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她是江家的掌上明珠。 虽是养女,金尊玉贵养了十年,鱼目也成了珍珠。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幅皮肉下蠢蠢欲动的欲望。 她是江家小少爷默认的未婚妻。 是一言一行皆妥帖懂礼的大家闺秀。 但关了灯后,却在黑暗中觊觎着自己的大哥。 她想咬掉他的领结,剥开他的西装,吻一吻金丝眼镜下的眼窝。 让他臣服于他裙下。 她知道, 大哥想要的。 ------------ 最近会更得勤一些,多夸我,越夸更新越快。 民国背景,不严格按照历史时间线,几乎算架空,因为不架空的话,拢共安生不了几年。 女主虽然装乖但也是真的蛮乖的,男主假正经,但到底有几分正经,大伯哥和准弟媳? 双向暗(?)恋 男女主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对人物道德三观有洁癖的请勿误入。 壹、咪咪 天色渐晚,登达仕街的煤气灯准时在六点亮起,映照着自空中飘散的雨点子淅淅沥沥落下。巷尾人家的紫罗兰开得正艳,还种了一捧大叶青藤,挤挤攘攘地堆砌在墙上,在绵绵细雨中勉强开辟出一小方避所。 青藤下,一只细白的手伸出,去接从叶尖落下的雨滴,玉色的小臂在昏暗的巷道中隐隐发着微光。江荏南倚在墙上,听着墙内小楼中留声机里传来的《忆儿时》——“回忆儿时,家居嬉戏,光景宛如昨”。 她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纯白的棉袜包着小腿,脚上蹬着一双玛丽珍鞋,绑带缚住纤细的踝骨,上面本来还有个蝴蝶结,被她拿小刀偷偷割掉了,她不喜欢那样幼稚的款式。 棉质百褶裙随着她的动作在膝头荡来荡去,上面穿着一件蓝竹布褂,袖口翻起,缝着三颗米粒大的珍珠充作袖扣。 两只乌黑的大辫子搭在胸口,如今的摩登姑娘都时兴烫水波纹头,便是没那么多钱去理发店电烫的女学生,也喜欢买了火剪自己烫,唯有江荏南依然老老实实地梳着旧式的发型,顶多是从幼时的双圆髻,变成了现在的麻花辫。 她的发辫扎得紧,额上便露出一排细绒的胎毛,为她添了三分稚气。江荏南额头饱满,眉毛舒淡,一双眼儿如杏儿一样圆澄澄的,衬出几许幼态。天生的浅瞳泛出琥珀的色彩,樱唇点点,脸不过巴掌大,在傍晚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可怜。 远处一道强光照了过来,荏南半眯着眼望去,一辆普利茅斯静静驶过,停在她身前,没溅起一点水花。 江荏南走向前座的车门,试了两下,却没有拉开,这才去开后座,果不其然,这次便没了阻碍,她用手敛着裙摆,小心地坐了进去。 江荏南不敢坐实,只浅浅占了皮椅的三分之一,两只幼白的膝盖虚虚靠拢,她把裙子小心压好,才悄悄转头看向侧边。 “大哥”,她轻声唤着,声音跟家里养的波斯猫咪咪一样怯生生的,又透着十分的乖巧。 那人没有立时答应她,只闲闲翻过一页报纸,扫了一眼腕上的陀飞轮,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是觉得自己回来的太晚了,一个乖女,这时候应该老实认错,她也是这样做的,可惜刚道完歉,就忍不住辩驳道,“今天同学们出板报,大家都走得晚,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她轻轻咬着下唇,有些稚气的样子,像极了咪咪困在毛线球中时气呼呼的憨态,恃宠而骄,直等着主人去哄它。 那双手的主人也是如此做的,他漫不经心得拍了拍她的头,随口哄着,“乖”。 荏南得了慰藉,便收起那点子小脾气,开始真的认起错来,“大哥,我知道这么晚应该打电话叫车子来学校接我的,可是大家都先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学校里等,会有点害怕,以后我一定乖乖提前告诉家里”。 没有什么比一个纯洁的少女可怜而真诚的恳求更能打动人的了,更何况这个少女全身湿淋淋的,胎发粘在额头上,一两屡不听话的发梢从辫子中微微翘出,还在往下滴着水,百褶裙浸了水,沉沉地搭着细幼的小腿,白袜中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的一只松脱开来,堆在小腿上,露出一边泛着粉色的膝盖。 荏南知道她的大哥,平时最喜欢看她这样乖巧无害的模样,于是偷偷地望向他,悄悄观察着。然而她的打算却落了空,那人藏在金丝眼镜后,逆着光,她看不清表情。 忽然,他抬起手,揉了揉荏南的头,这次他哄得显然认真多了,将她的发揉得乱茸茸的,带着笑意斥道,“花言巧语”。 放下手时,掌心微微擦过她的耳廓,她急忙转开了脸,望向窗外,拨弄头发,掩饰自己立刻泛粉的耳垂。 贰、荷兰鼠 汽车停在洋房前,早有殷勤的佣人送了伞来,明明拿了两把,荏南却只作不知,如一尾小鱼一样钻进了大哥的伞下,换来那人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带着她穿过花园,向楼里走去。 她得逞一般地抿唇笑了下 分卷阅读2 ,在大哥看不见的地方,青葱一样的手指悄悄攀上他手肘,却只敢轻轻攀着西装折起的一点褶皱,不敢握实了,怕被大哥发现她小心思。可是哪怕这样,她心里也涌起隐秘的快乐,如同肥皂泡一样轻飘飘的,快要飞上了天。 然而这些泡泡立马就被戳破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双高跟鞋,京羊皮、大红色的,鞋跟尖细,鞋头收紧的线条充满了女人味。她立时成了锯嘴葫芦,收回了手,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果然,还未进饭厅,她便见到了那位大小姐迎了上来,她是最最摩登的新时代女性,烫水波纹头,喷巴黎香水,穿英式高跟鞋,着美国丝袜,便是穿旗袍,也要把叉开到大腿。 大哥才不喜欢这样的呢,大哥喜欢,他喜欢…… 她也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大哥喜欢她乖巧的学生样,可那只是对妹妹的关爱,不是对女人的喜欢,不带占有欲,不是欲望和冲动。 荏南看着魏芊芊妩媚的笑,心里暗暗腹诽,嘴巴涂得那么红,小心待会儿吃饭时印在杯子上,眉毛画得细而飞,简直快飘到太阳穴去了。 她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想他人的坏处实在是很没有意思,也难看极了,不管怎样,大哥肯定不会喜欢这样幼稚而丑陋的心思。 荏南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嫉妒,嫉妒魏芊芊能够作为一个异性,一个貌美的女人,站在大哥身侧,能够轻柔地唤他的字,抱朴。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精神胜利法,她总是叫他大哥,即便壮着胆子说气话的时候,也只叫他的名字,江庆之。这世上能叫他的字的人很多,可能叫他大哥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荏南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今天张妈做了你喜欢吃的珍珠丸子,待会儿多吃几个。” 要你好心! “好啊,张妈在我们家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家里人喜欢吃什么。” 她和大哥才是家里人,哪需要你一个外客在这里充作主人家。 “你年纪小,该多吃些,才能长得高,长得快。” “是啊,上次大哥送我的旗袍都短了两寸,大哥你能再带我去一趟张记裁缝店吗?”她才不理魏芊芊明里暗里说她是小孩的潜台词,成功转移起阵地来。 “礼拜六我要参会,礼拜天下午带你去。”江庆之答应了,顺便夹了筷笋尖炒茭白给她。 荏南吃饭很不省心,总是挑食,小时候曾有一个月天天将早餐煮好的鸡蛋偷偷放到小书包里,去喂隔壁家养的西施犬,直到有天被回家拿文件的大哥抓了个正着,这之后江庆之就养成了盯她吃饭的习惯。 魏芊芊不愧是情场翻腾过的摩登女郎,听了这话连眼神都没变过一丝,笑吟吟地开口,“我们荏南也是大姑娘了,不仅可以做两身旗袍,还可以做套洋装,就去荣昌祥呢绒洋服店,如今受欢迎得很。” 荏南最厌烦她这副自己人的口吻,明明不是大哥的未婚妻,也不是女朋友,甚至都不算不上什么红颜知己,可毕竟是世交,魏芊芊便也含含糊糊得以半个姐姐自居,三不五时便出现在江公馆。 她数着米饭,没有应声,可江庆之瞄了她一眼,荏南顿时觉得委屈得不行,勉强应了句,“不用了,魏姐姐,大哥会带我去的,就不麻烦你了。”她埋头装作吃菜,一下吃了好几颗珍珠丸子进去,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眼儿还有些泛红,活像小时候她闹着养过的荷兰鼠进食的样子。 魏芊芊占了上乘,便偃旗息鼓,专心招乎起大家用饭来。荏南见不得她这副样子,连最爱吃的丸子也如鲠在喉,勉强用了几口,就装作累了上楼去了。 等到她甩动着的辫子消失在转角,魏芊芊才一副随意的样子谈笑道,“荏南实在是还小,稚气得很。”背地里说人是非是最笨的办法,魏芊芊不会犯这种错,一团和气才是成熟女性的风范。然而她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任何回音,气氛便有些冷了下来。她随即转开了话题。 待晚饭用毕,江庆之用一种疏离而客气的口吻对她说,“魏老的意思我了解了,今日辛苦你,我叫你送人回去。”魏芊芊努力让挂在脸上的笑容显得真挚,同样客气地告辞了。 江庆之看了会儿政府公报,客厅的德国赫姆勒摆钟敲到第九下的时候,他放下报纸,起身上楼,路过荏南的房间时,看见灯还亮着,本不打算管,没得惯的她脾气越发大了。 可抬脚要走的时候,想着江荏南那个体质,最容易胀气胃痛,今日受着气用饭,怕又是要不痛快了,到底叹了口气,站在门前敲了两下,却没人回应,于是便推门进去,果不其然看见荏南趴在床上,头闷在枕头里,明知他进来了还是一声不吭。 他今日赶了几场会,还场场都要发言,已经有些疲乏了,此时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小猫似的哄她。 “不许任性了。” 他不哄还好,一哄,荏南反而更加委屈起来,本已经平复的情绪立刻又逼了上来,让她眼眶一下子红通通的,噙着满满的泪,偏还不肯示弱,绝不让它掉下来。 “我就任性,就任性,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那你就……你就不喜欢好了,我才不要你喜欢呢。”明明是撒气的话,却把自己说得越发委屈起来,那泪 分卷阅读3 珠子眼看就要包不住了,粘在睫毛上欲落未落。 江庆之看她这副小可怜的样子,到底先松了口,“礼拜天乖乖呆在家,我让人来接你。” 荏南瞪着眼瞧他,还在等着下一句话,江v庆之轻笑了下,说道,“我带你去。” 这便是给了承诺了,只会有他们两个人,荏南见好就收,一下子雨过天晴,展露笑颜。 “又哭又笑,真是个花猫。”江庆之取笑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她,荏南却不生气,花猫就花猫,只要得偿所愿,便是荷兰鼠她也当得。 江庆之在她面前一向容易放松些,他取下戴了一天的金丝眼镜,放到一边的小几上,闭眼揉了揉眉间,荏南看他累了,不敢再吵他,从床上爬下,乖乖地坐到他身边,也不敢做些什么古怪,只是静静陪着他。 江庆之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重回江家大家长的身份,交代荏南好好上学,便回房休息了。 等他离开了许久,直到确认他不在附近了,江荏南才拿起他遗落在小几上的金丝眼镜,无比轻地,落下一个吻。 叁、乖囡囡 西番莲雕饰的床头柜上,小巧的黄铜摆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时针指向十二时,这个点已经过了荏南平日里入睡的时间,她的作息一直都很好,通常十点半后便会准备入睡了。 可她此时还瞪着大大的眼,窝在被子里,像个小猫儿似的卷成一团,稚气极了。荏南想到礼拜天能霸占大哥大半天的时间,心中便忍不住生出欢喜。 大哥要带她去裁缝店,她一定要慢慢地试,多试几套,让大哥看看。 她可不要再做类似上次那套明黄色的旗袍,特别是配上素馨花纹案,看上去实在太小孩子了,一点都不像个成熟女性。 她这次也不要珍珠做扣了,要用蜜蜡,或者琥珀,这才有韵味。 上面她要让师傅绣月季,大朵的那种,像春日家里花园开的那样,最好让大哥一看见花园,就想起她穿旗袍的样子才好。 腰要掐得紧紧的,不能像之前那样松松地拢在身上。 叉开得再高两寸,她的腿生得漂亮,合该露一些出来的。 最好能让大哥挪不开眼才好呢,她一想到那个画面,就禁不住笑成蜜了。 可随即她就皱起了眉毛,万一,万一大哥不觉得好看怎么办,大哥老是不喜欢她穿着打扮太过成熟,上次也是试了好多,才点了头。 荏南想穿大哥中意的衣服,但又想让大哥看看,她已经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荏南陷入无谓的纠结当中,一会儿偷笑,一会儿叹气,少女心事在脸上显露无疑。 她翻腾够了,又在欢喜里生出一点忧愁。大哥不喜欢她穿那些把身体裹得紧紧的衣服,不喜欢她把头发烫成妩媚的波纹,不喜欢她的腿在旗袍叉缝里随着走动若隐若现,不喜欢她的唇染上一抹颜色,不喜欢她的眼儿添上一笔浓黑的眼线。 说到底,大哥将她当作一个小妹妹,喜欢她当一个小妹妹。 她对大哥而言,是不是永远是那个会把早餐的鸡蛋偷偷藏起来,去喂西施犬的小姑娘,那个在他回家时飞奔出来却被台阶绊了一下,哭得脸都肿了,非要大哥抱在怀里哄了半小时才哄好的小妹妹,那个偷偷摸进书房玩大哥抽屉里的枪,结果头一次被打了屁股的小活狲。 她在大哥的眼里,大概是纯洁而天真的吧。 可她在别人眼里呢,在魏芊芊眼里呢?大概不是吧,否则魏芊芊为什么对她暗暗针对。但荏南不讨厌,也不害怕这种针对。 荏南知道,她是养女,毕竟不是亲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随着她出落成大姑娘,自然会有被议论的余地。 她有时会好奇,在外人眼里的大哥和她是怎样的? 在他们的眼里,大哥的手是否曾拂过她的发,顺着细密的发梢划过她的背,缚住她的腰。 用他那平日里签字的手狠狠地把玩她的臀,用他一言千金、周旋于众人间的唇咬嗜她的乳肉。 