动作刷牙。 吐完嘴里的泡泡,他用热毛巾给她细致的擦脸。 周青瑶甜腻的笑,在他脸上偷亲了下,被不经撩的男人按到洗漱台上啃咬,亲的难舍难分。 出来时,她两腿轻飘飘的,脸上娇羞未散,整个人燥热不已。 穿好衣服,她站在窗边眺望远处,小口啃着叁明治,男人的视线全程停留在她脸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粗糙的指尖滑过她的唇角,撩起残留的白色乳液。 程逍眸光闪烁,低着嗓,“瑶瑶。” 小女人扬唇笑,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迅速拉上窗帘,反身将他扑倒在床上。 他止住解他衬衣纽扣的小手,刻意装傻,“怎么了?” “吃早餐。” 她霸道的挣脱他的手,解开几颗衣扣,小舌头狂热的舔他那颗凸起的小豆豆,越舔越暴戾。 “瑶瑶,想吃肉。” 约叁小时后,这顿带着肉味的“早餐”终于结束。 她全身湿汗淋淋的,似一条脱水的鱼儿,歪倒在他胸口小力喘息。 男人低声笑:“吃好了么?” “好饱。” 他两手枕着头,听着胸前小猫气弱的喘息声,那熟悉的分为,好似一秒回到年少时。 不知疲倦的两人抵死缠绵,她累瘫了趴在他胸口,时不时蹭两下,好乖好乖。 “程逍。” “嗯。” 小猫气虚的发声,“我想出去玩,带上胡梦他们一起。” 他淡笑应声:“好,我来安排。” 温暖的时光静静流淌,人儿渐渐没了声音,他以为她睡着了,刚想将她放下去换个舒服的睡姿,谁知一动她就死死巴着他。 “不准动。” 她爬上来,两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的鼻尖,“盖章了,以后就是我的专属肉垫。” 程逍笑着,粗声道:“我还想盖别的章。” 她听懂了,低头害羞,“哦。” “哦什么?” 小女人羞的不行,埋进他的颈窝,狠掐男人腰间的肌肉,“陪你盖,混蛋。” 男人舌尖抵着腮帮,爽朗一笑。 空洞许久的心,似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当当。 哦。 那玩意,叫作爱情。 —————————— 追-更:rourouwu.xyz (.) 小木屋。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两人直接听傻了眼。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程逍问。 白毛说话有气无力,低喃着:“房间没人,手机打不通,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你说她能跑到那儿去?” “酒店找了吗?” 他喉音在颤,缓慢出声,“找遍了,没有。” 反应过来后的小女人使劲拉扯男人手臂,语气急促,“梦梦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要不要报警?” 程逍目光沉静的安抚她,“失踪未满24小时,警局不予立案。” 小女人心急的起跳,“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 男人的脑子很清醒,没急着分散找人,沉默片刻,毅然转身走向前台。 这个商务酒店勉强算个叁星,却已经是县里最高级的酒店了,前台也不是高挑淑女,反倒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相貌俊朗的男人亲自出马,不过寥寥数语,勾的女人心花怒发。 理所当然,也带回来有价值的消息。 “前台说,胡梦问过她西王庙的具体位置,说是那座庙许愿很准,但必须凌晨上山,赶在太阳初升前到达山顶,这样愿望才灵验,否则无效。” 周青瑶心头“咯噔”一下。 深更半夜独自爬山,四周黑不溜秋,她胆儿又小,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生禽猛兽。 这女人脑子是烧坏了吗? 一旁的杨舸微微闭眼,咬牙切齿的低骂,“这个疯子。” 程逍继续说:“出门往右,大约2公里就是西王庙入口,我们...” 可没等他话说完,身着浴袍的男人已撒开脚往外跑,动作之迅速宛如一只灵动的窜天猴,没几秒便跑的没影了。 被撂下的两人呆滞片刻,周青瑶轻戳他粗壮的手臂,昂头好奇的问:“外头才几度,他穿成这样跑出去,确定不会半路冻死?”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逍笑着摇头,“你那朋友跟杨舸,简直是绝配。” —————— 西王庙在西王山的山顶,海拔很高,正常人徒步上山,少说爬个几小时。 杨舸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到达山脚,天空又突然飘起小雨,伴着浠沥沥的冰凉雨滴,深夜的山林气温低至零度。 他哈了几口寒气,手脚都冻的没知觉了。 浴袍轻薄不抗寒,拖鞋爬山更是找虐,爬阶梯时,好几次险些打滑摔倒。 天空散落的雨似停未停,一丝丝飘洒在墨黑的树林间,从苍穹软软地洒下.积少成多,很快打湿了他身上仅剩的衣料。 “胡梦.....胡梦....” 他扯着嗓子放声大喊,整个树林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半小时前,他刚从浴室出来,敏锐听见隔壁房的关门声,刚开始他没多想,可冷静下来后心还是不安,只在内裤外随便披了件浴袍便冲了出去。 敲门许久,屋内一丝动静都无,电话也不通,叫了个楼层服务员来开门,房内也空无一人。 这次他脑子彻底断片,上上下下将酒店翻了个遍,若不是在大厅撞上那两人,他都没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思绪完全混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正确方向。 这些年,他独自承受了太多的人事变故,从锦衣玉食的高位一秒摔到深不可测的谷底。 他被迫从底层爬起,一步步才走到现在的位置。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它改变了一切,丰富了一切,也毁掉了一切。 他从一个阳光灿烂的无忧少年,逐渐演变成老谋深算的无情商人。 夜深人静时,他望着电脑屏幕上折射出的陌生人影,都快忘了,当初那个放荡不羁的自己,活得多么洒脱自由... 山间的晚风冷的跟冰刃似的,夹杂着刺骨的细雨,刮蹭男人裸露的肌肤,冻的他嘴唇发白,动作越发缓慢,每一步台阶都踏的十分艰难。 这时,台阶旁的小树林隐隐传来细弱声响。 