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惑虎心》 分卷阅读1 狐惑虎心(GL) 作者:彼岸萧声莫 【楔子】 西山东边是只母老虎,盘踞在此有千年,据说此女凶狠威猛,胜过男妖精,令妖闻风丧胆不敢靠近。 西山西边住着一只狐狸精,要多媚人就有多媚人,公的母的天上的地下的人的妖的人妖的都逃不过她斜斜的一眼。不过那里也是禁地,想活命的就别去,免得到时候失了心又没了财。 西山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风光,有山泉有小河,东边日出西边雨,住在这里赛过天上瑶池,而且据说这里有灵气,在这里待久了就能成仙。 好地方人人都想要,母老虎就选了东边的山洞做她的窝,自此东边成了禁地,谁也不敢去撩拨一只脾气不怎么好的母老虎。 一山难容二虎,如若里面住了一只狐狸精一只虎妖,那是否会和谐一点呢? 那看管您就慢慢往下看去…… 【壹】 一百五十年前,西边来了一只狐狸精,她来的时候惊动了整座山上大大小小的妖精,因为她来不是一人过来,而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冲进山,那些都是各路的妖精,当年威风一时无人敢挡他路的黑山老妖却自甘堕落成了抱红木马桶的小厮,其余说得上名字的一把大,不乏曾经显赫一时说出来吓坏小孩子胆的恶人。好人也有,穿白衣戴玉冠英俊潇洒的星君也混在其中,为坐在轿子里的女人搬东西。 要说这女人到底哪里来的本事使唤得了这些个大神大妖的,那是说来话长。 但是人家就是心甘情愿做牛做马,你能拿她怎么办! 胡丽卿坐在轿子里,透过薄纱欣赏山水景致,此处有高山流水,绿树成荫,后有高山虎踞,前有长江如龙,高山之上隐隐有紫气升腾,实属仙家妖精修炼的福地。 胡丽卿数百年前修成了人的摸样,四百年过去了,她的天劫也将来临,她就要找一处地方渡劫,而南京城外的西山是一个好地方,不惜大动干戈把自己整个家都搬过来,就是想找一处风水宝地好把自己的劫渡过去,免得自己千年努力灰飞烟灭。 大部队进山,顿时闹得安静的山鸡飞狗跳。 懂得风水的星君指点了一处地方,说这里是龙脉的泉眼,住在这里躺着不动就能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那是一块平地,旁边就是飞流直下的泉水,小河绕着这里,后有万年巨木直冲云霄,前有绿草如茵繁花点点。 胡丽卿一眼就看上了这里,纤手一指,说:“就是这里了。” 那又是一段忙碌,胡丽卿在这里安家要求就是舒服,她要那些人按照她的意思造一座宫殿,与她在南京城里住的房子一模一样。 有人正要对旁边的大树下手,却被一声虎啸吓退了三步。 一道白光从树上落下,无声地停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只非常巨大的白虎,全身皮毛洁白如雪,强壮的四肢稳稳地落下,尾巴如剑直立,气势凶狠,杀气惊人,而她眼瞳是最纯粹的金色,被她的目光扫到的人都害怕地竖起了寒毛,那森白的尖牙露在外面,正冷冷地对着那帮子人。只要他们敢靠近一步,杀无赦! “你们从何处来,到此地要做甚!”那白虎出声,是一女人的声音。 从她身上传来诡异的气息,又似妖又似仙,她兼具了纯正的妖气与仙气,却是非妖非仙,众人深感惊讶。 “因为我喜欢这里。”说话的人正是坐在轿子里的胡丽卿。 白虎锋利的目光投向她,穿过白纱帐,锋芒毕露,让胡丽卿的肌肤上刺疼起来。好凌厉的杀气! 胡丽卿隔着那纱帐,看不清楚外面是何场面,她撩开帐子的一边,看见一头巨大的吊睛白虎,通体雪白。 纯金色的眼瞳耀眼夺目,胡丽卿对上她的眼,不禁倒抽一口气。 好美的瞳子。 白虎的目光穿过人群看见了最后面帐子里的女人,白纱帐没撩起的时候透出红色,待纱帐撩起露出了一个角,看见血红色的布料裹不住的白嫩,自脖颈到胸前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还生怕卖的肉不够似的,连肩膀都不遮掩,两只纤长的玉臂上带着好几个镯子,动的时候那镯子相互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 白虎眯起眼,说:“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 “小女子初来咋到,一无所知,不如等我歇下脚,你好声说给我听,我定洗耳恭听。”胡丽卿打迂回战,先把她稳住了再说。 白虎一跃跳过人群,到帐子前。 各路法器都到了亮相的时候,冷冷的杀气正对着白虎。 白虎丝毫没有展现出惧怕,她虎爪抓地,身体前倾,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区区一只狐狸精也敢在西山上放肆!” 胡丽卿没想到这里已经被人占了,还是一只半仙半妖的老虎,心中一惊,动过要走的心思,但是看她那么嚣张,反倒是不想走了,你叫我走我就走你当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京巴不成? 地方,她要了! 胡丽卿下轿,脚踝上的一串镯子随着她的起身而晃动,□的脚踝还没落地,就有人脱下衣裳为她垫脚。 “丽卿,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何必一定要选这里,不如去我的洞天福地,良辰美景有,山水如画亦有。”一个身穿金龙白袍的美男子立刻说。 “你那破洞有啥子要瞧的!山山水水要数我天山最美,更何况那里可没有一只母老虎!”天山上的鹏立刻接口。 两人目光对上,短兵相接,两人之间像是冒出了无数的火星,在他们炙热的目光中,胡丽卿一一摇头,她一个都不要。 洞天福地仙气过重,而天山是仙家必经之地,都不适合她修炼。 她要找一处地方,气是纯粹的,非邪非正,这样才能为她所用。 她不想修炼成仙,仙有什么好,做了神仙,要守劳什子的清规戒律,不得动凡心不得动欲念,女人都庄严如石头,男人色胆包天却闷骚在心。 不如做妖来得快活,随心所欲,天地红尘之间任她逍遥。 “地方是好,可惜有只虎姑婆碍眼!”有人替胡丽卿打抱不平。 “你说谁是虎姑婆!”咆哮声震得这里地动山摇,人都要站不住脚,白虎的眼瞳颜色变深,看着那发话的人,尖牙闪着白光。 分卷阅读2 这话是刺中她心了,所以才有那么大反应。 妖仙汇集在一处,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类人见面没有斗得你死我活,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奇观,要是一干人等联手对她,这只母老虎不管是妖是仙都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就算她有点本事打不死,至少几百年是不用出来的。 实力悬殊,两边人都知道,可是白虎就占据着地盘,不肯退一步。 不怕死的人总不会早死,因为怕死的人会先退让。 各路神仙想,自己不过是来陪胡丽卿的,没必要动手见血脏了自己的衣服,不如让那些个妖去斗,等完了收拾一下再去向美女邀功。 妖却打着这样的主意,你不是神仙么?你是神仙你有本事就和她斗啊。 这敌人还没上,内部先分化了。 还有些巴不得事情闹到,胡丽卿就能收拾东西到他家里去,到时候人进了他家门……口水哗啦啦地流啊。 这帮人心底在打什么主意,胡丽卿怎么会不知道,各怀鬼胎,表面上却道貌岸然,谦卑有礼。 遇见人越多,就越厌世。胡丽卿千年时间都花在看男人上,只需一扫就能分别出那人是重色还是重情。 西山是白虎的地盘,胡丽卿来之前是没打听清楚,这白虎从何处来,又是何方妖孽,没人知晓,在西山的人只知某一日白虎乘五彩云朵下来,落在西山,自此以后本来无虎的西山多了一头白虎。越是弄不懂的越是诡异,于是西山上的众妖没人敢惹这只白虎,偏偏胡丽卿一来就与她对上。 这仇是胡丽卿挑起的,扈朱镜正在小瀑布下静坐修炼,凝神沉思,正是关键时刻却听外面人声嘈杂,打乱了她的清修,一时气血攻心,吐出一口血来。看着在水中泛开的血,扈朱镜怎生忍得下这口气,连外衣都不曾穿上,就化身成虎,自瀑布后跑出来。 这些人乱无章法不懂规矩,先不问地头是谁负责,就已经自作主张占了地方做窝,扈朱镜看罪魁祸首就是坐在轿子里的妖女,留神分辨她的气息,一股子骚味,是一只千年修炼乃成精的狐狸。 说起狐狸扈朱镜就有恨,那是前尘旧事,与她的姻缘有关,笔者要在这里埋个关子,且放一边。 旧恨新仇加在一起,扈朱镜越是看胡丽卿不顺眼,牙齿发痒,恨不得把牙齿咬进她的脖子里,把她活活咬死。 她动了杀念,额前传来刺痛,眉间刺痛将她神智拉回,她险些入了魔道。 这笔债,又记在胡丽卿帐上! 【贰】 呦喂,姑娘我没招你惹你,再不是说声抱歉就得了,何必恨我恨到咬牙切齿。胡丽卿嗅到浓浓的杀气,这杀气来自对面那只母老虎,径直冲着她来。 胡丽卿自认招人恨,男人恨她是因为看得到得不到,求不得是故对她是由爱生恨恨到入骨。 女人恨她更是应该,说到底还不是羡慕嫉妒。胡丽卿不以为恼,反而从中得到喜悦。 但是白虎恨她,就恨的没理由没原因。 胡丽卿努力回想,肯定自己未曾见过她一面,更别说两人有过干涉,既然无缘无故,为何恨得那么深? 她揣着疑惑,一步步靠近白虎。 白虎尖牙锐利,要咬破人喉咙不在话下。 胡丽卿却不惧怕她的尖牙,莲足踩着草地,到她面前。 “你想我怎样?”胡丽卿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透着妖媚劲,连平平常常的说话都像在魅惑人。 白虎金闪闪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倒是对她的美丽不屑一顾:“要你滚。” “佛说了,遇见即是缘分,我与此地有缘,就应该顺着缘分走下去,你把我赶走了就是逆缘,会遭天谴的。”胡丽卿也就是随口瞎说,说的天花乱坠佛祖再世也无碍,难不成佛祖真的跑出来跟她计较不成? 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把假的说成真的,天花乱坠。 扈朱镜真的去思索了,她是修仙之人,现在又是成仙的关键,断然不能造孽,一旦造孽,仙缘俱毁,便是前功尽弃。 她退一步,对胡丽卿说:“你留下也可以,但是,其余的人必须离开这里!” “这话就好说了。”胡丽卿惊讶地发现她其实挺好说话的,简单一句话,连哄人间的稚子都会被笑话是幼稚,但是她却真信了,于是胡丽卿就在心底猜,她是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可怕吗? 也许未必。胡丽卿脑筋动得快,忽的有了主意。 她先好声安抚随性来的各位神仙妖怪,把各位大仙都请回去。 扈朱镜一直都戒备着,生怕这些人先动手。 那狐狸精走进男人堆里,就笑得像朵花,妖娆地吐着芬芳,慢慢地,愤愤不平的男人舒展了眉头,一个个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胡丽卿把他们都哄地听话了,让他们满意离开。 这帮子人来的时候轰轰烈烈,去的时候还不忘留下点话告诫扈朱镜:“虎姑婆,我们不跟你争,是看在卿儿的份上,但是,如若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没了!” “对,还有我们!” “我们就把你打到灰飞烟灭。” …… 人终于是走了,一溜烟的,消失在天边。 扈朱镜松了一口气,原来强撑着身体的气放走以后,人就松懈下来,一倾斜,倒在草地上,喘着大气。 “喂,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现在怎么躺下不动?”胡丽卿还准备着拿话骗这只白虎,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斗的意思,倒地闭眼睡去。 这是什么意思?胡丽卿不禁笑起来。 她向白虎靠近。 扈朱镜无力起身,身体里的血液此刻变成了岩浆,灼烧着她奇经八脉。 反噬的力量让她全身灼热疼痛,现在的她,软弱地就像是地上的一只蚂蚁,只要胡丽卿秀气可爱的莲足踩上去,再是碾一下,保证没了命。 该死的,如果不是这只狐狸精擅自闯入西山,她的修行就不会被打断,现在的她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千错万错还是狐狸精的错。 扈朱镜迷蒙的眼睛眯着,只看见眼前的草地上,洁白如羊脂玉的莲足迈着轻盈的步伐靠近。 滚开,别靠近我!白虎恨不得咆哮出来,但是她知道,此刻自己命 分卷阅读3 在旦夕。 胡丽卿在离白虎几步远的地方观察着,白虎躺下不动的时候像一只大型的猫咪,全身皮毛雪白,额头有王字纹路,尖锐的爪子与白牙让人胆战心惊,不愧为山中霸王。 更何况白虎为四神兽之一,血脉流传下来,虽然代代稀释,但是其中不乏子弟有仙家风范,轻易便能成仙,如若为妖,也是妖中的人物。 胡丽卿的元神是白狐,小巧玲珑,也没仙家血脉,对白虎的恐惧来自骨血里的本能。 于是她不敢轻易靠近,怕一接近就被咬断脖子。 过了片刻,白虎的气平缓了下来,胡丽卿瞧见她嘴角的鲜血,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受了内伤,现在无力起身,嘴角流血无力反抗,就说明那伤非常重,于是她就是一只外强中干的大猫咪。 胡丽卿狭长的媚眼眯起,朱唇弯弯,笑得无比奸诈。 “这位大仙,小妖不小心冒犯了您的领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让我补偿您?”胡丽卿嘴巴里说得好听,但是脚步还是不停,朝着倒地不起的白虎走去。 “不需要,滚!”扈朱镜的吼声有气无力。 看吧看吧,果然内伤严重,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谁杀谁都说不定。 胡丽卿的脚步逼近,到了白虎身前。 扈朱镜眼前是那人的脚踝,戴着多串镯子,白嫩嫩的莲足小得惊人。 那人蹲下来身,探出手。 扈朱镜想张大嘴巴把她的手咬下来。就算是造了孽破了清规戒律也好,总比死在一只不入流的狐狸精手里好。 灵魂里存在的骄傲让扈朱镜不愿意承认现在的状况,她躺在地上无能为力,任由狐狸精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她。 “大仙好像情况不妙,是不是很要紧,需要小妖我帮忙吗?”胡丽卿对上白虎柔软的毛,就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手放上去,上摸下摸,然后再把脸贴上去,那毛皮看起来好舒服,好好摸,再可以就把自己缩成一团,让它包围自己。 不用,只要你给我滚就好!扈朱镜无声的嘶吼。 “大仙需要小妖做什么的话,不妨说出来,小妖知道,人都有落魄的时候,谁都不会例外,这时候就应该大胆地说出来……” 你!滚……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扈朱镜终于是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老虎就是一只大猫咪,体型硕大,毛发洁白,而且温顺可人。 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旦晕过去了也沦为狐狸欺负的对象。 胡丽卿是这样欺负她的。 用手去摸摸她的头,揉揉她的圆耳朵,然后往下摸去。 果然那手感好到惊人,柔软的皮毛带着天然的体温,让人流连忘返。 胡丽卿摸到了她的肚子上,一边摸一边露出沉醉的表情,俯下身弯下腰,把脸埋在老虎的肚皮上,用芙蓉颊去蹭老虎的皮毛。蹭着的时候表情是全然的欢喜。 好舒服好舒服,再没有遇到过那么舒服的皮毛了……胡丽卿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轮弯月亮。 晃的一声,她现出了原型,原来是一只白狐狸,舔着长而蓬松的尾巴,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扫过老虎起伏的肚皮,扑到她的肚子上,然后用尾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依偎在她怀里。 昏死过去的扈朱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意识是一片黑暗,但是在黑暗里有温暖的光靠近。 一点点的温暖已经足够让她冰冷的心暖和起来。 一团小小的火苗在她怀里燃烧着,她小心翼翼捧住这团火,让自己不至于陷入黑暗中。 这里是地狱,是虚空,还是幻觉?扈朱镜盘腿坐在地上打坐,将火光放在她的腿上。 小而柔弱的火光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的传来温暖。 也许有它陪着自己,在黑暗中也不会寂寞,扈朱镜想它永远不要熄灭。 【叁】 扈朱镜险些在水里淹死,水没过她的头顶,水无孔不入,从她的耳朵嘴巴鼻子里涌入。 她的身体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做出了直接的反应,就算是她现在身受重伤,何况体内的灵力失去控制,不断冲撞着她的经脉,每一次撞击都给她带来剧痛,昏迷反而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的身体还没有修炼到不坏之身,天劫未过,她现在就是比肉体凡胎稍微强一点的肉体凡胎。 修炼的时候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能被人打扰,心要保持平静如水,才能安然地修炼下去。 但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胡丽卿的到来。 她的到来使得她意识分散,控制不住体内乱窜的灵力,一度走火入魔。 现在她险些被淹死,扈朱镜自水中猛的站起来,□的身体不着寸缕,带着木桶中的水,撒到了外面。 一时间水花四溅。 “为什么会这样!”扈朱镜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重点不是被扒光了衣服□裸的出现在水中,而是那木桶里的水,水上面飘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红的玫瑰花白的莲花绿的绿牡丹紫的…… 花香四溢,扑面而来。 扈朱镜最受不了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更何况上面没准飘着虫子……想起来一顿恶寒。 一把鲜花撒过来,扈朱镜怒瞪过去,这撒花的人还能是谁,就是那该死的狐狸精。 胡丽卿手里拿着一把花,身边更是鲜花成对,而她的双手忙着把花瓣摘下来洒在她身上。 “你……” 胡丽卿扶了一下插在鬓发上的红花,说:“你的命是我救的。” “我……” “我为了给你疗伤特地采了百花做百花浴。” “这……” “你说这个啊,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才能享受到的百花浴。” 胡说八道,扈朱镜会不明白胡丽卿的心思,什么百花浴,什么疗伤补气,根本没有这回事,这百花浴最多只能让女人身上变香。 胡丽卿粉红的樱唇瘪起,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说:“你不高兴不乐意也别要杀我一样啊。” “胡闹。”扈朱镜从木桶里走出来,带出了许多水,她抽来放在一边的白衣,披在自己身上。 这个屋子已经被百花熏得香过头,以至于在里面都感觉要窒息。 分卷阅读4 偏偏胡丽卿却还嫌不够香,还不断往里面丢花。 扈朱镜把白衣披上身,那件衣服还是用熏香熏过。 胡丽卿小巧的莲足踩进水里,踢着水,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好辛苦才把你救活……” 先不说她辛苦从仙境采过来的花,更别说给扈朱镜喂下去的那些仙丹灵药在人间也是千金难求。 胡丽卿的爱好无他,就是收藏,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在自己的百宝袋里,永远也不嫌少。 说仙丹灵药外人得不到,但是她是谁,自有人为了讨她欢心,把仙丹送上来让她当点心吃,她还不屑吃那些灵丹妙药,生怕吃了以后自己不小心就成了神仙不能快活了。 往老虎嘴巴里塞了一颗仙丹,老虎就变成了人形,是一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女子,身材丰满,脸庞端庄美丽,从头到脚透着熟女的韵味。 胡丽卿还以为跟她作对的妖精是一个丑八怪,才会说话不饶人,谁知道 早知道就不救她了,胡丽卿对女人没好感,但是又舍不得她一身柔软的毛发。犹豫半天还是救了她,想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为未来积福。 “有果必有因,如果不是你突然到来扰乱我的心神,我也不会走火入魔。还想我报答你,绝对不可能。”扈朱镜冷静地对她说,追根究底还是胡丽卿的错。 看样子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啊,胡丽卿有些惋惜,怎么说呢,看刚才那傻样子好像是一说就听的傻女人,现在却精明起来了。 扈朱镜就披着一层单衣走出了房间,被外面奢华的场面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她还确定自己身处西山之上,真以为自己是在皇宫里。 红木柱子撑起高高的屋顶,宽敞的大厅里摆着精致华丽的家具,各式物品堆砌起来,但是这里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金碧辉煌闪闪夺目的。 珠光宝气险些刺瞎了她的眼睛,富贵却俗气的装饰让扈朱镜认定自己还是快走的好。 胡丽卿从屋子里追出来,说:“不许走。” 一转眼,扈朱镜以乘风离开,胡丽卿猛跺脚,说:“居然让她给跑了。” 她想念她身上的那层毛皮啊,尤其是当她躺在她身体上睡的那一觉,是她所享受过的最舒服的睡眠,怎么可以轻易就让她离开。 第二日,不需要人去扯着嗓门大肆宣传,西山之上的人妖魔鬼怪都知道泉水边的那片小林子已经被夷为平地,拔地而起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 黄色的瓦,红色的柱子,大门上九百九十九个铆钉,高墙巍峨,据前面派去勘察的松鼠回来报告,那座大宅左看右看就是皇宫,除了一点奇怪…… 哪里奇怪? 松鼠说,那门上匾额是胡府,那门前两座石雕是俩狐狸,所以说就觉得奇怪。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狐狸精的窝。 众妖仙平时闲的慌,这里风平浪静,不是兵家不争之地,也算不上洞天福地,没妖精神仙稀罕这块地方,所以小打小闹以调情,大风大雨的真没见过。 这里住的几个大人物也是本着静心修炼的心态,一般不会轻易见人,而那些不指望成仙又有着大把年华的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虚度年华好。 胡府安静地伫立在湖边。 那湖被人称为洗心湖,也成仙湖,据说有仙女自此处修炼得成得道飞升,留下了美丽的传说。 胡府的高墙掩饰不住气势恢宏的建筑物,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尖角上的小兽正咬着几串铃铛,每当风吹过的时候,铃铛都会低低地响起。 胡府旁边一带都是绿树,胡丽卿不是不想铲除这些茂密的大树,而是生怕自己的行为会造成某人的反感,一口气把自己吞下肚了,多不值得。 于是她还是忍着,忍着晚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鸟叫声,也忍着树上一直在喧闹的知了。 茂密的树林里,有东西在慢慢前进,来者规模庞大,数量众多,自四面八方而来,纷纷围在胡府周围,把胡府包围住。 “哎呦……”有人尖叫了一声,沙沙声全部停住,一个小脑袋从草丛里冒出来,头上来留着几根毛,黑溜溜的眼珠子等着发声的那个人,说:“你想害死我们啊!” “才……才不是……嘶……那野狗……嘶……踩了我……的脚……嘶嘶……”一条青色的蛇从草丛里钻出脑袋来,摇着尾巴,模样颇为委屈。 管事的猴子说:“闭上嘴巴。如果我们被她发现了,我就把你交出去,她会把你做成蛇羹,烤蛇肉……” “不要……呜呜……嘶……我还小啊……”青蛇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哭,泪水不断自她的眼中溢出来。 远处,胡丽卿坐在梳妆镜前,拿着镶金的玉梳,梳理着她满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那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的魔镜里正是她绝艳的脸。 然后镜子里的景色一换,出现的是府墙外面树丛里的画面。 胡丽卿看着这些小妖之间逗趣的笑话,一边想,她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蛇羹?狐狸喜欢吃蛇羹吗?猴子为什么会以为她会把那条笨蛇作成蛇羹吃? 看青蛇杏核妆的眼瞳湿润起来,胡丽卿忍不住大笑起来。 笨成这样子还配做蛇?想她数百年前遇见的一条白蛇,狡猾阴险,笑里藏刀,那才是杀人的最高境界。 一缕青丝梳到底,又看见这些小妖又潜伏进草丛里,慢慢地往这边过来。 雄壮的熊跟在最后边,偏偏要假装自己是一只兔子,前进的时候笨头笨脑地,把树撞倒了一大片。 “这地方我似乎应该考虑一下该不该久留了,没准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傻也说不定。不过……也不是每一个在这里的妖都是傻的……”胡丽卿想起那只雪白的大猫,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只要一回想起来,脑海里就出现生动的画面,她矫捷地落地,抓着地面压低身躯,然后露出尖牙,自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胡丽卿作为狐狸的本能使得她恐惧地全身发抖,但是在恐惧中又有莫名的情愫。 这时候魔镜里的画面被拉近,小妖都变成了人的模样,这些小妖的道行深浅,胡丽卿一眼便能看出来,多则五百年,少的也才是上路,还未修出人形来。包括那 分卷阅读5 条傻头傻脑的青蛇,虽然有人的模样又穿着一身青色绸缎衣裳,却还是脱离不了蛇的本性,走路扭着细软的腰,不时吐出丁香舌来。 这些人都未曾与人接触过,所以学不会人的行为,保持着原始的本性。 胡丽卿对他们无恶意,而事实上她认为以自己千年的修行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就是贬低身份,她不屑做掉档次的事情。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让这些人胡乱闯进她的家里来。 魔镜里妖媚的女子扬起一抹邪笑,狭长的媚眼透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肆】 猴子带着一群妖翻过了高墙,当踩在草地上,妖精们不禁大吃一惊,这里别有洞天,看小桥流水假山,绿树鲜花成堆。 阁楼庭院都不像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样子,一切都好的太过分了。 猴子摸着自己的脑袋,犹豫着没有前进。 后面的人没注意到他,险些把他踩在脚下。 猴子炸了毛,跳到虎背熊腰的黑熊身上,说:“死狗熊,长着眼睛是拿来干什么的!” 黑熊妖化作人形,人名熊黑,憨厚地笑着,丝毫不介意小孩模样的猴子在他身上为非作歹。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小鸟儿停在猴子的肩膀上,说,小脑袋还一直戒备地张望着。 “我早就感觉到这里诡异。” “哪里看出来?”熊黑问。 “笨蛋啊,你用眼睛看看,这草地这花草,是一夜之间能冒出来的吗?” 熊黑走到旁边,抱起一棵大树,然后用了很轻的力道就把树从地上拔起来了,下面的根粘着泥土暴露在空气中,而后熊黑说:“是真的。” “笨蛋,死笨蛋,死笨熊……”猴子坐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一直唠唠叨叨的。 胡丽卿在魔镜里看见这一幕,气地险些把自己一口银牙咬断,这帮妖孽进她的院子里是来搞破坏的吗? 这里的一草一木哪一样不是她的精心布置的,自己的东西再差都是自己的宝贝,容不得外人破坏,看熊妖一出手就拔了她一棵百年金桂,让胡丽卿险些跳出去扔他一颗霹雳弹把他炸成碎片。 胡丽卿真服了这帮人,不怕死的闯进来,是真的傻到不知死活还是不怕死? 一群人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大门敞开着,从大门走进去最省力,所以大夥儿毫不客气地闯入别人的地盘。 猴子左看右看,这里没有妖气,但是有香气。 这种香气浓郁而飘渺,好闻到让他们忍不住深吸几口气,像上了瘾似地大口呼吸。 香味慢慢地浓厚起来,沉醉在神秘香味中的妖们不禁闭上了眼。 飘飘然的感觉真好,就像脚踩在云端上,身体没有重量,风把身体吹到哪里去就是哪里…… 大家都露出了销魂的表情。 当他们睁开眼,被眼前所看到的画面吓地魂飞魄散。 这里哪里是金碧辉煌的大堂啊,一睁开眼睛,触目所及都是鲜血死尸,地上躺着无数的死人,他们有着不同的脸不同的身份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已经不能再起来。 鲜血还带着热气从他们的胸口涌出来,流到地上,向他们的方向汇集。 血红的水快要碰到他们的鞋底,周围的人向中间靠近,中间的人被挤得脚离地。 猴子被熊黑举到高空,在高处他把周围看的更清楚,层层叠叠的死尸快要到屋顶了…… 他吓得露出了原形,一只小小的猴子蜷缩在熊黑的大手中。 “为……为什么……会这样……”有人说话的时候牙齿打颤,说话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啊!”其中一只小妖抱着自己的脸大哭起来,青蛇爬上他的额头,用冰冷的身体盘住他,让他保持清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猴子暂时稳定了心神,问别人。 别人也都不知道,而且眼睁睁看着那些血蔓延过来,快要到脚底下了,大夥儿没一个能保持冷静的人,不是抱在一起哭就是死命地大叫。 “啊!!!!!!!!!!”一声惊天的尖叫把众人吓地毛骨悚然,看向尖叫的声音来源,原来是猪二妹,她的脸已经黑的彻底。 众人慢慢的,把视线往下移。 大腿……小腿……花裤……还有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着她的脚踝…… 一张染满鲜血刀痕遍布左眼眶跳出眼窝的脸抬起来与他们对视,艰难地说:“……死……好……难受……不要……死……” “啊!!!!!!!!!!!!!!!”这次是众人集体尖叫,抱在一起,泪水鼻涕一起飞溅。 猪二妹一脚把那人踢到了墙上,那人撞到了墙还反弹了一下,滚到地上,然后断成两截。 “啊!!!!!!!!!!!!!!!!!!!!!” “我的耳朵要被他们吵聋掉。”胡丽卿捂着自己的耳朵,眉头紧皱。 魔镜里的一群人都被吓地狼狈不堪,胡丽卿才舒坦了一点。 剩下的好戏还没上场呢,她的手伸向魔镜,镜子的表面竟如水面一般,能容她的手进入,只是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 众人面如死灰正打算逃走,听见一个娇俏的笑声出现在屋子里。 笑声是动听悦耳的,但是出现的不是时候,此刻没有人可以笑出来,但是她却笑的很大声,很好听。 那是这些个妖们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有些人把时间定义为到目前为止,但是有些人却认为可以说是这辈子,因为到了未来也许也见不到那么漂亮的人了。 妖娆的女人踩着蛇一样灵动的步伐出来,裸足像点在水面上,脚步轻盈动人。 她走进众人的视线,然后挪动着翘臀,慢慢地坐下,靠在中间的美人靠上。 一脚靠在另外一脚之上,收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前倾,笑靥如花,眉目传情。 “大家匆忙的来又匆忙的走,是为了什么呢?”胡丽卿支着下巴假装好奇地问。 “我们……我们是走错门了。” “对,走错们了。” “走错门?这里除了胡府可有别的人家?” 分卷阅读6 猴子的脸上满是汗水,低声说:“没有。” “那哪里来走错门的说法。你们是来偷东西的对不对?” 熊黑挺起胸膛说:“妈妈说了偷东西会被雷劈,我们才不会干这事情。” “那你们是来看找财宝的?” “财宝,这里有财宝吗?”以前喜欢在这里挖洞的老鼠连忙问。 “有啊,财宝就是……”纤长的手指点着自己,胡丽卿笑着说:“我啊。” 众人无言以对。 “既然你们不是走错门也不是来这里寻宝,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猜,你们是来看一下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怪,对不对?” “对!”众口一词。 胡丽卿换了一个脚,一样是欲坐半倒的慵懒姿态,说:“我是什么样的妖怪,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 “今天我就告诉你,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而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去。”胡丽卿的媚笑依旧挂在脸上,手在空中一晃,指甲瞬间变长,她舔着自己的手指,投出魅惑危险的目光,说:“我要把你们都吞下肚子去。” “不要,我还小,我不好吃。”青蛇立刻往别的妖衣服里钻。 “吃她,她好吃。”老鼠指着猪二妹说。 猪二妹一脚踩上老鼠的脑袋,说:“你说谁好吃啊!” “吃我吧,别吃熊黑,他一百年才洗一次澡,身上都臭烘烘的。”猴子流着眼泪,伸展开手臂,要牺牲自己。 熊黑把他抱在怀里,用脸颊蹭着他婴孩一样的小脸蛋:“猴子,我要跟你一起被吃掉。” “你是白痴啊你是白痴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呵呵,好和睦的画面啊。”胡丽卿的笑声又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她伸手,手心正是一颗正在跳动的滴血的心。 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血从胡丽卿的手指缝隙不断往下滴。 众妖瞪大了眼,心也跟着那颗心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嘶!!!!!!!!!胡丽卿张开嘴巴,把那颗心吞进了口中,众妖一口气上不来,脸色苍白,比面粉还白。 胡丽卿粉红的舌尖津津有味地舔着自己手指上的血,凌厉的眼神扫过他们一干人,说:“谁的心比较好吃?” “今天我要死在这里吗?果然好奇心杀死一只狗/猫/猪/猴子……”大家的心思意外的一致。 “那我就先吃你……”胡丽卿的手不断变长,眼看着就要碰到了猴子的胸口,突然一阵大风刮来,让众人清醒过来。 死尸鲜血……这些东西都在风中化为尘埃,被风带走一点都不剩下。 地面是干净的,墙上没有血,鞋子上也没有沾上脏东西,甚至说连刚才吃人心的胡丽卿也从眼前消失不见。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一场梦,不过这是属于噩梦,梦醒来大家出了一声冷汗,胡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不敢回去想梦里发生的画面。 “先不管这些,逃了再说,快走把这里邪门的很。”猴子一声令下,众妖撒开了腿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咳咳……咳咳……”坐在梳妆台前的胡丽卿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咳嗽着。 刚才辛苦布好的迷魂阵居然被他人破解,更可恶的是那人居然让风让她这个方向吹来,使得她把刚才那颗心吃了下去。 【伍】 她从嘴巴里吐出一团红色的东西,红团落在地上,跳了几下,然后慢慢地变化成红毛小狐狸的模样,小狐狸不过巴掌大小,飘在空中,甩动全身,然后软趴趴地停在胡丽卿的肩膀上,一落下来就闭上眼睛休息。 胡丽卿在意刚才吹来那阵邪风,能破她迷魂阵的人妖术一定要高她数倍,否则也不可能一挥手挥出一阵风来就能把她的迷香吹散。 这西山之上藏龙卧虎,不知道还有哪些大神妖精藏在其中。 她看向魔镜,手指点在镜面上,过会儿,镜面上出现水波,里面幻影显现,只是一道白色的风刮来,至于那风是谁使出来的,连影子都看不出来。 胡丽卿认定是大猫干的,不怒反笑。 她肩膀上的那只小红狐狸趴着,对她的反应只是甩了一下长尾巴。 话说一干妖精没命地逃,终于是逃出了那吓人可怖的胡府,撒开了蹄子连奔几十里,这才停下来。 一旦停下来,全部的力气都消耗完毕,不约而同的倒下,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只狐狸精居然是魔,以后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不禁想起未来,有人潸然泪下,她不想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的心是不是会被人挖出来,~~~~(>_<)~~~~ 。 猴子勉强站起来,又倒下去,手脚摊开躺着,胸部起伏不定,说:“我……我这就……去找……找老大……我就不信老大不管事……呼……”吐出一口气,猴子晕过去了。 熊黑用大掌把他捧起来,说:“我们去找老虎替我们做主好不好!” “不要!”没想到他的提议被大多数人否定。 熊黑疑惑地看向他们,视线所到的地方只见大伙儿都摇头,说:“老虎也不好惹。” “我怕一走进去就被……” “我根本不敢走靠近她……” 众人缩头缩脑的模样让熊黑生气,他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让那只狐狸精再在这里呆下去,没几天我们就要被一个个吃掉,从头到脚连头发都不剩。” “可是……”猪二妹犹豫了一下,旁边的狗剩说:“其实……这个主意也可以采纳。” “那你去跟老虎说啊。” “为什么是我!”狗剩瞪着狗眼,抗议。 没给他抗议的机会,他被其余的伙伴架起来抬走,浩浩荡荡地走向西山的另外一边,被老虎占据的洞穴里。 那洞穴在山半腰上,洞穴像是在大树干上被虫子蛀掉的虫洞,深入山内部,据说里面有什么宝贝,还有谣言说山中有一汪灵泉,出来的水能让人长命百岁能让妖法力大增。 但是这些都是谣言,谣言之所以为谣言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或是传这些话的人都没 分卷阅读7 有亲眼见过。 因为没人敢去惹占据着山洞的母老虎。 母老虎叫扈朱镜,人称她为山大王,老大,大姐大,或是干脆隐晦地称为‘她’,但是就是没有人敢直接当着她的面叫她名字的,除非是不想活的妖。 洞前立着一间小庙,不知道贡奉的是哪路神仙,外面的匾额都已经被风吹雨打到看不清字,而里面唯一干净的也只是一尊白玉仙女座。 此仙女身穿白色仙袍,雕刻地栩栩如生,仿佛有清风撩起她的衣角。 眉目慈祥,嘴角含笑,手中拿着一朵莲花,脚边是一只白虎趴在地上,收起凶猛的性子,垂下圆耳朵做驯服状,像在倾听她的佛音。 门前两位童子在扫地,不到成人腰上的小人儿穿着红绿衣衫,结着盘发,手里拿着比他人还要高的扫帚扫地。 妖精们在庙外面不敢进去,你推我我推,大家都推来让去,谁都不敢首当其冲做了英勇却倒霉的英雄。 “狗剩,你去。”猴子手背在身后,指挥道。 狗剩缩起脑袋,说:“才……才不去……你……你自己去……” “熊黑,把他丢进去!”猴子下令。 比狗剩高大一倍有余的男人带着憨厚老实的笑向狗剩逼近,而狗剩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抖到咯咯响。 “大人,外面来了不少人。”红衣童子前来报告。 白虎伏在洞穴里闭目休憩,听见红衣童子来报,没有睁开眼,嘱咐道:“他们来也没有恶意,就让他们闹,如果他们说是要我去讨伐仙湖边的狐狸精,就请他们回去。” “大人,玉玦不明白,不知道该不该问。”名叫玉玦的红衣童子说道。 白虎张开金色明亮的眼瞳,目光直直望向他,说:“但说无妨。” “我听外面小妖们说,那只狐狸家一来到西山就为自己搞了一个大宅,而且宅子里血流成河尸体成堆,那只狐狸精更是嗜血成性,甚至说……直接吃人的心,大人,这样的妖孽一定要除去。”小小的脸蛋涨成血红,玉玦的模样大致相当于人七八岁小孩的样子,十足的可爱。 白虎站起身,庞大的身躯自玉玦身边走过,说:“她没有吃人心。” “可是他们都看见了,就看着他把心脏吃下去。” 白虎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着他说:“道听途说之事,有多少是可信的。” “大人……” “她只是在戏弄他们,并没有真的出手伤人,你尽可以放心。”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白虎已经消失在洞口。 玉玦仔细去想扈朱镜的话,陷入沉思中。 狗剩被委以重任,当仁不让的成为大家的使者,被丢进庙里。 两个扫地童子拿起比他们高的扫帚,对着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喝道:“来者何人!” 狗剩从地上爬起来,整整衣冠,然后毕恭毕敬地鞠躬,说:“两位小仙,小的是山头上的狗妖,大名叫狗剩,小名叫小狗子……” “噗……谁问你叫啥名家住何处的,我们问你来仙女庙里作甚?” 狗剩想了一下,敲打着自己脑袋,说:“让我想想,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好像是被丢进来,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丢进来,好像是……对了!”他一垂手,说:“小的是来请白虎大仙主持公道,为民除害!” “除谁?”左边伶俐乖巧的童子仰着头问。 狗剩说:“自然是新来的狐狸精,要说那只狐狸精有多恐怖,那个叫吓人啊,我告诉你我亲眼看进的,话说那胡府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房子周围弥漫着阴森的黑雾,寸草不生,走进屋子里,到处都是厉鬼哭嚎尖叫……还我命来,我死的好不甘心啊……” 外面的人坐在墙边等狗剩出来,咬着一根稻草,拿着大树叶挡头顶的阳光,坐在太阳底下坐太久了,人几乎要变成咸鸭蛋,但是狗剩还没出来。 “他怎么还不出来?我要饿,好想回去吃饭。”猪二妹拍着自己的肚子,抱怨道。 猴子在替熊抓虱子,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出来。” “会不会被白虎大仙一口吃下肚子里去了?就像这样,吼,一口吃掉,然后吐出骨头……”停在他脑袋上的那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 一说完,天忽然就下起了雪,众人毛骨悚然,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谁先说要走的,结果到最后,谁都没有留下。 等狗剩说的口干舌燥打从里面出来,发现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留下等他,生气地说:“呸,真是一群不讲义气的朋友,亏我还为你们进去说好话!啊呸……” 仙女庙里,两童子紧紧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刚才狗剩给他们讲的故事给他们年少无知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阴影,绘声绘色的讲述使杀人吃心狂魔的形象深深种在他们心中。 他们才成精不久,又整日呆在庙中,心智单纯,纯洁无暇,从此以后天真无邪的心被彻底的玷污。 胡丽卿顺着镜子里的那道光寻到仙女庙里,远远的就闻到属于大猫的气味,法力高强的妖不需要画下地盘,只凭着震慑力就能让法力微薄的妖远远躲开。 可惜胡丽卿是来寻乐子的不是来挑战的,所以她轻松地穿过树林,停在仙女庙前。 胡丽卿惊讶于自己能在山上看见神仙的事物,庙周围有一个结界,挡住了里面的仙气,外人无法探知到里面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以至于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小庙。 伏在胡丽卿肩膀上的赤红感觉到了里面的仙气,不禁竖起全身的红毛,变成了一颗刺球。 胡丽卿对她说:“别没事大惊小怪的,这里没神仙。” 赤红扭着脑袋看向胡丽卿,胡丽卿拍拍她的头,说:“你主子我还能带你去寻死不成?” 你不会带我去寻死,你只会把我丢进火坑里。赤红在心里想着。 胡丽卿与赤红心意相通能感知到她的想法,不过没说出来,但是记在心里,下次遇见了火坑,一定先把赤红丢进去。 【陆】 一脚踩进仙女庙,那层结界却没有对她产生排斥,径直通过,里面的仙气庞大,但是因为岁月已久,无法判断是来自哪路神仙。 胡丽卿来这里如来 分卷阅读8 自己家,旁若无人的走进庙里,踩过门槛,一眼就把不大的庙里每一个角落都扫遍了。 这里不像是香火鼎盛的庙,甚至连一点香火的痕迹都没有,中间的菩萨像前摆着蔬果鲜花,另外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放在红木案上。 仙气就来自那块玉佩,玉佩通体流转着光芒。 胡丽卿往前走了一步,靠近那块玉佩,玉佩猛的散发出刺眼的光,让胡丽卿睁不开眼睛,而且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碍着胡丽卿向它靠近。 赤红龇牙咧嘴,发出痛苦的叫声。 胡丽卿倒退,与神案保持距离,那块玉佩的光才渐渐熄灭,恢复平静,当风平浪静以后,那块玉佩还是一块平常的事物。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简单。胡丽卿会心一笑,抬头看向那座玉雕的菩萨像,美丽的女子端庄神圣,不染凡尘俗气,让人不敢正视她的脸颊。 而她身边温顺的白虎像让胡丽卿挑眉,这只老虎浑身雪白无瑕,眉间一个王字,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就是大猫的模样。 她在玉雕里听话地很,俯首称臣,做了任人抚摸家猫,根本没有霸气。 “大猫也有这一面……真想去摸摸看……”胡丽卿自言自语道。 赤红在一边说:“你最好别去摸,上面都是仙家的味道。” “我会看不出来吗,不过,她听话的样子真可爱。”胡丽卿一直想要一头这样的宠物,谁说狐狸精不能养宠物,她就要突破狐狸精的惯性,找一只凶猛的白虎做自己的宠物,每天都可以抚摸她柔软的毛,然后躺在她的身上…… 赤红用自己的爪子拍她的脸,说:“你别痴心妄想,白虎是天上西王母的坐骑,而且位居四神兽第二,你想拿她做宠物,也要量量自己的法力是否合格,不就是一只千年狐妖,也妄想征服比你更高强的白虎,切。” “你想死是不是!”胡丽卿抓过赤红,狠狠地往墙上摔起。 赤红本就是无形的灵气凝固而成,胡丽卿一甩,不能伤她一根毛发,一团红色摔倒墙上,碎成红色的小块,像掉在地上的红玉,然后这些红色的灵气又汇合在一起,变成火,回到胡丽卿的肩膀上。 “你再摔我一次我就不回来了。”赤红趴在她的肩膀上说。 这话都说了几百年了,赤红还是依旧在她身边。 胡丽卿一眼扫过角落里,两个小孩子缩在角落里抱成一团不知道在说什么话。 她走过去,靠近他们。 两个小孩转过头,惊恐未定的脸粉嫩可爱。 好可爱的娃娃。胡丽卿又想起摸了,想把这两个小东西带回自己家里,好生养着。 未来的世界里有好山好水有大猫小孩童,那更是美妙的很。 其中一个童子颤着声音问她:“你是谁?” “我……你问我我是谁?我是湖边胡府的……” 胡丽卿还未说完,童子扯开嗓子尖叫起来:“啊!!!!” 胡丽卿被吓得愣在那里,眼前一花,只见一红一白的鸟自她面前飞走,留下几根羽毛给她作为礼物。 她问赤红:“我有那么吓人吗?”摸摸自己的脸,光滑细嫩,没有显出原型,自己的手也是滑嫩修长啊…… “不知道。”赤红懒懒地说。 “那他们干吗一听见我来自胡府就逃走?” “问你自己。” 胡丽卿有大大的疑惑,可惜仙女庙里没了人,她无从知道。 玉雕的仙女带着微笑俯视尘世的悲欢,胡丽卿自她面前走过,多留意了一眼那只白虎。 走到外面,她顺着味道进入了白虎的洞穴,这个巨大的洞穴看似就在眼前,却有层层幻术封锁着,走错一步就会进入幻境之中,也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没想到大猫这么小心戒备的,胡丽卿就更想进去。 怎么能不进去看看呢,作为热情好客的白狐,她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搞好邻里之间的感情,何况她跟大猫还有过一觉之缘,是缘分中的大缘分,当然要过来。 其实是胡丽卿这个人无聊,赤红最了解她,知道她来这里的理由才没那么冠冕堂皇,就一个词,寂寞啊。 刚才一惊一乍自她面前逃走的两位童子现在在洞里面,两个圆润的脸自里面探出来,一对上她的目光立刻缩进去。 两位童子本想借外面的结界挡那只狐狸精,谁料到只是一晃眼,胡丽卿就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由高人布下的结界没能把她挡住,倒是把两人吓地魂飞魄散。 胡丽卿朝他们走进。两人一点点往后退。 一步,两步,等退到不能再退的时候,两童子露出绝望的表情。 胡丽卿弯下腰,笑着对他们说:“二位小哥哥,你们的主子在家吗?” “不……不在……”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童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另外一个咬着嘴唇,抑制不住哭泣声。 “你们为什么怕我?”胡丽卿好奇的问。她明明长的天生丽质又妩媚动人,天上地下谁不爱她,偏偏今天在这里碰了壁,这两童子是没有见过美女才会这样的吗? 这一说,两人惊慌起来,猛点头又猛摇头,倒是把胡丽卿弄糊涂了,她说:“我不是凶残暴戾的妖女,你们怕我做甚?” “你会吃人心!”其中一人终于受不住说出来了。 胡丽卿一听,愣了片刻过后仰天大笑起来。 吃人心,她倒是奇怪为什么两位童子与她素未谋面却怕她怕的要命,原来是之前那恶作剧创下的货。 胡丽卿心眼一动,赤红收到她的指示,心不甘情不愿地变成一团血琳琳的心脏,胡丽卿的纤指抓着心脏,送到两位小孩面前,说:“这东西可好吃了,小哥哥你要吃一口吗?” 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好像那东西是刚从一个人的胸口挖出来的,看着那团鲜血淋漓的东西,两人径直晕过去了。 粉嫩的脸蛋上都是泪水,胡丽卿用力掐了一把两人的小脸蛋,笑个不停。 真是好玩的小东西,大猫这里的东西都有趣的很,以后每天来这里逛一逛,也就不会觉得生活无趣了。 她倒是想的轻松,但是丝毫没顾忌过这是人家家里,她是能随便来的吗,但是对胡丽卿来说,天 分卷阅读9 上地下没有她不能去的,谁叫人人都爱她呢。 两仆役倒了,主子却不在家,胡丽卿这个客人就擅自在人家家里走动。 事实上这个大山洞里根本没有宝贝可以去抢,家徒四壁说的就是大猫的家,如胡丽卿自己窝里藏着金银珠宝黄金首饰古董家具,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随便丢给一个凡人就能让他富贵一生,毕竟胡丽卿活了有千年,这漫长的时间里,岁月匆匆流走,而她始终不变,当年随手埋下的瓷器在日后挖出来就是一件古董,妖精也不需要钱这俗物,胡丽卿藏着那些东西不是看它们值钱,而是纯粹的喜欢漂亮的东西,只要是漂亮的,她都想据为己有。 大猫就不一样了,贫寒的很,空空荡荡的山洞没有任何宝贝,连家具都没有,就一张石床让人躺。 胡丽卿在洞里转了一个圈,发现洞里有一个缺口,用障眼法遮着,胡丽卿来了兴致,热血沸腾起来,里头没准有什么宝贝藏着,就说世上不会有一丁点贪念都没有的人,大猫没准比她更阴险,把好东西藏的好好的。 她叫赤红把障眼法破解,原本平整的洞穴内壁上出现了一个狭长的洞口,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深不见底,却有光若隐若现。 “里面有微薄的仙气,还有我也分辨不出来的气息。不似妖不似仙。”赤红对胡丽卿说,胡丽卿笑着说:“就这样才有意思。我要进去瞧瞧,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 赤红在一旁冷冷的说:“胡丽卿,不是我说你,你这样胆大妄为,小心日后死无葬身之地。” “谁舍得杀了我?”妩媚的狐狸眼一挑,胡丽卿咬着指尖低低地笑。 赤红闭上眼,决定不做好心人,任由这只狐狸精去自己找死,等她吃到苦头了就会明白自己所说的话不是废话,也就会懊悔自己当初不听她所言。 胡丽卿带着好奇的心,义无反顾地踏进了洞穴,到了里面,她惊艳与自己所看到的画面,所见皆是她所没有见过的,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山洞,深藏在山中,豁然开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柒】 胡丽卿踏进了洞穴,里面豁然开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胡丽卿没有想到大山的腹中居然藏着如此神奇的地方,巨大的溶洞上面是五颜六色的钟乳石,倒挂的钟乳石是流水日夜不停流淌所成就的杰作。水自乳白色的钟乳石上滴下来,溅在下面仿佛竹笋模样的石头上,溅起水花。 叮叮咚咚,着实动听悦耳,何况当无数水滴在各处传来高高低低的声音,汇合成一首曲子,唱着千古不变的永恒旋律。 行走在光怪离奇的世界里,胡丽卿看的目不暇接,这边的钟乳石美,那边的钟乳石怪,更何况有些甚至颜色鲜艳,仿佛赤红的火明亮的晚霞。 走过这边,走到大约是山洞中间,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池子,头顶有一缕光斜斜地投在湖水中,湖水的颜色呈现出彩虹似色彩斑斓,赤橙黄绿青蓝紫,层层变幻的颜色同时出现在一个池子里,而且每换一地方,所看见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胡丽卿看过了天南地北各种景色,居然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她看的目瞪口呆。 池子边上开着光彩夺目的花,闪闪发光,颜色绚丽。 近看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花,是晶莹剔透的各色水晶,晶石开成花的模样,一点微弱的光经由它们反射后变成了五彩的光芒。 胡丽卿摘下一朵水晶花,花为六瓣,在手中呈现透明,当拿到光下,花便变成了七彩。 每一个花瓣都是一小块天然水晶,而这些水晶花是数不清的多,长在池子边上,倒映在水中。 胡丽卿走到池子边,拉着裙裾,蹲下身,以手伸进水中。 赤红对她大胆妄为的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心希望她早点尝到苦头,免得不知道轻重。 不过说来真的可气,胡丽卿为非作歹将近千年,却没有吃到过苦头,真是老天都对人不公平。 手中的水并没有颜色,落到池中,水面起了波动,胡丽卿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水中,竟是如此清晰。 水里好像有另外一个她,那个人栩栩如生,与她一模一样,一颦一笑竟然分毫不差。 胡丽卿看着看着竟然失了神,在赤红眼里像是胡丽卿自己往水里倒去一样,噗通一声,掉到水中。 池子才到腰上,脚踩着地,胡丽卿从水中站起身来,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身体,不解自己刚才是着了魔。 赤红在她掉下去之前先飞走,浮在半空,对胡丽卿说:“这个池子透着古怪,只有傻子才会靠近她。” “你事先可没告诉我。”胡丽卿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错误的。 那池水并没有奇怪的地方,至少胡丽卿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变化,灵力在经脉中游走,运行如常,而自己魂魄未受到压迫,这池子应该只是平常的池子而已,是赤红多虑了。胡丽卿想。 赤红冷哼一声,说:“我就算是提醒了你,你也不会听我的话。” “啰嗦。”胡丽卿低骂一声,低头看见池底有色彩斑斓的石子,一颗颗圆润的石头上有着诡异绮丽的图案,每一颗石头都不尽相同,让她颇为好奇。 “笨蛋,别盯着水面看!”赤红发出尖叫。 胡丽卿抬头看她,眼瞳已经红透,有火光隐隐在其中闪现。 她美艳的脸庞露出一抹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微笑,平平淡淡,一扫惑人的妖气。 灵巧的指尖解开自己的衣扣,举止优雅,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进入她的身体里!”赤红来到‘胡丽卿’面前,小小的身体浮动着一层蓝色的火焰,她竖起全身的毛发,对着‘胡丽卿’露出狰狞的表情。 胡丽卿却当她不存在一般,对她视若无睹。 她把衣服解下,整齐的叠放在池边,口中轻轻地说:“我怎么会穿着这一身俗气的衣裳,莫不是她为我准备的……她又是拿我取闹不成?” “我的天,这个人到底是谁!”赤红看她一举一动优雅大方,反倒有点喜欢假的胡丽卿。 胡丽卿解下了全部的衣裳,如同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站在水中。 她掬水在手,仰面洒下,庄严的对待沐浴,将其看做是一次仪式 分卷阅读10 。 赤红在旁边干着急,飞过来飞过去,索性落在水晶花上,看她是否有下一步动作。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来,速度之快,如同狂风席卷而来,弹指一挥间,白影已经到她面前。 白虎停下身影,却停滞不前,痴痴地看着池中人的背影,像中了定身术,不能动弹。 池中的人是开在五彩池水中亭亭玉立的莲花,青丝如飞流直下的瀑布,遮住她大半的裸肩。□在外的肩膀玉臂珠圆玉润。 白虎开始是不信的,她以为自己是错觉,错以为看到了幻想,她低头看见池水里自己的影子,忘记了怀疑,慢慢化身成人形,成为一个□的女子跪在池子边上。 她自池边走入水中,走向胡丽卿。 赤红此刻选择在一边看戏,两人都似着了魔,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古怪了。 扈朱镜的靠近,让水面去了涟漪,水中彩虹像是活了一般,随着水波摇曳起来。 两洁白的人儿站在水中,成了两朵花儿,花儿轻轻地靠近,是扈朱镜自胡丽卿身后环住了她。 胡丽卿一震,静立不动。 人就在她怀里了,抱着了,心却还是不踏实。 扈朱镜问:“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还是说我只是在做一个好梦?” 她将脸贴在怀中人的香肩上,心事沉沉:“我不信你会回来,我相信这是梦,你进了我梦里。” “你走后,我就知道你是永远不会回来见我一面,可是我还是在等,想如果你不来见我我就上天去找你。一直念着这事情,念了近千年,终于快到头了,所以你进了我的梦里来见我吗?” 她身前的人悄无声息,只有浅浅的呼吸。 扈朱镜不禁激动起来:“待我去天上寻到你,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丫鬟也好,做你坐骑也罢,只要你不把抛下我都心甘。” “真的吗?”身前的人轻轻地问。 扈朱镜没有料到她回回应自己,激动之余竟然不能分辨她的声音是否是自己记忆里的,她痴痴地说:“我发誓,只要你肯让我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我愿侍奉你左右。” “好。” 扈朱镜得到了一个字,那是等候千年才得到的一句话,却是在梦里,她不禁又喜又悲,悲喜交加。 “你不是说爱我吗,怎么对我无动于衷?”她说,胆大妄为的话让扈朱镜惊讶不已。 “你……” “这只是梦境,你在梦境里都还要约束自己吗?” 是啊,这是梦啊,梦是幻境,不会是真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一旦醒来,人还是不在,在遥远的天庭之上,是她所不能见到的。 怀里的人突然转身,把脸埋在她的胸前,速度之快,让她眼前恍惚一下。 温热的唇贴上扈朱镜的脖颈,另外一只纤手抬起,放在她的腰上,揉着她纤细的腰。 “你还呆着做什么?”那人带笑意的声音勾着她的魂,扈朱镜的手被她抓起,放在她的腰后,当触及她的肌肤的时候,扈朱镜呆着不敢动弹。 她轻笑,呵气如兰,吹拂在她耳畔:“快点啊,梦会醒的,而我也会消失不见,现在任你为所欲为,你怎么就呆了,以前,我们可是……” 人被推开,扈朱镜惊讶地看着她,说:“你不是她。” 胡丽卿没想到自己会被她猛地推开,倒退三步,水池里的水因为两人的动作而起伏不定,水浪拍打在水晶花上,上面出现了小小的彩虹。 赤红在水拍打过来的时候就飞起,免得自己身上的毛被水弄湿。 她飘动空中,出现在两人中间。 扈朱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是你!” “当然是我,难不成你以为你亲的抱的人是谁?”胡丽卿笑道。 她与她完全袒露相对,却不觉得羞耻,反倒是落落大方地站立着,欣赏着扈朱镜的身材,如此佳人,真是美啊。 扈朱镜怒气乍现,杀意蔓延:“为什么是你出现在这里!” “我倒是要先问你,你把我错认是谁了?还说了要跟我在一起永不分离的誓言。” 刚才好浓情蜜意了,现在却怒目相对,她不得不怀念起之前柔声细语的人儿。 要她能得到扈朱镜的温柔对待,虽然不至于高兴过了头,但是也是件舒服的事情。 原来大猫温柔起来是可人的,还会蹭着她。 笑容加深,连目光也柔软起来。 【捌】 “可恶,妖女,若不是我誓不杀不该杀之人,我定要取你性命,报你欺我之仇。”扈朱镜怒上心头,咬破了自己下唇,猩红的血珠子从伤口渗出。 她自池子里一跃而出,落在地上就是白虎模样。 又对她凶了。胡丽卿惋惜地想。 扈朱镜看着这一池水,池水中的人,心始终不能平复,没料到自己居然失去了判断,被低等的狐狸精迷惑了神志。她不能忍受自己被耍弄,杀意盘旋在心头,始终找不到出口发泄,眉间又开始发热,整颗脑袋隐隐作疼。 胡丽卿偏要火上浇油:“你恨我做什么?要抱我的人是你,而且那些话也都是你心甘情愿说出口的,我有逼你?” “……”的确,扈朱镜所说的话都是自己说出口的,胡丽卿没有逼她。 “你会一直陪着我,这句话还有效吗?”胡丽卿扬起下巴,问她。 怎么可能有效,她恨不得抹杀自己的记忆,杀掉眼前的狐狸精,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竟然对着她说出了心中的话。 “滚。”扈朱镜咆哮,杀气变成了冷冽的风,在石洞内打转。 呜呜的咆哮声不断传来,胡丽卿这才发现眼前的大猫再有柔软的时候还是一只老虎。 她是白虎。赤红对她说,迟早会修炼成仙,道行比高,法力比你深,你却百般调戏,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同情你因为是你自己活腻了。 赤红冷眼旁观,想看白虎给胡丽卿一点教训。 胡丽卿自小就受他人宠爱,谁都不忍心对她下重手,以至于养成了她现在骄傲的性格,更有甚者是无法无天任意妄为。 她管不住胡丽卿,就想找人教训她。 分卷阅读11 白虎是不会杀她的,因为胡丽卿没有杀过人,她的手是干净的,没有造孽的人就不该死,如果白虎杀了她就是造孽,她就不能成仙。 白虎再生气也有节制,千年道行如果为了一只白狐狸而毁了,实在不值得。 赤红在一旁观战,不愿参与。 胡丽卿站在池水中,连遮身的衣裳都来不及穿上,带着杀意的风刃朝她而来。 龙从云虎从风。 虎族天生就有控制风的能力,将风化作是武器,杀人与无形。 迎面而来的强烈力量带着浓厚真气,击在胡丽卿的胸口。 她被打飞,倒向池边的水晶花。 哗啦一声,之前开得耀眼的水晶花在她身下变成了碎片,而她正倒在碎片之中,姣好美丽的身体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缓缓地落下,滴在水晶碎片上。 风停了下来,白虎也恢复了自控。 她并没有杀她的意思,只是想要教训她,将刚才被她占去的便宜讨回来,最多伤她元气,叫她数百年内不能出来。 谁知道现在她被打倒在地不能动弹,好像快死了一样。 白虎一跃跳过池子,到她旁边。 低下头嗅着她的气息,凑到她的脸颊边,用鼻子碰碰她。 长而浓密的羽睫无力地垂下,盖住能说话的眼睛。 饱满欲滴的朱唇上染了鲜血,猩红地让人心惊。 白虎怪自己刚才没有控制住力道,竟然将人伤到内伤,或许会害她的修行俱毁。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明亮的眼睛对上她的眼,在她恍惚的时候,胡丽卿抓住她的脖子翻身骑在她身上。 “你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胡丽卿一坐上她的身就嚣张地大笑起来。 白虎被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吓住,失去了反抗的机会,以至于让她骑在自己身上,她甩着身体要把她甩下去,胡丽卿说:“大猫,你修了千年不就是想着一找飞升成仙去找你念念不忘日日思慕的人,那你应该知道如果杀我你会有什么下场。” 白虎停住反抗,反而是转过头看她,瞪圆了虎目。 胡丽卿赤身骑在她的身上,高高在上如同女王不可一世,唇角是骄傲的微笑,妖艳地像有毒的花:“大猫,你还想杀我不成?成啊,你杀了我你就别想做神仙。来杀我来杀我啊!哈哈哈哈!” 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惹恼了小人,白虎此刻恨自己居然被这个小人缠上了。 胡丽卿不是不怕死,而是料定了她死不了。 她的命微贱,算起来还不过是凡尘的一缕尘埃,但是大猫不一样,大猫有她思慕不忘的人,为了这人她能耗尽千年只为修炼成仙,千年时间与一缕尘埃比起来,孰轻孰重? 白虎能做出明确的判断。 她闭起金黄的眼瞳,略低身,以低沉的女声说:“我不杀你,但是你先下来。” “不。”胡丽卿却不肯下来,她坐在白虎的背上,夹着她的两侧,俯下身,抱住她的脖子,感觉非常好。 湖边,千万年的日积月累造就的水晶花变成了一地碎石,一美艳□女子赤身坐在白虎的背上,画面虽好,却不太和谐。 赤红不敢睁眼去瞧,生怕侮辱了自己的眼睛。 一方面她也觉得白虎真是又傻又无能,任人欺负也是理所当然。 作为威风凛凛中的虎族,众妖闻之莫不惊慌失措,却被一只狐狸精吃的死死的,说出去莫教人笑掉了大牙。 “好舒服。”胡丽卿搂着大猫的脖子,脸蹭着她脖子上的毛。 “我虽然答应不杀你,但是没有说会轻易饶了你。”白虎说。 “你想怎么不饶我?说啊,别光说不做让我白白期待了。你想把我烤了煮了还是活剐了……”胡丽卿得意洋洋地说着。 只见白虎终身一跃,跳到离地七尺高的钟乳石台上。 突然的跳跃让胡丽卿吓得花容失色,身体险些飞出去。 “不要突然跳起来啊!”她尖叫起来。 白虎四肢刚落地,又再度跳起,这次直接跳到半空中,猛的落下,猛虎落地气势凶猛。 胡丽卿的心险些从胸腔里飞出去,爆发出尖叫:“啊!!!!!!!!!!!!!!!!” 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恐惧的时候会叫得如此大声,她终于明白了,好可怕啊! 白虎分不清楚这是在折磨胡丽卿还是在折磨自己,她的耳朵险些被这只狐狸精的声音弄成聋子。 白色的影子如同刀光剑影,在巨大的洞穴里窜动,来去如风,如光。 只有高低起伏的尖叫声始终不断:“啊!!!!!!!!!!!!!!!!!!!!!!!救命啊!!!!!!!!!!!!!!!!饶命!!!!!!!!!!我!!!!!!错!!!!!!了!!!!!!!!!!死人了!!!!!!!!!!!!!!!!!!!!!!!!” 待白虎停下脚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漫长地就像是斗转星移无数个日子串联在一起,险些要让胡丽卿以为这是无始无终的岁月。 白虎走到池边,斜了一下身体,身上攀附的人从她身上滑下去,掉到地上,滚了三圈才落定。 胡丽卿浑身颤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嗯……啊……啊……我还活着吗!”她眼前是好多好多的星星,大片的白云,还有一颗巨大的太阳,左边还有月亮……什么东西都集中在她面前了,她能正常么。 疯掉了,她真的要疯掉了。 “你还活着。我保证,但是你会比死更难受。”一人正在她的上头,低头俯视着她。 这人是谁,美丽的脸庞,嘴角含着笑,笑起来居然是那么好看……真好看……真…… 举起来的手软下去,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次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白虎叹一口气,坐在地上,化作人形的她满身都是汗水。 赤红飞过来,落在她的面前,她反射性地举起手掌,掌上有光晕流转,说明她运足了气,只要那团红色不说自己是谁,这一掌立刻就击打过去。 “且慢,大仙,请先容我说明。”赤红忙叫 分卷阅读12 起来。 “何人何时,是敌是友?”扈朱镜问她。 “躺在你面前的白痴女人是我的妹妹,我是她姐姐。” “你是来报仇的?” “非也,我反而是来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她的确是应该受到一次好好的教训。”赤红以复杂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妹妹,有心疼有担忧。 扈朱镜收回内力,说:“你不是妖?” “实不相瞒,我已魂飞魄散,现在以仅有的一点魂识聚合在一起,陪在她身边,能护她几日就是几日。但是请大仙放心,我妹妹无心向恶,她没有对任何人起过杀意。” “这我知道,所以我不能杀她。”扈朱镜与她直说,修行值人不打诳语,扈朱镜也信赤红的诚意。 【玖】 赤红松了一口气,说:“请大仙饶她一命,念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且放过她这次的糊涂事。” “哼。”糊涂事吗?她金黄的眼瞳落在狐狸精的脸上,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玩弄人心的人最可恶,她气也是情有可原。 赤红护妹心切,再度求饶:“且请大人开恩,取她些许法力,稍作惩罚。” 法力吗?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是…… 扈朱镜眼中亮光一闪,扬起一抹冷艳的笑,说:“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能罚了她又让我解气。” “大仙!”赤红眼睁睁看着扈朱镜洁白纤长的手伸向胡丽卿的脸。 如花似玉的脸即便是昏迷过去了也一样艳光照人。 扈朱镜再看一眼她的脸,心中更恨,她怎么会把这只狐狸精同那人弄错,简直是侮辱了那人。 想来,下手的力道重了下,手掌覆盖在胡丽卿的脸上,心念一动,手掌下闪过红色光芒,光芒褪去以后,扈朱镜起身离开,对惊讶不已的赤红说:“你带她回去,顺便告诉她一句,日后再踏进我这里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谢谢大仙饶命。”赤红不忍心看自己妹妹的惨状,真心向扈朱镜道歉,就要带着胡丽卿离开。 “希望你醒来不会想要杀人。”赤红自言自语道。 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赤红想着怎么把她妹妹弄走,偏偏躺在地上的是一个□裸的大美女,而且魅力无边,根据她以前辉煌的经历看来,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腥风血雨。 美人是祸水,如果此女更是有心搅合,那更是雪上加霜。 赤红纠结怎么把人带出去,她现在所有的灵力还不够撑起一个人,就连开一个空间把她运回去的能力都没有。如果叫她叼回去,更不可能,她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而胡丽卿是一个人形。 凭空传来扈朱镜的声音:“你们为何还留在此地?” 赤红为难的说:“大仙,我妹妹晕死过去,而我又没有法力,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弄回去。” “是这样的话,我就当是做了最后一个善事送你俩离开,你俩自此以后别再踏进我的地盘一步。” “谨遵大仙指令。” 胡丽卿的身体现出了原型,变成一只小狐狸。 当胡丽卿变成狐狸模样的时候,完全无害,谁能想到一只乖巧的狐狸能为祸人间。 说是为祸一方,也不能形容胡丽卿搞出来的麻烦事情。 赤红已经被对她无奈已久,希望以后她能安分一阵子。 没了绝世容颜,女人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能靠什么去搅合人世间的事情,把人心弄乱,让人不得安生。 赤红越变越大,变成一只全身火红的狐狸,叼起地上的胡丽卿,往洞穴出口跑去。 扈朱镜抬手一扫,眼前的幻镜消失不见。那只火红的狐狸叼着惹事的小狐狸逃走,算是让她们躲过这一劫。 她不是不想杀她,因她触动了自己心中最深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所作所为亵渎了她原本虔诚的心。 她当时会从幻觉里醒过来,便是因为胡丽卿的行为过了火。 扈朱镜对那人,只有最纯粹的爱,而当爱达到一种纯粹的境地的时候,那不应该有肮脏的欲望。 偏偏胡丽卿死不改色心,让扈朱镜顿时醒悟过来。 但是心中的话还是给了胡丽卿,如同生命中的至宝被人夺走,心如刀割,口不能言。 扈朱镜走向仙女庙,经过千百年的风雨洗刷,这里早已没有了那人的气息。 早上奉献上去的花已经枯萎,她苦笑着拿起那朵莲花,低头轻嗅。 我道你心中是有欢喜的。说不清道不明,既然此刻你开不了口,就把话藏于心中,当它是转瞬即逝的风,来无影去无踪,何必追究因果缘由。 “你会责怪我对着外人说了誓言吗?”扈朱镜仰头看着那人。 那人慈悲地看着她,而扈朱镜知道,她所看的绝对不是自己。 玉雕再真,也是假的。 人在瑶池之上,云层之上,繁华之上,做了她的神仙。 而自己辛苦爬上去,只为了见她一面。 心里有执念,但是她从未说出口,未曾对外人说过,因为言语就是咒,一旦说出口,就成了束缚彼此的枷锁。 今日她在池中迷失了自己,对着另外一个渺小的妖物说出了真心话,是否会惹得那人不开心? “我那时候明明是知道的,那人不会是你,你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是梦里,可是我就是想,就当是你也好,当一切都是真的……错不在她,都在我。” 叹息声幽幽地响彻:“还要等多少个春秋?” 不长了。有一个声音对她说。 如果没有意外,过了天劫,她就能成仙,那时她就会来迎接自己。 “大人!现在按理说是您的打坐时间,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扫地的童子惊见扈朱镜在仙女庙里出现,忙说道。 生怕他们出了什么纰漏,让大人不开心,一个个小心忐忑地看着地面。 扈朱镜是他们不敢正视的人,只敢看着她的裙摆。 扈朱镜轻轻说:“花已经不新鲜了,你们去摘几朵晚莲,放在水中,供养在菩萨像前。” “是。” 扈朱镜转身,镶金边有万字图案的长裙边扫过地面,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分卷阅读13 。 那股香气让童子觉得熟悉,深吸一口,其中一个童子俯首在另外一人耳边悄声言:“这味道想不想那个妖女的味道?” “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像,不,就是了。” “大人身上怎么会有妖女的味道?” “不许瞎说,也许……也许两人用的是同一款香粉。” “什么是香粉?” “听外面的喜鹊儿说的,说人间的女子都会往自己身上抹一种香香的粉,用各种花造出来的,闻起来就是花香的味道。” “是这样的吗?可是……” 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可别瞎猜。” “我懂。” 但是不说不代表两人不会去想。想什么呢,谁知道过了,不过从两人恐惧的表情看出来,那不是什么好事。 湖边的胡府,在一片宁静祥和中猛的爆发出狂吼声。 女人在嘶吼,在咆哮,在发泄。 哐……不知哪代帝王用过的屏风成了碎片。屏风上丰满的美人此刻支离破碎。 咚……镶八宝黄金鼎炉摔在墙上,把墙撞出一个大洞。 “混蛋混蛋混蛋,死大猫,死猫,死猪,死混蛋,死变态,我要杀了她,我要割下她的毛做地毯,放在地上踩一百遍,我要把她身边的男人都勾过来,然后全部抛弃!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死不如生,后悔遇见了姑奶奶我!” “注意仪态啊!”赤红面对惊天吼叫还能镇定自若地闭眼养神,实属定理过人。在胡丽卿身边不用百年,只需一个春秋,便能成她这样。 成仙绝对不是问题,如果她有心的话。 赤红伸了一个懒腰,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灵气从丹田涌出,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暖暖的。 此刻是她吸取天地精华的好时候,她是狐,却是狐中难得不以吸人气而活下来的异类。 可惜好人不长命,如她就是最好的答案。 昨日为了把晕过去的胡丽卿带回来,她耗尽了自己的内力,现在空荡荡的一个架子,急需灵力涌入。 “我要杀了她!!”胡丽卿再看一眼镜子,只在镜子里看见一张丑陋的脸。 脸是她的脸,樱桃小嘴一管琼鼻,但是左边脸颊完全变成红色,一半完好一半红色,成了阴阳脸。 而且此刻她怒火中烧,美艳的脸庞扭曲成魔。 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能把眼前一切点燃,她再看一眼魔镜,恨恨地说:“你倒是实在,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你就显出什么来,明知道姑奶奶心情不好,还让我生气,你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她抱起魔镜要摔。 魔镜委屈啊,它是镜子当然是有什么给什么啊! 做好镜子是不能撒谎的,这是镜子家族的原则。 但是原则是为了拿来破坏的。 为了保命,魔镜居然扭曲了现实。 为了保命,魔镜居然扭曲了现实。 镜子里出现一张美丽动人天下无双的笑容,笑靥如花,让人眼前发亮。 何况她媚眼如丝,投出楚楚动人的一缕春光,任谁骨头再硬都会软下来。 青丝被清风吹起,飘扬在空中,她露齿一笑,皓齿明眸,本身就是一个美人胚子,何况她的身上散发出叫人抵挡不了的诱惑。 【拾】 看一眼,心动,看两眼,想要占有她。 看三眼…… 胡丽卿看着镜子里的人,那就是昨日之前的自己,可是现在的自己……她的笑容变得狰狞,魔镜被吓的害怕不已,掉下一滴冷汗,它不是照做了吗,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赤红轻轻地吐出一句:“白痴。” 胡丽卿扭曲的笑容着实吓人,她再度把镜子举高,举到高处以后,说:“你是在可怜我吗?” 没有!魔镜掉下两滴水珠子。 “那你就是在嘲笑我!” 更没有!魔镜已经泪如雨下了。 “那就是在欺骗我,作为一面镜子,居然做起欺骗人的事情,留你有什么用!”胡丽卿把它往地上摔去,哐……弹了几下,魔镜躺在地上,完好无缺,但是镜面上已经湿透。 “别摔爹爹给你的礼物。”赤红在关键时刻护住了魔镜。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胡丽卿腿一软,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赤红到她面前,说:“这也是我想要你知道的,你好好在家反省,待悟后便能明白。” 胡丽卿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魔镜,擦拭上面疑似泪珠的水珠子,对魔镜说:“我要看我的脸。” 镜面上快速闪过两张脸,一张是原来的,一张是现在的。 “我要看现在的脸!”胡丽卿拍打着魔镜。 墨镜委屈的显出真像,胡丽卿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可悲可叹,她最骄傲的容颜而今见不得人,对一只骄傲的狐狸精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恨,她气,她更想杀了那只大猫。 “你别动歪心思。妹妹,我能帮你挡一时却不能护你一辈子。”赤红语重心长地说。 胡丽卿站起来,手中流转着灵力,挥手而来,狼藉顿时消失不见,变成了干干净净的家。 她恢复了平静,以平和的口吻对赤红说:“你的好我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没人比你更疼我,可是……” 笑容因为毁掉的脸儿变得可怖起来,胡丽卿露出洁白的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说:“我发誓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胡丽卿,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赤红头疼不已。 胡丽卿把她捧在手心,放在自己脸颊边,轻轻的磨蹭着,说:“赤红,此仇不报非女子。这话可是你说的。” 赤红脑袋要炸掉了:“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团魂识而不是人,你也要如我这般灰飞烟灭吗?” “没那么严重的,我不像你,会痴傻地爱上一个男人,我只是想跟大猫玩玩,报毁容的仇,待我报了仇,我就能离开,渡过这次天劫,我会变得更美……啊哈哈哈!!!!” 赤红想如果自己有刀子,先把眼前的女人杀掉算 分卷阅读14 了。 还想变得更美吗?美到什么程度,作为狐族第一美女,方才人形便打败了称霸美女宝座数千年之久的前天下第一美女,靠着一张脸和不要钱的狐惑魅力,凡是出现在人间一次就搅混水,再美下去,那简直是……无法无天。 赤红想,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治治她? 大约是没有了,连毁容都不能让她安分点,还有什么才能让她安分下来。 “胡丽卿,你不如把那些邪门心思存下来,好好修炼,没准还能成仙位列仙班,做了天上的狐仙,为狐族争口气。就算是不想做神仙,潜心修炼,也会有所成效。” “不要,人生在世,就算只是短短百年也要寻欢作乐,我做妖精是漫长的千年万年,不用来寻乐子却做闷闷的事情,还不如不活。”胡丽卿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任性地拒绝了她的劝告。 赤红想,随她去吧。 当自己魂飞魄散的时候,已经把人世间的感情也灭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对妹妹的一点情意,可惜了,自己再不能护她。只有靠她自己去受一回哭,方能知道什么叫痛。 胡丽卿想着怎么报复大猫,在屋子里打着转,倒是把自己脸上的一大块胎记给忘记了。 扈朱镜的洞穴里,扈朱镜正闭目养神,形如观音坐莲,双手合十,自指尖流出白色光芒,汇合与头顶处,周身被淡淡的雾气包围,雾气形状像一朵莲花。 “大人!”一个莽撞的人不经通报就闯进来,小小的个子欢快的奔来,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回去,反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呦喂……好疼啊。”他揉着自己摔成四瓣的小屁股,不住地惨叫。 莲花花瓣慢慢合拢,聚合,成花苞,而后消失不见。 扈朱镜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子耀眼如火,有光芒流转。 她一眼扫过,开口道:“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小奴有好事禀报。” “说。”扈朱镜素来讲究有奖有惩,区别对待,先给擅入者说话的机会,再是按照他的罪名惩罚他。 小童子兴高采烈地说:“大人,今日有人看见湖边的胡丽卿下山去了。” “此事当真?”扈朱镜不相信胡丽卿轻易就走。对童子的话半信半疑。 童子像受到了巨大侮辱,双手握成小拳头,说:“大人为什么就不肯信我,是真的是真的!” “闭嘴。”扈朱镜眼中冒光,吓得童子不敢动弹。 委屈的瘪着嘴巴,泪光在眼中打转。童子在地上画圈圈,说:“大人难道觉得我是说谎的坏孩子吗?” 扈朱镜沉下脸,用风将他送离,为什么她身边都是这类人,明知她不喜玩笑话,偏偏人人都要跟她开玩笑。胡闹! 她再开幻镜,只见四个地鬼抬着胡丽卿的轿子慢慢悠悠地晃着离开了西山,走出西山边境就是凡间。 凡间不是扈朱镜能管到的地方,于是幻镜越来越淡直到成一片苍白。 扈朱镜虽然亲眼见着胡丽卿离开,但是不会轻易信她真的是罢休了。 天空原本晴朗,长空万里,阳光满地,突然飘过来一朵巨大的乌云,压着大地。 “不详的预兆啊。”山里的乌鸦尖叫着。 “好大一团棉花糖啊!”猪小妹对着那团云感慨万分。 猴子多看几眼,在树枝间跳动:“你们知道吗!狐狸精已经离开了西山,兄弟们姐妹们,我们安全了!” “我姑姑的哥哥的小姨子的二房亲眼看见她带着好多好多的箱子离开的,走过的地方都是血啊!”狗剩说。 闻言,众妖哆嗦了一下。 血啊,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什么人脑啊人内脏啊残肢啊断腿啊……胆子不怎么好的小妖精吓得脸色发青,如同便秘一般。 “妖孽离开了就好,我们以后就安心过日子。”熊黑憨厚地说。 猴子说:“我们开篝火晚会庆祝妖孽离开!” “她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会自己离开呢?是谁让她离开的呢?”百灵鸟停在猴子的脑袋上叽叽喳喳地说。 “是虎大仙的功劳,虎大仙能镇住狐狸精,何况虎大仙法力无边,一吼就把那只狐狸精吓破了胆!”狗剩拍着胸膛肯定的说。 众人也相信是扈朱镜的功劳,因为有人亲眼看着胡丽卿竖的走进扈朱镜的洞里,再躺着被人叼出来的。 “虎大仙万岁!”一群妖们欢呼起来。 “很傻很天真啊!”胡丽卿鲜红的薄唇里吐出几个字,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此刻坐在轿子里,里面布置的无比精美,云锦做的垫子,红木做的小几,她就靠在垫子上,一腿舒展着,一腿竖起,手放在膝盖上,拿着那面魔镜看。 脸上蒙着一层白纱,把她的容颜遮挡起来,看不透彻就有幻想的余地,何况那双眼,不需要开口明说,含情脉脉,勾人魂魄。 她像雾中的花,捉摸不透,就让人更想把她看透。 勾人心的是眼,是无形的魅惑。 如果扈朱镜觉得毁了她一半的容颜能让她屈服,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胡丽卿自信就算自己不靠脸,也能让人迷上她。 然后扈朱镜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扈朱镜猜的没有错,狐狸精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一类,他们记仇,记恨,他人送她一刀,她把他人千刀万剐。 魔镜里是一干小妖的欢呼,愚昧可笑。 胡丽卿薄纱下的唇角勾起,冷冷地嘲讽着这帮人。 她会回来的。她在心里说。 四个穿着黑色精壮模样长相如出一辙的男人抬着被白纱笼罩的轿子,行走在南京城外的路上。 他们走路的模样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好像架在他们身上的那顶轿子轻的像一片羽毛一样。 飘啊飘啊,飘过了桥,飘过了一块块正待丰收的稻田,飘进了南京城里。 南京城的土地公公笑不出来,土地婆抖了一下手,两人互看一眼,说:“老头子/老太婆,这下南京城有难了。” 【拾壹】 白沙上多了一团红色的图案,啪的一声,掉下来,落在垫子上。 分卷阅读15 看起来像是蝙蝠,开口说话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就想找点事情做。无聊了不是吗?”胡丽卿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面看去,轿子正到闹市口,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无数,在胡丽卿眼里,人只有两类,男人,女人。 男人是食物,女人是敌人。 胡丽卿的媚眼只消一眼就能让男人屈服。 如水的眼波扫过,是无形却似一道有形的剑气直射人心,被她看过的男人愣住,手中的猪肉掉在桌子上,一倒下下去,把一大块猪肉砍成两半,拿起巨大的一块肉,傻乎乎地给买的人。 买肉的人当他是傻了,他才买一两,这团肉有十几斤重。 “好美的仙女啊。”被人占了便宜的男人还傻傻地望着已经远去的轿子发花痴。 “造孽了不是!”赤红眼见胡丽卿使了狐媚招数,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刚才那幕让胡丽卿原本愁云密布的心瞬间畅快起来。 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响起,她吃吃地笑着,说:“赤红啊,我还是有能力去为祸人间的。” “我不认为这是优点。” “怎么不是,不想做妖孽的狐狸精不是好狐狸精。”胡丽卿自幼被她的娘亲带着,娘亲教她的东西,她都记得。做狐狸精的没有安分的,安分就不配做狐狸精。 赤红由她爹爹带着,爹爹是狐族中分出去的异类,以行侠仗义为己任,看不惯狐族的妖孽风气,干脆带着年幼的赤红走,闭门修炼,不问世事。 赤红在后来才认了胡丽卿,两人自小受的影响不同,以至于走的路也不同。 “随你就是,我闻到了麦芽糖的味道,能给我买一两吗?”赤红说。 “停轿。” 手心变出一颗金子,伸到窗外,递给卖麦芽糖的老汉。 老汉不信那钱,直说:“姑娘,老汉我手头就几个小铜板,找不开你的金子,你还是给几个铜板吧。” “不用你找,拿去就是。” “这可不成,还是请姑娘” 胡丽卿觉得有趣,掀开帘子探出脸,笑盈盈道:“你这人真是奇怪,给你钱让你拿着你还往外面推,是嫌弃本姑娘还是嫌弃这金子。” 老汉满脸皱纹,古铜色的脸庞笑成一朵花,他见到她的绝世容颜却不动容,平平静静地说:“姑娘,做生意的人心里有杆秤,想得多少就先卖值这个价钱的东西,天下没有白得到而不付出的道理。” 老汉的目光看的胡丽卿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细看那老人,虽然年过半百,身材伛偻,但是目光囧囧有神,如火如炬,对上他的目光,胡丽卿颇感不妙。 她说:“我手头没有铜板,你说怎么是好?” “送姑娘一点碎糖也无妨。姑娘下回有了碎钱,还来老汉这里买,做回头生意,老汉当然高兴。”老汉敲下一块糖,用纸抱起,递给胡丽卿。 胡丽卿拿过糖,放下纱帘,下令道:“起轿。” 胡丽卿瞪着手头的那包东西,要用眼神让它烧起火来。 赤红疑惑不解:“你是怎么了?它跟你有仇不成?” “那老头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凡人。”胡丽卿说。 赤红说:“是妖精是神仙都躲不过的鼻子,可是他身上就是凡人的味道,不过不像一般人一样臭就是了。” “哪有人是不臭的。”胡丽卿说。所以她才奇怪,那老头子干净的太过分以至于她怀疑他的身份。 “我想吃糖。”赤红说。 胡丽卿打开外面包的纸,里面的麦芽糖的确是上好的麦芽糖,经过凡人的手作出来的。 她敲下一丁点,叫来外面的地鬼,让他先试试。 地鬼以为是胡丽卿要毒死他,苦着脸把东西吃下去。 胡丽卿问:“如何?” “吃的太快了,没品出味道来!” 胡丽卿无言,再丢了一块,他含下,点头说:“好吃,比我在土地公公那里偷尝的要好吃,满嘴都是甜味。” 地鬼还活着,胡丽卿就信这东西没事。 切下非常小的丁点,给赤红,赤红的两个小爪子抱着小块麦芽糖舔。 胡丽卿托着下巴,看着她吃,问:“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人间的甜食?” “爹爹唯一一次带我到人间,用他身上的玉佩给我换了一小块麦芽糖,那是爹爹唯一给我买过的东西。”赤红说,“说来奇怪,这味道,真像那年爹爹为我买的。” 胡丽卿说:“大约人间的糖都是一个味道。” 她从刚才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是说不明白哪里不自在。 她摸向自己的左边的耳垂,惊讶的发现拿出的明月铛居然没了。 可恶!她气的不轻,东西丢了自己却没有发觉,拿自己命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办。 “明月铛?不是还在你耳垂上吗?”赤红舔着麦芽糖问。 “不是,没了,那是我从人间买来的东西,是货真价实的宝贝,一定是那老头子干的。”胡丽卿只能想到他。 而他说的那句话钻入她意识里。 没有白白得到而什么都付出的道理。 简单的说就是不能吃白食。 这一小包麦芽糖居然居然是用价值上千黄金的明月铛换来的,她眼前冒着光,拿起一块塞自己嘴巴里,恨意渐消。 其实,也挺好吃的。 “你说那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人物?”胡丽卿问赤红。 赤红抬头,说:“人间藏龙卧虎,有些人的来历就算是你问了,也没有人会告诉你。他们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 “哼。我才不信。”胡丽卿掀起来帘子开外面的花花世界,“浮云众生,百年生死到头化作白骨尘埃,有什么稀奇可言。” “可是仙都是他们修出来的。” “那些人原先就有仙骨,而其余的人,肉体凡胎,浑浑噩噩过一世。” “你瞧不起他们是真,但是他们也未必瞧得起你,他们活一世不过百年,从生到死,相遇相爱,成亲生子,生老病死,人世坎坷,悲欢离合都体会过,而你活千年百年,也许都没有他们来的快乐。” 胡丽卿笑骂:“你是在羡慕凡人了?” 分卷阅读16 “人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比起人我更羡鸳鸯。”赤红吞下糖,说。 “人还羡慕狐狸了。 你怎么不去想这点呢?”胡丽卿手指一点赤红,赤红就轻飘飘地飞走,落在左边。 外面的地鬼低声说:“主人,前面就是皇宫里,我们哥儿几个气薄,进不了皇宫的地面,您且放我们离开成不?” “没用的东西。”胡丽卿骂道,从帘子里飞出四道金光,注入他们体内,四地鬼精神抖擞,精气神充沛。 “我要坐着轿子进皇宫去见狗皇帝。”纱后的脸,笑得可是甜啊。 赤红说:“你找狗皇帝也整不到白虎。” 胡丽卿以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你说整不到就一定是对的吗?我们边走边看,看是我这个沦落人间的公主有本事,还是那西山之上吃人无数的老虎有本事。” “早死早超生。”赤红如此评价胡丽卿。 在瀑布后静坐冥思的人顿起冷颤。 仿佛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心头压着一大块乌云。 皇宫里突然闹开,没有缘由的,就突然多出来一个公主。 这事情说起来,还是数日前的某夜,皇帝突然在半夜醒来,对身边的人说,他又梦见了年轻时候在民间的结发妻子,妻子为他而流落人间,至今下落不明,妻子托梦给他,说她为他留下了一位公主,求他能找到他们的孩子,给她名分。 众人都以为这是皇帝思念妻子过度才有的反应,谁知道国师夜观星象,真的测出在紫微星边有一颗明星若隐若现,据说那是皇子公主的本命星。 但是那星光芒微弱,似要熄灭。 国师力劝皇帝早日找到这位公主,以免她遭遇不幸。 皇帝派人四处寻找,终于在西山脚下寻到了公主。 她被猛兽袭击,身边的仆役皆被撕成碎片,惨不忍睹,而她也毁了半面容颜,好生生地损了绝世倾城的相貌。 皇帝将这位公主接进宫,第二日便封她为倾城公主,同时下令军队集合,开进西山,灭掉为祸人间的白虎。 皇帝在外面忙杀虎的事情,胡丽卿在皇宫里却闲的没事干,为了装样子,不能出门,终日在屋内闭关。 如果有人过来,还要不时发出哭泣声,由不得她自己玩。 赤红看她这般后悔,不时说上几句风凉话:“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 “我有错吗?有仇必报血债血偿天经地义。”胡丽卿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坏话,尤其是赤红,在皇宫里的三天,她无时不刻都在讽刺她。 赤红落在魔镜上,对胡丽卿说:“从因果看来,是你先惹了人家。” 【拾贰】 “她也不该毁了我的脸。”胡丽卿抓来赤红,放到自己面前,扯下自己的遮脸的白沙,对她说:“你看我现在的脸,如果是你被毁了容貌,你会恨她吗?” “我不会。” “你在撒谎!” “因为我不会白痴到去惹一头母老虎。” 胡丽卿两手指捏住赤红的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反正已经晚了,皇帝中了我的黄粱一梦,深信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决意为我报仇,现在军队都进了山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一干肉体凡胎是杀不了她的,但是我就是不想她过清闲的日子,免得她每天做无聊的事情。” “什么无聊的事情?”