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报恩记(快穿)》 楔子 玉绵山又是一年春日,温风习习,海棠花树茂盛如海,桃花纷纷如绯云,点缀在这静谧的狐族山间,确是天界景色秀丽之处。 玉绵山东南角最安静偏僻的竹林小院中住着狐族的孤女花月宜。 月宜还是雪白的小狐狸样子,最近少不更事的月宜也有些苦恼,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化形,之前她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一位姐姐,那个姐姐打量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奇怪地问:“月宜,我觉得你好像已经化形了,你没感觉吗?” 月宜傻乎乎地摇头:“我没有化形啊,一次都没有。” 姐姐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最后安宽慰她说:“好吧,那你就再等等。总是要化形得,你越着急越不好办。” 月宜看着那个姐姐化形后美貌无双的模样,心里无边羡慕。她有时候会想,自己化形之后该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很丑?不好看?那她要是被七殿下看到的话,会不会吓到七公子呢?狐狸也有好看与不好看之分,现在的自己还是小小的一团,月宜觉得除了看起来雪白柔软的皮毛,好像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她记得从前玉绵山有一只红色皮毛的狐狸姐姐,特别漂亮,那棕红色皮毛随着狐狸在山间奔跑仿佛一朵艳丽盛开的花,惹得好多异性狐狸上前示好。 她回到家中对着铜镜看向自己,发现真的就是一雪团子,顶多就是个“可爱”。从小到大,月宜没有接受过任何异性的示好,多数异性都觉得月宜有点呆,小狐狸闷闷得,不爱说话,总是窝在一角。 七公子是不是也喜欢那样热情奔放的性格?会不会也和旁人一样觉得自己傻? 月宜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从懂事开始她就是一个人在生活。小小年纪独自学会养活自己,自然也少不了受人欺负。好在她生性腼腆含蓄,别人不理她,她就能待在自己的小角落整整一天,结仇不多。她也曾和玉绵山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学过一些基本的法术,可惜学艺不精,偶尔还是会被欺负。 再后来,她找到这片绿竹林,打扫并且修理好这处老旧的小屋,这才终于安稳下来。 但前不久,几只想要夺取狐狸皮毛的兽怪围攻幼小的月宜,月宜勉强抵抗了会儿便落入下风,幸得路过的天庭七殿下凤城救了自己。 她那时候也迷迷糊糊的,醒来时蜷缩在一处安静的小屋内,七公子伏在不远处的小几前。月宜那一瞬间有些慌乱,想要和他说话却又莫名的有些恐惧,大概就是近乡情怯的感觉,生怕七公子冷漠的表情。 于是,她就溜掉了。 可惜,七公子也在她心里生了根。起初只是好奇和感恩,后来屡屡听到七公子在天庭住持大小事宜十分得当的传闻渐渐就生出爱慕之意。他那样优秀俊朗,脾气也温和,是月宜心底最美好的人。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是个狐族孤女,七公子不会青睐于她的,或者七公子都不一定记得曾经救过自己。而且,七公子都有未婚妻了,那个绿映仙子,出身高贵,秀丽美艳,比她这只小狐狸强多了。 她和他,是有缘无分的。 但是没多久,天庭忽然传出消息,七公子与庶母冲突,甚至对其不敬,天帝大为生气,指责七公子不敬尊长,竟然将他罚入人间,历经劫难。 月宜替他担心不已。 人间多少苦难,七公子又要如何历劫? 再后来,五公子和绿映仙子出面为七公子说情,庶母的阴谋也败露,天帝后悔不已,只是此刻的七公子灵魂已经彻底散入人间成为碎片,上神说,想要将灵魂收集回归,必须有女子下凡人间与之一起历劫。 月宜长舒了一口气,她心里想着绿映仙子是七公子的未婚妻,一定会陪伴他的。 谁料,绿映仙子却说自己不想去人间。绿映仙子不去,其他众仙子也没有人毛遂自荐,毕竟放弃天庭优渥生活跑到凡间历劫,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提灯宫女不大不小的声音在竹林小院外响起:“绿映仙子多聪慧,这趟浑水还是少去为好。你听说没,接连问了十几位仙子,没有一个人想去。那是人间,要我我也不去。” 另外一位宫女嗤笑:“平常都一个个暗恋着殿下,说得震天响,真到关键时刻,都不作声。瞧不上。” “哟,那你怎么不去?” 那宫女掩唇低笑说:“我等着有人下凡,要是好,我再去寻机会。” “你啊!” 两人说完便绕开小屋离开了。 月宜心里着急而愤怒,替公子不值,脑子一热就跑到上神面前说:“我愿意去人间。” “那是历劫,你真的想好了?”上神慈眉善目,语态温柔。 月宜重重点头,虔诚地叩头说:“我愿意陪凤城公子,将他的魂魄重新收集回天庭。” 甘露轻点在月宜额间,月宜顿觉身上如有暖流涌过,她明眸中还有几分迷茫,上神微微含笑:“去吧,孩子,愿你心想事成。” 绿映听说后,笑着和妹妹说:“你瞧,有人心疼七公子,我这未婚妻啊实在是没有掺和的必要。几句话就把人家好好的乖女孩儿激地去了人间。” “那还不是你去安排的激将法。”妹妹笑道。 绿映眼眸弯起,慧黠地吐了吐舌头:“他们俩要是缺了我还不知道兜多大圈子呢!” 第一章人间初识面(1) 月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小的空间,有些颠簸。想来是一辆打扫干净的马车中。月宜轻轻掀开一角帘幕,马车内顿时明亮起来。“姑娘,您醒了?前面就要到章府了。”婢女茱扇笑着走进来。 月宜月宜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坐起身,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只记得天帝和上神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便渐渐失去了意识。过了会儿,脑海中渐渐生出几丝清明。她腼腆而羞怯地冲着茱扇笑了笑,继续低下头揉捏着衣角。 茱扇了解自家姑娘,从小就是内向腼腆,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很乖巧。 徐天姿听到婢女说女儿已经醒了,就连忙吩咐丫鬟过去问候情况。茱扇和丫鬟说了,另有丫鬟将冰雪冷元子捧了来。 月宜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捧着瓷碗喝了一口,沁凉的感觉涌入心扉,那种晕眩的感觉终于稍稍消散一些。在这个世界里,白狐仍然名叫月宜,只可惜并非是花月宜,而是方月宜。母亲徐天姿原本是商人之妻,家境殷实,后来丈夫去世,便嫁给现在的朝中章太常章延。如今便是从家中赶来。 月宜喝完那一碗解暑的冷饮,将瓷碗递交给茱扇,轻柔地询问:“娘亲有没有也喝一些解暑?”“太太喝过了,这碗是单独给姑娘备着的。”茱扇笑道。 月宜点了点头,和茱扇询问了一些现下的情况,过了会儿,转而问了一句:“章太常家里是不是有个儿子……” 茱扇笑道:“姑娘以前不说起来啊。怎么今天好奇了?” 月宜面上一热,初来乍到,她还有点不习惯,便还是抿了抿嘴,低着头不言语。茱扇比月宜大了几岁,自小一块儿长大,感情亲密更像是月宜的大姐姐。见自家姑娘如此便好言宽慰说:“姑娘别害怕,就是一位公子爷,还能把您吃了?咱们姑娘貌美温柔,想来那位公子爷品行端正,不会欺辱姑娘的。” 月宜笑着点点头。 她记得凤城公子品貌端正,天庭之内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其实看起来有点严肃,但她听到过他的声音,醇然如涓流一般。想到这里,月宜忍不住露出几分小女孩儿家的心思,唇角微微上扬,兀自想着什么。茱扇凑过来笑道:“姑娘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月宜赶紧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羞涩地摇着头,支吾道:“没、没事。”自然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在想着公子。只是不知道那位公子是怎样的人。自己这样骤然接近他,甚至是要做那种亲密的事情,他会不会厌恶、讨厌。月宜心底幽幽一叹,有些头疼。只是,月宜还是暗地里还是为自己加油鼓劲儿,世人皆说狐狸精痴缠勾人,按理来说,勾引应该是白狐的本质天性,可,想是这么想,月宜又没有经验,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但只要想起可以和暗恋的人接触,心里就漫上一股子激动和期盼。 她喜欢他很久,久到成为生命里的一部分,思念也仿佛刻在骨子里。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还亲自照顾她,喂她吃药,她的世界很简单,十分容易满足,从不奢求太多的东西,所以就这样被他满满地驻足。 章驰今日从成均馆提前回来,为的就是和父亲一直迎接即将从南方迁来的继母。听说少时父亲便认识那位女子,当时不过是少年人的懵懂感情,后来父亲北上来到帝都,成亲生子,官运亨通,母亲在自己四岁时撒手人寰,章延多年来独自一人照顾独子,前几年不知怎么又和徐天姿联系上了,知悉徐天姿守寡,二人回忆起少时感情,最后便决定走到一起。 他站在父亲身后,出神地盯着地面,贴身小厮金桥偷偷碰了碰他低语说:“老爷一回头就看到爷不高兴,待会儿肯定又要说爷。爷还是仔细点好。” 章驰“唔”了一声,直起身子,面上努力露出几分愉悦的表情,冷不丁章延果然回头看向他,章驰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莫名有些滑稽刺眼。章延不悦道:“你要是不高兴就别笑,笑起来和哭似的,在吓着天姿和月宜。”提起月宜,章延又叮嘱说:“以后月宜就是你妹妹,你别天天冷着一张脸,待人和善些。你要是敢欺负他,仔细你的皮!” 章驰默不作声。 金桥赶紧扯了扯章驰的衣袖,担心地看他一眼,似在说千万别顶风作案。 不一会儿就瞧见马车来了,章延赶忙迎上去,徐天姿掀开车帘子见到他笑道:“你们等得久了?路上遇到一些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还好还好。你们都平安吗?”章延连忙关切地问,手底下的人搬箱子的搬箱子,牵马的牵马,围拢起来。 徐天姿性子爽朗,也不拘泥于男女之别,和章延站得近了一些笑道:“平安,没什么事。就是胃里不太舒服,修养了几日,现在无大碍了。估计是水土不服。” 章延连连说着“那就好”,末了不忘赶紧让人请大夫过来给母女俩瞧瞧。 徐天姿去了月宜的马车对月宜说:“月宜,下来吧,见见你章伯父。”她回眸,看到一个少年人慢慢走来,眉眼倒是和章延很像,立刻会意道:“这就是章驰吧。初次见面。”徐天姿赶忙让婢女捧出一个精致的漆盒,笑道:“我听你父亲说你习字有成,所以就挑了一只和田白玉管的毛笔送给你,还望你不嫌弃。” 章延从旁道:“太贵重了。” “孩子学习总要用好东西。” 章驰拘谨地接过,艰涩地说出谢意。 茱扇此时正好扶着月宜出来,她按着母亲的手跃下马车,微微歪着头,有些好奇地却又高兴、激动地看着章驰。 章驰看到月宜时,也很是惊艳,他听说自己要多出来一个没有血缘的妹妹,年幼单纯,却不知她这样……这样好看。十四五岁的年纪,玉兔华色素群,容颜婉约娇柔,一双明眸恍若凝泪欲缀,楚楚可怜,惹人疼惜。她羞怯含笑的样子,如同半开的芙蕖,令人心神一荡。 早前月宜已经在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有些陌生,又有些好玩。自己下凡之前还未幻化成人形,如今看到身为人类的样子,月宜倒觉得有些好奇。不知道按照人类的审美标准,自己算不算美女呢? “大哥。”月宜行了一礼,仍是目不转睛欣然盯着章驰瞧。公子身姿挺拔,像是一棵笔挺的小白杨树。他生的很英俊,眉目清秀,虽不是完美,却轮廓分明立挺,眼眸深邃明亮,少年人的朝气和成熟男子的沉稳在他身上杂糅,令人见之忘俗。 章驰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儿怀着如此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羞涩却又掩饰不住其中的炙热,他别过脸儿,觉得有些莫名的燥热。 章延说:“邈之,快去帮你妹妹把东西拿进去。” 章驰没有多说,弯下腰提起月宜的行李往院落里去。他经过时,听到小姑娘娇怯礼貌的声音:“谢谢你,哥哥。” 章驰随意应了声,迅速回到院子里。金桥也跟着搬运,见自家公子爷拿了一堆便说道:“爷,还是小的来吧。别说,这位姑娘的东西还挺多……”可是章延没有应声,始终亲力亲为。 院子一早就收拾好了,月宜跟在徐天姿身后,章延对徐天姿絮絮关怀,听起来很温暖,章驰几次经过她身边,她都想和他说两句话,可是他都匆匆去了马车上卸下行李又折返回来。 “月宜,月宜……”徐天姿回神唤了她几声。 月宜这才回过神,忙道:“娘,有什么事?” 徐天姿闻言笑道:“今天累了一天,晚上你还要不要和你章伯父一起吃晚饭?或者,娘让下人给你把晚饭送过去?” “不用了,我和娘、还有章伯父一起就好。”月宜轻言细语地说。 用晚饭的时候章驰也在,月宜从院子里就看到章驰了,嫣然一笑,和母亲缓缓而来。下人们一一布菜,章延给月宜夹了些好吃的笑道:“月宜,北方菜系和南方略有不同,但是味道很好,你往后就慢慢习惯了。要是不习惯,伯父再给你寻了好的厨子来。” 徐天姿忙道:“不用这么惯她。月宜能吃的来。” 章驰吃得快,也吃得多,他没有父亲章延那么斯文,吃起东西来大口大口的,桌子中央的一盘子炒肉丝被他两叁筷子就夹走了。 “你少吃点!给你妹妹夹些。”章延斥道。 月宜捧起碗微微低下头,抿着嘴儿偷笑。 章驰平常吃饭就是这样狼吞虎咽得,现在继母和妹妹来了,也只好稍稍收敛些,毕恭毕敬地给继母和妹妹夹了菜,他知道,爹想让他喊徐天姿娘亲,但他到底说不出口,还是徐天姿笑道:“你唤我徐伯母吧。” “徐伯母,月宜,你们一路奔波,多吃些。”章驰眉眼微垂,说完又默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章驰吃完了就告辞离开。月宜也放下筷子说:“我也吃好了。” 章延道:“你去找你哥说说话,让他带着你在园子里转转。” “嗯。”月宜行了礼也匆匆离去。 “邈之脾气硬,你别生他气。”章延和徐天姿道歉。 徐天姿摆摆手:“小孩子罢了,没什么。我看他人还不错。那么多行李,自己一个人搬到院子里,放置的也很规整,我还想好好谢他呢。” 章延欣慰地说:“他心思不坏,只是不太爱说话。” “哥。”月宜追上章驰的脚步,喊了一声。章驰停了停,回身看到月宜,有些惊讶:“你找我有事?” 月宜心里怦怦乱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伯父、伯父说、说是让你,带我在园子里转一转。” 章驰听到是父亲吩咐只好依言,他招了招手说:“那我们走吧。” 少年步子大,在前头领路,徐徐介绍着庭院布局,金桥听着章驰干巴巴的声音,偷偷瞟了一眼月宜姑娘,却发现,女孩子听得津津有味,看得也津津有味,目光一直追随着章驰,满是依恋。金桥忽然想起去年某家闺秀来做客,也是这样让章驰介绍庭院,那位闺秀听了一半便找借口溜了,据说曾经的一腔爱慕顿时化为泡影。 章驰忽然驻足,月宜还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了上去,章驰双手下意识地往下一扶,纤弱的腰肢,还有近在咫尺素净的一张小脸,月华如水,清泠映在少女面上,肌肤仿佛嫩的能掐出水来。 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打扮,一头青丝也只是簪了一只羊脂白玉茉莉小簪子,再无旁的,现在歪歪斜斜得,清纯中有些慵懒。 “妹、妹妹小心些。”章驰咽了咽,心底漫上无言的紧张,面上却依旧淡漠。松开手,看到那只簪子摇摇欲坠,终究还是微微蹙眉笨拙地给她正了一下。 月宜莞尔,轻快地说:“谢谢哥哥。” “已经介绍完了。”章驰说。 月宜“哦”了一声:“辛苦哥哥了。” “没事。”章驰看她一眼,静静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早休息吧。” 月宜点点头,为着他的关心窃喜:“那你也早早休息。” “嗯。”他转身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果然那个小姑娘还在巴巴看着自己,虽说是夏日,可早晚还是有些凉意,看起来月宜身子单薄,怕她生病牵连到自己,章驰又折返回来硬着头皮说:“我送你回去。” “好啊。”她喜笑颜开。 章驰本来就没什么话,月宜和他又是第一次见面,两人这一路上只有零星的几句话。到了御香馆,他要走,月宜喊住他,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有什么事?” 月宜踟蹰了好久,他都打算走了,才伸出手指揪了揪她的衣袖:“你明天有事吗?”章驰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紧张的白皙手指,眼底漫上异样的情绪,刚才想要开口呵斥她拿开手的话最后还是哽在喉头。 第二章人间初识面(2) 其实章驰人就是这样,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再加上他原本熟悉的家庭忽然挤进来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还是小公主般娇气的女孩子,他觉得很不适应,仿佛自己私密的空间被侵犯,而冒失闯进来的那个人还那么乖顺柔婉,没办法像和男孩子一样痛快地打一架,心里难免有些烦闷。但要说是对徐天姿母女有什么刻意的敌意,那倒是绝对不存在的,母亲走了很多年,父亲能再遇到爱情,有人照料他,他替父亲高兴。 “你明天能陪我出去玩吗?我想去外面走一走。”月宜的声音就和她人一样,娇娇柔柔的,听在人心里如同被谁拨动了心弦,痒痒的,酥酥的。章驰从来没有什么亲密的兄弟姐妹,如今月宜突然对自己亲近,章驰倒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皱了皱眉故意冷声说:“我太忙了,没时间。” 月宜有点小失望,撅了撅小嘴却还是软软地说着:“好吧,那以后哥哥有时间再陪我吧。”茱扇和其他几个丫鬟服侍月宜换上寝衣,不一会儿徐天姿走进来,拉着女儿的手嘘寒问暖:“和你哥哥出去转了?” “嗯,哥哥介绍了很多。很细致。”月宜温柔地笑了笑。 徐天姿摸了摸女儿的脸爱怜地说:“那就好,有委屈也别忍着,和妈妈说。” “哥哥挺好的。”月宜说。 徐天姿道:“早点休息。妈妈也回屋了,有事就让茱扇她们去找我。” 月宜送走了徐天姿,听见茱扇从旁笑道:“我看这位大爷不怎么爱说话,脸上没几个表情,冷冰冰得,姑娘还一点都不嫌弃。” “没有啊,我觉得哥哥对我蛮好。”月宜一手托腮,手指转悠着茶杯,里头碧蓝色如潺潺溪水旖旎开来,卷携着心底柔情。她笑吟吟地沉浸在自己对章驰的思念里:“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有空,让他陪我出去走走。哥哥说话很好听,我喜欢听他的声音。”她说了这么多,屋里却是一声不响,抬望眼,茱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底尽是笑意,月宜顿时红了脸,含糊着说:“我要睡觉了……” 章驰当晚有点失眠,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回荡着月宜柔软的脸庞和轻灵的声音,小女孩儿一看就是那种乖乖女,脾气也挺好。吃饭的时候很有教养,徐天姿教导得非常好,不次于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去了成均馆,那得多少男生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他忽然睁开眼,捶了一下床板,气呼呼地想着:关我什么事,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章驰清晨起得很早,在院子里练过师傅从前教导的剑术旋而随便吃了些就去成均馆了,途中正好遇到徐天姿,他赶紧恭敬地道了一声“伯母早”。 “早晨没吃些好的?” 章驰说:“我吃过了。” “路上小心些。” 章驰点点头便离去了。 王靖来看着朋友总是微微出神,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语着:“你不是说你爹新娶的那个女人昨天到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章驰顿了顿,如实说道:“没有,人挺好的。” “那,那个妹妹呢?”王靖来又问了一句。 章驰翻着书本随口说:“也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 章驰默默想了想诚实地说:“很好看。人也很好。” 王靖来笑道:“你这评价太笼统了。不过能让你说好看还真是不容易。”言罢,他忽然暧昧地压低了声音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不赶紧抓住机会?”章驰面色不变,只抬脚狠狠踹他一下,王靖来吃痛这才不再开玩笑。下学时,王靖来搂着他的肩膀玩笑道:“去你家里坐坐怎么样,顺便认识认识你那个‘很好看’的妹妹。” “我爹看到你的眼神就能把你轰出去。”章驰看着他提醒。 王靖来撇撇嘴:“你爹那个老学究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隔了一日,王靖来还是登门造访,章驰本来也有些学业上的东西想要请教王靖来,两人并排往前,准备去章驰所在的梦觉斋研习。御香馆和梦觉斋一东一西,隔得远,月宜听说章驰下学回来想找他说说话,没想到正好碰见了章驰和王靖来。 夕阳西下,月宜因为走的着急,连带红扑扑的,看到章驰的瞬间,眼睛一亮。章驰为着月宜清亮温柔的目光心底一动,不自觉得迎了上来。 “哥,你回来了。”月宜先是福了一礼,然后小声对他说,“娘吩咐下人做了一些南方糕点,哥,你要不要尝一尝?” 章驰还未回答,王靖来却厚着脸皮率先应道:“姑娘就是月宜对吗?我是中郎将王明之子,王靖来,字承平。和你哥都在成均馆研习。” 月宜只是浅浅一笑,目光轻轻带过,仍是落在章驰身上。 章驰语气平淡,却语速很快:“我知道了,回头再说,你回去吧。”然后拉着王靖来绕过假山匆匆离开。王靖来埋怨道:“你妹妹特意过来邀请你,你也太冷漠了,就这样冷着脸把人晾在那儿啊?”章驰松了手,忽然觉得王靖来絮絮叨叨地很烦,他故意慢了慢脚步,和金桥说:“你先带承平去梦觉斋,我去一下房间拿点东西。” 金桥听着章驰的语气有些烦闷,不敢懈怠,赶忙哄了王靖来离开。 章驰见他们走远了才重新绕过假山,月宜略显孤单的背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章驰靠在一棵杨树下,静静凝望。他不爱吃点心,但是月宜相邀,他倒是有些心动。他记得御香馆门口有几棵海棠花树,叁月里开的花粉嫩嫩的,像是某个小姑娘柔嫩的脸颊。他也不知道就这样凝思了多久,直到金桥跑来催促,他才去了梦觉斋。 王靖来和章驰说完了书本上的事儿,他凑过来小声道:“你别说,你妹妹真是花容月貌,天仙下凡一样。”章驰瞟了他一眼,王靖来笑眯眯地说:“之前都说光禄勋大人家的次女如何如何名动帝都,想来也不一定有你妹妹好看。你妹妹要是也去成均馆转一圈,保准多少官宦子弟迷了心智。” 章驰理了理书本,轻描淡写地说:“我妹有师傅亲自教导,你别想了。” “你这继母家里还真是有钱。”王靖来碰了碰他的手臂,“过几日,大将军家的大小姐邀请世家公子小姐的请帖你收到了没?” “没有。”章驰淡淡说。 “我可以帮你弄一张,一起去吧。” 章驰蹙眉问道:“又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给他们家的二小姐找个如意郎君呗。你也知道,大将军家里的二小姐待字闺中可是有几年了。眼光一直那么高,去哪儿找个文武双全的郎君?”王靖来忽然看着章驰玩笑道,“你没收到请帖不会是因为去年惹恼了骠骑将军家的姑娘吧。” 章驰想起来去年那位小姐来到家中做客,自己表现得不温不火得,据说惹得人家回去痛哭了一场。他一想起来就烦:“你也别给我弄什么请帖了,我不去。没意思。”王靖来了解章驰的脾气,不便多说转身告辞,临别前又巧遇徐天姿母女,王靖来嘴甜,逗得徐天姿掩唇含笑,月宜也跟着扬起唇角。 章驰从不远处朗声说:“你还不回去?伯父要说你了。” 王靖来作揖道别。 徐天姿对章驰说:“今天下学倒是早。” 章驰恭谨说:“今天师傅提前让我们下学了。正好邀请朋友过来一起研读。” 徐天姿夸奖说:“我听你爹说你学识优秀,希望有机会让月宜请教一二。” 章驰看了一眼文静的月宜,忙谦辞说:“伯母已经请来帝都最负盛名的夫子来单独教导月宜,想来月宜的学识应该在邈之之上。” 徐天姿点点头,拿出一张请帖对章驰说:“邈之,昨天有人递了一张请帖给月宜,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同样的一张?” 章驰拿来细细一看,竟然是大将军府的邀约,他摇摇头,转手递给徐天姿道:“邈之不才,未曾收到。” 徐天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月宜初入帝都,我从前认识的朋友照顾月宜,才想起来送了一张请帖来。邈之怕是已经对这些厌倦了。”顿了顿,徐天姿又道:“都是年轻人去,我不好意思陪着月宜。邈之,你看看你有没有功夫,陪着你妹妹去一趟将军府?她毕竟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 章驰看着徐天姿殷切的目光还有月宜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应了下来。章延知悉后,难得表扬了一下章驰,说是肯为妹妹着想了,到了大将军府,一定要好好照顾月宜。章驰无法,当夜让王靖来送了多一张请帖来。金桥瞧见了好奇地说:“爷一直都不喜欢去,怎么这次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我要是不答应,爹一定要把我按在外头的长椅上拿藤条抽我。” 金桥笑道:“爷什么时候怕挨打了?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章驰面上一热,似乎有什么心思被金桥给看了出来,呵斥了一句就让金桥下去了。他想看会儿书,可是心烦意乱地看不下去,想练武,又怕叫父亲看见,说自己整天舞枪弄棍,不好好读书。 他趁着月色正好便去了摇翠亭静一静,不成想,又碰到了也在此处的月宜。她看到自己,眼睛顿时弯起来,如月牙一般,好像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甜意。他想走,可是脚下却是一步步朝前去了,月宜站起身欣然说:“哥,你怎么也来了?我刚才还在想会不会碰到你。” “怎么,你找我?” 月宜摇摇头,让茱扇把点心推到章驰面前,她对茱扇说:“你下去吧,哥哥在这里,没事的。”茱扇不放心,但是月宜坚决,就只好退下。摇翠亭中便只剩下月宜和章驰。她柔声道:“谢谢哥哥肯陪我去。其实,看得出来,哥哥你不爱去对不对?” 章驰低眸,盯着那素白的点心,有点像是月宜的肤色,他心神一正,静然说:“没事。” 月宜想了想,如实说:“其实,我也不想去。可是娘说,去了认识一些朋友,也不会总是闷在屋里。” 章驰想起来第一天月宜想让他陪自己出去走走,他拒绝了,现在听了这话,有些愧疚:“伯母说的也对,认识几个朋友,你也可以出去走走。”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她绞着帕子,咕哝说。 “和我有什么意思,我连这院子都介绍不好。”章驰自嘲道。 “没有。哥哥很好。”月宜认真地说。 章驰对上她的目光,而后微微一热,旋而低低地说:“我陪你去,护你周全。” 到了日子,章驰和月宜同坐一辆马车去往大将军府。月宜一手撑着面庞,饶有兴致地盯着章驰看。他今天穿了一件苍翠色竹枝吻的衣服,很英气,章驰睨着她:“你怎么总是看着我?” “好看。”月宜娇憨地说。 章驰被噎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把她的脑袋转过去,让她往前看。不料,手一松开,她又转过来,笑吟吟地,章驰又给她转过去,如此几次,月宜玩得不亦乐乎,章驰则是无奈透顶,只好任凭月宜含笑继续盯着自己瞧。下了马车,王靖来瞧见好友脸上的红好奇地问:“怎么了?今天也不算热啊。” “没事。”章驰支吾着。 王靖来看到月宜很是高兴,殷切地和她介绍,哪一位世家小姐、哪一位贵府公子,头头是道。章驰就慢慢跟在两人身后,目光默默盯着月宜窈窕背影。章驰看得出来,月宜也听得叁心二意的,虽然频频微笑点头,但是不一会儿就会回过头看看自己还在不在,然后欣慰地舒口气继续听王靖来介绍。 章驰心里那一点点别去忽然消失了很多。 王靖来说了很多,有些口渴,章驰让金桥请王靖来去喝点水,肉眼可见地月宜长舒了口气,章驰忍不住笑出声。月宜顿时回过神来:“哥哥,你笑什么呢?我要听。” “笑你。”章驰占领了王靖来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我怎么了?” “像个小傻子。”章驰说,“不爱听,还那么假装聚精会神得,直接让他走就是了。” “那是你的朋友。”月宜小声道。 章驰一怔,继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你不爱听他说话知会一声,或者找个借口离开,不要因为我而一直硬撑着。” “哥哥对我好,我都知道。”月宜莞尔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他,很是高兴。 第三章人间初识面(3) 月宜看够了池塘月色,转个身来到章驰身边与之并肩坐着。她身上沾染着荷风清香,幽幽若若,很好闻,月宜问他:“哥,我们还可以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章驰好脾气地说。 月宜点点头,旋而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去过云意楼?” 章驰面上一红说:“谁和你说的?” “下人们说话我听见了。那是勾栏院对不对?”月宜也是第一次知道人间所谓的勾栏院,便忍不住想要知道章驰去没去过。 “知道还乱问。” 月宜碰了碰他的手臂,又问了一遍:“那你去过没有啊?” 章驰摇了摇头:“没去过。” 月宜顿时笑眯眯地,眼睛弯起来,好像是今夜天空悬挂着那颗月牙。 章驰呢喃着“傻子”,也跟着不知道为何笑起来。 “他们说,那里的姑娘都很漂亮,有一位姑娘叫作花鹃,是那里的,那里的……”月宜记不得那个词语是什么,绞尽脑汁地想。 “花魁。”章驰回答。 月宜脸上又有些不开心:“你还说没去过,你都知道是花魁。” “你也知道啊。你不是也没去过。” 月宜小声问:“你见过花鹃姑娘吗?” “没见过。不过成均馆里有人见过,听说是国色倾城。很美。” 月宜听着他夸赞别人,嘟囔着:“那,和我比呢?” 章驰抿着唇笑了笑,然后凑近一些也和她一样,说话轻轻地:“你最好看。” 月宜第一次听他说自己好看,兴奋地手足无措,傻乎乎地笑了半天。 月宜和他说笑了会儿,渐渐也觉得累了,不知不觉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章驰身子一僵连忙说:“月宜,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再坐一会儿。回去了,你又要不理我了。”月宜咕哝着。 “我没有不理你。” 月宜说:“哥哥住的那么远,白天又要去成均馆,夜里也不好去打扰你,难得和你出来,多待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好。”章驰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去。” 月光渗入流淌在画舫内,章驰身子绷得紧紧的,只是这样端正坐好,不敢动。他也读过那种色情书籍,里头什么温香暖玉在怀多么多么缱绻风流,他从前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比书上写的还要令人紧张、激动。 她就这么靠在自己肩头,安安静静,素净的那张小脸安宁美好,小嘴吐气如兰,呼吸如一条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身子,一层一层,把他束缚的喘不上气来。 “月宜……”章驰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应答。 想来,走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就让她睡一会儿吧。 虽然是夏日,但是在湖岸旁,总还是有些凉风,章驰踟蹰了会儿,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用手掌拢了拢月宜的手臂。她可真是纤弱,露在外面的手腕那么细。章驰看来看去,又是好奇,又是蠢蠢欲动,觉得那白皙的肌肤就如同今夜的月色一般,不知道这月光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章驰喉头滚了滚,一边唾弃自己登徒子的行为,一边又安慰自己,月宜睡着了不会察觉,最后后者战胜了前者。章驰的手移到月宜手腕上,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圈住月宜的手腕,要是这样轻轻一折,估计她的手腕就要折断了。手指内侧和她的皮肤相处,比他想象的还要细腻温润,于是,他忍不住又把手掌翻转过来,一点点握住她的柔荑,纤弱的小手被自己虚虚握在掌心。 章驰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如此亲密,明知应该松手却又不舍的,反而握得更紧了。 她被他圈在怀里,依偎着他,丝毫未曾察觉到什么,如花的唇瓣近在咫尺,章驰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那里,着了魔一般慢慢靠近,靠近…… “呀,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打扰郎君和娘子了!失礼,失礼。”画舫的帘幕掀开,一个女人惊叫一声又赶紧跑开了,应该是认错了船只。 章驰所有旖旎的想法顿时都消散了,仿佛一桶冰水直直地浇在自己脑门上。好在月宜只是扁了扁嘴,并没有醒来。他松开她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捶了一下,如果那个女人没有进来,那么他,他就……他就亲上去了。月宜可是自己的妹妹。 月宜醒来时,自己蜷缩在长凳上,身上是章驰的外衫。章驰坐在对面,晦暗的光让月宜看不清章驰的神色。她睡眼惺忪得,坐起身,软软地说:“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嗯。走吧。”章驰站起身,声音不知为何不复之前的温柔。他要离开,月宜揪住他的衣角:“哥,我腿好累,你背着我好不好?” 章驰说:“我雇辆马车……” “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月宜央求着。 章驰低了低头,最后只得弯下腰,月宜跃到他身上,小脸在他肩窝处蹭了蹭,笑吟吟得。章驰心口好像很多小蚂蚁爬来爬去。月宜一路都在和他说话,他却忽然冷淡了起来,月宜疑惑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章驰听到月宜委屈的声音,心有愧疚,可还是敛去心底的那些龌龊心思,说,“回去之后好好休息。这几天我在成均馆有事,你要是还想出去就让茱扇、金桥带你去。”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再陪着月宜出去玩了。 月宜委屈地看着章驰,章驰却没有让自己回应。 他送月宜回到府内,嘱咐茱扇好好照顾她就兀自回房。 金桥见自己家大爷心情不太好,试探着问:“爷,是不是今天又和谁闹别扭了?” 章驰似是很疲惫,摆了摆手让金桥离开。 屋里没有人,章驰默默坐在床榻旁,明灭不定的烛火在墙上映出一个清晰的影子,渐渐地,那影子夹杂着屋外斑驳树影花香好像幻化成了一个女子,窈窕纤细,清姿曼妙,然后那个影子愈发清晰起来,最后向自己缓缓走来,青丝袅袅,温柔可爱,细腻的肌肤在怀中如此清晰,脆弱的手腕勾住自己的颈子,柔婉的声音在耳畔魅惑地响起,又是羞涩,又是妩媚,满满都是依赖:“哥哥,你陪着我吧。” 她念着“哥哥”时,脆生生的,又甜甜地,和别的称呼都不一样。 章驰定定端详着怀中女子,那么美,那么纯净无暇,干净地让他想要肆意弄脏。他想起来在画舫中没有完成的事情,于是低下头捕捉到女孩儿的唇瓣,软软得,衔在口中真是怕要咬坏了。章驰毫无章法地吮吸,手掌沿着她的手臂上移,最后定格在女孩的胸前,颤巍巍得拢住其中一个,绵绵嫩嫩,很有弹性,她身子瘦弱,那里却不小,章驰忍不住,他记得那个不小心闯入的女人称呼他们是“郎君”“娘子”,他没有否认,那月宜便是自己的娘子,他这样欺负她算不得什么。 是啊,算不得什么,章驰心念一动,又听到女孩儿一声又一声缠绵悱恻的“哥哥”,立刻就要挑开月宜的月华长裙,忽然,窗格风声簌簌,烛火熄灭,一室昏暗。 章驰猛然惊醒,双手中什么都没有。 原来只是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可是这春梦太过真实,又弥补了章驰在画舫中的遗憾,只是可惜,终究是虚无缥缈的梦境。章驰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为着这个春梦很是羞恼。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当成均馆的公子们聚在一起谈笑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很是不屑,因为他觉得情欲一事实在没什么可吸引人的。 但遇到了月宜,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沉浸在这种欲望中。 刚才的梦境虽然让他在幻境中亲吻到了月宜,奈何不过是镜花水月,现在自己双腿间还难受得很。他脱了衣服挂在屏风上,然后翻身上床,侧过身面对着墙壁,手掌犹豫了会儿最后认命一般探入裤子里,握住自己的硕大肉棒开始上下撸动。 他的手常年握笔执剑,上头都是茧子,在画舫里他握了月宜的手,柔嫩的像是白玉雕,如果,如果是她的小手握住自己这里撸动,那自己肯定比现在要舒服得多。对,就想象着月宜,章驰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月宜的身影,小姑娘薄扇褪去,玉体横陈,然后蜷缩在自己怀中,她的手在裤子里慢慢撸动,扬起小脸,鲜嫩的唇瓣亲吻在自己的喉结处,章驰则揉捏着她的两团绵软,使劲抓了一下,她呜呜咽咽得觉得痛,可是那样哼哼唧唧得声音令男人只会更想蹂躏她:“小荡妇……这么纯,却又这么会勾人……” 月宜每次看着他的时候,殷殷切切,所有的心思都缠在自己身上,那样依恋的目光每次都把章驰搅和的不得安宁。 就是那道目光,章驰才会意乱情迷,才会今晚在画舫里情难自禁。 他咬着牙,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发泄一般地说:“哥哥的鸡巴粗不粗,想不想要?改天让你尝一尝好不好?月宜、月宜……” 他身子忽然绷得紧紧得,低低地呻吟了几声,射了一手黏湿的液体。 章驰起身换了干净的衣服,上床后趴在床面,闭上眼,心底不自在。 月宜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自己却意淫着月宜的身体自慰,最重要的是,这一过程他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是遗憾为何不能梦想成真。 他最近一些日子心浮气躁的,王靖来下学时见他还坐在原地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笑问道:“怎么还不走?” “等会儿。” “难得你今天在成均馆逗留。我看你一天魂不守舍得,出啥事了?” 章驰摇摇头,一手握拳撑着面庞:“等一会儿再走,书还没看完。” “等一会儿?你不着急回去看看你的小妹妹?” 章驰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昨晚上吃晚饭,月宜想和他说话,他却扒了两口饭匆匆离开了,月宜眼底的伤心清晰可见。他早上走的时候,发现月宜起的也很早,茱扇跟在徐天姿身后,捧了好几匹精致绸缎以及新做的衣服。徐天姿照例和章驰寒暄了几句,末了,笑着对章驰说:“昨日下午,有一位安小姐递了帖子来,请你妹妹今天去府里做客,听说是上回在大将军府,他们兄妹二人觉得月宜不错,还想认识认识。邈之,谢谢你上次陪着月宜去了将军府,这孩子内向,不爱交际,这下总算能有个朋友了,听说那位安公子是羽林郎将,你父亲与他父亲也认识,一表人才……” 后面还有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安氏兄妹要和月宜去玄雁山祈福。 自己下学之后要不要也去看看。可转念又一想,冒冒失失跑到那里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他心里翻来覆去天人交战,王靖来在旁边撺掇了几句,章驰还是站起身,唤了金桥去往玄雁山。他安慰自己,也是很久没去山上转转了,就当是散散心。 金桥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是玄雁山有什么可转的,还不如去西边的庆山。章驰本来就心烦,回头斥了一声,金桥赶紧闭上嘴不敢再说话。过了会儿,金桥忍不住又问:“爷,您在找什么呢?” “你瞧见姑娘了没?” 金桥一怔,旋而道:“没瞧见,会不会姑娘已经回府了?” 章驰舒了口气,早点回去最好。 可是刚想回府,脚步一定,就见不远处的东风亭里端坐着一男一女。女孩正是月宜,那个男的估计就是什么安公子了。月宜戴着面纱,那公子言笑晏晏,一直在讲述什么,月宜仔细聆听,偶尔点点头算是附和。 只是章驰还是看出来了月宜的腼腆和拘谨,安公子为她沏茶,她赶紧摆手,慌张地好像那是一杯毒酒,笑容有些僵硬。 章驰悄悄走近,听到安公子说:“小妹一会儿就回来,姑娘别着急。” “嗯,我知道。” 安公子又说:“要不,我先送姑娘回去?” 月宜连连摇头:“不必了,多谢安公子。” 章驰忍俊不禁,轻笑一声,月宜扭头忽然看到树林中观望这边的章驰,眼镜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欢欢喜喜地说:“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第四章人间初识面(4) 安公子听到月宜的称呼,也站起身,拱手说:“原来是章公子,久闻大名。” 章驰微微颔首,寒暄几句。不得不说,安公子礼貌温润,待人温柔,比他的性格要好一些,他若是月宜也愿意和安公子多说几句话。章驰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子紧迫。下意识地上前握住月宜的手,然后说:“安公子,家父派我来接妹妹回复,时辰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公子雅兴,望公子见谅。” 安公子闻言忙道:“好,二位慢走。”他将桌子上的漆盒递给月宜说:“姑娘别忘了这个。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得见姑娘。” “好。代我谢谢安妹妹。也谢谢安公子。”月宜道谢。 章驰坐在马车上一直觉得那个漆盒很碍眼,冷声道:“这里面什么东西?” 月宜笑了笑,打开来看像是小孩子显摆自己的玩具:“都是安妹妹给我的糖,各式各样,很好吃。我今天和安妹妹吃了好多。回头得让娘亲选一些好东西也回送给安妹妹和安公子。” 章驰冷嗤一声:“是安小姐送你的,你干嘛还要送给安公子?” “他们兄妹是一体,都要送的啊。” “我是你哥哥,他们怎么不送我?” 月宜想了想说:“因为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吧……” 章驰被她噎住,扭过脸儿生了会儿闷气,月宜扯了扯他的袖子问:“哥,你今天怎么会来找我啊?什么时候来的?” “去那儿走走,巧遇。”章驰慢条斯理地吐出几个字敷衍。 月宜放下漆盒,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是来特意找我的。” 章驰听着月宜失望的语气,扭过脸,看向女孩子带着怔忡的眼眸,黯然没有光泽。马车里没有旁人,小小的马车,他们并肩挨着坐在一起,女孩子的馨香萦绕在身上,他想起来在东风亭外握住她的手,她丝毫没有介怀,反而也温柔地反握住他的手。于是,章驰大着胆子在她清醒的时候又握住了月宜的手掌。 她顿时回眸看着他,章驰一瞬不瞬地也与她对视,女孩儿笑意恬静,然后婉声说:“哥,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没生你的气。”章驰叹道,“是在生自己的气。” “你怎么了啊?” 章驰摇摇头,静静微笑了一下。 月宜顺势又靠在他肩上说:“哥,你要是有心事想和人说,可以告诉我。” “你是小傻子,懂什么?”章驰没有推开她,而是像那日在画舫一样,拥着她的手臂,把她圈在怀中。 “我也不是很傻……”月宜不满地咕哝。 章驰笑了笑:“那也还是傻。” 月宜有点小气愤,仰起头忽然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她自己不觉得怎样,倒是章驰很惊讶,脸瞬间就红了。她却笑眯眯地,拨弄着头发,有些娇憨。 “月宜,和外头的人你也是这样吗?”章驰艰涩地问她。 月宜摇摇头说:“没有啊,只和哥哥。” 章驰心里炸开了很多小气泡,麻酥酥得,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月宜笑道:“哥,你笑起来很好看,可是你不怎么爱笑。” 章驰在她的头发上捋了几下,没有解释。章延一直希望章驰入朝为官,章延是个文人,自然也寄希望于章驰能够文采出众。章驰不喜欢麻烦,甚至有点懒,所以当父亲苦口婆心给自己讲述文官之道时章驰也同意入成均馆学习。放弃了他一直想要练武成为武将的想法。只是自那之后,他与父亲的隔阂也多了起来。他的世界变得有些灰暗和阴沉,性子也越来越别扭,没什么亮光。他不喜欢的东西他也可以做到最好,但也是机械性的,乏味的,感觉不到什么快乐。 还好,月宜出现了,她走到她的世界里,笑盈盈得,像是一朵海棠花。让他气,又让他喜。只是,她是自己的妹妹。她对自己的依赖或许也只是养在深闺对唯一兄长的青睐和亲近,家里如果还有一个兄长,那,她的心思可能会掰成两分平分,到时候他就不是唯一了。 “我听安公子说哥哥很优秀,文武双全。还听说有不少女子暗中倾慕哥哥。”月宜直起身认真看着章驰,“是真的吗?” 章驰面庞微微一热:“你问的哪一句?” “后面那句。” 章驰眼皮一掀,轻轻咳了一声,敷衍着:“听那个安公子胡扯。” 月宜笑道:“我娘总是劝我和哥哥多学习,哥哥读书读得好,不像我,不爱看书。娘昨天还说有空让我去找哥哥请教。” 章驰其实也了解月宜,月宜倒不是不爱学习,只是也不喜欢那些功名富贵,专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过安公子今天说了很多,我觉得他也挺有见识,我很佩服。”月宜客观地评价了一下,却没想到扎了章驰的心,他松了手又不说话,兀自酸涩起来。 席间徐天姿和章延也不经意间提起这件事。徐天姿并不古板,虽然嘴上总是说要把女儿嫁出去,但是学业上也不敢耽误,希望月宜能够博闻强识,不要和很多女孩子一样,脑子空空,碌碌无为,嫁了人也是被欺负的结果。“邈之,月宜是你妹妹,你若是得空也多给月宜讲讲成均馆夫子教的东西,让月宜跟着听听。”徐天姿给章驰夹了一些饭菜,讨好地说笑。 章延听着徐天姿这种小心翼翼请求的语气有些不满:“邈之,你给月宜讲讲也没什么。学到手的东西能讲出去了,这也是本事。否则以后入朝为官,什么事都讲不出来,那是怎么安邦治国?” “知道了。”章驰薄薄的双唇吐出叁个字,然后放下碗筷,“我回房温习功课了。”临走前,他神色不明地居高临下看了一眼中心人物月宜,为着她今天夸奖安公子还有点生气。 月宜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章驰却冷着脸离开了。回梦觉斋的途中,他心里却总是想起月宜的笑容,女孩子见到他都是有些羞涩的笑容,月宜也不例外,但是她的笑容透着打动人心的温暖,像糖果做的月牙,浅浅一弯,清亮纯净,又带着甜意。 这样的笑容只留给自己看一辈子该多好。 某日王靖来又来找章驰玩,两人在梦觉斋一起研读了一会儿,王靖来忽然翻出一本精致的画册,神神秘秘的说:“我今儿带了个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章驰瞧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些什么。王靖来就喜欢和那些风流公子在一起,勾栏院没有王靖来没去过的。这类东西更不用说,他们都不知道买了多少。 王靖来翻开画册其中一页,女人身材丰满,赤身裸体此时赤身裸体,胸前傲人的双乳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把玩着。再翻到下一页,女人的乳尖被凶狠地扯起来,而她正伏在男人腿间,艳红的唇吞吐着男人粗硬的阳具。男女画的栩栩如生,再加上彩绘精致,好像是真的一般。王靖来得意地看着章驰:“这可是新出的,后头还有各式各样的,我今天送你一册如何?” 可他只是淡漠地移开视线,皱了皱眉,不置评论。 王靖来撇了撇嘴:“你眼光还挺高。”他把那画册阖上,手臂压在上头,觑着金桥等人都退下了,压低了声音和章驰说:“邈之,话说回来,你那个便宜妹妹可比这里头女人好看多了,前凸后翘,说话温温柔柔,这要是脱了衣服在床上叫两声,那可比花鹃还酥人骨头……” 他话还没说完,章驰已经一个拳头打在了王靖来脸上。 王靖来“唔”了一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章驰:“你这是做什么?” “你他妈不就是欠揍吗?”章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阴恻恻地看着王靖来,随即把他那些画册扔在地上说,“你可别让我再听见第二次!”王靖来甚少看到章驰这般,两人从小就认识,再加上家中世交,他们的关系比旁人亲近许多。章驰素来是淡然的,好像永远都事不关己,懒懒散散的。可现在章驰有些危险的语气让他不由张口结舌,他脸上热辣辣得痛,但也是自己口无遮拦,只得讪讪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章驰把那些画册胡乱捡起来扔在王靖来怀中,警告他说:“她是我妹妹,你再说类似的话,我饶不了你。” 王靖来心里是看不上商贾出身的徐天姿母女二人,大齐崇农抑商,虽然徐天姿在南方富甲一方,但论身份地位,到底还是不如王靖来和章驰家中,所以才一时嘴快,说出了轻贱月宜的话。他以为章驰也和他一样瞧不上,没想到章驰发了脾气。 “好好好,不说了还不成吗?”王靖来忍着怒气揉了揉脸说,“你妹妹最宝贵。在成均馆你和人打架,到了家里你又和我打架,我看你以后怎么揍你未来妹夫。” 章驰听了最后一句话默然无语,要是月宜嫁人受委屈,他肯定会上门把那个欺负妹妹的男人打一顿。但,又有什么用呢?妹妹已经嫁人了。想到月宜以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里就难过。要是,要是嫁给他,他一定好好待她,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王靖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章驰的脑子里一会儿盘旋着画册上那些内容,夹杂着那些梦境,就好像是自己在欺辱月宜,又是羞愧又是兴奋,过一会儿又变成月宜和别的男人成亲,那个男人掀起盖头,喜悦地对上同样开心的月宜,章驰眼看着他们喝了合卺酒,床上撒着花生、桂圆,寓意早生贵子,他心里疼得仿佛是要滴出血来,却根本无能为力。 “哥,你休息了吗?”月宜轻柔的声音响起。 夜色已深,徐天姿和章延也都已经歇息,章驰正在换衣服,闻言连忙整理了一下,打开门说:“有事吗?” 月宜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头发松散地绾起来,还有几绺青丝顽皮的在耳畔荡来荡去,文静温婉,又有一丝俏皮。她提着一个小食盒,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我瞧见你这里还没有灭灯,就来看看你,给你送些吃的。”说着压低声音叮嘱说:“别把伯父和娘吵醒,要不又要说我不早早睡觉。” 章驰本来很累,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目光碰触到月宜恬静的笑容,心尖又生出一丝湿润,点点头,让她进来:“谢谢你。” 她道声谢,这是第一次来到梦觉斋,很是拘谨。章驰的卧房不算太整齐,他不喜欢下人们天天进来打扫房间,多数都是自己规整,但显然还是乱七八糟得,尤其是几件应该换洗的衣服还堆在床头。章驰大步走过去赶紧抱走衣服掩藏起来。回眸,见月宜还是那样温巧的微笑,章驰有些不自在:“做的什么?” 她连忙点头,将食盒放到案上,移开盖子,里面是蒸好的核桃鸡蛋羹。她笑了笑婉声说:“我瞧哥哥总是学到很晚,核桃对身体好,就做了这些给你送来。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一点都没让人帮我”她把勺子递给章驰,章驰道过谢,吃了一点称赞道:“你做的很好。”知道是她亲手做的,心里更是暖融融得。 月宜缓了口气:“好吃就好,我还怕哥哥不喜欢呢。你要是喜欢。我每天给你做不同的宵夜。” “那我这肚子就该挺起来了。”章驰打趣道,他瞥见那本书又问,“带书过来做什么?” “想请教你一些地方,我不是很懂。夫子今天让我看这本书,明日要考我,娘就说让我来问问你。”月宜摊开书本,上头有她的簪花小楷自己,卫夫人的簪花小楷柔美清丽,月宜写得也很是飘逸出尘。章驰夸奖了几句,月宜面上有些红润,他拉开椅子说:“你先坐,我瞧瞧。” 他也搬来一把凳子挨着坐下,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旁落座的月宜身上,她双手托着脸颊,目光垂下,侧面莹白如玉,灯下看美人,愈发动人。他不禁回忆起王靖来对月宜的评价,倒有些意乱情迷。 第五章人间初识面(5) 他甩甩头,斟酌了一下如何简洁地讲明白,然后示意月宜凑近一些,耐心地给她讲述。月宜听得认真,但仍有些懵懂,这里头家国情怀写得隐晦,月宜初读实在读不懂。章驰只好放下书本,从书架上拿了些类似的书本给月宜说:“其实这都是差不多的,你读一本这个,这个通俗易懂,读懂了,慢慢再想想,俞先生的书也就明白了。” 月宜闻言便乖巧地读书,章驰则在月宜的书本上写下注解,月宜好奇,凑近一看,几乎要触碰到章驰握笔的指尖,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月宜柔嫩的脸颊,闻着少女身上的融融暖香,心里面越来越不受控,那种躁动让他甚至没来由的心慌,是他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感觉。 “哥哥的字真好看。”月宜笑眯眯地说。 章驰斥道:“好好读书。” 她倒也听话,一手撑着脸蛋,认真,只是读了一会儿就哈欠连天:“哥,我累了,明儿再过来读好不好?” “是你要读书得,读完了再回去。”章驰肃然说 月宜撇撇嘴,只得继续忍着困意看书。 章驰暗地里偷笑,其实也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只是这样坐着,心里就无比满足。他给她的书写完注解,就回到床上,靠在床头,单腿曲起,随手也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偶尔抬眸看着咬紧唇瓣埋头思索的小姑娘单薄背影,忽然觉得比王靖来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册里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更诱人。 两人这般各自看书也不知多久,章驰再次抬眸望去时,月宜已经伏在书桌上睡着了。章驰放下书,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下身,仰起头看着月宜小脸匀红,像是娇艳欲滴的红樱桃。章驰盯着她许久,最后下决心一般抬起手打横将她抱起。月宜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章驰蹙眉听不太清,只隐约好像说着“哥哥”两个字。 他抱着她打开房门,茱扇正坐在廊下,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看见章驰出来吓了一跳,怀里还抱着自家姑娘:“爷,姑娘是……” “嘘,小声些,我送月宜回房。”章驰敛眉开口,不容茱扇拒绝。茱扇只好跟着章驰回到御香馆,章驰却又把她打发出去,自己抱着月宜来到床上,然后掩上门,并未点燃烛火,谁都不许进来。一室黑暗中,只有幽微的月光勾勒出床上沉睡娇婉的少女。他俯下身打量着月宜恬静柔美的容色,尤其花瓣一般柔嫩的唇,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还是青涩而紧张地贴上她的唇。 月夜无声,黑暗的屋内仿佛被巨大的深色绸缎包裹,少年俯下身啄吻着床上玲珑少女。小姑娘睡得熟,但是章驰仍然不敢太用力,生怕月宜醒来会让彼此陷入难题。只是,月宜的唇一如想象中的芬芳柔嫩,明知道应该离开的章驰却着迷的流连不已,情到深处也想将舌头深入其中,勾着小姑娘的香舌嬉戏一番。。 月宜似是感觉到什么,发出几声“嗯……唔……”的呢喃软音,章驰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月宜的樱唇,进而吻上月宜的精致的锁骨,手指隔着她的嫩黄色衣衫轻轻拨弄着秀气的乳尖,感觉到小姑娘的樱果渐渐立起,引君采撷。月宜年岁还小,胸前却发育的极好,章驰忍耐不住,终究还是将手探入领口中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半晌,白日里少年清朗的眸色此时竟然如同蒙了水雾氤氲迷离。他手指上移,轻柔地抚摸着月宜的脸颊。 唇瓣重新贴近,抵在少女的唇珠上喃喃说:“小乖,你怎么这么乖,乖的让我想把你一口吃下去。你,愿不愿意?” 月宜没有回应,只是侧过身子睡得香甜,还是那样单纯可爱。 章驰给她掖了掖薄被,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开。 茱扇在外头瞧见章驰走出,连忙迎上去,有些慌乱地问:“我们姑娘呢?” 章驰静静凝睇着茱扇,想来贴身大丫鬟应该是知道自己对他们家姑娘做了什么,于是郎朗说道:“月宜睡了。” 茱扇不敢对视,蹭过身想要进屋,章驰却道:“我会负责。” 茱扇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阖上门进去照顾月宜了。 章驰闭了闭眼,知道自己走出这步就再难回头了。只是他可以不顾世俗,月宜可以吗?父亲和徐天姿又会不会同意呢? 回到卧房,章驰让金桥给自己打水,阖上演仰靠在浴桶边缘,回忆着唇齿之前那种暧昧地并不完全的碰触,越想心脏跳得越快,他的欲望越来越躁动,忍不住一手来到两腿之间握住那根粗大的阳物,下颔绷紧,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发激昂。他借着哗哗的水声纵情喊着月宜的名字,脑海中幻想着小姑娘赤裸身躯躺在自己卧房内那张床上,墨色折纸花纹被褥,黑白分明,少女长发如瀑,章驰倾覆其上,粗硬的鸡巴在她娇嫩紧致的小穴内疯狂进出,她嘤嘤娇喘,显然有些受不住,一径含着“哥哥”“郎君”求饶,而他却用绳子绑住小姑娘的双臂,咬着她粉红娇嫩的乳尖埋头操干。 “操死你,老子操死你这个小骚货,操的爽吗,小乖?我的小乖……你总是勾着我……”撸动的节奏越来越快,章驰低喘着,终于,手中硕大的阳物喷出白色的精液也从指缝间滑落。 纵情过后,章驰略显茫然地盯着水面,过了许久,水温渐冷,他才拿了毛巾擦拭。为了避免金桥看到,自己亲自去把水倒了。原本清朗舒然的面容此时却被欲望缠绕。 章驰勾了勾唇角,对上卧房内镜中自己幽深的目光,眼底欲色重重。 第二天早晨,月宜迷迷糊糊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她本是想和章驰多亲近亲近,可是自己在梦觉斋不知不觉睡着了,后来再有什么都不记得。茱扇给月宜打了水进来,瞧见月宜醒了,忙问道:“姑娘要起来吗?” “昨晚上是不是哥哥把我送回来的?”月宜欣然询问。 茱扇面色一僵,却没有显露太多只是静静说着:“爷看您睡着了,就把您送回来了,爷坐了会儿便回去了。”至于他还在屋子里流连了一会儿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茱扇没有明说。 “哦。”月宜不疑有他,下床洗漱,对镜一看,却发现自己锁骨处有绯红一点,月宜奇道:“昨晚有蚊子吗?”茱扇见了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又不好明说,倒是月宜自己用手指抹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可是不痒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章驰今天没有和往常那样独自一人吃了早饭去往成均馆,他难得坐在屋内和章延一起吃早饭,徐天姿带着月宜一起前来,看见章驰也十分惊讶。章驰说自己今天课业不多,不用去的太早。徐天姿含笑说:“邈之平常是最用功的。也谢谢你抽空帮月宜讲解。” “伯母不必客气。”他说完,目光落在对面的月宜身上,瞥见她锁骨上那一点微红,又想起仍然残留在唇齿之间的软香,落在膝盖上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收拢起来。他面上虽然依旧清冷,可是在众人看不到时,盯着月宜的目光尽是赤裸裸的渴望。徐天姿只怕不知道,她拜托的继子其实已经对亲生女儿别有心思。 章驰背着书箱要离开的时候,月宜忽然揪住他的衣袖说:“哥,你带我去成均馆吧。” “你又不是那里的学生,你跟着去做什么?”章驰好笑地说。 月宜看了一眼金桥,眼睛一亮:“我做你的书童好不好?你让金桥把衣服给我穿。” 章驰闻言,蹙眉斥道:“胡闹,随随便便穿男人的衣服像什么样子?再说,夫子今天要来考你的学问,你不能翘课。” 月宜扁了扁嘴只好说:“那你明天带我去吧。你不让我穿金桥的衣服,那你让我穿你的衣服好不好?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她最后一句话瞬间就让章驰心软了,四下里无人,他握着月宜的手指温声道:“那,两日后你的夫子还要来给你上课吗?” 月宜摇摇头。 “那到时候我偷偷带你去?我爹那天不在家里……” “娘亲那天好像也要出去见某个夫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要到下午才能回来。”月宜急急地开口。 “嗯,那好,到时我给你找身衣服你换上和我一起去。” 月宜眼底亮晶晶得,很是期待。章驰心底痒了起来,扯了她的手绕过假山,躲在其中,把她压在石壁上,声音沙哑得很:“那你要怎样谢谢哥哥?” 月宜望入少年的眼眸,懵懂地说:“哥哥要我怎么谢你?” 章驰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亲一下这里。” 月宜听话,什么都没想就在他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章驰时间紧迫,不好再多索要几个,双手圈着她纤弱的腰肢叮嘱说:“只能这样亲哥哥,其他人都不可以。记住了吗?” 月宜笑笑:“我听哥哥的。” 他揉揉她的青丝,不舍得说:“那我走了。在家等我。” “好。”她脆生生地回答。 如此这般,倒真的像是新婚小夫妻一样缠绵不舍。 月宜今天在夫子面前表现得很好,那本难啃的书,因为章驰的讲解和注释,夫子的提问月宜也从容应对。夫子十分满意,在徐天姿面前一番称赞。如此徐天姿更加感谢章驰,也乐得看见月宜缠着章驰问这问那。 这天晚上金桥送来一套男人的装束,茱扇也听说了月宜要跟着章驰去成均馆一事,私下里劝了几回月宜都不听,也无可奈何。金桥指着那衣服说:“这衣服是我们爷这两天特意找人赶制的,姑娘穿上试试,看看怎么样?” 月宜道了谢,换上之后十分合身,把头发绾起来,稍稍低了低身子,还真是像个小书童一样。金桥说:“明儿我也跟着一起去,爷去了学堂里头不让旁人伺候,我就陪着姑娘在外头转转。姑娘别怕。” “好。那有劳你了。” 金桥这才退下。 茱扇给月宜规整着衣服发起了牢骚:“好端端的非要穿上这样的衣服,是好玩吗?” “就是想去看看哥哥的成均馆什么样子?想多和他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茱扇手上停了停认真看着月宜:“姑娘真的很愿意和爷在一起吗?” 月宜点头:“是啊,和他在一起,我总是很高兴。” 茱扇又问:“大爷对姑娘好吗?” 月宜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月宜是个柔和单纯的姑娘,但是却不是眼皮子浅,人家给点小恩小惠就觉得对方好上加好的女孩子。所以她能说这话,茱扇相信:“行,那姑娘这么抬举大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姑娘明天好好玩去,我和其他人给姑娘兜着。” 章驰一早就等着月宜,不一会儿,一个小身影迅速跑过来,然后福了一礼,轻咳一声,毕恭毕敬地说:“大爷,我是新来的小书童,月宜。” 章驰忍俊不禁,直接拉着她上了马车,金桥在前头赶车。月宜扬起小脸笑着说:“哥,你应该让我也在外头驾车的。” “你帮我抱着书箱。”章驰从里头抽出几本书,然后把小箱子递给月宜。月宜看着上头刻的花纹说:“这个小书箱是从那里买的,这花纹好漂亮。栩栩如生得。” 章驰微微一笑说:“是我自己刻上去的。” “真的吗?哥哥什么都会。”月宜很是惊讶。 章驰点点头:“没事的时候刻了一些花纹,我娘亲喜欢木芙蓉,算是怀念娘亲。” “对不起,不该问起得。” 章驰不在意:“你又不知道这些,没事。娘亲去了很久了,我心里也放下了。” “哥哥,有我在啊。”月宜握着他的手指摇了摇。 章驰反握住,包裹着她的手,然后凑过去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低低地说:“是啊,现在我有月宜了。” 到了成均馆,已经有一些学生提前到了,月宜把书箱递给章驰,当着别的面,章驰不好再与月宜亲近,只是低声叮嘱着:“跟紧金桥,别走丢了。” “我知道。我在外头等着哥哥。” 章驰中午一般都是随便吃些东西,今天为了月宜特意带了不少吃食:“午饭我们一起吃。” “嗯。”月宜笑盈盈得,很是乖巧。 第六章人间初识面(6) “邈之?”同窗从后头唤了一声,大咧咧走过来寒暄几句,见到金桥和月宜笑问道,“哟,今天怎么带了两个书童?” “哦,金桥身体不舒服,有些事做不来,就让别人一起过来了。”章驰上前一步挡住月宜。月宜也只是安静地站在章驰身后,垂下小脑袋,一言不发。 “你这书童太瘦弱了,这脸……这脸可真是白。比女人还嫩。”同窗还是眼尖地瞧见了一丝月宜的面容,不禁调笑说。 章驰皱了皱眉:“先生要来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 同窗没有再追问,和章驰并肩离开,只是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月宜半低着头和金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侧面,惊艳了少年的目光。帝都某些公子颇好龙阳之风,这位同窗刘公子便是其中之一,方才惊鸿一瞥一个上午都念念不忘。 先生讲完了,刘公子连忙偷偷跟着章驰出来,章驰让金桥把马车赶远一些,和月宜坐在马车里一边说话,一边用餐。金桥的声音从外头响起:“刘公子,我们爷吃饭呢,您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吃饭罢了,我就问个事情怕什么……” “公子爷……公子爷……”金桥拦不住,章驰干脆掀起帘子问道:“怎么了?” 刘公子探着脑袋往里头看,却被章驰挡的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不禁有些遗憾:“哦,没什么,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云意楼?” “我不去。”章驰冷声道。 刘公子自讨没趣只好离开。章驰瞪着他的背影明白他要干嘛,落下帘幕对月宜说:“你瞧,惹了麻烦……” “什么麻烦?”月宜问。 章驰说:“那个刘公子以为你是个男孩儿,想把你抢过去,做他的私人小倌。” 月宜顿时红了脸,恨恨地说:“我不要。他,他不要脸。” 章驰见她容色娇艳欲滴,虽然是男装,却还是那么清理婉约,那样娇羞文静,也难怪刘公子会一见倾心。他摇摇头,徐徐叹了口气:“你真是爱勾人,换了男装还是惹得男人过来问这问那。” “我没有勾人。”月宜瞪他一眼。 章驰勾起她的下巴玩笑说:“还说没勾人,你第一天初次见到我就是这样看着我。哪有女孩子第一次见到男生就这种眼神。” 月宜咬了咬唇瓣,轻轻地说:“因为我喜欢哥哥。” 章驰心神一动,放下手把她揽在怀中柔声道:“嗯,我知道了。”默了默,少年郑重真诚地开口:“这份喜欢很珍贵,哥哥会珍藏起来。” 她莞尔一笑,默不作声。 章驰又问:“你怎么不问哥哥是否喜欢你?” 月宜笑道:“我知道哥哥喜欢我啊,我能感觉到。” “这么自信?” “就是,就是有那种感觉,我知道哥哥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只是你的妹妹。我也很珍视这份喜欢。它很贵重,是我的宝藏,我会好好保护。”月宜眼底清澈,婉声道。 章驰摩挲着她的下巴,抵在月宜额上说:“小乖。哥哥不会辜负你。” 今日下学早,章驰也是为了带着月宜出去走走,早早地就把功课做完了。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称赞。成均馆的考核也快了,夫子很是看重章驰,认为章驰入朝为官一定会有一些作为。章驰志在沙场建功,入朝担任文官到底不是他的愿望。夫子从小看着章驰长大,哪里会不知道章驰所想,安慰了几句才放他离开。 月宜在外头转悠得实在无趣,终于等到了章驰,他大步走来,原是想扑到他怀里,奈何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敢太过造次。章驰抿着唇,眼底笑意温润说:“带你去走走吧。想去哪里?” “还想去馨园,还想去那艘画舫。”月宜笑道。 章驰点点头,那里也算是他们定情之处,于是把东西扔给金桥说:“回头家里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带姑娘出去转转,晚饭前一定回去。” 金桥应了声离开。 刘公子和王靖来随后出来,望着章驰远去的背影好奇说:“邈之什么时候身边也开始收留这些唇红齿白的小书童了?以前可没见他有这种爱好。” 王靖来嘿嘿笑着:“你什么眼力见,那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刘公子男女通吃,也不管性别,只对那张脸实在是感兴趣,“好端端的女扮男装干嘛?” “应该是邈之的妹妹,叫什么月宜,我瞧见了几次,那叫一个貌若天仙,小声音酥得软了骨头。”王靖来背着章驰肆意说道,“要是能在床上把玩把玩,第二天死了我也愿意。” 刘公子疑惑道:“邈之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妹妹?我记得章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 王靖来把月宜的来历讲述了一遍,刘公子和王靖来一样,也是瞧不起商人身份,原本的一丝青睐顿时掺杂几分轻蔑和邪欲。“你说的倒是真的,要是能把人弄到床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王靖来哈哈大笑,嘴瘾过了就和刘公子嬉笑着离开成均馆,奔赴云意楼。 章驰找了铺子重新给月宜买了女孩子的装束,她换好,小家碧玉的模样,很是娇羞可人。章驰心里想要亲她一口,最后也只是拢了拢她的手臂柔情地看着她。章驰和月宜并肩走在长街上,因着是在京都所以暂时不敢太过亲密,待到了画舫中,章驰迫不及待地抓住月宜的手,放在掌心捏来捏去。 月宜红着面庞,扭过脸儿静静望着荷塘景色,画舫中隐隐沁来清韵之香。“在看什么?”章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月宜笑了笑:“没什么,看看荷花开得好看。” “没你好看。”章驰轻轻说。他手指上移,来到月宜手腕处掐了一下,看到布料有一丝脱线懊恼说:“这料子不好,白瞎了。回头不去那家铺子了。” 月宜低头瞧了一眼却温言说:“还好。”虽然不如徐天姿精心给她置办的衣物华美明艳,但这毕竟是章驰买给自己的,她还是觉得好。“哥哥带着什么利器吗?帮我把这线头剪了吧,要不一会儿抽线,越来越长。” 章驰从腰间抽出一柄精致的匕首,轻轻一划,线头掉落。 “哥,给我瞧瞧那柄刀。” 章驰放到她手心:“小心些。别割着手。” “哥,你是不是不太愿意听伯父的劝诫?”月宜抚摸着刀柄柔声问他。 章驰叹了口气说:“小时候我爱练武,爹也觉得练武强身,请了几位师傅教导,只是后来大了,怕我耽于武艺,荒废学业就不让我再学习了。只是我从小就有两个梦想,一是像霍将军那样建功立业、封狼居胥,二是像徐弘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过,爹都不太喜欢,所以也就慢慢搁置了。” “咱们会找出折中的办法的。”月宜安抚他。 章驰见她神色认真,心里软软得,知道月宜是担心自己:“折中……你嫁给我就算折中了好不好?”他心下一动,情不自禁地说了这句话。月宜顿时一怔,目光懵懂地看着章驰,章驰也是愣住了,觉得自己太过轻薄,连忙补救:“我胡乱说笑,你别忘心里去。哥哥和你赔罪,你莫生气。” 月宜羞红着面颊,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 章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回自己胡乱说话惹得她哭了好久,心底着急,单手捧起月宜的面庞,发现她并未哭,只是含羞带怯,一副小女孩儿听了情郎甜言蜜语的春情。 章驰舒了口气,月宜推开他的手小声说:“没生气啊……” “嗯,不生气就好。”章驰拍了拍她的手背。 月宜又补了一句:“你说过的话,你可别忘了。” 章驰明白了月宜的意思,心房瞬间胀满,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认真说:“不忘。” 秋景一来,帝都也生出了几许凉意,一扫夏日的闷热,人也心旷神怡。月宜来到帝都之后跟着徐天姿去了几次命妇之间的宴席,也认识了一些世家公子小姐,偶尔也有几张请帖递进来,邀请月宜前往做客。有时候推不过去,月宜便让章驰和自己一起去,抽空还能一起出去游玩。只是今日安小姐和安公子邀约,章驰有事不在家中,她只得独自前往。 安小姐和她关系还不错,是以月宜没有那么害怕。到了安府,安小姐亲昵地和月宜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月宜在外头不爱说话,就只是微笑着聆听,安小姐是主人,还要招待别的客人,说笑了会儿便告失陪离开。 茱扇陪着月宜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歇息,不一会儿,就有个熟悉的少年坐在自己对面:“章小姐。可还记得我?” 月宜微微一怔,细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好像是那位刘公子。想起来哥哥说他颇好龙阳,抿着唇笑了一下细声细语地说:“刘公子。” 刘公子惊艳地看着月宜素净婉柔的面庞,心里热烘烘的,好像是烧了一壶酒,顿时就醉了人心:“上回姑娘是不是伴作邈之的书童一起去了成均馆?” 月宜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刘公子笑道:“在下和邈之也是多年同窗,只是第一次知道,邈之还有这么一位如仙女一般的妹妹。” 月宜只是疏离地微笑,想起来章驰的叮嘱,敷衍了几句就和刘公子道别。 刘公子心里痒痒得,暗中派人跟着。月宜和几位小姐说笑了几句觉得愈发没趣,想要走又怕安小姐不高兴,只好躲在后花园百无聊赖着。茱扇陪着月宜:“我去给姑娘拿些吃得?或者给姑娘找些别的好玩的东西?” 月宜说:“你去和安小姐说一声,借她上次没看完的话本看看。” 茱扇让旁的丫鬟在这里守着,月宜看她们也倦了,茱扇走后,打发她们找个阴凉地方躺着歇歇,她自己一人去到茶梅下观赏。“姑娘也喜欢茶梅?”刘公子不知道从何地绕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月宜。 月宜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单独与他相见还是有点不妥当,于是往后退了几步,隔开一段距离语气疏离地说:“刘公子有事吗?” “在下家里也有许多茶梅花,姑娘想不想去看看?”他一边说一边靠近,直到逼得月宜退无可退。月宜依靠在假山上,有些慌乱。刘公子步步紧逼,轻佻地说:“月宜,我的私宅就在不远处,不如我们去那里温存温存?” 月宜觉得他的气息让人恶心,强忍着拒绝:“不必了,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月宜,我和你哥哥是同窗,前途大好,你一个商人之女若是能嫁入刘府那也是好事。我不嫌弃你,做我的平妻,是你的福气。”刘公子舔着脸大言不惭,“你也别想着喊叫,你那些丫鬟都被我的下人绊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月宜心里抽搐,差点就要吐出来:“刘公子不怕我哥哥来找你算账吗?” “权衡利弊,你能嫁给我,对邈之前途也有好处,他说不准还要感谢我呢。”刘公子得意地说。 “是吗?”阴恻恻地声音从身后响起,刘公子身子一僵,月宜顺势狠狠将他推开,章驰就站在墙边,面色那样平静,只有眼底愤怒的情绪不断汹涌,背在身后的拳头狠狠攥起,一步一步靠近。 刘公子挥动手里的折扇讪笑说:“误会,邈之,都是误会……”他遥遥一指月宜说:“是我对你妹妹情不自禁,你妹妹也心悦于我。邈之,你看,要不我明日就去你府上提亲?” “你也配?”章驰说完,一把揪住刘公子的头发将他按在府内人工湖面上,厉声质问,“看看你的样子,你配不配得上我妹妹?” “邈之你别动怒!” 章驰使劲按着他的脑袋,几乎贴到了水上,月宜走过来碰了碰章驰的手臂说:“哥,这里毕竟是安府,还是不要闹出事来。” 章驰看了看月宜,好在月宜并没有被吓到,怒气消退了一些,抽出刘公子的腰带把他绑在假山上:“月宜,不要看。”章驰见她背过身子,这才叁两下扒了刘公子的衣服。 他忙完了,转到月宜面前说:“我让金桥从前门给茱扇递张条子,咱们先离开。”月宜听着身后“呜呜”的声音好奇地想要转过头看看,章驰却固定住月宜的小脸说:“不许看。走,带你去个地方。” 第七章人间初识面(7)(微H) 说着,摘了一朵茶梅花簪在月宜鬓边。人面如花,人比花娇。 “哥,你怎么来了?”月宜摸了摸鬓边的花瓣。 “回到家里听下人说你自己一个人来这边,心里不放心,打算过来偷偷看一眼,结果没忍住翻了墙……幸亏来得及时……”他把她双手捧在掌心,“刚才害怕了吗?” 月宜摇摇头,恬然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哥哥会来救我,所以我不怕。” 章驰在她鼻子上弹了一下,然后抱起月宜越过墙壁,外头停着马车,月宜上了车,章驰亲自赶车,她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一直到了郊外,章驰才停下马车,对月宜说:“来,下车。”月宜扶着他的手跳下来,一下子扑在他怀中,章驰便顺势将她打横抱住,掂了掂笑道:“是不是胖了?” “哥哥才胖了。”月宜俏皮地捏了捏章驰的鼻子。 章驰抱着她进入园子里,却见园内曲径通幽,花木繁盛,暖融融的秋日阳光渗落进园内,如同碎屑金子,在每一处精致摆设上铺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月宜吃惊说:“这里是……” 章驰笑了笑,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将她放在地面上低声道:“前两天才布置得,你看看你喜欢我吗?我是按照你从前在南方家里布置得,还算像模像样。” 月宜回转身,莞尔道:“多谢哥哥。” 章驰摸了摸月宜的青丝:“怕你想家。”也怕你突然想家了就要回南方。只是这句话说不出口。他顿了顿试探说:“爹和伯母今晚都不在府里,你想不想在这里和我待一段时间?” 月宜没有多想,立刻答应。 章驰舒了口气,让小厮去把宅子再细细打扫一遍,拉着月宜的手去到卧房。大门掩上,月宜还来不及说什么,章驰已经从后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搁在月宜肩窝处,闷声闷气地吐出两个字:“小乖。” 月宜似是没有听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看向章驰,章驰面上微微发热,第一次这么称呼女生,如此暧昧的称呼也是花了章驰极大的勇气。他清了清喉咙,又紧了紧手臂:“小乖,哥哥的小乖。” “你记得我啊?”月宜欣喜地转过身面对着章驰。 章驰没有明白月宜的意思:“什么?” “你喊我什么?” 章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我的小乖。” 月宜似乎对这个称呼特别满意,双手环住章驰的腰身甜甜地说:“我喜欢你这样喊我。” “是嘛……”章驰也抱住她,“总觉得你很乖,好几次透过纱窗看到你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都很乖,像是一只小兔子。