用他架着金丝眼镜的鼻尖陷进她的奶尖尖中,将他握钢笔的指插进她的穴,一根一根,让她高潮。 她和大哥在其他人眼中,是否是一派光风霁月下的放荡而背德,他们是否用最放浪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她不害怕,她甚至渴望,比起被当作江家小少爷默认的以后的未婚妻,她愿意接受这些非议,愿意他人用暧昧的眼光打量她和大哥。 这种眼光不仅弄脏了她,也把永远克己复礼、端正温厚的大哥拉下了神坛,让他永远镇定的脸染上情欲的色彩。 但只有如此,她与大哥才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两片天生该结合在一起的拼图,被欲望交缠直至死亡。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乖女,一个乖女,怎么会妄图玷污养大自己的人? 不过是大哥喜欢,她便做他喜欢的乖囡囡,只要能赢得大哥的视线多停留一秒,她便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所以她不羡慕女朋友新去烫的发,不羡慕她们能蹬着百货买的高跟鞋,不羡慕她们涂丹琪的 分卷阅读4 口脂,只羡慕她们能大大方方谈起喜欢的人,将那份爱意摊在大太阳底下,她们的心,是最干净的奖赏。 不像她的爱,注定晦涩扭曲,是大哥光明人生中隐藏的阴暗。 * 小活狲为上海方言,多形容调皮多动的小孩。 乖囡囡,大意为乖孩子,吴语区、粤语区等方言区对女孩的昵称,亦有宝贝的意思。 丹琪(Tangee)是美国公司在1940年以后推出的首个面向年轻消费者的口红品牌,与本文时间有出入,但因为比进入中国市场更早的蜜丝佛陀更适合江荏南及其同学的年龄段,因此此处拥了丹琪,时间上的不符合请大家忽略,见谅。参考资料于The 02 History 02 of 02 Makeup 02 – 02 Lipstick 02 Allure,by 02 Gmourpost 02 肆、金丝眼镜 江庆之总是习惯戴一副金丝眼镜,是最常见的圆框,没有什么特别,摘下便和眼镜店里陈列的样品几乎没什么分别。 他于外表装扮一向只求一个“不逾矩”,司里的同事着什么,洋服店橱窗里摆什么,他就穿什么。 只有江家幺妹、他的乖囡囡,总是喜欢比着画报上的洋人模特,给他添些时兴物件。 金刚石的袖口,犀飞利牌的可视墨水钢笔,进口的海军衬衫,有时还会混进她的自制品,例如绣了青竹的手帕。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江庆之都面不改色地收下了,然后零星用着,今天配一件,明日戴一双。好些东西荏南自己都不记得了,江庆之还是把它们都保存下来了。 但是眼镜除外,江庆之戴惯了这副。他用东西还算爱惜,又有些恋旧,因此便一直没换。 荏南偷偷拿了眼镜没还,因为这是最常伴着大哥的东西,她只想独占一晚,只一晚就还给大哥。 她躺在被窝里,鹅绒被轻软软的,像朵云一样托着她。荏南像个笨蛋一样对着眼镜说话,“大哥大哥,你最喜欢谁啊?”。 又自己压低嗓音,“我最喜欢囡囡啊。” 她愣了一下,重新来过。 “大哥大哥,你最喜欢谁啊?” 02 “我最喜欢我的亲爱的。” “谁是你的亲爱的呢?” “荏南是我的亲爱的。” 她乐坏了,在床上为自己的幼稚无聊而捧腹大笑。 等笑够了,便把眼镜抱在怀里,埋头想着大哥今天在车上的样子。 她挨着大哥,闻到潮湿的味道,可大哥明明一直坐在车里,大概是她的潮气沾到了他身上吧。她已经淋湿了,分不出来自己的,却能辨认出大哥身上被她传过去的潮气。 因为里面混油烟草的味道,她不喜欢人抽烟,但是大哥除外。 大哥总喜欢古巴来的烟草,她也分不清那些东西,但是只要那味道沾上了大哥的身体,就变得格外令她迷恋,有些冲,但又很令人难以自拔。 荏南觉得那股味道仿佛又出现了,如细小的藤曼一样缠绕着她,环住她的踝骨,爬上她的小腿,尖细的触角一点点伸向她的睡裙里面。 她紧紧抱着那副眼镜,镜架深深地嵌进她柔软的胸部里面,两支尖细的镜腿正好抵着两颗小奶尖,戳着那敏感的奶眼儿。 荏南只觉得脑子一下没了清白,那藤曼仿佛一下子野蛮生长,大肆地侵略到她的禁区,可她不但不想抵抗,反而心甘情愿地投降。 情欲的滋味是轻易尝不得的,一旦沉溺进去,便如同入了沼泽的旅人,越挣扎越深陷。 好在荏南并不想挣扎,她主动跳下了深渊,拥抱痛苦的快乐。 她贪婪地用那副眼镜抚慰自己,乳尖儿在这样的刺激下,从镶着棱结蕾丝的棉布睡裙上突了出来,隐约可见两颗小珠儿,镜架底端如同触角一下下从上至下刮擦着,缓慢而坚定地折磨着乳果儿。 荏南有些被这样陌生的情欲吓到,求救似的叫了声“大哥”,然而这称谓脱口而出后,反而更加点燃了悖论的大火。 她的脑子里瞬间满是大哥用他那双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手,下流地玩弄着她的奶子,用指甲掐住奶尖中心最嫩的眼儿,用指腹磋磨着粉色的乳晕。 “大哥”,她难耐地呻吟着,既渴望大哥来救她,又希望大哥更深地折磨她。 于是,荏南的手不再受她的神智所控制,仿佛生出了自己的意志,将那从大哥那偷来的象征物一点一点地往下移,滑过她稚嫩的身体。 途中镜托那小小的突起还一不小心嵌进了她的肚脐,让没有准备的荏南嘤咛出声,她喘息着试图平了平气,执拗地将那眼镜往更隐秘的地方探去。 她的棉质睡裙早在前后磨蹭的时候便皱了起来,下摆随着她放浪的动作慢慢卷起,直卷到腹部,露出细长的腿和白嫩嫩的腹肉来。 她将那副眼镜往下抻,曲长的镜托挑起她绣了小花的蓬蓬内裤,从边缘滑了进去。 那物生得细长,天生便适合分开这样的软肉,只需一下,便像餐刀划开洋 分卷阅读5 果子店里买的布丁一样,划进了内里。 毕竟没有经验,荏南不会控制力度,镜腿的底端便狠狠擦上了穴外最嫩的那一点红梅。 她感到一种突兀的疼痛,仿佛有人给了她一耳光般难受,可这都是她自找的,倔劲儿上来了,便偏要试上一试,那物这么嫩,眼镜的金属框这么硬,她也不放弃。 她感到身下一股陌生的湿热在往外溢,分不清是疼痛后的应激反应,还是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投射到了身体上。 这点子湿润缓慢而艰难地从穴口儿吐了出来,将半支镜腿浸得润透了,它孜孜不倦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便是这般冷硬的金丝镜架,也终于被荏南最深处的温度给熨烫了。 那物什变得温热起来后,荏南便隐约得了些乐趣,开始将那镜架来回地磨,上下地刮,直到小核儿被蹭得从薄膜中探了出来,她依然没有罢休。 荏南仿佛从这当中受到了鼓励,轻轻地将那细长的镜架托往下刺,镜托底端圆润光滑,却也坚硬异常,稍一施力,便刺破了两瓣含羞紧闭的小肉唇,往里头进去。 “嗯……” 荏南再也忍不住溢出连绵的呻吟声,她最后的理智全部用来把头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那声音。 然而到底盖不住,于是那呻吟便越发细长悠远,直勾到人心里去。 镜托的弧度是弯曲的,形成一个曲缓的钩子,进得越是深,那曲弧就顶得越是厉害。 荏南试图往前探了探,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于是便在穴口不远,一下一下地瞎蹭瞎磨,嘴里不住得细细哼着,如同还没喂饱的小猫儿一般。 她动了许久,手有些累了,腰也有些酸了。 一个不小心,弓起的腰背便往床垫上落了下来,那在穴口徘徊的镜架也就一下子刺了进去,尽管没入多远,便被穴肉给止住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依然让荏南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她的尖叫里有痛苦,有欢愉,也有亟待满足的欲望,过了很久,才平息了下来,满室都是她带着媚意的喘息声。 她沉浸在情欲里,没有听到门外远去的极细微的脚步声。 *犀飞利,也称西华,从英文翻译而来-Sheaffer 02 Pen 02 Corporation是一家书写工具制造商,特别是豪华钢笔。该公司由爱荷华州麦迪逊堡的Walter 02 A. 02 Sheaffer创立,并于1913年成立,以利用他的杠杆式钢笔的发明。 伍、浊色 傍晚,国民经济司。 江庆之的办公室并没什么过分华丽的装饰,只有所有摆具全是一水儿的黑核桃木做的,漏了一点讲究的踪迹。 他刚刚从会场回来,讲的都是国民团结,共渡时艰的废话,可这样的废话,坐在他这个位子,不能不说,而且要多说。 积了一天的文件等着他批阅,秘书却敲门进来,江庆之从眼镜边缘望了他一眼,手下签字却一点没停。 秘书报告江公馆打来电话说小小姐还没到家,学校那边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好久了,问要不要让家里的车子去接。 这种小事情本来是不会拿来打扰他的,就连二弟江明之还未出国前,和同学跳舞打牌跑马,只要不是夜不归宿,他也一概不过问的。 可是家里毕竟只有一个乖囡囡,所以她从小到大的一应事情都是要江庆之点头的,天色已经晚了,荏南还没回家,所以家里佣人就打电话到司里来请示他。 “不用去接她。”江庆之吩咐了一句,就让秘书出去了。招呼不打便晚归,没得惯的她越发任性了。 他继续批文件,这些都等着发到各司执行的,江庆之做事一向专注,因此批阅的速度极快。 突然啪的一声,是风吹开了没关好的窗户,他起身到窗边将它重新关好,却没有立时回座位,花窗玻璃的暗色投在他脸上,或明或暗。 江庆之叹了口气,拿了大衣下班。 还没到亮灯的时候,天却因为下雨有些昏暗,江庆之坐在车里,雨滴簌簌打在车窗上,印出的水痕蜿蜒,他便透过那水雾望向车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机先去了一趟学校,早已人去楼空,江庆之便心里有数了,让照常开回家里,还特意绕回去,走的从司里而不是从学校回家的那条路。 果然,在他上下班最常经过的巷子里,他找到了荏南。 既然人找到了,江庆之便不急着过去,他让车停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靠在墙上,青萝的藤曼快垂到她身上,叶尖汇聚的水滴跟珠串一样簌簌往下落。她微抬着头,一只脚蹭着地,一下一下往外踢,脸上一副无聊的样子,偏偏脚抬起的动作还合着远处传来歌声的拍子。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车窗开着,一丝丝雨飘了进来,落到他的袖口上、肩膀上,慢慢浸得有些湿了。 然后才摇起车窗,吩咐司机往前开,直到停到她面前,看她被车灯刺得半眯着的眼,一下子瞪圆,然后弯成月牙儿似的笑眼。 她往前座走去,但早被江庆之吩咐落锁,于是乖乖坐到后面 分卷阅读6 来,坐到他身旁。他看着荏南鼻子轻轻嗅着什么,又自以为隐蔽地偷偷看他,于是把浸湿的半边身子往里隐了隐,不让她发现。 等到了家,他看了眼张嫂递过来的两把伞,随手拿了那把大的黑伞,撑开便径直往里走,只将伞往右偏了几寸。 果然,荏南噙着笑钻到他伞下面,江庆之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里走,途中黑伞几不可见地往右再移了一点,于是他肩膀便全湿了,不过之前本来就打湿了,所以倒也无所谓。 江庆之的右边袖子悄悄往后缩了一些,微微皱起,右手的手表因此露了出来,他低头看到,却只作不闻。 每次荏南都喜欢悄悄揪着他肘部的衣褶,却总以为他不知道,他不懂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她既然喜欢,就随她。 但到底是小孩,一进门脸色就暗了下来,藏都藏不住,刚刚还好好的,江庆之转头看到一双高跟鞋,原来如此。 魏芊芊这几天会过来他是知道的,但他事忙,便忘了说一声,但人来了,待客自然要周到,江家出来的女孩,不能不知礼数,但也不必畏畏缩缩。所以他放任荏南犟了几句,才淡淡看了她一眼让她收敛,可就是这样,她也委屈得不得了。 真是惯坏了,江庆之想着。 他看着荏南晚饭时几次变换脸色,喜怒皆形于色,不禁觉得有些好玩,真是小孩心气,一点藏不住情绪。一味闷着头吃饭,悄悄嘟了好几下嘴巴,既好气又好笑,怎么就至于气成这样。 晚上他耐着性子哄荏南,她只埋在枕头里不理,但他最知道怎么对付她,只要露出几分疲劳,她便会如乳燕归林一样到他身边来。 荏南乖乖坐在他身旁,眼睛里闪动着再明亮不过的光,她的棉裙轻软,在灯光下隐隐透出几分身段,胸乳那边鼓蓬蓬的,看来是又发育了,得让张嫂陪她去买内衣去。 这些事情在荏南的整个青春期中他做过太多,甚至都不会觉得窘迫了。 他分了下神,再回首就看见荏南贴他贴得越发近了,脸上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少女心思,看见他眼神扫了过来,便欢喜地露出个笑,又甜又软,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在头顶的吊灯映照下往苹果似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江庆之看着那双眼在他的目光下有些羞涩地半垂着,然后勇敢地抬起来和他对视。 他的眼神停留了一秒,然后起身,让她早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点睡,面色如常,脚步平稳地离开房间,还不忘给她关上房门。 桌上,他的眼镜静静躺着。 等回了房,江庆之打算继续处理白天堆下的文件,才发现缺了件东西。他往椅背一靠,闭眼揉着太阳穴,长舒出一口气。 “鬼迷心窍。”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立刻去荏南房间取回,硬是等到过了她睡觉的时间,才轻手轻脚走到她门前。 他的指刚触上把手便不再动了,有极细的声音从厚重的胡桃木门后传了过来,那声音艰难地从狭窄的门缝,从细小的锁眼,从门上玻璃饰窗的缝隙中,一点点飘了过来。 那声音被层层介质削弱,只剩下隐约一点,却因此显得更为放浪勾人,他只能听到尾音的一点,如同羽毛入了耳,既痒又麻且还有一丝丝疼。 江庆之知道自己该离开的,荏南是大姑娘了,这是她的隐私。 可他动不了,那声音仿佛是藤曼,又像是蛇的信子,从阴暗的门缝钻了出来,缠上他的脚腕,留下丝丝红痕,让他动弹不得,他的手暗暗隐在身下。 “嗯……”,绕上他的尾骨。 “啊……”,吸着他的骨髓。 “大哥……”,攥紧他的心脏。 直到喘息声逐渐平复,终恢复成平缓的呼吸声,江庆之才转身,向黑暗的走廊走去。 暗色的胡桃木门底,有一滴浊色。 * 关于国民经济司,北洋政府和广州国民政府以及南京国民政府的编制并不是这样的,接近的应该是财政部和全国经济委员会,但因为是民国背景的架空,所以取国民经济司以和史实区分。 以及,特意要走从司里回家的路,是因为江庆之猜到荏南会故意在他下班路上等。 本章结合上一章一起食用,效果更佳。 陆、张嘴 荏南受凉了。 昨日偏要作死,下着雨还跑到巷子里装偶遇,半夜不睡觉还捣鬼,今天早上醒来眼镜的一支镜托都还含在穴儿里。 荏南到底没经人事,昨夜情欲灼心不觉什么,如今荒唐过后便分外有些羞耻。 她做贼心虚般望了下门口,确定没声音后,才躲进被子里,在昏暗中咬着唇,将那泡了半晚的眼镜抽了出来。 那物被她的皮肉烘得暖湿,出来得倒不艰难,只是曲起刮擦过穴儿肉的痛痒,还是让荏南忍不住在被窝里发出细长的呻吟。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腔,分外娇软,荏南感觉到自己下身又吐了一小团湿黏出来,粘在白色棉裙上。 她闷得发慌,一下钻出被子大口喘息着, 分卷阅读7 这才发现自己呼吸不畅,鼻音分外浓重,她呆呆地试着发声,轻轻说了句。v “大哥”。 果然嗓子也哑了。 这下好了,大哥又要逮着她吃药了。 她换了衣服披了大衣下楼,探头探脑地在楼梯那里徘徊,张妈端着包子和粥经过,她半途截住,拿了个包子便想溜,还嘱咐道,“张妈,别告诉大哥,就说我一早就去学校了。” “小小姐,不是张妈不帮你,是大少爷已经问过,知道你之前还没起,正在餐厅等着你呢。” 荏南一听更是头皮发麻,想要开溜却知道晚上照样躲不过,不如现在求个宽大处理,于是更紧地拢了拢大衣衣领,进了餐厅。 ,popo&7⑧.⑶⑦.11.八63 江庆之坐在宽大的柚木餐桌另一端,在处理昨夜带回家的文件,看起来专注得很,荏南微微宽了心,他忙起来,也就没功夫注意自己了。 她含含糊糊叫了声大哥,看他眼睛都没抬一下,虽然这正合她意,可还是忍不住撇了下嘴才入座,跟二师兄投胎一样端起碗呼噜呼噜喝粥,想赶快吃完走人。 可是喉咙本来就不舒服,喝得太急,被烫个正着,荏南一下子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江庆之从文件里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她脸皱得和酸梅子似的,不像是搞怪作鬼,于是起身走近,看见她捂着嘴,眼睛跟白日里见光的猫咪一样眯得紧紧的,大掌扣住两只腕子,将她捂嘴的手拉了下来,另一只囚住她下巴轻轻抬起来,力道却刚好够她无法挣脱。 荏南只觉得大哥指腹的薄茧划刮在她下颌软嫩的肉上,有力的指隔着皮肉抵在她下颌骨,人体的热度传了过来,烘得她的心脏躁动得失了分寸。 “张嘴。” 江庆之语气平淡,往下睨着她的眼神因为逆光而看不清。 荏南紧紧咬住唇,她才不要张大着嘴露着牙、全是口水的样子被大哥看到! “听话,张嘴。” 这次江庆之的口气中带了些逼迫。 荏南有些紧张,可是还是咬紧了牙关不放,昨日魏芊芊那么优雅的样子,她才不要自己在大哥心中变成流口水的哈巴狗。 庆之催了一次她却不听话,一点都不像个乖囡,所以不再多言,直接动作。 他的拇指滑到她的唇角,按着那丰润的唇,小小的下唇被他的指腹按得陷出个凹痕,唇肉被压到中间,将那唇珠衬得更加可爱诱人。 这般景色,他的指却没有半点迷惑,径直钻入唇内, ,popo&7⑧.⑶⑦.11.八63 插入那湿润濡热的口腔,撬进她珍珠一样的贝齿,用力一顶,便开了她的牙关。 荏南惊地下意识闭合,却只是徒劳地咬着他的指尖,慌乱之下,舌尖还从手指上滑过,如点水一般,她在他指尖印上湿痕,他在她舌尖留下痒意。 江庆之看着她湿红的唇微微搭在他的指上,几乎将他的手指含入,虎牙上小小的尖扣进他的指心,指腹肉上的纹路也阻挡不了那舌尖滑腻的触感传到他的脑髓中。 “张嘴。” 江庆之说了第三遍,语气依然平静,只是低沉了些,仿佛是从胸膛传来的,直震到荏南的身上,她仿佛入迷一样,终于乖乖张开了嘴。 红唇轻启,如开地狱之门,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他一颗颗若有似无地滑过。 那条缝又张开了些,隐隐能看见桃红色的舌肉,闪着一些水光,衬得那点湿滑的舌尖又小又可怜。 她吃下的粥因为喉咙太疼咽不尽,还溢了些散在舌上,白腻腻的,让他想到昨晚。 在她房门上漏下的一点精浆。 “再张大些,舌根放松。” 江庆之哑着声音命令。 荏南有些委屈,大哥的指头就这样硬生生入了她的小嘴,撬开她矜持的牙关,还不时碰上她的舌头,难堪极了。 可她不敢不张嘴,因为大哥的眼神,仿佛如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糯糯地唤道: “大哥”。 舌头贴着上牙轻轻往外弹。 再轻轻抵着下牙,溢出了点尖尖。 话音含糊,言语间牙关轻咬,舌尖胡乱滑过他的指头。 销骨噬魂。 他有些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加了力气,硬是将她的口腔打开得更大些,眼神幽深。 他的视力虽然不算太差,可光刺不进去,又没有戴眼镜,还是有些看不清。 但他却能看清江荏南脸上的羞意和恍惚。 她虔诚地仰着头,望着他,身体打开,大衣散了开来,里面绵软的白裙子。 还有挂在开了三颗扣子的领口内的眼镜。 他的眼镜。 那是金丝的,沉沉地挂在她胸口,将衣领都拉开了三分,镜架深深地嵌进去,卡在菽发的胸乳中那条浅浅的缝里,隐没不见。 江庆之看了一眼,然后伸手将眼镜抽了出来,指背轻轻碰触到她胸前的皮肤,指缘若有似无地被挤压的乳肉点了下,只一瞬,便分离了。 他一手仍然固定着荏南的唇,另一只手单手戴上眼镜,往她半张的口腔中看。 分卷阅读8 “发炎了。”江庆之看了一会儿,下了结论。 他的手指要抽出了,荏南长了半天嘴,已经很酸了,这一下便支撑不住松软下来。 恰好含住了他的指头。 软软的唇全心全意地裹住他,湿热的舌 ,popo&7⑧.⑶⑦.11.八63 头轻轻地舔着他,牙齿磕在上面,留下微弱的麻痒。 不知死活。 江庆之眼镜的镜片上反射出光,将他的眼神全部掩了下去,薄唇轻启,打算说些什么。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家里的司机进了餐厅,毕恭毕敬地说道。 于是他放了手,在餐巾上擦掉那溢在他关节上的津液,对荏南说:“吃完药再去上学,乖一点。” 转身走了,拿着公文包和大衣,脸上还是架着那副金丝眼镜,与每日出门的景象都差不多。 只有荏南知道,那副贴着大哥面庞的眼镜。 进过什么地方。 柒、辛德瑞拉 荏南进教室时,明显察觉周围静了一下,才又一副无事的样子重新变得嘈杂起来。 她有些纳闷,但国文课的老师人虽新潮,却向来严格,她早上吃药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来得很晚,再不坐好万一抓到了怕是要被留堂。 她昨日可刚和大哥保证过不会再晚归的。 今日课堂上讨论的是最近湖畔诗社新出的诗集,荏南看着纸上的诗句*。 …… 雅洁的蝶儿, 薰在蕙风里: 他陶醉了; 想去寻着伊呢。 他怎寻得到被禁锢的伊呢? 他只迷在伊底风里, 隐忍着这悲惨而甜蜜的伤心, 醺醺地翩翩地飞着。 她有些烦躁地关上了书页,望着窗外春日的柳絮发呆。 一只指头伸过来戳了戳她,荏南转过头,是坐她旁边的萧竹,见她看了过来,轻轻用嘴型念着:你没事吧? 她刚想要说没事,却看见萧竹眼睛里的一点担忧,显然,她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上课走神这件事。 下了课,荏南用指尖敲了下萧竹的课桌,“可是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罢。” 萧竹名字坚韧,人却生得珠 管`理Q`叁二4尔巴零肆`3捌午润可爱,眨着一双杏眼瞧她,嘴儿抿了又抿,才轻巧巧地问:“你看过今日的报纸了吗?” “还没有呢?又闹什么新闻了吗,是我大哥?”她大哥上新闻倒也寻常,哪天报纸没有关于江庆之的只言片语,那才是稀奇。 “不是你大哥,是……是你二哥。”萧竹吞吞吐吐,反倒似她做错了事一般。 “哦,这次又是怎么了?”她有些微妙地移开了眼光,含糊应道。 “那位演了《双星泪》的女明星冯心怜小姐,这次去欧洲度假,你二哥大概是去做向导罢,被记者拍了些照片……”她越说越小声,双眼盯着地下,最后干脆没了声响。 荏南只当她是有些尴尬,其实荏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她二哥江明之在她到这个家之前都是老幺,一向是有些被娇惯的,大了之后也是风流倜傥的多情种。 十五六岁开始就和世交家的女儿交了朋友,后来圣心女子学院的女学生,平济医院的女护士,不甚枚举。好在他虽多情,但每次也都是好聚好散,因此风流是有,风流债倒没多少。 大哥自然也管过他,可是大哥自己也忙得很,哪里又有空盯着底下弟弟交朋友呢?索性后来将他送去了欧洲眼不见为净,等到他回来成婚再好好整治看管。 家里的亲戚说起这件事也每每是一个反应,都是安慰她,男子,特别是那年轻男子,哪里有不爱顽的,等年岁长些成了婚也就好了。 荏南每次恨不得堵了耳朵不听那些话,每次碰到这种事情,她都说不出的尴尬。 因为在大家眼中,荏南与江明之是默认的未婚夫妻,只等她成年,两人便该订婚了。 她父亲与江家老爷江时新是同乡出身,年纪虽相差,关系却亲密,前后离家上的第一批新式学堂,都立志振兴实业,也一同参加的起义,她母亲早逝,父亲又替江时新挡了一枪,所以自父亲死后,她被江家收养已经十年,江家老爷那时候就交代江家兄弟一定要照顾好她一辈子,便含了这个意思。 当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而大哥大她十一岁,二哥只差她三岁,于是就有定下她和二哥婚约的意思。 两人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通家之好,又有父母之命,男方是英年才俊,女方是大家闺秀,又是一同长起来的,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可她不想,再好也不想。 其他人都觉得长兄为父,可在她心里大哥不是父亲,不是长辈,甚至不是大哥。 而是她心爱的人。 但她只能怀揣着这个秘密,隐忍着这悲惨而甜蜜的伤心,醺醺地翩翩地飞着。 萧竹和她自上中学起便是同学,以前也常常去她家做客,自然是认识、也了解她二哥的,毕竟江明之开家里的汽车去约会,周末去俱乐部跳舞不见踪影,都没有避着人的意思。 分卷阅读9 r />这婚约她不在意,二哥也不在意,偏偏旁人在意成这样,真是无奈。 “二哥朋友这么多,他爱和谁顽便和谁顽吧。”荏南淡淡说道,这分明是她的真心话,可每每在大家看来,都成了她强撑着替未婚夫说话的证据。 “荏南,你别伤心,明之哥哥人是好的,他是个好的。”萧竹安慰着她,语气里带了点伤心。 “他确实是个好的。”二哥对她并不坏,可以说是很好,又好吃好顽的从来不会落下她,不过…… 荏南看了萧竹一眼,正好要上英文课的密斯林走了进来,便没再继续聊下去,专心上课了。 傍晚回家后,大哥照例还没有回来,饭菜早就备好了,可她没胃口,更不想一个人吃,于是便让张妈先把饭热着,自己上楼去了。 直到晚上九点,窗外才映出远光灯的光斑,荏南从床上跳了下来,连毛绒拖鞋都没顾上穿好便噌噌噌地下楼。 她停在楼梯第五个台阶,正好看见进门的大哥。 江庆之将大衣交给佣人,抬头便看见荏南立在楼梯上,手扶着擦得锃亮的木扶手,脸上红扑扑的,还在细细喘息,带得身体微微起伏,见他看了下去,一双只穿了棉袜的脚有些不安地遮掩似地蹭了蹭。 “像什么样子?” 他斥道,口气不算严厉,但还是让荏南低了头,喃喃回了一句我错了。 江庆之慢慢走进,一阶阶地上了楼梯,停在离荏南低一级的地方,却仍然比她的视线更高些。 荏南忍不住屏了呼吸,低着头不敢看,只盯着他的皮鞋看,锃亮的鞋尖,木质的底,往她这边转了下。 大哥正在看她,大哥会抱她去穿鞋吗? 但随即那双皮鞋移开了,荏南忍不住有点委屈,她还生着病呢,大哥就这样上楼了。 荏南在楼梯上呆呆立着,听着木底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过了一会儿,又越来越近了。 她忍不住低着头暗暗露出一个笑。 江庆之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将毛绒拖鞋放在阶梯上,荏南看着大哥宽阔的肩背低了下来,整齐的西装因为姿势的舒展而被拉扯出一些褶皱,昭示出其下是一副多么坚实的身体。 江庆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那出神的样子,拿起一只拖鞋,另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脚腕,只用了一点力,便将那穿着白棉长袜的脚腕抬了起来,放进毛绒拖鞋里。 荏南下身被抬起,有些立不稳,便反射性地用手撑在了江庆之的肩上,她小小的手掌下,能感觉到紧实的肌肉正在随着动作微微隆起,填满她幼嫩的掌心。 只是穿下鞋,扶个肩,便让她有些脸红。 江庆之替她穿好便起了身,但那只小小的手仍然轻轻扶在他肩膀上,他眯了下眼,然后屈起手指敲了她个暴栗。 “怎么这么不听话?” 急得荏南立刻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含着委屈,又不敢反驳,嘴唇动了动发出含糊的声音,却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她的手也无意识地在他衬衫上轻轻揪着,揪出一小片褶皱,指尖扣在他心口上,随着动作隔着薄薄的衬衫微微抠着皮肤。 “吃饭去吧。” 他将那只手拿了下来,大掌将荏南小小的手全部包住,温暖的掌心烘着她的手背,掌根的薄茧擦过她的指节。 却只握了一瞬,便又放开了。 荏南看着兀自下楼的背影,追了上去,牵住那只大手。 “大哥等等我。” 江庆之没回握,却也没有甩开,就这样任她牵着,往饭厅走去。 * 本篇中的诗为汪静之《蕙的风》,一九二一,九月三日写于杭州第一师校,受到新思潮的影响,表现了突破传统封建礼教,清新自然的青年间的爱恋。本诗的背景正是汪静之写给恋人的情诗,可惜现实中被棒打鸳鸯了,因此也透露出眷侣分离难相见的伤感。 全文如下: 蕙的风 是哪里吹来 这蕙花的风—— 温馨的蕙花的风? 蕙花深锁在园里, 伊满怀着幽怨。 