被倒吊着,赤红还不忘插嘴。 “拜菩萨摘花什么的……哼,还告诉我一心清秀,也是六根不净的人。”胡丽卿想起发生的事情,就想扁人,又想抱着人狠狠咬下去,为什么大猫对她就是凶巴巴的,明明她可以很温柔的。 赤红倒吊着,血往脑袋里流去,头部更红,红得快要着火了。 她眼中的胡丽卿居然露出了懊恼的神情,难道天要亡了? 皇帝忙完国事就来看望他失而复得的女儿,带着一干太医和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往这边来。 胡丽卿从魔镜里看见大部队过来,立刻翻身上床,芙蓉帐垂下,屋子里静的过分。 屋内染着香,幽香如雾,进入其中不觉恍惚起来。 大部队进入屋内,把不算小的屋子都塞满,不留一点空的地。 胡丽卿开始担心那香是不是下的太少,会不会不够大家呼吸。 皇帝在帐外,未说话先泪流满面。 忙有嫔妃过来柔声劝服:“皇上,保重龙体为重啊!” “是啊,皇上,您是国家之根本,您倒下了,国家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众人齐刷刷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受过专门训练,齐声道:“求万岁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保重龙体。” “众爱卿,朕明白,朕只是一时忍不住。”皇帝擦干眼角的泪水,对众人说。 在被窝里,胡丽卿闭上眼,用被子把自己闷住,叫自己少听这些无聊的对话。 一日过来,就重复这些话一次。 她都要受不了了而那些人却永远都不嫌烦一样。 赤红躲在她的胸口,发出轻笑。 胡丽卿拍了她一下,轻声说:“落井下石的毛病不好。” “女儿,父皇来看你了。”皇帝掀开帐子,看见缩成一团的人,不禁又老泪纵横。 公主缩在被子里,叫道:“父皇,让我一个人静静。我现在没有脸见你。” “我的好女儿啊!都是那头老虎把你害成现在的样子,你尽管放心,父皇一定为你报仇。” “谢谢父皇。” 人终于去了,胡丽卿掀开帘子,看着头顶的帐子,略有失神。 赤红从她胸前爬出来,说:“你在想什么?” “我突然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好父亲。” “也许他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不是一个好皇帝。”赤红说。 “是啊,我为什么要同情他?”胡丽卿皱起眉头,不高兴自己居然对一个外人起了同情心。 赤红用尾巴扫过她的下巴,说:“胡丽卿,二皇子已经领命带着军队去西山,到了那边,就算是把西山搞的天翻地覆也杀不了白虎,反而会激怒她,你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胡丽卿任由她毛茸茸的尾巴作乱, 分卷阅读17 眨眨眼,说:“我没想那么多。” “你……” “大人,有人来打扰,我们该迎接还是拒客?”玉玦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异样情况,就来回报。 扈朱镜已经看见西山脚下聚集的众多军队,这些军队训练有素,兵马强壮,是属于朝廷中的精英部队,来此西山,不为杀敌不为镇压,为的是杀她这只白老虎。 她一想就想明白,就知道狐狸精不会善罢甘休,谁料到她不亲自出马,却寻来凡人帮忙。 誓要叫她大开杀戒不可吗?扈朱镜低吟着。 玉玦等候多时都没有等到扈朱镜的回应,再问:“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不好了,大人,好多人好多马朝着我们这边过来,多到数不清,密密麻麻,踩一脚山都抖一下……”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在吵,扈朱镜皱起眉,将它们的声音禁掉,两位童子捂着嘴巴站到墙角面壁思过。 扈朱镜说:“沿路之上他们可有杀生?” “没有闻到血腥味,他们纪律严明,不会轻易杀生。”玉玦道。 “大人,是不是狐狸精干的好事?”被禁言的一个童子放下手,大胆地说。 扈朱镜问:“是她,我放她离去却毁了她的脸,她心有不甘情有可原。” “我就知道是她,那个坏女人,不禁当着我们的面吃人心,还……还要逼我们吃那脏东西,大人,求你快收了她吧!”童子越说越怕,脸色苍白如雪。 只怪两位童儿同她修炼却道行浅,连幻觉和真相都看不清,偏偏那狐狸精不为自己作解释,任由别人误会她是杀人魔。 这种性子真叫人头疼。扈朱镜发现自从那只狐狸精进来以后,西山真的没有一天是安安静静。 “大人……他们已经在山腰上安营扎寨了!”玉玦急切地说,就像千军万马真的杀到门口了一样。 扈朱镜甩袖离开,玉玦连她衣角也抓不到:“大人,你别丢下我们啊。” 望着离去无影的人,玉玦露出绝望的表情:“大人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两位童子开始收拾包袱,拿来一块大布,将叠好的衣服放进去,再把不多的东西都尽数打包。 “你们这是做什么?”玉玦上前阻拦。 三位粉雕玉琢的童子凑在一起却是怒目而视:“大人都不要我们,我们还留着干嘛!” 玉玦说:“你真认为大人会抛下我们离开吗!” “那她去干什么!” 玉玦说:“我相信她是去杀敌。” “对!大人勇猛无敌,一定能解除这次危机。” 军队行了半天,才到山腰,到西山之上大家就发现这里的路非常诡异,走了半天都像是在同一个地方绕,偏偏带队的是以严格著称的二皇子,众将士不敢懈怠,忍着害怕继续走。 走到半山腰,天一黑,二皇子下令找一处空地安营扎寨。 数万军队落脚的地方是寸草不生,点起的篝火能把西山照亮。 山中众妖不敢靠近,全部聚集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这些人进来是为了做什么? 有小妖说,是为了杀老虎。 一山不容二虎,山中只有一只老虎,是谁也惹不起的扈朱镜,而扈朱镜也自顾自修炼,从不惹事杀生。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现在这些人来杀她,为什么? 人间有三姑六婆的亲戚的妖有最新情报,是白虎伤了皇帝的公主。 缘由一说,篝火边所有的妖只有一张脸,诡异,纠结,凝重,怨恨…… 又是狐狸精! 狐狸精趁着身边没人,飞到屋檐之上乘凉,终于摆脱了被人围观的日子,得了片刻清闲。 头顶是一轮巨大无比的圆圆的月亮,下面的皇宫气势恢宏,连绵不绝,宫灯堪比天上的星,密密麻麻,地上的光要比天上的月亮更亮。 人世是繁华的。 日夜交替,歌舞升平。 胡丽卿漫长的时间里,会有一半时间在人间,在她看来,人渺小的可怕。 短短几十年,一个人从稚子到老人,苍老的速度就像太阳的升起与陨落一样。 一夜之间,人就走过了短短的一生,被埋进了泥土了,所想的所眷恋的都不能带走,干干净净走到下一个轮回里。 热闹的人世是一场这边方休那边又起的戏。 她不会错过每一场看好戏的机会。 坐在屋檐上,夜风微凉,在圆月的时候妖精的灵力充沛,如狐狸精这类狐媚之气更重。 要不是她的脸颊一边被毁了,她早去勾人填报自己肚子。 偏偏此刻身体燥热,却无处可排解,胡丽卿真想咬人。 她解开外面的衣衫,露出里面红色的兜儿,微风撩起她宽大的衣袖,风唰唰地吹着。 一排盛装的宫女端着盘子佳肴列队而过,身上所穿衣服奢华美丽,远远看过去像彩云飘过。 香味飘到了这边来,有美酒佳酿。 胡丽卿心一动,动下指尖,手边就多了一壶酒。 掀开酒壶的盖子,酒香飘出,胡丽卿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 第一杯,敬自己。 第二杯,敬美艳无双的自己。 第三杯,敬聪明无比的自己。 第四杯,敬胆敢对她凶的大猫。 …… 【拾叁】 赤红跳上屋顶,见到的已经是一个已经睡过去的醉鬼。 衣衫半躺,酒酣时候在梦里傻笑不已。 长长的衣袍摊在屋檐上,被风吹地沙沙响。 赤红变成了一般狐狸大小却没有实体的模样,叼来披风盖在她身上,算是仁至义尽。 此刻西山之上,众将士已经入眠。 二皇子与众位谋士在帐内商量明日进军的路线。负责带路的樵夫不止一次说过山中有神仙,擅自闯入者定会受到天谴。 樵夫到了夜里就没了踪影,不知道何去何从,但是大部队却被困在这个地方走不出去,所以就有人怀疑,这樵夫是不是来骗他们的。 二皇子脸色死沉,不言不发。 帐内气氛极其沉闷 分卷阅读18 ,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其中一位血气方刚的将士再也忍受不了,猛的站起来,将身前桌子拍的稀巴烂,对着二皇子说:“二皇子我张轩跟你是为了救国救难而不是拿着刀子上山打老虎,可笑那皇帝老儿竟然叫我等将士到山上来做这山野村夫才会做的事情!我今天把脑袋提着,交给二皇子,只要二皇子说一句撤军,我就第一个带头下山,去边关守上十年八载也好过……好过……” “是啊!二皇子,为了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女人的话,我们兄弟就抛下军人的荣誉,跑来西山。我忍不下这口气。” “求二皇子尽快下令撤军!”众位谋士亲信异口同声要二皇子下令。 而年轻的二皇子却比他们来的沉稳。 他扫过周围的人,说:“大家不甘心,我也一样不甘心,你们恨的咬牙,我比你们更恨,你们都是我的爱将,征战沙场骁勇善战,哪一个不是国家栋梁,偏偏父皇年老昏庸,胡乱信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话。我劝过父皇,他不句话都不肯听。” “二皇子。” “古训有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父皇再是不是,也是我的父亲和君主。” “愚昧。”屏风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激愤之时忘记了戒备,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立刻提起手中的刀。 刀剑出鞘,杀气蔓延。 屏风后的人不慌不忙的说:“二皇子,你是一个聪明人,却没有做聪明人该做的决定。”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二皇子!”有人义愤填膺地说。 她说:“我是什么人,你无需管。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那是朋友。”二皇子挥手,众人虽然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是收起刀剑。 “阁下如何称呼?” “朱镜。” …… 夜晚的风虽然凉爽,却吹不去心里的那把火,身体像是沉在温水中,血脉涌动着热流,口干舌燥,燥热的很。 看那月到了天空中央,比之刚才又大了一些圆了一些。 每每到了月圆之夜,她的身体总不会安分。 可惜此刻她被毁了容颜,要去找食物也找不到,只得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的坐在这里赏月。 她委屈的咬着手指,把手指咬破了皮,□化作了怒火,更恨那只大猫。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就是那张脸,毁什么不好竟然毁了她的脸。 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如果说是报应,那也要自己先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舌尖舔过嘴角,尝到了酸涩味道。她不过是开了一玩笑而已,小小的玩笑,何况那又不是她的错…… 不甘心啊不甘心。 她昏昏沉沉睡去,以至于没有听见底下如排山倒海的脚步声。 手拿长剑的军队占据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轻歌曼舞的夜宴余音未歇,却断了声音。 她在睡梦里,天下已经大变。 话说那日,二皇子带军队出城,到城外西山上,大军陷入迷雾之中,无法脱身,于是选择在山腰上驻扎,夜里忽有仙人入梦,告诉他天下即将大变,而二皇子乃是天下君主。 众将士都梦见了白衣人说的话,天下将归属于二皇子。 醒来奔走相告,山呼万岁。 正在此刻,前线有人来报,困住大军的雾气突然散去,一条大路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军立刻掉转方向,朝南京城进发。 此刻南京城正陷入熟睡中,而皇宫里依旧歌舞升平。 大军长驱直入,兵不血刃就将皇朝改换。 而当第二天的太阳出来以后,天下易主。 二皇子进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到倾城公主府里,众人冲进府中,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二皇子下令将倾城宫烧成灰烬。 床帐被撤下,柱子上被泼了燃油,二皇子丢下一点火星,火势迅速蔓延。 待众人离开,此处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二皇子看着这个地方,对身边的人:“谨记父皇的教训,切勿为了儿女私情而弃天下人。” “是,皇上英明。” 风吹过,屋檐上突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白衣胜雪,发黑如漆,两瞳子耀眼如金。 眼中映出熊熊燃烧的火,目光投在那躺在屋檐上却没有察觉的人。 赤红守在她的身边,她本是火属性的狐妖,能压制住火势,但是她却没有灭火的意思,只守着胡丽卿,看皇宫的一半陷入大火中。 赤红感觉有目光自不知道何处而来,她看向目光来源处,一阵风刮过,模糊的白影消失不见。 “是她吗?”赤红自言自语。 “杀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胡丽卿大声地说出她的梦话。 火已经烧过来,火舌如贪婪的野兽,欲将胡丽卿吞噬,却在遇到赤红的时候退缩回去,成了一只被驯服的家犬。 整座宫殿都陷入了火中,但是惟独赤红与胡丽卿所呆的地方没有烧起来。 月亮一点点往西边挪移,一寸寸地掉下去。 太阳接替了月亮的职责,出现在东边。 胡丽卿从美梦里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底下的皇宫成了废墟,墙倒柱存,焦黑一片。 自己所躺的地方是唯一完好的屋檐,而她动了一下,身下的屋瓦全部掉下去,连带着她自己也掉入灰尘中。 在半空忙定住自己,慢慢飘开,落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宫殿在她离开以后坍塌,扬起尘埃,把两人包围。 “赤红,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胡丽卿灰头土脸,顾不得自己现在仪态尽毁,先把事情弄清楚。 赤红带着胡丽卿到空中,看见皇宫依旧平静,宫女太监低头弯腰,快步走过长长的走廊,百官列次进宫,三呼万岁,只是…… 皇宫的主人已经不是那个‘父皇’了。 仿佛就在刹那,她们看见天下大势瞬间逆转,而这一切的造就者就是胡丽卿。 她又做了一件辉煌的事情,那就是改朝了。 “这次又是我干的?” 分卷阅读19 “大约是你的功劳。” “可是我完全没感觉。” “无心插柳柳成荫。” 皇帝换了一个,没人察觉,胡丽卿和赤红灰溜溜的从皇宫里走出来,看后面金碧辉煌的宫殿,想这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没人会去注意一个女子从里面走出来,早晨的皇宫安静地过分。 胡丽卿走过小巷,走到一个死胡同里,前面已经没了路,看似走不出去了,她跺跺脚,地上平白钻出四个黑乎乎的小鬼,小鬼朝着她鞠躬,说:“哥们几个等候姑娘多时。” “你们也辛苦,这是给你们的礼物。”胡丽卿拿出些从皇宫里挖下来的金子,丢给他们,他们拿着黄金放进嘴巴里啃,咬得牙齿发疼,还傻乎乎的高兴着。 “谢谢姑娘。” “姑娘真是好人,人美心美。” “是啊是啊……” “废话少说几句不会死的。”赤红说。 众人摇身一变变成了穿黑色劲装的轿夫,胡丽卿洒下发带即成轿子。 走上轿子,躺在柔软的垫子上,她还在想这事情。 一夜之间她的计划不但没有完成还险些把自己害死,这是得不偿失的买卖。 从来都知道她占别人便宜的事,所以胡丽卿走在路上都能平白无故捡到钱,但是有一天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于是就会时刻记挂着那颗石头的名字。 “你叫他们往哪边走?”赤红从外面飞进来,落在她的枕边。 胡丽卿转一个身,说:“往晚晴楼去。” “那是什么地方?”赤红听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耳熟,不过也就只限于在某时听过一会儿,风过无痕,记不起那是什么地方。 “好地方。”胡丽卿懒得跟她说下去,钻进被子里。 赤红说:“这是你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拾肆】 被子掀开,胡丽卿的脸猛的凑到她面前,放大到无数倍,赤红被她黑沉沉的脸吓了一跳。 胡丽卿沉着脸,原本那班长好端端的脸因坏情绪而黯沉下来,看的人心里发毛。 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胡丽卿咬牙切齿道:“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把你丢回西山上。” 赤红飞远,小声说:“如果不是担心你安危,我才不愿意跟过来。” “那你就别跟来,搞的我好像稀罕你陪在我身边一样。” 赤红化作一道红光撞向胡丽卿:“你以为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忍受你的大小姐脾气,能由着你无理取闹而不掐死你!没有人了!就只有我一个肯陪着你,我要是走了看谁还愿意理睬你。” 赤红撞了她一下,把胡丽卿撞到了边上,胡丽卿明明已经被撞疼了却硬是咬着牙不发出声音来。 “气死我了。”赤红飘到角落里缩成一团,不理睬胡丽卿。 胡丽卿有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死要面子,越是正面说她她就是不承认是自己的错。 即便是她心里知道自己有时候不该如此,但是……就在现在,被赤红骂过她就更是咬牙不说一句话。 以为她稀罕有人在身边么!胡丽卿在心里冷哼。 晚晴楼的大白天跟平常店家的区别就是这里是不开门做生意的。 临街的那扇门关着,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晚晴楼,漂亮的字体出自某位风流帝皇之手。 楼上的木门也紧紧地关闭着,路人望眼欲穿也看不到风情万种的姑娘。 昨晚的歌声似乎还在环绕犹未散尽,胭脂芳香若有若无。 轿子停在后门口,一个轿夫上前敲门。 被惊扰醒来的下人没好脾气的问:“没听说楼里的规矩吗?早晨不开门,晚上不关门。你要找人,等太阳落山了再来。” 地鬼抬起头,冒着绿光的眼看得那人浑身鸡皮疙瘩顿起。地鬼咯咯地笑,说:“我家胡姑娘一定要见老鸨子,还请大哥帮帮忙。” “帮忙……帮上忙?妈妈说了,早上不见人,走啊,别挡着路。”那人挥手叫他离开。 轿夫抬起一只手挡了他推过来的手,那人却吓的脸色发白,抓住他手的那只手竟然冰冷如死物。 他目光扫过一眼外面的轿子,大白天的这轿子包的严严实实的,抬轿子的另外三个轿夫都冲着他笑,一样的脸,扭曲的笑容,和那绿幽幽的眼珠子。 “鬼啊1下人甩开了那只手,趴着滚着到里屋,大叫归来了。 “闭嘴,大白天吵嚷什么,再叫一声惊扰了姑娘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做鸭舌头。”老鸨一出来就怒骂他。 大男人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见着了老鸨就跟见着了光一样,指着外面,结结巴巴地说:“外,外面,来了鬼。” “鬼你妹1老鸨骂的他狗血淋头,蹲下身,一双看不出年纪的狐狸眼直勾勾地对着他:“老张,你是一早起来没睡醒老糊涂了,对不对?” 老张的脸恢复了平静,迷迷糊糊地,就跟真的刚睡醒一样,看着老鸨说:“真,真是老糊涂了,看我这记性。” “好好睡个觉,妈妈下次打赏你酒钱。” “谢谢妈妈。” “去吧。”老鸨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走远,站起来满脸怒容朝外面走去。 “小冤家,你没事不来这里一趟一来就把我这里闹的鸡飞狗跳!我是上辈子吃了你家的鸡还是烧你的尾巴?”一出场,老鸨就一直在唠唠叨叨的说。 地鬼抬着轿子直接往里头去,幸亏里头没人走动,否则又会被吓一跳。 老鸨掀开纱帐,看见缩在里面睡的胡丽卿。 “这丫头……”老鸨轻笑。 “干娘,你骂我骂的高兴了没?”胡丽卿缩着一动不动,话也含在口中,软绵可爱。 老鸨拍拍她的屁股,说:“见着小冤家,我哭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别打我屁股,我说过多少次了1胡丽卿加重了语气。 “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干什么没事出现在人间,你不是要渡劫了吗?”老鸨把人拉起来。 胡丽卿青丝瞬间倾泻,遮挡着她一半的脸,眼睛是迷迷糊糊的渴睡的,连嘴唇也紧闭着,美人连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都能称得上慵懒 分卷阅读20 。 老鸨眼尖,从她发丝的缝隙里看到脸上的肌肤颜色不同,拨开那些发丝,被胡丽卿的脸吓得愣成了木头。 拉着胡丽卿的手一时没注意就松开了,胡丽卿倒下去。 “胡丽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1老鸨拔高了声音尖叫,让不少姑娘在梦里都吓出一声冷汗来。 胡丽卿喝完最后一口春茶,说:“就是这样。” “嗯。”赤红点头表示赞同。 老鸨拿着茶杯的手一直在晃,茶水溅了一桌子,她都没有察觉。 “可……可恶……简直是……太可恶了1老鸨放下茶杯,沉重的感慨。 “对,都是那只死大猫的错。”胡丽卿终于看到了同伙人,把头点成拨浪鼓,义愤填膺。 老鸨青葱般的指尖却是点着她的额头,说:“我说的可恶的人是你,你不仅丢了狐族的脸,还居然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败类,败类,败类1 “干娘……”胡丽卿瘪起嘴巴,泪眼汪汪地望着她。 “装可怜没用,何况你现在这张脸,我都不想再看第二眼。”老鸨把头扭过去。 胡丽卿收起泪眼,说:“干娘,我饿了。” “你……”瞪了半天也不见她脸上出一个窟窿,老鸨放弃与她长期抗战的可能,找来龟奴,要他准备好酒好菜。 人间的菜肴,胡丽卿吃了不知道多少年,山珍海味都吃过,美酒佳肴都尝遍,到最后已经对任何食物都没有感觉。 肚子饿只是一个借口,老鸨也没有打算为她花钱,拿了酒窖里酿的青梅酒,配上几样小菜,荷包饭,就算是给几百年不见的干女儿的招待。 “慢慢吃。”老鸨挥着扇子,悠哉地说。 胡丽卿吞下一口炒的脆生生的青椒肉末,说:“我想干娘的手艺可是想了好几百年了,到后来吃别人做的菜,都吃不出味道来,就觉得没有干娘做的好,不知道是干娘放了什么东西,让人想念的紧。”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肉麻不肉麻啊1老鸨用扇子挡住脸,底下的脖子都红透了。 胡丽卿就知道这招对老鸨最有用,一个劲地夸。 “人家御厨作出来的菜,色香味都全,但是没放感情,不像干娘用心。” “死丫头,除了嘴甜,你真没别的优点。”老鸨已经被逗的合不拢嘴,胡丽卿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干娘是态度软化下来,那等下也好说话了。 享用完老鸨做的菜,把桌子收拾干净,两人进入谈判阶段。 “你要在我这里挂牌?”老鸨听后反复问了三遍。 胡丽卿也反复答了三遍。 是,是,是。 “你是饿过头了是不是!死丫头,饥不择食也别在我这里找填肚子的。我这里有的都是些外强中干的老头子,除了油水一无所有。” 老鸨在人间开这青楼,也是本职工作,做做接应,偶尔帮同族中的人弄些食物,供底下道行浅的小妖修炼。 如胡丽卿这类归为族里的公主,还需要靠着人间这些青菜萝卜吗? 她要答应了,胡丽卿的娘亲也不答应,非把她剥了皮做当鼓瞧不可。 她绝对不同意。 胡丽卿自有她的打算,黏着老鸨说:“干娘,你都还没听我说缘由呢就说不肯帮忙!你也不听我说为什么。” “说啊,你给我编个理由出来让我信你啊1老鸨点她的脑袋点上瘾了,长指险些把胡丽卿的额头戳出洞来。 胡丽卿笑着说:“我当然不在此处卖身。”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卖身,却能卖个花魁的名气,人间藏龙卧虎,有的是英雄,但是是男人都好色,是英雄都好虚名,我给他美色,给他虚名,叫他帮我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胡丽卿的这番话让老鸨陷入了思考中。 胡丽卿要的是一帮子为她卖命的男人,借她的地盘搞一场花魁争夺赛,结果是输是赢,是其次,只要她心里舒坦就好。 “干娘,你帮帮人家嘛,我被她欺负的那么惨,你可不能睁着眼睛不插手埃”胡丽卿冲着老鸨撒娇。 老鸨吃不消她那叫人骨头发软的娇嗔语气,说:“你说的那只母老虎也不是好惹的,我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她自己吃不消兜着走。” 【拾伍】 “干娘,你怕了一只没爪牙的老虎是不是?如果你怕了就直说,我去找二姨。”胡丽卿起身离开,还没走,就被一只手拉下来,老鸨一拍桌子,大叫:“你找那孽畜作甚?” “她能帮我。” “她现在是自身难保,敲诈了别人那么多的宝贝,现在沦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东躲西藏,没几百年别想冒出头,你找她死的更快。” “那只有您能帮我了,干娘,打小就你最疼我,这次也帮我一下。借个地方给我用用,绝不给你惹事。”胡丽卿举起手信誓旦旦的发誓。 老鸨破笑,拍着她的脸说:“你会不惹事,我就不用做狐狸精直接做了狐仙去。” “干娘是不信我了?” “信。”老鸨说,再补充一句:“信你才有鬼。” “干娘不厚道,我还是找二姨去……” “慢着,别走,我可没说不帮你。”老鸨见她真要离开,虽然也知道她是在做戏,但是还是忍不住做好人,心软下来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背对着老鸨,胡丽卿窃笑,就知道最后她能得到任何她想要的。 但是,还有一个但是。 老鸨说:“我能帮你,但是适可而止,如果因为你的事情,惹怒了那只母老虎,迁怒了众位姐妹,你就给我乖乖回狐山上去,陪在你娘身边,渡过天劫再下山。” 一听条件,胡丽卿立刻没了底气。 赤红说:“这条件好。” 胡丽卿看向她,杀气腾腾:“你就那么希望我回去被我娘折腾?” 赤红仰着头说:“天劫在即,你却无心应付,一心想着玩闹,与其说任由你在外面惹是生非,还不如把你关在娘亲身边,由她护着你,渡过这次天劫。” “哼。”胡丽卿不屑一顾。 老鸨附 分卷阅读21 议:“你自己好好想想。” “干娘,那今晚就开始成吗?” “死丫头,随你,给我打扮的妖一点,别给我晚晴楼丢脸。”老鸨笑着离开,胡丽卿拍拍自己的脸,说:“此仇不报非狐狸精。”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大猫,你就等着我送过来的礼物吧。胡丽卿对着魔镜微笑,墨镜背后吓出一排水珠子。 傍晚,一顶软轿被两个轿夫抬着,晃晃悠悠走过闹市,走进了熙熙融融的人群里,忽然一阵风来,嫌弃了那薄纱似的帘子,帘子被风吹起,撩起了一个边角,一个女人完美的侧脸展现在人前,让有幸看到这一幕的人失了神。 风就这样过去了,帘子重新遮掩着里面的人,但是那一幕却像是刀刻在心口一样难以忘怀。 只有几个幸运儿捕捉到了那一幕,其余的人只能通过他们的口在心里描述刹那之间出现的美人是如何的倾城倾国。 据说,那美人有着长长弯弯的眉,如春日里嫩生生的柳叶。 据说,美人的双唇不点而朱,嘴角似乎天生就适合笑,知晓见她一眼,魂都会被她的嘴角勾去。 还听说啊,那美人小巧的耳垂就跟白玉雕出来的…… 这么多听说,到底是真是假,真的没有人知道。 而他们说的越多,听过的人也就越多,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开了。 夜晚,秦淮河上弯弯月,水中也沉着一轮弯月。 画舫行在水面上,船夫发出长长的乃声,撑着灯火通明的画舫慢慢地前进。 船头几位才子对酒当歌,对月吟诗。 其中一位才子突发奇想,说了上句,却怎么也想不起该对什么,擦肩而过的小画舫上忽然传来飘渺的女声,替他答了下句。 众才子惊讶地看向发生的方向,只见一女子坐在画舫中,只余侧影留在窗纸上。 那影子像极了水墨画,才子没见过如此曼妙的女子,回头看自己身边的歌女,竟然开始厌恶起她们俗不可耐。 只消片刻,擦肩而过,小画舫消失在哗哗的水声中。 而第二日,这故事又被人传来。 又有谁说,晚晴楼来了一位才女,落入红尘卖艺却不卖身,留着清白的身体,只要为父报仇。 又说,她会在今晚与晚晴楼召开寻芳会。 想一睹芳容的人一早就赶过去,守在门口,看这传说中的绝色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呦喂,这群恶狼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女人是不是,饿的不轻啊。”老鸨坐在窗口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一边对着下面的人指指点点。 胡丽卿说:“人云亦云,谁都有好奇心,自然想用自己的眼睛看一个究竟。所以都过来了。” 老鸨不得不称赞胡丽卿的本事:“还是你懂男人心,只消几招就把人心抓住。我那些女儿能学的你的一些皮毛,没准造成了名冠天下的角。” “那只会成为妖孽。”赤红说。 老鸨纤长的指尖点着赤红的头,说:“大公主,能成一方妖孽也是本事。” “比方说她……”赤红摇动小小的脑袋指向胡丽卿这边。 胡丽卿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 “我承认我现在诸事不顺,被大猫欺负也就罢了,还被自己人欺负,有谁像我这样倒霉的?没了吧……我真是倒霉的孩子。” “哼。”赤红无言以对,唯有冷哼。 老鸨说正经事:“你把人都找来了,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就是把人都领到西山去打老虎。”胡丽卿一想起报复的快感,笑容就灿烂起来。 “小丫头,不是干娘多事,你心心念念想着一个名字,这可是不好的预兆。”老鸨正色道。 胡丽卿一惊,立刻反驳:“那是因为在她之前还没人敢得罪我,我记着她也是因为我在她地方受了委屈,待我报了仇心里痛快了,谁还会记着她。何况,再怎么说了,我也不该记着一只母老虎啊。” “你就继续解释。我叫人烧水洗澡。”老鸨把吃完的瓜子壳丢窗外,拍拍手起身离开。 胡丽卿可不想她走了,她走了自己不就没有机会解释清楚:“我说的可是真话,有仇必报这不也是你说的吗,我这样做你却说我错了……” “照镜子也看不透的人就是自己啊。”赤红趴在窗口,自口中发出幽幽的叹息。 自她这边往下看去,乍眼在人群中寻找了熟悉的脸,被吓的心跳失去控制,还以为是那人,等回过神来再去看,不像,不是他。 自己对那人牵牵挂挂,就算是灰飞烟灭变成尘埃,那尘埃都忘不了他,记着一个人未必是为了爱,也未必是为了恨,但是一定是有感情的,否则怎么会花力气去想一个名字。 她对那人,是爱也是恨,胡丽卿对那只老虎,是恨还是爱? 赤红再度叹息,想她修炼千年,也看不透情。 情比自己更难猜透。 真到了晚上,场面大的叫人合不拢嘴,老鸨是惊讶,胡丽卿是高兴,赤红是打哈欠。 “真是饿的慌啊,这帮子人眼睛都发绿了。”老鸨比划着自己的眼睛,笑着说。 胡丽卿换上了一套白色盛装,能多华丽就多华丽,能多高贵就绝对不放过一个地方显示她的品味。 原本已经够漂亮了,靠着衣装还能再在最漂亮上加一个档次。 连老鸨也险些晃神,被她魅惑了去。 “我要是你,绝不会把心力花在这地方。还不如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炼,想偷懒也是跟法力高强的人拉拢关系,叫他们庇护自己,总好过费力气瞎忙活。” “我就图一个痛快。”胡丽卿眼神坚定。 镜子里的人遮着一张脸,头发被身后的人挽起,桃木梳梳理过流水一般的长发,往下滑下去。 修长的脖子藏在黑发下,待头发挽起,就露出了脖颈,露出了圆润的肩膀。 “你真像你娘,人长的像,性子也像。”老鸨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说。 胡丽卿皱起眉头,说:“我哪里像娘亲了,她就是一只老妖精!” “小心这话别被你娘听见,否则你定会被她抽筋扒皮不 分卷阅读22 可。”老鸨笑着,捏捏她的脸颊。 胡丽卿说:“如果是我娘,遇到了这事情我娘会怎么做?” “你娘啊,可比你极端多了,要么把自己的记忆抹去,叫自己连想都不要想,干脆忘的一干二净,要么就冲过去,遇神杀神,遇鬼就杀鬼。” “千年老妖……” “你也千年了,小狐狸精。”老鸨为她插上珠簪步摇,说:“你要是为一个男人,我还会替你高兴点,谁知道你要折腾的对象居然是女的,我怎么高兴的起来。” “你高兴不高兴管我什么事,我自个儿高兴就好。”胡丽卿做了一个鬼脸,把花容月貌毁了。 “罢了罢了。”老鸨就只能说这句话表示她的心意。 【拾陆】 任她去吧,把天地搅成了浑水,她那无所不能的老娘也会为她做主。 胡丽卿有这样的性子,还不是那老妖精惯出来的。 老鸨打开门,说:“女儿,走吧。” 胡丽卿戴上面纱,走出了房间,外面明亮如同白日,喧闹似盛会,众人按捺着急躁的情绪,等待着她的出现。 朦胧的光,水雾一般的纱,把她衬托地非人间所有,而似梦中的那人。 看的人痴狂,如梦如醉。 “奴家广发英雄帖,请诸位到来,为的就是替自己寻一位夫君。” 此话一出,喧哗声起。 夫君,在青楼里有人说要丈夫,那倒是稀奇事情。 这丈夫是一夜的还是一世的? 胡丽卿待众人停歇下来,再说:“奴家是江浙人氏,父亲原是前朝礼部尚书,家世清白,世世代代以文传家,奴家自幼习四书五经,知道为人儿女以孝为先的道理。家父于三日前被西山上的大虫所杀害,尸骨无存,奴家孤苦无依,只能沦落红尘……” 潸然泪下,柔弱无助的声音中饱满悲苦之情。 英雄的心都软下来了。 “而今,奴家一无所有,唯有这清清白白的身体为筹码,只求诸位英雄帮忙,替父报仇。” “怎么帮!你说一句我们就去做。”底下一位莽汉立刻拍桌子而起,意图在她面前树立光辉的英雄形象。 有人起了一个头,大家也跟着起哄,连四肢不清五谷不分的书生都开始叫着要为她报仇。 胡丽卿带着笑,声音却是十足十的悲愤:“谁能猎得那头大虫,奴家就做那英雄的人,他若是要我,我就跟着他去,若是厌我,将我抛下,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这话,够狠,千依百顺的一个女人做筹码,哪个男人不动心。 血开始燃耗,色心开始膨胀。 大家已经磨拳霍霍要出发争着做杀虎第一人的时候,有人站起来,冷静地说:“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姑娘务必答应。” 他一说,激动的场面平息下来,像是烧沸的热水里倒入了一碗冷水,连个声都没有了。 “英雄尽管说。”胡丽卿托起下巴等着。 反正他们的心都被她掌握住了,此刻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发生改变。 “他们都说姑娘你长的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人间再无第二人能跟你比,但是我没有亲眼看过,我就是不相信你到底有多少美,如果说你长的连小红小翠都不如,那我们几个拼死拼活打死了老虎却得到一个不漂亮的妞,这笔买卖不是赔了吗?” 他算是这群人里最明智的一个。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在最关键的时候条理清晰的分析事情。 但是,说到底还是为了美色。 自帐内伸出一只手,朝他招手:“只给英雄看一眼,待英雄看过以后就能明白,这筹码值不值得你赌一把。” 壮士踩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去。 众人的目光是悔恨的,是焦急的,是羡慕的,是咒怨的。 只是一会儿,却像好几年这样漫长。 那人从上面下来,笑得面红耳赤,踩着楼梯的脚步踩不到点上,膝盖像被人剔去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 “她到底美不美?” “美,美……美啊!”那人仿佛还沉浸在余韵中,连句话都说不出好。 于是,再无需怀疑了,那女人值得他们去拼。 西山太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往西山去,誓要踏平了西山,抓住那只害人的母大虫,为民除害。 说是为民除害也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令无数男人竞折腰,为她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这怕是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做到像她这程度。 胡丽卿一点都不觉得骄傲,反而是心口烧着一把火。 她错看了这帮子所谓的英雄,不过是一群狗熊。 第六天,除了不断传来有人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掉下来悬崖被挂在树上掉进被前面的人设下的陷阱外,连个白虎的毛都没有看见。 她错看了人的本事,也低估了大猫的能力。 她把人都松了下来,除了断了胳膊腿,命还在。 而胡丽卿只得看着一群人一波波的去一波波的回来,直到大家都开始传,这西山上邪的很,去了不但找不到地方还会出现幻觉,于是乎,有胆子去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到最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又跟自己过不去是不是?”老鸨端着在井里冰了一天的酸梅汤过来,放胡丽卿面前,一进门就见胡丽卿对着魔镜发呆,心里有数她在气谁,好心过来说几句。 酸梅汤刚从井底拿来,壶壁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子滴下来,胡丽卿刚好满肚子火,看见了并冰凉凉的东西,眼睛先降温。 “没出息的一帮狗熊。”胡丽卿不屑。 老鸨坐下,笑呵呵地说:“他们再强也是人,你猜也知道没人能敌得过妖,所以我早说了何必花力气在他们身上。” 胡丽卿拿着小汤勺,在琥珀似的冰凉的汤里搅动,说:“干娘你何时说过?” “我每天都在说啊,男人靠不住,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小心肝,你说你设下的这台戏怎么收场?”老鸨媚笑着,一点点挪到胡丽卿身边。 胡丽卿的屁股跟着挪开, 分卷阅读23 她靠近一点,她就挪开一点,说:“就这样结束就好了,干娘你说一句她哭死没人敢怀疑你。” “胡闹!荒唐!你当我做这生意是小孩子家家的玩闹啊。” “那你叫我怎么办?!”胡丽卿皱起纤细的柳眉。 老鸨说:“明天就是你那可怜的家父的头七,再没有人做成功,你就把自己随便卖了,到时候我找一个托过来,把你买下,你们俩演一场戏,顺便的给我们晚晴楼搞些花头,到时候传出去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说着,老鸨就开始轻飘飘起来,幻想那美好的场面,未来她也许能在这个故事里做一个配角。 谁说老鸨都是绝情绝意的,她就做那第一个有情有义的老鸨。 胡丽卿对此没兴趣,干娘说是对人间情啊爱啊不屑一顾,自己心底还不是藏着天真无知的幻想。 “就这样定下来,你没的拒绝,你如果敢私自逃走我就去找你娘,把你带回狐山上好好管教你!” “干娘!”胡丽卿最怕就是她那老娘,老鸨搬她老娘这座大山出来,她就是被压在下面的孙悟空,再有天大的本事地大的胆子也不敢逃。 老鸨冷哼一声:“明儿晚上我就给你开一场戏,你给我好好演,演完了就滚山上去等待被雷劈。” 胡丽卿闷声不语。 老鸨用手指戳她脑袋:“你倒是说句话啊!” “都被你逼良为娼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胡丽卿白她一眼。 老鸨破笑,说:“你这话说的……真欠揍啊。” “干娘,你真心不想帮我就了我自己再想办法。以后我也不靠你我就靠自己。”胡丽卿此刻如还有尾巴定是垂下了尾巴,连精神都消失不见。 老鸨把她搂入怀里:“傻丫头,你是我的小心肝我把你当宝贝疼你说我怎么会不帮你,可是啊你也太傻了点。不管你是爱她也好恨她也好,你要是真的聪明应该是对此不屑一顾才是,费了那么多力气,你是何苦呢。” “我要我自己高兴。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一辈子不舒坦。” “你啊……如果因为你这事情毁了我一生的名声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也跟你没完,明儿晚上你还是给我出来。知道没!” “知道。”胡丽卿连耳朵都垂下了。 赤红不知道去何处玩,此刻才飞回来,飞到胡丽卿面前,见胡丽卿垂头丧气没了精气神,说:“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我没有错。”在此事上胡丽卿绝不松口。 胡丽卿斜眼看她,说:“一天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我去跟土地公打听事,土地公记性不错,还记得那些已经被人忘记的事情。”赤红趴在杯子边,低头饮了一口酸梅汤,叹息:“果然,变出来的跟人间的东西真不能比。” “什么故事?”胡丽卿直觉这事情跟她有关,不对,不是跟她有关,跟大猫有关。 果然…… 赤红说:“那日我们俩去白虎的家,看见的那庙,你知道是谁的庙吗?” “一个仙女。”胡丽卿没好气的说。 赤红说:“那是西王母,西王母在西山修仙,恰逢妖孽作乱,天下大乱,她被愚昧的百姓当做是妖,却在危机时候不计前嫌,牺牲自己救天下苍生,由上天派人过来接她,位列仙班,那只白虎跟着西王母近千年,也染了仙气,再修个一百年也该成了仙。” 【拾柒】 “哼。”胡丽卿对这类传说中的故事感到厌烦,娘亲以她几千年的历练告诉她,那些传说中辉煌的事情往往丑陋不堪。 赤红说:“所以,胡丽卿,为了你好,也为了白虎好,别想着报仇,成吗?” “你何时多长了一样东西叫善心?”胡丽卿不高兴,为什么每一个她身边的人都在为白虎说话! 她偏偏是这事件中的受害人,现在她最爱护的脸被毁,委屈的人是她才对。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吃里爬外的人……胡丽卿满脑子都是怨恨。 赤红飘到窗口,与那里一只人间的蜘蛛一同靠在一起。 蜘蛛低头吐丝结网,等待猎物的到来。 赤红在胡丽卿房间里寻找了这样一个活物,就每天对着它说话,明知道它听不懂,她不在乎,就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比如此时。 “我真替我妹妹担心,爹爹说她会在前半生花尽她下半生的好运,我想替她留着,总好过在日后受苦,可是我说不过她……别人都对她太好了……” “你在这里已经多久了……三年?应该不会,蜘蛛只能活一年,对不对?你见过春天吗?……” 烦死人了……蜘蛛往旁边挪移了一点,她着实受不了这个唠唠叨叨的女人。 原本安静的日子被彻底的毁坏,偏偏死老鸨又不听她话,就是不把人拉出去,害的她现在每天被这只妖精打扰需要忍受她一直不间断的废话。 什么她的妹妹其实是好人,与妹妹分离的时候妹妹还是听话的孩儿,后来就不对劲了,听说有一次妹妹摔伤以后哭着爬起来还污蔑是石头绊倒了她结果她娘就把整块山头都翻了一个身…… 八只爪子有一对爪子空出来堵耳朵,可是那红色的小东西还在说。 真想堵住她的嘴巴掐着她的脖子咆哮着叫她闭嘴。 “那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相识即是有缘,既然有缘何必问为何,老天把缘分给了你就要伸出手拿着,我现在回想,那话其实可以用另外一个意思去解释,那就是伸出手拿了缘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是好是坏,都要吞下去,谁叫当初自己选择了接受……” 赤红又在一个和相遇那日相似的下午想起那个人:“如果没有遇见他多好,我也许不会懂得什么叫情爱,但是至少,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希望我妹妹走到这一步,她要是一辈子没心没肺的坏下去我也愿意……” 救救我吧……老鸨……不能因为我偷拿了你的肚兜而折磨我啊……蜘蛛在心里发出长长的悲鸣。 那晚上,胡丽卿目睹了她干娘最美丽的笑容。 底下又塞满了人,青楼满座,不过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缺胳膊断腿,身上绑着绷带,还有人叫下人用担架抬过来,跟之前比起来,可 分卷阅读24 谓残兵败将。 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吵起来,谁都不肯承认这是他们无能,承认了这辈子都别想出去做人,谁都不说自己差,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抓到老虎那是事实,更何况他们连老虎毛都没有看见过就一个个被丢下山,说出去更是丢人。 其中一个大汉,手拿俩把大斧头,拍着胸口保证自己是砍了那只老虎一刀,那刀子看在老虎的背上,老虎咆哮喊疼…… “然后那只老虎呢?”别人问。 跑了不是!那男人一摊手,反正老虎跑了也没有人出来说他没砍过,那就当他是真的砍了。 可是也没有证据说他的刀子砍到了老虎。 喧闹声被帘子隔开,垂下的竹帘里,胡丽卿斜躺在贵妃椅上,磕着香瓜子,等着卖身宴席的开始。 老鸨摇着扇子,乐呵呵的说:“小心肝,你等会儿给我滴下两滴泪来,说的真切些,明白不?” “明白。”吐出香瓜子皮,胡丽卿懒懒散散地说。 老鸨更满意,说:“小心肝,你放一百个心,我早给你安排了男主角,他等会就会踩着红地毯出场,把你接回家。” “是。”胡丽卿默默地翻白眼。 “你……” 胡丽卿摆手,说:“你忙你的去。” “诶,那我走了。”老鸨扭着她漂亮的大屁股离开,胡丽卿发出长叹息,说:“不顺心的事情十有八九,我就是连碰上了那八九,不知道何时才能遇见个好事情。” “我……”赤红刚开口,发出一点点声音,就被胡丽卿严厉制止:“不许再说我自作孽不可活。” 赤红咳了几声,声音沙哑:“我才没空说你。”傍晚时候遇到了倾诉的机会,一开口就如洪水决堤忘乎所以,说的太厉害嗓子哑了。 胡丽卿从间隙往下面看去,一张张面目狰狞□熏心的脸让她反胃,想洗洗眼睛。 “自作孽……”不知觉的就说出了那句话,胡丽卿一跺脚,说:“呸,说的什么话!” 老鸨安排了一角出现,可惜那角到地不起,八爪子抽搐着。 老鸨拿着团扇,走到人前,笑盈盈道:“各位大人,各路英雄豪杰们,欢迎各位光临。” “胡小姐呢?”急躁的人最没耐心,迫不及待想见胡丽卿。 老鸨说:“别急,爷,小卿卿还能逃了吗,她就在楼上,小女儿家想着亲人,哭的梨花带雨,真叫人心疼。” “爷也心疼她啊。” 被人心疼着的胡丽卿吐出香瓜子皮,说:“我觉得我真是亏了。” “怎么说?”咳了片刻,声音恢复了一些。 胡丽卿说:“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没伤到她一根汗毛,亏大了。” 老鸨安抚大家的情绪,说:“各路英雄豪杰,大家都是侠义心肠,为的是替小卿卿报仇,小卿卿也说了,蒲柳之姿,不敢妄想高攀,如有英雄能满足她的心愿,她愿自荐枕席,委身与她。我这个做妈妈的也不好阻挠她,当然是顺她的意思,但是,如今她爹爹头七将至,如果今天还没结果,她便要守孝三年。” “三年啊!这怎么成啊,小美人如花似玉一个,白白糟蹋了不是!”有人立刻不满起来。 老鸨说:“今天,我就替我家小卿卿做主,也请各位英雄作证,如果有人能将白虎抬过来,我就做主,送她出阁,嫁妆礼金都有我负担,自此以后她与晚晴楼无关。” 又说:“照现在看来,是没真英雄……那她不是要守孝三年?多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啊……”老鸨捏起衣角抹泪,众人一听那黄花大闺女就热血澎湃,更有人当场吐血三尺。 “那该怎么办啊?”有一个代表适时提问。 老鸨说:“今后就索性让她挂上牌,开门接客,现在就竞拍,价高者入她房门……” 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要沦落红尘,说来真是凄凉,让人忍不住心酸……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高声问:“妈妈,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哪句话?”老鸨反问,她刚才可是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他问的是哪句。 胡丽卿听这声音,不禁留心细听:“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有妖气。”赤红说。 老鸨在人群里找那颗脑袋,可是人太多,密密麻麻,像地上滚满了黑珠子,就是挑不出来说话的那颗珠子到底是哪颗,问:“哪位大爷,你要问的是哪句话?” 人群里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次换了另外一边,却是相似的声音:“就你刚才说的只要打死了老虎就能带走胡小姐。” “当然是真话。”老鸨笑道。 第三个声音从最后面传来,比之前两人的声音更稳重一些,说:“我想问胡小姐,这话当真?” “快说,别坏了我的好事。”老鸨面部表情一动不动,嘴巴扭动,发出低低的声音。 胡丽卿说:“当真,只要你打死了那只万恶的老虎,我就跟你走。” “有契约为证,三界之内人妖仙皆不得违背。”那声音突然拔高,字字句句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一听这话,胡丽卿大惊,那厮居然做了契约,一旦立下契约,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以天地为证,不得违约,否则…… 她不再懒散,自躺椅上跳起,猛的掀开帘子,走到人前。 长发披散在肩上,如瀑的黑发挡住她半张脸,另外一半容颜暴露在人前。 这……在看到她的刹那,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耀眼的光,让眼睛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脑海里烙印下她的容貌,今生都无法被抹掉。 胡丽卿的目光扫过人群,只看到一张张因她而痴傻的脸,就是没有见到说出那话的人。 【拾捌】 坐在木栏杆边上,一脚踩在栏杆上,胡丽卿侧着脸庞,只让人见她另外一张完好的脸。 嘴角带着勾人的笑,她说:“哪有如何,你总先把一只老虎送上来吧。” 就是是妖又能如何,再强也不能真把扈朱镜打死,她信扈朱镜这妖的本事,一般仙妖都耐何不了她。 “好。”那人说。 这下轮到胡丽卿傻眼。 分卷阅读25 人群分开,自门口进来一个庞然大物,那就是一只被打死的老虎。 全身毛皮雪白的白虎脖子上开了一道大口子,血已经流尽,但是周围还带着凝结的血。 神奇的是那物是自己飘进来,旁边根本没有人抬着它。 它周围的人倒退三步,露出恐惧的表情。 而胡丽卿的脑海里闪现一个声音,不断在尖叫: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她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打死的。 而事实上,那只白虎上有扈朱镜的气息。 现在的感觉像是自己用头去撞墙,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这不是真的。 胡丽卿双手抓着护栏,指节发白。 白虎被丢在地上,这才发现,那物不是自己飘进来的,而是三位个头一样高的童子搬进来的。 说这三位童子,身高一致,相貌相似,除却身上的衣裳颜色不同外,几乎分辨不出来。 他们长的机警伶俐,讨人喜欢,似一尊尊瓷娃娃,让好娈童的大老爷们眼中冒出绿光来。 “人间极品……”口水已经滴到了地上。 三位童子越是人间六岁孩童模样,却有成熟的表情,为首的童子展开一份纸,也不见他是怎么弄的,纸就飘向胡丽卿,安安稳稳落在她的面前。 胡丽卿瞪着纸上若隐若现的字,说:“你们先使诈,那老虎明明不是她。” 她心里却在庆幸,幸好不是她。 才不是因为关心,而是觉得她如果那么容易就死了,自己不就没什么好玩的。 对,就是这样。 胡丽卿看见那契约的另外一个名字是扈朱镜,果真是她。 不知道是谁先盯着门外看,其余的人也跟着看那边,门口来了一个人,走路不慌不慢,随着他的到来,屋子里跟着亮堂起来。 只见他全身衣冠洁白如雪,却不是苍白颜色,上面有淡色针线绣上的图案。 如黑夜一般墨黑的发被带子绑起,侧脸的曲线画出优美的弧度,看他唇红齿白,鬓发如剑,变成男人样也是另外一个模样。 女人扮作男人都不难看,比真男人多了秀气,宛如天生玉琢的漂亮公子。 而扈朱镜扮作了男人,比那些假男人真男人都好看。 老鸨仿佛在神游中,看着看着,就说这人真俊。 胡丽卿把手按在胸口,里头有一颗不安分的小东西蹦蹦直跳。 而另外一边,扈朱镜抬起头仰望她,目光化作锐利的针,准确无误扎进胡丽卿的肌肤里。 直叫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胡丽卿躲到帘子后面,躲避开来。 “这……”老鸨看情况是真不对劲了,她安排的人可不是这人,而另外一边,看那白虎不像是假的,有血有肉,真真切切摆在面前。 老鸨笑容塌了下来,皮笑肉不笑,低声对胡丽卿说:“这是哪路神仙?” 胡丽卿坐在躺椅上,听老鸨问,回:“就是把我毁容的那只老虎。” “天……你没说她长那么俊啊!”老鸨低呼。 胡丽卿瞪她:“她长的俊又能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老鸨端正表情,坚定的说:“当然不想怎么样,不过……她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定是你惹恼了她。” 干娘起先还跟着自己站在一处的,现在却倒戈相向,就只是因为见了一面? 胡丽卿就不信那张脸皮能好到让阅人无数的干娘反了。 胡丽卿说:“现在这场面怎么收拾?” “我自有主意。”老鸨拍着胸膛说。 ******************背媳妇回家************* 娘说过,世上女人的话都不能信。 连自己的话都别信,更何况信别人。娘说那话的时候,风轻云淡,胡丽卿不明白,而若干年后,她终于发现,这句话是人间真理。 手腕上捆着一根绳子,绳子不粗不细,扎的也是不紧不松,但是就是这样一根平凡无奇的绳子让她无法动弹。 胡丽卿放弃了挣扎,一是知道这绳子是捆妖绳,她还没到能突破神仙的法器的地方,绝对不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二是她知道大猫不会伤了她,不说缘由,就是肯定了大猫下不了这个手。 第三就是她懒,被褥软绵绵的,轿子里香喷喷的,她躺在里面就如同在云端里,根本无需动弹,连手指头都不肯动一下。 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在蓝色的锦缎上舒展了腰肢,扭起屁股,修长的脚伸到低,碰一下坐在那边角落里的人,然后说:“喂,你可想我?” 扈朱镜对胡丽卿的胡言乱语不予理会,视线放在帘子外,马车穿过闹市,在人群中走,两边的摊贩都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移了一点,路人躲避开去,让开一个道。 她许久没到人间来,因为人间有太多诱惑,却没有她所牵挂的人事。 胡丽卿见她都不搭理自己一下,自觉无趣,眯起眼睛,把她瞧个仔细。 说来干娘说的不错,没见过这样俊的人,见着了就知道什么叫心动。 此刻,她静坐着,观望外面红尘世界,表情冷凝,无欲无求,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痒。 想她底线到底是哪里,想怎么样闹才能破了她此刻的自持,总之脑袋里不停的跳出坏主意,就是想折腾她。 胡丽卿想着想着,有些入戏,在自己的幻想中笑出来。 弯弯的眉眼,发亮的眼瞳,连那嘴唇都翘上了天。扈朱镜回头就见着了胡丽卿这样的表情,忙转头挪开。 人说狐狸精会惑人,此话不假,天生媚骨,勾的就是欲望,是人是仙是妖是道,有那凡心欲望的都是逃不了的。 扈朱镜自觉地避开,是察觉到危险,还是防范于未然,那是不得而知。 胡丽卿洁白粉嫩的脚趾张开,夹住扈朱镜的衣角,一点点地拖过来,拉扯中,扈朱镜的视线被她拉扯过来。 胡丽卿对着她笑,说:“大猫,你记着把我捆回去,是想对我做什么?” 扈朱镜平静道:“你在人间兴风作浪,害山上众生灵不得安歇,特地下山来阻止你继续闹下去。” “我好怕哦。”胡丽卿话所这 分卷阅读26 样说,唇角始终是扬起的。 扈朱镜说:“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捣乱。” “听起来好像很可怕,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阻止我?” 胡丽卿小巧精致宛如白玉的脚趾夹着扈朱镜的衣角不断拉扯着,扈朱镜不恼也不火,一本正经的模样叫胡丽卿更是心痒。 好想毁了她的端庄的架子,叫她激动起来。 莲足挪移上去,碰到了扈朱镜的膝盖。 在还算是明亮的空间里,扈朱镜那双金色耀眼的眸子闪烁不已。 胡丽卿咬着下唇,投去一抹挑衅的目光:“大猫,我在等啊,等你怎么对啊……是先毁了我另外一半容颜,还是把我扒光了衣服拿鞭子抽我……或者是你想咬我一口,对不对?” 话越说越露骨,眼神越来越暧昧。 小小的空间里不断冒出热气。 胡丽卿的莲足已经蹭到了扈朱镜的大腿内侧,往危险的地方去。 扈朱镜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锐利地叫人不敢直视她。 胡丽卿的贝齿紧咬着玫瑰花瓣一样的下唇,微笑着,逼近扈朱镜的底线。 直到…… 扈朱镜伸出手,抓住那精致的脚踝,用了三分的力气,将胡丽卿整个人拖过来,胡丽卿一时不防,被她巨大的力气带过去,不禁发出惊叫声。 她被拉到扈朱镜的身前,柔软的身体碰见了她的身体,头晕眼花,天地在旋转。 身体被一股力气带着翻滚起来,等到晕眩过去,她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地过了起来。 那绳子捆了她的手,又捆了被子,把她整个人卷成了春卷。 而她在里面,手脚都被束缚住,只能挪动身体打滚。 “你这到底算什么!”事情发生了转变,变成了她所不能预料的场面,以至于她现在还在混沌中。 扈朱镜掀开遮挡的帘子到外面去,胡丽卿叫着她:“大猫,你给我回来,把我解开!你是存心想要热死 我对不对?” 扈朱镜背对着她说:“我希望你好好反省。” “我要做什么反省!”胡丽卿扭着身体挣脱,但是绳子捆着她,让她无法挣开,反而惹出了一身香汗。 索性伸长了被捆住的手躺平,喘着气,瞪着白衣。 【拾玖】 “西山不是你的地盘,不能由着你为所欲为,这只是对你小小的惩戒。”帘子放下,那抹白色消失不见。 胡丽卿的胸口剧烈起伏,喘着气,脸上沁出汗珠子,身体跟着了火一样,却无能为力。 “大猫,原来你喜欢换着花样玩啊,那你倒是说啊,我都从你……现在人家好热,热到要烧起来了,你 倒是过来替人家消消火……我是因为你而热起来的,你不能坐视不管……嗯……啊……好热……” 里面传来阵阵娇嗔,暧昧的呻吟不断飘来。 扈朱镜落到地上化作白虎伴在轿子边上。 另外一边,三个手拿灯笼引路的童子私语起来。 玉玦说:“一定是大人给了狐狸精惩罚,所以她现在浑身疼痛。” 两位童子说:“可是听声音不像是难受。” 玉玦一本正经说:“我听着像是非常难受才会有的声音。” “可是……” “小童,只需带路,莫须多言。”扈朱镜低声说。 三位童子噤声。 到了西山地界,此处人际荒芜,偶尔有人来也只是狩猎的猎户,所以没有人会看到这一队诡异的人马。 三位童子手拿灯笼在前面领路,微光在杂乱的草丛中造出一条平坦的路。 身后是浮在空中的轿子,轿子里隐隐有痛苦的呻吟,却叫人听着面红耳赤。 而跟在轿子边上的是一只优雅的白虎。 一队人马在深夜的西山下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困觉吧困觉吧*********************** 胡丽卿险些睡过去,谁叫那轿子太舒服,在里面躺着想睡,到了快睡着梦见自己被庞然大物压着连呼吸都不能的时候,整个人被丢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那哪是地啊,那是石头。 胡丽卿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转了一圈就看见自己所躺的地面,是一块平坦的大石头,难怪刚才是那么疼的,被丢在这石头上,谁能不疼。 她看见扈朱镜过来,就骂:“大猫,你懂怜香惜玉吗?” “如有不是,望见谅。”扈朱镜打着官腔,把她的抱怨堵回去。 胡丽卿滚以下,挪到石床边上,乌黑的眼珠子溜了一圈,看见这里莫名的熟悉,再看,再转,醒悟过来:“你把我带回你家?” “是。”扈朱镜说。 胡丽卿笑起来:“你哪里不好把我带过去,偏偏把我带回家里,莫非,你是对我一见钟情心生爱慕,不忍我离去就强取豪夺把我夺来先压后奸要占我清白的身子?” 一连串的话说完,胡丽卿用勾魂的媚眼看她。 白虎模样的扈朱镜走到她的旁边,说:“绝对没有可能。” “是这样吗?我不信,你在撒谎。”胡丽卿笑盈盈说,“谁都想得到我,连你也不会例外,你说是恨我,那就一定是对我有了别的心思,其实呢,我也不是那么排斥磨镜这事儿,如若你是……” 扈朱镜对她无可奈何,唯有封了她的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胡丽卿的声在中途就断,依依呀呀地试了几次终于明白是扈朱镜搞的鬼,就闭上嘴巴用目光杀死她。 扈朱镜说:“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胡丽卿等着她说下去。 偏偏扈朱镜不慌不忙,连说句话都要顿一下,等到胡丽卿心急。 “一是你以后别再干扰我的生活,离开西山和南京,我们俩自此以后是路人,不再干涉,你觉得如何?” 哼……太便宜你了。胡丽卿绝不会选择这一条,这不是她的作风,大猫,你赶我我就走,那我还是胡丽卿么? 那第二条。“看来你是不愿意选择离开,那我只好关着你,叫你没法子出去为非作歹。” “啊……啊 分卷阅读27 ……”胡丽卿张口要说话,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却只是模糊的单音。 她美丽的眸子满是不悦,要扈朱镜把她的禁锢解开。 扈朱镜手指尖点上她的喉咙上,微热麻痹感过去,嗓子又能说了。 胡丽卿咳了几声,说:“我倒是要问你,你凭什么关着我?” “你我平等,我是没有资格锁住你,但是你的行为已经妨碍到了我等的清修,我相信就算此事不应该,也是属于情理之外。” “……”胡丽卿突然觉得眼前的扈朱镜不是一个傻子,至少傻子不会说出这样条理分明又狡猾的话来。 扈朱镜做这事情,是错的,但是前提是为了大家好,胡丽卿是坏人,好人抓害人是惩恶扬善,于是…… 胡丽卿就被迫住在扈朱镜的家里,那破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破下去的洞穴,里面没有华丽的家俱没有绚丽的装饰没有大床没有暖被,唯一有的是一个空荡荡的山洞还有一张被劈开后表面光滑的石床。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扈朱镜的洞里住了一天,胡丽卿就把她的生活摸透。 扈朱镜有着一般修道之人的通病,那就是穷,一贫如洗一穷二白,除了她家里家徒四壁外,她穿的衣服永远是白色,为什么……因为白色的布便宜。 她那天去晚晴楼接她穿的那件华丽的衣裳是她变出来的,需要用法力维持,而事实上,变出来的东西终究不是实物,天地之间讲求阴阳平衡,有生有长有灭有忘,如这类变出来的东西终究不能当真,而且过多的使用会损了灵气。所以他们都不敢多用,幸而如修仙之类的妖,他们对物质的需求非常低,几乎是没有,等级越高,他们越是接近无欲无求的境界,通常是视钱财如浮云。 而如扈朱镜这人,她成仙再即,若那时得道成仙,人间俗物她是带不上去的,如若占有了太多,对凡尘的留恋就多了几分,反而是一种妨碍,如若运气不好,她灰飞烟灭,消失在天地之间,那时候留着再多的东西也是枉然,所以她看的很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她拿着有何用。 这是清心寡欲一派人的看法。 但是胡丽卿却认为这派的观点及其荒谬,能享受的时候不享受,求个劳什子的仙,修到了不死不老的仙体又能如何,心中无欢,那比死难受。 胡丽卿坚持认为,活一日就享受一日,快活一日。 她喜欢金子,喜欢宝石,喜欢华丽精致的首饰,那她就一定要得到,占为己有。 这千年来,她拿到手的宝贝不知多少,她都会把它们藏在须弥子芥袋中藏起来,绣有精美图案的荷包里头却藏着无数珍宝,都是胡丽卿的最爱。 她想把自己所喜欢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只要有一天她还有渴望,她就会一直快乐下去,因为她相信她自己终会得到她所要的。 所以在她看来,大猫是真傻。反正跟她观点不一样的人都是傻子。 扈朱镜的家做了胡丽卿的牢笼,胡丽卿做了犯人反而坦荡荡。 她把这个洞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真的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地方能藏宝贝的。 而不久前此处出现的洞穴已经被封死,扈朱镜似乎是搬了石头将通往里面的通道堵地严严实实,看来她是真的不希望她再进去。 胡丽卿的脚上绑着捆妖绳,绳子在脚踝处打了一个结,中间放开的距离足够她行动,捆妖绳缘故使得她的法力用不出来,也不能显出原型,此刻她甚至比不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同时,扈朱镜还派了她的三个小童来监督她。 说是监督还如说是来伺候她的,三个小童中叫玉玦的那人见到她就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她, 把她当做是了十恶不赦的恶人来对待,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而另外两个小童,也就是最开始她来的时候吓唬的小孩子都不敢看她的脸,总是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躲着,只要她朝她们微笑,那两位小可爱就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还会互相安慰着。 而胡丽卿在其中发现了乐趣,一面与玉玦怒目相对,比谁的目光更凶横,一面则是不时朝着两位童子笑,奸笑,媚笑,冷笑…… 每次笑容不同,两位童子的表情也会变得不一样。表情如此丰富,不管怎么变化都可爱的要命,总能让胡丽卿笑起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扈朱镜身边的小童都这样可爱,偏偏她就是一点都不可爱。 但是回头去想,如果把小童的脸替换成扈朱镜,看见扈朱镜发抖害怕的脸,那画面怎么想都是违和的。 好像扈朱镜现在的模样才是最适合的。 认真一点的,高傲一点的…… 胡丽卿被自己捆住关在洞里,这下已经是万无一失,她纵有千般诡计,也不能使出来。 扈朱镜回到了过去清净的日子,每天打坐清修。 【贰拾】 西山上恢复了片刻宁静,日出日落,风轻云淡。 胡丽卿在这个地方唯一的行头就是扈朱镜把她捆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锦被,缎面锦被被她垫在身下,垫着她的身子,让她不至于着凉,这算是她得到的最大的享受。 其余方面说来,贫瘠的过分。 这里没好吃的,因为童子和扈朱镜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惟独她,改不了那张嗜好美食的嘴巴,想尝遍天南地北的美食。 可惜在扈朱镜这里有粗茶淡饭招待她,叫她这张吃惯了大鱼大肉鸡鸭的嘴巴怎么适应的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天才蒙蒙亮,晨曦方显,有一道光刺破了天地之间混沌的状态,出现在地平线上。 白虎自觉地睁开眼睛,不需要光就能明察洞中一切。 她的身上压着一个人,那人一脚跨在她的身上,一边的身子藏在她的温暖的腹前,身上仅仅盖着一条锦被,别无他物。 明明睡前胡丽卿是睡在另外一边的,巨大的石床够胡丽卿滚三圈再横躺下来,偏偏她能不知不觉地挪到这里来,往最温暖的地方靠。 白虎的毛是最好的取暖物,何况白虎的温度高于她,夜里微凉的时候缩在她身边最舒服。 胡丽卿凭着本能为自己寻找到了最适合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但是全身上下舒服到不想动弹一下 分卷阅读28 。 扈朱镜爬起,将她甩开,胡丽卿睡意正浓,突然失去了毛茸茸而温暖的抱抱,在梦里失落不已,紧紧抱着身上的锦被,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自己的长尾巴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小腿,那人就蹭了几下,嘴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睡的可真是舒坦,也许是扈朱镜刚醒来,对她的大胆行为没有生气。 扈朱镜的脚步轻柔无声,从床上跳下,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她回头看一眼用锦被过程一团的胡丽卿,那团锦被把她全身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细巧的莲足,扈朱镜看她脚踝上的绳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她本不想与她牵扯上的,两人本互不相识,更并非世仇,以扈朱镜的性子,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偏偏胡丽卿她…… 罢了,把她困上百年,待她离去,就交代童子放了她吧,到时两人就不再有牵扯,就当是一场不太美妙的误会。 扈朱镜这样想着,一边变成人身,拿来放在床边的白衣套上。 胡丽卿把偷偷睁开的眼睛重新闭上,往温暖的被子里钻了一点,自言自语道:“大猫的屁股真翘啊,好看。” 扈朱镜走进庙中,站在佛像前静静伫立着,看了许久,她才把停在梁上的三只鸟儿叫醒。 三只鸟儿落在地上变成了三位童子,揉着惺忪睡眼,强撑起精神向扈朱镜鞠躬:“大人。” 鞠躬的时候,后面一位童子闭着眼睛一时站不稳往另外一边倒去,被另外一个人扶住。 他睁开眼睛惶恐地望向扈朱镜,生怕她责罚自己。 扈朱镜问他:“你们最近都好像很累的样子?是因为我给你们的功课太多沉重了吗?” “不是!”三童子一起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扈朱镜问。 玉玦咬牙切齿说:“大人,要怪就怪只狐狸精,每天都变着花样折磨我们,让我们片刻不等松懈。” “她想逃?” “那倒不是,她没有逃的心思,反而是把这里当做了她自己的家,要我们几个做牛做马……”说着,玉玦可爱的小脸盘上露出了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恨意。 扈朱镜喝道:“玉玦,修行之人莫动杀意,你想毁掉自己的功业吗?” “小的知错。谢谢大人提醒。”玉玦惭愧地低下头。 另外两位童子苦着脸说:“大人,为什么要把狐狸精关在我们这里,还要我们伺候她,不能怠慢她。可是她是十恶不赦的坏妖精啊,不但吃人心,杀人灭口,还想吃了我们……” “对啊,她每天冲着我们笑,我们都好怕。” 扈朱镜说:“她没有造过孽,也不会吃了你们,你们无须担心。” 胡丽卿喜欢恶作剧的性子始终没有改变,把人吓坏后使得别人害怕她,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这道理就跟扈朱镜摆出一副凶恶姿态来威慑别人一样,都有她自己的目的。扈朱镜要的是作为虎族的震慑力,使人恐惧,让他人对她忌惮三分,而胡丽卿只是纯粹的好玩,看着别人怕自己,便觉得好玩。 扈朱镜相信胡丽卿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偏偏别人看不透她,便误解了她,而胡丽卿也不解释,反而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一径误解下去。 小童子还是不信。 扈朱镜也不再多解释,抬头看一眼雕像上的人,便低下头,不再多看。 养在水中的莲花只剩下一朵,已经全然开放,一片莲瓣轻轻掉落,落在神案上。 扈朱镜忽然说道:“转眼要到立秋了。” “是啊。大人,这是今年最后一朵莲花。”童子回道。 “待菊花开后去山崖后摘几朵来。”扈朱镜日日夜夜不忘的就是在此处为她献上鲜花素果,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童子已经习惯了扈朱镜日复一日的交代,应了下来。 扈朱镜离开后,胡丽卿睡到中午才起来。 填报肚子的是粥与腌菜,一碗装白粥,再是一个小碟装了腌菜,简简单单算是早点。 “就算没有肉也至少来一碗红烧竹笋。”胡丽卿对饮食有要求。 偏偏伺候她的人不把她放在眼里,虐待了她的胃。 什么红烧竹笋什么红烧肉什么东坡肉醋烧鸡盐水鸡……都没有。 “我被你家主人请到这里以后整整瘦了一圈,这算不算是虐待?”胡丽卿对玉玦说。 玉玦扭头,干脆不看她,嘴巴里嘀咕着:“什么请来,分明是把你关起来。” “我看你是越来越肥了,小胳膊小腿白嫩嫩,在火烧烤一下一定很好吃。”胡丽卿露齿微笑,眼冒光芒。 玉玦后退一步,防备着她突然扑上来。 胡丽卿的眼睛闪过绿光,粉舌舔着手指,像是对白嫩的童子垂涎三尺。 “像你这样的小孩,要烤了吃才有味道,先是喂你人参鹿茸等补品,把你补的肥嫩有肉,然后将你洗净,放在架子上,底下用木炭点燃大火,把你放在火苗之上慢慢地转动,要烤得均匀……然后再是刷上一层蜂蜜,酥脆香嫩……” 胡丽卿越说越像那么回事,玉玦脸色死沉,说:“你要是什么菜,只要是在这山头上能弄到的素菜,我都帮你弄到。” 胡丽卿背对着玉玦吐出舌头做了鬼脸,再回头,一本正经说:“那我就说了,我听说西山上生产野生菌菇,有些种类鲜美,堪比鸡肉鱼肉,那你就去摘一下过来,炒上一盆暂且填报我的肚子。” “喂,妖女,要求不要太高!”后面两小童抗议。 胡丽卿冷眼扫过:“你要牺牲自己做我的食物吗?” 被她的眼睛盯到的小童立刻闭上嘴巴,宁可辛苦一点也绝对要保住自己的姓名。 “为什么大人要对她那么好!”三小童此刻背着小箩筐上山采蘑菇,小小的人在杂草树丛中穿梭。 玉玦说:“大人有慈悲心肠,可是,也不该善恶不分啊。她分明就是心狠手辣的大恶魔。” 他拿路边野草出气,连根拔起,再丢到一边,身后小童则是踢石头抓树泄愤。 从草丛里冒出一个声音来:“几位小弟弟,我能问你们一件事情吗?” 三童子寻找这个声音,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会 分卷阅读29 儿,一条青色的小蛇钻出绿油油的草堆,出现在他们面前。 “蛇啊!”三童子本是仙鸟,最怕蛇类,此刻一条蛇在他们面前,他们就成了惊弓之鸟,出于本能的恐惧使得他们尖叫起来。 青蛇缩起脖子,小声说:“我自从修炼以后就再也不吃鸟了,你们不用怕我会吃了你们!” “你怎么保证你不会伤害我们?” “我……我问一句话就走。”青蛇保证。 “那你说。” “狐狸精还活着吗?”青蛇小心翼翼地问。 玉玦迟疑片刻问她:“你是她的朋友还是……” 青蛇把她三角形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不……不是……不是……”摇太厉害了结果停不下来,倒在地上,再慢悠悠爬起来,甩着头,说:“我听说大仙抓住了狐狸精,把她镇压在法器之中,让她再也不能出来作乱,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擅自跑来问各位小弟弟。” “咳咳,我家大人法力无边,镇压一只小小的狐狸精不在话下,当然是真的!”玉玦挺起胸膛,骄傲地说。 青蛇一听就开心不已,连声道谢离开,回去对同伴说。 【贰拾壹】 有一只小手拉扯着玉玦的衣袖,说:“你骗人。” “哪有骗人?!”玉玦说。 “现在我们这样子,哪里是镇压着她,是她压迫我们吧!”秀气的小脸蛋变成了苦瓜脸,三人相对无言,悲哀地低下了头。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彩霞布满了西边的天空。像一匹染着五颜六色染料的彩绢盖在天边。 扈朱镜披着霞光归来,远远的就闻到了菜香。 她的家里是终日不开火的,粗茶淡饭过日子,把物质需求降到最低。 所以当她在家门口闻到菜香的时候怀疑是自己走错里的地方。 庙前的小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子椅子,桌子上摆了几盘正是热气腾腾的菜肴,胡丽卿坐在桌子边上,笑眯眯的招手,说:“大猫,快点过来吃晚饭。” “这是怎么回事?”扈朱镜看到桌子上的菜肴,有肉有鱼,惊讶不已。 她质问童子,为何要准备荤菜,童子摇头说:“大人,这不是荤菜,这是素的。” 胡丽卿点着那盘肉说:“这是老豆腐烧的,没有放一点肉,不信你吃吃看。” 扈朱镜不肯动口,她不肯拿自己的修行开玩笑。 童子说:“大人,材料都是我们收集来的,的的确确都是素菜,没有沾一点荤腥。” 胡丽卿也跟着应和:“我在你这里吃不到一块肉都要发疯了,把菜做的像模像样安慰自己都不成吗?” “那随你。”扈朱镜说。 她没有动胡丽卿的菜,而是回自己屋里享用那根本没有味道的饭菜,反而是胡丽卿心里不舒坦。 她可是难得下厨一次做菜出来,大猫却不懂得珍惜,是她自己没口福,怪不得别人。 胡丽卿挑眉,扫过桌子边上的三人,他们一面装的非常不屑,但是眼睛却泄露了他们的内心渴望,眼珠子溜到这边来立刻逃开,等逃开以后又继续往这里来。 “你们大人一直都是这样固执吗?”胡丽卿为自己盛了饭菜,问童子。 童子答:“大人素来严以律己。” “真可怜。”胡丽卿感叹不已,不禁同情起来。 “你们想吃菜对不对?”胡丽卿用美食勾他们。 他们死鸭子嘴硬死都不承认,胡丽卿说:“不可以撒谎哦,撒谎是造孽。” 童子红着脸点点头,胡丽卿说:“那去搬椅子过来我们一起吃。” “你会那么好心?” “……”天煞的,胡丽卿千年难得做一会儿好人居然被怀疑了,她差点气得掀桌子给他们看。 但是她忍住了,扯出微笑来,说:“也许你们是不吃嗟来之食,那我就只好佩服你们有铁铮铮的傲骨,那是我错了我不该侮辱你们的傲气,那我就把这些菜倒掉。” “不要……”虚弱的抗议声自他们口中发出来。 胡丽卿把菜端到他们面前,轻轻地说:“现在可以搬椅子过来和我一起吃饭了吗?” “好!”三童子齐点头。 一门好手艺是一个女人贤惠的象征,能做出一桌子好菜来,留住相公的心也留住了做女人的幸福。 而胡丽卿发现她因为无聊和口腹之欲而学习的厨艺能让她抓住三个小东西的心。 吓唬三人,她花了不少精力才使得他们对自己产生恐惧心理,但是收买三人的心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他们做一桌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菜。 “你是说你从出生就跟着大猫?”胡丽卿问,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是大忌,但是也是套人口风的好时机,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从三吃的狼吞虎咽的小童子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玉玦的脸几乎埋在碗里,细腻滑嫩的脸颊上黏着好几粒白米饭,听到胡丽卿问,就应着说:“是的,我一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大人,是大人把我救下来,也是她养活了我。” “多吃点菜,那你跟着大猫的时候,大猫和现在是一个样子吗?”胡丽卿好想知道大猫小时候是不是像一只小白猫一样可爱。想到心痒痒。 玉玦回忆了一下,说:“是的。” “一点都没有改变?”怎么可能。 “在我记忆里,大人一直是这样模样。” “头发没有换过?衣服都是白色?脸上的表情……” “没有变化。” “将近五百年啊!”胡丽卿感慨,那五百年漫长的日子里,扈朱镜就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是不是说她的日子仿佛是一潭死水,而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你有见过庙里的女人吗?” “她是神仙姐姐!”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胡丽卿从他脸上看到完全的尊敬,就好像那里面的人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不过,那人的确是神仙。 “大猫跟她是什么关系?” 玉玦低下头,猛扒饭,胡丽卿热着心等他说话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吭声,再去看别人,其余的人也是和他一样,对此事噤声不言。 分卷阅读30 “不说就算。”胡丽卿想还是靠自己把答案找出来。 吃了一顿饱饭,胡丽卿就端着椅子坐在洞口乘凉,夏末秋初的夜晚,萤火虫成对飘在草丛里,星星点点的荧光闪烁不已。 胡丽卿从宝贝袋里掏出一把小扇子,拿来扇扇风,一边抬头赏月。 洞里的人走出来,脚步声虽然轻微到几不可闻,但是还是能察觉。 胡丽卿没有回头,开口说:“是什么风把你吹出来?” “玉玦说你在外面不肯进去,我就出来看看。”扈朱镜走到她的身后,站在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 “怕我逃走对不对?” 扈朱镜笑而不言。 胡丽卿转过身,对她说:“你索性也过来坐坐,赏月乘凉。” “不……”扈朱镜放出声回绝,胡丽卿就已经使唤她的侍童做事:“你去庙里搬把椅子过来,你也别站着,那些吃的东西出来。” 扈朱镜惊讶地发现她自己手下的三位小童居然真的听话地去搬了椅子来,而在前几天,他们几个对胡丽卿不是恨到咬牙就是怕到要死,巨大的变化出现在一顿饭后,让扈朱镜不得不怀疑起胡丽卿在饭菜里到底加了什么料,让三人在短时间内就改变了心意。 胡丽卿斜靠在椅背上,手里扇着一把绢丝绣花扇,好不自在:“请坐。” 扈朱镜坐下,说:“你倒像是这里的主人。” 胡丽卿指着自己,说:“风头被我抢了所以你不高兴?” 扈朱镜疑惑的是两人之间关系融洽,好像什么矛盾都没有发生过,而两人是多年相识的老友,是故在月下赏月,共叙长情,而事实是两人一见面就从陌生人变成了敌人,只有又一直是你来我往闹得不得安生,所以说现在的气氛好的让她惊讶和奇怪。 扈朱镜一本正经的坐着,胡丽卿的眼珠一转,停在她的胸口,大热天把衣服捂的那么紧干什么。 胡丽卿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衣衫松散,衣冠不整是何等的失态,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能放开去做。 两人坐下以后就没有话题可讲,一人是不想说话,专注着抬头看那满天星空,一人是想讲但是找不到话题,虽然看着星星满脑子都在想我该怎么说才好。 三位童子远远看着两人的背影,感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大人没有生气,没有发火,而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大人还对着她微笑。” “还跟她说话。” “胡丽卿居然没有脱衣服,她还把衣服拉拢了一点。” “你看到没有,胡丽卿居然……把腿放下了。” “我还看见她不停地看大人的脸。” “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知道。”齐声回答。 “一定有阴谋。”玉玦道。 “嗯。”狐狸精如果是好人,世界上没有十恶不赦的坏人。 啊嘁……胡丽卿打了一个喷嚏,身体冷颤一下。 她磨蹭着手臂,感觉上面冒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偷偷地用眼角去看坐在她身边的人,看到扈朱镜仰头望着天,目光是如此虔诚,而她的脸,有着淡淡的忧伤,这一切都被胡丽卿收入眼中,不断在验证她的设想,扈朱镜对庙里的神仙姐姐是怀着情愫的吧,或者说连她一心修仙也是为了上天去见那人。 痴情到这份上,胡丽卿大可狠狠地笑话大猫,傻子才会候着一个人几千年不变心,你是最傻的傻子,傻到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独存你一个,也可好好利用这一事实,把她整的死去活来,报复她解恨,可是她都没有想到这些。 胡丽卿此刻对扈朱镜生了怜悯的心,可怜她同情她又有那么一点的嫉妒。 【贰拾贰】 痴情人最可恶,痴情人也最可爱,无情人怎么能懂痴情人的心。 她想这些做什么,管大猫是爱着谁,就算爱着嫦娥都不管她的事情。胡丽卿皱起眉,用力扇动扇子,想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都赶走。 扈朱镜一直看一直看,却是望穿了秋水也望不到彼端。 胡丽卿一直想做一件事情,可是她暂时还没有找到足够的勇气去做,因为这件事情后果非常严重,最可怕的结果是她被大猫一口咬掉脑袋。 那晚以后,胡丽卿对大猫的好奇心是越来越强,就跟一颗种子种在了泥土里,然后它开始疯狂地生根发芽,直到茂密成林子,而这只需要短短几这时间。 她想知道大猫的过去,一段叫她都会好奇的情史。 她想看到大猫的内心装着的是什么样的人,那人又是什么样子的,她渴望知道更多。 对一个人开始在意起来,这是否是恶兆的开始? 胡丽卿每每想到这个,就不禁抖一下。 不能去在意,凭什么要我去在意,在意了又没有什么好处!胡丽卿自己反驳自己。 可是脑袋里又有一个胡丽卿则是摆着妖娆的姿态说:“人家只是好奇嘛,你难道不想看看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比你美比你漂亮还比你有魅力!” 胡丽卿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倒是把自己脑袋打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东西,也许只能说是闲下来没事干脑子都错乱。 问题是在大猫这里真的没有事情可以干,大猫守着清规戒律,日子过的无比清苦,没有夜夜笙歌没有呼朋引伴,她与三个童子过着日复一日的重复日子,连胡丽卿都替他们担心,连她想都觉得可怕,那些人不会抑郁到想自杀吗? 大猫不会,童子不会,但是胡丽卿会。 她闷到不行就开始想赤红,她来的时候赤红没有跟过来,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逍遥去。 没赤红跟她闹,她就不自在。 胡丽卿躺在石床上翻滚几下,左右都不舒服。 扈朱镜在另外一边打坐,正凝神吐息,被她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扰,睁开眼睛看向她。 运气刚完成,她的身体里浊气被清除干净,格外的清明,目光最是明亮,闪烁着光芒,如落在水中的月亮。 胡丽卿心浮气躁的模样映入她的眼帘,开口道:“如果你呆不住可以打坐练气。” “没心思。” 分卷阅读31 胡丽卿坐起身,盘腿而坐。 她要是真有心思坐下来打坐,她早就不是胡丽卿了。 狐狸精有更好更快的办法修炼,既然有一条捷径能让他们走,就不会有人想过要靠这种寂寞又无趣的法子升仙。 扈朱镜垂下眼睑,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狐狸精是三界最放荡的生灵,他们没有不美也没有不妖的,他们靠着狐媚勾引他人,吸取他们身上的灵气为手段。 这法子是很快,可惜不入流。 扈朱镜勾起一抹冷笑,被胡丽卿看到。 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就是不想去理睬,看不起就看不起吧,胡丽卿不是没有被人瞧不起过,一百个人瞧不起她她还会难过一下,当终生都瞧不起她的时候,她反倒是放开了心。 拿句人间的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我这里的时间毕竟是无趣的,你不妨同我修行,我在一旁护着你,保你平安。”扈朱镜开口对胡丽卿说,居然是给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甜头,要知道,在修炼途中,危险重重,先不说是自身原因,一时开了小差也有可能导致血脉逆流精气暴烈爆体而亡,那时候灰飞烟灭了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有可能是自身灵气外泄找来他人的窥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噬掉。 如果这时候有更强者在自己身边护佑,就能减少这类事故,以更少的精力得到更大的成效。 强者不是每这都在吃闲饭的,也很少有谁会本着仁者的精神去保护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保护自己的人法力高于自己,那修炼过程就会减少很长一段时间,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扈朱镜也从未要想过护别人,她第一次说出口就是对着自己的仇人胡丽卿,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有着轻微的震惊。 胡丽卿受到的震撼不小于她,胡丽卿没有想到一介妖仙居然说要护她这个小小的妖精,以扈朱镜一贯的作风看来,这绝对是第一次。 “你说你要护我?” “嗯。”既然说出口便不能反悔,扈朱镜点头应下。 胡丽卿笑容逐渐扩大,扯开了嘴角便不能放下。 笑声从她口中发出,悦耳的声音在空间里盘旋,她开心地大笑起来,让人怀疑她的这份喜悦来自何处。 胡丽卿软软地倒下,笑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此刻成了一滩烂泥,眼睛因为笑出来的泪水而湿润不已,连带着眸光也跟着湿润起来。 扈朱镜被她这番大笑弄糊涂,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奇怪啊,这话居然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说来很真诡异。”胡丽卿用脸颊磨蹭着锦被,饱含水光的眸子如同一弯浅浅的静水。 胡丽卿问她:“你出自真心还是逗我的?” 扈朱镜不回答,只是以她金色的眸子看着她。 胡丽卿嬉笑着说:“说来也是,你囚禁了我,又夺了我的自由,适当的补偿我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扈朱镜说:“不是你所想的这样。” “那是什么?”胡丽卿抓住她的话端追问。 扈朱镜沉默下来,懊恼自己不该提出来,无缘无故何必多生好心,罢了胡丽卿自甘堕落就随她去吧,何须她来担忧。 胡丽卿见自己惹恼了扈朱镜,吐出舌头,发现她玩过头。 她走到她旁边,坐上蒲团,却没有一点正经模样,盘腿而坐,人不停地往旁边靠去,靠在扈朱镜的身上。 扈朱镜眉间颦起,容忍她片刻,直到她把全部力气都放到她的身上,才出声说:“把人坐直。” 胡丽卿说:“这样挺舒服的。”她就是不想动,本来她就是没骨头的人,要她坐直还不如杀了她。 扈朱镜眸光一闪,胡丽卿被她身上传来的强大气势震开。 胡丽卿挺直腰坐正。 扈朱镜说:“你前后共修了多少年?” “不知道。”胡丽卿从没有在意过这档子事情,腰好酸,扈朱镜也在这点上真叫人讨厌,连靠一下都不可以,小气吧啦的人啊。 “你连自己修行多少年都不知道?”扈朱镜从没有见过如此糊涂的妖,修炼的年数关系着她的生死存亡,当修炼到一定程度,便会遇见这劫,一次这劫一次重生,从无知觉的生灵修炼成妖,如果是无仙骨根基神仙相助,最起码要上百年,要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能让速度加快许多,如果通过服用灵丹妙药,能加速修炼进程却是投机取巧的行为,后患无穷。 胡丽卿觉得委屈,她哪有心思去想这等烦心事,她每这烦去哪里找乐子就已经占了她大半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你有本事你帮我看看,我到底修了多少年,是不是够资格成为老妖婆。” 扈朱镜说:“伸出手来。” 胡丽卿听令,乖乖把手伸出摊开在她面前,扈朱镜握住她的手,胡丽卿在与她肌肤相亲的刹那,一股暖流自指尖传遍全身,她只是手被她握着却已经感觉到发烫,要是再投入她怀里那不是要死了。 扈朱镜以指尖为笔,在胡丽卿的手心画下符号,待金光流转,渗入胡丽卿的手心,一些金色的字浮现在上面。 “好痒。”胡丽卿吃吃地娇笑起来。 扈朱镜说:“怎么会痒?” “你手指在手心上画画,我就觉得痒,痒进心里去了。”胡丽卿调戏着扈朱镜。 扈朱镜端看胡丽卿手心上浮现的字后说:“一千二十五载,你的道行却不及这时间,较他人来说是薄弱些。” “然后呢?”胡丽卿的手被她握着,也不想抽离,想她多握一会儿。 扈朱镜说:“你这样很危险,如果说有妖魔欲夺你灵珠,以你的法力无法自保。” 胡丽卿说:“你是在关心我。” 肯定语气,没的怀疑。 扈朱镜反驳:“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哼。”不信,你那语气怎么听都是对我关心。 不是胡丽卿自作多情,谁让她受惯了众人的宠爱,到哪里都是呼风唤雨的主,千年以来养成的优越感让她无比自信地相信这一点。 扈朱镜放开她的手,说:“你现在能静心修炼吗?” 【贰拾叁】 分卷阅读32 “能,不过是坐着睡觉这等小事,难不倒我。”胡丽卿说,这时候要她答应什么都成,事实上,她心本就不在修炼上,那千年修行出来的浅薄道行,也是得说她娘亲的帮助才勉强长说一点,她天资不错,有灵犀在心,却不愿去修,怕修成说做说神仙就彻底禁欲。 扈朱镜说的担忧,她全然没有,如果说她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杀掉的,这千年来她为所欲为早已死说千百次。 她没死,就说明她有活下去的本事。 扈朱镜的担心是多余的,却是叫胡丽卿暖心。 这人好像不是她所想的那么威严,连带着对大猫的印象也好起来,其实大猫很温柔的不是吗,她不杀生,不吃荤,整个就是规规矩矩的好孩子。 胡丽卿相信自己是第一只不怕老虎的狐狸,人人都怕这只母老虎,被她可怖的外表吓的不敢靠近,但是真的靠近以后就会发觉,老虎只是一只稍微巨大说点的大猫。 胡丽卿双手结成印,柔若无骨的腰肢慵懒散漫地挺着,表情也不是那么回事,该偷笑的时候绝对不会严肃,即便是这个需要精气凝神的时刻照旧是玩世不恭。 扈朱镜看着胡丽卿,如她所说护她修炼。 胡丽卿根本无法进入状态,满脑子都是杂念,打坐之时却神游天外,但是她的身体上还是出现说隐隐的紫气,紫气包围着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运转起来。 这个发现让扈朱镜不得不改变对胡丽卿的评价。 胡丽卿体内藏着世间罕见的天赋,可惜她并没有发觉,反倒是在挥霍她的天赋。 他人千百年修炼只为能修地仙骨或是魔气,不为成仙称雄也为自保,而她绝对是例外。 紫气运转一周要花将近一个时辰,这还是在胡丽卿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如若是她能集中注意放空杂念,速度将是惊人的,而如果胡丽卿能将心思放在此处,不消千年那么长,她早已修得正果。 紫气还是稀薄的,若有若无,像给胡丽卿蒙上紫纱。 胡丽卿嘴角轻扬,闭合的眼睛也带着笑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能开心地笑出来。 扈朱镜静静地守着胡丽卿,尽她所能实践她的诺言。 紫气如同水流倒流,进入胡丽卿的筋脉中,胡丽卿能把灵气收放自如,已经说明她有修炼的底子。 扈朱镜看她无事,这才开始进入虚无状态。 这是非常漫长的时间,对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进入虚无状态以后,意识被放空,感觉时间是无限漫长的,而人在空白中饱受折磨。 这时候往往就需要修炼之人有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虚无的折磨,而修炼之道也就在此,让精神无限强大起来,直到达到仙人的境界。 胡丽卿腰疼手疼脑袋疼,坐立不安,当年她的娘亲以刀子卡在她的脖子上逼她修炼也不过是让她打说一个时辰的坐,现在她不知不觉就费说近两个时辰,实属不易。