但有时候又很调皮,更像是只小狐狸。” “我本来就是狐狸……”她喃喃说。 “嗯?” “你经常去御香馆吗?”月宜扬起小脸,转了话题。 章驰避开月宜的目光:“没有,偶尔。”月宜不再追问,继续依偎在他怀里。章驰又问道:“月宜……” “嗯?” “今晚要不要留在这里?明早再回去?”他今天看到刘公子的垂涎,想起之前那么多人对月宜青睐,心底很是着急,于是就有些心思,想要把月宜留住。 只要月宜拒绝,她一定不会勉强,可他心知肚明,月宜如此信赖自己,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到底,他还是利用了月宜的单纯和依恋。 秋日夜里偏冷,章驰就布置了铜锅涮肉,月宜和他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涮着肉片,章驰不停地给她夹菜,月宜打趣说:“哥哥是真要把我喂成胖子。” “胖点好。” “可是我瞧帝都都是以瘦为美。今天在安小姐院子里,那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苗条多姿,风一吹就能倒。” 章驰为着这类风尚叹了口气:“我之前认识的一位同窗,他家里有个表妹,就是天天保持这种瘦弱的身材,最后生了重病不到十八岁就去世了。” 月宜听了也有些悲伤:“赔上性命实在有点过火了。那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哥哥或者父母、家人不会劝劝她吗?” “那时候她都已经定亲了,听说是男方喜欢瘦腰纤弱女子,这个女孩才如此走火入魔,吃饭都要算着米的粒数。” 月宜眉眼郁郁:“那个未婚夫,其实,也不见得有多么喜欢她吧。若是喜欢,应该是对方怎样都会喜欢的。” 章驰连忙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我不会的。月宜,你怎样,我都喜欢。” “我又没说你,你和我说这个干嘛?”月宜抽出小手,傲娇地哼了一声。章驰也不在意,却也使坏,趁着月宜没注意,蘸了一点辣椒油在她碗里晃了晃,月宜夹了一筷子肉片蘸了蘸,顿时辣得不停用小手在唇边扇着风,抱怨说:“呼,好辣,我刚才没有放辣椒啊。” 章驰忍俊不禁,唇角绷不住,顿时笑出声来,到最后笑得咳嗽起来,怎么都停不下来。 月宜这才知道是他捣的鬼,气得也给他碗里加了好多辣椒油。她脸颊红艳艳的,娇艳欲滴,眼睛也红了,果真像只兔子。 章驰瞧见月宜可爱的模样心里蠢蠢欲动。横竖左右没人,他也放肆,凑到月宜唇瓣上亲了一下:“嗯,是挺辣的。”月宜取了纸擦拭,没想到轻轻一擦,嘴唇麻酥酥得,嘟了起来,愈发可爱。章驰倒了一杯酒递给月宜,这酒是他自己用甜梅酿的,很甜,果味浓郁,酒味较淡,章驰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就说:“喝点这个就不辣了。” 月宜喝了一大杯,也觉得香甜,又听说是章驰自己酿制的,多喝了几杯。可惜月宜这是第一次喝酒,不一会儿面上红晕更甚,小脑袋也晕乎乎的,一手托着脸颊声音柔黏地说道:“哥,要不咱们回家吧……我有点头晕……” 章驰笑笑,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轻轻揽过月宜柔软的身子,调了个位置,小姑娘的脑袋靠在少年肩上。章驰声线微哑,低低地问:“嘴唇还难受吗?” 小姑娘支吾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章驰手指轻轻摩挲着月宜细腻的肌肤,在她耳边诱惑着开口:“哥哥能帮你,好不好?” “嗯。”月宜迷迷糊糊地应着。 “真乖。”章驰唇角微扬,低头亲上已经让他肖想多日的唇瓣,上一次浅尝辄止便如同梦魇,每日那些画面都偷偷溜到他的梦里,催促着章驰应该再进一步。 怎能不再进一步呢?小姑娘的滋味那么好,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娇娇柔柔的,又想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又想把她绑在床上尽情操干到哭泣哀求。 那么多人觊觎她,要是再不出手把她困在身边真真正正打下自己的烙印,有一天月宜可能真的就遇见了更喜欢的人。到时候,章驰又要怎么做?索性,还是早早把她困住,不让她轻易跑了。 他的吻起初小心翼翼,梦里虽然熟练,可是真到现实中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在发抖。月宜迷迷蒙蒙的眼神望着他,章驰面上也热辣辣得,不禁低语说:“小乖,晚上在这里睡,和哥哥一起,怎么样?”他心里跳得很快,午夜梦回多少次月宜都是这样靠在怀里吴侬软语,娇俏可人。 “和哥哥吗?”她纯净地望着章驰。 “嗯。”章驰顿了顿,蛊惑她,“秋天夜里冷,小乖想不想被哥哥抱着?哥哥身上暖和。” 月宜冰凉的小手来到章驰面上捂了捂,真的很暖,她傻兮兮地笑了笑,有些含糊地说:“唔,好,在这里。和哥哥一起。” 章驰的心放了下来,双手继续捧起月宜的脸亲吻,她的唇又软又嫩,像是那些花瓣,轻轻一碰仿佛就要碎掉,可是也是这样的柔软让章驰的欲望越来越膨胀,吻也变得激烈而凶狠,月宜有些受不住章驰那样横冲直撞的动作,想要摇摇头避开,可是章驰修长的手指穿过月宜青丝,固定住月宜的小脑袋,把她禁锢在怀中肆意妄为。 月宜感觉呼吸困难,嘴巴里似乎有什么疯狂汲取着,双眼迷蒙的望着近在眼前的少年郎。章驰沉迷在月宜的馥郁芬芳中,动作更是不知轻重,一手抚上小姑娘的柳腰揉捏几下,然后不知足的一路向上定在月宜胸乳下缘流连不已。即便是隔着裙装,依然能够感觉到女孩子柔软的娇乳,嫩生生的,真想看一眼。 月宜不安的扭动身体,想要摆脱章驰的手指,含糊不清地拒绝着章驰的索吻:“哥,不要……不要这样……我难受……” 看出小姑娘想逃,章驰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以示惩罚,月宜吃痛一声又安分下来,缩在章驰怀里不言不语。章驰眸色幽深,揉弄着小姑娘被自己亲吻的红肿双唇低哑的说道:“月宜不喜欢?” 月宜脑子里一团浆糊,刚才她挣扎一是因为被章驰索吻喘不上气,二是因为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情事,自然有些害怕,可心底却又有一些不愿意承认的向往。章驰这般问着,月宜只是张了张嘴,眼底茫然,不知该说什么。 章驰见状拿起酒盅喝了些甜梅酒低下头嘴对嘴地喂她,月宜顺着章驰的动作又喝了一些,这下子脑袋了没了半分清明。章驰见状一手顺着腰线向下揉了两把月宜浑圆的臀部,咬着月宜的耳朵诱惑她:“小乖,和哥哥去房里好不好?让哥哥看看你……” 月宜“嗯”了一声,又娇又软,章驰看着她如此乖巧,更觉冲动难耐,满脑子都是怎么欺负小姑娘的画面。 他弯下腰,将她抱在怀中,月宜温软地靠在他怀里,熏熏然有些娇憨。章驰没有料到她如此不胜酒力,倒有些后悔不该诱惑她喝这些甜梅酒。他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抱着她去了卧房,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少女至白至纯,一沾床,就蜷缩起来。章驰捏了捏她的鼻子:“像只小兔子,软软得。” 月宜嘟起小嘴不开心地说:“我要是、要是动物,哥哥就不喜欢了……” “谁说的,还是喜欢。我喜欢你像只小兔子。”章驰亲昵地玩笑着。 月宜睁开眼,软软的目光,像是一汪泉水,声音也很娇气:“那,我要是、是只小狐狸呢?” 章驰笑了笑:“那也挺好的,一只很可爱的小狐狸精,就知道勾引哥哥。” 月宜满意了,弯起唇角,仰起脸想要他亲亲自己,章驰自然不会拒绝,含住她的唇吸吮了几下,月宜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无意识地揪了揪领口喃喃说:“哥,我好热……”章驰去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含着一口然后嘴对嘴喂她。 缠绵片刻,唇齿之间残留着淫靡的丝线,章驰才堪堪放过她,他坐在床边,一手握住她素白莹润的指尖,一手慢慢解开小姑娘的衣服。章驰是个聪颖的男孩子,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即通,他从来没有做过男女之间的事情,起初手指还有些颤抖,很快就驾轻就熟,熟练地剥下月宜身上的衬衫,露出小姑娘一弯白皙的肩头。章驰咽了一下口水,也叁两下脱了上身的衣物,轻轻覆在月宜身上。 月宜意识混沌,却感觉身上一重,睫毛轻掀,正对上章驰仿佛要吞掉自己的目光不由吓了一跳,她闭了闭眼,再看向章驰,软软的说道:“哥,你好重,起来还不好?我想睡觉,我头好晕……” 章驰吻了吻月宜的额角,哄道:“乖,刚才不是说了吗?天冷,哥哥陪你睡一会儿。”这般说着,章驰的吻已经开始从额角转移到月宜的小脸上。少女特有的暖香如同最上等的春药刺激着章驰的神经,他的手在少女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挲。 小姑娘无意识的呻吟几声,也不知是害怕还是难受。章驰的吻却早就不管不顾地落在月宜粉嫩嫩的乳尖上。章驰早知道月宜生得花容月貌,可此刻看到衣服下面的身躯才发现,小姑娘就连胸前一双妙乳也极为精致诱人。他捏着嫩乳轻轻摇了摇,就见乳波晃动,如倒扣碗一般饱满圆润,他连忙咬住一个小奶尖,在嘴里嘬了几下,又是舔又是咬,待吐出那晶莹的小奶尖时,早已经变成两枚俏生生的红果子,映衬在堆雪般的肌肤上,如同雪山上的一点粉红引 人采撷。 “嗯,哥,不要……好痒……啊……”月宜揪着章驰脑后的发丝,身体里空虚难耐,小嘴不断哼着,柔软的身躯在章驰身下轻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反倒将那小乳尖送到了章驰嘴边,于是他也不再温柔慢吞,肆虐因子升起,手指覆在上头开始用力揉捏玩弄,两团白生生的嫩乳就这么被他带着茧子的大手蹂躏的越发艳丽勾人。 第八章人间初识面(8)(微H) 少年的脸颊也熨出几抹绯红色,身上炙热滚烫,看着小姑娘似是有些难受地颤巍巍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哼哼着“嗯,疼,不要”。 章驰因为常年练武,平常穿着文人雅士的长袍看不出来,如今脱下衣服,覆在月宜身上,月宜才发现他身材精壮,硬邦邦得。她有些不满意,喃喃说:“你、你身上好硬,不舒服……”她这般挣扎,章驰只好安抚着:“小乖,哥哥轻一点压着你。” 她很喜欢这个称呼,迷迷糊糊地听到这声“小乖”,顿时,抵在章驰胸前的小手停了下来,芙蓉面颊依旧是浅浅的红,衬得那一身冰肌玉骨仿佛玉雕一般。 “很难受吗?”章驰揉捏着月宜的胸前低哑着问。 她无意识地点点头,小嘴撅起来。 章驰贴在她颊边轻声说:“哥哥让你舒服一下好不好?嗯?”少年磁性的嗓音在小姑娘耳边如同鬼魅般诱惑人心,她依稀看到那个俊朗好看的哥哥伏在自己身上,目光炯炯,却又包含柔情。 “哥……”月宜呢喃软语,眸色妩媚流转却又清纯如水。 “我在,小乖。”章驰边说,边将手探往两人身下,月宜觉得有些痒,双腿交迭在一起轻轻磨蹭,反倒让章驰更方便地褪下两人下身的衣物。章驰的阳物早已经粗硬坚挺,此时看到小姑娘赤裸的下身,近乎焦急地将阳物贴上月宜的桃源洞口。 月宜仍是迷迷糊糊的,章驰又拿了那杯凉水喝了点,嘴对嘴地喂她,冰凉的液体从喉头滑落,终于,月宜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神也有了焦距。章驰见状诱哄着说:“乖,看看现在是谁在吻你?” 月宜定了定神,对上章驰深邃的眼神傻兮兮地说:“是哥哥。” 章驰满意地扬起一丝笑意,奖赏般的用手指拨开月宜下身的粉红花蕊。月宜吓了一跳,抬手就要去阻拦,章驰却定住她的小手说道:“哥哥让你舒服,你听话,不要动。” 月宜顺着他的话呢喃着:“我很乖,我不动……” 章驰太喜欢这时候的月宜,她真的很乖,即便自己在做着亵渎她的事情,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充满依恋和信任。章驰心下温软,柔声问:“小乖,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 “多久?” 月宜很努力地想,想不起来,张了张嘴,最后颓败地摇摇头。章驰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她这样说,章驰一点都没有怀疑,反而越发柔情,在她额角亲了亲说:“是嘛,那哥哥以后喜欢你很久很久,好吗?” “好。”月宜欣然应着。 章驰听了也不再多话,手指在她柔嫩的花穴上蹭来蹭去,偶尔还有自己的鸡巴在小穴口处轻轻戳两下。月宜觉得很奇怪,那种感觉有些让人心慌,她惶然摇着头,眼神迷惘又迷离:“不、不要这样……哥……啊……不要……” 章驰专注地看着月宜愈发娇艳的小脸,着迷地说道:“小乖不是说那里不舒服吗?哥哥这是在帮你,不能不要。”话音刚落,他长长的手指挑开密合的花瓣刺了进去。 “呃,不要,疼……哥……不要……”小姑娘生的娇嫩自然忍受不住这般疼痛,眼泪瞬间大颗大颗往下落,章驰有些心疼,可是他实在忍得久了,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再说月宜那双大眼睛含了泪更刺激的人想要折腾欺负她,她那娇滴滴的哭声不仅没有拦住章驰的动作,反而让他越来越快的进进出出。 渐渐地,月宜下方的疼痛越来越缓,反倒是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蔓延全身,她惊慌地握住章驰的手腕,有些惊恐害怕的哀求说:“哥哥,不要了,那是什么,我不要了……” 章驰用力扣住她的手指,不容她拒绝地压在自己快要爆炸的阳物上:“小乖,给哥哥揉揉,哥哥也难受。”月宜又羞又急,可是章驰力气比她大的太多,纤细的手指被迫在那坚挺的阳物上前后摸索着。 章驰额头上汗液丛丛,他粗喘着动作越来越激烈,月宜也感觉到了什么,优雅的脖颈向后弯处柔美的弧度,小嘴轻张,章驰见状含住她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却又威严命令说:“乖,喊出来,喊出来……” “嗯……啊……”激情升华到了极致,随着小姑娘娇音婉转,月宜的娇嫩花瓣泄出大量淫液,章驰也抵在她的额上,依旧握着她的小手撸动着自己仍然亢奋的阳物。 “射死你,小乖,我的小乖,射死你。”很快,章驰低吼一声,白浊的液体喷射在月宜的小手上,空气里也满都是男女欢好的淫靡气息。 章驰仍是意犹未尽,可是小姑娘身娇体软,还不能承受自己。他捧着月宜还在高潮里不知所措的小脸蛋低笑道:“小乖,舒服吗?还想要一次吗?” 月宜咬着唇瓣不知该怎样回应。 章驰亲自去烧了热水,,用湿热的毛巾给月宜耐心地清理,她身上不着寸缕,想拿一件衣服裹住自己,章驰却不肯:“待会儿就睡觉了,不用穿。” “冷……” “我抱着你。”章驰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她很羞,最后还是扯了被子要钻进去。章驰拦住她:“帮你再把头发擦一擦,要不睡觉不舒服。”她点点头,将长长的青丝绕过肩头,微微偏过头等着章驰擦拭,章驰很耐心却又有些笨拙,可是每个动作极为温柔,生怕把她的头发扯下来。 月宜清甜的嗓音在章驰耳边响起,带着娇羞、疑惑和好奇:“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啊?” 章驰难得露出爽朗的笑容,凑到小姑娘眼前又狠狠亲了一下说道:“提前给你盖章,怕你有天被人拐跑了。” 她心里很甜,轻轻说:“不会和人跑了。哥哥呢?” “也不会。”章驰收了帕子,随便在身上擦了擦,也跟着并肩躺下。月宜侧着身,抱住他的手臂,一只手上移来到章驰唇瓣上摸了摸说:“我喜欢哥哥的嘴,生得好看。”章驰自己也跟着摸了一下,笑了笑摇摇头:“没觉得,也没有人说过我的嘴好看。” “那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月宜开心地说。 章驰握住她的手指捏了捏,微笑望着月宜。 月宜收回手缩在他怀里怯怯地问道:“哥,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真的喜欢我啊?”她水盈盈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小心翼翼,语气里却又带着一丝少女娇羞的懵懂天真。 没有人给月宜讲过什么是喜欢,从小她就是孤孤零零的。她只是在天宫瞎转的时候,听过几位仙子私下里谈论起男女之间的欢爱情事。后来她遇到了凤城,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牢牢抓住,白天夜晚,她想的只有一个人。 没人的夜晚,她会望着星辰漫天,偷偷地想,那应该就是爱情吧。 她听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做很多亲密的事情,蓦然,心底也生出几许期盼,章驰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呢? 章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眼底的期待,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帅气的弧度,伸手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月宜额上不答反问道:“那你呢?” 月宜仰起头,望向章驰眉眼含笑认真地说:“喜欢。”她的眼睛满满都是少年的身影,如同汩汩清水,可以照到深处,碰触到她心底的所有喜怒哀乐。 章驰摩挲着她的小下巴,目光深邃,玩味地打量着急切地表露心意的小姑娘。月宜说完这话,脸上也有些热,不敢看章驰,生怕他开口打击自己,小脑袋继续在他怀里拱了拱,哼唧了几声,章驰打趣道:“小猪。” “你才是。”月宜反击,撇了撇嘴。 章驰失笑,看了一眼床头钟表柔声说:“睡吧,不早了。” “你还没说啊……”她催促。 章驰笑道:“之前说过了啊,在画舫,在马车里,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月宜固执地开口。 章驰也侧过身子,扶住月宜的肩膀郑重说:“喜欢。” 月宜心里扑腾扑腾得,仿佛被塞了一只小兔子,跳个不停。半晌,她羞怯不安地问:“我们今晚还回去吗?” “在这里睡。明早送你回去。” “万一伯父和娘亲问起来……” 章驰安抚道:“我交代了,就说是你来这里玩,玩的累了暂时歇了一晚,而我则去了承平家里做客,晚上也不回去了。” 她安下心,依偎在他肩头不说话了。章驰却抬手压住她的身体,顺势在她唇瓣上厮磨片刻,这才看着她如果冻般水润的嘴唇,抵在小姑娘光洁的额头上哑声道:“和我说说话,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觉得哥哥的鸡巴粗吗?大不大?”月宜想起彼此之间坦诚相待,他还抓着自己的手去碰那里,脸上红晕更甚,便装聋作哑不肯开口。章驰熄了灯,紧紧抱住月宜在她颈边深深嗅了一口,诱哄着说:“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哥哥的鸡巴很粗,对不对?” 月宜贴在他怀中,少年身上热烘烘的,独有的清爽味道让月宜渐渐安分下来,章驰松了松手,五指上移,熟练地隔着衣物在月宜胸前揉捏把玩着。 “哥,你别这样了……”月宜觉得不舒服,小小声地抱怨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章驰一碰自己的双乳,她身上就会感觉麻酥酥的,下面还会流水。 章驰却惩罚性地在她乳尖上轻轻捏了一下说:“好了,睡吧。再不睡觉,我就让你今晚不用睡了。” “什么?”月宜好奇地问。 章驰干脆拿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阳物,仍是硕大粗硬的一根,在月宜手指间微微跳动着。章驰喉咙间冒出性感的声音,月宜缩了缩手,耳根后热热的,章驰却不肯罢休,又带着月宜的小手探到内裤里,肉贴肉地上下撸动着。章驰舔着小姑娘的耳垂,复而又含在嘴里使劲咬了一下才隐忍着说:“小乖,要是你继续乱动,哥哥就用大棍子捅你的小花瓣。”怕月宜不懂,章驰边说边又腾出手指在她腿间刺了一下,使劲捏了一下月宜娇羞的花核:“到时候你怎么哭我都不饶你。” 月宜身子僵住,刚才那种情潮席卷而来,她已经有所害怕,章驰说的那些举动她根本不敢想,她的那里那么小,怎么能……能塞的进去…… “睡了,小傻瓜。”章驰放开月宜的手,月宜赶紧交迭在胸前再不敢乱动。章驰怜惜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带入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部。 月宜这回听话了,乖乖地枕在章驰手臂上沉入梦乡。 章驰却睁开眼,小姑娘睡颜与她这个人一样,乖乖的,娇憨的,像是四月里清甜的花蕊蜜意。他笑笑,觉得自己似乎着了魔,否则这几日怎么会魂牵梦萦都是月宜。她太动人,甜美而不自知,美好的像是天上仙子一般,男人都幻想着亵渎欺辱这样的小仙女,连喜欢龙阳之好的刘公子也不能幸免。 所以,他只能先下手为强,是她说得喜欢自己,他也喜欢她,那么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也是情理之中了。 只是,人还是太娇嫩了,真怕一时情急操坏了她。 这般想着,章驰在黑暗中喃喃自语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一口吞掉你呢?快点长大,我的小乖。” 月宜醒来时,章驰还在熟睡。他一直怀抱着月宜,手臂枕在月宜脑袋下头。月宜偷偷支起身子,探过身子想要亲亲章驰,却不料,章驰忽然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亲了个够才堪堪罢休。月宜娇嗔道:“你装睡。” “看你睡得香,就没起来。”章驰一手撑着脑袋,笑吟吟地说,“昨晚冷吗?” “不冷。哥哥一直抱着我。你身上很暖和。” 章驰心满意足,却还是叹了一声:“回去之后就不能这样抱着你了。”月宜也很喜欢和章驰腻在一处,闻言亦十分不舍。章驰不喜欢她皱着眉头,拂了一下说:“有机会再来。”他顿了一下玩笑道:“还有个法子,你做我的妻子,我们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 月宜想起来徐天姿每天在耳畔唠叨的那些世家公子,心里烦躁,恼道:“娘总是让我去外头认识些朋友,我不爱去。那些公子都一个样。我不喜欢。” 章驰沉吟道:“我爹是个老古板,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咱们一起。咱俩的关系……”他咬了咬牙,安慰月宜说:“先别急,慢慢来。到了府里小心些,有事都让哥哥担着。” 第九章人间初识面(9) 回到府里,章延和徐天姿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毕竟两人是一前一后回来的,月宜先到家,章驰又在外头转了几圈才回来。 徐天姿询问了一番,月宜按照章驰的叮嘱,一一回答,只说自己贪玩,在那边睡了一觉。章驰则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说和王靖来贪喝了几杯,刚刚睡醒。章延很不满,平常就告诫他少喝酒,听他这么说便用藤条抽了几下才放他离开。 月宜听说了,用了饭连忙去看望章驰,章驰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歪坐在床头看书。月宜走近些,章驰打发了金桥离开笑道:“你怎么来了?你娘亲说你了没?” 月宜摇摇头:“就是叮嘱了几句,没别的了。你呢?我听下人说,伯父打你了?” 章驰想要否认,可是自己的伤痕很明显,遮掩也遮掩不过去,便说:“不碍事,小伤,就是抽了几下。” 月宜眼圈顿时就红了,心疼地说:“快让我看看。” 章驰推脱几句,可是月宜执意要看,他便把衣服脱了,瞧见背后几条血淋淋的痕迹,虽然金桥已经给他上了药,但是他忙活一会儿,伤口又崩裂了。月宜咬着唇,忍着眼底的泪花,拿了自己的药膏给他轻轻涂抹:“疼吗?疼得话我轻一些。” 章驰却笑道:“你这已经很轻了。都感觉不到似的。” 月宜嗔道:“你还笑……” 章驰玩笑说:“我不笑,总不能在你眼前哭啊。” 月宜忍俊不禁,莞尔打趣说:“那你哭吧,我都没见过你落泪。” “咱们成亲的时候,我说不准能激动地哭两声。”章驰逗弄她。 月宜笑出声,给他将伤口都涂抹上药膏,拿过他的衣服瞧了瞧,上头都是一些血迹便说:“我拿回去给你洗一洗,之后再送来。” “有下人做就是了。或者我自己揉两把。”章驰不舍得她亲自动手洗衣服。 月宜却捧在怀中说:“还是我来吧,以后,以后要是嫁给你做媳妇儿,也不能什么都不会……”她默了默,面庞羞涩如合欢花一般妩媚:“再说,我也喜欢给你做这些事。”章驰转过身拉着月宜的手,一时间欢喜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月宜为他伤口吹了吹叮嘱说:“别沾水了,也别乱动,穿衣服什么的一定小心。挑一些软和的衣服,不要刮着。” 章驰无所谓:“这次不算什么,比这严重的伤之前不知多少。” 月宜心里疼,小声劝他:“你以后不要那么犟,和伯父也说两句服软的话,要不挨打的是你,心疼的却是我……” 章驰连忙点点头,捏了捏月宜的颊边柔声道:“我听你的。不顶嘴了。你别哭,和哥哥笑一笑好不好?” 月宜展颜。两人也不好多说话,月宜把他的衣服藏好才回到御香馆,临走前又细细叮嘱了金桥一番。 王靖来到了月底总是邀请同窗出去吃喝一顿,偶尔章驰也会一起去,但是这几天他更想回家和月宜说话,所以王靖来请他的时候他婉拒道:“不去了,我去了也没什么趣儿。” “谁说的,你难得去一次,大家不也挺高兴的,走吧走吧。”王靖来拉着他一径热情地拉拢,“刘公子也去,你上次把人家羞辱了一顿,我这次也做个和事老,给你们说和说和,要不以后成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还怎么同朝为官?” 章驰冷笑:“他?他的德行可做不了官。” 王靖来拍了拍胸脯:“行了,哥们儿聚一次,别推辞,再推辞就是不给我面子!” 章驰听得如此不好再推辞。让金桥回去把书箱什么的放下,重新拿了一件衣服,旋而不忘让金桥和月宜说一声,说自己晚点回去。 章驰和王靖来等人聚在一处,说起来也无非是哪家的小姐好看,哪个勾栏院的姑娘勾人。章驰一言不发,自斟自饮,有人来敬酒他也浅浅一笑,少喝几口。王靖来端了酒杯过来说道:“你现在酒量少了,这可不像你。怎么了?害怕伯父又抽你一顿?” 章驰摆摆手:“喝酒伤身。” 旁边几位公子听了嬉笑起来,打趣章驰老气横秋。 刘公子忽然走近几步,上次在安府被羞辱一番,众人都知道他对人家妹妹欲行不轨,然后扒光了衣服被晾在院子里。章驰面色冷漠地看着刘公子,刘公子放低了姿态,和章驰说:“那日多有得罪,还望章公子见谅,小可在这里给公子赔罪。” 章驰实在厌恶,可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章驰将刘公子递来的酒杯里的酒喝了干净,然后道:“下不为例。” 刘公子点点头。 王靖来见此,说和了几句,直言这梁子就算过去了,末了还加了一句:“说不准,以后咱们都还是亲家呢,谁知道谁的妹子会嫁给谁的兄长?” 章驰道:“这些话别乱说。” 刘公子连连称是避到一边。王靖来从云意楼叫来不少歌妓,或是聚在一处调笑打趣,或是挑了一个顺眼的在角落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花鹃姑娘也在此,仗着身份正和王靖来打情骂俏,十分亲昵。 天色已经不早了,章驰也想回去,犹豫间,一名清纯俏丽的女孩儿走到身前,怯生生地和章驰说:“奴家见公子无趣,不若让奴家给公子解闷?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章驰退后几步,彼此隔开一些距离,淡然说:“不必了,有劳姑娘。”他见那女孩儿年岁不大,似乎比月宜也就大了一两岁,一双明眸还有几分小心翼翼,心中不由生出恻隐之心,拿出一些钱递给女孩儿说:“今夜辛苦姑娘。” 女孩儿见了那些钱很是欣喜,捧在手中十分崇拜、感激地望着章驰。她取了一壶酒给章驰说:“谢谢公子,公子,您是个好人,奴家敬您一杯酒。” “不必了,我不喝酒。”章驰瞧见女孩儿眼底的青睐,直截了当地说,“若是喝多了,回去会被别人数落,到时候她就不理我了。” 女孩儿手指一顿,还想说什么,章驰却道:“我真的要走了。告辞。”他去找到王靖来,说明自己打算回府,王靖来勾着章驰的脖子:“你看看你,这么早,回去做什么,来来来,陪我赌一把,你就在旁边看着……” 花鹃落落大方,刚才也听到章驰和那个女孩儿的交谈笑道:“琇云看上了公子,何不叫来一起尽兴?” 章驰瞥了他一眼,又对王靖来说:“我真的要回去了,月宜在家中等我。” 王靖来呵呵笑了几声,暧昧地道:“你妹妹还等你?等你干嘛?给你暖床?” 章驰冷冷地看着他,王靖来喝得有些醉,也没有意识到章驰的目光,继续和其他公子掷骰子。琇云再次走来,想要伺候章驰,章驰站起身,掸了掸衣服兀自离开,抬望眼,却发现刘公子阴恻恻地看着自己,触碰到他的目光,又瞬间低下头。章驰心里冷笑,大步出了门。 王靖来嗤笑一声,说了句“可惜”。 章驰走到马车前头,金桥连忙迎上来。章驰吩咐要走,金桥却说:“小五还没回来呢。”小五也是跟班的小厮,岁数不大还算机灵,章驰问:“小五?去哪儿了?” “说是去茅厕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去找他吧。”金桥摸了摸脑袋说,“刚才姑娘身边的玉笙过来询问爷何时回去。又问爷是否安好。” “月宜让她来的?” “是。”金桥也觉得奇怪,“姑娘怎么忽然大老远让玉笙过来询问?” 章驰蹙眉道:“不等他了,咱们回府。” 章驰心里想着事儿,下了马车直直地来到御香馆,廊下,月宜正在和几个小丫鬟逗着鹦鹉玩,章驰舒了口气,下人福了一礼纷纷散开。月宜笑道:“你才回来啊,快去休息吧。” 章驰坐到她身旁,闭了闭眼笑道:“我听说你打发玉笙去找我,害怕你有什么事。” 月宜正色说:“今天确实挺奇怪的。小五跑来和我说你不舒服,让我去看看你,我当时就慌了,想要去,忽然想起来平常有事情都是金桥亲自来说,我就问小五到底怎么回事,小五支支吾吾得,茱扇和玉笙吓唬了几句,小五就害怕了……” “谁让他来的?”章驰问。 月宜道:“是你那位同窗刘公子,买通了小五,想把我诓骗出去。茱扇现在把人已经绑起来捆到后院,我之后又让玉笙去问问,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章驰捏住月宜的手指,揉捏了几下,徐徐叹了口气:“还好。妹妹聪敏。” “没有啦,和你学的,万事小心些。”月宜莞尔一笑,俏皮地说。 觑着周围没人,章驰喝了酒也晕乎乎的,在月宜唇边啄了一口。茱扇本来要上前,见此等了一会儿才走上前笑道:“姑娘给爷备了醒酒汤,爷请用。”说完便又退下,不让任何人打扰。章驰喝了一些柔声说:“谢谢你。” “好些了吗?” “好多了。” 月宜道:“小心别让伯父看到就好。” 章驰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道:“明儿我再审他。今天刘公子还和我赔罪,我看他是死心不改。上次扒了他的衣服太便宜他了。” 月宜想要依靠在他肩头,忽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脂粉香味,她小脸一沉,嗔道:“你们真的是去喝酒了吗?” 章驰看着月宜吃醋的样子,把她的手背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解释说:“王靖来请了不少歌妓,我没碰。”月宜当然是相信章驰的,可还是嗔怨地瞪他一眼。章驰低声说:“我还遇见一个女孩子,好像叫什么琇云。和你年岁差不多,长得也还好看,我就想到在家里的你,她也应该和爹娘兄妹在一起的,被人疼爱呵护,可惜却入了云意楼。”月宜静静聆听,章驰继续说:“我给了她不少钱,想着或许以后她自己能给自己赎身。不过我见她有点想傍着我的意思,就赶紧离开了。” “是啊,也怪可怜的。”月宜轻声道,“你已经给了她钱,做得很好了。她若爱惜自己,会找机会赎身。” 章驰捏了捏她的鼻子:“还生气吗?” “本来也没生气啊?” “是吗?” 月宜在他虎口处咬了一口,笑盈盈地说:“一点点小生气。” 章驰做事简单明了,最讨厌拐弯抹角,第二天处理了小五,去了成均馆又把刘公子按在地上一顿打,刘公子无从辩解,差点被打断一条腿。王靖来拉着章驰说:“哎呀,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住手吧。” 章驰送了攥住刘公子领口的手指,在他脸上啐了一口。刘公子做了没脸的事情不敢和爹娘禀报,好几日都不敢再来成均馆。 王靖来私下里说:“刘公子也许是真的看上你妹妹了。要不,问问月宜的意思?月宜说不准也有点意思。” “你也有妹妹,我去骚扰你妹妹,你就能把你妹妹嫁给我?”章驰不耐烦地问他。 王靖来讪讪说:“我只是觉得刘公子家世还不错。再说,你也看不上我妹妹,这比方不恰当。” 章驰懒得再多说,王靖来又转了话题:“昨天那个琇云看上你了,我听花鹃说,回到云意楼当晚,琇云和花鹃主动说,她觉得你是个难得的君子,也没有对她怎么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想着要是能做你的姨娘、丫头也不错。” “你和花鹃姑娘说一声,让她别做梦了。”章驰淡然说,“那钱也不算是我给的,我看着她年岁和我妹妹差不多。怪可怜的。月宜要是知道,肯定心软,所以那钱算是月宜给的。她要是想答谢,答谢我妹妹去。” “你这人像块石头,也想快木头,丝毫不解风情。” “你解风情,你去把花鹃娶回府里吧,我看着你俩很要好。”章驰虽然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不会说话。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连珠炮一样还嘴。 王靖来撇了撇嘴角:“娶?她连个姨娘都别想做。娶妻娶贤,我看啊,你妹妹那种的还不错,长得好看,估计也很贤惠。” 章驰想起来月宜在自己受伤时每天无微不至的关怀,熬汤、敷药、洗衣,很多事虽然做的笨拙些,他却欢喜得很,面色不禁柔和了不少,自言自语说:“月宜的确很好。” “你要是不满意刘公子,我怎么样?”王靖来忽然笑嘻嘻的开口。 章驰抬眸直直地望着王靖来,哼笑一声:“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你别想了,不可能。” “他也不行,我也不行,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妹夫?”王靖来质问。 章驰抿了抿唇不说话,总不能直白地告诉王靖来,那个人就是自己吧,毕竟外人看来,两人还是兄妹关系。他不能不顾及礼法。 第十章人间初识面(10) 王靖来觑着章驰沉思的表情,忽然心中明了了什么,手臂碰了碰章驰的肩膀,暧昧地说:“我说对了是不是?你就是等着你那妹妹给你暖床呢。” 章驰眉间厉色升起,斥道:“闭嘴。” 王靖来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慢悠悠地说道:“商贾之女,章驰,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日后前途无限,如果能够联姻世家大族的千金,对你百益而无一害,但若是这样平凡的女孩子……” 章驰抱起书箱说了句“不用你操心”便离开了。 王靖来的话在章驰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听了也就忘了。倒是金桥听在心里头,赶车的时候说:“爷,您以后要是想仕途风光,我听着王公子说得也有道理。” 章驰面色一沉,怒道:“金桥,今天的话和谁都不能说。你就当没听见。让我知道你偷偷告诉姑娘房里的人,我一定折了你的腿。” 金桥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 月宜正在屋里看书,这几日夫子每次都会表扬她,也多亏了章驰帮她做的批注。月宜很喜欢看章驰的字迹,工整端方,就像他的人,越看越喜欢。忽然,窗户被人从外头打开,一名少年迅捷地跳进窗户里。月宜连忙站起身笑道:“哥哥有门不走、走窗户。” 章驰打趣说:“采花贼不都是这样吗?”月宜面上一红,嗔怪他没个正型。章驰勾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额上暧昧地说:“让哥哥采朵花吧。哥哥想了你一天。” “我是什么花?”月宜莞尔问他。 章驰便想起来那朵簪在月宜鬓边的茶梅便笑道:“茶梅花可以吗?我觉得你那天簪了那一支很好看。” 月宜嫣然一笑:“我也觉得好看,因为哥哥给我戴上的。” 爱屋及乌,在月宜眼中,一切有关章驰的都是美好无暇。哪怕只是一朵茶梅花。章驰自然了解,什么也不再多说,低下头贴上月宜的唇瓣,月宜已经把下人们都打发走了,他亲吻够了,月宜给他拿了一些宵夜吃。相对而坐,轻声细语,一室柔情蜜意。 章驰熄灭了烛火,卧房内昏暗一片,月宜勉强看到章驰的轮廓,往他怀里又钻了钻软语说:“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章驰的唇瓣在她唇上厮磨,辗转反侧,却不肯那样火热地亲吻。他听了月宜的问话,磨蹭着月宜的嘴唇含糊地说:“你同意吗?” “我怕娘亲看到……” 章驰停了停说:“我一早就走,不会被人发现。外头让人警醒着点。” 月宜点点头,勾住章驰的颈子:“你今天累不累啊?夫子有没有为难你了?” 章驰柔声道:“书本上的东西不难,夫子没事干嘛为难我?” “你上次为了我打架,所以担心你。” 章驰笑笑:“想着你就不累了。 月宜忍俊不禁:“哥哥越来越会说话了。” 章驰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脱了鞋袜躺到她身侧,安静地看着她。月宜侧过脸好奇地说:“这么暗,什么都看不到,你也能瞧见我吗?” “就这样看着你就好。”章驰翻个身,以手支颐,笑吟吟地说着。 月宜抿着唇笑,手指勾住他的食指摇了摇,也不说话。 章驰瞧了一会儿,又有些不满足,手掌慢慢抚上月宜的面庞,冰肌玉骨,真是害怕一不小心把这晶莹的脸颊给掐破了。他手掌温暖,秋日夜里冷,月宜就蜷缩起身子在他怀中,章驰的手从她面庞滑落在劲边,摸了摸那锁骨,又想要往怀里钻。月宜身子瑟缩了一下,章驰连忙安抚着:“害怕了吗?” “没有害怕。”月宜违心地说。 章驰停了手,怀抱着她,亲了亲月宜的耳朵温言道:“想摸摸你,不做别的。” 月宜抬眸,透过昏暗的光纤勉强看到章驰的明眸,咕哝道:“你那还叫不做别的啊……” “那要不……你对我欲行不轨?”章驰玩笑说。 月宜撇撇嘴,章驰的手隔着衣衫来到她胸前,轻轻抚摸,手掌绕着嫩软的奶子缓缓画着圈,掌心粗糙的纹路还有衣衫摩擦着她胸前稚嫩的乳尖,麻酥酥得。月宜半低着头,闭上眼,脸上已经火烧一般,若是烛火点燃,章驰一定能看到芙蓉面颊有多么惊艳。可他仍然在心里偷偷描绘着,真想正大光明地把她娶回去,晚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一边抚摸,一边啄吻月宜的唇瓣、脸颊,女孩子最喜欢这样的抚慰,月宜很快就酥软了身子,往他怀里靠得更近。 章驰低语说:“小乖,咱们把衣服脱了,我抱着你,让你暖和暖和好不好?” “茱扇给我弄得床铺已经很暖和了。”月宜手指地在唇边,小声说。 章驰诱哄着:“继续暖和,你不喜欢和哥哥那样睡在一起吗?” 月宜心最软,禁不住章驰劝了几句就同意了。她想要把衣服脱下来,章驰却说:“等等。我帮你。”那些繁复的裙装虽然脱起来有些麻烦,可是对于章驰来说却是一种甜蜜地等待。月宜安静地坐在床头,章驰一点点解开她身上的裙子,细软白皙的身躯展现在眼前,章驰遗憾这里没有点灯,可是现在也来不及多回忆,叁两下扒了自己的衣服就上床把月宜扑倒。 月宜“啊”了一声。章驰从上方沉声说:“小乖,你真好看。哪里都生得美。奶子漂亮,摸起来总是摸不够。” 月宜听着他如此直白的称赞,羞得不能自已:“你别说了……” 章驰在她的乳尖上亲了一口,双唇抿住那颗小奶尖细细品尝了会儿又说:“是真得,还有点奶香气。小乖,哥哥不想放你走。” “我能去哪儿啊?” 章驰脱口而出:“你会不会回南方?” 月宜道:“我回南方做什么啊?” 章驰的吻在月宜颊边轻轻落下,像是一只蝴蝶蹁跹而过:“怕你一生气就回你家老宅子去了。找了个如意郎君,然后不回帝都。” 月宜温婉笑言:“那你不要让我生气不就是了。” “哥哥脾气不好,不小心惹到你了,你多担待。” 月宜捧起章驰的脸颊认真说:“其实,你很好的,我知道你一开始对我冷淡是因为你不熟悉我,你瞧,我们、我们在一起了,你对我很温柔。”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章驰也算了解自己,他不是个合群的人,就连章延都抱怨过他冷硬别扭的性格,可是月宜却说,他很好。 “是啊,要不我怎么会喜欢哥哥?” 章驰觉得他的小乖真是只应天上有,顿时压着她胡乱亲吻着,月宜软软地如一潭春水,章驰的手在她胸前来回揉捏,两团肥嘟嘟的小兔子在掌心被搓圆捏扁。一开始章驰还能守着点力气,到后来就忍不住了。搓揉着上头两颗小奶尖,恨不得日夜把玩,月宜嚷嚷着“疼”,章驰放过她的唇,又来到她胸前,逮住那小樱果就“啧啧”吃个不停。月宜面如桃花,手指茫然地覆上章驰的头发,少年忽然抬眸说:“小乖,你这奶子感觉大了一些。” 她微微一怔,茫然懵懂地看着章驰。 章驰欺近一些,那根勃起的大棒子抵在月宜娇嫩的花穴口,蠢蠢欲动。他目光炯炯,一手捏了捏嫩生生的娇乳说:“这里明显变大了,以前小小的一团,现在掌心正好是掌心握住。”他比了比:“适合哥哥掌心握着。” “你别说了好不好。”她羞红了脸,嗫嚅着揪了揪章驰的耳朵。 章驰笑笑,不再继续说下去,一边玩弄她的奶子,一边来到她下头,拨开稀疏的毛发,小姑娘那里有多嫩有多美他是瞧见过的,手指戳了戳,立刻听到小姑娘娇气的声音。她还是有些害怕,紧张地说:“不要弄那里好不好?” “就一会儿,哥哥喜欢你这里。” 月宜软软地抱怨着:“你弄那里,会很奇怪,而且那里脏。” 章驰忙说:“不脏。”他为了表明丝毫不介意,来到月宜双腿间,轻轻舔了一口笑着说:“哥哥喜欢。以后,要用大鸡巴插到这里去。” 月宜羞恼说:“求求你别说了……” 章驰重新压在她身上,摸摸她的脸蛋:“别害羞,男女欢好不丢人,哥哥喜欢你,也喜欢你的身体。小乖也喜欢哥哥对不对?” 她想了一会儿,缓缓点了一下头。 章驰又说:“那,帮帮哥哥,就像上次那样,给哥哥撸出来。” 月宜没有动,章驰却已经捏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大棒子上,她想躲,躲不开。章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一点一点诱哄着月宜做更多的事:“小乖,亲亲哥哥那里好不好?那里特别喜欢月宜。” “不行……” “哥哥刚才都亲你下头了,你也亲亲哥哥的,礼尚往来。就一下。”章驰声音放的低微,带着一丝央求。月宜最是心软,不一会儿就同意了。章驰连忙跪坐在床上,喜出望外,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那根大棒子期待地望着月宜。 月宜还是羞怯,好在屋里看不太清楚,只有那一点点朦胧的轮廓。 “小乖,亲亲他。”章驰拍了拍月宜的头。 月宜挽起青丝,俯下身,在那根粗大的棒子上轻轻啄了一下。 章驰心满意足,又说:“那放在你脸上蹭一蹭,可以吗?” 月宜撅了噘嘴,内心抗拒,可是她知道章驰很想这样做,想想自己被蹭一下也不会少块肉,就点点头。章驰让她低低头,大棒子在她柔嫩的颊上蹭了一会儿,上头还有一丝腥气,月宜撇过小脸:“好了吗?” 章驰赶紧抱着她说:“小乖真乖。” 月宜羞答答地说:“我们睡觉吧,也不早了。” 章驰还想再进一步,但是两人现在没名没分的,也不好意思逼迫月宜,只是低低说:“和你在一起真是煎熬,你不知道哥哥多想吃掉你。”她不理解他的意思,章驰解释说:“就是把哥哥的棒子插进去,和你生个娃。” 月宜在他肩上推了一把,自己钻到被子里。章驰从后头抱着月宜温言说:“不想和哥哥生娃?” “没有啊……”她闷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就是不好意思……” 后面几个字很小很小的声音,嘤嘤得,章驰却听得很清晰,他在她肩窝处轻轻狠狠嗅了一口:“睡吧,小傻子。”他等着月宜睡熟了,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娇乳,然后快速撸动射了一次,偷偷收拾干净才又上床闭眼睡觉。 章驰醒的很早,还得跑回自己的房间,月宜怀抱着他的手臂,他刚一动,月宜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咕哝着:“几时了啊?” “还早,你继续睡。”章驰拿过自己的衣服钻出被子,给她掖了掖被角。月宜却也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睡醒:“我帮你穿衣服。” “冷,你躺着吧。”章驰不依,把她塞回去。 她小脸还有点婴儿肥,软软得,章驰很喜欢掐一掐她的脸蛋,可惜就是太嫩了,一掐就是道印子。她还没睡醒,咕哝着,声音很柔弱。章驰迅速穿好衣服,临走前又亲了亲月宜,她颊边还有一个小梨涡,章驰低声说:“小乖,笑一笑好不好?” 她便听话地弯了弯唇角,很娇憨。章驰用手指戳了戳那颗小梨涡:“那我走了,你再睡会儿,再见。” “嗯,再见。”她眼看着章驰又从窗户上溜出去,这样的地下情虽然小心翼翼地,却很刺激,也很开心。 秋日过后便是寒冬,成均馆的学子们备考在即,章驰也不例外,每日都花更多的时间研习功课,两日虽然还会在夜里说说话,躲在假山后头你侬我侬,可月宜也不忍心占用他的时间,毕竟每次吃晚饭,章延都会耳提面命,她知道章驰心思重,怕他分心。 “那你好好看书,待会儿我做一些火腿豆腐羹过来好不好?” “你亲自做?不麻烦了。” 月宜道:“你晚上学得那么晚,还是要注意身体。我不怕麻烦,你有想吃的和我说就好。” “想吃你。”章驰暧昧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月宜现在也知道他的意思,嗔道:“你都要考试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周围没有人,章驰的手快速地钻到她衣裙内,隔着肚兜在她奶子上摸了几把:“昨晚上梦见你躺在我怀里,吃我的棒子,特别乖。” “你再说、再说,我不理你了。我也不给你做宵夜了。”月宜跺了跺脚,绯红着一张小脸,羞恼地说。 “好好好,不逗你了。”章驰温柔地摸了摸月宜的小脸,“那我回去读书,等着你好吗?” “嗯。”月宜踮起脚在他唇上也亲了一下。 第十一章人间初识面(11)(微H) 章延虽然觉得章驰和自己设想的孩子并不太一样,但是对章驰的品行还是满意的,朝廷里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家里出来一些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章驰没有那些毛病。 所以当琇云跪在冰天雪地里说是来报答章驰的时候,章延倒是非常冷静,他把章驰叫来,询问他是怎么回事。金桥去给月宜通风报信,月宜也赶紧赶过来,担心章驰挨打。章驰冷静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章延点点头道:“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去处理吧。大冬天,她跪在外头也有些时辰,别闹出人命。你只要记得,咱们是清白人家,凡事需要斟酌。” 章驰应下,抬脚离开堂屋,月宜便迎上来关心地问:“怎么了?是有人来找你吗?伯父有没有打你?” 章驰见父亲已经回去了,握着她的手说:“咱们出去看看。” 琇云在外头跪着,天寒地冻,她人穿的不多,背着一个小包袱,人也快冻僵了,哭都没力气哭。周围不少人围着,琇云一开始还细细讲述着章府公子与自己的相见,暗暗表示章公子对自己有情,只是身份有别。这种戏码听得多了,也没几个人当真,多是看看热闹。 等到章驰和月宜出来的时候,琇云却哆嗦着嘴唇,快晕过去了,哪里还能说出话。 月宜见此,心生恻隐之心:“还是先让人把姑娘送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章驰沉吟道:“去茱扇屋里。”茱扇让玉笙、金桥等人把琇云抬进去。章驰站在院子里和月宜说:“她就是琇云,我上回和你说起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非要来咱们府里。” 月宜眨眨眼睛,“哦”了一声,俏皮地说:“我猜也是,觉得她长得是挺清秀俊俏的,嗯,眉毛眼睛那里有些像我。” “你别生气。”章驰安抚着。 月宜笑道:“我不生气,你帮她我很高兴,说明我哥哥心善。她缠上你那是她的事情,和你无关。” 章驰这才算是吃了颗定心丸,他最怕的就是月宜吃醋生气,然后搬回南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非要在外头跪着。金桥刚才把她说的那些话告诉我了,听着恶心。”章驰叹了口气,撇撇嘴,很是烦恼。 月宜想了想说:“那就静观其变吧。” 琇云休整好了,依旧柔弱地待在厢房里,月宜和章驰听说她醒了就同去看她。琇云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到章驰就开始含着泪水,怯弱的模样,轻轻唤着:“公子……” 章驰避得远远得,冷淡地询问:“你赎身了?” 琇云忙道:“是公子给的那些银两帮助奴家赎身,奴家感恩……” “我说了,我是帮我妹妹给的银两,你要真的要谢,就谢谢我妹妹。”章驰握着月宜的手,目光看向身侧的女孩子。琇云立刻就知道了什么,面色凄然,很快又遮掩过去,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床上给月宜磕了个头:“谢谢姑娘。奴家愿意给姑娘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情。” 月宜温柔地说:“是我娘亲向佛,所以也算是积善行德,你回头还是谢过我娘亲吧。”两人踢皮球一样把这份恩情推来推去,琇云脸色顿时不好看。月宜身边的小丫头金摇最是忍不住,直接“噗嗤”一声讪笑出来。 茱扇从后头推了金摇一把,月宜见此继续说道:“我身边不缺丫头,琇云姑娘既然从云意楼出来了,还是回到自己家乡吧。” “家中因为饥荒,人都已经没了。姑娘,您行行好,收留我吧。求求姑娘了。”琇云呜呜咽咽得哭着。可是月宜身边确实不缺人手,她和章驰都不喜欢身边横空插进来一个人。茱扇忽然出了个主意:“夫人身边一直缺个粗使的丫鬟,要不姑娘就把琇云安排在夫人身边吧。夫人宅心仁厚,一定会收留的。” 玉笙也忍不住笑出声,金摇捂着嘴,茱扇则面色不改。 琇云有些惊讶,她以为月宜是个很好说话的没什么见识的大家闺秀,柔柔弱弱,很好欺负、蒙骗,可是自己苦口婆心演了这么久,月宜就是不松口。章驰就更不用说了,但凡她言辞激烈一点,章驰就可能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扔出去。 不过能留在府里就好,她生的好看,又年岁小,不怕勾引不了章驰。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有那么几房姨娘、侍妾,能做了姨娘也不错。 月宜让玉笙和金摇给琇云衣服穿好,母亲今天还不在府上,等徐天姿回来,月宜再慢慢和她说。章驰在梦觉斋看书看得有些烦躁,最后扔下书跑到御香馆来,月宜倒是安静,穿着一身厚实的衣裙,靠在床头做女工。他阖上门走过来,看了看那针线活:“你在做什么?” “你猜?” 章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笑道:“不知道。你直接告诉我吧。” “给你做双鞋。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做的好不好。”月宜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刚学会的,我做女工没天赋,你到时候若是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也穿。”章驰截口说。 月宜忍俊不禁,咬断了线,放到一旁柔声问道:“怎么不去看书了?” “看不进去。”章驰指了指外头,有点担心,“那个女的,放在你娘亲身边会不会有事?” 茱扇恰好送点心进来,听到章驰这句话忙笑着安抚说:“大爷放心吧,我们夫人一定会善待琇云姑娘。”章驰知道她话里有话,闻言也就放下心来。茱扇出去后,章驰又对月宜说:“你是不是要做生日了?” “你怎么知道?”月宜眨了眨眼有点好奇。 章驰低笑道:“当然是偷偷问来的。” 月宜莞尔说:“平常也不怎么过,多加几个菜就是了。” “你这是第一次在帝都做生日,到时候哥哥带你起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儿玩?” 章驰想了想道:“我那时候刚刚考完,你要不要扯个谎,说是想去我的宅子里玩?我们,我们在那儿待几日好不好?后头还有山,还有湖,风景很好。” 他眼睛很亮,透出期待的光,月宜明了他的意思,待几日无非是要做些亲密的事情,她虽然害羞却并不讨厌,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那等我过了生日,我就说想去散散心。” 章驰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妹妹真乖。” 徐天姿回来之后,月宜把琇云的事情说给母亲听,徐天姿听了之后,念了句“阿弥陀佛”,道:“你哥哥也算是做了善事,既然没有亲人,就留在府里伺候吧。” 月宜应下,让茱扇带了琇云进来请安。琇云表现得还算得体,风姿怯弱,我见犹怜。徐天姿打量了几眼就让大丫鬟领着她到院子里干活儿去了。章驰也来给徐天姿请安,看到琇云被教导着如何浇花擦地,十分生疏,那丫鬟也是急脾气,教了一会儿见她还没学会就有点气愤:“这么简单的活你都学不会吗?” 琇云瞥见章驰进来,眼角立刻沁出泪水,又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呜呜咽咽得。 那丫鬟连忙给章驰请安,章驰背着手“唔”了一声,琇云哽咽着说:“爷,是奴家笨,这些活儿做不来,奴家一定好好学……” “知道自己笨就是了。”章驰淡淡说着,“这都学不会,那你还怎么做牛做马?那些活儿你更做不会。江喜,你好好教着,给我盯好了,不用看谁的面子,咱们府里的下人没有谁特殊,该学什么、该做什么一点都不能马虎。” 江喜原本还觉得这是大爷和姑娘救得人,怕怠慢了,没想到章驰说了这么一番话,立刻欢喜说:“大爷说得是,江喜记着了!” 章驰不再看琇云,径直去了屋里,和徐天姿还有月宜说话。徐天姿听见了章驰在外头发话,便问:“怎么了?她做不来活?” 章驰笑笑:“没事,总能做好。” 徐天资还有事要和章延商量,就留了月宜与章驰在这里说话。章驰忽然在月宜唇瓣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她。月宜红着脸,捂着嘴唇斥道:“这是在娘亲这里,不许胡闹。被娘亲看到怎么办啊?” 章驰以手支颐,盯着她说:“我都很小心了。鞋子做好了吗?” “你考完试我再送给你。” 他顺手剥了个橘子喂给月宜吃,温声细语说着话,琇云在外头隐约看到两人在屋内的身影,便对一边的丫鬟说:“我去给爷和姑娘倒些水来。你帮我看着。” 丫鬟白了她一眼说:“有人伺候,你就别费心了。” 琇云又要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那几个小女孩儿都嫌恶地散开了。她不是大丫鬟,进不去主子的房间,可是又想接触章驰,只好到了夜里装成巧遇的样子,在长廊上“无意间”撞到了章驰。章驰赶紧避开,蹙眉有些烦气地说:“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徐伯母的住处。” 琇云泪眼汪汪地看着章驰,往他怀里扑去:“爷,您就收了奴家吧……”她本来还听着众人说徐天姿脾气好,想着能让徐天姿喜欢也成,反正给月宜添堵就是了,没成料,徐天姿看着好脾气,实际上极为严厉。宽纵了她几天,就开始严斥她做事懈怠惫懒。但凡有点错处,江喜都会听从吩咐惩罚琇云,琇云在云意楼享福惯了,做不来粗活,几次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不禁怀念起在云意楼的好处了。 章驰使劲推开她,直接把人推到地上。他掸了掸衣袖,闻到一股子甜腻的香气顿时怒斥说:“你身上抹的什么东西?” 琇云不说话,她穿得单薄,从地上爬起来,又往章驰身上凑过去,露出一弯雪白的臂膀。那种香气很奇怪,章驰用力甩开粘人的琇云,抬望眼,正看到月宜和徐天姿在院子里散步,琇云也瞧见了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嘴里不停说着:“公子,琇云是真得心悦与你。” 章驰把她拉扯下来,抵在柱子旁,他觉得脑子有些热,力气也有点控制不住,茱扇和江喜幸亏匆匆赶来,一边一个驾住琇云。琇云又哭泣着对月宜和徐天姿说:“夫人,姑娘,求求您成全琇云和公子吧。” 徐天姿走近一些,章驰很是狼狈,又不敢去看月宜,害怕她厌恶自己,好在徐天姿并没有刁难他而是对月宜说:“你赔你哥哥去屋里换换衣服,别让你伯父看见,若是看见了,就说在我这儿喝了点酒,回去醒醒神。” 章驰如临大赦,抬眸紧张地看着月宜,月宜和母亲告辞,与章驰并肩往梦觉斋去,一路上,章驰几次叁番要开口解释,可是心里头却突突跳个不停,一团火烧的自己口干舌燥。月宜让金桥出去守着,她刚刚阖上门,章驰已经从后头紧紧抱住她,哑声说:“月宜,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别生气。” 月宜拍拍他的手,柔声道:“我知道的。我没有怪你。” 章驰闭了闭眼,头疼欲裂,下身却又难受得要爆炸了一样,不禁痛苦地哼了一声,喃喃说:“小乖,我不舒服……” “怎么了啊?我刚才就见你脸色涨红,到底怎么了?”月宜转了个身,烛光中,少年清润的面容现在却染上了妖魅的一抹红色。她着急、难过,又是摸他的脸,又是要去看章驰的手,少年却忽然紧紧攥住她的手指,迅速地塞到裤子里,握住那根已经勃起的棒子,低语道:“这里,小乖,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他的眼睛红得妖艳,把她抵在墙壁上,目光炯炯:“我知道我们不、不能就上床,但是我真的难受,小乖,你帮帮我……帮帮我……” 他身上热气惊人,月宜也被吓得不知所措,手里的巨物就这样被放置在掌心,茫然无知。章驰说完了没有得到回应,他是在忍不下去,张嘴咬住她的唇,又吸又咬,急切地好想要把她吃到腹中。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急切地章驰,心底生出继续畏惧,更何况她不是酒醉,清明的意识更加放大了这份害怕,只是刚刚挣扎了一下,就被章驰禁锢住。衣裙被扯开,章驰猴急地揉捏着她胸前,另一手让她在自己裤子里上下撸动。 “哥……不要……”小姑娘嘤嘤含泣,婉声央求着,“你、你好了没……” “没有,还没够……”章驰呢喃着,手掌完全地捏住她的奶子,从下往上狠狠地把玩,不一会儿就留下了自己的指痕。她的啜泣生娇娇弱弱得,十分动听,虽然是在哀求,可好像是要让人欺负得再狠一些。 第十二章人间初识面(12)(微H) 章驰气喘吁吁得,嗫咬着她的唇,没有收住力道,就听得月宜“嘶”了一声,嘴唇渗出一丝鲜血,他就像是贪婪的兽,血腥气令他更为激动,赤红着眼舔了舔那道小口子:“小乖,想肏你,想让你躺在床上分开腿,每天被我肏得下不来床……”他满脑子都是把月宜绑在床头,然后赤身裸体地把自己的鸡巴查到梦寐以求的小嫩屄里头。她一定会喊折腾,她很娇气,哭得梨花带雨,可是又让他更加狠厉地肏干。 她听着这些露骨的话,心里头怦怦直跳,又是羞、又是怕、又是喜。这样的章驰粗俗而野蛮,拥有男人的野性。胸前的娇乳被他捏的生疼,硬硬的两颗小樱果,颤巍巍得,她眼圈泛红,软软地求饶:“哥哥,不要了好不好……会很痛……” 章驰的手来回拨弄着两颗乳尖,炙热的吻来到少女颈窝,然后又含住小小的耳垂重重吸了一口,小姑娘疼得呜咽一声,娇娇的、软软得,白莹的耳垂染上了一丝绯红。她几乎不怎么戴首饰,即便戴,也是章驰偷偷给她送来的。她有耳洞,可没有耳坠,章驰心里想着,下一次要给她一双玛瑙耳环,那柔嫩白皙的耳垂适合这样的红。 “小乖,再快一点……”章驰抓着她的小手撸动,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解馋,仍然是要爆炸了一般。他稍稍停了停,嘶哑着声音对月宜说:“我们换个方式好不好?弄不出来,我真的很难受。” 月宜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害怕,可是章驰眉宇间的隐忍令她心疼,于是怯怯地说:“要怎样?我不会,你教我好吗?” 章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着,她像是最温暖的一湖泉水,无论在他意气风发、还是狼狈不堪,又或是生起邪性兽念时,她永远那样恬静的陪伴着自己,优美、柔弱却又深情。 “用你的小嘴,帮帮哥哥。”章驰单手箍着她的腰,指尖来到月宜不点而红的朱唇轻点。 他裤子里汗水、精液混合在一处,有一些难闻的味道,月宜迟疑着:“用嘴?我……” “就一会儿……我真的、真的很难受……”章驰哀求着,闭了闭眼,有些无助。 月宜低低“嗯”了一声,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到床上。 章驰踉跄着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抓握着床沿,月宜站在他对面,茫然望着章驰,希冀得到他的指导。章驰招了招手,示意她蹲在自己双腿间。她依言,跪下,膝行几步,来到他面前,章驰喑哑着嗓音:“小乖,帮我把裤子脱下来好不好?” 月宜“嗯”了一声,抬起手解开他的裤子,散落下来,顿时看到那根赤红的棒子,硕大的龟头雄赳赳地面对着自己。她惊呼一声,移开眼不想看。章驰掐着她的下巴:“求求你了,月宜,帮帮我……” 月宜说:“你去洗一洗……” “来不及了。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洗干净。”章驰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有些语无伦次。 月宜嗔道:“没有下一次了,只此一次。” 章驰已经等不及了,干脆扭过她的小脸,按着她的脑袋来到自己那根粗大的鸡巴前:“小乖,张开嘴。” 月宜微微张开一点,章驰就狠狠地把自己的肉棒塞了进去。月宜被他顶在咽喉处,难过的干呕,章驰却已经顾不上爱抚和温存,他抓着月宜的脑袋一遍一遍在那张温软、暖和的小嘴里冲刺。他的声音性感而粗野,像是山源上一颗久经风霜的石子,此时却脆弱的不堪一击。月宜心里疼惜,也努力地忍耐那腥膻的味道,尽量吞吐着。 章驰抓紧她的头发,月宜感觉到越来越恶心,舌尖推拒着那颗龟头,却又不经意间舔了上头的缝隙。章驰也到了极限,忽然身躯绷紧,迅速拔出自己的肉棒,硕大的龟头射出大量精液,弥漫在月宜的脸上和头发上。 她跌坐在地面,很委屈,也很无助,咬着唇瓣,凄然落泪,一脸的狼狈,却又淫靡。 章驰射出来,也清醒了很多,看到月宜的模样,连忙也跪坐在地面上抱着她急急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他亲了亲月宜的面庞,也不管那些精液的味道,然后抱起月宜坐在床头:“我去给你打水清洗。” 月宜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金桥等在外头,听着里面面红耳赤的声音,半晌终于等到章驰走出来忙问道:“爷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去打水来。” 金桥赶紧派人送了水到房前,章驰亲自带进去。月宜已经解开自己的长发,章驰上前,手指捋过她的青丝,用帕子仔细地为她清洗。月宜望向他的眼睛,又是平素的温润,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和急切。她柔声询问着:“你好些了吗?” 章驰手指顿了顿,温言说:“好了。”他给她清洗干净,拉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你有没有怨我?”她那么喜欢干净,又是掌上明珠,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亵渎。哪怕是勾栏院里头的姑娘都不喜欢。 可是月宜只安静地说:“怨你,怨你刚才那么野蛮,撞得我嘴唇都破了。” 章驰含着歉意,看了看她的唇齿,最后抵在月宜额上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 “也还好。”月宜安慰着他,眼睛柔情满满,婉声说,“我宁愿你对我这样,也不要你和别人这样。” 章驰笑了笑,心里热腾腾的,抓着她抵在床边又亲了一会儿,才道:“琇云那里是你处置还是我来处置?” “都不合适,交给娘亲吧。”月宜说。 章驰沉吟片刻,想着确实由他们两个人出面都很尴尬,不若让徐天姿来发落。月宜整理好衣服,怕耽搁久了娘亲怀疑,不敢再多说就离开了。 第二日,全家吃早饭的时候,徐天姿等着章延离开才对两人说:“昨晚上我把人捆在后院里,今早让江喜去问,琇云说她也是听了旁人的话着了道。我看她心术实在不正,就找了个人牙子把她打发了。” 月宜只字不言,章驰红着面庞对徐天姿说:“谢谢伯母出面。” 徐天姿笑着安慰他:“邈之,这件事你没有错,救助旁人你做得对,只是这人不是好人,咱们也没料到。你不要太过自责。至于你父亲那里,刚才我寻了个由头瞒过去了。” “是,邈之记下了。”章驰恭谨地说道,“还请问伯母,她说是听了谁的话?” 徐天姿道:“就是云意楼里那些女子,可能是有人给她出了个主意,她自己也没说指名道姓,就说是旁人。”她顿了一下,苦口婆心道:“邈之,你快考试了,还是不要在这些事情上分心,集中精力备考。” 章驰应下,不再多问,只是在徐天姿看不到的地方,从桌子底下捏了一下月宜的手指。徐天姿不知道,真正让他分心的是徐天姿的女儿,那个明眸善睐的小姑娘。月宜俏皮地冲着他眨眨眼。 经此一事,章驰并没有受到太多打扰,王靖来知悉后也来过问,章驰笑笑:“没什么,这种事情总会出现,以后我要小心。” 王靖来翻阅着章驰书架子上的书籍,轻松打趣:“你这个年纪也该有个妾室姨娘什么的,你瞧我那里还起码要了两个人伺候。我瞧着琇云也算不错,没想到你却这么简单把人打发了。那你要什么样子?要不花鹃?那身段、那长相,男人见了都心痒痒得。” 章驰用徐天姿送给自己的毛笔蘸了饱满的墨汁,缓缓落笔,语气闲适慢慢说着:“我和你不一样。花鹃看好了你,我还是不夺人只爱了。”他写完了,扭过头,扬起唇角看着王靖来,意味深长得开口:“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琇云还不错?难不成你是她的恩客?” 王靖来忙道:“哦,上次不是见过一面吗,我也是听花鹃说的。别的我可就不清楚了。” “琇云说是云意楼的人撺掇着她做出这种事,你说会是谁?”章驰盯着他,笑容有些古怪。 “这我哪里知道?”王靖来避开他的目光,忽然合上书,望向院子里,听到金桥在和一名少女说话,不用猜也知道是月宜,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等着月宜推门而进,不料进来的却是金桥,他将食盒放在章驰面前笑道:“爷,是姑娘做好的五菇汤。” 章驰面色温柔,没有多言,心里却盘算着送点什么东西给月宜。王靖来没见着月宜很是遗憾,但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好东西,这么香。给我也尝一碗。” 章驰说:“平常菜式,月宜最近初初学着做饭,都是南方菜,味道很一般,你吃不来。”言罢,就将那个食盒放到远处的桌子上。任是王靖来好说歹说都没给他一些尝尝。王靖来无奈,又来观看章驰的功课。章驰在成均馆很少表现,但是王靖来知道章驰比自己还是要优秀一些,本以为章驰会因为琇云的事情被父亲责罚,因此意志消沉,却不料章驰还是那样沉稳。 而他和月宜的关系也依旧那样亲密。 这让王靖来十分气愤,可是自己却无计可施。 章驰考试结束后迫不及待来找月宜,月宜已经把那双鞋包好了送给他说:“快试试。”章驰连忙穿上,大小正合适,只是周围有一点点针脚不算太密实。月宜也看到了,鼓着嘴儿气馁地说:“怎么办,下雪的时候穿上肯定会打湿的。你脱下来别穿了。” 章驰却笑道:“哪怕什么,我小心些就是了,或者下雪的时候不穿,只在好天气的时候穿上。”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将鞋子脱下来重新规规整整地包裹好。他转身对她说:“其实,还没人给我做过这些东西。我娘去世的早,贴身衣物都是找外头人做的。” 月宜玩着他的手指:“我以后给你做,可你不能笑我。” 章驰扬起唇角:“要是笑了会怎样?” 月宜跺了跺脚,故意说:“那我就回老宅子,不理你了。” 章驰赶紧求饶:“那我不敢了。你别回去。”他拥着她:“明天做生日,后天能不能出去玩?你和你娘说了吗?” “说了。”月宜依偎在他胸前,婉声道,“还说哥哥会带着我去爬山,我娘很放心,嘱咐我多和哥哥学习,用功读书。” “那我妹妹以后要成女先生了。”章驰笑着打趣。 第二天,章驰和月宜去市集上买东西,月宜是小寿星,她看好了什么章驰都买给她,月宜十分高兴,行到一半,章驰巧遇自己的夫子,夫子询问了章驰应试的情况,拉着他又是一顿叮咛。月宜听得无趣就和章驰说自己去馨园走走,让章驰到两人曾经约会的画舫寻他。章驰派了几个小厮跟随,这才让她离开。 茱扇和月宜说笑着,金桥攥了一把雪团成雪球给月宜说:“姑娘您看,这学最适合打雪仗。或者小的给您堆个大雪人,来给您贺寿。” 月宜抚掌笑道:“好啊,我和你们一起。”几个人忙活起来,正高兴着,就听到王靖来声音传来:“月宜姑娘,真是巧啊。” 月宜不太喜欢王靖来的轻浮,但是念在他是章驰的同窗,便敷衍着寒暄了几句,王靖来刚才听说月宜要做生日,忙殷勤得道:“姑娘想要什么礼物,承平立刻去弄来。” “不用了。谢谢。”月宜与他隔开几分距离。 “你不用和我这样客气,我和你哥哥自幼相识,姑娘若是愿意,你也可以称呼我一声‘哥哥’。”王靖来笑眯眯地望着月宜,“姑娘声音动听,承平心向往之。” 月宜已经说不出的厌恶,想起来章驰说得不必忍耐就直截了当地道:“公子,我还要去找我哥,先行告辞了。” 王靖来想挽留,金桥和几个小厮拦在他跟前,金桥嬉皮笑脸地说:“要是耽搁了,爷可是要打我们的。” 晚饭前,徐天姿特意来给女儿绾发:“我的女儿也长大了,还是这么好看。” 月宜莞尔说:“娘也很好看啊。” “没你水灵。”徐天姿给她簪上簪子问道,“一直想问问你,那个安公子为人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月宜诚实地说:“他是很好,但我只是把他看做安小姐的哥哥。” 徐天姿“唔”了一声,遗憾却也不勉强,旋而又问道:“那,你哥哥那个同窗,就是经常来咱们家的王公子呢?” 月宜扭过脸把今天在馨园的事情说给母亲听,徐天姿脸色顿时变了:“你以后小心些,不要和他说话。你有没有和你哥哥说?” “说了,哥也让我以后避开他。而且哥说会去找他算账得。”月宜提起章驰,顿时语气温软了许多,连带着徐天资也察觉了出来,微笑说:“你哥哥是个好孩子,虽然言辞不多,过于内敛,但是一点没有那些富贵公子的不良习气。也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做你的嫂子。” 首-发:rousewu.cc (po1⒏ υip) 第十三章人间初识面(13) 月宜拨弄着首饰盒里的首饰,轻飘飘地说:“哥哥是很好啊……哥哥也没说要和谁成婚……” “是吗?我看你俩挺好的,还以为你哥能告诉你有没有意中人,听说大将军府的二小姐对你哥哥有些意思。” “真的吗?”月宜猛地回过头,心底慌乱,着急地说,“她真的喜欢哥哥?” 徐天姿停下手里的活儿,笑眯眯地看着月宜说:“怎么了?你不喜欢那个女孩子?还是你哥哥和你说过什么?” 月宜面上一红,怕徐天姿看出来什么,连忙转过脸儿小声道:“没有,我就是、就是很惊讶。原来你们也知道她喜欢哥哥……”那日在大将军府,哥哥还给她写了一幅字,她很嫉妒。哥哥的字应该只给自己看的。她挑了一支章驰送给自己做礼物的点翠茶梅花纹小簪,想要簪上,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生气,干脆又放回到匣子里。徐天姿笑道:“不喜欢?那是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哥哥送给我的。” “哦,那就戴上吧,也挺好看。这是你哥哥一番心意。” 月宜把玩了会儿,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哥哥有没有说和那位小姐……或者……他喜不喜欢那位小姐?” “我没问,你伯父也没告诉我。不过你伯父也说那个女孩子他不是很满意。”徐天姿给她绾好了头发,“走吧,咱们吃饭去,娘今天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几道菜。” 章驰等到月宜,她今天虽然依旧是从前那样素净,可是戴了一些平常不见的首饰,装点了一丝明媚,十分好看。他很想迎上去不管不顾地抱起她亲一口,但是徐天姿和章延都在场,他能做的就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月宜。 月宜青丝间的簪子是自己送给她的,他心底柔软,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月宜说:“妹妹,请坐。” 席间大家都给月宜祝寿,月宜也喝了几杯,但都是果酒,也是在徐天姿的许可下。女孩子脸上因为酒精红润润得,像是一只红苹果,非常可爱。章驰看着眼热,但是又不得不移开视线,故意把自己衣服打湿一部分,站起身说:“不好意思,爹、伯母,我回去换身衣服……” 章延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便说:“要不就到这儿吧,天姿,你看看月宜好像也喝多了,让她回去休息。” 徐天姿点点头,送月宜回到御香馆。 章驰回房换了衣服,眼瞅着徐天姿和章延房里的灯灭了,便小心翼翼地跑到御香馆。茱扇瞧见章驰忙道:“我们姑娘已经睡了。” 章驰“唔”了一声,道:“我就进去看看。” “爷,姑娘,姑娘身子弱,您不要老是欺负她。”上回姑娘从章驰房里回来,章驰毕竟是个男人,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女人仔细,清理得不够干净,领口有一块儿地方黏糊糊的,茱扇给月宜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细问之下,才知道章驰做了什么,顿时两人都羞红了脸。茱扇心里觉得他们这位爷实在是胡闹。 章驰面上热辣辣得,只能故作镇定,摸了摸鼻子说:“我知道。你放心。”言罢便急急地进屋了。茱扇摇摇头,平常看起来沉稳端正,其实也是猴急的性子。不过,她们家姑娘的品貌,饶是皇帝看了也得惊艳。 月宜此时已经换了睡裙,歪在床上沉睡。红艳艳的嘴唇微微嘟起来,脸颊还是有些红,许是因为喝了酒,她领口散开一些,雪白的肌肤露出些微,如初雪一般,看得让人唇干舌燥。章驰也喝了酒,当然没有月宜喝得多,他酒量还不错,可惜酒不醉人人自醉,月宜在自己面前,娇娇软软得,那么小小的一团,他真想爬上床与之温存一番。 章驰低下头,鼻息灼热,唇瓣在月宜的面上轻轻地、若即若离地蹭过,缓缓得,很痒,却又暧昧至极。 月宜娇憨地用手掌拂弄着面颊,忽然摸到一张冷硬的面容,微微睁开眼,醉眼蒙眬中对上章驰灼热的目光。月宜娇弱地开口:“哥,你、你怎么来了啊……”她有些醉意,和白日里的乖巧懂事有些不同,双手勾住章驰的颈子,缠人得很:“你是不是来和我说你有意中人了啊。我不喜欢你有意中人……” 章驰为这句话有些怔愣,不懂她的意思。少年把外头的褂子解下来,顺势压在她身上,温言说:“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有意中人了啊?” “娘亲说的,她说大将军府的二小姐看中了你。要让你当乘龙快婿呢。”月宜自己添油加醋,很是委屈的对他说,“你不能去,你是我的……” 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月宜也难得生出一副娇纵的样子,章驰却喜欢得紧,他的占有欲抚平了心底那一点残存的患得患失:“我是你的,小乖,你也是我的。”他抵在月宜额头上柔声说:“我的意中人一直都是你啊,你娘亲糊弄你的。” 月宜眨了眨眼,眼底是疑惑,她喝多了,他即便说,她也是傻乎乎得,不太懂。 章驰笑笑,手掌伸到她的衣裙里,捏住一方软软得小兔子把玩着:“冷不冷?” “冷……”她和他撒娇,“你抱着我。” 章驰扯了被子蒙住两个人,黑漆漆的空间内,章驰把她困在怀中肆意亲吻,衣裙散落,他将她转了个身,从后头双手同时罩住一双嫩乳,指尖夹住两颗小奶尖拨弄着,或者捏一捏、扯一扯:“小乖……好想你……” 月宜哼哼唧唧得,心里痒酥酥的,却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章驰贴在她耳畔说:“小乖,你今天戴了我送给你的簪子,真好看。像是小仙女一样,想把你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月宜微微低下头,鼓着嘴柔柔地开口:“嗯,只给你看。” 章驰闻言立刻说:“那我点了灯好不好?让我看看你。” 月宜“嗯”了一声,她晕乎乎的,章驰说什么她都答应。 章驰急急地燃起烛光,只一根蜡烛,虽然是微弱的烛光,放在床头,却足以看到月宜白皙玲珑的身子,那样漂亮、那样柔弱。章驰咽了咽,自己也脱了衣服,和她抱在一起,一手来到月宜挺翘圆润的小屁股上抓捏了两把:“小乖,你长大了。” 他深深望着月宜,她脸上的红渐渐退却一些,刚才那一丝娇纵也消弭了不少,又是那个文文静静,秀气的小姑娘。她恬静地开口:“长大了,然后呢?” “该做我媳妇儿了。”章驰笑笑,手掌来到她胸前,摆弄着其中一颗小奶尖,“这里,也该有个小娃娃吸奶了。” “你别胡说。”她羞恼地捂住他的嘴。 章驰很想和她温存,但是今天她是小寿星,也该让她早点休息,明儿养足了精神好好被欺负:“我不说了,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看着你睡了就离开。” “你不在这里吗?”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婉声道。 “明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他握着她的手指亲了亲,“等着你。” 月宜也笑了笑:“嗯,明晚,哥哥抱着我睡。” “小傻子。”他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又捏捏她肉肉的小脸。 两人约好一起在宅子里玩乐,为了掩人耳目,月宜先去,章驰后去。而且章驰还有一件事没做。王靖来今天又是眠花卧柳,章驰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哪儿。大踏步进入云意楼,询问了王靖来所在的雅间,上了二楼,正巧迎面看到一名中年男人和身前的一位女子调情,他无意间发现,那就是前几日被赶出去的琇云。 当日楚楚可怜,现在又是锦衣华服,顾盼生情,和那男人欲拒还迎,十分老道。看来,还是云意楼的纸醉金迷更适合她。 章驰面色毫无波澜,抬脚踹开王靖来所在房间的门,映入眼帘是衣衫不整的几具躯体。王靖来正和两名女子放纵,地上还有一些道具,十分淫乱。那两名女子先是吓了一跳,旋而看到章驰器宇轩昂,又有些青睐。 王靖来倒是不在乎,拿了一件衣服披上,里头还光着,随即亲昵地招呼着:“邈之你怎么来了,要不要一起来乐呵乐呵?听说新来了个姑娘,正等着高价给她开苞呢。我待会儿就去和琪妈妈说让她来伺候。” “公子若是不喜欢,奴家也可以伺候公子呢。”那两个姑娘冲着章驰妩媚地笑了笑,纷纷自报姓名,目光炙热而轻佻。那点心思就差没明说了。其中一个姑娘大着胆子上前挽住章驰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公子来了就别急着走了,咱们还没好好玩呢。”说着,傲人的双乳就往章驰手臂上蹭去。 章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推开,冷冷说了句:“我无福消受。”他上前一步揪住王靖来的衣领,一言不发就给了一拳。 王靖来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大声斥骂:“你他妈犯病了吧!” “是你有病,我今天就来给你治治病!”章驰上前又按着他揍了几拳。王靖来也不是善茬,跟着扭打开来。 “操你大爷!”王靖来好不容易挣脱了章驰站起身,那两个姑娘已经花容失色吓得跑了出去。章驰重新踢上门,对王靖来冷笑道:“你还是不清楚我到底为什么要揍你?” “我他妈知道为了什么?” “你那天是怎么对月宜的,给我想清楚了!” 王靖来哼笑一声:“怎么,我就是看上你妹妹了,有什么错?你妹妹早晚要嫁人,就她那商人出身,能进我的后院就不错了……”王靖来玩过的女生不少,甚至还有点集邮的癖好,什么样的女生他都想要拉上床。月宜这么一个天仙的人物,王靖来惊为天人,自然觊觎,虽然她是章驰名义上的妹妹,但想起章驰对继母和妹妹的冷淡以及月宜的身份,心想自己碰两下应该不算事儿。 章驰面色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可是王靖来却忽然注意到章驰眼底的暴戾之色,来不及为自己再辩解几句,章驰已经狠狠一拳揍在王靖来的下巴上。 王靖来下巴被打的差点脱臼,他摸了摸嘴边的血回过神骂道:“操你妈了个蛋,真以为老子打不过你吗?”说着猛地窜了过去,攥了拳头也朝章驰挥了上去。本来两人身量相当,勉强是能打个平手,但是今天章驰是有备而来,而王靖来喝了太多酒,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不一会儿就被章驰占了上风。 王靖来脸上带彩,恨恨地吐出一口血痰,看着章驰波澜不惊的面容,忽然灵光一现讥讽道:“呵,我还以为怎么着。刘公子欺辱、我私下觊觎,你都来算账,可是人家安公子彬彬有礼,对你妹妹从头至尾以礼相待,你还是处处针对。八成是你自己起了龌龊心思。你不会已经睡了你妹妹吧,是不是强迫了人家。你这种人,你妹妹才不会看上你,你比那个安公子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怎么样,你这拖油瓶妹妹的滋味还不错吧。什么时候也拿出来咱俩一起操一操月宜。” 王靖来的话激的章驰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动,眨眼间拳头又招呼上去,这一回更是往死里打,刚才出去的两个花娘已经察觉到不对,连忙喊了人来拉架,两人也筋疲力竭,章驰啐他一口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捣的鬼,琇云做的那些腌臜事,不是你和花鹃撺掇的,还能是谁?” 