伊底幽香潜出园外, 去招伊所爱的蝶儿。 雅洁的蝶儿, 薰在蕙风里: 他陶醉了; 想去寻着伊呢。 他怎寻得到被禁锢的伊呢? 他只迷在伊底风里, 隐忍着这悲惨而甜蜜的伤心, 醺醺地翩翩地飞着。 *——*——*——*——*——*——*——*——*——*——*——*——*——*——*——*——*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 欢迎喜欢看文的小伙伴加入 popo仙女屋783711863如失联加管理QQ3242804385 进群后详情眼熟公告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 分卷阅读10 喜欢本书欢迎购买正版 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捌、擦鼻子 饭后,江庆之难得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 荏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过去,拾起桌上的画报装作专注的样子。 张妈洗了水果过来,是北边运来的草莓,这东西精贵,往往都是百货商店和西洋糕点店里的奶油蛋糕上才会放一颗半颗,可是荏南爱吃,所以家里一到季节就会备着有。 江庆之并不太在意这些小玩意,对水果也没什么喜好,往往是准备什么吃什么,但今天这草莓,倒是他特意交代的。 荏南平时的话早忍不住偷吃,今天却还是装模作样从画报的边缘偷看斜对面的人。 他像往常一样,衬衫挺阔,西装马甲贴住紧实的腰线,西裤上的缝线直到裤脚都熨烫得笔直,脚踝被黑袜包裹,穿的是德比鞋,牛筋底的,江庆之不太中意像牛津鞋和布洛克鞋那样的款式,嫌花俏不实用,正如他穿着打扮总是保守,今日和昨日也无甚不同。 只除了那副眼镜。 大哥眼睛从始至终都盯着报纸。 而她从始至终都盯着大哥。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高潮过后便昏睡过去,那眼镜便一直泡在她穴里了。 她本来是不想还给大哥的,想装作丢了的样子自己藏起来。 毕竟这一切都太令人羞耻了。 可是大哥自己发现后抢去了,荏南还沉浸在舌尖的滋味时,大哥就走了,追都追不及。 所以如今,她只能任由那副浸淫过她的身体的金丝眼镜,无间地横过大哥的太阳穴,勾住他的耳朵,偶尔触碰着他耳后的皮肤。 任由大哥戴着它,出门上班,衣冠楚楚地和人握手、签字,在偌大会场几百人的目光中发言,最后将那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样子印在闪光灯中。 正如现在,她也只能看着大哥伸手扶了下眼镜,手指划过镜架,然后拿了颗草莓,放进嘴里嚼咽。 只是一个动作,她就已经湿了。 荏南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昨晚,仿佛如今置于大哥唇间的不是草莓,而是她。 草莓的汁液在他齿间绽开,可惜荏南看不分明,但她想,现在大哥的唇,一定是甜的,如果她将舌尖伸进去,还能尝到草莓酸酸甜甜的味道。 荏南有些出神,江庆之不动声色地从镜片后看了她一眼,说道:“不爱吃?” 这才如梦初醒,这是平常她最喜欢的,今天端了一碟红宝石一般的草莓上来,各个都很漂亮,她却迟迟没有动手,自然令他侧目。 荏南慌乱地找着借口,“是这画报太好看了,我看得入迷……” 说到一半又噎住了,画报上正是大明星冯心怜小姐,标题还是夺人眼球的感情史起底,她有些尴尬地放下了。 “明之和她并没有什么干系,这回只是巧合罢了。”江庆之瞟了眼封面,随之解释了一句。 荏南有些泄气,旁的人就算了,大哥为什么也这样同她解释,二哥和谁有干系或无干系,与她有什么干系。 在大哥眼里,也是把她当作明之的未婚妻吗? 这比把她只当小妹妹还糟! 荏南反叛心起,不由反驳道:“没干系二哥怎么会去接她呢,我看他俩男才女貌,顶般配的。” “是我让他顺便照顾一下的。”庆之翻过一页报纸,淡淡说道。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荏南一下子气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她想质问大哥和她又是什么关系,至于隔着这样千里万里拍电报交代二哥照顾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这样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可她不能问,家里的囡囡,是没法过问大哥同谁有什么交往的。 她只将那本摊开的画报一下盖好,然后端起盘子一口一个草莓的吃。 江庆之看她脸转向外,从侧后方只能看到突出来的塞得鼓鼓的脸颊,一点闺秀的用餐礼仪也不讲了,吃得又急又快,也不知是吃东西还是泄愤。 他有些无奈,继续说着:“在宴会上碰到过几次,上次市政府办的慈善晚会邀请了她出席,正好说起这事,便做个顺水人情。”冯心怜是新近最红的女明星,一举一动都谋杀菲林,出席慈善晚宴也算是帮了忙,席上讲起他在欧洲的弟弟,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江庆之平日里做事只有别人听他的,哪有他向人解释的,可囡囡正生着病,所以他也比平日心软三分。 荏南听了却不领情,心里却更伤心,那些场合大哥很少把她作为女伴带去,就算去,也都是一身女学生打扮,一看就稚嫩得很。 她已经长大了,也可以穿风情的旗袍,可以穿那露出肩背的西洋裙,可以穿尼龙丝袜而不是白长棉袜,可以穿高跟的皮鞋了。 她是个女人,而不是大哥的囡囡。 “礼拜天你带我去张记裁缝铺,这次我要自己挑旗袍样子。”她半背对着庆之,口气中有赌气,也有点藏不住的心酸。 荏南眼圈有些红了,可以藏起来不让看见,可她本来就受凉, 分卷阅读11 泪腺一被催动,鼻子便也堵了起来,说起话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知道大哥正在看着自己,她不敢吸鼻子,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着凉了,所以有借口能遮掩情绪。 江庆之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坐到她那边的沙发,将她端着的盘子拿开,轻声说: “转过来。” 荏南随他把盘子夺走,却仍是背对着,即便知道这样也一样漏了马脚,她也还是自欺欺人地不动。v 盘子碰在玻璃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接着一双手把她温柔而强硬地转了过来。 便是这样,荏南仍然倔强地把脸看向另一边。 “三。” “二。” 还没等庆之数到一,荏南就转过脸来了,尽管只看地不看他,可好歹也还算听话。 毕竟是他的乖囡。 江庆之也不避她,只是从口袋中掏出手帕展开,轻轻托着附到她鼻子上,说:“用劲。” 荏南怎么会愿意他给自己擦鼻子,何况还是用这种哄还不会擤鼻子的几岁小娃娃的方式,立刻双手握住庆之的手腕,想要将他推开。 可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哪是她 管`理Q`叁二4尔巴零肆`3捌午能比的,所以尽管她不断用劲,却只是徒劳地在磨蹭着他的手腕罢了。 江庆之没说话,随她握着手腕胡闹,见她不听话,便自己掐着力道替她擦。 荏南反抗不能,只能有些难堪地让他给自己擦鼻子,心里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 拍电报照顾女明星,对她却是带小孩般。 她眼儿越来越红,干脆自暴自弃揪起大哥的衣角在鼻子上乱擦一通,擦完也不敢看便想逃,被庆之一把按了回去。 她闭着眼睛等挨骂,却感觉到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头上,将她的额发揉得乱绒绒的。 “还气吗?” 荏南过了那个劲头,才有些后怕,悄悄抓住他的袖口,用比猫儿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大哥,我错了。” 头上的手变得更温柔了,又摸了一下。 “乖。” 玖、牵住 礼拜天,江公馆。 早上八点荏南便被吵醒了,她平日假期里总是爱睡下懒觉的,今日却早早起来,甚至还去二哥房里多拿了个闹钟,正好定在她房间闹钟响的十分钟后,怕自己万一又困着了。 她房间里是有浴室的,荏南锁了房门,才钻进浴室,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直将脸泡得粉嘟嘟的才出来。 她本来还想偷偷去士伯迪那路新开的美发厅,听说他们花了两万美金从美国买了克莱姆冷烫机,电烫头发时还会排冷气,就不会烫坏头发了,班上的女同学都想去试试,奈何价格高昂。 荏南的零花钱倒是很多的,她平日里吃穿用全都是大哥挑的、买的,所以平日的零花攒了也没怎么用。 只是她到底怕大哥会生气,所以便想了别的办法。 头发湿湿的时候绑上两根麻花辫,待干了再拆开便是蓬松的样子,虽比不上烫出来的那般卷,可胜在自然。只是这法子费时间,所以她才这么早起来。 好容易熬过中午,荏南简直连饭都不好好用了,终于等到进门的声音,立刻往楼下跑去,见到加班回来的江庆之,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线了。 庆之见她这么开心,也就不打算再休息,大衣也不用脱了,向她伸出手。 “过来。” 荏南便奔了过去,停在他一尺远的地方,眼睛亮亮的,见他没有反对,小心地挽住庆之的胳膊。 这种时候她总是很喜欢新式习气,男士与女士出门,总是要遵循挽臂的礼仪的。 庆之低头看着她咬着嘴唇,却仍压不住唇角微微上翘的样子,紧了紧手臂,偕她一起出门了。 张记裁缝铺不是城里最时兴的衣服铺子,但是江家在这里都是光顾老了的,荏南从小到大穿的衣服也很多都是在这里做的。 一进门,相熟的师傅便迎了上来,“江少爷和小小姐来了呀,今天打算做几身什么样的?赶巧正有新到的好料子呢。” 荏南便随他去看,她选东西并不纠结,一会儿便挑了好几匹料子,再让伙计抱了给江庆之看。 每次都是这样,她先选自己喜欢的,最后由大哥定下选哪些。 荏南从小到大的事,都是要江庆之点头的。 今天抱来的料子却久久不得江庆之的同意,她挑了一匹银白色的,一匹赤紫色的,一匹铅丹兔的和一匹千岁绿的,都是有些烈的颜色,和平日里挑的杏儿黄、石竹色、胡粉色这类清新恬淡的料子完全不同。 江庆之看着料子没有说话,荏南正心里打鼓,却看见他淡淡瞟了自己一眼,最后指了那银白和铅丹兔色的。 江庆之看着那不同往日的料子,又看了眼料子旁边的小姑娘,她先是闪避,接着眼里浮出点恳求,于是他便不由自主点了头,不过还是挑了些看上去更淡的。 店里的女裁缝领着荏南去量身,还顺便介绍了下最近时兴的旗袍款式,店里就有现成做好的,可以上身试试看,喜欢的话,这次的料子就按新款式做。这正合她意,荏南便要她帮 分卷阅读12 忙拿几身来看。 有一套挖了个鸡心领,胸上就露了一点出来,还有一套嵌了黑纱,雪肌隐在里面若隐若现,荏南都很满意,可是知道就算做了大哥也绝∮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不允许她穿的,所以还是遗憾地还给了女裁缝。 只有一套。 样子中规中矩,领口高高地包到脖颈,只是腰腹收得极紧,悄悄掐了些,便愈发显得纤秾合度,身姿妖娆,下摆也开得恰到好处,比寻常只高了一寸半,既不会显得过分开放,却也多了些风情。 可惜荏南太瘦,即便是这掐了腰的旗袍都还有些松了,女裁缝觉得这样留些余地也好看,荏南却希望能再收紧些,最好一厘都不留。 女裁缝便取了针,将各处松或长的地方都暂时收了下,让她看看效果。 刚弄得差不多,外面却传来吵嚷的声音,且越闹越大了,连荏南都忍不住探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样对其他客人实在有些失礼,女裁缝是铺上经年的师傅,掌柜去天津卫进料子了,她便要负责去看看才行,荏南向来不会为难于人,所以她道了个歉后便匆匆赶去了。 荏南一人留在里间,对着三面穿衣镜看个不停,果然还是喜欢,再看着镜子里复影的后身,薄薄的料子贴着后腰的线条蜿蜒向上,勾勒出素瓶般纤巧的曲度。 反正也没人看,荏南便像个小女孩一样在镜子前来回转圈,还学着摆大剧院前画报上的各种姿势。 反正她摆得一点也不比那些女明星差! 荏南正要扭头做出回眸一笑,突然觉得后背一疼,就轻轻叫出了声。 “怎么了?” 江庆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外,听见她叫唤,便问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荏南探出头来,一副有些可怜的样子,声音弱弱地问:“大哥,你能进来下吗?” 江庆之只盯着她,没有说话。 荏南有点急了,想去拉扯他,又不敢,只轻轻巧巧地牵住他的食指,握在手心中摇了摇。 江庆之随着她去,没反驳也没同意。 于是荏南便就着攥住他食指的那点力气,将他一点点拉进了门,落了锁。 * 冷烫机参考民国时期的新新美发厅,其所有理发设施从美国和法国引进,文中所说冷烫机国币价值三十余万元,店里还有电话车供顾客使用,店员需要能够英语交流,可以说是很奢华了。 拾、献祭的羔羊 江庆之进了内室,里面有些暗,只有靠近穿衣镜的地方设了集中的灯光,打得透亮。 荏南走在前面,手牵着他的食指,她的手掌太小了,甚至握不到他的指根,如同被孩童攥住一般,圈得紧紧的。 尽管这点力气江庆之随手一抽就能抽走,却也还是任囡囡握着,将他牵进了这暗室当中。 “什么事?” 他闲闲问道,语气里全是平常。 荏南转过身来,穿衣镜上的灯光便打在她脸上, 02 “大哥,我……我要你帮帮我……” 口上吞吞吐吐,脸上那点子隐秘的欢喜却被照得清清楚楚。 这般浅,仿佛一望就能望到底,一点藏不住。 便是瞎子大概也能有所感知,更何况对的还是身处高位多年、从来老辣的江庆之。 可偏偏拦不住有人情愿当瞎子。 江庆之的脸庞逆着光,隐在黑暗中看不清,可他既然没有反驳,那便是同意。 荏南微微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忍着羞意转过身去背着他,江庆之挑眉,这是…… “大哥,背后好像落了根针,扎得我有点疼,这衣服收得紧,我背不过手去,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原来是女裁缝走得急,没把试衣时的针取下来,她又动来动去摆姿势,那针便松了开来,入了衣服扎到肉了。 