如若她娘亲知道定会气得把她撕成碎片,因为居然有人在这上面赢说她。 胡丽卿的身体往左边倒,倒说一点点,碰到说扈朱镜的手臂,扈朱镜巍然不动,胡丽卿就大着胆子放纵自己的懒骨头发作。 靠着她的肩膀,胡丽卿舒展发麻的腿,寻找到最适合的位置,然后闭眼睡觉。 难得有如此漫长的好梦,醒来扈朱镜还没从虚无中清醒过来。 胡丽卿揉揉眼睛,舒展身体,腰酸腿疼真是要命。还特地去擦说嘴角,没有湿漉漉的口水算是万幸。 何况底下是硬邦邦的石头,叫她这没有受过罪的吃够说苦头。 她摊开手心看,上面早已没有扈朱镜画的符,但是那温热的触感还在。 她抱着手傻傻地想说一会儿,然后转头去看扈朱镜。 幸好大猫还在打坐,不能斥责她,她便能放肆地观察她。 大猫长的可真是好看,比起她所熟悉的狐族那帮不妖媚会死的狐狸精,大猫少说艳丽浮夸之气,多说女子少有的英气。 她本就是虎族出生,血液里都是神族的骄傲,要她不是这样也难。 看她修长的眉笔直,眉峰锐利,琼鼻高挺,薄唇鲜红,是胡丽卿所不熟悉的样子,却叫她欢喜不已。 “幸好她没察觉,否则就不让我看,那不是可惜说。”胡丽卿嘀咕着,往她那方向靠去,复又挨上她的肩膀,把头靠在上面,闭眼品味此刻的宁静。 这一直到说日暮时候,童子自外面归来,带着一些野果野菇野菜,都是取自山上无人问津之处。 胡丽卿这几日顿顿做好菜,把三童子的嘴巴养刁,以至于到说最后不消胡丽卿命令他们,三童子自己就跑山上去摘菜回来,待胡丽卿做。 胡丽卿觉得自个跟做说人家的娘一样,还一带就是三个崽。 小童是仙鸟,位列仙班,只待修炼成仙,与狐妖不是一个等级,本无交集,但是就如此机缘巧合的相遇,说来也是缘分。 三人进来,却见两人融洽相处,又悄悄跑出去,就当他们没有来过。 胡丽卿做说几碟菜,分出一半端给洞里的扈朱镜,她知道扈朱镜不肯吃她做的菜,但是她还是固执地为她留一份,扈朱镜吃不吃是她的事情,而胡丽卿自顾自自己高兴。 她活着为开心,做菜为开心,不开心她就不会去碰那劳什子的东西。 当童子去碟子的时候,菜已经吃说大半,看来那人是喜欢的,喜欢却不说出口,是那人嘴硬。 不知不觉度年如日,日夜交替如此快捷,胡丽卿竟然已经忘记去计算这是她做说扈朱镜囚徒的第几天。 只知道这些日子过的也不是非常无聊,就算是扈朱镜不怎么跟她说话,一贯冷漠自我,但是陪在她身边也并不是折磨。 她想是不是不讨厌一个人就会把做什么事情都看做是快乐的事情,比如那枯燥的打坐静修,她本就讨厌这等无聊闲事,但在这里慢慢地还是会坐上一两个时辰,不过结果一定是她靠在扈朱镜的身上睡着。 比如说做菜,她本想做一点填报自己的肚子,换着花样取悦自己,却因为有说他人的期待而变得喜欢上做这事情来,甚至还从百宝袋里找到一本流失在民间被她无意拿到的菜谱,照着上面的菜肴做些素菜来。 每次扈朱镜都会很小心 分卷阅读33 的进食,她说过如她这类注定修仙便不能沾荤腥,所以每次都要看清楚菜里放的是什么材料,待看后放心才会吃下。 一日,胡丽卿在洞外的菜地上睡午觉,身边插着一把巨大的伞,阴影挡住她的全身,左手一童子右手一童子,两人手中各拿一把团扇,为她扇风。 凉风习习,温度适宜,此刻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如同置身云端,万般俱全,怎是一句舒服说得。 “好舒坦。”胡丽卿樱唇溢出满足的感叹。 那伞是某天王的宝器,为讨她欢心送到她手上,伞有多少叫人害怕的法力,胡丽卿是不说解,她就知道这把伞大小适中,插在地上稳稳当当能为她挡太阳,而阴影下是凉快的要命。 红衣黄裤的小童名为洛越,而另外一个蓝衣绿裤的童子名为洛华,两人的名字皆是扈朱镜所赐,而胡丽卿则一并成为小娃,两人模样一致,分不清哪个是谁,除却那身衣服颜色能供人分辨,如若换说衣服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红衣童子道:“我们能歇息一下吗,手都酸麻,再也不能动一下。” 胡丽卿眼都没有睁开,说:“成,那你们先歇息片刻,待我需要你们说再唤你们过来。” “好的。弟弟,快走。”两人结伴而走,胡丽卿睁开一只眼,眼角扫过那两团圆滚滚的小东西跑远,想他们两人真是天真可爱,叫她自己都不忍心再压榨他们,可是那是她在这里平淡生活中难得的乐子,就算是不忍心也要忍着,不断的欺负他们才是正确的选择。 草丛边缘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像是小型动物在草丛里走。 胡丽卿看过去,只看见草丛里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 她先是一动不动,装作不知道,待那白色毛绒的东西小心翼翼靠近她,到她旁边说,她立刻伸出手抓住。 好一团软绵毛绒的暖物,好一只可爱肥嫩的小兔。 胡丽卿拎着兔子的耳朵带到空中,小兔脚不沾地,便开始挣扎起来。 “不要抓我耳朵,耳朵会被扯掉的啊,好疼!”兔子说出说人话,胡丽卿相信眼前的兔子是已经修炼多年的兔妖。 胡丽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爪子,说:“你来这里做什么?等着被我吃掉还是想被老虎吃掉。” “不要吃我,我还小,不够肥!”兔子当说真,开始求饶。红红的眼睛顿时泪流满面。 【贰拾肆】 胡丽卿发现西山上的这些个妖精都是天真无邪到一定水平的,简单一句话就能把他们整哭,明显是在玷污胡丽卿的能力。 胡丽卿狠着一张脸,凑到她面前,说:“如果你想保住你的命,就乖乖交代,你是何人派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你先放开一。”小兔蹬着腿说。 胡丽卿把她丢到地上,小白兔化作一个穿着白色袄裙的女孩,约莫是十几岁大小,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却是无法收起,依旧留在外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红透,像极了红宝石。 她摸摸自己耳朵,把哀怨的目光投向胡丽卿,说:“你这人好坏,故意抓人家的耳朵。” “你不说实话一抓的可不只是你的耳朵了。”胡丽卿放狠话了。 小兔子交代了她到来的原因,是听同伴说天下第一女妖魔已经被白虎大仙抓起来镇压在塔下,所以她就感到好奇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塔能镇住女妖魔。 胡丽卿听了哭笑不得,什么塔什么镇压,要大猫真有心镇住她,她能在这里享受么。 “你有看见过女魔头吗?听说她的头发有那么长,指甲又尖又长,比刀子还要锋利,她吃东西都是直接把手伸进人家胸口,挖出心脏啃的,那时候心脏还是热乎乎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说得神乎其神。 胡丽卿也听得神乎其神。 原来那个又美丽又邪恶又恶毒的女妖魔就是她啊,为什么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呢? 待小兔说完,问胡丽卿:“你有见过吗?” “有啊!”胡丽卿点头。 “她什么样子?” “就是一这样。”胡丽卿指着自己说。 没料到小兔却摇头,说:“才不是,你当一是小孩子所以就可以骗一对不对,你才不是狐狸精。” “为什么!”胡丽卿瞪眼,把柳眉瞪到笔直,谁说她不是狐狸精,她是狐狸精里最美的那只,要是小兔子有眼睛有脑子的应该明白才是。 小兔有眼睛有脑子所以她说胡丽卿不是他们说的狐狸精,因为……“狐狸精才没有你那么丑。” 胡丽卿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丑,天理难容,活了千年居然被人说丑,胡丽卿恨不得把这只小兔子抓起来撕成碎片,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的确称不上漂亮,何况左边的脸颊…… 她几乎是忘记自己的脸上的胎记了,那还是大猫给她的惩罚,在这里她根本找不到镜子去看她的脸,所以久而久之就不忽略那丑陋的痕迹。 以至于当小兔子见到她的时候居然说她丑,这能怪谁?怪大猫! 胡丽卿说:“一的确不是狐狸精,你真聪明。” “一就说嘛!”小兔子点起下巴,骄傲地说。 胡丽卿真想大叫一声,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笨蛋妖精啊,见过傻的一定没见过这样傻的。 小兔子见她不是狐狸精就打着兔子胆跟她说话,然后不停地安慰胡丽卿不需要自卑,容貌不过是附在人身外的一层皮,腐朽以后都是白骨。 胡丽卿暗自发笑,如若她恢复了原来的脸,一定第一个跑去吓唬小兔子。 扈朱镜静坐在山崖上的一块磐石上,此石仿佛是山崖突然生出来的犄角,只能容一人坐下,不能动弹,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滑下磐石摔下去落的粉身碎骨。 扈朱镜在此处凝神,身处极危之地,命悬一线,于是更要放空杂念,如同修炼之事,不得懈怠。 她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她不能平和静气进入虚无境地,往往只能坚持片刻,便退出来。 有异样情绪在她脑海里浮动,扰她心神。 于此处,她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凝神静气,运转体内灵气。 体内灵气被她的意志驱动,每运转一小周天,需耗时一日,而运行一大周天,则是 分卷阅读34 一年。 当运转开始,她便不能有闪神或是被外物打搅,必须收住神识。 此处是天地之间最险要的地方,除却她没有人能上来。 她吐出体内浊气,慢慢张开眼,各处筋脉里都流窜着充沛的灵气,这些灵气不肯乖乖顺服,不断撞击着她的筋脉内壁,疼痛自身体每一处传来。 这是她修炼到极限的预兆,在逐渐往上爬的过程中,每到一个时候都会接近极限,此刻如果没有机遇激发她的潜力使她突破极限,否则她将一直停滞不前。 可是……她仰起头,金色的眸子里浮现过一缕担忧。 她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应对天劫,如果说她不能尽快提升自己,也许她将消失在天地间不复存在。 轻轻的叹息消失在冷冽的风中,一抹白影如同闪电快速跳下悬崖。 胡丽卿与小兔子告别,小兔子钻进草丛前还特地回头对着她笑,挥着短小的手,一蹦一跳消失在草丛里。 胡丽卿嘴角那抹和善的笑容慢慢凝固,嘴角垮下来,倒在地上打滚:“做好人为什么那么累啊!” 滚来滚去,在一人靠近的时候停下来。 她仰望着她,那人至于阴影之下,也正是低头看她。 胡丽卿对着她微笑,说:“你回来了。” 突然的那句话让扈朱镜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僵硬地点点头,说:“嗯。” 真讨厌,说句话会死啊!胡丽卿坐起身,说:“今天你没叫一跟你一起打坐,一定是你跑去偷懒了。” 扈朱镜说:“一以后只要护你就可以,至于一自己一会找一处地方静修。” 胡丽卿一听,还以为是扈朱镜生她气,说:“什么意思?” 扈朱镜:“没有别的意思,一需要安静的地方……” 胡丽卿:“大猫,你是嫌弃一碍着你?” 扈朱镜反驳:“不是。” 胡丽卿冷笑:“你的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心的。” 扈朱镜抬头看把伞,觉得这伞上的气息诡异,问:“这是谁用过的东西?” 胡丽卿复又躺下,爱理不理地说:“忘了。” “此伞似乎是宝器。”扈朱镜手搭在金色伞柄上,往里面注入了一缕灵力,伞就发生变化,从伞柄中发出耀眼的白光,胡丽卿凡是被光照到的肌肤都开始发烫,胡丽卿蜷缩起来大叫道:“大猫,你想害死一不成!” 扈朱镜也感到了疼痛,但是没有胡丽卿来的强烈,她是妖但是已经把妖气褪去,又有仙气护体,仙器的光对她没有作用,她把灵力收回,那伞变小,变成了一把小伞,停在她的手心,伞柄翻着青色,像是竹子所做,拿在手上也颇为称手。 再没有让她刺疼的白光,胡丽卿坐起来,摸了一把脸,脸上的皮肤还有疼痛。 她瞪向扈朱镜,说:“你差点害死一了。” 扈朱镜忙蹲下身,伸出手去看她的脸颊。 胡丽卿把头扭过去,说:“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半张脸都被毁掉,再毁半张也不差。” 左脸上的胎记是扈朱镜给胡丽卿的惩罚,是胡丽卿有错在先,理所当然。 而刚才的光是扈朱镜的错,她就该赔罪。 疼还只剩下一点,当扈朱镜碰她脸颊的时候,那些疼早已飞走。 “你当你的灵力是用不完的,这些小事都要使。”胡丽卿见扈朱镜用灵力为她疗伤,忙开口说。 扈朱镜指尖泛着光,扫过胡丽卿的脸,说:“是一有错在先,伤了你的脸,一为自己做的事情赔罪,是应该的。” “算你是一个好人,还有这边也好痛,火辣辣的,你摸摸,下巴还要疼,好像被伤到了,是不是发红?你就多摸几下,脖子……胸前……”胡丽卿把下巴仰起,伸出修长的脖子待扈朱镜去抚摸。 扈朱镜发现胡丽卿根本是在开玩笑,便收回灵气,以指尖触碰她的脖子,那里被仙人宝器的光芒照过已经很脆弱,被她一碰,热辣的刺痛感油然而生。 胡丽卿倒吸一口气,咬着下唇,说:“你不喜欢一也不要折腾一啊。” “如果能有冰肌雪霜涂抹上去,会好的更快,可惜那是人间寻不到的东西……”扈朱镜在想自己有什么法子能寻到这东西。 胡丽卿想起自己平时拿来抹脸涂身体的雪花膏不就叫什么冰肌雪霜,没料到这东西还那么难得,而她偏偏不说,要扈朱镜去愧疚。 “你手里为什么会有仙家法器?”扈朱镜一边为胡丽卿治疗,一边问她。 胡丽卿眼珠子一转,说:“别人送的。” “又是有人为讨你欢心便双手捧上来。”扈朱镜扫过她洋洋得意的脸,说。 “是啊。”胡丽卿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明她有这等魅力让他人为她着迷如痴如狂,“像这些东西,一有的不计其数,他们都想拿着宝贝讨好一,可是一就是看不上他们,越是这等奴才像一就越是觉得他们没出息。” 【贰拾伍】 扈朱镜起身离开,胡丽卿立刻拉住她的衣角,扈朱镜低头看着她,沉默的压迫更具威慑力。 胡丽卿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了,一伸出手就抓住了她的衣角,她说:“你认为我的想法很可笑?” “自信如你,应该不会在意别人想什么。”扈朱镜平静地说。 在她金色的眸子里,万事万物都如尘埃一样低微,因为她无心,因为她不在乎。 胡丽卿捏着她的衣角,转了几圈,说:“我当然不在意你怎么想我,我就纯粹无聊问问。” 天杀的,她不在意她问她干什么!这个借口太破了,以至于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胡丽卿的好心情从此刻断掉,扈朱镜的清净日子也在当晚断了。 那是三更半夜,晚上吹熄了灯火休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等着白天再讲,此刻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戒。但 是此刻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强大的杀气往这边靠近,扈朱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从石床上爬起来,胡丽卿还趴在她的身上,拖着 她不让她走。 扈朱镜用长尾巴盘在她的腰上,把她放在一边。 胡丽卿因为 分卷阅读35 她的折腾而醒过来,睡意朦胧地看着她:“出什么事情了?” “一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不知道是敌是友。” “别看我我没有做什么坏事。”胡丽卿立刻举双手表示自己无辜。 这些日子扈朱镜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还有童子寸步不离,就算是她有心闹一下,也不见得老天给她机 会。 扈朱镜跳下床,往洞口走去:“你呆在里面不要动,我先去查看情况。” “好,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安归来。”我还想抱着你补眠呢。 胡丽卿不以为然,等下要发生什么她都不怕,相信以扈朱镜的能力,保护她们不是问题,强者是无敌的 ,扈朱镜也是无敌的。 胡丽卿倒头又睡下,外面扈朱镜却防备起来,等着那群人马的靠近。 来的人有五六个,散发出来的仙气告诉他人,他们都是天上的神仙,手中皆有法器,每一件法器都在深 夜里发出锐利的光芒,仙器的光芒是妖魔碰不得的,扈朱镜不是纯粹的妖,她能安全无虞地站在他们面 前。 黑夜里,她的眸光如星光,扫过浮在空中的几位仙人,立刻明白过来他们是谁。 各大天王集体出动的场面可不常见,除却是由天庭指派降妖除魔一般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是不会轻易派他 们几个集体出来,还有两个是不知道何方仙家,叫不出名字的。 四位天王身穿红袍却没有穿铠甲,站在祥云之上威风凛凛。 扈朱镜与他们对视,不卑不亢,如果是一般妖魔见到了仙人早已抱头求饶,可见她胆子不小。 两方都没有出手,在交战前先估量对方的实力。 其中一位天王有一副巨大的鼻子,像狗一样把四周的空气嗅了一遍,然后对为首的仙人说:“大哥,我没有看错,就是这里。小卿卿就是被关在这里的。我在这里闻到了小卿卿的香气。” “大哥,我听到了我的伞的声音,伞就在离我们几十步远的地方,如果猜的没有错,就在洞里。” “证据确凿,我们杀进去!” 为首的天王举手,阻拦了身后几位小弟的莽撞行动,说:“慢,我们是仙家,要有仙家的风范,随随便便就说打啊杀啊,太伤我们的威严,待我问清楚这只妖精到底是什么来历。” 罗吒手拿琵琶,驱动祥云到扈朱镜面前,开口喝到:“大胆虎妖,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四大天王二大星宿,你们深夜下凡可有兵符?”扈朱镜并不畏惧,反问他们。 果然,如她所料,众人不敢穿上铠甲带上人马就是因为他们是私自下凡,原本就已经坏了天庭的规矩,更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有错在先,几人互看一眼,嚣张气焰唰地被一盆水浇灭了。 扈朱镜说:“按照天庭规矩,玉帝没有下圣旨给兵符,四大天王二十八星宿都不得离开天庭,你们几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大胆妖孽,你……”罗吒拿起琵琶就要弹起来,身后的南天王毗琉璃按住他的手,说:“大哥,你没有发现这只老虎不简单吗?” “有啊,母的。”罗吒对此不屑一顾。 毗琉璃叫了一声大哥,说:“你看看她根本不怕我们,还跟我们说天庭的事情,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你说一妖精能不怕我们吗,她就不怕我们,你说她怎么知道我们是私自下凡的……这,你越说我越奇怪。”四人交头接耳起来。 位列二十八星宿的文曲星君文质彬彬,在人间也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见他踏着祥云上前,在离扈朱镜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双手合掌,鞠躬,道:“深夜打扰,如有不是还望虎君息怒,我等前来只为看望义妹,并无它意。” “谁是你的义妹?”扈朱镜见他是斯文人,放软了语气问他。 “义妹姓胡名丽卿,狐山长公主。” “这里没有这只狐狸精。”扈朱镜一知道他们是来找胡丽卿的就不想搭理他们,想快些回去睡她的觉。 刚转身,一道银光朝她而来,她化作闪电轻巧地躲开,当她落在地上,回头去看刚才停留的地方,平地被炸出一块凹洞,而洞里还冒着白烟。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扈朱镜本不想与他们作对,偏偏这些人不分缘由先对她动手,她决不容忍这等行为的发生。 “大胆妖孽,你再狡辩也改变不要你囚禁我们义妹的事实,你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就把你这里夷为平地。”东天王罗吒先出手伤她,又再度捧起法器,对她下手。 扈朱镜冷哼一声,说:“就凭你。” “大胆妖孽……” “你再骂一句妖孽,我就砸碎你的琵琶!”扈朱镜怒意暴涨,虎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中,他们眼中只留下一道残影和那句话,瞬间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人呢?”他们转头看向四周,可是庞大的白虎居然就跟凭空消失不见了一样。 虎从风,有风的地方就有她。 罗吒眼中现出一对金色的眸子,那眸子泛着冷冷的杀意,罗吒心中大惊,以法器对抗。 还没来得及把手放在琵琶上,狂风朝他吹来,吹动了琵琶弦,琵琶不受他的控制,发出尖锐的声音,声音不对敌而是对他,他被自己的琵琶声伤到,一口气喘不上来,吐出口中腥甜。 琵琶声余音方歇,其余的仙家只看到罗吒身体莫名其妙就往后倒去,听到那刺耳的琵琶声,待眨眼后,看见罗吒倒在云上大口地吐血。 而消失的白虎又出现在地上,这回,她毫不收敛她的气势,吓的众人不敢轻易出手。 “大胆……”罗吒开口又是这句话,扈朱镜金眸扫去,他忙闭上嘴巴。 四大天王平时出马都是带着全军万马,灭妖镇魔哪次不是靠着人数来造成威慑力的,往往敌人在还没开始打以前就先怕了,毕竟天兵天将十万百万不是拿来开玩笑的,一人一脚都能把地踩成盆地。 四大天王被传的神乎其神,但是真的有多少水平,没人知道,也没有人去验证过。现在扈朱镜亲身尝试了,得出结论是,一帮虾兵蟹将。 老大被侮辱,三位小弟如辱其身。  分卷阅读36 怒目相对,扈朱镜虎目瞪圆,说:“好走不送。” “慢,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把人救出去,所谓邪不压正,我们是以正义的名义过来的,不带着义妹回去绝对愧对乡亲父老。”南天王抬起胸膛,义正言辞地说。 宝剑对着扈朱镜,剑尖吐着冷冷的杀气,光明毕露,夺人魂魄。 扈朱镜说:“西山有西山的规矩,在这里谁都不能轻易杀生,你如果聪明就把法器收回去。你问我要狐狸精,我不会给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在我这里很安全、” “义妹一定是被你抓起来的,你见她貌美无双,心生妒忌,于是将她抓入虎穴之中百般折磨,没准她现在已经被你坏了花容月貌成了残花败柳!”文曲星突然激动起来,义愤填膺地控诉起扈朱镜的罪行,他说扈朱镜是善妒的女子,是见不得胡丽卿青春靓丽于是心生歹意的毒妇,胡丽卿在她手里受尽百般折磨,所以她们一定要救出她。 果然是学文的,满脑子不是之乎者也就是废物垃圾。 扈朱镜冷笑一声,说:“她还好好的活着,我保证她周全。” “我不信。”文曲星指着她,说,“让义妹走出来,我们来就是要把她救出虎穴。” “你……你……放……放出……义妹,我……我们……就不……不……不打你。”西天王毗留博叉结结巴巴地说。 扈朱镜的第一反应那就是想都别想,她不想放胡丽卿离开,理由,理由就是她认为胡丽卿一定还是恨着她的,等她把胡丽卿送走,她没准就会报复自己,到时候自己将没有安宁的日子。 而事实上,扈朱镜都没有发现这个借口漏洞百出。 她说:“恕我不能答应各位的要求。” “果然和小生想的一样,义妹啊,我那可怜的义妹啊,你现在落入了母老虎的手里,一定是吃尽了苦头。我等却不能挺身相救,小生还能叫人吗!”文曲星站起来,双手握拳,斯文的面目狰狞起来。 一边,南天王毗琉璃悄悄的说:“乖乖,书呆子也发威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想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打得过母老虎,可是我们四大天王联手一定是威力无穷,肯定会造成不能预料的后果,到时候被天帝知道了我们四个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北天王毗沙门冷静地分析这利益关系。 “虽……虽……然,是……是这样,但……但……是我们……不能……看……看……看着……”西天王说话一顿一顿的,另外三人的气也跟着受他影响,抽的要命,东天王一把把西天王毗留博叉打下去,说:“对,我们不能看着义妹受苦。” 这边,怒发冲冠的文曲星全身冒出金光,束起的头发散开,如同倒长的尖刺,怒火中烧,连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刚才是懦弱斯文的书生,现在却是一届武夫。 扈朱镜不是好打斗的武者,她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在西山占地却不为王,只求一份安静。 但是安静被接二连三过来的人打乱,她再是不理不睬就只能由着他们踏平自己的土地。 老虎是非常重视地盘的动物,一旦有别的动物踏入它的地盘,不管对方是不是比自己更强,都要与它对上一战。 扈朱镜容不得外人在自己面前耍威风,战意一起,虎掌上锋利的爪子冒出来。 【贰拾陆】 两方人马对上了,一斗起来气势惊人,中间的空气里都冒出了硝烟味道。 扈朱镜一虎对六,也不见得会输,先不说这些天兵天将早已被养得四肢不勤,扈朱镜比他们更具野性和杀伤力,家犬对野虎,不是单凭数量就可以取胜的。 再者说来,众天将私下凡间,又为的是凡尘的一只狐狸精,说出去定是贻笑大方,玉帝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他们,他们不敢轻易把事情闹大,手脚被绑缚住,又怎么能好好的发挥他们手中法器的威力。 ‘ “大哥,不如我们先回去商量好到底该怎么处理再过来讨伐妖孽,你说这法子成吗?”南天王毗琉璃传心语给东天王。 东天王作为众人之首,一举一动关系大家的进退,说:“不行,我们不打而走,那是落败而逃,就说明我们怕她。” “非也,大哥,你想想,我们先回去,好好研究这只白虎,看她是否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再去请示玉帝,将她告上天庭,拿来杀虎檄文,再带众天兵过来,不怕绞杀不了她。” 东天王眼珠子一转,说:“这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白虎,快把我等义妹放出来。否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书生生气起来比莽夫还要鲁莽,竟然直接冲撞上去,妄想以肉身相搏。 扈朱镜躲闪开去,说:“这里容不得你们胡来。” “义妹,你别怕,我来救你!”书生朝洞内喊去,鼓起十二分力气,与扈朱镜交战起来。 扈朱镜只是躲闪,她不愿与人硬碰硬,见了血或是伤了这些个仙将对她来说没有益处。 偏偏文曲星不知道她的用意,一再使出杀招。 扈朱镜转身,现出人形,虎身对她来说更适合战斗,但是因为体型庞大,近战的时候缺少灵活。 她落定,捡起树枝握在手中,就算是她的武器。 “乖乖,原来她不丑啊。”东天王惊讶道。 其余几个人也瞪大了眼睛,真不丑,而且还很好看。 尤其是此刻,扈朱镜英姿勃发,有着不让须眉的气势。 扈朱镜冷眼扫过他们,停在为首的四大天王之首身上,东天王躲闪到一边。 “你们是真想吃点苦头才知道学乖。”扈朱镜掐指一算时辰,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些神仙短时间内是不会走了,既然对上了,也唯有一直斗下去。 “废话少说,啰啰嗦嗦跟一个娘们一样。”这边全身冒火的文曲星见扈朱镜没有正面对他,立刻迎上去,弹指一挥之间冲到她面前,以手中所执毛笔为武器,招招针对扈朱镜的紧要部位。 “可是她就是娘们啊。”众仙互看一眼,不明白这书呆子到底是怎么了。 扈朱镜将灵气注入她手中所执的树枝,一根普普通通不堪一折的树枝在她灵气贯通之后变得坚硬起来,削铁如泥,更是通体发亮。 扈朱镜以树 分卷阅读37 枝为武器,阻挡文曲星的进攻,文曲星每一招都被她挡开,丝毫不能伤到她。 连出十招,连扈朱镜的衣角都沾不到,那管毛笔的毛也已经被削光,成了光秃秃的一管笔杆。 之前还是凶神恶煞怒火中烧的文曲星平静下来,爆发在外的斗气收回身体,便会了原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已经一根毛都没有了的笔,慢慢露出悲哀的神情。 “快,快,把他拉回来,他现在的样子连蚂蚁都杀不了,母老虎一巴掌就能打死她。” “好吵……”胡丽卿抱着被子转了一个身,换一个姿势还是觉得不舒服,为什么大猫不在她身边,她想要她毛茸茸又暖和的腹部。 大猫呢?胡丽卿坐起来,发现洞口传来奇怪的说话声和打斗声,五彩的光芒从外面传来,映在洞穴壁上,一闪一闪地甚是漂亮,姹紫嫣红宛如烟火。 但是此刻出现这等美景不是寻常事情。 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波强烈的气,压着胡丽卿呼吸不过来。 仿佛海浪一般起伏不定的气越来越强,胡丽卿的胸口也是越加疼痛。 她体内全部灵气都被捆妖绳锁住,现在的她不过是没有法力无法变声的小妖,外面混着妖气仙气的气强大到连神仙都要害怕,更别说她。 胡丽卿牙齿咬紧,忍着疼痛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强大的气压迫着她,让她耳朵产生嗡嗡的幻听生,扈朱镜的声音跟着传来,但是胡丽卿相信那不是幻听。 扈朱镜说:“我不会把她给你,这就是我的答复。” “大胆……” “闭嘴。” “咳咳,虎妖,你与义妹并无牵扯,你留她作甚?” “我要留就留,干你何事。” “反了,简直是反了,我现在就去找玉帝,讨得玉帝旨意,定要叫你灰飞烟灭。” “我没有犯错,天庭的规矩哪一条能治我死罪?” “有,你就是有错,你囚禁了我们的妹妹就是你的错。” 胡丽卿站在洞口往外面瞧去,六位神仙踩着云彩浮在半空中,手中法器皆进入战斗状态,金光闪闪,触目所及之处皆被他们的光芒照亮,如同白天。 而他们怒目所瞪的人手拿树枝,站在他们面前,仰头傲视,毫不畏惧。 “完蛋了,她在我眼里居然……”胡丽卿两手捂着自己的眼,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怎么会看着看着就移不开视线了。 而自己的脸颊通红发烫,摸一下就让手心烧着了。 更要命的是她藏在身体里的那颗心,跳地疯狂。 可是不应该啊,当前情况是自己人过来拯救自己自己不是应该欢快地逃离跑向救自己的英雄地方挥挥手潇洒的离开吗? 那她现在这是在干吗? 胡丽卿拿出纱巾,遮住自己的脸,然后走出洞外。 对峙的两队人马都停下来,看向这个突然闯入的人。 扈朱镜沉声道:“你想走?” 那边的人面露喜色,说:“义妹,哥哥来救你出虎穴了!” 蒙着纱,胡丽卿的脸有几分清楚,更添韵味,她对胡丽卿说:“你想我走,还是怕我走?” “哼。”扈朱镜不答。 笑意加深,连着那双眼也笑起来。 “义妹,你何必跟她磨蹭,快点过来,我们接你回去。”众仙齐声道。 胡丽卿挪动脚尖,面对众仙,清润迷人的嗓音带着与此刻场景不合的冷静和笑意,她说:“你们有好心,却给错的地方。” “妹妹……” “谁跟你们说我被她囚禁了,错,恰恰相反,是我收了她。”胡丽卿丢下一句话,却让众仙目瞪口呆,还包括扈朱镜。 在所有人都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胡丽卿莲足一转,挪步到扈朱镜身边,两手环住扈朱镜的腰,柔软的身子化作菟丝草依附在扈朱镜的身上。 扈朱镜冷眸眯起。 好利的眼神,被她的眸光扫过的地方都疼地要裂开了血口子。 胡丽卿低声说:“对他们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听我的话。” “卿儿,你说的可是真话?”文曲星往前一步,问。 胡丽卿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叫书呆子当场面红直到头顶:“呆子,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有一点不情愿吗?” 她太情愿了,不情愿的是扈朱镜。 她想掐死她。 什么叫是她收了自己,作为堂堂虎族,被一只小小狐狸精收去做了坐骑,此生此世这污点一旦落下,她将无愧于自己的身份。 扈朱镜双手握拳,怒意盈满胸口,她觉得胡丽卿比那些神仙更可恶,可恶一万倍。 胡丽卿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冷意和杀气,心里在默念:“你顺我一次又有何妨?” “有,事关荣誉。” “待这事情过去了,我再补偿你不就好了?你嫌不够皆是我就向天底下的宣告你扈朱镜法力无边叫我这等小妖心悦诚服,你不就有面子了!” “胡丽卿,你别惹我发火。” “好,好,我们先把敌人解决后,再关起门来算账。” “别忘了,这一切都是由你而起。” “大猫,你也给我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关我,又会有那么多事情吗?” “如果不是你用尽了法子扰我清修,我需要管着你吗?” “大猫,有因才有果,你毁我的容貌,使得见不得人,否则我们俩……”胡丽卿突然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对话戛然而止。 扈朱镜问她为什么不再说下去,胡丽卿说:“我心胸广大,这等鸡毛蒜皮之事就不跟你纠结了。” 那时,胡丽卿意识到自己将要说出来的话是否则两人之间不再有纠缠,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神仙梦,我做我的快活妖,那不就是意味着两人相见不相识。 她从内心是不喜欢这样的,因此不想说下去。 双手更是收紧了,把扈朱镜的腰搂住。 “对不起。”胡丽卿突然轻轻地说,对着扈朱镜。 扈朱镜听后,说:“为你做的哪件坏事道歉?” 分卷阅读38 “为以后。”胡丽卿说。 “什么?”扈朱镜不解。 胡丽卿在心里想,未来的日子,扈朱镜也许会明白为什么她要说这句对不起了,因为她在此刻打定决心缠着她。 缠到自己厌烦了,缠到扈朱镜成了神仙去见她的神仙姐姐了,到时候这句对不起才算是失去左右。 一句话换来不长不短几百年的纠缠,这算是占了大便宜吧。 【贰拾柒】 两人以心语传话,内心里言语激烈,但是在外人眼里,两人是含情脉脉对视,更何况此刻两人搂得那么紧,此画面总叫人浮想翩翩。 “大……大……大哥,我……我……觉得……不对……,看……义妹……妹……妹……”西天王毗留博叉说。 不用你说大家都有感觉。众仙回头,五双眼睛一起化作了利剑。 西天王毗留博叉闭上嘴巴,自动消声。这时候只有傻子才会说话。 “小卿卿,你真的不是被这妖孽胁迫的?”东天王道。 胡丽卿发出轻笑声,指着自己说:“你们说可能吗?我若是被人胁迫了,我还能那么开心地跟你说话,我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任谁也不能叫我听话。” “那倒也是,但是……” “哥哥,你深更半夜过来也不容易,还是早来早去,免得被人发现你投下凡间来见妹妹我,届时连累了你,我心里也不舒坦。”胡丽卿笑着说,先把人哄回去了再说。 东天王思量片刻,几人都看着他。 胡丽卿再说:“虎儿,我们回屋里补眠,不要理睬他们。” “小卿卿……”他们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语。 几人匆匆忙忙下来,灰溜溜地回去,到了天庭外,见了南天门,突然西天王毗留博叉说:“不……不对……义妹……妖……妖气……没了……一定……定……” “结巴,闭嘴,让我来说,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奇怪,义妹的妖气全无,而且她脚上露出一截绳子,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就是捆妖绳。”北天王冷静地分析。 “马后炮,你不早说!快些回去救我们的小卿卿,只要我们救出了她,她一定对我们心存感恩,好感倍加,到时候……” “到时候你也不能娶她。”文曲星道。 东天王正色道:“荒谬,实在荒谬,我对她只有纯洁的兄妹之情。” 众人不信。 正要转身离开,南天门打开,守门的将士笑嘻嘻对几位说:“诸位大人,那么早起来赶去哪里?” 这……大伙回头看一眼人间,在心里默念,义妹,你别怕待我有机会一定回去救你。 胡丽卿往洞口看了一眼,那些个哥哥果然是撤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洞里,扈朱镜就不再理睬她。 胡丽卿凑上去,却被她避开。 扈朱镜甩袖走开,说:“今天的帐,我一定加倍问你讨回,你最好祈祷别给我闹大,否则……” “否则你就把我撕成碎片。”胡丽卿一点不惧怕她的怒气,反而笑嘻嘻地应对,她知道扈朱镜不会杀她不会打她最多是吓唬她,扈朱镜是谁,是要成仙的老虎,收了爪牙不能杀生只能耍威风的老虎就是纸老虎。 胡丽卿有恃无恐,仗着扈朱镜的仁慈,一个劲地挑拨她。 扈朱镜怕自己哪天真的忍不住就把她杀了,嗜血的魔性被她压抑着,仙气能挡魔气一阵,但是不知道何时会爆发,胡丽卿如果聪明最好安分点。 扈朱镜再看天边启明星已经下沉,将近地平线,而晨曦慢慢刺破黑幕,金乌将要跳出大海,出现在天空中。 一夜将走,一日已来。 鸡鸣声响起,鸟叫声跟着密集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遍布密林的每一处。 昨晚扈朱镜这边冒出五彩的光,惊醒了在密林里歇息的妖精们,还以为是扈朱镜在搞庆祝,放起人间的烟火,想要过来凑热闹却被强大的气场阻挡在外面。 白天待昨晚留下的仙气消散,小妖们偷偷靠近,发现扈朱镜住的山洞前的一块地方已经被夷为凹地,坑坑洼洼到处都是。 “熊黑,走近点啊,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猴子坐在熊黑的肩膀上跳着,指挥着熊黑往前去,他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打架留下的痕迹,可惜熊黑却迟迟不肯前进,气得他跳脚。 “可是,这里有仙人留下的痕迹,我们走进去不好吧。”熊黑道。 猴子说:“难道是天庭的人来捉拿老虎了?” “可是大仙一直很安分,没有做过坏事,仙人为什么要抓她?” “死狗熊,我比你更想知道,你还一个劲的问我!”敲打这熊黑的脑袋,把他当鼓敲。 “外面真吵。”胡丽卿被那些嘈杂的声音闹得睡不着觉,捂住耳朵,纤眉颦紧。不会又是来找她的吧,何必呢,她又没有求他们来救自己,怎么一个个都不安好心地往这里挤。 昨晚扈朱镜为这事情生气,竟然决定不在床上睡觉,跑外面去了,害的她夜里没有毛茸茸的老虎可以抱,躺在硬硬的石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胡丽卿对自己所用事物都有要求,她到哪里都带着她的大床锦被软绵的垫子,还要点起香炉,燃起龙诞,到了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唯有扈朱镜的毛才能让她一夜好梦,可是扈朱镜却因为生她的气而走了,留她一人孤枕难眠。 到了白天,还要被这群人打扰,她想咆哮的心都有了。 “是附近的小妖过来查看情况,昨天的打斗闹得他们也不安心。”玉玦进来说。 胡丽卿睁开眼,眼睛立刻被明亮的阳光刺得发疼,眼睛再度眯起,抹掉眼角的泪水,对玉玦说:“大猫去哪里了?” “你问的可是我家大人?” “废话,难道还是问你这个小弟弟啊。” “大人早起修炼。” “昨晚呢?” “不知。” “混蛋,没有她的毛,我根本就睡不着。”胡丽卿抱着头发出悲鸣。她要……她要贴着大猫柔软的毛…… 玉玦靠近一点,伸出小手摸她额头,说:“你看起来非常憔悴,脸色苍白,是怎么了?” “饿的。”胡丽卿说。 分卷阅读39 她是狐狸精,而且是走邪道的狐狸精,不靠天地精气而活,吃的是五谷杂粮,吸的是男女□,以这些东西为食才能活下去,偏偏在这里,吃不到肉找不到食物,再是几天下去,她早完变成狐狸干。 玉玦的靠近身上带着一股莲花的香气,胡丽卿睁开眼,看见玉玦那张精致细巧的脸蛋,饿到头昏眼花的时候觉得他很可口。 玉玦对上她那双憔悴却冒着绿光的眼睛,倒退一步,吓的脸色发白。 “喂……”胡丽卿说。 玉玦摇头,说:“你的眼神好吓人。” “你能帮我找到一个人吗?”胡丽卿问。 玉玦顿了一下,问:“你要人做什么?” “我饿到撑不下去了,你替我找个人过来,是男是女都好。”胡丽卿闭上眼,像是全身力气都用尽了连动都能动一下。 玉玦说:“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哪里给你去找一个人过来。” 胡丽卿的身体软绵无力,肚子不饿,但是灵魂很饿。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年的盛况,娘亲在狐山设宴,仰慕她的凡人神仙妖魔皆齐齐过来为她庆贺,仙丹灵药堆成小山,更有无数珍宝尽数送上。 娘亲如花似玉美到极致的脸庞隐在折扇后,她的笑容达不到眼睛里,而她的唇角有着疲倦的痕迹。 “娘,他们送的礼物都要把狐山都淹没了,你却一点都不高兴。” “我要的东西,他们没有送过来,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娘亲道。 “你要什么?” “我要的是我得不到的东西。” “什么是你得不到的?”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等到了那一天你发现有一样东西是你得不到的,你就会变得不快乐起来,我希望我的女儿没有那天。” 唔……轻轻的呻吟自双唇中溢出。胡丽卿在迷蒙中感觉到有他人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甘甜清润的水自他口中渡过来,水流进口中,满口清甜。 羽睫频扇,眼前的景物慢慢放大,扈朱镜的脸近在咫尺。 “嗯……怎么了?”胡丽卿问。 她口中有清甜味道久久不散,扈朱镜的嘴角残留一滴水珠,胡丽卿看着她的嘴唇,回忆刚才的温暖,原来她的嘴唇是这滋味,可是怪时间太短自己太迷糊,居然没有感觉到。 扈朱镜说:“童子说你病了。” “嗯,我病了。”饿的。 “你喂我的是什么?” “只是百花酿。”扈朱镜起身离开床边。 百花酿采集百种人间罕见的鲜花花露酿成,能补元气,胡丽卿自小把它当茶水喝,一点都没有发觉它能治病有让自己恢复精力的功效,倒是…… 她望着扈朱镜的双唇,想是否是因为刚才她渡过来的一口气,才让自己精神百倍。 大约是了。 胡丽卿又迷茫了,心中无欲的人的气,她能吃吗? 【贰拾捌】 她为什么萎靡不振的原因?扈朱镜问起来,胡丽卿直接答:“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好。” 晚上睡不着是没有扈朱镜在,白天吃不好是吃的都是素菜还不让她找人进食,现在会变成这般憔悴也是扈朱镜的错。 扈朱镜叫童子去那些药过来,山上没有别的东西,什么灵芝仙草还是大把的,摘下来给胡丽卿当菜吃补补。 胡丽卿却拒绝了,要仙丹她有的是,仙草她根本不屑吃,她是狐狸又不是兔子,吃什么草。 她就想吃人,不,是人气。 扈朱镜懂她话里的意思,胡丽卿在她这里的这些日子的确是没有进食过,对一只以人气为生的狐狸精来说,就是饿着她。 扈朱镜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她不能放她离开,更不能找人过来让她进食,的确是无法选择,一错再错错到后来已经无法矫正。 在扈朱镜沉思时候,胡丽卿跟受了蛊惑一样,无意识之下的动作就是往她那地方去,凑到她面前,在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已经巴住了她的嘴。 嘴唇一贴上,胡丽卿探出舌尖,触及双唇,顶开她的牙关,然后从中吸得一缕缕的气。 这对胡丽卿来说就跟饥渴的时候在嘴唇边沾湿的一点水一样,根本不济事。 她要的更多,何况扈朱镜有着纯洁的仙气,她清心寡欲,所练之气来自天地之间,纯正精炼,对胡丽卿来说,是上佳的食物,无可挑剔。 她贪婪地汲取她的气,但是因为扈朱镜□未动,胡丽卿能得到的只是丝丝缕缕。 胡丽卿被推开,扈朱镜怒目而视。 胡丽卿倒在地上,犹在回味中。 略微填饱了一点肚子,被束缚的灵气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而她一半脸颊上的痕迹比之前淡化许多。 扈朱镜非常生气,她没有想到胡丽卿会对她下手,嘴唇上还留着被她啃噬过的温度和属于她的气息:“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下狠心。” 胡丽卿笑对她的怒容,不以为意,“喂我一次,对你又没有损失。”别人还巴不得要我凑上去要吃他呢。 扈朱镜为何而气,胡丽卿怎么能理解,她认为情 、欲是她的食物,视为理所当然,而对扈朱镜来说,这是反了戒律的事情。她定是不能要的。 胡丽卿看着扈朱镜甩袖走的,想留住她,可是偏偏人家不理睬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泥土尘埃,之前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却生龙活虎又是妖孽一个。 扈朱镜回到她修炼之地,坐于危石之上,却显然不能入定。 时辰已过她还不能进入虚无之地,她自认自己定力足够,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人事能让她平静的心起伏,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心被人撩拨了一下,不管是厌恶还是喜欢,总之平静的心境被打破。 胡丽卿坐在树荫下乘凉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的跳到地上:“那不会是大猫第一次被人吻吧!” 真的? 真的。 胡丽卿笑起来:“原来还有这一说的,那难怪会如此激动,那我就原谅她。” 晚上,扈朱镜没有回来,胡丽卿睡不着,叫童子去找人,童子说找不到,大人要起 分卷阅读40 何处就去何处,他们几个侍童是无权干涉的。 童子不去,胡丽卿去。 她往洞外走,童子拦住她。 玉玦说:“大人交代过,只要你走出这里一步,我们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胡丽卿看了他几眼,然后笑弯了眉,向他走去,说:“那你来抓我啊。” 玉玦才到她的腰上,身高还也才过她的一半,就一个小小侍童也敢口出狂言说对胡丽卿怎么样,胡丽卿要是不给点意思,她真没脸了。 玉玦倒退三步,说:“这,其实我也不会抓你的,你是什么样的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们都看在眼里。” “算你聪明,我是去找大猫玩,不是想逃,要是我想逃你们绝对留不住我,所以别拦着我,知道吗?” 胡丽卿说完就走。 玉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犹豫半天,说:“早点回来。” “知道。”胡丽卿挥手对他说,转头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些孩子太天真了也不好,迟早被人骗去卖了。真是可惜,大猫光教他们打坐修炼没有教他们世道邪恶要小心防范吗?” “不管了,先回家一趟。”胡丽卿趁着难得的放风时间,回家去了。 到了胡府发现自己的老窝居然被几只不要脸的孤魂野鬼给占据,那些孤魂野鬼也是没有家的主,没了家就到处找地方住,胡丽卿的地方风水好,又没有人防着,他们就鸠占鹊巢,把那里搞成了一处鬼宅。 一进去就感到冷风森森,阴风阵阵。 胡丽卿最不乐意看到的事情就是人家抢了她的东西,尤其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抢她东西。 她跟着这帮子孤魂野鬼发怒,不顾后果冲了进去,一冲进去发现里面的鬼魂数量超过她的想象。 也难怪,西山有龙脉,此地原本就是一方灵地,此处的野鬼沾染了灵气,跟着强大起来。 胡丽卿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没有法力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还是美艳娇弱的女人。 不知道何处而来的鬼魂下不了地狱入不了轮回,生前作奸犯科恶事作尽,死后更是肆无忌惮。 胡丽卿周围的黑影越来越多,围成一圈,将她包围,让她无处可去。 这些黑影都是面目狰狞的脸,全身都由阴气组成,从它们口中吐出阵阵死气,死气能引发人最灰暗的记忆,让人失去活下去的信念,陷于它们的包围之中的人往往不消它们动手,便会陷入回忆中,自杀身亡。 胡丽卿呼吸进死气,脑海里快速闪过几幅画面,过去后就是一片空白,她的记忆里没有太多值得她伤心绝望的往事,死气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只是现在她被这些鬼魂禁锢住,不能挪动一步,她的下场只能是慢慢饿死直到变成枯骨一具被它们吞噬成为它们的食物或是变成它们其中的一员。 胡丽卿嫌恶地看着它们,一张张狰狞的面目丑陋的身躯完全没有样子,她宁可自己潇洒地化作尘埃也不要变成这些丑陋的东西。 其中一鬼大着胆子伸出舌头舔她的脸,腐烂的舌头在她脸上留下阴冷的触感,胡丽卿全身泛起鸡皮疙瘩,恶心到想死的地步。 她不是饿死的不是渴死的是恶心死的。 “丑八怪,你给我滚远点,恶心成这样还敢靠近我!”胡丽卿怒骂道。 那张鬼脸发出叽叽的笑声,阴测测的声音说:“好美的人,我生前最喜欢美人。” “可惜没有美人会爱上你。”胡丽卿讥笑道。 “有胆色,等你死了你的胆子还在不在。” “我不会死,死的人会是你。”胡丽卿自信地说。 笑声越来越响,围绕在她周围的鬼魂都开始旋转起来,看的胡丽卿眼花缭乱。 “恶心到家了。”胡丽卿低声骂,她问自己是否能奢望扈朱镜来救她。 与此同时,在胡丽卿陷于鬼魂中的时候,扈朱镜也遇到了大麻烦。 这些麻烦都是胡丽卿带来的,与上面一波天兵天将一样,这些个妖啊魔啊来的理由就是来找胡丽卿,他们心中的女神,狐族最美的公主,天底下最值得拥有的女人,也是他们渴望得到的宠。 妖魔不像天兵天将这样斯文,见了面还一段招呼,他们更猖狂,不问缘由,便大开杀戒。 一出手就是把扈朱镜面前的地方夷为平地。 扈朱镜一见来者不善,便躲闪开去。 “把人放出来。” “小卿卿是你能抓起来的?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 “你见不得小卿卿比你美,就把小卿卿抓起来,让我们见不到她,你这心态可真是怨妇心态呦,哥哥来安慰你寂寞成不?哥哥骑过人间美女无数,就是没骑过母老虎,嘿嘿……” 嘈杂的声音混做一团,不知何等身份的妖魔聚在一起便无法无天起来。 他们众妖仗的就是人多势众,扈朱镜毕竟只是单枪匹马,他们却有上百之数。 无须废话,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真的会把这里当做是任意来去的地方,也把她当做是任人欺负的猫儿。 扈朱镜第一次放开了对自己的禁锢,双手合十,伸向自己的胸口,胸口的种子破开,红光从一点变成一柱光圈,慢慢扩大,扈朱镜握住那束光,光在她手中变成了一把剑柄,她把剑柄抽出,剑身从她身体里出来。 那是一把埋在她身体里的剑,以虎族长老的牙齿为材料,以她的魂为剑身锻造而成,剑就是她,她就是剑。 当剑出鞘,锐气逼人,而上面流转的气息混着仙气和魔气,两种本是相互排斥的气息互相追逐撕咬吞噬,相互争斗又互相促进。 剑光后是扈朱镜发红的眼瞳和冷傲的笑:“刚才有谁说了不该说的话,万望节哀。” 脚尖一点,身体如同一道闪电自他们眼前闪过,白光瞬间自这边消失,出现在妖魔堆中。 “你的左手沾着血。”红光一闪,一魔的左手与他身体分离,被砍掉的左手瞬间枯萎,变成一截白骨落在地上。 “左手,右手。”这边,另外一妖的双手被砍下,而他甚至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砍掉的,随后才发出哀嚎声。 【贰拾玖】 本是一面倒的情况瞬间被逆转过来,只见 分卷阅读41 扈朱镜在其中穿梭,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而她吸了这些血气,眼瞳通红,透着诡异的邪气。 仙气已经无法掩饰她体内的魔气,而她此刻的模样叫人胆寒。 三步之内,再无妖魔敢靠近。 扈朱镜红瞳扫过,前来叫嚣惹是生非的妖魔立刻做鸟兽散。 扈朱镜快步上前,抓来一妖。 有本事的人都先是逃走了,在后面垫底的就是道行不深跑不快逃不远的人,扈朱镜一手就抓来一个,被抓住的小妖吓的膝盖发软,不该对上她的眼睛,一个劲地求饶。 “谁去通知你们我囚禁了胡丽卿要你们过来报仇?”扈朱镜以剑尖对着那妖的胸口,冷冷的剑气穿透了皮肤直达心脏。 小妖吓的三魂六魄去了一半,支支吾吾道:“小的不知,真的不知道啊,有一天大家都说小卿卿……不,是狐狸精被你抓住,要过来替她报仇,然后也好把她抱回家去。” 死到临头色心不改,扈朱镜冷笑,可笑这世间的妖魔即便是看透了生死也看不透美□惑。 胡丽卿是什么人,她何曾把这些自作多情的小人物放在眼里过。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小的吧。”小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悔恨不已,为了连面都见不到的美人把自己的命送了,这绝对是死不瞑目。 其实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小角色插足的余地。美人就一个,而且还是不好惹的狡猾的狐狸精,前面一些法力高强的大哥都抢不过来,他们些小喽啰何必凑热闹来呢。 早知道啊早知道……他一边哭一边忏悔。 扈朱镜放开他,他还不相信,傻傻地看着扈朱镜。 扈朱镜急行飞向声音的来源,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喊道:“扈朱镜,你现在到胡府来救我。” “你又惹了什么事情?”扈朱镜问她,她就知道胡丽卿不会安分呆在洞中,一条小小的捆妖绳能捆得她的人却捆不住她的身。 今日之事也是她惹出来的祸,红颜祸水,即便是红颜无意,祸水也会不断涌来。 扈朱镜的眼瞳依旧血红,魔性未消,心也跟着张狂起来,她甚至在想着要把胡丽卿打回原形以牢笼囚她,叫她此生都别想出来做一件坏事。 胡丽卿听到她的心语,不禁浑身一抖。 这是扈朱镜么,怎么给她一种错觉,那人仿佛是换了一个性子。 胡府就在眼前,扈朱镜落定,脚下撩起尘埃,她抬头仰望,看见胡府上空团聚着一团黑气,这团黑气属于冤魂的怨恨,大白天也不会散去,就说明里面的冤魂数量众多,更是凶猛惊人。 胡丽卿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尖叫起来:“扈朱镜,快点进来救我,我要被……不要……好恶心……” 扈朱镜冷眸微眯,因为胡丽卿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来的凄惨,叫她怀疑里面的冤魂超过她的设想。 事实上,胡丽卿尖叫是因为那只□熏心的色鬼居然敢吻她的嘴巴,她最恨他人恶心巴拉又不懂得怜香惜玉。 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如果他有肉身,就将他的肉身剁成肉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胡丽卿心中恨得咬牙,咬紧一口银牙,欲哭无泪。 扈朱镜踢剑闯入,大堂之上果然聚集着数不清的孤魂野鬼,金碧辉煌的装饰在这些死气的作用下失去了光彩。 冤魂感觉到有新鲜气息闯入,都转头看向她。 胡丽卿在灰暗迷蒙中看到了那身白衣,从没有这样激动地想要叫一个名字过,她开口就喊出了扈朱镜的名字:“扈朱镜,快点救我,把它们都打到灰飞烟灭。” 扈朱镜站在外面,一双发红的眼瞳穿过这团死气,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胡丽卿。 她被死气囚住,不能动弹,还有一只略强的色鬼正舔着她的脸颊。 胡丽卿恨到想撕碎那只色鬼却苦于不能动弹,失去了往日的仪态。 “扈朱镜……好熟悉的名字……好久好久以前……谁也叫这个名字……”冤魂开始交头接耳地对话起来。 各种声音混杂,若有若无,胡丽卿则是急切地想要扈朱镜把她救出去。 但是眼前的扈朱镜的的确确不一样了。 她手里拿着一把发红的剑,剑像是放在火上烧红了的铁,当有魂魄靠近它就会发出嗞嗞的声音,被火烧成灰烬,化作缕缕青烟。 而扈朱镜的眼神透着杀气,眉宇间有一抹朱砂红。 胡丽卿怀疑她不是扈朱镜,因为她的气息完全变了。 气是妖仙魔活下来的根源,是万物之初,由气而生万物,万物靠着气生长变化。 而气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除非是说像修炼成仙堕落成魔这样做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才有可能改变气的成分。 而扈朱镜现在所散发出来的魔气之强烈,叫人害怕。 胡丽卿害怕尽管是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见到救星的激动。 扈朱镜放不下她的,胡丽卿相信这一点。 就让她自作多情一下,毕竟这些日子下来,扈朱镜对她的退让是她所看的明白的。 扈朱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怒气没有消失,所以魔性依旧统治着她,半点理智就叫她来到了胡府。 “她好像很强大……” “打不过……打不过的……” “……怎么办……” “又消失了……哎……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下……好可怜……” 一团黑雾里有各种声音,每一个魂都曾经是一个人一个妖,甚至可能是神仙。 但是一旦化作孤魂,就是不容于天地。 扈朱镜说:“你们与我并无干系,我不想杀你们。” “真的吗?你不会杀我们……我们也不想跟你打,你太强,我们不跟强人打……” “我们只想活下去……这里好舒服……我喜欢这里……” “……扈朱镜……到底是谁叫扈朱镜呢……我明明记得这个名字……” “你好像我认识的人……我死之前认识的人……谁啊……到底是谁啊……” “嘶……不要靠近她……会灰飞烟灭的……不要靠近她……” 胡丽卿等着扈朱镜所下的决定。 分卷阅读42 她如此固执地认为扈朱镜是在乎她的,否则不会任由她胡作非为而不伤她,也不会赶来救她。 扈朱镜抬起手,指着胡丽卿,说:“放过她,我也放过你们。” “她好美,我喜欢她。”色鬼又舔了她一口,结果被其中更大的鬼一口吞下肚子。 那只大鬼舔舔舌头,说:“不知道轻重的色鬼已经被我吃了,人我们可以放,但是不能轻易放。” “你们抓我有什么用?” “我们要你的血,把你的血给我们,我们就放过你。”黑影中一个声音说了出来,结果立刻被吞噬掉,他们像是怕被别人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一样,藏着掩着。 胡丽卿问:“你们要我的血有什么用?” “我们就是要她的血,你在她手腕上割下一个口子,滴下几滴血,我们就放过她。” “我们只有这样一个要求,不算过分。” “对我来说,过分了。”胡丽卿怒火中烧,这帮子什么鬼怪不要太嚣张,先是对着她又舔又吻,再是逼着她留下一滴血,当她是什么,任由鬼欺负的糯米团子吗? “好。”扈朱镜道。 “不好。”胡丽卿对扈朱镜说,“你把我当什么,你能杀他们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的要求,你就真的……” “一道血口子而已。” “我的身体由着别人去动吗?我就是不愿意,还没人敢在我身上划一刀过,从来没有人伤过我。”胡丽卿是狐族公主,她的娘亲将这个心肝宝贝捧在手心,不由别人碰她一下,自幼真没有谁敢稍微大声对她说话。扈朱镜说一刀就是一刀,但是对胡丽卿来说却意味着扈朱镜对她毫不怜惜。 可恶,真的是可恶至极。 胡丽卿在咬牙的时候,扈朱镜再度说:“我答应你们,给你们一滴血,你们放开对她的禁锢,我现在就给你们。” “好……好……快点……”鬼魂纷纷散开。 麻痹的身体恢复了直觉,胡丽卿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到扈朱镜面前,抬起手,又放下,她想打她,却下不了手,恨恨地看着她,说:“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割我一刀?” 扈朱镜血红的眸子闪现过一抹笑意,说:“你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底下还藏着别的话对不对?” 这人是扈朱镜么?微笑的嘴唇是陌生的,眼睛是陌生的,连她的衣角都是陌生的。 唯有那张脸,看起来才是那大猫。 胡丽卿在发愣的时候,扈朱镜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胡丽卿倾倒在她怀中,被她一手抱住,软软地靠着她。 扈朱镜突然的行为让胡丽卿心跳加速,在她怀里贴着她的人,胡丽卿不禁脸红起来,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原来是小女人春心方动了,只是劝你一句,你是狐狸精,动情欲别动真心否则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别说我没告诉你。”扈朱镜在她耳边说。 胡丽卿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扈朱镜会看透她的心,她挣脱开她的怀抱,如果自己再依附在她怀中就真的验证了扈朱镜的话,可是扈朱镜却收紧手,不让她离开。 “你不是挺喜欢我抱你的吗?” “你真的是扈朱镜吗?” “是,也不是。”扈朱镜笑着说。 “为什么还不给我血……你在磨蹭什么……是不是反悔……” “反悔了……可恶的妖……不可信的……人……啊……反悔了……” “你如果敢割我一刀我就开始恨你。” “有爱生恨也不错。”扈朱镜说,拉起胡丽卿的手,同时举起剑,胡丽卿尖叫起来:“大猫你真的要伤我!枉费我那么喜欢你。” 刀子滑过手臂,胡丽卿的声音顿时停下来了,她的手臂完好,而剑所割的地方恰恰是扈朱镜的手腕。 扈朱镜握着胡丽卿的手,两人的手靠的那么近,剑速度又快,都不会注意到这细节。 但是胡丽卿看到了。 抬起眼看向扈朱镜,扈朱镜赤红的眸子里写着些许温柔。 “你不只是一次说过你细皮嫩肉,我会不知道吗?” “可是……”你也别割自己啊。 胡丽卿说不清刹那心中涌动的热潮到底属于什么缘故,那热气要把她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被扈朱镜拉着往外面跑,因为扈朱镜落下的那滴血吸引了全部的鬼魂过来。 黑气聚集在一处,不断挤压,怨恨相互吞噬,就为了靠近血。 怨恨之气被散发出来,达到极点,胡府的上空遮盖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两人跑到外面,乌云越来越密,扈朱镜却一点都不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 “你所选的地方风水极佳,适合死人住。”扈朱镜笑着对胡丽卿说。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胡丽卿没有料到自己的到来破坏了这里的风水,使得此处变成了孤魂野鬼的聚集地。 扈朱镜说:“和你比起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这话作何解释?”胡丽卿冷笑着问她。 “他们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所以不能诱惑天下苍生为之赴汤蹈火,他们没有玲珑七巧心,所以想不出诸多妙点子来,他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死气聚合,躲在黑暗处,起不了任何作用。”此话似褒却贬,把胡丽卿说的哑口无言。 红眼的扈朱镜越发的会耍嘴皮也越发的……有魅力了。 胡丽卿看她的眼神也发生改变。 扈朱镜低头,笑着对她说:“你饿不饿?” 是她想的那回事吗?胡丽卿心乱如麻。 扈朱镜说:“说饿我就多喂你些气,你如果不饿,就当我是自作多情。” “你肯给我吃吗?你心中无欲,我吃了你的气也填不饱肚子,还不如到人间找凡人去,虽然一个个采集过来很麻烦,但是看多了眼做这档子事情还是快……”胡丽卿的话被扈朱镜堵住,多余的那些个不叫人想听的字眼都化作了呜呜声,这次扈朱镜的气完全不一样,胡丽卿一尝便明白。 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眷恋,欲望,悲伤……从舌尖品尝到了各种滋味。 而胡丽卿难得有机会饱餐一顿, 分卷阅读43 自觉地诱惑起扈朱镜来,要将食物做的更美味。 间隙,她发出迷人的呻吟,身体化作一滩春水,偎在扈朱镜的身上,手搂着她的腰,粉颊腻着她的脸,舌尖在她口中灵巧地转动,抵着她口中内壁,化作一只粉蝶四处采蜜。 扈朱镜口中渡来的气如此香甜,喂饱了胡丽卿。 “别太贪心。”扈朱镜警告胡丽卿。 胡丽卿俏笑道:“你看过哪只狐狸精靠吃嘴就能饱的。” 扈朱镜的唇碾着她的樱唇,舌尖从她口中勾来蜜汁,在间隙出声说:“贪嘴会害死你。” “有你在。” “呵,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是她。”扈朱镜说。 胡丽卿张开迷茫的眼睛,与扈朱镜贴的如此近,一眼就望进了她的眼中,她终于是明白扈朱镜不是她所想的那只大猫。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胡丽卿问。 扈朱镜不答,反问她:“你喜欢不听话的老虎还是乖顺的小猫?” 胡丽卿低吟:“都是你,有区别吗?” 胡府里的鬼魂为了争夺一滴属于胡丽卿的血,开始相互厮杀起来,大的吞并小的,强者撕裂弱者,直到最后剩下三四只最强大的鬼魂,聚在血边,伸出舌尖像狗一样舔着血。 那不是胡丽卿的血,而是扈朱镜的血,她的血中本身就带着魔气和仙气,当这些鬼魂吸入她的血后,身体不断膨胀,直至爆体而亡。 “嘶……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以相信……他们没有信誉……嘶……” 瞬间,胡府内的黑影消失不见,而胡府上聚集的乌云也跟着消散,阳光穿透乌云,照在胡府的上空。 胡丽卿叹声道:“我自己的家我都还没住却被人家占去做了老巢,说起来真是可恨。” 扈朱镜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像失去了支撑的旅人,在走远最后一段路以后,颓然倒下。 胡丽卿抱住她,做了她的支柱。 扈朱镜声音虚弱,气如游丝,问她:“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不听话的老虎还是温顺的大猫?” “都是你,我都喜欢。” “贪心的人……呵……”扈朱镜闭上发红的眼瞳,彻底失去意识,倒在胡丽卿的身上,把全部重量都压向她。 【叁拾】 胡丽卿抬起手,把她搂住,此刻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经历过这些,她尝到心动的滋味,舌尖发甜,却泛着苦涩。 现在的扈朱镜到底是谁,她无从得知,唯有等她醒来才能问她。 扈朱镜能出现脱胎换骨的变化,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如果是以前,胡丽卿是死都不信的,现在,她却看到了真正存在的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扈朱镜倒在她的身上,胡丽卿做了她的支撑。 片刻,胡丽卿再也撑不住了,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胡丽卿被她压得腰疼,挪了一点点,保持这样的姿势。 百无聊赖之下,她只能靠摸摸扈朱镜缓解无趣。 摸摸她的头发,背,腰…… 扈朱镜昏过去以后一声都不吭,随便她摸痛快,让胡丽卿又是高兴又是落寞。一个人的摸是寂寞的。 胡丽卿抬头看上面飘过的云,白云,一朵,两朵,三朵…… 麻了,人都麻痹了…… “有谁在,快点救救我。” “喂……有谁在……”声音飘了很远,消失在密林里。 “你没事吧?”轻轻的声音唤醒了她,她睁开眼,眼前没有刺眼的阳光,没有蓝天白云,而是漫天星子,一片漆黑。 胡丽卿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玉玦和洛华洛越两童子,三人蹲在地上围着她们俩看,那小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胡丽卿的身体被扈朱镜压得完全麻痹,扈朱镜却还是没有醒来。 “把她抬走……”胡丽卿有气无力气如游丝。 “大人为什么会昏迷过去?”三童子先不动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原因问清楚,于是开始质问胡丽卿。 胡丽卿恼火了,闭了闭眼,说:“大猫斩妖除魔耗尽了精力,现在只是昏过去而已。” 还是没有人帮她,胡丽卿怒道:“你们是在怀疑是我的打昏了你们大人是不是?” “就我们所了解的,大人甚少会参与到争夺中,所以我们不信你说的话。” 胡丽卿咬牙怒骂:“混账,你要问就等她起来问她啊,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问了就知道了,何必问我,我的回答你们以为是谎话,反正都不信我就别傻乎乎地问那么多问题。” 三童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决定先把扈朱镜从胡丽卿身上搬开。 玉玦小心翼翼抚着扈朱镜的头,而剩下两人把扈朱镜翻过来。 扈朱镜躺在玉玦的膝盖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间有微弱的红光,玉玦以手指触碰,却被这红光的热度烫伤了手。 扈朱镜的身体挪开后,胡丽卿还没办法起来,手脚麻地就像不是自己了一样,扈朱镜的重量在她身上留下了记忆深刻的痕迹,她发誓这辈子只有她压着扈朱镜的份,绝对不能让扈朱镜压她。 胡丽卿起身,晃着手,见玉玦在唤扈朱镜的名字,而扈朱镜却闭着眼一动不动。 玉玦问她:“为什么大人现在还没有醒来。” “我来看看。”胡丽卿手撑在地上,爬了几步,爬到扈朱镜的身上,这次是她压着扈朱镜,总算是报了之前被压到麻痹不能动弹的仇了。 三童子目瞪口呆看着胡丽卿坐在他们大人身上,一时半刻是反应不过来了,如果早点反应过来还能上前阻止,那是扈朱镜高贵的玉体,怎么能容得胡丽卿去亵渎。 胡丽卿扳开扈朱镜的眼睑,看见目光涣散的金色瞳子,之前血红如火的红瞳像镶嵌在她心中的一颗宝石,每每想起,某一处地方灼热滚烫,叫她想忘也忘不了。 胡丽卿往下摸去,摸到扈朱镜的命脉,发现里面气血微弱,比大病初愈的人更要虚弱。 胡丽卿以为是自己吸食她的精气的缘故,才使得她现在变成这样,不禁心疼起来,她所不知道的是扈朱镜的魔化耗尽了她大半的体力,加之在来之前与众妖魔厮杀,体力 分卷阅读44 所剩无几,扈朱镜现在走的是修仙的路,仙气重,魔气被压抑住,释放有限,是扈朱镜本身的问题,与胡丽卿无关。 “你摸了半天有发现什么不对吗?”玉玦焦急地问。 胡丽卿这回摸的是扈朱镜的胸口,其实也就是在吃豆腐,她一边摸得爽快,一边摇头晃脑说:“她救我一命,我就算是割了自己的肉也要救她,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别摸了!”玉玦挡开胡丽卿的手,护着他家大人。 胡丽卿撇撇嘴,想这个小童还懂得妒忌这回事了,真是扈朱镜教导有方,她解开腰间的荷包锦囊,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掏。 “不对,这是金丸子,这是什么,□?不对,应该在这边……”胡丽卿一边呢喃着一边在里面找。 洛越与洛华交头接耳起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像在找什么东西。” “锦囊里能放多少东西,需要找半天吗?” “她是不是不想救我们大人,才故意拖延的?” “有可能。” 胡丽卿冷眼扫过两位小童,说:“喂喂,没看见我在努力找仙丹救她吗,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揣测我好不好。” “废话不要多说,快些救大人。”玉玦说。 胡丽卿看向扈朱镜沉睡的脸,说:“我比你还焦急。” 扈朱镜为她变成这样,她作为有良心的狐狸精当然知道报恩,何况,扈朱镜还……算了,跟这帮小童子是说不清楚的。 胡丽卿看扈朱镜的目光变得柔软起来,那一刻的她,虽然叫自己迷茫不解,但是出于本能的是欢喜。 指尖触碰到瓶身,胡丽卿叹了一口气,她从里面拿出来,白玉做的瓶子,红布塞子,瓶身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死之前吃”。当然,那是她娘亲的杰作。 她娘亲怕她着凉怕她中暑,更怕她出了意外,把毕生得来的仙药救命灵丹都放进她的小锦囊里,以备不时之需。 玉玦有几分怀疑,这东西来的不明不白,胡乱就让胡丽卿喂她,如果那是毒药怎么办。 胡丽卿拍拍玉玦的脑袋,说:“小东西,我绝对不会害死你家大人。” “如果你想害我家大人呢?” “就罚我天打雷劈粉身碎骨不得好死。”胡丽卿亲口许下承诺,叫玉玦放心。 胡丽卿在心里想,她怎么可能去杀了扈朱镜呢。 打开塞子,里面散发出一股清香,香味扑面而来,吸入以后感觉心旷神怡,身体里的气也跟着转动起来。 从瓶子里滚出一颗白色的丹药,在三位童子热切的目光中,胡丽卿拿起丹药,然后放进自己嘴巴里。 “狐狸精,你到底在做什么!”玉玦唰地烧起了怒火,狠狠地盯着胡丽卿、。 胡丽卿只顾自己嚼着丹药,没有理睬玉玦满是怒气的目光。 她把丹药嚼到全部融化在自己口中,与自己的津液混合,再是低下身,捧住扈朱镜的脸,将自己的唇凑上去。 把这药吃下去,别浪费我的好意。胡丽卿在心里对扈朱镜说。 心语的那一端,扈朱镜没有回应她。 她分开扈朱镜的双唇,顶开她的牙齿,舌尖先是探入她的口中,再把自己口中的药渡过去。 扈朱镜昏迷着,根本无法吞咽,为了防止她把药吐出来,胡丽卿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动,直到扈朱镜把药吞下去。 待她离开扈朱镜的双唇,看见三位童子已经楞在原地。 太刺激了对不对?胡丽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等待扈朱镜醒来的过程中,胡丽卿和三位童子几人除了看星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 “大人什么时候醒过来?” “快了。”胡丽卿的膝盖做了扈朱镜的枕头,她低头以温柔的目光看着扈朱镜,看她紧闭的双眼和粉红的嘴唇,扈朱镜醒来以后还能这样枕着她的膝盖睡去吗? 怕是不能了,就让她多享受一下此刻的静谧吧。 “你给大人吃的药真的没有问题?” “仙丹仙丹仙丹,你要我说多少次!” “可是大人没有醒来。” “再等等就是了。” “大人……” “闭嘴,让大猫好好睡一觉。” “大猫是什么意思?”洛越问。 “大猫是人间对老虎的尊崇,大,形容他们对老虎无比崇拜,猫是老虎的另外一种称呼。” “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意思?”洛华皱眉道。 胡丽卿轻笑,说:“我会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说谎话吗?” 事实上,小孩子最好骗了。 【叁拾壹】 胡丽卿一直都在注意扈朱镜,看见她的睫毛颤动,嘴唇微颤,而她微微挪了一下头让胡丽卿明白她是要醒来了,胡丽卿便急忙拍打她的脸,问她:“你还醒着吗?” “嗯……”扈朱镜应道,她睁开眼睛,胡丽卿的脸映入眼帘,模糊的脸庞看不起大致的模样,却能看见她露出微笑。 扈朱镜试着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身体里流淌着一股暖意,仿佛是春日阳光沐浴着她的全身,身处在黑夜中也不觉得冷乏。 只是力气没有了,就好像她之前是一直在奔跑的,跑到尽头再也不能动了一样,累到极致,四肢化作了石头,沉甸甸的。 她的三个侍童挨在一起睡过去了,二他们的脑袋不断往下掉,忽然顿一下,再猛的抬起来,自嘴巴里发出说梦话的呢喃声,着实可爱。 夜风吹拂在脸上,带来胡丽卿身上的香气,扈朱镜才想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这里地方景致熟悉,她知道是胡丽卿的家门口,可是他们几个为何会出现这里,她却没有印象。 “你还记得我吗?”胡丽卿手在扈朱镜眼前晃。 扈朱镜皱起眉头,说:“胡丽卿,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这表情,看这态度,看这反应,胡丽卿明白了,她是扈朱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好玩又解风情的人。 胡丽卿说:“你昏过去以后我怕你在荒郊野外被狼狗吞噬了,所以好心的看着你,等到侍童过来救你,现在又因为那些小 分卷阅读45 孩搬不动你,我继续陪你到深夜,还贡献我的膝盖给你做枕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听到以后有没有感动一下?” 扈朱镜瞬间回想起来那群妖魔聚众前来惹是生非的场面,怒气就冒了出来,气道:“你将外人招来,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倒是先跟我讨起赏来了。” 胡丽卿说:“什么外人?” “你的爱慕者。” 胡丽卿立刻明白过来,干笑着说:“有这等事?” “多则上百,少者成十,来到以后只问我是不是把你囚禁起来不放你离开,不由我分说就开始动手。”扈朱镜这几日受到的攻击比她在西山这百年都要多。 而这罪魁祸首除了胡丽卿还能有谁。 胡丽卿揉着衣角,说:“我哪里料到这些个男人如此莽撞的。” “是爱你爱到情深意切。” 胡丽卿不屑地说:“说爱,还真是过分。我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朵野花,他们一门心思要得到我,也是出于男人的本性。” “你既然不喜欢,为何还任由他们缠着你。”扈朱镜对胡丽卿矛盾的情绪有些不解。 胡丽卿一听,大笑起来,说:“扈朱镜啊,亏你也是女人,你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他们要我,我又要他们,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好。” 扈朱镜合上金色的眸子,说:“你说好,但是我说不好,因为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这样啊。”胡丽卿说。 扈朱镜睁开眼,看见胡丽卿的嘴角犹带笑意,那人分明不是在检讨,是在骄傲。 早就知道狐狸精没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好色贪玩,任性自我不顾后果。 说来,她记得曾经也遇见过这样一位救苦救难的狐狸精,凭着自己一时高兴,能把别人折腾到叫爹叫娘了还要笑着问她,你高兴了吗? “大猫,我们回家去好不好,这里虽然凉快景色也不错,但是蚊子多。”胡丽卿问扈朱镜能否走,扈朱镜用手撑起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才站起身,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量用尽,踉跄一步向前倒去,是胡丽卿伸出手把她扶住。 胡丽卿就知道扈朱镜在逞强,用她自己的力气把扈朱镜扶起来。 扈朱镜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印象吗?”胡丽卿小心地问,想知道她是否记得那段画面。 扈朱镜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应该记得多少?” 胡丽卿想,果然如她所想,都忘的干干净净了,可惜了自己还欣喜若狂,现在待扈朱镜醒来忘却了之前的事情,自己的这份欣喜就显得可笑,就跟自作多情一样。 胡丽卿不免多了几分怅惘和失落,她笑着说:“你爱记不记,我没说一定要你记得。” 扈朱镜听她这份语气,不知她是为何这样说。 搭着胡丽卿的肩膀,走了几步,扈朱镜才慢慢恢复过来,回头看一眼胡府,虽然众鬼已散,但是死气还存,扈朱镜觉得这地方一定发生过什么。 胡丽卿回望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想自己都没有在这里住上几日就被鬼占去做了鬼巢,说来就是怄气。 “小鬼,过来扶着大猫。”胡丽卿说道。 三位童子刚醒来,小手握拳揉着渴睡的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歪歪斜斜地往前走,连路都走不好更别说照顾大猫了。 胡丽卿叫他们扶着扈朱镜,自己跑向胡府。 玉玦说:“大人,她要逃走。” 洛越洛华说:“大人我们要去抓回来吗?” 扈朱镜靠他们扶着,脸色方恢复了一点血色,说:“如果她不回来,我们就回去吧。” “大人,你是要放过她了?”玉玦仰起脸来问。 扈朱镜说:“我本以为能在西山待到圆满,可惜她惹来太多事情,打乱了我的宁静,这几日来闹事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怕是呆不下去,她……” 她看向敞开的大门,走进去的人消失在黑暗中。 扈朱镜轻笑,说:“就当是一场误会,就此告别吧。” 三位童子互看一眼,然后说:“好。” 扶着扈朱镜走了几步,身后的大宅突然发生变化,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地面轻颤起来,震动传开,地上的石头纷纷跳动,连带着树丛里的树跟着晃动,果子纷纷砸下来,掉在地上。 那房子像是要倒掉了一下,支撑着房子的栋梁险些散架。 在此刻,看见大门里胡丽卿提着裙摆一路狂奔出来。 跑到府门外,她分别打了一下门口的石狐狸,负责镇守府门的石狐狸活过来,变成了两团发光的影子。 他们飘到地上,化作了小狐狸,见胡丽卿就立刻求饶:“求姐姐饶命,我们不是不想挡,是那鬼怪来得凶猛,我们两姐妹挡不住。” “哼,连些孤魂野鬼也怕,我留你们两人有何用?”胡丽卿冷笑一声,指责两只小狐狸精守护不力,却忘记了自己也险些被那些鬼魂吃掉的事实。 两只小狐狸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胡丽卿说:“你们把家搬走,带回狐山。” “可是姐姐,家搬走了你住哪里?” “对呀,娘娘说要我们随时跟着你,让你有住的地方,要是家没了,你不是就风餐露宿连瓦片都没有了?” “姐姐,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如果没有一片瓦片盖着,白天被太阳晒会被晒黑,如果下了雨着了凉……” 胡丽卿不耐烦地说:“我自有去处,你们不要过问,听我命令回去就是,另外见着了娘就跟她说我一切安好。” “是。”两只小狐狸趴在地上,恭顺地应。 “回去吧。”胡丽卿挥手,两只小狐狸化作两团白光,分开飞向两边,再是从两边开始向中间聚集。 而那奢华富贵的胡府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玩偶一般大小。 小狐狸拿来蓝花布,把玩偶装进去,打好结,背在身上,与胡丽卿告别后飞向夜空。 大宅转眼就消失不见,被夷为平地,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下。变化之快,让别人目瞪口呆。 而胡丽卿拍拍手,说:“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大猫,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哦。” 分卷阅读46 凭什么?玉玦在心里呐喊。 洛越洛华大叫,不要啊! 为什么会这样。扈朱镜眉头的折痕又深了。 扈朱镜在醒来以后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忘的干净。 她只记得稍早前的画面,那就是胡丽卿引来了一帮子的妖魔鬼怪来她地方捣乱,而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回到洞中,扈朱镜试着运气,体内真气停滞不动,就算是以念力催动也不见效果。 扈朱镜的额头已经密布汗水,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胡丽卿在一边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扈朱镜在最后放弃了努力,在放松下来的那一刻,人倒向一边,靠在胡丽卿的身上。 胡丽卿把她放倒,将她身上的衣衫解开。 扈朱镜抓住她的手,说:“住手。” 胡丽卿温柔地说:“你出了一身汗,里面的衣服应该已经湿透,汗湿的衣服黏着身体一定不好受。” “不用。”扈朱镜不认为敞开了衣服能舒服,反而对她来说是更难受。 胡丽卿扫过她胸前的衣襟,说:“你没有自在放松的时候吗?” 说着,不顾她的阻扰,把她衣襟打开,扈朱镜的手根本就是软绵绵的一团棉花,别说是阻止她脱她衣服,就算是胡丽卿要杀她,扈朱镜都没有力气挡。 衣服解开,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眼前。 纤细修长的脖子美丽的锁骨以及那一大片羊脂一般细腻洁白的肌肤都叫胡丽卿大开眼界。 真美,扈朱镜一定没有被人这样赞美过。 胡丽卿甚少赞美女人,但是此刻,她以欣赏而不是妒忌的眼光去看扈朱镜的每一个地方,都会认为那是美丽的。 “够了。”扈朱镜这回不得不抓住胡丽卿的手,因为她再脱下去,自己的衣服都会被她脱掉。 当衣服解开以后,窒息般的热得到了缓解,扈朱镜放松自己的戒备,靠着胡丽卿闭目养神。 在自己忘记的这段记忆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又出现了什么变化,使得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也使得胡丽卿变得不正常起来。 当她闭目的时候,会感觉到胡丽卿眼中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胸口扒开,要亲眼看那心一样。 而在某些时候,扈朱镜会觉得胡丽卿被迷茫失落的情绪包围着。 感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发生变化,那么快,那么不经意地,然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一定要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扈朱镜努力回到自己的记忆里,去寻找失落的片段,但是记忆里有一大片空白存在。 她记得他们来找她,挑衅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甚至已经对她下了杀手,然后呢? 胡丽卿仿佛又听见扈朱镜给她的选择,你喜欢乖顺的猫,还是不听话的老虎? 有区别吗,大猫也叫扈朱镜,老虎也叫扈朱镜。都是扈朱镜,只要是她她就不想放过。 【叁拾贰】 是一个了来了一个就走了,她见着了这个见不到那个,心里总是不舒坦的。 扈朱镜从她膝盖上挣扎着爬起来,胡丽卿忙把她按住,说:“乖乖躺着,别乱动。” “放开一。”扈朱镜推开她。 “你连走都走不了,还想去哪里。” 扈朱镜撑起自己的上身,青丝洒落在胡丽卿的膝盖上,她自石床上起来,脚刚落地就发现自己的确是逞 强了。 这等窘迫,凡是高傲的人都不能忍受。 胡丽卿扶住她,笑她就是死撑着,自己就在她身边,她开口说一声就好,何须咬牙忍着。 胡丽卿说:“你想去哪里,一扶你过去。” “不用了。”扈朱镜淡淡地说,让胡丽卿心生异样,她这分明就是在排斥她。 “好啊,一就不扶你看你能走得了几步。”胡丽卿坐回位置上,双脚盘起,等待着她开口叫自己帮她。 扈朱镜站直身,走出第一步,第二步…… 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慢,就如同现在她的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最后是胡丽卿看不过去,她看着扈朱镜骄傲又无力的背影,自己先心软下来,谁叫她是彻头彻尾的女人 呢,尤其是像胡丽卿这类女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口是心非。 她对扈朱镜心软了,扈朱镜不开口求她是因为扈朱镜要面子,而自己本来腰肢就软,山不就一一去就山 ,她快速跳下床,将她扶起来。 扈朱镜说:“谢谢你的好意,只是一要去的地方不远,不需劳烦你。” “一高兴一乐意。”胡丽卿扬起下巴,也开始端起架子来。 原来扈朱镜是要去洗澡,胡丽卿低下头把笑意掩去,扈朱镜这人,就是从骨子里开始骄傲的。 扈朱镜的衣服是胡丽卿给解开的,不,是扒掉的。 扈朱镜一再斥责,但是她此刻不过是一只没有利爪的猫,任由胡丽卿折腾。 胡丽卿以赞美的目光扫过扈朱镜的身体,每一处地方,她都为之赞叹。 被她的目光舔过,扈朱镜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有人在用一根极其轻的羽毛撩动她的心,叫她自心底生出 一股不自在来。 扈朱镜叫胡丽卿出去。 胡丽卿摇头,反而是解开自己的衣服,慢慢悠悠地走进了水里。 美人入浴,芙蓉出水,那是人间极致美景。 胡丽卿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解放了自己的青丝,上好的珠簪被随意丢在一边,而她则是斜靠着木桶, 笑对扈朱镜。 “进来。”胡丽卿挥手对扈朱镜说。 扈朱镜直视她片刻时间,把脱下的衣服拿来,再是穿上身。 胡丽卿变了脸色,没想到扈朱镜的态度如此决绝。 扈朱镜裹上衣裳慢慢地走出去,胡丽卿则是哀声叹气,果然不是她。 又严谨又可恶的扈朱镜啊。 胡丽卿慢慢沉入水中,把自己脸上的那份落寞掩去。 扈朱镜走到仙女湖,穿着衣裳走进水里,直到走到湖中 分卷阅读47 央,人被湖水淹没。 那件白衣在水中浮起,像乍开的一朵白莲花。 一头白虎从水中冒出,充满王者霸气。 她游到湖边的大石头上,爬到石头上,趴在上面接受阳光的沐浴。 旁边就是曾经的胡府,不过现在这里化作了一片平地,当初遇见胡丽卿就是在这个地方,也是这样一个 下午。 如果那时候知道惹到胡丽卿会有现在这样的下场,扈朱镜宁可自己那时没有出现。 就让一切随它去把,扈朱镜早已下定决心断了尘缘,一心修仙。 胡丽卿眼中的情意,她不是看不到读不懂,可惜她是无心人,见到了读懂了又能怎么样。 她闭上眼,感受微风迎面而来,吹拂在她的身上。 白色柔软的毛被阳光照着,雪白而有光泽。 胡丽卿裹上衣服就草草地出来,追逐着扈朱镜的气息,一直到湖边。 她看见水中突出的一块大石上白虎正闭目养神,如若是以往,她见了虎族定是吓得魂飞魄散,但是现在 知晓白虎是什么样的性子,不但不怕,反而是想靠近她。 她也走入水中,朝她游去。 扈朱镜睁开眼,金色的眼瞳看向她,说:“一已经躲着你了,你何苦再追上来。” 胡丽卿在水中游动,自由自在如天生在水中的鱼,柔软的身体恣意地舒展。 她游到扈朱镜身边,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甩动着长发,带起无数水珠,洒向空中。 水珠洒在扈朱镜的身上,扈朱镜也不生气。 □的女子靠在白虎的身边,紧挨着她,丝毫不怕她。 扈朱镜说:“一叫你别缠着一,你听到没有!” “是,是,一听到了。”胡丽卿无比怀念扈朱镜这身柔软的毛皮,想得就要接近疯狂。 粉颊蹭着她的毛发,眯起眼睛露出陶醉的表情。 而她更是把整个人都贴上了扈朱镜,几乎是骑在老虎上。 胡丽卿想,一一定是第一个骑上老虎的狐狸精。 胡丽卿窃笑不已,想自己定是最光荣的那一个。 “再过几日,一会带着一的小童离开西山。一也会放你自由,你不用再屈尊留在一身边,到你该去的地方去。”扈朱镜说出她思量许久的话。 胡丽卿不敢置信,抱住她的脑袋,问她:“你说过要囚一几百年的,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扈朱镜说。 胡丽卿骑上她的背,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脖子,说:“给一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放一走?” “是你带来了灾难。”扈朱镜叹息,这些日子来,西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无法再安静地修炼下去,她是不能留在这里了。 胡丽卿说:“与一无关,没有叫他们过来,是他们自作多情,你不能因为这样而怪一。” “下去。”虽然胡丽卿坐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给扈朱镜任何压力,但是扈朱镜出于本能厌恶有人在她之上。 胡丽卿收紧双手,说:“大猫,一不要走。” 扈朱镜说:“你一直在恨一夺了你的法力让你无处可去,一现在收回对你的禁锢,放你自由,你不应该高兴吗?” “一的自由是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呆在谁身边就呆在谁身边。”胡丽卿说。 “你在一身边能得到什么?”扈朱镜以平静地过分的口气问她,面对近在眼前的扈朱镜的脸,胡丽卿笑了起来,她凑到扈朱镜脸前,以脸颊轻蹭着她的额头,说:“如果一说一想得到你,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虎目闭上,然后睁开,金色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你只是在妄想。” “一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胡丽卿不怒反笑。 “你走吧,你想留在西山就留下,想去人间就去人间,一现在就带着一的人远离争端。” “你在怪一把你的平静日子打乱了,对不对?” “是。本来就是不应该。” “你以前那算什么日子啊,过的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没有人陪你看星星更没有为你做菜,你就日复一日的打坐静思,有什么乐趣。” 扈朱镜看向远处,“一需要清净的天地。” “混蛋。明知道苦日子没意思还要过,你是白痴啊。”胡丽卿生气起来,要抓着扈朱镜的毛发泄,拔了一把白毛,却看到扈朱镜无动于衷,更是愤怒。 扈朱镜说:“把脚伸过来,一替你解开捆妖绳。” “不要,一挺喜欢这绳子的,看着好看,带着舒服。”胡丽卿把腿收起来,就是不跟让她把自己身上的禁锢解除,真的解除了,胡丽卿得了自有,扈朱镜就再也不会理睬她了。 扈朱镜起身,把胡丽卿也带起来,胡丽卿抱着她的脖子,赖在她的身上。扈朱镜自湖中走出来,甩去一身的水,胡丽卿吃吃笑起来,但是双手还是紧搂着她。 “不管你怎么说,明天一一定会走。”扈朱镜咬起地上的衣服,甩到胡丽卿的身上,把她赤/裸的身体盖住。 胡丽卿把脸埋在她的皮毛里,说:“你不是好东西,你想抓一就把一抓起来,你想放了一又随便就把一放掉,那一呢,一就一点权力都没有吗?” 白虎漫步在树林间,她身上的女子一直在说话,而白虎则是沉默不言。 “你混蛋,你可恶,你真不是东西,你会得到报应的。” …… 【叁拾叁】 “送她离开。”扈朱镜对玉玦说。 玉玦看向她身后站着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人,犹豫了片刻,走到胡丽卿面前。 胡丽卿不信扈朱镜真的要赶她走,一面阻止玉玦走过来,面对着扈朱镜,大声地问她:“扈朱镜,你真要赶我走?” “请你离开。” “不成。”她怎么能走,扈朱镜一句叫她走,她就走,叫她来,她就来,那她还有一点面子和自尊吗? 扈朱镜啊扈朱镜,我不怪你无情,也不怪你反复,只怪你太不把我当回事。 胡丽卿说过,她要的自由是想呆在谁身边就在她身边,谁都不能左右她的来去。 扈朱镜犯了 分卷阅读48 一个错,错在她低估了胡丽卿的骄傲。 胡丽卿能不顾自己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不走,是她高兴,就算外人觉得她是丢了狐族的脸面,她也不在乎,她喜欢扈朱镜,在她身边即便是不能逍遥快活也自得其乐。 扈朱镜就算不拿绳子锁住她,她也不会走。 可是扈朱镜却以为她留下是迫于无奈,那就真是错解了胡丽卿。 如果她不高兴,打死她也不会留下。 那她不想走,扈朱镜就算赶她也没有用,反而会让胡丽卿觉得难堪。 玉玦在两人中间,上前一步也不是后退一步也不是,处于最尴尬的地位。 扈朱镜看出他的难为,说:“玉玦,你下去打扫吧,这里没你的事。” “是。”玉玦松了一口气,领命离开,到外面碰上两个伸长了脖子张望的小童,洛越洛华异口同声问他:“大人在和狐狸精吵架吗?” 玉玦拉着两人离开,说:“不是。大人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呢。” “可是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在吵架啊。”洛越说。 洛华补充说:“胡丽卿好像很生气。”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她来了?”玉玦猛的凑上去,盯着他的眼睛问。 洛华被他吓了一跳,低下头捏着衣角,说:“其实她是好人,我关心她有什么不对。” “缘分已尽,何必再纠缠不清呢。”扈朱镜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胡丽卿冷笑:“你赶我走,不就是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你现在认为囚禁我更不值得,所以才决定赶我走,对不对?” “对。”