王靖来恨恨地骂道:“是我又怎样,你看看你外表道貌岸然,还不是一样衣冠禽兽。连自己的妹妹也往床上拉。” 章驰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阴森森地说:“你嫉妒我比你考得好,大可冲我来。再让我知道你骚扰我妹妹,我就把你阉了,扒光了挂在城门楼上丢了你全家的脸,然后再去朝堂上参你一本,说你们家暗中勾结异姓王私自相送盔甲兵器。我可不怕你家,你尽管试试看,我章邈之有没有这本事。”言罢,将他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第十四章人间初识面(14)(微H) 月宜正在院子里和大家玩雪,忽然听得外头房门摔得震天响,她吓了一跳,刚要让金桥去看看,就见章驰脸上青紫一片急急走了进来,衣服上也有些撕裂的口子。他目光阴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茱扇、金桥等人连忙退下,只剩下两人在院子里。 “哥,你怎么了?”月宜迅速来到他眼前,方才在远处还未看清楚,此时凑得近了才发现章驰原本清俊的面容上布满了瘀伤和血迹。可是他听到月宜的声音只是偏了偏头,目光落在月宜身上便停住再未移开。 月宜见他神色异样,抬起五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声音都带了颤音:“哥,你到底怎么了啊?是谁伤的你?”章驰仍是不说话,月宜只好牵着他的手回房,阖上门,让他坐在椅子上,章驰倒也听话,方落座,月宜旋而要走,章驰却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不放她离开。 “哥……”章驰用力过大,月宜低唤一声,手指搭在章驰手臂上委委屈屈地望着他,“我要去给你拿药膏,你放手好不好?” 章驰抿了抿唇,原本紧绷的身体在月宜清甜黏糯的嗓音中有了一丝松弛。月宜见状连忙去那里要高,坐到他身旁轻轻为他上药。王靖来下手不轻,章驰虽然是占上风,但还不可避免被茶杯碎片割伤了脸。 月宜手指蘸了药膏轻轻一碰,章驰就“嘶”的一声向后偏了偏头。月宜忙握住他的手急急地道:“是不是很疼?我再轻一点,你忍忍就好了。”她弯着腰,与章驰离的很近,他可以清晰地闻到月宜身上那甜腻腻的奶香味儿。 月宜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动作小心翼翼,所有的思绪都放在章驰的伤口上。章驰心中一动,眉目低敛,低低开口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儿,不要紧。” 见他终于开口,月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手上动作更加轻柔认真,一边为他吹了吹伤口,一边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从她来到章家,章驰就表现得沉稳,很少和旁人起冲突,上次和刘公子闹得不愉快,还是因为自己。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几乎没和人打过架。 章驰回想着王靖来那几句话,心里本已经有所熄灭的火气又再次升腾起来。他忽然转过头死死盯着月宜,月宜愣了一愣,心中一惊,药膏一不小心落在地面上。章驰见状目光放柔了一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吓到小兔子可爱的月宜,抬手拿起药膏交到她手里柔声为她解释:“没什么,有人犯浑,说了一些我不喜欢的话。” 他刚才的目光十分骇人,好像要把自己吞了下去。月宜心有余悸,悄悄抚了抚胸口才继续为他上药。待处理完事,章驰觑着月宜没有方才那样害怕,才和缓了声音对她说道:“月宜,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对吗?”他的目光牢牢锁住身旁的小姑娘,似是要一探究竟。 月宜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想起床笫之间那些情人间的话语脸上不由一热,便轻轻点了点头。章驰倏然握住她的手指,想了想,方压抑着心里的担忧道:“那如果,哥哥不喜欢别的男生觊觎你,所以你不要看别的男生,不要和别的男生说话,可以吗?” “只看哥哥一个人,只和哥哥一个人说话?”月宜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顺着章驰的思路做出回应。 章驰不动声色,眼中却满含期待。他占有欲太强烈。王靖来、刘公子骚扰月宜,他不喜,他更忌惮的是那位王靖来口中的安公子,那个有幸见过一面温柔儒雅的少年郎。他是如沐的春风,而章驰自己则是沉默冷硬的石头。王靖来说得对,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女孩子青睐之处,他的确没有胜算。 月宜展颜,甜甜的说道:“章伯父也是男的,我还要和章伯父说话的呢。” 章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可是怎么办,他就是容不得别人一星一点的窥探和觊觎。小姑娘还小,有些事情一知半解,但他可不能调以轻心,当然也不能逼迫得太紧。想到这儿,他抬手捏了捏月宜的脸蛋说道:“我指的是与你年龄相仿的男生。” 月宜笑容明媚:“可以啊,反正我也不太喜欢和他们接触。”从前在玉绵山,月宜总是独来独往的,别说异性了,因为脑子不灵光,就连同性都嫌她笨笨的,不喜欢和她说话。月宜倒也不介意,反正一个人逍遥自在,没人打扰最好了。 章驰听得她答应下来激动不已,再看着小姑娘笑得柔美鲜妍,不由得低下头想要一吻芳泽,可惜刚凑了过去,月宜猛的一扭头,鼻子正好碰到章驰伤得最重的一道口子上。章驰吃痛不已,捧着脸,五官都扭到一起了。月宜连忙凑到章驰眼前端详,一边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边为他吹着伤口。章驰趁机伸手一揽,月宜便乖巧地坐到了怀里。他扳正小姑娘的小下巴认真地说:“你是哥哥的,不能跟人跑了。” 月宜嫣然一笑,双手勾住章驰颈子,声音犹带小姑娘撒娇的奶音:“那你也是月宜的,也不能跟人跑了。” 她这么可爱,章驰当然受不了。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茱扇去敲门的时候听见屋子里头呜呜咽咽得,面上一红,章驰疏懒喑哑的声音传来:“你先下去吧,待会儿会叫你。”屋里头春色无边,月宜怕羞使劲咬着唇瓣,呻吟声尽数埋在喉间。章驰从她胸前抬起头,神色慵懒,一手玩弄着月宜那粉嫩的樱果,一手在她两腿之间各种挑逗,他看着身下小姑娘咬出一排牙印的唇瓣心有不舍,舔舔月宜的唇角诱哄着说:“乖,别忍着。” “茱扇她们都听见了……”月宜揪着章驰的衣领担心地说道。 “怕什么,你是我未来娘子,他们都知道。”章驰自信地说。 月宜撇了撇嘴:“谁是你未来、未来娘子……娘和伯父还不一定允呢……” “会的。反正就让你做哥哥的媳妇儿。”章驰淡漠的眉眼此刻也已经染上瑰丽的绯红,原本就英俊的面孔更多了几分魅惑众生的味道。章驰不假思索地含住了月宜的嘴唇,月宜“唔”了一声,感觉到章驰的舌头顺势钻入口中缠着她的小舌头极尽嬉玩,起初章驰还能控制住力度,无论是唇还是手都温柔地对待月宜。可是渐渐的,这些动作已经不能满足章驰对月宜越来越深的欲望。 他的手在小姑娘胸前忽然使劲捏了一下,月宜吃痛,可惜所有的声音都被章驰吞入腹内,他用舌头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月宜口中来回玩弄,月宜胸前一双秀气的嫩乳也被章驰揉捏地红痕凸显。月宜在这样激烈的动作中眼角沁出泪花,小手抵在章驰胸前堪堪推了几下,柔软的小身子在章驰身下不断扭动。章驰这才恋恋不舍地稍稍离开月宜的唇瓣,彼此嘴唇之间拉起一条淫糜的银线。章驰双手在月宜胸前作祟,一边肆无忌惮地如面团一般揉弄,一边啄吻着月宜湿漉漉的杏核眼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月宜轻咬唇瓣,面色如四月天的海棠花一般迷人妩媚,她不敢看向章驰饱含情欲的双眼,只假装张望着屋外小小声地说:“我,我害怕……” 章驰怜惜不已,连忙轻声在月宜耳畔沙哑地说道:“别怕,哥哥不会伤你。”他执起月宜的小手柔缓地放在自己腿间,感觉月宜又要躲开,章驰忙按住月宜的手指哄道:“哥哥这里很想要月宜。” 月宜想起章驰说过的事,羞红着脸问他:“会疼吗?” 章驰翻了个身,从身后抱住月宜,手指轻轻在那花瓣的缝隙中来回摩挲:“哥哥保证不会让你很疼。”月宜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到章驰修长的手指拨开那粉嫩的花瓣往里钻去。他压抑着冲动,在月宜小穴周围揉弄着,月宜闭着眼,脸蛋低垂,银牙咬着唇瓣,章驰见状,支起身子舔弄着月宜玲珑秀气的小耳垂温柔道:“放松点,小乖,放松一些。” 月宜依言,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放松,没想到章驰的手指却顺势长驱直入进入花蕊深处刺探,月宜吃痛一声,扭着身子要挣开章驰,声音透着细微的哀求之意:“嗯……不要了,哥哥,好疼……” 这般娇柔婉约,章驰只觉得心尖上被人挠了一把,又痒又酥,更是舍不得放开。他用舌尖描绘着月宜的唇瓣,不时吻着她的唇角,一壁压低了嗓音隐忍着说:“乖,一会儿就好……”他握住小姑娘的手指在腿间撸动着,那里火热而肿大,叫嚣着要进入月宜的花道。 章驰在月宜颈边摩挲着,发丝刺激着月宜的感官更加敏感,他的手指在月宜花道内来回抽插,速度越来越快。她似乎已经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感受,只熏熏然听着章驰在耳边沉闷的低吼以及自己的婉转娇啼。 章驰着魔一般紧紧盯着被欲望浇灌的鲜嫩花朵在身下绽放,充满情欲的嗓音喃喃说着:“小乖,哥哥插得你舒服吗?嗯?舒服吗?”他的声音素来清冷,如今却因为欲望的刺激仿佛也含了一份俗世的火热,在月宜身上点燃着激情。 月宜使劲摇晃着臻首,乌黑青丝散落在章驰的眼前,她惊恐而无助,欲望来得凶猛而澎湃,虽然也经历过一次,但是章驰总会推进每一次高潮,她慌乱地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在章驰握着自己手腕飞速撸动中,她失声尖叫着,小穴里淫水弥漫。 章驰气喘吁吁地翻了个身,拿过床边的帕子给两人擦拭干净。月宜仍是紧闭双眼,小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章驰指尖碰了碰小姑娘还有些热度的可爱脸颊,好笑地说:“怎么不肯看我了?” 月宜拿过被子干脆盖住头,小身子缩成一团。章驰更觉好玩,干脆地扯过被子一角钻入其中抬手揽过月宜入怀。月宜挣了两下,没想到章驰越抱越紧,整个人恨不得把月宜都包裹住。章驰挠了挠她的下巴笑道:“干嘛不说话?” 月宜还不肯开口,章驰将被子拉下来一些,透过月色端详着月宜精致的五官,小姑娘果然芙蓉如面柳如眉,虽还稚嫩,却也是标准的小美人儿。章驰越看心里越软,一边捋着月宜的头发一边挑了挑眉暧昧说道:“是不是哥哥刚才没让你舒服,所以嫉恨哥哥了?” 月宜闻言忙坐起来急急说道:“才没有!”抬眼间看到章驰一脸玩味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又上了当,不由咬着唇瓣有些恼羞。 章驰抿着唇笑笑,月宜吐吐小舌头,章驰单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厮磨了一会儿才放开她道:“好了,不逗你了。小笨蛋。” “哥,你很喜欢这样吗?”月宜想了许久,最终问出心底的疑惑。 “你不喜欢?”他凝神说道。 月宜小脸红了红,却没有摇头也没点头。 章驰轻轻一叹,心知她还是太小,对这种事总是有几分茫然,他捏着她的手指放在掌心中,比了比她的小手说:“别怕我好吗?”月宜点点头。抬起手摸了摸章驰面上的伤口:“以后不要和别人打架了,看得我心惊肉跳。” “好,我答应你。”章驰捏着她的鼻子逗她咬自己,“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金桥他们布置。” “都好,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好。”她打了个哈欠,闹了这么一会儿也有些困顿,冬天这么冷,靠在心上人怀里,很快就熏熏然得。“我也睡会儿。”章驰温柔道。月宜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带着被宠爱后的娇气,阖上眼眸:“嗯,哥哥抱着我。” 章驰拍着月宜的小脑袋微微含笑,让她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闭上眼:“好,哥哥在这儿陪你。” 第十五章人间初识面(15)(H) 章驰醒来,独自出了房间,吩咐金桥等人布置晚饭。金桥还是担心章驰的伤势,上前关切地询问:“爷,您今儿个出去干嘛了,怎么这副样子?小心老爷回去又要给你藤条伺候。” 章驰摸了摸伤口,宽慰说:“不碍事,这几天我不回去,应该没事。姑娘给我上药了。你别担心。” 金桥称是,又问道:“姑娘想吃什么菜式?” “多做一些南方的菜样。让茱扇、玉笙一同去布置。” 金桥走后,章驰折返回房,月宜咕哝了几声,睡眼惺忪得,想要直起身子,结果还是又栽到了床上。章驰笑出声来,坐在床沿摸了摸月宜红扑扑的脸颊笑道:“别起来了,也没事做,躺着吧。” 月宜打了个哈欠:“下午睡觉总是睡不醒。” “嗯,下午睡了也好。”章驰在她唇瓣上轻轻点了点。 “怎么了?” 章驰俯下身小声道:“晚上,把自己给我好不好?” 月宜先是怔了怔,片刻后,红了脸嗫嚅着:“给你什么?” “月宜不同意,那哥哥把自己给你好不好?你做生日送的礼物太单薄,哥哥把自己交给你。”章驰诱哄着,手指捋过她的青丝,“你喜不喜欢?”月宜耳朵热热的,抿着嘴儿,也不说话,紧紧闭上眼睛,可是睫毛一颤一颤,特别可爱。章驰又问了一遍:“小乖,好不好?” 她的脸仿佛熟透了一般,章驰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女孩儿就是不肯回话。章驰忍俊不禁:“那哥哥要用强了啊……” 她还是无动于衷。章驰忽然双手探到被子里,然后在她腰窝上点了几下,月宜顿时笑了出来,连忙坐起身推他:“哥哥,走开啊……” 章驰也跟着笑,握着她的手说:“怎么样,答不答应。” 她绾了绾散乱的鬓发,羞答答地说:“你说了,要轻一些……我害怕……”无论是天上、人间,她都是第一次,又紧张又恐惧。 章驰一口应下,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狠狠嘬了一口:“小乖,真乖。” 两人温存着,外头茱扇过来喊他们来吃饭。月宜扬声道:“等一下,我整理一下衣服。”章驰低声道:“我来。”他认真给她把衣服整理好,扣子系上,然后捧起她的脸蛋亲了亲:“我让他们忙完了就去玩,或者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不打扰咱俩。” 月宜知道他打算着什么,在他虎口上轻轻咬一口,小声说:“你是坏人。” “只欺负你。”章驰抱了抱她。 茱扇和金桥他们已经都退下了,偌大的宅子静悄悄得,仿佛只剩下月宜和章驰两人。章驰中午被打了,月宜怕他不舒服,嘱咐他多喝些大骨汤。章驰笑道:“你把我弄得越来越精神,怎么了,晚上不想睡了?” 月宜红着脸嗔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往歪处想啊?流氓。” “生气啦?”章驰也是和她说笑,忍不住,心里想的就都说出来了。 月宜撑着脸,鼓起嘴儿:“不是,就是觉得你特别喜欢说这些话,很、很轻浮……” 章驰微微一笑:“月宜不喜欢,哥哥以后不说了。” “就是,不要总是说……”月宜软软地解释。 章驰“嗯”了一声,给她夹了些菜:“哥哥找时间、找地方和月宜说。” 月宜莞尔一笑,觉得自己也是小孩子脾气, 章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两人吃了不少,坐在院子里赏月,明月白雪相应,月宜也是那样素净的模样,温软纯净,像是天空仙女。她安静地靠在章驰肩上,和他讲自己的事情,声音轻轻得,又很温柔。她说的很多故事其实发生在玉绵山,只是她换成了是在南方水乡间。章驰静静聆听,关键处询问一二。月宜忽然仰起头问他:“你喜欢小狐狸吗?” “什么小狐狸?” “就是那种白绒绒的,偶尔会把皮毛弄脏,像是一个小团子的小狐狸。嗯,不是很聪明,有点笨笨得……”她比了比,也不大,是她没化形时候的样子。 章驰揽她入怀,笑道:“怎么问这个问题?你喜欢小狐狸?” 月宜盯着他又问:“就是想问问你,你喜不喜欢啊?” “当然喜欢啊。像你。”章驰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傻乎乎得,却那么好看、纯净。当然,你给我在厨房做宵夜的时候,脸蛋也会脏兮兮得,很像你说的那样。” 月宜温柔展颜,听着章驰的心跳声。 “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章驰在她耳畔吹了口气,暧昧地说。 “还想在这里待一会儿……”她磨蹭着。 “你的手都冷了,去屋里哥哥抱着你暖和你。”章驰抚摸着她玉雪般的脸颊。她不说话,章驰干脆把她抱起来,就这样猴急地跑到屋里。关上门,章驰点上灯,将月宜放到床上。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其实,初见的那一刻他就对她如此惊艳,那样明眸皓齿的女孩儿依恋地望着自己,是谁都会心动,再往后一次次接触,她纯净、柔美、善良,对自己完全的信赖与支持,令他深陷其中,再也不能逃开。 章延最是看中礼法,他若是知道章驰对自己的继妹动了这种心思,只怕一定要把自己按在地上打死。而他现在还一事无成,徐天姿想来也不会满意,可是章驰无法克制。 他和她亲近的时候,仿佛已经熟识了许久,那样亲切、亲昵。他的梦里,曾经有过一个画面,飘荡的一叶轻舟,他坐在船头,漫天的大雾,忽然身后嘤咛一声,他回眸,却是一名蜷缩成一团的少女颤巍巍地发出声音,。 梦醒了,她知道那个声音是他的月宜。似曾相识,可又不知何时见过。 他想,他们应该是有缘得。 月宜惊呼一声,迅速感觉到冰凉的唇瓣覆上自己的嘴唇。章驰紧紧抱住月宜,将她整个人抵在床板上,急切地吮吸着小姑娘异常柔嫩的芳唇,这简直就是他的罂粟花,流连不已,难以割舍。月宜双手抵在章驰胸前,感觉到今天章驰的吻异常炙热和激烈,她呼吸困难,“呜呜”出声,十指推拒着章驰,想要摆脱章驰的唇瓣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章驰感觉到了小姑娘的抗议,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却还是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小姑娘的嘴唇。月宜紧闭的双眼这才幽幽打开,烛火并不明亮,可是依然看到了章驰灼灼明眸。章驰往前挤了挤,一言不发地握住她的小手来到自己胯间贴在那粗硬的阳具上。那里分明已经急不可耐,龟头处渗出属于欲望的液体。 月宜咬着唇瓣,扭过头艰难地开口:“不……轻一些……我喘不上气了……” 章驰迅速脱着两人的衣服,他的身上火一般的热,肌肤上头还有些轻微的伤痕,蹭着月宜细嫩的肌肤,有一种充满战栗的渴望。 章驰笑了笑,嗓音沙哑充满魅惑,几乎要搅乱月宜所有的思绪:“因为要给你好吃的啊。”他凝望着月宜娇艳的小脸说:“哥哥有好吃的东西要给你,你吃不吃?”他每一个字都仿佛染上了欲望和诱惑,月宜仍是不明就里,只是傻呆呆地望着章驰。 她这个样子总是特别可爱,章驰满意地亲了亲月宜的小耳垂,感觉怀里的小人儿瑟缩一下,却还是乖乖地待在自己怀中,这么乖巧这么听话,这么娇这么软,章驰只感觉自己肆虐和蹂躏的因子随着血液在身体里迅猛散播开来。他迅速起身,拉着月宜来到自己双腿之间,粗硬的鸡巴顶在月宜唇边:“乖,给哥哥含含鸡巴好吗?就像上次那样。” 清冷俊美的少年,居高临下俯瞰着楚楚可人的少女,如同他是主宰少女的天神。月宜茫然无措,听了章驰的话心底多少有些抗拒。那里,那里不是男人排泄的地方吗?怎么能……她这般想着,小脸就往边上扭了扭,脸上的排斥一览无遗。 章驰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鸡巴又往前凑了凑,努力想要顶开月宜的小嘴,嘴上哄道:“小乖,张开嘴,哥哥给你好吃的,乖。”他一边说,一边捏着月宜的下巴迫使她打开双唇。月宜吃痛一声,章驰的鸡巴顺势插了进去,他那里又大又粗,好不容易进入月宜的小嘴儿,几乎是立刻就顶到了月宜的嗓子眼儿。 “唔……不要……唔……”月宜使劲掰开章驰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随即干呕了几声,眼睛红红的,浑身都在哆嗦,似乎在指控章驰过分的行为。章驰也有些心疼,可是月宜小嘴里暖暖的,他那鸡巴哪里感受过这么舒服的滋味儿。他狠狠心,将鸡巴拔出了一些,然后便开始快速的进进出出。 “唔……唔……”月宜跪在他双腿间,大大的杏眼泪眼迷蒙,唇边还沾着的唾液口水,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章驰撕得七零八落,狼狈地挂在手臂上,胸前一双娇乳随着章驰的动作上下颤动。 章驰看的眼红,一手揪住月宜的长发,一手捏住月宜的一只奶子,在手心里使劲的揉捏,不时拉扯着樱红立起的小奶头。“啊,小乖,你的小嘴真舒服……啊……”章驰的头微微后仰,闭眼感受,极致的爽快如同鞭炮在身体里噼里啪啦的炸开。忽然,他的动作越来越凶,越来越狠,鸡巴近乎疯狂的在月宜嘴里抽插,月宜挣扎的动作也跟着愈发加大,瞬时,一股液体在月宜口中喷出,月宜扭动着小脑袋想要躲开,可是章驰哪里肯让,诱哄着她说:“喝下去,小乖,喝下去,这是哥哥给你的。” 最终月宜被迫喝了下去精液,章驰抽出鸡巴,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他这一次特别过分,比上回还要过分,弄得自己嘴唇都麻了,十分恶心。 章驰欲望稍稍冷却,恢复了一丝清明。月宜细密的哭声让章驰心疼不已,连忙过去抱她,月宜拍开他的手捂着小脸痛哭不已。章驰也有些责备自己方才操之过急,他贴在月宜耳边柔声说:“不哭了好不好?是哥哥错了。” 月宜吸了吸鼻子,小手微微放下一些,带着哭腔抱怨:“你弄得我好疼。”嗓子里和口腔内壁还有些火辣辣的。 章驰见状将她抱在怀里拍着月宜的背说:“对不起,是哥哥的错。哥哥也是一时没忍住。”他喃喃说着,眼神却在月宜唇边那些遗漏的白色精液上流连,眸色渐深,几乎瞬间,胯下的阳物又肿胀起来。 月宜也感觉到章驰腿间的变化,吓了一跳,脑海中又想起刚才章驰粗暴的行为身子几乎是本能的挣扎开来。 章驰连忙将她禁锢住放缓声音安抚说:“乖,哥哥不弄你的嘴了。”因为他今晚想要做的事是让鸡巴捅进月宜的小穴。他将月宜重新放到大床上,脱下小姑娘身上所有的衣物,前些日子的痕迹还没有消去,无一不彰显着小姑娘的所有权。章驰兴奋地吻着小姑娘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喃喃说着:“我的小乖,你可以做我的媳妇儿了……” “哥哥不要弄我的嘴了,好不好?”月宜躲避着章驰的吻,仍在担心章驰要弄自己的嘴,双手攀住章驰的颈子,大眼睛水蒙蒙的哀求着说。 她声音黏糯娇婉,这般乞求倒像是想要章驰狠狠地操她一样。章驰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点点头。来日方长,不能让月宜太害怕这些事儿。 月宜见他应下来心里放松了一些,他之前承诺会轻轻得,便将所有的安全感交给章驰。这般想着,便微微扬起头,在章驰嘴角碰了碰,算是讨好撒娇的意思。素日里章驰是很吃这一套的,每每月宜主动亲他,章驰都会依她。 可这一次,章驰却只是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一边吻着月宜光洁细腻的肌肤,一边认真地问道:“月宜,喜欢哥哥吗?” 月宜迎上章驰目光炯炯的眸子,心中一动,那些从前对于他的痴恋悉数在心中发酵,她点头,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啊,很喜欢。” 章驰腾出一只手与她十指交握,看着小姑娘清亮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声音不自觉地更加温柔:“那么,像是哥哥说得,让哥哥把自己交给你,你也把自己交给我。” “给?”她迷惘,仍是不明所以。 章驰手指下移,来到月宜腿间的花瓣,轻轻刺了一下:“这里,给我。” 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下一秒,章驰便将自己肿胀的鸡巴挤到月宜娇嫩花瓣中,方才彼此间的亲吻,已经让月宜有些情动,小穴里分泌出几丝透明的淫液。 章驰整个人却是火一般的炙热,仿佛想要把这把火也烧到月宜身上。章驰的鸡巴磨蹭了几下,惹得月宜娇躯微微颤动着。 月宜感觉到章驰的鸡巴从未有过的激动,蓦然心上漫上一层隐隐的害怕。从前彼此亲密接触,章驰言语之间偶尔也会隐晦地提及要对月宜做的事,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月宜仍是有些害怕。章驰看得出她眼中的忐忑不安,安抚般的揉捏着小姑娘僵硬的身体,从优美的脖颈,到挺巧粉嫩的双乳,再到细致的腰身,最后滑落到她丰盈的小屁股,一使劲,竟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月宜羞恼地望着他:“疼啊……” 软软的小声音,如同最完美的上好春药。 第十六章人间初识面(16)(H) 一滴汗顺着章驰俊美的下颔滴落在月宜白皙的面颊上,她偏了偏头,不自在的想要避开章驰如此火热的目光。章驰却不容,摆正她的下巴,隐忍着说:“小乖,待会儿看着哥哥是如何操你的。”月宜不是傻瓜,往日偷偷看画本子也会看到这些淫靡的言辞,只是即便知道了其中的意思,她还是觉得害羞。。 如今这些粗俗不堪的字眼也从素日里高冷清贵的哥哥口中吐出,不知为何,月宜不反感,反倒腿心里又涌出了一丝花蜜。 章驰了然得用自己的鸡巴摩擦着那些淫糜的汁水,她就像是一颗甜蜜的水蜜桃,轻轻一碰,芳汁四溢。章驰的手桎梏着小姑娘,迫使她目光落在两人性器上,章驰那鸡巴青筋虬绕,紫红粗硬,此时正如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一点点往月宜那紧嫩的小穴里插去。 他的鸡巴太大,月宜就算情动仍觉得难以承受,小穴里犹如撕裂一般,疼得她双眉紧蹙,脸色煞白。原本安安静静躺在章驰身下的月宜此时却双手抵在章驰胸口处期期道:“哥,那里好痛,你不要进来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疼……”最后那几个字分明已经带了哭腔,不一会儿,硕大晶莹的泪珠儿就滚落在颊边。 “乖,不疼不疼,忍一下好吗?”章驰嘴上哄着,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亢奋,只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喊着要操进去,终于,他稍稍撤出来一些,月宜刚刚红着眼缓了一口气,下一秒,章驰就铆足了力气瞬间长驱直入。 有鲜血顺着月宜的大腿滑落在床单上,章驰闭了闭眼,身体里那股热流更加飞速地流动,月宜那小穴又紧又窄,像一只柔软的套子牢牢箍住他的鸡巴,又是疼又是爽,那种快感,在血液里几乎要彻底迸发开来。他稍稍缓了一下,抬眼再看向月宜,却见她水眸睁得大大的,小嘴微微张着,失神地看着章驰。章驰知道月宜很是疼,小嫩穴狭窄异常,让他插的稍稍有些扭曲,他低下头轻吻着小姑娘嫩嫩的乳尖,手指沿着她的阴唇反复流连,最后停在那小花蕊上轻柔慢捻。 月宜方才疼的几乎失神,除了疼,什么感觉都没有。章驰那鸡巴似乎要把自己捅穿一样,不管不顾地就插了进来。可是渐渐的,随着章驰的动作,小穴里才终于没有那么火辣辣的疼,却仍是有些不舒服。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不想理他,隔开了章驰的索吻,嘟嘟囔囔地抱怨说:“你出去啊……很疼的……啊……啊……” 章驰失笑,仍是一边揉着她的胸,一边拨弄着她的小花蕊,见小姑娘气鼓鼓地,不由便起了坏心思,下身果然又退出了一些。月宜还以为他发了慈悲,忙扭过头,半支起身子便要起来,没想到章驰忽然牢牢把握住她的双乳,腰腹一用力整根鸡巴彻彻底底消失在月宜的小穴内。这一下章驰可是发了狠,月宜小脸皱成一团,小手拍打着章驰的胸前,呜呜咽咽地扭动着身子哀泣,声音好不可怜:“好疼,真的好疼,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章驰听了,心里却有了几分赌气。到手的小姑娘怎么能讨厌自己?那可不行,他不允许,这般想着,鸡巴就又狠狠插了两下。月宜脸都白了,仰起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红着眼说:“哥,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了,好不好?我下头是不是破了,好痛的……” 章驰摩挲着月宜嫩嫩的小脸诱哄着说:“还讨厌我不?”边说,那鸡巴也示威一般又往前顶了顶,月宜受不住了,小手捂住脸颊使劲摇着头哭着道:“不讨厌了,可是我真的好痛,哥,你饶了我吧。” “乖一点,哥哥有办法不让你疼。”他捏捏她的小脸,微微含了一丝轻佻的笑意,吓唬她说,“但如果不听话的话……哥哥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月宜赶紧紧绷着小脸认真地说:“我听话。” 章驰觉得妹妹傻的可爱,攥住她的手臂将其压在床头,下身便有力的耸动起来。 “嗯……嗯……不要了……哥……”月宜的声音仍是带着哭腔,但里面却流露出一丝被欲望缠绕的柔媚,娇娇弱弱的,像是一只小奶猫在章驰心上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章驰更觉血液沸腾,下身使了力,鸡巴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深。 “小乖,舒服吗?”章驰盯着月宜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蕴出一丝粉红,手指更是游刃有余地在那嫩嫩的小珠上揉捏着。月宜却不答,紧闭着双眼,眼睫毛却不停地抖动。章驰笑笑,忽然一用力,月宜娇声高吟,尾音婉转,章驰气喘吁吁,逼近着她的脸颊稍稍停了一下说道:“乖,告诉哥哥舒服吗?” 月宜抿着小唇瓣,仍是不肯开口。前面确实疼得厉害,可是现在,虽然还是有轻微的疼痛,但是夹在其中的还有一些难以名说的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控制着月宜的思维,让她的世界只剩下情欲。 章驰慢条斯理地揉着月宜的娇乳,虽然还小,但是自己揉了这么久倒也有些变化,他一边舔着乳尖一边笑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不舒服?那哥哥可得继续卖力。”话音未落,又是几十下不知轻重地重重抽插,直把小姑娘操的要死要活的。 “求……求求你……不要……嗯嗯……啊……”月宜音不成句,小手使劲攀住章驰攥住自己的手臂无助地哀求着。 章驰这才怜惜地碰了碰月宜的鬓角,哑着嗓音问道:“那告诉哥哥,现在舒服吗?” 月宜这次学乖了,慌忙应道:“舒服,舒服的。” “哪里舒服?”章驰不依不饶,神色暧昧。 月宜羞红着小脸,稍稍低低了一下头,期期艾艾地说:“就是那里……下面……” 章驰勾了勾唇角,欣赏着小姑娘艳如春花般的容色:“下面是哪里?小乖,哥哥不懂,说得清楚点好不好?” 知道章驰是故意的,月宜使劲摇着头,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章驰笑笑,松开了桎梏她的手臂,一边把玩着小姑娘的乳儿,一边盯着她的反应说道:“月宜不知道,那哥哥教你,好不好?” 月宜明知道章驰不会说什么好话,却也只好点点头,眼睛巴巴的望着章驰,眼神流露出一丝委屈。章驰最爱看月宜楚楚可怜的模样,既想让他牢牢抱在怀里安慰这只小兔子,又想现在这样把她压在床上操个昏天黑地。于是,他凑到月宜耳边,徐徐吹了一口气,月宜瑟缩了一下,就听到章驰满含欲望的磁性嗓音如同勾人的魔鬼一样在耳边循循善诱着:“跟哥哥说,哥哥的大鸡巴操的月宜小穴好舒服,月宜还想要。” 他见月宜不肯张口,下身便稍稍退出了一些,只剩下龟头在小穴周围试探穿插,偶尔进去,偶尔磨蹭花瓣。月宜方才一直被塞得满满当当,这下子小穴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令她无所适从,她无助地睁着水眸祈求章驰,想要什么,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章驰却看得分明,他不疾不徐地在月宜挺立的乳尖儿上弹了一下,含着月宜的小耳垂含糊不清的说着:“是不是难受?只要你说了,哥哥就让你舒服一些。快说。” 月宜甩了甩头,章驰见状,忽然滑到月宜双腿之间,月宜原本紧致的小穴被自己的大鸡巴撑开了一个小口,上面还沾染着两人的点点淫液。章驰看的眼红,那月宜下身的小嘴张着仿佛勾引章驰一品芳泽,他便也不再迟疑,埋首月宜腿中,伸出舌头就去舔。月宜意料不到,上半身就要坐起来,小手推搡着章驰的头发呜呜咽咽地说:“不要,那里脏,别碰……” 章驰抬起头,嘴唇水润晶莹,很是淫靡,对着她调皮的眨眨眼:“怎么会脏,很嫩,哥哥喜欢,要不你也尝尝?”说罢,他又用舌头往小穴里刺了刺,如愿听到了月宜的娇啼声:“嗯……啊……啊……哥哥……不要了……不要了!” 章驰支起身子好整以暇却又步步紧逼:“想要哥哥的大鸡巴吗?” 身体里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月宜不自觉地想要并拢双腿去摩擦下身,可是章驰却跪在她身前,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白皙的双腿,居高临下的等待着月宜的回答。 月宜斗不过章驰,虽然他也等的鸡巴都快炸裂了,可是他仍然忍耐着,终于听到了小姑娘带着哭音的那一丝妩媚哀求:“哥哥的大鸡巴……呜呜……操的月宜好舒服……”她哭得泣不成声,心里又委屈又难受。 章驰重新俯趴到月宜身上,鸡巴顶在月宜穴口上滑动着,他的汗水滴落在月宜耳畔,声音嘶哑,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可心底却是柔情蜜意:“还想要哥哥操吗?”月宜捂着脸,点点头。章驰不依,又问了一遍,说道:“想要,就告诉哥哥。说,你还想要哥哥的大鸡巴操。” 月宜无奈,只好哼哼唧唧地开口:“月宜,月宜还想要哥哥的大鸡巴操。” 话音刚落,章驰那已经硬挺到极限的鸡巴就直捣黄龙,开始高速的抽插,月宜毫无防备,被插得泪眼迷蒙,只会低低叫着:“嗯嗯……不要……不要那么快……哥哥……啊……好疼……啊……慢一些……” 章驰哪里肯慢的下来,他埋在月宜肩窝处,下身如同马达一样操的两人下身淫液四溅,他粗喘着抱住月宜说道:“操的你舒服吗?嗯?小穴里真紧,那么多水……”说着,他把手指塞到月宜微微张开的小嘴里:“舔。” 月宜被操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知道自己恍若一条小船在疾风暴雨中飘摇不定,而章驰就是她惟一的依靠,她本能地顺从章驰的命令,双腿缠住章驰精瘦的腰身,含住他的食指,小心翼翼地舔着。 章驰看的面红耳赤,下身进进出出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上下两张小嘴都这么湿,你是水做的吗?”章驰喃喃自语,忽然坐起身,拉过月宜让她背靠自己坐在自己腿上,鸡巴立刻再次整根没入月宜小穴中。 这个姿势往往入得更深,章驰一边插着,一边狠狠揉捏月宜的小奶儿,嘴上荤话不断:“怎么这么多水?小骚穴又湿又紧,是不是被大鸡巴捅的很高兴?嗯?” 月宜仰着头,面上泪珠犹挂,断断续续的求饶说:“啊……啊……嗯嗯……啊……哥哥……好深……真的好深……啊……不要了好不好……月宜受不住了……” “受得住,小乖,我的小乖,”小姑娘的小穴里层层软肉吸吮着章驰的鸡巴,快感在两人身上痛快的蔓延着,章驰使劲捏住月宜的奶儿,咬着牙沙哑的说着,“操死你,小骚货,哥哥操死你……” “不要了……啊……啊啊……”月宜的娇音连绵起伏,终于,剧烈的快感铺天盖地砸来,淹没了小姑娘所有的感觉。 章驰忽然拔出鸡巴,抵在月宜臀瓣上,磨蹭了几下也释放了出来 月宜就这样依偎在自己怀中,闭着眼睛,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染了最上等的胭脂。她被自己欺负得很了,柔弱无依,娇软无力,乌黑长发披散开来,如一道黑色的帘幕散落在雪背上,黑白分明,有一种脆弱的却又勾人的美感。 章驰亲了亲月宜的颊边,用自己的衣服把她包裹着,单手环住月宜的细腰摩挲了几下,柔声道:“累了?哥哥去给你弄些水,咱们一起沐浴好不好?” 当然是累了,双腿酸痛的厉害,章驰第一次几乎是要了月宜半条命去,好似满身的力气积攒了太久无处发泄,总算找到了一个小笨蛋来欺负个彻底。月宜半阖着眼睛,有心说他两句却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略显不满地哼哼两声,蹭了蹭章驰的肩窝。 章驰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不说话就算答应了。”章驰眼中含笑,面上俱是得意之色,想着自己为了今天锻炼身体得来的好体力可没白费。他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面颊,手指下移,轻轻揉捏着滑腻的臀瓣。月宜抗议的扭了扭身子,可是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泥,章驰轻松地制住她的小身子:“别动。” 月宜红了眼圈,勉力稍稍撑起身子,侧过小脸嘟着嘴唇娇娇地说:“哥,我好累,也很困。我想睡了。” 章驰笑道:“靠在哥哥怀里睡不就是了?” 月宜颓然低下头,抱怨说:“可是你这样,我哪里睡得着啊……啊!”她正说着,章驰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插入了月宜还有些红肿的穴口。她羞恼地抬眼去看始作俑者,却见章驰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好像自己这么做是天经地义。月宜抬手就去推他,下身也尽力往后退,奈何力气悬殊太大,章驰钳住她两只细细的小胳膊笑道:“乖,一会儿就好。”言罢,他又拍了拍月宜后背,让她重新靠在自己怀里,一手在小穴里来来回回,一手则把玩着一双娇乳。 章驰含着月宜羞红的小耳垂,口中啧啧两声,自顾自地说道:“怎么操了一次了,还是那么紧?小乖,你说为什么,和哥哥说说?” 月宜哪里肯回答这样的荤话,只垂头埋在他肩上,一言不发,身子却因为那手指的刺探而轻轻颤动,娇嫩的唇瓣被咬出了血丝,仍止不住那呻吟声流入章驰耳中。 章驰最爱听月宜喊自己哥哥,尤其是欢好这时候,于是一边玩着她的小穴一边道:“乖,叫声哥哥听。” 第十七章人间初识面(17)(H) “嗯……嗯……”手指在小穴内快速搅动着,水声潺潺,月宜如泣如诉地开口,“哥哥,不要了嘛,我不要了……” “舒服吗?”章驰才不会轻易放过她,一根手指不够,不一会儿就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月宜身子一动,闷哼一声,唇瓣溢出柔媚的娇淫声:“嗯……啊……啊……”她身子在章驰胸前颤巍巍的,嫩乳也漾出白嫩嫩的乳波,小姑娘红着小脸湿着眼眸,面上一派欲色侵染的模样,当真我见犹怜。 他舌尖在唇上舔了舔,手底下的频率更快了几分。月宜呜呜咽咽地哼叫着,在章驰耳畔颤音响起:“哥,不要了嘛。啊啊……哦……哥,求求你了,我不要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可是这带着哭腔的祈求却让章驰听的血脉喷张。 “哥哥问你舒服吗?”章驰将下巴抵在月宜额前,低哑地说着,“被手指操的舒服,还是被哥哥的大鸡巴操的舒服?” 她不答,他就故技重施,将手指抽出来一些,只在穴口外缘拨弄着充血的花瓣,好整以暇地看着月宜无所适从地无助地可怜样。 她摇晃着白皙的身子,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急急地说:“不要,不要出来。”说出来这话她又觉得害羞,重新又靠近他怀里,小猫似的哼哼唧唧着。章驰往里刺了一下,如愿听到小姑娘又似舒服又似痛苦的呻吟声,于是迫近了一些再次逼问着:“刚才哥哥问你什么,你现在要不要说?” 她只好开口,期期艾艾,娇娇婉转:“大……大鸡巴……” 章驰又搅弄了几下,忽然抽出手指说:“小乖,哥哥鸡巴要炸了,你再帮一帮哥哥好不好?之后哥哥操你会更舒服。” 月宜偏着脑袋,泪眼迷蒙,也不知道章驰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荤话,如今好似倒豆子一般都要说给自己听,奈何下身空虚难受,月宜只好说:“要,要怎样?” 他不答,目光只灼灼落在她柔嫩的唇瓣上。 月宜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低下头不肯开口。章驰凑近些,啄吻着她的脸蛋哄道:“这次哥哥不动,都依你好不好?小乖,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复平素的清朗声线,依旧带着情欲难抒的沙哑和隐忍,目光中难得带了一些哀求的意思。见她不作声,章驰便将两根手指又塞到她的小穴里,一顿胡搅蛮缠。 她眼尾含泪,唇瓣微张,“嗯嗯……啊……”的呻吟声像一支小勾子,不仅勾的章驰难受,她自己也期待着什么。脑海中还回荡着他方才粗暴的样子,月宜挣扎了许久,才终于点了一下头。 章驰喜出望外,连忙起身靠在墙边,月宜来到他身前轻轻跪下。他的鸡巴昂扬耸立在黑色的毛发中,青筋显露,颇有些狰狞的意味儿。月宜想起方才这东西像一条灵巧地蛇一样钻入自己的下身,让自己要死要活的,不禁有些畏惧。章驰见状,捏了捏她的小乳尖儿道:“小乖,别怕,哥哥不再欺负你了。” 月宜点点头,心里仍是相信章驰的,于是,一手颤巍巍地捏住章驰紫红的鸡巴,张开小嘴,缓缓地含住章驰那尺寸惊人的阳物。那上面本还有些腥膻气,可方才洗了洗,倒也淡去了很多,月宜没再觉得恶心。 章驰吃痛一声,月宜赶紧吐出嘴里的鸡巴急声道:“怎么了?” “不要用牙齿,小笨蛋。”章驰无奈地笑,只是摇了摇头,“和上次似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月宜仍是懵懵懂懂的,章驰这般说,她便照着做,重新将章驰的阳物含在嘴里,自然而然地吸吮着肉棒以及前端,回忆从前不多的经验,让他快乐。 章驰仰起头,爽快的呼吸着,手指捏住她俏丽的樱果拉扯着,边说道:“舔一舔它,小乖,你用舌头舔一舔,它喜欢你……”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便伸出小舌头在上面轻轻舔舐了几下,然后怯生生的抬眸望向章驰,似乎在询问这样是否可以。 章驰看着月宜那可怜的目光,喉头滚动:“继续。” 月宜便继续埋在他双腿之间,舌头卖力地舔弄着,章驰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精巢上,小心地揉弄捏了几下。那张小嘴热热暖暖的,与她下面小穴的感觉并不相同,章驰粗喘着,越发觉得那种快感急速地在血液里流淌。而月宜的小脸在灯光下也红晕凸显,一眼瞧去就知道她也被欲望所包裹,双腿之间的淫液越来越多,几乎就要滑到大腿根部。她下意识地双腿摩擦了一下,这动作却让章驰彻底发狂。 章驰忽然从她小嘴里拔了出来,待她还未反应过来,猛地将她从地上捞起,背对着自己抵在床榻边,下一秒,那因为月宜小嘴套弄的粗硬的鸡巴就毫不留情的贯穿到底。 “啊!”月宜尖叫着,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身后的少年就开始疯狂的抽插,仿佛恨不得要把小姑娘干穿一样。 “舔的好舒服,小乖,哥哥奖励你大鸡巴好不好?”章驰摇着她的小细腰,次次干到深处,那小穴里汁水四溢,显见的也是等着有人来滋润,既然如此,他更是不肯罢休,直把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在了月宜身上。 “啊啊,不要了,哥……啊啊……我,我不行了……嗯……嗯……”月宜断断续续地尖叫着,被章驰干的又痛又酥,两条腿快要支撑不住。 章驰却用手指在两人紧密的结合处抹了一把,彼此淫糜的液体被干的形成了白色的痕迹,“啪啪”的声音持续不断,章驰在她耳边调笑道:“小乖,听着这声音,像不像一尾小鱼拍打着尾巴?”他吹了口气,咬着她的小耳朵慢悠悠地说:“这就叫鱼水之欢。你就是一条小鱼儿,可爱。”这般说着,下身忽然一个用力,硕大的龟头径直顶入花心深处。 月宜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哭求说:“啊!不要了,好痛,哥,不要了!” 章驰却丝毫没有理会,仍是重重地几十下插干,月宜惊慌失措,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流出,她张着小嘴失神无措地叫着:“哥,不要……不要弄那里……呃……” “是这里?”章驰闻言,找到那一处细细研磨着,果然身下的小姑娘小穴里如同泉水一般喷涌出大量汁液:“呃啊啊……嗯……不,不要……”章驰愈加兴奋,抱住她的臀瓣,疯魔一般操干着,终于在小姑娘哀泣中插入了小花壶中,射出了自己的精液。 小姑娘软绵绵的身子毫无力气地滑落,他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重新清洗干净,这才将她抱回了床上。 月宜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里,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章驰见状,摩挲着她的小下巴笑道:“不是说困了吗?快睡吧。” 她撅了撅小嘴,不甘心地开口:“你弄得我疼……” 章驰手伸到被自己轻轻盖住那一处,月宜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做一次,身子不自觉地有些发抖。章驰忙安抚着她,另外一只手抚着她的背部小心翼翼地说:“不怕不怕,是哥哥错了,不该缠着你又做了一次。哥哥给你揉揉这里。” 他动作很温柔,没有丝毫的情色,只是单纯的想让她舒服一些。僵硬地月宜终于放松了下来,对着章驰关怀的目光红着脸埋在他怀里,很小声地说:“嗯,其实,后面那一次,不,不是很疼了。” “什么?我没听清。” 月宜抿了抿唇瓣,鼓起勇气抬起头,认真说着:“我说,后面那一次,不是很疼了……”最后几个字流转在唇齿之间,月宜已经注意到了章驰戏谑的目光,不由嗔怒道:“你又欺负我,我不理你了!”她翻了个身,顺道拍开章驰的手不让他再碰自己。 章驰忙支起身子凑到她跟前去哄,奈何这回小姑娘是真生了气,闭着眼睛气鼓鼓的就是不理会,最后章驰只好就这样抱着她,赔礼道歉做小伏低中两人也不知何时沉入了梦乡。 徐天姿和章延都不在,他们毫无顾忌,章驰早晨醒来看到两人床单上斑驳的痕迹,处子血已经干了,可仍然是那样朱砂一点。昨晚上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心潮澎湃,终于得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章驰怜惜地摸了摸月宜的脸颊,因为靠在怀中,很热,很软,章驰又往她身边靠了靠,安安静静地盯着月宜。 她总是很娴静的样子,就算话多了,也是很动听,声音清脆,不让人烦。说着说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弯一弯唇角,两颗小梨涡羞涩地绽开。 月宜似乎感觉到章驰的目光,眼皮颤了颤,旋而睁开眼,朦胧的日光间看到章驰,莞尔一笑说:“你醒了啊?” “嗯。”章驰在她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好点了吗?累不累?” 月宜嘟起嘴幽怨地说:“能不累吗?腰都酸了……” “帮你揉揉。”章驰推着她翻了个身,双手轻轻给她按摩。她倒是享受,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得样子。章驰按压了一会儿,在她脸上掐了掐说:“怎么样了?” 月宜故意拖长音调吩咐说:“嗯,小郎君做的不错,继续。” 章驰失笑,在她腰窝上挠了一下:“看把你给能的……小坏蛋。” 两人都是初试云雨,有些青涩却又很激动,尤其是章驰,恨不得这几日都躲在屋子里颠龙倒凤。可是月宜记挂着要和章驰去后山走一走,章驰便与她吃过饭手牵手往后山去。金桥和茱扇等人都没有跟着,只有他们两个。章驰握着她的右手,月宜却把自己的左手也覆上去,叁只手交握在一起,走路的时候也是经常侧过身子看着章驰笑。 章驰被她看得反而有些脸红:“怎么了?总是盯着我?” “喜欢这样看着哥哥。”她恬静地诚实回答。章驰笑笑,又听得她继续温婉地说:“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和你靠得这么近。一直以为你离我很遥远,现在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和你握着手慢慢走着,心里就高兴。” “为什么从来没想过?”章驰笑道。 月宜轻轻地说:“你太好,离我很远。” 章驰停下脚步,面对着月宜:“我不如你,月宜,你很单纯、纯净,可是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我不是一个清风朗月的世家公子,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抱负,很多时候我甚至会有些被动。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出乎你的想象而厌恶我?” 月宜摇摇头:“不,我就是喜欢你,你怎样我都喜欢。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章驰扬起唇角,这是他听到的最美好的言辞。 他也会有小女孩的心态,缠着心上人一遍一遍忐忑不安地询问。 玩了一天回到别院,用了晚饭章驰便拥着月宜去了卧室,他把她又压在墙壁上亲吻,月宜渐渐也掌握住了其中窍门,他含住自己的嘴唇,月宜也会用舌尖在他的唇瓣上细细舔过,甚至也会在他口中调皮地转来转去。 章驰含糊地说:“小乖、变坏了……” “那你喜欢吗?”她眼睛湿漉漉得望着章驰,殷殷切切。 “喜欢。”章驰舔舐着月宜的嘴角,“我喜欢你只这样对我。” “当然,不会有别人了。”月宜认真地说。 章驰把她转了个身,让她撑着墙面,轻轻拨开女孩的衣裙,却还是虚虚挂在她身上,只露出圆润的肩头,衣衫不整中纯真里又别有一番性感、妩媚,他炙热的吻落在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双手却来到她衣裙前,隔着衣衫尽情揉捏娇嫩的奶子,她那里还在慢慢长大,又因为自己最近的抚摸,愈发莹润娇嫩,肥嘟嘟得,很有弹性。他双手推着乳房下缘掂了掂,掌心的娇乳沉甸甸地跳了跳。 章驰凑到她耳畔诱哄着:“小乖,你的奶子越来越沉,自己也摸一摸给我看好不好?” 第十八章人间初识面(18)(H) 月宜立刻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能那样……” “你沐浴的时候难道不会自己摸一摸吗?”章驰继续鼓动她,声音充满了磁性,“软软得,很可爱,自己摸一摸,给哥哥好好看看。” 月宜看着章驰的手依旧绕着自己的奶子转来转去,掌心在乳尖上每一次停留、摩擦都让自己战栗却又渴望更多。 “小乖、小乖,求求你好吗?”章驰在她的耳垂上贪婪地舔舐,细弱的风带着一丝屋里的香气萦绕在月宜身旁。她脑子渐渐有些乱,手指微微攥起又松开,面上如同春水潋滟,染了胭脂红一般的桃花色。她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再回过神来时,自己胸前已经大开,他怕她冷,紧紧抱住月宜,手指在那颗小奶尖上轻轻戳了戳:“小乖,你看这里,又软又嫩,像是什么?嗯?你觉得想什么?” 月宜想要躲开他炙热的气息,可是不知为何又心痒难捱,咬着唇瓣默默无言。 “像是豆腐?还是馒头?”章驰低笑,眉眼之间是一份蛊惑人心的恣意。在他的别院,柔弱的她只属于自己,可以放肆地欺负、亵玩,章驰说话也是越来越没个正型:“不说话?那就是像豆腐,白如霜雪,摸起来真舒服,咬一口也好吃。来,小乖,试一试。” 月宜的手被他抓住,她挣了挣根本挣不开,声音软软得,楚楚动人:“不要了,哥,好羞人,求你,我不要摸……” “就一下……”章驰强势地压着她的小手来到自己胸前,她紧张地不能自已,羞红着脸,一眼都不敢看。可是章驰却说:“看一看,小乖,真的很好看。” 她使劲摇头,像是拨浪鼓。章驰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白嫩的乳房上轻轻拨了拨,手指先是碰了碰因为紧张而战栗的乳尖,然后又戳了戳那柔嫩的乳肉:“是不是很软?小乖?”月宜别过脸儿,却又被章驰扭转回来:“睁开眼睛,哥哥求你还不行吗?” 她心软了,想着只看一眼,她的手指纤长,此时正被章驰固定在胸前,沐浴的时候也看见过,匆匆擦拭了就过去了,现在认真看着,才知道那里也可以有如此淫靡的一面。她的手指忍不住在上头轻轻刮了一下,就看到自己的娇乳颤颤巍巍抖动了会儿,乳波荡漾。 章驰轻笑,暧昧地称赞:“小乖真聪明,知道这样子好看。” “我没有、我没有……”月宜很是羞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章驰见着她紧张不安的样子,笑了笑,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摩挲了几下,然后亲了几口低语道:“你别害羞,我很喜欢这样子,闺房情趣,小乖做得很好。” 她听了他的夸赞,还是害羞,又闭上眼睛,睫毛抖啊抖。 章驰不再勉强月宜,双手掌管了月宜的娇乳,圆滚滚的两团被自己搓揉捏扁,他衔着她的耳垂,偶尔说着面红耳赤的荤话。月宜听得实在露骨,就会推一推他的手臂。 他戏弄够了,又把她转过来面对面:“喜欢这样从背后摸你吗?”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章驰凑近些,鼻尖贴着她的:“说,喜不喜欢?” “喜欢……”她声音很小很小,像是一只小奶猫,章驰听得分明,心下热辣辣得,仿佛有一簇小火苗烧来烧去:“再说一遍,说,喜欢哥哥这样摸你的奶子。”月宜看了一眼外头,章驰忙说:“没人,只有哥哥和你在这里。茱扇、金桥他们避得远远得。哥哥怎么舍得把你给别人看。” “那他们也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粉嫩的樱唇嘤嘤吐出几个字,娇娇得,很像是在撒娇。章驰的手在她的奶尖上捏了捏:“知道就知道,反正你是哥哥一个人的,谁都觊觎不了。”他在她唇角上啄了啄:“说啊,哥哥想听。” 月宜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按照他的要求开口,说那些面红耳赤的话:“我喜欢哥哥这样摸我的奶子。” 章驰高兴坏了,纯净温软的小女孩儿说这样淫靡不堪的话最是令人心潮澎湃,欲念大动。于是她话音刚落,章驰便扯落她的裙子,将她压在桌面上,从后面把自己的鸡巴送了进去。月宜“啊”的尖叫了一声,她下面被他摸得刚刚流出一点点汁液,他的尺寸太大,进去之后月宜吃不消,只觉得阴道里涨的满满地。 章驰拍了拍她的翘臀,暧昧地说:“小乖,你是不是问哥哥喜不喜欢白狐?” 她懵懂无知,还因为他忽然提起自己的身份有些欣然:“嗯,白狐……白狐很可爱对吗?” 章驰伸手拽了拽她的青丝,在掌上轻轻缠了一节,鸡巴塞在她的阴道里也不动,少女有些不舒服,稍稍扭了扭身子,楚楚可怜、蓄着泪水的明眸回头殷切地看着章驰,似乎在埋怨章驰究竟在做什么。 章驰笑着看向月宜:“想让哥哥肏你?”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章驰手掌捏着她的翘臀,白嫩嫩得,她身上好像是牛奶浇出来的一样,又甜又香、又软又嫩,怎么捏、怎么吃都不够:“小乖,那你说自己是只小狐狸,想让主人好好肏你这只小白狐。” 月宜茫然看着章驰。 “说啊小乖。” “我是小白狐……”月宜吐出五个字,怔怔望着章驰,眼底是章驰有些惊讶的情意。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很是动容,声音甚至有些哽咽:“哥哥,你也说你喜欢小白狐,对不对?” “对啊,和你说过的。小乖就像是小白狐。” 月宜俏脸匀红,极为鲜妍妩媚,声音亦是犹如一池温泉水:“我是小白狐,是哥哥的小白狐,我想让主人好好肏我这只小白狐。” 章驰等她说完,立刻大开大合地律动起来,肉体拍打的声音和桌子晃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章驰把她扒得干干净净,又怕她冷着,自己也跟着脱了,热烫的皮肤相触,月宜也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蜷缩着。 “还冷吗?” 月宜柔媚地说:“冷,你抱着我。” 他的小乖在这种时候和自己撒娇,那不就是邀请自己肏得再狠一些吗?章驰箍住她的腰身,把她往自己的鸡巴上狠狠地套弄着。 月宜哼哼唧唧得声音响起,女孩子声音如泣如诉,就像是一支小勾子在章驰心尖上抓来抓去,月宜受不住,小手攀上章驰的手臂央求着:“不、不要、不要了……呜呜……” 章驰正在兴头上,哪里停得住,就这样一下子将她抱起来,就着这样的姿势走到镜子前,月宜立刻看到镜中赤身裸体的自己,章驰把她的双腿抱起来,膝盖顶压着自己的娇乳,章驰力气大,腾出一只手拨开已经被自己撑开的花穴:“小乖,你这里像一朵小花,小花里头插着什么?嗯?” “不要看……哥……求求你……别看……”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很是委屈羞愧。 章驰亲着她的泪水哄道:“不哭不哭,哥哥说了喜欢看你这里。”他继续抚摸那里,找到那颗小肉芽揉了揉:“你也喜欢,一这样摸摸你,你就流很多水。”他故意放慢自己的动作,鸡巴慢慢的进出,弄得月宜不上不下很是难耐。 月宜的手掩面,章驰低笑,不再逗她,却把她压在铜镜上继续肏干,月宜放开手,怔怔看着铜镜里隐约的景象尖叫说:“别在这儿……别在这……” “小乖,忍一忍……哥哥真的想这样干你。”他的鸡巴一下比一下狠,恨不得贯穿月宜,双手揉捏着她的奶子,搓揉一遍遍,手指间夹着她的奶尖,一会儿弄得挺立起来,一会儿又轻柔地给它弄软,手指在上头点来点去,随着自己鸡巴的动作或是快或是慢。 “嗯啊……啊啊……啊……哥哥……嗯啊……”月宜娇软无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也不知道就这样被干了多久,双腿都站不住了,全靠章驰支撑着:“小乖,我的小乖,干死你,肏得你小嫩屄肿了才好,月宜就是哥哥鸡巴上的套子,一辈子都要给哥哥干。”他埋在月宜的肩窝,发了狠,又干了好几十下,终于听着月宜高亢的尖叫声,章驰也彻底射了出来。月宜气喘吁吁得,眼尾通红,眼底还蓄着泪水。 章驰把她抱在怀中,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一边柔声安抚:“累了吗?哥哥抱你休息,今晚不欺负月宜了。” “你也知道是欺负我。”月宜哽咽着看他一眼,满是幽怨。 “我伺候你。”章驰打横将她放到床上,另一边金桥已经思忖着时间备好了热水,章驰穿上衣服,把抬热水的赶紧来放置好。他又回身把月宜抱起来放到浴桶里,拿着帕子仔细地给她清洁。女孩儿已经很累了,阖着眼,有些娇憨,章驰捏捏她的鼻子:“睡着了?” “真的困了。”月宜打了个哈欠,伏在桶沿上。 章驰赶紧给她清理完,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也随便擦了擦,迅速上床,抱着月宜。月宜指了指烛火:“还没有吹蜡烛呢?” “我看看你。”章驰捋开她的长发,目光温柔。 月宜很是腼腆,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大眼睛,很调皮的样子。章驰连人带被子都抱在怀里:“怎么了,都被我干了,还这么害羞。” “你别这样说嘛……” 章驰握着她的手,想起来刚才的放荡,忽然心有余悸:“月宜,我刚才没弄好,射进去了,万一……” 她有点不理解,章驰解释着:“就是,我射进去,你可能会怀孕。” “那挺好的啊,我想给哥哥生个孩子,哥哥,你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月宜激动地直起身子,刚才的困顿好像都消失了,“我们,我们要个小女孩好不好?” 章驰勾唇:“你喜欢女孩子?” 月宜重新躺倒他怀里:“女孩子会像父亲,哥哥长得好看。” “我倒是觉得女孩儿应该像母亲,像你多好。”章驰笑笑,又说,“月宜,你真的很想给哥哥生孩子?” “嗯。” “那,我们回去就和爹、徐伯母说好不好?我不想你喝避子汤,也不想你受到流言蜚语,咱们赶紧成亲吧。”章驰摩挲着她的小下巴。 月宜点点头,只是有些担心:“伯父……会不会打你?” “为了娶你被打一顿不算事。”章驰轻松自若地开口。 说定了这件事,两人反倒有些局促,毕竟这件事情虽然有难度,他们却都知道彼此不可能放弃,到最后红烛昏罗帐,他们就是新婚夫妻了。 还是章驰清了清喉咙,故作冷静:“那就……嗯,说定了。小乖,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章驰笑了起来,有点傻气,和他平常的矜持高冷很是不同。 本来月宜和章驰还要在住几日,可是第二天早晨金桥就急急地在外头敲门,或许也是怕吵醒月宜,金桥敲了几下就不再继续,章驰睡得警醒,立刻就起床换好衣服,月宜还在睡,他给她掖了掖被角,悄悄走到外头:“怎么了?” 金桥一脸急色,见着章驰立马开口:“爷,老爷派人来了,让你和姑娘赶紧回去。” “出什么事了吗?” 金桥咬咬牙,着急慌慌:“老爷怕是知道爷和姑娘在一起的事情了,刚才我偷偷去问,听说有人和老爷告发了爷。” 章驰知道这个时候也问不出什么,既然要让他们回去,那就只能先硬着头皮上。他点点头,沉吟说:“我知道了,你让他们等着,姑娘起来了我们就回去。”他也没必要再去否认,毕竟昨晚和月宜也说好了,有些事他们一起面对。 月宜醒来时,章驰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宜拉过他的手:“哥,怎么了?”章驰扭过头,方才有些沉重的表情慢慢浮现一个令她安心的微笑:“没事,睡得好吗?” “嗯。”月宜能够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关切地问着,“出事了吗?” “爹和伯母可能知道咱们的事情了,让咱们赶紧回去。”他拍了拍两人交迭的手,“你别怕,哥哥在你前头挡着。” (今天吃瓜吃得我对娱乐圈的文章失去了滤镜……) 第十九章人间初识面(19) 月宜当然也有些慌张,可是章驰这般郑重地承诺,她便点点头,看向章驰漆黑的瞳仁,婉声说:“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章驰凝睇着月宜,含笑说:“你到时候不要说话,看哥哥眼色,只听哥哥说就好。” 虽然这般说,到底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坐在马车里,月宜始终垂着头,小手揪着自己的裙摆若有所思。章驰的大手覆上月宜的手背:“月宜,别害怕。” 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她觉得她和章驰在一起完全没有什么,可是来到人间之后,世俗的某些流言她听说过,很多故事也从话本子里读到了,她害怕最后自己真的不能和章驰白头偕老,不能把公子的那一丝魂魄带回天上:“我当然害怕……”女孩子盈盈望着章驰,怯生生地问:“你会不会、不要我?” “那我去要谁?”章驰温柔说。 月宜不去看他,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怕……” “别怕,我说了有我在,哥哥想到办法能对付我爹,就是伯母那边,恐怕会难一点。但是月宜你只要坚持,就好办。” 月宜也重重点头:“我不会放弃。” “那你还怕什么?你觉得哥哥会是那种因为世俗、因为流言蜚语就放弃的人吗?” “你不是。”月宜定定望着章驰,“你是为我心目中的英雄。” 他微微一怔,有些诧异月宜的话,毕竟他真的不算什么英雄,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平常的、普通的男人。月宜的脸颊蕴出宛然轻红,然后靠在章驰肩上脉脉含情。 两人回到府里,章延和徐天姿已经端正坐在堂上。月宜触碰到母亲严肃的目光顿时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靠前。章驰侧过身,在长辈面前不好意思太过亲密,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宜,我在这里。” 月宜咬了咬唇瓣,鼓起勇气往前走去,和章驰一起跪在二人面前。章驰率先开口:“爹,我和月宜回来,我也不想瞒着了,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禀明,我对月宜一见钟情……”话还未说完,章延已经抄起旁边的藤条狠狠地打在章驰背上。这藤条别看柔软,但是打人却非常痛,章驰就算身子从小练武有点底子,还是受不了,闷哼一声,额上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 “哥……”月宜惊呼一声,心疼地要开口求情,却听徐天姿呵斥说:“月宜,不许插嘴,待会儿我会亲自问你。现在还没轮到你。”听说了章驰和月宜的事情,徐天姿气得差点咳出一口血,自己辛苦培养的闺秀,怎么就这么不知耻,居然和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到了一起,而且还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月宜眼底盈盈含泪,不敢多言,可是眼看着章延不停地抽打章驰,心里十分心疼。 “畜生,我白送你去成均馆,干脆今天就打死你算了!”章延也年岁大了,打了几下自己也累得不行,大声吩咐金桥说:“去,给我弄点水。” 章驰面色紫青,嘴唇惨白,捂着胸口使劲咳了一声,一直说着是“自己的错”,旋而又牙关咬紧不再说一个字。 月宜来回看着章驰、章延、还有娘亲,最后含泪开口恳求说:“伯父,求求你不要打他了,他没有错……我们是两情相悦。” 章延见她拦着,他不好对月宜动手,只得让茱扇把月宜来开,徐天姿站起身说:“把姑娘带到我房里。” 月宜挣扎着可是抵不过几个丫鬟的力气,茱扇也是心疼自家小姐,想要开口求情,却被徐天姿瞪了一眼,再不敢说一个字。 章延的藤条蘸了水继续抽打章驰,鞭打的声音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可他就是倔强地不吭声,目光追随着月宜,担心月宜也会被徐天姿责罚:“伯母,和月宜无关,都是、咳咳、都是我的错……您不要生她的气……” 徐天姿一言不发,径直带着月宜回到房里。她阖上房门,江喜等人都在外头不准进来,身后的月宜略显局促地依靠在门边,小脸垂下,肩膀微微缩了一下。徐天姿心里没来由的就软了,月宜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自己和前夫因为做生意经常在外面跑,女儿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的,什么事儿都想着爹娘。 她招了招手,月宜走近了一些,徐天姿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语调放的柔缓:“月宜,妈妈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要诚实地和妈妈说,记住了吗?” 月宜点头,咬着唇瓣,脸色有些苍白。 徐天姿缓了一口气,又问:“月宜,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哥哥?你和你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已经……已经发生那种事情了吗?” 叁个问题一一逼问,月宜仍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她明显感觉到徐天姿隐隐含着压迫的目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终,月宜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这个答案也在徐天姿潜意识的预想中,于是她又问:“你是说,你喜欢你哥哥,你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是吗?” 月宜继续点头,手指轻轻地蜷起,指甲刺在手心上。 心里的猜想成为现实,徐天姿还是用有些不自觉的颤抖的声音问:“月宜,你们已经、已经……你说要出去玩,就是和章驰行苟且之事不对?你知不知道羞耻啊!” 听到徐天姿赤裸裸的开口,月宜霍然抬眸,眼中满是惊慌。 “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做了什么!你们是兄妹啊!”徐天姿怒火燃起,声音不可自抑地拔高,回眸恨铁不成钢地抬手要打她。月宜紧紧阖上演,吓得睫毛不停抖动,可是她就是不肯躲开。那个巴掌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徐天姿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月宜跪在她身前:“娘,我喜欢哥哥,我们彼此都对彼此倾慕,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你们是兄妹啊……”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话音刚落,外头嘈杂的声音传来,茱扇和江喜都没拦住章驰,他虽然背后血淋淋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耳畔忽然隐约响起了月宜哭泣的声音,他产生幻觉总觉得徐天姿也在责罚月宜,立刻挣扎着起身,章延拉扯不住他,他就直直地闯入屋内。少年大步走进来站在月宜身前,即便被鞭打受伤,仍如一棵白杨遮挡住所有风雨,肃然说道:“阿姨,是、是我引诱了月宜,您别、罚她。” 月宜看到他背后的伤痕、鲜血泪流满面,章驰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月宜有些慌,想要挣开,却看到少年紧绷的唇角,认真的侧面。一瞬间,月宜就没有再挣,而是轻轻地,却又有力地回握。 徐天姿气笑了,从一旁拿出鸡毛掸子就往章驰身上招呼,也不管他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嘴里恨恨地骂着:“她才十六岁,枉我如此信任你,你是要毁了我女儿吗?你这个混蛋!” 章驰没有躲开,他就站在原地,任凭徐天姿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自己身上,伤痕交迭,疼得几乎要晕了过去。月宜看的心痛无比,连忙扑在章驰身上,哭喊着说:“妈妈,你别打哥哥了……不要打了……他已经受伤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可是章驰却一把将她推开,不肯让她替自己挨罚。徐天姿也怕伤着月宜,下手不由也轻了几分。章延也匆忙赶来,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还有那满身的伤痕也是心痛地说:“天姿,仔细手疼,先让这畜生面壁思过去,回头再继续罚他。”他抬起手隔开徐天姿的鸡毛掸子,又示意茱扇、玉笙扶住月宜。 徐天姿冷笑,劈头又是一个耳光打在章驰脸上,震得自己手腕都有些麻:“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打死他我都不解恨!” 月宜跑过来,扶着章驰又是心痛又是自责,泪眼汪汪地问道:“哥,你疼不疼,你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徐天姿见她这般想着章驰,气得又要去打章驰,章延也心疼章驰,便拦住她说道:“好了好了,明儿再继续,你先休息休息。” 徐天姿指着章驰怒道:“畜生,章延,你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畜生,我女儿一辈子都被他毁了!” 章驰硬撑着跪在地上,一只手握住月宜的柔荑认真地开口说:“伯母,我真心、爱护月宜,我不会辜负她……” “你还有脸说!”徐天姿挣开章延又打了章驰一个耳光。 月宜见状也跪在他身边,抱住章驰的手臂哭求道:“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哥哥没错,哥哥没有错。” 章驰听了她的声音,再痛也觉得甘之如饴,不由抬起手重重地将她抱在怀里。 徐天姿闭了闭眼,神经突突的跳,却觉得倦怠至极。章延也是越想越气,家门不幸出了这种逆子,奈何月宜就在章驰身边,死死抱住他,他舍不得下手。 “作孽,作孽!”徐天姿咬着牙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上,一家四口,各怀心事。 章驰背上的伤口着实不轻,章延罚他在偏房跪着忏悔,身上的伤口也没来得及处理,更不用说吃饭了。徐天姿让江喜等人看着月宜,月宜身边的丫鬟茱扇等人也都受到惩罚。月宜侧卧在床上默默啜泣,江喜见如此便安慰道:“姑娘,夫人说让您起来吃点东西,夫人也是心疼姑娘的。” 月宜猛地坐起身,红着眼睛巴巴地望着江喜哀求道:“让我去看看我哥好不好?求求你了,就一会儿。” “大爷被老爷罚跪呢,您去了也没辙。” “我就想看看他,他受伤了一定很痛……”月宜抓握着江喜的手,跪在床头嘤嘤恳求,“江喜,我求求你,就一会儿,我一定回来……” 江喜哪里受得起月宜的恳求,立刻扶住她的手说:“姑娘使不得,您快起来。江喜让您去,待会儿我让外头人给您换件衣服,你装扮一下溜出去。”月宜从来都是家里疼爱的对象,下人们也不例外,从未见过月宜这般委屈。再说,来到章府一段时间了,章驰这个大爷他们也渐渐了解,就算是性子冷一些,可是对待姑娘温柔备至,两人在一处,郎才女貌,赏心悦目,他们也乐得看到姑娘嫣然含笑的笑意。 月宜听了立刻装扮成小厮的模样,江喜又指了一个丫鬟躺到被窝里装睡。月宜步履匆忙,急急地赶到偏房,昏暗的屋子里,又冷又潮,章驰直挺挺地跪在那儿,垂着头,没有一丝动静。月宜怔怔瞧着,豆大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章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对上月宜心痛不舍得目光,欣喜万千:“你怎么来了?” 月宜悄悄阖上门,走到他身旁跪在地面上,章驰赶紧扯过来旁边的蒲团说:“跪在这儿,地面上硬。”他的面色很不好,平常说话铿锵有力,现在明显气息不足。只是面对月宜,章驰还是硬撑着,不想让她太难过。 月宜声音里含着哭腔,眼睛红肿着说:“吃饭了吗?后背上的伤口还疼不疼?我带了饭菜,还有药膏。” 章驰点点头,有些吃力地抬起手给她抹了抹眼泪,笑了笑,安慰她说:“别担心,这点小伤不算事儿。不哭了,好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用,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她小心翼翼挑开章驰背后的衣服,映入眼帘地便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可见徐天姿和章延有多生气。月宜失声呼唤,眼泪如同一串串珠子再次簌簌落下。 “月宜,别哭,你一来,我就不觉得疼了。”少年忍着痛安慰她,“你是怎么进来的?伯母还为难你吗?你有没有挨过打,有没有被饿肚子?” “我偷偷让江喜把我换出来,我娘关我禁闭,不让我出门,其他的都没事。。可是我想见见你。”她颤动着手轻轻给他将每一处伤口处理好,章驰握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拨开少女额前细密的碎发,两丸黑水银仿佛倒映着自己雨中的身影,迷迷蒙蒙,惹人心疼。猝不及防,少女俯下身子依靠在他怀里,紧紧抱住少年的身子,声音轻却无比坚定:“哥,我不要和你分开,永远不要。” 背后火辣辣的痛,他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勉强,如同夏日骄阳,点亮了这静谧的黑夜。他附在她耳边,回答她:“不会,我还要让小乖做我的妻子。” 月宜破涕为笑,将饭菜从食盒里取出来,还是温乎的:“我偷偷拿来的,不算可口,你先凑合吃。” 章驰也是饿坏了,捧起碗狼吞虎咽得,抬望眼,小姑娘还是黯然神伤,章驰扬起唇角说:“等我好了,尘埃落定,你给我做饭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菜。”他挑了点肉片喂给她:“多吃点,不要担心哥哥。哥哥身子骨好,能撑着。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等我,嫁给你,我都做给你吃。”月宜也回以恬静的笑容。 第二十章人间初识面(20)(H) 徐天姿一晚上没有睡着,章延好声好气地劝了几次也无济于事。章延脸上也挂不住,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徐天姿。当初说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结果呢,自己的儿子对徐天姿的女儿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被章驰给欺负了。“天姿,你,哎……我知道你气章驰,你要是还不解恨,就冲着我来。都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教育好。” 徐天姿勉强止住泪水,瞪着章延没好气地说:“我明儿就带着月宜回南方老宅,不在这里受你们父子俩的气!” 这可把章延吓坏了,好言相劝了许久,徐天姿才终于不再提起要走的事情,只是夜里睡觉的时候侧着身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章延气也稍微消了一些,思及两个小辈之间的事情,其实他最气的是章驰作为兄长,怎么能带着尚且年幼的月宜一起沉沦这种事情。但是对于月宜,章延没有丝毫的不满,月宜年纪还小,太过单纯,没有章驰的蛊惑绝对不会如此。再者,若要真的让月宜做自己的儿媳妇,章延倒是十分满意,小姑娘来到府上一段时日了,温婉可爱,没有一丝坏习性,这样小仙女一般的女孩子,能嫁给章驰,那也是章驰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之前,章延不敢奢求,如今既然有了这层关系,那么这么好的儿媳妇也不能旁落别家了。终究是便宜自己儿子了。 月宜在偏房陪着章驰,江喜过来找她,说是夫人的意思让她回房,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章驰跪了一夜,金桥也跟着挨罚,第二天下午才准许章驰起来。月宜听闻不顾江喜的阻拦,赶忙去扶着章驰走出偏房。本来稍稍平复气愤地徐天姿还想和月宜好好说说话,但是一眼就看到月宜扶着有些佝偻的章驰走了出来,月宜一副紧张的模样,不停询问着章驰还疼不疼,眼中除了章驰再无旁人。 徐天姿一下子就觉得心底生出几分悲凉无力。谁不是从少年时代走过来的呢?就算自己棒打鸳鸯,她忍心看着自己的小公主郁郁寡欢吗? 想起当初自己和章延也是错过半生,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又走到了一起。 再说,她不得不承认,章驰各方面都很出色,让他做未来女婿,她实在没得挑。 可是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月宜巴不得每天都去陪着章驰,可是徐天姿直接把月宜一大早叫到自己房里看着她,或是做女工、或是写字,就是不让她去找章驰。 章驰这一躺就是五六天,稍稍好了一些就赶紧去给徐天姿赔罪。徐天姿拒绝见他。章驰在外头跪了好几日也没有祈求到原谅。章延把他叫到书房,耳提面命,可是章驰就认定了月宜,不停地说着非她不娶。 章延知道,这件事的关键不在自己而是在徐天姿,所以就和儿子说,如果能得到徐天姿的认可,那他也就同意了。“邈之,也快放榜了,你要是能考个好名次,或许你的徐伯母能松动一些。” 章驰知道这件事急不得,眼下他还有件事情得问清楚,金桥打听明白了,偷偷过来说给章驰听:“爷,就是王公子和咱们老爷说得!那天您和姑娘去了宅子,立马王公子就来了,和咱们爷在书房说了半晌才走。” 章驰面色阴冷,果然是王靖来,看来上次那顿打还是没让他长记性。 金桥还说,除了和月宜之间的事情,王靖来还添油加醋地说章驰流连云意楼,私底下还在和那个叫作琇云的姑娘有来往。也难怪徐天姿如此看不上自己。 章驰掰了掰手指,金桥担忧地询问:“爷,您还要去教训他吗?您现在伤势还没好利索,过两天也要放榜了……您看这……” “你说得对,不急于这一天。”章驰沉吟道。 见不到月宜,心里总是痒痒得。这天月宜和娘亲去山上寺庙祈福,远离了章府,徐天姿也没有管束得那么严了,就让月宜自己出去散步,她看得出来,女儿郁郁寡欢。“茱扇、玉笙,路上陪着姑娘,解解闷。”茱扇和玉笙答应,这几天也挨了不少骂,不敢造次。月宜缓缓走在山后林间,安谧幽静,很少有人来。月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禁,她也想念章驰,彼此在府里见到,都不敢说话,否则回头又要责罚他们。 她回眸看到茱扇、玉笙寸步不离,有些厌烦地说:“这里又没什么人,让我自己走吧,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便回来。” 