这理由倒也正当,毕竟这衣服确实收得紧,将她的胸乳都裹得牢实,手臂确实难以伸展开来。 只是若她的口气再平常些,耳朵少染几分草莓红,眼儿不要水似的含着情,身体也别微微颤抖,就更天衣无缝些了。 她像只淋得透湿的猫儿一样,等待有人抱起,将她拾回家。 荏南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出言催促,怕完全漏了痕迹。镜子中只印出了她一个人的影子,大哥隐在黑暗中看不见。 少顷,多面镜中的复影映照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却并不秀气,虎口处、指根处的茧,不仅是用钢笔签字,更是握枪握出来的。 这只平日里批示国民经济计划,作报告时调整话筒,随时确认身上藏枪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背后。 只是指尖触上,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用,荏南却莫名连她背上被按住那处上几不可见的凹陷传来的感觉都无比清晰,连肌肤都发烫了,仿佛是静电流过,让她忍不住微微震颤。 江庆之看着她的发尖轻轻落在他手指上,若有若无地抚着,荏南抖了起来,那发丝便在他手指上落了又离。 发丝是顺滑的,发尖刺着却有些发痒,偏偏不严重,让人挠也不好挠,躲也躲不掉。 荏南等 分卷阅读13 了一会儿,却不见江庆之有多的动作,刚想要回头,却感觉到大哥的手落在自己脖子上。 她当即便想要嘤咛出声,勉强咬住唇忍了下来。 微热的指尖碰着颈后敏感的皮肤,荏南直想往后靠在他怀里尽情磨蹭,可她不能,所以只能原样老实站着。 食指划过颈侧,将松散开来的头发挽到一起,那头发今日有些微卷,便没那么好捉住,漏了些在外面,于是其余几指追上,紧紧贴着皮肤,用指尖将它们收了进来。 荏南只顾着咬唇忍耐,忘了分出心神遮掩脸上的动摇,于是便被镜子照得清清楚楚,懵懂无知的情欲混着少女的娇羞,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催情剂。 江庆之将她披着的头发拢成一团,挽到身前倏地放下,那发便像一阵雾一样在胸前散开,打落在乳上,那样轻,几乎算不了什么。 可荏南如今,却连这样的力道也受不住,几乎软了身子。 “这里有些暗,大哥站近些,看得清楚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她糯糯的声音荡在暗室中,手反背到身后,揪住了他的袖口,明明力气那么小,却还是将他拉近了过来。 庆之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扫到了荏南的后颈。 镜子中的荏南闭着眼睛,睫毛微微抖动着,几乎像祭台上洁白的羔羊,等着命运降临。 江庆之的手落回了她的背,指尖在软薄的衣物上拂动着,按起微微的褶皱。 那料子正是水色的,这下便如同点水的蜻蜓,哪里拂过,便在哪里留下一路的痕迹。 这痕迹不止显在旗袍上,更刻进了荏南的皮肤。 即便有衬裙和旗袍,荏南仍然感受到指尖的那点温度,直熨烫到她心底。 少女的身子是最美妙的。 不仅仅是女人皮肉的软润,更带着特有的紧致弹滑。 一碰便陷下去一点,一离便弹回来,叫人心甘情愿沉浸在这幼稚的游戏中。 那指尖在背上寻着,去找那根细不可见的针,可还没有找到,便如同毛刷刷过,留下一片酥麻,又如同跑到松树下,松针落进衣领的刺痒。 它寻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便离开了。 荏南唤道: “大哥……” “嗯。” 带了点耐人寻味。 于是手掌便落了下来,实实地贴在她纤竹一样的背上。 终于遂了她的意,不再有一丝距离。 一寸寸地,逡巡过她的皮肤。只两层布,什么也挡不了。 暧昧从每一个毛孔漫溢出来,将这一方暗室氤氲得潮湿。 明明还未到夏天,可大哥的手为何那么热,快要穿过她的腰骨,握住她的心脏。 荏南深呼吸着,怕自己的心跳出卖了她,可是怎么瞒得过,不敢让他知道的话,就该闭上眼睛,关上耳朵,封闭五感才对。 她的呼吸,她的眼睛,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早已将她出卖。 江庆之甚至有些可怜这个孩子。 这么稚嫩,这么笨拙,不会用涂着蔻丹的五指状若无意地拂过他的手背,不会酒醉后轻轻靠着他的肩,不会没站稳试图将鲜红的唇印留在他衬衫上。 可那些红粉陷阱在他身上全不奏效,一一躲过。 唯独眼前这一个,笨成这样,他却陷落得甘之如饴。 拾壹、卑劣 他的手挪到了肩胛骨,将那小小的蝴蝶骨收到手中。 荏南颤了一下,蝴蝶便扇动了翅膀。 他收拢,蝴蝶折在他手中,再也无法飞走,只能祈求一点仁慈与体贴。 他便将仁慈与体贴地给予她,掌心贴着皮肤,那不是抚摸着,而是占有,一点点碾过,留下无限难耐。 他的手滑落到腰部,顺着曲线贴合,脊骨两侧的凹陷渐渐明显,掌根触到了她小小的腰窝。 微微用力,便像是要将那里熨平一样,干燥温热的手掌逐渐填满了那不过指尖大的小窝。 荏南睁了眼,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唇被咬得水润红艳,眼眸里全是湿意,颧骨上一片薄红,直沁到脖子上去。 还有,她今日没穿小背心,两颗乳尖在刺激下立了起来,虽不明显,但也隐隐漏了些许痕迹,幸好被发丝挡住,才不致被大哥看得一清二楚。 荏南在这刺激下,被激得犯了咳嗽,她本就没有好透,这下便咳得格外厉害。 她因为咳喘而微微躬身,庆之的手掌就滑落到了腰臀交接的地方,荏南身体因为咳嗽而震动,那小半臀儿就轻轻拍打着他的掌根。 江庆之的茧是常年握着枪练出来的,所以即便是掌根也十分坚硬,而那臀儿像白桃一样,小小软软的,根本敌不过。∮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反倒像是讨好,用白腴稚嫩的臀肉悄悄点着、逗着、哄着这霸道的侵略者。 可这样的幻梦,他竟也舍得离开。 江庆之移开了手,替她拍着背平缓这阵咳喘,一下下拍哄着,十足耐心。 等荏南好了一些,江庆之看着镜中头发也乱了,眼儿也含着泪,胸乳还在急促喘息、不断起伏的荏南。 分卷阅读14 />“下次还敢不听话吗?”他说。 荏南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没有好好喝药的事情,有些不服气地嘟了下嘴。 她刚刚咳嗽,才不是因为没有喝药。 荏南狠下心,快速地解开旗袍上的盘扣,本来也没有全系上,只扣了零星几颗,一下便被她全解开了。 荏南执意不看镜中江庆之的眼,颤抖着说道: “旗袍太紧了,这样找不到的。” 她不敢看大哥的反应,只执意将旗袍剥下,那衣服本就一身都靠盘扣系住的,这样便全落了下来,积在脚边浅浅一圈。 荏南里面只穿了蚕丝的衬裙,烟粉色的,如一团雾一样拢在她身上。 穿在旗袍里的衬裙都会做得格外紧身轻薄些,领口也更低些,裙摆开叉得极高,下摆缀着纤细的蕾丝。 她今日穿的衬裙并不暴露,不是吊带,反而是方领背心裙样式的。 但包得极好,胸前也缀了一圈和下摆一样的蕾丝,将那新笋似的嫩乳包裹得紧,胸乳菽发,正是春天好时候。 两粒尖尖仿佛受了惊吓,立在空中,等人疼爱。 荏南褪了旗袍,已经用掉所有勇气,诺诺低头不敢言。 因此没有看到身后男人的眼光。 她只能感觉到颈后的呼吸似乎又近了些,不由摒住了呼吸。 随即那呼吸往下移,消失了。 荏南抬头,看见镜子里大哥的身影半蹲了下来,拾起落在地上的旗袍,替她在找那根针。 她心里的酸涩难以抑制地涌了一些到眼中来。 即便她用尽所有勇气,这样不像话的样子站在大哥面前,也还是没有任何用。 大哥还是只当她是个爱娇的小囡。 她不知道的是,这房间太暗,而镜子上的灯光太亮,她的衬裙太薄。 光线透过丝软的衬裙,在背后描绘出软嫩的乳、纤细的腰线、蜜桃样的臀、大腿内侧被内裤勒出的一点点痕迹,还有那少女纯洁的私处。 这些全都落进了卑劣者的眼睛里。 光亮处,少女正在压抑着欲泣的心情。 阴暗处,男人同样克制着出笼的欲望。 “取下来了。”庆之站了起来,手上还拿着那件旗袍。 荏南嗯了一声,也没了继续试的性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 质,想换回自己的衣服。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江小姐,你还在里面吗?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帮您再继续试吧。”女裁缝解决完前面的事,便立刻赶回来了。 荏南的心一下子仿佛激烈到要跳出胸膛,转身踮起脚尖,急得失了理智,也忘记自己落了锁,牢牢捂住庆之的唇,对外面说: “我正在换衣服,麻烦您帮我再去取匹品红料子吧,我想搭在身上看看什么样。” 直到女裁缝殷勤答应,传来她远去的脚步声,荏南才松了一口气。 她理智回笼,发现自己踮着脚,与大哥靠得极近,尤其是上身几乎是倚在他身上。 转身时她的头发散到了一边,难以再遮掩,那两颗隐隐透出一点痕迹的乳尖就这样微微擦着大哥的胸膛。 而她的手,还捂在大哥嘴上,他呼出的气息从手中漏了出来,在她的指缝晕开一片奇异的热意。 她连忙放下了手想要拉开距离,可是退得太急,又站在试衣的木台上,一不小心差点绊倒。 一只手从后腰囚住了她,手臂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隆起,人体的热度透过丝质的衬裙传了过来,熨烫着她单薄的脊骨。 一用力,她的脚尖便离了地,悬在半空,那只手扣得太紧,重力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全部消失。 她软嫩的乳便这样无防备地压在大哥胸膛上,甚至挤得满溢出来,乳儿像似水一样漫开来,点在他坚实的胸膛,那么软,那么娇,被挤压得失了形状。 连腰腹都叠在了一起,他皮带上坚硬的金属扣无意嵌进了那软蓬蓬的私处,锐处几乎要刺破衬裙,刮在她娇嫩的小核上。 荏南几乎难以克制地将头埋在大哥肩膀上,牙齿紧紧扣住下唇,抑制那马上要冲出口的呻吟。 然而只维持了一瞬,她只这样半悬在大哥身上一瞬,他便提着她从木台离开放到旁边的平地上。 “站好,别再跌了,换好衣服出来。” 庆之扶了下眼镜,说完便先离开了里间,到外面等她。 只剩荏南一个人在黑暗中,心中的情绪让气球一样兀自膨胀着。 拾贰、特权 拾贰、特权 待荏南出来时,脸上的薄红已经消了,只剩下耳朵尖尖还留了点痕迹。 女裁缝正拿了布来,荏南委婉推辞说不用了,定下了之前选好的款式,便提着她的小手包匆匆去找大哥了。 江庆之正在廊下抽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从鼻腔中吐出,那只一刻前还在抚摸荏南身体的手,拾起烟,在半空轻轻弹了下灰,白渺渺的烟雾将他的面容掩得有些不分明。 荏南悄悄走到他身后,指尖一下攀上他的手背,拂过指节,微微错入 分卷阅读15 指缝,将那飘着白雾的香烟偷走灭了。 “没收。” 这是只江家囡囡有的特权。 能从江庆之手里抢烟的,只有江家唯一的乖囡,其他人都不行,亲弟弟也不敢。 江庆之没和她计较,问道:“好了?” 荏南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地讨价还价。 “嗯,选好了,等新旗袍做好了之后,大哥就带我一起参加晚宴好不好呀?” 她眼里带着点祈求的光,越发像那被淋了雨的小猫了。 江庆之睨了下她,拍了拍她的头,“乖些就带你去。”然后就不管这小活狲,先一步向车里走去。 荏南连忙追了上去,又挽住了大哥的手臂,这还是在外出,理所应当该遵循挽臂礼的。 江家囡囡可不是那么不懂礼仪的女孩子。 “4月27日,礼拜日,晴。 冬天该抱在一起,像两只熊,取暖过冬。 春天该手牵着手,去踏青,从山坡上滚下。 夏天该分享一只冰棍,让嘴巴冻得通红。 秋天该给你织一条围巾,圈在脖子上。 然后吻你。” 夜已深,桌上雕花的彩色玻璃台灯还未关,散着暖调的光,桌上的日记本也还翻开着,主人却已经睡着了。 江庆之睡前经过荏南房门前,看到暖光从开着的门缝中漏了出来,推门看到荏南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他开了门走进去,将她半抱起来。 真是一点不听话。 夜间有些凉,本来感冒就没全好,还敢只穿着睡裙就眯着了。 可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小心将她放在床边,掀开轻软的棉被,把怀里的囡囡放了进去,替她盖好被子,一点没露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才坐在床沿,用指尖轻轻拂开散在她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就这样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便起身。 桌子上的日记还摊着,他自然也看到了。 那么浅的心思,脸上都藏不住了,还要写在日记里。 江庆之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日记本,悄无声息地走了。 第二日早餐时,荏南期期艾艾地坐到了江庆之旁边。 看似是在专心喝牛奶,然而却不时从眼角悄悄看着大哥,连嘴唇上长了圈白胡子都不知道。 江庆之岿然不动,专心用着早餐,吃得极快,完全不顾旁边小猫似的眼神。 眼见大哥便要吃完离席了,荏南有些着急,唤道:“大哥……” 江庆之终于正眼看她,等着下文。 荏南却有些忸怩起来,庆之难得耐心,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她快扭成了个麻花。 “大哥,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江庆之挑了一边眉,自己主动拦住他,却说是他有什么要问她的? “没有,我出门了,上学别迟到。” 说完便起身绕过荏南真走了,荏南急忙伸手,慌乱中抓住他的小指,也不松开,急急发问:“大哥,过几天就有舞会,我也要去嘛,你昨天答应过囡囡的。” 江庆之看着这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小囡,明明说的是乖一点才带她去,都还没好好表现,这才第二日,便憋不住气来讨利息了。 