扈朱镜承认了,她认为自己在当时走出那一步就是错误的开始,胡丽卿对她来说是一场灾难,短短不过数月相处,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平心静气地修炼下去,更何况她是那么热闹的一个人,她出现就意味着麻烦。 扈朱镜既然发誓要断了尘缘,就从此刻开始。 西山不适合她了,她要去寻找更安静的地方。 胡丽卿气她说了实话,更气她居然真的认为自己是麻烦。 亏自己还对她动了心,这比拿着自己的心往墙上摔还要疼。 “断……”断就断,当我稀罕你吗! 胡丽卿真想这样潇洒地吼出来说给扈朱镜听,她不稀罕大猫,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在她身边过清闲日子,她甚至恨着这只母老虎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想,事实上,扈朱镜有着独特的魅力,让胡丽卿着迷。 她的认真,严谨,甚至是绝情寡欲都让她着迷。 也许是她见识了太多了人,看地眼花缭乱再也看不进去更多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遗世独立与众不同的人,她就觉得新鲜,于是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 她是谁啊,她是胡丽卿,素来潇洒不留情的人不就是她么。 胡丽卿说:“你以后会去哪里?” “天地那么大,哪里都能去。”扈朱镜看着胡丽卿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跟着波动起来,有一种冲动想收回之前的话,让时间倒回过去,回到那段安静的日子里。 可是,回避不是她该做的,现在为了自己好,也为了胡丽卿好,早早断了。 “你去哪里,告诉我也没有要紧的,下回什么时候我如果路过你家门口,也能进去喝杯茶。”胡丽卿的微笑连她自己都觉得假。 扈朱镜咬住牙,说:“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已经决心了断尘缘,日后再没有机会相遇。” “你真绝情,却对那女人痴痴恋恋,你是不是就是对她有情,对我无情?”胡丽卿笑着说。 “胡说八道。”扈朱镜不愿听她以悲凉的口吻提起那人。 胡丽卿偏要说:“祝你早日成仙,到天上跟她成为重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断子绝孙。” “你……” “我怎么样,我就要说。大不了你杀了我。”胡丽卿也许是疯了,反正扈朱镜不领情,她也不用顾忌着她,她就是胡丽卿,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扈朱镜闭上眼,说:“你别一再地挑衅我。” “忍啊,你继续忍吧。”最好忍到不能忍把另外一个扈朱镜放出来,她就不会赶她走,没准还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安抚她。 扈朱镜走到她面前蹲下,为她解开脚上的绳子。 胡丽卿看着她,眼睛莫名地发疼。 可恶,她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留恋吗?胡丽卿想。 才解开一层束缚,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浓烈的妖气。 西山之上的小妖被这股妖气惊扰,不安起来。 “你是谁?”胡丽卿看到一个黑衣人旁若无人地进来,戒备地看着他,出声问。 扈朱镜洞外布上结界,外人擅闯也要看本事,而这个人能来去自由,不受限制,就说明他已经强大到能破了结界。 只见他全身都陷入黑暗中,身上每一处地方都被黑色包裹着,笼罩着浓烈的妖气,黑布遮住了他的脸,包括他的眼睛。 这样一个诡异到极点的人出现在胡丽卿面前,让胡丽卿不得不怀疑起来。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声音意外地悦耳:“你是胡丽卿,我没有猜错吧?” 没有太多时间给扈朱镜解开胡丽卿的禁锢,扈朱镜站起身,提起身上全部的灵气,专心应付这个突然到来的人。 他是人,却没有人的气息,像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的怨气集合而来。 扈朱镜发现他只是一个傀儡,身体里只有一缕灵魂,而就是那抹强大的不属于他的灵魂操纵着他的动作。 他身后还有更强大的狩猎者。 扈朱镜的第一反应就是拉住胡丽卿,将她往后带去,同时以心语通知几位侍童:“速速逃离,千万不要回头。” “是。”玉玦三人收到她的信号,已经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在下一刻已经化作鸟儿飞走。 黑衣蒙面人发出笑声,说:“放心,区区几只小鸟儿,我还不屑对他们下手。” 扈朱镜心一沉,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语。 那人的脸面对胡丽卿,说:“胡丽卿,我是来找你的。” 胡丽卿笑靥如花,好似自 分卷阅读49 己身处花前月下而不是此刻紧张的氛围中,她甚至有心情与他说笑:“你为什么找我?” “是想得到你。” “得到我?你有什么自信能得到我?”胡丽卿一面与他谈笑风生,一面已经心急如焚。 来者不善。扈朱镜在她手心上写了这四个字,胡丽卿想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我明白。胡丽卿回道。 不用眼神交流,两人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心意。 黑衣蒙面人的声音如果放在一个风度翩翩白衣玉冠的佳公子身上,那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他说:“数百年前,在盛宴上亲见胡姑娘你一面,对你念念不忘,自此以后一直奢望能把你占为己有。” “想得到我的人多了去了,天上地下,神仙妖魔,都想要我,可是我就是不想给。”胡丽卿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握着扈朱镜的手不肯放开。 “他们都没有资格得到你,因为我会让他们都没命要你。”那人温润如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这人充满了矛盾和诡异的色彩,叫她们猜不透她的来意,但是两人都有同样的认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人伸出手到胡丽卿面前,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但是整只手的肌肤都是黑的,如同被墨水浸透,从里岛外全然黑色。 胡丽卿看着这只手,险些露出惊慌的表情。 这简直是让她觉得反胃。胡丽卿忍着难受,与他说话:“如果我不愿意给,你会怎么做?” “你会跟我走的。”他自信地说。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胡丽卿一边脸颊上多了一块瑕疵,但是没有妨碍她使出狐媚的本事。 可是即便是她再美,那人也不会沉醉其中,因为他只是傀儡。 胡丽卿与扈朱镜同时倒退一步,而她丢出一粒金色的药丸,落地刹那,药丸炸开,冒出巨大的火花,火花把两边的人隔绝开来,让他不能靠近一步。 而扈朱镜则是拉着胡丽卿往山洞里跑。 再跑几步就是绝壁了,扈朱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胡丽卿瞪大了眼,看着两人撞向石壁。 扈朱镜默念口诀,将结界扯开一道口子,两人趁着空隙打开的刹那钻进结界中,身后那只黑色的手跟着进来,扈朱镜立刻封闭了结界,把那只手卡住,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想要挤进来,但是结界的空隙越来越小,他才被迫罢休,手消失在石壁中,直到石壁恢复原样。 一旦放松下来,两人松了一口气,身体软绵绵倒下,瘫坐在地上,胡丽卿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好险。险些就要被抓住了。” 等喘过气,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大溶洞中,也就是最初她闯入扈朱镜洞里来到的地方。 巨大的溶洞还在,没有消失?她惊讶自己所看到的本来以为已经被填充掉的溶洞。 扈朱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埃,往前走去。 胡丽卿连忙跟上,在后面说:“扈朱镜,你不会以为他也是我招来的麻烦吧?” 扈朱镜在前,头也不回地说:“在现在这个时候,你认为我还会怪你吗?” 她没有在责怪自己。胡丽卿想。 扈朱镜在溶洞中穿梭,走了好几十步,见胡丽卿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对她说:“你快点跟上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休息。” “哦。”胡丽卿赶上去,走在她的左手边,看见她平静端正的容颜,躁动的情绪安定下来。 经过那个池子,池子边的水晶花碎了一地。想起刚见到这个池子的时候,被池子里的水惊艳了一把,还有池子边上千万年才长成的水晶花,美轮美奂,可惜都碎了。 胡丽卿又往那边看去,池水呈现彩虹的颜色,像一条彩虹沉于水中,先不管那池子是不是有问题,至少在胡丽卿看来,池子美得紧。 扈朱镜冷声把她的神智抓回来:“别看水面。” “这池子有什么玄妙的地方?”想起上次也是这样,看着水面不知不觉就奇怪起来,自己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扈朱镜投以一抹复杂的目光,缓缓道:“那是洗尘池,会把过去的记忆沉淀下来,选择在某个时刻回放。” “以前我重复的是谁的记忆?”你的,还是她的? “她的,这里曾经是她呆过的地方。”扈朱镜第一次谈起那个她,以平静地口吻说起。 再走几步,就看到一处平地,中间的石头形状如同床椅子和桌子。 扈朱镜轻轻地抚摸着石床表面,记忆跟着倒流回数百年前。 那人就是睡在这张床上,这里处处都是她的身影,而那洗尘池里沉淀的记忆,又何止是那么一个片段呢。 扈朱镜就在胡丽卿面前,却离得无比的遥远,从九天到地狱那么远的距离。 伸出手也抓不住她一样。胡丽卿扯出微笑,心生悲哀。 她在椅子上坐下,过一会儿,扈朱镜也跟着坐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叁拾肆】 沉默中,胡丽卿开口说:“你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把人惹来,又给你找了麻烦。” 扈朱镜说:“事已至此,再怪你又有什么用。” “说白了还是在怪我。”胡丽卿把话含在嘴巴里。 扈朱镜看向她,说:“他只是傀儡,有另外一个人在操纵着他。而他的目标是你,我相信一定不是想要得到你那么简单。” “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了,他说他曾经见过我,可是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如果有,我一定会记得,像他这样的人,我到死都忘不了。”胡丽卿一想起围绕在这个神秘来客身上阴森森的气息,浑身一颤,经不住心中的恐惧,两手紧握在一起。 她见识过妖魔鬼怪,看到各类奇特的人,但是在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漫长岁月里从没有遇见过如此可怕的人。 无法看透他的真面目,从头到脚都隐在森冷的阴气中。 胡丽卿感到彻骨的冷。 扈朱镜说:“他……算了,我也不确定。” “你知 分卷阅读50 道他是谁?” “也许。”扈朱镜卖了一个关子,而事实上,她的确是不能轻易确定是否是那个人,她心中只有不到半成的把握,而当她自己都没有底的时候,她不会说给胡丽卿。 而扈朱镜唯一参不透的是,他要胡丽卿做什么? 胡丽卿不过是一只狐狸精,没有千年内丹,更没有叫天地三界疯狂的宝物,除却她很美和很会惹事这一点,真没有一点特别之处能引得那人起了占有的心。 如果说是前者,更不可能,三界之内那人最爱的人就是他自己,胡丽卿的脸,再是美艳,也不能引得他心动不是,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扈朱镜陷入沉思中,胡丽卿看见她内心混乱,也不多言,默默地坐着陪她。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胡丽卿问。 扈朱镜说:“等我们找到结界的另外一处破绽。” 胡丽卿奇怪了,“结界不是你的设下的吗?难道你都没有办法打开结界?” 扈朱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我设下的是死结,一旦关上,就不能再打开。而我只给自己一次机会进来,就是想留着在离开前回来一次,待我走后,这结界就会封死。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中途出了意外,提早进入了这里。而进入以后只能希望能寻找到破绽才能出去。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没有办法打破结界。” “不会吧!这是你设下的结界,居然能把你这个主人困死。”胡丽卿吃惊不已,扈朱镜说的意思是她所听到的意思吗? 扈朱镜说:“万事难料,那时我又怎么会知道有今时今日。” 胡丽卿坐起来,说:“那现在就去找。” “他还没走。”扈朱镜提醒她。 “还在外面守株待兔么?他真是爱我啊,居然到现在还不死心。”胡丽卿冷笑。 扈朱镜不以为然,说:“情爱这等事,还是少惹为妙。” “如果是你,你惹上了会怎么办?”胡丽卿期待她的答案,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只听得她清润的声音自她口中溢出,“迟早要断,晚断不如早断。” 原来这就是她的答案,难怪……胡丽卿在瞬间明白,要求而求不得的东西,就是人心。 心不在此,再强求也不会有好果子。 胡丽卿在此刻明白,自己的这番春心萌动是无果的花,是没有份的缘。 成百上千年,人人都爱她,她却不爱,而她千百年一次爱上了一个人,却发现她是不能爱的。 不是因为她无心,她有心,但是她的心不在人间红尘中。 胡丽卿想潇洒,却潇洒不起来。 胡丽卿的沉默让扈朱镜也不好受,此时空旷安静的世界里就她们两人,彼此呼吸相闻,近在咫尺。 扈朱镜看向旁边,落在当年那人用过的事物上。 胡丽卿说:“我想我还是早点出去吧,这鬼地方我不想呆下去。” 扈朱镜说:“他没有走,我们不能出去。” “那就让他把我抓走啊,他要杀我便杀,要吃我就吃了我……”胡丽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居然生了魔障,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变得偏激起来。 扈朱镜忙上前,压住她的手,将她压倒在桌子上。 胡丽卿两手却在此时反抱住她。 扈朱镜再看她,哪有一点疯狂劲,反而是一脸笑意,连着眼里都是春意盎然。 知道自己上了当,扈朱镜就立刻放开胡丽卿。 胡丽卿却不依,双手抱住她的身,两腿夹着她的腰,连脖子也缠着她的脖子。 两人缠得死紧,呼吸时候胸前的起伏能传到对方身上。 扈朱镜说:“放手,再胡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胡丽卿听出她话里的恼意,却听不到恨意,她是料定了扈朱镜不会把她怎么样,于是肆无忌惮起来。 “我就不放,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你……”扈朱镜不会杀她,也就是因为这样,胡丽卿才敢对她放肆起来,扈朱镜有时候真是恨自己被束缚住了手脚,无法放开手脚去做。如若她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一定先把胡丽卿咬死。 胡丽卿的脖子就在自己眼前,低头就能看到,因为这个动作而更加明显的锁骨诱人,从她这个角度,目光轻易就能钻进阴暗处。 胡丽卿跟一个要不到糖就耍无赖的小孩一样,此刻的行为堪称幼稚。 “你其实担心我被他抓去杀了,也害怕我不小心就成了人家的食物,你对我是关心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我说的没有错吧。”胡丽卿呵出的热气吹在扈朱镜的耳朵上。 扈朱镜硬声道:“没有没有没有!” “我说有就有!”胡丽卿索性耍无赖到底。 张口对准扈朱镜的肩膀咬下去,一口咬下去,尖牙陷入扈朱镜的皮肉里,咬开了皮咬进了肉咬出了血,也让扈朱镜皱起眉头来。 “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人都是有底线的,你别逼得我出手。”扈朱镜双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上,忍着冲动没有把胡丽卿推开。 胡丽卿放开她的肩膀,嘴角已经有了血气,她舔着自己的嘴唇,尝到扈朱镜身上流出来的腥甜的血的味道。 “大猫,你赶我走,你就不会寂寞么,你自己会高兴吗?”胡丽卿问她。 扈朱镜迟疑了片刻,高兴是什么?寂寞是什么?漫长的岁月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懂得高兴也不懂得寂寞,只知道日复一日岁月如白马过隙。 许久后,说:“你没在我会清净许多。” “我觉得你挺喜欢我在你身边的。”胡丽卿实话实说,这可不是自作多情。 扈朱镜直觉地否认:“不可能。”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都很放松,而且你喜欢我做的菜,还会跟我说话,小童说你曾经几百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人会跟你说话,因为他们都怕你,当你是强大的妖怪,事实上,你一点都不可怕,你是大猫,温和又善良……” 扈朱镜再也不想听她唠唠叨叨:“闭嘴。” “遵命,我这就闭嘴。”胡丽卿闭上了嘴巴,不过是用扈朱镜的嘴巴去堵她。 又是这股叫她沉醉的香甜味道,犹如人间最清醇的酒 分卷阅读51 ,甘洌香甜润口。 胡丽卿以火热的舌撬开她紧闭的唇,长驱直入,将她口中每一处角楼都走遍,胡丽卿誓要把扈朱镜的热情挑逗起来,一面缠着她的舌,一面把手伸向她的衣襟。 “大猫,你别撒谎了,撒谎是不能变成神仙的。” “不……”扈朱镜刚说出口的话又被胡丽卿热情的唇掩上,胡丽卿一点都不想听扈朱镜狡辩。 手探进了她的衣袖中,那宽敞的袖口很轻易就被胡丽卿解开,指尖探到被掩藏着的温热春光,胡丽卿眼前一亮,不禁激动起来。 她碰到了扈朱镜的那团软绵之物,第一次触碰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的身体,胡丽卿有些生涩,却还是投以全部的热情去感觉。 指端虔诚地触碰每一处地方,软肉因为扈朱镜的激烈呼吸而颤动起来。 当胡丽卿碰到那已经坚硬起来的顶端的时候,手被扈朱镜拿了出来,扈朱镜趁着她意乱情迷放开了对她的束缚把她推开。 胡丽卿倒在石桌上,楞住,忘记了反应。 她的眼中还有春意,她的唇角还有湿意,可是此刻她抱着的扈朱镜离开了她。 扈朱镜收紧衣袖,转头过去,说:“他已经离去,我们尽早寻找到出路离开。” “不要……”胡丽卿伸长手,却留不住她。 【叁拾伍】 找了半天把溶洞每一个地方都摸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的破绽,胡丽卿甚至会以为这是大猫开出来的笑话。 所谓天衣无缝,唯有天衣才是无缝的,其余任何的东西只要是造出来的就一定有一个以上的破绽,但是也不排除有可能那人法力高强,造出来的东西完美无缺。 要维持这样一个巨大并且是千年不开的结界,扈朱镜耗了大半灵力,半月才补回。 而她为了将自己与胡丽卿从那人手下救出,不惜打开结界,同时也把两人封死在里面。 扈朱镜在回忆那时自己设下结界的心情,想办法从中找到漏洞。 胡丽卿已经累垮,放弃了摸索,回到之前那石床石桌的地方,倒在石床上休息。 扈朱镜来到她的身边,胡丽卿睁开一只眼,说:“大猫,这结界跟你的心情有关,那破绽也跟你的心情有关了是不是?” “是。”扈朱镜回答道。 “那你那时候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没有杂念。”扈朱镜说。 胡丽卿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同时在石床上舒展了手脚,发现这床虽然冷硬,但是躺上去还是蛮舒服的。 “如果我们出不去也好,在这里死掉也不错。”胡丽卿乐观地说。 扈朱镜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言。 “但是我怕再待下去几年百年,我就会开始发疯。”胡丽卿相信自己是不耐寂寞的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溶洞装不下她。 扈朱镜闭目养神,争取尽早恢复灵力。 胡丽卿睁开眼看了一眼她的模样,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转头侧睡。 扈朱镜自虚无中醒来,运转体内的灵力,发现至少恢复了三成。虽然没有把握能尽快达到以前的水平,但是相信不需要多久便不用怕突然到来的入侵者。 她跳下石桌,走到床前,胡丽卿是睡的很沉了,只是躺在石头上感到彻骨的冰冷,把自己蜷缩起来。 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让那张美艳地过分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扈朱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指尖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猛的惊醒过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想要触碰她。 胡丽卿发出梦呓:“大猫……冷……” 扈朱镜叹一口气,解下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同时化作白虎,跳上石床躺在她的身边。 胡丽卿在梦里感觉那舒服的毛又回来了,凭着本能把自己挪过去,靠近它。 好温暖。胡丽卿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美梦里。 扈朱镜扫过胡丽卿甜美的笑脸,闭上了眼。 这里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判断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时间是静止的,硕大的空间里也只剩下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扈朱镜多半时间是在打坐,醒来就是摸索她自己设下的结界的出口。她的心静如止水,便能在静闭的空间里待下去不至于发疯,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和这里并没有区别,只要心一样,尘埃与三千世界是一样的。 胡丽卿却不是如她一样,她需要红尘的喧闹,在沉默和全然静止的空间里,她无法呆太久,否则就会发狂。 而唯一的慰藉是扈朱镜陪着她,扈朱镜并没有指责她引来敌人,也没有将此事怪在她身上,但是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在晚上睡着的时候稍微软化下来。 看着扈朱镜肃穆的容颜,胡丽卿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好。 她在这里其实也不缺玩的东西,至少她来的时候带来了须弥子芥袋,里面堆满了她的宝贝。 在扈朱镜调养身体的时候,她把一堆仙丹堆到她面前,各种瓶子各类盒子,加起来可以堆满石桌。 扈朱镜不敢轻易吞下丹药,是药三分毒,何况此刻她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胡丽卿挑选了纯粹补气的药出来,给扈朱镜吃。 扈朱镜冷眼看着胡丽卿捧在手心的大把仙丹,黑色,红色,金色,白色…… 仙丹不是糖果,怎能容人这样糟蹋。 胡丽卿说:“红色的火灵丹,有补气的效果,白色的是莲丹,以莲花精华炼制,培本固原,能让暴增的灵气更加稳固,而这个粉红色的……” 胡丽卿想回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粉红色的是什么?”扈朱镜问。 胡丽卿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美容养颜的。这是我娘最喜欢吃的丹药,吃了以后可以让肌肤焕发自然光彩。” 扈朱镜不以为然。 胡丽卿说:“喂,你就吃几颗,保证没有问题的。”胡丽卿热切的眼神看得扈朱镜毛骨悚然。 不过是丹药,有必要非逼得她吃下去吗? 胡丽卿在心里偷笑,这红色的火灵丹是有补气的效 分卷阅读52 果,但是在另外一方面,更有催情的作用,白色的莲丹能平缓心中燥热,让心静止下来,刚好解了火灵丹的燥热,但是前提是扈朱镜会相信她把这些丹药一个不剩的吃下去,否则只选择一样吃,效果肯定是…… 胡丽卿期待则扈朱镜的选择。 扈朱镜看着满手花花绿绿的东西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红色?白色? 迟疑时候,扈朱镜的手指左右挪移,犹豫不定,胡丽卿的眼神也跟着走来走去,最后扈朱镜选择了火灵丹,果然不出胡丽卿的所料,胡丽卿相信扈朱镜会选择最直接的那种,其余的,只是辅助。 她选择了红色丹药,拿到嘴边,刚要放进去,又顿住,让胡丽卿的心一上一下猛的停止。 扈朱镜看向她,问:“你很希望我吃下去,有什么目的?” “想你早点好,我们俩好早点脱离这个鬼地方。”胡丽卿说。 扈朱镜看向周围,这几日从胡丽卿里的袋子里掏出来的各类玩意儿摆地到处都是,闲来无事,胡丽卿不是在打坐而是在擦拭着她的金银珠宝,把她数百年收集的宝贝都擦拭干净,这等悠闲自在的心,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火灵丹散发着灼热火气,只是拿着肌肤就感到了疼,看来这粒东西不简单。 扈朱镜不知道的是火灵丹世上仅剩的就这一颗,它的稀缺来自于材料的稀少,唯有用火凤凰的蛋加上红龙的胎衣才能制成,火凤凰一千年才能产下一颗蛋,要红龙生子,更是不可能。何况两者都是世间稀罕之物,位列神兽,凶猛异常,要从他们手中得到这些材料,那是比上天入地还难,这一颗机缘巧合到了胡丽卿手里,胡丽卿却没有吃,她的体质太差,肉身承受不住火灵丹的猛烈药性,加上她已经够淫邪了,再配上这火灵丹的火气,非把她烧死不可。 给扈朱镜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扈朱镜定力够,修炼到巅峰,肉体被锻炼地坚韧不催。她吃下这颗仙丹,有助于她的灵力精进,同时再有小小的后遗症,那就是有可能动情/欲,但是也未必是一定会,如果她意志够坚定,火灵丹也耐何不了她。 扈朱镜吞下了火灵丹,那仙丹入口即化,仿佛吞如了火焰一般,口舌皆被辣到发麻发疼,而且是极其刺激的灼热疼痛。 扈朱镜感到真气凶猛地来,自口中凝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势汹汹,朝着她的身体中心涌去。 像决堤的潮水一样,这股火烧得太猛,如果没有强大的意志去把火压下来吸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那扈朱镜就有可能经脉爆破而亡。 胡丽卿见扈朱镜痛苦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这药比她想的更可怕。 毕竟红龙与火凤凰两者都是天上仙人都害怕的神兽,扈朱镜还未成仙,没有金身,要承受住它们两者最纯正的精气,需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刚才的期待变成了害怕,她现在不求扈朱镜有什么变化,只要她能度过这次难关,变回原来的模样。 胡丽卿知道现在扈朱镜正处于危难关头,不敢打扰她,坐在一边屏息等待。 扈朱镜的身体里的火冲撞着她的身体,把她的身体当做是一个封闭的器皿来比喻,那就是器皿的大小是有限的,但是里面装的却是比扈朱镜强大无数倍的火焰。 火焰烧起来能把人烧成灰烬,谁敢轻易玩火。 偏偏胡丽卿不知道轻重,居然让扈朱镜引火上身。 扈朱镜一点都不好受,仿佛置身在火海中,从头到脚都被火舌舔舐着。 胡丽卿双手握拳,忍耐着,唯有焦急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扈朱镜紧闭双眼,面目恢复了平静,但是在胡丽卿眼中现在的她陷入了死寂之中,这份安静让人心生害怕。 扈朱镜的身体里正经历着剧烈的搏斗,而外人无法看到。 胡丽卿后悔自己轻易就给她吃下了火灵丹,她这味药下的太猛,太凶险,轻易就能毁了她。 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再懊悔也不能穿回去拦下扈朱镜吃下那颗仙丹。 凶猛的真气到了她的腹中开始聚集汇合,化作一团火球,在她腹中烧起来。 四肢发凉,但是腹部却灼热,诡异的情况让扈朱镜没有把握自己能否安全度过难关。 在生死关键时刻,她发现并不恨胡丽卿,反而是想要对着她微笑,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 生死之事,她早已看淡,如胡丽卿所说,活着千年如一日,还不容易死了。 可是胡丽卿不明白的,扈朱镜一心成仙,心心念念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完成她当年许下的承诺。也许在胡丽卿眼里,她这样的行为很可笑,但是扈朱镜并不这样认为。 【叁拾陆】 扈朱镜的眼耳口鼻全部关住,神智被封闭在一个封闭空间里。 那是她自己的魂魄,她在有生之年看见了自己的内心,发现里面是一片苍白。 她在空中游荡飘浮,没有人拖着她,她却可以自由翱翔,身体轻如尘埃。 在苍白中前进,看不见黑暗看不见其他颜色,她真正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发现原来这里安静地那么可怕。 她索性放弃了探索,垂下手,任由这股莫名的风带着她飘向无边无际的苍白世界的任何地方。 时间仿佛是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束的长河,在极端空虚与寂寞中,她渐渐失去了自我。 突然,五彩的光出现,将她包围。 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待眼睛适应后再慢慢睁开,发现自己身处在五颜六色的光芒中间。 正中间,是更加耀眼的光,到了极致就是红色。 扈朱镜的眼睛花了许久才适应这明亮的世界。 她看到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火焰上至天,下至地,无穷无尽的大,而她在这团火之前,只是一个渺小的尘埃。 火离她很近,她却没有被烧伤的感觉,反而是感觉一阵阵暖意传来。 在火种,一颗金色的种子散发着更加耀眼的光芒。 那是她的内丹。扈朱镜相信自己所见不会有错。 那团火包围着她的内丹,熊熊燃烧着,内丹在火种忍受着火烧,金光时而闪现,时而熄灭,说明它现在极不稳定。 而那团火也是极其猛烈之物 分卷阅读53 ,包围着扈朱镜的内丹,以扈朱镜的法力也不能吸收了它,反而是由得它在自己体内燃烧。 内丹时刻都要爆炸的可能,扈朱镜无力对付那团包围着内丹的邪火,只得在外面袖手旁观。 看着内丹的跳动加速,光芒的明暗变化更剧烈,危机时刻将要到来,扈朱镜却意外地冷静。 她冷眼看自己生死,如同看别人生死。 生或死,未必是那么重要的选择,生无可恋,死后无牵无挂,生死界限就模糊起来。 她这样想着,内丹的光芒黯淡下来。 “大猫,你别吓我好不好,醒过来,这回你说什么我都应你。”胡丽卿的声音传来,震动了她体内的世界。 扈朱镜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那悲哀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 “你叫我走我一定会走,绝对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胡丽卿心中充满了愧疚,此刻扈朱镜陷入昏迷中,听不见她说的话。 扈朱镜的模样太过平静,却怎么都叫不醒,胡丽卿心里没了底,开始往最坏的方面想。 叫她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醒,扈朱镜像是陷入噩梦中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 “大猫,你别有事,你如果出了事情,我就在这里给你陪葬。”胡丽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此刻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流露了浓浓的情意。 “她要给我陪葬做什么,我又没有怪她。”扈朱镜听见她的话以后,自言自语道。 她很胡丽卿吗?不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选择,结果也应该是她自己承担,胡丽卿没有逼她,所以不应该为她负责。 陪葬,这话说的太重了,胡丽卿大好年华,加上尘缘未了,何必跟着她这个心无牵挂的人一起死。 她不知道胡丽卿能不能听见,但是还是大声地说:“胡丽卿,我没有怪你,你不需要为我自责,等我死后你就找出路离开,知道吗?” 她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却怎么也传不出去。 胡丽卿的手指抚过她纤长而英气的眉,说:“说来,你真是好看的一个人,连我都羡慕你这份傲视绝尘的气质……” 扈朱镜想,她真的是听不见自己说什么,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当自己内丹爆裂而亡的时候,她真的会留在这里陪葬吗? 何必呢,两人之间并没有海誓山盟,更没有情深似海,不过是一次短暂的相遇,缘分尽了两人尽可各奔东西。 说生说死的,都是人间痴儿才会做的事情,因为他们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活着的时候得不到长相守,便期望在死后魂共予归。 胡丽卿不见的是痴情人,何必说出痴情的话来。 内丹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而它的体积也开始不断膨胀,像吸饱了水开始生长的种子,贪婪地吞噬着旁边的养分。 火焰刚烈灼热,但是敌不过贪婪的吞噬者。 火的边缘融入了内丹中,内丹不顾自己的体积明显小于那团火,却自不量力地要把所有火焰都吃下去。 火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一部分被内丹吃掉,暴怒起来,也变成一头饿兽,翻过去要把内丹吃掉。 现在扈朱镜的体内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内丹吃着火,火又反过来吃内丹,两者像两只蛊虫,在彼此争斗,拼的你死我活,只为了不被吞下。 扈朱镜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在生命垂危时刻,她静静地观察着自己体内发生的剧烈变化。 胡丽卿没有想到扈朱镜的身体突然热起来,像发了高烧,肌肤泛起一层红色,不断往外冒汗。 白衫很快湿透,胡丽卿解开她的衣服,将她赤/裸放在石床上。 但是很快,她的肌肤上又有汗珠沁出,沿着她的曲线划下。 她拿来绢布沾水为她擦身,忙的团团转。 在此刻她无心去吃豆腐,只想扈朱镜快点好过来。 内丹把火吃下,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火却奈它不行,一面挣扎一边张开口子将它含下。 内丹的身体已经比以前膨胀了数倍有余,与刚才想必,是一座山和一颗种子的区别。 扈朱镜在此刻相信,自己不会死,而且等她醒来,会活得更好。 内丹就是她自己,既然内丹不想死,就说明她还有活下去的信念。 “大猫,坚持住,等你醒来,你叫我滚我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会滚开,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你想修仙就修仙,你想不理睬人就不用去说话,随你心去做,你不想我滚我更愿意留下来。”胡丽卿见到扈朱镜已经有了变化,虽然不知道是还是坏,但是直觉地往乐观方面去想。 她给扈朱镜喂水,以自己的嘴唇渡过去水,以补充她失去的水分。 这样的火热持续了许久,待她肌肤的热量消下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这世间还没人有胆子吓我,你绝对是第一个。”胡丽卿松了一口气,戳着扈朱镜的脸说。 扈朱镜的肌肤摸起来是冰凉的,胡丽卿立刻用耳朵贴着她的胸口去听她的心跳,幸好,还有心跳声。 热过以后是冷,冷热交替的变化叫胡丽卿手足无措。 她没有遇到过这等场景,热了就脱衣服,冷了就穿衣服,这是胡丽卿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她把自己袋子里的被子翻出来,裹住扈朱镜的身体,扈朱镜的温度没有上升。 她索性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被子里,抱住她的人。 一抱住扈朱镜的身体,胡丽卿冷地抖了一下,好冷,跟抱着一块石头一样。 偏偏这样一个温度很低的人却还有心跳和气息,就好像她的血液里流的就是冰块。 扈朱镜感觉到自己被一团温暖的热源包围着,那跟火不一样,火会烧死她,但是温暖的热源不会。 她被温柔地对待着,即便是灵魂离开了身体,她还是能感觉到。 胡丽卿在她耳边说话,想让她听见:“我跟你讲狐山上的事情好不好?说我小时候,我听我小姨讲我娘的丰功伟绩,我就特别羡慕我娘,大姨说我娘是天上地下最大的妖孽,二姨又说她妖孽起来无人能敌,我娘不让二姨跟我说她的过去,但是我还是能听到不少,举个例子啊,也是我听我二姨说的,说有一年,娘才修炼了 分卷阅读54 三百年,还是一枚小小的狐妖,刚成精,就到人间,去祸害众生,不,是造福众生,她在长安街上走,见那里美男如云,见了心动,就决定将天底下的美男尽归己有,于是她就去了帝王家,靠着美□惑了皇帝,做了皇后,做了皇后以后发现皇帝的女人更可怜,皇帝能占有后宫佳丽三千呢,她就只能等着皇帝临幸她,一个不高兴,就把皇帝给干掉,自封为女皇帝,再开三宫六院,就为了收集天下美男……” 扈朱镜没想到胡丽卿会给她讲这事情,一时闪神没去注意自己的内丹,回头看见自己的内丹竟然又涨了数倍有余。 胡丽卿的声音愉快起来,说:“我娘平生最喜欢研究闺房秘笈,她到了皇宫里以后发现宫内收藏的禁书多达数楼,便日读夜读,花了数年时间,将全部秘笈都念完,然后又花了数年时间,将秘笈上的错误修订完好……” 扈朱镜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上扬,如果她看见自己露出微笑,那也会被自己吓到。 【叁拾柒】 不时何时,无边无际的空间渐渐缩小,也许不是世界在缩小,而是自己在变大。 扈朱镜眼看着曾经占据她全部视线的光与内丹渐渐缩小,而自己视线所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眼睛所能看到的除了这片苍白的天地外,是更加广阔的黑暗。 黑暗取代了光明,最后眼前一黑,人仿佛从云层跌落,落在地上,碎成尘埃,再由尘埃重新组合起来,变成了完整的她。 扈朱镜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回到了身体里。 她的身体的感觉在瞬间被触发,感觉到温暖依靠着自己的细腻肌肤和她浅浅的呼吸。 发丝贴在胸口,而胡丽卿的脸颊正依在她的身前。 扈朱镜回到自己的身体,耳朵,嘴巴,鼻子都活跃起来,只觉得自己是被胡丽卿的气息包围着。 胡丽卿睡得香甜,看顾着扈朱镜生怕她发生意外,等到累及了才睡去。 扈朱镜不知道此刻的尴尬场面该如何解决,她也很累,所以干脆想留到醒来再说。 等她醒来以后,她一定会先把胡丽卿的绳子解开,然后放她离开。 胡丽卿睡饱了起来,第一件事情是先摸摸身边那不着寸缕的身体,摸到柔软结实的腰,再往下是大腿,再往下…… 一只手在不恰当的时机打断了她恰当的行为。 胡丽卿心一惊,立刻明白过来,是扈朱镜她醒了,不过也跟着惋惜,醒了就不好欺负了。 好有好的一面,不好也有不好的一面,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对胡丽卿来说,肯定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占了上风,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豆腐吃。 嫩豆腐把她的手拉开,胡丽卿继续装睡,眯着眼睛,说着含糊的梦话,还使劲往扈朱镜身上凑。 扈朱镜说:“别给我装睡,我知道你已经睡醒了。” 胡丽卿只有睁开眼,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说:“早啊。看来你是恢复了大半,连骂我的声音都是中气十足。” “已经恢复了五成。”扈朱镜说。 胡丽卿惊喜道:“真的?没想到那颗丹药那么有效,早知道再给你一颗,你就能完全恢复。” 扈朱镜暗笑她贸然,说:“我吞了你所谓的灵丹妙药险些魂飞魄散,你还想再让我死一次吗?” 胡丽卿没想到扈朱镜会说的那么严重,眼神黯淡下去,揪着扈朱镜的手,说:“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其实,也未必会到死的程度,不过……” 胡丽卿笑弯了眉毛,说:“就说嘛,像你那么强悍的人,怎么会随便就死。” 这人啊……扈朱镜在心里叹气,说:“起身吧。” “不!”胡丽卿赖着不起来。 “你不起来我怎么起来?”扈朱镜说。 胡丽卿索性把手伸过去拦住她的身体,说:“起来还是一样没事情做,让我再睡一会儿,大猫,你变老虎吧,我想你的毛了。” 扈朱镜说:“有毛的不只是我一个。” “但是你的毛摸起来最舒服,睡起来最温暖。”胡丽卿喜滋滋地说。 扈朱镜把她推开,力气用得强大,不重不轻,也就是把她推到一边,然后自己掀开被子出来。 到了外面,暴露在空气里,从温柔乡到了寒冷处,温度相差极大,她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上身。 胡丽卿把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裹成一个长长的木头。 从棉被窝里露出一脑袋,说:“你真的没有问题?” 扈朱镜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面对她说:“没有问题。” “那就好。”胡丽卿这才放下心来,钻回被子里,过会儿又冒出来,说:“我是怕你死了我要跟着你死在这里。” “不会的。”扈朱镜回头,对着她淡淡地微笑,想起那时候胡丽卿说的话,心口任会泛起酸甜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叫她恼羞。 胡丽卿第一次如此近地见扈朱镜对着她笑,上扬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瞳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怦怦地跳,人跟着热起来,她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更紧。 扈朱镜低头在整衣襟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胸口居然多了许多红痕。 再是解开衣衫,往下看去,红痕直到大腿上。 她猛地一愣,暂时回头,把胡丽卿从蛹里挖出来。 胡丽卿还在幸福地回味中,突然被人剥开外壳,人一下子暴露在空气里,不禁缩成一团取暖。 “大猫,你是在做什么,把被子还给我……”胡丽卿怕冷,加上下面的石床冰冷入骨,她不想死在这里啊。 扈朱镜乌云密布的脸让胡丽卿楞了一下,随后,她预感到自己将有危险。 “你在我的昏迷的时候做了些什么事?”扈朱镜问她,眼中凶光大盛,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发火了。 胡丽卿只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却不知道是为何而死,所以反问了一句:“我做了什么?” 扈朱镜的手指点在自己的胸口,那敞开的衣襟如一道半开半合的门,隐隐透出门里春光,叫人更想进去做登徒子窥探那春光真模样。 而雪白之上盛开的星星点点之花,叫胡丽卿觉得熟悉。 分卷阅读55 怎么那么熟悉呢……怎么可以那么熟悉呢……哦,明白了……胡丽卿明白过来,可惜已经很晚了。 “不要啊……………”胡丽卿爆出一声长长的尖叫,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弱女子,抵挡不了扈朱镜的力气,还是被她得逞了。 结果是扈朱镜带着还没完全消除的气,眼里却透着一丝报复后的爽快,清爽地站在床边收拾衣服,而石床上锦被里的人把棉被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裹成一团变成一只大馒头。自严严实实的被子里发出悲伤的哭泣声。 “呜呜……大猫……你会受到报应的……扈朱镜,你等着,我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你的……呜呜……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扈朱镜整理好衣服,神清气爽,对那大馒头说:“做好准备,今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你确定今天就能找到破绽?”胡丽卿从被子里伸出头,一时惊讶忘记遮住自己的脸,那张臃肿而且有一半有红色胎记的脸印入扈朱镜的眼中,扈朱镜忙把头扭开,忍住笑意。 胡丽卿又把头钻进去,尖叫道:“扈朱镜,我恨你。” 扈朱镜把手放在大馒头上,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她说:“我已经做下决定,等一出去,就放你离开。” “你就是嫌弃我是一个麻烦累赘。”胡丽卿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扈朱镜说,因为你成了我生命里的累赘,成了我心中的麻烦,如果不把你快点赶走,我有预感,此生怕是无缘成仙。所以既然知道你是种在我身上多余的毒瘤,我应当快刀斩乱麻把你割除,你有你的路要走,而我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 馒头里的胡丽卿抱成一团,她第一次品尝到难过是什么滋味,很苦,自舌尖翻开苦味,然后传遍了口中每一处角落,连带着心也跟着苦起来,而心明明是不能尝到味道的。 到底是怎么了……她现在不是应该气自己的脸被毁吗,可是她不气,在扈朱镜身边,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扈朱镜从不赞美她的脸,从不因为她的美而对她刮目相看,她美丽的时候,扈朱镜对她如此,而她被毁了容,扈朱镜也未曾转变过对她的相处方式。 是不是在无欲无求的人眼中,美色只是一层薄纱,他们看到了薄纱后的白骨,而不曾为表象所沉醉。 胡丽卿沮丧的时候,扈朱镜说:“黑衣人为你而来,不是爱慕你这样单纯,他有心得到你,定不是能给你幸福,你离开以后快快去寻找依靠,那人如若能护你百年更好。” “看来你知道想抓我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对不对?”胡丽卿心里是有底了,听扈朱镜这样说,一定是她对神秘黑衣人的来历了解甚多,甚至说,连带着连自己会有的下场都知道。 面对胡丽卿的提问,扈朱镜想解释,却又不能解释的理由。她有她的原因,而且此事牵扯到虎族的荣誉,她万万不能泄露,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你不愿意做护我的那个人。” “我天劫在即,以我现在的情况,是否有明日还是一个问题,更别说护你了。”扈朱镜低下头,看着那团小东西,不知道怎么生了想要把她抱住的冲动,总之觉得她很可爱,而且现在她发现自己陷入危险的情绪中,对胡丽卿的任性难以生起气来,反而多了宽容。 胡丽卿说:“你一门心思做神仙,做了神仙以后呢,你有想过没有,做神仙多没有意思啊,我娘每天跟我说她当年有无数个机会去做神仙,但是都不要,她就是瞧不起那帮子假正经的神仙。” “你娘的性子真不错。” “哼。” “你有众多疑问想问我,我却只有一个回答给你,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扈朱镜说完,走了,旁边位置上没了人,连带着心也跟着落下来了。 胡丽卿把自己抱得更紧,发觉原来之前品尝到的苦不是最苦,现在才是最最苦的味道。心觉得苦,身体又何尝不是呢,连头发都感觉到了。 真难受,因为扈朱镜的一句话,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简单地说,那就是你做你的妖,我成我的仙,我们两注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缘的,既然明知道结局是这样,还做什么挣扎呢。 散了吧,天下无不散筵席。 胡丽卿咬着自己的手指,紧闭双眼,把泪水逼回去:“我偏不要散,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凭什么在我付出感情以后你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粒尘埃地走了,凭什么你要把这话说地那么风轻云淡就好似我想什么根本不重要……” 扈朱镜走向洗尘池,停在池边,池子里的水一如既往地美,她不敢正视池子里自己的倒影,她怕自己被拉回过去的记忆里,变成一个不像自己的扈朱镜。 胡丽卿朝她走来,她的脚步轻盈妖媚,身上穿着红色紧身的短装,紧紧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胴体,玉峰以上肌肤暴露在空中,而下身长腿没有寸缕遮拦。身上紧紧是以红色薄纱裹住她,但是并没有遮挡她的美丽,反而让她的美变得神秘起来。 薄纱之上有金银丝线交织的图案,袖口更有各色宝石点缀。 她的脸虽然已经不像她,但是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魅惑他人。 她走到扈朱镜身后,神情自然,俨然没有之前的沮丧,甚至还能与她说笑,仿佛之前那些情绪都不过是幻觉。 胡丽卿说:“你看着这池子想念她吗?” “在刚才没有想到谁。”扈朱镜平静道。 胡丽卿轻笑,说:“逗你的。你还真当真了。” 扈朱镜将目光放在胡丽卿的身上,已经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以微笑制造距离,也把自己的真面目掩去,叫扈朱镜觉得陌生,感觉她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候那盛气凌人的狐狸精。 胡丽卿知道她在看自己,心里暗骂,死大猫,再看我小心我咬你。 她特地挑了最好的衣服,让自己就算走也走得潇洒。 她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生怕扈朱镜把她看穿。 她不知道扈朱镜有没有看到她的内心,至少扈朱镜没有说破,那她就当扈朱镜真的以为她是放弃了。 扈朱镜说:“破绽就在这里。” “哦?说说看,为什么你会认为你设的结界的破绽在这 分卷阅读56 里。” “我在回忆设结界时候的心情,发现有一处地方是我不想触及的,我寻思以后发现应该就是这样。”扈朱镜说。 在这池子里胡丽卿欺骗了扈朱镜的真心,要她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还侮辱了她对那人的仰慕,叫扈朱镜生气不已,于是这里就成了她心中的禁地,她对任何角落都能平静,惟独对这里,她起了波澜。 胡丽卿以为扈朱镜其实是想起了她那老相好,才会心中大乱,留下了如此大的破绽,对她的恨又加深了一层。 扈朱镜知道自己一旦跳入这个池子里,此处将成为一处无人之地,再不会被人发现,而她与她的记忆也将从此被掩埋,被岁月忘却。 最后一刻,她没有回头,多看一眼也没有任何用,并不能挽回什么。 她对胡丽卿说:“可以走了吗?” 胡丽卿低下头,说:“其实我打心底想,如果我们两人能不离开那该多好。” 在扈朱镜想要用言语安慰她的时候,胡丽卿又鼓起了勇气微笑,说:“可是现在我却无比期待回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里,这里要人没有人要食物没有食物,早晚会我把逼疯。” “走吧,闭上眼,跟着我一起跳。”扈朱镜伸出手摊开,胡丽卿最后看了她一眼,闭上眼,手被她握住。 两人纵身一跃,跳入池水中,却没有落入水中,而是掉到了地面上,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开眼睛,目光扫过眼前一排挤过来看热闹的动物,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都睁得无比地大和圆,而且充满了亮光。 胡丽卿与扈朱镜对视一眼,都了然地微笑起来,她们现在已经在结界外面了。 【叁拾捌】 两人站起来,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埃,随后离开。 反倒是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一跳的众妖惊魂未定外加茫然不解。 猪二妹在许久后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在做梦吗?” “好像应该大约是在做梦。”猴子是这样回答她的。 走到外面,发现阳光意外地明媚,柔和的光照着大地,自密密麻麻的树冠缝隙间穿过,落在地上。 盖着一层厚厚的叶子的地面上开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花。 行走在树林里,耳边是鸟叫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嘀嘀咕咕交织成一首歌。 从寂静的洞穴里逃出来以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声音是如此动听。 对胡丽卿来说,她们见到了阳光就是意味着两人要分开,对她来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扈朱镜未必会明白她的悲伤,因为扈朱镜是一个没有心也不用心去感觉自己情感的人。 要成仙就要抛下七情六欲,就跟甩甩袖子拍拍屁股走了一样,留下的人如果放不开,肯定会带着依恋痛苦下去。胡丽卿发誓绝对不会变成一个这样的女人,她是胡丽卿,素来只有她玩弄别人的心从没有人能玩弄她的心,她如果为了别人伤心难过也许连她娘都会笑话她鄙视她。一个狐族最美的公主却要为一只老虎伤心,说出去不但丢了她的脸,更是整个狐族的脸。 胡丽卿在心里告诉自己,等扈朱镜放开她的手,一定要潇潇洒洒地走,离开西山去另外一个好地方,天的地下,此处不留她她尽可以去别处。 扈朱镜走得很慢,每一步踩下的脚步声都仿佛是回荡在自己耳边。她听见后面跟着的胡丽卿的脚步声,合着自己的,连在一起居然是那么协调。 这几天的相处,扈朱镜更加了解胡丽卿的性子,她骄傲自我,却不让人讨厌,她有她美好的一面,至少让她在回忆起那些画面的时候有了微笑。 初见胡丽卿的时候,扈朱镜犹记得她在众爱慕者中间那高傲的模样,底下的男人都为她疯狂而她却有着不屑的眼神。那时候的胡丽卿美则美矣,却不讨人喜欢。 唯有接触后才会知道她的真面目绝非眼睛所看到的那样。 可是见到了她的正面目以后自己的心也跟着偏向她了,时时刻刻都有声音在提醒自己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能动了凡心。这样的日子她过的很累,对胡丽卿来说,也未必是好。 毅然地决定放手,对她对自己都是好的。 希望胡丽卿早早离开,找到能护佑她的人,然后忘记自己,而自己也将这段意外的邂逅忘却,了结尘缘。 回到自己洞口,扈朱镜望着眼前的狼藉,喉头一紧,全身血液倒流。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前面,身体成了一块石头。 胡丽卿见她不走,一边走过来一边问:“大猫,你在看什么?” 走到大猫身边,胡丽卿惊呼一声:“那庙……” 没了。扈朱镜双手握拳,紧紧地闭上眼睛。 那座仙女庙已经被夷为平地,强大的力量在瞬间就打破了保护庙的结界,同时,仙女庙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瞬间倒塌化作碎片。 扈朱镜生出一股强烈的怒气,热血开始快速流动,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胡丽卿看到她的眉间又开始隐隐出现红光,想她在激怒之下会不会便回那个人。 扈朱镜没有,她咬着自己的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起自己上次怒极之后失去记忆,自己在之后完全忘却了在这段时间里做过什么,她以直觉判断在她失去记忆的漫长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要比她自己所想的更加恐怖,所以她断然不能让自己失去理智。 她忍了,忍到最后,是她的双手握成拳头,而指甲陷入手心中,以疼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是他干的。”扈朱镜咬牙切齿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 他是谁?胡丽卿在心中默默地问。 扈朱镜没有想到那个人会绝到这种程度,甚至不惜惹怒她为代价,是他不在乎她的感觉还是说他其实只是为了警告她不要插手。 他要得到胡丽卿是为了什么原因,扈朱镜还不能明白,但是他要得到胡丽卿的心却远比她预料的要坚定。 可是他万万不该毁了她的庙。扈朱镜在此刻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可是她不能。扈朱镜有不能杀他的理由,不能对外人道,她只要自己咬牙忍下去。 走到废墟中,发现庙被破坏地非常彻底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扈 分卷阅读57 朱镜扒开木头,在底下发现了一朵被压得粉身碎骨的菊花,她特地吩咐玉玦去采来的花此刻已经失去了颜色,成了烂泥。 可恶……扈朱镜在心中狠着。 白玉佛像成了碎片,一块块玉无法组合成原来的模样,扈朱镜对着废墟下一地的白玉碎片久久悲伤无言。 胡丽卿毅然走过去,把扈朱镜从废墟里拉出来,扈朱镜想要甩开她的手,胡丽卿大声喝道:“扈朱镜,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对尘世没有一点依恋吗,为什么现在却看着一地碎石难受?你根本就是六根不净尘缘未了。” “住口!”扈朱镜怒道。 胡丽卿却要说:“你嘴巴里说的话跟你心里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情,你表面上总在说你自己是修仙人,心无牵挂,可是你心里其实乱七八糟填满了东西,你敢对天发誓你不在乎那个人?” “住口!”扈朱镜大力摔开了胡丽卿,胡丽卿倒退三步,险些摔在地上。 扈朱镜看着她脚步踉跄,想要伸手去扶,却被她阻止。 扈朱镜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胡丽卿扬起下巴,骄傲地说:“我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我不会骗了别人又骗自己的心,你却总在骗人,一面说修仙之人要诚实,不能造孽,一面却满口谎言。我现在就走,尽快断了对你的思恋,以后你想要做神仙就做你的神仙去,我继续做我的妖,顺便祝福你们两人在天上过的逍遥快活。” “你说太多了,滚!”扈朱镜瞪向她,满眼都是血丝。 “扈朱镜,我走了以后别想我会回来找你。” 扈朱镜走到她面前,毅然解开了她脚上的捆仙绳。 在妖力恢复的刹那,胡丽卿觉得眼眶莫名地发热。 她快要哭了,没一点尊严的在扈朱镜面前落下眼泪。 扈朱镜的手放在她的脸上,灵力注入她的肌肤。 胡丽卿睁开眼睛,在扈朱镜收回手的刹那,抓住她的手,一口咬下去,狠命地咬的结果是在上面咬出了牙印,让扈朱镜流出了血。 胡丽卿甩开她的手,故意在玉石碎屑上跳了几下,说:“不就是一尊石像,值得你那么难过吗,你就继续难过去吧你,我只会更同情你,你不知道谁对你才是真的好的那人,你更不会享受到什么叫快乐。记住今天是你把我赶走的,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回来找你。” 胡丽卿留恋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深深的一眼中充满了决绝。 最后一眼自此以后就别再相见,胡丽卿心里下定决心,一转身自她眼前离开。 扈朱镜仿佛被肩膀上无形的石头压弯了腰,她低下沉重的头,看着地上一片晶莹的玉石。 白玉佛像都碎了,无法再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那人在人间最后的纪念物也已经粉身碎骨,自此以后,她只能靠着记忆去回忆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扈朱镜双手收紧,被胡丽卿咬过伤口隐隐发疼。 胡丽卿这人真狠,一下手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自己真的如她所说,所以为的信仰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吗? 她的心根本不清净,存在着杂念? 狂乱的情绪席卷了她,让她无法站立。 她抬起头,眼睛已经变成血红,她看着地上这一切,冷冷地笑,甩起手,地上平白挂起一阵龙卷风,风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以她为中心旋转的大龙卷风。 她站在风的中心,长发与白衣被风带得飘起,地上的尘埃都被风卷走,带到空中。 她一挥手,龙卷风飞远,也把碎屑带走。 “你当年没把驯化,反倒是造了一个我出来,这仇我可没有忘记。她会把你当主人看待,但是我不会。” 她看了一下四周,说:“难怪我一直出不来,她居然挑了西山这个灵气最重的地方让她住下。她的心机,比我想的要可怕啊。” 如果扈朱镜一心修炼,心无杂念一直到成仙为止,她就没有机会从束缚中出来得到自己的身体,一旦扈朱镜成了仙,曾经为魔的自己也将从她身体里抹去,再没有她的存在。 如果是那样,她也只有认了,可是偏偏天不由她却偏爱自己,让自己有幸出来,如果是这样,就说明那人布下的局不是天衣无缝的,而破了这个局的棋子就是胡丽卿。 可爱的小狐狸被另外一个假正经的自己赶走了,她就不高兴,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把她赶走反而会想尽办法把人留下让她陪着自己。 难得有一个人能对她的胃口,是男人女人她都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人就是胡丽卿。 扈朱镜啊扈朱镜,你不在乎也别把我想要的人糟蹋了啊。扈朱镜冷嘲。 胡丽卿飞了半天直到再也飞不动了为止落下休息。 她坐在大树的树枝上,忍不住回望自己来时的路,已经和西山割了数万里路。 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走了那么远,之前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忘记了自己到底要去何处,只记得自己是一股脑地往前面飞,只想快点离开她根本没有心思思考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现在,她发现自己迷失在陌生的地方。 【叁拾玖】 胡丽卿惊讶道:“你们……” “你……”众小妖看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从骨子里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胡丽卿看见熟悉的脸,在西山上看到的那些个小妖都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眼扫过,数量众多,像集体出游。 她问:“你们是来追我的?” 众妖弃摇头。 “西山的地气变了,我们不敢再待下去就收拾东西离开西山。”猴子带头解释道。 胡丽卿忙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熊黑说:“就在前几天,西山上的仙气都消失了。” “而且好像藏在地下的龙脉枯竭,我们几个也呆不下去。”猪二妹擦着眼泪悲伤地说。 胡丽卿心想,反正我都不呆西山了,西山成了什么样都与我无关,但是还是禁不住好奇问一句:“你们走的时候有看见老虎去哪里了吗?” 还是一脸茫然,说:“虎大仙前几天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面前,身边还带着 分卷阅读58 一个丑八怪……” 胡丽卿脸颊抽筋,一张美丽的容颜扭曲起来。 什么丑八怪,你这个猪说话可要小心点,那明明就是美艳无双的自己! 好吧,这也不能怪他们,那时候自己顶着那张脸,不是丑八怪是什么。 胡丽卿决定大人大量地原谅这帮有眼不识泰山的妖精。 一帮小妖凑在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林子里,没料到是能遇见老仇人胡丽卿,也没有想到能和她坐在一起说闲话,几个胆子小的不能接受直接晕过去了。 胡丽卿低头沉思片刻,而后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当然是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修炼。毕竟我们几个都只有百年,又离开了西山的庇护,不快些找个地方住下,很快就会被人家吞掉。”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未成妖精的时候要防范着肉食者的攻击,成了妖精也不见得可以轻松,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的。 众口齐声发出叹息,胡丽卿也在其中。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猴子问。 胡丽卿说:“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 夜晚,小森林里多了火光和炊烟,胡丽卿点起干枯的松木枝干,火光照在她的脸庞上,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光与影的结合使得她多了几分神秘。 “鱼来了!”兔子抱着一条大肥鱼一路撒开了腿朝她跑来,那条鱼足足比她的人还要长,身上带着水珠,一路滴过来。 胡丽卿叫他们去抓鱼做晚饭,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一条超级大的鱼,而且还没有清洗过。 胡丽卿绝对不做剖肚皮挖内脏这等血淋淋而且没有美感的事情,她冷眼扫过兔子怀里的鱼,说:“叫笨熊把里面的内脏收拾干净再给我。” 兔子垂下唇角,又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鱼尾巴拖在地上,一路拖过去。 胡丽卿把松木枝拨了一下,松树燃烧以后发出来的香味扑面而来。 等过一会儿,处理好的鱼摆放在她面前,她用一根巨大的木棍穿过鱼身,拿起鱼放在加起来的木头架子上。 陆续有各种食物过来,她都熟练地给处理好了,在荒郊野地材料简陋,但是胡丽卿一点都不想难为自己,她甚至从袋子里掏出神秘药粉,撒在这些鱼上,火舔着鱼身,在碰到这些粉末的时候猛的窜起来。把旁边瞪大了眼静坐围观的小妖吓得倒抽一口气。 胡丽卿叫最有力气的熊黑翻动木棍,叫猴子拿着刀子在上面割出一道道口子来,其余的小妖做成一团围观这前所未见的场面。 他们平生都没有吃过熟食,因为一直都是在西山上,难得有下山,也没有见过他人做给他们看的,所以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好奇。 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都充满了饥饿,而香味自鱼身上散发出来,众妖猛的吸了几口香气,口水直流。 这画面让她想起扈朱镜的那三个侍童,在她做菜的时候他们也有这样可爱的反应。 可惜了那些小孩了,好不容易对他们生出好感的,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都说要忘记关于她的一切为什么偏偏要折磨自己去想她呢? 胡丽卿看着那火失神。 兔子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本来离了很远,不知不觉就到她手边。 胡丽卿一抬手就摸到她的兔耳朵,她侧过头,表现出温顺的模样。 胡丽卿说:“你也要吃肉吗?” “不。我不吃肉。” “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兔子眨眨眼,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原来是对自己生出了好感,胡丽卿不快乐的心情被她挽救了。 鱼彻底烤熟,旁边的小妖也已经变成了饥饿的野兽,口水成了瀑布自嘴角倾泻而下。 一边擦着口水一边问他们几个:“可以吃了可以吃了,好香……” 胡丽卿说:“开动吧。” 号令一出,众妖蜂拥抢食,饿了半天的妖不顾烫手,拿了一尾鱼就为自己嘴巴里塞。 鱼头给他鱼尾却被抢走,多多少少每人都有得到。 不吃肉的和走修仙派的则是闭目养神,把口鼻耳都封掉,免得嗅到香味听到他们吃东西的声音。 果然是野兽,连吃东西都发挥了野兽的作风,胡丽卿在一边看着发笑。 第二日,胡丽卿就与他们告别,在分别前,兔子拉着她的衣服恋恋不舍。 胡丽卿又开始摸她兔耳朵,她眯起眼睛享受不已。 胡丽卿在她耳朵上绑了一根红绳子,算是最后的礼物。 在分别前胡丽卿告诉他们如果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拿着她的东西去附近的山头找当地的山大王,不出意外百里之内应该有人会接纳他们。 众妖对胡丽卿这话有几分怀疑,胡丽卿却笑着说:“天底下不识我的人少之又少,你们自可放下心来。” 她解下耳环,交给他们,随后便顺着正确的方向飞去。 这次她要回西山去看看,西山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目送她离去,众妖在相处一天后得出结论,其实她不坏。可惜,已经太晚了。 胡丽卿在飞的时候对自己说,原来偶尔做一会儿好人也不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只是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做好人,多半没有机会了,她不是菩萨心肠,而世人也不值得她对他们好。 到了西山,一脚踩上西山的地界,明显感觉此处的气息已经变化,初来时候发现这里灵气充沛,而且有龙脉护山,是妖魔修炼仙人修仙的好地方。 可是现在这里的龙脉已经探查不到,更有甚者,连灵气都消失不见。 胡丽卿赶紧往山上飞去,飞到山上发现这里一切都一如往常,山中鸟儿叫声不断,各种动物也都安然自得,这些生灵都不能感觉到山中的变化,唯有那些妖有感知,所以选择离开。 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往扈朱镜住的地方去,遍寻四处都找不到扈朱镜的痕迹,连带的发现原先被破坏的仙女庙废墟都消失不见。 扈朱镜好像已经离开了西山,否则不可能探知不到她的存在。 胡丽卿气得只想跺脚,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明明说了不再回来的,可是一想到她有危险就 分卷阅读59 急急忙忙赶过来,这是犯贱不成。 一张芙蓉脸颊因为跟自己生气而扭曲,胡丽卿咬紧牙关,甩袖离开,同时发誓,绝对没有下次。 她现在就要去逍遥快活,做回原来的胡丽卿。 扈朱镜去了什么地方? 扈朱镜此刻走在人间的大道上,她循着胡丽卿的气息而走。 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身体先借我几日,待我见着了她再还给你。” “你想夺回也看我高兴不高兴,我吸了西山的灵气,此刻比你更强,身体我留着有用,等用完了再给你。” “你喜欢修仙,我喜欢美人,我们俩人各自管各自的。” “她可让我好找,都是你的错,让她逃了,早知道我该在她身上加一层束缚才对,到时候你想放她也要问过我的意见。” “我很多嘴?你试试看一千年不说话那是什么感觉。” “你是呆子,绝对是。” “小狐狸,你去了哪里?”扈朱镜赤红的眼眸闪过焦急,她吞下西山的灵气,但是未将灵气炼化,强行冲破了自己的封印,只能撑得一段时间,不知道何时又要回到封印里。 青城山下一位童子在拿着扫帚扫着根本没有树叶干干净净的地面,一道疾风刮过他的脸,吹起地上的尘埃,童子眯起眼睛来。 再睁开眼,一位身穿却有着红色眼瞳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带着笑意,轻声问他:“这里是否来了一位客人叫胡丽卿?” 童子回过神,被她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吓得不敢动弹,猛摇头,说:“姑……姑娘……原先是有一位女施主叫胡丽卿来找我家道长,前日放离开。” “哦?”那人挑眉,轻声说。 童子猛点头,说:“小的绝对不敢瞒着姑娘,修仙之人不打诳语。” “区区一只鼠妖也敢自称仙人?”扈朱镜冷笑一声,又化作风离开。 即便是被嘲笑,那童子也不敢回嘴,立刻丢下扫帚,连滚带爬爬上九百九十节阶梯去找他们的老大。 渭河边上,扈朱镜朝水里丢下一颗光球,片刻后光球在渭河底下炸开,水面上掀起巨□浪,掀起的水波冲向岸边,等水退下后,留下无数鱼虾在地上面跳动。 一只乌龟从河里爬出来,辛辛苦苦到了岸边上,被扈朱镜一脚踩在身下。 乌龟发出苍老的声音,说:“不知哪位大仙到访,小的迎驾来迟多有得罪,但是您大人有大量,也别拿河里的孙子们出气。” “渭河深不可测,不这样做什么能把龟丞相请出来。”扈朱镜笑着说。 乌龟缩了下头,说:“大仙到访有何贵干?” “问你,胡丽卿是否在渭河龙宫里?” “胡丽卿……让我翻看一下访客记录。” 扈朱镜一脚把它离开,它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最后停下,脑袋缩进乌龟里,过会儿才钻出来,说:“大仙,您要找的是否是狐山长公主?” “是她。” “她是在前日到过龙宫,龙王大人设宴款待她一天一夜,而后她离开龙宫,并且弄走了龙宫了十斗珍珠,如果大仙是要找她寻仇,请不要手下留情。” 扈朱镜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原来又是擦肩而过。” 胡丽卿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总在她面前溜走。 老乌龟慢吞吞爬向河边,一边说:“不知道龙王大人的眼睛是怎么了 ,居然看上一只狐狸精,还对她千依百顺,真是……” 死乌龟,连我都没有骂过她一句,你凭什么骂她!扈朱镜一脚踢飞了老乌龟,乌龟滑过一道黑色的弧线调入水中,水面很快平静下来,赤红的眼中满是惋惜。 胡丽卿过了不少好日子,她到哪里都有人招待她,对她表示真心依旧,甚至许下诺言,只要她肯留下,不要说什么天劫,就算是跟玉帝老儿做对也不怕。 胡丽卿听了这些甜言蜜语就想笑,在太平日子里说这些话逞强做英雄倒是痛快,如果真遇到了天雷,第一个逃的人就是这些人。 她没有听扈朱镜的话,扈朱镜要她好好找一处地方不要出去,她却四处游走,就是把扈朱镜的话当耳边风。 她需要别人来告诉她她还是以前狐媚无边的胡丽卿,她要别人的仰慕来填饱自己内心的饥饿、 扈朱镜没有给她的,她从别人地方得到,却在得到后发现根本没有用。 她的心漏了一个大洞,谁都无法将它补满。 【肆时】 一场秋雨一场凉。 金陵被朦胧的秋雨包围,凉意由雨而来,沁入心扉。 路上积满了水,走在路上的行人顶着伞匆忙走过,不敢多停留一步。 站在他人屋檐下休憩的猫像是感知到什么危险,抬起头警戒地望着雨帘中前进的一道白影。 喵……尖锐的猫叫声响起,赤红的眼瞳扫过,那只猫立刻俯首。 白色的人拿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走过人烟稀少的大街,走过秦淮河,停在秦淮河边上的晚晴楼前。 雨水把胡丽卿的味道洗刷地一干二净,在这里有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香味。她从油纸伞下抬起头,看上面那三个字,轻轻地微笑。 是这里吗?她问。 晚晴楼的后门停着一把油纸伞,油纸伞下的人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一个已经苍老的看门人疑惑地看了她几眼,便问她:“你找哪位姑娘?” “我找胡丽卿。”门口到访的人说。 “我们楼里没这位姑娘,你找错人了,到别院里去找。”他要把门关上,那人抬起手撑着门不让他关上。 老张对上她发着红光的眼,暗叫不妙,哪有人的眼睛诡异到这份上的,不会是那玩意儿吧……老张低头看来人的鞋子发现虽然她是走在雨中,鞋子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泥水,他这下是明白了,这不是人,定是鬼。 “鬼啊!”老张又一次被吓破了胆,往楼里跑去,到了半路摔倒在地上,一路狼狈地爬过去。 老鸨自认倒霉,谁叫她找了一个人过来替她看门,也就有了这等不必要的麻烦,这次来的人是上次带走她干女儿的虎妖,长得又俊又英气,挺讨她喜欢的。却不知道是为何而来。 分卷阅读60 她先把老张安抚好,叫他回家去,别想太多。 老张走了,她拿了一把粉色的绸伞走过院子走到门口。 扈朱镜站在门外等着她来。 见了面,老鸨倒吸一口气,这人分明就不是扈朱镜。 眼眸里闪着笑意,来人反倒显得随意,问她:“胡丽卿在这里吗?” “三日前她住进了这里,但是你现在要找她,恐怕是找不到了。” 扈朱镜的眼垂下,自言自语道:“难道又错过了?” 老鸨说:“喂,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她是坐船游秦淮河去,我可没说她离开,你现在去找,还能找到。” “谢谢。”黑色的油纸伞白色的人影消失在蒙蒙秋雨中。 老鸨绞着手绢,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看起来怎么跟第一次不一样呢。 画舫行在秦淮河里,如同行走在一幅水墨画中。 迷蒙细雨让远处青山化作了若隐若现的墨块,水雾缠绕在半山腰上,看起来多了几分飘渺。 窗户敞开,风从外面吹来,带来窗外雨中的湿气。 胡丽卿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致叹气。 好景却入不了她的眼睛,拜拜糟蹋了这幅如墨的景色。 她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小枕头,上面躺着赤红,浑身火红的赤火狐此刻闭目休憩。画舫寂静,只有雨滴的点滴声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她到南京不过几天,当她走了无数地方到最后发现自己根本吃不进山珍海味看不进霓裳羽衣,她就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呆着。 她想到了干娘的晚晴楼,回到这里,看见多日不见的赤红,发现她是越发虚弱,就留下来陪她。 赤红在百年前经历了情劫却不信被郎君抛弃,落得一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当娘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死了以后,不能忍受失去女儿的痛苦,便毅然拿着聚魂石来到赤红受天劫的地方,花了百年时间将她化作尘埃的魂识都找到,放入聚魂石中,变成现在大小的小狐狸。 赤红靠着聚魂石活到现在,聚魂石的力量慢慢减弱,她的精力也不如从前,而在不久的将来,当聚魂石法力全无,变成一颗普通的石头,赤红也将消失。 在第一次赤红死的时候,胡丽卿早就不记得自己有一个亲姐姐,因为两人早早就被分离,娘也不曾提起过她这个姐姐,胡丽卿并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亲生姐姐并且已经死去。 等到娘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她才想起,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是有一只全身血红的赤火狐的存在,而自己是管她叫姐姐的。 人非草木,她的心也并非无情,平时一直肆无忌惮地看玩笑说你死了我也不在乎,但是当发现眼前的赤红慢慢虚弱下去的时候,心被她扯疼。 赤红的死是早晚的,娘的行为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能留她百年也已经是极限了。 胡丽卿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赤红的身体。 闭着眼休憩的赤红出声说:“我还没死,你别把我当死人看。” “现在特别不喜欢听你说死。”胡丽卿摸摸她的小脑袋和小尾巴,想自己能摸她的日子不多了。 赤红抬起头,甩着尾巴把她的手扫开,用力地甩动全身,像身上有虱子一样受不了,说:“自从你回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真让我受不了。” “我良心发现想对自己姐姐好一点,你却这样说过。”没良心的东西就跟那人一样。胡丽卿冷哼。 赤红飞到她面前,说:“我跟你心意相通你想什么我都能猜到,别拿我跟那人比。” “对,你是我的好姐姐,她算什么东西!”胡丽卿死命贬低她。 赤红落在她的肩头,像以往一样趴在她肩膀上休息。 胡丽卿用脸颊蹭着她,说:“你走了我会为你流十滴眼泪。” “十滴也太多了。”赤红说。 “这个需要讨价还价吗?” “需要,你的泪水我可承受不起。”赤红轻笑着说。 “不知好歹。”胡丽卿纤指点在她的小脑袋上,笑骂一句。 笑声中,悲伤被冲淡。 风把雨帘吹斜,无形的风有了颜色,一抹白色凭空出现在船头,手中稳稳地拿着黑色油纸伞。 她朝画舫内走去,赤红在她出现的刹那就感觉到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 赤红对胡丽卿说:“有人。” “谁?”胡丽卿起身,待她看清了是谁,戒备的神情立刻变成吃惊的表情,眼睛瞪大嘴巴张圆,整个人痴痴地望着她。 “我找你可找的好苦。”扈朱镜对她说。 “你……你……你……”胡丽卿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没有想过我会来找你吗?” “对。”真的是扈朱镜吗,本以为不会出现在眼前的人竟然凭空出现,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扈朱镜伸出手要抓胡丽卿的手,胡丽卿后退一步,说:“你找我做什么?” “想你。”扈朱镜笑着说。 微笑时候的扈朱镜多了轻浮,叫胡丽卿不知道怎么去适应这样的她。 胡丽卿猛的想起来,这人是…… 她走到她面前,望进她的眼睛,果然是另外一个扈朱镜。 扈朱镜张开手臂,说:“过来,我寻你数日,只想抱抱你。” 胡丽卿投身进入她的怀抱,说:“我没有想到还能见你。” “我总在你身后追着你,可是你却总是先走一步,让我找不到你。再晚一些时候,我怕……”扈朱镜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胡丽卿感觉到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顿时明白过来,她又晕过去了。 胡丽卿不顾形象大叫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晕过去啊!” 她不想再被她压在身下一天不得动弹,这种酷刑受过一次就不要有第二次。 她把扈朱镜扶到躺椅边上,将她放下让她躺平。 赤红飞来,说:“刚才那个人是谁?” 胡丽卿看着扈朱镜熟悉的眉眼,说:“我不太清楚到底是谁,但是我知道都是她。” “她很可怕。” “我知道。”胡丽卿对赤红笑, 分卷阅读61 说,“她不会伤人。” “为什么那么想?” “因为扈朱镜从头到脚都没有伤害过我我就知道她是好人。” “希望你的预测没有错。不过你不怕吗?一个人的身体里藏着另外一个人?”赤红抬头问胡丽卿,胡丽卿的目光投在扈朱镜的脸上没有离开过,赤红心里有了数,她的妹妹是陷入了情爱中。赤红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她怕自己的妹妹效仿她,走上死路。情爱是化骨水,是鹤顶红,是沾不得的东西。 胡丽卿可以爱天下人,但是不能爱一个人。 可是胡丽卿显然已经陷入进去,无法自拔,而她自己也不想出来。 胡丽卿在扈朱镜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刹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在自己快要断了痴恋的时候她却出现,让接近断裂的情缘再度合上,这是否是天意,叫她无法舍弃她? 胡丽卿的目光柔软如春光,她望着沉睡中的她,心口泛着甜。 痴心人不会有好下场的。赤红在心中想。 【肆拾壹】 扈朱镜醒来还在画舫上,画舫行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摇曳,如在轻柔的怀抱中。 她坐起身,身上的薄被滑到地上。 看窗外雨水淅沥沥地落着,渐凉的秋雨开始催打着画舫的边沿。 她怎么会到了这里来?扈朱镜确定自己不曾到过这里,而此刻也绝非是在梦境中,缘何自己离开西山便在这边醒来,中间又出了什么事情? 她在沉思的时候,压在她腿上的人动了一下,她立刻低头看去。 那人坐在躺椅边的小凳子上,却把/上半身压在她的腿上,看似倦极睡去。 从侧脸看来,是胡丽卿无疑。 扈朱镜只是不明白,怎么为何出现在她面前。 胡丽卿这一觉睡得极好,梦里泛着迷蒙的粉红雾气。扈朱镜化作虎身与她到山涧小溪中游走,而她骑在她的身上,被她带着跨过小河穿梭在树林里。 好梦总是短暂的,她被异样的动作惊醒,慢慢张开眼,对上扈朱镜疑惑的目光,睡衣全消,慢慢坐起身来,把因为坐着睡而不舒服的腰揉舒坦了,再坐正。 “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扈朱镜开口便问。 胡丽卿心底暗想,原来她给忘了,这叫我怎么解释好,说是你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跑过来找我的,又怕你那高傲的性子不容得这个理由,可是偏偏这就是真相不是…… “我明明记得我在西山上,后来……后来又出了些什么事情?”扈朱镜皱眉,一大片空白的记忆依旧无处可寻。 胡丽卿揉着腰,说:“你自己来找我的。还说你你其实舍不得我走,千辛万苦跑遍了每一个角落才追我追到这里。” 扈朱镜涨红了脸,说:“胡……说……怎么可能!”那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胡丽卿睨她一眼,道:“你问问你自己的心,问它是怎么说的。” 扈朱镜说:“不用多此一举。”她的心她清楚,断然不可能做这等荒谬的事情来。 胡丽卿发出冷哼声,她摆明了是要逃避,自己再追问也没有意思,索性就让她继续糊弄自己。自欺欺人去吧你! 扈朱镜说:“你果然没有听我话寻一处地方找一位强者保护你。” “我还到处游山玩水乐不思蜀呢。”胡丽卿将一腿翘起,脚尖点啊点啊,绣鞋上那团蝴蝶跟着飞起来。 “你……”扈朱镜真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胡丽卿斜眼看她,说:“你叫我躲着黑衣人,却从不告诉我黑衣人是谁,我为什么要信你。” 扈朱镜侧过脸,避开她探寻的目光,说:“我有我的理由。而且,我只希望你能安全。” “这话有几分真意?” 扈朱镜说:“十分。” 胡丽卿笑了起来,想她总是在乎自己的,扈朱镜绝非如她所说的那么无情,如若她是无心无情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呢。 不过她就是不愿承认,一直嘴硬着。 画舫靠了岸,胡丽卿拿起伞,对扈朱镜说:“既然你下了山,先到我地方歇息片刻,也让我尽地主之谊招待你一番。”也顺便多留你片刻也好。 扈朱镜思量片刻后说:“好。” 后门的铜环又被敲响,这次开门的是老鸨,早料到两人要归来,她就一直等候着两人到来。 自己的干女儿前几日还是好死不死要活不活一个死狐狸样,此刻春风满面眼带桃花分明就是吃饱了的小狐狸,再看为她撑伞的扈朱镜,老鸨不禁翻了白眼,把后门敞开,说:“进来。” 胡丽卿心情极佳,见花花开,见老鸨也是笑靥如花,无条件地释放她的魅惑。 老鸨白她一眼,说:“收起你的妖气,别让老娘看得眼睛直流血。” 胡丽卿哼一声,说:“我高兴我乐意。” “进来。”老鸨对扈朱镜说。 扈朱镜与晚晴楼的气氛格格不入,清冷的味道如同一朵白莲,而这楼有着世俗的胭脂香跟桃花红,两者相冲,当她进来往这里一站,就觉得她是多余的一个人。 老鸨看她的眼瞳变了颜色,身上撒发出来的气息也变了样,心里大致有底。 再看她现在连个微笑都没有,就想起之前见过的扈朱镜,总觉得那人更亲切一些。 胡丽卿暗地里叫她上好茶,那小媳妇的模样叫老鸨气得想打她脑袋,干女儿,你现在这样子可真是伤眼哦。 她还是乖乖去拿了今年最好的春茶出来,为扈朱镜沏来一壶好茶。 “下一步你会去哪里?”胡丽卿问。 扈朱镜回道:“暂时还不知道。” “不知道就听我安排,我帮你寻一处清净处,让你去修炼。”胡丽卿一腔热血沸腾起来,这下轮到扈朱镜求她了,她定要好好安排。 扈朱镜断然拒绝,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热血嗖地结成冰,一冷一热交替之下,身体无处不疼。 胡丽卿说:“你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地方能容下我。”扈朱镜只想远离胡丽卿。 老鸨端着热茶过来,说:“大仙,小女子倒是有一 分卷阅读62 处地方能供大仙静心修炼。而且,就大仙所说,有人要害我家心肝宝贝,大仙既然心怀慈悲,不如顺便保她一时半会。” 扈朱镜对她说:“不……” 老鸨发出尖锐的笑声,嘲笑道:“原来这就是神仙的慈悲啊,明知道她有难却怕惹祸上自己身,选择袖手旁观,皆是人为刀俎我儿为鱼肉,任由人宰割,那也是你造的孽,看你到时候怎么成仙成佛。” 好!胡丽卿在心里拍掌叫好,干娘不愧是干娘,说出来的话都是针针见血。 扈朱镜眉眼如静水,不曾有过一丝波动,说:“我与她有缘无分。” “缘分是你说没就没的?你有看到天上写着你跟小心肝的缘分断了所以你们两人再在一起也是怨侣?可笑,你又不是天,你怎么知道天意如何。” “我只知道,如果她在我身边,我定是不能静下心来。”扈朱镜垂下眼睑,轻轻地说。 “你自个儿心有杂念却怨着别人乱了你的心,这是什么道理!” 扈朱镜顿悟过来,如若人心如明镜,镜上已有尘埃,照见任何事物都不会干净,胡丽卿无错,错的是她心镜上多了尘埃。如若她要了却凡心,就要靠自己把上面的尘埃抹去。 扈朱镜应了老鸨的提议,老鸨给胡丽卿使眼色:“这人真好骗。” 胡丽卿丢给她一颗白果子,说:“她要真的把我当做是尘埃抹去了,我就找你算账。” “乖乖小心肝,这不就要靠你去努力了。” 胡丽卿脱下她过分艳丽的衣裳,换上一身洁白素衣,再将头上珠簪拔去,替换两根玉簪。 手上脚上翡翠琉璃金玉镯子全数褪下,再把脸上胭脂水粉洗净,还以本来面目。 当她拿着衣裳从闺房走下的时候,全然换了一个人,底下的人见她面目一新,看着她愣了许久。 那与扈朱镜所见过的胡丽卿迥然不同,白净的脸庞少了人间的俗艳颜色依旧美丽,朱唇不点而朱,粉颊如偷取天边彩霞颜色抹在脸上。眉黛弯弯,眼尾上挑的狐狸眼黑白分明。 再是看她白衣裹身,走路姿态袅娜,端庄里透着叫人心痒的媚态。 她从楼上走下,右肩膀上停着赤红,左肩膀上却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就这两点毁了她的清净模样。 走到扈朱镜面前,她盈盈一笑,对扈朱镜说:“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劲?” “很好。”扈朱镜轻轻地说,没料到胡丽卿洗去纤尘化作了水中粉莲,叫看惯了她轻浮妖媚的扈朱镜耳目一新。 到外面,雨还在下,老鸨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像稍微年长的夫人,拿着伞候着她们两人了。 “干娘,我们需要换成这样才能进去吗?”胡丽卿拉扯着到一般长短的裙摆,想人间女子都是这样穿,她却从未将自己的腿遮挡过,这下有些不适应,感觉浑身不自在。 老鸨挽起她的手,笑起来也是眉目和善,跟贴了一张人皮面具一样。 她对胡丽卿说:“你去的地方是尼姑庵,你还当是春游啊,当然要穿的端庄一点,免得路人起疑心,到了庵里,只要你不是在佛祖面前做坏事,其余随你,但是千万别出庵门,到了外面,你的狐狸妖气就没办法掩饰。” “选哪里不好一定要选尼姑庵……” 老鸨尴尬地咳嗽几声,低声说:“这是你娘的意思。她要你静下心来,专心应付百年后的天劫。她特地交代我,你这个死丫头底子薄,是她把你宠坏了,错都在她身上,以前的天雷都是小意思,打的了花花草草打不到你身上,但是这回天是不想饶你,她有心帮你,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觉悟。” “娘的意思是……我也许会过不了这回天劫?”胡丽卿见到老鸨的神色越来越严肃,意识到也许天劫并没有她所想的简单。 老鸨看她一眼,说:“你现在明白还不晚,你到了庵里就虔心静修,辅助以灵丹妙药,这才是上上策。” “为什么不是到处进食,那不更快。” “胡闹,如果这法子有效你干娘跟你娘早抓一万个男人让你吃了!你以为这是儿戏不成!”老鸨眉峰倒吊,怒极起来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在前面走的扈朱镜一直沉默不言,走出南京城,路就变得泥泞起来,但是她的鞋子还是一尘不染。 再往前走就是城外不知名的小山,山下有村,山上有一座尼姑庵,看起来并没有奇特之处,庵里住着三位老尼姑,平日做做法事念念经文,没有见过神仙出没,无大喜大悲,始终是平平淡淡。 在山下,扈朱镜抬头仰望山上那座小庙,长长的石阶通向山上,石阶上的石头已经打磨光滑,长着青苔,旁边绿树成荫,有一点遗世独立的味道。 但是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仙气灵气,此处就是一处普通的山头。 扈朱镜不禁疑惑起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 老鸨像是知道她对尼姑庵起了怀疑,说:“大仙,你尽可以放心,玄妙之处在庙中,不在此处。” 老鸨走到朱门前,按照一定的节奏敲了三下门,门悄然打开。门缝里强烈的灵气扑面而来。 “进来吧。”老鸨带两人到后院,沿路过来不见尼姑。 老鸨说:“这里没有菩萨也没有尼姑,有的就只是一座庵。” 扈朱镜看四周,发现这里布局巧妙,像一个巨大的口字,庵所在的地方正坐落在灵气最旺盛的泉眼之上,而这座庵变成了一个袋子,把灵气都装起来,让她丝毫不会外泄。 老鸨解释道:“这里是狐族先人动手建造供狐族后辈避难的地方,外人看这里不过是一间不起眼的尼姑庵,进来以后就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那如果是被的妖精闯入呢?”胡丽卿用手指敲了一下墙壁,传来金属独有的清脆声音。 “墙是纯金造的,木头是千年金丝楠木,连头顶上的瓦片也是在天庭烧制,人间寻不到。”老鸨说。 