茱扇、玉笙称是。 月宜扶着翠竹沿着小道盘旋而上,她神思恍惚,只盯着脚下的青石板,不料忽然撞上了什么,耳畔传来沉沉笑声,打趣说:“小笨蛋,走路都不抬头。”月宜看向章驰的面容,眼神澄澈无波,眸中只有自己,那一刻章驰方才知道男女之情可以如此悠远绵长。可是下一秒,月宜眼眶一酸,落下泪来,章驰连忙将她抱在怀中安抚说:“看见我怎么还哭了?咱们好久没能这样相处了,该高兴才是。” 月宜点点头,眼尾犹带泪痕,恍若起了雾的山林,朦胧细腻,晶莹水润,她偏着头娇嗔说:“是,我真的好想你,见到你是应该开心。”说着,她双手环住章驰的腰身柔声说着:“哥,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章驰心底一软,对自己这个妹妹总是千依百顺,摸摸她的小脸郑重地说:“好的。哥哥答应你,不会和月宜分开。你再等等,哥哥一定把你娶回去好吗?” 月宜抹了抹泪水,哽咽着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听来的,我就偷偷跟着,看到你一个人慢慢悠悠往这里走,就连忙追上来。小乖,我们有好久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说话了。”章驰握住她的手,往更隐蔽的地方去,这竹林人影寂寂,二人也不怕旁人看见,十指相扣,如胶似漆。 章驰在一棵大树前停下,双手拉着她的小手,定定望着她。月宜羞得垂下头,脸颊却是春色潋滟,十分清丽。章驰心里顿时酥麻了一半,想念之中还有对于月宜的欲望,瞧见她自己就硬了,那些旖旎心思此刻像是离离原上的野火开始升腾。现在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章驰哪里克制得住。 月宜方要和他说话,冷不防得唇瓣已经被章驰压住。他的唇瓣不断摩擦着她的樱唇,不用说,所有的思念已经倾注在这份亲昵上。她柔弱无依地靠在他怀中,扬起脸,恬静地承受着他的亲吻。渐渐地,这般轻柔的亲吻已经无法满足章驰,他伸出舌头挑逗着月宜的丁香小舌,追逐戏弄,有时候故意卷起使劲一吸,有时候含在口中轻轻嗫咬,月宜“呜呜”出声表示抗拒,章驰握着她的小手来到自己胯间,摸上已经硬的不像话的阳物。 月宜如梦方醒,吓了一跳,想要抽出手,可是章驰稍稍用了点力就桎梏住她的纤弱手腕,仍然抚摸着自己的棒子:“小乖,太想你了……” “不要……这是在外面……”日光正亮,月宜根本不敢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野外进行这种事情,“哥,不要……” “你想我了吗?”他没有一点松动,反而变本加厉,拉着她的手钻到裤子里,肉贴肉地摸上自己的鸡巴。 “想……”她软软地说, “我是说这里。”章驰另外一只手在月宜裙底摸了一把,嫩嫩的软肉,那道细细的肉缝是他难以忘怀的销魂窟。 她吓得开始落泪,又柔又娇气,可是章驰还是那样固执,扯开她的衣裙,上头只是虚虚地挂在身上,这样半遮半露更是妩媚性感。他扯下她的肚兜,覆上那两只玉兔,贪婪地揉玩起来。“不要,哥,不要……”月宜用了点力气微微偏过头躲开章驰的吻。这里靠近寺庙,娘亲还在庙里上香,要是有僧人经过看见自己和章驰,那她和章驰不用在帝都呆这了。思及此,她挣扎的幅度又大了一些,带着哭腔害怕的讨饶:“哥,真的不行,我怕有人看到,我们不要在这里……” 章驰却因为“野战”愈加兴奋,月宜明显感觉到手里的鸡巴因着自己娇娇的求饶声又跳动了几下,上面青筋互绕更加明显,吓得她赶紧撒手。 章驰不满的皱了皱眉,巧妙地再次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仍流连在月宜两只小兔子上,来回捏着粉嫩嫩的乳尖。 “胸似乎变大了不少。”章驰舔了舔唇,感受着手里的绵软的小白兔,掂了两下,抬起头盯着月宜暧昧地说道,“是不是让哥哥揉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竹林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经过,月宜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推了推章驰急急地说道:“有人来了,哥,不要弄了,好不好……” 章驰透过日光欣赏着月宜一双水媚媚的怯怯的眼眸,内心更是心痒难耐。他将她使劲按在怀中哄道:“没事儿,没人看见,小乖还不相信哥哥?” 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附近的小孩子嘻嘻哈哈过来挖野菜。月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身子抖成一团,生怕稍有动静就被人发现。猝不及防间,章驰的手指直直地刺入月宜的小花穴内。月宜“唔”地闷哼一声,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就怕被人听到。 章驰叼着她的唇瓣咬了一下,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上面沾染了小姑娘动情的液体,坏笑地看着她。月宜恨恨地瞪着他,章驰便任凭小姑娘这般看着自己,手指又忽然回到她的小穴内快速的刺来刺去,顺便扯一下她的乳尖,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的小猎物。 林外的脚步声渐趋靠近,伴随着孩子们的嘻笑声,月宜使劲推他,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么难堪的时候章驰怎么还要这么固执!章驰却纹丝不动,只忽然撤出手指,压了压月宜的内裤,还来不及月宜摆脱那种空虚的感觉,章驰的鸡巴已经狠狠地捣入月宜的花穴内。 “嗯……”月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激的身子战栗起来,耳畔又是小孩子的嬉笑声,月宜心底紧张,心想要是让那些孩子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堪……不由自主地绞紧章驰的鸡巴。 这下轮到章驰差点丢盔卸甲,他堵住月宜的唇瓣,稳了稳神,便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月宜的呻吟声被堵在唇瓣内,感官更为敏锐地察觉着章驰的肉棒在身体来来回回的操动。 章驰离开了几分,目光锁住小姑娘已经有些迷离的娇媚神色,外面的声音在转了个弯后逐渐远去,他低喘着,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小乖,你下面好多水,夹得我好紧。” “哥……不要……你轻一点……啊……啊……”随着他的抽动,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地响在耳边,如同黄鹂初啼,娇音婉转。 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淫糜的交合处,碎屑日光覆盖其上,仿佛又多了一层神圣,这种矛盾的视觉让章驰更是忍耐不住,不由得操动间又加了几分力,手指也随之收拢,握住她的奶子肆意捏出各种形状。 野外操穴,月宜又怕又羞,虽然章驰动作猛烈,可是她却咬着唇瓣,只呜呜咽咽地压低了声音不敢太过放肆,这样反倒让自己更为敏感,小穴里的水蔓延开来,水声扬起,月宜更是羞恼,眼眶紧跟着落下泪水。 章驰听得抽噎声抬眸看去,就看见心尖上的小姑娘红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偏着头,楚楚可怜的模样。章驰心疼地凑过去吻了吻小姑娘的眼尾低喘着说:“被哥哥操哭了?” “呃啊……不要……嗯嗯……哥哥我怕……”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又娇又软,还隐隐带着颤意的撒娇,立刻让章驰的肉棒又粗了几分,当下章驰又狠狠地操干了几下。 “小乖,不怕,哥哥护着你。”章驰循循善诱地哄着她,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一下,轻轻拨动着小姑娘立起来的小红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喜欢哥哥吗?” 月宜点点头,又摇摇头,埋在他胸前,长发披散,柔弱无依,小小声地抱怨说:“嗯……嗯……你欺负我。” “只欺负你,我的小乖。”章驰贴在她的耳垂上用力吸吮了一下,那里是她一处敏感点,再加上小姑娘耳垂生的好看,白皙圆润,仿佛透明的一般,隐隐看到自己留下的红印子,下一秒,他如愿感受到怀中小姑娘身子一抖,小穴里又是几下绞动。 “啊……不要……好深……”月宜断断续续地说着,章驰的鸡巴仿佛要捅进自己的最深处,水声混合着股肉相拍的“啪啪”声在耳边不断放大。 第二十一章人间初识面(21) 他下身不管不顾地发力,恨不得将两个精巢也塞进去,听着耳畔月宜极力隐忍的呻吟声和抽泣声,他低吼着,说着与那张素日里清冷疏离的面庞毫不搭配的荤话,“操死你,小骚穴太紧了,在外头这么紧,是不是想让人看到你,嗯?操死你……” “不要……哥哥……呃嗯……嗯……啊……轻点……”月宜声音忽然尖锐起来,章驰更加用力地顶了几下,一阵剧烈的快感瞬间席卷了月宜,她再也无法忍耐,尖叫出来,小穴里颤动着,喷出湿腻的淫水,身子软成了泥,完全挂在章驰身上。 “哥哥也到了,我们一起……”章驰忽然拨开她上身的衣物,青天白日,竹林幽绿,女孩儿白皙无暇的胸脯裸露在他的面前,如同林间被玷污的仙子,章驰咬住她胸前的圆润用力吸吮,操动间近乎疯狂,几十下之后才射满了月宜的花壶。 章驰低着头给两人清理干净,月宜半垂着头,脸蛋红扑扑的,恍若一朵盛开的睡莲。章驰轻轻扬起唇角,想要偷个吻,却不料月宜忽然一用力推开了章驰,一个人迈步往前。章驰赶忙追上,握住她的手问了句“怎么了”,谁曾料,月宜仍是甩开他,闷着头小跑开来。 可没跑几步,月宜腿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章驰大步跑过去,扶住她的手臂,抬望眼,小姑娘脸颊嫩红红的,眼波潋滟,又是羞又是恼。章驰低低地问:“生我气了?” 月宜眼尾洇出一丝浅红,挣了几下最后还是甩开他的手。 章驰低下头,声音放到最轻:“怨恨哥哥了?哥哥和你道歉好不好?”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样子最让他难受。 月宜气他胆子太大,不管不顾地就要,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可惜她虽有气,却不会吵架,只能选择冷战不说话。微微嘟起小嘴,垂下脑袋盯着地面绿草茵茵就是不去看他。章驰目不转睛地望着月宜,许久,看到月宜眼角慢慢滚下泪珠,他才心疼地说:“小乖,不哭了。是哥哥唐突了。”给她擦了擦脸,月宜倒也没再闹脾气。她安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像一尊瓷娃娃,章驰顿生怜爱,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月宜撅了撅小嘴,微微侧过脸儿出声抱怨:“以后,以后你不许这样了……” 章驰揽了她肩膀靠在自己怀中,月宜挣了几下却挣不开,有些恼怒地瞪着章驰。章驰笑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戏谑地说:“你不觉得在外面做很有感觉吗?”最后那几个字渐趋模糊,章驰却已经含住了小姑娘嫩嫩的耳垂,在口中吸了一下。 月宜那里十分敏感,身子又是一阵哆嗦,章驰便将她抱在怀里,静静端详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 “我怕被人看到。”月宜隔了会儿轻声吐出几个字,身子一歪,缩到他怀里,埋住了半张小脸。 章驰“嗯”了一声,一手与她十指相握,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人就这么静静坐了会儿,月宜忽然勾了勾他的小手指试探着问:“你不开心了?” 章驰摇摇头,明白她在想什么,唇角勾了勾:“别胡思乱想。”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抱住她轻柔地说着:“你不喜欢,那我们以后就不这样做了。” 月宜仰起头看着他,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小心翼翼:“你喜欢吗?” “还好。” 月宜又缩到他怀里,低着头不再说话。 章驰顺着她的头发,瞧她心情郁郁,心里暗骂自己一时情急,便开始说着帝都里的趣闻,讲了几句,月宜忽然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我不是不喜欢……”话音未落,她的脸又升起一层殷红,在章驰好奇的目光中嗫嚅着继续说:“我只是怕……” 章驰笑了笑,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叹息道:“小笨蛋……” 月宜捏着他胸前的衣料在指尖把玩,想了一下,认真地闷声说道:“那以后,偶尔一次,不许,不许别人看到……” 章驰笑出声,愈发觉得小姑娘天真可爱的紧,不由按在怀里亲了一番,郑重地应下:“以后都听小乖的。” 她抿了抿唇,又轻轻地问:“哥,你是不是来见我只是为了做这件事?”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怯怯地,忐忑不安。章驰微微含笑,拂过她的青丝:“我喜欢你,看到你当然会有想法,要是没有想法,哥哥岂不是成了宫里的太监了?” “我只是觉得,你每次见到我好像都迫不及待地要做那种事……我就想,你是不是只是因为这种事才……”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章驰觉得好笑:“月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色狼?” “不是。”月宜撇撇嘴。 章驰握了握她的手,柔弱无辜,现在也有些热,他端详着,片刻后柔声道:“喜欢你,想和你这样,只想和你这样。” 她羞涩地笑了笑,恍若合欢花开,极美,令人心神荡漾。章驰舍不得和她分开,却又担心被徐天姿发现连累彼此:“回去吧,哥哥在这里看着你。” “你呢?” “我一会儿也回去。” “你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告诉娘亲和伯父的吗?” 章驰眼底浮现几分杀气,冷冷说:“还能是谁,当然是王靖来。这件事我会处理。” 月宜信任他,转而又问道:“要放榜了是不是?” 章驰到底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是啊,没几天了。到时候就知道自己未来命运了。”月宜的手指轻轻拂过章驰微蹙的眉心:“哥哥优秀,会好的。” “就你这么信任哥哥。”章驰莞尔,“回去吧,路上小心。” 她点点头,脚下还有些虚浮,多亏了章驰扶着她,待到了转弯处,松开手放她一人离开,小姑娘一步叁回头,恋恋不舍,最后还是找到了茱扇、玉笙。茱扇奇道:“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山上很热吗?” 月宜不答话,和娘亲在寺庙里小坐片刻便坐上马车。徐天姿也注意到女儿的变化,问道:“你去山上做什么了?” “随便走了走。竹林很好看,就走得远了一些。”月宜觉得热,掀开帘子,安静坐在车内,望着外头怔怔出神,唇角却扬起一个柔美的笑靥。 徐天姿也这么安静看着,她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少女怀春时的模样,冷不丁又问:“月宜,你在想什么呢?” 月宜神思放空,只想着刚才和章驰难得相见,喃喃说着:“没什么啊……” “刚才做什么去了?”徐天姿又问。 “没做什么。” “月宜!”徐天姿声音拔高,厉声质问。 月宜回过神,茫然看着娘亲,徐天姿忽然扯过她的手腕,掀开里头的衣服,却看到几处清晰的吻痕和指痕。徐天姿愤怒地看着月宜,痛心疾首地开口:“月宜,你怎么这么不检点,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你……你……”她忽然厉声咳嗽起来,月宜也吓了一跳,急忙凑上前关心地询问。马车很小,月宜只能跪在她身前,泣涕涟涟:“娘,您别生气了。求求您别生气。”徐天姿眼角湿润:“月宜,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她点点头,仰起脸望着徐天姿:“我今生非他不嫁。” 她虽柔弱,可是眼底的光芒却闪耀而坚定。徐天姿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这些日子,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女儿有刚才那样温暖嫣然的笑容。她的月宜乖巧文静,快快乐乐毫无忧愁,爱情本应该让她更为柔美高兴,而不是现在这样令她忧愁、哀伤。 她抚摸着女儿的眉眼,唏嘘道:“孩子,娘还能怎么样呢?娘最心疼的还是你啊。”她摆一摆手,无奈说道:“罢了,你这个样子,我们都不好受。以后不要做这些出格的事情,到底你们还未成亲。否则被人知道会说叁道四。” 月宜似是难以置信,惊讶地看着徐天姿。徐天姿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握着月宜手指时透出几分疼爱。月宜得了赦令,眼眶蓄满了欢喜的泪水,伏在母亲膝头哽咽着说“谢谢”。徐天姿怜惜地摸了摸月宜的下吧,叹了口气。 章驰正在屋内看书,忽然间小姑娘像一阵轻风扑到自己身上,那柔柔的香气像是丝线久违的缠在心房上,饶是自持如他也有些吃惊,竟然一时间傻傻地坐在原处没有反应。月宜却高兴地亲了一下章驰的唇瓣婉声说:“哥,娘亲让我来的,她说不会阻拦咱们见面、说话了。”她也很激动,凝睇着章驰,十分期待。 章驰回过神,深深望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也不管自己还会不会挨揍,捧着小姑娘的脸蛋就吻了上去。她的唇瓣清清凉凉的,却又如同沾了蜜,甜美的让他不肯放开。月宜被吻得气喘吁吁,小手在他肩上轻轻推了推,章驰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唇瓣之间拉起一条淫糜的银线,眼神却仍然充满热度。月宜红着脸,坐到他腿上说道:“你刚才做什么呢?” 章驰抱了抱她,弯起唇角说:“看了会儿书。”他给她将额前的刘海理了理然后问:“伯母怎么肯放你过来的?” “母亲察觉到我和你在竹林幽会,她问了我,我最后如实和母亲说了。也许是知道无法阻止我们吧……”月宜缩到他怀里,轻声说,“娘亲让我心疼,你也让我心疼,我夹在中间很为难,可是,哥,我还是选择了你。”她握住他的手:“你不要负我好吗?” “好。”这些日子,没有小姑娘娇声娇气喊着“哥哥”,章驰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他爱怜地吻着月宜的双眼,许下誓言,回应女孩子忐忑不安的一颗芳心,“不会辜负你,哥哥还打算和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月宜甜甜蜜蜜地期待着。 章驰的保证就是能够让月宜心安,两人黏在一起说说笑笑,倾吐思念,末了,月宜看着桌上的《水经注》问:“哥哥你怎么这么喜欢山水游记?” 章驰眼神有微微的黯淡,笑容难得多了一丝苦涩:“是啊,很喜欢,可惜平常少有时间看看这类书。” “我还记得哥哥以后想学郦善长,我们以后也到处去看看风景好不好?”多少次用晚饭,章延都会叮嘱着,让章驰钻研为官之道,而他读的那些书章延嗤之以鼻。章驰总是默默聆听,没有丝毫的反应。月宜却知道,他并不开心。 章驰抱着她,莞尔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学什么就可以学什么的。傻瓜。” 月宜却道:“可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又还算喜欢吗?” 章驰笑着摇头,没有再多言。 放榜那日,章驰也有些不安,虽然面上稳重,但是也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到后来有些烦了,干脆拿出佩剑在院落中刷刷刷挽出漂亮的剑花。徐天姿虽然嘴硬依旧不肯原谅章驰,但是知道要放榜,也是担心这孩子,特意让人做了些败火的吃食送过去安慰章驰。章驰受宠若惊,连忙道谢。不一会儿,金桥匆匆过来说:“爷,知道了,您别生气……您、您是乙科!那王公子却是甲科。” 章驰面上却有几分轻松之意,他拍了拍胸脯似是舒了口气,对金桥说:“我知道了。我亲自去和父亲说。” “爷,按理说,您的才学实在不应该是乙科啊……”金桥疑惑地嘀咕着,“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是坏……” “谁没事给我使绊子?什么水平就是什么水平,这可是朝廷的决断。我自己就这学识,心里有数。”章驰收起佩剑,并未有太多难过之意,大步来到父亲的房间告知父亲。 章延对章驰寄予厚望,本以为怎么也该是个甲科,却不料最后出来是个乙科。章驰又直言不讳说自己想外放做吏,从底层一点一点起步,若真是甲科,去了朝堂免不了被人笑话是靠了父亲的荫蔽,还不如找个地方磨砺自己,做出一番成绩,让人刮目相看。 事已至此,章延气归气,但是儿子一番慷慨激昂的表述也让章延对这个长大的孩子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他从书房出来便遇到了担心地月宜,她也听说了,害怕章延又要训斥章驰赶紧过来瞧瞧,章驰却是轻松地笑了笑,毫不避讳的上千握住她的手说:“小乖,愿不愿意和哥哥去外地做官?咱们可以到处看风景了。” “可以吗?” “只要你答应,就可以。” 月宜莞尔,柔声说:“我愿意的。” (首-发:nannvwen. (po1⒏ υip)) 第二十二章人间初识面(22) 徐天姿其实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章驰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少年郎心气儿很高,不肯接受父亲的安排和荫蔽,宁愿自己做出一番事业。而且他对女儿也是一心一意,去的地方虽然有些远,但没有太大危险。女儿愿意和他一起游览山水,她亦不反对。 当天夜里,少年敲了敲月宜的房门,月宜装扮好,一身碧蓝色衣裙,十分清丽。她“诶”了一声连忙迎上去。两人一早就说好了要去集市上走走,现在徐天姿和章延也允准了,不再管束他们。 章驰穿戴得依旧朴素,为了配合她,也是深蓝色的长衫,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块儿很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妹,除了彼此握在一起的手掌。 月宜买了一只小灯笼,提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瞧着,点点烛光,十分喜人。可惜一路上都是灯火璀璨,她的小灯笼在这样亮堂的街景中凸显不出来。章驰笑道:“咱们去馨园那里吧?画舫那儿没有什么灯。” “好啊。”那是两人定情之地,月宜面颊顿时红扑扑地,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有点娇俏地低声问道,“那你是要欺负我吗?” “不敢不敢。”章驰拉长了腔调玩笑说。 月宜听着他的音调笑了起来,她眼睛弯起来,有流光灯火映入眼波。章驰知道月宜在熟悉的人面前很喜欢笑,而且笑起来特别甜,她对自己笑得越美,也就说明她越喜欢自己。 馨园灯光微弱,月宜终于可以好好把玩自己的小灯笼,她盘着腿坐在草地上,将小灯笼挂在小树枝上仰望。章驰也挨着她,让她靠在肩头:“好看吗?” “好看。”月宜恬静地说,“这光很舒心、安详,就像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会害怕,只有安心。” “可是没你好看。”章驰在她耳畔轻轻咬了一口。 “你有没有见过更好看的女孩儿?”月宜耳边隐隐发热,执拗而忐忑地询问。章驰“唔”了一声,微微蹙起眉头,似乎还在回忆着自己遇见的女孩子哪一个比月宜美丽,月宜顿时有些气愤,抬眼间,正对上章驰含着笑意的清亮眼眸才明白自己又被骗了,当下气哼哼地推了他一下忿忿道:“你又故意骗我。” 章驰长臂一伸,轻轻松松的把小姑娘重新带入怀中。月宜挣了两下挣不开,颓然的撇了撇嘴生气地说:“你再骗我,我回去就让伯父再打你一顿。就像上次那样,藤条蘸了水……” “小乖,我爱你。”章驰忽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来到挂着小灯笼的树下,少女背对着树干,章驰旋而低下头对上月宜柔媚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开口。 周围本就清静,章驰选的地方恰好又是林子深处,背着光,只有那一点灯笼微弱的光芒,极少会被人注意到。 月宜有一瞬间的怔楞,仰起头透过枝桠交错看向月色澄明无波,今夜的月色确实如一汪清凉净水,缓缓流过两人身侧,落在少年立挺的轮廓上,消弭了素日里的疏离淡然,反而增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柔情似水,仿佛从寒峭凛冽的冬日一下来到春日的如沐春风。 章驰轻抚着这张娇花一般的美丽面庞,轻叹:“傻瓜。”这句话一直都想说给她听,可惜小姑娘总是懵懵懂懂的,若是明说只怕这个年龄段有些敏感的小姑娘会生出负担,反倒与自己产生些隔阂。可如今月色美好,章驰几乎是脱口而出。 月宜的怔愣很快被害羞和甜蜜取代,少年目光炯炯,等待着月宜的回应。她闭了闭眼,粉嫩的唇吐出几个字:“我也爱你。” 他高兴地低下头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瓣。月宜乖巧得闭上眼睛,双手攀上章驰的肩,偶尔生涩害羞地回应着。 王靖来高中甲科,也是一时间春风得意。再加上得知了章驰只中了个乙科,且被章延狠狠修理了一顿,心里倍感痛快,这几日更是流连于花丛中乐不思蜀。前几日,王靖来的父亲给他说了一门婚事,门第般配,样貌端正,王靖来很满意。再怎样牡丹花下风流,娶妻娶贤,王靖来还是懂得。 章驰听闻和金桥说:“那真是恭喜他了,得送他一份大礼。” 金桥舔着脸嘻嘻哈哈得笑道:“那当然,我已经把药偷偷让人给掉包了。再说花鹃姑娘早就有意,巴不得呢。”王靖来虽然鬼混,但是却从未让外头不明白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这方面他十分注意。花鹃多年来一直没能怀上他的孩子也很苦恼,她喝的药是王靖来给她的,这位王公子就怕惹了麻烦,每次都要看着花鹃喝了再走…… 章驰正在收拾行装,距离外放也没有多久了,他得好好打点。 两个多月后,又是一年春好处,王靖来某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旁正躺着琇云,他赤身裸体得,头昏脑涨,身旁的琇云睡得香甜。床下衣衫凌乱,床上也是欢好的痕迹清晰可见。他勉强记得,之前自己好像是和这个女人鬼混,但是,怎么还在自己床上……王靖来环视一周,应该是自己的别院。 他扶着脑袋坐起身,心里面没来由得烦躁。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头的小厮急匆匆跑进来,满头大汗说:“爷,不好了,那个花鹃姑娘跪在咱们王府外头说是有了身孕。老爷太太发了好大火,让您赶紧回去!” “什么身孕?谁的孩子?”王靖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这时候床上的琇云也悠悠转醒,纤纤玉指在王靖来身上摩挲着抱怨说:“爷,您起得也太早了。” 王靖来烦得要命,一把将她的手挥开。王家老爷已经气得想要杀了这个胡作非为的儿子,等到王靖来回来的时候,王老爷的拐杖狠狠地招呼到他背上。花鹃跪在外头,一副可怜兮兮、非君不嫁的模样。 没成想,琇云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进来搅和,说是自己也恋慕王公子,宁愿给王公子做丫头服侍。花鹃听了心里头怨恨,暗骂贱人无耻。 王靖来气的破口大骂:“放屁呢你们,窑子里的买卖,还讲什么情爱,去你们的!谁他妈的知道孩子是谁的。” 王老爷怒道:“你弄大了人家的肚子,两个窑姐找上门来闹,说的清清楚楚,你还抵赖。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外头做的那些混账事?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家风门楣。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后来,王靖来的婚事黄了,那位大家闺秀可受不了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花鹃的孩子算算日子确实是王靖来的,琇云又赖着不走,几次做小伏低,王靖来怨恨花鹃赖上自己,也想着用琇云来折腾花鹃,索性两个人都被纳入后宅。这两个女人把王靖来闹得不得安宁,甚至成了帝都的一场笑话。 最后几乎闹到了皇帝那里,王靖来的官途也从此黯淡无光,变成了一个笑柄。 月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和章驰到了章驰外放做官的青州府。后到青州府的金桥一板一眼地和月宜讲述着王靖来家的事情,月宜一开始听得有些面红耳赤,待到后来却听到王靖来家里的鸡飞狗跳,忍俊不禁。茱扇、玉笙等人也是花枝乱颤,一直说着“活该”。月宜侧过脸,凑到章驰耳畔呼了口气,然后调皮地说:“哥,是你做的对不对?” “他那么愿意和花鹃、琇云打交道,我觉得他们在一起蛮合适。”章驰故作平静地说,“再说,王老爷子一直盼着要第叁代,这不是成全了他家吗?” “那,你会不会以后纳妾啊?”月宜忽然有点委屈地看着章驰。 章驰赶紧发誓:“当然不会,要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说就说,何必发誓。”月宜低语,眉眼愈发柔和。 小姑娘虽然很累,但是精神却亢奋,青州虽然不如帝都繁华,但是民风淳朴,她摇着章驰的手要求出去玩。章驰陪她在附近转了转,略有歉意地告诉她:“对不起,以后可能没时间和你出来了,很多事情我都得去学习,你要是觉得闷,就稍微等等我。” “没事。”月宜很理解,“我陪着你。或者我自己去玩。” “你带我玩吗?”章驰捏了捏月宜的鼻子。 “不带。”月宜故意嘟着嘴摇头。 章驰笑笑,呢喃她是“小坏蛋”。 章驰和月宜在这边稍稍熟悉了,章驰就一边开始处理公务,一边筹备和月宜的婚事。来到青州府,也不用再顾及什么兄妹之别,他和月宜是未婚夫妻,等着成亲那一日永结同心。章延和徐天姿也来到青州帮助两个年轻人准备婚事。 月宜亲自动手绣制好两人的喜服,她挑了章驰那一身来到他书房给他看:“哥,有时间吗?你忙不忙啊?” 初上任,章驰总有忙不完的事情,适逢青州府附近州府有洪水泛滥,章驰这些日子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前两天章驰一直没回家,托了金桥过来告诉月宜,害怕月宜担心,好在月宜善解人意,嘱咐他照顾好自己。 今天章驰虽然回家了,但是吃了饭就一直待在书房办公,月宜还是害怕打扰到章驰,可是婚期临近,这衣服总是要看看合不合适。章驰赶紧站起身迎过去,很是抱歉:“月宜,我有时间,有什么事吗?” 月宜瞧见章驰眼下的乌青,知道他这几日也没睡好:“今晚还要忙到很晚吗?要是提前能忙完,就早点休息,你瞧你,都看起来憔悴了。我待会儿让厨房给你做点宵夜,你吃点,别空腹睡觉。” 章驰点点头,在月宜面前没有了白日里的威严,反而有些小男孩儿撒娇的委屈:“月宜,还是你最关心我。”他拉着她的手来到案子前头:“你找我什么事?” “我做的喜服做好了,想让你试试,看看哪里不合适我再改。”月宜给他展开衣服。 章驰连忙穿上,一针一线都是月宜辛苦绣的,非常合身,他穿着器宇轩昂,玉树临风。月宜很满意:“看起来合适,你觉得呢?袖子那里是不是有点长?” 他挽了挽,温然说道:“很好。很完美。” 婚事办的并不隆重,月宜的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刻,章驰仿佛以为自己在多少次的梦境里,她像是柔美的一阕诗词,映照在章驰少年岁月里,惊艳了他所有的感觉。旁边的人簇拥着两人喝合卺酒,章驰拿了酒杯走到她面前:“娘子,你小口喝一点,酒味儿不是很大。” 月宜今天还是没有画太浓的妆,白皙的脸颊从里头氤氲出桃树枝头的那一抹微红,她绕过他的手臂,抿了一口,羞涩而柔婉的微笑:“夫君。” 待人都退下后,章驰这才摘下身上的束缚,长舒了口气:“今天真是要累死了。我笑得脸都僵硬了。” 月宜含笑道:“我也很累,一动不动得,脖子都不舒服。” 章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胭脂印上他的唇瓣暧昧地说:“还有力气洞房花烛夜吗?” 月宜白了他一眼,微微嘟起嘴不稀搭理他。 章驰哪里肯放过她,猛地翻身把她扑倒在床上,她的簪钗掉落在床头,一头青丝散落,愈发楚楚可怜,章驰在她唇瓣上重重咬了一口说:“小乖,总算把你娶回来了。以后不能再让你跑了。” “你对我好,我就不跑。”月宜勾着他的颈子软软地撒娇。 章驰哪里受得住娇妻如此,再是忍不住,扯落了彼此的衣物,坦诚相待,亲吻着女孩儿柔嫩的娇乳,嘬得津津有味儿。月宜声音婉转,微微挺起胸脯,渴求更多得舔弄。章驰的鸡巴早就硬了,面对着心上人,哪能清心寡欲,于是故意在桃源洞口戳了戳,沙哑地询问着:“小乖,想要吗?” 月宜咬着唇不说话,羞红的脸颊恍若从前她门前的那颗海棠花树,章驰想起来两人从前在家中偷偷摸摸的场景,心里顿时泛起清润的甜蜜:“小乖,也想哥哥的大鸡巴了是不是?好久没有给妹妹吃了。” “你别乱说话了。”月宜堵住他的嘴。 章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移开,笑着说:“反正也没人听见,这是闺房情趣,总不能作揖磕头吧。” 月宜忍俊不禁,觉得章驰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也没有从前那么别扭了,性子倒是活泼一些。章驰喜欢她烂漫纯净的笑意,细细啄吻着他的唇角含糊地说:“既然妹妹不说,那为兄就自己动手了。”月宜刚下推开他,他却迅速地掰开少女修长笔直的双腿,那根气势汹汹的大棒子长驱直入,顶到了女孩稚嫩的花心。月宜“唔”的一声,秀眉微蹙,双手抵在章驰胸前,声音断断续续地央求着:“不要……好深……” “深吗?”他俯下身,双手捋了捋她凌乱的青丝,然后抵在女孩儿唇边哑声问,“这样干你,是不是很爽?” “没有,好痛!”月宜低低地抱怨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章驰就喜欢她这时候的声音,软软得和自己撒娇、哭求,招人疼,又让人想欺负:“小骗子,下面那么多水,还没怎么碰你你就流了那么多水,怎么会疼?” “就是疼,你、你又不是我,哪里知道?”月宜撇了撇嘴,不想让他亲,稍稍扭过脸儿,谁料章驰坏心眼地狠狠顶了几下,弄得她兵荒马乱,尖叫着喊“不要”。章驰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把她的双腿蜷起挤压在她的胸前,一双嫩生生的白皙奶子就被压扁,章驰稍稍直起身子,盯着两人结合处,淫水糊了两人的性器,十分淫靡。他居高临下,开始狠狠地拉不动,目光移到少女羞红的脸颊,情不自禁地说:“小乖,每天都这么肏你好不好?” “唔……轻一点……轻一点……痛……哥哥……” 章驰稍稍停了停,一手在她的花心上摸了两下:“很疼吗?” 月宜抽泣着:“你那里……太粗了,真的疼……” “我慢一些。”章驰深深吸了口气,谁让妻子太软嫩,还是不忍心下狠手。他虽然动作节奏没有那么快,但是每一下都是齐根进去,撞得月宜脑袋几乎要碰到墙壁上。好在章驰及时抱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听着两人肉体相撞的声音,伴随着女孩子娇气的婉转呻吟,章驰忽然咬住她的唇瓣,彼此的身体紧紧纠缠,章驰使劲撞了几下,呼吸急促地射了出来,月宜的头发汉湿地黏在颊边,平添了几分妩媚地风情。 她嘟着小嘴喘息,眼眸紧闭,章驰微微含笑,凝视着月宜。月宜感觉到他的目光,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了?” 章驰亲了亲她的额角柔声道:“就是想看看你,看着你想起来我们之前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然后就想到现在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然后呢?”她脑海里也开始回忆着这一路的点点滴滴。 “然后……”章驰故作神秘,果然惹得小女孩儿紧张好奇地盯着自己,眼底情意绵绵。章驰忽然把她翻了个身骑在她身上笑道:“然后就更想肏你了啊!” 月宜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耍了,还想挣扎却已经被章驰干的只能软软呻吟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二十三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 章驰是一个好官,但却始终未能成为朝堂之上名垂千古的名臣。在史书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节点,捎带着提一提他的文章千古事以及伉俪情深。但是,他的足迹这些年却遍布大齐的大江南北,但凡贫瘠之地都有他的身影。他热衷于对山川河谷的研究,一方面为水患劳心劳力,另一方面又成为出色的游记作家,他的文章里总是提及妻子,没有月宜的理解和支持,他无法这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 月宜从来没有一丝怨言,长在富贵人家的少女跟随自己四处颠簸,章驰总是心有愧疚,可是月宜每次都会和他温婉地说:“其实这些地方很安静,我就喜欢和你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没人打扰。人多了,看上你的人就会多,我不高兴。” 章驰感觉无比幸运,握着她的手唏嘘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我们两个,做什么都觉得高兴。” 这一世,月宜和章驰没有儿女,也许是章驰为官之后过于劳苦,后半生他的身体总是不舒服,咳疾反复,不到五十岁就和月宜相继离世。 月宜第一次完成任务,她看着那一丝魂魄在上神指尖轻轻绕两个圈,如同一道青烟缓缓被引入铸魂瓶内。杨枝甘露轻撒眉间,月宜感觉身体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只是精神上还有点困顿。 “月宜,你做的很好。”上神慈眉善目地对他说。 “谢谢上神。”月宜双手合十,俯身一拜,青丝逶迤在地,如同海藻一般细密。 “你还要休息吗?” 月宜摇摇头。 上神微笑:“那就去吧,他已经在等你了。” 古诗有云:和亲悲远嫁,忍爱泣将离。 和亲由来已久,不受宠的公主往往都是和亲的不二人选。月宜便是其中之一。坐船远嫁已经有些日子了,月宜仍然记得离开故土那一日,父皇看着她的笑容,那是她这些年来极少数看到的父皇对自己的笑容,她忍着泪水,看到所有的人都是那样其乐融融得,伤心的只有自己。月宜想到这里,眼眶兀得又是一酸。 跟随她和亲的婢女并非贴身,也是皇后赐给月宜的,可她们十分惫懒,这一路上对月宜也是冷嘲热讽,月宜性子内向,也不愿意生事,用过午饭就去了船舱,阖上门一个人独处。 月宜想着未来前途未卜,番邦王子也不知道什么样,不禁簌簌落泪,昏昏沉沉间到了后半夜,忽然听到船上乱糟糟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些她听不懂的异域言辞,月宜有些惊慌,换好衣服打开舱门,就看到外头人来人往,烟气缭绕,呛得人难受。 “外面发生了什么?”月宜咳了咳,掩住口鼻大声地询问。 可是大家都来不及回答,救火的救火,躲避的躲避。 月宜无奈,提起裙摆往台阶上走了几步,正看到自己的贴身婢女也在船头:“晴雪,出了什么事?哪里着火了吗?” 晴雪敷衍道:“公主不会看吗?肯定是有地方着火了。” 月宜咬了咬唇瓣,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张望着有些无助。迎亲的队伍看着月宜也出现在船头,有一位侍卫走过来恭谨地说:“公主别着急,火势不算大,一定会扑灭的。”难得有人和自己这般客气,月宜受宠若惊,福了一礼温言说:“谢谢你告诉我。” 晴雪斜睨着两人,瞧见月宜一身锦绣华服,心里十分嫉恨,这个公主出身卑微,也就仗着有几分姿色被选去和亲,一路上还得自己伺候她。要是她没了……自己能成为公主,嫁给那边的大王,不求什么阏氏,只要荣华富贵就好。 这样的心思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晴雪心里不断发芽,而现在已经破土而出,化身一条吐着信子嘶嘶叫嚣的毒蛇。 月宜犹不知,担心地看着船上救火的人来人往。 晴雪上前几步难得地温柔的对月宜说:“公主,这里火烧火燎的,咱们去前头待一会儿,小心烟熏着您!” 月宜心里七上八下得,没有注意到晴雪眼底疯狂的光芒,讷讷地点点头,跟随晴雪去了船头,那里基本没有被大火威胁到,再加上都去救火,没有人在这儿。月宜还在张望着火势,晴雪却悄悄走到了她的背后,阴狠地等着她。 “晴雪,你说这火能控制住吗?会不会……啊!”月宜尖叫一声,背后有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脚下一滑,直直地跌入了海中,最后印入脑海地是晴雪惊慌却又得意、贪婪的神色。 小猞猁在海里舒服地畅游,他刚刚学会游泳,游着游着,不知不觉中距离小岛越来越远,然后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立在前头。那似乎一艘船,小岛附近经常有船只出没,这里风和海静,很少发生意外,所以船只几乎没有在这里搁浅过。可是今天这艘大船好像在着火,小猞猁心里有些好奇、激动,扑棱着四肢使劲往前游,眼见得马上就要接近了,忽然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身上。 小猞猁“嗷呜”一声,身负重伤,差点吐血,好在他身体不错,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子,那个沉入海中的人类却已经昏迷过去。 小猞猁咬住她的衣摆将她吃力地往小岛沿岸拖去。 虽然月宜很娇弱,但是对于小猞猁来说还是很吃力,他几乎用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才把这个人类拖到了岸边。 小猞猁爬上岸,气喘吁吁得,心想自己就不应该一时脑子热将她救回来。他伏在水边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要去看看那个被自己拖上岸的人类。太阳正好,刺眼的阳光勾勒出女孩子单薄的身躯,她有海藻一般零乱的青丝,身上繁密织就的衣衫已经破损了,自己刚才在海底下拖着她,又把她的衣服上咬出来个大洞。 那件衣服的绸缎十分轻软,小猞猁忍不住在上头踩来踩去、蹦蹦跳跳得,跳着跳着忽然一跃而起蹦到女孩子的腹部,不小心没收住力道踩了下去,那女孩身子一动,立刻抖心抖肺地咳嗽了起来,吐出一大口水。 小猞猁连忙回到沙滩上,警惕地看着那个喃喃自语的人类。 月宜感觉昏沉沉得,胸腔里堵得难受,她感觉喉咙冒火一般,十分干渴:“水……有没、有没有水啊……” 小猞猁喉头呜呜,姿态戒备,可是那个人类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刚才不知道说了什么,现在又沉默下去,似乎……又昏了…… 月宜觉得自己好冷,想要盖上被子,手脚却十分沉重,她忽然想起了去世多年的母妃,母妃在的话一定会抱着她给她唱儿歌听。她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呜呜咽咽得,哭起来让人觉得十分心疼。 小猞猁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人类一举一动,如果她要攻击他,小猞猁就冲上去咬住她的喉咙。可是那个人类最后也只是流着眼泪不断呓语,小猞猁缓了缓神,放下戒心,轻盈地上前伸出舌头在人类露出来的一截白嫩如雪的手臂上轻轻舔了一下。 是咸腥的海水味道。 小猞猁心里不郁,用利齿在她的手臂上轻轻碰了碰,没成想很快就留下一丝红色痕迹。小猞猁怔了怔,又往她身边拱了拱,想要把她推醒。 月宜神思昏迷,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她想去看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大脑也像是浆糊一般,好像有一根筷子搅来搅去。月宜费力地抬起手胡乱摸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毛茸茸得,可是她却真的睁不开眼去看一看。 小猞猁见她还是不醒,便起了戏弄的心思,跳到她身上蹭来蹭去,偶尔还舔一舔她露出来的肌肤,虽然人类的肌肤上都是海水,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好嫩,这个人的皮肤像是海里面的软体动物,又软又嫩。舔着舔着,小猞猁也愈发着迷,月宜被它一弄不得不迫使自己微微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到一团身影,好像是一只猫,又好像比猫要大一些…… “唔……”月宜哼了一声,头重脚轻地说话都吃力。 小猞猁继续磨蹭,月宜只好勉力推了推猫在胸前的那颗脑袋,小猞猁这回不大乐意了,推它干嘛,于是冲着月宜素白的手指咬了一口。 月宜顿时感觉到一阵刺痛,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她迫使自己睁大眼睛,看到手掌处已经渗出了血迹,再加上海水渗入,觉得刺痛无比。虽然月宜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但到底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从没受过伤。她一疼,就开始哭,捂着手掌好不可怜的模样,待看清楚眼前那个怔怔望着自己的动物时,月宜耸然一惊,吓得猛往身后挪动,大眼睛湿漉漉得,红肿起来,十分畏惧地看着小猞猁。 其实小猞猁并不大,还在发育,但是也已经比一般的猫大了不少,再加上浑身素灰的皮毛还有微微眯起带些邪恶的眼睛,月宜头一次遇到,吓得以为遇到了什么怪物,惊叫着想要远离。可是她现在身子发热,浑身无力,只是往后挪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地咳嗽起来。 小猞猁性情狡猾谨慎,起初听她大叫便做出攻击的姿态,爪子在地上扒着,微微猫着腰,眼神犀利凶狠,但是后来那个人类一味地哭,最后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抖心抖肺得,肺都快被她咳嗽出来了。他都有点可怜她,会不会……会不会就这样咳死啊……那不行,他被她从天而降砸的浑身都疼,后来又不计前嫌辛辛苦苦把她从水里拖了出来,可不能轻易就死掉,她还得报答自己呢。 于是小猞猁叼起来旁边硕大的树叶,飞快跑到小溪旁盛了一点点清水回身来到她面前,将树叶递到她嘴边。 月宜刚才见他呼呼呼地跑远了,还以为是这只大猫对自己不感兴趣不理会自己了,没成想那只大猫又折返回来。树叶很大,他跑的匆忙,晃晃悠悠中,水滴掉落几颗,砸在月宜手上。她的眼睛因为哭泣红肿起来,水汪汪得,可怜兮兮又十分好看。小猞猁怔怔瞧着她,心里忽然觉得某一处痒痒的,那种滋味儿很陌生,好像是见到了好吃的,但又有点不同之处。 他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看到月宜指了指自己问他:“这是给我的吗?” 小猞猁没什么反应,心里却腹诽道:“快点喝啊,我叼得都累了。” 月宜双手接过,低着头抿了抿清甜的溪水,小猞猁这一举动让月宜没有那么害怕了,虽然这只猫很大,也不可爱,但是总归是一只好猫,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而且还很有灵性,知道给自己盛些水来。 “谢谢你。”月宜捧着树叶,轻轻地道谢。她试探性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那只大猫,又有点害怕他会咬自己。 小猞猁盯着她颤微微地伸过来的手,先是十分戒备地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然后他发现,人类的手只是轻轻搭在他背部的皮毛上,很软很软的触感,然后那只手在自己背上摸了摸,轻轻地,觉得很舒服,好像是一片软软的云。 月宜摸了一会儿便收回了手,可是小猞猁还眯着眼睛享受着,忽然她的手离开了自己的皮毛,很是恋恋不舍,于是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埋怨月宜干嘛不继续摸他了。月宜没有发觉,喝了叶子上盛的水,别过脸咳嗽了几声。小猞猁扬起脸安静地盯着月宜一举一动。月宜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好在重点地方都能遮掩住。月宜勉力将衣服整理好,捶了捶酸软的双腿,旋而想要站起身。 小猞猁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就朝着小溪边蹒跚而去。他也跟在后头,好奇这个人类要做什么。 月宜找到那处小溪流,跪在青草地上,双手捧起一汪溪水简单地清洁自己。从船上被人推下来,再被小猞猁一路拖到海滩上,她浑身上下都黏腻腻得不舒服。好在这溪水温度正好,清洗自己还算方便。 她又把头发放下来搓揉了几下,勉强算是清洗好了。回眸,小猞猁还是那样安静而好奇地盯着自己。月宜心肠软,尤其是看到这种毛茸茸的动物,哪怕一开始觉得这只大猫吓人,可现在因为大猫对她的善意而觉得大猫可爱。她察觉到大猫腿上的沙粒,笑着招招手对那只大猫说:“我也帮你清洗一下好不好?” 第二十四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2) 小猞猁有点迷惑,不懂她的意思。月宜扬起唇角,笑容温婉而亲切:“你的腿沾满了沙子,也该洗一洗。” 小猞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自己的爪子上都是沙子,其实他不觉得有什么,他经常在沙滩上跑跑跳跳的,这点脏不算事儿,大不了冲到溪水里打个滚就解决了。 可月宜还是那样温柔地微笑,小猞猁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她跟前。月宜含笑说:“真乖,你能听懂我说话是不是?”她小时候总想着养一只小猫小狗,但是自己那些份例银子都被下人偷偷克扣了,她所能支配使用的只有一点点,填饱肚子尚不能够,哪有机会再去照顾一只小动物呢? 所以见到这只毛茸茸的古怪大猫,月宜心肠软乎乎得,而且还是大猫救了自己。她握着他的爪子还有些笨拙地给他清理好,然后笑吟吟地说:“你瞧,干净了就好看多了。” 小猞猁毫无反应,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看。 他见过人类,但是从来没见过像花一样漂亮的人类。月宜虽然颇为狼狈,可是仍旧明艳动人,尤其是女孩子对他展露的笑容,十分清丽温婉。 月宜忽然叹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海面。她现在休整好了些,记忆也清晰了,她知道是自己的小丫鬟晴雪把自己推到了海里。她自认为从来没有苛待过下人,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他们,但他们还是要害自己。 茫茫海面,她回不去故土,更无法去和亲。一时间,月宜十分无措。 怔愣间,小猞猁一下子蹦到了她怀里,他其实挺重的,月宜往后晃了一下才堪堪接住。月宜把他抱在怀中,发现大猫的尾巴很短,抬手碰了碰那处浅灰色的毛发嘀咕着:“猫儿的尾巴都很长,你的怎么这么短?” 小猞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那是因为老子不是猫!他很想分辨,可他又不能说人话,只好不高兴地叫了一声。 小猞猁没有长成,所以声音也奶声奶气的,并不威风,月宜愈发觉得可爱,虽然这只大猫……嗯……有点丑萌丑萌的。小猞猁伸出舌头在她素白的手腕上舔了舔,然后又去舔她的手指,最后还想舔一舔人类脆弱的脖子,月宜把他稍稍退开一些说:“乖,先不闹了。”她捂了捂肚子自言自语说:“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小猞猁这回听懂了,立刻从她怀里蹦下来,张望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月宜很好奇,总觉得这只大猫十分具有灵性,好像能听懂自己说话似的。 月宜站起身跟在后头,小猞猁身姿矫健,一会儿蹦上一会儿蹦下,可月宜早已经体力透支,哪怕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十分疲惫。勉强跟了一段路,小猞猁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月宜吓了一跳,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四周能见度也在不断降低。这里人迹罕至,现在是碰上了那只大猫,万一再碰上其他凶猛的野兽,她和大猫要怎么办? 月宜想要试着喊一喊那只大猫,但是又忘记给大猫取个名字,饱含担忧害怕的眼泪瞬间就滑落眼眶。下一秒,那只大猫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绕着她脚边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月宜惊喜地蹲下身子,发觉大猫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 大猫吐出来放在地上,是一只已经被咬死的小兔子,开膛破肚,看来也死了有段时间了。 月宜怔了怔,心底觉得有些恶心,又见那只大猫用爪子扒拉了几下那只死去的小兔子,扬起脸,两颗带着邪魅的瞳仁盯着自己。 “给我的吗?”月宜问他。 小猞猁用爪子把那只小兔子往前推了一把。 月宜很感激他,可是她再饿再累也吃不下去生肉。她跪在地面上,打量着那具尸体,略带歉意地对视着小猞猁。 小猞猁见她没有动作,又重新叼起那只小兔子直接甩到了月宜怀里。月宜“啊”了一声,那只小兔子血淋淋得,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顿时后退着将那具尸体扔到一旁。 小猞猁有点不高兴,自己今天早上逮来的猎物不舍得吃而是给她吃,她却扔到地上。 月宜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勉力压下去那股恶心的感觉对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或许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可我,可我真的吃不下去……真的对不起……人类是不能吃生肉的,我们都是把肉烧好了再吃……” 小猞猁想了想,忽然又跑远了。 月宜以为他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这下可能抛下自己再也不理她了,她扁了扁嘴,很是难过。不料,很快,那只小猞猁就像是一道灰色的剪影,嗖嗖跑到自己跟前,一颗圆鼓鼓的红果子掉在地上。月宜心里一热,感动地问他:“这也是给我的?” 小猞猁却叼着那只小兔子跑到旁边地大石头上,懒洋洋得,似乎也准备开始大快朵颐。月宜捡起那颗果子,把上面的尘土抹去然后秀气地咬了一口。这果子像是苹果,但比苹果香气更重,也更为绵软,甜香脆口。 小猞猁吃了两口小兔子,觉得无趣,他本来就不是很饿,干脆将兔子推到一边,安静看着那个人类。这果子是他平常没事做的时候才会采来吃着玩的,毕竟果子没有肉顶饥。可是那个人类好像很喜欢吃,不一会儿完整的一颗果子就到了肚子里。小猞猁立刻爬起来,叫了一声又跑远了,不一会儿重新叼回来两颗果子放在月宜面前。 “谢谢。”月宜摸摸他的脑袋,发现他唇边的毛发还有点血迹,于是手指帮他擦了擦,小猞猁却忽然伸出舌头在上头舔了一口,然后不轻不重地用牙齿咬了下。 月宜倒是不觉得痛,只是好笑地看着他说:“怎么了?”绵绵落日余晖映在少女白皙的面庞,她唇角扬起恬静的弧度。她的唇瓣有了血色,粉嫩嫩得,不似初见那么苍白,更像是一朵半开的花。小猞猁忽然觉得又有点饿,伴随着那种心慌乱的感觉,他忽然在她唇上舔了一下。月宜又惊又羞,她还没被人亲吻过,虽然是只大猫舔过,可还是觉得羞怯。 “不要闹……”月宜揽着他,不让他乱动,软软地说,“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那里甜甜的,还有果子的香气。还想再舔一口呢。小猞猁心里这般想着,又要去舔,奈何月宜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 小猞猁使劲一挣,就钻了出来,月宜稳住身子无奈地说:“你太重了,我都抱不动你。” 你才重。小猞猁腹诽。他又要去舔,月宜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他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刚才你跑远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唤你回来。” 小猞猁心想:名字?我才不需要什么名字。我是猞猁,已经很威风了。 月宜自顾自说道:“否极泰来,我已经很倒霉了,希望你能凡事幸运,逢凶化吉,所以叫你阿泰好不好?” 阿泰?什么鬼名字?不要。小猞猁退后了几步,漠然听着。 可是月宜却觉得这名字挺不错,开心地唤了一声:“阿泰。” 小猞猁撇了撇嘴,月宜又唤了一声,拍了拍手,弯下腰,小猞猁这才不情不愿、很没骨气地跳到她怀中,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名字。 月宜用手指轻柔地梳理着他的毛发,柔声道:“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给我摘果子吃。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们暂时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小猞猁想了想,自己爹娘去世之后好像也一直是一个人,虽然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但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像不是很讨厌,甚至是很漂亮、很可爱,就是笨笨的,有点麻烦,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破果子有什么好吃的。 但他依旧是安静却又有些狡黠地看着月宜,月宜的笑容透着几分酸楚,和亲这件事就这样泡汤了,她不知道番邦那边会如何,也不知道父皇那边会怎样,两边又是否有人能够过来搭救自己。至于那个晴雪,月宜虽然恨她,可又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要如何凶险。起码现在流落在这个荒岛上,有一只大猫和自己相依为命,不用担心那些不可知的事情。 小猞猁明显地察觉到了月宜情绪的低落,好奇地望着她,不解为何眼前这个人类忽然伤心起来。是在怀念那艘远去的大船吗?她想离开这里吗? 月宜挥去那些烦扰的遐思,起身看了看四周嘀咕着:“快要黑天了,阿泰,我们有没有什么地方歇息?” 阿泰从她怀里跳下来,在前头指路,只是他走的小路过于偏僻,树枝繁茂,好几次月宜的手臂都被树枝划伤了。月宜虽然并不受宠,但到底是金枝玉叶,肌肤十分细腻柔软,等到和阿泰来到那处偏僻的山洞时,月宜已经疼的眼圈泛红。阿泰兴奋地转过身,咬着她的衣摆显摆给她看,却不料,月宜的泪珠忽然落在阿泰身上。 怎么又哭了?阿泰心里好奇,又有点怜惜,目光右移立刻瞧见月宜手臂上的一道道红色痕迹,虽然不算严重,但看起来挺触目惊心的,尤其是她皮肤白,那些伤痕太过显眼。看得让人心疼。阿泰一小子跳到她怀里,伸出舌头在一道痕迹上舔了一口。 月宜“嘶”了一声,伤痕被他舔的火辣辣得疼。她扁了扁嘴,埋怨说:“好疼的,你不要闹了好吗?” 阿泰以前受伤都是这样帮自己治疗啊,多舔一舔就好了。人类真笨,什么都不懂。还是他心地善良,于是不听月宜阻拦,继续去舔舐。月宜倒抽了一口气,疼的她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想推开阿泰,可是阿泰力气很大,月宜心软又怕伤着这只大猫,只好不停地说:“不要弄了,好不好?真的很痛……”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软软得,十分动听。 阿泰听着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只好停下动作,月宜已经疼得小脸煞白,阿泰一停下,立刻就被月宜放在地面。 那处山洞不是很大,洞口可以望到对面的瀑布,外头遍布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只是很多都被阿泰破坏掉了。月宜就席地坐在洞口处,手臂交迭在一起,被阿泰舔舐过的地方疼痛难忍,女孩儿眼眶红润,小心翼翼吹着那些伤痕。她不好和阿泰发脾气,毕竟阿泰只是一只动物,凭本能做事,而且阿泰已经给自己很多好处了。 阿泰见她孤零零地坐在洞口处不理会自己,有点小委屈,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她还和自己说要一起过日子,现在就把自己撇开了。他巴巴跑到月宜裙边,俯下身子疑惑地望着月宜,脑袋还往她怀里拱了拱,似乎渴求她再摸摸自己。 月宜的眼睛红彤彤得,鼻尖也泛着红,那双明眸像是两丸黑白水银,剔透晶莹,清丽柔婉。小阿泰一时间看得呆住了,模样傻乎乎的。月宜心底一软,手臂虽然还是很痛,却还是忍痛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柔声道:“阿泰,你弄得我有些疼。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可能你给自己疗伤很受用,但是我们到底是不一样的。”顿了顿,女孩儿温柔地笑了笑又说:“我没有生气。我永远不会和你生气的。是你救了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阿泰甩了甩脑袋,虽然体型比一般的猫要大,但还是憨憨的样子,月宜莞尔一笑,见他还想跳到自己怀里,赶紧阻拦说:“我的手臂很痛,暂时不能抱你了,明天好了再抱着你好不好?” 阿泰目光落在那些伤痕上,似乎也听懂了,于是懒洋洋地伏在地面,挨着她不肯离开,爪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月宜的裙摆。月宜长长舒了口气,轻抚他的脑袋自言自语说:“阿泰,如果我的婢女没有将我推下船,那我现在也快到了番邦,马上要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番邦王子,从一开始我心里就很抗拒这件事。所以我不知道现在是幸运还是不幸……” 阿泰有点困倦,听着她的言辞,一知半解的,但是心里嘀咕道:遇到我肯定是幸运的啊,谁让我把你从海里拖了出来。 第二十五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3) 山洞不大,小猞猁往往是窝在最里头的角落里休息。阿泰生性狡猾多疑,在岛上也只有他这么一只猞猁。之前除了和父母一起,阿泰往往都是独来独往。但是不知为何,和月宜一日相处下来十分喜欢她。这个人类蛮好的,对他很温柔,而且……舔起来特别舒服。阿泰眯了眯眼睛心想:不能让她走,她喜欢果子,那明天继续去给她摘果子。 月宜简单将地面清理了一下,脱下外套铺在地面,合衣躺在上头。阿泰蹭蹭跑过来,蜷缩到她怀中。阿泰身子热烘烘得,这样依偎在一处像是靠着一个硕大的暖手炉。月宜手臂还在疼,也不能抱着他,只能就这样亲密地挨在一处。 “我也困了,睡觉吧。明天你带我在岛上转一转好不好?”临睡前,月宜轻轻地和他说着话。 阿泰动了动脑袋,算是答应。 月宜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从前她经常做梦,害怕那个番邦王子虐待自己,可是现在,思绪不再紧绷着,身心都轻松下来。 天光大亮,月宜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往外头望去,白日里洞外能够清楚的看到如帘幕一般的瀑布,伴随着哗哗的水声,空气里浸润着青草的气息,还有清幽飘扬的花香。月宜小时候总是想要侍候花花草草,但是种了几次要么莫名其妙地枯萎了,要么就被那些娇纵的皇姐破坏掉了。 月宜整理好衣物,环视一周,发现那只大猫不见了踪影。月宜心下一惊,连忙去外头查看,正看到阿泰兴冲冲地跑来,嘴里还叼着一颗果子。月宜顿时松懈下来,又带了一份感动,阿泰跑到她身边,将那颗果子放在她面前,很开心地转了几圈。 月宜弯下腰拍了拍猞猁的头亲昵地问道:“你去给我摘果子了吗?” 小猞猁腹诽:笨蛋,这还用说嘛?破果子我可不爱吃。 月宜拿起来所有的果子,走到瀑布下方的湖水,舀了水稍稍净面,然后把果子一一清洗好了,她挑了一个最好看的递到阿泰面前说:“你要不要吃?” 阿泰退后叁步,表示自己不喜欢。 “那你吃早饭了吗?”月宜又柔声地询问。 阿泰在地上蹦了几下,看起来很活跃。月宜觉得阿泰应该是吃过了,他体格这么大,要是一顿不吃哪里还会有力气蹦来蹦去的。月宜欣然含笑,又去摸摸他,这才慢慢咬着果子吃饭。用过了早饭,再加上休息了一夜,月宜身体恢复了不少。她在山洞里将自己的衣裙稍稍改造,这还是多亏了自己不受宠,自小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索性衣裙质感很好,即便已经到了晚秋,单穿一件长长的棉裙也不觉得冷。 她将裙摆弄短,然后做成小小的披风,勉强算是改了样子。这样穿着行动方便。阿泰就这么懒洋洋地趴在大石头上静静盯着月宜的一举一动。 她手臂上的痕迹好了一些,没有昨晚那么红。阿泰忽然跳下石头,跑到月宜跟前,用脑袋在她手臂上轻轻顶了顶。 阿泰记得,她很娇气的,稍稍一碰就嚷着疼,他都不敢用力。 月宜刚刚整理好衣服,见他过来和自己套近乎,便将他抱在怀中婉声问道:“怎么啦?我的手臂不疼了,应该很快就会好的。”月宜想把阿泰像那些小猫小狗一样举起来,可是阿泰体型庞大,也很沉,月宜举不动,笑道:“阿泰,你每天是不是都吃很多小兔子,怎么这么胖这么沉,我都举不起来你。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胖的猫儿。” 阿泰本来被她抱着还挺开心的,毕竟月宜身上软软得,还有些香香的味道,现在她吃完了果子,手上留有蔬果的清香,阿泰十分喜欢。 可是又听她说自己胖,还把自己和那些普通的猫儿类比到一起,顿时不高兴了:你才胖,我也不是小猫! 阿泰忽然从她怀里蹦了下来,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月宜在后面唤了好几声,阿泰都没有再回来。月宜心下着急,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还是阿泰要出去玩,不理会自己了……她咬了咬唇,也跟着出了山洞。这岛并不小,月宜一边张望一边四处喊着阿泰的名字,走了好久都没见到阿泰的影子,月宜一着急就想哭,尤其是自己孤零零得,好不容易有个伴儿,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跑开了。 “阿泰……”月宜最后已经含了几分哭腔,忽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泰虽然不怎么叫,但是月宜却对他的叫声记得很清楚,果然,下一秒。小阿泰就像是一枚小炮弹一样窜到了月宜怀里。 月宜被他这么一撞,哎呦一声,踉跄几步摔在地上。 阿泰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他老远就听到月宜的喊声,可当时他忙着,没办法答应,所以只好忍耐。后来感觉月宜都快哭了,就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自己的事情然后冲出来和她会和。没成想……月宜被自己撞倒在地上了。 阿泰眨了眨眼,跑过来将脑袋埋在月宜怀里,讨好地蹭了蹭她。月宜见着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女孩儿揉了揉眼圈,抱着他询问,有些埋怨:“你刚才去哪儿了啊?我找了你半天,以为你撇下我不理我了……” 她声音柔柔软软得,因为委屈,就如同叁月里的温软粉嫩春樱,连绵绵细雨都不忍心欺凌。阿泰咧了咧嘴,低低喊叫了一声,旋而往前方带路,月宜站起来跟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一些血迹。她以为是阿泰受伤了,忙喊道:“阿泰,你停下,让我瞧瞧你。” 阿泰果然停下了,摇了摇短小的尾巴,那双看起来魔魅狡黠的棕黄色眼眸好奇地看着月宜,月宜上前蹲下身,双手握住他的前腿,想要把他提溜起来。阿泰想起来她说自己沉、自己胖,抱不动,只好努力把前腿抬起,让她动作。 月宜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手指摸了摸他的腹部,发现没什么血迹,手指又继续向下,忽然阿泰像是触电一样,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躲得远远得。月宜十分不解,茫然地看着阿泰,阿泰有点不自在,背过身子心想:怎么能让人碰自己那里呢……奇奇怪怪得……她……可她的手真的好软…… 他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别乱想,然后自顾自往前跑去,月宜还以为是触碰到了他的伤口连忙高声道:“阿泰,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阿泰没有停下,而是绕过山石,然后停了下来,月宜追上,却看到阿泰眼前横躺着一具野鹿的尸体,和那天那只兔子一样,猞猁咬断了那只野鹿的脖子,腹部也已经掏了个血窟窿。月宜这才明白自己和阿泰身上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那头野鹿体格比猞猁还大一些,也不知道阿泰是什么把这头野鹿逮来的。 “这是你猎到的吗?”月宜很是惊讶地看着阿泰,手指指着那头鹿,觉得不可思议。 阿泰跳到那头野鹿身上蹦了两下,然后迈着趾高气昂的步伐来到月宜面前,扬起脑袋,得意地望着月宜,好像在说:瞧,我不胖,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些一无是处的小猫。我是小猞猁,能猎到一头野鹿! 月宜怔怔望着炫耀自己的阿泰,心里也开始有点慌乱。一开始她真的以为只不过是岛上人杰地灵,这只猫吃得多,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大,可现在……再大的猫儿也不可能猎杀一头野鹿。所以阿泰真的不是她在宫里见过的那些猫儿。 月宜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心脏砰砰直跳,阿泰也察觉到月宜情绪变化,歪着脑袋,有些憨憨地看着她,眨眨眼,很茫然。他似乎感觉到了月宜有些害怕,难道是因为自己吃了这只鹿吗?他一方面是想告诉她自己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猫咪,自己是一只很聪明很矫健胆子很大的猞猁,另一方面,她不能总吃果子,兔子她不吃,野鹿的肉比兔子肉还要香,或许她会喜欢。 可是她为什么并不开心? 甚至还有点惧怕? 阿泰伏低身子,忽然往前一扑,月宜本来也在愣神,他一扑,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阿泰。阿泰额头在她额上顶了顶,有些讨好的意思。月宜抱着他有点吃力,于是坐在石头上给他慢慢梳理着毛发。阿泰很安静,就这么瞧着她。月宜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不是那种我在宫里看到的小猫儿对吗?” 阿泰没反应,只听月宜又说:“我以为你是大猫,可你好像不是,而且你的尾巴也很短……”月宜一边说着一边摸摸他的尾巴,然后认真地说:“那你到底是什么动物啊?” 我是猞猁啊。阿泰兴冲冲地叫了一声,但是他还不会说人类的话,所以只能通过叫声来告诉月宜,希望月宜能明白。 月宜却缓了口气,继续抱着他说:“算了,你也不会说话,我还是把你看作是大猫吧。” 猞猁呲了呲牙,表示自己不是大猫。 月宜却莞尔一笑,眉眼弯起,像是两弯新月,十分好看。阿泰想要蹦起来去舔月宜的眼眸,月宜赶紧按住他的脑袋笑盈盈地说:“小坏蛋,不让你舔我了。” 阿泰撇撇嘴,从她怀里溜下来,然后来到那头野鹿前嗅了嗅。 月宜问道:“我们要不要拖回去?” 阿泰咬着野鹿的腿狠狠地拖动着,月宜这时候才发现阿泰力气很大,不一会儿就拖着那头野鹿走了一半的路。月宜也想帮忙,可是野鹿比她想象中的沉,弯下腰也提起一条腿拖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阿泰来到她面前叫了几声:我自己可以的。你跟着我。 月宜听不懂,还想继续帮忙,阿泰咬着她的衣袖把她扯开,自己把那头野鹿拖回了洞口。阿泰欢快地在山洞里蹦来蹦去,他最爱吃野鹿,鹿肉特别好吃。月宜看着那头野鹿,不知道要怎么收拾。阿泰一般都是就这么吃,人类要怎样吃他就不知道了。 月宜说:“我想我需要烧点火,然后咱们把野鹿清洗一下一起吃好不好?” 阿泰眨眨眼。火?他不喜欢火。甚至害怕。上回一道闪电披在散落的木头上,顿时就着了大火,阿泰差点被烫到。 母妃一直不受宠,她还在世的时候,有时候会带着小小的月宜在院落里玩耍,母妃会教给月宜如何钻木取火,月宜跟着母妃的动作转动着小小的木棍,虽然一直没有火星,但是因为和母妃一起玩,她觉得特别开心。 阿泰发觉了月宜的伤心,他不解,在这里挺好的啊,干嘛要难过啊? 月宜回眸,见他很乖巧的样子,于是拭了拭眼角微笑说:“我是在想怎么生火。” 阿泰叫了一声:我讨厌火! 月宜去外面四处找寻很多一截一截的大木头回来,阿泰觉得好玩,不知道月宜要做什么,只是围绕着她打转。月宜搬了几块木头放到地面,又找了一支纤细的树枝,然后就开始钻来钻去,阿泰十分神奇地看着她,月宜偶尔侧过脸儿冲他笑笑,小阿泰就把那些大木头都叼过来围绕着月宜,跑跑跳跳的,十分欢快。 月宜钻了一会儿,手掌都发红了,还是没什么火花出现。 阿泰凑近看了看,估摸着月宜也是在生火,他嫌恶地叫了一声,可是月宜却对他说:“阿泰,待会儿也许就能出现火花了。然后咱们可以烤肉吃,晚上还可以暖和些。” 晚上已经很暖和了啊,猞猁心想,尤其是昨晚他们挨在一起,她身上虽然不是很温暖,但是有柔柔的香气,而且她的皮肤特别软,手掌覆在自己身上真的很舒服。 月宜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休息了一会儿兀自继续钻木取火。阿泰闲着也没事干,伏低了身子,懒洋洋地靠着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困了。他正在发育,能蹦跶,也睡得多,这个点又想睡觉了。阿泰半阖着眼,哼唧了几声,月宜手掌拍了拍他温言道:“累了吗?大早上去猎了野鹿回来,歇一歇吧。” 不想睡……阿泰心里嘀咕着,可是却不由自主地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六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4) 月宜用了几万分的力气和耐心,终于看到有一丝丝烟气冒了起来,月宜喜出望外,继续努力,终于,埋在中间的野草慢慢绽出了火光。 阿泰忽然悚然一惊,立时睁开眼,鼻端闻到了那种烧火的味道。 月宜高兴地和他说:“阿泰,我弄到火了,咱们可以烤肉吃了。” 阿泰畏惧火,立马躲得远远的,窝在洞深处的角落里,警惕恐惧地盯着那团火。月宜觉得奇怪:“怎么了?你不喜欢?” 阿泰晃了晃脑袋,眨眨眼,依旧一动不动地躲在远处。 月宜来回看着那堆火和阿泰,只好慢慢走过去,弯下腰和阿泰亲昵地说:“你别怕,没事的,我就是烧点火,然后烤一些东西吃,不会伤害到你的。” 阿泰见她伸出双手,莹白如玉的手指还有手掌现在却红彤彤得,还有些擦破皮的痕迹。阿泰知道那是因为取火弄伤的。人类好像很喜欢火。阿泰犹豫了一下还是跳到了她怀里。月宜费力地抱着他,距离火堆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月宜怀抱着他低声劝慰道:“阿泰,我不习惯吃生肉,所以想把那些食物弄熟了再吃。你不要害怕,只要你靠的不是太近,就不会烫到你真的。而且你感觉到了吗?生火之后洞里很暖和的。” 阿泰的脑袋往月宜怀里蹭了蹭,他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火而害怕,他刚才睡觉的时候十分神奇地做了个梦。他没成年之前是不会做梦的,现在忽然做梦意味着他很快要成年了。成年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清楚。以前父母说成年之后能幻化成人型,万一幻化成一个丑八怪怎么样,月宜会不会讨厌他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月宜的手掌,扬起脸定定看着月宜,刚才的梦里有她,他梦到月宜亲了亲他的脑袋,很温柔得。 想到此处,小猞猁又继续拱她,想着月宜能不能像梦里一样亲亲他。月宜不懂他的意思,只以为小猞猁就像是平常的那些小猫咪和自己撒娇闹着玩。月宜挠了挠他的肚皮,阿泰觉得舒服,翻了个身,在她双腿上悠闲地晃悠了一会儿。 “咕噜”,月宜红着脸收回手,捂着肚子有点羞赧地别过脸儿。 阿泰明白了月宜饿肚子,赶紧去把野鹿的尸体拖到月宜跟前。月宜问他:“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弄到刀子什么的啊?” 阿泰不懂,迷茫地看着月宜。 月宜估摸着阿泰也不能知道,只好又说:“我想把鹿肉分成一点点那样的,然后烤好找个通风的地方存放,这样可以保存一段时间。” 阿泰觉得好麻烦,什么刀子他不懂,他也帮不上忙,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 月宜跪到他面前歪着头对他笑道:“那,要不你来帮我?” 阿泰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月宜。 月宜指了指他的利齿和利爪,试探着说:“阿泰,你帮我试试把这些鹿肉分开,你的爪子和牙齿比人类要锋利得多。” 阿泰立刻兴奋起来,转身朝着那头野鹿冲过去,然后就又撕又咬的,他铆足了力气想要给月宜表现表现,不一会儿就把那头野鹿给分解了。他虽然粗枝大叶,不够精细,但是分的都还算均匀,大小也合适。月宜拿起来一块儿用采集的树叶子包裹好,然后又从洞口外拔了一些细长的叶子把每一个肉包捆绑好放在角落里,摆的整整齐齐。 最后剩下几块儿,月宜又指导阿泰分的更小一些。小猞猁嘴角都被鲜血染得红彤彤得,月宜含笑给他取水清洗干净,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阿泰好厉害。比我厉害多了!真能干!” 这样亲昵的态度小猞猁很受用。 月宜将肉块儿在收集好的海水中泡了泡,串在木棍上,架在火堆上方,开始烤肉。阿泰一开始也就是好奇,父母化成人形之后习性还是依照着猞猁得来,所以他对于人类的喜好始终是一知半解,从来没吃过什么烤肉。 他本来想着肯定没什么好吃,没想到烤肉的味道真的很香。 月宜看到阿泰给自己采的果子,将其中几个分开,捏出里面的汁水淋在烤肉上,顿时肉香四溢,月宜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不禁咽了咽口水,十分期待。“是不是闻到香气了?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月宜温婉地笑了笑。 阿泰亲眼看到月宜把果汁淋到烤肉上,一淋上去,烤肉就变得更香了,那种香味儿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阿泰觉得很神奇,扒拉着剩下的几颗果子,咬了一口。果子就这么干巴巴地吃感觉一般,但是为何淋到肉上就好吃了呢?小猞猁觉得这个人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 月宜取了一块儿烤肉递给阿泰,阿泰张大嘴吃进去,眼睛亮亮的,激动得绕着月宜转来转去,短小的尾巴摇晃着,好像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月宜是第一次动手烤肉,一开始磕磕绊绊得,不小心就被烫伤。小猞猁听见月宜“嘶”得吃痛一声,连忙跑过来看,月宜摊开手给他瞧瞧笑着说:“我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没关系的。”小猞猁很好奇月宜之前都在做什么,他伸出舌头在月宜烫的红彤彤得地方舔了舔,歪着脑袋很可爱的样子。 月宜喜欢得紧,又见他担心自己被烫着,连忙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没事,旋而自顾自的和他说:“我以前是个公主。