他倏地停步,似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身子不自禁的转向湿滑的斜坡,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 突破层层枝叶的遮挡,似有一束微弱的光点亮了夜空,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满身泥沼的女人狼狈的靠着大树,她举着手机,把脸埋在膝盖处,缩成一团受惊的小刺猬。 男人没有大声呵斥,只是轻手轻脚靠近。 抬手轻拍她的肩头,陷入惊恐中的女人如梦初醒,失控般的尖叫,抗拒他的靠近,嘴里仓惶的念叨,“不要...不要碰我...!!” 杨舸皱眉没出声,用力将她扯进怀里,两手抱的很紧。 他身上体温很低,但胸腔燃着一团炙热的火焰,让几乎陷入绝望的她感受到了丝丝温润的暖意,一抹熟悉的气息瞬间窜进头皮,跟安神药似的,一点点安抚住她的情绪。 “别害怕,是我。” 男人嗓音很哑,不似以往那般轻佻嚣张,更多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她真的吓坏了,埋头在他怀里小声抽泣,人恍恍惚惚,未从惊吓中完全清醒,喃喃着:“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呜呜...” 杨舸明显愣了下,将怀里的人儿拉开一点,借着手机那点微弱的亮光,看清她泪流满面的脸。 他心一刺,“胡梦...” 她哭的声泪俱下,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全倒出来,“我好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开心了...反正你现在也不喜欢我了...总是对我冷嘲热讽...一点也不温柔...” 男人听着她抽抽嗒嗒的控诉,舌尖舔过下唇,倏地笑出声。 他一笑,女人更难过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可勉强刚直起身,之前摔倒崴伤的脚踝一动疼的厉害。 她单脚失力,摇摇欲坠的往下,径直掉进他怀里。 “放开我!”她挣脱着,还在赌气。 杨舸不跟闹脾气的女人计较,低声询问:“伤哪里了?” 她扭头不语,哭腔还在延续。 男人低眼察看,视线扫过她身上脏乱的外套,瞥过脚踝时,隐约瞧见一团骇人的淤青,肿的很高。 湿冷的指尖压低,轻轻摸了摸伤处。 “——疼。”她喉间深深抽气,瑟缩的往后躲。 “刚摔的?” “唔。” 白毛抬头看她,沉沉叹了声,“大晚上不睡觉,非要跑这来受罪。” 胡梦瘪瘪嘴,有些郁闷,“我只是...听说这里许愿很灵,想来试试。” “许什么愿?” 他正经不过叁秒,又恢复往日散漫的调调,挑眉哼笑着,“是吊个金龟婿,还是睡个高富帅?” 她满脸胀红,气急败坏的骂,“...你乱讲!” “好了,别闹了。” 男人见她精神状态良好,像是晃过神了,他缩着脖子拢了拢敞开的领口,“还是想想怎么下去,我他妈都快冻死了。” 经他一提醒,她这才注意到他异常怪诞的穿搭,“你怎么穿成这样?” 男人浓眉一挑,“你说呢?” 她心虚的收回注视,抿唇不语。 杨舸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看了瞬,喉头滚出一长串的叹息声,身子微微前倾,很温柔的抱住她。 “....幸好你没事。” 她没听清,眨眨眼,“唔?” 男人淡声笑着,“以后要想发疯也带上我一起,我胆子小,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胡梦听的懵里懵懂,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散在耳边的低沉男音羞红了脸。 “还有,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 —————— 山野间手机没信号,只能提供一丝光明照亮前方的黑暗。 雨中台阶湿滑,她脚伤了受不了力,贸然下山很可能二次受伤,于是,他只能搀扶着女人慢慢穿过树林,好在两人运气爆棚,没走多远便撞见一幢林中小屋。 外观较新,像是专门给园区员工修建的休息区。 屋子不大,但好歹能遮风避雨。 沾了黑灰的灯泡悬挂在空中,随窗外飘来的冷风晃荡,散着灰黄的灯光。 杨舸将她放在座椅上,幸运的从柜子里找来未开封的被褥跟毛毯,铺设在单人弹簧床上,一切准备就绪,转身将她抱到床边坐好。 “衣服脱了。” 她眸底晃过一丝惊慌,“你要做什么?” “我都快冻成僵尸了,我能干什么?” 杨舸冷的直哆嗦,脑子昏昏沉沉的,耐心的解释,“今晚只能在这过夜,穿着湿衣服睡觉,容易生病。” “哦。” 她小声应着,指挥他转过身,不许偷看。 男人不以为然的轻哼,“身上哪一处没见过,装的到挺像...” 女人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脱去身上又湿又脏的外套,仅穿着内衣内裤缩进被子里。 “好了没?” 她低低“嗯”了声。 男人冷的狂吸鼻子,随便寻了个长凳躺下,准备就这么凑合一晚。 床上被温暖簇拥的女人见着于心不忍,小声唤他,“要不..你也睡上来吧..” 男人呼吸停了几秒,缓慢直起身,眉眼间捎着玩味的笑。 白色浴袍上全是肮脏的污秽,他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凄凄惨惨的摸样,跟外头睡大街的流浪汉相差无几。 女人盛情邀约,他到也不扭捏,第一时间锁好门,在她躲闪的注视下脱了衣服,掀开被子上床。 单人床睡两人太挤,她害羞的背过身睡,尽管刻意避开,可还是免不了肌肤相贴。 久违的同床共枕,两人都安静的不出声。 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身体稍显僵硬,胡梦小心翼翼的转身,恰好撞上男人幽暗的注视,她心头一荡,神色慌乱的挪动身子。 !!! 手背似乎碰到什么硬物,灼热如铁,烫的她立即缩回手。 她抬眼,声音在颤,“你...” 男人的眼神闪烁不定,声线完全变了个调。 “你听到它说话了吗?” “唔?” 他眸光炽红发烫,“它说,它想念你的舌头,还有骚透的小穴。” —————— 明天更不了,后天继续。 啊,快了快了,终于到尾声了,感觉写了一万年那么久,QAQ 啾咪,爱你们! 吃饱喝足。 屋外寒风凌冽,夹带着吹散的树叶,将不够坚固的玻璃震的鬼哭狼嚎。 单人床上,被扒光的女人裹着被子跨坐在男人脸上,满面潮红,仰着头哼唧的娇吟。 “舌头舔到了啊!啊唔!” 嫣红穴嘴在男人唇齿间摩擦,软热的舌尖灵敏如雷达,在她幽深的秘境中探索,她每一次不自觉的扭腰嘶磨,刺激感成倍的往头皮里钻。 杨舸在前戏上向来很照顾她的感受,即使身处山林野外,依旧不忘她钟爱的舔穴姿势,最大限度开发她在床事上的浪荡。 