扈朱镜说:“在我们上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附近有结界。” “因为有我带着,我是这里的第十八代传人!”她双手叉腰下巴抬起无比骄傲地说。 老鸨即可下山,走前告诉她们她们所住的西厢位置,等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放心离开。 走前在扈朱镜耳边轻声说:“ 分卷阅读63 她每日需进食一次,你就权当被狗舔了,让她吸一点精气过去,对你没有损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日后我在庵里给你放一个长生牌……” 在扈朱镜生气前,老鸨先走一步。 当尼姑庵的大门关上的时候,扈朱镜与胡丽卿的气息就此消失不见。 老鸨在门口回望一眼,说:“小心肝,你可给我挣气啊。别老顾着儿女情长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她把扈朱镜和胡丽卿放在一起,也是想找个人压着胡丽卿,好让她能静心修炼,也想叫胡丽卿多一份牵挂,免得没了目标潦草地送了自己的命。 情这味药,成了毒药能害人,若是救命的仙草,也能救活一个人。 老鸨走下山,在山下与一个黑衣人对面遇上。 大雨天,黑衣人带着一个黑色蓑笠爬山,一道黑纱遮着他的脸,整个人黑乎乎一片看不到其他颜色。 他在老鸨面前停下,人站得笔直,一道锐利的眸光从黑纱后透出。 “胡丽卿在哪里?” 老鸨平静地说:“我不认识她。你找错人了。” 老鸨被这道目光盯住,像被钉子钉死在墙上。 那人没有出手,老鸨也不敢动弹。 绸伞边缘,几滴雨水不堪重负掉落,雨珠在半空被锐利的刀锋划破,嗤地一声,凭空蒸发成水汽。 老鸨瞪大了眼,瞳孔猛地放开,眼中一道白光张开,朝她而来。 刀锋穿过老鸨的人,钻进石头里,石板路被它打出一个大洞来。 刚才站在这里的老鸨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截狐狸尾巴。 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那被雨水浸透的狐狸尾巴,一脚踩上,再是拾阶而上往山上走去。 山下,老鸨靠在树下抚着胸口吐出三口血,擦着嘴角的血,暗骂一声:“死丫头,你到底给老娘找来了多少个妖孽啊。” 她回头看一眼被烟雾包围的尼姑庵,自言自语道:“等下一定告诉你娘,叫你娘把你捆起来带回狐山,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该死,我的狐狸尾巴……谁赔我一截尾巴啊!” 【肆拾贰】 尼姑庵里不住尼姑住妖精,这倒是天下第一奇闻。 把要做神仙的老虎跟把一只想逍遥快活做妖精的狐狸精放一起,那更是奇中加奇。 而这座没名字的尼姑庵就做到了。 胡丽卿即便是知道自己天劫难过,但是却还是不在意,她轻松惯了,也没有办法在这上面认真起来。 倒是扈朱镜一门心思闭门思过。 胡丽卿逛遍了尼姑庵,在庵堂后面发现有小池塘,池塘的水来自山上,清澈冰凉,庵后种着许多的树,树上有野果子,逐个采下吃过,味道不错。 胡丽卿咬着清脆的果子,朝西厢房去,扈朱镜一进房间就是三天三夜不出来,也不跟她说一句话,她跟扈朱镜传心语,扈朱镜却不理会她的话,没有给她任何音信。 她倒是奇了怪了,这人是死了不成,怎么连声音都没有。 她走过走廊,见走廊边上结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网,有四五米那么大,连着两边的柱子,而网中央是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的蜘蛛。 蜘蛛网上结着早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如同水晶。 胡丽卿用手碰一下,那水珠掉下来,带动蜘蛛网震动起来,黑蜘蛛立刻爬过来,把破掉的蛛网结好。 黑蜘蛛的肚子上写着红色的一个字,王,所以胡丽卿叫她王寡妇,据说当年也是盘丝洞里的一个蜘蛛精,但是现在在胡丽卿眼里就是一只只会结网的蜘蛛。 她到扈朱镜房门前,敲了三下门,说:“大猫,你是不是在屋里?” 许久没有人回她,她再是用力敲了一下门,说:“大猫,我三天没有见到你了,你是死是活说一声啊,你想一辈子不见我是不是!” 怒冲冲转身,就碰上扈朱镜。 扈朱镜显然已经把经过看全了,眼中有明显笑意。 胡丽卿脸颊泛起粉红,说:“死大猫,你为什么不在屋子里?” “沐浴更衣。”扈朱镜一进厢房坐上蒲团就很快进入虚无境界中,她再度回到自己的灵魂里,亲眼目睹自己的内丹与火争斗厮杀,内丹已经比上次见到要更巨大,而火也不见得有减弱,反而更加精炼,火焰若隐若现出蓝色。 运气一周天以后,身体里的浊气随之带出身体,汗水浸透了内衫,她就去后院打水沐浴,回头却不见胡丽卿这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怕她私自下山去,于是匆忙找她。 幸而在这里遇见了她,见她在自己门口叫喊跳脚,不知为何,心情轻松起来。 胡丽卿从兜里掏出一把红果子来,塞她手上,果子都被她用泉水洗净,选的也是最好最饱满的。 扈朱镜还没咬下一颗,胡丽卿就已经解决了三颗,丢着果子到泥土里再用脚踩几下,说是等来年果核就能变成大树,再让后人来吃。 胡丽卿不停地啃果子,好像已经饥饿到了极点。 扈朱镜看着奇怪,问:“你真有那么饿吗?” 胡丽卿幽幽地望向她,说:“饿。” 扈朱镜突然想起老鸨在走前说过,她的进食与别人不一样,她吃五谷杂粮虽然能填饱肚子但是不能补充精气,靠的就是……嘴对嘴吃,当然不会只局限与这个,这个只是小点心,真的大餐是要她将对方挑逗出了欲/火,在她泄身的那刻吃下她外泄的精气才得以吃饱。 老鸨把扈朱镜放在这里,怕是是为了给胡丽卿提供食物。当然这是题外话……(*^__^*) …… “你知道我要吃你……的气。”胡丽卿笑着靠近。 扈朱镜侧过脸,不肯正面对她。 “你就当救我一命,而且,只要你不动心,我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胡丽卿轻声地说。 扈朱镜不做反应,胡丽卿先声夺人,她饿了,吃了再说,扈朱镜有意见,秋后处理。 这次,胡丽卿没有把这当做简单的进食,她百般挑逗,投以全部热情,唇齿化作利器,誓要打破扈朱镜的安静。 扈朱镜的平静像极了刚从寒处取来的冰块,胡丽卿就不信自己不能把冰块舔成 分卷阅读64 水。 胡丽卿做的超过了。扈朱镜本能地想要拒绝,因为胡丽卿的行为比进食更加过度。 我怎么让这次机会白白逃走,胡丽卿心里暗笑。 她使出狐媚之气,淡淡的紫色烟气自她口中吐出,渡到扈朱镜的口中,狐媚之气来自狐狸精的身体,效果看她本身的法力,胡丽卿别的不行,这点绝对胜过任何人。 狐媚之气略是紫色,在口中泛开,略带香甜味道,芬芳迷人。 扈朱镜一时不察全数吞下。 胡丽卿微眯的狐狸眼里闪过计谋得逞的笑意。 香舌变成了灵蛇,扫过扈朱镜口中的每一颗玉齿,带给扈朱镜痒意。 扈朱镜出于本能去抵挡,原本静立不动的舌头终于出动,却正和胡丽卿的本意。 两蛇一碰上,便扭在一起争斗起来,定要打得你死我活。 扈朱镜中了狐媚之气,原本清晰的脑袋却在此刻迟钝下来,而口舌之欲被无限放大,舌尖交缠相濡以沫的感觉成了身体唯一的知觉,传遍全身每一处地方。 胡丽卿已经紧紧靠在她的身上,一手握着她的衣襟不放,这一个吻似乎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倾入所有精神投身其中。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扈朱镜这样让她在乎过,也没有一次接触能如现在这样震撼。 狐媚之气本就不是毒药,更非春/药,扈朱镜中了胡丽卿吹出来的气,却无法察觉到,自以为是自己的缘故。 在此事之后依然闭门思过。 胡丽卿反省,的确是她自己太过度了,这一吃吃了九分饱,吃得自己春心荡漾,却把扈朱镜吓跑了。 于是她决心弥补过错,每天跑到扈朱镜门口,早起叫她吃饭,中午叫她吃饭,晚上叫她一边吃饭一边赏月。 可是扈朱镜是铁了心不理会她。 胡丽卿做了无数次自我反省, 都不见扈朱镜说一句我原谅你了。她跑到菩萨面前说话,菩萨在上面,双手合什,慈眉善目,而她坐在蒲团上,拿着木鱼随意地敲着。 “她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咚咚咚…… “做神仙真的有那么好吗,能让一个人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快乐,把自己封闭起来?” 咚咚咚…… “菩萨,你做菩萨之前,有没有未了的尘缘?” 咚咚咚…… “被你忘却的那个人真可怜。” 咚咚咚……哎…… “你一个人对着菩萨敲半天木鱼在想什么?”赤红飞过来直言问她。 胡丽卿放下木鱼,说:“我在念经。” “笑话。”赤红信世界上所有人都会一心向佛就胡丽卿不会。 胡丽卿用柄敲了赤红的脑袋一下,说:“你在这里倒是恢复了不少活力,也有胆子跟我顶嘴了。” 赤红飞到案前,落在上面,离胡丽卿远远的,说:“这里有充沛的灵气,是修炼的好地方。这几日我把心思花在正事上,所以才有所好转,倒是你,你根本就是停在原地不动。” 胡丽卿手托着下巴,对赤红说:“如果我反而比你早死,你会不会为我滴十滴眼泪。” 胡丽卿的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赤红楞会儿,说:“不会。” “为何?” “我没有眼泪。”她只剩下魂魄,魂魄没有办法流泪。 胡丽卿垂下视线,说:“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哭?”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现在不抓紧修炼,你真的会死。”恨铁不成钢是什么滋味,赤红终于尝到了。 胡丽卿偏头,说:“我怕苦。” “你怕苦怕累怕疼怕寂寞怕被人忽视怕没人赞美你怕有人比你更美……”赤红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 胡丽卿轻笑,说:“对。” 她什么都怕,却什么都想要,这样的贪婪的妖精,天底下没几个了吧。 扈朱镜这次闭关,经历了七日,七日后出来,一样沐浴更衣,吸净身上排出的污垢,肌肤变得莹白如玉充满光泽,而她的眼睛更是明亮,仿佛耀眼星辰落入她的眼瞳里。 她倍感清爽,尽管体内灵气在此刻停滞不前没有精进,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 今天出关一样没有看到胡丽卿,小小的庵里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扈朱镜出于对她的担心去找她,却发现自己走遍了整座尼姑庵却找不到她。 她的气息被尼姑庵里各种气味掩盖,扈朱镜回到原地,原本舒展的眉峰皱在一起。 人呢? 走廊边结网的黑蜘蛛在扈朱镜面前快速地吐丝结网,在已经非常完整的蜘蛛网上跑动。 扈朱镜起初不解是什么意思,待完成以后,发现那是一幅画,画面所示内容是屋顶上的一只狐狸。 扈朱镜道谢后一跃而起,飞到空中,再慢慢落在屋檐上。 屋檐上停着一只白色的狐狸,蹲坐在黄色的屋瓦上面,一对尖耳朵竖起,而它柔软的长尾巴不断地扫动着。 她遥望前方景色入了神,连扈朱镜到她身边她都不知道。 扈朱镜轻轻地落定,比一片落叶落地发出的声音还要轻。 狐狸的耳朵动了几下,转过头看向她的方向。 扈朱镜低下头,发现胡丽卿的原型是一只全身洁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体态修长,高贵漂亮。 扈朱镜看狐狸盯着入神的风景,发现那是山下不远处的南京城。 “我想下山。”狐狸抓来自己的尾巴,用粉红色的舌尖梳理着尾巴上的毛。 扈朱镜说:“外面有危险,你不能下山。” “在这里很无聊。” 扈朱镜说:“我陪着你。” 狐狸把尾巴上的毛梳理的干干净净,才满意地放开,蓬松的长尾巴甩了几下。 扈朱镜说:“明日你进我屋里同我一起修炼。” 狐狸立刻站起来,说:“你是要护我。” “对。”扈朱镜不想胡丽卿再这样堕落下去。 胡丽卿高兴不已,连带之前七天受的气也消失不见。 扈朱镜弯下腰,把她抱起,捧在手中。软而洁白的毛很舒服,扈朱镜手指轻轻 分卷阅读65 地摸了几下,胡丽卿立刻眯起眼来,一下子慵懒起来。 扈朱镜再度摸她的背,她靠近扈朱镜的怀里,嗅着她臂弯里清新的味道。 扈朱镜的身上有清泉的味道,明明没有香味,闻起来却那么舒服。 “怎么想到变成狐狸?”扈朱镜摸到了她的脖子上。 狐狸说:“几天没进食,我饿了。” “你需要几天进食一次?”扈朱镜问她。 “看情况,如果我心情不错,数月都不需要进食,但是要是不高兴了,一天吃再多都不够。”胡丽卿认定自己得的毛病是很典型的暴饮暴食症。 扈朱镜抚摸她的手指缓下来,说:“我能供你进食,但是你需向我保证,不再使出花招来,而且,七日一回,不得多不得少。” “随你随你,我现在就要。”胡丽卿一听扈朱镜能让她啃,说什么都答应,扈朱镜却按住她,不让她动。 狐狸在扈朱镜怀里扭动,原本柔顺的毛乱成一团,扈朱镜冷静地声音让胡丽卿静下来:“等你变成人再说。” 胡丽卿用爪子捂着眼,说:“不成,除非是晚上吸了一点月亮的灵气,否则我没有办法恢复过来。” “那就到晚上。”扈朱镜跳下屋檐,见之前指明方向的黑蜘蛛,特地朝她道谢。 胡丽卿被她抱着,像极了她怀里的小猫咪,扈朱镜不时摸摸她的背上的毛,虽然胡丽卿认为现在这样的状态很丢狐狸的脸,但是反正这里就只有她和扈朱镜两人,谁都看不到,她就索性由着她去摸了。 到了下午,扈朱镜去踩了果子吃,这些长在灵气充沛地方的果树扎根在泥土里吸收了地里的气,结出来的果子也变得和人间的果子不一样,她吃几颗便能填饱肚子,无需再进食。 胡丽卿躺在她的膝盖上,用脸蹭她的胸,被扈朱镜一把按下去,胡丽卿躲过她的手,仰起头来舔她的嘴角,扈朱镜无法把这跟胡丽卿为人时候偷袭一样对待,她对狐狸的小动作多了几分宽容,甚至说神情软化,嘴角有了笑容。 胡丽卿再度偷香,舔过她的嘴角,扈朱镜说:“我当你是狐狸,才对你百般忍耐,一旦你化作人,我定把你打死。” 狐狸趴回去,说:“你这是歧视!”为什么对做人时候的我那么严格,等我变做了狐狸却好到不行。不公平! 到了夜晚,胡丽卿再度坐上屋檐,等着一轮圆月升起。 终于巨大的月亮慢慢爬上了山坡,出现在天上,银盘悬挂在黑色的幕布上,月光笼罩着大地。 月光笼罩在胡丽卿身上的时候,她舒展了身体,吸取那一点点的精气,再汇集进入身体的每一处筋脉中。 月光有丰沛的灵气,但是对于吃荤的胡丽卿,并没有太大作用,她只能从无穷中吸取部分,但是也已经足够让她变身成人。 在屋檐上被月光笼罩的狐狸周围出现银白色光晕,光晕将她包围,慢慢扩大,最后化做一团白色的光芒,光芒破碎,未着寸缕的曼妙女子出现。 胡丽卿从狐狸变成人,把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灵气消耗地差不多了。 她现在饿得就像是一头饿狼,想要立刻吃到食物。 她凭空抽出外衣裹住自己,赤/裸的莲足踩着被月光覆盖的路跑向西厢。 门被推开,她踩过破碎的月光走进昏暗的房间。 她的到来,带来了一股浓烈的神秘芳香,与这里原本清冷的味道混合,变得暧昧起来。 她轻声走到床边,摸到扈朱镜的手,扈朱镜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扈朱镜的手心很热,很烫,像一个火星点燃了胡丽卿身体的火。 今天是月圆之夜……胡丽卿知道每一月的这时候,自己会变得格外激动,而扈朱镜是否也是这样? 扈朱镜手用力一拉,胡丽卿纤细的身体化作一只轻盈的蝴蝶飞入她的怀中,被她压在身下。 压在她身上的人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热量不断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同时也影响到胡丽卿。 胡丽卿在月圆之夜本就容易动情,何况是被心上人压着,心火瞬间燎原,不能自拔。 扈朱镜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发出轻微痛苦的喘息:“我好热……救我……” 【肆拾叁】 胡丽卿尚未做出反应。扈朱镜已经将她紧紧搂住,急切火热的拥抱让她透不过气来。胡丽卿在扈朱镜身下扭动身体,出于本能想要得到一点呼吸的空间,但是她的扭动却是火上浇油,让扈朱镜的身体更加热。 胡丽卿散发着天然的诱惑,待扈朱镜去夺取。 扈朱镜低下头,把滚烫的脸埋在胡丽卿的脖子上。 炙热的肌肤与炙热的呼吸同时出现在敏感的脖子边上,胡丽卿深吸一口气,不能抑制地激动起来。 扈朱镜虽然不懂得如何撩拨人心,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能打乱胡丽卿的节奏。 胡丽卿的双手环在扈朱镜身后,手指紧紧揪住她的衣服。 扈朱镜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传来胡丽卿温柔的抚摸,而当她的手心挪动,被她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发动了叛乱。 扈朱镜舔舐着自己干涩的唇角,吐息如同火舌。 “热……像有一把火烤着我……”扈朱镜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在不能忍受的时候发出呻吟。 胡丽卿摸到她的手腕,灵力化作一缕丝线进入她的身体,游走在她的筋脉中,感觉到扈朱镜体内的血液都滚烫如同火山上的岩浆,而这些快要沸腾的血液快速流淌在她的筋脉中。 这种热度,胡丽卿从来没有体会过,她也不认为谁的身体能承受住这种热度,简直就像是投入火中被火舔舐一样痛苦。 灵力在靠近她心脉的地方被一股滚烫的热量瞬间吞噬,一点都没有剩下,胡丽卿才她身体里收回灵力,不敢再贸然进去,而她知道扈朱镜现在很危险,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火灵丹还未被她吸收的缘故。 她自从那次让扈朱镜吞下火灵丹开始就一直在后悔,一颗小小的丹药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她没有把握,却敢贸然地让扈朱镜吃下去,如果扈朱镜有一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会好过。 等回到南京无意间问去干娘火灵丹的作用,干娘当场惊叫起来,她就说怎么那东 分卷阅读66 西找不到了,原来是进了她的口袋里。 胡丽卿没有提起火灵丹是给扈朱镜吃下去了,就怕干娘不高兴,干娘说那东西是药也是一枚毒药,吃下去看人体质,如果那人撑得住烈火焚身的痛苦并且能将丹中火气全部吸收,那是好事,如果经不住,那只能是自爆而死。 这几日安稳平静的相处让胡丽卿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扈朱镜的身体却没有,火灵丹还在她的身体里折磨着她。 胡丽卿自责起来,生怕她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死掉。 “别怕你会好起来的。”胡丽卿对着扈朱镜说。 扈朱镜听出她话里的急切,也试着安慰她:“我不会死,只是现在难受的很,怕跟死差不多。” “没事,我帮你,我知道怎么做,不过醒来你不许骂我不许打我也不许……” “你说什么?” “你先答应我,如果你明天能站起来就不需怪我。” 扈朱镜预感到胡丽卿要做到事情会很超过,甚至连她都无法接受,但是她现在热得没有办法想别的事情,一心想要解脱。 她吐出的气息更加灼热,吹在胡丽卿的脸上,肌肤仿佛要被烧伤。 胡丽卿知道再不快点救她她就没有办法撑下去了,再快速说一遍:“你答应我今晚的事情不算数,明天不能赶我走也不能不对我说话。否则我……我就不管你。” “救我……”扈朱镜的呻吟像是答应了胡丽卿的要求。 胡丽卿闻言,立刻抱着扈朱镜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同时从兜里拿出一截绳子,拉扯了一下,绳子发出啪的声音,胡丽卿爱抚着绳子,说:“扈朱镜你有捆妖绳,我也有捆仙绳。” 说着就把扈朱镜的手脚都绑在木床上,同时抓着扈朱镜的衣襟,大力地扯开,嘶的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清晰地回想在房间里。 胡丽卿坐在她的腰上,像一只忙碌的蝴蝶,左右行动,把她身上的每一块布料都撕成碎片丢到地上,很快扈朱镜就一着寸缕,无衣遮身,而双手双脚被捆住,胡丽卿居高临下看着她,被眼前美景诱惑,舌根分泌出丰富地唾液,用力吞咽下去,同时嘴唇发干,她舔着嘴唇,咕噜一声吞下多余的唾液。 娘,女儿发现女人比男人更美,更对我的胃口,我爱眼前的人,所以我要得到她。 胡丽卿快速解开自己的衣服,很快让自己变得和扈朱镜一样赤/裸,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只剩下淡淡的光芒,覆盖在胡丽卿的身体上,全身美得不像话。 扈朱镜已经乱成一团的脑袋不能理解,坐在自己腹上的胡丽卿在她眼中发出了光芒。 胡丽卿低下身,用手捧住她的脸,在她溢出痛苦呻吟的时候把自己的唇覆盖上去。 扈朱镜的口里也一样的热,胡丽卿觉得自己在跟火激吻,又刺激又新鲜。 她不断变换着角度,探索扈朱镜口中每一个角落,微凉的舌尖如一道清新的泉水注入扈朱镜的身体里,扈朱镜饥渴地吸吮着她的舌尖,忘我地汲取凉意。 胡丽卿双手握紧,指尖陷进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清醒过来,她不能陷进去,她必须冷静下来。 如果连她也陷进去了,那救火反而会变成放火,到时候扈朱镜不断要忍受火灵丹的灼热还要再忍受欲/火. 胡丽卿运气,同时闭上眼,从扈朱镜的口中吸过来大量的气,火热的气源源不断传来,在胡丽卿的腹中积累滚动。 而扈朱镜意犹未尽地含着她的舌头,险些让胡丽卿破功。 胡丽卿意乱神迷,恨不得自己放弃清醒赶紧与她一同投入□中,但是她不能。 火被胡丽卿吸去了一些,扈朱镜有了片刻的清醒。 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被束缚被压在身下,还…… “胡丽卿,为什么……” 胡丽卿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要她闭嘴,说:“闭上眼就当这是一场梦。” 不,这不是梦,梦没有这样清晰的感觉,这是真实的,扈朱镜怎么能容忍自欺欺人这种事情发生。 她用力摇头,说:“走……你走开……” 胡丽卿用力咬她的嘴唇,说:“我舍身救你你不乖乖把我吃掉还有那么多借口,你到底是不是老虎啊。” 这跟是不是老虎有关系吗? 胡丽卿自有她的理由:“肉自动跑到你嘴边就要张开嘴巴吃下去,否则就是浪费,浪费就要天打雷劈,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能做这种事情,胡丽卿,我不是你,放开我。” “没有人会看见我们在干什么的,老天每天要盯着苍生偶尔会休息一下,这里只有你,只有我,我不说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是为了报恩,你就受了吧。” 扈朱镜短暂的清明被更加激烈的狂乱替代,这下她不会再说不要也不会再拒绝。 胡丽卿发出轻笑,发现自己反而是喜欢这样的她。 无论今夜是出于什么原因使得扈朱镜接受了她,到了明日,两人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平静相处了。 胡丽卿不敢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她只在乎今天的温存。 她是狐狸精啊,哪有狐狸精是不贪欢的。 她的手略带凉意,走遍了扈朱镜每一寸肌肤,火热的唇随后跟上,边走边品尝扈朱镜的肌肤。 【肆拾肆】 扈朱镜被她逼出了热汗也带出体内的热气,汗水湿透了她的身体浸透了身下的被褥。 她轻启朱唇,轻哼,不似胡丽卿所发出的呻吟那么柔软,很含蓄却更催情。 她体内的火气开始释放,肌肤灼热如铁块,胡丽卿沿着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吸取她的热气。 火被逼到肌肤上,是胡丽卿的唇把它们带走。 胡丽卿过会儿就要停下来,感觉腹内热火已经熊熊燃烧。她怕自己都要撑不住了,便用灵力将腹中火气压下,再度俯下身,将嘴唇贴上扈朱镜的平坦的小腹,张口,吸出她肌肤内的火气。 灼热的气焰滑过她的喉咙,她努力吞咽下去。 到了扈朱镜的下身,胡丽卿嘀咕着:“我为你做出了牺牲,这就当是你给我回报,明日如果你翻脸不认人,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舔着自己干涩的唇角,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唇 分卷阅读67 覆盖在上面。 扈朱镜拧紧身下的被褥,倒吸一口气。 胡丽卿没想到女人的身体可以是这种美妙滋味,不禁着了迷,或舔或吸,欢快地很。 神智模糊,但是由下身传来的感觉还是清晰的,扈朱镜从排斥到软化,到最后咬牙呻吟。 胡丽卿收回发酸的舌头,满口都是属于扈朱镜的气息。 “你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扈朱镜恢复了大半的清醒,醒来便是这样一句话。 她知道胡丽卿帮她吸出了体内的火气,胡丽卿也担着风险,救她的同时把自己陷入危险中,如若胡丽卿一个不小心承受不了这些火气,她自己也有可能被吞噬。 胡丽卿起身,对她笑道:“我救了你,不是吗?” “是。”扈朱镜叹息,救人一命,是否应该涌泉相报? 胡丽卿身体倾斜几下,而后软软倒在扈朱镜的身上。 她以脸颊磨蹭着扈朱镜的脸,舔着她的耳垂,吐着热息,道:“现在该你回报我了,我现在好想要你,你帮我纾解。” “这……怎么……怎么做?”扈朱镜不清楚该做什么,是不是应该学胡丽卿的样子…… 胡丽卿迷离地眼神带出笑意,说:“傻啊你,还要我教你,你是存心想让我害羞?” 事实上胡丽卿一点都不懂得羞涩,她握着扈朱镜的手,将她领到自己腿间。 “我把你体内的火气吸了过来,我也许会死,如果我死了一定是你的罪孽,所以你现在要救我。”胡丽卿严肃地说,在此刻不乘机所要报酬那就是暴殄天物。 扈朱镜触碰到灼热湿润的部位,吓了一跳。 胡丽卿按住她的手:“你可以逃,然后看着我因为你而死?” “我……这……这是破戒……”扈朱镜感觉自己将要窒息,喉咙里堵了一块石头,没有办法吞咽下去。 胡丽卿说:“色戒是禁的男欢女爱,我们没有关系,快点,难道你想我死。” “你救我一次,我记在心里。”扈朱镜尽管心中任由顾虑,但是在此刻她都抛到脑后。 她生涩地抚慰着胡丽卿湿润的花朵,纾解她的欲/火,胡丽卿半眯着迷蒙的眼睛,全神贯注盯着扈朱镜的表情。 当胡丽卿皱眉低呼的时候,扈朱镜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忙有退开,却被胡丽卿抓着更深入其中,胡丽卿说:“别顾及着我,我不是疼,是因为还不够。” 她不够,那她就给更多,扈朱镜抓到了诀窍,慢慢熟练起来。 胡丽卿的玉体舒展紧绷,翻滚在素色的被褥上,化作了一朵绽放的莲花,而莲花是一尘不染的,而她是凡尘的寻欢的女子。 胡丽卿的脑中闪过空白,坠入深渊中,她攀折扈朱镜的肩膀,发出颤抖的呻吟。 扈朱镜问她怎么了,她嘴角绽开一朵微笑。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味道,扈朱镜不可能闻不到,胡丽卿却喜欢她的味道与自己的混在一起。 扈朱镜说:“够了吗?” “不够!”胡丽卿一把把她拉过来,说:“我还要你。” 三天后,那扇门才打开,胡丽卿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梳理着良家妇女的发鬓,却面含春意,眼有粉色,连带着嘴角边都绽放着一朵桃花。 她施施然从跨出房门,走到外面,神清气爽,吃得饱饱的。 回头看一眼里面,帐子里的人还沉睡着,胡丽卿掩唇轻笑,带着轻松的快意走开。 到走廊边,发现蜘蛛网已经结得更大,而赤红躺在网下的走廊扶手上晒着阳光。 胡丽卿放软了脚步靠近,还没接近赤红就抬起头,说:“你吃饱了?” “很饱很饱。”胡丽卿的笑容像极了一只偷了鸡的狐狸,不,是一只吃了大老虎的狐狸精。 赤红说:“你不怕?” 胡丽卿说:“你是怕她自此以后对我着了迷,痴恋不忘吗?那也好啊,我就要破了她的清规戒律,毁了她的千年道行,与我在人间寻欢作乐,总好过她去天上过苦日子。想想这个主意也不错,我现在就去破了她的身。” 赤红看见胡丽卿身后的人因为这句话而神情僵硬,低头,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何苦呢。 胡丽卿没有瞧见身后的人,她亦是乐不思蜀忘记了察觉身边的变化,只顾着道:“她也有热情的一面,只是没发现而已,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只要尝过了□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着,她撑起自己的下巴,看外面阳光明媚,正是大好时节,想去外面踏青走走,看看风景。 如果现在是春天,她就带着扈朱镜到原野上,两人在花丛中翻滚也是一件美事。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扈朱镜也一定会改变了吧,至少会对她好些,会留恋她多一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胡丽卿从遐想中醒来,慌忙转身眼角瞥见一抹白色身影。 那人青丝披散在白衣之上,背影如同一阵风,胡丽卿却没来由地慌了,莫名的心跳加速,感觉她在生气。 胡丽卿快步追逐她而去,凌乱的脚步说明了她的紧张。 赤红看着两人的身影前后离开,抬起头,对蜘蛛说:“我妹妹真是傻,也够笨,明知道老虎最在乎的就是她的修行,却说那些话,摆明了就是让她误会去的……” 蜘蛛爬到网的最那边去躲一下,赤红说:“过来,我还没说完呢!” 蜘蛛犹豫片刻,动着八条腿慢吞吞爬过来,能拖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时间。 赤红又说:“我想我妹妹好,想她能如愿以偿,但是心里也明白,老虎与她本就不是一路人,有缘无份再强求就硬生生把缘分逼成了孽缘……” 蜘蛛再度欲哭无泪:他们俩爱来爱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扈朱镜却消失在房中,房门在她面前关上,表示出了拒绝。 胡丽卿愣愣地望着那扇门,不知所措。 “大猫,我刚才那些话都是看玩笑的。你别当真好吗?” 【肆拾伍】 胡丽卿盯着那扇门许久,门里悄然无声,出于直觉,她感觉地到扈朱镜在生气。 她设身处地去想,如果自己扈朱镜,一早起来听见自己说的话,会怎么想? 分卷阅读68 不生气才怪,可是天知道,自己心里真没有那些意思,一时说出口的话,扈朱镜能信她是在开玩笑吗? 胡丽卿说:“大猫,你先出来,你看着我说话,如果我有说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扈朱镜内心的激怒化作了狂风撩起屋内所有摆设,全数撞到墙上去,摔得粉碎,那些碎屑不断被卷入风中,一次次撞着墙,直到此处成了废墟。 胡丽卿听到里面噼里哗啦的声音,不禁缩了一下脖子,扈朱镜生气了,这回的气胜过以往,不知道她会在何时原谅自己。 胡丽卿搬了椅子就安营扎寨坐在扈朱镜房门前,一日从日出到日落,扈朱镜没有出来,那第二日再来。 第二日也是一样,扈朱镜像是死在里面了一样,一声不吭也一步不踏出房门。 胡丽卿抓来赤红,要她进去看看人怎么样了,赤红却拒绝为她做事,说:“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解决。” 何况老虎妖力强,自己区区小妖,进去就被撕成碎片,赤红不是白痴,当然不会拿命去赌。 胡丽卿气的跺脚,她要是有这个勇气她早进去了。 她再度敲门,这次门真的打开,扈朱镜站在门缝里,面色严肃,恢复了初见时候的样子。 胡丽卿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眸冰冷如深水,见不到,自己仿佛要淹死在里面。 “你真烦。”扈朱镜瞥过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胡丽卿忙抓住她的手腕,讨好似地微笑,说:“大猫,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扈朱镜抬起手,轻轻地把她的手拨开,在拨开的刹那,胡丽卿觉得自己被推入悬崖身体不断往下掉。 她不死心,再度伸出手想要握住她,扈朱镜却移步离开。 胡丽卿追上去,说:“那天你也答应了起来后不能对我生气不能不理睬我。” 是。扈朱镜心中应道,她答应了把那三天的事情当做一场梦,醒来也绝不会怪罪胡丽卿,但是,她气的绝非此事,胡丽卿的话,叫她冷心。她万万没有想到,胡丽卿的心是如此狠。 那一刻她的心在冷颤,她开始反省,是否她到了这地步都是胡丽卿布下的棋局,那粒丹药,绵里藏针的老鸨,还有这个固若金汤却诡异的尼姑庵。 她的目的是玩弄自己,而后呢,自己破了戒毁了修行,而胡丽卿挥挥手就能离开,来得潇洒也去的潇洒。 自己真的是愚昧,醒来以后甚至会对她产生些许好感,但是很快被她扼杀,她握住了自己的心,而后把她捏碎。 谎话连篇不正是狐狸精的本性呢,她怎么会忘了这一点。 扈朱镜已经听不进胡丽卿的辩解,她彻底不信任她。 胡丽卿追着她,追到半路,她停下脚步,扈朱镜自顾自走,丝毫不在乎她是否跟上。 胡丽卿气得跺脚,说:“死大猫,气死我了。” “你若是原谅了我的就去打坐。”胡丽卿在扈朱镜来叫自己过去打坐的时候提出要求,扈朱镜冷然的脸庞没有表情,眼神冷淡,扫过她一眼,说:“随便你。” 胡丽卿这才急了,发现她在大猫面前完全没了优势,大猫说不要管她就随她去了,而自己却跟本没有任何条件去要求她。 而以往大猫对自己的诸多束缚,反倒是她在用心。 这下终于明白如若大猫要真绝情起来,会到什么程度。 胡丽卿一说不要打坐,扈朱镜就绝不勉强她。 反倒是胡丽卿自己反省过来,求着说她要。 她说了她什么都听扈朱镜的,也换不来扈朱镜的一抹微笑,扈朱镜冷着脸,再没有用包容的目光看过她。 扈朱镜的身体里好似失去了温暖,她变得冷漠也变得绝望,反倒叫胡丽卿害怕。 胡丽卿静不下心来,她满脑子都是那几晚的事情,两人明明拥有了彼此的秘密,却落到这程度,叫她怎么甘心。 她睁开眼睛,心忧不已。 身边的扈朱镜定睛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 胡丽卿说:“你还在气我随口说出的话吗?你就不能把它忘了么,我就是胡乱说出口的,你何必气我那么久!” 扈朱镜说:“是胡乱说出口的还是真心话,你自己清楚。” 胡丽卿抬手去触碰她,却被扈朱镜闪过。扈朱镜防备着她!这点认知让胡丽卿脸色惨白。 “你怕我毁了你的千年道行?”胡丽卿苦笑着问。 “没有你做不出来的事情。” “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就相信了我会毁了你。” “你已经毁了我。”扈朱镜压抑着胸口激烈冲撞地情绪,只化作一句轻轻的话。 胡丽卿已经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心,而后得到的理由却是出于胡丽卿的私心。扈朱镜不能接受。 胡丽卿哑然,垂下脸来,说人心难料,的确是真,自己自问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她却对自己百般猜测,甚至怨恨有加,如果能挖出自己的心给她,就叫她看个明白,自己心里头装的绝对没有半分的恶。 扈朱镜不信,她也没有办法,胡丽卿只觉得自己被她伤了,这一阵疼,不知道何时过去。而她也发誓,绝对不会再对谁付出真心了,真心是泼出去的水,泼到石板路上碎成了水珠子,到了泥地里就泥土混一起了。 晚上回去,胡丽卿抱着被子哭了一阵,哭过以后两眼睛跟灯泡一样,夜晚突然出现在赤红面前,把赤红吓了一跳。 赤红收起戒备,说:“你去做什么?” 胡丽卿幽幽道:“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也别来打扰我睡觉好不好!”赤红转过身,把脸埋在腹部。 胡丽卿推开房门,踩着月光,凭着本能来到扈朱镜的屋前。 她实在睡不着,所以更想扈朱镜。 终于壮着胆子化作一缕风,从门缝里钻进去,到了屋内。 屋内空无一物,先前被扈朱镜破坏地一干二净,而扈朱镜却没有想过搬家或是填充进来。 屋内角落里,扈朱镜的原型趴在地上睡着,虽然雌虎眠去,却依旧威风凛凛。 胡丽卿一点点靠近,小心翼翼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再忐忑 分卷阅读69 地把自己靠上去。 扈朱镜在她靠近的时候颤了一下,胡丽卿不管了,偎着她睡。只求扈朱镜给她一处栖身的地方,别夺了她的好梦。 扈朱镜睁开眼,看见身边睡得香甜的人,胡丽卿滑倒了地上,抱成一团。 扈朱镜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眼神,似有迁就又有怨气,她朝胡丽卿去,张开口咬着她的衣襟把她拉上一些,免得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胡丽卿抱到熟悉的温暖的毛,眼角多了温热的泪水。 她是真心喜欢扈朱镜的,她绝不想害她,为什么扈朱镜就是不能明白。 闭关数月,庵里日复一日没有变化,而山下却已经是白雪皑皑的冬天。 老鸨裹着披风上来,一进门就立刻把门关上,喘着气,吐出白色雾气,拍着胸膛说:“好险,那妖精不在。” “你说谁?” “不是说你,但是也是你惹来的。”老鸨白她一眼,想起自己生生丢掉的尾巴,气得要死。 胡丽卿还不明白,老鸨就把她拉紧庵里,进了屋在菩萨面前把她上上下下看一遍,说:“这几月你是去找食了还是苦心修炼得到了突破,怎么比以前更美也更有韵味了?” 胡丽卿摸摸自己的脸,全然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变化,或许在这个不见外人的庵里除了赤红就是扈朱镜,要么就是一只不会说话的蜘蛛,要是自己一夜之间变美或是毁容,他们都不会正眼看一眼。 倒是数月不见的老鸨一眼就发现了变化。 “是吸食了那虎妖的精气,对不对?”老鸨笑眯眯地靠近。 胡丽卿却发出一声叹息,添了哀愁,她说:“她跟我生气。现在都不肯理睬我。”脚尖在地上打圈,如同她的内心缠绕着一圈圈的绳子。 老鸨说:“你吃了她,天,那她不就毁了……” “没,我没毁她清白。” “那是她自己动了心,把责任都归结在你身上,那,你也别恼,该吃的时候吃,记得潜心修炼,别虚度了这几百年。” “我会的。”看她是不是有这个闲工夫。 老鸨听出她话里的敷衍,只想骂她娘,怎么教出一个这样不知死活的闺女来。 说到外面徘徊数月没有去的黑衣人,老鸨念叨了一顿,胡丽卿却听得胆战心惊,尤其是听说那人也许就在外面,顿时花容失色。 老鸨问:“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是怎么了?” “那人现在还不放弃抓我。” “抓你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早告诉你了!”胡丽卿跑去找扈朱镜,拍打她的门,“大猫,你快些出来,干娘说黑衣人就在门口等着我们两人,你说怎么办!” “他跟来了?”扈朱镜立刻打开门,急忙问。 胡丽卿点头,说:“是的,我们来的那日,他也到了山下,干娘跟他对阵过,说她都打不过他。” “那人是真不死心。”扈朱镜咬牙,没想到两人都已经躲到这里了还是被他纠缠不放。 “大猫,你是认识那人的对不对,你倒是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得到我!” “我不能说。” “为什么!” “这事关我族名誉,我发誓过要守口如瓶。” 【肆拾陆】 胡丽卿急了,打了她一下:“所以你只想看我担心受怕,你到底什么心思,恨我就恨我,何必这样对我!” “够了!”扈朱镜把她双手拉住,手心的冷意传到她的身体里,胡丽卿愣愣地看着她,说:“你在乎我被他抓走吗?”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而是……” “又是什么你们家的荣誉是不是。真是可笑,那我算什么……” “有缘无份的人。”扈朱镜轻轻地说。 “可恶。”胡丽卿抬起手给她一个巴掌,猛的转身离开。 扈朱镜捂着自己的脸,疼痛传到心里,她却只能叹息。 胡丽卿没跑几步就停下来,因为眼前站着的就是黑衣人。 胡丽卿不知所措,一面逼着自己稳住,不要尖叫,一面往后退,靠近扈朱镜。 直觉地,她认为只要靠近扈朱镜就能安全,扈朱镜会尽力保护她,尽管之前她打了她。 扈朱镜也看到了他的出现,提高戒备,手暗自握紧。 胡丽卿推到她的身边,她抓住她,将她护在身后。 “你不能让我被他抓走,看在我和你共度几晚的份上。”胡丽卿抓着她的衣襟,说。 扈朱镜低声喝道:“胡丽卿!” 胡丽卿揽住她的腰身,喜欢被她护在身后的感觉,仿佛扈朱镜就是她的天地,而自己被她保护着,完好无缺绝不会有事。 扈朱镜冷眸盯着黑衣人,黑衣人发出柔和的声音,说:“你要护着她?” “是。” “你管她死活干什么?” “我答应过要保护她。” “可笑可笑。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扈朱镜内心犹如岩浆滚动,一想起化作废墟的雕像,她便不能平静。 黑衣人走近一步,说:“你必须把她给我。” “休想。” “她的身上有你的气味,难道……”黑衣人停下脚步猛嗅。 胡丽卿皱起眉头,这人看起来怎么像一只狗呢。 扈朱镜身体僵硬,不知道该如何躲闪过去。 “我的好娘子,原来你不愿意与夫君成亲,原来是因为你也好女色……啊哈哈哈!”黑衣人狂笑起来,原本温柔低沉的声音拔尖化作了尖锐的嘲笑声。 胡丽卿掩住耳朵,生怕自己的耳朵会因为听了她的声音而聋了。 “你们两人……”胡丽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恨不得她耳朵早一步聋了。 扈朱镜摇头说:“不,我没有与任何人成过亲。” “那倒也是。”胡丽卿相信扈朱镜尚未破身,哪里来的成亲这一说话。 “的确,你当时傲气正盛,不肯嫁给我,竟然亲自到我地盘上,杀我手下,伤我致残,甚至讥笑我如我这类废物不配娶你。你可记得?” 扈朱镜面不 分卷阅读70 改色,说:“我忘了。” “你……”尽管看不见黑衣人的脸,但是能想象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带着多深的恨意。 胡丽卿细想,这事情,好像不是扈朱镜会做的,反倒是她体内的另外一个人。 “你当然不记得,你现在一定不记得当年你杀过多少人,灭了多少族人,你的手上沾满了血,可是你一转身就想做神仙去,那不可能,回头没有岸等你。只有地狱。” 扈朱镜回道:“我没有杀过人。” “是啊,你当然不记得,那女人帮你抹去了你大部分的记忆,留下些许,但是,你手上的血却洗不干净,你注定成不了神。你是谁,你是虎族唯一的女煞星,你的出世就带着血光之灾……” 正说着,黑衣人伸出手,却是正对着胡丽卿而来,他之前那番话是为了引开扈朱镜的注意,而主要目的还是胡丽卿。 黑手到胡丽卿面前,胡丽卿被吓到脸色发白,是扈朱镜的灵剑为她挡开那只黑手掌。胡丽卿自动躲到一边避免成为扈朱镜的障碍。 扈朱镜手中所拿的灵剑晶莹剔透如同水晶质地,但是上面隐隐透着红色,仿佛有火在燃烧。 灵剑由她的灵气化出,她的灵气已经发生了变化,由剑身可以看出。 灵剑与黑衣人手掌交接时候发出非常清脆的金属声,仿佛是两件金剑在碰撞。当灵剑对上黑衣人的手掌,剑身上传来嗞嗞声,同时不断冒着白烟。 扈朱镜同他交接百余次,但是那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黑白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眼睛根本抓不住他们的动作。 胡丽卿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半空中。 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扈朱镜会受伤,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人千刀万剐。 黑衣人步步紧逼,扈朱镜却只是抵挡,分明她是有实力将他杀掉,她却没有出手,反而是让黑衣人占了上风。 “没有杀气的老虎只是一只被拔光了牙齿的家猫,当年的你,一去不复返了。”黑衣人嘲笑道。 扈朱镜握紧灵剑,恨自己无法大开杀戒。她是修仙之人,她不能让自己的手染上血。开了杀戒,她千年修行将功亏一篑。 而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说:“扈朱镜,你不敢杀我!” “你居然用人做傀儡,你……”扈朱镜咬牙狠狠道。 那个巴不得他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是美轮美奂的男人却会选择最丑陋的傀儡,这是扈朱镜没有想到的。 但是这也是最有效的,那人绝不会离开他的行宫,到人间来,他受不了人间的浊气以及污秽的东西污染了他的眼睛,他要一个傀儡到来杀人,也不愿意自己的手沾了血。 黑衣人说:“她是我的。把她给我。” “放过她,我就放过你。” 黑衣人发出尖锐的笑声:“就凭现在的你?你的主人拔了你的尖牙剪掉你的爪子,你现在就是一只猫,你丢了虎族的脸,也丢了你的脸。” “闭嘴。”扈朱镜喝道。 “那举起你的剑,来杀我,用我的血沾满你的双手,然后你也别想做神仙。”黑衣人狂笑着。 扈朱镜暗自咬牙,她恨自己有心弃绝这尘世,偏偏尘世就不肯放她,先是胡丽卿,后是他。她恨不得大开杀戒将眼前一切挡住她的人都撕成碎片,内心有一股冲动在蠢蠢欲动,心脏狂跳,内丹在她体内激烈地膨胀。 杀啊!将这里化作修罗场,将挡她之人杀尽。 扈朱镜闭上眼,吞下蠢动的心。 不能,她决不能失去了理智。扈朱镜再度睁开眼,金色的眸子恢复了平静。 黑衣人更加狂猛地朝她进攻,暂时把胡丽卿放在一边。 扈朱镜以灵剑抵挡,退后躲闪。 两人分开,扈朱镜以灵剑刺入地面,撑住自己的身体,而黑衣人脚下石块龟裂,化作碎片。 他的手臂上出现无数伤口,自伤口处涌出黑色血液,血落在地上,腐蚀了石头。 而扈朱镜的手臂也被他抓出了一道伤口,伤口处出来的血变成黑色,如同墨水,在白衣上染开,叫人胆颤心惊。 扈朱镜屏息,以灵气逼出伤口的毒气,待血恢复成红色,才松了一口气。 黑衣人笑着说:“杀了我吧,把你的剑戳穿我的身体,别犹豫。” 疯了。胡丽卿恨不得冲上去先把他砍一百八十刀,扈朱镜修仙,她可不是,她本就是妖,看不惯的人,就该杀。 扈朱镜与他厮杀,再度分开,黑衣人脚刚落地,胡丽卿就跑出自己的捆仙绳,把他的脚捆住,然后收紧。 黑衣人一时不察倒在地上。 胡丽卿冲上去手拿一根鞭子猛的打着他,这鞭子细巧却不是一般事物,由极细的金丝编织而成,挥动时候轻而易举,但是落在人的身上却犹如针刺,剧痛无比。 胡丽卿抽打着他,一边念叨着:“你伤了她便是自找死路。” 黑衣人似乎不怕疼,被她抽的血肉模糊,却还是不吭一声,挣脱开脚上的捆仙绳,接下来就要抓住胡丽卿的脚踝。 扈朱镜在片刻起身,飞到胡丽卿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起,两人双双飞到空中。 胡丽卿才注意自己只顾着发泄竟然忘记了保护自己,而扈朱镜此举正是救了她。 她抱住她的腰,说:“你救我就说明你已经不再气我乱说话了。” 扈朱镜气的绝非那句话,但是此刻无瑕解说,胡丽卿却不肯放,说:“说你不生气,否则我就一直抱着你。” 简直是拿两人的生命看玩笑,扈朱镜说:“好,我不气。” “扈朱镜……我……”胡丽卿话音未落,被扈朱镜稳稳地送到平地上。 扈朱镜则是正对着黑衣人,防备着他的进攻。 “看你们两人缠缠绵绵,的确是一副美景。”黑衣人笑着说。 “扈朱镜,你也算是虎族第一美人儿,虽然与我想比差了三分姿色,我却不嫌弃你容貌不佳,勉强娶你,你却反过害我,你罪该万死。”黑衣人低声咆哮。 扈朱镜再度拔起灵剑,说:“你说千年前,我狠狠地羞辱了你一次。” 灵剑之上的红色更加浓重,像烧起来的火焰。 “今天, 分卷阅读71 我不妨再羞辱你第二次!”扈朱镜挥剑就是三道剑影,铺天盖地笼罩着黑衣人,黑衣人被剑锋包围,无处可躲。 往后退一步,却发现扈朱镜就在她的身后。 扈朱镜反握住灵剑,以剑柄重击黑衣人的肩膀,只听咔嚓一声,肩膀上的骨头错位,手臂生生被卸下。 再是左手,黑衣人没有手,就以脚来踢。 扈朱镜踩在他的脚上,以膝盖重击他的关节,将脚上关节卸下。 黑衣人瘫在地上变成了无力反击的人。而扈朱镜则是命令老鸨:“把门打开。” 老鸨忙把门打开,扈朱镜起脚将黑衣人踢飞,黑衣人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冰天雪地中。 扈朱镜将灵剑收回体内,放松下来,人立刻软化,不能站立。 胡丽卿急忙上前扶住她,扈朱镜摇头,说:“我没事。” 【肆拾柒】 遥远的地方,层层白云绕着雪山,雪山之上有巍峨的行宫,宫中正殿,一座以一整块白玉雕成镶嵌着无数宝石的王座上,一人从梦里醒来,痛苦地吐出一口血,血溅在面前的地上,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庞扭曲在一起,面目狰狞,毁了那张精致的脸庞。 该死!噩梦重演,扈朱镜再度让他脸面扫地。 “王,需要请御医过来……”一个蒙着脸的侍者立刻跪在他面前,把头压低,不敢看他,毕恭毕敬地说。 “免了。都给我下去。”那人厉声喝道。 众侍从低头退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罩。 “母老虎就算没了记忆还是一头母老虎。”恨恨地咂着扶手,心中忿恨难消,一股腥甜味又要涌上来。 “我好像以前也做过一样的事情。”扈朱镜自言自语,脑子里闪过破碎的记忆,而那人是她又不是她。 熟悉的场景一闪而过,现在又回到现实里。 胡丽卿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腰,嘀咕着:“你都成这样了还逞强,这时候做一只小猫咪有什么不对。” 扈朱镜受疼,这才把全部重量交给胡丽卿。 胡丽卿也是撑起她,不时摸摸她其余的部位,看看是不是有受伤,扈朱镜笑着说:“我说过,我没事。” 胡丽卿沾了一手的血,惊呼:“你的血流得那么多,还说没事!” 老鸨跑过来,把两人拉到殿里,再把门窗关上,全数封死。 胡丽卿正撕开扈朱镜的衣服,为她的伤口撒药,药粉洒在伤口上,血慢慢凝结,伤口处生出新肉,肌肤恢复如常,而这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药性凶猛,伤口如有火在灼烧,扈朱镜却面不改色,轻松忍下。 胡丽卿拿来湿布擦去多余的血跟药粉,看到受伤处恢复成了原样不留一点伤口才松了一口气,她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扈朱镜反而不解。 胡丽卿低笑,说:“好像你的麻烦都是我惹来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扈朱镜要面对无数麻烦,都是由她而来。 扈朱镜没有为她辩解,也没有责骂她,叹息一声,说:“习惯了。” “这里呆不下去了。”老鸨在各个方位设下结界,然后冷着脸走到两人面前。 “干娘……”胡丽卿从她脸上看到凝重表情,不禁担心起来。 老鸨说:“那人能进来一定是找到了破绽,那他以后想来这里也一定是来去自如,我们挡不了他的。可恨,偏偏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叫我哪有脸去见祖宗十七代。” “可是你说这里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不然能去哪里。”胡丽卿不肯离开,难得有地方能让她跟扈朱镜单独相处的,她万万不想离开。 老鸨以手指扣她脑门,说:“现在只有把你这个闯祸精交给你娘去管教了。” “不要!”胡丽卿大叫,绝对不要去见她娘。 “没有别的选择,大仙劳烦你送她去狐山。” 扈朱镜团坐在蒲团上,方睁开眼,对她说:“好。” “大猫,你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吗?你是把我推入火坑,比逼良为娼更可恶……”胡丽卿立刻跑到扈朱镜身边,蹭着她黏着她,就是要她改变主意。 “你娘有厉害到能让你害怕的程度?”扈朱镜笑看胡丽卿的改变,一听见她那妖孽的娘,就整个人激动得不像话,不,是害怕得不像话。以前听胡丽卿提起她娘,不正是一副骄傲不已的口吻吗? “她下山前跟她娘发过誓,可以惹是生非,但是不能惹不该惹的人,更不能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如若害自己受了伤,她娘就要抽她筋扒她皮。现在……还是跟你娘说实话吧,也许你娘会轻罚你。”老鸨拍拍胡丽卿的头,表示无能为力。 干娘一定在幸灾乐祸。胡丽卿心里愤愤不平。她五百年功成,下山之前,娘要她保证,可害天下人,但是不可害自己,就是想她留着自己的小名好好玩,谁料到不知出于什么愿意惹到了黑衣人,如果不是扈朱镜护着,胡丽卿那条小命怕是要岌岌可危了。她娘一定不会放过她。想起来就后怕,一想到她娘勃然大怒抽出那根狐尾鞭狠狠地抽她,肠子就纠结在一起。 扈朱镜答应送她去狐山,而后呢,当然是拍拍屁股走了,胡丽卿更不愿意。 “到了狐山我就会被我娘关起来到时候你是不是就想甩开我走了一了百了?”胡丽卿怒指扈朱镜说。 老鸨一拍脑袋,大叫:“天啊,胡丽卿你是真蠢了,你说出来更不是让她称心如意了!” 扈朱镜看着她,说:“我正有这样的打算。” “扈朱镜!”胡丽卿一出手就是拍了她的背,扈朱镜突然吐出口中鲜血,把胡丽卿吓了一跳,举着那只作乱的手,愣愣地看了许久,说:“大猫,你……我不是故意的……” 她帮扈朱镜抹去嘴角的血,担忧的目光扫过她苍白过分的脸,说:“你没事吧,大猫对不起。” “我需要一天时间进行调理。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再说。”扈朱镜说。 胡丽卿含泪点头,走到老鸨旁边,又被老鸨狠狠敲了一下脑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我怎么知道自己一巴掌会把她打出血来,你以外我不想她好吗?错,我是最想她好的人!  分卷阅读72 “你什么你,你搞砸了我苦心给你安排的好机会,你又给自己惹来了麻烦,你啊你!当初你下山,我以为世间多了一个妖孽,没想到你不是妖孽你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干娘……”胡丽卿委屈地很,一把搂住老鸨,埋首在她丰满的胸前大哭。这次事情对她的影响也不小,叫她紧张不已,更被扈朱镜的伤吓了一跳,现在还没缓和过来,狠狠地哭了一场,把委屈哭出来。 老鸨拍拍她的肩膀,看到扈朱镜睁开眼,饱含担忧和关切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虽然只是刹那一瞬间,转瞬即逝,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小傻子,她不是对你无情的。”老鸨在胡丽卿耳边说。 胡丽卿睁开一只眼,说:“可是她一直想把我推开。” “正邪殊途,要么你放弃,要么她放弃。”老鸨感叹一声。 胡丽卿说:“那还是让我哭吧。” “哭吧,哭过了做回胡丽卿,向你娘一样吧。” “我娘一直很孤单,我不想变成我娘这样的人。”胡丽卿不想变成她,看似风光逍遥,得了天下人的心,却孤独寂寞无人可说。 老鸨把她搂紧,让她险些在自己丰满的双峰中窒息,说:“你先活到你娘的岁数再说。” 扈朱镜发现自己灵力已经全数消耗殆尽,体内空旷无物,像干枯的泉眼,她在体内寻找灵气,只寻到些许游丝般的丝缕。 突然,从腹中开始涌出凶猛而灼热的灵气,贯穿她空无一物的筋脉,冲进各大穴里,灵力不断丰沛,而且更精进一步。 这就是传说中先破而后立? 扈朱镜沉思这其中的道理,先前自己修炼多时,灵力却不见长进,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满了,如果把里面的水倒掉,就能倒入新的水。 扈朱镜缓缓睁开眼,眼中金光一闪而过。她吐出一口浊气,表情缓和下来。 胡丽卿时刻关注着她的动静,见她醒来,立刻跑过来,到了她面前险些撞上她,再往后退一点,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你好了吗?” “恢复了。”扈朱镜心情轻松,恍若重生一般,发现自己看事物的眼光也变化了。 如她想起胡丽卿这个人的名字,心中不再有层层阴云,反而化作晴空万里,能没有障碍地看着她。 胡丽卿因为哭过而发红的眼睛写满了担忧,她不禁伸出手,轻抚她的眼角,胡丽卿皱起眉头,低呼:“你的手好烫!”说着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我担心的要死,怕你一个不小心又会吐出一口血,时刻都在提心吊胆。” “我说过我没事。” “可是我不信,你也许会出什么事情,所以眼睛都不能眨一下,我就怕你因为我而受伤。” “一切都是缘分。”扈朱镜说。 “别老是说缘分缘分的好不好,你又要说我们有缘无份……”胡丽卿这才发现,扈朱镜的目光多了几分柔情。 “你……”胡丽卿被她的目光包围,仿佛陷入深渊中,无法自拔。 扈朱镜以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说:“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肆拾捌】 “大猫,你真是大猫么?”胡丽卿疑惑,拿起她的手,张口咬下。 这次不敢全力咬,生怕咬出血来,牙齿还是陷入肉里,听得扈朱镜低呼一声,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牙齿咬我。” “大猫,你不一样了。”胡丽卿放开她的手,吻着自己咬过的地方。 扈朱镜轻笑,说:“哪里有变化?” “你原本像是阴天,被层层云雾遮盖住了,而今天云慢慢散去,有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胡丽卿说出自己的感觉。 扈朱镜说:“不信。” 胡丽卿还要说,老鸨插嘴:“现在能走了?” “全然恢复。”扈朱镜回答。 “恢复了就快点出发赶路,先到狐山,进入了狐山地界,然后把她交给她娘。”老鸨死命地催,胡丽卿斜眼看她,说:“你是巴不得把我这个大麻烦丢出去是不是?” 老鸨说:“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那么想呢,既然你知道你是麻烦你就给我有点自知之明。”态度转变尽快,一眨眼就换了一张脸。 扈朱镜说:“狐山离这里多远?” “以宝贝疙瘩的能力,要行半月,以我的能力十天足够,而如果是你,大约七日。” “七日……他受了重伤,最起码要修养十日,七日内赶路绰绰有余。”扈朱镜说着立刻起身,胡丽卿出手要付她一把,扈朱镜说:“你别当我是病猫。” “对,你是母老虎。”胡丽卿没好气地说,想起第一次碰面时候,扈朱镜那气势凶猛的样子,就是称了那句虎姑婆。 老鸨说:“打情骂俏适可而止,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干娘那你呢?” “我也在你们身后走,这里我呆了十年,再不走人家也该怀疑我是老妖精了。”老鸨说。 “你下回去哪里开青楼?”胡丽卿问。 老鸨打她脑袋一下,说:“扬州。别给我到扬州来,你一来我就知道我有麻烦。” 胡丽卿被她疼她的干娘嫌弃了,内心郁闷,眼神幽幽地望着老鸨,老鸨一时心软,说:“算了算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了。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就当是你家了。” 这才像话。胡丽卿转而笑起来。 扈朱镜本来就没有东西带在身上,不过唯一的一身衣服在打斗时候破裂沾了黑血,绝对不能走出去,胡丽卿就在自己的衣服堆里找适合她的衣服。 从小锦囊里不断拿出衣裳,很快就填满了整个房间,扈朱镜一直皱着眉头,这些衣服虽说美,但是过分轻浮了,衣不遮体,不是因为饥寒而是为了美,也不能想象素来清冷的她穿上这些衣服是什么感觉,胡丽卿挑了半天没有选出适合的,挥手把满屋子的衣服塞回去,再去锦囊里寻找。 她记得自己收了不少衣裳进去,自己穿不着,但是也总有的。 果然,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件叠好的白衣,衣服的模样与扈朱镜去晚晴楼时候身上所穿那件她变出来的相似。 她把衣服交给扈朱镜,叫她穿 分卷阅读73 上,扈朱镜拿过穿上,素净大方,而且正好合身。 扈朱镜穿上衣服,发现这衣服的质地极其柔软,贴身舒适,好似贴着身体能随意收缩。 她半信半疑地变成老虎,衣服果然没有撕破,反而化作无形。 胡丽卿刚回头就见扈朱镜从人变成了老虎,惊讶不已。 老虎纯金色的眸子对上她,没有杀气,叫人想要亲近她。 胡丽卿靠近老虎,抱着她的脖子,以脸蹭着她的毛,说:“好不容易,我们有一个地方能安静下来,没想到还是要不断地逃命,真要命,我想跟你多处一会儿,一点也不想走。” ‘ 老虎说:“天不由人,我们也没有办法。上来吧。” “什么?”胡丽卿楞住了,不理解扈朱镜的意思。 老虎说:“坐上来,我带你走。以你的能力,飞到半路就已经气竭。还不如我载你过去,能省一点力气。” 胡丽卿心中乍喜,双手用力抱住她,高兴地说:“大猫,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虎甩着脖子,说:“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胡丽卿忙放开手,爬上她的背上,然后坐定。 骑在老虎身上的感觉无比的好,比骑马还美妙,马背坚硬且高于地面许多,坐上去不舒服,而老虎的脊背圆厚而且上面都是柔软的毛,一骑上就觉得舒服。 胡丽卿非常感动,扈朱镜叫她骑在自己背上的那刻起,她的心就跟着雀跃起来。 她弯下腰,抱住扈朱镜的脖子,脸贴着她的背说:“大猫,你对我真好。” 扈朱镜转身,虎目柔柔地望向她,见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像一个幼儿,不禁笑起来,说:“你不像是那么容易就被感动的人。” 以前是谁说,别人掏心送上来的礼物她不屑要,捧在手心送上来的真心,她也不稀罕,这样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怎么会轻易地就感动了呢? 那是别人,别人给的,她不要的,再珍贵都是废物,而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给的又是她想要的,就算只是一句话,她都会感动到不行。胡丽卿暗自嘀咕着。 扈朱镜带着她走出房门,到外面,胡丽卿大喊一声:“赤红,我们要离开这里,快点过来。” 闻言,一抹红色声音飞来,下面吊着一根透明的蜘蛛丝,蛛丝下吊着那只黑色蜘蛛,王寡妇悬在空中来回摇摆着。 赤红停在胡丽卿的肩膀上,顺便把王寡妇也放在一边。 赤红以心语对胡丽卿说:“心高气傲如她,能乖乖让你骑,你是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她?” “胡说,哪有这回事,是她要背我。”胡丽卿说得甜蜜,连带着微笑也甜蜜如腻在了蜂蜜里。 赤红又说:“你俩的关系似乎缓和了。” 胡丽卿立刻瞪起眼来,说:“还不是你,是你引得我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让她气了我好几个月。” 赤红立刻反驳:“你心中没有这些念头,又怎么会随口就说出来,我什么时候用剑逼着你说过胡话了,你不自己做检讨却质问我,什么道理吗!” 胡丽卿消声,转头到另外一边,王寡妇好像被刚才那一阵摇摆弄晕了,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 扈朱镜带着胡丽卿到庵门口,老鸨看到她干女儿被扈朱镜背着出来,险些大叫一声:“心肝宝贝,你御虎有术啊!” 但是碍于老虎面子,她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走吧,也别留恋了,尼姑庵里只住尼姑没有逍遥人。”老鸨催促道。 “我在这里过的也挺逍遥的。”胡丽卿偷笑。 “你就这样穿出去,外面已经下了三天的雪,你不穿点衣服小心冷死你。” 胡丽卿这才想起这里与外面不是同一个天气,这边还是四季如春,外面早已经是冬天,她从扈朱镜身上跳下来,长裙后多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再把尾巴抱在怀中,不消片刻,尾巴变成了大狐裘,但是下摆却连着她的屁股。 她把狐裘披在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把赤红放在她胸前,王寡妇以为她要把自己也放在胸前那深深的沟里,慌忙多到老鸨袖子里。 老鸨一把抓出赤红,在她咆哮的时候把一颗黑色丹药塞进她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已经溶进津液里一口吞下。 老鸨对她说:“虽然狐族不承认你是公主,但是你毕竟是她生的,这算是我给你的小小礼物。” “什么东西?”赤红挣扎着,从她手里逃开。 “小黑的内丹,虽然只有一千年半吊子的灵气,虽然以你的能力你不能把她化掉,但是它在你日内能替你抵挡一阵子,而且你吃了她的内丹你就是她的主子,以后她跟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走开。这算是附加赠品。” 老鸨把蜘蛛抓出来,丢给胡丽卿,说:“女儿嫁出去如泼出去的水,赤红从我这里把你要走了,你就跟她去。” 蜘蛛飞回去,又往她袖子里钻,仿佛害怕回到赤红身边。 老鸨抓着她的一个爪子,说:“你忘记了你的内丹在谁手里!” 蜘蛛停止了动弹,任由她抓着,八爪摊开,仿佛死过去了。 “乖乖,好好陪着她,她反正活不长了,你早晚会解放的。”老鸨露出和善的微笑,把王寡妇放进胡丽卿的胸口那条丰满的沟里。 胡丽卿把王寡妇拿出来,说:“为什么把这只东西放我胸前!” 赤红说:“拿过来。” 胡丽卿只要带着嫌恶的表情,把她放胸前位置上。 王寡妇万念俱灰,被重大的打击打败了活下去的念头,一动不动,真的跟死了差不多。 胡丽卿裹着自己的尾巴变成的狐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再度骑上白虎,说:“我们走吧。” 老鸨说:“你们一路往西走,走过三条河四座山五座城,就能看到狐山,如果迷了路也有赤红带你们,一路上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平平安安到狐山,而且我也会通知你娘在半路接你。” 胡丽卿说:“劳烦干娘安排。” “记得按时吃饭。”老鸨挥挥手说。 胡丽卿大声地笑起来,笑声如同清泉般欢快。 扈朱镜化作风,行进在雪地里,果然,冬天的冷风刺骨要人命,何况是逆风而行,冷风如刀,夹带 分卷阅读74 着大块的雪花往脸上割。 扈朱镜在面前喊:“身体压低。” 胡丽卿立刻俯下身,完全贴着扈朱镜的背。 扈朱镜的身体温暖有力,仿佛是最安全的依靠。 胡丽卿抱着她的身体,当扈朱镜前进的时候,身体的起伏都能传达到胡丽卿的身上。 下山的路已经被厚厚的雪覆盖,一阵风吹过,打乱了漫天雪花织成的帘幕,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肆拾玖】 白天时间里,扈朱镜都在前进,没有停步过,到了傍晚,雪越下越大,打在人脸上跟一巴掌扇过来一样疼,胡丽卿撑不下去了,立刻叫扈朱镜停下来。 扈朱镜放缓脚步在小树林里停下来,喘着粗气,呼出的气在空气里变成了白雾。 她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惊讶地发现背上多了一堆雪堆。 被雪包围的胡丽卿挣扎了一下,从扈朱镜的背上掉下来,落到雪地里。 瘫在地上看着那黑沉沉的天,不断地喘息,起伏的胸口赤红跟蜘蛛晃着爬出来,他们也受不了了,这速度比飞还可怕。 “我们要找一个地方躲避一下。”扈朱镜说。 没一会儿,雪就把胡丽卿埋起来了,扈朱镜用爪子扒开雪堆,发现胡丽卿已经现出原形,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胡丽卿发现还是狐狸的毛能保暖,穿着自己的尾巴变的狐裘一样能把自己冷死。果然冬天是不适合出来走动的天气,这时候最适合在火炉边,暖一壶酒,抱着大猫,暖暖地过冬。 扈朱镜把她叼起来,赤红与蜘蛛爬上她的背,扈朱镜说:“先找到休息的地方。” “嗤,真冷!”雪化作了水,钻进了毛里,小狐狸抖了几下拼命甩着身体。 扈朱镜嘴巴里叼着她,带着她往前方走。她必须尽快找到可以歇息的地方,躲避越来越大的雪。 “这雪什么时候会停?”胡丽卿悬在半空里,四肢甩着,跟荡秋千一样。 扈朱镜说:“明天。” “明天停了也倒是好的,要是一下几天,我怕这段路没走完,我就先被雪埋住了。” “下雪并不可怕。” “那是你,你是老虎,但是我是狐狸。”胡丽卿抱着自己的尾巴取暖,她丝毫不避讳地说出两人之间的区别,事实上老虎跟狐狸的确有不同,老虎更强大,她在冬天大雪里一样奔跑如风,她全身雪白,踩入雪中仿佛溶进了雪地里,像极了冬天的主宰。 扈朱镜金色的虎目把周围地形看了一遍,最后确定在前方有一处干燥的洞穴,里面且没有任何野兽。 她加快脚步朝那边飞去。 胡丽卿没有预测到她加速的动作,被猛的甩动,发出尖叫。 尖叫声持续到洞口才停下,老虎放下狐狸,用脸去碰缩成一团的毛球,说:“到了。” “死大猫,你想害我的心脏破掉是不是,你这是在报复我!”狐狸一口咬在她的脚上,牙尖嘴利却不会伤她。 扈朱镜推着她进到洞口里,到了里面看到里面有干草也有许多石块,看样子是以前的猎户住的地方。 到了里面,她甩着身体,把身上的雪甩掉,狐狸一到里面就大叫好冷。 晚上吃了一点尼姑庵里带来的果子,胡丽卿则是不断在人和狐狸之间变换,把自己擦干,再是变成狐狸保暖。 一身厚厚的毛在大冬天也不会冷,胡丽卿还不满意,从里面取来一颗珠子,往上面呵了几口气,珠子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像是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 胡丽卿把珠子放在腹部毛皮下,再是缩成一团躺在扈朱镜的肚子上。 扈朱镜说:“明天如果雪停就多赶几天路,希望能尽早到狐山。” “你急着把我送回去。”胡丽卿真不乐意听见扈朱镜这样说,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活动的麻烦,而扈朱镜巴不得甩开她。 扈朱镜说:“他受了重伤,虽然几天内不能恢复过来,但是他未必不会派手下的人过来。我要赶在他们行动之前把你送到安全地方。”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 胡丽卿抬起头,目光幽怨,再度低下头去,把脸埋进去。 她知道扈朱镜会离开,因为这是必然的结果,以为她送自己回去,能多相处几天,还庆幸得到了多几日的时光,可惜,最后还是一样要分开的。 她不该抱有希望的。 扈朱镜心里自有她的打算,她的心境早已不能再回到从前的宁静和安详。但是她不能因为此刻的心软而许下诺言,她还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心愿,在此之前,她就算心中不忍,也不会许下虚无的诺言。 扈朱镜看着外面密集交织的雪幕,再低头望向那团毛球,以鼻尖上去碰了一下,狐狸缩得更紧,说:“别烦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那就睡吧。”扈朱镜说。 胡丽卿心里郁闷,牙齿又开始痒起来,只想咬扈朱镜泄气。死大猫,你会后悔的! 胡丽卿觉得自己又悲哀又可怜,这些气话说了无数遍又有什么用,扈朱镜还是一样做她的神仙去。 与其恨她,不如自己潇洒快活尽心,所以早些把她忘记了算了。 可是怎么能说忘就能忘的,胡丽卿贴着扈朱镜,被她的温度包围着,也许她只是爱上了她的温暖,可是一颗心已经沦陷了,无药可救了。 她恨自己没用,不能潇洒放弃那倒也罢了,却连不折手段得到她的狠心也没有。 风呜呜地低呼着,雪地里的雪反射着月光,使得世界落入一片苍白中。 胡丽卿站在洞口裹着狐裘先是看了一会儿外面的世界,雪虽然停了,但是天却更加冷。 风如刀锋,丝丝缕缕钻进衣襟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胡丽卿拿着暖手的球,往洞里去。 扈朱镜熟睡着,胡丽卿知道自己动静没有把她弄醒。 她看了一会儿扈朱镜,下了一个决定,慢慢蹲下来,犹豫着把手抬起来,手在靠近扈朱镜的时候僵住了,最后胡丽卿一咬牙,把手放在扈朱镜的额头上。 胡丽卿闭眼念着咒语,自手心处传来一个个字符,神秘的符号盘结在一起,成 分卷阅读75 了太极符号。 胡丽卿再度睁开眼,眼睛像一个盲人,视线里找不到焦点。 胡丽卿现在所看见的是扈朱镜的梦。 她走进了一处深山老林中,茂密的树木遮盖了上面的天空,从间隙看到这天是无比的蔚蓝。 密林里无数鸟鸣交织在一起,像一曲动听的乐曲。 她走在树林里,身体没有一点重量,现在她只是出现在别人的梦里,所看到的也是别人的记忆。 密林突然开朗,出现平地,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上有瀑布注入,飞溅起来的水花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 这里的场景让胡丽卿觉得熟悉,突然想起,那不正是自己住的仙女湖吗? 西山上的仙女湖也是这样,但是略有不同,瀑布没有那么大,而周围的树木更没有这样茂密。 这是好几百年前的西山,与现在有不同。 瀑布后有古琴声传出,与天地之间的风声水声交织在一起,叫人耳目一新,堪称天籁之声。 胡丽卿循着这声音找发声的人,她往四周看去,都没有寻找到人,却看见一只全身雪白的老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池水中。 池水因她而荡起涟漪,她站在水中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 “镜儿,到我这里来。”那人又说。 白虎迈步朝瀑布走去,瀑布后有人随意拨弄了几下古琴,琴弦颤抖着,尾声幽幽地传开,如同水面上的波纹。 老虎走到她面前,停在大瀑布前的石头上,被彩虹包围着,她低下头,趴在石头上面,问里面的人:“我是谁?” “这是你第一百五十四次问我了。镜儿,你还在怀疑我告诉你的话吗?你是我的镜儿,我给你起的名字,也是我一直把你养在身边。” “谎话,我记得很多东西,但是里面惟独没有你。”老虎说。 “哈哈……”瀑布后的人大笑起来,再度弹起一曲古曲,在古琴声中,她慢声道:“你记得的都是真的,而我说的也都是真的。你在西山之上陪我百年,和我一起修行。我们互为依靠,生死不离,你怎么能忘记了自己许下的承诺。” 老虎跳下石头,落入水中,咆哮:“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胡丽卿从她的梦里走出来,吓出一声冷汗,她在扈朱镜的梦里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却听见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像清泉般清澈欢快,却又如风一样飘渺。 扈朱镜没有发现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额头冒出了汗珠,可见自己有多么紧张。 胡丽卿再度躺回扈朱镜的身边,轻声说:“怎么样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扈朱镜不是那些珍宝更不是世间好色的男人,她的心是自己见过最无法确定的东西,如何才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 扈朱镜睁开眼,目光复杂,心里情绪剧烈起伏,却被她用尽了力气压抑下去。 她把眼睛闭上,恢复了宁静。 第二日,待晨曦乍现,扈朱镜醒过来,发现身上压着的狐狸滑了下去,她把小狐狸扫进自己的怀抱中,用身体给她温暖,在寒冷的早晨这是最好的取暖办法。 胡丽卿醒过来,小心观察着扈朱镜,确定她没有发现,这才放下心来。 扈朱镜怎么会没有发现她小心窥探的样子,只是装作不知道。她有一万个指责她的理由,但是她不想做。 吃了一些果子再度上路,扈朱镜今天打算趁着雪停多行一些,尽可能早赶到狐山。 从金陵到狐山的路,如果是人,花一辈子的力气都走不到那里,如果是一般的妖精,耗尽妖力也才到狐山下,而神仙纵然能腾云驾雾,这段距离也要他飞上多日,白虎的速度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连风也赶不上,两人不消片刻就走出数万里路。 胡丽卿一直在心里念着,慢点,再慢点,让她多跟扈朱镜相处。 可惜事不有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她知道,再没有几日她就到了狐山脚下。那是就是两人分别时候。 深夜,她醒来,连续三夜她都进入扈朱镜的梦里,寻找她的过去。 她进入她的梦中,那女子的脸,她还是没有见到过,但是她已经看到老虎的变化,她已经不再问我是谁,当她唤镜儿的时候,她便会过去,到她身前。 老虎彻底变成了那女人的,胡丽卿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这到底算是什么,她这不是典型的乘人之危,趁着扈朱镜有难就占有了她! 扈朱镜精心听她解读佛法梵音,在她身边陪伴着,日复一日。 她已经失去了野性,变成了与她相似的修仙者,那女子教她养气,吸取天地精华,同时戒贪戒嗔,修心修身。 现在的扈朱镜更像胡丽卿遇见的那个人,心平如镜,无欲无求。 胡丽卿回到现实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输了,那女子用近百年时间驯服了她,将她变成现在的模样,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放弃了凶猛野性,变成了扈朱镜。 胡丽卿抚摸着扈朱镜的额头,她看到了很多属于扈朱镜的过去,一点点地了解了她。 终于快要接近狐山,在路边能看到狐族的标记,而空中狐狸的气息越发浓郁。 偶尔有美艳的女子或是男子与她们擦肩而过,就说明她们已经在靠近狐山。 突然一队人马出现在路上,前面站着三位穿着华丽宫装的年轻侍女,从头到脚无一不精美,也无一不讲究。 身后是八位轿夫所抬的八人大轿,华丽的轿子精美绝伦,在顶上用金箔雕出一张狐狸的脸,正说明她们是狐族皇族的人。 其中一个侍女向前一步,先行跪下,身后的众人一同跪在地上,齐声喊道:“恭迎公主回宫。” 胡丽卿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今天到这里?” “回公主,娘娘事先就已经猜到您会在今日来到此处,派我等在此恭候迎接公主回宫。” “哦,我娘亲口说要你们来接我的?” “正是娘娘的意思。” 胡丽卿慢慢悠悠地从扈朱镜的背上下来。落定以后拍去身上的雪,一切动作都很缓慢,不因为见着了自己人而兴奋急躁起来。 赤红从她胸前钻出来,把她们看一遍,以心语告诉胡丽 分卷阅读76 卿:“我觉得不对劲。” 胡丽卿说:“我也觉得不对,如果我娘知道,她应该会自己过来,而且她们的脸我从来没有见过。” “她们身上的味道很怪。”赤红说。 胡丽卿传了心语给扈朱镜:“她们有问题。” “我也看出来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胡丽卿问。 扈朱镜的视线落在她们的脚上,说:“脚印。” 胡丽卿定睛看去,果然有诈,那痕迹分明就不是狐狸的脚印,更像是猫一类的。 披着狐狸皮的猫?胡丽卿在心中冷笑。 扈朱镜说:“也许是他的手下派来抓你的。” “那人一定不了解狐族的规矩,因为在狐族里做宫女总管的一定是最丑的。”胡丽卿扫过这些人的脸,总管反而是最漂亮的。 扈朱镜忍不住轻笑起来。 胡丽卿说:“真不好办。” 她迈开腿,一步一步往那对人马走去,手却暗自伸进锦囊中,总管眼中闪过惊喜,虽然很小心地掩饰着,但是还是被胡丽卿捕捉到。 胡丽卿随口问一句:“我娘现在心情怎样?” “娘娘一听说公主要回宫就急切地想要见到公主,终日念叨着何时能见到公主,连奴婢都感动不已。” 胡丽卿在心里翻白眼,这人是她娘吗?说的每一句是狗屁废话。 胡丽卿表现地很开心,仿佛为自己能回到家了而激动,扈朱镜跟在她身后,那总管拦下她,说:“公主,她是异族,不能接近狐山。” 胡丽卿装作惊讶,说:“是吗?我可能离开狐山太久了,不知道有这规矩。”她转身对扈朱镜说:“你回去吧,我不要你了。” 扈朱镜不解她的行为,没有行动,胡丽卿却推开她,说:“回去啊!我要回家了,你不是一直想把我丢掉吗,现在你可以称心如意了。祝你心想事成。”胡丽卿冷笑一声,主动钻进了帐子里。 宫女喊了一声:“起轿。” 八位轿夫抬起轿子,大队人马往西面走去。 扈朱镜暗骂胡丽卿到底在搞什么,明知道这是陷进还往里面挑,她这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她正要追上去却被一个声音拦下。 “别追了,你追上了也没有用。” 扈朱镜转头惊讶地看着身边另外一个胡丽卿。 胡丽卿笑盈盈对她说:“假宫女配上假公主刚刚好适合。” “那上面的人……” “我的替身,能保持半个时辰的我的样子,连我娘都认不出来,而且,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会傻乎乎的把自己送上去?” 扈朱镜松了一口气,却又怨她瞒着自己,让自己白白操心,何况那时她的眼神真的充满了幽怨,连着自己也跟着心疼起来。 那眼神那表情却跟真的一样,扈朱镜心口还在发疼,为那时候被她推开的刹那而疼痛。 胡丽卿问她:“喂,大猫,我刚才在你脸上看到不舍了,其实你是舍不得我的。” 扈朱镜被她说中了心事,更是沉默不言,把她带在身上,说:“趁着他们没有发现,赶紧逃了。” “马上就到了狐山了,你能忍心看着我走吗?” “能!”扈朱镜咬牙说。 到了狐山界限,一脚才进狐山的边界线里,立刻有三位将士以剑对准进入的人的脖子。 胡丽卿冷眼扫过这些不识趣的人,说:“你们连本公主都不认识了?” “属下以为是大敌来临,一时不察,没有发现是公主归来,罪该万死。”三位将士单膝跪地,将剑放下以示忏悔。 “算了算了,回去告诉娘,我回来了。”胡丽卿不想跟他们计较,索性放了他们。 三守护将士起身,戒备的眼神落在扈朱镜的身上。 扈朱镜化作人形,站在他们面前、 三人立刻拿起剑把剑尖对着她。 扈朱镜面对他们的剑尖却毫不畏惧,正色道:“我不是来打架的。” 三人似乎认识她,对她又怕又恨。 胡丽卿走到他们面前,以自己的身体挡着扈朱镜,训斥道:“这就是狐山的规矩吗?她是客人而且是我带回来的客人,你们这样对她,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胡丽卿板起脸来,皇室威严叫他们的头低到胸前。 “可是她是敌人。”其中一人说。 “她就是我的客人!”胡丽卿喝道。 扈朱镜仰望狐山,巍峨的高峰笔直穿入云层中,山峰被层层云雾包围着,仿佛仙境。那层云就是狐山的结界,世代的狐族人用自己的灵气护着狐山,一代代叠加上去,直到此处固若金汤。 狐族人到处惹是生非,却没有人敢拿他们怎么样,除了这些人有着绝世容颜叫人下不了手,更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杀他们的人未必能穿过结界进入狐山。 胡丽卿说:“扈朱镜,我们上去。” 身后的人却巍然不动,胡丽卿转过身,扈朱镜含笑看着她,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柔和,却有着叫她无法理解的压抑。 扈朱镜说:“我完成了我的任务,再次别过。” 后会……也许有期。 胡丽卿抓住她的衣袖不肯让她离开,说:“你真的要走!” “是的。” “不肯为我留下?”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我……我……我……”胡丽卿气得跺脚,身后三个守护将士伸长了耳朵在听她们的对话,胡丽卿回转身,说:“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如果还能让我看到你们我就把你们从山顶扔到山下来。” 唰唰唰,三道风一起刮过,这里寂然无声。 胡丽卿说:“你问我为什么留下你,你说呢,如果不是我喜欢你,我又怎么对缠着你要你多看我一眼。” “你喜欢的心情能维持多久?” “什么?” “多久时间以后,你会喜欢上新的人,新的宝贝?” “你不能跟他们去你,你是特别的。”胡丽卿说。 事实上,她从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爱很久很久的,她喜欢所以拿到拿到以后开始厌倦,然后那些东西的下场一定是被 分卷阅读77 她随意丢弃。 但是扈朱镜不一样,她自己清楚,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她这样牵肠挂肚的,扈朱镜是第一个。 扈朱镜说:“好,我信你这句话。” 她把胡丽卿抓着她袖子的手拉开,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直到一只手都离开了她的袖子,胡丽卿伸出另外一只手,却抓不到她的袖子了。 扈朱镜成了她抓不住的风,从她指缝间溜走。 胡丽卿在她身后大叫:“大猫,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神仙!神仙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她陪了几百年,而我晚到几百年而已!所以你就为她死心塌地就不肯喜欢我!” 扈朱镜没有告诉她答案。 胡丽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连自己的影子都在嘲笑自己:“我不过是迟认识了你几百年而已,只是这样,就这样,输给了她。” 【伍拾】 赤红说:“她走了?” “走了。”胡丽卿望着已经失去了她的背影的路,泪珠滑下来。 一滴,两滴……十滴。 她擦干净泪水,对赤红说:“我真没用。如果被娘知道了,一定会被她打死的。” “娘已经看到了。”赤红点点她身后的某人,说。 胡丽卿身体一僵,耳朵猛地被一只纤纤玉手抓住,然后翻转揪起。 “乖女儿,多日不见,你倒是给娘说说看,你做了多少有出息的事情?”身后,那媚进骨子里柔如春水的声音却成了阎王夺命令。 天上地下三界之中能比胡丽卿更妖孽的人就只有她妖孽的娘。 她娘叫胡仙儿。 不是仙女也照样可以叫胡仙儿。 胡仙儿长得让仙女都自卑不已,众人对她如痴如狂,因她天生就有着叫人思念的本事。 人称她相思夫人,因为她不可能属于任何人,众人对她只能是相思。 如此胡仙儿嘴角似笑非笑,怒火中烧的眼睛明亮耀眼,红艳的唇里藏着尖锐的针,一针针扎着她的宝贝女儿。 胡丽卿低声说:“娘,难道您一点都不乐意见到女儿吗?” 手指略用力,把耳朵拧得发红,胡丽卿她娘俏笑着说:“想啊,想死你了,想地娘这颗心啊都要坏掉了,那么用力想你,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娘,您放手,好疼、” “你还知道疼,你这个死丫头,老娘怀胎一百年生下你,舍不得打你一下让你吃一点苦,你倒好,到了外头尽是吃苦受罪,让外人占了便宜,还不如让你老娘来打你骂你来的合算。” “娘……我没有人欺负我!” “那我也没有欺负你!”说着,力道加深,几乎要把耳朵拧下来。 胡丽卿哭着说:“娘,你就饶了我吧。好疼,你真的忍心把女儿的耳朵揪下来是不是!” “算了,死丫头,回去跟你算账,红儿,出来,让娘好好看看你。”她转而捏起胡丽卿的衣襟,用两根手指拎出里头的赤红。 拎出来的不是一团红,而是一团黑,黑色的大蜘蛛出现在她面前,把胡仙儿吓了一跳,随即露出笑容,别有趣味地把玩着王寡妇,说:“你是红儿的宠物是吗?她倒是有点出息嘛,收了你做宠物,虽然不能拿来打人杀人,玩玩也是不错。” 王寡妇一动不动,任由她捏来捏去,这些日子她受了太多打击,已经承受不住了。 赤红从胡丽卿的胸前跳出来,对胡仙儿说:“放开她。” “红儿……”胡仙儿见着自己多年失散的女儿,一时间语塞,而后把王寡妇丢在身后,伸手轻轻地把那团红色的小东西包住,赤红从她手心逃脱开,飘到半空中,说:“娘,回宫里说。” 上山的路上,胡丽卿挽着胡仙儿的手,并肩而走。 赤红带着王寡妇在前面飞,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胡仙儿抚着胡丽卿的手背,说:“你多久没有回家了?” “也没多久,才不过几百年。” “几百年前我送你下山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你可曾记得?”胡仙儿转头对胡丽卿说。 胡丽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前晃动的穗,轻声说:“你说要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能让一人负我。” “可你做到了吗?” “没有。” “我就知道,在你和赤红中,我知道你长得最像我,长老们都说我们母女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是我,因为你像你爹,都一样没出息。”胡仙儿嘴角含笑,眼眸里却泛着冷光,胡丽卿眼角扫过她的目光,不禁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她娘说的是真话,经历了这次事件,她终于是看开了,自己始终不够狠,对扈朱镜狠不下心来占有了她,对自己也是狠不下心来忘记不该喜欢的人。 “你回来也好,省的我担心你在外面吃了亏,被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加倍讨回来。”胡仙儿说。 这话,胡仙儿日日都在说,可是这次却意外地撩动了胡丽卿的心弦。 狐山高耸入云,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却是一步千米,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白云结界。 胡丽卿发现结界较她离开之前更厚,云层里蕴含着无数狐族先辈的灵气,只要靠近就会心生敬畏。 她出去一趟心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胡仙儿看在眼里,也不干涉她,在她看来,胡丽卿毕竟年轻,经历过诸多风雨后,心就会慢慢冷硬起来,她希望又排斥这一天的到来。 走进了云层里,被茫茫白色包围着,唯一能见的就是底下的石阶。 胡丽卿小心翼翼地走,生怕一脚踩空滚下去。 在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时候,胡仙儿拉着她,用声音指引着她走。 走出白云,眼前豁然开朗,她们脚下就是柔软而洁白的白云,而上面是碧蓝的天空,晴空万里,到了山顶上,狐族的皇宫巍峨耸立,皇宫顶上黄金铸成的狐狸正镇守着狐族。阳光照在它的身上,为它镀上一层金边。 而两颗巨大无比的红宝石镶嵌成它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那就是一只活的狐狸。 胡仙儿与胡丽卿出现,狐族的人都走到街道上迎接。 狐族人数稀少, 分卷阅读78 而成进入皇宫的族中人士更加少,不过数百人,但是她们一出来,整个山头都变成了一片花海。 狐族女子皆是妖娆美丽,就算有些女子长相端庄,但是从骨子里依旧透着惑人的魅力,狐族男子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面如冠玉英俊潇洒,那就是绝美胜过女子,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这些美人如果出现在人间,定会掀起众人的窥探,而在狐族,随便一人都有特别之处,反倒显得不稀罕了。 胡丽卿与胡仙儿的美在这些美人中也不褪色,反而让她们成为了自己的陪衬。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又没有带好东西……” “过来,妹妹,回去说话!” 一走进人群里,各种亲昵的呼唤声此起彼伏,胡丽卿险些被一群姐妹包围,被众女的丰满堵塞呼吸险些窒息。 胡仙儿一声令下,众人乖乖让道,叙旧暂缓,先让公主进宫休息。 到了宫里,三位粗腰粗胳膊的大娘架着胡丽卿到池子里,狠狠地洗涮了三遍,硬是把她从人间带过来的各种味道洗干净,胡丽卿一边扯着嗓子大叫不要,一面遮挡着自己的重点部位,防备她们粗大有力的大掌往她特别的地方去。 胡仙儿端着茶在一边看自己的女儿被属下蹂躏,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吾家有女初长成啊!”胡仙儿感叹道。 赤红庆幸自己没有实体又不是在宫里长大,省却了这些繁文缛节也躲开了被这无良的老娘折腾。 胡丽卿从池子里爬出来,身上去了一层皮,全身粉红如同刚煮熟的虾子,十个侍女已经拿着装满饰物衣裳的托盘站在一边,等着伺候她把这些行头穿在身上。 等到她穿着华美衣裳走到胡仙儿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沉入云层,云层变成了一块五颜六色的花布。 胡仙儿挑剔的目光再是挑刺,都无法在自己女儿身上找到一点瑕疵。 但是也未必说没有瑕疵,那美玉唯一的瑕疵就是在她的眼睛里,胡丽卿的眼睛里分明就藏着别人。 【伍拾壹】 胡丽卿是她最满意的宝贝,这狐山上最珍贵的宝物就是她那美艳更胜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招了招手,胡丽卿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到她身边。 “坐下。”胡仙儿说。 胡丽卿坐在床边,胡仙儿挑着她的头发,说:“回到家见了娘还不高兴一点?” “我真的很高兴!”胡丽卿扯开嘴角微笑。 胡仙儿抓着她的嘴巴用力往两边扯,说:“跟你娘我撒谎也不认真一点,有你这样笑的么!” “娘……我错了……”胡丽卿揉着自己险些被扯裂的嘴角,向胡仙儿赔罪。 胡仙儿拍拍手,又躺会靠背上,仿佛刚才那没气质的事情压根就不是她做的。 胡丽卿枕在她的膝盖上,说:“娘,如果是你,你遇到了这事情,会怎么做?” “啥事?”胡仙儿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你很想要一个宝贝,但是那个宝贝却不属于你。” “哈哈,可笑,如果那宝贝有主人,就去抢过来,如果没主人,就变成她的主人,有什么难的。”胡仙儿一手撑起下巴,猖狂地笑着。 胡丽卿说:“她不肯。” “谁不肯?” “她自己……”胡丽卿轻轻说。 胡仙儿拍着她的头,说:“是你没下狠心要。如果你要了,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心不甘情不愿的,拿了又有什么意思!我又不能锁着她让她屈服。”胡丽卿想,如果她真要对扈朱镜做了这事情,扈朱镜这等高傲的人没准就恨死她了。这辈子都恨她到死,要一个恨她的人,有意思吗? 胡仙儿冷笑一声,说:“她就能锁着你让你屈服了?” “啊……” “红儿什么都说了,包括你那些丢脸的事情。” “赤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胡丽卿咬牙咆哮。 赤红在梁上,眨了一下眼睛,说:“平白无故干什么骂我!” 胡丽卿望着她,说:“娘说你把我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赤红一听就知道胡仙儿在污蔑她,对着胡仙儿说:“你……” 胡仙儿把胡丽卿拉过来,说:“红儿也是被我逼的,你就别骂她了,红儿,你要不要也到娘这里来,让娘好好抱抱你。” “免了。我喜欢梁上,这里安静。”至少没有胡仙儿你在。 胡仙儿笑容不改,对胡丽卿说:“你不是问娘要是遇见了一个自己想要却不会属于自己的人该怎么办吗?” “怎么办?”胡丽卿问。 胡仙儿的手按在她的脑门上,笑容加深,眼睛里闪过幽绿色,说:“把她忘记,不就好了。” 她纤长的手指已经盈满了灵气,只需要把灵气注入胡丽卿脑中将关于扈朱镜的记忆消去就好,在最后一秒,胡丽卿推开了她。 胡仙儿把手收回,挑起柳眉,说:“娘替你解忧,你不愿意?” “不了。我不想忘记她。” “你是我的女儿,怎么能傻的跟一只猪一样。” 胡丽卿瞪着她,“有娘亲是这样骂自己女儿的吗?” 胡仙儿掩唇笑着说:“我就喜欢这样骂自己的宝贝女儿,谁规定了我不能这样骂的。卿卿,娘不能管你一辈子,你自己想要一辈子高兴或是难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一声就好。我也累了,你下去吧。” 胡丽卿低头退下。 胡仙儿看着自己的女儿离开,叹了一声气:“我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笨女儿来。” 赤红跟着到外面去,见到胡丽卿坐在秋千上,就飞过去,停在她的面前。 胡丽卿虽然坐在秋千上却没有动,只是随随便便地荡着,心沉甸甸的,怎么都飞不起来。 赤红说:“是老妖婆污蔑我,我根本没有跟她说什么。” 赤红说什么,胡丽卿根本听不进去,她看着远处的白云,陷入了沉思里。 大猫,你真的打算断了这份缘份,留我一个人相思吗? 此刻扈朱镜已经来到行宫中,她加速前进将近半月才到此处,却发现此处已 分卷阅读79 经空空荡荡。 她走在宫殿之中,富丽堂皇的宫殿成了一处弃宫,从里到外都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而且那人走得非常从容,带走了所有东西,留下的都是他不要的。 扈朱镜看着正中央那用一整块白玉雕成的虎形王座,心中顿生怒意,联想到被夷为平地的仙女庙,更是握紧了拳头,她把灵气强行集中,正对正中央的王座,而后再是连出三掌,对着支撑宫殿的大柱。 