他想屈指敲一下她脑门,但小指被牢牢握在她小小的手心里,那么一点力气,便如千斤重,让他难以狠心抽出来,所以只是嘴上说了下她。 “我答应的是,等旗袍做好后,你如果乖一些,再带你去。” 荏南嘟着嘴,委委屈屈松开了指头,抱怨道,“大哥欺负人!“然后站起来便要往外奔。 江庆之一下抓住了她绑在后面的麻花辫,就把这不听话的坏囡囡按回椅子困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说:“怎么这么不听话,把早餐吃掉,老实去上学。” 荏南拽着自己的麻花辫,无奈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糯糯地讨价还价:“大哥,那我乖乖吃早餐,保证这个月再也不赖床不迟到了,你就答应带我去嘛,我想一起去嘛。“ 这个月明明都28号了,还是四月,她的算盘倒打得好。 江庆之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荏南到底有些心虚,低下了头,露出头上小小的一个发旋。 他放开了手,让辫子落了回去,拿起折在椅背上的大衣便要走,急得荏南一下转过身来半跪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心一意望着他,非要等个答案。 与他共事过的人都知道,江庆之从不受人胁迫,一旦决定就绝无让步和转圜。 “不迟到就带你去。”到底拿她没办法。 荏南一下子笑得眼角弯弯,当即便要蹦下椅子就要走,被早已料到的江庆之一把抓住。 “脏死了。” 他一边教训,一边伸出手,用拇指擦掉她唇边的一圈奶渍。 荏南得了应承,便老实受下,高高兴兴地去上学去了。 拾叁、如来佛 今日课程满满,且都是要紧的课,英文、法文还有算术,幸而下午还有个沙龙,让她钻了空子,拖着萧竹同她一起翘课去了永安百货。 今天这点时间只够 分卷阅读16 去一家百货,过年的时候荏南从大哥那里得了不少永安百货的独家礼券,又听说最近永安百货请了许多又漂亮又年轻,还会说英文的女售货员。 尤其是一楼康克令金笔柜台的“康克令女郎”,还登上了《上海生活》的创刊号,她实在想去见识一下。 两人没有搭黄包车,而是乘了电车,即便还没到通勤时间,车上仍是挤挤攘攘的,她俩好容易找到了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 车窗外,穿着长袍大褂的旧式打扮的读书人,西装马甲、连礼帽都带上的新派人士,踩着高跟鞋的女郎,穿着有些褪色的旗袍、提着买菜篮子的妇人,只着短打,矮小却壮实的黄包车夫,和带着白手套为洋人开门的汽车司机,都同样地穿行在这条街上。 霓虹灯闪亮、橱窗光可鉴人的商店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 旁边走上十几分钟,便是那老妈子、缝穷婆、补鞋匠集聚,一家人也只能租赁一间小房间的棚户区和拥挤的里弄。 便是这样一个时代。 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出格,什么是正统,什么是大道,什么是未来的新时代。 它变得太快以至于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模样,主张太多以至于谁都不能同意谁。 荏南的那些隐秘的小小野心,在这时代的洪流和繁芜中,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学校本来也是离得也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永安百货门前。它占着街角,是个六层的英式建筑,每层都向外开着长长方方的窗,让里面亮堂极了,外墙上挂着由霓虹灯组成的英文标语牌:ers 02 are 02 always ht! 。 听说是专门请的哈沙德洋行设计的,开业前还特意在《申报》登了半个月的开幕预告,如今已经超过先施成为最受欢迎的百货了。 “荏南,你今日到底要买什么呀,为什么不能礼拜六再来?” 萧竹比起江荏南是个真正的乖女,从未迟到早退过,如今被拉了过来心虚得很,直想早早回去。 “我等不了啦,礼拜五晚上我要同大哥一起去参加舞会,可是旗袍没那么快做好,所以我打算去永安买条新裙子。” “这样啊,你大哥可真好,还带你一起去那种场合,一定很好顽。” “他待我才不好呢,我也不在乎好不好顽。”荏南想起今天早上江庆之是如何欺负她的,就忍不住想撇嘴。 “不好顽你为什么还想去啊?”萧竹有些奇怪。 荏南总不能说,她是要去看着不让别人靠近大哥,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哥已经有她这个女伴了吧,就嘟嘟囔囔搪塞过去了。 末了又高兴地说:“这次我先去,等下次我二哥放假回来了,我叫他陪着你,这样我俩就都能去啦。” 萧竹是最规矩的女孩子,听了这话有些吓到,连忙说:“你二哥要是回来了自然应该陪你一起去,我……我不去的,我不想去。” 她的话将荏南从兴奋中拉回了现实,二哥再过段时间就要放假回来了,得抓紧才行,她不想真的稀里糊涂地当了二哥的未婚妻。 进了百货,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英国来的呢料,巴黎最新出的化妆品,荏南直奔二楼去了洋服店,旗袍都是要定做的,她等不及,何况她也想让大哥看看自己穿洋服的样子。 售货员小姐亲切地为她挑了好几套,那洋服不比传统衣服,有的地方就是片薄纱堪堪护着,胸脯和背脊上的白肉就这样隐隐透了出来,下面是该穿丝袜的,荏南今日穿的还是女学生的白棉袜,便把它脱了放在一边,露出一双白嫩纤细的腿。 她有些不敢出去,便叫了萧竹进来帮她看看。萧竹一进来便瞪大了眼睛,连话也不大会说了。 “这……这个,你大哥能让你穿吗?”她磕磕巴巴地问,毕竟萧竹知道荏南的一应全是江庆之经手的,断不会同意她穿成这样。 “我才不怕呢,如今都讲自由,讲独立,我要穿什么他不能管我的。”说是不怕,其实荏南心里也直打鼓。 她装得强硬,却到底老实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长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得掐着点赶着回去,不能让大哥发现她逃学了。 出了百货商店,两人往街角的电车走去,天色还未暗,但各种商店的霓虹灯已经早早亮起来了,将少女的影子投射在玻璃上,橱窗里是用物质堆出来的幻梦,诱惑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荏南在这斑斓的光墙前停住,旁边错身而过一位下了班的“康克令女郎”,摇曳多姿、妩媚动人,她看了一会儿女郎的背影,对萧竹说:“你先回去吧。” 然后便重新奔向百货公司,两条麻花辫随着奔跑在身后摇晃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出来,手里新提了两个袋子,独自登上了回家的电车。 晚饭时,江庆之照例还在没回来,张妈便全做的是荏南喜欢的菜,她今日奔波多矣,胃口极好,大哥也不在,不必讲究淑女的修养,将那红烧肉、拌三丝和冰糖莲子汤吃得干干净净,小肚子都鼓了出来才罢休。 她高高兴兴地上楼,瘫在房里的沙发椅上犯着饭困,张妈却端着药上来了,说是大少爷交代 分卷阅读17 的。 荏南已经得了承诺,自然就不爱喝这苦药,全家上下她只听大哥的,大哥不在,这药自然就劝不下去,张妈也无法,只得带上门出去了。 走到楼下,正碰到回来的江庆之,张妈不想告状,可无奈既然撞上,她也没办法替小小姐瞒下去。 江庆之知道这个小囡是被自己惯坏的,张妈压不住也属平常,便自己端了药上楼。 活狲自然是要如来佛的五指来压的。 * 南京路上的先施、永安、新新和大新被称为“中国四大百货公司”,开启了中国百货业的现代化,也带动了商业振兴。 其中永安的一些措施包括每月更新橱窗,推出信用卡性质的购物折子、聘用女性店员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推出康克令钢笔时,打造的“康克令女郎”,当时非常受欢迎,例如《上海生活》的杂志创刊号,一位吴姓“康克令女郎”是和永安百货的拥有者郭乐的孙女一同登上封面的。 这些女郎中还包括谈雪卿,人称康克令西施,与军阀陈调元之子陈度未婚同居,有身孕后不愿为妾,生下女儿后交由章士钊抚养,即后来很有名的外交部五朵金花之一,外长夫人,章含之。 关于这些百货及其创始人以及后代的经历,也都非常传奇,这里限于篇幅,不展开说了。 拾肆、少女 暗色的胡桃门前停了一双黑色的德比鞋,修长的手指刚要叩门,门里却传来一声尖叫。 这尖叫里没有几天前的缠绵,而是实实在在的痛意。 那只手立刻转向门把,一下推开了门。 房里的光源只留了桌上的雕花玻璃罩台灯,暖黄的灯折射出淡彩的光,投射在墙上便是一片暧昧的暖色。 斑斓中,是少女的身体。 上身包裹在小背心里,微微拢在身上,并不紧,胸乳被包裹在里面,只在最上缘现出一点点起伏的软肉,其他的全被遮住不见。 除了白蕾丝镶边一点花纹也没有,朴素得很,腰上甚至微微起了些褶皱,露出一点点白嫩的腹部,小小的肚脐隐约可见。 下身的短裤也是宽松的,没什么装饰,只在边缘缝了一层短纱,将那小小的臀儿包得好好的,宽宽的四角更衬得露出来的腿儿肉可怜Q.qun.⑦⑻`3,7⑴.⑧6⒊可爱,软软白白。 这是完全没有心机,没有诱惑,最最家常普通不过的内衣,衬得它裹着的身体,也同样纯洁天真得不可思议。 她甚至还没有发育完全,乳儿不过一只手就能包住,起伏刚好能填满一个成年男性的手掌,臀儿也小小翘翘的,圆圆的活似一颗白桃子。 腰线更多是纤细,还没有那成熟女性的迤逦,多了几分婉约,腹部软软的,甚至因为贪食而微微蓬起一点,有些稚气。 一切都是刚刚好,既有少女的羞涩与矜持,也初现长成的痕迹,真正是一副可爱的身子。 柔暖的灯光从身后打来,甚至能看到她细小的绒毛,如同水蜜桃一样,绒绒的,极可爱,让人只是看一眼,还没触到,便仿佛被那桃绒在唇上拂过,痒意钻进心里。 往上便看不见了,荏南头脸困在半脱出的衣裙中,似乎有些波折,卡在那动弹不得。 江庆之花了一会儿时间,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这又是闹什么?” 荏南尽管看不见,可听到这声音便慌成一团,急忙试图将衣裙再放下,但刚一动作便又痛得叫出声来,脚步慌慌忙忙,一下跌倒了地上。 江庆之一直立在门口没动,所以她跌倒时没来得及扶住,只能看着她跌坐在地,困在头上的衣裙半悬下来,不见头脸,看上去实在有些可笑。 可唯一的观众不仅没笑,反而叹了口气,走近之后掐着她的两肋抱了起来,像抱孩童似的将她悬在半空,隔开了几寸距离,就这样拎着她放到床边。 荏南一直抖个不停,甚至开始抽气,庆之放下她后有些担心,半蹲着身,手圈住她,问道: “别怕,告诉大哥怎么了?” 荏南兀自颤着,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脱衣服……卡住了……耳环钩……”声音里全是哭腔,抽泣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庆之却听懂了,从上面拨开那层层叠叠摊下来的裙摆,果然是耳环钩住了衣服上的蕾丝,大概是她脱衣服时没注意,等发现时整个人都困在里面,越用劲想脱掉那耳环便扯得越疼。 他耐着性子将那细小的金属钩从疏落有致的蕾丝中慢慢拆出,放轻了力道,没有弄痛荏南。 江庆之早慧,做什么都比别人容易三分,马术、网球、模型甚至是出千,他都会得很容易,可唯独没有这样,小心而细致地拆过女孩子的耳环。 待他终于拆下,将裙子重新放下来,荏南终于得见天日,可惜哭得忒惨,半点不见获救的喜悦。 她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江庆之一下下拍着背哄她,帮她顺气。 “我叫医生过来。” 荏南哭成那样,还不忘打着嗝说:“不……不要医生。” 她倒也知道丢脸。 不让叫医生,江庆之只好亲身上阵,一只手 分卷阅读18 轻轻抬起耳垂,仔细看着,那小小一团雪肉上秀气的耳洞被划得有些出血了,垂在耳垂下艳艳一滴。 江庆之会处理各种伤口,扭伤、刀伤、枪伤,有给别人的,也有给自己处理过的。 可他不会也不知该如何安抚这小小的、受了折磨的囡囡的耳洞。 只好学着小时候哄她的样子,往那轻轻吹了几下,边吹还边继续拍哄着她。 “吹下就不疼了,别哭了。” 这当然不管用,荏南哭得更厉害了。 她倒不是真的多疼,而是太丢脸了,羞得克制不住泣意。 这副样子被大哥看到了。 宽松散漫的内衣,既不性感也不精致,还是穿旧了的,晚饭吃得撑,小肚子都鼓了出来,衣裙套在头上,脱脱不下,放放不了,还摔了个大马趴,好容易终于解开了,耳朵也破了,头发也乱了,脸上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还指望大哥能发现她已经是成熟美丽的女人了,如今这洋相,连三岁小孩大概都不会犯。 荏南越想越绝望,哭得一抽一抽的,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江庆之哄不了,就命令道: “不许哭了。” 只可惜色厉内荏,根本没有平日里一个眼神便能让整个司里大气都不敢出的狠厉,因此一点不管用。 江庆之彻底没了办法,只好将她像小时候那样抱在腿上,一下下拍着、哄着,嘴里只会说那几句“囡囡乖”、“别哭了”。 却没想都千方百计用尽,居然是这招奏了效,荏南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有些打嗝,身体因此一顿一顿的。 江庆之伸手抚上她的脸,给她擦着满脸的泪痕。力道已经放得很轻,无奈手上有薄茧,还是刮得荏南哭后敏感的脸颊有些疼痒。 小小的手握住他的虎口,荏南打着嗝,问他:“大哥,咯,我现在是,咯,不是很丑?” 江庆之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说了实话。 “嗯。” 眼圈儿立刻又红了,一下子便含了好大一包泪,转了一会儿,便落了下来。 江庆之接住了那滴泪,轻轻擦掉。 “很可爱,囡囡可爱。” 荏南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下自己头顶的发旋,软软的,一下便离开了。 * 小背心参考的是《北洋画报》1927.06.29中登载的小马甲和半截马甲的款式,因为不能文末放图所以只列出出处,不放截图了。 