理智被淫虫啃的支离破碎,她完全沉寂在男人编制的淫靡梦境中无法自拔。 妖娆扭动的腰肢,纤细的盈盈一握,大手握紧饱满的翘臀,五指暴力收拢,她疼的厉害,又爽的刺激,藏在棉被下的春潮涌动,黏糊的舔水声,撩人耳际。 我不行了!!我要嗯唔嗯 白光来的汹涌热烈,她淫乱的揉弄双乳,舒爽的泄了他一脸。 她身体瞬间抽空,人也软趴下去,被骑脸的男人从她身下慢慢脱离,翻身将人儿压在下头。 炙烫的热铁抵上丰满白皙的臀,刚被她温柔吸吐过的硬物,水光粼粼,蘑菇头正兴奋的往外吐口水,疯狂溢出透明黏液。 “梦梦。” 他咬她耳后的软肉,说着年少纠缠时她爱听的荤话,“水好甜,比以前更荡” 女人心头发颤,双眸涣散着,无意识的伸出舌头求吻。 杨舸笑了,侧头咬住她的唇,舌尖细密交缠,吻越来越粗暴,他倏地将人儿捞进怀里,对面对的侧躺下去 女人身材很辣,丰胸肥臀腰腰也细,以前藏在校服里看不出好耐,导致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亲密时,男人跟入了魔似的,捧着那对白兔疯狂吸吮,怎么吃都吃不够。 屋内光线很暗,外头风雨咆哮。 单人床却似一张热焰烤制的温床,肌肤相贴,温暖如火。 他捞起她的腿挂在自己腰上,身子紧贴,巨大肉器顺着汁液滑过两腿间,碾着充血的花瓣轻轻抽送,女人埋头在他颈窝,小口喘息。 男人很故意的撞击穴口,浅浅顶开,又移到别处。 胡梦受不了这种折磨,恳求似的蹭他的下巴,身体像有成千上亿只小虫密密麻麻的啃噬吞咽,蚀骨的痒麻漫过头顶。 羞耻这种东西,早就成了虚无的摆设。 “杨舸你你插进来好不好?” 他满意的勾唇,低头亲了下她的鼻尖,声线低哑,“我说过,我只会操我的女朋友。” 女人微怔,双眸冒着水光,既委屈又心急,被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她软绵无力的锤他一记,忿忿的娇骂:“臭流氓呜呜就会欺负人!” 男人笑得更欢,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偷亲几下,她昂头看他,神色恍惚着,大胆的舔了下他的唇。 杨舸的呼吸停了半秒,紧随而来的深吻亢奋的毫无章法,激烈的啃咬她的唇。 火热下体抵着湿润的穴口顶弄,硬邦邦的戳开娇红的嫩穴,往里深陷一寸,蘑菇头壮硕如烫红的保龄球,撑开都极为艰难,强烈的撕扯感从身体里喷涌而出。 她用力攀附着他的手臂,五指紧紧缠绕,指尖微颤。 当初为了适应他傲人的尺寸,两人反复尝试过无数次才勉强契合,一别几年,久未开采的小穴娇嫩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他都不敢使力,小心翼翼的往里送。 “弄疼了?” 这种时候,他总是温柔细腻,给足她适应的空间。 她死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轻“唔”了声,求饶似的,“吃不下的” 男人稍稍稳住气息,忍住暴力肏干的冲动,低头舔她白净的脖颈,大手安抚似的磨砂她裸露的后背,指腹滑过美妙的腰线,顺着股沟摸进两腿间 被撑开的花瓣被巨物挤压至几乎无形,他耐心的用两指微微扩张,配合着挺腰浅插,一点一点缓慢深入,待她痛苦的呻吟逐渐消弱,溢出欢愉的细喘 “啊啊!” 绵密的淫叫在空中荡漾开,她皱着眉接纳他过于夸张的完全体,甬道被充实的紧密无缝。 穴很小很窄,男人又惊人的粗大,肉器没法完全吞入,徒留小半截飘在外,但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包容,再多一寸,身体就会被利刃捅开。 太长时间没做,男人都快忘了被滚烫内壁紧紧包裹的快感,他粗喘着,大手按住她的后腰,狂热接吻,耸腰肏干。 “谁说吃不下?” 他撕咬她的唇,力度稍重,“好会吸,魂都被你吸没了,小骚货。” 湿透的软肉一戳全是水,顺着持续抽插的棒身肆意喷洒,跟破了口的水闸似的,疯狂往外泄洪 小屋里暧昧的喘息此起彼伏,两具火热的肉体疯狂撞击出脆响,臀肉被晃荡的肉球撞的酡红一片。 她被干的有些迷糊,失魂般狂舔他喉间的软骨。 那是他最敏感的部位 果不其然,小舌不过轻撩几下,本就狂躁的男人压抑的重喘,眸色猩红,将她翻过身摆成小青蛙跪姿,两手狠揪着臀肉用力掰开,低头看着骇人的肉器慢慢肏入,直至完全消失在殷红的洞口。 后入插的更深,能完完整整的深埋其中,他两手把玩着两瓣软肉,缓慢抽插,倏地加速,在她哭腔浓重的娇喘中乐此不疲的卖力投喂。 她以前就很怕这个姿势,渐渐没了声音,长发散了满床,闷声哼唧着。 男人狠拍两下臀肉,白嫩的臀上印刻深红五指,他喉头剧烈滚动,眸光腥红,身子压下来,保持变态的操干频率,嗓音粗粝的磨她的耳,“我不在,自己弄过吗?” “唔” 胡梦脑子晕的厉害,又被他几下肏的浑身发软,她小口吞咽下娇吟,喉间被堵得发不出声音。 “告诉我,梦梦。”他咬她红润的耳垂。 “啪啪”几下刻意的猛干,力度重的仿佛要桶进她五脏六腑。 她吃痛的往下一趴,声音散在唇边,“啊!有有的!” 男人笑着,跟着低身压下去,顺手捞起胸前晃悠的双乳,裹了满手软滑,“好软,每天都想这么揉你。” 女人的脸颊呈现不规则红晕,他将垂落的长发撩到一侧,痴迷的啃咬她的肩头。 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穴内突然激烈的狂喷水,他呼吸急喘,迅速将人儿翻过身。 变化姿势都舍不得拔出坚硬的肉物,始终保持着整根插入的姿态。 他一手控住她的脚踝上提,臀部微微悬空,标准跪姿由上往下狂插蜜穴。 她神情涣散泛光,以前就爱死了这个姿势,被这么用力干了几十下,抓紧床单的两手倏地松落,哭腔断在半空,身子开始猛烈抽搐 喷潮过后,床单湿了一大片,就像尿失禁一样。 等晃过那片白光,人也飘了魂似的骤软下去。 “饱了没?” “嗯。” 杨舸俯身亲下来,细密的舔她的唇,“乖宝,真好喂。” “下流。”她双眼懵怔的看他,咬唇有些羞。 男人笑容恶劣,眯着眼认真感受被饱满肉汁侵泡的温暖紧致。 得之不易的亲密时光,他不舍得太快缴械,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个遍,最后用他最喜欢的女上姿势,两手揉着硕大的白兔,看她扭着嫩腰自行吸吐 到顶时,滚烫的灼液全数喷射,灌满窄小的甬道。 两人瞎闹一宿,本就精疲力竭,可干柴烈火相撞,没忍住大口吃肉的诱惑,导致一番云雨下来,胡梦累的眼睛都睁不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杨舸低头看她,手拢过她的长发勾在耳后,唇碰了碰她的耳廓,心头说不出的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砰砰。” 有人在敲门。 “杨舸,你在里面吗?” 男人如梦初醒,是程逍的声音。 “在。” 