山顶之上突然升起一片白烟,之前还伫立在这里巍峨的宫殿化作了废墟。 废墟之上,一根巨大的石柱倾斜而立,变成此处唯一完好的东西。 扈朱镜站在石柱之上,开口说:“如果你要胆敢伤害胡丽卿,我让你的下场如此,粉身碎骨!” 遥远的地方,那人听到了她传过来的话,笑容狰狞可怖,毁了他那张绝美的脸:“扈朱镜,你也配威胁我!” 扈朱镜脚尖点着石柱,身体飘在空中,底下的石柱轰然倒地,变成碎片。 她想在自己最后一段时间里,为胡丽卿做点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做到,那人逃的太快,而她的时间太短。 正在此刻,原本晴朗的天空出现了异变,黑云压境,沉沉地堆积在一起,黑云中又有闪电雷鸣,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地。 狂风大作,撩起地上的尘埃,都吹向扈朱镜。 尘埃本来微不足道但是在狂风的肆虐下变成了致命的进攻武器,在到扈朱镜面前的时候遇到一层结界,被挡在结界面前,无法靠近扈朱镜。 扈朱镜束发的玉带被吹散,长发飞扬,如同一笔重墨,身上的白衣被吹乱,宽袖被那风吹得唰唰作响。 她在黑云之中看到了隐约出现的金光,而且那道金光是朝着自己这方向而来。 一道金色的闪电就劈在她的左手边,与她的手臂擦肩而过,落在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 第一道雷过后,第二道雷紧接着跟上来,这次是在扈朱镜的右手边,并没有伤到她。 第三道雷来的极快,就在扈朱镜正前方。 接二连三过来的闪电都朝着扈朱镜一人而来。 “白虎扈朱镜,你可愿意承受天劫,历经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脱胎换骨得道成仙。”在云层中,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像那雷声一般,震耳欲聋。 扈朱镜正视前方,目光无惧,说:“我愿意。” “生死由命,你可知道?” “我知道。” “七七四十九日后,西山山顶伏虎台。” 伏虎台,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名字。扈朱镜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镇定从容。 天劫来得早了,至少比扈朱镜预料的早了整整五十年。 七七四十九日,那么短的日子里,她能做什么呢! 狐族皇宫正殿之上,一位意外到来的访客正接受狐族女王胡仙儿的接待,她穿着华丽,璀璨夺目的珠宝将她那张无以伦比美艳的脸装点得凌然不可靠近。 她躺在皇位之上,身边包围着她的也是狐族之中美丽的族人,男男女女齐聚一堂。 胡仙儿狭长的媚眼打量着跪在底下的使者,含笑的表情显得那么柔媚,叫人看不出她内心真实想法。 而底下的使者已经跪了将近半日,却依旧挺直腰杆,面不改色地跪着。 终于,胡仙儿说:“说,你们的王要做什么?” 使者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交代道:“王仰慕女王公主美艳高贵,渴望能与狐族联姻,结成联盟,永享和平。” 胡仙儿说:“联姻?他想娶我这个老妖婆,真是惊喜。” “是公主。” “我就一个女儿,我可舍不得她嫁出去。”胡仙儿说话任性,但是周围就是没有人出声阻止她。 使者说:“王是真心仰慕公主,一见公主就牵肠挂肚日夜思慕不肯忘却。” “哦,真的吗?”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虎王真上心。”胡仙儿夸赞一番。 “女王,那联姻一事……” “今日我倦了,你们好生安排使者住处,不得怠慢,知道了没?”胡仙儿舒展了懒腰,慵懒地眼神掩饰了她心中的冷意。 使者还想说什么,胡仙儿已经挥手叫他下去。 旁边的谋臣说:“姐姐,虎王那人谁都不爱,惟独爱他自己,何以现在却来向我族求亲?” “你猜啊?” “猜不出来。”谋臣摇头。 胡仙儿摸着她滑嫩细腻的脸蛋,说:“当然是看上我这个丈母娘了。” 谋臣正色道:“国事不可开玩笑,请女王自重。” 胡仙儿以指腹揉着她那玫瑰色的双唇,满意地看着她双唇因为自己的蹂躏而红艳饱满起来,说:“我不重,干嘛要自重。” 谋臣脸色已经浮现了红晕,却依旧一本正经,说:“姐姐,照我看来,他们一定有什么目的。” 胡仙儿眨着眼睛,说:“当然有目的。我说了啊,他是看上我这个丈母娘了,好妹妹,你一定要保护我……” “女王……不要……这里是大殿之上……” “这样啊,那算了,反正我也累了,妹妹,你再好好想想,虎王除了看上我这个丈母娘,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胡仙儿一转身不带走一丝云彩,倒是那位谋臣倒在她的软榻上衣衫凌乱媚眼如丝,却咬着指尖哀怨不已,为什么每次都只是口头说说却就是不动手呢,可恶。 待无人时候,胡仙儿踢开脚边的凳子,“哼,我倒要看看,一个娘娘腔能做出什么大事来!”胡仙儿冷笑,目光比她头上所戴晶石光芒更冷。 胡丽卿到了皇宫却闭门不出,众姐妹登门造访被一一拒绝,胡丽卿就决定做一只乌龟躲龟壳里装死。 胡仙儿却一脚踢开她房门,叫来手下将她拖出去,胡丽卿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叫着:“娘,我不要出去,我连衣服都没有穿。” “没有穿也给我带出去。”胡仙儿手一挥,胡丽卿被手下连人带被子裹起来背到外面。 胡仙儿把她背到了皇宫的城门上,此处正是狐山最高处,所有人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他们,胡丽卿吓的花容失色,在被窝里不肯 分卷阅读80 动。 胡仙儿却硬是把她的被窝拿掉,胡丽卿就仅仅穿着一条亵裤,衣不遮身,待被窝扯掉她不就被看光了,在落地刹那伸手扯下身边人的外衣,裹住自己接近赤/裸的身体。 众人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美好的景致一闪而过,一眨眼后却消失不见,但是在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人牢记在心。 胡丽卿抓着裹在身上的衣服,生怕最后一点遮身的东西也没了,衣服虽然短,至少裹住了最重要的部位,其余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而香肩全露,衣领滑下到肩膀那里,背后一大片美景都暴露在外,两条白嫩的大腿更是没有遮拦。 胡丽卿幽怨的目光投向胡仙儿,说:“娘,我跟你有仇吗?” 胡仙儿以手绢掩住唇边的笑,仪态万千地说:“谁让你这个女儿太没出息,连你老娘我都跟着怄气。” “我……” “吾为狐族女王尔等之主。”胡仙儿站在高处,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听她说话。 狐族的人都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她。 她挥手,对众人说:“她是狐族的公主,也是我的女儿,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寻得一位优秀的伴侣,同时,那人也将会继承我的皇位。” 下面一片哗然,平静的狐山变成了沸腾的滚水。 胡仙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三天之内,只要有人能攀上这里,站在我的面前,我就将我的女儿交给他。” 【伍拾贰】 胡仙儿话音刚落,狐山彻底的乱了,而胡丽卿更是怒气冲冠,质问胡仙儿:“娘,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胡仙儿投去一抹不经意的目光,说:“我是你娘,我就有这个资格。” “不许,我不许,谁都别想上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把我的未来随意丢给别人。”胡丽卿怒气冲冲地说。 胡仙儿在心底叹息不已,笨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啊。 狐族的人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振奋不已,狐族没有男女之分,反倒是女尊男卑,女子有德者都可以继承族长之位,而后传给自己的子嗣,如果子嗣无能,再是选择族中他人。 而胡仙儿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了族里的人一个绝好的机会,何况胡丽卿是狐族最美的女子,得到她再得到皇位一举两得。 男子兴奋不已,狐族女人也一样,她们爱美,也爱美人,但凡有心仪胡丽卿的人都会为她一搏。 狐山上大半族人已经跃跃欲试,只见胡仙儿丢下她的方帕,一刹那所有人各尽所能,往皇宫最顶端去。 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狐山之上结界层层,到了这里更是到达顶峰,要冲到最上面,首先要冲破七重结界,光是这就能耗尽大半的灵气,更何况竞争者众多,谁都不会让着谁。 当这些美若天仙的男男女女在空中打斗乱成一团的时候,胡丽卿的心也跟着乱起来。 她突然明白娘的意思,如果她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就让命运来左右她。 可恨,她居然轮到这地步。 胡仙儿带着下人走下了城墙,走前对胡丽卿说:“没有一个结果,你别给我下来。” 人群中,虎族使者站在角落里,在听完胡仙儿的命令后,险些要冲出去将那妖妇打死,胡仙儿先是对和亲之事百般推脱,留他在皇宫里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句不谈正事,拖到现在离虎王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更是下了狠招,把胡丽卿先是许配了他人。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将受到何等对待,使者打了一个冷颤,凉意从脚底遍布全身。 他怕自己的下场是生不如死。 他怨恨的目光看着从城墙上走下去的胡仙儿。 胡仙儿注意到有人正怀恨看着她,笑容加深,身边的侍女轻声问:“姐姐,现在这情况下你还能笑出来!” “为什么不能笑?”胡仙儿不但要笑,还要一直笑下去。 “卿卿一定会恨死你的。” “小丫头知道什么,她就知道怎么折腾自己便宜别人。”胡仙儿冷哼一声,“我这个做娘的替她做主,有什么不好。” “下面打的可真热闹,连别族的人都来了。”在一边观景的人感叹不已,狐山这两天热闹地就跟聚会一样,是不是抬头就能看到皇宫上空出现的璀璨烟花,当然那不是真的烟花,是各路神仙妖魔鬼怪斗法所造成的震撼效果,以至于让狐族的人看了两天的热闹。 无数人赶到狐山上来,不惜血本地使出所有的本事,就要爬上城墙得到他们心中的天下第一美人,顺便的拿了狐族的王位,到时候狐族全族的美人都能收进后宫,那可谓一本万利无比的赚。 打着这个目的,一干人等更是热血沸腾,出手一招比一招狠。 不时有五彩的烟火绽放,引来底下人阵阵惊叹。 胡丽卿被逼着在这里站了两天,两天内她看见无数人如同蚂蚁一样往她来,但是一个个都掉落了下去,一个踩着一个上来,又被别人踩下去,这就像是一场众人参与的闹剧,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胡丽卿厌了倦了,她明白这是胡仙儿要她欣赏的好戏,要她知道自己的价值,胡丽卿有这个本事让天底下的人为她疯狂,所以,一个小小的得不到的宝贝有什么意思。 以前,胡丽卿应该会看着眼前的场面而欢笑不已,因为她喜欢被众人拥护着,享受玩弄人心的快乐,但是现在,她不但从中品尝不到快乐, 反而觉得酸涩无趣。 到第三天,已经有人踏上了最后一层,与她只有一臂距离,却被另外两个后来的人拉了下去,三人在空中打成一团,杀得发红的眼睛如同发狂的野兽。 胡仙儿坐在远处端看着这一切,她不担心结果是什么,因为结局一定在她的预料之中。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胡丽卿的面前,这场争夺变成了群战,胡丽卿的心渐渐沉下去。 人群里有一个声音大声地说:“公主,扈朱镜在天劫中受伤,生死未卜,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胡丽卿听到熟悉的名字,快步冲到城墙边,趴伏在上面,朝那人喊去:“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句句是真,公主,这是她的衣袖,你可认得?” 胡丽卿定睛一看,那人 分卷阅读81 举起一块白布,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并非太清晰,但是她觉得那一定是她的。 胡仙儿拍案而起,说:“大事不妙,快去阻止公主,就算用捆的也要把她绑住。” “姐姐,这是做什么!” 胡仙儿怒道:“现在别问为什么,听我说的去做,千万不能让她离开狐山!” 众侍女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还是全体出动。 胡丽卿突然爬上城墙,拿出自己的法器,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正在最后一层打斗的人看她过来,全体楞住,正想她来做什么,却见她抬起玉腿,一脚就把离她最近的人踢下云端。 那人掉了下去,砸到人群堆里,胡丽卿再是一鞭,把三人都抽下去。 “想要我,也要先问问我愿不愿意给。”胡丽卿说,没几下就把人都踹了下去,而她自己也跟着跳下去,冲到人群里,之前与她说话的那人却从她面前溜走,一路逃下山。 胡丽卿不多想,追着他而去。 胡仙儿这下急了,对着全族的人说:“拦着她,不要让她下山。” 大家在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全体而出追逐着胡丽卿。 胡丽卿从锦囊里掏出三颗霹雳弹,往后抛去,等众人冲过来,霹雳弹在瞬间爆炸,发出巨响火光,而后烟雾弥漫,阻扰了大家前进的路,更是造成了后面的人看不见方向踩在前面的人身上,一时间呻吟呼痛声不断。 胡仙儿眼看着胡丽卿已经走出了结界,知道自己再也追不上她,倒在椅子上,茫然若失,“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步,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自己跑下去。” 她咬牙恨恨道:“早知道我就该拔了她的情根,叫她彻底忘了那人。” “姐姐,山下到底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不让卿卿下去?”身边谋臣出声问。 胡仙儿叹声说:“危险的很。” 胡丽卿没有多想,凭着心中想法一股脑追着那人下去,那人飞的极快,一下子就穿过了结界到了狐山边缘。 胡丽卿也是狠命地追,见他手中那块白布,恨不得立刻拿到。 走出狐山,那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随后跟上的胡丽卿说:“你想知道扈朱镜现在怎么样了,就跟我去虎山。” 胡丽卿说:“你知道她在哪里?” “她就在虎山上。跟我们大王在一起。”引她下来的虎族使者说。 胡丽卿问:“把她的布给我。” 那人却下意识地把布藏到身后,胡丽卿一看就发觉不对劲,她挥起鞭子把那人抽倒在地,再是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身上,以鞭子锁住他的喉咙,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涨红了脸,说:“放开我!” 胡丽卿看那块布,发现那不是扈朱镜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是那人骗了自己,心中忿恨,用力地踩着他。 虎族使者被踩的满地滚,说:“姑奶奶,求你脚下留情啊!” “你居然敢随随便便用一块布来骗我,扈朱镜根本没有事情对不对……” 那人说:“她的确在虎山……” “撒谎!”胡丽卿在他身上割出许多伤口,再是往上面撒了金色的粉末,粉末一洒在伤口上就化作白烟,但是那人却仿佛被万蚁噬身一般,全身抽搐,表情扭曲,倒在地上反复打滚。 “好难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胡丽卿收起药瓶,对他说:“告诉我,扈朱镜现在在哪里,否则我就叫你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承受这种痛苦!” 使者在此刻只想消除身上的痛苦,他被身上这诡异恐怖的感觉折磨地眼泪鼻涕流个不停,人在地上蹭了着,已经把皮蹭掉,还是不能解除痛苦,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肉都扒下来。 胡丽卿虽然知道这药粉能叫人生不如死,但是没有想到效果如此巨大,看到他满身是血还不停地蹭着地面,不禁把头挪移开去。 那人痛苦地说:“我说,我都说,但是你要给我解毒,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但是她有天劫这事是真啊……求你给我解药……” 胡丽卿问:“你怎么会知道?” “她到虎山去,天兵先来告知她,我亲耳听到的……” “还有呢!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啊!”胡丽卿急切到极点,摇晃着他不断地问。 “伏虎台,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给我解药,快,我真的快死了……”又是一阵痛苦泛上来,他用脑袋去撞地。 胡丽卿最后问一句:“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天打雷劈。”那人不惜发毒誓。 胡丽卿指着前面的水潭说:“跳进去洗一下就解毒了。” 此刻身后的人已经追上来,为首的就是她娘,胡丽卿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下去,立刻朝西山方向去。 虎山使者爬到了水潭边,进入水中果然不再痒的要死。 他爬出水潭,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跟虎王交代,他本来的意思是想把胡丽卿带出狐山,没了狐山的保护,胡丽卿势单力薄,想要抓她轻而易举,最好能带她到虎山,到时候更是大功一件。 现在唯有跟虎王说胡丽卿去了伏虎台才能将功补过。 胡仙儿在狐山地界处停下,她不能擅自踏出狐山,身为狐族女王,她必须镇守狐山,所以她不敢贸然出山,现在胡丽卿已经飞的老远,她也不敢追上去,只得咬牙看着她跑远。 这个笨女儿,真是不知道她的一番苦心,偏偏每次都在跟她作对。胡仙儿一跺脚,说:“你们众姐妹下山去找她,将她安全带回狐山,由不得别人伤她一根头发。” 身边的侍女与狐族族人听令,随机离开,胡仙儿最后看一眼胡丽卿离去的方向,不甘地回山上去。 胡丽卿一路急行,花了十天十夜才到西山,再到西山脚下,她不再是那个自傲的胡丽卿,反倒变得稳重起来,第一次她到这里,遇见了扈朱镜,两人见了面就开始吵起来,而后更是因为各种巧合联系在一起,后来分开以后再不能相见,自己却还是到来了。 她沿路上去,路边的风景各位熟悉,而看风景的心情已经改变了。 她寻找着扈朱镜的气息,来到了仙女湖边,站在老地方,她突然笑起来,那人就在水中央。 分卷阅读82 这次,扈朱镜没有冲过来对着她狠狠地咆哮,叫她滚开,反而是呆了,愣在原地,像是不相信她真的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胡丽卿朝她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大猫,我想你。” 扈朱镜被她狠狠地抱住,身体化作石柱,说:“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你将有天劫,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你。”胡丽卿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想自己不过数日不见她,却想她想的紧,再见她那刻,自己不知道有多高兴。 扈朱镜却把她推开,说:“你应该呆在狐山上。” “你不想看见我。”胡丽卿望进她眼中,想在她纯金色的眼眸里寻找到什么。 扈朱镜把头扭开,说:“我……” 天劫就在数日后,扈朱镜知道前途未卜,连她都没有确切的把握自己能度过这场天劫,此刻更不能给胡丽卿承诺。 “剩下的日子都给我好不好?我想陪着你,等你成了神仙,我就乖乖回家。”胡丽卿想自己已经抛弃了尊严了,大猫,你应该心软了吧。 扈朱镜说:“如果我离开人间,你一定会回狐山?” “当然,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我等候你一生一世海枯石烂吗?”胡丽卿笑着说,笑容却那么假,自己不需要看都知道,比哭还难看。 扈朱镜沉默下来,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承诺什么,现在她唯一给不了的东西就是承诺。 仙女湖边,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多了一间小屋,茅草房,简陋的桌椅摆放着,中间用瓷碗装了水,插了一朵梅花,此刻正是春暖花开时候,梅花点点,看起来颇为醒目,像极了一个家。 天劫越来越近,胡丽卿不敢擅自多问,她怕扈朱镜紧张,只是守候在她身边就满足了。 扈朱镜坐在仙女湖中的石头上,瀑布挂在她的左边,一道彩虹将她包围,胡丽卿则是站在湖边看着扈朱镜,想起她窥探到的扈朱镜的梦,梦是属于扈朱镜与那个神秘女子的,而自己只是局外人,此时此刻是否也会变成扈朱镜的梦,梦里有一个自己。 玉玦与洛越洛华随后赶来,他们知道扈朱镜天劫在即,也明白分离之日不远,没有太多的悲伤,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因为他们早已经知道有这一天。 胡丽卿问扈朱镜:“你成了神仙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见她。” 胡丽卿低下头,脚尖在地上钻出一个洞,可恶的大猫,对她那么痴情干什么,她更羡慕那个女人,有一个痴情的人对她念念不忘。 扈朱镜走到她身边,影子盖住了她眼前的视线,说:“你……”欲言又止,仿佛那话堵在了她的嗓子眼里。 胡丽卿抬头望向她,眼睛里流露出她的悲伤。 扈朱镜逼着自己把心压下去,这一刻,她就算心软,也不能给她什么。 西山之上的云是越来越厚了,扈朱镜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做准备。 玉玦与洛越洛华站在一边,看两人站了一天就说了一句话,跟着难过起来。其实胡丽卿是好人,每次折磨他们也没有伤害他们,自己的主人对她也是有情的,可是,两人注定是要分开的。 就跟他们与主人的缘分也会在几日后断开一样,既然结局以及注定,他们都没有办法拒绝。 那日越来越靠近,扈朱镜的心躁动不已,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起伏有那么大,以至于她无法把它压下去。身体深处有一个灵魂在暴躁不安地跳动着,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她发现那东西要突破自己的控制冲出束缚。 她从虚无中走出,满脸都是汗水,她在与自己的争斗中耗了许多精力,以至于浑身都是汗水。 月光从简陋的窗户照进,落在身前,如轻薄的纱罩在地上。 扈朱镜走下床踩在地上,听见外面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瀑布流水飞溅的声音,另外有一个人轻柔的脚步声。 胡丽卿踩着月光到扈朱镜门前,站在门口说:“你睡着了吗?” “没有,我睡不着。”扈朱镜打开门,胡丽卿就站在门口,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淡雅地像枝头怒放的梅花,但是扈朱镜知道,她不是梅花,她是燃火的野花。 胡丽卿说:“既然都睡不着,就跟我来。” 她拉起扈朱镜的手,把她拉到湖边,再是跳进湖水中,把扈朱镜也拉进去,夜晚冰凉的湖水冷彻心扉,胡丽卿钻入水中,再钻出来,手中拿着湿漉漉的衣服,一把丢到岸边,在扈朱镜惊讶的目光中,钻入水里,把她的衣服也接下,扈朱镜很快与她一样赤/裸了,而胡丽卿的玉臂则是缠上了她的身。 两人温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驱逐了水的寒冷,给彼此安稳的感觉,扈朱镜不由地发出低低的叹息声。 胡丽卿湿润的唇寻到了她的唇,便一把占据了那片粉红的双唇。 扈朱镜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胡丽卿,胡丽卿伸出手把她的眼睛挡住,这才能安心地吻她。 扈朱镜被她火热的舌尖软化,闭上眼,不断回应她的热情。 湖水是冷的,月光是冷的,但是两人的身体确实火热的。 水花不断溅起,仿佛受热沸腾的滚水,水中的两人紧紧缠在一起,溢出的呻吟声连水声都无法掩盖掉。 胡丽卿媚眼如丝,如同这温柔的月光缠着扈朱镜。 扈朱镜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是如何的多情,但是她狠下心来不去看她,生怕自己的眼睛背叛了自己释放了内心真实情绪。 “我要你,就算是一晚上也好。”胡丽卿的双臂化作了水草,把扈朱镜紧紧缠住。扈朱镜在她的拥抱中感觉到了她的渴望,不禁加重了力道,如愿听到她那叫人荡漾的呻吟。 胡丽卿在扈朱镜的怀中化作了水,无法言喻的快/感吞噬她的全身,她为扈朱镜张开身体,为她舒展,为她绽放,也为她哭泣。 扈朱镜爱上了占有她的感觉,仿佛自己与她交融在一起,同为水,同为风。 胡丽卿攀着扈朱镜的肩膀,濒临崩溃,甜美的滋味自下腹倾泻而出,她仰头长叹,身体激烈地颤抖,像被狂风眷恋的娇花。 扈朱镜金色的眼眸也染上了红色的欲/火,不经意间流露出真实的感情来。 仿佛死去又活过来,灵魂到身体都松懈下来, 分卷阅读83 便不想动弹,胡丽卿浮在水上,由着这湖水把她托起,沉沉浮浮,直到扈朱镜化作白虎,把她带到石头上。 月光包围着两人,胡丽卿慵懒地躺在扈朱镜的身上,赤/裸的身体在月光下发出发出莹润的白光。 “我永远都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这是我拥有过的最美好的夜晚,月光也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而你也是最让我喜欢的。”胡丽卿说。 扈朱镜想到她的未来也一定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媚笑着躺在他人坏里,为着自己所想的画面而生起气来。 胡丽卿不知道她在生气,说:“以后我一定不会忘记。”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会知道。”扈朱镜平静的声音叫胡丽卿失望,她还以为她至少会多几分眷恋,可是从她声音听出来,她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那今晚到底算什么?只是一个美妙的错误吗? 【伍拾叁】 时间不由人,即便再是不愿意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她还是来了。 扈朱镜沐浴更衣后换上一件新的衣裳,静静坐在她临时造的小屋里,此刻身边没有人陪着她,她手下的三侍童已经被她遣走。 胡丽卿深夜到来,手中端着一壶酒。那是她刚下山的时候从人家家里偷来的一壶酒,藏了几百年,酒味醇厚,已经成了佳酿。她打开封印,酒香四溢,光是闻着就已经够醉人了。 咬破自己的手指,往酒中滴入一滴血。 听闻人家说,成仙的人是不能沾血的,如果染了一滴血,就没法子成仙。 血滴入酒中,晶莹的眼泪一起滴下去。酒里多了血和泪,味道会不会有变化? 胡丽卿尝了一口,先醉了三分。 脸颊微红,湿润的眼眸如月光迷离。 她端着这壶酒来到扈朱镜房前敲门:“大猫,开门。” 屋内传来扈朱镜平静的声音:“你还没走?” “陪你喝完这壶酒我再走不迟。”胡丽卿举起的手颤动着,壶中的酒荡起阵阵涟漪,酒香更浓。 这次,扈朱镜把门打开,一身新衣,熏了香,味道是淡淡的古檀香,叫人觉得舒服。 胡丽卿说:“和我喝一杯酒,好不好?” 扈朱镜往里走去,算是默认了。 胡丽卿咬住下唇,叫自己不能在此刻退步。 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恶人顺从自己的欲念,就要坚持下去。 她为扈朱镜倒了一杯酒,端到她的唇边。 扈朱镜说:“我喝了这一杯酒,你就会走吗?” “会。”胡丽卿鼓起勇气只为了向她微笑。 扈朱镜便低头,握住她的手,就着这个姿势,饮下了那杯滴入了胡丽卿的血的酒。 杯子砸在地上,化作碎片。 胡丽卿已经走上了绝路,再没有办法回去了,扈朱镜饮了她的血就不能再回头,而自己注定要承受她的恨。但是她会好好爱她,倾尽一生,就算她恨自己也好,只要能留她在自己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为什么哭?”扈朱镜不解地问。 胡丽卿用力摇头,说:“求你不要恨我。” 扈朱镜不解,为什么要恨她? 胡丽卿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她的手拿来放在自己脸颊边,说:“让我陪你到明天,最后一段时间就别赶我走。” “好。”扈朱镜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扈朱镜在屋内,胡丽卿在屋外,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 正午时分,本是晴空万里微风习习,突然之间,巨大的风席卷着树林,摧枯拉朽,让西山上失去了往日的安静。 太阳被层层乌云遮盖,将天地包围,让此刻变成了黑夜。 扈朱镜站在西山山顶伏虎台上,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历经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灭掉凡胎肉体,修得仙骨,方能飞升,而这也只是第一步,还需要靠自己的实力飞到九天云霄之上,能到南天门,见了天将,入了仙籍,才算是真正成为神仙。 无数修仙之人就死在第一步上,挨不过天雷,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更没有机会进入轮回之中,连再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扈朱镜面容平静,心如止水,生死与她已经无关,她等了几百年就为了这一刻,没有欣喜没有恐惧,只是心头有淡淡的牵挂。 她望着云层之上,想那人说她会在九天之上等候她的到来,而自己就为了这句话修了几百年,等候了几百年。 扈朱镜握紧手里的那枚玉佩,那日,她飞升之时,无法带自己上去,便留下一枚玉佩作为凭证,扈朱镜想要见到她以后还给她。 而后她有自己的打算。 行天劫的天将已经出现在云端,扈朱镜握紧拳头。 第一道紫色的闪电朝着她迎面而来。 扈朱镜眼中闪过一道白色的刀锋,弹指一挥间劈到她的身上。 此刻,胡丽卿并没有离开,她就在山下,屏息等候。 她看见闪电划破了天空,直直刺向山顶,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还是无法挡住那惊天的雷声。 光芒消失,扈朱镜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过一寸,她在心里计算着,第一道。 第二道天雷在片刻后到来,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寰宇之间。 胡丽卿无法想象扈朱镜到底有多疼,每一下天雷就像是打在她自己的身上一样,忍不住捂着耳朵大叫。 扈朱镜仿佛听见了胡丽卿的声音,那声音其实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胡丽卿应该已经离开。 七道天雷后,身体开始摇晃,一脚往后退一步,撑住身体。 真狠,一次比一次强烈,也一次比一次快,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能否撑住。 前面那些仿佛只是试探,而后才是真正的天雷。 扈朱镜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 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疼,而且是刻骨铭心来自骨头深处的疼痛,涨满身体每一处地方,偏偏那痛苦是要清醒地去承受的,脑海里已经被痛苦挤满。 扈朱镜这才发现,之前自己经历的天劫就像弹去身上尘埃一样简单。 在最难受最痛苦的时候,她 分卷阅读84 听见自己的身体里里外一个声音在大笑,笑声响彻耳畔,掩盖了雷声。 她反倒是平静下来,天雷已经击碎她的骨头,此刻正化作烈火灼烧她的魂魄。 最难受时候,发现自己的内丹正拼命地吸收着火焰,不断涨大。 被黑暗笼罩的山顶不时闪过闪电,每当那时候,天地就变得惨白惨白,胡丽卿不敢去想现在扈朱镜到底是生是死,她只能祈求她能承受下来。 如果不是怕自己变成她的阻碍,她会不顾一切冲到山顶上去。 震耳的雷声一次比一次响,她咬着自己的手腕,咬出了血,但是她没有察觉到。 赤红随后赶来,找到了她,也看到了山顶上发生的事情,胡丽卿看到她以后显然松了一口气:“赤红,她会不会死?” 赤红说:“生死有命。” “我不想她死。”胡丽卿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怎么能失去她。 赤红经历过死亡,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她对胡丽卿说:“她就算是渡过了天劫,也不会属于你的。” 胡丽卿反而露出了微笑,说:“我不会让她去做神仙的。” 赤红大惊,说:“难道你……” 胡丽卿坚定地说:“我让她饮了血。”明知道扈朱镜以后会恨着自己,但是胡丽卿一样会去做,她要扈朱镜,决不能看着她离开。 爱恨分明,这分明就是胡仙儿的作风,赤红还以为胡丽卿会有点不一样,但是她猜错了,而她也只能希望这不会变成一场孽缘。 天庭之上,一池活水,莲叶田田,莲花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几近凋零。 一女子在池边抚着古琴,指尖流泻而出天籁之音。 流畅的琴声突然被微弱的雷声打断,她停下抚琴的手,琴弦轻颤着。 躺在卧榻上闭目休憩的人因为琴声停下而睁开了眼睛,美眸扫过她惶恐忐忑的脸,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回娘娘,好像听见了雷声。” “哦?什么缘故?”那人淡淡地问。 “应该是有人在行天劫。”那人答道。 美眸重新闭上,挥手说:“别管那些事,继续弹。” “是。” 扈朱镜的身体飘在半空中,最后一道天雷将她贯穿,刺目的光芒自她体内迸发出来,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痛苦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 最后,光消失,回声渐渐平息。 扈朱镜落在尘埃之上,身体和灵魂都已经支离破碎。 风渐渐停了,乌云也散开淡去,阳光重新照着大地。 胡丽卿急忙赶到山顶上来,发现山顶上已经被削去了一层土。她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光束把扈朱镜包围,将她接走,而她想要喊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她走了,离她而去,再不会回来。 胡丽卿身体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 扈朱镜获得了新生,旧的肉体凡胎化作了尘埃,此刻从里到外都已经脱胎换骨。 她穿过一层层的云层和结界,朝天庭而去。 而南天门已经近在眼前。 她来到南天门前,南天门前已经站着数位将士,而迎接她的是与她交手过的四大天王。 四大天王当即就认出了她,不由一惊。 扈朱镜的目光扫过他们几人,似在寻找谁。 南天王多罗吒上前一步,说:“大胆妖孽……” 扈朱镜金眸眯起,叫他不由收住口,众将士都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出口就是这句话。 多罗吒忙改口,说:“你就是白虎仙君扈朱镜?” “师雪如在哪里?”扈朱镜开口就问那人。 一听见那个名字,众将当场倒吸一口气。 乖乖,直接叫王母娘娘啊。 多罗吒说:“小小一个仙君,胆敢直呼娘娘名字,这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她在哪里?”扈朱镜沉声质问。 多罗吒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差点窒息,回头对三位弟弟说:“她到底是来做神仙的还是来踢馆的?” “大哥,我能问一句卿卿如今怎么样了吗?”西天王毗留博叉小声说。 南天王怒瞪:“你们有没有搞错,现在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可是……” 多罗吒疑惑不解地问:“你还留有人间的记忆?” “有。”扈朱镜发现自己并没有忘却任何人任何事,而这也正是多罗吒疑惑的,按理说在经历天劫修的仙骨的时候,杂念全消,等到了天上就如同新生儿一般无牵无挂。 凡是成仙上来的人都会忘记在人间的牵挂与执念,偏偏扈朱镜却不是。 “你可曾记得胡丽卿?” “记得。”不但没有忘记,记忆反而是更加清晰。 记忆倒退,不断回去,却在那晚停住,胡丽卿含泪为她端了一杯酒,那杯酒里分明就有血腥味,只是自己没有去注意,便一口饮下。 原来是这样……扈朱镜心里了然了,那滴血留住了她的记忆,让她无法完全成仙。 多罗吒忙找来几人,说:“此事不对。” “哪里不对?” “她六根不净,怎么走到这里的?” “这……” 扈朱镜问他:“师雪如在哪里?” “娘娘日理万机,怎么会管你成仙的小事。” 扈朱镜再看一眼南天门,目光扫过众人的脸,都不是她要找的。 等候了几百年,那人却失约了。 扈朱镜不怒反笑,反倒是觉得轻松,她问南天王:“可不可以让她来见我?” “娘娘不会来见你。”一个是新上天的小仙,一个是王母娘娘,两人之间地位之差悬殊,扈朱镜是吃了豹子胆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只想问她一句,她是不是还记得我?” 多罗吒轻笑,说:“那更不可能了,但凡是神仙在飞升成仙以后都要把凡尘杂念消除,心中无牵无挂才能进天庭做神仙。” 她已经忘记了我……扈朱镜心一顿,手中握着的玉佩被她捏碎。 师雪如在成仙,便忘记了她。她等着诺言守候几百年,来到 分卷阅读85 天上成了神仙一样会忘记这个诺言,最后,当年许下的诺言只是一句玩笑话,除了曾经的自己,没有人会记得她的存在。 果真是可笑。在这几百年里,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师雪如是不会按约来接她了,因为她早已忘记了诺言,唯有自己才是傻子一样地等着。 她摊开手掌,手中一块玉佩碎成两半。唯一的凭证已经毁坏,就让一切随着被师雪如抛弃的记忆化作过往尘埃吧。 扈朱镜微笑着问南天王:“她身边有人陪着她吗?” “娘娘身边有九位侍女,更有鸾凤金龙,你说会没有人陪着她吗?” “是啊。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扈朱镜自嘲地说。 她把玉佩交给南天王,说:“请你把这个转交给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多罗吒看着这块已经破碎的玉佩,不解地问。 扈朱镜没有往南天门去,反而是朝着反方向走去。 众人亲眼看着她纵身跳下,落入红尘之中。 四大天王你看我我看你,在彼此眼中看到疑惑和惊讶,“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大哥,这块玉佩怎么办?” “你以为就我们几人能把东西给娘娘吗?还不如丢了。”多罗吒挥手把玉佩丢掉,任它消失在天际。 扈朱镜解开了一个心结,得了一身轻松。 她不断往下掉落,与此同时,听见耳畔传来一个声音,说:“你放弃了你的主子,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这几百年,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目的,现在,我应该去做别的事情。”她看着大地,渴望从中找到她要去的那个人,她要到她身边去,从此以后,她不再背负着别人的名字,她就是她自己。 扈朱镜问她:“你是谁?” “我嘛?我是你。”那声音带着笑意说。 【伍拾肆】 胡丽卿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挡住,眼前所见都是扭曲模糊的,唯有那身白衣是清清楚楚的。 扈朱镜就站在她的面前,对她微笑,眼睛能看到她的笑容,耳朵能听见她的声音。 是的,扈朱镜在微笑,在说:“因为你的那滴血,我没办法做神仙,你要对我负责。” 胡丽卿喜极而泣,说:“好。”最好你这辈子都恨着我缠着我到了地狱都不放手,而我也愿意用一生偿还你的债。 胡丽卿的泪水沿着脸颊滑下,笑容却如雨后的鲜花一样鲜艳灿烂,她说:“你怎么恨我都可以。我就是想要把你留下,不折手段也要让你属于我。” 扈朱镜叹了一口气,对胡丽卿说:“我没有恨你。” “你应该恨我。” 扈朱镜不禁笑起来,哪有人求着别人恨她的。 胡丽卿伸出一只手,先是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衣角,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等到明明白白地抓住她以后才大胆地拉过她的袖子,“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没有骗我?是不是有人故意变成那只死大猫的模样来骗我说你来到我身边了。” 扈朱镜相信她现在的确很难接受,靠近她,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说:“是我,我没有办法做神仙,所以回来找你。” 胡丽卿感觉到她的身体的温度与起伏,终于是相信了,这是大猫,她回来了。 胡丽卿的泪水决堤,扈朱镜心疼起来,说:“别哭我并没有怪你。”相反她感谢她,是她留住了她对尘世的牵挂。 赤红到她面前,说:“你现在这样子,好吗?” 扈朱镜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现在她的情况,是仙是妖是魔,也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魔,她游走在各类边缘,却又完全不属于三界。 她自己成了一个怪物,但是她发现自己并不在乎,也许是经历了生死以后对有的东西看的很淡了。 她对赤红说:“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你……为她而来吗?”赤红的目光放在胡丽卿的身上。 扈朱镜点头,说:“为她。” “虽然她是我妹妹,但是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赤红说。 扈朱镜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三界之内,我唯一的牵挂就是她。”也是因为她,让她做出了决定,如果说以前活着是为了一个诺言,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她。 胡丽卿听到了她的话,从她怀中出来,泪眼望着她,说:“你以后不会走了,对不对?” “我不会再走了。”扈朱镜回答道。 她是守信的人,为了一个诺言,她可以坚持几百年不变,同样的,胡丽卿也相信扈朱镜会守候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现在胡丽卿无比幸福,就算此刻天劫过来,她也会笑着面对这一切,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幸福溢满,无法容下别的情绪。 再度回到仙女湖边的小屋,发现那里已经被狂风刮得乱七八糟。 玉玦与洛越洛华三人正在修理屋子,一面修理一面碎碎念着。 “大人真的做了神仙,以后会不会记得我们?”洛越仰起头看着天空问。 玉玦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她会忘记我们吗?”洛华问玉玦。 玉玦露出悲伤的表情,说:“人家说做了神仙要把所有记忆都抛掉,免得到时候对人间还有思念就抛下凡尘来,所以大人应该会忘记我们,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我们好可怜。”洛越失落地说。 “可怜的是狐狸精吧,她没准躲在哪里哭。”洛华同情地说。 “谁说我在哭!”胡丽卿冲到他们面前,站在屋檐下,双手叉腰,面带喜色,完全就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 她没有他们所想的陷入难过悲伤中,反而充满了喜气,这不是异常反应吗? 玉玦低声对他们两人说:“她是不是悲伤过度所以疯了?” “不会吧!打击有那么大吗?”两人异口同声说。 胡丽卿一跃跳上屋檐,落在他们中间,说:“你们说我疯了?” 她扬起媚笑,指尖指着自己,说:“我像是有一点疯了的样子吗?” “疯子都不会说自己是疯子。”玉玦反而更同情她。 胡丽 分卷阅读86 卿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说:“笨蛋,看看那边。” 三侍童转头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的时候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来,胡丽卿认为看到他们这副表情算是解了苦闷了,满意地朝扈朱镜走去。 “他们都已经你会去做神仙然后一去不回,把他们都给忘记了,玉玦还哭过好几回,眼睛红的像一只小兔子。”胡丽卿对扈朱镜说。 “我才没有哭,哭的最起劲的人是洛越。”玉玦指着旁边的洛越说。 结果三人闹起来在屋檐上打起来,咕噜咕噜滑下来,掉在地上。 扈朱镜将她们扶起,玉玦愣住,对她说:“大人,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对,不像你了。”洛越洛华跟着点头说。 “是吗?”扈朱镜含笑反问。 晚上,胡丽卿好心情,做了整整一桌子饭菜,众人上桌,看着满桌子菜倒是无语了。 什么山珍海味都上来了,琳琅满目的如同皇帝吃饭。 胡丽卿洗干净手,见众人都不动筷子,质问:“我做的东西不入你们的眼睛?” 没。三侍童齐摇头。 “这东西能吃吗?”洛越夹了一筷子白色透明的鱼肉,却不知道怎么下口。 胡丽卿说:“太湖里的银鱼,味道鲜美,通体透明无骨,你不爱吃我自己吃。” 洛越忙把肉塞进嘴巴里,说:“好吃好吃。” 洛越一动手,其余二人也跟着动起手来猛吃,势头凶猛,胡丽卿对扈朱镜说:“跟着你,他们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了。” 扈朱镜素来讲究清淡,吃的都是小粥小菜,胡丽卿在她身边一个春秋最是清楚。 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撑下来的,见着了一碗肉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竟然惊为天人。 胡丽卿特地给扈朱镜做了一碗汤,要她喝下去。 扈朱镜本想喝下去,偏偏胡丽卿那炙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让她对这碗汤的成分产生了怀疑,她问:“也把汤分给他们几人。” “不要,就你自己喝。” 玉玦抗议:“为什么啊!” “你们几个小毛头知道什么东西,吃完了饭就给我滚远一点,没到白天不许给我过来。”胡丽卿对三侍童说。 扈朱镜低头喝完了碗中的汤,汤炖地极好,是她没有尝过的美味。 胡丽卿训完侍童,看见扈朱镜把汤喝地干干净净,脸唰地红起来,低头猛扒饭,为晚上做准备。 三位侍童被赶到离小屋几米远的树林里歇息,却被胡丽卿发现,要他们再远一点,再远还能是哪里,居然是回他们原来住的地方,离这里最远。 最后还不放心,再加一层结界,把所有声音都挡住。 【伍拾伍】 今日明月一如往常,扈朱镜却以不同的心境去看这轮明月,赏的景致也不同了。 凉风正是时候,虫声鸣叫,时高时低。 扈朱镜被胡丽卿自身后抱住,湿润的长发如同水蛇钻进她敞开的衣襟间。 凉意遍布全身,明明并没有做什么,却撩得心不平静了。 胡丽卿说:“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扈朱镜答道。 “骗人,你没准在看着月亮想天上的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又漂亮又温柔,你一定是后悔错过了跟她在一起。”胡丽卿赌气道。 扈朱镜轻笑,说:“既然在那时候我做出了决定,此刻我就不会后悔。” “真没后悔?”胡丽卿还是不确定,她生怕扈朱镜会反悔,而她一直都相信着,是自己害的扈朱镜成不了神仙,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扈朱镜说:“没有后悔。” “你恨我吗?” “也不恨。”扈朱镜平静地说。 恨不起来,自己觉得她做的没有错,无论胡丽卿的行为在世俗眼里是多么可恶,她都无法恨她。毕竟她才有权利选择恨不恨。 扈朱镜说了好几遍了,胡丽卿还是不信,埋首在她颈间,及肩的长发遮住了扈朱镜半个身体。 胡丽卿的手偷偷从扈朱镜的袖子里钻进去,炙热的手心如同一团不安分的火焰。 扈朱镜轻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说:“你……” “你热不热?”胡丽卿仰起头,月光下笑容模糊,眼神如同一潭映着月光的深水。 热……扈朱镜觉得热气自下腹开始蔓延开来,肌肤上沁出汗水,额头更是结了晶莹的汗珠。 热浪来得如此迅猛,是她始料未及的,无法抵挡血脉里奔涌的火焰,很快,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胡丽卿吐出滚烫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紫色的雾气自她们之间弥漫开来。 “你……没有必要……做这些。”扈朱镜喘着气,说。 她本就有了顺从的意思,何必再多此一举。 胡丽卿眨眨眼,贴心地说:“这是为了你好,以前你与我欢好,总是放不开,所以我让你有几分醉意,到时候就算你无法爱我的身体,也能尽情享受。” “多此一举……”扈朱镜说,她怎么会不爱胡丽卿的身体,胡丽卿难道从没有发现过她的美吗,无一不带着诱惑,连她这颗万年不动的心也起了波澜,胡丽卿很好,何必如此地卑微呢。 再自信的人也会害怕不是吗。胡丽卿在内心苦笑。 她探出舌尖,舔着扈朱镜的喉咙,扈朱镜仰起头,剧烈的呼吸让她的喉咙起伏不定。 “大猫,我想要你,你想不想要了我?”胡丽卿轻声说,声音若有如无钻进扈朱镜的耳朵里。 扈朱镜溢出一声叹息,“要。” 胡丽卿大喜,怕她放不开,主动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到自己的身上。 她把自己奉献给扈朱镜,只求扈朱镜能好好要她。 红色的衣衫褪下,月光洒在胡丽卿白嫩圆润的肩膀上,她笑靥如花,妖娆绽放,只给扈朱镜一人看。 扈朱镜是看得痴了。 胡丽卿带着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双腿一勾,把扈朱镜拉下压在自己身上。 扈朱镜却不知道从何出手,愣着不动。 胡丽卿怕她是真不要自己,有些委屈, 分卷阅读87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快速撕开她的衣服。 扈朱镜连说为自己的衣服求饶的时间都没有,身上的衣服已经化作碎片,胡丽卿喜欢撕扯衣服的习惯似乎永远也不会改掉。 莹白的身体躺在她的身下,饱满的胸膛起伏波动,胡丽卿不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左胸。 扈朱镜如同受惊一般抓住她的手。 “没关系,我慢慢来。”胡丽卿一边说着,手放着不动。 俯下身,含住扈朱镜的双唇,从她最习惯的吻开始。 扈朱镜的火热在两人唇齿缠绵的时候得到了释放却更加深了内心的渴望。她在胡丽卿的身下扭动,身上早已香汗淋漓。 好热,这份热与之前的热完全不同,让她难受却让她渴望更多,扈朱镜金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更是主动把身体贴到胡丽卿的身上磨蹭,缓解那折磨人的热。 胡丽卿被她磨得心火越烧越旺,自己先是受不了了,发出阵阵娇喘。 -------------------这里有一段和谐掉了,留下邮箱吧-------------------------- 【伍拾伍】 胡丽卿翻了一个身,从扈朱镜的怀里挪出一些来,原本以为熟睡的人却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收紧双手,又把她带进去。 在怀抱里的胡丽卿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嘴巴里发出轻哼:“放开……热死了……” “呜……好疼……”胡丽卿在蹭着的时候发出悲呜声,肩膀那里被扈朱镜咬了好几下,现在一碰就疼,而腿间更是酸疼饱胀。扈朱镜咬她肩膀是为了报复她先咬她一口,叫她知道老虎不是好咬的,而晚上扈朱镜不屈不饶地要她,也是为了报复,扈朱镜说,谁叫你夺了我的处子之身呢。 胡丽卿第一次吃的那么饱,也付出了代价。 扈朱镜并未完全醒来,方有一点意识,听见胡丽卿在耳边轻声说:“大猫,变回老虎。” 她迷迷糊糊地就现出了原型,一只巨大的白虎,把大半张床给占据了。 胡丽卿这下可高兴了,爬进她的腿间,还是喜欢靠着她毛茸茸的身体。 摸着那颗脑袋,胡丽卿笑着说:“这下看你怎么逃。” 圆耳朵动了几下,驱赶这恼人的抚摸,胡丽卿轻笑不已,却不屈不饶地拿她耳朵玩。 虎目睁开,扈朱镜伸出舌头舔她的脸。 胡丽卿被她弄得脸颊发痒,一边笑着一边躲开,说:“大猫,好痒。” 扈朱镜这才完全醒过来,一眨眼,柔软的毛没了,扈朱镜慢慢坐起身,胡丽卿忙扑到她怀中,清冷的早晨想靠在她的身上缠绵一番。 “大猫,你有后悔吗?”胡丽卿问。 “你问了好多次。”扈朱镜说。 胡丽卿眨着眼,再与她靠近了一些,说:“你就只要回答我这句就好,你有没有后悔?” “后悔昨日的事情么?”话里多了笑意。 胡丽卿把脸埋在枕头里,如同一个新婚之夜的新嫁娘,羞于见人,说:“还能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不后悔。”扈朱镜回答道。 胡丽卿因为她的回答而亮了眸子,扈朱镜也跟着开心起来。 “再是一百遍的回答,都是不后悔,所以你怕什么。”扈朱镜说。 “我爱你,大猫,我真的爱你。”胡丽卿急切地表白道。 扈朱镜在听闻胡丽卿发自内心倾泻而出的话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从没有人率真的表达她的爱意,扈朱镜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该做何回答,胡丽卿久等等不到她的答案,却看见她微红的脸颊,笑容加深,她好像不经意间看见了扈朱镜害羞了? 三位侍童一早过来伺候扈朱镜,却发现自己无法靠近这个地方,试探几次都无果,便呆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自动解除结界。 直到近午时,两人才从屋里出来,一人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一人的脸色也不再严肃,多了几分亲切。 胡丽卿站在门口,对等候已久的他们,说:“愣着干嘛,进来。” 三位侍童互看一眼,这才进去。进了里面,发现两人表情都不自在,胡丽卿这人是女人中的女人,像六月的天变化无常就算了,偏偏自己的大人却也变得诡异起来,惹得他们遍体都是鸡皮疙瘩,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诡异的情况过了几日才慢慢缓和下来。 日子也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通常是扈朱镜在池中静坐,胡丽卿旁边陪她,一日飞快过去。 胡丽卿离开半日,而后急忙跑到池子边,钻进池子里,将扈朱镜叫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裹。 根本不给扈朱镜说话的时候,拉着她就跑。 “卿卿,为什么急着跑掉?”跑了将近半座山头了,扈朱镜这才有机会问。 胡丽卿回头看身后,发现并没有人追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娘那边的人来了。” “那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扈朱镜一问,正中要害,胡丽卿停下脚步,愣在原地,说:“对啊,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正是那刻,七位女子从天而降,七人分别穿着一种颜色的衣服,站成一排手持与她们衣服颜色同色的长绫,摆出战斗的架势,对胡丽卿说:“我们奉姐姐的命令到人间来请你回狐山。” “我不回去了。”胡丽卿忙说,同时把扈朱镜掩在身后。 几位姐妹互看一眼,再看着扈朱镜,说:“姐姐有命,如若公主不从,我们可以采取一切手段直到将你带回去。” 其中穿着白色衣裳的姐姐压着声音对胡丽卿说:“小卿卿,你就从了我们吧,否则到时候不好交代啊。” 胡丽卿坚决摇头,说:“如果是以前我会跟你们回去,但是现在我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回狐山,你们回去跟娘说这是我的意思,请她不要再管我了。” 那位温柔的姐姐再是说道:“小卿卿,不是我不肯,是你娘坚持要我们带你回去,这人……你怎么看上了一个女人?” 那人看清扈朱镜的脸后倒吸一口气。 胡丽卿沉下脸来,说:“有什么不可以?” “这个……我们怎么像族里的姐妹交代啊!”绿衣姐姐当初叫起来。 分卷阅读88 “是啊,说出去谁会信,你找了一个女子回去,下一任族长就是她了,而且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一个非我狐族的人。” “你到底是看上她哪点了?是那张脸,还是夜里的本事。” 胡丽卿逼近一步,七人跟着倒退,胡丽卿冷着脸说:“我喜欢她,从头到脚,没一样看不上的。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娘的话我不会听,我就要跟着她。” 胡仙儿身边的七位侍女互看一眼,互相问着对方--这下怎么办? 动手? 开玩笑,她是公主,我们要是伤了她一根头发,姐姐非拿鞭子抽死我们。 可是如果我们不动手,她又不肯乖乖跟我们走,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我还会急的想哭吗! 这个小心肝小冤家,就只会折腾我们姐妹几个。 废话少说,动手绑了她! 说着,暴躁的红衣女子首先甩出她的红绫,柔若无骨的红绫却变成了一条红蛇,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冲向胡丽卿的脚踝。 胡丽卿抽出鞭子打在红绫上,红蛇一下就被打消了灵气,重新变成一截布匹。 红衣侍女怒道:“别仗着我们姐妹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姐姐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是啊。姐姐,小卿卿是一时被这人欺骗,蒙蔽了双眼,你也别跟着气,慢慢来,多骂几句就好了。” 胡丽卿说:“几位姐姐,我真不想回狐山,你们倒是去跟娘说一声,绝了要我回去的念头吧。” 绿衣女子说:“小冤家,你以为我们带你回去是想折腾你啊,还不是因为外头有人想抢你。” 胡丽卿说:“是黑衣人?” “什么黑衣人,是虎族的大王,他一再向我们提亲要求把你嫁过去,姐姐拒绝了好几次,这下虎族的人恼羞成怒了,不但公开说与我族断绝关系,还说不把你交出去就拿狐族开刀。” 怨气十足的目光投向她,绿衣女子说:“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白疼你几百年了。” “我……”胡丽卿问唯一的知情人:“抢我的人是虎族的大王?” 扈朱镜点头,说:“是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们大王抢我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美啊!”红衣女子说。 胡丽卿哭笑不得,说:“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他哪里是看上我的容,简直是是想把我抓去吃了。” 那可怕的架势,如果说那男人看上她是因为沉溺于她美色倒是好的,反而更可怕的是他要的远不是这个。 胡丽卿内心越发惶恐,而扈朱镜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亦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可怕。 蓝衣侍女说:“卿卿,外面危险,你先跟我们回狐山再说。” “不,我不想离开她。”胡丽卿搂紧了扈朱镜的腰,死不放手。 众人看着这个未来的姑爷,不知道该任何应对,这女子相爱之事,狐族历来有之,但是再是怎么玩,都不会当正事来说,毕竟生儿育女才是首要之事。 现在胡丽卿对一个女子如此坚持,叫狐族的人惊讶万分,此人得了胡丽卿,是否会对狐族的未来造成毁灭性的影响,谁都没有一个底啊。 这个怎么办啊!一个眼神扫过去。 另外一人对上她的目光:不如一道叫回家去,到时候看姐姐怎么做打算了? 不成,她是好是坏都不知道,擅自带她进狐山,这罪名我们姐妹几个没人能担当下来。 不管了,只要把公主带回去就好,那人到时候让姐姐来解决。红衣女子快速地下了决定。 于是她出面对胡丽卿说:“我们姐妹几个出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去,如果她愿意跟你走,也好,如果不愿意,她留下,你跟我们回去见姐姐。” “大猫,你愿意跟我回狐山吗?”胡丽卿小心翼翼地问。 扈朱镜笑着说:“现在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因为这句话,胡丽卿喜形于色,说:“好,我这就带你回去见我娘。” 扈朱镜本身已经了无牵挂,于是去不去都是聊胜有无,不过见胡丽卿那么开心,她也没有意见。 【伍拾陆】 路行到了一半,那些姐姐们的气也都消了,胡丽卿使劲地撒娇给她们看,好话一句接着一句,能甜进她们心里头,最主要的还是她拿出了宝贝,美容养颜滋阴的各类药丸金丹,不惜血本都往她们手里塞。七位侍女看着胡丽卿长大,疼她都来不及,虽然一时有气,时间长了也早没了,一下子就和颜悦色起来。 胡丽卿嘴甜是没话说,一句好话哄得人心花开,谁会不喜欢她。 只是扈朱镜却是另外一回事,首先,扈朱镜抢了狐族的公主,这是最大的罪,胡仙儿刚对众人宣布,凡能得了胡丽卿就能得了狐族族长的位置,这不就意味着扈朱镜就是下一任族长吗?肥水流了外人天,还是一只母老虎,这群姐妹都吞不下这口气,对扈朱镜没好眼色。 倒是扈朱镜不在意,她本身性子就淡,那群人没有恶言相向,她也不起理睬那些是不是飘过来的目光。 胡丽卿又瞧见大姐以敌视的目光看扈朱镜,以身挡着扈朱镜,不让她看。 大姐冷哼一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不如一碗水呢。” 冷言冷语听多了,胡丽卿是不怕,但是就怕扈朱镜不好受,她对扈朱镜说:“如果你不高兴要告诉我,别憋在心里头。” “然后呢?” “然后以后她们想求什么花露仙酿都不给。”胡丽卿说。 之前还不悦状的大姐立刻缓和下来,说:“你……你不会真那么做吧?” 胡丽卿回头说:“你猜啊。” 那就是一定了,这下几位姐妹可怨死她了,众所周知族里这些东西就属胡丽卿最多,她有本事拿到,也总是慷慨地给她们,要是从今以后不给了那以后几位姐妹没了保养品顶着一张苦瓜脸非把自己给打残了不可。 她说:“自你生出后我就疼你,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跟我翻脸吧!”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人。”胡丽卿做母夜叉状,板起那张俏脸,对 分卷阅读89 她吼道。 “好,好……我不瞪她就是了。”大姐先是投降,果然,女儿嫁出去就是没心没肺,向着一个外人,连瞪一下都不可以,不能瞪就拿鄙视的眼神看一眼吧,怎么,那外人还笑得那么开心…… 众姐妹瞧见扈朱镜满是笑意的脸,心里暗自突了一下,这人怎么看怎么阴险。 终于都了狐山脚下,这次狐族的人士早早就聚集在边界处,等待公主安全无恙到来。 近乡情怯,胡丽卿一步三回头,说:“我们回去还是来得及的。” 扈朱镜说:“可是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 胡丽卿再是往回看,不愿看到脸色死沉的娘和几位小姨:“我没看到她们,所以不算数。” “胡丽卿!” 就几十步路的距离,连乌龟都应该爬到这里了,两人却磨磨蹭蹭磨了半天,才走到一半。 胡仙儿终于是被她们磨光了性子,出声喊道。 胡丽卿知道,自己再是自欺欺人下去也没有意义,加快脚步,带着扈朱镜到胡仙儿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娘。” “她是谁……”胡仙儿打量着胡丽卿带过来的白衣女子,看她一身白衣素净胜雪,简简单单的发髻也没有金玉修饰,一张俊俏的脸庞有别于狐族女子的狐媚,反而是落落大方潇洒豁达,而她举手抬足间有一种优雅的贵气,如沐春风。 胡仙儿的目光灼热,跟天上的太阳比,连正午的天意都略输了一筹,扈朱镜在她的打量下含笑静待,也顺便地打量起她来。 胡丽卿的美丽是妩媚妖娆却输在了生涩上,而胡仙儿是无处不散发着女子阴柔的韵味,连着眼神都透着魅惑。 美眸突然瞪圆了,胡仙儿倒吸一口气,指着扈朱镜说:“你……你……你不会是那只母老虎吧!” “娘,你干嘛呢!”胡仙儿突然的举动也吓到了胡丽卿,胡丽卿小声问扈朱镜:“我娘跟你有什么过节?” 扈朱镜说:“我们两人是故人。” “母老虎,我告诉你,以前我害你是我错,有什么冲着我来, 别对我女儿下手。”胡仙儿拉住胡丽卿的手臂,用力把她往自己地方拉。 胡丽卿被她抓得手臂发疼,却是用力拉住扈朱镜的手臂,不肯放开,一边喊着:“娘,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对你好是想报复我!” “我才不信,是我要她的,她如果是这样想,早就答应要我了。”胡丽卿说。 胡仙儿怒火更上一层楼,她女儿居然倒贴到这个份上,双手更是用力,说:“快过来,娘是为了救你。” 胡丽卿恋恋不舍的目光在告诉扈朱镜她舍不得离开,扈朱镜在此刻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手挡开胡仙儿的手,助她挣脱开胡仙儿的魔爪,说:“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吗!” 胡丽卿拉起宽袖,手臂已经红了一片。 她问扈朱镜:“娘到底跟你结了多大的仇恨啊,连带着把我也恨上了。” 胡仙儿跺脚,说:“你……” “姐姐,族人都看着你呢,还是要注意一下您的形象。”身边的人低声说,胡仙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慌乱到忘记了保持形象,忙端正衣冠,抬起下巴,对着扈朱镜与胡丽卿说:“到宫里再说。” 上山的路上,不断有人打量着扈朱镜,就跟看着长了三个脑袋八只手的怪物一样,扈朱镜被无数双灼热的目光扫遍全身,再是忍不住了,问胡丽卿:“狐族的人……都那么热情好客吗?” 胡丽卿说:“不,他们只是想试试自己的魅力,能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把你抢走。” 再抛媚眼,小心我刮花你的脸。胡丽卿对着一帮子女人冷笑,然后警告自己的大猫,说:“不许看别人也别移情别恋,狐族里的女人没有人比我更美的。” 论美色,胡丽卿自认不输给任何人,但是人心难测,这帮幺蛾子不断地抛媚眼,难保大猫不会被勾上。 胡丽卿看扈朱镜,见她目视前方,对这些人视若无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宫里,遣散了众位侍女,留下母女仨外带一个胡丽卿带回来的外人,凑齐了一桌麻将桌。 桌上摆放了各类鲜果干果,胡丽卿挑了几个吃,吃得满口生津,胡仙儿一拍桌子,把两人的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 她先是打量了一番扈朱镜,说:“几百年不见,你有了很大变化,所以第一眼我没认出你,还让着我女儿跟你有了什么,是我失误,是我把自己女儿推下了火坑。” 胡丽卿竖起耳朵来,这两人一开场的台词怎么看怎么像叙旧。 旧情难忘? 胡仙儿说:“那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一些大概。”扈朱镜答道。 胡丽卿垮下脸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除了什么神仙姐姐,扈朱镜的情债里还有一个狐仙姐姐……偏偏那人就是自己的娘,好郁闷! “你记得哪些?”胡仙儿在意的是她记得的那部分。 扈朱镜说:“应该是龙宫百花宴,我被安排在和你相邻的位置,那时候有人问了龙君一句话,三界之中最美丽的女人当属谁?” 那是三界千年一遇的百花宴,请来三界之中各色美女,齐聚龙宫,百花齐聚,目不暇接,宴上一人问龙君,以你的眼光看,三界之中最美丽的女人当属谁。 那龙君端着酒,一路走过来,赏过来。 天上瑶池仙境来的仙女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魔界魔女妖娆魅惑,妖界的胡仙儿更是叫男人软了骨头。 席上女子各有千秋,说不出谁是最好的那一个。 胡仙儿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龙君那个老瞎子,没看到如花似玉的我,却偏偏夸奖了你这个女罗刹,说你超凡脱俗,当属三界第一美女。” 龙君偏偏走到扈朱镜的面前,举起酒杯,对她道:“这才是真绝色,超凡脱俗,无与伦比。” 扈朱镜打翻他手中的酒,蔑视地瞧着他,说:“你们办这酒宴,还对席上女子指指点点,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你们这些女人还甘愿被人品鉴玩味,真是……”贱。 扈朱镜平静道:“然后你就当场闹翻,与我打斗起来,还嘲笑我被许配给一个比我还美的男人没准每天每夜都会自卑。” 分卷阅读90 胡仙儿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一言不发先是甩出九尾鞭。 扈朱镜躲开一鞭,手中袖子却被她打破。 一时间龙宫殿上乱作一团,女子惊呼不断,四处躲藏,仿佛一窝受惊的兔子。 胡仙儿踩在扈朱镜面前的桌子上,凛然道:“你配说我们吗,你再是瞧不起男人,也照样被许配给了娘娘腔,还是一个比你长得还要美上三分的娘娘腔,你嫁了他以后,每天怎么有脸对着他啊,见到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不会自卑吗?” 胡仙儿一拍桌子,说:“是啊,难道不是吗!那娘娘腔不是比你更美吗,我有说错么!你却在众女面前刮花我的脸,叫我下不来台面。” 扈朱镜勃然大怒,她当场亮出法器,顿时好好的宴会变成了一场争锋相对的战斗。 扈朱镜与胡仙儿出手就要对方的命,招招不饶人,扈朱镜更是对着胡仙儿最在乎的容颜而去,在过招时候伤到了胡仙儿的脸颊。 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胡仙儿觉得自己的脸还在疼,不禁探手抚摸了一下。 胡丽卿忙插到两人中间,说:“娘,朱镜,都不要再说了!” “闭嘴,没看见你娘再跟这个母老虎翻旧账吗!”胡仙儿把她推倒一边,朝前一步站到扈朱镜面前,扈朱镜却风轻云淡,捏碎了一颗核桃,将完整的肉挑出来,放在胡丽卿手心里。 扈朱镜说:“别担心,她与我有旧账,我与她却没有隔夜仇。” 胡仙儿说:“你不但刮花了我的脸,还……还……”可恨,那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扈朱镜挑眉,说:“我还做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胡仙儿红着脸,没有继续说下去。 胡丽卿怒瞪扈朱镜:“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胡仙儿清清嗓子,说:“咳咳,我们说后来,后来我成亲那日,你劫了我的嫁妆,还刻意阻扰迎亲的队伍,叫我出了丑,这个你可记得?” 胡仙儿怎么能忘记了那一天,她继任狐族长老之位,也在那一天做了新嫁娘。狐族为这一盛事准备了整整九十九年。 她穿着凤冠霞帔,坐在宫殿里等待迎亲队伍的到来。日出到日落,却久久盼不到人来。 早就过了吉时,到了第三日,才看到未婚夫出现。 而这一切都是扈朱镜造成的。 “忘了。”扈朱镜无辜地说。 “你怎么能忘!”胡仙儿怒气爆发,手上的指甲伸长几公分,朝扈朱镜的脸面刮过去。 胡丽卿将自己娘亲的手挡下,说:“娘,她对不起你,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至少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她下狠手。” “她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不是她,那百花宴上三界第一美女的称号就落在我的身上。” 胡丽卿哀嚎:“娘……就这事情……” “什么就这事情,这事情大了去了。哼。”胡仙儿收回手,手上的指甲也缩了回去,再度坐下,扭过头去不看她们两人,自己女儿跟着死对头去了,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还不容易不生呢。 “娘,那你之前说她是来寻仇的,是不是你也对她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胡丽卿坐下后就开始审她老娘。 如果几百年前,是扈朱镜做了对不起自己娘亲的事情,那应该是娘亲找她寻仇,而不是怕她寻仇,何况以胡丽卿对自己娘亲的了解,娘绝对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如果扈朱镜占了大便宜,娘这口气怎么可能吞咽的下去。 说道这个,胡仙儿的确心里有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胡丽卿正色道:“娘,你以前对她做了什么坏事!” “是她害得我不能成魔。”扈朱镜轻轻地说。 胡丽卿惊讶不已:“你想起来了!”这下是不是恨死了娘,继而恨着自己。 扈朱镜也只是想了片段,自从天劫以后,每时每刻都有一些记忆被翻上来,过去支离破碎的记忆突然开始复原。她渐渐记起了自己的过去,有些被她遗忘的故人也出现在记忆里,包括胡仙儿这个杀千刀的狐狸精。 她一直恨着一只狐狸精,就是想不起她是谁,现在终于是明白了。 她记得那时自己即将修成魔胎,偏偏在关键时刻,胡仙儿将她的敌人都引过来,利用这些人来乱她的心,魔胎初成,魔力最弱的时候,她一面要守护自己的魔胎,一面要迎战各路的杀手。而胡仙儿却在远处坐观好戏。 这女人,几百年以后再去回想她那张可恶的脸,都恨不得把她撕碎。 胡仙儿没了底气,低声说:“我以为你早已经死了,逢年过节的也为你烧过一枝香。”这算是有良心的表现了。如果是别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天啊……救救我吧……”胡丽卿趴在桌子上,无力呻吟着。 扈朱镜说:“我不会同她计较。” “切,我还不想跟你计较呢。”胡仙儿追上去骂了一句。 扈朱镜说:“狐狸精,你别惹我生气。” 胡仙儿冷笑,说:“母老虎,你以为我怕你!几百年前我不怕你,几百年后我更加不怕你。狐山的地头上我做主,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山头吗?” 扈朱镜出现了怒意,胡仙儿咬牙切齿抬着下巴洋洋得意,彼此注视着对方,眼神交接出现了火花。 胡丽卿怒火冲天,一拍桌子,叫两人都安静下来。 “娘,闭嘴,出去!”胡丽卿喝道。 胡仙儿被自己女儿的气势吓傻了,乖乖走到门口,这才想起自己干嘛要听话出来,胡丽卿却把她推出去,说:“娘,我是她的人,你想打她先打死我再说。” “胡丽卿,你这是帮着她不帮你娘我!”胡仙儿说。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人居然这样对自己说话,天地良心啊!当初还不如不生你下来呢。 胡丽卿说:“我只帮着自己。在我眼里,你们俩就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她到底是喂了你什么迷魂药,要你一心向着她,她欺负你娘啊,你……”砰!门被关上,胡仙儿望着那紧闭的门,久久无语。 她的谋臣悄无声息地出现,把她揽入怀里,说:“姐姐,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 “不孝女,逆女……”胡仙儿投入她的怀里,顿时情绪失控,泪如雨下, 分卷阅读91 一时间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伍拾柒】 门唰地关上,断绝了外界的打扰。 胡丽卿幽幽地转身,两眼冒着危险的亮光,一步步靠近扈朱镜:“把话说清楚,你跟我娘到底有着什么渊源!” 这事情必须说清楚,说什么旧相识,一见面却有那么多话要说,连着自己娘对她念念不忘,胡丽卿想起来就觉得嘴巴里泛酸味。 她一转身,投入扈朱镜的怀里,屁股轻盈地落在她的膝盖上,手揽住她的脖颈,指尖点着她那张好看的嘴唇,说:“当年你们两人的事情都要说明白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扈朱镜见她主动入怀里,还一副妖娆可人样,闻到浓浓的酸味。 胡丽卿说:“一定还有什么没说的。”胡丽卿只恨自己晚生了一千年,一千年前大猫被自己娘占去了几百年后又被那劳什子的神仙姐姐霸占了,现在才轮到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扈朱镜算是一双破鞋。 扈朱镜读到她心里在想什么,险些大笑起来。 胡丽卿没好脸色,严肃地说:“扈朱镜,我娘从没记谁记得那么清楚过,没一千年也有九百年,你却被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不是她……” 扈朱镜脸色大变,忙堵住她的嘴巴,说:“话可不能乱说。” 门外头,胡仙儿正埋首在她手下人的怀中哭泣,突然冒起一阵冷寒,又是谁在说她坏话? 胡丽卿说:“真没有?”没有那些个相爱相杀爱恨纠缠的往事? 扈朱镜对胡丽卿说:“如果我对她还有情,你会怎么办?” “我就毁了我娘的脸,把她送到天边去,让你这辈子都看不到她。”胡丽卿明知道她是说笑的,却还是不能不认真,双手环住扈朱镜,就跟抱住自己的宝贝一样:“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得到,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许久后,胡丽卿问她:“你怕了吗?”被她这样决绝的女人看上,一定会被吓到吧。 “现在开始我想我对胡仙儿生了一点情。”扈朱镜嘴角往上勾。 胡丽卿恼羞成怒,张口咬住她的肩膀:“大猫,你这个混蛋。” “疼……”扈朱镜轻喊了一声。小狐狸还真的是牙尖嘴利啊。 “谁叫你这样玩我的,大猫,你只能看上我,只能看着我想着我,连我娘都不能!”胡丽卿这下霸道起来了,扭着扈朱镜的脸要她面对着自己。 扈朱镜说:“有了你,我怎么会看上别人呢。”再说了,那也只是一时兴起说的玩笑话,想看看小狐狸恼怒的反应,没有想到要比自己想的更有效。 她会看上胡仙儿?开什么玩笑,一想到这个假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根本是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毛骨悚然。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我娘都羞于说出口?”胡丽卿不得不在意娘在那时候欲说还羞的模样,分明藏着秘密。 扈朱镜轻咳几声,说:“我不记得了。” “大猫,你别想忘,给我说出来,你们两人后来是怎么了!” 胡仙儿又打了一个冷颤,谋臣用力搂住她,说:“姐姐,外头很冷,我们回宫殿里。” “也好。”胡仙儿怕自己再站下气没准就被活活冷死。 胡丽卿坐在扈朱镜的腿上,下巴点在她的肩膀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回家了就觉得好无聊,还是西山上好,有他们可以陪我玩耍,说说话……” 扈朱镜心想,那是有人可以让你欺负吧。 胡丽卿叹了一口气,说:“大猫啊,我都要无聊死了。” 狐狸爪子已经溜进了大猫的衣襟里,一点点往上蹭去,那柔软的山峰正等待着她去攀爬。 胡丽卿贴在她耳边的脸变成了得意的表情,得意的小眼神得意的笑容连带着两边脸颊也红扑扑的,显然正在兴头上,兴趣盎然地很。 “好无聊好无聊……真的快要无聊死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干……大猫,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无聊呢?”胡丽卿往她耳朵里吹气。 小狐狸的大胆叫大猫甘拜下风,外头至少有十几只耳朵偷听着这里的情况,小狐狸明知道隔墙有耳,还敢做这胆大妄为的事情,大猫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外面有人……”扈朱镜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胡丽卿已经扯开了自己的衣裳,把外衣丢在远处,勾人的眼神要把她的魂吸走,纤长的玉指沿着她的鼻尖往下走,勾画着她的唇形,点着她的下巴说:“你怕什么,她们想听就让她们听啊。” “这样不好。”扈朱镜没有喜欢被人偷窥的毛病。 显然小狐狸兴头来了,如同洪水决堤,以大猫微弱的抗议声是绝对堵不住的。 小狐狸分开双腿,跨坐在大猫的身上。 气氛变得危险起来,一个火星就能让这里烧起来。 大猫冷静并且是清醒地说:“先设结界。”说完设下一个隔音结界,把这边的声音严严实实地堵住。 胡丽卿这才见识到大猫的能力,一个结界设下,比自己的要厚无数遍,严严实实,哪怕屋里打雷下雨,外面都不会有人听见。 “再把光都暗下来。”小狐狸说道。 大猫再设第二道结界,隔绝了阳光,屋内被笼罩在黑暗里,仿佛进入了黑夜。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一件衣服被脱下,丢在地上,第二件更为轻薄的衣服随之飘落,悄然无声,刹那后,声音变得剧烈起来。 小狐狸妩媚的声音柔声说:“大猫,说嘛,你跟我娘后来是怎么了?” 大猫轻哼着,却不肯张口说一个字。 水声轻轻响起,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分外清晰,被不断放大。 “后来……我早已忘了。”扈朱镜连声音也紧绷到极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小狐狸又气又恼,说:“你不说,我总会知道。”到时候就是算账的时候。 肌肤厮磨的声音细微入耳,细腻处贴合在一块,刹那两人都发出满足地叹息,耳鬓厮磨时,扈朱镜压抑着自己的呻吟,但是她越是忍耐,越让胡丽卿放肆。 初尝□的扈朱镜的身体这才缓缓放开来,胡丽卿尝到了她的柔软与紧致,埋在深深处,仿佛进入了她的芳心中。 分卷阅读92 冰肌玉骨布满了汗水,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身下床褥已经湿透,扈朱镜被这酥麻的快/感颠覆了理智,身体是越发的紧张,魂识却飘了起来。 胡丽卿累的香汗淋漓,瘫在扈朱镜的身上,轻喘不已。 片刻后,扈朱镜已然恢复了精神,反倒是她腰肢酥麻,没有动弹的力气。 扈朱镜将她扶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腰上,胡丽卿抱怨道:“不要,人家累地直不起腰了。” 双腿被扈朱镜紧紧抓住,胡丽卿也唯有撑起上身,一副娇弱无力地慵懒摸样:“这是做什么?” “好把你看遍。”扈朱镜说。 “讨厌。”胡丽卿轻笑。 胡丽卿婉转的媚蹄声自胡丽卿口中溢出,因为扈朱镜突然往下挪去,捧起她的翘臀,埋首在她腿间。 胡丽卿失去了支撑,抓住床上的柱子,身体摇摇欲坠,却又逃不开扈朱镜的手。 “别这样,我……我好不自在。”胡丽卿像被绑缚住了一样,柔若无骨的身体无力地颤抖着。 扈朱镜却不管,火热的舌尖与灵巧的手指一道进入她的身体,让她如同遭受火袭,不断颤抖痉挛。 胡丽卿媚声交换,一声胜过一声,无法自持,直到忍耐不住带出了泣声,却也换不来扈朱镜的片刻放松,她是铁了心了要讨回公道。 这场战争,上半场是胡丽卿胜了,下半场却是扈朱镜赢了。 而且扈朱镜赢得更透彻,让胡丽卿缴械投降,瘫软无力。 胡丽卿连咬她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一旦放软就沉沉入睡,梦里连着梦话都在说不要。 门口附耳倾听的人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禁纳闷起来:“屋里是不是没人了?” “不会啊,她们一直在里面,没出过。” “可是,怎么说也会有一点声音吧,我听不到,你有听到吗?” “没有。”一起摇头。 “那到时候我们怎么跟姐姐说?” “就说她们两人一路风尘,早早歇息睡了。”那人说。 “就这么说,再不走我的脚都要麻了。” “我被虫子咬了好几下,都起了红包,你看你看,这要擦多少玉肌水才能补回来啊。” “得,就你肌肤娇嫩,我们几个不也被咬了好几下。” “废话少说,回去。” 众姐妹齐齐撤退,欢快地跑回去去向胡仙儿禀报。 胡仙儿趴在人家身上,努力把一颗受伤的心补好,一听自己安排的人回来说两人已经睡了,挑眉,不置可否,说:“她会那么乖?” “姐姐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我那没良心的不孝女啊。歇息睡了,我不信。” “可是屋里没了声音,姐妹几个想再蹲下去也没有意思,索性就撤回。”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姐妹几个也累了,下去歇息,明儿我把不孝女抓出来,好好审她。”胡仙儿恨恨地说。 底下姐妹面露担忧神色,左右看了几眼,终于出来一个代表说话:“姐姐,你当日向狐族的人宣布,凡是得了卿卿的人就能做族长,现在卿卿带回来一个……一个母老虎,那我们该怎么办?” 胡仙儿仿佛是在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表情越加凝重。 众位姐妹看着她死沉的脸,不知怎么才好。 胡仙儿把脸埋在她新宠的那位谋臣胸前,说:“这个不孝女,生她就是在活受罪。” “姐姐,你倒是告诉我们怎么办啊!”姐妹齐声说。 胡仙儿甩袖子,说:“下去,都下去,别拿这些事情来烦我。” 姐妹们推推拖拖拉拉扯扯走下去了。没人外人,胡仙儿又哭起来:“我怎么会生下这个不孝女来啊……” “哭吧,乖乖……”那姑娘轻拍着她的肩膀,为她能在自己怀里哭泣而高兴。 “明天我一定要把母老虎毁了容,把她丢到天边去叫卿卿这辈子都见不到她!”胡仙儿说。 “好好,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软声安抚着哭泣的女王,并不觉得这样的她是失态,反而觉得可爱和弥足珍贵,她在外人面前一贯坚强,唯有此刻才松懈下来,流露出一点真性情。 胡丽卿一出门,就被诸位小姨团团围住。 狐族族人互称兄弟姐妹,即使有身份的差别,但是也亲同兄弟姐妹。 几位小姨子打胡丽卿小就开始轮流照顾她,因为胡仙儿不会照顾孩子,所以喂奶换尿布这等事情都落在她们手里,她们可以说是看着胡丽卿长大的。 胡丽卿现在长得美艳无双,当年却还是一个会闹会叫的小丫头。 看着亭亭玉立的胡丽卿,几位老女人开始回忆千年岁月了。 胡丽卿说:“大姨二姨三姨四姨五姨……你们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着我叹气吧!” 大姨说:“你一旦有了归属,我们连看你一眼都不能了,世态炎凉啊。” 二姨道:“以前你可是孝顺的孩子,现在一回头就连我们这些姨字辈分的人都不认,真是忘恩负义。” “对!” 胡丽卿就知道,狐族的几位长老凑在一起就不会是看风景的,一人开始迎除了话题,剩下几人就找了出发点,几千年的默契不是白白得来的,一人一句话,口径一致,声声讨伐着忘恩负义的胡丽卿。 她们说归她们说,胡丽卿拖着下巴归自己想。 她想拿火热的夜晚,想扈朱镜淡淡的微笑,想到自己口水乱流,眼神迷离跟发春的小狐狸一样。 大姨拉扯着二姨的手,说:“二妹,她好像根本没听进去。” 说得口干舌燥的几人望向胡丽卿,那丫头分明就是神游天外。 这春意盎然的表情,就几人目不忍视。 “回过神来。”大姨出手在她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胡丽卿的魂魄嗖地飞了回来,她犹在状态外,问:“说完了?” “你……”狐族德高望重的众位长老被她气得面红耳赤。 胡丽卿说:“各位姨,吃茶吃点心以后,是该说明白话的时候,有话尽管说,堵在心里你们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好,我就说明白话。”大姨冷哼一声,翘起一条腿,说: 分卷阅读93 “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我们不承认是狐族的进门女婿,她和你是没有结果的,你尽早同她分了。” 胡丽卿就知道他们来为的就是扈朱镜,否则以这些姨的性子,要什么东西早就开口说了,哪会呆那么久还摆了半天脸色。 胡丽卿正色道:“是我缠着她的,她也是被我强要回来的,所以只有她不要我的份,没有我不要她的可能。” 此话一出,众长老脸色苍白,颤抖的双唇许久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来:“你……你简直是……丢我们狐族的脸。” “姐姐,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居然是自己倒贴上去的。” “赔钱货啊!二姐,狐族怎么会出这样的败类。” 胡丽卿不动声色,说:“所以你们劝我没有用,我是不可能死心的。” “不死心你也要死心,狐族族长的位置绝对不能落在一个外人手里,她是虎,你是狐狸,你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你想明白没有!”大姨用力抓住她的手,要她赶紧清醒过来。 胡丽卿说:“我不管。” “你……你是要气死我们是不是!” 胡丽卿说:“各位姨们保养那么好,一时半会气不死的。” “不,我现在就气死了!我去找你娘,叫你娘来管你。” “谁来都没有用。”胡丽卿甩袖离开,留下一堆捶胸顿足悲号的长老。 胡丽卿气呼呼地走出了花园,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再度回头走回花园里。 花园中几位姨顿现喜色:“你变了主意?” 胡丽卿说:“没有,我是回来告诉各位姨一声,如果姨们把我跟大猫逼紧了,我就带着大猫私奔,再也不会狐山。” “不孝女啊!!!!”悲号声越发响亮。 胡丽卿走到花园外面松了一口气,她早料到这几日不会平静,一定会遇到一些困难,她相信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把她们两人分开,只要两人有心在一起。 她恨不得跟在扈朱镜身边与她形影不离,偏偏一时走开,狐族诸位长老来到扈朱镜面前。 扈朱镜见到她们并没有意外,反而是比她们还要平静。 虎族的威严叫狐族几位长老新生害怕,何况扈朱镜此刻染了仙气,已然胜过狐族中人,虽然扈朱镜没有刻意释放出仙气压人,但是无形的气势叫她们折服。 扈朱镜主动开口说:“你们来的目的,是叫我离开胡丽卿?” “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我们再废话。”既然都说开了,也就不用烦恼那些体面话。 狐族无丑女,皆是美艳超凡之人,落在人间哪个不是红颜祸水。 狐族长老也不逊色,各有千秋。 二长老说:“你应该明白,胡丽卿的身份,她是狐族公主,她的夫婿关系着狐族的前途,你并非我族,如果让你做了长老,狐族将危在旦夕。” “你只是担心这个?”扈朱镜笑着反问。 二长老低下声,说:“还有就是不知道你对我们卿卿的心意是什么,卿卿那孩子傻,年纪轻轻初尝情爱就掏心掏肺的,要是你对她的感情没有她对你的十分好,你也没有必要在她身边。” 扈朱镜说:“我以为你们只是担心我会威胁到你们的地位。”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族人里只有姐妹兄弟,我们做长老也是资历老,又不是贪恋这个位置。”三姨说。 大姨说:“我问你,你对卿卿有几分真心?”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都没有对胡丽卿说过,凭什么先告诉一个陌生人。 胡丽卿的大姨被当面甩了一下,蒙住了,二姨说:“你不告诉我们是因为你不敢说,你对卿卿根本就没有真心,卿卿初入红尘,难免心性不定,见谁就爱上谁,你不过是好运气被她看上的,别当真以为她为你可以抛弃一切。” “对,卿卿不会一直都爱你,你不想自己受伤还是早早离开。” 扈朱镜不怒反笑,笑容在她们几人眼里是莫名地诡异,心里头打了一个冷颤。 “她必须对我负责,所以,我想走,也没有办法走。” 这……这……这……众长老的表情皆是一致,目瞪口呆外加欣喜若狂,她们在想莫不是我们的卿卿把人家吃了,其实是娶回家来而不是嫁出去! 那……狐族族长的位置不就还是我们卿卿! 对啊,那人是嫁进来,就是一个小媳妇儿,卿卿才是做主的。 这样说也没有错。 “大猫,你在哪里?”门外传来胡丽卿的呼唤声,人还在远处,声音却先过来了。众位长老怕被她发现她们找扈朱镜的茬,一溜烟地夹着尾巴逃了,走之前丢下一句话:“如果你是嫁进来,我们没意见。” 扈朱镜面带笑容,对着门口喊道:“出来吧,她们已经走了。” 一颗脑袋从门边上探出,胡丽卿的笑容不输给外头灿烂的太阳,扈朱镜见着她,也跟着松懈下来,说来跟人斗还不如看着小狐狸的笑容来的舒坦。 “大猫,你愿意嫁给我吗?”胡丽卿说。 扈朱镜早就知道胡丽卿在外头,胡丽卿即便是掩住了气息,都躲不过她的探知,而就在刚才胡丽卿为了赶几位长老走,还特地跑远了去喊几声,再跑过来,故意做戏给她们看,却成功的把几位长老吓得花容失色。 扈朱镜沉声说:“你害我没法子做神仙,你必须对我负责。” “好,我负责,我全数对你负责。以后我保管你比神仙还快活。”胡丽卿跑进来,扑到扈朱镜的身上。 扈朱镜说:“神仙不快活。” “那你快活吗?” “你说呢?”扈朱镜反问。 胡丽卿捏着她的一缕发丝,拿到嘴边亲着:“大猫,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要嫁给我的,你不委屈吗?” “这有什么委屈的,她们说,就让她们去说好了,总不能进我们帐子里看我们是谁嫁谁吧。”扈朱镜说。 胡丽卿低笑,扭捏起来,说:“讨厌,不过的确是你嫁给我。”那晚不是胡丽卿先卖力讨好扈朱镜,把她弄地纯情盎然,弄出了心火来。如果不是她主动,扈朱镜根本就放不开,这算是什么?两人是谁嫁谁连她们自己都猜不出来。  分卷阅读94 扈朱镜眼眸变成了暗金色,对胡丽卿说:“房间里的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外人再怎么猜,都没有关系。如果因为这样就能减少她们的担忧,也倒是一件好事。” “媳妇,我就怕委屈了你。”胡丽卿掩着嘴巴轻笑,好有意思的称呼。媳妇,小媳妇。 扈朱镜挑眉,不怒自威。 胡丽卿继续冲着她喊:“大猫媳妇,虎媳妇……” “别喊。”扈朱镜不想再继续听胡丽卿在耳边唠唠叨叨的。 偏偏胡丽卿叫上瘾了,不断喊着:“媳妇儿,娘子……” 扈朱镜气急了,把她拉下来,用嘴堵住她的话头。 胡丽卿被她吻得脸上飞上红霞,眼神迷离,别有一番风情,说:“到外头,我喊你大猫媳妇。” 