拾伍、教我如何不想她 那晚,江庆之将荏南抱在腿上哄了很久,直到她完全平静了下来,才问道:“怎么突然晚上试裙子?” 荏南有些怕,试图蒙混过关:“你不是答应我去舞会吗?旗袍来不及做好,我就买了件洋服……”越说越小声。 江庆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裙子,手臂全露在外面,背后好大一片蕾丝,白嫩的肌肤在细致的花纹间若隐若现。 “不许。”没别的话了。 荏南有些急了,却只敢勾住他袖口,软软请求:“大哥……” “不许。”还是这句话。 荏南有些不服气,却也知道这事没转圜了,不过这衣服本来也被勾坏了穿不出去,还是老实答应了。 没想到这还不是结束。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荏南没了声音,大概是被猫叼了舌头。 “张嫂说你准点回家的。”话语间质问的意思不言而喻。 荏南这次理亏得没一点辩驳的余地,只好撒娇耍无赖,手软软地勾住大哥的脖子,头低低的,一副难过又愧疚的模样。 “大哥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囡囡的气好不好?”不要不带她去舞会好不好,不过这句她没敢说,怕弄巧成拙。 “每次认错最痛快。”庆之口气平淡,听不出到底生气没有。 “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真的。”说话间又带了一点泣意,娇娇软软的,让人更想欺负。 江庆之知道她这是在玩哀兵必胜,可从小到大这一招百试百灵,如今也仍是这样。 “大哥。” 若是能对她硬下心肠,也不会惯成今日这样。 ”下不为例。”早不知道例了多少个下次了,一言九鼎,一字千金,到了她这里全打折到白送。 “大哥对我最好,我最喜欢大哥。”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借着撒娇说出真心。 江庆之看着她的眼,眼角还染着绯色,跟兔子似的,眼皮更有些肿了,脸上是半干的泪痕,鼻头也红红一点,狼狈极了,唯独眼瞳闪亮着无法忽视的光。 他避开了那光,弹了下她额头,“花言巧语。” 离礼拜五越近,荏南就越来越有些紧张。 她以前不是没去过那种场合,觥筹交盏,衣香丽影,端的是欲望与权力的盛宴,有权者间明码标价、各取所需,有情者间耳鬓厮磨、心照不宣。 她每每去了那种地方,总像个误入成人游戏的生瓜蛋子。可这回她有雄心壮志,自然不能被人比了下去。 这天晚饭过后,江 分卷阅读19 庆之照例要回房办公,经过时却被荏南一下子抱住了手臂。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无尾熊似的挂在他手上,江庆之刚要抽出,荏南却得寸进尺地拽住他的袖子,挣扎着抱得更紧了。 “嗯?” 一个字就冻得荏南讪讪地松了手,可到底没舍得全放,还是抓了他的袖口,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江庆之揉了下眉间,坚定地移开手,说:“又要干什么?” 荏南悄悄荡开一个笑,然后连忙一副正经的不得了的样子报告说:“大哥,你陪我练习跳舞好不好,我怕丢丑。”Q.qun.⑦⑻`3,7⑴.⑧6⒊ 这倒奇了,江庆之俯视着她,微微挑眉,“你也怕丢丑?” 这话捅了大篓子了,江家小囡又扭又缠又撅嘴,不服气极了,她这么乖的囡囡,怎么说的和二皮脸似的。 江庆之被她缠得没法,只好让步答应,换来荏南的嘴总算放下来,不用挂油瓶了。 要是按荏南的意思,她恨不得立刻上楼沐浴换上最性感的裙子,再涂上蜜丝佛陀的大红唇,可江庆之不配合,就打算在客厅随便练练。 荏南刚要耍赖,就听见大哥淡淡说道:“再撅嘴就拧下来。” 这是什么坏大哥,不哄就罢了还要把嘴拧下来! 苦命的囡囡只好就穿着学生服,踩着绒毛拖鞋,在自家客厅沙发旁可怜的一点空地,和大哥共舞。 唱针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勾在修长的指尖上,轻轻放下,划过黑色唱片的纹理,清越缠绵的歌声便从黄铜喇叭的漩涡中流了出来。 “教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 转身,是穿着青色衫子黑色百褶长裙的少女。 绑了一天的麻花辫松了开来,如雾一般散在肩头,她的白袜子脱在了房里,如今光裸的小腿在暖黄的灯光中仍然闪着莹润的光,纤细的踝骨被毛茸茸的拖鞋衬着更加玲珑。 见他转身,少女绽开一个微微的笑,带着点甜蜜,又透了些天真,仿佛是盛夏里的白瓷梅子汤,碎冰在里面碰出叮当的声响。 江庆之一步步踱了过去,每一步似乎都踏在她的心上,她被那黑沉的眸子擒住,逃不开,也不愿逃开。 他到了她跟前,看着那小鹿一样懵懂无知而又分外依赖的眼神,仿佛被挠了一下,轻轻的,痒意却传到手心,催得他一下握住少女的腰,仿佛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荏南一下子被拉进大哥怀中,他的手臂有力地环着腰,胸膛的热气似乎能透过层层的衬衫西装,熨到她身上。 跳舞大概是这世间男女最好的借口,这样便能近似相拥,这样便能仿如爱侣。 * 《教我如何不想她》是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的先驱刘半农在英国留学时所作,远在他乡,因此做出这首感情浓厚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他首次在文学作品中使用了“她”来代指女性(也有认为是指代祖国的),后来这种用法被广为采用,影响深远。 拾陆、共舞 两人之间隔着一寸的距离,有时多些,有时少些,荏南的心便有时慢些,有时快些,全被握在这方寸之间。 大哥长得太高了,她不算矮,可也只到他的耳朵。都怪大哥不让她去换衣服,她只能穿着拖鞋,像什么样子。 一边怨怪着,一边悄悄借着身高的差距打量大哥的下颌,如同大理石雕像,线条冷厉又干净,满是成熟男人的游刃有余。 大哥每日出门前都会刮胡子,她曾偷看过一次。 穿着衬衫,袖口却卷到手肘,露出手臂尺骨与肌肉拉扯的线条,扣子解到第三颗,微微斜着抬起头,侧颈的筋络隐隐可见,白色的泡沫遮挡住皮肤,锋利的刀片就这样刮过,带着随意,却让她心惊胆战。 那晚她在梦中,跨坐在大哥身上,放肆扭动着,他握着她的臀,仍由她持着那致命的刀,在他脆弱的颈上划过,就这样让她高潮。 荏南想到那晚的梦,眼神就有些痴了,她情不自禁地轻轻靠近,再靠近一点,小巧的鼻尖终于快要触上大哥的下巴,乳尖也将将要贴上那坚硬的胸膛。 他却退了回去,低头看向她,让荏南如梦初醒,慌乱地低下头。 “怎么不跳了?”他耐心问,似乎没有察」 7_8'3-7*1/1"8`6\3独.家.整.理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是被自己的气息迷惑,忘了动作。 她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也没有什么好借口,只能说:“大哥干嘛不让我去换衣服,现在穿着拖鞋,你又那么高,我怎么跳嘛。” 倒全是别人的不是了,这样无赖,可是声音却娇娇软软,满是依恋,让再狠心的人也舍不得怨怪。 她刚想要以此为借口溜上去换一身劲装战服,却突然离了地,毛绒拖鞋掉了下来 分卷阅读20 脚尖浮在空中,莲子似的脚趾有些惊慌地动着,然后落在了黑皮鞋上。 女孩白嫩的脚小小的,一丁点大,踩在男性锃亮的皮鞋上,粉白的玉趾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腰上的手箍得紧紧的,荏南抬头望向大哥,眼中有几分迷茫。 “这样就够高了。”他解释了一句。 江庆之放缓了脚步,慢慢挪动着,带着踩在他脚上的小姑娘跳一支舞。 荏南的不安全发酵成了甜蜜,她终于有了足够的理由,安心地靠在大哥的胸膛上。 不这样的话怎么站得稳呢,只能握紧大哥的手掌,抓住他的肩膀,头依偎着颈侧,只能这样,别无选择。 每挪动一步,她微微蓬起的乳儿便隔着青褂子和大哥白衬衫下坚实的肌肉厮磨在一起。 她还在发育中,胸乳敏感得很,一被这样搓摩便有些胀痛,可痛里面又有些说不清的羞怯和欢喜。 她悄悄地展背,将胸乳更深地向大哥贴去,让那乳尖尖小心翼翼地点着、碾着大哥的肌肤,腰肢无意识地在他手中微微扭动着,连带着那白桃儿臀也有些摇晃,在他掌下绽放。 荏南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粉。 她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全然靠在他的臂膀上,头窝在庆之颈侧,眼儿微眯,水色妩媚,青褂子高高的领口都遮不住自耳后蔓延开的红,鼻腔里呼出的气越来越热,越来越缠绵,氤氲在男人的颈间。 这哪里是在跳舞,这简直是雌性在娇吟求欢,直等着身上的雄性咬住她的后颈,擒住她的要害,用阳具贯穿她小小的身体,让她高潮至死。 江庆之的眼隐在镜片后,所有情感全看不清,所有思绪都不分明,他就这样任由荏南在他身上撒娇,用少女稚嫩而天真的身体取悦他。 荏南是无知的小姑娘,可他不是,他懂这是一个女人的情动,是等待着他去抚慰的空虚,是无言的邀请,是纯真的诱惑。 但他不能,他没办法坚定地推开这个小姑娘,可他也没有卑劣到伸出手。 于是他只能让荏南在他怀里,怯怯地用娇嫩的乳儿磨蹭他,软软的发丝在他耳后的地方挠着,软软的鼻息随着轻哼扑在他锁骨上。 像一只猫钻进他怀里撒娇,可他却不能挠挠它的下巴,任由爱娇的猫咪的爪子踩着他,用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干扰着他的心神。 无人说话,只剩留声机还在固执地唱。 那晚的舞蹈课不了了之,可荏南本来也不只是为了学跳舞,她不过是想多找些理由,拥抱大哥一刻,再靠近他一点。 礼拜五很快到了,荏南怕被告状不敢再逃课,于是最后一堂课便是在她对着表数秒数中度过的。 铃一响,荏南勉强按捺住等密斯曹出了教室,便将桌上东西往布包里一扫,也不顾其他人眼光就往外跑。 她噔噔噔地下楼,气都要喘不过来,可她只想赶快跑回家。 荏南的麻花辫在她身后荡来荡去,心里仿佛装了个风筝,呼呼的风从中穿过,将她吹得快要飞起来了,今天她要和大哥一起去舞会,她是大哥的女伴。 荏南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将书袋甩来甩去,一点没了闺秀的风范,欢快极了。 “滴滴”。 汽车喇叭的声音突然传来,荏南下意识停下脚步才看到前面那辆黑色的普利茅斯,一下子绽放出极灿烂的笑容,牙齿全露了出来,忙又收敛,乖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敛裙坐了进去,十足一个小淑女。 可惜刚坐进去就破了功,忍不住一点点挪着靠近坐在里侧的大哥。 她今日的裙子有些短,几乎只到膝盖,坐下来后便露出了泛着粉色的膝盖,小小的,期期艾艾地转了过去,将将要触上深黑的西裤,被那笔挺的裤线衬得有几分可怜可爱。 “大哥,你是来接我的吗?”她歪着头偷偷瞟着庆之,小声问道。 “不是。”江庆之手指放在膝头,一下下敲着。 荏南有些不服气,身子转了回去,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犟嘴:“明明就是。” 拾柒、膝盖 “大哥,你是来接我的吗?”她歪着头偷偷瞟着庆之,小声问道。 “不是。”江庆之手指放在膝头,一下下敲着。 荏南有些不服气,身子转了回去,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犟嘴:“明明就是。” “嗯?”眼风扫过来,敢和他顶嘴了。 荏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继续犟:“你平日哪里下班这么早,就是来接我的嘛。”越说还越理直气壮,声音也从蚊子慢慢变成了猫咪叫,眼儿还不停从眼角悄悄瞧他。 江庆之懒得理她,自顾自望着车窗外,她却得寸进尺,干脆转了过来,“那大哥是为什么来学校的,不是来接我的,难道是你调到教育司了吗?” 看来是胆子真的养得太大了些,江庆之的眼眸从车窗外移了进来,透过眼镜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开口发问:“你改的裙子?” 荏南一下成了哑巴,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中西女塾里的制服都是有定式的,这里的女孩子出身非富即贵,毕业之后不是订婚结婚就是去美国深造,因此要求格外严格。 分卷阅读21 br />但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女孩子们爱美的心思,平日里穿的一样,那便收一寸腰,提一寸裙子,袖口改窄一些,都是最常见的把戏。 她原来总是老老实实穿的,可前几天却忍不住学着班上的女同学,也把制服改了改,她不贪心,只收了一点,原以为这么一点肯定不会被大哥发现,没想到还是被捉住了。 她讷讷不知如何辩解,两只膝盖也不知所措地互相磨着。 江庆之看她这副傻样子,倒放过了她,眼神落在她膝盖上。 “怎么那么小?”他禁不住发问,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的膝盖。 荏南乍一听,立刻弓了背,将上身藏起来,有些不服气地反驳:“我……我还小,还会再长的!”语气中还含着一些伤心,可怜极了。 江庆之挑了左眉,正眼看向她,才发现她的动作,不禁失笑。 他屈起手指,狠狠弹了下荏南的脑门,才说道:“胡想些什么呢?”头一次带了些藏不住的笑意。 “本来就是嘛,我本来就还小,再过一段时间就……就不会比别人差的,现在也不比别人差的!” 02 她倒越说越委屈了。 江庆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忍不住扶额叹息,难得解释了一句,“你的膝盖怎么长得这么小。” 这下闹了大笑话,前面还有司机,她这些混账话全被听了去,荏南一下子羞急得想钻进皮椅缝里,耳朵尖尖红得要滴血。 江庆之防微杜渐,揪住她小小一团耳垂拧了拧,哄道:“不许哭。” “才没有要哭呢。”荏南被他戳中心思,倒真的咬住唇绝不哭了,可大哥却没有放手,还是轻轻拧着她的耳垂。 指腹上的纹路刮在她耳垂后,有些微刺,但又仿佛被羽毛尖尖挠了一下,让她心头怪痒的,倒盼着大哥能多欺负她一下。 