他嗓音嘶哑的应着,刚要起身,视线瞥过怀里赤裸的人儿,他头皮倏地炸开。 “操,先别开门!” 然后,屋外陷入一片死亡般的沉寂。 胡梦全身滚烫,昏迷不醒,杨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她穿好衣服,外头用被子裹得紧紧的,自己套着脏兮兮的浴袍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屋外除了程逍跟周青瑶,还有几个穿着黄色制服,像是救援人员的面孔。 “你们”他神色尴尬的摸了摸头。 “——梦梦!” 外头的小女人推开他往里冲,心急的跑向昏睡中的闺蜜,身后的救援人员拿着担架跟进 为了找他们,差点没把山头翻个遍。 程逍长叹了声,幸好没出大事。 他斜眼看着满脸餍足的杨舸,忍住骂人的冲动,“深山老林,你还有如此闲情雅致,我他妈也是佩服。” 白毛眉眼间勾着愉悦,“怪我,情难自禁。” 程逍咬牙切齿,一掌猛拍过去。 “——滚你妈的。” 男人笑眯眯的,被骂的没点脾气。 吃饱喝足,人生圆满。 足矣。 ——————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回忆。 清晨,窗外蒙上一层浅薄的白雾,不知从来吹来一阵风,渗透进窗户缝隙间,捎来丝丝凉意。 病床上的女人头疼剧烈,脑子就像被人撬开缝合,身子一动,整个世界昏天转向,摇摇欲坠。 “别动,烧还没退。” 身侧的人按住她晃动的身体,低声问:“渴不渴?要喝水吗?” 她还没完全清醒,双眼空洞呆滞,轻轻点了下头。 男人在床边守了一夜,这会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可还是强撑着理智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 杯口贴着她干涩的唇瓣,张嘴的那瞬,女人愣了下,她抬眼,神色恍惚的看他。 杨舸微微皱眉,声音很轻,“怎么,水太烫?” 温柔的男声,仿佛从少年时期穿越而来,带着他独有的别扭跟暖意,总是一开口就让人生气,可细细品来,每一个字音都灌满柔情蜜意。 那个记忆中嚣张跋扈的少年,唯有在她生病时会温柔的不成样,嘴里念着絮叨的说辞,可还是会悉心陪伴在她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 男人耐心等了片刻,见她沉默不出声,以为高烧过度烧坏脑子,他放下水杯就要去找医生,转身的那瞬,胡梦倏地伸手拉住他。 “别回头。” 她嗓音哑的厉害,比锯木头声还难听。 杨舸胸腔一颤,细密的心疼蹭蹭涌上心头。 “有话晚点说,我先去找医...” 她执拗的扬声,“我就要现在说!” 他的手腕被柔软掌心紧紧圈住,像是怕他会逃跑似的,五指缠的紧,滚烫的热气窜进皮肤里,时不时抓挠他的心。 他垂眸,笑的无奈的,“行,你是大爷。” “从现在起,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沉默,不准说谎,不准转移话题。” 他呆愣了下,顺从的说“好”。 胡梦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平缓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句开口问。 “在我之后,你有过其它人吗?” “没有。” “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北京。” 她呼吸紧了紧,又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男人勾唇,嘴角藏着苦意,“没钱,穷。” 空洞敷衍的回答,算不上理由的理由,她听进心底,郁意难平,嗓音微微发颤,“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胡梦在你眼里,就是个嫌贫爱富的拜金女吗?” “不是。” 杨舸沉声否决,虚晃的视线慢慢看向窗外,“我知道你不会嫌弃,但如果让你继续跟着我,断层似的降低生活质量,那我口口声声的爱,狗屁都不算。” 胡梦双眸泛水,话赶话的追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跟你吃苦?” 他自嘲的笑言:“因为我吃过那个苦,从挥金入土到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那种滋味,真让人想死。” 她吸吸鼻子,嗓子哑的听不见,“可是,我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的,从来只有你。” 男人呼吸一僵,沉默了良久,直到身后隐忍的哭腔窜进耳朵里,他的心也跟着怨念往下沉,低至谷底。 他缓缓转身,女人泪流满面,颤栗的齿关咬紧下唇轻轻抽泣,无声的眼泪滑过嘴角,尝起来尽是苦涩。 杨舸抬手给她擦眼泪,可泪水却跟泄洪决堤似的越擦越多,瞬间打湿他的手背,男人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任她瞬涌的泪花打湿刚换不久的衬衣。 等女人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低头,安抚似的亲吻她泛红的眼睛。 “梦梦。” 她哽咽着,“唔。”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吗?” 胡梦心头轻颤,抬头直视他深黑的眼眸,似吸人的磁盘,将她一秒带回17岁,那个夜深人静的雪天。 高叁上学期,周青瑶已经离开一年,了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那年的冬天好冷,她里叁层外叁层的包裹自己,依旧冻的手脚发僵,可每到课间,总会有6班的人跑来送暖手袋,这些人她不认识,但她清楚背后指挥的人是谁。 掐指一算,杨舸已经陆陆续续追了她1年。 他嘴硬的要命,只喜欢背后默默付出,等到两人一见面,总有掐不完的架,然后给她惹生气了,他又悔不当初,屁颠屁颠搁后面追。 胡梦还记得,那天恰好是大年叁十。 家中长辈难得欢聚一堂,还没过零点,一桌人醉个七零八落,她最讨厌伺候人,索性全扔给保姆阿姨,转身上楼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一条短信,来自杨舸。 ——我在外面,出来。 她本不想搭理,可当目光触及外头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不知哪根神经接反了,竟鬼使神差的往外走,外套都没穿,一出门,单薄的衣料冻的身子狂颤。 