你知道什么是公主吗?公主其实就是帝王的女儿,地位很尊贵的……”她抿了抿唇,双手转动着那些肉串,目光微微怔忡:“也不完全都是尊贵得,起码我就不是。我母妃不受宠,父皇,就是我爹,宠幸了一次就忘到脑后了。娘亲到去世也只是个才人罢了。而我自然也不得父皇待见,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在后宫玩儿,皇姐们对我很冷淡,偶尔心情不好我都躲着她们,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还会被欺负……”阿泰眼巴巴看着月宜,听出来月宜语气里的惆怅,咬了咬她的衣摆,想让月宜看看自己。月宜扬起唇角,感觉有阿泰陪着她,心里很舒服。 “我没有难过,就是很感慨罢了。毕竟身为公主,我也没有享受过父爱,还不如民间的孩子。”月宜眼见得烤肉火候差不多了,就小心翼翼地取下来一块儿,吹了吹,递到阿泰嘴边说:“来,你尝尝,好吃吗?” 阿泰早都馋了,一口就吞掉了,然后眼睛一亮,激动地绕着月宜飞快跑了两圈,之后就像是疯了一般在山洞里上蹿下跳得。 月宜一开始以为他不喜欢,后来发现阿泰不是反感的模样,蹦完了之后还死死盯着剩余的烤肉。月宜赶紧又去了几块儿给他吃,可是阿泰吃了一块儿就停下来,叼着肉重新放到月宜手掌上,吐了吐舌头,示意月宜也吃。 “阿泰好乖。”月宜摸摸他,把烤肉放到口中,咀嚼了几下,虽然是第一次动手,但是成果还不错,鹿肉确实比别的肉要香一些,再加上果汁,别有一番风味儿。月宜很是自豪,和小阿泰说说笑笑得,把那些烤肉吃了个干净。 阿泰围着她转来转去,看到藏在山洞阴凉处的剩下的鹿肉,上前闻了闻:烤肉真好吃,还没吃够,还想吃…… 月宜猜测他是馋了便笑眯眯地说:“我晚上继续给你烤肉好不好?” 阿泰蹦地冲天高。 吃饱喝足,月宜和阿泰就在小岛上散步,她重新去了海边,一望无际的海面安静的如一面镜子,她昨天经历了船上失火,然后又跌落在海水中,一阵兵荒马乱,也不知道船上的人是否已经平安到达番邦。 发现和亲的公主不在,他们是回来寻她还是再找一位公主替代自己的和亲任务呢?阿泰又要着她的裙摆,月宜每每这样茫然而伤心地望着一处,阿泰心里就发慌,他就想让月宜不要看别的,看看自己不可以吗? 月宜弯下腰勉强将他抱起来说:“你那天把我拖上来有没有注意到船上的人在做什么?他们有人来找我吗?” 阿泰不说话,心里却想:没人找你。我也不想他们找你。 月宜唇角紧抿,内心升起那种久违的被抛弃的感觉。只是一个和亲公主罢了,名头好听,但其实没人在乎,换谁都一样。 阿泰着急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呜呜唤着月宜,月宜眉眼弯起,想着现下自己还有阿泰,除了母妃,阿泰是对自己最好的。“算了,我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准过段时间父皇能想起我,就派了船只来寻我。到时候我也带你走,你和我一起回宫,我带你吃皇宫里的菜肴,很好吃。” 阿泰甩了甩脑袋,内心嘀咕着: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呢?你不能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吗?这个小岛也很好啊。 阿泰住的地方是在岛的西部边缘地带,这里没什么大型野兽,多是些温顺的食草类动物,阿泰在这里很自在,现在又有了月宜,愈发开心,带领月宜绕着海边瞎转悠。 月宜在海滩上发现了很多小海鲜,她找了硕大的叶子收集起来,心想烤几只小螃蟹、小海螺也蛮好吃。阿泰不喜欢吃,凑过来闻一闻,腥呼呼得,就嫌恶地跑开了,跑了一会儿,却还是叼着一个小贝壳跑回来放到月宜跟前。 月宜笑了笑也跟上去,途中遇到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小狗看起来出生没多久,眯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处岩石下,浑身湿漉漉得。阿泰体型比那只小狗大得多,他走近几步,把小狗吓了一跳,连忙往一旁跑,月宜把那只小狗抱在怀里说:“怪可怜的,你父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岛上不是每一只动物都得天独厚拥有灵力,阿泰刚才凑近嗅了一下就知道这只小狗笨笨得,很普通的动物,和他不能比。可是月宜却十分喜欢那只小小的动物,揽在怀里一直逗弄着。阿泰不高兴了,又去咬月宜的裙摆,眼巴巴看着月宜。 月宜举了举小狗笑着对他说:“它好乖。” 废话,它就是只笨狗!阿泰叫了一声,心里别扭。 月宜不懂阿泰的意思,还以为阿泰兴奋,于是笑了笑道:“我们带它回去吧,给它点吃的,不知道小狗能不能吃咱们做的烤肉。” 什么?还要给他吃烤肉?阿泰更不乐意了,连续叫了好几声,表示自己非常愤怒。那双邪魅的眸子发出不善的信号,瞥着那只小狗,很阴狠。 月宜察觉到阿泰不对劲儿,看了看怀里的小狗,小狗很害怕阿泰,四肢蜷起来,奶声奶气汪呜汪唔。月宜心里怜惜,摸摸小狗对阿泰问道:“你怎么了啊?我们有个小伙伴和我们一起,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阿泰扒拉着月宜的鞋子,气鼓鼓地。他一生气,身上就显露出几分猞猁生来的狡诈阴险,那只小狗明显感觉到了危机,吓得直往月宜胸前钻。阿泰更不高兴,使劲吼叫了一声,退后几步,伏低身子,作出攻击的姿势。 月宜连忙说:“阿泰,你不要这样,吓着小狗了。” 就是要吓死他!阿泰腹诽。 月宜见他依旧是敌意满满,只好弯下腰柔声道:“别闹了好吗?乖一些,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继续给你烤肉吃。” 她这样温柔,阿泰的气消弭了些,可是见她一直抱着那只小狗还是不舒服。于是来到她腿边也想让她抱着自己。月宜试图安抚着阿泰,语气带了几分讨好:“你太沉了,我真的抱不动你,回到山洞里再抱你好吗?你不要欺负它了,小狗也蛮可怜。我见着它,想起了自己……” 阿泰一怔,蓦然想起昨天沙滩上奄奄一息的月宜。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浑身都被海水浸泡,手脚冰凉,面色苍白昏死过去,自己一开始还伤到了她…… 算了,勉强接受吧,就是只小笨狗,他忍了! 第二十七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5) 阿泰不情不愿地和月宜还有那只小狗一起回到洞穴里。他瞧见小狗和月宜亲昵心里就发酸,好像吃了个柠檬似的,那股子酸气从心里一直反到脑袋上,又热又酸。阿泰叫了几声,月宜也会看他,走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温婉含笑,然后低声说着“不要闹”“乖一点”。他正得意,那只小狗颠颠过来,鼻子顶了顶月宜的手臂,月宜又感觉它可怜,赶紧回身把小狗抱在怀里莞尔低语。 阿泰气得五脏六肺都在痛。 搞什么鬼,这只小狗有他可爱吗? 他气恼地瞪着那只小狗,真想把它赶出去。但是他也知道,要是把小狗赶走,月宜肯定心疼。他又不想月宜难过,只好耷拉着脑袋不开心。 月宜在山洞里忙来忙去,她把捡来的小海鲜也都放到大片叶子上,摆好,等着晾干了可以吃。过了会儿,月宜发现果子没有了,于是和阿泰说:“阿泰,你能不能再帮我去摘几枚果子回来啊,或者你带我去也可以。” 阿泰懒洋洋地从大石头上溜下来,和月宜往外走,那只小狗紧紧跟着,冲着月宜叫唤了几声不希望月宜抛下它。阿泰几乎要翻白眼了,脑子一热自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月宜在洞口喊了好几声,阿泰都没回来,她心想或许阿泰是嫌弃自己走路太慢,自己去摘果子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毕竟阿泰体型大,也有力气,一直比他大的野鹿都能被阿泰活活咬死,他应该不会有危险。月宜回到洞内守着小奶狗,抚摸着它柔声说:“阿泰一会儿就回来了。给你带果子吃,果子可好吃了。”默了默,月宜又说:“阿泰就是看起来凶狠,其实阿泰很好的。阿泰救了我,给我水喝,给我找东西吃。所以你不要怕他。” 小狗不知道听懂了没,因为月宜温柔细语而十分安静,可能是被遗弃后经常受到惊吓,现在靠着月宜,洞里也很温暖,月宜还给它一些小肉块儿吃,小狗觉得十分安全,依赖着月宜,鼻子嘴巴在她掌心蹭来蹭去。 月宜陪它玩了会儿,后来小狗睡着了,她也开始准备晚饭。外面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就阴云密布。月宜等了很久阿泰都没回来,她心里开始有点担心。阿泰虽然体型大,但明显年岁还小,月宜害怕阿泰碰到什么凶猛的野兽遇到不测。 她心不在焉地烤肉,豆大的雨点忽然之间就开始砸下来,沿着绿油油的叶子如注倾泻。月宜连忙张望着洞口,可还是看不到阿泰的身影。她这下是真等不下去了,小狗还在睡觉,月宜拿了一件布料遮住头部大步往洞外跑去。 “阿泰,你在哪儿?”月宜也不管这雨,径自大声喊着阿泰的名字。 她心里七上八下得,裙摆都沾染了泥土,眼前瓢泼大雨,雨雾沉沉,月宜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茫然恐惧地走了不知道多远,斜刺里忽然蹦来一个小身影。月宜先是大叫一声,旋而看清楚那团脏兮兮的样子,顿时惊叫道“阿泰”。 阿泰在地面上看了看她,然后扑倒她怀中,拱了拱,有些委屈地叫了几声。 月宜拍着他的脑袋,虽然阿泰有些沉,但是月宜还是努力抱着他,一边安慰阿泰,一边疾步往回走。阿泰浑身上下也都淋湿了,还不知道为何弄得脏兮兮得,原本灰色的皮毛一团乌七八糟,月宜温言安抚着:“很快就到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阿泰不吭声,只是蜷缩着在她怀里,很安静。 回到洞里,小奶狗也醒了,先是看不到月宜的身影顿时着急地汪汪起来,没成想不一会儿月宜就抱着阿泰冒雨回来了。只是两人身上都全湿了,月宜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把阿泰放到地上,她怔愣地看着手臂上的红色痕迹,连忙蹲下身查看阿泰,紧张地说:“阿泰,你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 阿泰叫了一声,有点虚弱,月宜翻开他的肚皮,看到他的后腿内侧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月宜皱紧眉头,碰了一下,阿泰喉头发出痛苦的声音,然后又觉得丢脸,脑袋转过去,别扭的样子让人更加疼惜。 “我帮你处理一下。”月宜顾不得换衣服,抬手将仅剩的一件换洗布料撕出一条。先是用清水给他小心翼翼地清洗,感觉伤口水迹消弭,这才给他用布条包扎好。阿泰起初觉得不舒服,可是回眸见月宜严肃认真又满含担忧的神色便不再反对了。 小狗看了一会儿他们的举动,跑过来和月宜玩闹。月宜青丝滴着水珠,她怕小狗也弄湿自己,就笑着说:“自己先玩一会儿,乖乖,我待会儿给你好吃的。” 小狗便不再吵闹,只是还有些惧怕阿泰,挪了挪依靠着月宜,来回看着他们一举一动。 月宜缓了口气,见阿泰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抬手拿过剩余的布料擦了擦头发。她只有一件衣服可以换洗,现在被撕扯了,自然不能用。月宜有些无奈,只得靠近火堆,希冀把自己身子烤的热一些。 阿泰一瘸一拐地来到她身边,扬起脑袋,定定望着月宜。月宜摸摸他问道:“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受伤?” 阿泰没搭腔,只是用脑袋在她腿边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月宜轻叹:“以后别乱跑了,没有你,我会觉得很害怕。阿泰,这个岛上我只认得你,你今天忽然跑掉,我心里空落落得,觉得特别惊慌。”她指了指小狗,又指了指自己说:“我们是一家人好不好?我照顾你们。” 阿泰看着月宜纤纤玉指,心里却想:你这么柔弱,还是我来保护你吧。 月宜受了凉,起初还好,慢慢就觉得自己脑子昏沉沉得,仿佛有多少铅块在脑子里搅来搅去。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把鹿肉烤好,喂了小狗和阿泰吃,自己勉力吃了几口就觉得很恶心。她扶着脑袋,倒在地面干草席上,阿泰走过来,也很担心月宜。月宜笑了笑,声音虚弱:“我想躺一会儿,你也受伤了就别乱动了,帮我照顾好乖乖好吗?” 小狗实在太乖,月宜就给它起名字叫乖乖。 乖乖也想过来依偎在月宜身旁,可是阿泰在一边,它不敢,只得在不远处依依地看着月宜和阿泰。 阿泰低了低头,最后转过身,叼起一块儿烤好的鹿肉放在小狗面前,小狗吓了一跳,退后几步,眼见得阿泰没有敌意,这才怯生生地去吃。 阿泰折返到月宜身旁,甩了甩大脑袋,这算是自己向乖乖示好了,月宜可以放心,自己不会再欺负它。月宜依旧勉力微笑着,只是她的脸色就和昨天在沙滩上一样苍白虚弱。刚才是月宜担心阿泰,现在轮到阿泰紧张月宜,舌头在月宜手臂上舔了舔,发现月宜身子火烧一样烫。月宜还在呢喃着:“阿泰,我累了,我就想睡一会儿,你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阿泰却咬住月宜的衣袖,不想月宜睡着,可月宜已经阖上眼,呼吸十分微弱。她昨天浸在海水中,今天又淋了雨,两次伤风交织在一起,月宜浑身都发痛,那一点点火堆发出的暖意不足以温暖月宜,她在干草上蜷缩成一小团,呓语着什么,阿泰听不懂。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着急地绕着月宜转圈,最后也依偎着月宜,希望身上的温度可以让她温暖。 阿泰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化成人形,不知道躺在哪里,怀中有一团绵软却又热腾腾地柔软身体,他感觉到身体往自己怀里钻,挤来挤去得,嚷嚷着自己冷。他赶紧抱紧那个女孩儿,四肢与她紧紧纠缠在一起,希望自己身上的温度可以让她温暖。 月宜仿佛靠在一个大火炉旁边,摸起来还有些滑溜溜得,她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脑袋虽然还是晕乎乎得,但是没有睡觉之前那么疼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俊的少年郎正目不转睛充满关切地望着自己。 “好……好点了吗?”少年见她醒了,兴冲冲地发问,还不忘抬起手将女孩儿的身体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他的声音干巴巴得,好像说话还不是很熟练,沙哑却又有年轻人的清亮,细细听去,还有几分稚气。 月宜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脑子乱成了浆糊,一点头绪都没有。 少年摸了摸她的手臂,感觉没有那么烫了,又低了低头轻声询问着:“你、你要、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拿来。” “你、你是谁啊……”月宜闭了闭眼,似乎还在昏迷之中。 “我是阿泰啊。”少年有些兴奋地说着。 月宜没再多说,只是又阖上眼沉沉睡去了。阿泰的手指在她颊边轻轻流连着,她的肌肤像是白雪一样,一点瑕疵都没有,软软嫩嫩,触感极好。阿泰一开始觉得月宜就是普通的人类,可其实他心知肚明,月宜一定是最好看的女孩子。 他昨天晚上依偎在月宜身侧,睡着睡着,就觉得身上一阵又一阵的拉扯一般的痛。他咬着牙不想让自己疼痛的呻吟声惊吓到沉睡的月宜。而且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要化成人形了。刚才他跑出去在海边已经发现了端倪,他只是担心自己变成人类成了丑八怪,月宜会讨厌自己。 月宜上半夜身子滚烫,翻滚不停,到了下半夜又开始喊着冷,那点布料根本不能取暖,阿泰化形后身子还有些疼痛不适,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来到干草席上紧紧抱着月宜,想让她不要那么难受。 再后来,外面风雨停歇,日光渗入洞穴,火堆停了,阿泰不会生火,只好继续把月宜抱在怀中,偶尔轻轻用唇瓣碰碰月宜的额头,呢喃着她的名字。 月宜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还是靠着那只大火炉,乖乖奶声奶气的汪汪声由远及近,最后却又停留在原地不知为何不敢靠近。 她揉了揉眼睛,恍惚中,日光蕴出朦胧的浅紫色光束,她抬起手挡了一下,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从上方握住了她的手,很是委屈地说着:“还要、还要睡吗?你已经睡得很久了……不要睡了好吗?” 月宜大脑有短暂的空白,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惊恐地推开眼前的少年,拿了一旁的衣料盖住身体大声质问着:“你是谁?” 阿泰怔愣着,然后讷讷地说:“我是、我、我是阿泰啊,你不认、认识我吗?”他看着月宜惊奇的目光,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化成人形,于是拍了拍脑袋对她解释说:“我、我化形了。”他抬手一拍,发现自己的耳朵还是兽形的样子,顿时懊恼地拍了拍地面说:“讨厌,为什么我的耳朵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站起身,月宜立刻尖叫一声,阿泰没有穿衣服,身上光溜溜得,连带着下身那根已经和成人无异的大棒子也显露出来,此时还软趴趴的,但是尺寸可观。月宜赶紧闭上眼睛,小脸红得仿佛能滴出鲜血。和亲之前,已经有嬷嬷给她讲过男女之事,她没有真的见过,但也知道那是什么。 阿泰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怎么了?”少年嘟起嘴巴,走近几步,就瞧见月宜惊惧地往后挪动,乖乖也跑过来,月宜感觉到乖乖靠近,抬起手将它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 阿泰见她惧怕自己,可是对着乖乖却很亲近,心里十分嫉妒,踢了踢地面说,小小声地抱怨着:“你不理我了……为什么啊……” 月宜闭着眼睛听见少年委屈低落的声音,睫毛轻轻颤动,最后还是微微睁开一瞬,目光对上那根粗粗的大棒子又闭上眼,低声斥道:“你去穿上衣服啊!” 她肯和自己说话了,阿泰瞬间心情阴转晴,从地上拾起月宜留下的那些碎布料,可是看了几眼又嘟囔着:“要怎么穿啊?我不会。” “你先把你的……你的……那里遮住……”月宜红着脸,怯生生地说着。 第二十八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6) “那里?哪里?”阿泰看了看自己也不知道月宜说的是哪里。 月宜咬着唇瓣,面色如芙蓉花一样,手指颤巍巍地抬起来,胡乱一指说:“你把你双腿间……双腿间的那里遮起来……” 阿泰得了指示,赶紧把那布料随便在自己腰部和胯部围了一下,旋而兴冲冲地跑过来,挨着月宜坐下高兴地说:“我弄好了,你可以看我了吗?” 月宜想躲开,可是她一动,阿泰就也跟着黏上来,像是牛皮糖一般,怎么也甩不掉。少年身上暖暖得,一手托腮,像是一个稚气的小孩子侧过脸定定瞧着月宜。“月宜。”他忽然开口,声音清亮地唤了一声。 月宜的睫毛还是微微颤动,片刻,稍稍睁开眼,扭过脸,对上那张清俊英气的面容,还有头上不容忽视的两个耳朵,英俊中透着可爱。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试探着说:“是不是很丑?” 月宜扭过脸,脸上火烧一样,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 阿泰没见她回复自己,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丑的不能看了?真是的,我爹娘化形都是正常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我还有这么两个耳朵。讨厌。”他忽然站起身,下定决心一般咬着牙说:“我去想办法把耳朵割了!” “阿泰,你别去!”月宜连忙唤住他,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虽然还是红着脸,但是神思稍稍安定下来,声音软软地安抚着他,“没有很丑……不丑的……” “真的吗?”阿泰兴奋地问她。 月宜红着脸点点头,她有很多皇兄,也偶尔见过帝都所谓的世家公子,但说起来,他们都还没有眼前这个小少年好看。 阿泰又回到她身旁坐好,因为刚会说话,有些激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你身子好些了吗?昨天你身上滚烫滚烫,到了后来又开始发冷,火堆熄灭了,我不会弄,所以就只能一直抱着你……”抬起手摸摸她的手掌,月宜要躲开,少年不依,十指交握在一处,开心地说:“好多了,不热也不冷。” “你别说了……”月宜想着被一个男孩子抱了一晚上,脸都羞得见不得人了。 “那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去帮你烤肉。但是要怎么生火啊?月宜,你教我好不好?”阿泰一直盯着她瞧,女孩儿低垂着小脸,面色红艳,肤色如雪晶莹,恍若山间白雪红梅,娇艳欲滴。阿泰越看心里越痒,就像之前那种饿得发慌的感觉又开始出现,他知道不是想要吃东西,而是……他忽然凑过来,在月宜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你……”月宜被他吓了一跳,又羞又恼,可是少年一点都不怕她,意犹未尽地还想再亲一口。月宜抬手挡住他的脑袋,乖乖也跟着狐假虎威地冲着阿泰叫了一声。 阿泰嘟起嘴说:“怎么了?” “不能……不能这样……”月宜的声音很是娇羞无措。她第一次被除了妈妈以外的人亲吻,更何况还是个少年,明知不应该,却又只能这样毫无威慑力地叮嘱他。 “为什么不能这样?”阿泰懵懂地问着。她的皮肤好软,他不仅仅想亲她的脸颊,还想亲亲她的嘴唇,还想咬一口…… 他直勾勾的眼神毫无遮掩,月宜虽然纯真,却也知道阿泰是在“耍流氓”,而且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她赶紧转过身背对着阿泰,小手揉弄着乖乖,心里跳得像是打鼓一样,几乎要蹦出来了,她缓了口气无奈地说:“就是……就是不能……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那是什么?”阿泰好奇地问。 月宜说完就后悔了,他一个野兽哪里会知道这些文绉绉的东西。阿泰又绕到她面前,歪着脑袋有些幽怨地看着月宜:“你总是不理我……” “哪有啊,我不是、不是一直在和你说话吗?” “你现在就是不理我。”阿泰认真地说,“你不喜欢我吗?” 月宜在宫里的教养让她无法轻易对异性说出喜欢不喜欢这种话,只是红着脸,目光游移在远处,就是不敢去看他。阿泰有点气闷,坐在地上说:“那……我去给你摘果子了。” “现在吗?” “你不理我,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双手搁在膝头,声音渐次低沉下去,“以前我没有变成人类你还和我玩,现在都不看我了……” 月宜心软了,看向他,思索了一下说道:“阿泰,我能问你点事情吗?” “你问啊。”阿泰眨眨眼,兴致勃勃,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你为什么会、会变成人类?” “成年了我就化形了,这是我爹娘告诉我的。”阿泰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那你父母呢?” 阿泰肩膀瞬间委顿下来,语气有些伤感:“爹得了病去世了,娘总是哭,没多久也走了。” 月宜见他难过心有不舍,抬手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却不想被阿泰再次握在掌心中不肯松开。她无奈,只得继续问道:“那……乖乖也会变成人类吗?” “它不会。”阿泰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乖乖,“它和我们不一样。” 乖乖不知道他在嫌弃自己,感觉月宜和阿泰又和好了,自己也就开始向阿泰示好,蹬着腿儿想跑到阿泰怀里玩。阿泰也不喜欢乖乖黏着月宜,从她怀里接过,举在空中打量了几眼说:“我们这种还是少数,它们是多数。” 月宜又问他:“那你还能变回原来大猫的样子吗?” 阿泰撇撇嘴:“能吧……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变回去。爹娘没和我讲过。”说完,他又气鼓鼓地看着月宜,认真地反驳:“我不是大猫,我是猞猁!和猫有区别的。我比那些小猫厉害多了。” 月宜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动物,茫然而疑惑:“猞猁?那是什么?” “就是我!”阿泰站起身,挡住了洞口外的日光,少年的面容埋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可那双依旧棕黄色的瞳仁却能泛着幽幽的光芒,“我们猞猁连狼见了都怕。” 月宜听说过狼的凶猛,但是没亲眼所见,皇兄们说狼生性凶猛,十分骇人。她想起来小猞猁的样子还是有点疑惑:“我之前见过一位将军,他给我看他画的狼……”女孩儿比了比,很大一只,迟疑了一下说:“很生动,栩栩如生,看起来吓人。你真的能打过一匹狼吗?” 猞猁扁了嘴:“将军是什么?” “护国将军,我们大齐的英雄。他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很多京中贵女甚至是我的皇姐们都心仪他。”月宜轻快地说着。 “心仪又是什么东西?”阿泰听不懂这些词儿,打破砂锅问到底。 月宜笑了笑,眉眼弯起来像是一弯好看的月牙:“心仪就是喜欢啊。我的皇姐都想招这位将军做驸马。” “驸马?” “就是相公。未来的伴侣。” 这次阿泰勉强听懂了,他思索了一下,然后问月宜:“那他为什么给你画画?不给你的姐姐们画画?” 月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挺感激他的,毕竟我还真没见过狼长什么样子。” 阿泰撇了撇嘴,心中腹诽:估计那个什么将军喜欢你。还好你不喜欢他。他把乖乖放到地上,打发乖乖去玩儿,然后重新挨着月宜坐下,不管不顾地握住她的手说:“我去给你摘果子,你在洞里和乖乖玩吧。你喜欢火,那你就在洞里生火。不要乱跑。” 月宜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没办法,最后也只好任凭他耍无赖捏玩着手掌,阿泰的语气仿佛自己比他小,可明明他之前还是个小动物。月宜很是羞涩地和他说:“干嘛不要乱跑?外面很危险吗?我还想去海边看看。” “海边?去捡小螃蟹吗?”阿泰问她。 月宜手指在地上划了划,她只是不太习惯阿泰哄着小孩子的语气随口说了一句:“就是去看看……” 阿泰笑道:“那我们一起去摘果子吧,那些树就在海边。我们可以摘了果子然后再去海边转转。” 月宜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抿着嘴儿没说话。阿泰已经站起身拉着她往外面走。乖乖在后头叫着,阿泰呵斥了一声,乖乖惧怕他,于是立马老实了,窝在阿泰之前睡觉的那块儿石头下面,扒拉着果子玩儿。月宜在后头想要挣开,阿泰“啧”了一声:“我们一起走啊。我牵着你,要不你会摔到沟里。” “你才摔到沟里去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月宜偷偷看他一眼,他头上的小耳朵晃来晃去,很可爱的样子,于是小声嘟囔着,“你才是小孩子呢。” 阿泰耳朵尖,听得清清楚楚,转身面对着她不服气地说:“我也成年了。不是小孩儿。” 月宜还想和他拌嘴,可是忽然瞥见男孩子大腿上一道伤痕,心中一紧忙问道:“还疼不疼啊?” 阿泰满不在乎地说:“早都不疼了。”言罢又继续和她手牵手地往海边走。他老远见到果树,兴奋地和月宜讲着自己小时候也是和爹娘过来摘果子,月宜听着他絮絮叨叨得,有些词语他还不会,说出来的话干巴巴得,但是很好玩儿。月宜渐渐也就松懈下来,手腕没有那么僵硬,两人十指交握,彼此距离越来越近。 来到树下,阿泰放开月宜的手,然后搓了搓手掌飞快地爬了上去。月宜眼看着少年一股脑爬到最高处,旋而抬手抓了果子就往下扔,轻快地说着:“月宜,你在下面捡一捡。”他冲着她笑得灿烂,毫无城府,剔透干净的一个小少年,很是清俊英气。如果他生活在京中,应该也会令人惊艳吧。月宜脸上发烧一样,一会儿想着少年和自己笑,一会儿又想起他说抱着自己一晚上,一会儿又记起他还没有化形时两人依偎在一处的画面。 其实,她心里并不排斥阿泰。 阿泰摘完了麻利地从树上溜下来,小少年又跟着把剩下的果子胡乱揣在怀中,满满地,好多都装不上。他得意地说:“这些能吃好久呢。月宜,那天你给我烤的肉真好吃。你还能再给我烤肉吃吗?淋上这些果子的果汁,真香。” “你就是馋猫儿。”月宜小声嘀咕。 “那你做不做啊?”阿泰追问。 “我教给你,以后你自己做着吃。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吃。” 阿泰却道:“可我就想吃你给我烤的肉。我不想自己做。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就好啦?” 月宜望着他有点惊讶:“一直在一起?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那你要去哪里?”阿泰停下脚步,歪着头,静静看着月宜,“你说要和我搭伙过日子的,我懂这句话。” “我那是说暂时的……我要回宫得……我当时是和亲离开故土,不幸遇到歹人陷害,也许过段时间父皇就会派人来寻我……到时候我就离开……啊……” 话音未落,少年怀里的果子全都不管不顾地扔在地上,手臂死死地箍着她的,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然后吐出叁个字:“不能走。” 月宜动了动身子,他力气太大了,攥得自己手臂十分疼:“阿泰,你松手啊,你弄疼我了……”阿泰听着月宜带了哭腔的声音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月宜撸起衣袖,看到少年留下的指印,眼圈一红,泪珠就开始滑落。阿泰看着那些红彤彤的指印也手足无措,急急地问道:“是不是很疼?我帮你看看……对不起……对不起……” 月宜扁着嘴什么话都没说。阿泰看着那一身欺霜赛雪的皮肤,自己笨手笨脚的,垂头丧气地说:“月宜,对不起……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月宜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然后默默地重新从地上捡起来果子递到他怀里,他像是个木头人接过,眼珠子死死盯着月宜,一点儿都不肯错过,生怕月宜一生气就自己跑了,眼见得她捡完了,这才怯生生地又问道:“月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要不你也来打我好不好?你咬我的手臂,想咬哪里都可以的。” 月宜横了他一眼,抬起手在他的绒绒的耳朵上揪了两下说道:“再欺负我,我就把你的猫耳朵揪下来!大坏蛋!” 第二十九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7) 眼见月宜不生气了,阿泰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凑过去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开心地说:“你随便揪。” 月宜嗔道:“你不能随便亲我。” “为什么啊?那要怎样才能可以亲你?” “不是……我是说,你可以去亲你的伴侣,其他人不能这样……会显得轻薄……”月宜摆出长辈的姿势想要说教。 阿泰不懂什么叫做“轻薄”,但是他明白“伴侣”的意思,于是不假思索地对月宜说:“月宜,那你做我的伴侣好不好?像我爹娘那样一直在一起。” “阿泰,不许胡说……”月宜皱了皱眉,抿着嘴儿轻轻地说,可惜毫无威慑力,阿泰也当做没听见,已经开始憧憬未来在一起的画面:“我没有胡说。我每天都给你摘果子吃,我还可以带你去岛的那一边玩儿,那边和我这样的兽人很多。还有一个很大的集市,前几年我去过一次,很热闹……” “阿泰……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啊……我、我要离开这里的……”月宜打断他,艰涩地开口,她声音轻轻软软,像是一朵羽毛在阿泰心上挠了一下。阿泰噘着嘴,月宜也不肯看他,他愈发觉得失落:“和我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 月宜抬眸,睫毛颤巍巍得,语气也有些不自在:“我毕竟是公主,父皇让我去和亲,我没有去成,他们必定会来找我的……” “和亲到底是什么?” “就是要把我嫁给番邦的王子。”月宜低落地说。 阿泰眼睛立刻瞪大了,高声道:“不可以,不能嫁给他,你要嫁给我的!” 月宜怔怔看着他,似乎也为他的话呆住了。阿泰说完还不尽兴,又靠近了一些在她唇角啄吻了一下说:“是要盖章的,月宜,你是我的伴侣了。” “胡闹!”月宜娇叱,推开他自顾自往前跑开不想理他。 阿泰胡乱抱着果子也跟上去,月宜动作不及他,几下就被阿泰追上了,少年笑嘻嘻地说:“月宜,你脸红了。真好看。” 按照京中风气,少年说的话十分轻浮,可是他赤诚真切的眼神,搭配着头上可爱的耳朵,又让人觉得害羞娇怯。月宜不理会,兀自向前,目不斜视。少年就在旁边自说自话:“月宜,你也喜欢吃鹿肉是吗?我以后早晨早早出去给你打猎。或者你还想吃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弄来……” 月宜双手垂在身侧,仍是不言不语。 阿泰不觉得闷,继续道:“你喜欢大海,那我也可以陪你去抓小螃蟹,还可以去抓鱼,我见到市集上又卖那种渔网的,我可以想想办法去换点来。” 就这样说着说着回到了山洞,月宜弯着腰要进去,阿泰忽然将果子撒在地上,然后一把握住她的手,月宜蓦然回眸,对上少年认真的目光。他笑了笑,很是灿烂阳光,月宜有些怔愣,只听得小少年爽朗地说:“月宜月宜,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像我爹对我娘那样好。” 月宜的眼前很久都只是少年迷人的笑容,等她回过神时,连忙抽开手慌乱地跑进了山洞。阿泰收拾好那些果子,进入洞内,女孩儿怀抱着乖乖躲在山洞深处,侧着身,不看他,乖乖嗫咬着她的手指,月宜有点心不在焉得,耳朵竖起来听着阿泰的脚步声。他挡住了洞口的光,将果子放好,然后对她说:“月宜,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生火?” “你不是看见我那天怎么弄火了吗?”月宜嘀咕着。 阿泰看到一旁放置的那些大木块儿,想了想月宜那天的举动,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但是钻了好久也没什么反应。他垂头丧气地看向月宜:“月宜,我不会……” 月宜见他可怜兮兮得,只好放下乖乖走上前,跪在地面上柔声道:“你有一点耐心啊,这要很久才能弄出火星的……”说着,女孩儿双手合十开始摩擦,她做事仔细,也有耐心,再加上之前已经成功过一次也颇有经验,不一会儿就看到火星出现。 阿泰还是有点害怕,连忙退后了几步。想起来自己已经化成人形,还要保护月宜,就壮了壮胆屏气凝神地靠近。月宜莞尔一笑,把火苗引入更多的干草,然后又把更多的木块儿扔进去。阿泰觉得神奇极了:“月宜你真厉害,我也要学。我们再生一堆。” 月宜赶紧拦住他:“洞里很多木头,要是火堆太多,我怕走水失火。” 阿泰点点头,很听她的话。然后又试探着问:“月宜,你可以给我烤肉了吗?” 月宜抬起手去捏他的耳朵:“小坏蛋、小馋猫。” “哎呦……”少年惊呼一声,立即为自己正名,“我不是猫,我是猞猁!” 月宜记得他和自己“耍流氓”,两只手都去捏他的耳朵,气咻咻地说:“就是小猫、就是小猫!而且是个小色猫、小馋猫!” 阿泰和她嬉笑了会儿,月宜也饿了,就开始忙活着给他烤肉。小少年抱着乖乖紧紧挨着她和她说话:“月宜,你认识那个王子吗?他好吗?” 月宜手上动作顿了顿,摇摇头说:“没见过。只是听过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 “没见过干嘛要让你嫁给他啊?”阿泰不开心地嘟囔着。 “嗯……父皇让我和亲是为了两国的关系,战事若再起,对两国的伤害都很大。”月宜轻轻地解释,“所以,为了示好,这才促成这段姻缘。父皇就想要把我嫁入番邦。” “那为什么不是别人嫁过去和亲?” 月宜沉默了一下,诚实地说:“阿泰,番邦风土人情都和我大齐不同,那里环境险恶,民风剽悍,没有公主愿意主动嫁过去。我不受宠,父皇才舍得让我嫁过去的……”和亲的公主有时候就像是一个摆件、一个交易的漂亮砝码,是任何一样看起来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不是一个人。 月宜觉得眼睛有些酸,想要揉一揉,乖乖从小少年怀里溜出来跑去玩了,小少年却忽然抬手在她眼角处非常轻柔地摸了摸,然后看着她说道:“月宜,你也不想嫁过去对吗?你爹对你不好。” “其实没有公主是愿意和亲的。” 阿泰默了默又问她:“可你爹还是让你去了。月宜,你爹是个坏蛋。” “阿泰,不许胡说,那是大齐的帝王,你不能瞎说。”月宜赶紧在他额头上点了点,出声提醒。 “为什么不能说?他对你不好,我不喜欢他。”阿泰嚷嚷着。月宜无奈,也不和他继续争辩,小少年又凑近些说道:“他对你那么不好你还想着回去吗?” 月宜没有说话。 少年抿了抿唇,目光盯着那堆火对月宜轻声道:“那……如果你要走,你可不可以再来看看我?” 月宜有些惊讶的侧过脸,对上少年单纯的目光:“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啊,你救了我,也许父皇能给你一份荣光。我虽然不受宠,但到底也是个公主。” 阿泰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拿过一根树枝拨弄着火焰。月宜见他委委屈屈的模样,头上的小耳朵也跟着耷拉着,无精打采。月宜心底一软,抬起手在他的耳朵上揉了两下说:“怎么了啊?不高兴吗?” 阿泰扔了那根树枝,双手盘起放在膝头,眼睛盯着那团火幽幽地说:“我不是你们人类,也不懂你们的事情。我和你回去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会不习惯。”顿了顿,少年的声音更低了:“我、我也会很害怕。你要是不理我了,我就剩自己了。我、很久都一直是一个人……” “阿泰……”月宜心里酸溜溜得,小少年嘟着嘴巴,眼底仿佛有水光一样。皇子们哭都会被说没出息,父皇有时候恼了,还会直接踹他们。可是阿泰红着眼圈的模样却让月宜觉得心疼。她犹豫了一下,握住阿泰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柔声道:“别难过了。我不会不理你的。你救了我,也待我好,是我的好朋友。” “不想做朋友,想做伴侣。”少年嘀咕着。 月宜红着脸软软地道:“你还小……” “才不小……”阿泰侧过脸儿,脸颊在她掌心蹭了蹭说道,“我成年了。” 月宜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这句话,心里只是跳得很快,她转了话题,把烤好的肉递给阿泰说:“不提这些了,你快吃烤肉,记得淋上果汁。”阿泰反手递给她,然后自己开始动手准备烤肉:“月宜先吃。” 月宜笑了笑,又去揉他的耳朵:“阿泰好乖。” 乖乖闻着香味儿就来了,月宜撕了一小块儿给它吃,乖乖激动地围着两人转圈圈,月宜笑着说:“阿泰第一次吃到烤肉也是这个样子,上蹿下跳。” 阿泰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嘀咕着:“谁说的,就是、就是吃多了想蹦跶蹦跶。” 小少年要面子,月宜笑眯眯地看着他,少年的脸颊一点点绽出嫣红的色彩,可爱中又有几分妖艳,他生的英俊好看,怎样都是迷人的。 他忽然m侧过脸看看她,笑着说:“月宜,你偷看我。” 月宜笑道:“你真自恋,谁偷看你啊。”她也难得和他开个玩笑:“我是正大光明地看,才没有偷看。” 阿泰听了更加高兴,往月宜深侧靠了靠,他身子暖和,即使不抱在一起她也觉得温暖。那种感觉好像只有妈妈曾经给予过。她的唇角一直没有落下,甜美温柔,阿泰很喜欢,他忽然蹬蹬蹬挑了个果子给月宜,轻快地说:“月宜吃果子。” 月宜刚刚康复,确实不宜吃这些油腻的烤肉,她慢慢咬着果子,给阿泰烤了很多烤肉,小少年吃了不少,到最后捂着肚子说:“吃多了,晚上不想吃饭了。” “再吃也没有了。”月宜笑盈盈地打趣他。 阿泰撇撇嘴,抱起乖乖戳了戳小狗的肚皮嘀咕着:“你也是馋狗,真能吃,长得小,饭量这么大。”他回眸对月宜提议说:“下午我们去瀑布那边玩吧。” 月宜也想散步就答应下来。小少年不管不顾地握着她的手,月宜拒绝了几次,最后还是被他抓住,他还不开心地抱怨着:“你的手这么凉,让我给你暖一暖。你躲什么啊,我又不能吃了你。” “谁说的,你、你一开始还咬我呢……小野兽,肯定是打算吃了我……”月宜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不服气地嘟囔着。阿泰停下脚步,扭过脸儿,使坏地在她指尖掐了一下说:“我还想再咬一下呢,你给不给我咬?”月宜的皮肤像是冬日里的皑皑白雪,晶莹玉润,腻滑软嫩,咬一口的滋味儿阿泰记忆犹新。 月宜见他笑吟吟得,小脸胀红轻声道:“我才不给你咬。坏蛋。” “只能给我咬!”阿泰拍了拍胸脯,精神抖擞地说着。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瀑布边上,阿泰在溪水边捧了水喝点,清清凉凉,还有点丝丝的甜,他对月宜说:“你也来喝啊。”月宜学着他的样子喝了点,也点点头说:“甜甜得。” 你也是甜甜的。阿泰心里想着,仿佛吃了蜜。他指了指四周:“这里很美的,冬天下雪也很美,我喜欢在雪地里打滚,我们还可以堆雪人……”小少年又看向月宜期待地问她:“月宜你可不可以过完冬天再回去?” 月宜垂眸,婉声说:“我又没说什么时候就走。”她的手指泡在水中,拨弄着水花,轻轻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阿泰,你不要害怕,我会带上你一起的。”她揉了揉小少年的毛茸茸耳朵:“阿泰,你还能再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吗?” 阿泰说:“不知道……”他咧嘴一笑:“月宜,我喜欢你摸我的耳朵,好舒服。” 月宜红着脸起身继续往前走,小少年跟上去,他们伫立在瀑布前,望着巨大的水流哗哗落入地面,像是水帘一般,月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观,只有在书上或者父皇珍藏的画上偶尔几次见到。阿泰看着月宜惊奇的模样,心里痒痒得,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月宜,你喜欢瀑布吗?瀑布后面有个山洞,我们可以钻进去,在那里看瀑布。” “可以吗?”月宜憧憬地望向阿泰。 阿泰骄傲地开口:“当然,跟我来。”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第三十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8) 阿泰带着月宜绕过瀑布,瀑布后面是一处陡峭的石壁,因为常年与瀑布靠近,也十分湿滑,青苔如绿色薄雾,氤氲开来,有种神秘感。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结实的藤条,上头还有点生锈但依然能用的钩子,藤条下方是一个能盛一人大小的编织篮子。少年对月宜说:“月宜,我先上去,然后我再把你拉上去,你等一等我。” 月宜心里担心他,主动握着他的手说:“要不……还是算了吧,也没什么看的。我们就、回去吧。乖乖还等我们呢。” “没事的。”少年将藤条扔上去,轻松地说,“乖乖不会乱跑,他那么懒,除了吃就是睡,放心。” 月宜咬着唇瓣,垂眸凝视着两人十指交握,他的手掌很大,总是轻松包裹住自己。她的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轻轻地道:“阿泰,会摔下来的……”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看我爹娘都是这样弄,一定能成功。”阿泰想着要给月宜展示展示自己的本事,面上都是自信的神情。 月宜只好同意,眼看着少年拽着藤条一点一点爬了上去,她心惊肉跳得,好几次看着阿泰差点溜下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少年矫健地爬到洞口,然后把藤条从自己腰上解下来,旋而扔下去对月宜喊道:“月宜,你坐进去,我把你拽上来。” 月宜仍是有些担心,小心翼翼进入,少年立刻开始往上提,筐子晃悠了几下,月宜连忙闭上眼扶住一旁的藤条,她这时候才知道少年力气有多大,他叁两下就把女孩儿给拖了上来,然后握住月宜的手将她揽在怀中一齐倒在地上。 月宜惊呼一声,睁开水眸,圆圆的大眼睛满含忐忑地望着阿泰,像是小兔子般可爱。阿泰笑得开心、阳光,仰起头在她唇角碰了碰轻快地说:“月宜,我很厉害是不是?” 她心里砰砰直跳,推开阿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双腿屈起,手指揪着衣摆不说话。阿泰把藤条扔到一旁,也有模有样地挨着她坐好,又去握她的手:“你看,瀑布就在前面,很漂亮。” 月宜顺着他的话望去,确实,山顶流泻下来的水流,仿佛白色的会流动的绸缎,包裹着他们的目光与天地。她偷偷张望了一眼山下,很高,她有点害怕,不经意地往阿泰身旁凑了凑,阿泰赶紧勾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摔下去。” “你爹娘也来过这里吗?”月宜柔声地询问。 “从前见他们这样弄过,还抱着我。”阿泰提起父母并不是太伤心,“不过我那时候不喜欢来这里,没啥玩的,还不如在外面疯跑。” 月宜点点头。 “他们还在这里玩亲亲。”阿泰忽然说,目光炯炯地看着怀里的月宜。 月宜嗔怒道:“别瞎说。” “我们也在这里试试好吗?”阿泰满怀期待地提议。 月宜气鼓鼓地抬起手去揪他的耳朵,这一次他也不喊疼了,仍然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月宜,月宜抽回手背着他娇叱道:“你、你不要脸……” 阿泰疑惑地说:“哪里不要脸了?我喜欢你啊……” 月宜听着那句直白的“我喜欢你”,先前是在外头,如今换成这种几乎是密闭的空间,自己怎么也躲不开,愈发觉得羞涩,只是心里还有些隐秘的欢喜。京都的男人不会这样大胆直白地表白,可是阿泰不一样,他在山野间飞驰,心性单纯直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月宜有时候也想,他说的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会不会也只是一种冲动的热情,时间久了就对自己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怔愣间,少年把脑袋靠在她肩头乖巧地说:“你喜欢我吗?” 月宜不吭声,双手却很紧张地绞着袖口。 阿泰猫着腰绕到她面前,不让她躲开自己,语气里还有点央求:“月宜、月宜,你和我说说话吧。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要是说不喜欢呢?”月宜开口,声音竟然透着自己都惊讶的颤声,软软娇娇得,是和心上人说话的那种亲密。 “不喜欢……那我就改掉身上的坏毛病,让你喜欢。”阿泰信誓旦旦地说。 月宜噗嗤一笑,莞尔道:“怎么说都是我吃亏。” 她一笑,阿泰也跟着傻乎乎地笑,脑袋也跟着往前靠近,月宜瞧着少年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面容,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身子也在发颤,可是她没有躲开,只是闭上眼,那颤巍巍的睫毛透露着女孩子的娇羞。 很短的几秒钟等待却变得仿佛很漫长,黑漆漆的世界,所有的感觉都在放大,心跳加速仿佛要蹦出来了。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剩下隐秘而期待的那点偷欢之乐。 月宜终于等到了少年柔嫩的唇,他印上,却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幼稚地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厮磨,月宜的唇瓣十分软,他喜欢得紧,双手环住月宜的身子,靠得更近,伸出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直到描绘了好几遍,女孩子的唇瓣亮晶晶地沾满了他的气息才肯稍稍分开些。 他双手扶着月宜的肩,安安静静地凝视着月宜,她仍然闭着眼,只是面色绯红,染了一层娇艳的胭脂色,他忍不住用拇指轻轻蹭了蹭,软软得,诱人。 他的视线太过热切,女孩儿觉得害羞,低了低头。 “小乖。”少年忽然高声喊了两个字。 月宜身子一怔,旋而慢慢睁开眼好奇地问:“你喊我什么?” “小乖。”少年咧开嘴笑着说。 月宜嗔道:“你也把我当成小狗了。” “乖乖是乖乖,小乖是小乖。”阿泰分得清清楚楚,“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特别乖,月宜,我亲你,你喜欢吗?” 月宜哪里说得出口。 阿泰又说:“我也不会亲亲……月宜,你们人类是怎么亲亲的?” 月宜羞涩地嘟囔:“我也不知道……我去哪里知道这种事?” 阿泰“唔”了一声,知道她没有和别人接吻过,心里十分欢喜,忍不住又去磨蹭她的唇瓣。这一次他解锁了新的方式,先是和之前那样蹭了蹭,然后是用牙齿轻轻嗫咬着,她觉得刺痛,可是又能忍住,只是发出细碎支吾的声音,像是一只小爪子在阿泰心尖上挠来挠去。 他稍稍用力,将月宜推倒在地面上却又伸出手小心翼翼护住她。月宜腰肢纤细,他掌心轻轻箍住,唇瓣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舌尖在她牙齿上碰了碰,含糊地说:“你把嘴张开……” “唔……不……”月宜微微闭上眼,有些害怕。 阿泰哄着她:“没事的,这里只有你和我。小乖,我想吃你的舌头。” 月宜还是不答应,阿泰只好稍稍用了点力,顶开月宜的牙齿含住她的舌头,又吸又咬,月宜双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哭诉着:“不要……不要了……” 阿泰食髓知味哪里肯放弃,双手交叉将她完全禁锢在怀中,舌头放过她的,却又在她的口中肆意冲撞,舔舐过她的每一颗牙齿。 小少年吃得津津有味,彼此口津交换,连带着两人腮边都有些水润的痕迹,月宜觉得舌头和嘴唇都麻酥酥得,又挣扎了几下,不料肩膀处的衣料裂开了一个小口子,两人俱是一愣,阿泰率先回过神,手指在上头微微一扯,月宜莹白如玉的一弯肩头显露无疑。 月宜还没回过神,阿泰的唇瓣已经覆上去,像一头饥饿的小兽开始品尝美味的猎物,阿泰到底是一只野兽,身体里那些野蛮恣意的因子开始疯狂地起舞,他的牙齿不知轻重地嗫咬月宜细腻的肌肤,女孩儿嘤嘤啜泣,双手推搡他的肩膀哭求着:“不要……阿泰……你快起来……” 阿泰不肯听,双手将她圈得更紧,她只能更加密实地埋在他怀中,紧紧贴着少年火热的身躯。月宜只能偏过头,无助地咬着手指。他磨蹭来磨蹭去,身下那一点点布料也松散开来,露出那根粗硬的大棒子隔着一点衣服顶着月宜的腹部。 月宜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也是懵懵懂懂得,直到阿泰的吻越来越放肆,甚至已经拨开了她的衣领,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呜呜咽咽地说:“阿泰……混蛋……混蛋……放开我!我害怕!” 阿泰从那种火热的情欲中惊醒,怀中的女孩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身子也跟着颤巍巍得,似乎真的很怕。阿泰连忙从她肩窝处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宜,少女红着面容,可是并没有自己那样动情,更多地是不知所措与惊慌。 “月宜、月宜。”阿泰念着她的名字,然后想要移开她捂着小脸儿的手掌。月宜却跟他较劲,侧过身子继续哭。 阿泰抿了抿唇,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月宜一定是因为自己而伤心难过了。他不喜欢月宜难过,于是低声安抚着她说:“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月宜,我和你道歉。不哭了,不哭了……” 她忽然坐起身,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却纹丝不动,仍是那样定定地看着月宜,眼神里还有点茫然和稚气,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月宜更气了,蜷缩成一小团呜呜哭泣着。阿泰凑近,拨开女孩儿颊边碎发柔声道:“别哭了,眼睛要肿了。”他抬手,终于挪开她的手掌,月宜眼睛、鼻尖都红彤彤得,他低下头在她水眸上亲了亲,温言说:“小乖,我喜欢你对我笑。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月宜看着他,气咻咻地指责:“可是你就是在欺负我,你、你不要脸!” 他挠挠头,不懂月宜的意思,见她还是生气,只好又在她颊边亲了一口亲昵地说:“我没有欺负你。我是喜欢你。我爹我娘也做这种事。” “我又不是他们,你也不是他们。” “可我想我们变成他们。”阿泰憧憬地说着。 月宜扁了扁嘴没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有些慌张,还有做错事的惭愧,但是更多得是无法抑制得羞涩与兴奋。 阿泰望着洞口外橘黄的天色,如漂染的绸缎铺陈在天际,瀑布水流也被这霞光感染,水色柔和艳丽。少年迟疑了一下问她:“那……要不我们回去?” 月宜轻轻点头,忽然瞥见他又光溜溜的下体,娇叱道:“你、你、还是先穿上衣服!” 阿泰把藤条重新垂下,自己先顺着藤条下去,然后又让月宜坐在筐中慢慢滑下。他在下面接着她,一落地,小少年就打横将她从筐子里抱了出来,语气讨好地说:“月宜,我带你去摘山楂好不好?瀑布后面的山上有很多山楂,很好吃。” 月宜揪了揪他的耳朵,垂眸望见自己衣服上撕裂的痕迹嘟囔着:“可我现在想要一件衣服……你都给我撕坏了……” 阿泰笑道:“好,我们先去摘山楂,然后我送你回家,之后我去给你弄衣服。” “你去哪里弄来衣服?”月宜很好奇,这岛上没有人烟,哪里能得来衣服? “和你说了,岛的那一面是集市,我们偶尔会去那边换点东西回来。衣服嘛,其实我不爱穿衣服,我冬天也不觉得冷,和你们人类不一样。那个集市我很少去,不过现在不是有需要嘛,还是要去一趟。” “你为什么不爱去?” 阿泰抱着她,步子依旧轻快:“不喜欢人多。再说,我又没化形,去了也是白去,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 月宜听了,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小小声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人多。” “好啊,那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多好。”阿泰开心地说着,“我们每天都出来玩,你想去岛上任何地方我都带你去。” “你就知道玩!小坏蛋!”月宜扬起唇角,双手主动勾着阿泰的颈子,依偎在他怀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得见少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甜蜜的话语:“月宜,我只和你玩。” 第三十一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9) 绕过瀑布再往前走上几百米就是阿泰口中说得山楂林。山楂已经长成,挂在绿叶之间,荡悠悠、沉甸甸得,一串一串,仿佛是一个个精致的小灯笼,煞是可爱诱人。 阿泰先摘了一串,回身给月宜说:“很酸,你能吃吗?” 月宜不爱吃酸,闻言皱了皱眉头说:“我怕牙疼……” 阿泰本来是想献宝给月宜,没成想月宜不能吃,顿时有些懊恼,摸了摸脑袋说:“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牙疼……”他尝了一口,只感觉有一点酸,无措地说:“那我们回去吧。这些山楂就放在这里。我再找别的好吃的带你吃。” 月宜很喜欢看小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笨笨得、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自己,她踮起脚在他耷拉着的猫耳朵上揉了两下婉声道:“阿泰,我逗你呢。我喜欢吃山楂,但是这样吃可能不太习惯。你不是要去给我弄衣服吗?能不能再帮我弄一些糖还有酒?我给你做一样很好吃的关于山楂的甜点。” 阿泰沉吟片刻说道:“我从来没有弄过,但是我去看看,应该可以找到的。” 月宜笑着又去揉他的耳朵:“阿泰听话。” 阿泰低了低头,指着唇角说:“要亲亲。” 月宜还是有点羞涩,可是阿泰这般央求,她还是大着胆子双手捧起少年的脸,在他唇角轻轻地啄吻了一下,温婉莞尔,笑涡浅浅。少年心满意足,含笑看着她。月宜垂眸,睫毛颤巍巍得,婉声说:“我真的是第一次亲别的男孩子。” 少年听了,在原地呆了几秒,然后忽然一蹦而起,顾不得手里的山楂,一把握住月宜的手兴奋地说:“真的吗?月宜,你真好!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月宜不想和他多说,推着少年催促道:“快走快走,你快去给我弄衣服还有糖和酒。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少年傻乎乎地被她推搡着走了几步,又有点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月宜笑道:“没事的,我知道怎么回去。你也早点去吧,很晚了,路上小心。” 少年抿了抿唇仍是担忧:“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都别去。”他望了一下四周说:“这里安全,你回去的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等着我来接你。”他说这话表情十分严肃,耳朵也警觉地竖起,回眸拢了拢月宜的手臂认真说:“小乖,在这里等我。” 月宜凝睇着他,忽然觉得他其实也有成熟的那一面,同样也是英俊帅气,甚至……更让人心动。她点点头,十分乖巧。阿泰情动,又去亲了亲她的朱唇,流连忘返,不舍地开口:“不想让他们看见你。月宜好看。” 月宜羞答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他赶紧推走。 阿泰自己一人走得很快,到了集市上已经有些晚了,好在还有些兽人在。他挑挑拣拣了会儿,把自己收藏的一些贝壳拿出来换了些东西。有月宜需要的衣服、糖、酒以及月宜所说的一些家居用品。阿泰还看到有人在卖果脯,又把仅剩的小贝壳都换成了这些零嘴儿,很甜,月宜会喜欢的。 贝壳算是这里流通的货币,拿回去还能有药用价值。这些贝壳是比较稀缺的种类,阿泰也是从父母那里得到的,现在用完了,有点犯愁。 集市上阿泰遇到了熟人,兽人有特殊的嗅闻气体的能力,琳琳看着已经化形的阿泰激动地打招呼:“你居然化形了,天啊,我们才多久没见面,你就化形了!”她上下打量着帅气阳光的阿泰,脸颊不自觉地变红了。 阿泰笑了笑,倒是客气礼貌:“也没多久,就这几天。” 琳琳微笑,语气透着一些女孩儿的娇羞和期待:“太好了,那我有空就去找你玩。”顿了顿,看到阿泰拿的那些东西惊奇地问:“你怎么买了女人的东西?” 阿泰眉眼弯弯,笑得甜蜜:“是给我媳妇儿买的。”他想了想,用了月宜教给自己的词语说:“是我心仪的女孩儿。” 琳琳睁大眼睛讷讷地问:“媳妇儿?你找到伴侣啦?也是猞猁吗?” 阿泰笑嘻嘻地说:“不是啊,我媳妇儿很漂亮的。”他急着回去,便和琳琳告别。 月宜见他提溜着大包小包回来连忙迎上去:“怎么弄来这么多东西啊?” “我本来还想买更多的果脯,但是我的贝壳用完了,只买了一点点。”阿泰遗憾地说。 “贝壳换东西吗?”月宜很好奇,“那我们有空再去海边捡一些贝壳好不好?或者我们做一点东西拿去换物资也可以的。” 阿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拉着月宜的手称赞说:“月宜最聪明!” “笨猫。”月宜打趣他。 阿泰不服气:“不是猫!是猞猁!月宜,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我是猞猁!” 两人回到山洞,乖乖似乎出去玩了一会儿,身上很多泥土的痕迹,阿泰嫌恶地说:“这是去哪儿了,脏死了,不许乱跑。” 乖乖怕他,只好委屈巴巴地蜷缩在洞口的大石头边上,舔了舔爪子,无辜地看着两人。月宜忙着收拾山洞,打量了一会儿乖乖,然后对阿泰说:“你帮我带着乖乖去洗一洗好不好,但是别让它伤风。” 阿泰无奈:“你对乖乖比我好多了。” 月宜瞧着他吃醋的模样笑道:“阿泰,你真是小心眼。”她来到他身边,眨了眨眼说:“今晚给你准备好吃的东西,然后明天早晨咱们就可以品尝了好吗?” “好的!”阿泰抚掌,然后对乖乖吹了声口哨,“乖乖跟上!” 中午吃了烤肉,晚上月宜便准备给阿泰做一道汤,让他解腻。阿泰抱着乖乖回来的时候,问道酸甜却又清香的味道。他盯着火堆上方的小罐子问:“月宜,你在做什么?” “鱼汤。”月宜一手托腮,撕了一点肉干逗弄着立马跑到身边的乖乖。乖乖竖起爪子扒拉到嘴边,就乐颠颠地跑开了。 阿泰不爱吃海鲜,但是月宜做的他什么都想吃。陶罐里面点缀着今天和月宜一起摘的山楂,阿泰迫不及待地想喝,月宜说:“再等等,很快就好。” “月宜,你好厉害,什么都会做。”阿泰由衷称赞,他坐在月宜身旁,月宜也换上了他弄来的衣服,很简单,但还算舒适。月宜犹豫了一下,还是依偎在他肩头,柔声道:“我娘很喜欢发掘好吃的,我从小耳濡目染,只是一直没机会亲自动手。” 她的主动让阿泰喜不自胜,顺势勾着她的肩膀说:“那以后你给我做好吗?你做什么我都吃。一定吃的干干净净。” “馋猫!”月宜笑骂道。 阿泰拿来自己买的果脯,和月宜分着吃,很甜很软,月宜喜欢。阿泰吃了几个忍不住去亲吻月宜沾染果脯香气的唇,月宜的面容氤氲着樱色的红,很像那些果子的颜色,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温柔羞涩,却未曾移开他肩头分毫。 鱼汤做好了,阿泰拿着新买的木碗给月宜舀了一些,他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急急地喝了一大口,结果舌尖被烫到了,不停呼气。月宜心疼地责怪说:“你着急什么啊,慢点喝。”她捧起他的脸让他张开嘴,好在只是一点点烫伤,红肿起来,不算大事。 “你舔一舔嘛……”阿泰厚着脸皮央求。 月宜嗔道:“自己烫到了还让我帮你、帮你……不要脸……色猫!”说归说,月宜还是摒弃所有的羞涩让他伸出舌头,旋而在上面轻轻碰了碰,又给他吹了吹。 他一直睁着大眼睛,瞳仁还是那种鬼魅的金色,只是没有任何威胁,反倒是和静安详地看着月宜。月宜细声细语地问他:“还疼吗?” “不疼了。”阿泰笑嘻嘻得。 “傻子。”月宜数落着少年傻乎乎的模样,“脸皮真厚。” “对啊,我的皮就是很厚!”阿泰扬起脸,一脸自豪,“我们猞猁的皮毛又厚又软,很舒服得,你抱着我睡觉一定让你觉得暖和。” 月宜掩唇,忍俊不禁,本来是笑话他脸皮厚不知羞,没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是在夸他的皮毛。 夜晚,天空晶亮亮地,闪烁着灿烂的星子,月宜双手抱膝,欣然仰望着无尽的天空,浩瀚神秘,仿佛藏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阿泰往火堆里加了树枝,火烧得更旺了,洞里也很温暖。火堆上方悬着一只小锅,这是他今天从集市上按照月宜要求淘来的。月宜刚才放了很多山楂在里面,又加了冰糖,然后就这样一直用木勺子搅来搅去。 阿泰觉得好玩,自告奋勇想要尝试。 月宜也偷个懒,坐在洞口怀抱着乖乖欣赏夜景。 阿泰其实不喜欢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但是这是月宜做的,他又想着给月宜留下好印象,说不准月宜就不离开岛上,所以很卖力地给她搅拌。很快,白糖融化,甜甜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连忙喊着月宜的名字:“月宜、月宜,你快来看看,这样是不是可以了?” 月宜走过来,拿过勺子舀了一点闻闻,然后点点头笑道:“差不多了,再等一小小会儿。”阿泰舔了舔唇有点想喝。月宜说道:“明天早晨会更好喝,你忍一忍。乖。” “好吧。”阿泰有点小遗憾。 月宜又搅拌了一会儿,然后指挥着阿泰将小锅移开,放到洞外冰凉的地方:“明天早晨会放凉,到时候喝起来冰冰甜甜,特别好喝。我最喜欢喝了,原来母妃在世的时候,到了冬日都会给我做这个。” 阿泰听着她的描述很是憧憬期待:“谢谢月宜。” “没有啊,很多都是你做的。”月宜一手撑着下巴恬静地微笑。 阿泰紧抿着唇,须臾,和月宜轻轻地低语:“你再多教我一些事情好吗?”月宜回眸,透过星辰微弱的光看到少年眼底细碎的依赖和不舍。她揉着他的耳朵,很是轻柔:“阿泰,别害怕。真的,我不会抛下你。” “我也不会抛下你。”阿泰认真地说。 他们像是相依为命的两个被遗忘的孤独灵魂,靠得很近,不舍得分开。 睡觉时,阿泰想要和前一天晚上一样抱着月宜,月宜坚决反对,红着脸却还是义正言词地对阿泰说:“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这样。” 阿泰好说歹说月宜都不同意,无奈只好自己躺到相隔一些距离的另外草席上。洞内的火堆还未熄灭,乖乖也已经睡着。月宜和阿泰玩了一天,再加上大病初愈,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有阿泰,睁着大眼睛,百无聊赖地盯着山洞顶,死活睡不着。他双手枕在脑后,脑子里乱七八糟、天马行空,但是所有这一切的主角都是一个人,那就是相隔一段距离的月宜。 他扭了扭头,然后侧过身子,一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月宜,月宜也是这样,只不过面对着阿泰,呼吸均匀,容色婉约,他喜欢月宜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有时候她会静静地坐在自己身旁,声音轻快地指挥他或者教他做事,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阿泰不是个听话的小猞猁,他从小就是不服管教的性子,可是遇到了月宜,他愿意聆听她所有的话语,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琐事。 阿泰想到这里,偷偷把自己的草席往前挪了挪,让彼此靠得更近。月宜身上盖着她的衣服,可能夜里气温还是有点低,她又害怕被火星溅到,睡的地方距离火堆稍远。阿泰悄悄地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不似他身子热烫烫得。他轻轻拨了拨月宜的手指,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便得寸进尺地将她的两只小手包裹住。 也许是热源靠近,睡梦中的月宜自然而然地往那里靠去,阿泰有些惊喜,连忙将她轻柔地带入怀里,想着月宜总是提醒自己不能和她太过亲近,他怕她生气,所以也只是虚虚揽着她,想让她不要觉得寒冷。 她在怀中,阿泰愉快地扬起唇角,单手拂开她的青丝,在她额上很轻很轻地印上自己的唇,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觉。 临睡前,阿泰心想:只是下身那根大棒子高高地竖起……有点不舒服…… 第三十二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0) 月宜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蜷缩在阿泰的怀抱里,他还没有醒,上身光溜溜得,下身虽然穿了一件短裤,但是兴许是觉得热,睡觉不安分,已经滑落了一半。她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又靠到一起了,明明睡觉前自己还特意提醒他不许靠近,可现在…… 他身上很热,肤色冷白,胸前还有些汉湿的痕迹,月宜想退开些,可阿泰却有意识地收了收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 月宜的脸有些烫,一半是靠在他胸前被滚热的气息熏染的,另一半则是男女亲密的羞涩。她低了低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阿泰下方那根生机勃勃的东西,顿时羞红了脸,想离开又有些贪恋,只好闭上眼一动不动“装死”。 没一会儿阿泰也跟着醒了,他打了个哈欠,月宜还在怀里,似乎还没醒,他咽了咽,忍不住一点点欺近,唇瓣在她的唇上点了点,意犹未尽地想要更多。于是舌尖又在她唇瓣上细细描绘着,滋味太美好,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却发现月宜也已经醒了,那双清灵的水眸绽放娇柔的光泽。 他一怔,恍惚间以为月宜肯定又要斥责他了,但是月宜什么都没做,双手攥紧胸前的衣襟,,目光缓缓垂下,脉脉无言。 “你生气了吗?”阿泰试探着去问,心里忐忑。 “要是生气……早都把你给推开了……”月宜朱唇轻启,娇嗔着回答他。 阿泰咧嘴一笑,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磨蹭间,下身的短裤也已经彻底滑落,他不耐烦地一把薅了下来,然后赤裸裸地覆在她身上。 月宜赶紧捂住脸颊,闷闷地说着:“不要脸!” “嘿嘿,我就是皮厚。”他美滋滋地笑道。月宜被他气笑了,阿泰趁机拉开她的小手说:“我脱了衣服,你也把衣服脱了吧,好不好?” “不好,不能这样……”月宜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坚决了。 阿泰哪里听不出来,抬起手忽然扯开她肩上并不牢靠的肩带。月宜惊叫一声,按住他的手腕急急地说:“不行、真的不行……我是、我是要嫁人的……” “嫁人?那你嫁给我不成吗?”阿泰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期盼地看着月宜,“你也说了啊你不喜欢那些王子、将军,那就喜欢我好吗?” 月宜侧过脸儿,目光游移在不远处,不言不语。 阿泰又问:“小乖,你讨厌我吗?”见她不肯看自己,他双手稍稍用力,捧起她的脸蛋,嫩嫩滑滑如同鸡蛋清一样的皮肤,捧在掌心,阿泰心里软软热热得,害怕稍稍一用力就会给她弄伤。月宜摇摇头,怎么会讨厌阿泰呢,他救了自己,还一直陪着自己,虽然总是做一些过于亲密的事情,但是基本上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始终保护着她。 阿泰思维很简单,非黑即白,所以他高兴地说:“那么不讨厌就是喜欢。我也喜欢月宜。你可以嫁给我了。” 月宜莞尔,被他单纯的语句弄得哭笑不得,抬起手又去“教训”他的一对猫耳朵,因为得意,猫耳朵竖得高高的,她用掌心使劲揉了几下,仍是不解气:“你怎么话这么多啊?还是以前好,很乖很听话。” “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啊……”阿泰不是滋味儿地说。 月宜笑吟吟地点头,歪着脑袋回忆阿泰的模样,虽然很凶猛、邪魅的样子,但其实和自己撒娇时候是很可爱的:“对啊,你会过来顶顶我的脑袋,让我抱着你……我生病那天晚上,你还替我照顾乖乖……” “可是我现在也很好啊。”阿泰想了想从前的样子,然后俯下身在月宜肩窝处蹭了蹭,也许是成年了,小少年下巴上也渐渐生出细碎的胡渣,虽然不甚明显,但是蹭在月宜肌肤上,还是有点痒,“我也有帮你照顾乖乖,我昨天还带你看瀑布、摘山楂……” 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月宜摸摸他的耳朵安慰说:“阿泰,我和你开玩笑啊,你不要伤心,你以前、现在都很好。” 阿泰闻言,一扫刚才的郁闷,眉梢眼角瞬间换上得意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盯着月宜说:“我就说嘛,我一直都是很好的小猞猁!” “傻子!”月宜笑骂他。 阿泰低头咬住她的唇,手掌在她纤弱的腰肢上轻柔抚摸,他喜欢月宜细腻而嫩滑的肌肤,摸起来软软得,是他从来没有碰触到的滋味儿。他也喜欢嗫咬月宜的唇瓣,喜欢那里沾染着自己的气息。他的手掌稍稍掐了一下月宜的腰,脆弱无辜,有种想要肆意折磨的冲动。阿泰咽了咽,喉头跟着滚动,手掌慢慢往上爬,趁着月宜没有回过神,已经覆上了女孩儿胸前的绵软。 月宜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得,阿泰别的不说,亲吻的技术学得很快,无师自通,这才两日就已经把月宜弄得神思昏昏沉沉,他的吻急切、炙热又带着少年单纯却沉甸甸的感情。月宜在他温柔且强势的蛊惑下,也微微张开小嘴儿,舌尖探出,与之纠缠在一起。 他喉头冒出满足的哼声,有些性感,像是鼓点一下一下敲在月宜心上,然后留下一道道细细的缝隙,他的身影狡黠地溜入心房,让月宜挥之不去、难以割舍。 他的手掌温热,在月宜胸前轻轻揉了两下,月宜这时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顿时慌乱地想要拨开阿泰的手掌:“不行……” 阿泰停下动作,目光迷蒙:“怎么了?” 月宜胡乱把他推开,整理好衣裙,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去了洞外收拾自己。溪水映照出女孩子依旧羞涩娇婉的面容,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甜蜜。她双手捧起水净面,冰凉的水也让自己稍稍清醒。她的胸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有点涨涨的感觉,阿泰摸了几下倒是有点舒服。可是在宫里嬷嬷教导过自己,这些地方都是只有未来夫婿可以碰触的地方。 她应该明确的拒绝,但总是最后败下阵来,半推半就,就和阿泰一起胡闹。 阿泰也跟着出来,双膝跪在地面,还像是猞猁那样,双手也撑在溪水旁的泥土上,他有些不解,眼神满是疑惑:“怎么了,小乖?” 月宜摇摇头,嗫嚅着:“没什么。”阿泰还是不习惯穿上衣服,月宜推了推他的手臂不敢看他:“去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天气越来越冷了……” “下面不舒服,不想穿。”阿泰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回答,“月宜,为什么会不舒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月宜眨了眨眼,这倒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啊?是不是生病了?” 阿泰看了一眼翘的高高的肉棒,心里头火烧火燎的,想要什么又说不清楚。他想了几秒,伸出手当着月宜的面握住自己的肉棒,随意地撸动了几下。 “你……不要脸!”月宜惊叫一声,连忙跑回了山洞。 阿泰怔怔瞧着自己的大棒子,好像这样撸动几下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他的手撸动起来不是很舒服,要是有更软一些东西就好了……想到此处,少年眼底忽然放光,那双深棕色的同仁顿时变得极为闪亮:“月宜可以帮自己。月宜的手软乎乎得,最舒服了!”他急匆匆地洗漱好,也跟着回到山洞里,月宜已经在给乖乖喂饭了,小狗和她玩得开心,吃一口肉干,舔一下她的手指。 月宜听见脚步声,抬眸见是阿泰,回想起刚才阿泰的行为举止脸上热辣辣得,不愿意搭理他。阿泰挠了挠头,发现了昨晚的小锅被月宜重新从山洞外拿了回来,便好奇地去看。里面的液体愈发鲜亮,山楂也软软得,没有昨天那么生硬。他询问道:“这个就这样喝吗?” 月宜不好意思总是不理会阿泰,便温声说:“嗯,凉着喝,你尝一尝。”阿泰连忙舀了两碗,端到月宜跟前挨着她坐下。月宜接过,又嗔道:“快去穿衣服,要不把你赶出去不让你在山洞里待着。” “这是我的山洞。”阿泰地盘意识很强,不服气地开口。 “行,那我走!”月宜抱着乖乖作势要离开,却被阿泰一把握住手腕,他定定地看着月宜,眼底有些乞求的光:“我和你开玩笑的,这也是你的地方,我现在就穿好衣服,你别走。” “我也没有真的要走啊。”月宜赶紧坐回原处,小声嘟囔,一松手,乖乖立刻跑出去玩了。 阿泰眉梢换上温暖的笑意,换好衣服然后和她一起品尝冰糖山楂。阿泰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呼噜呼噜把所有的山楂汁都喝了,嘴角染上妩媚的红,有几分妖艳。月宜打趣着,抬手给他擦干净,少年还意犹未尽:“我们改天再去摘山楂吧,我太喜欢喝了。” “吃这么多糖,小心牙疼。”月宜掐了掐他的腮帮子。 阿泰笑笑,又去亲亲她的唇瓣,和她一样都是甜甜的味道。他们分开,少年笑得很单纯,就如同临近冬日里那一抹最灿烂的阳光,将所有的寒凉都可以驱散。月宜透过他的笑容知道少年对自己的真挚情意。她稳了稳心神,想起来少年追着自己问喜不喜欢他,她稍稍皱眉,他就坐立不安,不停试探是不是惹到自己了。 她不能让他总是追在自己身后,她不忍心。 月宜温柔地说:“阿泰,你总是问我喜不喜欢你,那我和你说我的答案好不好?” “好啊,是什么?”阿泰连忙放下手中的小木碗,正襟危坐,忐忑地等待着月宜的答案。月宜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为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少年略显稚气的面容,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告诉他:“我喜欢你。就是、就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 阿泰不太明白男女之间的喜欢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是听着月宜如此直白地告诉自己喜欢他,他就心满意足了,少年更进一步地追问:“那能嫁给我吗?” 月宜犹豫道:“我是应该嫁给你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故土,要是回去了,我想让父皇为我赐婚,咱们还是要按照宫中礼节成婚得……” 阿泰“唔”了一声,也不是很明白:“那,我们可以先成亲,然后回去了再和你爹说,这样可以吗?” 月宜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色猫。” 阿泰想起来一件事,握住她的手问道:“我能不能求你帮我做件事啊?” 月宜见他神色认真,以为是什么大事,也跟着正色起来,肃然问道:“怎么了?是什么事?” “我的这根棒子很胀、难受,你能不能帮我揉一揉?”阿泰眼巴巴地看着月宜,声音轻飘飘得,透着可怜兮兮。 “你……”月宜惊讶地望着阿泰,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这句直白的话、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他。 阿泰已经等不及了,拉过她的小手,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覆上自己从短裤里头掏出来的大棒子,当她细腻的肌肤和自己的鸡巴相触,阿泰舒服地喟叹一声,然后歪着脑袋眯了眯眼睛对月宜说:“小乖,你碰它它激动地在跳。” 月宜羞愤难耐,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别过脸儿嗔道:“你、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啊……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快难受死了,大棒子都快爆炸了。”阿泰嘟起嘴巴,可是手上却一刻不肯停歇,抓着月宜的手圈住自己的鸡巴,然后快速地上下撸动,“月宜,好舒服……你的手真软……” 少女挣不开,只能羞红着脸垂下眼睫,更不敢看一眼他双腿间那个大家伙。掌心的肉棒坚挺粗硬,她所有的感觉都被这根棒子主宰,起初撸动了几下,没想到那根棒子更加火热了,还在她掌心变大,吓得月宜不知所措。阿泰却十分享受,他抬眸,瞧见月宜娇羞可人的面庞,情难抑制,忽然凑过去,在她唇瓣上重重亲了一口。 月宜霍然抬头,水汪汪的眼睛,藏着娇羞和不安,楚楚动人,阿泰心里痒酥酥得,她这个样子仿佛是受惊的小动物,很可爱的模样,让他想抱在怀里肆意欺负欺负。 于是他伸出手,将她轻松地揽入怀中。 第三十三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1) 月宜还来不及惊呼,少年已经堵住了她的唇瓣,他的舌头灵活地在她小嘴里转了个圈,舔舐着他每一颗牙齿,阿泰似乎还意犹未尽,牙齿又去咬她的舌尖。月宜的舌头被他又咬又吸,麻酥酥得,忍不住闷闷地发出细碎的“嘤嘤”声。这声音却好像是催情的弦乐,让阿泰心里更加胀满,他稍稍用力将她禁锢在地面上,居高临下,更加放肆地亲吻月宜。 “唔……不、轻点……”月宜费了好大的力气,满面潮红地将他推开,眼睛湿漉漉得,仿佛润着春水潋滟。