不乖的小狐狸又被大猫吻住,这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伍拾捌】 “赤红……你睡了好久,醒醒……”胡丽卿戳着赤红的小屁股,一面轻声交换着。 赤红躺在一个锦缎做的小枕头上,蜷缩成一团红色毛球,尾巴盘在胸前,耳朵也耷拉下来,完全看不出是一只狐狸。 胡丽卿难得离开了扈朱镜也离开了床,来见多日不见的赤红,却不想她只顾自己睡觉,不肯理睬她。 赤红抬起头来,伸了一个懒腰,说:“干嘛呢,不在床上折腾来这里做什么!” “什么话啊,我哪有在床上折腾。”胡丽卿红着脸反驳。 赤红懒得跟她玩害羞,说:“找我有事?” “三天没见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你被狗吃掉的良心终于吐出来了。”赤红嘲讽道,这算是有良心了吧,到了狐山两人只顾窝在房间里缠绵,把其余的人事都抛外头了,这下等玩累了才想起自己,这点良心,有还不如没有。 胡丽卿戳着她的尾巴,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别戳。”赤红甩着大尾巴,叫起来。 “王寡妇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她。”胡丽卿问她应该出现在赤红身边的蜘蛛。 赤红说:“投胎去了。” “啊!”胡丽卿目瞪口呆。 “她五百年换一次身子,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脱皮去了,这下连我都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赤红虽强作不在乎,但是却掩藏不住焦急。 胡丽卿说:“她内丹就在你身上,想逃也逃不了。” “切,就我现在这个样子,灰飞烟灭是早晚的时候,她也许就想着等几年后回来再从灰里把她的内丹挑出来。” 胡丽卿有之间摸她的小脑袋,说:“赤红,别那么说,娘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命由天不由人。”赤红早已想开了,死不死都一样,现在胡丽卿有了归宿,娘又活得没心没肺,自己了无牵挂死了倒也干净利落。 胡丽卿敲她脑袋:“再说一次死字我就把你丢火坑里。” “啊!!!!!!!!!!!!!!!!!!!!!!!!!”在皇宫角落的一个无名小殿里,一个负责打扫此处宫殿的宫女被眼前一幕吓得惊慌失色,尖叫起来。 那……那简直是可怕!满屋子爬满了蜘蛛网,密密麻麻的蛛丝把整个宫殿都缠了起来,里头阴冷诡异,在巨大的蛛丝网中间,悬挂着一只无比硕大的茧,茧里头幽幽散发着绿光,隐约是一个娇俏女子的模样。 被吓坏的宫女一路尖叫一路飞奔出去。闹得整个宫殿的人都不安生,还以为外敌入侵来了。 长老诸位连忙赶去,踏进宫殿中,见到眼前场景,即便是数千年的老妖精也不禁吓得瑟瑟颤抖。 何况那只茧中绿光闪烁,配上此处密布的蛛网,气氛诡异。 长老倒退一步,立刻把门关上,同时分别镇守四个角落,将整座小殿压制住,等待救援过来。 赤红一听这边出了事情,就联想到是王寡妇,便立刻赶来。 长老聚在一起,她们上头已经凝聚了一颗巨大的火球,灵气不断往火球里注入,使得火球膨胀增大,空气变得灼热,连带在附近看热闹的人脸上也冒出了汗水。 “住手!”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长老四处看去都不见说话的人是谁。 只见一颗红色的毛团出现在她们眼前,细看才发现是赤红,虽然赤红自小就被她的父亲带走,叛离狐族,狐族也并不认可她是狐族公主,但是毕竟是胡仙儿亲生,长老也要给她面子,停下手中动作。 赤红说:“里面是我的人,你们不需要惊慌,把这里交给我处理。” “可是……里面那人妖气强盛,连我们都敌不过,现在还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不将她消灭后患无穷。” “她是我带进来的,我会将她管住,收起火球,快走。”赤红说。 众位长老互看一眼,商量后终于答应离开,而手中巨大的火球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推倒半空中然后引爆,火球爆炸的时候就仿佛一朵巨大的火莲绽放,在空中停留了许久,狐族族人惊艳不已。 赤红飞进殿里,见到里面诡异的场面也被吓了一跳。 而中间那颗巨大的茧上倒映着一个女人的轮廓,虽然没有亲眼看过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凭着轮廓就断定那应该是一个美女。 女子在茧里如同在母体中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膝盖,看样子是陷入了沉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赤红好奇地靠近那颗大茧,茧上突然吐出密密麻麻的蛛丝,把赤红缠住拖了进去。 赤红被带进茧里,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绝色女子,她闭目安睡,祥和宁静,那正是经历五百年一次脱胎换骨的王寡妇。 她把赤红带进来是出于本能,赤红身上有她的内丹,于是茧自动找到了内丹,将她带来,由于内丹贴近,原本需要花上百年才能换成的蜕变很快就能完成。 茧里妖气暴涨,仿佛无穷无尽的源泉,王寡妇此刻宛如新生,溢出的妖气也都是最纯正的妖气,这下可便宜了赤红,维持她魂魄凝合的聚魂石更是化作狮子大开口,贪婪地吞噬着这暴涨的妖气。 一时半会间,赤红的身体被一团雾气包围,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被她吸食进去,她也从一只巴掌大的狐狸变成了一个人。 当她化作 分卷阅读95 人形,她看着自己的手脚,不敢相信这就是她自己。 纤长细嫩的手指,纤细的手腕,手臂,胸部,连带着下面结实的大腿间紧闭的黑色幽谷,这一切都栩栩如生。 赤红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喜极而泣。 她以为自己快死了,没料到却还能活过来。 她的身体散发着处子的幽香,阵阵袭来。 原本沉睡的王寡妇睁开眼睛,墨黑的眼眸却没有焦点,身体却处于本能抱住了赤红。 赤红惊呼,喊道:“蜘蛛,把我放开。” 王寡妇醒来就要觅食,她此刻的行为就像在梦游,并非受她本人控制,赤红的话根本进不了她的耳朵里。 赤红刚获得新生,四肢软弱无力,甚至说连着身体都不会控制,被王寡妇压制住便瘫软无力。 “你一定是疯了,现在把我放开我可以忘记你对我做的事情!”赤红倔强地不肯承认自己因为她的拥抱而愉悦起来,她口中声声拒绝,但是身体却以及软下来。 玉体横成,处子的幽香迷人。 王寡妇得了新生腹中饥饿,就要吃她。 她的吃和狐狸精的吃法差不多,催出了人的情欲,在他泄出的刹那吞噬他的精气,以此为食。 在迷糊中隐约听见赤红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王寡妇含糊地说了一声:“好吵。” 赤红说:“我知道你醒过来了,醒来就快滚开,别缠着我,你的手……你的手在干嘛,住手啊你……滚开……蜘蛛……等我有了力气我一定把你排扁……” 口是心非怕说的就是赤红。泛着妖娆粉红颜色的娇躯在人身下颤抖挪动,偏偏嘴巴里却倔强的很。 王寡妇即便是没了意识,也不喜欢听她说话,可是此刻双手都在忙,唯有嘴巴是空闲的,她张口堵住她的嘴巴,在唇齿触碰的刹那,尝到了芝兰之香。 赤红满口盈香,是要尝过的人才能明白个中滋味。 舌尖被王寡妇又吮又咬,微微发麻,偏偏四肢无力,原本要推开她的手软绵绵放在她的肩膀上,只剩环住她的力气。 赤红这下又气又委屈,脸颊发热,眼眶里险些流出眼泪来。 等我出去我一定要你好看!赤红心里还在不甘地叫嚣着。 吃够了她的嘴巴,王寡妇一路吃下去,每一处地方都尝遍,汲取她肌肤溢出的处女香气。 赤红浑身酥麻,脚趾间蜷缩起来,脚心蹭着底下的茧,身体不安地扭动着。 待到王寡妇到了她的腿根处,赤红心有不甘却也已经无可奈何,如若是别人,她定会咬牙自尽,但是那人是陪她到现在的黑蜘蛛,她反倒没有那么恨,只是气恼,这人居然不顾自己愿不愿意就这样……这样地放肆! 蜘蛛精,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赤红在心里咆哮着。 王寡妇百般逗弄,惹得她花心大开,将外泄的精气汲取,每每饱食一顿。 这精气本来就由她身上而来,被赤红吃去,现在她又吃回来,并不算过分。 可惜赤红自此破了身,清白的身体多了污点。 王寡妇吃饱以后又恢复了睡眠状态,在睡眠中运功调理,以便早些出关。 赤红软绵的身体虚浮无力,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不得不依偎着王寡妇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得来不过半日,却被人占尽便宜,赤红不知道该是开心还是恼怒。 只希望这不是做梦,醒来自己已经是人,不过,话说有谁会做这样无耻的春梦的!赤红在昏睡前沉沉地想。 宴没好宴,狐族几百年没请过外人,今日却在皇宫里设下酒宴,特地请胡丽卿跟扈朱镜二人过来。 不过这几日狐族的人对扈朱镜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前几日她们看见了扈朱镜,谁不是横眉冷对怒发冲冠恨不得冲上去将她踢飞,而今见了她也会微笑,和颜悦色,就是拿看着嫁进门的小媳妇的眼光看的。 不过,扈朱镜也算是嫁进狐族了吧。 说那日诸位长老齐齐上门逼问,扈朱镜终于说出那句话,是胡丽卿娶她做娘子,而不是她娶胡丽卿做娘子,此话一传开,这下事态就改变了,胡丽卿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居然娶了虎族的人,说起来就是给狐族长面子,何况女儿不用嫁出去,还留在自己家里,反而多了一个人进来,就是买一送一的赚钱买卖。 谁不高兴。 扈朱镜与胡丽卿携手进门,引来无数目光。 瞧着胡丽卿的脸,被滋润地红光满面,腰肢软地跟柳条一样,不知道夜晚里承欢几许,再打量她那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锁骨,密密麻麻都是胭脂红痕,点点落在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上,一摇一摆风情万种,叫狐族某些独守空房多年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扈朱镜面色平静,眼神如温润沉静,淡淡地娴雅之气,要说美,也看美的定义,妖娆女子虽耀眼夺目,但是如她这般沉静如玉的气质更胜一筹,更何况此刻满屋子都是美艳的花,唯独她如青莲出水,鹤立鸡群卓尔不群。 胡仙儿与她初相见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也快忘却了那年是何时,说来她也刚下凡间,初成人形,放眼天下无人能与她媲美,年少气盛更是恃貌傲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终日游走在男人女人之间,好不快活。百年后突然横生冒出一个扈朱镜来,嚣张自满,更有着那股她比不上的风流劲头,虽然对谁都是一副不屑姿态,却也不妨碍一群犯贱的人对她朝思暮想就想被她骂上一句打上一下哪怕冷眼瞧上一下也酥麻了骨头。 胡仙儿见不得扈朱镜比自己年轻,扈朱镜却瞧不起胡仙儿的轻浮媚骨,能不碰头就不碰头。 也听说那时候扈朱镜性格傲慢,凡是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而她这只母老虎更是男人忌讳谈起的对象,虎族的女人个个强悍,百个千个都比不上她一人。 那是扈朱镜已然入魔,修成魔神,也算是另外一种造化。 时隔千年,魔君却成了仙君,最后连仙君也不成,已然脱胎换骨,换了一人。 只是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没有变化,总叫胡仙儿生气。 宴会的女主人开口说:“卿卿,到娘身边来。” 胡丽卿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人,说:“娘,我还是跟 分卷阅读96 她一道坐。”胡丽卿死死抓着扈朱镜的手臂,那意思是说,要我们分开,没门。 “那坐这边。”胡仙儿就知道自己女儿一心向外,连话都不肯听了,指着自己右边的位置说。 胡丽卿拉着扈朱镜坐下。 胡仙儿斜眼看了一眼,而后说:“你们两人何时完婚?” “完婚?”胡丽卿楞了一下。 扈朱镜也不免因为太过惊讶而失态:“啊?” 胡仙儿冷笑,却是对着扈朱镜说:“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嫁进来?” “这事不急。”胡丽卿额头冒了冷汗,这世道何时允了两女子成亲了,还如此冠冕堂皇地摆在台面上说。 却看周围的诸位族人,一个个兴奋道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见她们两人成亲拜堂送入洞房,一点都不介意两人的身份。 这事情也是因为无趣吧,狐山上的日子毕竟无聊,有这等美事可以看,谁不想凑热闹。 胡仙儿之所以一个劲地催,其实也是出于私心,她心里比谁都急切,每天念着,扈朱镜等你嫁了进来,就要乖乖叫我一声婆婆,到时候每天给我端茶送水,日日跪拜,我也好光明正大刁难你,叫你下不来台,哼,该报的仇慢慢报,来日方长。 扈朱镜从胡仙儿那得意的眼神里窥看到了她的心思,不禁暗自叹气,自己想与小狐狸长相厮守,想的是美好,但是错估了她身后庞大的家族。 “我不要成亲。”胡丽卿也怕自己娘亲以后刁难扈朱镜,虽然心底是百般愿意,但是还是跳出来拒绝了娘的意见。 “不成亲没名没分你就一辈子不嫁人?”胡仙儿听后两道纤眉横竖,抬起手手指指着胡丽卿怒道。 乖女儿,我是为了你好,你别给我瞎闹。胡仙儿在心里念着。 偏偏胡丽卿不听,她一咬牙,说:“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已经足够,成亲这类事情都是俗套礼仪,娘你也说了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何必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俗世。” “我……”好像是自己说的。胡仙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胡丽卿说:“成了亲,一样不能长相厮守。” 这话,让成亲不足百年丈夫去离去修仙的胡仙儿脸色发白,抬起的那只手颤抖不已,如同狂风中被蹂躏的花朵。 “就算没成亲,两人也照样永世不离。” 席上几位没名没分住在一起却得不到世俗承认的姨顿时泪流满面,微笑着点头。 “你……你……”胡仙儿指着她的那只手险些抽筋。 “我跟她好就够了,不需要成亲。”胡丽卿坚定地说,心里头却在哗啦啦地流血,别了她的凤冠霞帔,她的一身红衣,她那洞房花烛夜…… “没有一个名分,谁来保护你,皆是她说走就走,走的潇洒自在,而你却什么都得不到,日后你们两人若有了孩子,狐族的人也绝不承认他是狐族的继承人!”胡仙儿怒道。 胡丽卿回道:“我们两人哪里来的孩子。” 胡仙儿一时语塞,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收场,轻咳几声,说:“这个也未必没有可能,不过这是狐族天大的秘密,说了你也不知道。” “娘,你别逼我!” “我是为你着想,成了亲,公告天下,她就是你媳妇,你也是她的人,日后也不会有人贸然来求亲惹事。”胡仙儿说。 胡丽卿心头一想,好像也没有错,扈朱镜这人虽说安分,但是不得不防着狐族里的某些个妖精想要勾引她,何况自己这些年被人缠得紧,如果告诉别人她成了亲,没准就没那些烦人的麻烦了。 她犹豫了,扈朱镜出声说:“好,我答应成亲。” “啊!”胡丽卿瞪大了眼睛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下轮到胡仙儿惊讶了:“成亲?” 扈朱镜点头,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有哪怕一丁点的不情愿,但是未必说她是心甘情愿的。 胡丽卿说:“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娘她不能拿你怎么办。”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虎族没有背信弃义的人。”胡仙儿说。 扈朱镜说:“我当然清楚。也想的明白,如果成亲能断了胡丽卿那些桃花缘,我也当然愿意。” 扈朱镜的微笑让胡丽卿跟着开心起来,沉溺在她的笑容中,不能自拔。 大猫,你真伟大,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胡丽卿眼前冒出无数桃花来。 胡仙儿在一边看的明白,扈朱镜说得委屈,却分明是占了便宜。 现在,也确定是,狐族公主娶人家老虎,而不是嫁女儿,但是对外却没有公布,这也是胡丽卿的要求,怎么说都要给扈朱镜面子。 对外还是狐族嫁女儿,并且公告天下,欢迎天底下的友人参加酒宴。 胡仙儿为两人选了一个山头,就在狐山旁边,小山有着与西山相似的风景,一样是青山碧水,瀑布垂落三千丈,山里多了一座小宅子,崭新的宅子从头到脚装饰一新,并且按照扈朱镜的意思,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尽可能的朴素与优雅。 宅子没有围墙,出门就是一面湖,湖边有瀑布垂下,湖水清澈,能见湖底游动的各色鱼儿。 宅后有几亩荷花田,夏日荷花绽放,莲叶田田,中间一个小小的亭子可供两人休憩。 无处不体现了狐族的精巧与品位,更为了新人做准备,知道胡丽卿酷爱花朵,宅子周围都种满了各季鲜花,狐族中管花的长老用灵气催着花开一夜之间百花盛发,不分季节与地方,各色名花皆在此刻盛开,把两人的小屋紧紧围住。 新房就在此处,而拜堂的地方却在皇宫里,于是先把新娘接上狐山,再是将一对新人抬下来,抬到两人的新房里,虽然要费不少周折,但是一生就一次,辛苦点也无所谓。 狐山上被自四面八方而来前来道贺的人挤满,狐山首次对外迎接外人进入,而且公开宣布狐族公主天下第一美女将要嫁出去,一下子轰动了三界。 狐族的女子艳名在外,谁人不知天下最美的女人一定在狐族。 来的人多半是对胡仙儿恋恋不舍的,另外一半是仰慕胡丽卿的,其余的都是过来看他们的老相好,顺便再寻艳遇。 狐族一下子热闹起来,每一个人都忙得手忙脚乱。 招待客人,登 分卷阅读97 记彩礼,另外一些人集中全力去准备聘礼跟嫁妆,因为扈朱镜清白一身,无亲无故,连着宝贝都没有一件,所以这些东西都由狐族包办了。 狐族也不缺这些个东西,随手一拿就能拿出成山的宝贝来。 在外面忙得热火朝天之时,两人却依旧在屋子里缠绵,昏天暗地,设了好几道结界,隔开外面喧闹的打扰。 胡丽卿被扈朱镜压在身下,引颈交缠,十指交握在一起,手心贴合。 锦被凌乱,已经从身上滑到了身下,两人白皙的玉体铺陈在红色的锦被上,画面妖娆而美丽。 胡丽卿低声哼着,声音早已沙哑,平添了妩媚,扈朱镜轻轻落下的一个吻却让她的身躯微颤。 “不行了,放我睡去吧。”胡丽卿带着鼻音求饶。 扈朱镜一口银牙咬着她的肩膀,落下一个个的痕迹,金色的眼眸里蒙着红光,性感的声音里充满笑意:“最开始是谁不顾我求饶硬要的?”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胡丽卿欲泣无泪,她见着扈朱镜在试新衣,凤冠霞帔穿在身上,仿佛换了一个人,让她芳心更是颤动,不禁喂了她狐惑媚气,叫她动了春心。 待两人上了床,见着了一身红衣的扈朱镜显露出不一样的风情,那时候简直是兽性大发,恨不得尝遍她的全身。 扈朱镜被她弄地泄了好几次身,她也一身疲倦,却把这个妖孽惹出来了。 她一出手就不会轻易收手,即便是不断求饶了,还逃不过。 胡丽卿说:“让我睡吧。我好累。” 扈朱镜啄着她的脸颊,说:“好,我放过你,以后别轻易调戏我。” “我喜欢调戏你。也喜欢……”云雨过后那张格外动人的脸庞上更是魅惑,胡丽卿迷离的眼睛看着她,扈朱镜低头,说:“说下去啊。” “也喜欢被你调戏。”胡丽卿咬着她的指尖说出了口。 扈朱镜的手又再度造访她的腿间,胡丽卿忙叫饶:“别……别来了,明天下不了床怎么办!” 扈朱镜说:“谁叫你一副欠调戏的样子,我不顺着你的心意,太过不去了。” “我没有,大猫,你看错了,现在我想睡觉!”胡丽卿说,这下真的恼了,一下子现出原型,变回狐狸,缩在她的胸前,说:“看你怎么调戏我。” 扈朱镜也现出原形,这下额间多了红光,她用舌尖舔着小狐狸的脖子把她全身的毛都舔一遍。 不……不要再来了……你这只禽兽……连一只狐狸都不放过……虽然……虽然很舒服没有错,可是也不能这样啊。胡丽卿拼命地把自己缩起来,但是没坚持多久就舒展开来,让扈朱镜的舌头舔遍她的全身,包括那让她羞涩的部位。 明天起不来了。 你会起来的。 怎么可能。 你吃地那么饱,怎么会没有力气呢? 呜呜……大猫……不要了…… 【伍拾玖】 老鸨穿着大红的衣裙,从头红到脚跟上。 在胡丽卿房门口敲了好几下,都不见里面传出一点声音来。 耐心被磨光了,索性拿脚踹门,门像浇了铁被封起来一样严实。 踹了半天都纹丝不动,老鸨险些爆发,袖子卷起来,正要砸上去,后面一堆大姨小姨抱住她:“万万不可,大喜之日怎么能随便动刀动枪的。” “成亲的人没有出来,我们喜什么喜!又不是老娘我成亲。”老鸨被几个人抱住了手,脚却胡乱踢着,一只鞋子丢出去飞到了屋檐上。 老鸨欲哭无泪,旁边的大姨说:“看吧看吧,这就是胡闹的下场。” 外面的人已经乱成一团,里面的人还不知道,一个劲地做白日梦。 老虎跟小狐狸蜷缩在一起睡着,地上丢了一地的衣裳,大红的嫁衣还没穿出去过就先落地被糟蹋了,锦被也都被挤到地上去了。 小狐狸从她怀里冒出脑袋,尖耳朵抖了几下,渴睡的眼睛半闭不开,说:“大猫……好像白天了……” 扈朱镜慢慢苏醒过来,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嗯。” “白天也好无聊,我们能做什么。”小狐狸又把脑袋埋下去,扈朱镜咬着她的脖子把她叼出来,一面说:“快起来。” “干嘛?我还想睡,你昨儿不让我睡现在还不让我睡!”小爪子在半空里晃着,小狐狸就想挣脱开不想离开那床。 扈朱镜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什么日子?”小狐狸反问。 两人一道把视线挪到地上,那乱糟糟地丢了一地的衣服告诉她们今天是成亲的日子。 “糟糕!” 门吱呀一声打开,胡丽卿探头往外面看去,被齐刷刷带着怨恨的目光吓得忙转身把门关上。 扈朱镜问道:“怎么了?” 胡丽卿说:“别……别开门!” 说的太晚了,扈朱镜已经把门打开,三姑六婆黑压压一片,站在门前,怒气能把头顶的天空烧起来。 扈朱镜即便是再镇定也难免面露难色。 为首的老鸨卷起袖子,一挥手,冷眼道:“把她们带走。” “这么大人了还要我们替你们操心,我们等了你们多久,你们知道吗?”耳朵边尽是唠叨声,胡丽卿只想把自己的耳朵封住,见扈朱镜被人带走,忙说:“你们把她带去哪里?” “当然是上花轿啊。你乖乖在皇宫里呆着,等着跟她拜堂成亲就是了。”老鸨给了一颗巨大的白果子。 胡丽卿说:“干娘,不必了吧,干嘛要这样折腾。” “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去,带着新娘上花轿,盖红盖头啊,对了对了,给她穿小鞋,让她进了门以后不敢嚣张。”老鸨指指点点着,但是没有人敢真的去做,温和的老虎也是老虎啊,一群狐狸怎么敢给她穿小鞋。 胡丽卿踮起脚尖穿过人头只为了看到扈朱镜,扈朱镜站在人群里,用心语对她说:“马上又能再见面,别急这一时半会。” “她们会为难你,如果过分了你就什么都别顾忌。” “不会。” “大猫,我想现在就带着你去拜堂。” “你们两人再亲亲我我下去洞房花烛 分卷阅读98 夜都别想过了。”老鸨横插一句。 胡丽卿怒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们都听到了。”众姑婆齐声说。 小狐狸的脸比那身嫁衣还要红,她眼看着扈朱镜被盖上红盖头走进了花轿里,而自己则是被人拥着朝另外一个方向去,渐行渐远回头就找不到她了。 虽然说只是一时半会的分别,但是她却还是舍不得,片刻看不到她就担心她好不好。 小狐狸低垂着头,没精打采的。 老鸨说:“大喜之日开心点,怎么跟死了娘一样。” 胡仙儿轻咳几声,说:“喂喂,大姐,你说话注意点。” “只是一个形容而已,何必计较那么多,小心眼。”老鸨冷冷地说。 胡仙儿勃然大怒:“你才小心眼呢,你分明就是在影射我,那你干嘛不说就跟死了干娘一样。” 在大堂之上,两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开始争的脸红脖子粗,叫底下的人不敢直视,生怕看了一眼以后就要被灭口。 胡丽卿爆发,一拍桌子,咆哮道:“够了!都给你闭嘴。” 刹那之间爆发的气势压住了她们的争吵,胡仙儿端正坐好,变回她气质高雅的女王。 等啊等,等着日头从这边挪移到了那边,还不见送亲的队伍来。 胡仙儿直接联想到自己那日的情况,自己成亲那天,好像也是这样…… 胡丽卿的脸色越加发黑,手捏紧嫁衣衣摆,险些要哭出来。 胡仙儿起身说:“去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在紧要关头却出了意外,对胡丽卿来说也许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好事变成了坏事,做娘的心疼不已。 本来热闹非凡的大堂之上一时间鸦雀无声,气氛无比压抑,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胡丽卿不开心。 大猫,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出现!胡丽卿焦急万分,心在泣血。 “姐姐,我们发现送亲的队伍在皇宫门口被人劫走了。”回来报告的将士说。 在场的人都看着胡仙儿,等她拿主意,胡仙儿把决定权交给了胡丽卿。 胡丽卿听见扈朱镜的声音自心底传来:“我没事。”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胡丽卿迫切地追问,她好怕扈朱镜一去不回。 扈朱镜的声音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小狐狸,等我一个时辰,我会在一个时辰后赶来。” “你别是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也想与你拜堂成亲,只是现在顺便去做事,马上就会回来。” “那好,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 “嗯,乖乖等我,别担心。” “好。” 胡丽卿站起身,说:“等。” 等?一个等字,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胡仙儿问胡丽卿:“她是不是逃婚了?” “不是。”胡丽卿摇头,面带微笑,分明就是一个欢喜的新嫁娘,“娘,她不会逃走的。” “我不信。”胡仙儿依旧固执地认为扈朱镜不是什么好东西。 扈朱镜的变化,胡丽卿明白就好。 她看着宫殿门口,痴痴地等着她回来。 这边,一队黑衣人抬着一个大红轿子到了狐山山脚下一处小小的山洞里。 放下轿子,黑衣人低头说:“王,我们不负使命,将新娘带来了。” “下去吧。”一个阴柔的声音自黑暗里传来。 昏暗的小山洞当然比不上虎族的宫殿,可是巍峨的宫殿却被扈朱镜毁地干干净净。 虽然这里只是作为临时停留地方,但是一样布置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供绝尘享受。 塌上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细长男子慢慢走下来,男子的样貌阴柔女气,尖细的下巴雪白的肤色较女人更美丽,身上长袍收紧了腰,把他纤细的腰勾画出来,果然不盈一握。 他来到轿子面前,轿子里的人异常的安静,不哭不闹也不争吵,反倒是叫他疑惑起来。 他对着轿子说:“胡丽卿,你终于还是到我手里了。” 里面寂静无声。 “只要你为我生下孩儿,我自会乖乖送你回去,当然,我不会碰你肮脏的身子的一下,你也别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 他手里捏着一块手帕,这次将轿子的帘子撩开,里面穿着红嫁衣盖着红色盖头的新娘就这样坐着,如果不是看到她还有呼吸,没准会以为她是一个木偶。 绝尘疑惑地问:“你当真不怕我?” 胡丽卿应该没有这样的胆色连进入了虎穴都不害怕,这反倒是让绝尘忐忑起来。 新娘慢慢落下那个盖头,当红布落在地上,绝尘原本白皙的脸庞变成了死白。 坐在轿子里的人不是胡丽卿,而是扈朱镜。 扈朱镜扬起一抹笑,说:“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你……”绝尘倒退三步,没了王者气度,反倒像一只丧家之犬。 扈朱镜从轿子里一步步走出来,逼的绝尘一步步往后退。 “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再靠近……我……我……”绝尘已经无路可退,抵到了洞壁上。 扈朱镜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胡丽卿?” “与你无关。”绝尘的双腿剧烈颤抖,扈朱镜与他身高不相上下,虽然是女子身却比他更有威严,他那纤细的腰杆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叫人担忧这样抖下去会不会散架了。 “我警告过你别去惹她。”扈朱镜说。 绝尘说:“我……我……你以为我喜欢对着狐狸精,我也是为了虎族好,如果……如果我没有子嗣,虎族将……将……没有继承人……” “关胡丽卿什么事情?而且,虎族的长老竟然会允许你对她下手。到底是什么目的!”扈朱镜冷颜道。 “因为她能生孩子。”绝尘也觉得委屈,他恨不得离胡丽卿远远的,连这个名字都不要听到,偏偏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害的他不得不用尽手段去得到她。 扈朱镜说:“任何女人都可以生孩子。” “我才不要碰女人。”绝尘露出鄙视的神情,看扈朱镜的眼神也成了藐视。 分卷阅读99 扈朱镜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五指收拢,险些把他纤细的脖子掐断。 “放开他!”后来闯进来的虎族长老走进洞中,出声阻止扈朱镜。 扈朱镜瞧也不瞧一眼,说:“你们为什么帮着这个废物?” “你怪我们,我们还要怪你!扈朱镜,如果不是一千年前你杀掉了虎族几位继承人,皇位会沦落到他身上吗!”白发长须却依旧威猛壮实的虎族长老恨恨地道,雷鸣般的声音让地震了好几下,洞上的石块纷纷掉下来。 尘埃落在绝尘身上,他就像是感觉到身上爬满了蚂蚁恨不得马上拍掉。 “是他们先惹我的。”扈朱镜转身,面对大长老,平静地说。 大长老看着她,表情有了变化,像是在压抑着内心激烈的情绪。 扈朱镜扫过他的眉眼。 “他们就是想娶你做妻子,你不答应就是了,为什么要大开杀戒!”说起虎族几位王子的惨死,造成的下场是虎族没有继承人,不得已才把这个娘娘腔放上去,虎族族人一向追求力量和威严,这个王在族人里都没有几分威信。 扈朱镜说:“他们没本事,死了也活该。” “你……逆……逆贼!”长老再是生气,也不能因此而对扈朱镜怎么样,力量就是权力,几位继承人会死,是他们无能,没有人能因此而责怪扈朱镜。 “生一个继承人,随便找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是胡丽卿,还要你们几个长老倾注全力帮助他?” 大长老说:“他……他不愿意碰女人,什么叫随便找女人就好,他不愿意碰哪里来的继承人。” 绝尘说:“谁要碰她们了,女人一个比一个肮脏!” 扈朱镜转过头,冷眼扫过他的脖子,绝尘觉得就好像真有刀子割过一样,立刻把脖子缩起来。 “狐族的人有这个能耐,能用灵体孕育子嗣,我们也是无可奈何,才帮着他得到胡丽卿,偏偏狐族女王不肯答应,也唯有派人硬抢了,只是没想到抢来的是你,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你是要嫁给谁?” “今天是我跟胡丽卿成亲的日子,如果你有空可以过来喝一杯喜酒。”扈朱镜的目光从大长老的脸上一扫而过。 “成亲?跟谁成亲?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 “就凭我是你……我是你爹。” “在你把我许配给娘娘腔以后我早就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扈朱镜说。 大长老脸色涨红,看到绝尘,更是有气。人间哪家女儿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偏自己女儿却因为自己许下的婚约断然出走还发誓跟自己断绝关系,一千年过去了,果然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险些连自己都要忘记了自己生过这样一个女儿来! “你慢着,不许走。”咆哮的声音如同炸雷想起,扈朱镜回头,说:“还有事?” “我跟你去。你成亲我怎么可以不在现场,还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你穿嫁衣,不应该是那只狐狸精穿吗!”大长老追上来说。 扈朱镜迈着轻盈的脚步疾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狐族的礼堂上,众人都在翘首等待,胡丽卿也是,痴傻地望着门,等待扈朱镜的归来。 胡仙儿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自己当年也挨过等待的滋味,苦苦等待却落得失望,这滋味永生难忘。 扈朱镜让她难受就罢了,没想到还让自己女儿不好受,胡仙儿对扈朱镜的积怨更深,发誓如果扈朱镜真进了门,就一天虐待她三次。 喧闹声自门口传来,铺天盖地地欢呼与吵闹席卷而来。 殿上的人看向声音来源,只见扈朱镜就出现在门口,完好无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她身后则是跟着虎族最有威信的诸位长老。 胡仙儿首先站起来,说:“扈朱镜,你带着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狼子野心还想吞了狐族不成? 扈朱镜说:“他们自己要过来,跟我无关。” 大长老冷哼,说:“胡闹,我女儿出嫁,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你女儿?”胡仙儿楞了,众人也楞了,扈朱镜不是倒贴入门一穷二白的修仙者吗,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份了。 虎为兽中之王,虎族也是众兽臣服的强者,统御万兽众妖。 现在连长老都出来了,这扈朱镜的分量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扈朱镜说:“我忘了我是不是她女儿。” “镜儿!”大长老吹鼻子瞪眼,咆哮道。 扈朱镜走向胡丽卿,胡丽卿背对着她,摆明了在告诉她我在生气,而背影却在诉说着你快过来。 扈朱镜说:“一个时辰不多不少,我没有失约,卿卿,我对你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完成。” “你到底干什么去!”胡丽卿猛的转身,姣好的容颜如同燃火的玫瑰。 扈朱镜说:“我也想能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得到你。” “弄明白了没?”这事情有那么重要么,比成亲还重要?胡丽卿脸色如千年寒冰一样冷冽。 扈朱镜说:“弄明白了。也知道是什么缘故。你想听吗?” “不想,现在我只想成亲。”胡丽卿拉起扈朱镜的手,走到大殿中间。 此刻狐族的人已经与虎族的人马吵起来,闹哄哄乱作一团,胡丽卿站到两队人马中间,说:“全部让开。要吵去外面吵,这里空出来让我们拜堂。” 新娘子都已经等不及了,战火也很快熄灭,作为虎族代表也是扈朱镜的父亲的大长老坐在主位上,胡仙儿虽然是狐族女王,地位上还是稍逊他一筹,大长老说:“既然是跟你作了亲家,你也应该坐在这里。” 两人坐上主位疑惑,扈朱镜与胡丽卿相视一笑,此刻眼里只有彼此。 老鸨高声喊道:“新人拜堂……” 胡仙儿心底在冷笑着,扈朱镜等你进了门,看我一日三餐日日折腾你,你也没法子拒绝。 扈跋在内心泣血,我的好女儿,你这是何苦作践自己呢!居然是嫁给一只低贱的狐狸精,以后说出去虎族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女儿啊,如果你 分卷阅读100 肯叫我一声爹,我也就不嫌弃她了。 不管她们怎么想,两位新人自己高兴就好。 ************************************* 拜堂后,两新人被送到她们自己的新家里,狐族的人都一个劲地想要闹洞房,恨不得全部挤进去把洞房挤塌。 虎族长老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前,威风凛凛的气势压倒了这些人,他说:“闹什么洞房,这里是你们能闹的地方吗?” “干嘛不让闹洞房啊!” “对啊!” “放肆!”扈跋重重地剁了一下脚,连带着地面摇晃三下,虎啸一声,吓坏了众人,胡仙儿说:“喂,死老头,别在我这里逞威风。” “咳咳……大家都去吃酒,快去!”扈跋说。 众人讪讪然离开,惟独老鸨跟几位狐族长老不甘心,还想去闹闹。 “我准备好了几只老鼠,等下放她们枕头里。”老鸨笑眯眯地掏出一个袋子里,里面哪里是几只老鼠,上百只还差不多。 胡丽卿那个口口口声声说最疼她的大姨也拿出一个大袋子来,说:“我的这个是秘密,不过保证她们会吓一跳。” 二姨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袋子,一掏出来惹来众人白眼:“一生就一次几乎,你怎么能仁慈的了。” “梅花针还不够吗?拿我再去拿一盒来!”二姨也觉得不够,被这样一说,觉得有道理,更应该多拿一点。 梅花针细如发丝,一千根针放在一起也不过指甲盖那么大,一盒能洒遍房间每一个角落。 大家把她拉住,说:“够了够了。” 三姨说:“我没什么好拿的,春/药一瓶。” “切,春/药有什么用。” 三姨说:“哎,你们别小瞧了这个春/药,无色无味,只要一滴就能让胡丽卿发情三天,我要是一瓶给她灌下去,扈朱镜能被她榨干了。” “真有那么强吗?下次分我一点。”老鸨对此垂涎三尺。 三姨收紧了瓶子,说:“不成,这药贵重无比,怎么能随便给你。” 四姨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我看你们闹洞房。” “也好,下面我们一起去!”老鸨发出猥琐的低笑。 千年一遇良辰好景,此时不折腾更待何时。 可惜当她们几个试图冲进新房的时候发现新房的房门根本打不开,试试窗户的也不成。 弄了半天,精疲力尽最后发现这里连一片瓦都挖不下来。 “为什么天窗都打不开?胡丽卿那小丫头搞了什么手段。”老鸨抹了一把汗,衣袖全部湿透。 “而且我发现这个屋子都被神秘的力量包围着,我们根本闯不进去。” “那我的春/药怎么办?” “我的梅花针怎么少了一半?” “不会吧!”好像……屁股那里……有什么东西……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再加一层,九层绝对不够。”胡丽卿一边脱着自己层层嫁衣,一面催着扈朱镜把结界再加厚。 扈朱镜已经催加到了九层结界,整座屋子都固若金汤,连雷劈下来都不能把屋子削去一个角。 偏偏胡丽卿却不放心,她说外头的人一定不会让她们好好过洞房,想方设法要进来闹。 扈朱镜问:“她们能闹什么?” “我以前闹过别人的洞房,无非就是往人家床上撒针,往屋子里放老鼠虫子,要不然就是下软经散或是烈性春/药……” 难怪人家说,有女人的地方一定不会平静,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能闹出不少事情来。 胡丽卿说:“幸好你厉害,叫她们都没办法闯进来,否则我们今晚睡都别想睡。” 扈朱镜反问一句:“你今晚想睡吗?” “讨厌,说那么明白干嘛?”胡丽卿吃吃地笑,眼神已经冒出了桃花。 “卿卿……我好高兴能和你在一起。”扈朱镜叹息道。 “干嘛突然说这个?”胡丽卿偎着她,问。 “你不感动吗?” “就一句话,傻子才会感动。”胡丽卿说。 扈朱镜把她的脸板起来,果然在她脸上看到泪水,说:“小傻子。” 胡丽卿打着她的手,说:“喂,你让我有点面子好不好!” “卿卿,你说你喜欢我哪里?” “都喜欢。” “你真贪心。”扈朱镜说。 “我就是贪心,所有的你都应该归我,丁点都不能给别人。”胡丽卿霸道地说,见扈朱镜的耳朵渐渐染红,胡丽卿也乐起来:“大猫,现在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有……” “混蛋,你应该说你想这样才是。”胡丽卿俯下身,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撩起裙摆跨坐在她腰上,说:“你喜欢我吗?” “喜欢。”扈朱镜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胡丽卿笑弯了眉,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够坏,够妩媚,够多情。” “就这样?”胡丽卿皱了眉头。 “不满意?” “你应该说我温柔体贴可爱善良热情大方……”胡丽卿说。 扈朱镜轻笑,堵住她的嘴巴,说:“卿卿,你现在想不想……” “想!想死了。”胡丽卿拉下帘子,压在扈朱镜的身上。 轻声细语很快变成了甜腻的呻吟,胡丽卿惊讶地说:“你太早出来了,我还没有调戏够,别这样!”把她害羞忍耐的大猫还给我!小狐狸内心哭泣着说。 扈朱镜充满笑意的声音含在嘴里,也把她的花朵含在口中,于是变得含糊起来:“我今天特别想要你。” “呜呜……不要……太快了……”胡丽卿绷紧身体,抬起胸膛,染上红晕的软肉在空中颤颤微微。 扈朱镜抵入她炙热湿润的缝隙中,灼热的舌尖灵活地卷动着,勾出一缕缕透明的花蜜,将她的嘴唇涂抹 分卷阅读101 地亮晶晶的。 胡丽卿的眼角溢出泪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太多幸福。 太快了……夜还那么长……怎么撑得下去…… 现在胡丽卿不怕吃不饱,只怕吃的太饱了。 【陆拾】 成了亲跟没成亲的人有区别吗? 这要新娘子来说,一个晚上就从单身女性变成了有归属的女人,个中滋味最是明白。 小狐狸羞答答地说:“很甜蜜。” 追问她甜在哪里?蜜在哪里,小狐狸就红着脸一言不发,用那湿漉漉的小眼神瞧着枕边人。 枕边人还睡着,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头,她却还在好梦里。 小狐狸一早醒来闲的慌,舒展了酸疼的腰肢,口里溢出好几声呻吟,疼,腰酸背痛,没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大猫……起来……起来嘛!小狐狸推了几下,大猫依旧没有醒来。 她跳下床,往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就在自己屋子里走了一圈。 以后她就要住在这里了。小狐狸别提有多高兴,简直是笑开了花,如果不是尾巴藏没了,没准这会儿已经把尾巴欢快地摇晃着。 她走到梳妆镜前,拿来胭脂和笔,百无聊赖之下在大猫的眼角花了一朵红色的胭脂花,不过说来也奇怪,本来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多了这朵花就变得妖娆起来,平添了几分妖气。 小狐狸将花的枝叶沿着大猫下巴轮廓滑下去,舒展开的叶子恰好覆盖了她半张脸。 栩栩如生的花仿佛此刻就绽放在她的脸上,小狐狸端详了半天,越发喜欢。 等大猫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她立刻把东西丢到桌子上,而后靠上装睡。 扈朱镜的安稳觉被莫名的声音打扰,悉悉索索在耳边回荡不知道是谁在作乱。 胡丽卿靠着她半边身子,一手横过她的胸前,放在她的另外一侧,侧靠着她而睡,一缕头发粘在她的脸上,沾在唇边。 扈朱镜小心地把那缕头发拨开,指尖触碰到她粉红明亮的双唇。 “嗯……”胡丽卿睁开眼睛,正对上她的脸,也见到了自己画的那朵花,笑容慢慢爬上嘴角。 “笑什么?”扈朱镜不解地问她。 对上扈朱镜疑惑的目光,胡丽卿在考虑自己是不是早点告诉她自己做了什么还是趁她不注意把脸上的东西擦去。 可是现在大猫的样子好漂亮,她舍不得擦去。 还没磨蹭一会儿功夫,外面那些三姑六婆已经开始叫了:“小卿卿!起床了。” “小心肝,叫你媳妇一起过来给干娘端茶。” “还有你二姨。” “别忘了你三姨这一杯。” 一大早,太阳才刚刚爬上山头,一群不甘寂寞的老女人就出现在她们房门口,生怕她们不敬孝道,先喊几声,提醒她们成了亲第二天早上是要给长辈敬茶的。 胡丽卿把脸埋在扈朱镜的怀里,说:“我们早点私奔吧,再住下去一定会被她们烦死的。” “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劝你们在一炷香时间里出来,乖乖跪下来给我们敬茶。” “乖女儿,带着母老虎出来,否则我就把这幢屋子连根拔起!”第一天做人婆婆的胡仙儿最是得意,穿得花枝招展,慵懒地坐在下人拿来的红木椅子上,两脚翘在扶手上,一手拿着一把小扇子漫不经心地扇着风,嘴巴笑得险些抽筋。 母老虎啊母老虎,你也有今天。 “姐姐,小卿卿怎么还不出来,茶都凉了。”等着这个日头都要到天上了,还没把人盼出来,这下几个姐妹耐性全无,已经跃跃欲试要把房子摧毁了。 狐族有的是钱,母老虎那家人也富甲一方,一间小房子小意思,毁了再造就是了。 胡仙儿怒眸扫过那紧闭的门,说:“等我数到十,就把这间屋子给我烧了。” “娘,你到底在做什么!”胡丽卿推开门,衣冠不整就冲出来,没料到看到胡仙儿在自己家门口摆出了巨大的架势,一块红地毯通向前方,院子中央都铺上了地毯,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三姑六婆,族里算是有威望有身份的长老们,而最中间斜斜地坐在椅子上美艳女子就是自个儿的娘。 “按照民间的规矩,新进门的媳妇应该给长辈敬茶,我这没有说错吧。”胡仙儿摇着手中的团扇,长长的狐狸眼扫过胡丽卿现在这身狼狈的样子,满是得意。 “那……那也不用一堆人都来啊!” “我们就想喝扈朱镜敬的茶。”长老端起架子来,抬着下巴说。 叫虎族的人跪下端茶,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这次要是错过了,哪里还会有下次。 是故大家就盼着白天的到来,而后请扈朱镜乖乖过来敬茶。 “娘!”胡丽卿喊道,她真的生气了,她们这样为难扈朱镜,到时候让扈朱镜逃了自己刚做了新娘子就被抛弃才甘心是不是! 胡仙儿与老鸨交换了眼色。 胡仙儿说:她不会真的跟我生气吧? 老鸨说:她现在没准是恨你入骨。 胡仙儿:我终归是她老娘,她能恨我几时。我不管,这次一定要闹下去,谁都别给我退场。 老鸨:…… 胡丽卿看她们是死赖在这里不满足不回去,真想索性就带着扈朱镜私奔去,能跑多远跑多远,让这伙人找不到她。 扈朱镜站到门口,未曾熟悉便出来见人,新娘子一出现,在场的人眼眸里顿闪过惊艳神色,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扈朱镜半边脸上画的艳丽花朵,把干干净净的一个人衬得妖媚起来。 “咳咳,母老虎,你进了我胡家的门,给婆婆端一碗茶,应该不过分吧。”胡仙儿笑着说。 扈朱镜看周围这架势,不只是一碗茶就能解决的,扫下去差不多是一缸水。 胡仙儿说:“你不愿意?” 胡丽卿说:“娘,你别为难我们了好不好。” “呦呦,才一天呢,心就归别人了,要是再过十年八年的,你还记得你老娘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除了胡仙儿这个狐狸精还能是谁。”胡丽卿说。 胡仙儿指着她说:“不孝女,白养你了。今天我来就为了喝一杯新媳妇的茶,喝了我就 分卷阅读102 带着人走,喝不到我就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你出来为止。” 胡仙儿耍起无赖来无人能敌,美人不要脸也是照样仪态雍容,不欣赏也难。 胡丽卿说:“你别去,我娘就是闹一闹。” 扈朱镜可不这么想,胡仙儿是把积压了千年的怒气都放在此刻了。 千年前两人是死对方,今日既然有机会出气我做就是笨蛋。 扈朱镜朝胡仙儿走去,胡仙儿也放下脚,端坐着。 众位姑婆已经拿出干果嗑起来,一边吃一边丢,就当是现在坐在人间看一出戏文。 这部戏的内容叫孔雀东南飞,说是人间一位穷凶极恶的婆婆日日欺负家里的小媳妇,最后逼走了媳妇,逼死了丈夫。 好看好看…… 扈朱镜停在胡仙儿面前,距离她不过三步远,如果扈朱镜想杀胡仙儿,轻而易举,而胡仙儿也深刻的认知到这一点,一千年前,扈朱镜与她不相上下,一千年后,扈朱镜的法力绝对在她之上。 如果扈朱镜还是那年那个凶悍的母老虎,胡仙儿一定没有把握能活着坐在这里。 胡仙儿先笑起来,说:“茶快凉了,你还不端给我?” 扈朱镜端来茶,递到她面前。 胡仙儿伸出手接过茶,两人的手都僵持在空中,似乎有无形的闪电呼啸而过。 悄无声息……咔咔……瓜子被咬碎,核桃被捏碎……然后扈朱镜收回手,胡仙儿接过茶。 茶杯里分明已经没了茶水。 胡仙儿说:“好吧,算你通过我这一关。你也乖乖叫我一声婆婆,日后每一天我都会好好地关爱你。” “好了好了,喝完茶就统统回去。”胡丽卿开始赶人了,当家女主人发话赶人,客人却硬着头皮不走,还想多占一点便宜。 不过看刚才两人那短兵交接的架势,一般人底子薄的不敢喝下新媳妇的这杯茶。 “该怎么称呼你呢?”大姨对扈朱镜说。 扈朱镜淡淡地回道:“姨怎么称卿卿,就怎么称我好了。” “那怎么成,我们总不能叫你小心肝小宝贝小冤家吧。”狐族大长老先笑起来,其余姐妹也跟着大笑。 小冤家……想一想这个亲昵的称呼,再看一眼扈朱镜,不得不摇头,不妥,真不妥。 “那叫卿卿她媳妇。来,姨送你一个礼物,这是我特别为你打造的黄金手镯,作为见面礼送给你。”大长老拿出一对黄金做的粗如手腕的镯子,光是放在托盘上,就把拿托盘的丫头压了下去。 胡丽卿低声怒骂:“大姨,你也太狠了点吧。” 这那是手镯,简直是一套镣铐。 狐族大长老看到胡丽卿难堪的脸色,说:“小冤家,是觉得我这礼物太重了,你感动了是不是?” 鬼才会感动。 而后陆陆续续收了不少礼物,在院子中叠成了一座小山。 扈朱镜一直都很顺服,把礼物都收下,进退有礼,叫人点头称是。 呆人走,胡丽卿把人拉进屋子里,心疼地说:“你干嘛听她们的话做!” “替我心疼?”扈朱镜反问。 胡丽卿抬起头,本想骂她几句,却陷入她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大猫,你真好。”胡丽卿吸吸鼻子,感动地要哭了。 如果一只老虎为了她收起了尖牙和爪子,她就彻底明白老虎有多爱她。 大猫,你的牺牲真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扈朱镜说:“如果我委屈一点能换来平静,我也愿意这样做。” 大猫还是在西山之上那个内心祥和的人,胡丽卿用力地抱紧她,把脸埋在她胸前。 扈朱镜回抱住胡丽卿,胡丽卿感激的话语叫她闪过笑意。 她想息事宁人,可是有人却不想。 扈朱镜垂下的手在空中快速画出字符,再将灵力注入其中催动其完成,而后,光化作尘埃落在地上,扈朱镜轻笑了一声,说:“卿卿,我想带着你到处游山玩水,好不好?” “你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胡丽卿现在嫁作人妇,完全没了之前的胡闹模样。 扈朱镜说:“这次我们往南边走。走到南海再回头。” 胡丽卿面露难色,纠结地说:“还是不要去南海。” “为什么?” “因为……以前南海龙太子追求我的时候送了我他爹爹皇冠上的珍珠,后来龙王就……就说以后如果我再踏进南海一步,非把抓去海里喂鱼虾。” 扈朱镜挑眉,说:“有这事情?” “有。”胡丽卿也不想提起自己以前那些艳史,忙对扈朱镜说:“那我们再选一个地方。” …… 半天下来,说的口干舌燥,天南地北都是胡丽卿的情人跟情敌。 胡丽卿把头低到胸前,用手拧着自己的衣裙,说:“可是现在人家心里只有你。” “我并没有怪你。”扈朱镜温和地说。 “我把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你了,换你说了,你跟我娘到底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 “不管!说,今天我看到我娘看了你好几眼,要知道她从没有在别人身上停留过那么久,还一定呀喝你奉上去的茶,什么叫好好关爱你?还每天关爱你……” “过去的事情,多已经化作尘埃,我确实是不记得。” “又来这套!” “卿卿,别……” 八人抬的大轿子里宽敞又舒服,胡仙儿斜躺在柔软的被褥上,手里还是拿着那把团扇,扇出习习凉风,绝美的脸却陷入了思考中。 在轿子边上的老鸨撩开帘子,对胡仙儿说:“妹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件事情。” “呦,用脑子还是用胸部?” “我在想,母老虎怎么就那么乖?”胡仙儿自山上下来都在纳闷,就想不明白了,母老虎看起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偏偏这边人怎么折腾她她都不会生气。 老鸨说:“这几百年来,她变化颇大,全然没了老虎的凶气,我看是一心向善。” “可能么?老虎都是吃肉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老虎失忆后就开始吃素了。” 分卷阅读103 “有啊,她不就是吗!”老鸨说。 正说着,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爆发出尖叫,一股脑往这边跑过来:“姐姐,姐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胡仙儿掀开帘子,见到四周围过来的黑压压的动物,瞪目结舌,手中的团扇也跟着吊在地上。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各种虫子鸟类动物纷纷朝这边涌来,铺天盖地,围住了大部队。 偏偏女人天生害怕蛇啊虫子啊,它们还没靠近,这边已经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能使唤天下兽类的只有虎族,这一定是扈朱镜的报复。 胡仙儿怒气涌上心口,饱满的胸部不断起伏。 众位长老虽然见识渊博,但是一样是女人,一样爬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纷纷挤上了胡仙儿的轿子。 胡仙儿被挤到最中间,一个人的腿压着她的腰,不知道谁的手摸着她的胸,忍不住叫起来:“你们别挤过来,小心我的腿啊!” 周围的虫类兽类把这里包围,密密麻麻没有缝隙,却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靠近。 胡仙儿说:“我就知道母老虎不是吃素的。果然在背后使了阴招。” “你既然知道她没那么善罢甘休,为什么还要招惹她!”挤成一堆的球里有人出声说。 胡仙儿说:“别再靠过来了,当时我就图一个痛快,哪会计较以后啊,你们不也很爽吗!” “……” 七日后,那只茧终于破掉,茧中的两个人从茧里掉下来,被底下的蛛丝缠住,这才幸免于难。 赤红重获手脚,还不习惯使用,摆弄了半天才挣脱开密密麻麻的蛛网,一脚踩在地上,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王寡妇也跟着落地,她习惯性地摆出爬行的姿势,被赤红抓起来,说:“你现在是人,哪有人是在地上爬的,你看看你这双脚,人是用脚在地上走……”唠唠叨叨又是半天。 王寡妇忍耐到了极限,一点点地挪向远处。 赤红又把她抓过来,说:“没穿衣服,你想去哪里?”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起来,因为自己也没有穿衣服。 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再看看王寡妇高挑又成熟的酮体,脑海里浮现起七日前那场迷迷糊糊的情事,心里又恼又怒。 王寡妇抓着蜘蛛丝一点点爬上去,她本来就是蜘蛛,就想呆在蛛丝网上。 赤红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脚步虚软,每一步像踩在云端上。 她扯下宫殿里的帘子,撕扯些布料出来,裹住自己的身体。 重新得到了身体以后,她欣喜之余更多了忐忑,她分明就已经魂飞魄散,是胡仙儿逆天而行将她的命夺回的,现在她又恢复了人形,如果说这一切原本就该是她的,她当然高兴,如果老天只是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梦,醒来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那她该怎么面对。 走了几步以后已经学会了保持平衡,不再摇摇晃晃,王寡妇趴在蛛丝网上,温柔地抚摸着蛛丝。 她的身体仅仅靠着几根细小的蛛丝撑着,十足十的危险,却美得让人惊叹。 赤红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问她:“变成人以后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王寡妇闻言,扭头过来,说:“没有。” “那你就跟我出去。”赤红说。她想以现在的样子去见娘,再去看看自己的妹妹,长大以后一直无缘相见,待见面以后她已经不复存在,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她做的久一点。 “不要。”王寡妇把头扭到另外一边,说。 赤红用指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立刻溢出来,她因为疼痛而拧眉,王寡妇却抱着手腕叫疼:“好疼。你别割,疼的人是我好不好!”摆着一张委屈的脸,哀怨地望着赤红。 赤红说:“现在你肯跟我走吗?” “为什么受苦受难的都是我?”王寡妇认命地从网上爬下来,脚踩在地上又想趴下去,赤红把她扶起来,拍着她的腿,说:“用你的腿走路。” “这样会很累,爬着舒服。”说着又要趴下去。 赤红抱住她,说:“你现在是人,你看看你的手你的腿,你不是蜘蛛。” 王寡妇的表情变成了落寞:“不能爬了吗?” “如果你想变回蜘蛛的话。”赤红说,为她裹上丝绸,在她胸前打了一个结,说:“跟我去见娘。” “你娘又不是我娘。”王寡妇低声抱怨。 才迈出第一步,就差点摔倒。 赤红拉着她的手,就跟带着刚学会散步的小孩子,一步步慢慢地走。 “你以为,在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你可以不对我负责?”赤红露出洁白的牙齿,语气凶狠。 王寡妇膝盖又软了,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哪天她就不应该为了乘凉而爬出来,如果没有爬出来就不会被那只跟她差不多大的狐狸缠上,也不会落到内丹被她吞下最后化进她的身体里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两人的身体是联系在一起的,赤红死,她也要死,赤红疼,她也会跟着感觉到疼。 日后怎么办,她的自由,她的悠哉结网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赤红拉着王寡妇的手,推开了宫殿的门。 迎接她们的除了外面灿烂的阳光,更有侍女的尖叫。 “还有没有虫子?”胡仙儿惊慌未定,一再问着身边的侍女。 她身边的谋臣慌忙赶到她床边,把她搂住,好声安慰:“姐姐,没事了。” “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虫子,太可怕了,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连头顶的天空都没有放过。”胡仙儿被那场面吓的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回想起来就想吐。 胡仙儿往谋臣怀里缩,那人心里更是喜悦,摸着胡仙儿的头,一想到高傲的女王如此依赖她,眼眸里就开始放光。 胡仙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把她推开以后又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 谋臣失落地站到一边,秀气的脸蛋上写满了落寞。 胡仙儿说:“死母老虎,下回我要叫她好看!” “姐姐,有两个陌生人站在殿外,说一定要进来见你,我们拦也拦不住。”侍女进来通报。 胡仙儿心情不好,不想见人:“没心情,明儿再说。” 分卷阅读104 “她说她是你的女儿,如果你不见她你这辈子都会后悔。” “谁?”胡仙儿皱起眉来,她女儿出了赤红就是胡丽卿,她可不记得自己还生过别人。 两个披头散发穿着不合身的宫女衣服的女子走进了来,走到胡仙儿面前。 胡仙儿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相公的脸,楞住了,她…… “娘。”赤红说。 胡仙儿提着裙摆爬下卧榻,朝她奔去:“红儿,红儿,是你!” “娘,是我!”赤红张开手臂。 胡仙儿冲到她面前,迎面给了她一耳刮子:“你长得像谁都好,偏偏就像你爹,真该打。” 赤红捂着自己的脸,说:“娘,我是赤火狐,不像我爹难道还像阿猫阿狗吗?” “红儿,你是怎么变成人的?娘以为……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你的脸了,你离开我的时候还是一只小狐狸,长大了也没有机会见你一面,现在终于是见到了……告诉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慢慢说,不急。”赤红含笑说道。 “你……真像他,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可恨。你爹当年就是拿这张脸骗了我的,我被他骗的七荤八素,胡乱就答应嫁给他,嫁了以后才开始后悔,我怎么为了他那张好看的脸放弃了一大片森林……”胡仙儿又是哭又是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赤红说:“娘……我来见你,不是为了听你将你跟我爹之间的往事的。” “那……她是谁?”胡仙儿的视线穿过赤红的肩头,落在她身后低着头弓着背的高挑女子身上,那女子有着一头红色的头发,肌肤比任何人都要白,几乎是透明的,而她的眼睛又大又深,眼眸像海一样蓝。 赤红说:“她……是我的人。” 胡仙儿倒吸一口气,自己两个女儿都带着媳妇儿来见她了…… “她家住何方,是仙是妖还是魔?”胡仙儿问。 王寡妇感觉到同类的讯息,抬头看向大殿上,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悬着一根丝,慢慢滑下来,落在王寡妇面前,王寡妇露出微笑,伸出手让蜘蛛停在她的手背上。 “她就是蜘蛛,你已经见过她好几次。”赤红说,回头却看见胡仙儿脸上褪去了血色,苍白如纸,险些的身体如同风中柳絮,慢慢地晃动着,谋臣快步上前,在她到底之前扶住她。 “娘……” “姐姐被扈朱镜吓到了,怕这类东西怕的要死。” “那……娘是同意我们在一起?” “同意,我都同意。”手无力地挥着,胡仙儿回头投入谋臣怀里,哭着说:“人家生女儿是当小姊妹说贴心话,我生女儿就是来气我的!” “哭吧,姐姐,在我怀里哭吧。” “呜呜……我好可怜啊……” 赤红拉着王寡妇走出了宫殿,王寡妇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的同类,问:“我们还要去哪里,我走得好累,不想走。” “再走一点路,我去见我妹妹一眼就好。” “你喜欢你妹妹。” “没有。” “有,你一天到晚都说胡丽卿怎么样,胡丽卿这样那样。” “那是她笨,我关心她。” “有一天你念叨了五百三十九句胡丽卿。” “不可能。” “我数着呢,你念一句我就在网上打一个结。”结果王寡妇发现自己每天都在打结,而蛛网变成了一块紧密的布。 “我才不会那么唠唠叨叨呢。”赤红坚决不承认自己会唠叨那么多次。 王寡妇看着前面拖着她急行的人的背影,低声说:“骗你干嘛。” 【陆拾壹】 山路坎坷,两人又刚学会走路,一路一拐无比艰辛。 赤红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靠在树下歇脚,蜘蛛精又想爬树上去,赤红将她拉下,一再说:“你现在是人,别总想着趴网上。” “脚酸。”八只脚变成了两只脚,两只手,却分工不同,用途也不同,用脚在地上走,步伐是大了,但是脚却异常酸。 王寡妇舒展开脚,又动了几下,赤红问:“你以前有变成过人吗?” “有,数千年前在盘丝洞里先成精后成妖,而后能做人。” “但是你却连路都不会走。” “我第一日做人,还找件衣服遮体,在池边发现了一件红色肚兜,刚穿上身,老鸨就跳出来说我是偷儿,一掌打开,将我刚修成的人身打破,再逼出我的内丹,一定要收我做她的徒弟。” “好倒霉。”赤红惊讶地感叹道。 王寡妇低着头说:“我原本想她是教我修炼,谁料到竟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索性一样都不学,对她不理不睬,她没几日就放弃我了,我爱呆哪里就呆哪里。” 赤红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说:“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就照顾你。” “谢谢了,你那么唠叨又啰嗦还喜欢自己的妹妹,跟了你我一定更惨。”王寡妇对此敬谢不敏。 赤红眼中冒出熊熊火焰,抓着她的肩膀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解释过多少遍,我没有爱上胡丽卿!” “啥?姐姐你爱我?”一个声音从赤红背后飞过来,飘到赤红面前。 赤红扭动脖子,扭到极限刚好看见胡丽卿那张绝美的脸上挂着的该死的笑容。 “你听到了什么?”从前赤红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胡丽卿,现在她有了双手,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伸出手靠近她,胡丽卿眨着无辜的眼眸,问:“姐姐,你是狐族的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好面生……” 赤红收回手,轻咳几声,说:“我是你姐姐,胡丽卿,你莫非是不认得我了吧?” 胡丽卿摇头,说:“哪位?” “她是小红。”王寡妇拆了她的台。 赤红怒瞪她一眼,王寡妇笑眯眯地看着她,不以为意。 胡丽卿的反应也跟胡仙儿一样,眼睛长得比核桃还大,小口张开,倒吸冷气。 赤红生怕她也如胡仙儿一般抽自己一耳光,身体往后倾斜,直到她的手够不到这里。 “姐姐……你……我不信, 分卷阅读105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赤红。”胡丽卿没那么傻,明知道赤红几乎要死了,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赤红说:“我知道你跟大猫之间的所有事情,你怎么诱惑了她,又怎么吞了她……” “我信我信你就是赤红。”再说下去怕是面红耳赤要吐血而亡了。 胡丽卿红着脸,面对赤红好看的脸,低声叫了一声:“姐姐。” “嗯,妹妹,你过来。我一直很想对你做一件事情。”赤红正色道。 胡丽卿靠近一点,赤红立刻伸出手,朝她脖子伸去:“我一直都想这样掐死你!” 胡丽卿才没那么蠢,脚尖一转,绕到王寡妇身后,说:“我也知道你一直很想掐死我,我才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送上去让你掐。” 王寡妇掩着嘴巴笑。 赤红说:“你笑什么笑。你要是知道她在这些年里怎么折腾我就笑不出来。” 胡丽卿打量着王寡妇,而后恍然大悟:“她不会就是那只黑寡妇蜘蛛吧?” “是啊。我是蜘蛛精。”王寡妇说。 “你长的好漂亮。你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有这头发,好好看……”胡丽卿对美丽的东西最是喜欢,上摸下摸,把人摸一遍。 赤红把王寡妇从胡丽卿手里解救出来,拉到自己身后,说:“摸够了没有?” “没有。干嘛,她是你的人吗?还故意藏起来不让我摸。” “她就是我的人!”赤红咆哮道。 胡丽卿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点头,说:“你果然把她吃了。” 赤红脸颊红烫,而且是一路往下蔓延去,连看不见的地方都红透了,心里嘀咕着:“才不是这样……是……是我被她吃了。” 但是,赤红没打算告诉胡丽卿,给王寡妇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许说出来。 王寡妇莫名其妙被白了一眼,低下头去,在手里织着蛛丝,把蛛丝打出各种花样来。 胡丽卿一进门,就对扈朱镜喊道:“大猫,你快出来看看,我把谁带过来了!” 赤红第一次踏进两人的新房,把四周扫了一遍,发现这里布置典雅,应该不是胡丽卿一个人的意思,如果这里都有胡丽卿做主,一定是金光闪闪五颜六色能把人的眼睛刺瞎。 王寡妇则是打量着屋顶,想什么地方时候结网捕捉虫子。 “大猫……大猫,你在哪里啊?”胡丽卿走了一圈都不见人,说:“到后院去。” 如果屋子里见不到大猫,那就一定是在后院里。 到了后院,看到大片的莲花池,此时莲花开得最茂盛,莲花的清香充斥鼻息。 “真美。”王寡妇惊叹道。 胡丽卿跑向一边的小池子,果然,白虎正泡在水里面。 胡丽卿跪在池子边,白虎朝这边游过来,趴在岸边。 “这就是赤红现在的模样,你瞧,多俊俏。”胡丽卿指着赤红说。 白虎散发着无形的高贵气质,不怒自威,却有一双温和的金眸。 赤红说:“我只想瞧瞧我的妹妹,并没有别的意思。” 扈朱镜说:“你不像卿卿。” “我像我爹。”赤红摸摸自己的脸,想就因为这张脸害的胡仙儿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胡丽卿不顾白虎身上的水,搂着她的脖子说:“大猫,我没有骗你吧,狐族没有丑女人。但是没有比我更美的女人。” “切。”赤红冷哼。 “先不跟你计较,这位就是黑蜘蛛。” 王寡妇的手里已经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她不爱搭理别人,就一门心思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晚上胡丽卿特地做了一顿好饭,吃过以后,赤红拉着胡丽卿到外面,胡丽卿说:“赤红,你其实爱着我的吧?” “狗屁,我把你这个人的丑陋嘴脸都看在眼里,哪里还会喜欢你!”赤红激烈反驳。 胡丽卿反倒笑起来:“那就好,害人家担心了一个下午。” “……”赤红心里一个劲地骂胡丽卿。 胡丽卿说:“你见过娘了吗?” “见了,也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了。” “娘怎么说?” “很高兴。”违心之论。 胡丽卿说:“娘肯定会高兴的。好高兴,我以为你马上就要死了,没想到却能见到你变成人。” “其实……我活不长的。”赤红低下头,沮丧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胡丽卿紧张地问。 赤红抬起手,让她看自己的手心,从指尖开始透明,越发地虚幻。 月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 胡丽卿抓住她的衣服,紧张地说:“赤红,你别吓我!” “我没有吓你,我有这样的预感,明天的太阳一出现,我就会向露珠一样蒸发。” 胡丽卿急得要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把自己的灵力一股脑地往赤红身体里注入,可是灵气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回应。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胡丽卿说。 赤红苦笑,说:“我吸了她的气,而后铸造成现在的样子,但是气散掉,我就会消失不见。” “不要,我不要你死,姐姐,我还没有好好跟你说说话。我以前做了那么错事,你终归要让我补偿你啊。” “你知道你这个人没良心我就已经够满足了。” “什么话,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变成了人,能摸到也有温度,为什么突然就说会消失?” “大约是大限已到,回光返照。”赤红说。 “不要!”胡丽卿摇头,一滴泪水滴下来,落在赤红的手背上。 “你以前说过我死的时候你要为我流十滴眼泪,现在是第一滴。”赤红笑着说。 “姐姐!我不许你死,我去跟大猫说,叫她想办法把你救回来,对了,我去找娘,她会有办法的,她既然能逆天救你就一定能把你拉回来。”胡丽卿急乱之下,变成了没头苍蝇到处乱窜。 赤红说:“去找大猫。” “好,我现在就去找大猫,你等等我。”胡丽卿跑去找大猫,一路叫着她的名字 分卷阅读106 。 赤红说:“总算有了那么一点良心。” 等胡丽卿带着大猫过来,只看到赤红全身都被红光包围,她的笑容渐渐模糊,身体碎裂,化作尘埃随风飘去。 胡丽卿伸出手却抓不到任何东西,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赤红!” 扈朱镜抱进她,阻止她在激动的时候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活过来了,为什么还会死!”胡丽卿哭着说,如同迷茫无知的孩子一样无助。 扈朱镜说:“别难过。” “不是的,她明明有体温,我甚至摸到她的脉搏。”胡丽卿伸开双手,那感觉还依稀存在,可是人却…… 胡丽卿哭着晕了过去,扈朱镜抱着她回到屋里。 屋顶上,赤红和王寡妇对视一眼,赤红愣愣地说:“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王寡妇一声不响,抽回蛛丝,月光下,一张巨大无比的网覆盖着整个院子,网上的露珠在月光中闪闪发光。 而之前的赤红不过是一个幻觉,胡丽卿没有立刻发现是因为她失去了警觉。 赤红低声说:“其实胡丽卿她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骄纵和过分……” 王寡妇手一抖,心里大叫:“又来了!” “刚才她一定很难过,真的为我哭了……”赤红不断地说着,没注意到王寡妇的脸越发死沉。 最后王寡妇爆发了,她用自己的嘴巴把赤红的话堵上,赤红瞪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的脸。 王寡妇说:“你真是爱你妹妹。” “我没有。” “才怪。”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啊!”赤红尖叫。 王寡妇说:“我饿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肚子扁扁的。 赤红脸一红,说:“自己去抓虫子吃。” 王寡妇说:“吃不饱。” “吃我难道就能吃饱了?”赤红红着脸瞪她。 “你吞了我的内丹,把她化进你的骨血里,我不吃你我吃谁?”王寡妇正色道。 “我说不要就不要!”赤红转身就想走,刚起身就发现周围都布满了蛛丝,她被蛛丝包围着一步都走不出去。 同时四道蛛丝从四面八方而来,把她的手脚绑住再张开成大字。 赤红扭动着身体,说:“上次是你不清醒,所以我没有怪你,现在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会记恨你一辈子。” 手脚被绑得死紧,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一下,赤红再是牙尖嘴利也咬不到她。 王寡妇像爬在蛛网上一样轻盈地爬动她身上,低头嗅着她脖颈的香味,说:“月光下你的味道更加好闻。” 废话,她是狐狸精,靠吸食月光的精气为食,现在被月光照着,身体里充满了精气,当然美味。 赤红一边在暗骂自己,这时候想这个做什么,一边扭动着手脚,想要逃开。 身后巨大的蛛网把她黏住,手脚上又都是蛛丝,她现在是落入网里的小虫子,展翅难飞。 王寡妇认为她这是在进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不明白为什么被吃的人是又羞涩又恼怒。 她从她嘴巴开始吃起,清甜的津液被她吞下肚去,暂时填饱了一点,赤红柔软湿润的舌头被她拖到嘴巴里反复地□卷动,直到赤红的身体软化下来。 王寡妇从嘴巴吃到下巴,再是吃她的脖子,把每一个地方都舔了一遍,香气愈发地浓郁。 好香,真好吃。 王寡妇解开赤红的衣服,却因为她两手绑着没有办法全部脱掉,于是那些衣服就这样斜斜得挂在赤红的身上,却遮不住她的私密部位。 胸前饱满的软肉在月光下散发出淫/靡的光泽,尖端坚硬发硬的果子已经殷红成熟。 王寡妇张口就咬下,如同婴孩一般的用力吮吸着。 雷击般的快感遍布全身,赤红仰起头,悸颤不已,蛛网因此而抖动起来,上面的露珠闪动着光芒,每一滴露珠上都倒映着两人缠绵的身影。 大餐留在最后,王寡妇知道慢慢享用的道理,也知道要等待时机成熟,带到她靠近湿润的花朵,赤红已经按捺不住身体的狂潮,扭动着身躯,等待着她的到来。 赤红在快乐和崩溃的边缘,想要晕过去却偏偏没有办法,月光给与了她无穷的精力,让她有充沛的体力应对王寡妇的贪婪的胃口。 她这时候恨死了老鸨,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吃下一颗小小的内丹,要以身相报。 屋里,扈朱镜坐在床边,对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哭泣不已的小狐狸说:“别难过了。” “不要理睬我,让我一个人哭。”小狐狸捂着脸继续哭泣。 被子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团毛球。 扈朱镜把毛球捧起,将她展开,胡丽卿的脸蛋都已经被泪水沾湿,扈朱镜用袖子把她脸颊的泪水擦去,摸着她背上的毛,说:“相信我,明天你还能看到她。” “她已经死了。”胡丽卿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小爪子擦擦眼角,反而把泪水弄得到处都是,还是扈朱镜的手指灵活,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 胡丽卿已经哭得晕过去一次了,这下不想她再哭泣下去,免得伤了身体,扈朱镜摸着她,轻声安抚她:“卿卿,别再难过,既然这是必然的结果,就不要为她而伤心。” 胡丽卿抬起头,埋在她的胸前,说:“大猫,我只剩下你了,如果你也死了我就跟着你去地狱。” “好。”扈朱镜摸摸她脑袋,微笑着说。 “大猫,让我忘记难过的事情,好不好,求你了。”小狐狸一转眼变成了梨花带雨的美人,坐在扈朱镜的怀里,泪眼朦胧,红润的脸庞如同带着露珠的花朵,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扈朱镜挥手熄灭了灯,胡丽卿偎着她慢慢倒在床上。 哭声渐渐变成了哼声,再是化作了呻吟。 “现在,还难过吗?”大猫问。 小狐狸咬着下唇,说:“难过。还想哭。” 大猫的动作变得大胆和激烈起来,小狐狸再也无法抑制住她的声音,尽情地喊叫。 “现在呢?” “有……有一点点……” 过会儿,大猫压抑 分卷阅读107 地声音传来:“卿卿,你还难过吗?” “什么?大猫,别分心!” ********************************** 扈朱镜抱着小狐狸,走到后院,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风中带着一池荷香。 小狐狸累了一夜耗尽体力,现在没有力气变成人形,索性一直都保持这个样子,由她抱着,也是乖巧可爱。 她摸着毛茸茸的身体,力道轻柔地梳理着她的毛。 小耳朵不时甩动,表示非常满意。 小狐狸从她怀里伸出脑袋,偎在她的山峰中间,狐狸眼半眯起,颇为享受她的抚摸。 “卿卿?”扈朱镜的手突然停下。 “嗯?”胡丽卿扭着尾巴要她继续。 “她没死。”扈朱镜说。 “谁?”胡丽卿张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赤红。”扈朱镜说。 胡丽卿立刻转头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只全身火红的赤火狐正趴在亭子中间的桌子上看着她。 赤火狐全身毛皮都有着火一般炙热的红色,长地比胡丽卿要来的大。 “赤红!你居然骗我。”胡丽卿立刻来了劲,跳下扈朱镜的怀抱,朝赤红跑去。 赤红低下头,说:“完蛋了。” 胡丽卿一靠近亭子就被一道网隔绝在外面,一只比西瓜还要大几分的黑蜘蛛从上面爬下来,蜘蛛的背上写着一个王字。 蜘蛛一落地就变成了美丽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把赤红抱在怀里,赤红朝着她龇牙咧嘴说:“不要碰我!” 她丝毫不顾她的尖牙,还笨拙地揉着她脖子上的毛。 扈朱镜抱起胡丽卿,对王寡妇说:“她真的没死?” 王寡妇摇头。 “我本来是要死了,结果她救了我。”临时想出来的好主意,赤红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胡丽卿这下发觉自己是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泪。扈朱镜说:“她还活着不是更好吗?” “把我的眼泪还给我!” 赤红哼道:“那我这次真的死给你看。” “……” 眼神飘到王寡妇身上,昨晚被她吃地彻底,耗尽了身体里的灵气,现在身体里空空荡荡的,如果要聚集起足够她变身的灵气,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王寡妇揉揉她的脖子,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怒气稍退了一点。 【陆拾贰】 今天是中秋节,天气也是一日比一日凉爽下去,后院的那些荷花凋谢了大半,大大的莲蓬挂在上面,有些已经压弯了枝头。 莲子清甜,拿着一个莲蓬从早上开始边剥边吃,能吃到下午。 手心都是莲花的香味,苦涩的连心也被挑出,嫩芽弯弯曲曲,放在一个小瓷碟子上。 胡丽卿舒展了一个懒腰,不经意间看到屋檐上的红色狐狸尾巴和那只屁股。毛茸茸的长尾巴被打了一个结,放在屋檐上像一条红色的狐毛围巾。秋天是开始长毛的季节,赤红身上的毛越发浓密,新的容貌长出来,软绵绵的,而且是纯粹的红色。 赤红自从那日起就没有变成过人,一直都是保持着狐狸的姿态,要比胡丽卿大一些,连着那尾巴都更长。 王寡妇也很少变成人过,平时不经意就能在屋子的某一个角落看到一张巨大的网,而网上就一定有一只巨大的蜘蛛。 两人好像都在闹别扭,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胡丽卿抬起头喊道:“赤红,你在干什么呢?” 红色的尾巴甩了一下,赤红说:“你管我在干吗呢!” “你的尾巴怎么打了一个结?” “该死的!”赤红好像现在才发现,回过头咬着尾巴要把尾巴上的结给解开。 结果狐狸身短,又没有手,一股脑地从上面滚了下来,一路滚到地上。 胡丽卿看着她变成球滚下来,重重摔倒地上,不去帮她反而掩着嘴巴笑。 赤红跳起来,彻底炸毛。 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冲向另外一个房间,一会儿就听见里面出来隐隐约约的赤红的咆哮声。 胡丽卿笑得更欢。 平时没事干就想看热闹。 胡丽卿刚拨开手中的新鲜莲子,还没来得及往嘴巴里塞,半路就被人劫持。 强盗劫了财还不忘记劫色,摸着受害者柔软的手心,说:“池子里的莲子少了一大半,你不打算留着点给我吃?” 胡丽卿甘愿被她劫财劫色还不忘自己倒贴上去,因为她的揉捏而眯起了狐狸眼,说:“反正明年还会长的,明年的份就给你了。” “希望这话别被莲花听到,否则明年她们都不敢开花了。”扈朱镜轻笑。 “啧啧,你是爱上那些莲花了吗?”胡丽卿挑眉,说。 胡丽卿贴上扈朱镜沐浴后干净的身子,宽敞的衣袖里什么都没有穿,扈朱镜应该是化作老虎泡水里去了。而这些时间里扈朱镜越来越多的是往水里去,真叫胡丽卿奇怪。 扈朱镜的身上透着一股淡雅的香味,若有如无,非常好闻。 胡丽卿不禁多闻了几下。 扈朱镜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胡丽卿的脸落到她胸前,说:“有,很香,香死了。” “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香地让我想……钻进去狠狠地吸一口。”胡丽卿的手钻进她的衣襟里头,微凉的肌肤如一块上好的美玉,多么舒服和衬手。 胡丽卿说:“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修炼。” “你都不做神仙了,还修什么?” “如果我不修炼,你吃什么。”扈朱镜轻轻地说。 胡丽卿的眼神渐渐地羞涩起来,还把头扭开,低声说:“讨厌。” “饿了吗?”扈朱镜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吐息。 气息扰乱了胡丽卿的神智,平静的小湖泊掀起了巨浪,说:“有那么一点饿。 ” “那就可以开饭了。”扈朱镜含笑说。 讨厌,还以为说的是那个意思呢。 中秋之夜的夜晚,胡仙儿在后花园设宴,特地派来 分卷阅读108 几位使者轻两人过去。同时送来两套精美的衣服,说希望两人盛装出席。 衣服是好,但是却见扈朱镜皱起了眉头,质地轻薄,剪裁也取巧,布料遮住的地方还没露出的地方多。过去轻浮,并非扈朱镜的风格。 胡丽卿拿到这衣服就立刻穿上,里面金色紧身的短衣,再是底下露出大腿的长裙,布料贴合着她身体每一寸起伏,穿了就跟没有穿一样,最多是在外面披上一件薄纱算是遮掩一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多了朦胧美。 胡丽卿穿上以后,还特地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叫她看清楚。 扈朱镜说:“很美。” 胡丽卿摔倒在她怀中,勾人的眼神望着她。 扈朱镜说:“你动情了?” “大猫,今晚是中秋之夜,狐族的人在今夜最易动情。你去了以后不许多瞧别人一眼,只能瞧我。” “好。” “宴会会在月亮出来那时开始,在月圆之前结束,我们要早点回来,否则……”否则我可不保证在荒郊野外吃了你。 “我们可以不去吗?”说起来今晚好像非常危险。 “不能,因为今日狐族的人一定要到齐,一同祭拜月亮。” “原来如此。”扈朱镜恍然大悟。 等月亮出现,月光照着大地,胡丽卿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幽香,诱惑着扈朱镜。 扈朱镜发觉今晚的她也特别容易被触动情绪,此刻只是握着她的手,就已经想入非非。 胡丽卿低声说:“这不能怪你,这一天本来就是这样。等到月亮最圆的时候,你一定要远离人群,否则到时候你也会丧失清醒的意识。” 狐山上的云都变了颜色,变成了粉色,一踏入皇宫,四处皆是那种魅惑人心的芳香。 每一个女子男子身上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诱惑气息。 但是这些皆比不上胡丽卿来得强大,并没有影响到她。 反倒是身边的人不断地影响着周围的人,以至于那些人面色绯红,湿润的目光却是盯着扈朱镜看。 胡丽卿这下悔了,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给扈朱镜招来那么多的桃花。 一路上叮嘱着:“不许看别人,只准看着我。” 后花园里百花如霞,其中美女无数,各个美若天仙,人比花美。 胡丽卿一来到这里,喧闹声在瞬间消失,悄无声息,无数目光都看着她和她身边的人。 扈朱镜也许是这里唯一穿得最多的人,一身素雅的长裙与端庄的容颜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她与胡丽卿携手到来,坐在胡仙儿的手边。 没一会儿,扈朱镜发现身边的人露出了一对小耳朵身后也溜出尾巴来,蓬松的尾巴不经意地甩动着,被扈朱镜一把抓住。 胡丽卿低叫一声,忙把嘴巴掩住,目光责怪着扈朱镜。 扈朱镜出于好玩的心态,揉了一下,胡丽卿又是一阵激动地颤抖。 “别碰我!”胡丽卿抱住自己的尾巴,说:“这是关键部位。”她揉揉上面的毛,忍不住用舌头舔下,却忘记了现在的样子是人的模样,但是这样的动作并不突兀,她做起来妩媚可爱。 “哦!”扈朱镜恍然大悟,暗记在心。 胡仙儿也生出了尾巴,不过是九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再看周围,几乎每一个狐族人都已经露出了狐族的特征。 胡仙儿带着狐族上下的所有人对月祈祷,感谢月亮给予他们力量和护佑。 而后是载歌载舞庆祝这一天的到来。 狐族女子脱下外面遮身的衣裳,仅仅穿着紧身的单衣,手脚上都套着无数的镯子和铃铛,在月光下偏偏起舞。 胡仙儿说:“卿卿,你也上去挑一个舞给我们看看。” “好啊。”胡丽卿爽快地答应了,她对扈朱镜说:“大猫,我为你跳支舞,你要看着我跳,不许眨眼。” 扈朱镜点头,说:“好。” “你会发现今晚没有人比我更美。”胡丽卿夸自己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 侍女上来,解下她身上多余的衣物,为她戴上华丽又沉重的手镯脚镯,连带着手臂两侧都有镶满了五彩宝石的镯子,胸前挂着各色的链子,额上更有水晶坠子垂下。 待神秘的乐声响起,胡丽卿在众位女子的伴舞下翩翩起舞,引来无数叹息声。 举手抬足皆是风情,而她的眼神一直望着扈朱镜,并没有转开过。 香味越发浓郁,月亮已经爬上了头顶,巨大的月圆近得就好像伸出就可触碰到一样。 晶莹的汗珠从胡丽卿的锁骨滑下,滑进她深深的沟壑中,消失在她的双峰神秘之处。 扈朱镜的双手已经握紧,手心满是汗水。 胡丽卿扭动着她的细腰,玉臂上的累累镯子互相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应和着乐声。 胡丽卿已经湿透,无力再舞,月光洒满她的身体,勾出了她体内的火。 她擅自跑下去,跑向扈朱镜,带着她就往外面飞去。 胡仙儿睁开媚眼,说:“随她们去吧。” 扈朱镜发现胡丽卿的手心一样炙热,迫不及待的心情是一样的。 扈朱镜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胡丽卿到家中,将门关上,胡丽卿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尾巴扭动不已。 华丽的珠宝首饰铺了一床,在闪烁的光芒中,胡丽卿是最美的那颗珍珠。 胡丽卿咬着她的尾巴尾端,说:“大猫,快过来!” “你的尾巴真可爱,还有耳朵……以前为什么没看你露出耳朵过?”扈朱镜揉着她发间的小耳朵,问道。 胡丽卿带着哭泣的鼻音,说:“怕你笑话我。好丑……” “不,可爱。很想揉。”扈朱镜说。 “别揉……好……好舒服。”胡丽卿蜷缩起身子,那反应跟她是狐狸的时候一样。 扈朱镜更是开心,捏住她的尾巴,从尾巴尾端开始揉去,胡丽卿趴在床上双手抓着身下的锦被,将锦被揉得乱糟糟一团,口中不断发出呻吟。 “大猫,叫你不要乱动我的尾巴……呜呜……大猫,不要再摸了……好讨厌……”胡丽卿梨花带雨,说话声音里带着鼻音,更怜人爱。 扈朱镜看着这一幕,顿觉内心狂 分卷阅读109 躁,突然觉得很饿,出于本能想要把她一口咬下去。 “卿卿……你……” “大猫,你不要再摸下去了!”胡丽卿大声地说,想要夺回自己尾巴,可惜手脚无力,只能软绵绵地瘫在床上。 扈朱镜摸够了以后,这才发现胡丽卿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泪水沾满了脸颊,瘫软无力倒在床上。 “……大猫……坏……”她一口咬住扈朱镜的手,牙齿却无法用力,就跟小猫咬一样没有杀伤力,继而媚眼横扫,咬变成了吮吸。 扈朱镜低下头,说:“怎么了?” “我想吃了你。”胡丽卿说。 今晚的胡丽卿比平时妩媚一万倍,叫扈朱镜怜爱不已。尤其是那条尾巴和头上的耳朵…… ***************************** 赤红迟迟不肯变成人,王寡妇想要她,却被她躲开,缩进桌子底下,要王寡妇够不到。 偏偏今晚月光是最明亮的,赤红忍着心中涌动的狂潮,坚决不肯出来。 王寡妇跪在桌子那边,说:“你真的不喜欢我?” “我就是不喜欢你。”赤红咬紧尾巴不肯动一下,可是小小的身子颤抖着。 身体每一处都热的要死,可是吃赤红就是不想便宜了王寡妇。 王寡妇说:“对,你只爱你妹妹。” 赤红咆哮:“我说过我没有爱她!” “那证明给我看。” “……”赤红从里面冲出来,扑到王寡妇的身上,化作人形重重压在她的身上。 王寡妇的腰被她坐上以后受到重击,传来剧痛。 赤红压着她的肩膀,说:“我没有爱胡丽卿,你听到没有。” “你不爱她那你是爱我。”王寡妇冷静的眼眸对上她狂野的眼神,瞬间掠夺了她的心智。 赤红气疯了,为什么老是要她重复,她不爱胡丽卿,她根本不爱她,要证明是不是,就证明给你看。 她撕扯着王寡妇的衣服,王寡妇咿呀一声,说:“今天你好奇怪。” 赤红抬头看到天上巨大的月亮,说:“今晚是中秋之夜。” “对哦,你们狐狸到了这一夜就会发情。”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赤红怒道。 王寡妇说:“当然有关系。我要把网织的结实一点。” 她爬上占据了一整间大屋子的大网,然后吐出丝来,把网加固,赤红坐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渐渐的,耳朵掩藏不住露了出来,尾巴也跟着出来,王寡妇看到以后分外好奇,抓住她的尾巴,从根部开始揉起来。 赤红回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的尾巴,滚远点。”为什么一被她抓住尾巴就全身无力呢!赤红内心迷惑不解。 王寡妇的巧手恰好发挥了作用,或轻或重地把玩着她的长尾巴,赤红凶狠的眼神渐渐软化下来,化作一滩春水,可是嘴巴还是不饶人:“我叫你放开你没有耳朵是不是。” “我喜欢有尾巴的样子。”王寡妇说。多可爱! 赤红说:“有本事你也露出你的原型啊。” 啪地一声,王寡妇长出几条长长的爪子来,赤红倒吸一口气说:“收回去!” 王寡妇收回爪子,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还是你的最可爱。” “放手,听到没有!” “不放,小红,网织好了,我们上去。” “谁要跟你上去,放开我的尾巴,不要动我的耳朵……” “小红,你好香……越来越香了……是什么缘故?我怎么都闻不够……” ************************************* 下午,日头正斜,过了夏天也过了秋老虎,并不是那么热。 老鸨特地赶过来,说是来道别,顺便送点小礼物。 扈朱镜把这些个姑姑婆婆的吓得不清,夜晚里还会做恶梦,梦见一大堆的虫子趴在身上。 自此以后狐族的长老们都会谆谆教诲底下的小狐狸们,别以为狐狸是最聪明的,还有更阴险的人存在,如果遇见了这样的人,打不死她就躲着她。 老鸨到这里来,也是压着害怕。但是她终归是要离开狐山的,也过来看看自己的干女儿。 胡丽卿这些日子被滋养地那个叫好呦,面色红润,嘴唇粉嫩,眼角仿佛开了一朵朵桃花,酥胸饱胀挺/立,腰身软绵,看来扈朱镜给她喂的气是够足的。 “明年就可以开新的店,到时候如果你们两人去扬州,尽管来找我。”老鸨拍着丰满的胸膛,大方地说。 胡丽卿说:“还是青楼吗?” “笨蛋,我不开青楼难道去卖衣服啊。” 胡丽卿说:“一直都做一样买卖多没意思啊,还不如换着花样来,今天开青楼明天开澡堂。” 老鸨白了她一眼,说:“我就爱开青楼,你不乐意?” 胡丽卿摇头,说:“绝对没有。” 老鸨低声对胡丽卿说:“她对你好不好?” “非常好!”胡丽卿乐滋滋地说。 “你们两人在夜晚里做那档子事情的时候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吗?”老鸨勾勾小指头,表情暧昧。 胡丽卿扭头,说:“不告诉你。” 老鸨拉扯着她的衣服,说:“小心肝,你娘自小给你读的书多半讲的是男女情事,你拿来也不能对扈朱镜怎么样,但是我今儿给你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老鸨扯开衣襟,从里面掏出一本又厚又重的书,上面写着磨镜真经两大字,交到胡丽卿手里。 “记得要把这本武功秘籍读上三百遍,然后拿来对付母老虎。”老鸨意味深长地说。 “有用吗?” “保管有用。放心。还有最后一页,你先别看,等你参悟了整本书以后再翻开最后一页。” “为什么?” “因为啊……”老鸨贴着胡丽卿的耳朵轻声说,“那是教你怎么生孩子的。” “……”胡丽卿皱眉,说:“我跟大猫怎么可能有孩子?” 老鸨说:“怎么不可能,你以后就明白了。你天赋异禀, 分卷阅读110 一出生就吞下了狐珠,身体与众不同,以后你就会发现了。记得,如果你想为老虎生下孩子,一定要吃饱。” 扈朱镜与胡丽卿一道送老鸨离开,老鸨走前,还故意冲着胡丽卿勾了勾小指头,胡丽卿会意一笑,笑得花枝乱颤,扈朱镜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胡丽卿摇头,不肯告诉她。 真经实为双修大法,本意是寄希望双方在灵肉合一的时候达到灵气互动更进一步的目的。 而其中更有无数的技巧供人学习和实践,实为狐族压箱底的宝贝。