可过了一会儿大哥还是将手指收了回去,荏南有些舍不得,反射性地抓住了他退开的手,握住之后却有些讷讷,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只能就这样用小小的手抓着他的虎口,眼神怯怯的。 “做什么?”江庆之说着就要收回去。 “大哥,你的手掌真的好大呀,比我的大好多呢。”情急之下她说着显而易见的废话。 大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荏南心里一阵发慌,手指也开始轻轻颤了起来,半天才咬着唇,牵着他的指,放到自己的膝头。 她握住大哥的手,让三指并拢,落在膝盖上,细细对比着。 男人修长的指头搭在她细嫩的膝盖上,那泛着粉色的膝盖那么小,不过三指就能全然罩住了。 荏南虚虚拢着大哥的指根,牵着他的指头在自己的膝盖上左移右挪地比着,脸上透着几分稀奇,“怎么会那么小呀?”。 这么点事就高兴起来,真是个孩子,江庆之想着。 膝盖的软骨乖乖躺在他指尖,玲珑极了,连骨头边缘的突起都被柔软的骨膜包住,柔柔碾在他的指上。 是啊,怎么那么小呢,小到他仿佛用一用力就会捏碎,小到他想握在手心尽情把玩,小到他想俯身用牙尖咬上一口,看看荏南会否惊叫出声,脸上又会是怎样一派神情。 他忍得有些难受,偏偏荏南还在不断挪着,那膝盖骨便落到他掌丘,抵着指根一动一动地跳着,点着。 不知死活。 江庆之一下擒住了那小东西,五指分开,抓握住她小小的膝盖骨,揉捏着,让她在掌中变幻着形状,软骨和关节在抵抗着,碾着他的指尖,他便更加用力地嵌进她的骨缝里。 她的膝盖很薄,他这样动作也捻不起来多少肉,反而更激起男人的占有欲,用掌心去揉压着膝上那一抹凸月,去碾,去磨,去从中求一点慰藉。 荏南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软软地叫了一声,满是慌张,随即就咬住下唇忍了下来,随着他怎么磋磨自己,只是时不时还是稍微漏了一点鼻音,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膝盖骨是连接的关节,本应该是这软软的身体中最坚硬的部分之一,然而荏南却觉得她仿佛要像一捧雪融化在大哥的掌心之中,膝骨被撬动的那种陌生感发酵成了奇异的酸软,浸到她的骨髓里去。 大哥手中的茧子撩拨着自己,他的手那么有力,她那点羞涩的扭动不过螳臂挡车,反而惹来更激烈的掠夺。 大哥手掌的热意,不仅留在她的肌肤上,更顺着骨缝潜进了血管,一寸寸爬到她的心脏,攻城略地,让她溃不成军。 她心甘情愿地投降,将自己献祭出去。 荏南悄悄地往外坐了一些,让那掌无意地从膝盖内侧向里划去,情难自禁地磨蹭着,将大哥的尾指都夹在了双腿之间,细细碾着。 那骨节硌在她幼嫩的腿间,再多一点,再抚摸她多一些,让她尽情沉浸在欲望的毒酒中,让情欲弄脏她的身体。 金尊玉贵长起来的囡囡,大腿内侧哪里受过一点风霜,自然是最最细嫩的,这是给卑劣者最好的祭品,也是会让任何男人沉溺的彼岸。 可偏偏江庆之从这泥泞的情欲沼泽中拔了出来,没有一丝留恋地抽走,即便荏南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用软腻的腿肉隐秘地求着欢,那只手还是坚定地离开 分卷阅读22 了。 江庆之看着荏南额上起了一点点细密的汗,贝齿狠狠嵌入下唇,将那红润的唇珠咬得现了白白的牙印,眼睛里满是氤氲的水汽,眼眸不再清澈。 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丑陋的样子,他无耻地将自己的手伸入了荏南的腿侧,他让自己成人世界的欲望,弄脏了他的囡囡。 江庆之收回了手,重新成为眼镜下那个永不失控的江家家长,望着前方,对荏南说:“坐好。” 他的小姑娘没有哭,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坐了回去,学着他的样子,望向窗外再未出声。 * 中西女塾,后改为中西女中,由美国基督教监理会创办于1892年,旧址设在今黄浦区汉口路西藏中路口。宋氏三姐妹和永安百货四小姐均毕业于此。 拾捌、May I 今日去的是廖家的订婚宴。廖家小公子情场上刚风光几年,就被家里押着去相亲了,去时还悄悄邀了西洋来的女同学,打算大闹一场搅黄这事。奈何对方也想了一样的主意,据说当时双方父母脸色精彩极了。却未想误打误撞,最后真成就了一对欢喜冤家,如今开开心心地打算一同步入爱情的坟墓。这样精彩美满的罗曼蒂克故事自然是最受欢迎的,廖家本来也是望族,因此今晚的订婚宴可以说是热闹极了,城中名流汇聚于此,江家本与廖老爷也算熟识,自然是座上宾。来的人极多,因此干脆将一层全部打开,四层水晶灯在吊得极高的天花板上投射出璀璨的光芒,直把昏黄的傍晚照得似艳阳天。所有的窗帘都拉开了,在庭院里架了无数的小灯泡挂在冬青枝上,散着星星点点微光,这样的东西本是不稀奇的,只是汇聚成一片星海后,在室外的夜晚就显得格外浪漫。因为主人家还特意去花厂子里拉了许多花,搭在花架上缠缠绕绕,直铺出了一片香雪海,连宾客走过去,身上都会留下点子沁人的气味。考虑的也周到,今晚来的年轻男女多,依照着准新娘的口味,做的都是Fig Vanil Danish、Pear Tart、G09teau basque一类的外国点心,专门做成一口便能吃进尺寸,连口脂都不会沾到一点。订婚宴开始,两位新人都大方极了,脸上只有喜悦没有怯意,悠扬低沉的大提琴声一起,廖小公子便躬身行礼,邀请他的爱人去跳第一支开场舞。新娘子扬着脸,轻轻将柔胰搭在未婚夫伸出的手上,同他一起步入舞池,裙角飞扬,笑容灿烂,比未婚妻手指上的火钻更可贵的是那股子都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与期待。他们是全场的瞩目,是所有人的祝福。荏南站在角落里,看着光影下闪亮的那一对,不自觉地荡漾出一个微微的笑,多幸福啊,仿佛空气都是甜的,对于他们来说,大概真的有情便能饮水饱吧。世界在他们眼中应该都是金黄色的,是香槟般畅快而欢欣的颜色,一切都那么美好,世界的道路正在两人脚下展开。荏南有些羡慕同时也饱含祝福,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他人的幸福就矫情自伤的女孩子,她总是用一种近乎孩子般的天真去看待这个世界,也总是用善良的心去对待别人。因此她站在壁角,在这盛大的舞会上,静静看着舞池里纷飞的一对对佳侣们。江庆之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场合,必然是有无数的人要打招呼、谈事情、拉交情的,荏南一个半大孩子自然有些不适合跟在旁边,因此和主家打过招呼后,她就乖乖到一旁吃东西了女孩有些跳累了,便搀着未婚夫的手臂来休息,她的女伴们瞬间围了过来,好不热闹,其中一个特别漂亮的,两人好得和一个人一样,叽叽喳喳说着,不时耳语,十分热闹。过了一会儿,新娘子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然后笑了开来,硬拉着女伴往旁边走,女伴脸上有些惊慌却又有抑制不住的羞涩。她大大方方往江庆之那边走,站到跟前,以新娘子的派头大胆地对江庆之说:“江先生,我的女友落了单,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我想请你陪她跳支舞,可以吗?”她今日是女主角,又当着众人这样发问,便是出于绅士风度,也不好拒绝。“当然。”江庆之颔首。他站的地方是背对着荏南的,可尽管听不见他回答了什么,荏南看着对面女孩脸上迸发出的光彩,也能猜到一二。荏南转过身去,直直看着墙壁,眼里呆呆的,什么都不想,这样就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扫兴了。穿着燕尾服的听差从旁边路过,托着一盘香槟,荏南拿了一杯一口喝尽,甜甜的,也算是种安慰,于是又拿了两杯,小猫抿水似的喝着,一」 7_8'3-7*1/1"8`6\3独.家.整.理会儿便见底了。细密的气泡从阳光般的液体中涌了出来,碰到杯壁又啪得消失掉,忽然被一只手全遮住了,细长的香槟杯被从小小的手指中收走。荏南有些后知后觉,呆呆地回头,看到高高的身影洒下来,她喝得急,有些醉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傻傻地问:“大哥不是要去跳舞吗?”江庆之看着他的小姑娘,无畏地对着闪耀的灯光,眼中满是懵懂,蜜桃一样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庞,因为酒意而染上些石榴红,比什么腮红都更好看。“在那之前,先检查下教学成果。”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荏南此前的坚强功亏一篑,红了眼圈。“May I?”他第一次低下骄矜的头颅,对他的 分卷阅读23 小姑娘,伸出了手。他的小姑娘将自己交给了他,脸上荡漾出一个十分美、十分勇敢的笑容。一滴泪坠在半空,反射着斑斓的光。舞池中已有不少人成双成对,两人挽手步入其中,仿佛真正成了爱侣。“江先生,我的女友落了单,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我想请你陪她跳支舞,可以吗?”“当然。”随即,“今日带了我家小姑娘过来,她怕生,舞也跳不好,我得先陪她跳第一支舞,不让她出丑,所以还请稍等。”他话里带着自谦,脸上却丝毫不客气,还带着点笑。PO18原创:/books/680482*Fig Vanil Danish、Pear Tart、G09teau basque不知道怎么翻译,不过都很好吃的哈哈哈,无花果的丹麦面包真的棒,推荐给大家(最不正经的一次脚注) 拾玖、 荏南将将到庆之耳边,今日穿了高跟鞋,便到了耳朵尖,总算不用那么费劲地仰视他了。大哥身上的冷杜松味传了过来,他平日里不喜欢喷古龙水,但出席这种场合多少会用一些,这瓶也是荏南送的那些礼物之一。他将香水喷在手腕,微微碾转,然后用手腕从颈后擦过,这幅场景荏南未看到,却仿佛印在心中。她被这味道蛊惑,想要去嗅那香气的源头,微微动了一下便停住。江荏南是江家的小小姐,她不能在众人靠在大哥的胸膛,不能依在大哥的肩上,不能吻他侧脸,不能和他并肩。荏南还是快乐的,她依然幸福,只是无谓地生出一些惆怅,她不想让这惆怅影响这支难得的舞,于是将真心藏了起来,笑得更甜。腰上一紧,突然她的眼印着大哥的眼。“你再踩,脚该废了。”只这么一句,没别的交代,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江庆之都熟稔在心,睫毛颤一下,也知道她怎么了。她的眼眶没红,也没有皱眉,只是这么轻轻地,放下了唇角,随即又扬起一个极甜蜜的笑容,那么美,那么乖,那么像他的囡囡。可他不能让她靠,不能拥她进怀里,不能吻她侧脸,不能做任何事。他知道,他应该什么都不做,在这众目之下,做便是错。但江庆之还是轻轻抱起了江荏南,放在自己的脚背上,在一片纷飞中,慢慢地陪他的囡囡一步步挪动。于是如昨日一样,她就这样与大哥,共这一支舞。“大哥,今晚你就陪我跳舞好不好,一直跳好不好?”她目光里全是依恋,灯光太亮,让情绪无所遁形。明明还有好多人等着和他寒暄,明明多少人在注视着他一举一动,明明还应承了今日的新娘子要陪她的女朋友跳舞。可他的囡囡在问他。“好。”乐队开始调提琴的弦子,换了慢调子,满场穿来窜去的舞伴们也安静下来,换了方式,轻轻挽着腰搂着颈,慢慢挪动着,一派温馨亲密。荏南感谢这音乐,让她和大哥能掩在其中,少几分瞩目,也恨这调子,让她和大哥与旁人无甚不同。她的心思,连自己都快不懂了。两人没有真这么跳一晚上,香槟后劲大,荏南没喝过酒,不一会儿脸就越来越红了,江庆之带她去旁边休息,守着她喂她喝水。荏南反应有些慢下来,杯子凑到嘴边,还抬头看了一眼仿佛是确认到底是谁在喂她,看清是大哥后,才乖乖地低下头小口小口抿着水,小猫似的。她的发丝随着低头的动作掉了一点下来,快要落到水杯里,被一只手接住了,缠在修长的指上,细缕缕如情丝绕,被指牵着挽在耳后,指尖拂过小小红红的耳朵。荏南喝醉了很可爱,不吵不闹,眼儿慢慢眨着,一切动作和反应都放缓了,她乖乖坐在椅子上,没有乱动,就这样瞧着顶上的大哥,良久,嘴角漾出个笑。那个笑落在江庆之眼里,他抬手摸了摸荏南的头,蓬松的发在他手心拂过。江庆之转身离开,荏南醉得没有阻止,只是呆呆地用眼神追随他的背影,看着他和主人家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极快地走了回来。“大哥。”她看见江庆之回来,一下子开心起来,也不管什么,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伸出手,仿佛小孩一样要人抱。“走吧。”江庆之架住她的胳膊,将荏南半提了起来。她软得和面条似的,就这么依依地靠着她,幸好所有人都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Q32428043851能看到她的脸很红,她只是喝醉酒了,喝醉酒的小小姐被大哥半抱着,也不会惹人非议的。江庆之扶着荏南的肩往外走,她脚下乏力,又穿着高跟鞋,几乎没有自己使劲,全靠大哥架着她。出了门,凉薄的夜风一吹,总算有了几分清醒,借着夜色的遮掩,她将自己交给大哥的胸膛,靠在肩膀上像猫咪一样磨蹭着,脸上还带着一点天真至极的笑,也不知有什么好开心的。“下次再喝酒就打断腿。”江庆之看着她傻乎乎的笑,有些头疼。“那……那囡囡怎么走路呢,大哥会抱我吗?”喝了酒,脑子似乎也不转了,只会忽闪忽闪眨着眼睛看他,连囫囵话都说不清了。“太重了,放轮椅里推着走。”他倒也肯配合回这些胡话。“那也可以的,大哥推我就可以,你推我,好不好呀?”尾音上扬,像个小钩子,却又软得很,什么都勾不住。“我不推,你能安生吗?”他一步一步走得极稳,荏南快软成了泥,却也被大哥妥帖收藏,小心 分卷阅读24 拥抱。荏南倒真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回答:“可以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囡囡也会听你的,会乖乖的。”江庆之莫名生出了点心疼,密密地扎进他心里,可他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只能紧了紧搂着荏南的手,慢慢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