她急促地喘息,对上少年也有些红润的面颊,气喘吁吁地说:“你咬得我好痛,轻一些好吗?” 阿泰点点头,深沉的低喘压抑着,他的确是用了力气,自己被某种渴求冲昏了脑袋,只想着听听月宜细碎的哭腔,她软软地唤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很无辜可怜的样子,让他更想欺负她了。“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的力气。”少年平常声线清亮悦耳,可是现在却沙哑得厉害,他贴得很近,声音就像是一道符咒顺着月宜的耳蜗溜到心尖上,缠上难以扯断的咒语。 “嗯……轻一些……我疼……”月宜柔柔地开口,有些娇气。 他啄吻着月宜的面颊,带着她的手继续撸动自己的棒子,阿泰抵在他额上,闷声哼着,眉间皱起一道细细的痕迹,月宜不知道那是痛苦还是舒爽,他微微阖着眼,另外一只手掐住月宜纤细的腰肢,口中念叨着“小乖”“喜欢你”之类的甜蜜言辞。 月宜也有些情动,下身不知不觉间涌出一些她不知道的淫液。阿泰埋在她肩窝处,脊背忽然绷紧,然后舔舐着她柔嫩的肌肤,闷哼一声,月宜立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射在了自己手上,湿湿得,还有一点点腥气。 阿泰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闭着眼睛胡乱亲吻着月宜,喃喃低语:“小乖,你真好。喜欢你,小乖。” “阿泰,你好了没有……我、我想去洗洗手……”月宜微微睁开眼,羞涩不安地看着阿泰,心里跳得震天响,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阿泰连忙起身,她的小手还被自己死死攥紧,现在两人的掌心都跟着黏糊糊得,阿泰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只要射出来,那一瞬间真是太舒服了,舒服得即便是死了也愿意。“我去弄水,你在这里等我。”阿泰光溜溜地起身,然后去溪水旁舀了清水回来,月宜盯着掌心那些液体,心里七上八下得。阿泰拿了布巾给她擦擦手,然后自己也跟着洗了洗,旋而歪着脑袋笑看着月宜说:“你说这是什么啊?不像是尿尿……” “阿泰!”月宜嗔怒。 阿泰笑嘻嘻得,洗干净了就立刻挨着她坐下,握住她的手兴奋地说:“刚才真的好舒服。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为什么会舒服?”月宜也有点好奇。 阿泰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她:“我不懂。你呢?”他觉得月宜会很多,便将问题抛给了她,不料月宜嘟起小嘴儿亦道:“我也不懂。” “以后还能帮我吗?”阿泰期待地问。 月宜红着脸,不言不语,想要当一只闷葫芦。阿泰盯了半天也没等到月宜的回答,双手捧起她的脸蛋面对自己又眼巴巴地问了一遍:“小乖,求求你,能不能以后继续帮我啊?” 月宜瞥见那根大鸟,软趴趴得,赤黑一根,现在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呆头呆脑,像是他一样。月宜脸上发烧一样,她都没想过自己会给一个男生做这种事,可是羞涩归羞涩,她却不后悔:“你快去穿上衣服。” “你不答应我就不穿衣服。”阿泰跟她耍着无赖。 月宜气鼓鼓地抬起手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坏蛋!” 阿泰嘿嘿坏笑。 月宜只好说:“答应你了,你现在可以穿衣服了吗?” 阿泰拿过裤子,一边穿一边抱怨:“干嘛要穿衣服啊,光着多舒服。”他扭头看着月宜又道:“月宜,你夜里是不是怕冷,那我不穿衣服了,把衣服都给你穿。” 月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别找借口,快点穿上。” 阿泰套上裤子,微笑着说:“今晚我抱着你睡,那样你就不怕冷了。” “才不要……”月宜撇撇嘴。 阿泰今天喝了甜甜地冰糖山楂汁,兴奋地好想吃到了蟠桃一样,又和月宜带着乖乖去摘山楂,想着回去再做一锅。月宜和他说:“其实我们可以多做一些,然后你可以带到那个市集上换些更多的东西,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做这种山楂汁。” 阿泰咕哝说:“可是我不想分给别人喝。” 月宜当然懂他那点小心思,停下脚步,摇了摇他的手莞尔说:“阿泰,不要这么小气嘛,你想喝我就经常给你做。没事的。我还会给你做各种好吃的给你。”她踮起脚,主动在阿泰颊边亲了一下,婉声道:“阿泰不是帅气英勇的猞猁吗?” 阿泰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认真说:“小乖说的对,不能这么小气,我还要换好多好东西照顾媳妇儿。我是一只威武的猞猁!” 月宜含笑看着阿泰神气的样子,忍俊不禁。 两人这次出来也带了乖乖,乖乖是只很老实听话的小狗,尤其是月宜在旁边,就爱跟着月宜,月宜坐在山楂树下,它就用鼻子、嘴巴在月宜的手腕那里顶来顶去。月宜抱起它笑道:“乖乖也想吃山楂吗?” 阿泰扔下来一颗山楂对月宜说:“给它吃,酸死它。” “阿泰,你又欺负它。”月宜嗔道。 阿泰嘿嘿笑了会儿,不一会儿就摘了一筐子山楂,他背在身上,和月宜往回走,途径海边,两人又抓了一些很小的不同种类的蛤蜊,阿泰眼尖还从海里抓了一条大鱼,和月宜回忆着那锅好喝的鱼汤。月宜觉得有点累,阿泰放下筐子让她坐在石头上休息休息。小少年额上都是汗水,亮晶晶得,月宜心疼,拿出帕子扬起脸给他慢慢擦拭着。阿泰心里开心,凑过去在她脸边亲了好几下。 月宜害羞,可是唇边恬静的笑意却没有褪去,她收起帕子,低头看着乖乖,阿泰在她耳畔呼了口热气暧昧地说:“月宜,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有小娃娃?” 月宜心口突突地跳,旋而低低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会有小娃娃,当时嬷嬷也要给我讲,可是她没什么耐心,又嫌弃我给的银子少,就没有再多说。” “那我去问问别人?”阿泰天真地问。 “别……别去……”月宜拉住他的手,羞涩地开口,“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阿泰叹口气,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反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把玩着:“好吧,那我自己去搞明白。”顿了顿,小少年又去亲亲她认真地说:“我其实就希望我们在一起,有了小娃娃你肯定会照顾他,又不陪我玩了……” 月宜笑了笑,亲他一下,算是安抚。 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却落在了不远处琳琳的眼中。她怀里的坛子差点掉在地上,惊慌失措地低喊一声,阿泰警觉地抬眸,下意识地抬手将月宜护在身后。之后看到是朋友琳琳,身上的戒备才稍稍卸下,他拍了拍月宜的手臂安抚道:“没事没事,是我认识的人。” 月宜在这个岛上只认识阿泰和乖乖,即便是个女生,但因为陌生还是有些拘束,手指依旧握着他的,怯生生地说:“是谁啊?” “琳琳,她原来是一只小老虎。不过比我化形早,不怕,琳琳人不错。”阿泰侧过脸儿,低声哄着她,神色眷恋温柔,满是欢喜。月宜少有地露出这种依赖,阿泰心里软软得,只觉得一腔热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护可爱的小媳妇儿。 琳琳心里酸涩的要命,扁了扁嘴上前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做了一些肉干,给你送过来。”她有点生气,将那个小坛子狠狠地塞到阿泰怀中。 阿泰后退了一步,单手还是保护着月宜:“你怎么了?我没惹你啊?”阿泰有点讶异,看了看那个小坛子,又说:“谢谢你,不过这实在太多了。我和你交换。”一时间,阿泰还想不起来拿什么交换,月宜忽然踮起脚在他耳畔悄悄说:“我们可以把自己做的山楂送给琳琳姑娘。”阿泰一拍大腿,对月宜笑道:“对啊,媳妇儿好聪明。”说着,转过脸儿又对琳琳说:“我和月宜做了一些冰糖山楂汁,你要是想要的话,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琳琳盯着那个和阿泰亲密的异性,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这个女孩儿不是兽类化形,似乎是个标准的人类。她抬起手指,指向月宜语气不善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媳妇儿吗?她是人类,人类是最危险的动物,你不知道吗?” 月宜微微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反驳,阿泰挡在她身前对琳琳说:“月宜就是我媳妇儿,我管她是不是人类、又或者是不是我们兽类。琳琳,希望你不要这样和我媳妇儿说话。”他将手里的小坛子重新归还琳琳,语气十分生硬:“谢谢你的礼物,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不接受比较好。我和我媳妇儿也要回去了。再见。” “重色轻友,不要脸!那些人类的女孩子就和狐狸精一样,会迷得你团团转,然后把你诓骗走,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琳琳死死地盯着月宜,恶狠狠地开口。 这些传说并不是虚构的,岛上有兽类曾经前往过人类居住的地域,回来的兽类将这些所见所闻口口相传,久而久之,人类就成了兽类群体里最可怕的动物。 “没有、我们没有……”月宜摆了摆手,有些无措。她紧张地看着身前的阿泰,很害怕阿泰也会听信这些言论。的确,人类有时候很残忍,但是她从来没有虐待或者残杀过动物。 阿泰面色静然,丝毫没有任何波动,月宜在他身后很惊慌,他连忙转身抱了抱她,拢龙她的手臂温言说:“没事的。不怕。” 月宜垂着眼,紧紧抱着怀里的乖乖,乖乖顶着月宜的手指,察觉到女主人不开心,想和她玩闹。 阿泰转身对琳琳说:“我媳妇儿怎样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教育我。告辞。”言罢,握住月宜的手和琳琳擦肩而过。 走到一半,阿泰停下脚步,月宜怔怔瞧着他,眼底满满得都是阿泰的身影。因为生气,阿泰耳朵竖得高高得,握紧她的手很认真地说:“小乖最好了,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月宜默了默,小声道:“我们人类有坏人……但是我不是坏人……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也、不、不是狐狸精……” “狐狸精怎么了,我媳妇儿比那些狐狸化形之后好看多了。”阿泰低了低头,唇瓣靠得非常近,他静静凝睇着月宜,她的水眸、琼鼻还有他喜欢的柔嫩水润的嘴唇,他抬手揉捏着小姑娘的腮,软软得,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像她平常那样,娇软可爱,“小乖,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你别胡思乱想。” 月宜本来心里不舒服,可是听着阿泰这般说,心尖上就渐渐渗出甜蜜的糖,她一边梳理着乖乖的毛发,一边娇滴滴地开口:“我还怕你不理我了……” “我怎么会……我最担心你不理我呢……”他轻轻嘀咕着,“你不生气就好。” 月宜拨弄着头发,又和他婉声说:“阿泰,我想沐浴,你可不可以晚上帮我烧一些热水?”阿泰一听立刻答应,和她回去之后随便吃了些就开始忙活烧水。他自己都是用冷水洗澡,月宜身子单薄不能和他一样,他倒是没什么怨言,烧好了水就和月宜说:“我给你倒水,你快点把衣服脱了吧。” 月宜“唔”了一声,打发乖乖到洞外去玩,羞涩地和阿泰说:“我、我自己弄就好,你能不能先出去回避一下啊?” “回避?回避什么,月宜,你一个人弄不了这些水,我帮你……”说着抬起手就将月宜身上的衣服给扯了下来。月宜惊呼一声,双手环抱住自己,两只奶子被挤出深深的沟壑,看得阿泰眼睛都直了,好半晌只能讷讷地开口:“小乖,我想摸摸你的奶子……” 第三十四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2)(H) 月宜又羞又恼,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衣服重新把自己遮掩起来,说话都有些小结巴:“你你你……色猫!” 阿泰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得,张张口好久才挤出几句话:“小乖,你那里真好看,好白,上头还有些樱粉色,你让我摸摸成吗?” 月宜咬着唇瓣,捡起一块儿小石子儿扔到他身上,嗔道:“坏蛋!” 阿泰忽然冲过来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他是个野兽,不懂什么发乎情止乎礼,只知道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可爱的姑娘就要表示自己的欢喜热情。 “唔……坏蛋……不要、不要……我要沐浴呢……”月宜挣脱不开,嘴唇被他很快封锁住,舌尖绕着她的小舌头一圈一圈玩闹。他的手也不老实,扯开她护着自己的衣服,手掌立刻握住她的娇乳,然后就有些粗暴地揉捏开来,他的手掌带着一些薄薄的茧子,蹭着月宜娇嫩的奶尖,麻酥酥得,月宜扭了扭身子,阿泰却抱得更紧了,最后直接将她抵在石洞光滑的墙壁上意乱情迷地说着:“小乖,你的奶子好软,我想每天都摸……” “阿泰……你不要弄了好不好……”月宜红了眼圈,鼻尖也蔓延上浅浅的红,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想让人欺负得她哭得更大声了。阿泰知道月宜哭起来的样子,像是一只软软的小奶猫,她总是说自己是只猫,可其实她才像。阿泰就这样目不转睛盯着她,脑海中不知为何回想起琳琳说的“狐狸精”,唇瓣欺近,少年暧昧地开口:“小乖,你是不是一只小狐狸?很漂亮很娇气的小狐狸……” “你才是……”她小小声的反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阿泰低笑,眉眼沁润着些许肆意:“我不是。琳琳说的也挺对,你就是小狐狸精,否则我一看见你就魂不守舍得,就想和你在一起。” 月宜本来不喜欢他说自己是狐狸精,可是听到后面那一句话,心头便软了,只是歪着小脑袋,大眼睛因为害羞也不敢去看他,只是抿着嘴儿一言不发。阿泰的手还在她胸前放肆,他的小媳妇儿不怎么胖,甚至有些消瘦,瞧见她纤弱的手腕,阿泰一开始可心疼了。可是摸着她的奶子,阿泰却发现,小媳妇儿虽然瘦,胸前的肉却没有省下,软乎乎的两团,像是两颗鲜润的桃子。他咽喉有些冒火,又热又渴,想都没想就低下头去吃她的娇乳,月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推了推他的脑袋,声音还带着哭腔:“你快起来……” 阿泰嘿嘿一笑,仰起头,唇瓣亮晶晶得,意犹未尽:“小乖,这里真好吃。什么时候能有奶啊?我想喝。” “色猫!”月宜气得去拍他的耳朵。 阿泰这次丝毫不介意这个称呼,还厚着脸皮笑道:“好吧好吧,我就是一只猫。喵喵喵。”他学了几声猫叫,很没骨气,然后埋在她肩窝处,嗓音沙哑地说:“你不是喜欢小猫吗?让我舔舔你的奶子好不?” 月宜已经被他折腾得无言以对、哭笑不得。阿泰没听见月宜的回复,便将她双腿屈起盘在腰上,一手在腰腹间倒腾了几下就把裤子脱了,他觉得不够,忽然想看看月宜双腿间是什么样子,便把她的裙子也要扯下来。 月宜慌乱地要去制止:“不要、不要……我害怕……” 阿泰手上顿了顿,凑过去含住她的唇重重吸了一口,凝视着女孩儿流露出不安目光的大眼睛,然后他很温柔很温柔地在她的水眸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小乖,我在这里,我喜欢你所以想……”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事,想了好久又说:“想就这样和你亲亲摸摸,你说了要嫁给我的,我们可以这样对吗?” 女孩儿安安静静得,只是她急促的呼吸吐露出心底的悸动。 阿泰笑起来,很阳光,是最温暖的冬日里的暖阳,白瓷一般的牙齿,泛着品色的光泽:“小乖、小乖,你真好。”他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也不懂那些诗词歌赋,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月宜心里甜蜜,她缓缓放开揪着衣服的手,鼓起勇气双手勾住阿泰的脖子,声音柔婉还有几分忐忑:“你不能欺负我啊……真的要一直对我好……” “嗯,我会的。”阿泰点头,面上是不符合那对可爱猫儿的认真。 月宜靠在他怀中,惆怅地开口:“我一直不受宠,父皇几乎不记得我,皇姐、皇兄对我也是不冷不热,唯一对我好的就是母妃,可是母妃去得早……”手指卷起他脑后的青丝,月宜轻轻地说:“还好,我遇到了你……” 阿泰听了这番话,心脏涨的很满,他捧起她的小脑袋亲了亲,温柔地说:“是啊,遇到了我,我对你永远都好。” 月宜笑了起来,眼底璀璨晶亮,露出洁白的贝齿,漂亮又可爱。阿泰心里想,月宜这么好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呢?他都恨不得早早就遇到她,然后把她当宝贝一样捧着。阿泰低下头,把她的衣裙都脱了干净,女孩儿象征性地挣了几下,就被他弄得光溜溜得了。她双手环抱着自己,一脸无助可怜的模样。阿泰低下头,看了看少女嫩白的身子,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喝的奶水忍不住问道:“小乖,你皮肤怎么这么白啊?” “我……不知道……” 阿泰笑道:“是不是你喝奶喝得多?我也想喝奶……”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了戳月宜硬邦邦的小奶尖期待地说:“小乖、小乖,你给我点奶水喝吧……” “阿泰!”她眼睛瞪得很大,带着点羞恼瞪着阿泰,“坏蛋,不要乱说。” 阿泰闭上嘴,话倒是不说了,而是凑到小奶尖上嘬了几口,另外一只手则继续揉捏着月宜的娇乳,那么绵软的一团被自己揉捏成各种形状,他起了坏心思,忽然使劲捏了捏,月宜喊着疼,水汪汪的明眸氤氲着几分委屈,阿泰心尖上又痒又酥,而下身的大棒子却越来越硬,他觉得大棒子好像需要什么东西包裹住,可是好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月宜想起来自己和亲之前那些老嬷嬷给自己看的画册,她当时心思低落绝望,对和亲这件事十分厌恶排斥,所以对老嬷嬷的教导并未上心,浑浑噩噩,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是那些画册她也偶尔私下里好奇地一个人翻看过几次。 男人双腿间那根十分夸张的棒子深深插入到女人双腿之间。女人面上挂着痛苦却又欢愉的神情,画面十分淫靡。 她不知道女人双腿间窄小的洞是如何容纳这种东西得,脸上热浪一阵热过一阵,索性就放到角落里不再看了。 此刻,看到阿泰茫然无知却又着急的样子,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和他说:“阿泰,你可以、你可以把那里放到……放到我那里去……” 阿泰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那里?是哪里?” 月宜推推他的肩膀,指了指他身下那根已经涨的紫红色的大肉棒,肉棒翘了起来,蓄势待发,她闭着眼睛咬牙说:“就是你的那里啊……” 阿泰捏着鸡巴,继续“懵懂”地问:“然后呢?” 月宜红着脸,用了平生所有的勇气说:“男人用这里放到女人相同的位置里去……这样就是男女成亲之后做的事……” 她说完就紧紧地闭着眼再不肯说一个字,阿泰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得,可是他发挥着自己的好奇心,单手拨开月宜的花穴,她身子一颤,却还是乖巧安静。阿泰看着连片嫣红的花瓣,还有里头一颗可怜兮兮的小肉芽,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小小的一道肉缝,即使拨开也不会太宽,自己的鸡巴真的能塞进去吗? “小乖,你说的是真的吗?”阿泰蠢蠢欲动,可还是有一点点小怀疑。 月宜轻轻点头。 阿泰狠狠心,手掌在她的小穴上蹭了蹭,上面分泌出透明的液体,他觉得好玩,又用手指将小花穴往两边拨了拨,这才握着自己的肉棒对准了那道肉缝开始准备进入。 他的龟头很大,磨蹭了几下才堪堪进入一点点。 “唔……”月宜倒抽一口冷气,小穴里撕裂一般痛,“阿泰,轻点……疼……” “疼吗?我只进去了一点点……”阿泰竖起手指比划着。 月宜扁了扁嘴,泪水一颗一颗滚落,洞内火光映射,仿佛美丽的珍珠:“可是真得好痛……”阿泰听着小媳妇儿哭腔,心里也跟着疼,可是龟头插进去一点就已经舒爽得让他要蹦起来了,如果整根大鸡巴都插进去,他能上天!“我轻一些,媳妇儿不哭。”他的唇瓣抵在月宜唇齿间,亲昵地低语轻哄。月宜“嗯”了一声,依旧是听话温婉的模样,长发披肩,清丽无双。他将她抱得近一些,下身的棒子也更方便进入,一寸一寸,越往里,越感觉到月宜花穴的紧致,简直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套子,把他的肉棒牢牢箍住,那些软媚的肉从四面八方涌来,咬着肉棒的每一处不肯松口。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喉结滚了几下,性感的声音在月宜耳畔响起,沙哑却又仿佛被汗水浸湿,沉甸甸得,是情欲的味道:“小乖,这里头真的好紧,还很暖和,我想都插进去好吗?” 月宜的睫毛随着他的话不停颤动,可是却不肯开口。阿泰知道她害羞,也不再磨她,自食其力、丰衣足食,他的腰身往前使劲一挺,同时扶着她腰身的手掌挪后将她往自己怀里狠狠推了一把,瞬间,阿泰粗壮的大肉棒就灌满了月宜稚嫩的花穴。 月宜只觉得下身的痛好像是有一根很粗的剪子划开了身体,她皱紧了眉头,不停地吸气:“好疼……真得好痛……你不要动……” 阿泰也蹙起眉头,可是他更多得是因为舒爽,他的鸡巴被裹得有些轻微的痛,但那种痛只会驱动着阿泰继续往里深入,然后自然而然地前后律动,想要把那些紧致的媚肉捣得服服帖帖:“小乖,你忍一忍,我就动一会儿。真的、真的太舒服了!” “求你……阿泰……求求你……”她的小手攥紧抵在阿泰结实的胸前,哭得梨花带雨,“疼……不要……” “叫声好听的!”阿泰嘴上诱哄着,身下疯狂地抽插肏干却是一刻都不肯停,“啪啪”声在窄小的山洞里回荡着。月宜的小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很多水,敏感的花唇触碰着两颗鼓鼓的精巢,吐露了更多的淫液,湿漉漉得,弄得两人下身很快就泥泞起来,肉体相撞的声音也开始夹杂着水声荡漾。 月宜从未听过这种淫靡赤裸的声音,她自小到大学习的宫闱规矩提醒她不可以沉沦,可是身体却诚实得很。 “小乖,叫声相公……”阿泰目光炯炯有神,期盼地望着月宜。 “相、相公。”女孩儿轻轻地念着这几个字,缠绵旖旎。 小嫩屄里的汨汨春水让阿泰着迷不已,他盯着自己的肉棒从她的小花穴里退出,上面满满得沾染着亮亮得,仔细看还有一些血丝。阿泰双手撑着她的小屁股,将她的两条长腿又往上提了提:“乖,这样进的更深。”他嘿嘿一笑,有些顽皮恣意,垂眸,自己的鸡巴已经急不可待地开始往月宜的小穴钻去,她的花穴本来只是一条缝,现在已经被他的大肉棒给撑出来一个小孔。 阿泰着迷地看着两人下体交合处,月宜娇羞,抬手想要盖住他的眼睛:“不要、不要看……”“我想看看我是怎么肏你的……”小少年移开她的手,突出粗鄙的字眼。 “别这样说……” 阿泰不答,只是目不转睛地“观赏”两人下身的杰作,大棒子挤进去了一半,耳边是女孩儿娇滴滴的呻吟声,软绵绵得,刺激的他热血沸腾,月宜一直说着“疼”“停下”,阿泰忽然咬了咬牙,一整根肉棒狠狠地再次快速贯穿她的小穴。 第三十四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po1⒏mobi』 “唔……疼……慢、慢、慢一些……阿泰……求求、啊啊……求求你……”月宜娇滴滴的婉转呻吟在山洞里一声高过一声,她的声音那么娇媚,还存有几分风情,如夏日里的锦绣繁花,从绿意盎然中探出妖娆靡艳。 原本扎在脑后的头发已经彻底松散下来,几绺青丝黏在面颊上,原本是寒凉的天气,月宜却觉得身上仿佛烧着不会熄灭的烈火。那根大棒子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遗留下火烧的温度。 阿泰又不会什么技巧,只会将她双腿扛在肩头,下身打桩一般,一下一下,齐根插进去又完整拔出来,直来直去狠狠肏干着月宜。他从来不知道做这种事这么舒服,身体里一直隐藏的兽性被激发出来,月宜哼哼唧唧得,乖巧中带着可怜,直让他恨不得将她干死在身下。他身子健壮,一只手就可以将月宜禁锢住,另外一只手来到她胸前,抓着那两团丰满的奶子揉捏摸逗,想尽方法折腾着这两只娇软的奶子。 “小乖,小媳妇儿……”阿泰情不自禁地念叨着。月宜双眼懵懂却又茫然,两只奶子本来涨呼呼的,现在却被他捏来捏去有些舒服,小嘴儿微张,冒出舒爽的声音。阿泰听力敏锐,立刻问她:“是不是喜欢我肏你?” 她挣扎大眼睛望着阿泰,只会随着他的动作呻吟。 阿泰勾唇一笑,将她抱起来走了几步来到睡觉的草席上,上面放着彼此的衣服,不至于将月宜娇嫩的肌肤划伤。阿泰叼住她的红唇,这样由上及下的姿势更适合他往深里干穴。“阿泰……阿泰……”月宜感觉到阿泰的动作越来越蛮横狠厉,几乎是想要把自己干坏一般,身下的小穴麻酥酥得,可是又极力吸吮着他的肉棒,她有些慌乱,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勉力抱着他的肩头柔弱地唤着他的名字,“我怕……” “我在这里,阿泰陪着你,不怕,小媳妇儿……”阿泰亲吻着她的唇,单手按住女孩子脆弱的肩膀,下身疯狂地肏干,一次又一次,鲜红的嫩肉几乎肏得红肿,极致的快感冲上大脑,阿泰将她更加用力地锁入怀中,贴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地说:“我喜欢你,月宜,小乖,小媳妇儿,和我在一起,不要走……” 恍惚中,月宜身体忽然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就是过电一般的感觉在身体里游走,眼前如有群星璀璨铺天盖地地砸来,还来不及细想,小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射了出来,她大口喘息,如同脱了水的鱼儿,又好似失去依附的绒花攀附在阿泰健壮的身前。 阿泰压在她身上,也是粗重地喘息,尾椎遗留的快感还在身体里燃烧,他闭了闭眼,垂眸细细打量着也累坏了的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像是他给她摘来的果子,秀色可餐,他在她的颊边重重亲了一口,声音低哑地询问着:“是不是困了?”月宜微微睁开眼,入目是少年一样红润的面颊,双眸点漆,明亮深邃,倒映着自己倦怠的身影。阿泰瞧见她傻乎乎的样子也知道月宜累极,在她额头上磨蹭几下柔声道:“还要沐浴吗?” “身上粘,不舒服。”月宜软软地说。 “我给你去烧水。”两人这样疯狂的做爱,外面烧的水早都凉了大半。月宜扯过衣服勉强盖住自己,阿泰却依旧光溜溜得,月宜担心着急地说:“阿泰,你、你穿上衣服。”阿泰笑笑,将水倒入篝火上方的桶里:“没事儿,我不怕冷。”他走过去,伸出手攥住她的,还是温热的温度:“是不是?” 月宜点点头,小脸垂下,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阿泰心里仿佛浸泡在温泉水中,抬手把她抱在怀中,让她做在自己大腿上,衣服把她包裹住,只露出晶莹玉润的小脸:“明天我再去趟集市,换些皮袄给你。要到冬天了,我得存一些东西过冬。” “我帮你。”月宜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是勇敢的猞猁,什么事情都能做。”阿泰弯起自己的手臂,虽然精瘦,肌肉却很结实。 月宜莞尔,贴在他胸前婉声称赞:“相公好厉害。” 阿泰捏了捏她的鼻子,为着她那句“相公”兴高采烈:“月宜是我的小媳妇儿了,不能让你跑掉。”言罢又追问她:“刚才我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干得小媳妇儿要死要活的?” 月宜羞红着脸去捏他的耳朵:“色猫!” “喵喵喵!”阿泰学着猫叫逗她开心。 月宜笑得不能自已,她笑起来很娇气、很可爱,眉眼弯弯,像是夜空的月亮,闪烁着星辰的光泽。阿泰想起来月宜所说的关于她自己的身世,双手拢了拢她的手臂温言说:“小乖,我要永远对你好,一辈子保护你。” “嗯,我知道。我也会永远和阿泰在一起。”月宜坚定地开口。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阿泰这才去看看烧得水,探手摸了摸,感觉差不多了,就提进来让月宜进去清洗身子。月宜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还是阿泰给她清理好。月宜的小穴流出好多白色液体,她有点不好意思,阿泰却好奇地问:“我不知道我可以射出来这么多……月宜,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下面都有血丝……” 月宜小声道:“有点痛……有血丝,是因为我是第一次。” 阿泰开心地说:“月宜,我也是第一次!” 月宜觉得阿泰笑起来总是傻呵呵得,于是又去揪他的耳朵。阿泰本想再占点便宜,但是温度低,阿泰不敢放肆,利索地给月宜清洗好,就将她从水里抱出来。他自己不怕冷,随便舀了点水冲洗一会儿就也折返回来。 乖乖出去溜达了一圈到点就回来了。它兴冲冲地跑到月宜身边,习惯性地想要窝在她怀里,阿泰从后面将它提溜起来命令说:“去角落里待着,不许过来。”少年在自己眼前总是傻乎乎的样子,可遇到别人或者和乖乖在一处,他很有威严。 月宜埋在衣服里,她身上未着寸缕,也不好意思和乖乖玩耍。乖乖无奈,只好灰溜溜地去了自己的小窝,独自玩耍。 安置好乖乖,阿泰就躺到月宜身旁,揽她入怀有些开心地说:“我娘以前总和我说娶妻生子是很幸福的,还总是担心我找不到老婆。娘亲要是在,见到你肯定会很欣慰。因为我的媳妇儿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好的姑娘。” “我有那么好吗?”月宜笑眯眯地听着阿泰夸赞自己。 “当然!我的眼光不会错的。”阿泰拍了拍胸脯,精神抖擞地说。 月宜莞尔,含笑伸出手指在他颊边戳了戳,阿泰的脸颊其实也很白很软,是个清俊但是英气的男孩子,没有帝都里那些书生身上的脂粉气,也没有番邦男儿的粗野,眉梢微扬,眼眸澄净,干干净净阳光帅气的男孩儿,月宜喜欢。 他侧过身也学着她的样子在月宜的酒窝上轻轻戳了几下。月宜咬住他的手指,留下一点牙印然后问道:“做什么?” “就想戳戳你。”阿泰笑嘻嘻地说,他用腿撑开月宜的腿,大棒子也跟着戳了戳月宜的小花穴,“下面也想戳戳你。” 她嗔怒道:“色猫,你又胡说。” “哪儿胡说了,刚才不就刚用我的大鸡巴戳过你吗?”阿泰越说越没正行,一边说还一边回味,“你下面好紧,小嫩屄里头不停地流水,我的鸡巴都好像洗了澡一样,全是你的水,一插你你就会娇娇得和我求饶,可好听了。” 月宜气咻咻地在他的耳朵上揉了两把:“别说了!” “我和媳妇儿上床为啥不能说?”阿泰理直气壮地反问。 月宜又去扯了扯他的腮,无奈地说:“就你话多,要被你气死了!” 阿泰用龟头在她的小穴外头磨蹭着,意犹未尽地说:“明儿一早我们再做一次吧。好舒服,我都恨不得天天和你做。” “你不是说要去集市吗?就想这些乱七八糟得,色猫。”月宜嘴上这般斥责着,身体却软绵绵得,一直蜷缩在他怀里。 阿泰低下头在她小奶尖上嘬了几口说:“也是,那明早不做了,去了集市回来再做。小媳妇儿乖乖在家等我。”他摸摸月宜的奶子,爱不释手,双手捧起来晃了几下,看着那两只小肥兔子蹦蹦跳跳得激动地说:“月宜,你的奶子好看,你说我揉一揉还会变大吗?” 月宜羞愤地将他推开,转过身打算睡觉。 他又黏上来,让她的背部贴在自己胸前,他像是一只大火炉密密实实地包裹住月宜,双腿双手将她牢牢箍在怀中,脑袋埋在月宜肩窝处深深嗅了一下,小媳妇儿身上还有幽幽的香气,是皂荚的味道还有一点点奶香,阿泰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小媳妇儿,你几岁了?” 月宜闭着眼睛回答说:“十六。”阿泰一般都很能说话,可是月宜说完了他却没什么反应,她回眸好奇地问:“怎么了?”她一顿,有点担心地说:“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啊?其实我……”动物的年纪都很小,她十六岁已经算是岁数大了。 阿泰连忙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我才、我才四岁……”说到后面,仿佛没什么底气,声音渐次低下去了。 月宜眉眼弯起,打趣说:“你还是个小孩儿!” “我不是!我已经长大了,只是和你们人类不一样嘛……”阿泰小声嘟囔着,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皮肤,“我年纪小,但是我会学习,我会成熟,不能嫌弃我。” “不会啊。你也不能嫌弃我。”月宜捏着他的手指柔声道。 阿泰重重点头,这才和小媳妇儿欣然入睡。 琳琳在集市上又遇到了阿泰,这一次阿泰抱着几坛月宜做好的山楂汁和烤鹿肉,花光了小贝壳只能拿自家的好吃的换些东西。好在月宜做的山楂汁好喝、烤鹿肉喷香,冬天围着篝火喝冷饮、吃烤肉,滋味儿不要太好。阿泰顺利换了很多皮袄等生活用具,剩下的山楂汁则换来小贝壳。 琳琳吃味地站在他面前问:“你还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呢?”低头看着阿泰面前满满的布袋子,想来都是买给那个女人的,心里泛酸。 阿泰白她一眼,很不喜欢琳琳对自己小媳妇儿的称呼,媳妇儿比朋友重要,猞猁向来小心眼,如今已经打算和琳琳划清界限。 琳琳见他数着自己手里的小贝壳根本不理会自己继续说道:“阿泰,你是不是疯了,让族长知道你和一个人类在一起,你会受惩罚得。” “我住在海边,你们住在这边,井水不犯河水,猞猁一族从来都是这样,你们的族长可不是我的族长,我要怎么样他管不着。”阿泰收拾好自己买的东西沉着脸要离开。琳琳揪住他的衣服愤然说:“她有什么好……” “她什么都好。”阿泰拂开她的手,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提醒琳琳,“你要是去说、去闹,随你,但是如果我媳妇儿受了委屈,我一定来找你们算账。” 回来的时候,阳光正好,乖乖在洞口守着月宜,月宜则用针线有些笨拙地缝补着衣服。这些日子布料已经开裂了很多口子。她女工还不太熟练,勉强做得规规矩矩得。乖乖还是那样安静,趴在地面,啃一会儿肉骨头,然后又用嘴巴鼻子去蹭月宜,缠着月宜和它玩儿。阿泰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心里倍感温暖。他喊了一声月宜的名字,月宜扬起脸儿笑道:“回来了啊?山楂汁能换到东西吗?” 他“嗯”了一声,急急地将自己从集市上淘来的东西给月宜看:“你瞧,换了好多东西。”言罢将一把小贝壳塞到月宜手里:“还有贝壳,都给你。”他又急急地将皮袄取出披在月宜身上:“这样晚上就不害怕冷了,过几天我们再烧个火堆,我抱着你。” 月宜娇嗔道:“你就知道耍流氓。” 阿泰凑过去在她颊边亲了一下,开心地说:“我是色猫,就爱耍流氓。”+影视在线:po1⒏mobi 第三十五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4) 现在不用月宜说他,他倒是自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属性”。月宜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去捏他的脸,留下红红的指印。阿泰“啧”了一声,一个公主抱就把月宜打横抱起来进了洞里。乖乖方要跟上,阿泰已经把它的几根肉骨头用力扔出去几米,乖乖立马兴冲冲地跑了出去,有一段时间不会打扰这对小情侣了。 月宜还来不及询问,阿泰已经转身飞快地将她压在草席上,然后就疯狂的亲吻着月宜。月宜双手勾住他的颈子,顺从着他的动作扬起脸,舌尖也跟着他的嬉戏玩闹。阿泰吻得又凶又急,牙齿磕碰到月宜唇瓣上,划破了一道口子。他身体里的兽性驱动着他吸吮着月宜的唇瓣,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刺激到身体里隐藏的情欲,声音沙哑地念着:“小乖,我的小乖,让我肏你一次好不好啊?” “你才……刚回来……”女孩儿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 “去了集市就想你,下次要带着你一起去,不能分开。”小少年和她稍稍分开,唇齿之间还悬着淫靡的丝线。 月宜羞涩地启齿,吐露心意:“我也是,你刚走,就开始想你。” 两人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一处,阿泰不在,月宜就和乖乖说话,每说叁句起码有两句事关阿泰。 “想我的大鸡巴吗?”阿泰眼睛亮亮得。 月宜本来还沉浸在方才的甜蜜中,被他突然发问,顿时羞红了脸,掐了掐他的耳朵嗔道:“坏蛋,又瞎说。” “我瞎说什么了,本来就是。小乖就是想要大鸡巴了。”他把身下的短裤扯下来,涨大的龟头大小有些吓人,棒身青筋环绕,颇为狰狞。月宜不好意思看,双手捂着眼睛,有些稚气,阿泰笑嘻嘻地说:“咋了,相公的大鸡巴是不是很粗?” “不要脸!”手掌里冒出月宜娇嗔的声音。 “嘿嘿,要媳妇儿,不要脸。”阿泰乐呵呵地说,他把她的小手扯下来认真道,“看一看我的大鸡巴好不好。你身上我哪里都看过了,月宜也看看我的。” 月宜微微阖着眼,仍是觉得害羞:“不要看……” 阿泰继续磨蹭她,脑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一边亲吻她细腻的肌肤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求求你看看吧。”他的吻激狂炙热,舌尖还坏心眼地舔来舔去,甚至调皮地在她耳朵上嗫咬,弄得月宜痒痒得,想要躲却躲不开只得求饶说:“好吧……我看一眼还不成嘛……阿泰……起来……很痒……” 阿泰抬起头,拉着她坐起身,面对面,月宜觉得冷,阿泰手脚麻利地将刚买来的皮褥子披在她身上,她蜷起双腿,眉眼微垂,双手抱在膝头,那双娇滴滴的肥兔子圆鼓鼓、白嫩嫩得,随着月宜的呼吸晃悠,十分可爱诱人。阿泰咽了咽,心里燥热难捱,握住她的手去碰自己的大棒子:“小乖,这就是我的大鸡巴,你瞧瞧,喜欢吗?” “不喜欢。”月宜偷偷看了一眼立马别过脸儿去。 “不信,小乖下面流了那么多水,就是给我的大鸡巴喝,小乖肯定喜欢。”阿泰看起来单纯无暇,实际上满肚子坏水,月宜好说歹说都说不过他,憋得小脸通红一片。 他的鸡巴和他的皮肤一样,那样烫,燃烧的欲火仿佛可以烧伤月宜,她的掌心感觉到棒身青筋的痕迹,阿泰舒服地喟叹一声又问道:“小乖,喜欢吗?” 月宜耳尖都在泛红,没有开口。 阿泰知道自己的小媳妇儿和那些山野间长大的兽族女孩儿不一样,特别害羞,便也不再为难月宜,只是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鸡巴上撸动了会儿,一手来到她胸前,或是揉捏她的奶子,或是用掌心蹭着小乳尖绕圈圈。月宜的喘息愈发清晰急促,阿泰知道月宜也想要了,手指忽然从她胸前来到月宜双腿的小穴间抹了一把,果然汁液汨汨。 “小媳妇儿什么时候湿了?”阿泰惊喜地看着月宜。 月宜仍是放不开,羞红着脸不想给他撸管了,使劲抽回手,阿泰忽然将她抱起来坐在双腿上,面对面,鸡巴蓄势待发顶在她的小花穴上。月宜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目光略有些慌乱。阿泰看出她的紧张,亲了亲她安抚着说:“不怕,小乖,我们换个姿势。” “那里……你的那里好粗……会疼……”月宜想了想,伏在他肩上声音软软得,有些撒娇的意思。 “那我轻一些。”阿泰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青丝,今天月宜没有和平常一样整理头发,而是就这样随意的披散开来,清媚柔婉,令阿泰心动不已,“小乖下面太紧了,弄得我就想要使劲肏,你这次不要绞得那么紧……” 月宜听他反过来还埋怨自己,生气地在他肩头咬了一下。 虽然刺痛阿泰反倒觉得十分爽快,将她的小脑袋转过,含住小媳妇儿红润的嘴唇,下身毫无预警地插了进去。月宜“唔”了一声,疼得想要推开阿泰,阿泰双臂却将她困在怀中,把她所有吃痛的声音都吞入腹中。他的棒子不管叁七二十一疯狂地抽插起来,月宜疼得秀眉簇起,心里怨恨:还说要轻一些,可是这一次好像比昨天还要狠……大骗子! 阿泰着迷地叼着月宜的唇瓣,软嫩甜腻,仿佛是那些山楂肉,吃不够似的,唾液交织,下身也一刻不停,好久才终于松开她的唇,目光落在被自己吸吮得红艳艳的、微微肿起的双唇上,拇指从掐着她纤弱的腰肢上移到她的唇瓣,轻轻拨了两下。 她羞愤地别开头,抽抽噎噎地说:“坏人,你、你还说要轻一些,可是好疼……呜呜……讨厌你!” 阿泰不喜欢听她说讨厌自己,小媳妇儿是他的人怎么能讨厌他呢,她应该是永远甜甜蜜蜜和自己欢好的,于是巨大的肉棒惩罚似的一耸一耸往上顶。这个姿势小媳妇儿双腿打得更开,阿泰将她的腿折起来,完全露出白嫩的小屄,红色的软肉映入眼中,原本细细的小缝又被自己狠狠肏开。 月宜被他顶得呻吟声不断,身子一晃一晃得,要不是阿泰扶着她的腰,她早都要支撑不住了。阿泰每次插进去都要将她的小腰往下压,让自己的鸡巴插到最深处,原本蕴着棕黄色泽的眼眸已经赤红,牢牢困住怀里的女孩儿,不给她一丝想要逃跑的机会。 阿泰仰起头咬着她的耳垂,又吸又咬,粗喘着暧昧地说:“小乖里头是什么?软软得,我想肏开好不好?” 月宜尚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水汪汪的眼眸娇憨迷茫地注视着阿泰,两颗水蜜桃般的奶子沉甸甸得一跳一跳,看得阿泰重重揉了两把,软肉盈满掌心,奶尖俏丽起来,红彤彤得,如同小果子一样。阿泰咧嘴一笑,忽然重重地往上戳了一下,硕大的龟头瞬间顶开宫口,月宜闷哼一声,身子瞬间软成了泥,只是张着小嘴无神地喘息,灭顶的快感卷席女孩儿所有的神智。天旋地转间,少年将她重新压在地上,两条长长的腿扛在肩头,男上女下的姿势飞速冲击,小嫩屄被他肏干得愈发松软,忍耐了好一会儿的肉棒子终于射出精液,注入月宜稚嫩的花壶中。 阿泰这一次射了好久才停下,下身黏连处泥泞一片,鸡巴末端周围的毛发上都是白色痕迹,他深深吸了口气,发觉月宜浑身还是在发颤,显然是刚才的高潮太过剧烈,小媳妇儿仍然没缓过神。他用皮褥子裹住彼此,月宜身上出了一层汗,阿泰拿起干净的帕子给她清理干净,旋而柔声道:“你躺着休息,今天我去做饭。” 月宜觉得累极了,只是窝在他怀里委屈地说:“好疼……阿泰,你就是个骗子!” 阿泰摸着她的小脸说:“我也是忍不住,对不起,小乖,原谅我吧。求你了。” 月宜扁着嘴儿,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楚楚可怜。阿泰心里一急,连忙哄着她:“不哭不哭,是我的错,要不你打我一顿好不好?”月宜推开他的手臂不想理会,可是阿泰不肯松手,着急地说:“你别不理我,小媳妇儿你要怎样都好,就是别不理我。” 月宜呜呜咽咽地说着:“你都说要轻一点还这样欺负我……” “对不起、对不起……”阿泰轻柔地亲吻她,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和她说,“你有没有想吃的想玩的?我去给你弄来好吗?不生气了,乖,是我的错,我是个大坏蛋。小媳妇儿是仙女,最好了,小媳妇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一只色猫生气了好不好?” 月宜听着他的话,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泪花仍在眼眶中,可是声音里只剩下娇嗔:“你也知道你是一只色猫。” 阿泰嘿嘿笑道:“是啊,媳妇儿说是就是。”他见她重新展颜,便知道月宜心情好了,刚才蔫了的耳朵都高高竖起,他在她唇角啄了两口说:“我给你做点肉汤。很好吃。再放点扇贝,保证你喜欢。” “嗯。”月宜手臂主动缠绕着他的颈子,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没有很生气,我只是觉得那种感觉有些陌生。我会慌乱。” “我知道。小媳妇儿是喜欢我的。”阿泰柔声说,“你和我生气也没关系,怎样都好,就是别不理我,离我而去。”他揉了揉月宜的小脑袋:“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特别开心。” 月宜和阿泰彼此清理干净,阿泰期间又没忍住,双手揉着月宜的奶子,看着乳肉从指缝间溢出,两颗红红的小奶尖俏生生得,他看着眼热,贴在月宜耳畔低沉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娃娃?” 月宜摇摇头:“不知道……”阿泰父母去得早,月宜则是在宫里无人重视,两人都对这种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阿泰“唔”了一声又问:“那,月宜想和我生小娃娃吗?” 月宜故意说道:“不想,你那么坏会教坏小孩儿。” “月宜好,月宜来教,我保护你们。”阿泰认真地说。 月宜宛然一笑,抬手抚摸着他的耳朵,毛茸茸得,催促说:“快去做饭吧,小色猫,就知道占我便宜。我被你欺负的肚子饿了。” 阿泰闻言忙不迭地准备午饭,乖乖在外头玩够了自己跑回来,围着阿泰打转。阿泰弄来一个小沙包,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扔给乖乖逗着它玩儿:“乖乖也得学一学狩猎,否则以后只有被欺负的份儿。”阿泰在乖乖脑袋上揉了两下严肃说:“明儿跟我打猎去,不许在家里睡觉!小笨狗!” 乖乖听不懂,但是直觉好玩,冲着阿泰汪汪汪叫了好多声。 月宜穿好阿泰换来的衣服,很简单的款式,甚至可以说不过就是用一些麻布随意剪裁出来的,比不了普通人剪裁得。可是月宜还挺喜欢,料子不错,也透气,最重要的是活动起来方便,不会因为顾及长裙而步态小心。 思及此,月宜抬眸深情款款地望着正在为自己做午饭的少年。他目光专注,紧紧盯着火堆上的小坛子,里面咕嘟咕嘟,已经有了香气。他将换来的扇贝小心撒入一把,肉干和扇贝搭配鲜美至极。这是以前娘亲在的时候给他做的饭菜,他那时候还是猞猁习性,不喜欢吃熟食,喝了一点点就跑了。 现在有了媳妇儿,当然不能和以前那样了。 月宜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小下巴搭在他肩头,甚是乖巧。阿泰回眸莞尔一笑,腾出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耳垂,温言说:“怎么了?饿了?很快就做好。”他挠挠头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做你们人类的热饭,还不熟练,但是我很快就学会了。” “相公会做好的。”月宜扬起脸,笑容真挚璀璨。 阿泰提起的心瞬间落入实地。 第三十六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5) 阿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给月宜做饭吃,肉干扇贝都煮的刚刚好。月宜非常给面子,吃了好几碗,只是有些遗憾没有搭配自己想念的米饭。 阿泰笑道:“我下次去的时候记得买来。” “他们真的喜欢我做的山楂汁和烤肉吗?”月宜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没什么经验,没想到兽族真的赏面子,心底油然而生出几分自豪。 “当然了,要不是因为过冬,我不舍得把这些拿出去换东西。小媳妇儿亲手给我做的,我哪里舍得交给别人?明天看看天气如何,我带着乖乖去后山走一圈,看看还能不能猎到什么动物,然后继续吃烤肉。” 月宜有些担心:“要不要做一些陷阱什么的?你一个人上山我不放心。” 阿泰自信一笑:“没事儿,你相公我没有失过手。” “那你上次跑出去不是还受伤了吗?” 阿泰面上一红,嗫嚅着:“那是心情不好,不小心受了伤。从前和以后绝对不会。” 月宜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磨蹭了几下嫣然含笑说:“还是小心些比较好,毕竟你说了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啊。你一受伤我心里就疼。” 阿泰指了指角落里自顾自玩得开心的乖乖:“所以我决定带个小帮手,明天我就带它去训练,总是在家里吃喝玩乐,早晚变成一只胖狗。” 月宜的手调皮地来到阿泰腹部,他吃的也蛮多,肚子上有些明显,她掩唇一笑,打趣说:“阿泰,你也胖了,小心有肚子。” 阿泰按住她的手使劲一捏不服气地说:“那是刚吃饱,一会儿就好了。”他眼珠一转,笑眯眯地来到月宜耳边,吹了口气暧昧地说:“刚才面对面干你,你没注意到我肚子上的肌肉吗?硬邦邦得,磨得你流了好多水……” “流氓!”月宜说不过这只小色猫,只好推开他去找乖乖玩了。 岛上的黑夜总是很安静,尤其是阿泰选择的地点,没有其他兽族在这边居住,偶尔经过的也是那些温驯的食草动物。阿泰和她说,山楂树后面会有山羊、水牛还有他们吃过的小鹿。如果运气好,明天能猎到山羊,带着月宜吃烤羊腿。 月宜的头发有些日子没清洗了,阿泰帮她舀了水一点一点用皂角洗干净,头发上还沾染着花香,月宜拈了一朵小小的紫色花朵点缀在耳畔,娇俏可人,如同走下天阶的小仙女。阿泰真想压着月宜再来一次,可是看到女孩儿腰上那些被自己掐住的痕迹心有不舍,便隐忍着没有再缠她。 月宜怀抱着乖乖和阿泰坐在洞口看星星。这里的天比在宫里看到的四四方方要好看得多,那些美丽的星子如同钻石镶嵌在深沉如海的天空上。她看得入迷,阿泰有些吃味,双手捧起她的小脸转过来面对自己:“星星有我好看吗?” 月宜婉声道:“我没有看过这么多星星。” “以后可以每天都看。” 月宜欣然说着:“你看那么多星星,像不像地上的人来人往,有人向东,有人往西,有人今日生,有人明日亡,茫茫人海、机缘巧合,我们却能够在这里相遇。是不是很奇妙?” 阿泰不是很懂月宜的意思,他眼睛睁得很大,却带着茫然和稚气。月宜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是如此,她双手掐住他的脸颊往旁边扯了扯,阿泰无奈,作出滑稽的笑容,移开她作怪的手问:“小乖,你在说什么?” 月宜靠在他肩头婉声道:“我只是有些感慨。当时父皇让我去和亲,我心里很绝望。后来和亲的路上,下人对我态度不佳,我也默默忍受,总觉得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能活到二十岁我都心满意足。可是即便这样,有些人还是不满意。我不懂那个小丫鬟晴雪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海,我自问待她不错。这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回忆,但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悲剧,指引我遇到了你。” 阿泰开心地说:“是啊,我的小媳妇儿注定要和我在一起。”他语气忽然一变,眼神倏然变得狠厉,阴狠地开口:“你的那个婢女不知道在哪里,她把你推下船,应该受到惩罚的。我要是遇见她我就……” “算了,都过去了。”月宜沉默了几秒,心里是有些怨恨,但是现在这个处境,再去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皇宫里有自己的父皇,肩上还有和亲的重任,可这些在黏着她的阿泰面前都化作烟云,不过如此罢了。 她所想的很简单,就是和阿泰无忧无虑地生活。 阿泰的手掌摩挲着女孩儿尖细的小下巴,她刚刚来到岛上的时候,提起故土,眼底会有悲伤,他那时候心里就会揪紧,甚至有时候警惕地看着海面,不希望有大船经过。可是现在,月宜语调平静地讲述着过往,没什么留恋的意思,阿泰暗自松了口气,轻轻地说:“小乖,你是公主,公主到底是什么?” “嗯……就是我的父皇是一位君王,统治大片的土地,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人。而我就是他的女儿,便是公主。”月宜用他能懂得语言简单描述。 阿泰“哦”了声,思索片刻问她:“那就是非常尊贵喽,比如琳琳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有一位族长,族长的女儿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是公主?” “只有帝王的女儿是公主,你们族长那里……我不太清楚……” 阿泰点点头,知道了月宜身份贵重,和他有很大不同。即便是在这个岛上,他也不是什么尊贵的人。他胡乱抹了抹脑袋,有点小小的失落,耳朵软趴趴得,没精打采,揣测了会儿低语道:“那我……那我如果是个人类是什么身份啊?是不是不能和公主在一起?” 月宜不忍心打击他,拉着他的手柔声道:“没有啊,我不受宠,兴许你来求亲,我父皇就把我指给你了,反正我父皇都不一定记得我长什么样。这样也好,我不用和亲,你就成了我的驸马。我们住在公主府可能和现在一样。” 阿泰稍稍安下心,舌尖探出在月宜红艳艳的唇瓣上细细地舔舐,一边直白地诉说着对她的情意:“小乖、小乖,好喜欢你,只喜欢你。” “我也是啊。”月宜扬起面容,安静地承受着他的亲吻。须臾,他和她分开,彼此的目光都炙热缠绵。月宜红了脸,声音亲和温软:“我也不知道会在岛上遇到你。” 阿泰低声一笑,却有些腼腆,捧起她的手打量着,心间感觉无比幸运:“我更没想到会捡到一位小公主。” 月宜笑笑,重新依偎在他肩头恬静地说:“我更喜欢做你的妻子。” “我知道。”小少年仍旧那样精神抖擞地开口,耳朵重新竖了起来,神气异常。 第二天阿泰一大早神清气爽地带着乖乖去山上打猎,乖乖一开始以为是去玩,去了才知道自己肩负重任,它被月宜宠得看见山羊都害怕,现在让它去追逐野牛,乖乖吓得瑟瑟发抖。阿泰无语,只好自己猎杀,最后逼着乖乖围着山坡上下跑了好几趟才算完事。他单手拎起乖乖后颈斥道:“小笨蛋,万一我不在,你怎么保护月宜啊。气死我了。” 乖乖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阿泰,也不知道男主人到底为什么生气,只好探着脑袋往前想要顶顶阿泰的手腕,男主人脾气不好,只有面对女主人才和颜悦色,甚至是“扮可爱”。可是阿泰不是月宜不吃这一套,将乖乖重新放在地上,催促跟上回家。 只是接下去的几天,但凡阿泰要上山都会让乖乖一起,虽然乖乖还是不敢追逐野兽,但是被阿泰训练了几次,体力很好,阿泰日夜念叨,小狗似乎也能明白点道理,偶尔会对着动物凶狠地汪汪几声,和过去乖顺的样子有些不同。 隔了几日,月宜和阿泰一起去了那个大集市。岛的另一边更为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若不是月宜一早知道这里都是兽族居住,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人类居住的土地上。 月宜紧紧攥着阿泰的手,有些害怕被人流冲散。她生性害羞,在宫里这样,来到外头还是如此。阿泰拢了拢她的手臂温言,低语说:“没事的,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 兽族做的东西相对来说更为粗糙,月宜看了一圈摇摇头,没有中意的。阿泰却走到一个换饰品的摊位上,卖家是个挺可爱的小女孩儿,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是和阿泰一样,脑袋上有两个绒绒的耳朵,月宜猜测小女孩儿应该是个小兔子。 “这只簪子怎么换?”阿泰挑来拣去,拿过一只檀木簪子问那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兴致勃勃地竖起一根手指:“一个小贝壳。” 阿泰想都没想就拿出一个小贝壳,月宜忽然按住他的手小声道:“不要这个……” “那你喜欢什么?”阿泰指了指那一些,“你原来的簪子都坏了,这个还算是漂亮,你再多挑几个,我一并……” “我这样散开头发也挺好的。”月宜有些不舍得那些小贝壳换这些东西,她是想给阿泰换一些衣服的。 阿泰似乎看出来她的小心思,咧嘴一笑说:“不要紧,我冬天真得不觉得冷。小媳妇儿放心。”他转身将两个贝壳递给小女孩儿,那只簪子还有一条质朴的手环。月宜静静看着他手心里的首饰,柔婉地道谢,阿泰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不算精致,却也很衬月宜白皙的肌肤。 “姐姐真好看。大哥哥,这是你的媳妇儿吗?”小女孩儿津津有味地从旁观看好奇地问。 月宜面色绯红,阿泰却自豪地点点头说:“当然了,我媳妇儿是最好看的姑娘。” 月宜听着他这般说,顿时脸上热辣辣得,扯了扯他的手臂。 小女孩儿却继续询问:“大哥哥,我看不出来姐姐是什么……” “我媳妇儿是仙女。”阿泰清脆地回答。 小女孩儿被他唬住,上下打量着月宜,须臾,惊喜地说:“真的吗?姐姐你是仙女吗?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天上瞧瞧?” “他逗你呢。”月宜横了阿泰一眼,对小女孩儿抱歉地说,“我不是什么仙女,他瞎说的,别信他。”月宜将手上的手环晃了晃对小女孩儿温柔地说:“谢谢你的饰品,很漂亮,我很喜欢。” 小女孩儿还是觉得月宜气质出众,清雅洁净,一颦一笑都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同性,她的耳朵跟着竖起来,对月宜的称赞很欣喜:“好的,不用客气,姐姐以后还想要首饰可以再来找我,我每个月这几天都会在这里。” 阿泰和月宜与之道别,月宜将剩下的小贝壳换了阿泰需要过冬的衣物,他有时候打猎回来,手臂冻得都和冰块一样,她嗔怪阿泰不懂保护自己,阿泰总是笑嘻嘻地说自己身上热,可是夜里还是会咳嗽几声。 月宜将皮袄披在他身上,他刚想扯下来,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严肃地看着阿泰:“你要是脱下来我就不理你了。” 这招管用,阿泰立马乖乖穿好,只是讨赏地指了指嘴唇说:“小媳妇儿亲一下。” 月宜和他去了偏僻的角落,踮起脚在他唇角啄了一口,眉眼弯弯得。阿泰心念一动,也忍不住亲了几口,两人这般亲昵的身姿落入不远处一个少年眼中。他看得出来,小猞猁怀里娇滴滴的姑娘是个人类。他双手握拳轻咳一声,露出蔚然笑意对阿泰说:“猞猁,真是巧啊,你也来换东西?” 阿泰眼皮一跳,几乎是瞬间下意识地将月宜死死护在身后,他微微低下头,目光阴狠地看着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你怎么在这里?” “这路难道我不能走?”少年摊开手笑吟吟地说,语气温和亲切,可是落在月宜耳中却有点狡猾和说不出的厌恶。 (要过年了,真的好快……) 第三十七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6)(H) 阿泰哼笑了一声,目光冷厉,语调狠毒,猞猁的利齿若隐若现,透着甚少显露的戾气:“你可以走,只怕你夜路走多了,容易被人弄死。而弄死你的人或者就是我。” 少年笑着,抬手指了指阿泰身后的女孩儿,依旧文质彬彬地开口,话里有话:“是嘛?你找了个人类做伴侣,内里功夫也许还真让我更怕了。” 阿泰眉峰微蹙,什么话都没说,拉着月宜的手脚步匆匆地离开。 月宜见他面色不善,是她从未见过的凌厉,周身散发着凶狠的气息。他箍着她的手腕,默默走了好一会儿远离了那个集市,蓦然回眸,对上月宜无措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双手拢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她:“我吓着你了是不是?” 月宜点了点头,是有一点点,也许是这些日子总是亲亲密密得,她好像已经忘记眼前这个面对自己会脸红、会撒娇的男孩儿其实前身是一只野兽,那样硕大、鬼魅的动物,看它一眼都觉得恐怖。 他有尖锐的牙齿,凶恶的眼神,即便是并不怎么大,也能独自咬死一头野鹿,然后生生将那头野鹿拖回山洞。 阿泰见她目光怔忡,原本颊边的嫣红也渐渐散去,露出一张略显惊慌的小脸,连忙心急火燎地说:“我不是总那样的,我对着你都不是。那是坏人,我担心他伤害你。” “他是什么?”月宜抬了抬眼,轻轻地问,只还有点怯生生得。 阿泰抿着唇,片刻耐心地解释,只是到了最后又欲言又止:“他是一条毒蛇。毒蛇喜欢吃人,我害怕他伤着你。之前他还、还祸害了很多兽族……” “蛇?”月宜睁大了眼并未多想,她也挺怕蛇得,忙靠近一步,双手圈着阿泰的腰,启唇说,“那你要保护我。我也怕蛇,小时候还差点被蛇咬了?” 阿泰松了口气,紧紧抱着月宜,安抚她:“嗯,我在这里,不会让人伤害你。”言罢,双手捧起月宜的小脸定定望着:“还怕我不?” “不怕了。”月宜婉声道。 阿泰不解恨地掐了掐她的腮,叹道:“别怕我,我再怎么凶狠也不会对你凶的。” 乖乖老远就迎接两人回来,汪汪汪兴奋地叫个不停。阿泰这几日每天都训练乖乖,和它关系也亲近了些,拿出一截新鲜的羊腿给它:“诺,今天给你吃好吃的。” 乖乖过来嗅了一下阿泰的手,小脑袋扬起兴冲冲地围着阿泰打转。阿泰打发它去远处玩儿,自己和月宜回到洞内,然后手动将买来的木架子堵在洞口,这样就不会有人或者动物窥探到里面的景象了。 月宜每次都放不开,亲热的时候总害怕乖乖或者别人经过,阿泰是野兽,他不在乎,可月宜不一样,小媳妇儿害羞起来就不和自己亲热,阿泰急得团团转。 现在洞口被堵上,洞内瞬间昏暗了一些。月宜想要去点燃篝火,阿泰却抢先一步从身后抱住女孩儿,脑袋埋在她肩窝幽怨地说:“小媳妇儿,我很难过。” 月宜身子一顿,连忙问他:“怎么了?” 阿泰撅了噘嘴,小声抱怨着:“你今天在外面害怕我……你怎么能害怕我呢?我喜欢你啊,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我……” 月宜柔软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婉声说:“是我错了……” 阿泰也不是真的责怪她,只是内心深处生出几分忐忑,自己和她到底不一样,小媳妇儿一害怕,说不准就真的找到一艘大船离开了。他又紧了紧手臂,呼出灼热的气息,在月宜耳畔央求着:“我能不能要点小小的补偿?” 月宜回眸,眼睑轻挑,目光无害,懵懂地问他:“什么补偿?” 阿泰暗自偷笑,觉得月宜可爱,这么快就上钩了,他将她转过身,鼻尖先是在她鼻尖上蹭了蹭,然后低笑说:“什么补偿都行吗?” 月宜望着少年澄净的目光,下意识点点头,没有往歪处想,丝毫没有察觉到阿泰压抑住的兴奋和坏心思。 阿泰乐呵呵地说:“小乖,你亲亲我的大鸡巴好不好?” 月宜小嘴微张,似是难以置信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阿泰扬起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旋而手指捏住她的朱唇轻轻捏了几下低语道:“怎么了?不是答应了吗?” “那里……那里……”月宜羞红着脸,跺了跺脚,仍是一脸不敢相信。 阿泰凑到她耳畔说了几句,月宜的脸更加红了,推了他一把,他纹丝不动,仍是箍着她纤弱的腰肢,凝睇着她娇丽的容颜:“小乖,就亲几下,很快。” 月宜别过眼,不去看他,小嘴微微嘟起来,很是抗拒。 阿泰在她眉眼间轻轻拂过,柔声道:“亲亲大鸡巴,我带小乖去摘柿子。”如此,阿泰一直磨蹭她,非要让她答应。 月宜心软,最后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双手掩住小脸,不好意思去看他。阿泰笑了几声,很快就把裤子脱了,顺便点燃篝火,然后诱哄着月宜:“小乖,门都被我堵上了,你也脱了衣服好吗?” “你不是说……就亲一下吗?干嘛要脱我的衣服。”她坐到地上,双腿蜷起,手臂搁在膝头,双手仍然盖着小脸,闷闷地说。 “想看看你。”阿泰单膝蹲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纤细手链,很简单的样式,就是五股彩绳,上面点缀着几多布做的小花。他不太懂这些,但也明白配月宜还是有些寒酸了,她记得月宜原来手腕上是一枚绿汪汪的镯子,月宜告诉他那是翡翠,是月宜的娘亲留给月宜的,月宜害怕平常做活掉了,就放了起来。“小乖,有机会我给你更好看的首饰。”阿泰低首,在月宜细腻的手腕上亲了几下认真地说。 月宜缓慢地放下双手,望着阿泰,摇摇头,婉声说:“不用,这个就很好看。你送给我的,我都喜欢。” 阿泰眉眼露出笑意,笑容逐渐变得邪恶,扬起脸咬着她的唇含糊地说:“那相公送小乖大鸡巴,小乖也喜欢!” 月宜嗔怨地在他肩头推了一下,可惜力气小,阿泰没什么感觉。他站起身,一手捏着自己那根大棒子抖了几下,然后凑近了一些诱哄道:“小媳妇儿亲亲它。” 他今天回来还没有清洗,身上还有浓重的味道,那是男性与生俱来的雄性气息,还有汗味儿、腥膻气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但是莫名的月宜并不嫌弃,甚至闻着那种味道双腿间立刻有点痒,好像又流水了……她仍然放不开,捂着小嘴儿“装死”。 阿泰只好自己动手,小媳妇儿其实羞涩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颊边染着红霞,让他更想欺负欺负她了。他抬起手来到月宜脑后,按住她的小脑袋,固定在自己胯间,浓密的毛发弄得月宜有些不舒服,可阿泰稍稍用了点力气,她动不了,闷闷地说着:“不要……难闻……你放开我……” “不放,小媳妇儿舔舔我的鸡巴才放手……”阿泰今天异常固执。 他摆动着胯部,让自己的鸡巴在月宜细嫩如鸡蛋清的脸颊上蹭来蹭去,享受这种和肏穴完全不同的舒适感。 “唔……”月宜细碎的呻吟声也仿佛蒙了一层层纱,听不真切,但酥了骨头。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她的小脑袋稍稍分开些,月宜红着眼圈,吸了吸鼻子,青丝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精致明显的锁骨在如瀑黑发遮掩下暧昧而性感。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煮熟的虾子,泛着晚霞的绯红色,那种无措又有些娇羞的姿态令阿泰心神荡漾。他的小乖是最可爱的女孩儿。 月宜之前也看见过他的大棒子,但是每次都是遮遮掩掩,这一次却是近距离观察,粗粗大大得,方才好像还有点软,现在却已经硬邦邦得,也许是因为在自己脸上蹭了几下。前端的龟头连带着部分柱身向上微微弯起,怪吓人的。真可怕,这东西居然能戳到自己的身体里,让自己又难过又舒服。 月宜心里咚咚直跳,傻乎乎的模样,微微张着小嘴儿,眼睛瞪得和一只小兔子似的。阿泰咽了咽,将自己的肉棒拈起来,在她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说:“小乖,舔一舔。” 月宜摇摇头,嘟着小嘴儿抱怨:“有味道……” “下一次一定洗干净。”阿泰实在是等不及了,别说是让她舔,就像现在这样,大鸡巴横在她面前,被她含羞带怯的目光注视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的棒子要爆炸了,“小乖,求你了嘛,你刚才也答应我了啊。” 月宜听着阿泰一遍遍祈求,面色依旧妍若春花,可还是微微张开小嘴儿,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视死如归一般在阿泰那根大棒子上啄了一下。 阿泰舒爽地闷哼了一声又继续央求着:“舔一舔。” 月宜吐出舌尖,颤微微地在他前端那颗已经渗出精液的龟头上舔了几下,有些咸湿的味道在舌尖上绽开。她稍稍皱了下眉头,觉得身体里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嗫咬着,奇怪的感觉蔓延全身。阿泰是只野兽,鼻子比月宜灵,他敏锐地闻到了一种欢好时的味道,自己情动,小媳妇儿也是情难自抑。 他的手不再捏着自己的棒子,而是灵巧地扯落月宜身上的衣衫,她呀了一声,胸前的一方娇乳已经落入阿泰手中。 “不要……”月宜的声音软软地传来,似乎特别娇,听得阿泰骨头都快酥软了。 “让我揉揉,奶子大了好有奶水喝。”阿泰嘴上说着荤话,“继续吃一吃,小乖吃着我的大棒子真舒服。” 月宜微微低了低头,鼓着小嘴儿,偶尔哼唧一声,阿泰实在太坏了,手掌就这样不轻不重地蹭着她的奶尖,来回拨弄。阿泰往前挺了挺腰:“吃好了,相公用大鸡巴戳戳月宜。”月宜娇嗔着横了他一眼,张开嘴努力吞吐着他的龟头。 阿泰居高临下地望着月宜,拨开她散乱的青丝,那张素颜的芙蓉面容清楚地映入眼底,她实在是太好看了,纯净纤弱,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她的眼睛水汪汪得,被自己欺负的时候噙着晶莹的泪花,要哭不哭,最是柔弱妩媚,阿泰都恨不得将她肏死在床上。可是平素相处时,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扬起小脸,笑容明媚胜过满山春光,温暖着阿泰的心。 “小乖……”阿泰低低呢喃,享受着又软又嫩的舌头裹着自己的大鸡巴,原来这里不仅仅可以插到小乖的小嫩屄里,还可以这样在她的小嘴里面插来插去。 月宜的小嘴儿很湿润,也很热,那种滋味儿和肏穴的感觉又不同,尤其是月宜很认真地用舌头在龟头小缝上舔舐着,认真地坐着最淫靡的事儿。 阿泰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重重地粗喘,混合着女孩儿不自觉得舔舐时口水碰撞的声音,手底下将月宜的奶子揉成不同形状,指尖坏心思地按压着她的乳尖,却又不给她痛快。 月宜这是第一次做这件事,心里虽然觉得十分害羞,但是听着阿泰重重的喘息,她知道阿泰很舒服,也想让他舒服。于是她继续努力的吞吐,想要尝试让阿泰舒服的方式,她把小嘴儿塞得满满地,试图将整个棒子都吞咽着。 那些咸腥的精液也被月宜慢慢吸吮掉,她每次一吸,阿泰都眯起眼睛,舒爽地仰起头,急促地喘息,他忽然抬起手扶住月宜的脑袋,克制着挺动腰身,在月宜的小嘴里如同肏穴一样前后耸动,他很想使劲肏干,但是想起来月宜的娇弱,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月宜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让自己勉强跟上他的节奏,舌尖一顿一顿滑过他的龟头,终于,少年劲腰一挺,狠狠抓握着她胸前的小肥兔子,射出浓浓的精液。 月宜怔愣着,嘴里、脸上甚至头发上都是阿泰射出来的精液,淫靡、香艳。 阿泰的胸膛起伏着,射精过后的滋味儿十分爽快,他慵懒而满足地睁开眼,入目看到月宜有些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月宜眼圈一红,羞愤地瞪了他一眼,肩膀委顿,一耸一耸得,委屈地哭了起来。 完了,自己闯祸了。 第三十八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7) 阿泰坐在一旁,手执那根黑檀木簪子把玩,目光却专注地盯着角落里女孩儿的一举一动。自己方才一激动就射了出来,月宜面上几乎全都是自己射出来的精液,甚至嘴里也是。然后月宜就觉得自己被欺负了,不停地哭,他裤子都来不及穿就一直哄她,拿了热水给月宜清洗干净,可是小姑娘还是在哭,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是阿泰最受不了的细密的哭声。 虽然声音细弱,但还是如一根定海神针戳在阿泰心上,他太阳穴突突地跳,跪在她面前不停说着:“月宜、小乖,对不起,别哭了,是我没控制住自己,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吗?”“要不……你骂我、打我、咬我。都成。”他把手臂递到月宜眼前,倒有点期待她能咬一口,这样就可以消气了。 不料月宜将自己头上歪歪斜斜的簪子拿下来扔到他怀中,气愤地说:“坏人,我不稀罕你的簪子了,你去送给别人吧。”在月宜眼中,这不亚于一次亵渎,她到底还是个未经事的小姑娘,他射在自己面上真的难以接受。他怎么能……怎么能……月宜想到这里又开始哭。 阿泰挠挠头,哄了好久也不得法,只好就这样坐在对面,拿着那根簪子不知所措地望着她,隔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问她“好些了吗”“原谅我好不好”。 许久,月宜的哭泣声终于止住了一些。她的大眼睛都肿了,杏核一样。 阿泰见状连忙心急地问:“小媳妇儿,你还生我的气吗?” 月宜嘟着小嘴儿,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姿势一动不动。 阿泰叹了口气,望向洞外,他站起身,向月宜的方向走了几步,轻轻地和她说着话:“我去山上一趟好不好?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月宜听着“家里”两个字,心里生出几分暖意,她点点头,阿泰非常高兴,小媳妇儿回应自己看来气消了一些。 他很想摸摸她的脑袋,但又怕月宜生气,只是舒了口气说:“那我走了,你要是觉得困就睡会儿,我给你把洞口堵严实,也把乖乖叫回来。” 月宜想让他带着乖乖一起去,可又想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就别过小脸儿没搭腔。 阿泰大步离开,乖乖没一会儿就过来找月宜。月宜见它来到阿泰给它买的沙包前转悠来转悠去,戳了戳小狗的爪子嘀咕着:“他就是个色猫!就知道欺负我!哪里能……能把那些东西弄到我脸上啊……太羞人了……你还和它好……小坏蛋……” 阿泰直到傍晚才终于回来,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很快,他怀里揣着什么东西,打开门进入洞内,惊喜地发现月宜已经做好了晚饭,还是自己爱吃的烤肉。他眨眨眼,大着胆子去月宜身旁坐下,又不敢靠得太紧,又紧张又期盼地看着月宜说:“小媳妇儿,你不生气啦?小媳妇儿真好,还给我做饭吃。”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撕一块儿肉吃。 月宜抬手嗔怒着打在他的手腕处,本来只是无心得,埋怨他吃饭狼吞虎咽,力气也不大,可不料阿泰忽然“嘶”的一声立刻缩回了手。 “怎么了?”月宜身子一怔,旋而连忙抢着要看他的手腕。 阿泰倒是听话,将手腕乖乖地给她瞧,却见上头好几道长长的伤痕,虽然没有破皮,但是青青紫紫,怪吓人。 “这是怎么了?”月宜哽咽地问他。 阿泰见她关切的目光,心里头暖融融得,伤口也不觉得痛,轻快地说:“没事儿,小伤。” “到底怎么了?”月宜想碰又不敢碰,想起来之前阿泰弄来的药膏,想要去拿,阿泰攥住她的手说:“真的没事。那些药膏留着给你。我这明天就好了。” 月宜抿着唇,眉间微蹙,要开口,却被阿泰打断,他献宝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看,里头盛放着四枚鹅蛋大小的蛋。月宜不知道那是什么,阿泰笑道:“这是孔雀蛋,我从山上弄来的。很好吃。待会儿我煮给你吃。” “孔雀蛋?” 阿泰点点头:“山上有孔雀,你想看孔雀开屏吗?我带你去看。” “那你的手腕……” 阿泰满不在乎:“被孔雀给啄了。是我大意了,没有躲。猞猁本来是不怕孔雀得,可是我毕竟是去拿孔雀蛋,孔雀护得紧,就被它们给啄了。” 月宜眼前浮现出一层朦胧的水雾,心里酸酸得,却又涨得满满。她知道猞猁是很凶猛得,阿泰也说过,野狼看见猞猁还得绕道走呢,而且猞猁天性狡猾谨慎,很少受伤。阿泰这次“马失前蹄”一定是着急地想讨自己欢心。 “对不起,阿泰,我不该随便和你发脾气的。”月宜难过地开口。 阿泰没有料到小媳妇儿会和自己道歉,连忙把孔雀蛋放到一边,双手扶住月宜的肩膀着急地询问:“怎么又哭了?不是不生我的气了吗?没事没事,真的不是大事。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你和我发脾气是应该得。”他扬起唇角,在她水眸上轻轻亲了一口,玩笑说:“你是人类尊贵的公主,我射在你脸上是有点过分。” 月宜听了,想起那件事面颊飞过云霞,嗔道:“你也知道过分。”旋而,右手拉过他的手腕,关切地仰望着阿泰:“以后还是带上乖乖吧。你受伤,我心疼。” 阿泰心中感动,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说:“我都知道,以后不会再受伤了。” 月宜给他吹了吹,最后还是替他小心翼翼地抹上药膏,又给他盛饭盛汤,甚至还不甚熟练地喂他。阿泰受宠若惊,想说自己来,可又享受着小媳妇儿的伺候,最后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笑着说:“我又没残废,饭能自己吃。谢谢小媳妇儿刚才喂我。” 月宜今天不怎么饿,简单吃完了,然后等着阿泰给她烤孔雀蛋,这是她头一次吃,味道很香,感觉比在宫里吃的普通的鸡蛋味道更为醇香一些。孔雀蛋个头大,她勉强吃了一个就实在吃不下去了。阿泰都想给她留着,月宜不依,一定要让阿泰吃两个。阿泰凑到她耳畔嘿嘿笑了下,暧昧地说:“你让我吃这么多的话,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为什么啊?”月宜睁大了眼睛,充满疑惑和好奇。 阿泰坏笑道:“这玩意吃多了会想欺负媳妇儿。” 月宜再单纯也明白他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了,羞恼地想要在他手腕上掐一下,但是看到那些淤痕又心软了,只是嗔道:“都受伤了还不老实。” 阿泰知道她不和自己闹别扭了,揽着她的肩膀拍拍胸脯说:“相公一只手也能肏得小媳妇儿要死要活得。” 洞口现在堵上了门,乖乖也有了自己的玩具和小窝,阿泰就把乖乖放到洞口旁边石壁凹陷进去的地方去玩耍、睡觉,石壁上方突出来一块儿正好能遮挡风雨,前头还有月宜最近栽种的花草,窝里也是厚实的小褥子,不算委屈它,乖乖还挺开心。 阿泰逗着乖乖玩了一会儿沙包就打发它去睡觉了。见它一小团蜷缩在窝里,阿泰回到洞里将硕大的帆布盖在木门上,旋而对月宜说:“乖乖也要长大了,以后得给它配个小母狗。要不等它开始发情能闹腾死。” 月宜从来没想过这些:“那去哪里弄来小狗?” “不着急,我能找着。”阿泰脱了衣服,拨弄着篝火,加上帆布挡风,洞内倒是十分温暖。他走过来,坐在草席上,将那只黑檀木簪子重新给月宜簪上,他静静望着面若芙蓉的女孩儿由衷地赞美:“小媳妇儿真好看。” “是嘛?”其实从小到大,月宜很少听到有人赞美自己,她是个不受宠的“小透明”,吃穿用度都不太好,穿戴上都是捡了皇姐皇妹不喜欢的布料裁制衣服。所以有时候一同出席阖宫饮宴,那些受宠的皇姐衣衫靓丽,恍若天上仙子,而她则显得寒酸很多。 “当然是了。”阿泰笑吟吟得,然后又郑重其事地和月宜说,“以后我再做了惹你生气的事情,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是我错了……” “没有,你没错,都是因为我。”阿泰凝睇着月宜说,“我和你不一样,很多事情我不懂,我努力去学,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改。你今天不和我说话,我好像要死了一下,真的很怕。”如果说以前,他可以自豪地称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猞猁,可现在,他也有了软肋,他也有了害怕的事情,他害怕他的月宜不理他,更怕有一天月宜忽然和自己说,自己要离开这座小岛。 月宜扑到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劲腰,婉声说:“再也不会了。” 阿泰笑了,眉眼间含着宝石般流光溢彩的喜悦,手掌轻轻拍着月宜的背,片刻,声音柔和地开口:“我娘曾经说我桀骜不驯,独来独往,以后可能遇不到喜欢的姑娘,那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却有点担心,担心你嫌弃。” “怎么会……你很好……”月宜收紧了手臂,想让自己的温度传递到他身上。 阿泰心领神会,将她稍稍分开些,目光炯炯:“我们睡觉吧,我的大棒子硬了一天,你帮帮它好不好?” 旖旎温馨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阿泰这句话给毁了。月宜羞恼地又要去掐他的耳朵:“色猫,死性不改!” 阿泰顶着她的额头暧昧说:“没办法,野兽就是喜欢交欢。” 月宜听他说得这么直白,面色涨红,看在阿泰眼里那样妩媚鲜妍,他的手滑落到月宜胸前,隔着衣衫轻拢慢捻她娇滴滴的奶子,月宜的奶尖最为敏感,阿泰自然不肯轻易放过,食指中指轻轻夹住,拨弄来拨弄去,很快就听到了月宜娇软的呻吟声。 小媳妇儿声音清甜婉转,和自己说话慢声细语得,哪怕是生气声音也还是甜甜得,让阿泰每次都想把她压在榻上狠狠地肏。他很快就将月宜剥了干净,扛起她的双腿搭在肩上,目光落在月宜娇嫩的小屄上。 “别看好不好?”月宜觉得害羞,咬着素白的手指怯怯地说。 “小媳妇儿看过了我的大鸡巴,我也想看看小媳妇儿下面什么样。”他说完,俯下身用嘴唇若即若离地亲吻着月宜大腿侧细嫩的软肉,然后慢慢来到她的小嫩屄上,也许是刚才揉捏奶子的时候,她下头分泌出透明的花露,泥泞湿润。阿泰看得眼热,唇齿渐渐移动到月宜饱满的小嫩屄上,月宜吓得一个哆嗦,很是慌乱地说着:“不要、不要……阿泰你别这样……” 阿泰抬眸,眉眼温存,虽然欲望那样明显,可是眼底璀璨欣然的光却让月宜沉迷:“小乖,我喜欢你,想让你舒服。” “会脏……” “不脏,小媳妇儿哪里都干净漂亮。”他的手指戳了戳月宜鼓囊的小嫩屄,轻快地说,“这里像是小馒头。” “你、你才像!”月宜嗔道。 “我的不像,我的像大香肠。”阿泰嘿嘿一笑,重新低下头,先是很轻很轻地亲了几下,呼吸间炙热的气息如同闷热的午后那样灼烫,熨贴在女孩儿无比娇嫩的小花穴上头,阿泰清晰地看到月宜紧张的花穴缩了几下,像一只小嘴儿嘬着,一张一阖,诱人至极。 “小嫩屄想吃大棒子了。”阿泰玩笑说,月宜总觉得这样双腿大开不雅观,水蒙蒙的眸子透着娇羞,眼风扫过阿泰,哀求着他放过自己。可是阿泰一直按住她,说完了那句话就附身含住她的花穴,大口吃了起来。 洞里偶尔听见篝火中木头“滋滋”的被火燃烧的声响,除此之外,就是女孩儿娇如春药的呻吟,还有少年“咕叽咕叽”大口吮吸月宜花穴蜜液的暧昧水声。