老鸨将她拿来送给胡丽卿,也是胡仙儿的意思,胡仙儿想明白了以后不再生胡丽卿的气,反而是希望她好,于是送来这本书,希望她能借助扈朱镜提高自己的修为。 扈朱镜不解的事情还有别的,这几日天还没黑,她就被拖进了屋子里,胡丽卿那贪婪的表情叫她毛骨悚然,仿佛她是最美味的兔子,而胡丽卿已经饿了好久。 夜夜春宵,胡丽卿的精力越发旺盛,全身上下无处不滋润。 倒是扈朱镜也有了一点认知,她在一次甜蜜的逼供中得知了老鸨给的秘密武器,便要胡丽卿拿出来。 胡丽卿就怕扈朱镜恼羞成怒反倒是把秘笈给撕了,死都不肯招供。 扈朱镜用尽法子对她百般折磨,终于胡丽卿抵抗不了招了。 东西到了扈朱镜手里,一读以后立刻领悟,胡丽卿领悟的是那些闺房秘技,扈朱镜领悟的是其中的修炼大法,于是大大方方与胡丽卿一同在闺房中寻找乐趣,一面双修一面助兴。 胡丽卿吃饱了肚子以后剔着牙还会抱怨几句:为什么你学的要比我快! 扈朱镜亲亲她不甘愿的脸,说:“因为我不像你一样急色。” 胡说,明明最色的人就是扈朱镜!胡丽卿在心里抗议。 ***************************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胡丽卿轻盈地走进屋里,朝里屋走去。 屋里焚着檀香,清幽典雅,扈朱镜坐在蒲团之上,双手放在胸前结成一个印,双目紧闭,面容安静。 胡丽卿看着她露出一抹笑,扭着腰肢走向她坐到她的身边,目光贪婪地看着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再是慢慢往上爬去,摸过她的腰,她的背,放在她的手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指。 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指尖触碰到她轮廓分明的下巴上,而后是那张饱满丰润的双唇。 “我喜欢你,回过头看我一眼,我想要你。”胡丽卿靠着她,说。 “可是我不喜欢你。”扈朱镜睁开眼睛,冷静地说。 胡丽卿轻笑,手摸着她的脸,说:“你在说什么笑话呢,我喜欢我的对不对?”胡丽卿脱下她身上的衣服,用自己丰满的身子磨蹭着扈朱镜。 扈朱镜快步走开,说:“现出原形吧,用这张脸跟我说话,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胡丽卿嘟着嘴巴,说:“你对我好凶。” 扈朱镜看到她这个表情,突然楞了一下,记忆里好像胡丽卿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胡丽卿说:“过来嘛,人家好想要你。” 门被人用力推开,进来的人一进门就说:“大猫,池子里开了好大一朵莲花,快去看啊!” 进门那人见到躺在塌上的胡丽卿,两人面对面而站,一模一样的脸上有着不同的表情。 后来的人是目露凶光,躺在床上的人则是心虚不已。 “她是谁?”胡丽卿指着她问扈朱镜。 “一朵莲花。”扈朱镜说。 “你怎么知道?”床榻上的人惊讶地问,她摸摸自己的脸,说:“我应该没有任何破绽才是。” “什么意思?你变成我的样子在这里干什么?”胡丽卿拿出鞭子,冷笑着问她。 床上的‘胡丽卿’心虚地说:“我……我……”眼神飘向扈朱镜。 那人幽幽地说:“你说你喜欢我的。” 扈朱镜不解地问:“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有见过你。” 这回鞭子正对着扈朱镜,胡丽卿说:“大猫!说清楚。” “那天我分明听见你说你爱我,然后我就特地为了你而来。”那朵莲花遮着脸,娇羞地说。 扈朱镜摇头,对胡丽卿说:“这话是你说的。” “我说什么了?”胡丽卿纳闷。 “那日你说了一句话,让她误会了。” “哦,我想起来我好像是说过。但是那根本就是开玩笑的,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胡丽卿对那人说。 那人委屈地说:“那日你在池边,轻声赞美过我,我为你而化作人,你不能辜负我。” “是这样啊。”胡丽卿恍然大悟,看着扈朱镜的眼神在说:大猫,桃花债哦。 扈朱镜苦笑,说:“一切都是无妄之灾。” 胡丽卿笑眯眯地朝床榻走去,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说:“既然你爱着她,那我不妨叫她也把你收入房里,你说好不好?” “可以吗?”那人喜上心头,惊讶地问。 胡丽卿抓着鞭子,一晃,说:“当然,但是在此之前,你先学会怎么伺候她,她喜欢拿鞭子抽,我现在就教你被鞭子抽的滋味。”说着,举起鞭子朝她甩去。 那边的莲花露出惊恐的表情,一转眼消失不见。 鞭子轻轻落在床榻上,就扬起了一点灰。 胡丽卿抚摸着鞭子,说:“这点见识都没有还敢跟我抢大猫。大猫,这是你犯下的错哦。” “是是。” “以后别夸别人知道吗?连朵花都不能,你看那朵花,为你心动了。”胡丽卿嘟着嘴巴,委屈地说:“你好像都没有夸过我。” 扈朱镜说:“你……很美。” “就这样?” “嗯。” 窗外,池中绽放的那朵莲花悄然凋谢,带着露珠的花瓣落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那日,老虎走过池边,见池中最后一朵莲花,多看了几眼。 莲花悄然绽放,吐露芳心。 那个妖艳的女子问她:“你是不是爱上了莲花了?” 那人没有答,于是,莲花窃喜在心。 分卷阅读111 ******************************* 胡仙儿懒散散地躺在床上,等待众位长老占卜后的结果。 过会儿,狐族的巫师上前一步,却一言不发。 胡仙儿睁开明亮的眼眸,问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难不成是我大限将至活不长了?” “不是。”祸害遗千年,胡仙儿一定是活的最长的人。 “那是谁又惹了麻烦了?”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告诉我,别跟我卖关子!”胡仙儿没耐心跟她玩猜谜,一拍桌子逼她说出来。 巫师冷峻的表情叫她的心跟着沉下来,胡仙儿问:“是不是什么坏消息?”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看女王喜欢听哪个。”巫师。 “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公主将要做母亲了!”巫师说。 胡仙儿先是震惊,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而后露出狂喜的表情…… “坏消息就是孩子不是狐族的。” 胡仙儿的表情变成了哭泣:“是老虎的?” “卦象说是的。” “……”胡仙儿欲哭无泪,不孝女连生个孩子都是虎族的。 巫师再说:“好消息就是公主不会只生一个。” 胡仙儿由悲转喜,开心地大笑起来。 巫师说:“坏消息就是生下的那些孩子里不一定都是狐族的。” 胡仙儿这下无悲无喜而是怒到极点。 巫师说:“好消息就是那么多孩子里一定会有一个是狐族的。” ……胡仙儿抬手,说:“来人,把她给我拖到地牢去!”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巫师了! 巫师猛的跪下,说:“女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叹息,你真是傻啊! 【陆拾叁】 ******************王母娘娘你还记得仙女湖畔的扈朱镜吗?******************** 一日,扈朱镜自虚空中走出来,察觉到身边那道热烈的目光。 她闭着眼,出声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胡丽卿笑嘻嘻地说:“看你好看。” 扈朱镜睁开眼眸,看向她,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没我美,但是属于百看不厌的类型。”胡丽卿称赞道。 不知道为什么,扈朱镜就觉得胡丽卿是藏着话要对她说。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胡丽卿便带着扈朱镜离开家门。 扈朱镜问她:“我们是去哪里?” 胡丽卿回头,神秘兮兮地说:“去见你的旧情人。” 扈朱镜说:“我哪里来的旧情人。” “你到时候见着了就知道了。”胡丽卿说。 她带着扈朱镜上了天,混进南天门,这天各路神仙都纷纷来到天庭,手中捧着礼物,笑容满面,都来参加天庭举办的盛宴。 胡丽卿不知道从何处拿了一套侍女的衣服,穿在身上,桃红色的宫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也掩饰了她的妖气。 她将自己的容颜掩去,变成一个容貌秀丽却不出众的宫女。 两人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路边人来人往。 扈朱镜问她:“你带我来是为了见师雪如吗?” 胡丽卿点头。 扈朱镜轻笑,说:“我与她早已断了缘分,你何必多此一举。” “我要亲眼看到确定才能算数。否则我心里就放不下这个人。”胡丽卿坚定地说。 她要让自己相信扈朱镜已经忘却过去,那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否则她就不能安心。所以她来了,来天庭混入宫女中,只为了给扈朱镜一个了断。 扈朱镜拿她无法,说:“我们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 胡丽卿神秘地说:“我请了人来帮忙,你放心就好。” “谁?” “来了,蓝姐姐,我在这里。”胡丽卿自发簪上拿下一个珍珠,打中人群里的某人,得到她的注意力,将她吸引过来。 来的人正是八仙之一的蓝采和。 胡丽卿不知道是何时与她相识,蓝采和见到一妖再此也没有出手,反倒是和颜悦色道:“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捣乱的?” “不是为了看热闹也不是为了捣乱,就想请姐姐你帮一个忙。” “你也有请我帮忙的一天,稀罕稀罕。”蓝采和取笑道。 胡丽卿举起手,说:“这次真的非姐姐不可,只希望姐姐出手帮一个小小的忙,日后姐姐来人间,我就陪着姐姐玩。” “先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忙,如果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我可不干。” 胡丽卿一听,忙拉着蓝采和的手,说:“姐姐,很小很小的一个忙,那就是请你把她带进宴会里。”胡丽卿拉出扈朱镜到蓝采和面前。 蓝采和疑惑地打量着她,说:“你是虎族的……”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扈朱镜说。 而这一面也就是在龙宫的百花宴上。 蓝采和恍然大悟,却是立刻转了怒颜,正要亮出法器,喝道:“你到天庭来做什么?” 扈朱镜说:“她想让我证明给她看。” 什么?蓝采和的视线在扈朱镜与胡丽卿两人中间徘徊。 胡丽卿说:“蓝姐姐,她有一位故人在天庭里,我想让她与她见一面。” “虎女,如果你有心上天,以你的修为早已经位列仙班,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溜进来看故人。”蓝采和从她身上找到仙气,想应该就是不久前成了神仙又转身落入凡间的虎君。 扈朱镜说:“尘缘未了的人,怎么可能做神仙。” 胡丽卿说:“她的尘缘就是我。” “你们两人……好吧好吧,我帮你,只是我怎么帮你?我总不能把你打进去吧。”蓝采和说。 胡丽卿在扈朱镜耳边说了几句,扈朱镜惊讶不已,而后现出原形,出现在两人面前。 胡丽卿摸着扈朱镜的脖子,说:“你只能看她一眼,如果你的心里 分卷阅读112 还有她,从今天开始就把她忘记。” 扈朱镜问自己的心,早已没有了师雪如的存在,师雪如的心里,也早已没有了她,偏偏最放不下心的人就是胡丽卿。 也罢,这算是给她一个答案。 蓝采和望着扈朱镜,露出惊艳的神色,四大神兽中,除却青龙外,最威风也最高贵的就是这白虎了,偏偏她现在就在她面前,叫她恨不得把她收为既有。 蓝采和带着白虎进入宴会中,众仙对此指指点点,甚为艳羡,纷纷过来问她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坐骑。 蓝采和笑而不答,避开众人落座,而白虎在她身边。 胡丽卿忙跟进宫女中,端起一碗仙果,进入宴会里。 此刻,王母乘鸾而来,众仙起立,恭迎她的到来。 师雪如挥手示意众仙坐下。 宴席在仙乐声中开始。 胡丽卿暗自打量着师雪如的脸,今日终于能见到扈朱镜梦中的女子,她在扈朱镜的梦里见不到她的脸,只听到她的声音,她从声音推测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幻想中的人物与眼前的师雪如完全不一样。 师雪如更美,更高贵,让人不能直视她,就怕内心的丑陋玷污她的圣洁。 白玉雕像所铸造出来的女人的脸,无法与她的真人相比。 胡丽卿在猜测,她是否是喜欢着扈朱镜的。 师雪如的目光扫过底下众仙,停落在蓝采和身边的白虎身上。 她眼前一亮,于是笑着对蓝采和说:“蓝仙家,这只白虎可是你新收的坐骑?” “回娘娘,正是我在人间收下的坐骑。”蓝采和道。 “的确漂亮。” “娘娘喜欢的话,采和愿意割爱。” “此话当真?” “当然。”蓝采和示意扈朱镜上前。 扈朱镜低下头,踱步到师雪如面前。 师雪如抚摸着她身上的洁白的毛发,说:“好美的老虎。” 胡丽卿突然上前一步,来到师雪如面前,不卑不亢地说:“娘娘,奴家斗胆问你一句,您是否记得您落在人间的一只白虎?” 师雪如被她突然说出来的话吓住,笑道:“它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它。” “南京城西的山上。” “那是我飞升之地,我当然记得。” “你与她承诺,要她成仙后来寻你,你是否已经忘了?”胡丽卿目光炯炯笔直逼视着师雪如。 师雪如被这个平凡的宫女的目光所镇住。 她迟疑片刻,说:“不记得了。” 蓝采和在一边焦急,低声说:“妹妹,你这是干嘛!” 胡丽卿说:“那请娘娘告知这只白虎,你早已忘记在人间的她,承诺作罢,日后两不相欠。” 师雪如掩唇轻笑,说:“你一个小小宫女,说话却胆大包天。你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她的亲人。”胡丽卿看向扈朱镜。 扈朱镜的目光里含着笑,心里早已没有了师雪如这个人。 “妖孽,你从哪里来到天庭的!”天将突然冲入宴席,包围了胡丽卿。 胡丽卿并不畏惧,反而是抬头挺胸,大声地说:“请娘娘说明,你早已忘记白虎,也忘了你让她许下的诺言。” “好,我说,我虽然不懂你来是做什么的,但是你说的倒是很好笑,我不记得我在人间还留有什么诺言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且化作尘埃吧。” “谢谢娘娘。”胡丽卿激动地说。 “那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师雪如突然正色道,天将意欲捉拿胡丽卿。 原本安静地站在师雪如身边的白虎却突然冲向天将,将他们扫开。 胡丽卿骑上白虎的背,化作一道风,消失在宴席上。 寂静的宴会上,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师雪如拍手,笑着说:“有趣有趣。” 出了南天门,两人停在云端上,胡丽卿从扈朱镜的身上爬下来,倒在云上一边笑一边喘气。 扈朱镜说:“这下,你心里的结打开了吗?” “开了,都开了。大猫,你现在完完全全就是我的了。” “你没了心结就好。”对扈朱镜来说,她的诺言她已经完成,师雪如忘了她,是师雪如负了自己,而她不会与她计较。 “现在回家。”胡丽卿开心地爬上扈朱镜的背,扈朱镜带着她在云端漫步,胡丽卿一张手就能抓到一团云来。她把云捏成小老虎的形状,放在手里把玩着。 ************大猫,你要做父亲了?不是,是做娘了,也不是……抓狂!****************** 扈朱镜一早起来发现胡丽卿压在她的胸前,当然是变成狐狸的模样。 她推推她的人,胡丽卿动都不动,甩着尾巴说:“别烦我,让我睡。” 扈朱镜当她是累了,就放在在床上,一放到床上胡丽卿就喊:“大猫,别走,我要你抱我。” 扈朱镜将她抱起,胡丽卿自动靠向扈朱镜的身体,发出满足地叹息:“暖暖的好舒服。” 秋天已经到了末端,树叶发黄,红枫却是火一样的红。 远远看去,胡丽卿与扈朱镜的家被红色与黄色包围着。 天空越发的高远,几片云慢慢飘过,在地上投下的阴影也跟着移动。 扈朱镜带着胡丽卿走到屋前,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赏这一秋景致。 丹桂飘香,处处皆是这浓郁芳香。 胡丽卿眯着眼睛,似乎倦极睡去不愿意醒来。 扈朱镜的手轻柔而有节奏地抚摸着她,让她睡得安稳一点。 她打坐进入虚空中,醒来已经是三个时辰以后,胡丽卿还是蜷缩在她的膝头似乎没有动过。 她觉得奇怪,发现小狐狸的体温要比以往来的热。 胡丽卿一天都变成人,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也是以这个狐狸的姿态吃了一点菜,而后就没了胃口,说要回房间去。 赤红说:“一天都不见你下地走路,你有累到动都不能动吗?” 胡丽卿懒洋洋地说:“我不累,我就是懒得动。反正有大猫抱着我,我干嘛要走路。大猫,你说是 分卷阅读113 不是?” 扈朱镜说:“你有些反常。” “大猫,你不肯抱我了是不是……”小狐狸把脸埋起来。 扈朱镜把她的脸找出来,说:“我有说要把你放下吗?” “大猫,人家想睡觉了,和你一起。”小狐狸舔着她的脸颊,说。 扈朱镜说:“好,我们这就安歇去。” 赤红望着扈朱镜离去的背影,暗自沉思:“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夜晚,胡丽卿格外的热情,炙热的身体如同蔓藤缠着扈朱镜的不放。 扈朱镜见识到了比平常更加妩媚的胡丽卿,惊艳之余更多是思考,到底是怎么了。 三日以后,扈朱镜发现再这样下去就不对了,因为胡丽卿居然时时刻刻都要她抱着,刹那都不能分开,否则她就会张着可怜巴巴的黑眼睛说她冷。 但是这时候分明就是凉爽天气,哪里会冷。 胡丽卿不管,就要贴着扈朱镜的身体。 扈朱镜相信是时候去找原因了。 胡仙儿恰好赶来,带着浩浩荡荡的娘子军,一来就把整个房间给占据。 扈朱镜抱着小狐狸被娘子军们包围,各位姑姑婆婆阿姨大婶都想伸出手摸小狐狸,小狐狸一个劲地往扈朱镜坏里钻,说:“好讨厌!” 胡仙儿发话道:“规矩点,把孩子摸没了谁负责?” 之前一大堆的手都收了回去,这些人都退开三步,把手放在身后。 这事情可大可小可有可无,摸一下要是就把孩子摸没了,她们可没这个本事变出一个孩子来。 胡仙儿说:“母老虎,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们要过来你这里。” “是。”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我女儿我也懒得过来你这个破地方。”胡仙儿对这里嫌弃不已。 胡丽卿说:“娘,你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是来看我的乖女儿的。给我,让我抱她。”胡仙儿伸出手,从扈朱镜坏里抱来胡丽卿,还没摸上就忙把小狐狸还给扈朱镜,抖了三下,苍白的脸色才慢慢恢复,说:“险些被她吸光了灵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扈朱镜好像知道了一点,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胡仙儿白了她一眼,说:“母老虎,我女儿肚子里有小孩了。” “什么?”扈朱镜震惊不已。 胡丽卿抬起头,眨着乌黑的眼睛,说:“我娘说什么鬼话?” “她说你有孩子。” “开什么玩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有孩子,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红杏出墙……墙……”胡丽卿楞住了,而后大声尖叫起来:“大猫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找别人!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这个鬼东西!” 胡仙儿说:“闭嘴,你现在刚怀上灵胎,不能轻率,免得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胎气又散了。” 小狐狸立刻闭嘴,趴在扈朱镜胸前委屈地望着她:“你要相信我的清白啊。” 胡仙儿跟扈朱镜解释胡丽卿怀胎的原理。 【陆拾肆】 胡丽卿怀上的不是一般的婴孩,而是吸收了扈朱镜的灵气将其在体内孕育转换成灵胎,这与一般血肉造就的胎儿不同,它需要强大的灵力供给,同时更需要家长双方源源不断地提供才能使其正常成长。 灵胎能成功聚集,也是机缘巧合,一来是胡丽卿本身具有这个体质,狐族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便被扈朱镜遇上,而两人皆是女人,这个体质就发挥了作用,再则就是老鸨给的真经,由两人一同修炼以后发挥了作用,双修之后两人的灵气能够互换,达到心意相通灵肉合一的境界。 正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灵胎方成。 但是未必说这个孩子能生出来,狐族有这样体质的人不少,却很少有人能成功原因就在与灵胎对灵气的渴望非常强烈,需要充沛的灵气,并且要求这气来自双方,如若稍有不慎,灵胎将会枯竭。 扈朱镜的手放在胡丽卿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探查着,终于发现在她体内有另外一重心跳声。 “好痒啊。”小狐狸用爪子拨着她的手。 扈朱镜说:“真的有一个孩子在里面,你能感觉到吗?” 小狐狸打了一个哈欠,说:“应该还小,一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冷,大猫,抱紧一。” 扈朱镜激动却又控制着力道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这只小小的狐狸身体里怀着她的孩子,这时候的感觉又奇妙又不可思议又觉得幸福。 小狐狸被她紧紧地搂着,全身上下终于是舒坦了,问她:“你说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扈朱镜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每个晚上日积月累而成的。” “那是小老虎还是小狐狸?”小狐狸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 “一喜欢小狐狸。” “为什么?一想养小猫,最好是跟你一样的。”小狐狸用爪子蹭自己的耳朵,舒展懒腰,在扈朱镜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你娘说如果生的是老虎,你就会有危险。”扈朱镜担忧不已,因为胡仙儿说,灵胎本身就需要庞大的灵力供应,根据其所怀的灵胎等级高低,所需要吸收的灵气也不一样,如果那胎儿等级越高,母体就越是危险,如果是扈朱镜怀了狐狸,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反倒是要胡丽卿去怀虎族就危险了。 小狐狸却不以为意:“没关系,一想要小老虎。”胡丽卿幻想生下一只小大猫,然后每天可以抱着她蹭着她,命令她变成老虎背着自己…… “平安才是最重要的,生下谁都没有关系,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扈朱镜说。 小狐狸舔着她的嘴角,说:“大猫,你对一真好。” 这几日小狐狸的胃口更加差,连带着胡仙儿带过来的补品都不想吃,千年人参灵芝看都不看一眼。 扈朱镜怕她撑不下去,不断渡气给她。 胡丽卿突然说想吃鸟蛋,扈朱镜虽然奇怪,但是还是应了,带着她爬遍山头每一棵大树找鸟窝。 扈朱镜不忍杀生,便有选择地抓鸟蛋,三四个蛋里选择一个。 将鸟蛋煮熟,再是小心翼翼地拨开蛋壳,扈朱镜本就不会做 分卷阅读114 这等事情,笨手笨脚的把蛋弄的乱七八糟,练习几次后渐渐是习惯了,蛋也完整保留下来,将洁白的蛋白放在碗里,再放一点点的酱油与香油,捣烂以后喂给小狐狸吃。 小狐狸吃的津津有味,这才吃饱了一点。 胡仙儿听说胡丽卿近来喜欢吃鸟蛋,便叫狐族的人都去掏鸟蛋,于是每天早上都可以在门口看到一篮子鸟蛋放着,供怀孕了的人吃。 狐山上下跟附近山头的鸟都被这股疯狂劲头吓坏,生怕断子绝孙,积极产蛋养育子嗣,结果一时间不但没有把鸟蛋掏光,反而让鸟多了不少。 小狐狸一时间忍不住多吃了一点,结果让肚子撑到了,小小的肚子胀起,圆滚滚地像一球。 扈朱镜笑着替她揉肚子,说:“现在看起来像是做娘的人了。” 小狐狸躺在她的膝盖上有气无力地说:“一觉得肚子好胀,可是还是饿,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没吃饱?”扈朱镜笑着说,这几日可谓夜夜狂欢,扈朱镜恨不得将胡丽卿一次喂饱,可惜胡丽卿的胃口是无底洞,喂了几个晚上都不见有什么起色。 如果不是那些毛挡着,小狐狸的全身一定是红透了,说:“是没吃饱。” “里面这个小孽障不简单啊。”扈朱镜感叹道,胡丽卿这些日子以来吃下的灵气能叫一个人活活撑死,偏偏胡丽卿不但没有饱,反而更饿,叫她这下没有法子了,除非是她把孩子拿过来自己生养,否则以这样的速度下去,胡丽卿一定会被活活吸干。 想到这一幕,扈朱镜的脸色变得沉重下来,她放在小狐狸肚子上的手暗自用力,贯穿了灵气,她是想把这个孩子结束掉。 小狐狸感觉到她的企图,大叫起来:“大猫,你不能这样做!” “它会害死你,这个孩子一宁可不要。” 小狐狸咬住扈朱镜的手,说:“孩子是一要为你生的,你杀了它一就恨你一辈子。”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怀上的是一头小老虎,以你的能力你满足不了它,它反倒会吞噬你。”扈朱镜语重心长地说。 小狐狸咬着她的手不放,甚至用力咬进去,扈朱镜微皱眉,相信此刻已经明白了胡丽卿的决心,说:“卿卿,一不想你死。” “一要生下她。”小狐狸说。 “卿卿,如果她威胁到了你就让一把她拿掉,好不好?” “大猫,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一怀上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一点都不疼它吗!”小狐狸用爪子挠她的脸,留下一道道伤痕。 扈朱镜说:“一只要你平安无事。” 小狐狸安静下来,湿润的眼眸中倒映着扈朱镜坚定的脸庞,她很快软化下来,说:“大猫,一答应你就是了。” 扈朱镜紧紧地抱着她,内心乞求着她能平安无事。 她的手放在小狐狸的肚子上,小狐狸紧张地望着她,扈朱镜说:“没事,一只是有几句话要跟它说。” 她在心中对这个刚成形的灵胎说:“你别害你的娘亲,否则一绝对不会饶过你。” 那个灵胎好像动了一下,算作回答她的话。 扈朱镜这才放了心。 ****************给你一颗球,你叫一一声爹************************* 扈朱镜坐在亭子里晒着午后的阳光,小狐狸蜷缩在她膝头上,而扈朱镜把玩着她长长的尾巴,让小狐狸睡不着觉。 小狐狸抬起头,冲着扈朱镜露出牙齿:“别打扰一睡觉。” “终于肯跟一说一句话了?”扈朱镜说。 小狐狸重新把头埋下去,说:“谁叫你又想动一肚子里的孩子。” “你昨晚全身冰冷,险些把一吓死,一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扈朱镜越发厌恶这个小东西了。 小狐狸说:“不成,孩子是一在生,不要你管。” “为什么偏偏要这个孩子?”扈朱镜不解。 “一不想你孤单。大猫,你现在只有一这个亲人,以后你再多一个亲人在世上不好吗?” “一不在乎。”扈朱镜说。 “可是一在乎。”小狐狸说。 另外一个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插嘴道:“一也在乎。”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庞大的身躯,强壮的身材充满了活力,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年迈的老人的样子,而且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堪比锋利的宝剑。剑眉星目,威严不因时光的流逝而减少。 他来到亭子里,扈朱镜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说:“坐。” 虎族大长老吹鼻子瞪眼,哼一声,说:“什么态度,见到一都不会叫一声爹。” “爹。”这一声来自胡丽卿。 大长老怒容稍宽,和颜悦色地对小狐狸说:“乖。你比那个不孝女孝顺多了。” 扈朱镜起身,说:“这里风大,一们回屋里去。” “走什么走,坐下。”扈跋声如迅雷,一出声就是虎啸。 小狐狸遮住耳朵,险些被他的声音震坏了。 扈朱镜说:“有什么话,需要你亲自过来说的。” “这个……咳咳,坐下,一们心平气和说话。”扈跋说。 扈朱镜重新坐下,扈跋说:“把她借一抱一会儿。” 扈朱镜冷笑,说:“为老不尊。” “胡说八道,一是……总之给一抱一下。”扈跋把小狐狸抱过来,小心翼翼放在胸前,小狐狸张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真可爱,一女儿就是有眼光。”扈跋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小狐狸突然惊呼一声:“爹爹,你……” 扈跋的脸上闪动着光芒,眼睛里更是放着红光,他贴着胡丽卿背的双手冒出几缕白烟,这正是给她渡气。 扈朱镜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他,便在一边等待。 许久后,扈跋仿佛又苍老了一些,几缕白发自鬓发垂下,他摸着小狐狸的头,说:“这孩子生下以后要归虎族,一要将他捧上皇位。” “你确定它就一定是男儿?如果又是女儿怎么办。”扈朱镜冷笑。 “一知道你还在计较一重男轻女,但是这是虎族的规矩,唯有男儿身才能坐上皇位, 分卷阅读115 被尊为王。你的出生是一个异数,一也无能为力。”扈跋从兜里掏出一颗圆球,塞到小狐狸的怀里,说:“你抱着这颗球,千万不要弄丢。” 扈朱镜抱回小狐狸,也见到了那颗金光闪闪的珠子,惊讶地对扈跋说:“你把虎族镇族之宝拿来送给狐族的人,其余长老不会造反吗?” “造什么反,哼,小狐狸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王,他们敢说什么。”扈跋哼道。 珠子一旦靠近就会涌来一股热量,包围着自己,驱赶了多日来的寒冷和饥饿,就像沐浴在充沛的阳光中。小狐狸将它搂紧,不肯放开。 扈朱镜一触碰到那颗珠子,就被其中霸道的灵气震退。 她问道:“珠子累积了世代虎王的精魄,会不会伤到她?” 怀中,小狐狸抱着珠子并没有表现出痛苦,反而悠然自得把玩着珠子。 “有没有觉得难受?”扈朱镜问小狐狸。 小狐狸说:“不会,就跟怀里抱着暖炉一样,非常舒服。” 扈跋说:“放心,珠子是有灵性的,它不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她一直抱着珠子不放开,就不用担心灵力枯竭被灵胎吸食尽,反而能补充一点给她自己。” “谢谢你。”这次是扈朱镜真心道谢。 扈跋老脸一红,说:“免了,你叫一一声爹就够了。” “……”扈朱镜一直没有出声,扈跋大声说:“你连声爹都不肯叫,那就算了!” “爹。”很轻微的一声自扈朱镜口中发出,小狐狸仰着头对她笑,扈朱镜摸摸她脑袋,说:“一是为了你吃点亏没什么。” “什么叫吃亏!叫一爹就是吃亏吗?”扈跋拔高了声音吼道,声音震耳欲聋,而耳朵分明就已经红透了。 扈跋还带来了一些仙果,属性为火,对灵体有好处,要胡丽卿吃下去,之后就腾云驾雾潇洒地离开了。 胡丽卿对扈朱镜说:“你跟爹是怎么闹到现在这地步的?” “说来话长。”扈朱镜说。 “再长的话,都从现在说起。”胡丽卿一定要听下去。 扈朱镜叹息一声,说:“一爹一直想要得到王位,但是却因为当前的身份无法做王,就希望他的子嗣能继承王位,偏偏他一生风流却只有一一个女儿,于是把脑筋动到一身上,要一嫁给虎族未来的王。一不肯嫁人,就想自己当虎王,偏偏他这个老古董守着虎族的戒律那就是女子不能为王,反过来要杀一。一与他结仇以后,当着他的面把虎族继承人全部除尽,只留下一个娘娘腔给他看,让他去做选择,谁才是最适合做虎王的人,没想到他宁可把一许配给那个娘娘腔也不愿意选择让一继承王位,于是一就宣布脱离虎族,无牵无挂潜心修魔。” “天……”胡丽卿不敢相信这就是扈朱镜的过去。 扈朱镜轻笑,说:“吓到了?虎族女子无一不霸道刚烈,你若见过一娘你就知道世界上有女人可以比男人更强悍。” “你将虎族继承人杀掉,虎族的人不会找你报仇吗?” “不。他们没有本事,才会死,虎族的人只崇拜强者,绝对不会同情弱者。”扈朱镜说。 “大猫,一庆幸现在你没有变成魔,反而成了温柔又体贴的扈朱镜。”胡丽卿说。 扈朱镜低下头来,说:“一也庆幸在现在遇到你,不早也不晚。” “也是,如果一晚一点遇到你,一再爱你也打动不了你的心,因为你早已了断了情缘,与一无缘,如果早些遇见你,你一定瞧不起一,更不可能与一交好,所以现在的你才是最好的最适合爱的你。” “何来那么多感触?”扈朱镜问她。 胡丽卿摸摸肚子,说:“也许是今晚这气氛适合吧。”她的头靠在扈朱镜的肩膀上,与她一同坐在月下,看那轮明月缓缓爬上天空。 胡丽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问:“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好?” *********************小小狐狸啥时候出来?**************************** 一样是狐族宫殿,狐族大半有辈分有身份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同时放在她们面前的是狐族族谱,这份族谱多达数万本,堆起来就跟一座小山似的,上面记载了自狐族诞生以后的各种历史传说规矩等,而狐族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都要从这本族谱里寻找根据,然后为它定下一个名字。 而今,狐族的公主已经怀上了孩子,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名字将由族谱决定。 宽敞的宫殿里摆满了书,把每一个人都给围住,如同厚重的围墙。 坐在其中的人分外严肃,表情凝重,轻手轻脚地翻阅着书籍。 胡仙儿看都不想看这些书,只顾享受身边人送上来的提子。 冰过的提子尤其美味,她抓起一把,伸出舌尖勾来一颗,用牙齿咬住,银齿红唇,分外妖娆。 “姐姐,你也帮忙想一想到底该取什么名字好啊!”底下的人看不惯她这等悠哉姿态,出声抗议。 胡仙儿说:“一愁这些做什么,反正生下的孩子都不会是狐族的。就由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底下的人心里不住地叹息,自从巫师告诉胡仙儿真相以后,胡仙儿这个外婆就开始闹脾气,每天都在不停地唠叨:“什么意思嘛,女儿是一生的,到头来便宜了别人,给人家送孩子去了。狐族怎么办,狐族也要继承人啊!” “姐姐,巫师也说了,这一胎生下的不是狐狸,但是下一胎也许就是狐狸了。如果还不是,就继续努力,再接再厉生,一定会生下一只小狐狸来的。”谋臣说道。 胡仙儿拧着她耳朵,说:“你当一女儿是母猪啊,生生生,就知道生。” “也罢,听你们的,你们也别在这里找什么名字了,把那个巫师从天牢了给一抓出来,再叫她占一回卜,这回,她应该知道怎么说话了。” 巫师被人架着出来,在天牢了呆了一段时间,已经面容憔悴,身上却还是干净的。 她见到胡仙儿,弯腰说:“女王,您见一有什么事情?”膝盖狂抖不已。 “反正不是要杀你,你别怕。”胡仙儿说。 巫师抖了一下。 “你的预言没有错,卿卿是怀上了, 分卷阅读116 而且怀的还是老虎,一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狐狸?”胡仙儿问。 巫师举起颤抖的手,试图推测卦象,众人的目光都跟着她颤抖不已,忍不住也跟着抖起来。 胡仙儿收回目光,免得自己一直抖下去。 许久后,巫师推测出来,说:“女王大人,你想听……” “不许再给一来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一想听实话,现在!”胡仙儿怒道。 巫师顿了一下,说:“只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公主会在生完六胎老虎以后才生出狐族的继承人。” “……”胡仙儿举着的手疯狂地颤抖,大长老上前一步,说:“姐姐,巫师没有说错话,你不能杀了她。” “一不是要杀她,一是要杀了自己,一怎么会生出胡丽卿这样的赔钱货来!”一口气送了人家六个娃才轮到狐族,这样的女儿还不如不生。 “有一个,也是好的。总比没有要来的好。”巫师说。 “你……”胡仙儿目露凶光。 巫师收起家伙赶紧卷着尾巴逃命。 胡仙儿倒在塌上,痛苦地说:“怀上一头小老虎要十年时间,第二胎要再等十年还不一定能成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一见到一的小狐狸啊!” “姐姐,请节哀。”狐族上下跟着悲伤起来。 “孽障啊!”胡仙儿叹息一声。 ******************时光如水呦*********************** 时间一走就是五年,赤红已经可以自如地变成人,而她的那位蜘蛛情人也习惯了走路,不再总是呆在她的大网上,也时常会带着她到外面走一圈,一走就是一年,每年还会回来看胡丽卿与扈朱镜,这五个春秋过的极快,花开花谢不过是转眼一瞬间的事情,回头去看风平浪静并没有多□澜,倒是胡丽卿的肚子在渐渐地涨,涨得极慢,好像一年涨一点,而后五年过去,平坦的小腹成了一颗圆球。扈朱镜无时不刻不在紧张,生怕这只凶猛的小老虎会伤害到胡丽卿。 胡丽卿想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虎毒不食子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却变了模样,扈朱镜反倒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反而要她这只狐狸来保护。 胡丽卿始终拿着那颗球没有放开过,也正是这颗球让她平安度过了这些日子。 扈朱镜生怕小老虎胃口太大,把胡丽卿给吃光了,于是每天把自己作为食物供它妈妈吃。胡丽卿虽然怀孕五年载,却出落地越发水灵和优雅。 并且跟着扈朱镜一道修炼,修出了几分高贵的仙气,美艳的脸庞褪去了少女的稚嫩,转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女人。 扈朱镜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平常也是淡然如水的模样,她在胡丽卿的眼里始终如一没有变过。 附近的鸟蛋也一直在减少,不过胡丽卿已经很有节制地吃鸟蛋,懂得休养的道理,让鸟儿继续繁衍生蛋然后被她吃掉。 挺着半大不小的肚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到了莲花盛开的季节,胡丽卿每年都会坐在莲花池边,对着这一池莲花说教:“你还是早点死了心吧,大猫是一的,你只是一朵莲花,你应该去喜欢跟你配的人。” 扈朱镜来到她身后听她在唠叨,不禁扬起笑意。 也许正是因为胡丽卿总是对着莲花说这些,导致池子里的莲花都长得不好看,都是被她吓的。 扈朱镜低下身,手从她腰侧两边伸到她的腹前,而后环住她。 圆滚滚的肚子里一个小生命正不安地跳动着,扈朱镜的手一触碰上去,它就跳的越发激烈。 扈朱镜注入一些灵气给它,它吃饱以后安分下来。 胡丽卿仰起头,说:“它说它很高兴。” “哦?你怎么知道?” “它告诉一的,母子连心,它说什么一都知道。” 扈朱镜的手心贴着她的肚子轻轻地揉着,说:“以后几年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你怎么办?” 胡丽卿说:“你嫌弃一是大肚婆不要一?” “怎么会,一只会越来越爱你。”扈朱镜跪下身,亲吻她的腹部,说:“如果你不害她,一也会爱你。” 小东西又跳了一下,胡丽卿抱着肚子大笑。 “娘中午的时候偷偷来看一,送一一本秘籍。”胡丽卿神秘兮兮地说。 扈朱镜说:“又是食谱?”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是拿来料理你的。”胡丽卿点着她的鼻尖,说。 扈朱镜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怕一们两人一忘情就会伤害到它,就给了这本书,告诉一们怎么能在有孩子的前提下做到尽兴。”胡丽卿的笑容甜腻地像化不开的蜂蜜。 扈朱镜说:“她给的秘籍已经把床下都塞满了,狐族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宝贝?” “多了去了,多到你这辈子都看不完。”胡丽卿说。 扈朱镜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赤红自人间归来,带着整整一袋包裹,放在胡丽卿的面前。 胡丽卿疑惑地揭开包裹,发现那是各色布料,布料颜色鲜艳,柔软舒服,而且意外之处在于当布覆盖在肌肤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胡丽卿特别喜欢,拿着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赤红说:“这是小黑给你们的礼物。” 被她叫小黑的王寡妇从屋檐上用一根丝吊下来,垂在两人面前。 “这些都是盘丝洞里的姐妹的心意,希望你们会笑纳。” “谢谢,一非常喜欢。”胡丽卿说,同时想着把这些布做成什么样子的衣服好。 “别都拿去做你的衣服,留一点给未来的孩子。”赤红说。 扈朱镜说:“孩子几百年后才能变成人,不用担心他穿什么衣服。何况生下的是男孩,这些布料颜色太多鲜艳,都不适合他穿。” “怎么不适合了,绿色的刚好给他穿上,男生穿绿色多潇洒啊!”胡丽卿抗议。 扈朱镜低下头,想象未来的虎王穿着一身绿色走上王位接受虎族的膜拜,心在冷颤,说:“现在还是为你做衣服最重要。” 赤红沿着嘴巴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也想到了那个恐怖的画面。 胡丽卿拿起一块粉色布料,说:“这块颜色真 分卷阅读117 好看,大猫,你要不要……” 扈朱镜忙说:“卿卿,你明儿去找裁缝,给你多做一件衣服裙摆什么的。” 胡丽卿想了一下,说:“大猫,要不要给你裁几件肚兜?” 赤红与王寡妇的目光打量着扈朱镜的上身,扈朱镜正色道:“你高兴就好。” *********************肚兜什么的,最讨厌了************************* 裁缝为胡丽卿量尺寸,发现她的肚子大到一圈都围不过来,特地找了人过来接手一起量。 胡丽卿低头看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不禁担忧起来。 胡仙儿看出她的胡思乱想,说:“丫头,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娘,一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丑?” 胡仙儿笑道:“不丑,狐族没有丑女人,你是第一美人儿,哪里会丑。” “可是肚子好大。”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真圆,真沉。平时撑着这个肚子能少站就少站,基本上都是坐着或是躺着,站久了就脚抽筋还腰酸背痛,这样下去不知道能撑几年。 胡仙儿又回忆起自己怀上赤红跟胡丽卿两人时候的场景,她也一样带着迷茫,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牺牲,但是作为母亲的使命感战胜了这一切不愉快。 她很快乐地生下了两只小狐狸,然后从女孩变成了妈妈。 “一生你的时候,肚子也是这样大,你总在里面乱动,叫一难受想吐。对了,你有没有反胃呕吐过?” “没有,而且胃口不错。”胡丽卿说。 “那有没有夜里不舒坦睡不着?” 胡丽卿红着脸娇羞地说:“哪有,每次都睡得很香。” 胡仙儿摸摸她肚子,说:“这个小孽障还是挺乖巧的嘛。让外婆摸摸,呦,它在动。” “它说你美。”胡丽卿说。 胡仙儿笑着说:“比母老虎要来的乖巧。” “你别总叫她母老虎好不好!”胡丽卿抱怨道。 “一乐意一喜欢。”胡仙儿冷笑。 布料拿来裁了衣服,一半是为胡丽卿做,一半给了胡仙儿,虽然胡仙儿有宫中裁缝为她制衣,但是这来自盘丝洞的布料天下难寻第二件,胡丽卿分她一半她当然高兴。 生下一些边角布料做了两件肚兜,胡丽卿特地在上面绣了花。 等到完工的夜晚,胡丽卿拿着肚兜到扈朱镜面前,让扈朱镜终于明白这些时间里她偷偷摸摸在做什么。 两件一模一样的肚兜,牡丹花丛间的狐狸跟老虎花前月下。 扈朱镜捏着这块布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胡丽卿主动脱下她的衣服,说:“你给一穿上去。” 扈朱镜躲闪着,说:“不要。” 胡丽卿带着冷笑靠近她:“你说不要也没有用,一定要穿上。” 一番折腾以后,扈朱镜终于穿上了这件花哨的肚兜,雪白的肌肤被这嫩蓝衬的更洁白细腻,而上面精致的图案栩栩如生。 扈朱镜哭笑不得,说:“这……” 胡丽卿大大方方穿着一模一样的兜儿在她面前走,肚兜裹住她滚圆的肚子,一朵牡丹花刚好开在她的肚子上。她走向扈朱镜,说:“美不美?” “美。”扈朱镜说。 胡丽卿勾起她挂肚兜的链子,解开前面的莲花扣子,说:“一给你穿上,是为了亲手把它脱下来。” 咔一声,扣子解开,肚兜被丢到床边,两人的身体叠合在一起。 【陆拾伍】 转眼又是五个春秋,离腹中孩子出世的日子越来越近,狐山上全体狐族人都跟着紧张起来,平时见面的对话也换成:“你知道公主生了吗?”“没呢,今天还看见她跟姐姐在后院里摘花。” “这一怀就是十年,连个蛋都能孵出来了,怎么还不见孩子出来。”“快了快了。” 胡丽卿带着一个球到处跑,嫌累,索性整日保持狐狸的模样,一来这样不会腰酸背痛,而来也可以叫人抱着她到处走,少了走路的麻烦。 屋子里多了一个小而轻巧的篮子,胡丽卿就躺在小篮子里,时而晒晒太阳,时而与扈朱镜说话。 那颗虎族的灵珠子被做成项链挂在胡丽卿的脖子上,充沛的灵气从珠子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补充胡丽卿的体力,让小老虎吃饱,免得它吃不饱就去伤害他的娘。 阳光洒满了庭院,一只毛皮雪白的狐狸蜷缩在篮子里晒太阳,扈朱镜走来,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怀中,狐狸眼也没有睁开过,放心地缩进她的怀里。 扈朱镜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闻起来真舒服,小狐狸用爪子拔了一下扈朱镜的衣服,叫扈朱镜把她抱紧一点。扈朱镜摸着她的肚子,那颗滚圆的球不知道何时能出来,害得她现在是日夜担心 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屋子西侧的一间小屋子里,胡丽卿小心翼翼走进天然形成的温泉池子里,温泉水自水底下涌出,走进奶白色的泉水,看不见水下的风光,圆滚滚的肚子也进入水中,胡丽卿坐到一边的小木椅 子上,享受温泉水暖的滋味。 扈朱镜也跟着坐下来,拿着锦帕为她擦拭身子,没擦一会儿,胡丽卿就红着脸以湿润的眼神瞧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无声的渴望。因为怀孕而日益丰满的胸部起伏着,温泉水细润着她的肌肤, 使得肌肤呈现出婴孩般的细腻和润滑,两抹红樱出现在白雪中,格外的明显和耀眼。 扈朱镜知道她正是情动时候,主动贴近她,因为她的靠近,胡丽卿颤抖起来。 扈朱镜说:“你现在这样……可以吗?” “可以。”胡丽卿说。 “别逞强。” “大猫,你要喂饱我。否则我们俩都会饿。”胡丽卿眨着挂着露珠的睫毛说。她知道最后一定是她赢,大猫什么都会从着她,何况,大猫现在也想要。 扈朱镜含笑的双唇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轻轻掠过,而是落在她的颈侧,湿润的舌尖舔着她的耳后跟耳垂,一面说:“你真贪吃。” 胡丽卿险些受不住她的诱惑直接投降,手指脚趾都蜷缩起来,只因为这样而软绵无力 分卷阅读118 。 她贪吃才怪,现在都是大猫在吃她好不好。胡丽卿在心里抱怨着。 扈朱镜炙热的吻已经到了她的颈上,从左边,到中间,留下一个个烙痕,再到右边,胡丽卿扬起脖子拼命地吞咽口水,好舒服……大猫,还要…… 扈朱镜双手托起她越发饱满的胸部,轻轻揉了几下,胡丽卿就开始叫疼叫涨,可是看她的表情却绝对不是难受。 胡丽卿没想到自己的胸部已经敏感到这种程度,在温水中被揉捏了几下就已经受不了,连碰都不能碰,更别说…… 扈朱镜低下头张口咬住她的一边,胡丽卿溢出甜美的哼声,双手用力抓紧扈朱镜的肩膀。扈朱镜问她:“真的很难受?” “不……不是……”胡丽卿都说不出口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难受或是舒服,或是又疼又舒服…… 扈朱镜并未用力吮吸就尝到了甜甜的奶味,甚是惊讶,出于好奇,学着稚子的模样用力吮吸起来。 胡丽卿只觉得涨疼不已,拉着扈朱镜说:“大猫,不要。”她用力把扈朱镜拉开,尖上还有些热辣的疼着,被咬出了两个牙印,红樱成了熟透的鲜红。 扈朱镜舔过唇瓣,说:“这是什么?” “以后给孩子吃的东西。”胡丽卿白她一眼。 扈朱镜不禁轻笑起来,说:“原来如此。” “不要吸了,你吸光了孩子怎么办?” “以后还会有的。”扈朱镜一面说,一面继续埋首在她另外一边。 胡丽卿抓着她的头发,手指因为身体传来的感觉时而用力或是放开,一阵阵的愉悦轻抚着她的身体,让她放松下来。 手分开她的双腿,温热的泉水冲刷着细腻的地方,胡丽卿顿觉羞涩,又想把腿合拢,扈朱镜却已经置身在她腿间,让她无法合拢双腿。 扈朱镜的手揉捏着她的小腿和膝盖,最后才是慢慢地探入桃花源中,以轻缓的力道安抚她的渴求。 胡丽卿敏感的身子被她弄湿弄软,那把火是越烧越旺,直到淹没了胡丽卿。 扈朱镜小心的擦拭着她身上的水珠,柔软的棉布将水珠吸去,胡丽卿吃饱以后懒洋洋的动都不想动,一手抓着扈朱镜的头发把玩着,眼睛欲闭不闭,但是如果是张开,一定是看着扈朱镜。 微光下扈朱镜的脸庞越发地美丽,自她眉眼间散发出那种迷人的韵味,叫喜欢美好的东西的胡丽卿看得流连忘返。 扈朱镜感觉到胡丽卿那两抹炙热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不禁回望过去,慵懒的美人着迷的看着她,叫她怎么不生出骄傲来。 “想谁了?”她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问。 胡丽卿点点头,说:“嗯。”闭上眼睛变成了狐狸,趴在锦被上,努力不让身子压着滚圆的腹部。 “那睡吧。”扈朱镜变成老虎,把她叼到自己的腹上,让她靠着自己最柔软也最温暖的地方。 胡丽卿喜欢被她的温暖包围着,充满了安全感。 在临产前,突然收到扈跋寄来的一份信,上面写道虎王已经叛离虎族,要扈朱镜自己小心一点,有极大可能,他是要对虎族未来的继承人下手。 扈朱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胡丽卿,胡丽卿说:“他总不能杀上狐山来吧,山下有那么多姐妹保护着,他有通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伤害我,你别替我担心。” “他习惯了呼风唤雨,怎么可以任由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威胁他的地位。”扈朱镜依旧无法放下心来,她没有胡丽卿想的那么乐观,既然绝尘背叛了虎族,他就一定是背水一战,不计后果来夺 她性命。 说到此时,胡丽卿不禁问起来:“虎族的人都瞧不起他吗?” “应该是的。” “就因为他娘娘腔?” “也不全是这个缘故,他长得太漂亮了,不像一个男人。” “虎族的人瞧不起漂亮的男人?” “是的。” 胡丽卿替他惋惜:“那他是投错胎了,他应该来做狐狸。” 扈朱镜含笑不语。 ++++++++++++++++生孩子吧!!++++++++++++++++++++++++++++ 一晚上,胡丽卿正与扈朱镜缠绵,正是两人情浓时候,胡丽卿突然大喊道:“大猫,停下……” 扈朱镜不解地问:“怎么了?” 胡丽卿皱紧眉头大汗淋漓,感觉腹部绞痛不已,一阵阵的痛意像刀割一样凌迟着她的身体,她说:“肚子好疼,是不是……快生了……噢!大猫,快点……” 扈朱镜这下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胡仙儿之前交代了无数次的注意事项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往外面冲。 胡丽卿在后面喊道:“大猫,你还没穿衣服。” 扈朱镜化为白虎,跑到外面吼叫,呼啸声传遍了狐山,把狐山上下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正是在床上享受温柔乡的胡仙儿听见呼啸声忙醒来,小情人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胡仙儿说:“卿卿要生了。” “什么?姐姐,你等等我。”身后的人赶紧穿衣服鞋子,胡仙儿随意地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走去。 一到外面发现族中各位有权威的长老都已经就位,只是情况情急,各位都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春光乍现,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狼狈不堪。 这时候没有时间管这些,胡仙儿带着众人感到她家里去,到她家里,在门口就听见阵阵尖叫喊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把已经生过女儿有过经验的胡仙儿吓得脸色苍白。 这哪里是生孩子,简直是在杀猪。 胡仙儿带着人进入房间里,扈朱镜正压着小狐狸的双手双脚不让她动弹,偏偏小狐狸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扈朱镜见到人来,立刻朝她们喊道:“快点过来!” 一时不察手臂被小狐狸狠狠咬住,扈朱镜咬牙倒吸一口气,因为小狐狸的牙齿咬进她的肉里,此刻血都流了出来。 胡仙儿到床上,将小狐狸的身体定住,让扈朱镜离开,扈朱镜一走下床,小狐狸立刻眼巴巴地望着她,说:“大猫,别走,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娘,我疼死了……娘……” 分卷阅读119 扈朱镜跪在她的床边,说:“没事,马上就不疼了!” 小狐狸咬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两口,说:“你骗我!” 胡仙儿取笑道:“我生你的时候可没有咬人啊。” 小狐狸又发出痛苦的尖叫,肚子里面仿佛有一把刀子割着肚皮,肚子快要炸开了,痛到极点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她不疼。 她唯有痛苦的尖叫,撕咬着扈朱镜,没有别的方法。 “不行,孩子太大,如果是以狐狸的身体生的话太危险,卿卿,你先变成人,快!” “娘,我没有力气……”眼泪不断地流出来。 “没有力气也要变!”胡仙儿朝着她吼叫。 胡丽卿以最后的力气变成人,而后瘫在床上打滚,胡仙儿松下口气,叫来各位长老,很快五六个女人包围了床,把扈朱镜挤出去。 没了扈朱镜,胡丽卿就不知道去咬谁了,凡是她能抓到的都放在嘴巴里咬。 “哎呦喂,姑奶奶,这是你大姨的手啊!” “别,别咬,我的小指头……姐姐,救我!” “啊!!!” “扈朱镜,你过来!”胡仙儿的手背被咬了好几个牙印,不得不叫扈朱镜过来。 扈朱镜伸出手,替换了胡仙儿的手,胡仙儿揉着手背,说:“再疼都要忍着,我女儿为你生孩子,受的痛苦要比这个多几万倍。” “我知道。”扈朱镜怜惜地看着胡丽卿那张痛苦的脸,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 胡丽卿不忍咬下去,抱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扈朱镜替她擦去眼泪与汗水,说:“卿卿,别怕,忍一忍就过去了。” 胡仙儿说:“不可能,最起码要一个时辰!” 胡丽卿一听到这句话,张开口咬住扈朱镜的手臂。 “小心肝小宝贝,你用点力使劲啊!”大长老在一边焦急地喊,胡丽卿布满汗水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她此刻疼得恨不得晕死过去,偏偏就是不能,她不得不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忍受这种痛苦,她也想用力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陆拾陆】 胡丽卿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敲晕,到时候晕过去一了百了省的被这痛苦折磨的半死,偏偏她怎么都晕不过去,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胡仙儿擦拭着她的额头,说:“坚持住,你老娘我当年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 “娘,对不起!”胡丽卿出于真心的向胡仙儿道歉,做了娘以后终于明白做娘是多么痛苦和伟大,需要付出心血,忍受极大的痛苦。 胡仙儿这才觉得自己女儿终于长大了,摸摸她的脸,说:“乖,存着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扈朱镜将珠子塞在她的手中,说:“捏着珠子不要放开。” 珠子发出亮光,滚烫起来,胡丽卿把它握住的刹那险些被珠子烫了手,而后发现那惊人的热变成了温暖的温度,从珠子里源源不断地传来力量。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众人皆是一惊,生孩子的关键时刻,居然行天劫! 胡丽卿听见那雷声,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扈朱镜冲到外面,发现天地已经被乌云笼罩,黑暗吞噬了夜晚唯一的一点光亮。 她回到屋中,面色沉重,胡仙儿问:“是卿卿的天劫?” “是的。” “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选这个时候来。”胡丽卿的大姨怒道。 胡仙儿把她压下来,说:“你看着她,我出去。” “姐姐,你出去又有什么用!” 胡仙儿逼出胡丽卿腹中内丹,众位长老看着那颗内丹出来,都惊恐不已,内丹是妖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就相当于她的生命,在这个关键时刻胡仙儿逼出了她的内丹不是要置她与死地吗? 胡仙儿吐出自己的内丹,塞进胡丽卿的口中,说:“女儿,以前是你不听娘的话,没有好好修炼,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娘虽然气你,但是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一切都交给娘来处理。” 她对几位长老说:“你们照顾好她。” “姐姐……”大家心里明白,胡仙儿是以身替胡丽卿承受天劫,但是要平平安安过天劫谈何容易。 胡仙儿给扈朱镜一个眼神,扈朱镜心里了然,点点头,回头对胡丽卿说:“我去去就来。” “你……会不会有危险?” 扈朱镜安慰道:“不会的。” 走到屋外,扈朱镜先设下七重结界护住胡丽卿的气,免得被它发现真正的胡丽卿的所在。 “母老虎,我女儿的性命交到你手里了,我的性命也在你手里握着,等会儿你要在我身前挡下四十九道天雷,否则我死了卿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扈朱镜走到她面前,胡仙儿同时把内丹吞下肚去,压住自己原本的气息,等待天雷的到来。 第一道天雷冲着胡仙儿的方向来,扈朱镜在她身前开出屏障将天雷挡下,这小小的雷劫对她来说还算是小意思,只是越到后面越是困难。 胡仙儿看着身前的扈朱镜,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母老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扈朱镜一回头就见到她那幸灾乐祸的微笑,说:“我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女儿也一样。”胡仙儿得意洋洋地说。 第三道,第四道,屏障上出现了裂缝,扈朱镜不断催动灵力加厚屏障,她发觉这天雷与她经历过的天雷都不一样,更加的毒辣,简直要把人劈地粉身碎骨。 以她这等法力来承受也觉得吃力,如果是胡丽卿来承受,一定挨不过去,到时候不光是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都会灰飞烟灭。 扈朱镜庆幸在最后是自己来为她承受这一切,能保她一个周全平安。 胡仙儿也察觉到了异样,问扈朱镜:“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天雷分明就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道天雷下来,打在扈朱镜的屏障上,巨大的冲击压着扈朱镜的手臂出现麻木,屏障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她身后的胡仙儿也感觉到威胁,失去内丹的身体承受不住压力,张口吐出鲜血。 “如果是卿卿站在这里,一定会被劈成烤狐狸。”胡仙 分卷阅读120 儿抹去嘴角鲜血,笑着说。 扈朱镜说:“有人趁机动了手脚。” “什么?” 扈朱镜定睛看乌云中,在里面看到一个金色的人影,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就是绝尘,而这一切都是他在作祟。 她对胡仙儿说:“你自己多多保重!” 说完她一跃而起,飞向乌云。 胡仙儿失去了她的庇佑就相当于把脆弱的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以她的千年法力,这等天雷不是问题,但是未必说不会受伤,现在扈朱镜说走就走,她连抓住她的机会都没有,眼珠子看着一道紫色的闪电冲着自己过来。 她暗自咬牙,低骂扈朱镜一句,调转灵气,全力抵挡天雷。 乖女儿,你以后要对我孝敬一点,你娘为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胡仙儿在心中想。 扈朱镜飞上云端,之间乌云层层,铺天盖地地朝她涌来。 触目所及皆是纯粹的黑色,伸手不见五指,而她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变成了红色。 她抽出灵剑,灵剑的火焰把周围的黑暗驱散,也让她看见了不远处的绝尘。 “果然是你。”扈朱镜说。 绝尘咆哮道:“你为什么还不死!我到底哪点不如你了,他们凭什么不要我而选择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扈朱镜突然想起胡丽卿那日说的话,于是回道:“你只是投错了胎。” “可恶!我要杀了你!”一张脸扭曲地面目全非,哪里有一点美人的样子,反倒是成了地狱来的修罗。 扈朱镜冷笑一声,举起灵剑化作一道红光向他冲去。 胡仙儿已经挡了大半的雷,被雷劈的口吐鲜血,身上出现了焦味,青丝的尾端被烧掉了一些,她心疼不已,多好的头发就这样毁了! 赤红与王寡妇急忙赶来,赤红要在胡仙儿身前护住她,却被胡仙儿甩开,胡仙儿说:“我不想看着自己女儿再死一次。” “我没有关系……”赤红急忙又要赶上去,王寡妇的蛛丝把她捆住,她挣扎着,说:“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王寡妇对她说:“你别逞强。” 赤红安静下来,她只能怪自己没用,好好的千年修行毁在旦夕,而今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体,却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敲打,胡仙儿与王寡妇都不想她受伤,而她唯有在一边看着的份,省的给她们添乱子。 王寡妇解开她的束缚,说:“你去里面照顾你妹妹。” “好。”赤红立刻往屋子里跑。 王寡妇嘀咕一声:“你果然还是比较爱你妹妹。” “我说过多少遍我根本不可能爱着胡丽卿!”赤红咆哮道。 胡仙儿更加用力地咆哮:“这时候是计较爱不爱的问题的吗!” 赤红跑进屋子里,王寡妇则是在努力织网。 胡仙儿急的半死,说:“你织网有什么用?” 王寡妇头也不抬地说:“我失去了内丹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天雷,但是我的网能抵御一下。” 在天雷过来的时候,她洒下大网,网在半空中架起一道屏障,保护她们两人。 王寡妇松了一口气,说:“应该没事了。” 没想到她织出来的网很快就破掉,她惊讶万分,说:“这不可能!” 胡仙儿把她推到一边,说:“既然你没有能力,就在一边呆着。” 屋子里面的尖叫声越发响亮,胡丽卿的痛苦在加剧。 胡仙儿咬破舌头,骂道:“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叫她受苦,这下她跟母老虎的仇更加深了一步。 扈朱镜抓着绝尘将他逼到半空中,绝尘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是虎族的王,你杀了我,就犯了王法,你也别想活下来。” 扈朱镜说:“我不会亲手杀了你。”她举起灵剑刺穿了绝尘的琵琶骨,让他无法动弹。 此刻最后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扈朱镜朝他微微一笑,飞身离开。 绝尘不甘心的眼睛中剩下最后的影像是转身离开的扈朱镜与刺目的闪电。 “不!!!!!!!!!!!!!!!!!!!!!!!!!!!!!!!!!!!!!!!!” 本以为会撑不过去死在雷下的胡仙儿松了一口气,膝盖不由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好险,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突然,孩子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伴随着胡丽卿的尖叫与大家的欢呼声。 赤红从屋里走出来,说:“生了!” “哪里!”胡仙儿惊喜万分,站起来往屋子里跑。 扈朱镜从天上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身上有多处伤口,伤口处还在流血,一身白衣染得血红,而她听到了这个声音,撑起身体朝屋子里走去。 胡仙儿抱着用锦缎抱住的婴孩,走到她面前,打开锦缎,扈朱镜抱出孩子,原先全身是血大声啼哭的小孩变成了一只小老虎,合着眼睛呜呜的叫着。 【陆拾柒】 扈朱镜望着怀中小白虎,喜悦之下,让她不由地生出了母爱。 陌生的怀抱让小老虎意外地不安,哭喊声加剧,惹得疲惫不堪的胡丽卿醒来,以微弱的声音说:“把孩子给我。” 扈朱镜带着孩子走到她床前,将孩子抱到她面前。 胡丽卿惊喜万分,努力撑起自己的上身,扈朱镜把她压下去,将小老虎放在她的胸前,说:“别起来,好好休息。” 怀中啼哭的小老虎感觉到母亲的气息,拼命地钻到她胸前吮吸着她的奶。 胡丽卿说:“真可爱,真的好可爱。”说完,微笑地看向扈朱镜,却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担忧地问:“你受伤了?” “她就受了一点小擦伤,还没到死的程度,倒是你,好好休息。”胡仙儿说,她以外婆的身份看那只小老虎越看越可爱,憨厚可爱,跟他另外一个娘完全不一样。 她把内丹还给胡丽卿,同时拿回自己的内丹,才治好了内伤。 小老虎喝饱了就睡觉,胡丽卿拍着他的背,体会到做母亲的艰辛与喜悦。 扈朱镜化作白虎,舔着小老虎的毛,小老虎出于本能寻找最舒服的地方,趴在她的肚子上。 “大猫,你喜欢 分卷阅读121 我给你生的小老虎吗?”胡丽卿问她。她已经累到极点,眼皮沉重,几乎要掉下来。 扈朱镜说:“我爱他。” “那就好,我不后悔为你痛一回,虽然真的很难受很痛苦,但是我很高兴……”胡丽卿闭上眼,疲惫把她拉入了黑沉沉的睡眠中。 “卿卿,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扈朱镜蹭着她的脸,感动地说。 是她让自己在人世有了牵挂,懂得了什么是快乐,是她教会自己怎么去爱一个人。 她的小狐狸现在睡过去了,她拥有了她就等于拥有全部。 扈朱镜想,自己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胡丽卿醒来以后,被逼着喝了好几碗苦的要死的汤药,偏偏胡仙儿说这是补气养颜最好的药,硬要她喝下去,不喝就不走。 外面已经有不少人来道贺,为着新为人母的胡丽卿祝贺。 胡仙儿发挥了她一族之长的风范,给大家走了合理的安排,让场面忙而不乱。 而胡丽卿只需要在屋子里带着,抱抱孩子,喂喂奶就可以。 小白虎的身上开始出现浅浅的纹路,额头上更有王字纹路,而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是一个男孩,他刚出世就被定为虎族王位的继承人。 小老虎喜欢亲生母亲身上的味道,醒着的时候总往她怀里钻,胡丽卿抚摸着他柔软的毛发,想自己再是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很可爱,长大了却不知道怎么样。一定是一个威风凛凛的英俊男人。 胡丽卿不由开心起来。 扈朱镜出面接受大家的道贺,自四面八方而来的人无一不是带着惋惜的口吻说起胡丽卿的,她含笑接受他们的祝福,毕竟胡丽卿早已是她的,别人唯有羡慕的份。 到了傍晚,一只鸾鸟从天上而来,乘着祥云,携来一只仙桃,落在扈朱镜的面前。 落定化作一位彩衣少女,对扈朱镜说:“封西王母之命,特来恭贺虎族新王诞生。” “谢谢。”扈朱镜虽然心中讶异,表面上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份大礼。 彩衣少女说:“娘娘说,旧情虽去,新缘并非不能续,如有机会望虎君到天庭一聚。” 扈朱镜猜不透师雪如此话何意,说:“恕难从命。” “我过来只为了带话,至于你怎么做,我并不关心。”彩衣女子化作鸾鸟重回天庭。 扈朱镜淡淡一笑,带着仙桃回屋里,胡丽卿在扈朱镜还没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问道:“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那么香。” “是桃子。”扈朱镜说。 她把桃子塞到胡丽卿的手里,并没有告诉她这是仙桃。 胡丽卿正是口渴,咬了一小口,发觉桃子香甜爽口,吃后神清气爽,忍不住大口吃起来,等吃完还恋恋不舍地舔着唇瓣,说:“哪里采来的桃子,和我以前吃过的不一样,真是好吃。” 扈朱镜说:“别人送的礼物。” “是仙桃?”胡丽卿问。 扈朱镜点点头。 胡丽卿立刻猜到是谁:“师雪如给你的?” “嗯。”扈朱镜不意外她会猜到,毕竟能拿到仙桃的神仙都没有几个。 “她安的什么好心!”胡丽卿冷哼道。 扈朱镜说:“虎王新生,天庭都赠些厚礼聊表心意,这也是拉拢虎族的方式,你不要想太多。” “原来是沾了我儿子的光。”胡丽卿笑着说。 小老虎从她怀里钻出来,探出一颗脑袋左右看着,这些日子以后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也已经会走路了。懂得这个香香的又漂亮的是她亲生母亲,而另外一个大老虎是她的娘亲。也知道他叫扈一,娘叫他小一,一一,小猫咪。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亲生的娘跟自己长的不一样,而不是亲生的娘却跟自己长的一样。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香香的女人总喜欢摸他把他抱在怀里狠命地亲。 他不理解的东西很多,但是相信等他长大了,他的两位娘会慢慢告诉他。 等他满月的时候,那天,胡仙儿在皇宫里设下满月酒,扈朱镜与胡丽卿抱着小一到来,而虎族各位长老也同时过来。 他们见到扈朱镜怀中的小老虎的时候,苍老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终于虎族有了一个继承人。 因为扈朱镜,虎族失去了继承人,错过了一代虎王的继任,虎族各位长老心中都有怨恨,现在扈朱镜为他们带来了新一任的虎王,他们也不再计较当年扈朱镜犯下的错误。 扈跋把小孙子抱在怀中,掂量了几下,满意地说:“真是一个壮小子。哈哈!” 胡丽卿这下真是心疼,自己儿子在他爷爷怀中被丢来丢去,做人娘的急得都要哭了。 扈朱镜按住她的手,说:“他们几个有分寸的。” “那是我们儿子,不是球!”胡丽卿抱怨道。 扈跋爽朗地大笑起来,说:“放心,小老虎玩的正高兴呢!” 在看小一,被人丢高,不但不哭反而开心得摇着尾巴忽忽地叫着。 胡丽卿这才放下心来。 扈跋说:“满月以后就把孩子教给我们,让我们待会虎族好好训练,把他训练成一个强壮的勇士!” 胡丽卿立刻反驳:“不行。” “虎族的王不能沉溺在母爱中变成一个没有用的懦夫。”扈跋拔高了声音,说。 扈朱镜说:“孩子可以给你,但是必须等过几年后你才能带走他。” “等到什么时候?” “十年以后。” “不成。他跟着自己的母亲不可能变成强壮的老虎。” 扈朱镜冷声道:“十年,否则你永远都别想见到他!” “你……反了反了!”扈跋拍桌子大叫起来。 胡仙儿喝道:“都给我闭嘴!死老头子,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扈跋吹鼻子瞪眼怒气冲冲地坐下,小老虎抬起头,以金色的眸子望着他,让他的气都丢一边去了。 他抱着小一狠狠地亲一口,说:“乖孙子,等着十年以后爷爷带你去虎山,你就是威风凛凛的大王。” 扈跋屈服了,扈朱镜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扈跋要把小一带走,胡丽卿怕是会哭的半死,之所以要十年, 分卷阅读122 就是想等胡丽卿把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小一也正好懂事,他离开以后也不会忘记她们两人。 扈跋恨不得立刻把这只小老虎抱回虎山捧到王座上,这个乖巧的小孙子看起来就是做大王的样子,未来一定有出息! 到了夜里,胡丽卿拍着小老虎的背,唱着并不熟练的歌,哄他睡,事实上今天一天忙碌下来,小老虎被无数个人抱来抱去,早已经累到不行,沉沉睡去,翻了一个滚,把肚皮露了出来。 胡丽卿用手指绕着他的肚皮,小老虎挥动着小短爪子,却怎么都打不到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娘亲身上。 他那没有良心的娘在一边呵呵大笑,一会儿摸摸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拿着他尾巴绕圈圈。 小老虎实在是不堪骚扰,钻到被子里去睡,露出一个小尾巴和两个粉红色的肉垫在外面。 胡丽卿乐够了总算是放她儿子休息,扈朱镜推门而入,见孩子已经睡去,放缓了脚步走到床边。 她坐下以后,胡丽卿靠向她,在她怀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扈朱镜闻到她身上的奶香,不禁笑起来。 胡丽卿拉着她的发丝,绕在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说:“大猫,他们真的要把孩子带走吗?” “是的。”扈朱镜说,“王位继承人必须远离母亲。” “为什么?”胡丽卿不解的问。 “这是训练,只有这样他才会变得坚强起来。” “可是我舍不得。”胡丽卿一说,就开始落泪。 “别哭,一滴眼泪一分精力,你好不容易才补回来的力气就这样白白浪费光了,不是可惜了吗?”扈朱镜安慰道,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 胡丽卿眨着泪眼,说:“能不能不让他们把小一带走?” 【陆拾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下章放送两个小番外,有爱的妻妻向性一百问。分别是胡丽卿与扈朱镜,另外就是赤红与王寡妇。 向性一百问是后面会跟的小番外,通常是采用一百个固定的问题,问有爱又羞射的内容。 之前一直没有做过,现在发觉挺有意思的,于是拿来做一下。 番外与正文故事无关,可买可不买。 被和谐的第五十五章的地址点击这里…… 咳咳,这是最后一章,有爱的写一下读后感吧,而奴家也要写一下写后感,和大家分享关于这篇文的喜悦。 广告时间: 如果大家是第一次看我的,收藏一下作者专栏,以后可以看到更多的,也给我多一份信心。 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点一下收藏,以后能看到更多更新信息。 下面即将入V的是。 继续更新的非vip是 欢迎大家多多收藏留言。 我今天已经到极限了,腰手腿脚都撑不下去了,大家晚安,希望大家有一个好梦。 我昨天八九点就躺床上了,本来想睡一个小时就起来完结这篇文,没想到一睡下就起不来,到早上九点才起来,那时候电脑还开着,而且是开了一整夜。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大雪淹没了门口的冬天,靠着一只白虎睡觉,无比的舒服。 希望大家也能做到这样的美梦。 晚安。 2010年7月25日1:21:20 宁波。 【陆拾捌】 扈朱镜与她一样不舍,但是这就是虎族的规矩。她再是舍不得,都要遵守。何况她已经为小一争来了十年的时间,这十年,够她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她对胡丽卿说:“我们还有机会去见他的,何况他们答应在十年后接他过去,他还可以在我们身边呆十年。” “又有什么不同,十年后还不是要把他送走。”胡丽卿怨道。 扈朱镜说:“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也记得我们两人对他的好,以后我们再去看他,他也能认出我们。” “嗯嗯。”胡丽卿悲伤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为晴天。 她的身体经过这个月的调养,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偏偏扈朱镜还以为她现在病弱不堪,总是对她小心翼翼,连着晚上都没有与她缠绵,此刻良辰好景,她心中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爬动, 让她心痒难耐。扈朱镜看到她狂躁的内心,心中明了,却也不点破。看着她渐渐露出了小爪子,心里暗自偷笑。 胡丽卿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出手,一时气恼,就把她扑倒在身下。 扈朱镜顺势倒下,胡丽卿压在她身上,撑起身体悬在她面前,说:“大猫,你难道不想……” 扈朱镜含笑,搂住她柔软的腰,说:“你娘告诫过我,说你身体还没好之前,不能让你想太多。” “我分明已经好了。”胡丽卿说。 解开扈朱镜的衣襟,露出久违的细腻肌肤,胡丽卿比之前更渴望她,想她想地几乎是全身发疼。 扈朱镜的身体在等待许久后迎来了这场甘霖,比之前更容易挑拨。 胡丽卿娇喘不已,白嫩的肌肤被染上了粉色。 两人越发靠近,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老虎爬到两人的中间,让两人熊熊燃烧的□平息下来。 小老虎寻找到娘亲的气味,蹭着她的胸,在梦里都在撒娇。 扈朱镜与胡丽卿相对一笑,扈朱镜说:“我们现在就出去。” “好。” 她把帐子放下,确定没有问题以后才跟着扈朱镜一起走出去。 到半夜以后,老虎背着心满意足吃的饱饱的小狐狸回来,小老虎已经睡得死沉,完全没有察觉到。 大猫将小老虎与小狐狸都圈进怀中,保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转眼又是一个冬天,恰逢人间虎年,胡仙儿邀这一家三口去皇宫里过新年。 扈朱镜一年四季都穿单薄的衣裙,显然没有这漫天飞雪冻到,反倒是胡丽卿变出了大狐裘,把自己跟小老虎包裹起来。 扈朱镜带着两人来到皇宫中,宫里四处都放置着暖炉,温暖如春,胡丽卿收回狐裘,走进女人堆中。 虎头虎脑的小一一来,众位做了人家婶婶的女人都两眼冒光,恨不得把可爱的他抢回家里去。 老鸨刚从人间赶过来,带了些给小孩子用的东西过来,一并送给了胡丽卿。 人间孩子穿的 分卷阅读123 衣服都齐全了,偏偏这是一只小老虎,鞋子裤子衣裳都穿不上,不过那些小玩具对他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胡丽卿手拿拨浪鼓,摇晃着,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那有趣的声音把小老虎吸引住了,小老虎不禁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着胡丽卿手中的东西。 胡丽卿换到左边,小老虎也跟着往左边看,换到右边,他跟着看右边。 胡丽卿右手拨浪鼓左手是铃铛,两手一起发出声音来,小老虎左看右看,险些别弄混头。胡仙儿说:“有你这样折腾自己儿子的?来,把小老虎给我抱抱。” 胡丽卿把小老虎放到她的怀里,胡仙儿立刻在他脸上留下两个胭脂印,把玩着他的小爪子,说:“你怎么能生出那么可爱的小儿子来!” “我生的能不可能吗!”胡丽卿洋洋得意的说。 虎头虎脑的小老虎还小,加上毛茸茸的,适合被抱在怀中,加上那天真可爱的眼睛,一下子就得到了大家的心。 他比任何男人都要有杀伤力,而且是从年长者到年幼者,一个都不放过,纯粹的万人迷。 胡仙儿恨不得整天抱着她,可是他娘自己的乖女儿很快就把孩子抱了回去,让她在一边看着生气,后来转念一下,小一不让抱,不是还有小二小三吗…… 她立刻对胡丽卿说:“卿卿,你努力养身体,再过几年再生一个出来。” “娘,你不是说不让我生了吗,生出来还是一只小老虎,你说你看着就烦心。”胡丽卿转述胡仙儿当初说的话。 胡仙儿这下自打嘴巴了,她那时候说的都是气话,何况现在看见了大一,哪里还有气啊,恨不得她一次性生一堆,生出好几只虎宝宝来,让她抱着揉着,光是想象那画面,就已经幸福无比了 。 胡仙儿说:“以前娘也是因为怕你过分幸福,才不想让你生。” 胡丽卿笑着说:“难道现在就不心疼女儿了?” “当然心疼,但是娘还是迫切想要看到可爱的乖孙子。” “好啊,我会继续生,直到把孩子都生出来。”胡丽卿说。 扈朱镜看向她,胡丽卿笑着对她说:“家里装满了小老虎就会热闹起来。” 一只大老虎,几只小老虎,然后再是一只小狐狸,一只小小狐狸…… 胡仙儿眼前一亮,说:“好!继续生。” 拍桌定案。 夜里,离开皇宫的时候,外面又开始落雪,大猫带着胡丽卿与小一,缓慢地行进在雪地里。 胡丽卿用狐裘把自己跟小一裹得紧紧的,抓着大猫的背,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 两人的家就在前方,家成了她们心口一个温暖的词。 小一再大一点的时候,身为老虎的野性渐渐萌发出来,一落地就跑走,没半天就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过来几年,他就开始接连几天不归来,一回来一定是带着各种东西回来。 胡丽卿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很快重到连她都抱不动。 这次,出去七日有余的小一为她带回来一些评论的花,让胡丽卿非常感动。 小老虎而今不再是她怀里可爱的小猫咪,变成了真正的老虎。 他似乎很怕扈朱镜,对她抱着憧憬仰慕的心理,与胡丽卿的亲切不同,对她有了几分敬畏。 胡丽卿盼着他长大成人,让她看到他是什么模样。 赤红也是许久才归来一次,这次王寡妇带着她去了西域,在那里见到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有着高挺的鼻梁与深凹进去的眼眸,与王寡妇有几分相似。 两人是出走上了瘾,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出去走一圈,等累了再回狐山来。 赤红一回来就见到全然陌生的小老虎,笑着跑过去逗他,却被他身上的野性吓住。 “他长的可真快。”赤红感叹道。 胡丽卿温柔地看着小一,小一到她身边蹭着她的腿撒娇,她说:“是啊,没几日就换了一个模样。” “他是不是该去虎山了?”赤红问。 胡丽卿抚摸着他的头,说:“我还不想送他走,我舍不得他。” “以后还是要走的,早走不如晚走。何况狐山附近都没有可以玩的地方,你送他去虎山更好。” “真的要这样吗?”胡丽卿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问扈朱镜。 扈朱镜想了一下,说:“问他自己。” 胡丽卿轻笑,说:“他还小,问他有什么用。” 扈朱镜却把他找来,在他面前把缘由说了一番,他在思量片刻以后点了一下头,以恋恋不舍的眼神看着胡丽卿。 胡丽卿情不自禁把他抱住,叫着他的名字:“小一,娘舍不得你。” 到夜里,小一躺在她们的大床上,占据了另外一边位置,胡丽卿抱着他嘱咐着日后的事情,扈朱镜一回来就把他赶下去,老虎都对自己的地盘无比重视,容不得别人抢自己地盘,包括一个已 经独立了的孩子。 小一被赶下床以后低呜几声,唤来胡丽卿的怜惜。 胡丽卿说:“让我跟他说说话有什么不对。” 扈朱镜变成人,躺在她的身侧,说:“如果你舍得我的话。” “就一个晚上。”胡丽卿保证。 扈朱镜冷眸紧闭,而后才轻轻地说:“好。” 小一这才被允许跳上床,躺在胡丽卿的另外一边。 胡丽卿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实在是舍不得他,一想到几年几百年见不到他就伤心不已。 扈朱镜说:“你不会寂寞的,有我陪着你。” “大猫,我爱你。”胡丽卿放开小一,转身抱住扈朱镜,把脸埋在她的怀中。 小一失去了娘亲的拥抱,不满地低呜起来,爪子抓着床柱,抓出好几道痕迹。 扈朱镜金色的眼眸扫过他,目光仿佛在斥责他的行为,小一用虎爪遮住眼睛,避开她锐利的眸光。 胡丽卿一手抱一个,把他们都揽入怀里。 现在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两人送小一到虎山,扈跋快乐地把他带回山上去,只是胡丽卿面对离别依依不舍,忍不住掉眼泪。 小一不时回头望她,扈朱镜说: 分卷阅读124 “去吧,别回头。” 等小一走远了,胡丽卿这才忍住泪水。 “以后还有我。”扈朱镜说。 胡丽卿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如果我想他怎么办?” 扈朱镜在心里想,你很快就不会想他了的。 ++++++++++++++++++小番外:一家九口好幸福啊!++++++++++++++++++++++++++++ 后来啊,后来胡丽卿又怀上了,这次耗了十几年时间,终于生下一对龙凤虎宝宝,因为有了前面那次的经验,这次孩子生下来非常的顺利,没有经过多少苦痛就生下了两个孩子,起初两孩子 落地的时候,胡仙儿还不相信,以为是自己抱错了,因为狐狸生老虎的孩子就已经是极限,更何况是一次生两个,这两个小孩抱在一起,一出事就大哭起来,哭声震耳欲聋,叫胡仙儿欢喜不 已。 孩子没出世多久,又变成了老虎,所以当胡丽卿醒过来,怀中躺着两只小老虎的时候,露出了微笑。 扈朱镜喜欢看到胡丽卿满足的样子,喜欢她被孩子缠着的时候露出无奈又幸福的表情。 双儿和三儿一出世,她的生命里又多了两份牵挂。 多年不见的小一也从虎山赶过来来看他的弟弟和妹妹,现在他在虎族长老的带领下修炼,小小年纪却已经有虎王的架势,虽然略显得生涩一些,但是未来发展非常可观。尽管看起来威风凛凛 ,但是在碰到小老虎们的时候,他还是手足无措,在一边绕圈圈,不敢靠近他们。双儿和三儿哭了很久,他才微微颤颤地靠近,用鼻尖触碰他们,而后因为他们小小的动作而喜悦不已。 扈朱镜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笑容始终没有离开过。 再一次做了母亲的胡丽卿靠着她,感慨不已:“好累。” “累就好好休息。”扈朱镜轻轻地说。 胡丽卿叫小一过来,抱住已经越发强壮的他,说:“什么时候能听你叫声娘呢!” 小一低吼一声,把胡丽卿吓了一跳,扈朱镜说:“他在叫你娘。” “可恶,欺负我听不懂老虎的话。”胡丽卿说。 “再等等,几年后他就会站在我们面前叫我们一声娘了。” 小一负责照顾两个弟妹,总是叼着他们到处走,两个弟妹还不会站起来,在地上爬着,已经被他带着跑遍了很多地方。 很快,小一要回虎山去,虎族的人来迎接他,扈跋摸着两小孩,同样喜爱到不行,还说要把他们带走。 这次,扈朱镜拒绝了。 等小一走了,胡丽卿来不及伤心,就投入到照顾两孩子的工作中,幸亏狐族到处都是母爱泛滥的姑姑婶婶们,两小孩抱到哪里都受到热烈欢迎,于是胡丽卿与扈朱镜会把孩子交给她们去照顾 ,两人享受两人世界的快乐。 双儿长大以后,那霸道的性子越来越明显,从行为举止看起来,像极了扈朱镜以前的作风,连着胡仙儿都要喊她虎姑婆,还说长大了又是一个女霸王,没准比扈朱镜更命。 偏偏三儿也是不好惹的主,与他姐姐闹起来两人会厮杀半天,打累了又会头挨着头睡觉,不知道是有仇的冤家还是有爱的亲家。 十年后,胡丽卿很快就又怀上了,这次一口气生了三胎,险些出危险,这回胡仙儿不得不把巫师请回来,请巫师再占卜一卦,看下次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怀上狐狸。 巫师占完后肯定的说,下次一定是小狐狸。 胡仙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下扈朱镜雨胡丽卿有的忙了,要么不生一生就生三,也把扈跋乐坏了,他摸着被小一折腾的长短不齐的胡子,笑得乐开了花。 这时候双儿和三儿也已经可以出去训练了,扈朱镜将他们送到虎山,由那群长老去伺候,免得这个家每天被他们闹的鸡飞狗跳,让两人都不得安宁。 有了三个小伙子,扈朱镜与胡丽卿更没有办法安心,于是暂且搬回皇宫,由皇宫里号称无所不能的七位侍女服侍照顾这三个小孩子。 胡丽卿尝到被大小老虎包围的甜蜜滋味,做梦都会笑出来,所有的幸苦都化作了幸福,再没有抱怨可言。 扈朱镜发觉胡丽卿被小孩分去了太多的时间,心生不满,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白虎叼着沉睡中的小狐狸,离开了皇宫,而那三只刚断奶的小老虎正睡地香甜我,安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第二天大家醒来发现两人不在,这才意识到两人居然光明正大的私奔了。 三个小孩子感觉不到娘亲的气息,开始嗷嗷大哭起来,惹得几位侍女母爱泛滥,争相抱他们,哄着他们。 没有胡丽卿在,狐族上下所有的女人都做了他们的娘,恨不得把他们宠上天。 扈朱镜带着胡丽卿到了西山,那里她们原先住的房子却还完好无损,洛越洛华与玉玦都留在那里等候她们的回来。 当扈朱镜和胡丽卿到来的时候,三人像要哭了一样。 日子一去就是几十年,三人却还是孩童模样,没有变化。 当听说胡丽卿与扈朱镜有了好几个孩子的时候,三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那里两人暂时把孩子抛在脑后,重新过起了从前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胡仙儿照顾着三只小老虎,整天快乐到不行,尤其是当那三只小老虎都蹭着她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们。 话说两位不负责任的娘亲终于是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小的刚出世的女孩,这个女孩没有变成狐狸也没有变成老虎,而是保持着婴孩的姿态,啼哭起来声音也是嘹亮惊人。 女孩一来,三只小老虎就立刻奔出来跑到她身边,胡丽卿摸着久违的孩子的脑袋,顿时热泪盈眶。 一个一出生就保持着人形的小妹妹很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围着小孩子转,是不是地用鼻子去碰她的小手。 小妹妹一看到这些巨大的猫咪,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伸出软绵绵的小手要去摸。 三只小老虎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让她咯咯地大笑起来。 仿佛这个小小的孩子得到了他们全部的关注,三只小老虎主动地去接近她,对她无比温 分卷阅读125 柔,让她爬到自己身上,玩自己的尾巴。 胡仙儿终于见到了狐族未来的继承人,对她关爱不已,召来各位长老,而各位长老根本不需要胡仙儿说什么,自发地对柒柒宠爱有加,把她捧在手心,对她万分的好。 而胡丽卿发现柒柒与她都有一样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大猫那柔软的毛,每一个晚上要睡觉了都要大猫变成老虎让她趴着睡,而扈朱镜总是对她千依百顺,没有一次拒绝过她,惹得胡丽卿吃了一大缸醋,现在有了三只小老虎,胡丽卿终于能把这个小麻烦丢给哥哥们照顾,独自占有扈朱镜的整个夜晚。 转眼,几百年就这样过去了,扈朱镜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胡丽卿也依旧是那美丽的女子,当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叫她们一声娘的时候,两人都是不敢置信。 小一长大成人以后就立刻来找她们,跪在她们面前叫娘,而他站起来几乎是胡丽卿的两倍身高,胡丽卿看着他,有了几分犹豫,不敢靠近。 小一受伤的表情叫胡丽卿难受,她看向扈朱镜,扈朱镜说:“变回老虎。” 小一立刻变回老虎,胡丽卿这才敢靠近他,激动地抱住他充满力量的虎躯,说:“你居然长那么大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 他现在是虎族的王,经历了这些年的考验,早已非同一般,当他见到穿着小花裙才到他腰上的幺妹的时候,一双手颤抖着不知道摆在哪里。 胡柒柒说:“变成老虎让我爬。” 他立刻变回原形,让胡柒柒趴在他的身上,胡柒柒说:“我要到天上去飞。”他就带着她去天上,穿梭在云层中。 胡柒柒什么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仗着所有人充着她,过得无比欢快。 胡丽卿说胡柒柒像她,而扈双儿却像扈朱镜,冷傲霸道,标准的母老虎,而她的模样也更像扈朱镜,看着她渐渐成熟的样子,胡丽卿总觉得不可思议,就一转眼,他们都长大了。 院子里一群老虎完成一团,扈双儿将她哥哥逼的不断倒退,偏偏她那些哥哥龇牙咧嘴地挑衅她,两人不一会儿又打成一团,而另外一边,几位哥哥轮着要背胡柒柒,让她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胡柒柒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大姑娘,她是狐族的异类,一出生就是人形,等长大以后反而长出了耳朵和尾巴,却无法变成狐狸。 胡丽卿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扈朱镜却不觉得有什么错,胡柒柒这样很可爱,与她娘一样的放肆和活泼。 尽管胡丽卿已经为扈朱镜生了很多很多的孩子,但是还是依旧像初见面时候那个任性的美丽女子一样惹火。 扈朱镜与她相似一笑,说:“知道第一眼我看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说!” “我在想,这个女人真像一把火,靠近了会不会被烧到。”她如实说出那年那日的心情,而此刻似乎也是这样。 胡丽卿就是一把灼热的火焰,她只要看过她一眼就无法忘记她,火有时候会伤到她,有时候却会温柔地给她温暖。 胡丽卿低下头,露出了害羞的笑,说:“我一见到你就想得到你。” “真的吗?”扈朱镜问。 “真的,我想得到你,把你关起来,然后每天晚上都靠着你睡。”胡丽卿低声说。 两人的唇像收到了吸引一般不由自主的靠近,在贴近的刹那,胡柒柒爬到扈朱镜的膝盖上,说:“娘,今晚你让我跟你睡好不好!” 胡丽卿咬牙切齿地说:“跟你哥哥去谁,别跟你娘我抢人。” “不要,我要娘亲的毛,我好喜欢靠着娘亲的毛睡!” 胡丽卿尖叫:“快点把你们的妹妹带走!”谁都别想跟她抢扈朱镜,扈朱镜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