离她家几十米处,有片公园小空地,她在那里见到了杨舸。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黑色发梢上全是沾满纯白雪籽,摆了一地的烟花,围成个俗气的爱心形状。 她偷偷抿唇笑,心里嘀咕着“真土”,面上冷淡的挪步过去。 “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黑发少年还沉浸在自己编制的美好环境中,自动屏蔽她的冷言冷语,笑眯眯的盯着她看了几秒,以最快速度点燃所有烟花,然后拉着她的手疯跑到安全位置。 “——砰!” 第一簇烟花在空中散开绚烂的光彩,紧随其后逐一绽放,流光四溢,漆黑的夜空倏地明亮起来。 她看的如痴如醉,一时间竟忘了松开他的手。 小女生侧头瞥去,少年清秀的侧颜沾染上璀璨光泽,藏在滤镜下的笑容,热情而真诚。 她的心狂热的撞击,没来由的,一股失控的气焰在体内横冲直撞,她失了魂,在烟花下踮脚亲吻他的脸。 杨舸骤然呆滞,有那么几秒,心脏是完全停止的。 等人儿反应过来想逃,被他扯着手腕拽进怀里,她不敢看他发烫的眸光,整个心上窜下跳。 “我要回....唔嗯!” 撞上来的双唇,炙热柔软,带着他独特的味道,舌尖青涩的舔她牙齿。 她羞涩的满脸胀红,轻轻张嘴,急切的舌头钻进破口,大手捧着她的脸,近乎饥渴的吮吸啃咬... 两个都没经验的人磕磕碰碰的接吻,时不时咬疼舌头,撞上牙齿,她没学会换气,窒息边缘疯狂锤击他的胸口。 他舍不得放开,微微推开一寸,待她有喘息的机会,又急按着她的后腰急迫的亲上去,亲密的美妙时光,最终以唇瓣被咬破而画上句话。 她被亲的头晕脑胀,他亦是脑子发麻,抱着她不愿撒手。 胡梦脸红的低头,羞恼着:“——还不放开!” 他舔舔嘴唇,笑得浪荡,“就不!” 勤勤恳恳追了一年,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杨舸就跟做了场梦一样不真实,两手用力禁锢,像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小流氓。 她抬头瞪他,又被他顺势偷亲两下。 小女生脸红似血,羞恼的拼命挣脱,都快哭了,“杨舸!” “胡梦。” 他忽然沉声,语气真挚的叫她名字。 她呼吸颤了颤,一下就乖的不动了,轻轻“唔”了声。 杨舸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却在感情事情上,少见的慎重其事,每个音符都透着让人难以拒绝的魅惑。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胡梦缓缓抬头,撞上他黑亮的眼睛,理智上,她知道自己该拒绝,可当视线掠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饱满的唇瓣。 她双唇轻轻碰撞,听见自己发出一个单音节。 “嗯。” 少年微微勾唇,笑的几分傻。 路灯下,他们重迭的身影被拉的老长,他拉开羽绒服将她包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又回到那张亲不够的小嘴上... 雪越下越大,可紧密相拥的两人却感受不到严寒,心头燃着一团火,越烧越烈。 一吻过后,两人都安静不说话。 他捏着她的下巴微抬,浓眉轻挑,痞的一塌糊涂。 “别他妈摆出一副被迫的委屈脸。” “我没有。” 这家伙,正经不过叁句话,顺境原形必露。 “放心,老子不玩弄感情,玩了就是一辈子。” 她害羞的瞪眼,“谁要跟你一辈子?” 他心情大好,忽略她的话,蹭了下她的鼻尖,“没关系,你要不答应,我就绑着你进洞房。” “呸,下流。” 杨舸愉悦的捏她的耳珠,“哥哥不负众望,立志下流到底。” 胡梦:“...” 她是不是...掉进狼坑里了? 不对。 她是主动跳进去的。 疯了。 娶你。(ωoо1⒏υip) 窗外的冷风吹动素色窗帘,眼前模糊的滤镜淡淡散开,记忆中少年放荡的笑颜,被一张成熟男人的脸迅速替代。 胡梦有些失神,眸色涣散着,抬手摸向他。 男人没躲,任她温烫的指尖滑过他的鼻梁,嘴唇,沿着下巴摸过喉结,锁骨,她胸口闷的难受,拼命咬着唇,还是没忍住掉下泪来。 “我好想你,杨舸。” 她的眼泪似不值钱的珍珠,劈里啪啦往下掉。 这些年独自承受的酸苦跟委屈,好想一股脑全告诉他,她想让他知道,少了他的陪伴跟呵护,自己就像一具失魂落魄的骸骨,惶惶度日。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仗着你疼我,肆无忌惮的欺负你,不那么任性的说分手,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胡梦昂头看他,鼻头通红,眼泪婆娑,嚎啕大哭,“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晚回来一点,我就心灰意冷的嫁给别人了,你个混蛋呜呜” 她哭的惨烈,男人却咧嘴笑的欢,恶劣的舔了口她滴落的眼泪,意外的很清甜。 “其实我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回来砸场子的。” 她鼻音浓烈,“唔?” 杨舸淡声开口,娓娓道来,“我跟逍爷天各一方打拼,只有祁夏一人留在江州,他继承了家族企业,专作烟酒生意,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我以为他会劝我,结果他一句多话都没有,只在挂电话时随口说了句,新郎长得跟你挺像。” “就这几个字,我失眠了一夜,第二天就开车回了江州。” 他将她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看她哭红的眼睛,“我还是想赌一把,尽管我现在没学历,没文化,没” 男人停顿了一秒,眉眼黯淡下去,“没背景,也不够有钱,但我还是想兑现曾经的承诺,一辈子照顾你,对你好。” 她盯着他黯然失色的脸,总觉得孤寂的背后藏着千言万语,而那个被他刻意隐藏的故事,说不定就是那把打开所有门锁的钥匙。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声线颤了颤。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杨舸笑的凄惨,话说的轻描淡写。“几年前,我爸开始走仕途,被人陷害背了个硬锅,一夜之间家里资产清零,为了救他,我跟我妈把身边的人都求遍了,可在这种敏感时期,外人躲闪都来不及,那会好心帮忙,人情冷暖,人走茶凉,人性的凉薄我算是看透澈了,真没意思。” 胡梦惊讶的瞪大眼,倏地回想起那段时间他满脸遮不住的疲惫,整个人如梦初醒。 “就你提分手那会儿,我爸在看守所里突发脑溢血,还没送进医院就宣告死亡,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一觉醒来,钱没了,爸也没了,成了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当时我我” 她慌乱不已,瞬间失声,心脏在胸腔里来回撕扯。 “不怪你。” 他扯出一抹笑,干涩的让人心疼,“即算你不开口,我也会主动提分手。” 她呆愣着,“为什么?” “我就一穷光蛋,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饿死,还是现实点,别糟蹋了你的大好青春。” 胡梦最烦他这套自以为是的说辞,气闷的朝他肩头猛锤一圈,气鼓鼓的怒吼:“你既然那么大方,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你就让我找个有钱的,没有爱也没关系,我照样能跟他和和睦睦,相伴到老!” 杨舸脸色变了变,明显当真了,“你是说认真的吗?” “!!!” 她都要七窍冒烟了。 这男人还真的无时无刻不让人上火。 胡梦气绝,一把狠推开他,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跑,男人眼疾手快的将她捞进怀里,俯身重重压在床上。 “生病呢,别闹!” “不要你管!” 男人皱眉,“我不管谁管?” “我现在就去找个有钱的,我请十个菲佣伺候我,我当个富太太养尊处优不好吗?每天下午茶美容院,我唔唔。” 他用唇堵住她的后话,扼杀在唇舌交缠间,她假意挣扎两下,很快沦陷在他娴熟的吻技中,身心皆颤。 “——滋滋滋。” 床头的手机倏地响起震动。 杨舸放开她,稳了稳呼吸,拿过手机递给她。 她小口喘着,随意瞥了眼界面,淡声道:“不用管。” 男人缓缓直起身,盯着她躲闪的眼眸看了半响,直接从她手中抢过手机。 “——喂,你给我!” 她心急的起身欲抢,男人已经很快按下接通,放到耳边,几步走至屋外 大约十分钟,杨舸返回病房,光看面色波澜不惊,她现在猜不透他的心思,犹豫纠结着,该怎么开口问。 他淡定的将手机递给她,“你爸气的不轻。” “我知道。” 意料之中的事,不足为奇。 “我买了明天回江州的机票。” 她神色落寞,“哦。” “两张。” 胡梦眼眸亮的发光,讶异的看他。 “婚礼前夕把人家女儿拐走,这事本就是我的错,我陪你回去负荆请罪,你爸想打想骂我都认,只要他愿意给我一点点时间。” “给你时间,做什么?” 杨舸勾唇一笑,“赚大钱,娶你。” 女人弱弱的嘀咕,“不要脸,谁说要嫁给你了?” 他唇角笑意不退,也不恼她的口是心非,摸了摸她通红的脸,低身将她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 “再多睡一会儿。”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住他,生病时格外黏人,“好冷。” 杨舸心领神会,背靠床头坐下,将她连着被子抱进怀里。 她昂头,看他下巴冒出的乌青,不觉邋遢,只觉性感的无可救药。 “喂。”她哑着声。 “唔?” 她羞涩的表白,“我爱你。” 男人低笑,在她唇上温柔的印上一吻。 “我也爱你,梦宝。” —————— 首-发:[海棠搜书]bb. (ωoо1⒏υip) 逍遥(完结章) 原本说好的四人旅行,因为一场乌龙彻底泡汤。 但好在,结局还是好的。 隔日,杨舸和胡梦从西双版纳返回江州,四人离别时,大病未愈的胡梦依依不舍的同周青瑶拥抱,嘶哑的嗓音遮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要多回江州看我,我也会经常来找你的。” “好。” “结婚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必须是唯一伴娘。” “好。” “瑶瑶,见到你幸福,我也安心了。” “嗯,你跟白毛好好的。” “你也是。” 闺蜜两人腻歪过后,胡梦转身窝进杨舸的怀里,久违的微笑挂上眉梢,一步叁回头的冲她招手告别。 周青瑶牵着程逍的指尖晃荡,笑眯眯的看着杨舸小心翼翼用大衣裹住她,他微微皱眉,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着什么。 程逍侧目看她,眸光柔软,“笑什么?” 她愉悦的耸肩,月牙眼笑成一条细缝,“为她高兴。” “不用羡慕,你比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幸福。” “嗯?” “因为有我。” 小女人抿唇笑,调侃似的瞥他半响,踮脚捏他的脸,“厚脸皮,不知羞。” 程逍抓住她的手握入掌心,拉着她转身往外走,一本正经的配合她硬扣上的高帽,“不要脸已经很久了,这病没得治。” “哦,嫌弃。” 男人低笑,耍赖似的,“嫌弃也不给你退货。” 周青瑶无语的斜他一眼,只觉这个外表冷漠的硬汉,近期骚气侧漏,越来越有淫荡老色逼的潜质了。 她倏地停步,指尖重戳她的脸,困惑的问:“你还是程逍吗?” “不是。” “那你是谁?” “周青瑶的老公。” 突如其来的话,自然的仿佛脱口而出,小女人被撩的脸一红,羞值瞬间爆表,她忿忿的瞪他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男人笑着,舌尖很用力的抵了下腮帮,幽深的眸底只能装下那个小小的人影。 他大长腿一迈,不急不慢的追上跑远的小女人。 ............ 从西双版纳开了9个多小时,到大理时已过黄昏。 深黑夜幕降临之际,大理就像个沉睡中的老人,安宁,静逸,连吹响万物的风声都显的尤为多余。 周青瑶坐车特别容易犯困,从上高速起她就开始昏昏欲睡,没多久彻底进入长眠期,睡了个昏天暗地。 皮卡车停在机车修理店前的空地上,车内没开灯,唯有窗外照进来的暖橘色光源。 熟睡中的人儿动动身子,被车前那束亮光刺痛眼睛,缓慢睁眼时,车内没人,身上盖着程逍的外套。 她从车上跳下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皮衣。 夜间低温,洱海边的凉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店里除了正检查机车的程逍,还有沙发上闲聊的汤圆跟油条,汤圆眼观八方,一眼瞧见睡眼惺忪的周青瑶。 他举着酒瓶热情的蹦跶起来,满脸横肉飘荡。 “逍爷,小尾巴醒了。” 低身作业的男人闻声回头,他的小姑娘似乎还没睡醒,眼神空洞,魂儿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他扔了手上的工具,手套摘了,抬手摸她的头,嗓音很轻,“饿了么?” 她呆萌的眨眼,半响才慢悠悠的摇头。 