他的舌头扫过蜜穴的每一寸,舌尖引逗着那红红的小花心,她哼哼唧唧得,双腿不自觉地夹住他的脑袋。阿泰吃得津津有味儿,丝毫不嫌弃,甚至觉得这软软的肉可怜兮兮,就需要这样爱怜地疼爱。 +影视在线:po1⒏mоbi 第三十九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8) 阿泰不仅大口吸吮,还会用牙齿小心翼翼地嗫咬着细嫩的花唇,惹得那里充血肿胀,像是两片绯红的鲍鱼肉。阿泰吸吮够了,砸吧着嘴,下巴上沾染了月宜下身涌出的蜜液,蹭得月宜双腿根处一片湿润。 剧烈的快感席卷了月宜全身,她紧张而又无助,只能双手抚摸着阿泰的黑发,迷茫地望着山洞顶端:“不、阿泰……唔……我害怕……” 阿泰不肯松手,双唇重重地吸吮了一下,舌尖模仿着鸡巴肏进小穴的姿势,来回抽动,终于,女孩儿带着哭腔的呻吟声高声响起,花穴涌出丰盈的汁水,双腿都跟着打颤儿。 阿泰仰起头,望着面色潮红还在微微喘息没有回过神的小姑娘,他胡乱抹了抹下巴上的淫水,语调满是欲望的浸润:“喜欢吗?舒服吗?” “阿泰……”她红着眼圈望着阿泰,双手张开想要阿泰抱着自己。 小媳妇儿如此依赖可人的模样让阿泰心里畅快,连忙把她抱在怀中,坚挺的鸡巴抵在月宜湿漉漉的花穴口,龟头一下一下碰撞月宜的那颗花珠。 高潮过后的小穴松软而无力,可又空虚地想要什么来填补,阿泰席地而坐,再次让月宜坐在自己怀中,双腿分开,一小团儿娇滴滴的姑娘,乳尖也蹭着阿泰硬邦邦的胸前。阿泰拨开她的长发,露出脆弱的小耳朵,捏了捏,和她说话:“刚才舒服吗?” “嗯……”女孩儿声如蚊蚋,埋在阿泰肩窝处,软软地回应。 阿泰满意地收了收手臂,让两人贴得更紧:“再让我肏一会儿,小乖,好吗?” “刚才不是都弄了一次吗?白天、白天你还那样过呢……”月宜羞答答地说。 “每天看见你就硬了,一次哪能够?”阿泰抚摸着她的小脸笑道。 月宜其实也想要,但是生性羞涩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迎合,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不言不语得。阿泰端详着她眉眼之间的柔顺和妩媚就知道小媳妇儿也是想这样的,于是掐着她的腰,腰身狠狠一顶。月宜猝不及防地被他这样猛地插了进去,哪怕里面已经汁水泛滥还是有些吃不消,不禁下意识地在他硬硬的肌肉上咬了一口。 阿泰丝毫不觉得痛,而是用自己的鸡巴往里面挤了挤,眨眨眼对她说:“我就说小骚穴没吃够嘛,刚才流出那么多水,现在进去了还是在咬我的鸡巴。” “你别说嘛……”月宜也能感觉到下面的花穴在绞着阿泰的肉棒。 阿泰捧起她的小脸啄吻几下,一手来到她胸前揉捏一把诱哄着:“说你喜欢我。” “喜欢你。” “我是谁?” “是阿泰,是我的相公。”月宜小脸红扑扑得,目光却澄澈专注,说出来的话像是沁着蜂蜜的温泉水,又暖又甜。她说完,也学着阿泰的样子,纤纤玉指在阿泰胸口戳了戳嗔道:“那,我是你的谁啊?” “当然是我的小媳妇儿啊。我也喜欢小乖。”阿泰眉开眼笑地回答,“相公好好肏小媳妇儿,保证小媳妇儿腾云驾雾!”他前段时间和月宜新学了个词儿,此刻突发奇想就开始瞎用,气得月宜去揉他的耳朵:“瞎说什么呢,这词儿可不是这样用的。” 阿泰满不在乎,下身已经开始耸动,他喜欢这个姿势,布巾插得深,还能清清楚楚看见月宜意乱情迷的表情,蜜桃般的娇乳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悠,他的手掌完满的握住,揉捏把玩,他的手掌粗糙,掌心深深的纹路磨蹭着细嫩的小奶尖,每次轻轻一捏,都能注意到月宜身子一颤。他凝视着月宜痴迷而涣散的目光说:“肏得深吗?有没有肏到你的子宫?” “嗯啊……额嗯……不、不要……” “不要那么浅,啊,我知道了,小乖是想让我肏得再深一些。”阿泰说完,忽然拔出自己的鸡巴,迅速将月宜转了个圈,她背对着自己,然后扶着鸡巴一贯而入,大开大合地肏干。“唔……疼……”月宜娇滴滴地呻吟着,阿泰听得心神荡漾,觉得还是不够,将她的双腿蜷起来踩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插在最深处,洞内立刻回荡着急速的“啪啪”声,令月宜面红耳赤。 月宜的花穴本来就娇嫩紧致,他的鸡巴又比人类的还要粗大几分,这样凶狠快速地抽插,几乎让月宜死过去一样,偏偏阿泰又让自己背对着他,愈发无助,眼底积蓄着晶莹的泪珠,随着阿泰的动作一颤一颤,哽咽地说:“呜呜……好、好深……阿泰……不要欺负我、欺负我了好不好?” “肏穴怎么是欺负呢?小骚屄这么多水就是等着被男人肏,多肏几次,才能生娃娃。”阿泰嘴里不断说着荤话,“以后我每天都肏小骚货好几次,你的嘴、你的小花穴我都要肏。小乖是我的小骚货,每天分开腿等着我回来给你喂精。” “不行……你、你混蛋……”月宜哭唧唧地反驳。 “小乖是我的,怎么不行?”阿泰额头青筋凸显,月宜的花穴实在是太紧了,这样狠狠地肏还是那样紧,绞得他都有点痛。他咬着牙把她推倒在草席上,然后欺身上来,捞起她的纤弱腰肢,迫她抬起小屁股,这样从后面用动物交欢最原始的方式肏干月宜。 月宜吓了一跳,这种姿势十分羞人,她一手揪住草席,慌乱地说:“别、别这样……” 可是阿泰不肯,压在她背上,亲吻着那一身如霜赛雪的肌肤,呢喃着:“为什么不能?你知道吗?动物都是这样肏媳妇儿的……我的小公主那么尊贵,可是想不到她会有一天被一只野兽干是不是?小乖,你说是野兽肏得你舒服还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将军?” “没有、没有……”月宜摇着头无措地开口。 她的呜咽声像一只小奶猫,可怜却又缠绵悱恻,哪里是让男人停下来呵护,分明就是还想继续被狠狠地干。 阿泰也不肯放过她,粗长的鸡巴一遍遍凌辱着稚嫩的小穴,迭加的快感让月宜如同坠入无边的肉欲深渊,无法摆脱。“嗯啊……啊……啊啊……不、不行……”月宜无助地呻吟着,小脸潮红,却还那样妩媚清艳。 阿泰揉捏着她的小屁股安抚道:“小乖,别夹,太紧了……” “涨……你、你的太深了……”月宜哭嚷着。 “什么太深了?” 月宜张张嘴,目光茫然,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阿泰咧嘴笑了几下,贴在她耳畔,呼了口气,声音低沉性感,像是魔鬼的言语,诱惑着纯净无暇的小月宜:“小乖,你要说大鸡巴。” 她忙摇头,教养使然,粗鄙的话说不出口。 阿泰亲吻着小姑娘,她的肌肤吹弹即破,一点点红都好像是涂抹的胭脂色,仔细看,还能看到细微的绒毛。阿泰一边亲吻,一边将自己的鸡巴缓缓地拔了出来,只剩下前端的龟头在花穴外头磨磨蹭蹭,有时候进去逗弄几下,有时候用上头的小缝戳弄月宜的花心。 月宜正在那种激烈的快感中,忽然被阿泰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心里十分空虚,扭动着小屁股呜呜咽咽地说:“不、不要……好难受……阿泰,你不要这样嘛……” 阿泰坏笑道:“不要什么?小乖先告诉我到底想要什么?”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阿泰无助地说:“你欺负我……” “就是欺负你,乖,和我说想要大鸡巴。”阿泰咬着她的耳朵轻柔地说。 月宜对上他戏谑却又满是柔情蜜意的目光,讷讷地张开嘴却依然无法说出那叁个字,阿泰在她唇角不轻不重地啄了一口,然后忽然把鸡巴狠狠地插进去,使劲捣了几下,又连汤带汁地撤出来:“小乖,你看你下面多馋,就是想要大鸡巴,你和我说,我就给你。” “阿泰……”女孩儿扁了扁嘴,眼泪滑过面庞,晶莹剔透,阿泰舔了舔,丝丝咸意,“我,我想要……想要大鸡巴……”她说完羞红了脸,双手捂住小脸,几乎红成了虾子。 阿泰移开她的小手称赞说:“小乖说得很好,我喜欢。再说你想要大鸡巴狠狠地肏你。”阿泰继续诱惑她。 月宜吸了吸鼻子,花穴收缩着,感觉到阿泰的龟头在自己花穴外头浅浅地戳着一下一下,她心里痒痒得,花穴也痒痒得,只能崩溃一般泣涕涟涟,哀求着阿泰说:“相公,求求你……我想要大鸡巴狠狠地肏我……你不要欺负我了……我真的好难受……” 她这次哭的很可怜,阿泰不敢再逗弄她,给她擦擦眼泪,凝睇着那双春意旖旎的眸子,心满意足地说:“嗯,不欺负小媳妇儿了,这就给小媳妇儿大鸡巴。” 阿泰这一次插进去几乎是疯狂地抽插,一手死死捏揉她的奶子。月宜无力地趴在草席上,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极度刺激的肏干,那种濒死的快感铺天盖地砸来,青筋纠结的棒身不断摩擦着月宜娇嫩的小嫩屄,小穴都酥麻了。月宜所能做的就是哭出声,抽抽搭搭地流泪,呻吟声断断续续,下身的小嫩屄流淌出大量春水,阿泰也抵在最深处射了出来,两人身下草席上面铺的布料都已经湿透了。阿泰覆在她背上,叹道:“你怎么这么敏感,小乖下面的小骚屄都发洪水了。” 月宜被他抱在怀里细细呵护着,她也不说话,依旧红着眼圈,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欲望消退,望着这样的月宜只剩下满心的感动与欢喜。他用热水烫过的帕子给月宜清洗身子,小花穴真得被肏肿了,花唇肿胀了,还能看到流出来一点血丝,想来是内壁又被自己给肏破了。他爱怜地俯下身在含着精液味儿的小花穴上亲了一下。阿泰最后给她擦过汗湿的小脸。她很乖巧,当然也是被他累得,话都不想说。 阿泰眷恋不已,在她颊边亲了又亲,柔声道:“舒不舒服?” “不舒服,都要累死了。”月宜细弱地说着。 阿泰挑起眉梢,故意说道:“不舒服吗?那是谁刚才叫的那么大声?外面的乖乖肯定听见了。明儿说不准乖乖就围着咱俩转悠,心想女主人昨晚干嘛喊得那么大声……” 月宜越听越羞,抬起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阿泰笑呵呵得,丝毫不觉得痛。 月宜怔怔望了会儿阿泰,然后就柔顺地依偎在他赤裸的怀中。阿泰将她紧紧抱住,贴了贴她的脸颊:“疼吗?” “一点点。”月宜软软地说。 “喜欢你。”他满心的愉悦最后也幻化成唇齿之间的叁个字。 月宜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小少年的心最为纯净单纯,除了在那件羞羞的事情上阿泰总是那么多的坏心思。他喜欢自己,就会把那颗心完整地毫无保留得送到自己手中。这样的情意,她怎么能没有回应呢? 她抬起手勾着他的颈子,聆听少年的心跳声,婉转轻吟:“绸缪束薪,叁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阿泰一字一句听着,却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诗词,迷迷糊糊地想了想,然后低头询问月宜:“小乖,你说的好听,但那是什么意思啊?” 月宜婉声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说星辰在天,夜色极美,这样美丽的夜晚我遇到了我的良人。”她顿了顿,仰起头碰了碰他依旧炙热的唇,小少年立刻伸出舌头在她口中一番嬉戏,月宜稍稍和他分开些,声音柔软温存:“我的良人便是你,我也喜欢你。” 阿泰眉开眼笑地说:“小乖小乖,你教我念,我也想学。小乖好厉害,知道这么多东西。” 月宜看着他生动的两只耳朵,直起腰身,一手一个,用手指揉捏着,小少年任凭她揉,然后笑嘻嘻地舔着脸和月宜说:“小乖,告诉你个秘密,你每次揉我的耳朵,我都很兴奋,又想肏你了!” 第四十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19) 阿泰是月宜口中的“色猫”,他似乎也为了展现自己“好色”的一面,第二天早晨压着月宜又来了一遍,昨晚上小姑娘教给他的诗词念得乱七八糟,可即便如此,也还让月宜心软,如吃了蜜糖一样舔。 “要、要起来的……不是说要去摘柿子吗?”月宜的手臂缠在他肩头,胸前被他顶的晃来晃去,像是盛在碗中奶白色的杏仁露。阿泰叼着小奶尖一边舔舐一边含糊地说:“柿子不会跑,我们下午去也一样。让我再肏会儿。” 他额上亮亮得,都是损耗体力淌下的汗水,洞内的篝火已经熄灭,透过帆布缝隙钻入的凉意渐渐袭来,可是月宜感知不到,她仿佛永远置身于那个热烫的火炉中。她咬着他肩上鼓鼓的肌肉,哼哼唧唧,是阿泰最爱听的天籁:“我的小乖、我的小媳妇儿……”他来到她耳畔,吸吮着她的耳垂,那里最是敏感,鼻端是阿泰身上浓重的雄性气息,月宜不由得呜咽着,像是小猫儿一般,下身也跟着绞得紧紧得。 阿泰摸着她的小肥兔子,又去嗫咬月宜脖颈的肌肤,饱满的奶子在掌心捏扁揉玩,牙齿摩擦着她如玉的肌肤,还有下身的棒子一遍又一遍肏着她紧致的花穴:“小骚货!”他发了狠,在她耳边说着荤话:“公主都这么骚吗?嗯?小媳妇儿就是一个小骚货,小媳妇儿喜欢被野兽干对不对?野兽要把小公主锁起来,每天只有挨肏的份儿……” “不、不要说……”月宜哭唧唧地嗔道。 阿泰捋开她的碎发:“为什么不说?就要说,小乖被一只野兽狠狠肏,肏大肚子最好了,然后小媳妇儿就在洞内生小野兽,我之后再继续肏……” 也许是情欲中十分敏感,阿泰描述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发生,月宜忍不住也开始幻想,最后羞红着脸去堵他的嘴。阿泰嘿嘿坏笑,捏着她的小手不让她乱动:“小骚货,你也在想着被我锁住的样子是不是?” 他的鸡巴忽然顶到深处,那种激烈的高潮再次淹没月宜所有的神智,恍惚中她听到阿泰带着一丝祈求说:“小媳妇儿,和我生个小猞猁吧。求你了。” 柿子树长在海岛中心,大片大片的柿子,就和月宜那天见到的山楂一样,风一吹,沉甸甸得柿子“啪嗒”掉落在地,摔出秋日残存在冬季的最后一片橘红。柿子树很高,阿泰爬到一半月宜的心就揪了起来:“不要摔着啊,要不我们晃一晃柿子树好不好?” “掉下来就摔碎了。”阿泰继续往上爬。 月宜抿了抿唇,仰着脑袋,还是满面忧色。 阿泰摘下来柿子往后一抛,稳稳地落在背后的垫了一层层棉布的背篓中,然后又去摘别的,整棵树品相好的柿子都摘完了,小少年这才嗖嗖的从树上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拨开一颗柿子给月宜闻了闻:“甜不甜?” “甜。” 阿泰眉眼弯起,在她颊边亲了亲:“和你一样甜。不过这柿子要放一放再吃。” 月宜点点头,想要去接过他的背篓,阿泰顺势握住她的手笑吟吟地说:“又不沉,我背着就行了。你陪我说话。我喜欢听的声音。”他绞尽脑汁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像是小鸟,叽叽喳喳,但是比小鸟的叫声又好听。又像流水声、玉器碰撞声……” 月宜安安静静地聆听着,京都那些世家公子哥儿们能年初好些诗词,有时候逗得女眷们笑得花枝乱颤,直夸他们堪比曹子健。可是她觉得,那些美丽的词藻在阿泰最质朴的言辞面前也不过尔尔。“你喜欢听就好啊,千万别嫌我话多。”她莞尔一笑。 “哪里会。你只要开开心心得,剩下的事我来做,我会好好照顾你。”阿泰拍了拍胸脯。 月宜想了一下,然后抬眸看着阿泰婉声说:“以前都是我照顾你,现在是阿泰来照顾我了。” 阿泰忙问:“我什么时候需要被你照顾了啊?” “就是我照顾你嘛,我给你做饭吃,你是小猞猁的时候还要陪你玩,不陪你你就气鼓鼓得,上次还跑出去淋雨受伤。不都是我照顾你吗?怎么,你不承认了啊?” 阿泰面上挂不住,摸了摸头,梗着脖子嘴硬说:“那是、那是偶尔。我现在是你的相公,就是我照顾你。也必须是我照顾你,不能是别人!” “好吧,勉强接受。”月宜撇撇嘴,绷着笑意说。 阿泰不满意,停下脚步,双手捏着她的脸蛋蹂躏了一下然后说:“小坏蛋。” “小坏蛋说谁呢。”月宜瞪起眼睛,俏皮地看着他笑。 “小坏蛋说你呢。”阿泰想都没想就被月宜带沟里了。 月宜忍俊不禁,算是报了早晨他压着自己没完没了欺负的仇。 阿泰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小媳妇儿脑子比他好使,会念诗、会照顾人,现在还会伶牙俐齿地还嘴,他无奈,能做的就是去咬她的唇然后暧昧地问:“我今天射了好多进去,你说会不会有小娃娃了?”他偷偷去打听了一下生孩子的事情,才知道自己的肉棒能射出“种子”,种到小媳妇儿的肚子里就可以有小娃娃了。 月宜本来满是笑容的面上顿时浮上一层云霞,抬起手在他肩头使劲推搡了几下:“就你瞎说。我哪里知道这些。” “好吧。”阿泰的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覆盖,遗憾地盯着那处,“听说要怀孕好久才能显出肚子,那我们慢慢等吧。如果没有,我们就每天都……” 月宜赶紧捂住他的嘴,看看周围,好在没有人,羞愤地说:“你不要青天白日说这些嘛。丢死人了。” “我们和人类还是不一样的。兽族这种话随便说。”阿泰嘿嘿笑着,移开她的手,掂了掂背后的背篓,高兴地和小媳妇儿说,“走啦,我们回家。带着小媳妇儿回去吃柿子。” 柿子树不远处走出来一个清秀却显得有些妖艳的少年,安静地盯着前方两人相偕甜蜜的背影,目光在女孩儿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喃喃说:“原来他们住在这附近……” 回到洞里,乖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冲着月宜和阿泰使劲叫唤,月宜以为乖乖饿了,弯下腰让它跳到怀中,可是乖乖还是一个劲儿地汪汪叫。阿泰毕竟是野兽,忽然就警觉起来,二话不说,抄起角落里放的一根木棍在山洞外方圆几里范围内查看了一番,果然看到一行脚印。 他心中直悔恨自己最近大意,他生性狡猾谨慎,也许是最近幻化成人,又和月宜太过幸福,没有想到什么危险,所以也疏忽了。 阿泰回来的时候,汪汪已经不叫了,月宜抱着它迎上前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附近有人来过。应该是刚才摘完柿子有人跟踪咱们。”阿泰微微蹙眉,沉吟说,“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注意到。”言罢,拍了拍乖乖的脑袋赞誉说:“还是乖乖长大了,比从前像个样子,也知道看家护院。” 乖乖有几分小骄傲,从月宜怀里挣了挣跑下来,绕着阿泰转圈圈。阿泰奖赏他一些烤肉还有根骨头,沙包扔远,乖乖立刻跑出去玩了。 月宜揪着他的衣袖,怯生生地望着他,仍是忐忑:“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阿泰摇摇头,双唇原本抿紧,现在却松懈下来,他将棍子放回原处安慰她说:“别害怕,我在这儿呢,什么人都不会伤害到我的小媳妇儿。也许是有人好奇你人类的身份,就算有危险,我也能解决。最近不要一个人离开山洞,我会一直陪着你。”他放眼四周,旋而沉吟说:“我要布置一些陷阱了。” 说干就干,阿泰让月宜歇着,自己就在外头挖坑盖草,里面还弄上很多削尖的木棍以及其他精密的武器。月宜在篝火前烧饭,锅子里咕嘟咕嘟得,她放心不下阿泰便去看他,阿泰因为热,上身衣服也脱了,光裸着上半身忙上忙下,身上沁着光泽明亮的汗水,月宜担心阿泰伤风,拿了热水绞好帕子放在一旁,柔声道:“吃了饭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 阿泰知道小媳妇儿关心自己,就着她的帕子擦擦背上的汗水笑道:“一会儿就好了,饭前一定能弄完。” “嗯。”月宜想要他抱抱自己,阿泰说:“我身上脏兮兮得……” “可我想嘛……” 阿泰最经不住小媳妇儿撒娇,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很快就好……” “就是会想你,想你陪着我……” 阿泰“嗯”了一声,笑道:“成,那我陪你做饭。” 月宜扬起脸儿,笑容璀璨,抬手揉了揉他的猫耳朵说:“我是不是越来越稚气了?你会讨厌我总是缠着你吗?” “不会啊,我喜欢你缠着我。”阿泰莞尔说。 阿泰足足忙了一天,很快,山洞外面就到处都是阿泰精心布置的陷阱了,阿泰领着月宜仔仔细细给她比划着,告诉月宜走哪条路安全,此时的阿泰俨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俊朗成熟男子。月宜小心翼翼试了好几次总算记住了路线。月宜眼眸亮晶晶地打量着那些陷阱,十分崇拜地回眸望着阿泰:“相公真厉害。” 阿泰丝毫不谦虚:“那是,我就是很厉害。” 兴许是累了,阿泰和月宜很早就准备休息,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月宜听着雨声,一手勾着阿泰的手指开口:“下雨了,小时候我最讨厌下雨。现在却觉得下雨其实挺好的,空气好闻,风景也会旖旎缱绻。”她声音轻轻柔柔得,好像是岛上夏日里栖息在花蕊中蹁跹蝴蝶,下一秒似乎就要飞走。 阿泰侧过身,将她带入怀中,身上的热度一点点传递到她身上:“小时候为什么不喜欢下雨?” “下雨天也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我衣服不多,下雨总是会弄脏衣服,回来就会被嬷嬷数落,所以不喜欢。” 阿泰心底叹息,小媳妇儿娇气可人,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小仙女,可还是会有人不喜欢她甚至欺负她。他真想早点遇见她就好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乖。“那些人都很坏,不理她们。”阿泰探过身在她颊边亲了几口柔声道,“小乖,不回去了好吗?” “嗯,不回去。”月宜婉声说。 阿泰低笑,拍着她的背:“睡吧。” 清晨,月宜一觉睡得香甜,只是耳畔总是传来呜呜的声音,她闭着眼胡乱摸了摸,想要和阿泰撒娇,可不成想只摸到了毛茸茸的一团。月宜以为是乖乖跑过来蹭着自己玩,嘀咕着:“不要闹,乖乖,让我再眯一会儿……阿泰,你把它抱走好不好?” 可是那一团毛绒绒地继续咬着月宜的衣袖,喉头“呜呜”,月宜无奈只好睁开眼,却看到原本昨晚还好端端的阿泰现在已经变成了从前那只猞猁。他的眼神又可怜又幽怨。月宜先是怔了怔,然后猛地坐起身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阿泰气馁地趴在她身旁,都想哭了,怎么搞得,自己又变成猞猁了。虽说猞猁没什么不好,但……但不能和媳妇儿那样“亲亲摸摸”了。 月宜双手将它抱起来,一边捋着他的毛发一边着急地询问:“阿泰,是你吗?怎么又变回猞猁了?是不是出事了?” 阿泰晃了晃脑袋,意思是自己没有任何身体上的问题。想来是初初化形,还不太稳定。他蜷缩在月宜怀里呜呜咽咽得低声吼叫。月宜知道他不是受伤,这才稍稍舒了口气:“那……还能变成人类的样子吗?” 阿泰又点点头。 月宜放下心,手指戳了戳他的腹部玩笑说:“昨天还说要照顾我,现在又轮到我照顾你了。谁让你又变成小猞猁了呢?” 阿泰哭唧唧,无语问苍天。 月宜穿戴好,费力将他抱到洞外放在乖乖面前打趣道:“乖乖,你的小伙伴来陪你玩了。你们好好玩,我去河边打些清水回来。” 阿泰看着好奇打量自己的乖乖,眼神也有点困惑。 阿泰表示伤心…… 第四十一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20) 月宜走了几步发现阿泰也跟着自己,并没有打算和乖乖玩耍。她弯下腰看着阿泰恬静地开口:“你跟着我去?在家等我就好啊。” 阿泰摇头。 “不放心我?没事的……” 可是阿泰还是亦步亦趋说什么也不肯折返回去。月宜只好摸摸他的头,和他一同去打水。阿泰之前给她准备了一个小桶,不算大,提着也不算费劲,阿泰调皮,跳到桶里,让月宜抱着那只大桶。 到了河边,阿泰从桶里溜出来,趴在河边抿了口水喝,望着河面的倒影,觉得很伤心。 月宜也能感觉到阿泰的失落,本还想和他开玩笑,但忍下去转而安慰说:“会变回来的,只要不是生病就好。” 阿泰也没办法,心底烦闷,一下子跳到河里在浅水区开始打滚。月宜被他溅了一身得水,嗔道:“你变回大猫也还是欺负我。” 阿泰前爪竖起,来回几次,月宜明白他的意思,想让自己给他洗澡:“河水太凉,我们回去用热水吧。” 阿泰想了想,觉得在野外也挺好的,不想回去,一回去看到乖乖就觉得别扭。于是在河水里继续打滚。月宜无法,只好将鞋袜脱下,然后挽起袖子来到他身边。第一次看到这只大猫,月宜觉得很恐怖,现在再看着阿泰,却只觉得可爱与欣喜。 阿泰感觉到月宜轻轻捧起河水浇到自己身上,然后轻柔地为自己揉动毛发,舒服地喉头发出声音,半眯着眼睛享受。月宜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你都没给我洗过澡,还说照顾我呢,都是瞎话。” 阿泰心里想:我倒是想给你洗澡,你每次都害羞。 月宜做事仔细,给他慢慢清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清洗完了,阿泰咬着她的袖子和她撒娇。月宜没有带帕子,不能给他擦干净水,只好柔声道:“我们快回去吧,这样一直湿漉漉得吹风很容易伤风。” 阿泰觉得身子骨健壮,根本不在意,还想和月宜在外头玩一会儿呢。月宜只好将水桶先搁在树下,和阿泰一路往山坡上去,又到了他们从前来过的山楂树下。风轻云淡,又是冬日,这里依然难觅人际,月宜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那种凉爽却又甜美的气息一路蔓延到心窝,这个岛上的生活轻松自在,是她小时候向往过的。 阿泰咬着她的裤管,示意她坐下陪自己玩,月宜选了个干净的地方,旁边是几棵常绿的柏树,将这里围拢出一方隐秘的小天地。阿泰伏在她膝头,身上还有些湿润,月宜害怕他冻着,弯下腰将他裹住,胸前的绵软正好压在阿泰身上。 阿泰瞬间就起了反应,稍稍转过头,伸出舌头,舌尖灵巧地在月宜胸前舔了一下,两颗奶尖顿时就硬硬得。月宜一手捂着胸,恨恨地说:“色猫,变成了大猫了,还是不老实。” 阿泰脸皮越来越厚,仰起头一只爪子稍稍使劲移开月宜的手,然后就贪婪地舔舐月宜的胸前,薄薄的布料很快就湿乎乎得,两颗小奶尖若隐若现,俏生生得,引人采撷。月宜赶紧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耍流氓:“不许胡闹,再胡闹我不给你烤肉吃了。” 她鼓着嘴,嫩若春光,像是枝头上最美的一朵嫩红色的小花,开得清丽多姿。他好想和她亲热,于是舌头又去舔她的手指。月宜羞红着脸说:“阿泰,不要闹嘛……” 阿泰趴下身子,也很委屈地看着月宜,他想变成人抱着她亲亲摸摸,可是没办法嘛。他也暗自生气。月宜察觉出他的不开心,揉了揉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就这样坐着不是很好嘛?干嘛非要、非要做那种事嘛……” 阿泰呜呜几声,也只好不再动弹,老老实实地待在她膝头。心想哪天自己再变成人形,一定要连本带利好好欺负月宜。月宜也眯起眼睛,手指缓缓缠绕着他的皮毛,哼着小时候和母妃学的歌曲,思绪渐渐飞得远了,似乎回到宫里的日子,四四方方的天,也只能看到那一方天空,偶尔看到飞鸟经过,心里也会羡慕做一只小鸟多好,刻意自由自在地翱翔,去很多地方。 她好像很小的样子,仰望着天空,眼底蓦然有点小小的忧伤,忽然手腕被人攥住,温热却有力的手掌,她回眸,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冲着她灿烂地微笑:“小乖,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好不好?” 她凝睇着小男孩儿稚气的面庞,下一秒,也紧接着露出柔婉的笑意,她听到小时候的自己脆生生地开口:“阿泰!” 她蓦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膝头的阿泰忽然不见了,她耸然一惊,大声呼唤着阿泰的名字。却不料,脚步声匆匆,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容绕过柏树,对上月宜惊惶无措的面容,轻快地说:“小乖,我又化形了。” 月宜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原处,一手捂着稍稍歇缓的心跳嗔道:“你去哪儿了啊……” 阿泰双手从背后伸出来,掌心是一枚黄橙橙的雪梨:“我看你刚才睡着了,正好瞅见有颗梨树,就去摘来了。软软得,应该能吃。” 她接过,笑着说:“谢谢阿泰。” 阿泰走近几步,拉着她并排坐下,月宜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一点衣服都没有,刚才去摘梨子也是赤身裸体,顿时月宜羞红着脸,把玩着掌心的梨子说:“我们快回去吧,你没穿衣服,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着急什么,我们再玩会儿。月宜,你选的地方不错,咱俩躲在这儿也没人注意到咱们。”阿泰故意把那个“玩”字咬的很重,环视一圈,果然是个适合亲亲摸摸的好地方。 “有什么可玩的啊?”月宜睁大眼睛还迷迷糊糊得。 “玩对方好不好?我玩小乖,小乖玩我!”阿泰兴奋地开口。 月宜觉得自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抬手就想去拧他的耳朵,可是有想起他那句流氓的话,手指一顿来到他脸颊旁轻轻拧了一把。 阿泰的皮肤立刻出现一道印子,莫名有点滑稽,配着两只招摇的耳朵,可可爱爱。他舔着脸去亲吻月宜,月宜微微垂下头,露出一截优美的颈子,像是白天鹅一般,颊边也是浅浅的樱红,让阿泰瞧着又软又甜,还蠢蠢欲动。 他先是啄吻着月宜的面颊,然后是眼眸,然后是唇瓣,最后在月宜劲边重重一吸,留下一枚鲜红的印子。他就喜欢在月宜身上留下很多吻痕,越多越能证明这是自己的小媳妇儿。阿泰的手也不安分,很快就握着一方软嫩的娇乳揉捏着。 月宜闭着眼,只能努力试图推开阿泰胸前作祟的手掌嗔道:“不要这样……会被人看到……”可是话一出口,声音软绵绵得,好像是浸润了糖汁。 “小乖我盯着呢,谁敢来打扰我们?”阿泰凶巴巴地望着外头,蛮横地说。 月宜睁开眼扑哧一声笑出来,阿泰刚才的样子奶凶奶凶得:“有人打扰我们那你要怎么样啊?” 阿泰挥了挥拳头,嚣张地开口:“那就靠我的拳头说话!” 月宜歪着脑袋,笑得天真烂漫。 阿泰仰起脖子,亦是纯净无邪。 月宜拉过他的脑袋婉声道:“我的相公要是在外头,兴许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将军。” 阿泰环住她的腰:“能娶到你,让我做啥都成。”言罢,忽然将她扑倒在地,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不过,现在我要做点你讨厌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麻利地将月宜身上的布料脱了个干净,稀疏日光下,月宜的身子如玉雕一般,精致华美,没有一丝瑕疵。他贪婪地吻过月宜上身每一寸肌肤,从双峰滑落在小腹部,留下一道道亮晶晶濡湿的痕迹。 少年若即若离的吻让月宜觉得痒酥酥得,扭动着身子无意识地渴望更多,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做这种事实在有违体统:“阿泰,求求你,我们回去、回去弄好不好?”她抬手抓了抓阿泰的头发,声音颤微微地央求着。 阿泰额头抵在她额前,手掌在月宜耸立的圆鼓鼓的娇乳上轻轻地顺时针揉弄:“在外头看的清楚,就一次。真的。这儿没人会来。” “可是我害怕。”她委屈地看着阿泰。 阿泰亲了亲她的水眸安抚道:“不怕,相公让你舒服,只要跟着我就好。”月宜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双手攀住他的颈子算是同意,只是轻轻颤动的双肩还是透露出她的一丝不安。阿泰笑笑,又去亲吻她的唇角,呢喃着:“小媳妇儿不害怕,我在……” 他此时的吻和风细雨般,仿佛江南水乡叁月绵密,濡湿了月宜的心尖,她忍不住微微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小猫咪渴求主人的爱抚。“小乖……”他一边亲一边柔声唤着她。他的鸡巴硬得快要爆炸,每次看到月宜他就有冲动想要欺负她,谁让小乖又可爱又善解人意,就想狠狠地欺负一遍。 月宜的小花穴也有点湿,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泌出黏腻的汁水,隐隐带着几分动情的腥甜。阿泰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月宜花穴外缘,最后捏着那颗娇嫩的小花心揉搓起来。 “嗯……嗯……嗯啊……啊……”月宜小嘴微微张开,甜腻的呻吟声响起,阿泰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来到她口中,搅拌着她的小舌头嬉戏了一番,水声淫荡,少年旋而轻声道:“小乖,舔一舔。” 月宜便听话地开始舔舐,阿泰看着这样淫靡的姿势,像极了自己的大棒子在她小嘴里进进出出。阿泰咽了咽,眼底泛起赤红的色泽,不禁开口道:“小乖,舔舔我的大鸡巴好不好?我这次不会射出来,我发誓,你就舔一舔。” 月宜有点迟疑,可是对上阿泰渴求的目光,亮晶晶得,很像吃不到糖的小男孩儿。 “好吧,但是你真的不能射出来……”月宜竖起手指在阿泰唇边点了点,认真地看着他。 阿泰立马点头,然后跪坐在地上,迫不及待地捏着自己的大鸡巴抖了抖,硕大的一根,前面的龟头在日光下锃亮,细细的缝隙已经渗出透明的精液。他自己撸动几下,开心地说:“正好今天洗澡了,不脏,小乖快尝尝。” 月宜横了他一眼,心想还是自己给他洗的澡,原来最后便宜了他。她张开小嘴,含住前头的龟头,没有什么腥臊的味道,倒有些清爽的凛冽。外冷内热,两种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阿泰舒服地闷哼着,手指来到她胸前不轻不重地揉捏。 “小乖的胸又大了,软软得,想喝奶。”阿泰嘴里嘀咕着,指尖轻轻掐了掐月宜的小奶尖,又抬起手拖住一方小肥兔子,掂了掂,看着那只娇乳跳动几下,乳白色的晃影迷花了阿泰的眼。 月宜羞红着脸,还是安安静静极为认真地给他吃着大棒子。她的舌尖在那道细细的缝隙上舔舐,甚至还小心地吸了一口。阿泰倒吸了口气,差点就没忍住射了出来。月宜吐出那颗龟头,怯生生地望着上方的阿泰问他:“这样舒服吗?” “舒服。”阿泰重重点头,眼底有着兴奋的光泽。 月宜弯了弯唇角,大着胆子继续去给他吃,阿泰胸膛起伏,月宜能感觉到,他的双腿肌肉绷紧,那一定是太舒服了。月宜心里生出几分小自豪,毕竟他开心舒服,是因为自己,而不是因为别的。月宜的舌头努力舔舐过肉棒的每一寸,仔仔细细,想要每一处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阿泰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两颗精巢处带动她给自己轻揉,眯着眼睛注视着月宜红润的小脸,不由哑声问:“小乖,吃好了吗?吃好了用我的大棒子插你好不好?” 月宜闻言,吐出那颗大龟头,之间还黏连着淫靡的丝线,她半垂下头,不说话,只是露出来的耳尖红的要滴血了。 阿泰嘿嘿笑着,把月宜摆弄成背对自己的样子,还是这个姿势舒服,肏得深。大鸡巴抵在泥泞的花穴口,蓄势待发,可阿泰还是坏心眼地问她:“小乖,要不要我的大鸡巴?” “要……”她猫儿一般哼哼唧唧地说着。 阿泰摸摸她软乎乎的奶子,然后粗鲁地将整个大棒子都挤入月宜的花穴里,那些紧致的四面八方涌来吸吮棒子的媚肉被阿泰蛮横地挤开,一口气来到最深处才稍稍停下:“呼,舒服吗?”阿泰的手在月宜小肚子上摸了摸,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肉棒,他不禁按了按,惹得月宜娇呼一声嗔道:“你别……会疼的……” 第四十二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21) “疼吗?”阿泰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 “疼……”月宜娇滴滴地嗔道。 阿泰却想让她再说几句,于是忽然重重地抽插了几下,次次齐根插入然后再完整拔出来,月宜惊呼一声,连忙央求着说:“不、不要……相公……不要……” 阿泰最喜欢月宜这样柔弱可怜地唤着自己“相公”,双手拢着她的奶子,粗声粗气地说:“不要什么?小乖,不要停对不对?”他一边说,一边嗫咬着月宜的肩窝,月宜怕痒,匆匆躲闪,下面的花穴也跟着绞紧:“不是的……是你、是你不要那么快……” “不快的话,小骚屄不爽。你看下面夹得多紧,就是想让我狠狠地肏它,它才舒服。”阿泰厚着脸皮说道,“我的鸡巴粗吗?” 月宜害怕他有那么快的折腾自己,只得小小声地说:“粗。” 阿泰咧嘴一笑,又问她:“那你要不要每天都吃大棒子?” 月宜摇摇头,抿了抿唇,委屈地说:“它总是欺负人,是坏蛋。” 阿泰爱怜地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小媳妇儿嘟起来的嘴唇,放缓了声音说:“不是坏蛋,是能让咱们生小娃娃的好东西。”他的手向下移来到月宜花穴前头那颗小花芽,揉捏了几下,又去捏她的嘴唇,月宜别过脸儿嗔怒道:“你都碰了那里还来弄我的嘴…… “上下两张小嘴儿我都喜欢。”阿泰嬉笑着。 他和她玩笑了会儿,又这样上下抚弄挑逗,下头的小嘴儿就开始馋了,嘬来嘬去,流淌出一股股汁水。 阿泰知道月宜已经彻底适应了,当下也不再顾及什么,将她纤弱的腰肢又往下压了压,小屁股翘起来,一手按住她的颈子,旋而野蛮地肏干,每一下都将花穴里鲜红的肉带了出来,两片肥嫩的鲍肉也跟着微微泛肿,地面上很快就滴落了不知道是谁流出来的淫水。 月宜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得,含着几丝哭腔,隐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欢愉,娇软无辜,如同春药一般刺激着身上的男孩儿。阿泰笑了笑,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一手揉着她的奶子,这样的姿势,月宜的娇乳显得更加丰满肥润。“小乖,你的水好多……”阿泰随意抹了一把伸到她面前给她看。她瞥了一眼他掌心濡湿的痕迹,羞涩地说:“不、我不要、不要看……轻点……轻一些……” “轻一些月宜会不爽。”阿泰故意挺了挺腰。 “你、你不要乱动……”月宜哭求着,咬了咬唇瓣,回眸,故意气他,“坏蛋,还是小猞猁好,从来不会欺负我……那里、那里也很小……” 阿泰顿时有点小羞恼:“我要是那样怎么能使劲肏你。小乖身子骨骚,就是欠肏,看我今天怎么肏死你。”他哼了一声,压在她背上,发狠般肏干。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海岛上偶尔袭来的风雨,那么现在就是海面上罕见的风暴。阿泰就是存心要让月宜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看她还敢不敢在这种时候取笑自己小猞猁的样子。“怎么样?爽吗?鸡巴粗吗?硬吗?猞猁能这样干你吗?”阿泰咬着牙问她。 月宜被他顶得身子晃晃悠悠,像一叶浮萍无所依靠,顿时无助地呻吟着:“啊啊……不、不……啊啊……不行……阿泰……你、你……嗯啊……” “还敢不敢说我那里小?我的大鸡巴最大,肏死小乖,让小乖笑话我!”阿泰自顾自嘟嘟囔囔地说着,每一次都带出来一汪淫水。 “我错了还不行嘛……”月宜身子一软,瘫在铺在地面的衣服上,只剩下小屁股高高地翘起来,视觉冲击更大,阿泰双手捧着她的小屁股,揉捏几下,不满地说:“不行,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惩罚就是继续被我肏,一直被我肏!” 月宜羞红了脸,忽然在他小腿上轻轻拧了一把。阿泰“嘶”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加快了节奏,有自己的大龟头狠狠地顶弄月宜的花穴,次次都要顶到最深处,敲击稚嫩的宫口。 “不、不要弄那里……”月宜有些害怕,可是自己被他完全桎梏着,丝毫摆脱不了。 阿泰在后面干得“啪啪”声越来越响,咬着牙说:“小骚货,你要不要我的精液?” “唔,要……我要……”月宜泪眼迷蒙地扭过脸儿望着阿泰。 “要我射到哪里?嗯?” “不、不知道……” 阿泰会心一笑,诱哄着她说:“小乖,和我说要我射在你的小骚屄里头。” 月宜神思迷乱,欲望的快感已经将她的理智全部带走,张开小嘴无意识地重复着阿泰的话:“相公,你射在我的小骚屄里头……” 阿泰满意了,压着月宜作最后的冲刺,花穴越来越紧,里面的肉纠缠在一起,箍着他的大棒子,伴随着月宜越来越高亢的呻吟声,阿泰终于射在了月宜花穴中,满满得,却又被自己的鸡巴堵得死死的。 月宜浑身酸软无力,只有小嘴发出细碎的呻吟声。阿泰喘了几口气,鸡巴依依不舍地从里头拔出来,将月宜翻个身抱在怀里静静端详着:“累了?” 月宜无力地横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被疼爱后的疲倦和妩媚:“当然累了……腿都没力气了。”言罢,手指在他脸颊旁戳了戳嗔道:“你一会儿要背着我。” “好的。”阿泰笑嘻嘻得在她额头上亲亲,温热的手掌轻柔地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我射了好多呢。好多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怀孕。” “你很想要小孩子嘛?”月宜蜷缩在他怀里,双手搭在他胸前,瞳仁像是两颗黑葡萄,纯净无暇。 “想啊,我和你的孩子,我想看看是什么样子。”阿泰眨了眨眼,有点小幼稚。 月宜莞尔:“你就是好奇啊……” 阿泰挠挠头,认真道:“也不全是。我、我就是想和你有个孩子,就是像爹娘那样,一家叁口,感觉会很幸福。” 月宜摸摸他的脸,目光柔和,语气带着几丝心疼:“阿泰想爹娘了是不是?” 阿泰诚实地点头:“想啊。可是我现在还有小乖啊。也很幸福。” 月宜唇角扬起,依偎在他怀里,密密实实地贴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身上火热的温度,声音绵软温柔:“我很早没有母妃,父皇对我也冷漠,幸好有你,我也觉得幸福。” 阿泰抱紧她,呢喃着她的名字,满满得是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 修整了一番,阿泰就背着月宜往家走。他们先去拿了水桶,然后就晃晃悠悠地走在小路上。阿泰不紧不慢得,和月宜说着琐事,偶尔玩笑几句。走了会儿,月宜埋在他肩窝处说:“我们走快一些好不好?” “咋了?” 月宜羞涩地说:“你光着身子,被人家看见多不好。”她顿了顿,小小声地和他说:“不想让人瞧见。” 阿泰脸皮厚不觉得有什么,兽族之间也没什么顾忌,她这样一说倒让他感觉甜蜜,毕竟喜欢的人对自己有一定的占有欲总是让人高兴得。他连忙“嗯”了一声,加快速度赶紧回到山洞。乖乖瞧见两人回来,尤其是瞧见阿泰又回到人类的样子,十分迷惑,想靠近又不敢,最后只好冲着阿泰汪汪了几声,然后就想要亲近月宜。 月宜倦了,也不能和它玩,安抚了几句,阿泰“啧”了一声对乖乖说:“今天也没带你去跑圈,自己去跑一圈再回来。” 乖乖没听懂,自己去玩沙包了。 阿泰道:“瞧瞧,长本事了。” 月宜打趣说:“估计是看你早晨是个小猞猁,人家不怕你了。”阿泰听了只好撇撇嘴,心想还是要好好树立自己的威严。 夜里月宜还是不放心,让阿泰站在自己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好在确实没受伤,阿泰拉着她席地而坐,笑着说:“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因为昨晚太累,有点不舒服,就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我还挺害怕你变不回来了……”月宜紧紧攥着他的手,依依开口。 阿泰看出了月宜眼底的不安:“我能变回来的……” 她抿了抿唇,眼睫颤巍巍得,片刻后艰涩地开口:“我当时还想,你要是变不回来,我也不会走,就这样一直和你作伴,也很好……就是、就是有点害怕……” “我在啊,别怕。”阿泰赶紧抬起手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揉了揉她的手掌,温言说,“以后不会再让自己那么累了。” “嗯。”月宜轻轻地应下。 “小笨蛋。”阿泰呢喃着,还是有点心疼她的小媳妇儿。他知道她以前孤零零得,渴望有人陪伴,如果自己也做不到,她会很难过。 新年前几天,两人去了集市准备年货。阿泰对于过年没啥期待,可是月宜很看重,毕竟新的一年代表气象万新,期盼未来可以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宫里过年很是喜庆,月宜记得每次过年总是能吃到很多不常见的美味,可惜她一直都不太会做。岛上可利用的食材、器具也有限,阿泰听着她的讲述,无奈地说:“那怎么办,我也想吃你做的好吃的……好像做不了……” “是啊,咱俩去淘点东西,看看能不能自己动手完成。”月宜捏捏他的耳朵,不想看着阿泰难过,“最主要的就是得有米有面,还得弄点发酵的器具。” 阿泰点点头,他也不懂,只能跟着月宜在集市上四处转悠,挑挑拣拣,最后阿泰怀里抱着一大摞东西。月宜掩唇一笑,问道:“能不能拿动?我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过年嘛,买多少都成。”阿泰腾出一只手掂了掂月宜给自己做的小荷包,里面是这段日子两人攒的小贝壳,鼓鼓囊囊,还有不少,“还要啥自己去拿就行。” “差不多了。”月宜打量了几眼,点点头道,“那咱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不料看到了熟人:琳琳和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拉拉扯扯得。少年显然是想给琳琳什么东西,但是琳琳不要,一直回避,脸颊也红彤彤得,有点羞恼。 阿泰虽然为着琳琳辱骂月宜的事情有点生气,彼此间也存了隔阂,但现在瞧见有人骚扰琳琳,还是觉得应该出面解围。月宜也从旁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阿泰蹙着眉头观察了会儿,大声呵斥说:“喂,你谁啊,缠着人家姑娘做什么?”他嗓门大,隔着一定距离,琳琳和那个瘦高少年也听得清清楚楚。琳琳一看是阿泰和月宜,更是羞愤,抬脚重重踩了一下那个少年的脚啐了一口就往阿泰和月宜这边走。 月宜和琳琳对视了一眼,女孩子的心情月宜倒是能敏锐地觉察到一些,于是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又乖巧地站在阿泰身后,手掌揣到他的口袋里,听着阿泰粗声粗气地问那个少年:“你和琳琳干嘛呢?” 少年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偷偷拿眼去看琳琳,见女孩子背着身不理会自己,有点失望。阿泰不耐烦地又追问了一句。少年这才回过神,看向阿泰和他身后的月宜也心怀不满地问道:“你们又是谁啊?” 阿泰瞥了一眼不言不语却满面通红的琳琳,回眸问道:“我是琳琳好朋友。你刚才和人家姑娘拉拉扯扯干嘛呢?” 少年“哦”了一声,脸色稍霁,将怀里的一个布袋子往前推了推解释说:“这是我娘刚收成的粮食,我拿来送给琳琳。” 阿泰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那个瘦高少年:“我不认识你啊……” “我也不认识你啊。”少年也是个愣头青,扬起脸,语气不善。 月宜害怕两人吵架,从阿泰口袋里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小声说:“别这样,我们问清楚了就好。不要生事。” 阿泰点头,回眸对琳琳说:“你们真的认识?” 琳琳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他纠缠你呢?”阿泰又问。 琳琳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少年喜上眉梢,将自己怀里的粮食越过阿泰和月宜使劲塞到琳琳手中开心地说:“你多吃这些,对你身体好。我娘说,身体好才能多生孩子……嗷呜……”话音未落,琳琳已经跳起来在那少年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第四十三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22) “你才生孩子,你再说我还揍你!”琳琳气得七窍生烟,羞红着脸大声喊叫着,路人都听到了这句话,有人停下脚步好奇地过来打量。 月宜和阿泰都被吓了一跳,来回看着奇奇怪怪的两人。 琳琳忽然意识到这还是在集市上,而且还有熟人在,死死瞪了少年一眼,理了理头发,转个身对阿泰和月宜说:“他、他也不算是骚扰我,就是老给我送东西,说了不用送,还是送过来。”说到这儿,琳琳又偷看了一眼少年,呢喃着:“隔着那么远送什么啊……” 少年忙摆了摆手说:“不远不远,我走一个时辰是小事。” “我给你们介绍,他叫阿云,是头云豹,我爹娘前段日子带徒弟做木匠活,他是来我们家做徒弟的。”琳琳指着少年解释。 阿云冲着月宜和阿泰点点头。 “行了,他不是骚扰你就好。”阿泰握着月宜的手,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了一句,“那你还需要我和月宜送你回去吗?” 琳琳摇头婉拒:“不用。”她这才定下心看着阿泰怀里那一大摞东西玩笑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开杂货铺?” 阿泰骄傲地显摆着:“我媳妇儿回去给我做好吃的。” 琳琳之前人前人后都说过月宜的坏话,但那也是嫉妒之下,毕竟她从前喜欢阿泰,阿泰却喜欢月宜,心里不是滋味儿。现在对阿泰没什么感觉了,再看到月宜想起从前的言辞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月宜姑娘,我当初说你是狐狸精,嗯,真对不起。真说起来……狐狸精还没你好看呢。” 兽族大多直言直语,月宜因为阿泰的性格也习以为常了,对于琳琳,心里也无所谓喜欢或者讨厌,闻言婉声含笑说:“谢谢你这么说。”她指指山洞的方向对琳琳热情地说:“我和阿泰新年打算尝试做一些我们人类喜欢吃的东西,你愿意的话可以过来找我们玩。” “好啊,有空我就去。”琳琳轻快地答应。 那个瘦高少年听着他们叁人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插嘴道:“我也想去。” 阿泰撇嘴,一个琳琳来就够打扰二人世界了,又来一个。可是月宜已经应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心里一直腹诽。 回去的路上,他和月宜抱怨说:“干嘛请他们来啊?” “你吃醋啊。”月宜笑吟吟地说。 阿泰重重点头。 月宜抬起手扯他的脸,笑吟吟地说:“人家也只是说说,又不一定真的来。” 阿泰这才喜笑颜开,在月宜唇瓣上啄吻了几下。 其后一段时间两人都忙于储备粮食过年,海岛气候温暖,不怎么下雪,只在年前的一天淅淅沥沥下了一点点小雪,地面都没有湿。但是月宜很喜欢,穿上厚实的衣服和乖乖在外头玩闹。玩着玩着,月宜和乖乖就走到了海边,阿泰在后面喊道:“月宜,不要走远。” “我就在这儿看看!”月宜大声说。 阿泰见她玩得开心也不去打扰她,选了个大石头躺在上面,一边看着月宜和乖乖,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海面。 乖乖在地上挖沙子,又去咬小螃蟹,结果被小螃蟹夹了一下。月宜莞尔一笑,拍拍乖乖身上的沙子,抱起来肉嘟嘟的小狗,细声细语说着话。她逗弄了会儿,看向远处,海天一线边,虽然很远,但还是能够看到一艘海船的轮廓。 那艘船并不是很大,与自己和亲的那艘船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这是月宜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的船只。她怔怔望着那艘船,看着它在远处快速地移动,像一幅会动的画,卷起的涟漪带来某些记忆深处的碎片,父皇、母妃还有那些并不亲近的兄弟姐妹,以及宫里的生活都在脑海里出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画面越来越模糊。 甚至就连本来记忆最深刻的晴雪推自己下床那种张狂的表情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闭了闭眼,画面闪过,是阿泰纯真的笑靥,还有自己在这岛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 “小乖。”阿泰飘忽的声音将月宜拉回了现实。她眼底还有些未曾散去的追忆,迷雾一般,阿泰心里一慌,使劲握住她的手,月宜这才回过神,然后扬起唇角,柔柔地笑着说:“阿泰,你瞧见那艘海船了吗?原来这里还会有船只经过。我这是第一次见到。” 阿泰点点头,抿紧唇角,几秒后心底忐忑地问她:“你还要走吗?” “去哪里?”月宜先是怔了怔,旋而就明白了,连忙将乖乖放下,然后扑到阿泰怀里柔声道,“当然不走啊,你在这里我要走到哪里啊。我就是好久没看到船蛮惊讶的。” 阿泰“嗯”了一声,抱紧月宜,在她肩窝处深深嗅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 月宜忽然蹙起眉头,胸口有点恶心,干呕了一声,阿泰拥着她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月宜默了默,和他说:“刚才很想吐,不知道为什么。” 阿泰以为是咸腥的海风影响到月宜,于是背着她往回走,乖乖见状也跟了上去。月宜回去之后喝了点水才感觉好一些。阿泰蹲在她身前一直十分紧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吃得烤羊腿不好?” 月宜想想觉得不是。 两人也想不出所以然来,阿泰想带着她去集市上找大夫看看,但月宜自我感觉没什么事。阿泰也只好作罢。再加上第二天除夕,看大夫也不是个好兆头,阿泰就说年后必须去。好在月宜也没再有别的地方不舒服,这才稍稍放心。 除夕当天,两人准备了很多吃得,午饭是阿泰做的烤羊肉、烤海鸟蛋还有羊奶,夜里则是月宜做的牛肉馅酥饼,子时又吃了一点饺子。阿泰感觉人生特别满足,发誓再也不吃生食。就连乖乖都撑得走不动路,趴在窝里舒服地赏月。 初四那天,天气极好,极目远眺,天空蓝的像是一汪清澈的玻璃。琳琳怀抱着烤排骨姗姗而来。阿泰今天不在家,月宜昨晚又不舒服,他实在等不及了,一大清早就去集市上找大夫开药。月宜正在河边打水,瞧见一身火红布裙子的琳琳笑着打招呼:“早啊。” “早啊,我来看看你们,顺便把我做的烤排骨送你们一些。”琳琳大大方方地说笑,“阿泰呢?怎么是你在这里打水?” “阿泰去集市上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两人便漫布往山洞去,琳琳性子外向,和谁都自来熟,不一会儿就和月宜有说有笑的,她打量着月宜红润绝美的面庞赞叹说:“月宜,你长得真好看,咱们岛上这么多兽族化形都没你好看。难怪阿泰见着你都想起来要生孩子了。” 月宜谈起这种事还是害羞,只好轻声道:“他是想他父母了。” “这倒是。叔叔婶婶走得早,他性格又孤僻,和谁都不怎么来往,你来了,以后又有孩子,日子也就慢慢不一样了。”琳琳叹道,“我之前挺喜欢阿泰,可能就是觉得他很酷。现在不喜欢了,发现这性子有时候也挺讨厌的。”她顿了顿,手肘轻轻碰一下月宜,八卦兮兮地问她:“你俩在一起,谁听谁的?” “我们?”月宜细细思索了一下,面上红若流霞,细声细语地说,“就是,谁的主意好,就听谁的。” “我看是他听你的对吧。”琳琳笑嘻嘻地说着。 月宜忙说:“哪有……” 转了个弯,越发安静,本来就没什么人烟,此时静得连虫鸟叫声都没了。琳琳心里无端一沉,月宜也察觉到有些异样,正要询问,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连忙掩住口鼻,可还是不小心吸进去一些,顿时觉得身体酥软,本来提着的水桶也差点撒手掉在地面。 她去看身旁的琳琳,也和她差不多,面色红得不太正常,摇晃了几下身子,牵住月宜的手问道:“咱们……咱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啊。”阴恻恻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月宜蓦然回首,就看到此前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个妖艳的男孩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吃一口人类的肉能助我少练几百年的功力,难得那个猞猁不在,你得成全我。” 她记得阿泰告诉过她,这是一条毒蛇,很危险。 她平素就怕蛇,更何况是一条化形的毒蛇。 琳琳和她俱是后退几步,那少年衔着诡异的笑容一步步靠近。月宜心里慌乱的厉害,同时又觉得头晕目眩。琳琳的声音由远及近:“跑得动吗?” 月宜回眸,重重点头。琳琳握着她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回跑。只是二人现在都没什么力气,没跑几步就跌在地上。月宜咽了咽,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得。一旁的琳琳也是如此,两人都有点着急。月宜眼看着那个少年一步步靠近,忽然大声喊着“乖乖”,斜刺里一条小狗猛地冲了出来,对着那个少年就是一顿咬。 琳琳毕竟是兽族,力气比月宜大一些,这么危险的时刻一把拉起月宜,两人使出全身的力气总算跑回了山洞将洞口用所有的东西堵上。琳琳喘着气问:“月宜,你好些了吗?我这脑子昏沉沉得。” 月宜点点头,端了一盆冰水在自己脸上冲了冲,感觉清醒了一些,然后又给琳琳冷敷了一下:“阿泰说,冰水让人清醒,无论什么情况都可以。” 外面狗吠声一声高过一声,还伴随着乖乖偶尔的呻吟,月宜心里疼的要命,想出去看看,琳琳连忙拉住她说:“咱俩对付不了那条蛇。他之前吃过人,还欺负女孩子,听说他们蛇族总是走这些偏门左道的东西,成了精,还想修仙。” 月宜方要说话就听见外面那少年“啊”了一声,应该是阿泰布置的陷阱让少年受了伤,月宜赶紧大声喊着乖乖的名字,乖乖呜呜咽咽得,过了会儿声音越来越近。月宜松了口气,想来是乖乖把他引到了陷阱旁,它也能够脱险。乖乖守在山洞外,浑身血淋淋得,那个少年也不敢再靠近,只得开始烧火。 烟熏顺着洞口的缝隙进入,琳琳最害怕烟熏,顿时抖心抖肺地咳嗽,月宜一边安慰着她,一边也是火急火燎想办法逃脱这种情况。外面乖乖疯狂吼叫,月宜还要安抚着乖乖,害怕它再受到伤害:“乖乖,别去,就在这里待着。” 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当月宜已经要支撑不下去了,乖乖的叫声却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阿泰!”月宜心有灵犀地沙哑地唤着。 阿泰“嗯”了一声,接下来就是激烈的碰撞声。月宜赶忙掀开帆布,正看到阿泰和那个少年扭打在了一起。阿泰虽然健壮,但是少年修行多年,比阿泰力气更大,几番下来,阿泰已经被少年治住。 乖乖猛地上前咬住少年的脚腕,阿泰一个翻身,把少年压在身下,狠狠地打了几拳。那少年一脚踹开乖乖,按住阿泰的手使劲一扭,阿泰咬着牙痛苦地“唔”了一声,然后被少年反将一军。月宜见此,拿起一旁的锄头也跟着打在那少年背后。 少年不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阿泰也死死地咬住少年手腕,往后一仰头,生生咬下来一块皮肉。少年红了眼,尖利的牙齿呲出来,一口咬在阿泰颈上。 然后猛地推开阿泰,回身急急地要去捉住月宜。 阿泰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跳起来,一下子扑到少年身上,咬着他的肩膀不肯松口。那边的琳琳忽然激动地喊道:“阿云,你快去帮阿泰!” 阿云二话不说,立马现出豹子的模样,扑了过去,和阿泰一起将那个少年压在地上不得动弹。少年幻化成一条毒蛇想要逃脱,月宜和琳琳赶紧拿了布袋子将它困住,乖乖也跌跌撞撞跑来,用爪子按住那条蛇的七寸。 月宜转身扶起受伤的阿泰,乖乖眼见得那条蛇奄奄一息,也终于瘫在地上。月宜来回看着,眼泪一颗一颗滑过面庞。阿泰咧着嘴“嘶”了一声,握着月宜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没受伤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 月宜哭着说:“你呢?疼不疼?我带你去找大夫。” “小伤,不碍事。”阿泰摸了摸颈子上的伤口,掌心顿时现出一大片鲜血。月宜哭得好不上心,立刻就要去找大夫。琳琳拦住她说:“你自己一个人哪能带他去。让阿云把他送去。顺便把乖乖也送去看看。” (下一章小故事完结) 第四十四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23) 阿泰足足在医馆治了叁天才被阿云给抬了回来。好在去的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乖乖也奇迹般地躲过一劫,痊愈得比阿泰还快,没过多久又能绕着月宜欢快地转圈圈。 阿云和琳琳都过来看望阿泰。阿云那天也记挂着琳琳要过来做客,自己想来套近乎,就溜溜达达往这边走,没成想误打误撞救了他们叁人。两人经此一事感情也突飞猛进,琳琳很直白地告诉阿云,自己喜欢上他了,想做他媳妇儿,高兴的阿云当天就去下聘。 琳琳和阿云带了一些补品,彼此说笑一会儿不好太过打扰还在养伤的阿泰,就告辞离开。月宜看着阿泰颈上的疤痕,用帕子蘸了清水细心擦拭上头残留的药膏,心疼地说:“总算结痂了,伤口反反复复发炎,吓死我了。” “嗨,上面有毒,总要花一点时间,你别担心啊。”阿泰不怎么在意,欣然含笑,手掌在她小肚子上摸了摸,叹道,“幸亏咬的是我,要不我的媳妇儿和小娃娃都要遭殃了。”月宜在医馆照顾阿泰也才得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这可把阿泰吓出一身冷汗,自责于自己疏忽大意,才让那条毒蛇有机可趁。月宜也低下头,轻轻摸了几下,阿泰顺势握住她的手:“别怕了,也别担心了,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族长也把那条蛇烧死了,咱们这岛上没有毒蛇了。”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又怕压着他的伤口,有些僵硬。阿泰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除了肩膀上这点伤,我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月宜温婉地和他说。 “你要当妈妈了。”阿泰盯着她的肚子问,憧憬地问她“还要多久才能出生?” “不知道……”月宜摇头。 阿泰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有点想不到,我的小乖居然要做妈妈,我还挺想看着小乖是怎么哄孩子的。” “我要变老了……”月宜拨弄着他的手指嘀咕道。 “怎么会,小乖最好看。” 月宜扬起小脸看着阿泰,打趣道:“那我要是七老八十了,你还会叫我小乖吗?” 阿泰点点头说:“当然啊,总不能叫老乖吧。” 月宜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猫耳朵。 也许是因为阿泰是一只猞猁,月宜怀胎没有和人类一样,五个月孩子就出生了。月宜很担心孩子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好在生出来之后没有任何异样,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婴儿,啼哭声十分响亮。 阿泰抱着小婴儿激动地和月宜说:“是个小女孩儿。” 月宜面色苍白,身体也脱了力,只是温柔地望着阿泰和女儿,手指勾着小女儿的小手,软乎乎得。女儿遗传了阿泰,也有两只可爱的耳朵,但是从未变成过猞猁的模样。阿泰有模有样地照顾着母女俩,一切事情亲力亲为,月宜出了月子,身体好些了阿泰才敢稍稍离开一会儿山洞。 女儿长得很快,没多久就能和乖乖在海边跑来跑去得。她的长相糅合了月宜和阿泰的精致之处,小姑娘五官清纯婉丽,可是眉宇间却有几分英气,自小就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正义和勇敢。月宜给女儿起的名字叫作福年,简单也寄予了月宜的希望。 成为母亲的月宜还是和从前一样,温婉娴静,偶尔有点小俏皮。倒是阿泰仿佛长大了一般,很有严父的样子。只是月宜不怕他,因为那副猫耳朵还是那样可爱。阿泰在月宜面前没有架子,做了烤肉给福年吃过,福年就吵着要出去抓小螃蟹。阿泰被她吵得头疼,再加上心里还盘算着别的事情,大手一挥,准她离开。 福年临走前在月宜面颊边亲了一口,说了一句“妈妈我一会儿就回来”便出去玩了。月宜看向阿泰有些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不拦着福年啊?” “家里又没有事,还有乖乖跟着,自己去玩吧。”阿泰拨弄了一下篝火,然后就把上身衣服脱了。月宜不觉有异,看到阿泰身上的疤痕又想起来从前的危险,心有余悸。福年总是和月宜一起睡,阿泰想做点啥都不成,也是素了好久了。他上神赤裸着,手掌摸了摸月宜的手笑道:“小乖,冷不冷?” 四月的天,马上就到清明,最是温暖的日子。她摇摇头,温婉地说:“不冷啊,怎么了?” “那你也把衣服脱了吧。”阿泰扔下手里的树枝,舔着脸对月宜一番坏笑,“小乖,咱俩好久没有玩游戏了,想玩小乖了。” 月宜立刻就知道他肚子里在想什么,手里的针线往他身上一掷嗔道:“你自己在这里光着吧。流氓。” 阿泰嘿嘿笑着,将那些针线活放到一旁,一把攥住月宜的手臂不让她躲开,另外一只手隔着衣衫握住小媳妇儿丰满的胸脯:“让我摸摸,我都一个多月没摸了。这里大了好多,估计是被我揉大的,对不对?” 月宜羞愤地想要推开他的手,冷不丁阿泰已经矫健地把小媳妇儿压在了身下,透过他的肩,看到火光灼热,就像是阿泰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到月宜的每一寸肌肤,令她也仿佛被烧起来了一般。 “小乖、小乖,让我肏一次,我想了好久。”他不管不顾地亲吻着月宜,加重力气蹂躏着想念已久的樱唇。他喜欢那样柔软的唇瓣,恍若半开的芙蕖,透着浅浅的香气。 “阿泰……不、不要……福年会回来的……”月宜软软地说着。 阿泰在她唇角上轻轻咬了一口,凝睇着那双及其清澈却又因为情欲透着妩媚的大眼睛:“她玩起来就忘了时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乖,就做一次。”说着,他就飞快地扒干净月宜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晶莹的肌肤。他在她胸前舔舐嗫咬,急切而又热烈:“我好想你。真的想你。” 月宜本来那一点点抗拒在面前这个男人一声又一声的“想你”中渐渐消散,她的手臂来到他颈上,仰起头也柔声和他说:“我也想你。相公。” 阿泰从她胸前抬眸,目光痴迷,下身的棒子不安分地在月宜花穴口戳来戳去:“我知道,我的小乖那么喜欢我。” 月宜的腿也跟着缠上去,修长而洁白的长腿像是蕴出春药的藤蔓将他紧紧攀住,声音轻软娇柔:“相公也喜欢我啊。” 他的小乖玉体横陈,声音又这样依赖眷恋,阿泰哪里再把持得住,按住月宜的肩膀,自己的鸡巴瞬间长驱直入没入小媳妇儿的花穴里。两人身子俱是一颤,月宜许久没有被肏了,小穴又那样紧致,包裹着阿泰的肉棒:“唔,怎么又这么紧了?小乖,绞死我了,感觉得到我的肉棒了吗?嗯?” “疼……你轻一点……”月宜紧紧抱着他,指甲不小心在他背部划伤一道痕迹。 他眯了眯眼睛,那种刺痛令人兴奋,背后的肌肉绷起,那根棒子开始在月宜的小穴里横冲直撞,他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完整禁锢住,一手在她胸前揉捏,将那两团肉嘟嘟的小肥兔子各种欺凌折磨,眼看着软肉在掌心变幻各种形状,一手滑腻,实在舒服。 “舒服吗?”阿泰在她奶尖上轻轻弹了一下,旋而又快速地按压着小奶尖。 “嗯嗯……嗯啊……慢、慢些……”月宜断断续续地说着,唇角都是口津蔓延,每次阿泰一撞,她都忍不住浑身发抖。阿泰这一次实在是肏得太猛烈,饿得太久,发起疯来都令人害怕。 “说你爱我,小乖。”阿泰把她往下压了压,双手撑在地面,拂开月宜面上黏湿的青丝,下身一下又一下打桩一般,狠狠地肏。 “嗯?”她那双黑珍珠的眼眸泛着温暖的火光,只是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有听清楚身上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说你爱我。”阿泰使劲一撞,眼看着月宜秀眉微蹙,却也听清楚是什么。 她面色红艳娇丽,那种情欲催生出来的妩媚只有阿泰看到过,他心里十分满足,然后听到月宜娇滴滴得、声音很小却一字一句十分清洗地和他说:“我爱你,相公。” 阿泰心中跳的飞快,也很快就咬着月宜的耳朵,情意绵绵地说:“我爱你,我爱你,很爱你,十分爱你,永远爱你……”他每说一句就狠狠地肏一下,听着怀里的女孩子呻吟不断,无助地蜷缩在自己身下,所有的一切都任凭自己操纵着。 “想永远肏你的穴,小乖,一直被我肏吧。把你的小骚屄肏肿了,让你穿不上衣服,只能分开腿被我肏……”他嘴上不断说着荤话。月宜脑海中也开始幻化着被阿泰每天肏来肏去的样子,身子忽然一抖彻底软在他怀里,小腹抽搐着,然后喷出一股股汁水,让两人的交合处愈发泥泞淫靡。 “爹娘,猜我捡到了什么?我捡到了两个大鲍鱼!”福年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哒哒哒,和乖乖一起进入山洞。阿泰眼疾手快地扯过被子裹住彼此,鸡巴顿时喷射出来大量的精液。月宜羞得不能自已,差一点就被女儿发现自己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了。阿泰清了清嗓子,手在被子里拿过衣服胡乱擦了擦。 “你们做啥呢?”福年停下脚步,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姿势诡异的爹娘。 月宜双手捂着脸说不出话,身子还在哆嗦。 “你娘……嗯,你娘不太舒服,正在哄她。”阿泰胡乱套上裤子,让月宜继续躺着,“小乖,先别起来。” “娘怎么了?”福年有些担心,将鲍鱼放在一旁连忙要去看。 阿泰拦住她说:“不是大事。”他定了定神,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拉住女儿的手问:“鲍鱼呢,让我瞧瞧。” “我想看看娘。”福年甩开阿泰,兀自来到月宜身旁,跪在地面上关切地问,“娘,是不是我爹欺负你了?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看大夫?” 月宜心想,倒确实是你爹欺负我了,可是不好和女儿实话实说,只好柔声道:“就是有些乏,可能是白天针线活做多了,歇一会儿就好。你爹不是要看看你捡的鲍鱼吗?快去给你爹瞧瞧。” 福年点点头,悬着的心也安下来,连忙将鲍鱼重新拿起递给阿泰看:“爹,这鲍鱼好大,是乖乖看到的,我费了半天力气才从礁石上弄下来。手指都破皮了。” 阿泰闻言,赶忙去看女儿的手指,好在只是一点点小伤口不碍事,给她吹了吹,又抹了药,一边说道:“行啊,这鲍鱼是挺大的。明儿给你蒸了吃。” “我要让娘给我做。娘做饭好吃。”福年又蹦蹦跶跶回到月宜身旁。月宜刚才趁着二人说话换上了衣服,只是领口有些低,还是被福年看到了上头的吻痕:“娘这里是被蚊子咬了吗?” “福年,乖乖今天还没锻炼,你领着它再去跑两圈。”阿泰赶紧岔开话题,又把女儿打发走了。月宜掩唇含笑,待福年走后,阿泰无奈叹道:“哎,又被打扰了,我还没尽兴呢。”他的手在月宜双腿间抹了两把说:“我射进去那么多,会不会又怀孕了?” “你还想要小孩儿啊?”月宜勾着他的颈子娇俏可人地歪着脑袋,俏皮地问他。 “想要呢是因为那是你和我的孩子,不想要呢是觉得你生孩子辛苦。”阿泰侧过身坐好,抱着月宜,“你生福年的时候那么疼,我心里不舍得。” 月宜莞尔,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甜蜜地说:“相公最好。” 没过多久,月宜就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又怀孕了。阿泰心情复杂,手掌温柔地抚摸着月宜的肚子嘀咕着:“要乖乖的,不能闹你的妈妈。她身体虚弱,会生病的。” 月宜嫣然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福年盘腿坐在一旁,兴奋地拍着手:“爹,会不会是个小弟弟呢?” “不会,是妹妹。”阿泰自信地说。 福年愈发开心:“是妹妹那更好了,我可以帮忙照顾妹妹,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得。” 阿泰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妹妹给你带,带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福年也不怕他,靠在娘亲肩头娇气地说:“娘,我知道爹心里想什么呢,他想我和妹妹玩,然后爹和娘一起玩。爹吃醋了!” 阿泰面上一热,却听到月宜对福年柔声说:“这是你爹喜欢你娘亲啊。所以才能给你再添一个小妹妹。” “媳妇儿最好了。”阿泰高兴地当着女儿的面捧着媳妇儿的脸亲了好几下。 福年手指刮了刮脸皮,只好撅着小嘴抱怨说:“哎呀,爹娘羞羞羞!” (接下来还有一个小尾声,包含一个彩蛋~~) 第四十五章天上掉下个小公主(尾声)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缓缓驶过一艘古朴却又繁华的船只。船头的男子从下人手中拿过望远镜,透过镜片望着远处的海岛。 这是他第一次经过这座海岛,以前身为镇国将军,战船出战都不会走这里。 一是这里礁石密布,二是这海岛传说有妖人出没。 他从来不信什么妖魔鬼怪,所以这次奉旨远洋贸易选择了这条海路。下人也看着那座碧绿色的海岛激动地问道:“大人,是不是就是在这附近?” 男人点点头,放下望远镜和下人低语道:“准备得如何了?” “都准备妥当了。爷要是下令,小的们就把准备的祭品放下去。” 男子默默点头却没有开口。 记忆中齐国小公主的音容笑貌已经有些模糊了,人的记忆无法永久清晰,只隐约记得她说话声音很恬静,笑起来很甜,很温柔,眉眼弯起来,礼貌地和自己道谢、道别。 他少时就和父亲在沙场杀敌,年纪轻轻立了军功,一路平步青云,成为最年轻的镇国将军。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和父母有幸前往皇宫饮宴,他选了一件最朴素的衣服,为的就是不要那么显眼。他知道有几位公主对他青睐,可是他不喜欢她们,成亲还是要寻一位自己倾心的女孩子。 一夜鱼龙舞,烟花绚丽,他喝了几杯酒觉得无趣,就寻了借口让小内监给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宫里七绕八绕,小内监就和他走散了。 夜风习习,酒气也稍稍散去,他索性靠在一块儿山石上望着漫天繁星。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猛地坐起身,就惊吓到了对面的女孩儿。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是女孩子率先开口:“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在这儿。见过镇国将军。”言罢,她便要走。 他脑子一热喊住她问:“你是谁啊?宫女吗?” 女孩子回眸,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公主。不过,我很少在宫里走动。” “哦……我就说嘛,你有点面熟。” 女孩子又要走,他眼尖地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本游记方面的书,便问了一句:“这书是谁写的?” 小公主提起书籍倒是很开心,书本护在胸前憧憬地说着:“是一本游记,章邈之写得。我读了好几遍。” 他不太懂,只得说:“哪里的事?” “苗疆一带。我正看到他们夫妻二人遇到野狼,怪吓人的。” “狼是挺吓人,养起来还养不熟。” “你见过?” 他点头:“亲眼所见。” 小公主有点惋惜:“我出不去,也看不到这些动物。” 他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画给你看,下次进宫,我带来给你。” 再见面,他拿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画作送给小公主看。他在家画了好久,野狼栩栩如生,一丝一毫极为精致认真,丹青搁置了那么久,却因为小公主而决定重拾,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小公主很喜欢,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收下。 他硬塞到她手里,她含笑道谢,非常感激。 后来每次去宫里,他都找借口想和她“巧遇”,奈何宫里规矩多,十次能碰到一次他就很知足了。 再后来,蛮族和亲,她被选中。他心里顿时生出绝望,可又知道皇命难违。她走的那天,他也去送她,隔着人山人海,小公主并没有看到他。 他默默许愿,希望和亲的她能过得好,可惜没有过多就就传来和亲公主殒命蛮族的噩耗。他总是不信,暗中打探才知道是那个婢女将她推下大海自己冒名顶替,蛮族识破,将其处死,又不好大肆宣扬,只得说是公主得病暴毙。 之后,他远走边疆,一走戍边就是好几年。再回京,已是几年后,他奉旨尚公主,到底还是做了当朝驸马。公主贞静贤德,持家有方,两人举案齐眉也算是和睦。尚公主后为了打消皇帝疑虑他辞去将军,选了个闲职做。 只是偶尔,当他看着满天繁星总会想起一个人,也许那就是少时的一种最是单纯的情愫,惊艳了他所有少年的时光,最后终止在和亲那一日模糊的的点点碎金中。 那是他心底最深处的一个角落,无关情爱,却藏着无忧无虑的少时。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 只是那都是惘然罢了。 他又拿起望远镜眺望远处,忽然手指收紧,只见不远处,海滩上,一家四口正在嬉闹着。一名妙龄女子怀抱着一个小婴儿,和身边的女孩儿逗弄她,男人则弯着腰捡起来小贝壳一一展示给她们看,偶尔在女子颊边亲一口。脚边是一只黄毛小狗,欢快地绕着他们跑来跑去。 女子始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女子的长相,可是她的背影和心目中的女子如此相似…… “爷,现在要不要放下去?”下人上前试探着询问。 他怔了怔,仍是痴迷地望着远处的一切。那一家四口也许是累了,小婴儿不知道何时被大一点的女孩儿抱在怀里。丈夫嘻嘻哈哈得,面容俊朗,只是头上不知为何还有两个猫耳朵。他将女子背起来,招呼了一下,小女孩儿们也即刻和小狗一起跟上。 他们渐行渐远,背影也越来越模糊,直到绕过丛林,再看不到一丝。 他张了张口,最后颓然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所有的惊喜和冲动渐渐都逶迤于尘埃中,又变成了自嘲和无望。 不会是她的,她的婢女亲口说她跌入海中,这附近都是妖人,就算在海中没有淹死,上了岸也是凶多吉少。刚才那个男人不就是吗?他并非人类。 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回眸和下人静然说着:“都放下去吧,小心些,不要碰坏任何东西。” “是,爷。”下人们有序地将带来的祭品慢慢放入海水中,看着它们飘远最后不知流向何处。他默默望向海天一线之处,日影西斜,橘红色的光辉铺陈在无际的天边,可他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夕阳过后就是夜幕,总沁着些许寒凉,勾起心底难以割舍的少时思念。 下人们已经完成了手边的活,他点点头,最后回眸望了一眼那座海岛,然后扭过脸语调平静地说:“向左方向,继续前进。” 风起帆扬,船只伴随着海鸟,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线处。 第四十六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 盛夏午后,蝉鸣恼人。 熨烫的温度裹挟着大家的神智,仿佛这种天气就是用来瞌睡得。 寂静的县衙外,绿油油的杨树下,身着蓝色锦衣的陆昭怀抱着一柄子母剑也忍不住阖了阖眼。接连几天都是通宵查案,县太爷、曲师爷还有江仵作都去逮捕那个邪教头领钟高岳,衙门里不能没有个管事的,便让陆昭在这边主事。 他虽然年轻但也不是铁打的,如此几日,现下也有点疲倦。 “昭哥、昭哥,总算查到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从外头气喘吁吁地跑来,满头是汗地对陆昭说道,“县老爷查到那艘船了,听说就在咱们码头附近,咱们得赶紧过去,县老爷说里头还有人呢。” 陆昭脑子顿时清醒了,连忙问道:“县太爷他们呢?” “看着那个犯人,县太爷特让我回来和你说一声,昭哥带着我们去把船上的人解救下来。” “这就走!”陆昭吩咐一顿,县衙里的捕役们也都摩拳擦掌纷纷前往。 毕竟青县就是个小小的地方县,大案不是太多,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成想最近县太爷居然查到了从前一桩旧案,那个被通缉多年的钟高岳就藏在青县中。这可令捕役们大呼过瘾,谁都想好好表现一番,立个功。 陆昭很快就赶到了码头。船只停在海面中央,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陆昭带了几个有经验的捕役乘小船靠近大船。软梯往上一扔,陆昭比划了一下独身一人攀爬上去。他一手按住子母剑,四下环视,倒没有什么危险。旋而往下头做了个动作,示意他们也可以上来。 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死寂得令人害怕。 其中一个捕役对陆昭小声说:“昭哥,难不成根本就没有人?钟高岳那个王八蛋是诓骗咱们的?” 陆昭眉间微蹙,低声道:“去船舱看看。你让叁个人守在甲板上,剩下的人和我去船舱。”他往下走,一路谨慎小心。钟高岳那个人是个疯子,谁知道其中会不会还有什么陷阱。暗沉沉的船舱,油灯已经熄灭,陆昭和几名捕役对视,心中默数一二叁,然后用力踹开面前的大门,就听见“砰”一声,陆昭等人手持长剑,迅速对准屋内,严阵以待,准备应敌。 好在,并未有什么机关。只是门后传来一股恶臭,其中一个捕役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弯下腰干呕了一声。 