路过某高速休息区时,她食欲大开,把想吃的能吃的全都吃了个遍,吃饱喝足后才美美的睡上一觉。 吃太猛,导致现在依旧撑的想吐。 “今晚带你去个地方。”程逍说。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她打了个哈欠,很乖的点头,“好。”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身上歪歪斜斜的外套,抬手帮她穿好,拉链直接拉到最顶上,卡的她呼吸难受。 皮衣很大,身高差距下,衣摆遮过她的大腿,两袖长出一截,跟唱大戏的戏子似的。 他从货架上拿了仅有的粉红色头盔,贴心的给她戴好。 小女人还没从瞌睡中找回理智,就被人叁两下全副武装好,僵硬的身子堪比铠甲战士。 周青瑶指了指被程逍擦到一层不染的黑色机车,“我们要骑这个吗?” “嗯。” 他套上头盔,长腿一迈骑上机车,头盔内露出的一双眼眸深邃漆黑,冲她帅气的昂头,“上车。” 小女人呆站了几秒,两腿轻飘飘的靠近,小手无措拉扯他的衣摆,在汤圆跟油条意味深长的笑眼中,磨磨蹭蹭爬上机车后座。 机车还没启动,汤圆油条双簧二人组一马当先堵住出口,一个捧一个逗,默契值满分。 “啧啧,我说什么来着,逍爷这个魔鬼,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油条两手抱胸,做作摇头。 “可不是么,这么多年陪着他在外乡风里来雨里去,累的半死不活,平时摸摸他的宝贝脸黑的跟什么似的,这小尾巴一来,头盔都暗戳戳给买好了。” “所以说兄弟情什么都是假的,我们各种掏心掏肺,抵不住别人微微一笑,唏嘘,无言。” 汤圆长叹一声,“唏嘘啊,唉...” 一番阴阳怪气的说辞,听的周青瑶小脸发烫,她两手抱着男人精壮的腰,将自己藏在他身后。 程逍眉眼一抬,“说完了么?” 两人最怕他冷嗓,听的人毛骨悚然,再多的话也只敢生生咽回去。 “说完了。”汤圆缩缩脖子,秒怂。 “那就让开,别挡道。” “好勒。” 刚还趾高气扬的两人分秒变脸,利索的推到两边给机车让道。 程逍停在他们身侧狂轰油门,一骑绝尘的前一秒,神色不自然的撂下句,“上次你俩想要的那款车,明天自己去提,我报销。” 话音落地,油门“轰”的狂飙,一溜烟连车尾都瞧不见了。 油条汤圆喜从天降,激动的四手相握,汤圆更是夸张的逼出哭腔。 “他妈的,太难了。” 没人性的逍爷,终于有了治他的法子。 小尾巴。 简直神明般的存在。 ........ 大理四季如春,晚间天凉,但好在不是刺骨的冰冷。 机车在洱海小道疯狂炸街,车速快的另人乍舌,她全程紧闭双眼,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交错在他腰间的小手,软糯温烫,如泉水般丝滑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 “到了。” 她还处在极度懵逼中,整个人恍恍惚惚,直到男人低唤她,她才愣愣的下车,站在车前看他,一动不动。 程逍取下头盔,稍有性质的盯着眼前僵硬的小女人看了半响。 他锁好车,顺手摘下她头上的束缚,轻拍她木然的脸,“怎么,吓傻了?” 周青瑶还没回过神,缓慢昂头,盯着他硬朗的五官发呆,而后猛地扑进他怀里,抱得好紧好紧。 男人愣了下,以为她惊吓过度,安抚似的摸她的头。 “你要害怕,以后不坐这个了。” 她没吱声,额头顶着他的胸口,轻轻摇头。 “我不是害怕,我就是...突然混乱了。” 他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将她轻轻拉开一寸,低眸看她垂落的睫毛,“什么?” “读书时,我经常在酒吧外头看见你,你有时骑着车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有时靠着车抽烟,身上背着吉他包,抬头吐烟圈时,阳光斜斜的照在你脸上,我那时候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这样的人,他会愿意多看我一眼吗?” 她抬头,看着他凌厉俊朗的眉眼,亢奋的咧嘴笑,“如果...他的后座是留给我的,那该多好。” 程逍轻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你说的,是以前偷摸摸喜欢我的时候么?” “我哪有偷摸摸!” 周青瑶嘴硬,可后续的话不自然的打结,断断续续,“我那时候只是...唔...背地里...唔...喜欢...” 话说到最后,她连最后的底气都找不着了,“好吧,就是偷摸摸。” 程逍笑的毫不遮掩,盯着她羞红的小脸,恍惚间,竟同某个穿校服的瘦弱身影相互重迭。 他倏地想起第一次在楼梯间见她时,她躲在楼梯拐角处的那抹深情凝望。 自认为藏得很好,可那呼之欲出的少女心思,程逍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后来的发展迅速而猛烈,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但事实上从一开始,只要是面对她,程逍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这是一件让他无法理解的怪事,可现在看来,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例外”这个词,等同于独享。 他承认。 是他给了周青瑶独享自己的机会。 可至于为什么是她,连程逍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逃不过的缘分早在潜移默化间慢慢浸透他们的心。 如果注定会在一起。 那么,相爱是迟早的事。 ..... “程逍?” 环绕在耳畔的软音,似一个拉扯他心绪的绳锁,将他飘离身体的灵魂紧紧拽在手心。 程逍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向洱海边的小凉亭。 她以为他会带自己进去亭子里,结果身子一转,窜进旁边的草丛,再往前走几米,有个很开阔的观景台。 他坐在仅有的长椅上,将人儿拉低坐在他两腿间,怕她冷,裹紧她的衣服,从身后抱紧她,唇贴着她的耳朵出声。 “这里美吗?” “嗯。” “每年你生日那天,我都会骑车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醉到神志不清时,再骑车回去,有几次喝的烂醉,路都看不清,差点连人带车掉进洱海。” 说到这里,他傻呵呵的笑,尽管那笑里藏着几分苦涩,也一并自行咽下去。 周青瑶心头一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转头想去看他,被男人先一步捂住眼睛,他含住她小小的耳垂,低沉开嗓。 “你知道吗,瑶瑶,我当时在想,我的小媳妇现在会在哪里?是不是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在一群朋友的簇拥下,满心欢喜的切蛋糕。” “她身边有其它人了吗?对她好吗?” “她...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想起我时会笑吗?还是皱着眉觉得晦气...” 小女人心脏揪着,丝丝麻麻的疼意,“程逍。” “瑶瑶,我从没奢望过还能见到你,我一直认为,我们是一个世界的,又不是一个世界的。” “跟你相比,我实在算不上多优秀,我能做的也只有拼命挣钱,至少,下次再遇见你时,不会因为穷,再放弃你第二次。” 他话音杂乱,很碎,自己说些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就像个思念过度的伤者,想把全部的真心话都说给她听。 让她知道,分别的这六年,他没有一天不思念她。 周青瑶始终安静的听他说话,而后轻轻拉开他的手,转头看他,眸底含着泪。 “每年生日那天,我都是一个人在房间呆着,没有公主裙,没有鲜花,也没有其他人,我买了个很小的蛋糕庆祝,吹蜡烛时我会闭上眼,就好像你还陪在我身边。” “你说,瑶瑶,许个愿吧。” “我说,好,我的愿望是,你会一直等我,等我长大,等我去找你,等我陪着你到老。” 程逍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倏地咧唇一笑,侧头时,他眼角湿润了,强忍着不掉下来。 小姑娘拉开宽大的皮衣,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衣扣,红绳绑着,便面被磨得十分光滑,像似千万次从指腹间摩擦而过形成的。 她放在掌心,递到他眼前。 “其实...那晚我没喝醉,我偷偷在你衣服上拽下来的。” 男人明显愣了下,思绪有些飘。 她颤着嗓音问:“程逍,如果没有它,我要怎么度过这2000多个漫漫长夜?” 程逍沉默的盯着她,双眸红亮,半响,他哑着嗓说,”皮衣的内口袋,你翻一下。“ 周青瑶听话的照做,小手伸进去,摸到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 她掏出来一看,人呆愣几秒,笑着掉下眼泪。 粉色的蝴蝶结发卡。 是她的。 两人泪眼婆娑的深情对视片刻,同时笑出声来。 觉得自己好傻,也觉得对方好傻。 幸运的是,两个傻子遇到彼此,爱也就完整了。 程逍拧起那枚发卡,抬眼看她,郑重其事的问:“如果我用这个求婚,你会嫁吗?” “会。”她超大声的回应。 男人眼眸泛着亮光,“矜持一点,小姑娘。” “不要矜持。” 她头摇成波浪状,话音急切,“明天就结婚,后天就生孩子。” 程逍笑着将她包进怀里,唇碰了碰她的脸,内心无比满足。 “好,都听你的。” 洁白的月光下,洱海平静而又温馨,扑面而来的青草香,让人不自禁的沉陷其中。 亲密相拥的两人融为一体,时而安静的欣赏洱海夜景,时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回江州时,你有回家看过吗?” “嗯。” 她声音淡淡的:“我爸老了好多,背都驼了,李慧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聊到这事,她不知想起什么,“呵呵”的憨笑,惹得程逍投来好奇注视。 “我们同桌吃饭时,她阴阳怪气的说我是有钱不送给她的白眼狼,气的我一通吹嘘自己,告诉她我现在是千万级别的有钱人,可就是一毛都不想给她,她鼻子都气歪了,那感觉不要太解气!” 程逍听完,脑子更混乱了,“你不是说,你身无分文,所以来投靠我吗?” 小女人无语凝咽,张嘴就咬他脖子,男人没躲,任她黏糊糊的发泄心头郁闷。 “那还不是因为你油盐不进,我没招了才扮惨求收留的。” 说完她得瑟的挺起胸膛,各种傲娇,“虽然我没有千万级别,但现在也算财务自由,钱够用,不会让你养我的。” 程逍轻笑着,“我倒是想养,不然赚钱的意义就没了。” 周青瑶笑颜如花,“我是老板娘,以后你的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包括我也是。” 他话说的极尽诚恳,她听的心花怒放,两人腻腻歪歪一阵,再次回到刚才的话题。 “周青羡现在长成个帅小伙儿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再见过你?” “你怎么说?” 小女人估计冷哼,“我说,他就是个死没良心的坏人,早抛弃我跟别人去亲亲我我了。” 程逍微皱眉,呼吸急了,“你真这么说?” 她呛声反问,“...我说错了吗?” “这几年我为了你守身如玉,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女人,外头疯传我是同性恋我都没反驳过,这还不够乖吗?” 她抿着唇憋笑,“哦。” “你赶紧给我平反,别在我未来小舅子面前毁我的光辉形象。” 周青瑶见他满脸严肃,笑的乐不可支,抬手揉着他的俊脸,凑上前亲密的啃他嘴唇,“程逍,你太可爱了...” 这一咬不要紧,男人被撩的来了火,按着她的腰狂吸她的舌头,几番绞缠下来,她身子软的不成样,娇滴滴的在他怀里蹭。 “这六年,你回去过吗?” “就一次。” 他眉眼黯淡下去,沉着嗓,“张爹病逝。” 周青瑶也跟着情绪低落,声音细细的,“我当时人在英国,没人通知我,错过了张爷爷的葬礼,希望他老人家不会怪我。” “张爹生前最疼你了,哪会舍得怨你。” 他眸底蒙上一片灰蒙蒙的光,亲了下他的耳朵,“别多想。” “哪天我们回江州,一起去他坟前祭拜,我想,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会祝福我们。” “好。” 小女人转头,专注的看他被月光照亮的俊朗侧颜,悄咪咪蒙上一层幻境般的光晕。 他笑着,仿佛还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她恍惚的眨眼,偷吻了下他的唇。 他眉眼含笑,轻轻闭眼,温柔的加深这个吻。 时间很残酷。 它能带走这世间所有的东西。 但唯独带不走爱。 从分别至今,他们爱一直都在,从未变过分毫。 黄杏树下,她好奇的惊鸿一瞥,初见是乍然心欢。 屋檐下,他心软的拾回小猫,相知是怦然心动。 她会把喜欢悄悄的记录在本子上。 他会把爱大张旗鼓的写进歌词里。 他叫程逍。 她叫周青瑶。 一往情深。 一世逍遥。 ....... (全文完) 正文到此完结。 感谢一直陪伴逍爷跟瑶瑶的亲们,宝宝的番外喵到时候会放在微博,喵尽快,真心爱你们,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