陆昭面色如常,回眸关切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打开火折子,幽幽火光勉强照出前方的路,转过一个硕大的檀木屏风,赫然出现两排精致的牢笼。 起初大家下意识地以为这里头一定是什么动物,可是再往前,火折子穿透黑漆漆的屋内,有人惊呼一声对陆昭说:“昭哥,你快看,这里面、这里面有人!” 陆昭脚步一顿,旋而飞快地将火折子环绕一圈,隐约可见每一个狭小的牢笼内,都困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女孩儿。看她们的岁数并不大,歪倒在牢笼的角落里,半阖着眼,面色苍白几近透明,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呻吟声都不能发出。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食物残渣,有的已经发霉,看来有些事日了。 他命令捕役们赶紧上前营救,他继续向前,直到尽头,小心翼翼点燃上头的油灯,灯光大亮,捕役们踹开牢笼,准备带走那些少女。一名捕役蹲下身子,手指放在少女鼻端,旋而痛惜地对身后队员们说:“妈的,都怪我们来晚了。她已经……哎……” “看看别处!”陆昭心底酸涩,却还是保持冷静指挥大家行动。 众人面色凝重,纷纷再次前去查看,刑昭转身打开最后一间牢笼,虽是同样的布置,但是从那些遗留的食物残渣看出,她的伙食要比其他人好上几倍,一旁还放着一床略显单薄的棉被。陆昭疑惑,但此时来不及深究。赤裸的少女俯趴在地面,却见她瘦骨嶙峋,两片蝴蝶骨如同折翼的海鸥,落入凡尘,肌肤因为不见太阳,而有一种病态的透明。刑昭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手指碰触着少女颈上的动脉,旋而对外面大声说:“有人生还!” “我这里的少女也活着……” “我这边也发现有人活着……” 此起彼伏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入少女耳中,她浑浑噩噩的,无意识地轻哼着,水眸时阖时开。朦胧中,刑昭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拦腰将她抱起,低声对她说:“坚持住!” 那个声音似乎透过千山万水,一下子沉淀在少女柔弱的心上。 黑发滑落,露出少女清丽绝美的容颜,即便被这非人的环境折磨的狼狈瘦弱,却仍然无法减损少女的天姿国色。刑昭有一瞬间的惊艳和心悸,但很快就大步冲出船舱。 县太爷和曲师爷从医馆叫来的人也已经等待多时,刑昭将少女递给医馆中人,少女的眼眸却微微睁开,痴痴看着自己,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是挽留刑昭。刑昭却已经转身离开,跟随其他捕役继续营救。 船舱里的少女纷纷救出,只是由于钟高岳一直不肯交代,导致时间拖延太久,陆昭他们去的时候,有些女孩子已经饿死或是病死了。县太爷余杭恨恨地拍了一下案子,手掌心都拍红了,清秀的脸上尽是自责和愤怒:“都怪我,和那个疯子居然周旋了这么久!她们本来……”说到最后,县太爷深深吸了口气,眼圈也开始泛红。 县太爷从来到青县,这些年一直都是雷厉风行,从前青县有几次恶性案件,县太爷都能冷静处理,这次如此唏嘘,也实属罕见。 年迈的曲师爷捋着花白的胡子,从旁劝道:“咱们也都尽力了。毕竟还是有人幸存。”他抬起手拍了拍县太爷的肩膀,听着县太爷长声一叹。 刑昭不敢说见惯了生死,但是这一次输给那个疯魔的男人,他也觉得悔恨和内疚。毕竟,都是花季少女,她们还有美好的未来,现在却被死神无情地带走。他紧抿着唇,心中也是百转千回,不置可否。 江仵作的医馆还在忙碌着,多数女孩子昏迷不醒,长时间待在那种非人的环境里,她们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不过好在,江仵作和弟子们医术高明,几位女孩儿恢复得快,再加上县太爷、曲师爷四处寻找遗失女儿的父母,医馆里渐渐有家人来认领这些可怜的女孩儿,半个多月之后,只剩下几个病重的女孩子还孤零零地在医馆静养。 县太爷对陆昭说:“你救回来的那个姑娘还在医馆里,你要不去看看她吧。她到现在还没等到家人来寻她。也是可怜。” 刑昭想起那惊鸿一瞥,以及盈盈羸弱依靠在怀中的苍白面孔,心中一软:“也好,我去探望一下。顺便再问问能不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希望她能够忘却这段经历。” 县太爷欣然一笑:“但愿吧。”这样痛苦的经历,她想,不会有人轻易就忘记的。 陆昭得了空闲就去看望那名少女。 江仵作坐在外头露天棚子中熬着药汁,味道实在不敢恭维。饶是陆昭都禁不住掩了掩鼻子问道:“江仵作,我来看看我救回来的那个姑娘。”他从背上把袋子取下,面上淌下汗珠,他和江仵作笑道:“我爹娘前些日子来开我还给我带了一些竹荪,给你和医馆的人都尝尝。” 江仵作拍了拍手,招呼过来一个小学童帮自己看着中药,上前接过,对陆昭笑道:“谢谢你。她在最里头那间屋子,不过挺怕生,我让人带你去。” 说着,江仵作寻了个小药童,让她给陆昭指路。小药童蹦蹦跶跶得,瞥了一眼身后的陆昭,一壁和他说:“你就这么空着手来的吗?” 陆昭道:“我带了竹荪,你师傅收了。回头你们自己吃也可以给……” “我是问你过来看病人,就这么空手吗?” 陆昭有点摸不透她的意思。 小药童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子歪着脑袋教育他说:“哎呀,人家是个女孩子,你不应该带点花花草草吗?曲师爷上回来,还给人家带了一个小布娃娃挂在床头。” 陆昭挠挠头,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小药童笑吟吟地从一旁柜子上拿来一盆茉莉花塞到陆昭怀里:“诺,你把这盆茉莉花带进去,保准人家喜欢。” “她喜欢茉莉花?” 小药童脚尖一转,拍拍胸脯自信地说:“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茉莉花啊。” 到了最里头的房间,小药童先敲了敲门,然后试探着问:“嗨,我是芍药,有人来看望你,我们能进来吗?” 小屋里头没什么声音,好像都感觉不到有人住在里头。 陆昭心里有点怀疑和好奇,记忆里的女孩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瓜子脸,秀丽温婉,还带着几分稚气,眼眸异常的空灵纯净,像仙女一样。可在他的认知中,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好像……都挺闹腾的,起码他家妹妹以前就是这样。 小药童扭过脸对陆昭叮嘱说:“她身体很虚弱,也怕生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你。所以你一会儿进去多笑一笑,别吓着人家。邢捕快,不是我说你啊,你总是木着一张脸,别说会吓着人家小女孩儿,你一直找不到媳妇儿也是有原因的。” 陆昭面上一黑,低声斥道:“行了行了,我找不到媳妇儿关你什么事?” 芍药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腹诽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昭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今天早上刚刚刮过的胡子,头发也难得梳理得还算整齐,可惜没有镜子,希望自己真得别吓着……等会儿,他有长得那么吓人吗?还能吓着人家? 芍药还在提醒他多笑笑,一手缓缓推开木门。小屋里头日光熹微,安静得有些害怕,空气中浮动着花香和药草香,想来是之前小药童们送来的。靠在窗边的木板床上盖着一床被子,小小一团蜷缩在里面,要不是偶尔的呼吸会让她稍稍动一下,否则陆昭会以为这屋里根本就没有人。 芍药放轻声音,很温柔地和那个小团子说:“姑娘,我带人来看望你,还给你带了一盆茉莉花,很好看得。你要不要稍微稍微看一眼啊?”芍药往里踏一部,果然那个小团子就吓得颤动了一下。陆昭看出来她在害怕,拉住芍药的手臂蹙起眉头,摇了摇头。 芍药却甩开他又道:“姑娘,我不是别人啊,我是芍药,昨天还教你玩竹蜻蜓呢。这个人你认识的,我让他和你说话哈。”言罢,戳了戳陆昭的手臂示意他赶紧自我介绍。 刑昭挣扎了一会儿,心里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估计人家小姑娘也不记得他。他握拳抵在唇边,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僵硬地却还是刻意让自己语气尽量温柔:“那个,我是那天的捕快……我……我来看看你……”他放下手中的茉莉花,一不小心,角落里的果盘歪在一旁,几颗水果滴溜溜地滚到地上,刑昭有些懊恼自己的手忙脚乱,烦闷的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不成想,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眸。 芍药激动地说:“你瞧,人家记得你呢,邢捕快!”那边江仵作还有事要吩咐芍药,让人将她喊走。芍药心有不舍,临走前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和陆昭说:“别欺负她啊,要不回头给你吃巴豆!” 陆昭很想喊住她,毕竟他从来没有单独和这样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可芍药还要忙,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回眸,那个小姑娘不知何时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双水眸盈盈相望,如梦似幻,有吃惊,有欣喜,还有满满的依赖。 刑昭以为自己吓到了她,连忙整理好水果对她说:“对不起,我打扰你休息了,我马上走。”转身,不期然得,一只嫩白的小手揪住了刑昭的衣摆。 “有事?”刑昭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说怕生吗?怎么见到自己倒不怕了? 小姑娘期期艾艾,张着小嘴,有些激动地喊他:“我……我……”然而连连说了几个“我”字,她却再说不出别的了,她有些懊恼,想要继续说,却仍然是同样的结果,最后,她只得气馁地垂下小脑袋,任凭乌黑的长发遮住了面容。 刑昭见她如此,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叫江仵作过来?”她摇头,眼眸抬起,仍是那样充满依恋的望着他。陆昭被她瞧的全身不自在,挠了挠头哑声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第四十七章舟中谁着锦衣来(2) 小姑娘偏着头,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陆昭看着那紧紧揪住衣摆的小手,想要拂开,可对上她如同琉璃一般的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又于心不忍。 无奈,陆昭只得扬声冲着外面喊,江仵作和芍药连忙进来,一瞧见小姑娘依依望着陆昭的可人模样也有些怔愣。 “怎么了,这是?”芍药的语气很明显可以听出有人欺负小姑娘的意思。 陆昭双手举高:“我可没有欺负她。” 江仵作走过来刚要伸手,小姑娘就瑟缩了一下,连忙躲到陆昭背后,额头紧紧贴在陆昭后背上。芍药奇道:“咦,平常不是害怕和男人接触的,怎么今天……” 江仵作给她使个眼色,芍药走上前和颜悦色的对陆昭身后的小姑娘说:“小妹妹,咱们让江师傅给你搭一下脉好不好?待会儿,姐姐给你蜜饯吃,好吗?” 小药童们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都很关心,平常哄着怕生的小姑娘吃药看病,然后给她几颗蜜饯吃,可今天小姑娘却仍是缩在陆昭身后,素日里的“蜜饯诱惑”今天却不管用。芍药傻眼了,不由得目光上移打量着陆昭:嗯……看来男色有时候也挺管用。 江仵作道:“陆昭,麻烦你和她说说,躺好了,我给她诊脉,看看恢复得如何。” “我?”陆昭指了指自己,看着江仵作肯定的点头,也有点不自信地扭过头来,小姑娘瞧见陆昭看向自己,唇角立刻扬起,笑容有些羞涩畏怯,却非常可爱。“你去躺好,江仵作要给你诊脉。”陆昭干巴巴的开口,只是语气和平常比稍稍柔和几分。 出人意料的是,小姑娘居然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可怜兮兮的说:“那,你,不走。” 江仵作不等陆昭开口直接道:“他不走。” 陆昭很想踹他一脚,但是江仵作却用胳膊碰他一下,嘴型示意着他“快答应”。陆昭犹豫了会儿,勉强点了点头。 算了,今天就当来医馆陪护了。陆昭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昭的出现,似乎让小姑娘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江仵作和小药童们为她诊治的时候,她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排斥而恐惧,反而乖巧的躺在床上,只是侧着脸,柔柔的望向一旁的陆昭。陆昭却有几分不自在,从小到大,他都是那种石头里蹦出来的皮猴子,谁都管不了,他也不管别人。可现在,一个娇婉可人的小姑娘用那种充满依赖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上软软的,是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受。 江仵作给她诊了脉发现小姑娘这几日恢复得还算不错,于是交代了几句便打算离开,陆昭见状也站起身,谁成想小姑娘立刻出溜下来揪住陆昭的衣服怯怯地看着他。 江仵作笑道:“看来今天你是走不成了。” 陆昭挠挠头,看着小姑娘殷殷切切,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只好安慰着:“我不走。” 小姑娘闻言,展颜一笑,极尽鲜妍,饶是江仵作都有些惊艳。 芍药却在暗地里撇撇嘴:真是的,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花骨朵一样,怎么就看上陆昭这块臭石头了啊。 江仵作不想打扰人家,拍拍芍药示意她和自己离开。 小药童出了门就忙不迭地对江仵作一吐苦水说:“陆昭一来,小姑娘怎么就不理我了,平常我们都和她相处的挺好的,哼,见色忘友!” 江仵作笑道:“陆昭看来是被人家赖上了。” 小药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赞同的坏笑几声,便和江仵作离开了。 旁人离开,小木屋里又只剩下陆昭和小姑娘。陆昭理了理头发,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抿着唇坐到一旁,小姑娘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侧着身,大眼睛眨啊眨,一瞬不瞬地瞧着陆昭,仿佛他是什么珍贵的藏品,稍有不慎,移开视线,人就飞走了。 “要喝水吗?”陆昭无奈开口。 她摇头。 “哦。”陆昭轻叹。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聊得来的人,县太爷余杭总说他有时候就是块木头,媒婆从前去他家里说亲,结果他像是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媒婆都觉得尴尬,久而久之,女方一听说是木头陆昭,都找借口拒绝。 可现在,小姑娘因为长期缺乏与人交流,语言能力衰退很多,陆昭就成了主导者,但是这个身份对他来说,简直太难了。“呃,那你要吃饭吗?”陆昭说完才意识到刚过午时,怕是人家刚吃了午饭。 好吧,吃个鬼饭。 小姑娘却忽然想起来什么,弯下腰打开床头的柜子,里头放着两个小陶罐,她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两块蜜饯递给他看,然后磕磕绊绊地说:“哥哥,吃,这个……”蜜饯是几个小药童给她的,还剩下两颗,她就分享给陆昭。 小姑娘的手又白又嫩,手指纤长,放在陆昭手里的那一瞬,仿佛白玉雕琢,让人不由地想要呵护一番。陆昭却想到了那个邪教首领所说的,可怜的少女们如货物一般被他人挑选,之后受尽欺凌,玩够了就惨绝人寰地杀人灭口。 她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起码,并没有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带走。 思及此,陆昭的心立刻就软了,他虽然不爱吃甜但也依然接过那颗蜜饯。小姑娘眉眼弯弯,笑得甜甜得,语气很是满足:“这个,好吃。” 陆昭道了句“谢谢”,蜜饯放到嘴中,太过甜腻,他微微蹙了下眉,可是又怕小姑娘以为自己不喜欢,连忙抬起头竖起大拇指:“很好吃。” 小姑娘的笑容更加明媚。 陆昭又问她:“你叫什么啊?” 小姑娘拿过桌子上的笔和纸,她只简单地学过一点点,字也歪歪扭扭的,但陆昭还是认了出来——月宜,挺好听的。陆昭低低念了两遍,探过身又将自己的名字写到纸上,指着对她道:“陆昭。我的名字。” 他的字迹龙飞凤舞,刚劲有力,月宜跟着他念,有些生涩,却又黏糯动听:“陆昭,陆昭,陆昭……”如同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月宜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他的名字,珍之重之。 陆昭见她这样珍惜,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你记下就好。” 月宜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甜甜一笑,告诉他自己记在心里。 陆昭耳后热热的,站起身喝了一大口水。 似乎,被人依赖的感觉,真的挺不错。 夜里,月宜还是不肯放人离开,陆昭微微皱起眉,望着窗外夜色如墨,也有几分无措。江仵作准备好了饭菜,拖芍药送来。芍药眉开眼笑得说:“你送来的竹荪真好吃,师傅做饭也好,你们快尝尝。”言罢放下碗筷就又欢快地跑出屋和自己的小伙伴玩乐去了。 芍药比月宜大不了几岁,一个天真烂漫,活泼好动,一个却柔弱可怜,内向怯弱。陆昭心里没来由得比较着,下意识地在心里说:自己还是更愿意和月宜一处。说完了,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赶紧低着头默默将饭菜推到月宜眼前,讪讪得,不敢看她。 月宜一如既往地乖巧,她看着陆昭的一举一动,然后不甚熟练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陆昭瞧见有些心疼。他见过牢笼里的惨状,碗碟散落在地,虽然饭菜已经馊了,但是也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菜好饭。仿佛喂牲口一样,钟高岳那个邪教不把这些女孩儿当人看。 江仵作准备了叁菜一汤,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闻着就好吃:清炒南瓜藤、烧肉焖芋头、拌豆腐,还有一碗竹荪鸡汤。 陆昭默默地给月宜盛了一碗鸡汤,然后又将烧肉放到她面前的米饭上头说:“你多吃点,补身体。” 她有样学样,又把自己碗里的烧肉放到他碗里,依依道:“哥哥也多吃点。” 陆昭失笑一声,只好大口吃了一块儿烧肉给她示意:“好,谢谢月宜,月宜也快吃饭。” 她忙点头,也学着扒饭吃。 县太爷余杭过来探望的时候,两人刚刚吃过晚饭。月宜坐在床边,盘着腿儿,手里在迭着什么东西。陆昭勉强会的一项哄孩子的技能就是手工活,当时将迭出来的蜻蜓给月宜看时,她又惊喜又崇拜,看得陆昭都有点不好意思。 余杭打了个招呼,月宜看了一眼,连忙瑟缩着身子躲到陆昭后头,将自己完全掩盖在她身后。余杭惊异地对视着陆昭,陆昭也有点局促,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说:“江仵作说,她怕生。” 余杭指了指他,似乎想问“你不算生”,可最后还是憋回了肚子里。她稍稍弯下腰,虽然看不清小姑娘的样貌,但还是笑容可亲地打了声招呼:“姑娘,还记得我吗?” 月宜听着声音有几分耳熟,那天陆昭救了自己,一旁似乎还有人大声指挥着什么,也在喊陆昭的名字。她稍稍探出个头,警惕地望了一眼余杭,旋而又瑟缩回去,小手揪住陆昭腰间系带,绕过手指,不肯松开。 陆昭默默向后回望一眼,也只能看到月宜低垂的小脑袋,像一只刚出生没多久被抛弃的小兔子,可怜又可爱。 余杭继续说道:“我叫余杭,是青县的县令,陆昭是我下头的捕快,也是我的朋友。外头的江南和我也是熟人。姑娘,你能告诉我的你的名字吗?” 也许是那句“也是我的朋友”触动了月宜,她小小地“嗯”了一声,然后挪动几步,露出半张芙蓉面颊眨了眨眼,对余杭磕磕绊绊地说着:“我叫、我叫,月、月宜。”她说完了,脸也更加红了,又躲到陆昭背后不肯出来。 余杭含笑点头,那边江仵作也敲了敲门,瞧见几人都在便笑着说:“陆昭,今晚你要不要留下来?”他遥遥一指他背后的月宜打趣说:“人家可不放你走。” 陆昭闻言思忖片刻,还是转过身,弯下腰,对上月宜晶莹透亮的眸子,试探着和她商量:“月宜,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早点休息,我回家,明儿我再来看你?”他还没说完,月宜眼眶就蓄满了泪水,然后一颗一颗顺着面容滚落。陆昭张口结舌,再说不出一个字。 “别、别走,好不好?”月宜咬着唇艰涩地哀求陆昭。她声音像一只小猫,含着哭腔,如同鲜美的果子,轻轻一碰就是汁水。陆昭脑子不受控制地忽然想到了某种场面,顿时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无地自容。 “你怎么了?人家问你话呢。”余杭在他肩上拍了几下询问着。 陆昭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定了定神,女孩子又欺近几步,握着他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陆昭缓了口气,见她如此可怜也不好拒绝。况且,他心里是挺喜欢月宜这丫头。乖巧文静,从不吵闹。陆昭喜静,和月宜待在一处便觉得安心舒适。他任凭月宜握着自己的手,回眸对江南说:“那麻烦你把我两床褥子,我打地铺。” 江南了然,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有小药童们拿了几床被褥铺在地上。陆昭平常糙惯了,这样足够。 余杭和江南不便打扰月宜便告辞离去。 “夜里、夜里冷……”月宜等着他们离开,忽然揪着陆昭的衣角期期艾艾地说。 “都七月了,还冷什么?”陆昭笑着和她说。 月宜抿了抿唇,然后很小声地回答:“我觉得还是冷。” 陆昭的笑意僵硬片刻,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冷?” 月宜身量还小,手掌伸出来够不到他的脸,只能踮了踮脚,手心轻盈地在他颊边碰了碰,陆昭瞬间感觉到一阵冰冷,望向月宜的目光满是惊讶:“你的手……”他目光越过她,看向床上的被褥,虽是夏天,但江南仍然准备了质量上乘的棉被以及夏天盖的小毯子。陆昭是个直男,没有什么委婉的思维,直白地问:“你晚上不盖被子吗?是不是感冒了?” 她摇头,怯生生地开口:“冷……就是冷……” 陆昭不再多说,干脆地把女孩子两只手都握在手中。月宜没有任何拒绝,感觉着陆昭手掌的温度,他的掌心纹路很深,有些粗糙,散布着薄茧。她忍不住用手指挠了几下,下一秒,陆昭却已经松手,他认真地看着月宜:“你这么怕冷和江仵作说了吗?” 她拨浪鼓一样摇头。 陆昭指了指床榻:“去躺着,我去找江仵作。” (开学有些忙,大家的回复我都有看的,就不一一回复了。谢谢大家。这个故事将背景和男主的姓氏稍稍改了一下。原本男主是按照我一个过世的朋友原型塑造的,斯人已逝,不想再去打扰他了。) 第四十八章舟中谁着锦衣来(3) 陆昭找到江仵作,直白地开口,眉宇间尽是焦急之色:“江仵作,月宜她总是很冷,现在是暑天,她说自己晚上还是觉得很冷。这是怎么回事?” 江仵作刚刚送别余杭,闻言莞尔说:“这是她身子虚弱,我也知道,所以一直用药膳给她补着,但是不能一针见效,也得慢慢才能好转。” 陆昭沉吟片刻,他对药理不懂,只得又问道:“那还需要什么药材吗?我可以让我爹娘有空捎过来……”陆昭父母是做药材生意的,平常没事就给儿子送来一些药材或者上好的山珍,陆昭觉得自己身子骨健硕,从来不当回事,现下心里却盘算着以后要多给月宜吃。 “药材都有。”江仵作审视着陆昭片刻,忽然粲然一笑,“陆昭,你知道月宜现在最需要什么吗?” 陆昭摇摇头,目光茫然。 江仵作笑道:“她需要一个家,需要有人能够陪伴她。”默了默,江仵作语气里也带着惋惜和心疼:“毕竟,她一个人这些年真的很可怜。” 陆昭回来的时候,月宜仍旧听他的话乖巧地坐在床边玩着那支竹蜻蜓。江仵作的房间在转弯处,她一抬眼就能看到郎朗陆昭和江仵作攀谈着什么。是以,她不害怕。 他推开门,月宜立刻欢快地喊他“哥哥”,说着就要下床来。陆昭赶紧拦住她,不经意间握着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到了夜里更加冷了。陆昭想起来江仵作的话,微微蹙眉说:“月宜,早点睡吧,多盖点被子。江仵作说,你这病不能一蹴而就,要慢慢治。” 她似懂非懂,水汪汪的眼眸仍是静静地凝望着陆昭。 那双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春日里的泉水,碧波荡漾,可以看到底下细碎的一切,泛着波光粼粼。她毫无城府,干净纯真,身上还有一分难得的我见犹怜的气质,如美玉无瑕,等着有人去雕琢,去修饰。 陆昭那时候的想法无比单纯,毕竟他只是将她看作是自己认识的如妹妹一般的小丫头。月宜躺好,侧着身,双手枕在脑下,被子被陆昭拉到几乎下巴处,愈发衬得她娇小。“哥哥,你睡哪里?”女孩子婉声询问着。 “地上。”陆昭吹灭烛火,拍了拍被褥将外套随意搭在椅子上也准备休息。 月宜想要去他身边,陆昭微微正色,肃然说:“月宜,躺好,不要再挨冻了。” 月宜眼巴巴地看着陆昭,重新躺下后怯怯地问他:“哥哥会走吗?” “不走。我要睡觉呢,睡觉还能跑了?那就成梦游了。”陆昭难得玩笑了几句,侧过脸,透过窗外月色凝望着月宜,和缓地说,“快睡吧。好好休养身子,争取早点康复。” 月宜“嗯”了一声,尾音有点猫儿哼唧的味道,弄得陆昭心里痒痒得。 陆昭因为捕快身份的原因睡觉十分警觉,他阖着眼,思绪仿佛飞在空中,也不知道自己在茫然想着什么。过了会儿,他听着月宜那边床榻上翻来覆去得,再到后来没有反复的声音,十分安静,陆昭以为她睡着了,刚想放松身体,就听到一阵轻微得、隐忍得抽泣声,伴随着女孩子偶尔略带惧意的呻吟,陆昭一个激灵坐起身,连忙去到月宜床边,着急地问着:“月宜,月宜,怎么了?” 小女孩儿蜷缩成一小团,又和白日里初见时一样,躲在被子里,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她浑身发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陆昭顾不得什么,直接掀开被子,把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捞了出来,女孩儿的额发汉湿在面上,面色如白纸一样。她皮肤白皙,但白天还沁着柔婉的樱红,现在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月宜,我在这儿呢,别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昭坐在她身边,半拥着女孩儿摇摇欲坠的身子,第一次觉得恐慌,“我去给你叫来江仵作。” “别走。”月宜勉力吐出两个字,双手圈着他的腰,整个人都埋在他怀中,啜泣着说,“哥哥,你别、别走。” 陆昭拍着她的背,仍能感觉到女孩子抖得筛糠一般,她衣着单薄,没有丝毫热度,反倒含着透到骨子里的冷,陆昭心疼不已:“哥哥在呢,哥哥不走。”他极为顺溜地说出口,丝毫不觉得反感,只是这样连连安慰着,也再没有别的话,翻来覆去都是类似的这么几句。 但很快,他胸前害怕到极点的小姑娘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虚弱惊恐了。 他的手掌贴着女孩儿单薄的背部,最后还是徐徐地摩挲着,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语气是自己平生最温柔的音调:“什么都没有,别怕了。” 她咬了咬手指,缓缓抬起头,水光潋滟的一双明眸楚楚可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埋在他怀里,瑟缩着肩膀点点头。 陆昭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竹蜻蜓,刚要探出手去够过来,女孩儿却巴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陆昭温言说:“你不是喜欢竹蜻蜓吗?我们玩一会儿再睡觉好不好?” 过了会儿,陆昭还是没有等到月宜的回答,以为她又睡着了,刚想将她扶起来却触碰到女孩子冰凉滑湿的脸颊。 月宜忽然开口,仍然是那样轻飘飘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就如同枯败的花枝悄无声息的落到泥里,再也寻不到踪迹:“她们,她们都没,没了,会,会挨打,用,用鞭子,还,还会压着她们……”她哽咽着,小脸埋在邢昭怀中,断断续续地如同梦呓。 陆昭听到最后那一句,拳头立刻攥紧,或许月宜并不懂那是什么,但是他却清楚,他不由自主地拥紧月宜羸弱的身子,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将身上的温暖传递给月宜。 她这么可爱,这么乖巧,值得更美好、更绚烂的生活。 “都过去了……”陆昭安抚着她。 “我怕黑……” 陆昭的手一顿,然后问她:“那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点着油灯。” 月宜又不说话了。之前她很害怕医馆里的生人,不敢提出任何要求,所以到了夜里都害怕的要命,即使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总觉得有人进入房间要对她做那种令人作呕的事情。陆昭扶着她的肩膀费了点力,让她小脑袋抬起来,郑重其事地和她承诺:“月宜,你已经从那艘船逃出来了,现在很安全,我、县太爷、曲师爷、江仵作、芍药等等,我们都会好好帮助你,帮你找到你的家人,让你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这也许是陆昭这一辈子说过得最长的一段话。 月宜静静望着他,须臾,露出恬美的笑容,眉眼弯起来,像是当晚的月牙,渗透着清幽的光辉,和静而又美丽。 陆昭不能总是在医馆里待着,不过月宜又离不开他,她不哭也不闹,就是一听说陆昭要走,双手揪着他的衣服垂下小脑袋,默默不开口。肩膀颤巍巍得,隐约听着细碎的哭腔。如此这般,陆昭也心软了,只得把自己的假期提前全部用上,待在医馆中陪伴她。 好在陪伴月宜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情,甚至令人感觉温馨。陆昭从一开始的拘谨与无所适从慢慢变得习惯和游刃有余。 过了十来日,在江仵作悉心照顾下,月宜的身子基本见好。只是身上寒凉的毛病还得再需要一段时间调理。 江仵作宣布月宜康复,众人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孩儿终于可以和同龄人一样拥抱自由、拥抱美好的生活,但,她这样孤零零得,始终没有家人前来认亲,又能去哪里?谁又能收留照顾这个如婴儿般心性的小丫头呢? 余杭、曲师爷、江仵作还有陆昭等一干人都过来看望月宜,小丫头闻着窗台边怡然自立的茉莉花,唇畔浮现清美的笑靥。 余杭爱怜地望着她,婉言说:“月宜,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月宜恬静地回过神,亭亭玉立在阳光下,目光却略过余杭落在后面的陆昭身上。 余杭得不到回应,只好顺着月宜的目光看去,果然是那个榆木脑袋陆昭。“月宜,去我那里吧,县衙府内很好的,要不去曲师爷家里也成,曲师爷那里有个年纪相仿的妹妹陪你玩。”余杭殷切地说着。 曲师爷笑眯眯地看着月宜,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也连连点头附和。 月宜还是摇头,余杭有点纳闷,又试探着问:“月宜喜欢留在医馆?虽说也行,可是这里病人来来往往,比较乱……” 月宜忽然清脆地喊了一声“哥哥”,然后结结巴巴地说着:“我去、我去哥哥、那里好不好?” 陆昭诧异地反手指着自己,极为惊讶。他以为这几天她粘着她只是因为生病害怕,现下康复了,或许就不会黏着自己了。虽然有时候想想,心里觉得不怎么舒服。“去我那里?”陆昭看看月宜,又看看同样震撼的余杭,倒是曲师爷和江仵作表情镇定,丝毫不觉得惊讶。 余杭抢先一步表示抗议:“月宜,他家里啥都没有,而且他这个人也不开窍,去他家里做什么?还是去我那里吧……” “我想去哥哥那里。”月宜的声音非常轻,柔柔弱弱得,可是在事关陆昭的事情上却表现得有些坚决。她从陆昭进来就一直凝望着他,水眸泛着欢愉的光泽,璀璨而明媚。 陆昭讷讷地,可是嘴巴比自己的想法要老实的多:“那……要不就去、去我那里吧……” 余杭抬起手捂了捂下巴,有点无奈。 江仵作打了个圆场笑道:“那就去吧,月宜和陆昭有缘,就算是陆昭的干妹子,兄妹住在一处有什么不好的?” 余杭不再多言,虽说孤男寡女不好在一起,但陆昭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月宜才只有十二岁,不会有人说闲话。最重要的一点,与其去什么不相干的人家中住,陆昭算是余杭最信得过的人之一了。陆昭的为人和品行余杭深知,月宜去他那里住十分安全。 月宜见他答应了,兴冲冲地去到他身旁,双手揪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他今天穿着轻便的松柏绿锦衣,乌黑青丝绾了个发髻高高束起,用青玉簪子簪住,倒真有一份青松挺拔的英俊。她仰起头笑得和暖,陆昭与她对视,心里倒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月宜清澈的水眸中映出陆昭的身影。那么清晰,那么深刻,是小姑娘毫不遮掩的依赖与信任。他又想起夜里小姑娘孤苦无依的恐惧容色,心里便被揪紧一般的痛。 他想,先照顾她一段时间吧,等她能自立了,也许就不需要自己了。 可是,思及此,他心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医馆里的小药童们都舍不得月宜离开,月宜身上有一份我见犹怜的气质,小药童们都觉得陆昭走了大运会被月宜青睐。芍药包好了自己做的九仙薯蓣糕和油炸萝卜金丝球递到月宜怀里:“你吃完了如果还想吃可以再来找我。我每天都在医馆待着,你可以来找我玩。” “嗯,谢谢芍药姐姐。”月宜婉声道。 芍药又看着陆昭认真地说:“陆捕快,你一定要好好待月宜。不能欺负她。” 陆昭应下。 陆昭的家坐落在梧桐巷子深处,是个十分僻静的院落。叁间正房,两边的厢房其中一间被改成书房。陆昭从前是个大老粗,后来被余杭看中提拔成了捕快,余杭多次告诫他不能不看书学习,陆昭记在心里,慢慢也开始舞文弄墨。如今月宜来了,陆昭就把书房给自己,原本的卧室给了月宜。 月宜站在炕边,茫然地环视着屋内的环境。陆昭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自己一个人活得有点粗糙,脏衣服什么的随手一扔,床上除了枕头和一床被子什么都没有了。“额,来的匆忙,还没整理好。等回头你喜欢啥我去给你买来。”陆昭把月宜小小的一个小包袱放到博古架上,“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月宜笑眯眯地道声好,倒是丝毫不嫌弃,还饶有兴致地站在博古架前打量,只是不太敢触碰。陆昭笑笑:“没事儿,想碰啥碰啥,这博古架也不是贵重东西,是我从一朋友那里搬来的,二手的,弄坏也没事。” 第四十九章舟中谁着锦衣来(4) 月宜听了仍是不敢动,眼睛却好奇地望着博古架最上头摆放的陶响球,外头是一圈精致的花纹,里面中空,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摇晃起来哗啦啦的响。陆昭拿了放到她手里笑着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玩意儿,留着做纪念,你喜欢送给你了。” 月宜惊喜地看着陆昭:“可以吗?我、我可以、要吗?”她说话还是不太利索,有点小结巴,可是声音软糯,反倒让那份小结巴变得更可爱了。 “当然,送你了,自然是你的。”陆昭大方地说,“我妹那里还有很多耍货,回头我让她拿点给你玩。或者哪天我给你买新的。” 月宜晃悠着那个陶响球,很简单的玩具,但是对于月宜来说却是十分奇妙的东西,尤其这还是陆昭送给她的:“谢谢陆昭哥哥。” 陆昭的妹妹从小就喊他“哥”,喊他“哥哥”的人,月宜还是独一份,普通的两个字到她嘴里别有一番滋味儿。陆昭心里忽然火热起来,摸了摸鼻子随意说:“我先去做饭,你有什么有想吃的?” 月宜摇摇头。 陆昭估摸着炒两个菜,再做个汤,他记得在医馆这几天,月宜挺爱喝鸡汤的,菜吃的不多,鸡汤却能喝满满一大碗。只是来到厨房,陆昭才意识到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月宜没出现之前,他一般都是在县衙的伙房吃饭,家里储备的菜蔬很少,现在只剩下几片白菜叶子孤零零地飘荡在柜子里。“他妈的……”陆昭没忍住,蹦出一句脏话。 “哥哥,怎么了?”月宜伏在门边问他。 陆昭连忙掩去面上的狼狈之色:“这个,没啥没啥。”顿了顿,陆昭索性对她说:“月宜,我请你去吃饭馆吧。” 月宜不太懂什么意思,但陆昭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于是重重点头。陆昭莞尔,和月宜短暂的休息了会儿就去县城里有名的饭馆吃饭。这是陆昭唯一熟悉的饭馆,他们县衙偶尔聚会吃酒也是在这里,饭菜味道不错。尤其是里面的拔丝山药,外脆内软,入口香甜,糖丝能持续好长都不扯断。 月宜一直紧紧跟着陆昭,小手不肯松开邢昭的衣袖,陆昭看向她,她就恬然的微笑,柔柔的,仿佛开在春日里的一场璀璨花事。 陆昭也跟着傻笑,最后默默握着她的小手笑道:“月宜,总是看我干什么?” “想看。”月宜吐出两个字。 陆昭捏了捏她的指尖,两人相视一笑都没再说话。 店小二认识陆昭,见他领了个小丫头进来很是惊异,过来招呼时打量着尚显稚气却已经貌美如花的女孩儿好奇地问陆昭:“陆捕快,这位是您的妹妹吗?” 陆昭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对,我家妹子,暂时住我那儿。” 店小二和月宜打声招呼,开玩笑说:“原来是陆捕快的妹妹,我说呢,还以为是陆捕快的童养媳呢。” 月宜低垂着小脑袋,手指拨弄着陶响球一言不发。 陆昭听着“童养媳”那叁个字耳后一热,还好月宜不明白那是啥,他对店小二斥道:“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店小二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会儿便招待陆昭点菜,还特意给月宜推荐了几道女孩子喜欢的甜食,月宜仍是不说话,只是店小二靠近要和她推荐的时候,她赶紧换了个位置,绕到陆昭另一侧紧紧挨着他。 陆昭打了个圆场,一面拍了拍月宜的肩膀一面对店小二说:“我妹子是从远地方来的,怕生。” 店小二也不怎么当回事,依旧好言笑道:“嗨,没事儿,青县里大家都好相处,陆家妹子以后多出来走走就好了。” 店小二收了菜单就离开了,很快就上了一道蜜叁刀,陆昭拈了一块儿放到她跟前的盘子里说:“尝尝,很甜。女孩子都喜欢的。江仵作医馆里头的小药童每一个都爱吃。” 月宜笨拙的拿着筷子夹到口中,咬了一口,又甜又软。她眉眼弯起来,像是两弯水中明媚的月牙:“好吃。” 陆昭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宠溺。月宜放下筷子,又把手掌塞到他手里。两人刚才在大街上牵着手,陆昭也没多想,妹妹和月宜这么大的时候来找他玩,有时候也在街上牵着他的手四处张望,问东问西。所以现在陆昭也是下意识地握住,只当是妹妹。女孩子的手柔弱无骨,细长精致,没有一点瑕疵。陆昭却觉得心疼,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女孩子从前不被当人看罢了。思及此,陆昭捏了捏她的指尖问道:“咋不再吃一点?喜欢就多吃,吃不够我给你打包带回去。” “哥哥也吃。”月宜指了指那盘蜜叁刀。 陆昭笑道:“我最近上火,牙疼,不能吃甜。” “上火是什么?” 陆昭思索了一下,慢条斯理地给她解释:“人一着急就容易上火,体内肝火旺盛,仿佛烧了一把火。也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可能身体上某个部位会不太舒服,过了几天,人不着急了,就自然而然好了。” 她似懂非懂,歪着脑袋也跟着慢慢思考,过了会儿轻声细语地问:“那我怕冷也是上火吗?” “你不是,但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什么时候呢?” “很快。”陆昭拨开她颊边的碎发,女孩子也抬手轻轻挠了一下,有些娇憨的可爱。他莞尔,柔声道:“月宜,刚才你听店小二也说了,青县里的人都很和善,你不要害怕,心情放宽,身体恢复好指日可待。”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月宜没有丝毫怀疑,亮晶晶的黑眸蕴着纯真的笑意。 陆昭说得没错,饭馆里的“拔丝山药”的确好吃,月宜着迷地看着那拉长的甜丝,直到山药都凉了无丝可玩才意犹未尽地放弃。陆昭看着好笑,碰碰她的手臂,学着她说话的样子压低了声音笑道:“明天我再来带你吃。” “好,谢谢、谢谢哥哥。”月宜高兴地说着。 吃过饭,陆昭又带着月宜去购买生活用品,之前江南余杭都嘱咐过他需要买些什么,真买起来,陆昭才知道女孩子的生活和他这种糙老爷们天差地别。他的衣服除了官服还是官服,女孩子一年四季可不能同一个花色穿一年。他让月宜自己去选料子,看好了就买,然后赶紧做成衣服。 之后还给月宜买了一些素雅的首饰,他不会挑,只让月宜按照自己想法来,她选得都是一些清丽素净款式,簪在发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小绒花,娇美却不俗艳。老板也称赞说:“陆捕快,你这妹子长得真好看,什么首饰到她身上都不显得俗气。” 陆昭与有荣焉,很有几分我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感。 老板又笑道:“这么漂亮的妹子你可得看好了,好好挑选个妹婿,省得妹子被混小子欺负了。” “妹婿是什么?”月宜扭过脸好奇地询问。 陆昭刚想打岔,老板抢先一步解释说:“就是等你大了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月宜还是不懂。 陆昭忙说:“这才哪到哪儿。月宜,这些都要吗?我让老板给你包起来。” 首饰花了不少钱,陆昭的荷包都扁了一半,好在他这人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家里不用他养活,他顾好自己就可。另一方面,给月宜花钱,他心甘情愿。 老板临别前对月宜笑眯眯地说:“姑娘,你兄长对你可真大方。以后嫁人了,有娘家人向着你,这是福气啊。” 回去的路上,月宜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陆昭哥哥,妹婿、妹婿是什么?还有,如、如意郎君又是什么?嫁人……” “月宜,别听那些人瞎说的,都是很无聊的话。”陆昭面色一沉,声音也有点硬。 月宜身子一怔,方才嫣然明媚的笑意顿时隐去,垂下小脑袋再不说一个字。 陆昭察觉到她情绪波动,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他推开家门让她进来,复又锁上,见她还在自己身后,一手拿着陶响球,一手拎着陆昭给她买的甜食,目光茫然,还带着几丝无措和忐忑,张了张口结结巴巴地说:“我、说错话了是不是?” 听着月宜怯生生的声音,陆昭心里不是滋味儿,赶紧安抚她说:“月宜,你没有说错话,是我刚才说话语气重了,是我的错。” 她静静望着他,眼底满满是他的身影,只是还有几分不解。 陆昭走近几步,把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稍稍弯下腰看着月宜认真说:“月宜,我不是和你生气。你还小,外头很多话都是些荤话,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现在不用理会。”他顿了顿,扬起唇角,温言说:“我也没和你这样的女孩儿相处过,有些地方不懂你们的小心思,你要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就告诉我。” 月宜缓缓点了点头,抬起手在陆昭颊边的酒窝上戳了戳,嫣然说:“我听陆昭哥哥的。”陆昭耳后有些热,她的手指太软,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甚至显得有几分透明。 当晚是陆昭做的饭,他做饭也就是个能吃,可是月宜赏面子,又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就着他做的酸辣土豆丝,最后还有陆昭做的鸡汤。陆昭买的活鸡,自己回来在院子里杀了,吓得月宜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 陆昭暗骂自己粗心大意。 月宜捧着碗喝完,陆昭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碗,她摇头。陆昭收拾了碗筷,心怀歉意说:“对不起,我应该在外面杀鸡……” 她摇摇头,连忙说:“我没事了……” 陆昭心里软乎乎得,就像是小猫伸出舌头在掌心舔了舔:“我粗糙惯了,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你还应该去县衙或者曲师爷家里……” “陆昭哥哥,你别、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听话……”月宜面色一僵,着急地说,又怕陆昭要将她送走。 “好,你愿意在我这里住就住。”陆昭揉揉她的脑袋,“以后你就把我当哥哥。”顿了顿,陆昭问她:“你姓什么?” 女孩子摇摇头。 陆昭缓缓叹息说:“那以后你姓陆,陆月宜,咱们就是一家人。”言罢,他紧紧握着月宜搁在膝头上的小手,入夜后,她的手又开始冰冷。陆昭将柔荑握在掌中搓了两下,眼底皆是笑意:“我多了个妹子,真好。” “陆昭哥哥。”小姑娘清脆地唤了一声,眉开眼笑。 夜里陆昭和月宜在院子里将衣服洗了,晾在绳子上。月色如霜,极为澄明,月宜跟着忙前忙后,做不了什么却兀自高兴。陆昭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没什么摆设,显得有些空旷。他双手拍了几下,环视一圈,暗中思索要不要添置点什么东西。 月宜忽然踮起脚,手指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陆昭回过神,莞尔问她:“怎么了?” “哥哥,你想、想什么呢?”月宜的声音脆生生得,如小溪淙淙,总让人想起诗意盎然的春和景明。 “想着要不要买些东西装饰一下这个院子。”陆昭笑道。 月宜也跟着看了一圈,眉头皱起,不明所以,她对外面的事物认知还很有限,自然不知道要买什么:“哥哥要买什么?” “嗯……养点花种点草,或者弄点种子开个地也成。”陆昭说到后面愈发自信,他这个人粗枝大叶,心里觉得种花种草不如种菜来得实际。 月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陆昭继续自言自语:“我还是觉得种菜比较合适,自己种的蔬菜肯定比外头买的好吃,你说是不是月宜?” 月宜茫然地望着陆昭,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看花花,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养花啊?”顿了一下,她又小声说:“芍药姐姐那里种了兰花、茉莉花、芍药还有很多,她都给我看过,我觉得很漂亮。” 陆昭很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心想自己到底是个糙爷们,实在没法完全把握小姑娘的心思,他在这里想着种菜,人家却想着养花陶冶性情:“月宜,完全可以,咱们种花,不种菜了。我这人没你细心,那,你负责养花好不好?” 月宜闻言,眉眼弯起,拍着手掌一口答应:“好的!” 第五十章舟中谁着锦衣来(5) 睡觉的时候,月宜刚把手指搭在衣襟扣子上,陆昭脸上热辣辣得,别扭地开口,若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几分慌乱:“月宜,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能随便脱衣服。” 月宜的眼神有点迷茫和疑惑,纤细的手指停下动作,望着陆昭问:“为、为什么啊……” “男女要避嫌……”陆昭飞快地瞄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 月宜已经解开了一颗扣子,夏日春衫薄,隐约露出里头一小部分细腻的肌肤,莹润的肩头如弯月,美好的诱人。 月宜眨了眨眼,还是觉得迷惑:“避嫌是、是什么啊?” 陆昭本来坐在床边,屋里头放了冰不觉得热,可现在,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汗,尤其是月宜凑近了些,她身上的味道幽香沁润,令他没来由得有些烦躁,语气生硬地说着:“男女在一起,不能所以裸露身体……” 月宜“哦”了一声,还是懵懵懂懂得,陆昭以为她明白了,没想到她又开口说:“那我们不、不避嫌好吗?” “月宜……”陆昭以手扶额,无奈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啊!”她清脆地回答,眉眼又弯起来,纯真俏皮。 陆昭知道月宜基本上没听进去,所以只能叹了口气,他给月宜掸了掸被子,温言说:“睡吧。今晚还要熄灭油灯吗?” “陆昭哥哥在,我不怕了。”月宜双腿藏在被中,又开始解衣服,陆昭没办法,只得转过身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掀开被子的声音,“呲溜”一声,人估计已经进被窝了。陆昭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女孩子还是那样清澈的目光望着自己。陆昭扬起唇角,手指随意地绾过她的青丝,然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在外头走了这么久,累了不?” “累了。”她老老实实地开口,言罢还打了个哈欠。 陆昭莞尔,将油灯往靠近月宜的地方推了推:“成,睡觉吧。”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月宜还以为他要和往常一样在地上打铺盖,没想到陆昭直接走到门边推开要离去,月宜顿时慌了,急忙坐起身大声问道:“陆昭哥哥,你去哪儿?” 陆昭一怔,回眸看着月宜:“我去偏房睡。” 月宜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身上只穿着桃红肚兜,行动之间什么都能看清楚,陆昭耳后发烧了一样,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按住她的手臂重新把她塞到被子里:“月宜,你身上这么冷,不许胡闹。” “你别走……”月宜紧紧握着他的手,泪眼迷蒙地看着陆昭,可怜兮兮地哀求着,“陆昭哥哥,你和我、在、在一起好不好?别、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陆昭无奈地说:“月宜,我就在偏房啊,有事你喊我就行。我睡觉警觉,立刻就回应你。” 月宜不言不语,只是捏着他的手指,蜷缩成一小团,嘴唇也贴在他手掌边,不肯放他离开。陆昭抽了抽手,她攥得更紧,身子也跟着往前挪动了一下,又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 掌心的手指纤弱脆弱,手背上看得见蜿蜒的青色血管,她实在是太瘦了,手腕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掉,陆昭屈起两指将手腕圈起来,稍稍用力就能看到鲜红的印子,他心底有些钝痛,语气也愈发温存:“月宜,别冻着,本来就这么瘦,回头再伤风了又要瘦。你看你,都是骨头。” “那、那你别走……”月宜嘟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说,两颗滢滢的泪珠滑落脸庞,她本就美丽,身上又有一份柔弱的气质,如今默默啜泣,铁石心肠也得化为绕指柔。 陆昭自然不例外,更何况,他对月宜总是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亲近感,他本不是个容易和别人热络的人,连和妹妹在一起都是木讷淡然得,但却莫名其妙地将月宜带回了自己的家:“好、好。我不走了。” 月宜还有点不放心,仍是方才的姿势不肯动。 陆昭继续安抚着,抬手抹了抹她的眼泪:“月宜,我有骗过你吗?” 她摇摇头,这才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指,她微微嘟起小嘴,湿润嫩红,软嘟嘟得,惹人想要捏一捏。 陆昭手指摩挲了几下,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说:“你在这里看着我,我去拿被子和枕头,绝对会回来陪你。” 月宜思索了半天,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她坐直身,披着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昭的背影,他拐过柜子,消失了一会儿,她就急得唤他的名字,他应声她才安心下来。陆昭用最快的速度拿了被褥、枕头来到月宜房间。 月宜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开,期盼地说:“哥哥,过来这里。” 陆昭连忙摆摆手,自顾自地在地面上铺好铺盖:“我还睡地上,守着你。” 月宜定定地看着陆昭一举一动,许久,陆昭已经躺下了,她还是刚才那样,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怔忡,若有所思。 陆昭双手枕在脑后,一歪头,正看到深思的小女孩儿,微微皱起秀丽的眉头,眼睛盯着自己,但又好像飘忽不定,仿佛透过自己在想着什么。陆昭觉得好笑:“想什么呢?” 月宜这才回过神,沉默了一会儿才讷讷地说:“陆昭哥哥,我、我和你一起、一起睡好不好?” “这不就一起吗?我不走。”陆昭以为她担心自己半夜离开,便安慰说,“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我发誓。” 月宜指了指身侧说:“我是说、你能不能来我身边?” 陆昭道:“月宜,我和你说了啊,男女之间要避嫌,你也不小了,不能总是这样缠着我。”他语重心长地说完,立马就察觉到月宜的低落。可她总要学会独立,暂时一点点痛也许能让她快点长大吧。 她点点头,然后回到床上躺下,默了会儿又道:“那,那我们熄灯吧。我不怕了。” “真的?”陆昭笑问她。 “嗯!”她认真地说。 陆昭起身去熄灯,回身侧着躺下,耳朵隐约听着月宜细弱的呼吸声,也慢慢进入梦乡。陆昭醒得早,平常都会晨练,今天因着月宜不敢乱动,好在月宜也很快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陆昭,勉力道了声“早安。” 陆昭坐起身,套上衣服,好笑地说:“没睡够就继续睡,啥时候睡醒再说。” 她揉了揉眼睛,傻乎乎地回答:“醒了。” 陆昭爱怜地走过来,抬手揉了揉月宜的头发,顿时弄成了鸡窝。月宜扬起小脸,仿佛一只享受爱抚的小猫咪,乖乖地,毛茸茸得,窗棂渗透出熹微的晨光,为她的轮廓印上柔和的光……陆昭起了玩心,又去捏她的脸,直到听见月宜嚷着“疼”才如梦方醒松开了手。 她捂着小脸,撅起小嘴儿嗔怨地说:“哥哥用力,会疼。” 陆昭不自觉得又想到了什么,吓得退后了几步,差点撞到屋子里的博古架。 月宜“咦”了一声忙问道:“哥哥,你、你怎么了啊?” “没怎么、没怎么……就是、就是绊了一跤。”陆昭冷汗连连,如芒在背,心里暗自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也许是自己真的应该成婚了。陆昭抹了抹头上的汗,寻思着要不要采纳一下余杭和曲师爷的建议,相亲看看。 月宜换好了衣服,象牙白色素净衣裙,点缀着疏疏几笔兰花,只有花蕊绣着金黄色的丝线,簪上朴素的檀木簪子,尾端是一颗很小的碧玺,垂下一缕穗子,清秀可人。陆昭有些惊艳地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女孩儿,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凡尘间长相的小姑娘。 月宜挑起自己的裙摆,面上一派好奇和欣然之色,对陆昭柔声问道:“陆昭哥哥,好看吗?”陆昭仍是那样惊艳的表情,似乎没有听进去。月宜走近几步又重复了一遍,陆昭这才回过神,脸色讪讪得,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和她隔开一段距离,身上热得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好、好看、好看。”这次轮到陆昭结巴了。 月宜笑起来,兀自低着头打量身上的衣饰。陆昭觉得那些钱花得不冤枉,看着赏心悦目,虽然实在是太好看了。 陆昭提前让人给家里递了消息,说明了月宜的身份,父母都是开明人没有反对,妹妹去年刚嫁人,丈夫是青县出名的夫子。她也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消息,早早就让人传话过来说想看看月宜,有空请月宜去家里做客。 月宜听了陆昭说的话问道:“陆昭哥哥,那也是你的妹妹?” “对啊,你们都是我妹子。我妹子比你大几岁,回头让她带你玩。” “那你呢?” 陆昭笑道:“我得去县衙里啊。” 月宜茫然地看着陆昭。 陆昭稍稍正色,对月宜说:“月宜,我有工作,这是我最后一天假期了,明儿我就得去县衙报道。你要是想一个人呆在家里,那就等我中午回来,要是不愿意,我让我妹妹把你接走去她那里玩好不好?” 月宜怔了怔,下一秒又紧紧攥住他的手指急急地说:“你、你带我去县衙好不好?” “月宜……” “我听、听话……”月宜慌乱地开口,另外一只手攀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开口。 陆昭凝视着那双剔透琉璃般的眸子,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心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带有魔法的手,轻轻一挥,想要硬气的心肠顿时柔软了半边,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县太爷和曲师爷惊奇地看到,青县出名的陆捕头居然带来一个小丫头报道。陆昭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也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说:“反正最近县衙里也没事儿,月宜过来不会打扰大家。” 曲师爷率先回过神,依旧是习惯性地捋了捋白胡子,和颜悦色地看着躲在陆昭身后的月宜,慈祥地说:“月宜,今天县衙里事情不多,你要不要去后院玩会儿?” 月宜低着头不说话。 陆昭扭过脸,略微严肃地开口:“月宜,曲师爷和你说话呢。” 月宜这才抬起头,看着曲师爷轻轻地说:“我想和、和陆昭哥哥一块儿。” 曲师爷不介意,又从桌子上拿了一盘瓜子、花生放到月宜旁边的小几上:“这是新送来的炒货,你尝尝看。” 月宜闻着香香的味道,有点想吃。陆昭笑道:“去坐着吃吧。” “那、陆昭哥哥呢?” 余杭从旁打趣说:“你的陆昭哥哥今天就在这儿,跑不了!” 月宜却只望着陆昭,等他点点头才松了手,坐到楠木椅上兀自剥着瓜子仁儿。陆昭不敢离开月宜的视线,余杭轻轻咳了一声,让曲师爷暂时陪着月宜说说话,月宜虽然还是怕生,但是之前和曲师爷接触了几次,觉得这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很和蔼,便也小声地答应着一两句。陆昭和余杭来到门边,余杭一手掩住嘴边压低声音说:“月宜还是不敢一个人待着?” 陆昭点点头,唏嘘说:“她总是害怕。” 余杭沉吟片刻,有些同情,可还是硬下心肠道:“但是总这样也不成,你毕竟是有公差在身,出去拘捕恶人怎么办?不能每天都带着月宜来县衙啊。” 陆昭自然明白,眉心微微蹙起问道:“那……她的家人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余杭双手摊开,也有些无奈:“我派了人到处打听,但是一直找不到。青县方圆几十里我也都让人留意了,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人来……” 陆昭一边听着,目光却缓缓落在不远处背对自己的月宜身上。隔着些距离,可他依旧隐约听着月宜软绵绵的声音,曼妙柔婉,与她的人甚是相宜。月宜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眸,正好触碰到陆昭略微痴迷却又怔忡的目光,莞尔一笑,天地间的山光水影都瞬间失了颜色。她那么美,却又那么可怜。 陆昭眼底的光渐渐凝聚,最后也只是扬了扬唇角,用口型告诉她“自己还要忙”,她倒是听话,立刻扭过脸儿,继续剥着瓜子花生,还小心翼翼地给放在了曲师爷面前,腼腆地说:“曲爷爷也吃。”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五十一章舟中谁着锦衣来(6) “罢了,我慢慢和月宜说,最近一段时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案子,就让月宜暂时跟着我一段时间。”陆昭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若是耽误了什么,从我的饷银里头扣除就好。”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余杭拍了拍陆昭的肩膀,她收回手,也徐徐叹了口气,凝视着月宜单薄的背影,叹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有这样的命数?” 县衙倒也没什么事,天气太热,众人晌午办公结束点个卯也就准备着回家歇息。陆昭还有些公务在身,月宜吃了饭就安静地坐在陆昭办公木桌对面,饶有兴致地拨弄着毛笔、宣纸。陆昭拿起一根毛笔递到她手中:“诺,你也写几个字。” 月宜写字不好看,歪歪扭扭。 陆昭阖上书本,走过来俯身一瞧,不由乐道:“这是写的什么?” “陆、昭!”月宜清脆地说。 陆昭可看不出来这两个字是自己的名字:“来,我教你写。”说着握住月宜的手,带动着她的手腕,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出“陆昭”两字。陆昭的字迹浑厚饱满,颇有几分英勇之彩。月宜惊奇地说:“哥哥、你、教我习字好不好?” “我这字也不咋地,你没见过我妹夫的字,那才是神采飘逸。”陆昭温言说。 可月宜眼里只有陆昭:“可我想和陆昭哥哥学。” 陆昭在她笔尖上亲昵地点了点:“成,依你,回头有空咱们就学。”思及此,他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虽说有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这话在他们陆家却从不在意,陆昭的母亲不说,陆昭的妹妹也是从小就在学堂读书,博闻强识,丝毫不输同龄的男孩子。他看着月宜问道:“月宜想不想去学堂?” “学堂?那是、什么?”月宜一手托腮,柔婉地问着。 “就是个学习的地方,有夫子,会教你写字、教你读书、也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还会有很多同龄的孩子和你一起学习,你能认识很多好朋友。”陆昭耐心地给她讲,希望月宜能有一点兴趣,或者那样的氛围也能让月宜独立一些。 月宜凝神想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我只想、只想和哥哥一起。”翻来覆去,小丫头就是黏着自己,这滋味儿虽然有些恼人,但更多的却是令人无力的甜蜜。陆昭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耳朵说:“好吧,月宜就是认定我了。” 月宜傻乎乎地和他笑。 从县衙回到家,吃了晚饭,月宜手指绕着自己的发梢咕哝道:“陆昭哥哥,我能不能洗个澡?头发油油的。” “那我去给你烧水。”陆昭提了几桶水倒在锅里,烧好了又重新倒回大桶中。月宜在浴房又要开始解衣服,陆昭忙不迭地制住她,再晚一步,小丫头真就当着自己的面脱光光了:“等我出去,你再进去洗。我在外头,有事就喊我。” 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等着陆昭出去了才脱下衣服进到浴桶里。 陆昭在外面收拾屋子,小丫头不太会迭衣服,给她买的裙子都散落在角落里。陆昭耐着性子给她一件一件迭好,不经意间又想起白日里女孩子翩跹如蝴蝶一般映入自己眼中,她现在还小,若是再等几年,年岁渐长,依旧柔弱倾城,只怕求婚地要挤破自己院子了。这个画面一出现,陆昭就觉心里梗得慌。 月宜那边清脆的声音传来:“陆昭哥哥,我洗完了。你能、不能帮我、帮我把衣服和帕子拿来啊?” 陆昭道了一声“马上”,拿过她的寝衣和帕子匆匆去了浴房,月宜听着脚步声方要打开门,陆昭却推开乐一丝缝隙,将东西递给她说:“你的衣服”月宜应下,陆昭看到小丫头洗得白白净净的莹润小脸,莞尔说:“擦干净了,要不被吹了风又要伤风。” 月宜出来的时候,陆昭已经躺在地铺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宜身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仿佛是花香,沉甸甸得,浸润着水汽,令屋子里顿时有了几分旖旎的气息。陆昭扭过脸儿看着女孩子飞快地跑到床上,扯过被子包裹着自己,还有点瑟瑟发抖。他笑笑问道:“冷不?” 月宜搓了搓手,哈了几口气点点头。不过那张芙蓉面颊因为热气而氤氲着樱红色,如春日灼灼中清甜的桃花。 陆昭起身,又拿了几块儿干净的帕子做到她身旁:“来,把头发擦干净。要不睡醒了头疼。”他也不会做这种精细活儿,给她擦了几下,月宜嚷着“疼”,显然是扯着她的发丝。陆昭皱眉,很是不好意思:“对不住,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擦头发。” 月宜闻言,立刻转过身好奇地问:“那以后呢?” “以后怎么了?” “以后也只给、给我擦头发好不好?”月宜憧憬地开口。陆昭随意地“嗯”了一声,没有往别处想。倒是月宜又开口问他:“今天我听到、听到县太爷要、要让你、相亲,陆昭哥哥,相亲又是什么啊?” 陆昭面上一热,心底怨着余杭和月宜说这些无聊的话:“相亲、额,相亲就是……”陆昭嘴上说不利索,月宜还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下文:“是什么?”陆昭耳尖热的好像要融化一样,嗫嚅道:“这个……可能吧……会给你找个嫂子。” “嫂子是什么?”月宜继续兴冲冲地发问。 “就是……我媳妇儿,老婆。”陆昭磕磕绊绊地说了,顿时,觑到月宜立刻委顿下去的肩膀。这次月宜明白什么意思了。当时在医馆,芍药经常和其他小药童嘀咕江仵作要找个什么样的师娘给他们,她好奇,竖起耳朵听,就懂得“媳妇儿”“老婆”的意思。 陆昭买的油灯本来十分亮堂,可现在,月宜眼底光泽黯淡下去,连这间屋子都瞬间失去了色彩。陆昭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 “陆昭哥哥,你一定要、要去相亲吗?”月宜啮咬着唇瓣,依依地望着陆昭。 “我是想着成家之后多个人照顾你。你看,这么热的天,你还要一大清早和我去县衙里,要是家里有个人在的话……” “你嫌弃、嫌弃我、我跟着你啊……”月宜截断他,幽怨地说。 陆昭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他想说他很享受月宜黏着他像是他的小尾巴的那种感觉,但是又觉得这种话过分亲密,说不出口,惹她讨厌,急得额头上都渗下汗珠,面色更加涨红了。 月宜稍稍放松了一些,垂下小脑袋,发丝顺着她的肩膀逶迤而下,如同一道密实的帘幕遮挡住她的表情,从陆昭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子颤巍巍得睫毛,像是蝴蝶的翅,一闪一闪,绵密轻软,然后他听到月宜轻飘飘地说:“那你、别去、别去相亲好不好啊……” “我就随口和县太爷说的,她上不上心还不知道呢……之前相过的女孩子都说我是个木头,整个青县没人愿意嫁给我。”陆昭赶紧笨嘴拙舌地解释着。 “怎么会……陆昭哥哥很好的。”月宜软软地说着,默了默,她一手捏住袖口,指尖泛白,迟疑片刻和陆昭商量着,“我、我做你媳妇儿可以吗?” 陆昭听了这话顿时笑起来:“你才多大,就想着做人家媳妇儿了。那得多久后的事情了。”他稍稍歪过头,看着月宜没有刚才那么失落了,顿时松了口气,又拿起帕子给她擦头发,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去收拾。 月宜在他身后鼓起勇气说:“我会、会长大啊,长大了就能做你媳妇儿。” 陆昭手上动作一顿,回眸看着月宜笑言:“好了好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睡吧,都是我不好,闲着没事热了这种让你胡思乱想的事儿。” “那你、那你不去、不去相亲了吗?”月宜仍是不放心地追问着。 “不去了。”陆昭躺下,打了个哈欠,“早点睡,明儿还得早起。” “嗯。”月宜这才眉开眼笑得,钻到被窝里也跟着睡去。 接连几日,月宜随着陆昭早出晚归,总算等到休沐的日子,陆昭和月宜都在家里睡了个懒觉。月宜还在赖床,陆昭从书房拿了剑在院子里练了会儿,裸露的上身不一会儿就遍布汗水。他收了剑,从井里舀了些水直接浇在身上。不防,就感觉到一双滑腻的小手拿了帕子在自己背上轻轻擦拭着。 陆昭赶忙回神,一把捏住月宜的手说:“不碍事,天热,我不怕凉。”月宜“唔”了一声,也没再继续。倒是陆昭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抹了抹额头说:“洗漱好了?” “嗯。” “那好,吃了饭咱俩就去我爹娘那里一趟。”陆昭平常休沐就会回家一次,看看爹娘,再看看妹妹妹夫,家里若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也正好照应一下。之前和家里说了自己这里有个小丫头,既然认作妹妹,当然也得带回家认认家里人。 月宜一边喝着粥一边忐忑地询问陆昭:“陆昭哥哥,你爹娘、会、会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陆昭给她的碗里夹了一些小银鱼放到碗中,戏谑地问道。 月宜摇摇头,小嘴微微嘟起来,很不自信的模样。 陆昭很想捏一捏她的脸,这段日子两人同吃同住,陆昭虽然做饭水平一般,但总是做些大鱼大肉的,她又喜欢吃,小脸也从原来干巴巴得变得圆润起来,尤其是腮边软软的肉,一嘟着嘴就特别好玩。陆昭低着头,手指在腿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月宜说:“我爹娘肯定喜欢你啊。月宜这么听话懂事,谁会不喜欢?” “那、为什么,他们、他们要那样对我们啊……我们都很乖得,从来不惹事。”月宜对视着他的眼眸,有些疑惑地开口。 陆昭心绪一沉,再不去考虑什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凝神思忖片刻开导她说:“月宜,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以前的事别去想了好吗?” “好。”月宜粲然含笑。 陆老爹和妻子住在青县东边,临海,气候湿润,往前走不到十里路就到了海边,沿海到处都是贩售海鲜的小商贩。月宜看得新奇,弯着腰打量那些水盆里的蛤蜊,结果不留神被蛤蜊喷了一脸水花。陆昭赶紧给她擦擦脸,忍俊不禁说:“你可小心点,这是被喷水,手指要是被夹着了能疼死你。” “这是什么啊?”月宜问他。 “蛤蜊,能吃的,你想吃?我买给你尝尝。”陆昭和老板要了一些蛤蜊,顺带还加上些许螃蟹、鲍鱼和竹蛏。 月宜有点馋,一路上缠着陆昭问来问去这些东西要怎么做、怎么吃,尤其是那些螃蟹,看起来凶巴巴得,有点吓人。陆昭卖个关子:“反正会很好吃,保准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真的吗?我信、信陆昭哥哥。陆昭哥哥说、什么都对。”月宜开心地说。 “我都和你说什么了?” 月宜笑道:“说了、说了很多。” “嫌我话多了?”陆昭玩笑说。 月宜赶紧摇摇头。 陆昭莞尔:“其实,我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 月宜有些不解,陆昭方要继续说下去,就听到不远处妹妹的声音:“大哥,我们都到了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才来?” 陆昭感觉到一旁的月宜因为害怕而闪躲的身子连忙低声安慰着:“别怕,月宜,那是我妹妹,我和你说过得不是?她人很好,很热情开朗。” 月宜小小地“嗯”了一声,依旧揪着陆昭的衣摆不肯松开。 陆昭和妹妹挥了挥手,妹妹也款款上前,从大哥手里抢过个竹篓,歪着头打量那个“做鸵鸟”的小丫头,然后亲热地说:“你就是月宜吧。我是陆嫄。” 月宜还是有点怕生,但是因为陆嫄和陆昭那相似的眉眼,还有陆昭期待的目光,她鼓起勇气,点了点头,羞怯地说:“你、你好,我是月宜。”言罢,她又看了一眼陆昭,旋而又补充说:“是,是陆月宜。” 第五十二章舟中谁着锦衣来(7) 陆昭听着她这般说,心里顿时如同蕴出清甜的花蜜,唇角上扬,定定地望着月宜的芙蓉面颊,陆嫄“喂”了一声,他才回过神,对上妹妹戏谑的神色挠挠头说:“妹夫也到了?” “到了啊,就差你和月宜了。”陆嫄看看竹篓里的海鲜,笑眯眯地望向月宜,“月宜,还是得看你的面子,我哥才肯买这么多海鲜吃。” 月宜脸上一热,整个人干脆躲到陆昭身后完全遮挡住自己,小脸贴着陆昭的背,感受着他的温度。 陆嫄见她害羞内向也不再逗趣,只和陆昭絮絮闲谈生活琐事。陆嫄语调清脆悦耳,态度与陆昭一般,不卑不亢,待人和善,月宜也渐渐放下戒心,偶尔探过头好奇地看一眼陆嫄。她和陆昭虽然像,但是陆嫄的五官比陆昭精致,更为秀气。陆嫄捕捉到小丫头的举动笑着问:“月宜,你几岁了?” “十二。”月宜轻轻地回答。 “好时候呢,无忧无虑。在我哥那里住得习惯吗?我记得我哥家里乱糟糟的,你没嫌弃吧?”陆嫄莞尔打趣着。 “没有、没有。”月宜信赖地望了一眼,“陆昭、陆昭哥哥待我很好,家里也好。” 陆嫄哈哈笑起来,前仰后合得,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说:“月宜,你真好,也就是你不嫌弃我哥家里,我和爹娘每次去都得给他整理一番,否则人家还以为那是猪圈了。” 陆昭面上一热,抬手揪了揪陆嫄的头发斥道:“别瞎说,哪有那么乱。” 陆嫄端详着哥哥恼羞成怒的神色也不好再继续打趣,只是对月宜眨了眨眼问:“那我哥做饭给你吃吗?还是你们在县衙里吃?” “都在。”月宜应道。 “我哥都给你做过什么好吃的啊?” 月宜想了想,说了几道菜,都是很家常得,可在她看来如同珍馐美味。 陆嫄只是笑说:“月宜,待会儿尝尝我爹娘的手艺,保准你回去都不想吃我哥做的饭了。说不准今天就不回去了,在这里住比在我哥那里好多了。” 陆家老宅已经炊烟袅袅,显然也是为了迎接这位小客人。陆嫄走到院子里就大声喊道:“爹娘,我去把大哥接来了。” 陆老爹闻言先走了出来,看到儿子又黑了一些有点心疼,拍着他的肩膀唏嘘道:“最近县衙里事情多吗?怎么又晒黑了,这么热的天,你可得小心不要中暑啊。” 陆昭应下,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把手里的竹篓递给陆老爹。 陆嫄指着那些竹篓,又看了一眼陆昭背后的小尾巴,给陆老爹使了个眼色说:“爹,今天咱们有口福了,你看看大哥买了多少好东西来,蛤蜊、竹蛏、螃蟹……” 陆老爹掂了掂那沉甸甸的竹篓,本来还想说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接收到女儿的信号,又望见陆昭背后那一抹翩翩身影顿时有所顿悟。 陆大娘还在做饭,从窗户探出头来笑道:“是不是月宜来了?快给我瞧瞧。” 陆昭转过身,月宜瑟缩着肩膀,因为这么多人有点害怕,陆昭拢了拢她的手臂,声音温润,如潺潺溪水,裹挟着月宜的心,驱散了那些令她害怕的感觉:“月宜,是我爹娘,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她怯生生地望着他,眼睛好像是上好的琉璃宝珠,泛着润泽的光,以及陆昭清晰的身影。她太通透,毫无杂质,任何小心思都能一眼看到底。于是,当月宜弯起唇角的时候,陆昭知道,那是彻底地放下戒备与惊慌。 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陆昭揉了两把她的脑袋,听见月宜清凌凌的声音响起:“陆伯伯、陆伯母,你们好,我是月宜。”她声音软软得,天然又带着几分甜,像是花蜜一样,幽幽得却令人感觉清爽。 陆大娘笑着扬声道:“哎呦,真是个惹人疼的小丫头,今儿多吃点,看着还是太单薄了。别在院子里晒太阳了,快进屋。” 陆老爹领了众人进入屋内,陆昭环视一圈问陆嫄:“妹夫呢?” “阿霖上山帮爹去采药,等会儿就回来。”陆嫄撸了袖子准备收拾那些海鲜,陆昭已经提起竹篓去了厨房,月宜也跟上去,小脑袋贴在门边,好奇地观察着陆昭的一举一动。 陆大娘在揉面,瞧见月宜的模样笑问道:“厨房热,你进来做啥?到外头和你嫄嫄姐姐玩呗?” 月宜面上一红,走到陆昭身边指了指竹篓里的螃蟹说:“看、看这个……” “吃过没?”陆大娘问。 月宜摇头。 “那午饭让陆昭多给你扒几个螃蟹。” 陆昭将螃蟹倒在盆中,满上水,拿了刷子开始清理,月宜问他:“陆昭哥哥,我能、能摸摸吗?” “不成,螃蟹夹着你,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陆昭敛眉肃然叮嘱。月宜也有点畏惧,又去看一旁的鲍鱼,陆昭干脆拿了一个最肥美的放在她掌心:“这个不咬人,你拿着玩儿。” 月宜瞧着鲍鱼绿莹莹的外壳:“怎么它只有一半壳啊?” 陆昭笑笑:“不知道,要不你自己研究研究?” 月宜闻言就坐到一旁的小桌前,把鲍鱼推到眼前,双臂交迭在一处,下巴搁在上头静静地观望着,好像这么看能看出花儿来。 陆大娘觉得神奇,碰了碰儿子,压低声音询问着:“她平常就这样?” 陆昭点点头,好像他俩相处起来就是这样子,月宜虽然黏人,但其实蛮安静的,一点点小玩意儿能自己一个人玩一天,只要陆昭不离开她的视线就好。上回芍药来家里送些补品,教月宜拿针线穿扣子玩儿,月宜着了迷,盘腿儿坐在床上足足穿了两叁天才稍稍打住。 “昭儿,你还是要多带着月宜出去走走,让她多接触接触人,这样总是独自玩乐,时间久了怕会闷出病来。”陆大娘好言相劝。 陆昭一边清理着螃蟹,一边听着母亲的话陷入沉思:他其实就是个内敛含蓄的人,不喜欢和人太过亲密接触,月宜和自己性子相宜,他才从没有考虑过这种事,只觉得和月宜待在一起是从未有的宁静和温馨。 怔愣间,一只小螃蟹从盆里挣扎着往上爬,陆昭瞧着它终于突破重重包围,抬手拎着它的腿儿放到了一旁。小螃蟹有点害怕,原地待着估计是在装死。 陆昭又将它拎到月宜跟前,小丫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见那小螃蟹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腿儿,陆昭晃了晃对她说:“这螃蟹太小了,下午我和你一起放到海里好不?” “好啊。”月宜抚掌乐呵呵地一口答应。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如天上月瓣,一派天真烂漫,陆昭很想在她脸上捏一把,却还是忍住了,只温言说道:“海边有贝壳,还有海星,挺漂亮,带你去转转说不准能捡来几个。” 月宜连连点头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陆昭在厨房将所有的海鲜都清洗干净,耳畔是妹妹和爹娘的言笑晏晏,偶尔还能听到身后的小丫头绵软的声音,总是先唤一声“陆昭哥哥”,再柔柔地说着事情,如春风拂面,露华正浓,他受用得很。 抬望眼,看到妹夫背着硕大的竹筐推门而进,陆嫄敢接迎过去嗔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出事了?” 妹夫蒋郭晶将竹筐子取下来,抹抹额上的汗水温润地笑道:“路上遇到学生了,闲谈了会儿就耽误时间了。”他和陆老爹打声招呼,指了指竹筐子对陆老爹说:“爹,我今儿采了不少草药,您明天就不用去了,在家歇一歇。” 陆老爹连忙招呼他进去坐着,陆嫄也殷勤地拿了刚刚湃好的西瓜给蒋郭晶解暑。陆昭无事可做,陆大娘和陆老爹掌厨,他们晚辈插不上手。陆昭便领着月宜来见蒋郭晶,蒋郭晶连忙起身,给自己的大舅哥、月宜递了两块儿西瓜。月宜对异性还是有一份天然的恐惧,忐忑不安地打了招呼就把自己埋在陆昭身后。 陆昭只好和蒋郭晶说:“妹夫,你们学堂那里收不收女弟子?我想让月宜去你的学堂学习,接触接触外人,或许对她有好处。” “自然可以,如果大哥要把月宜送过去,我和嫄嫄可以让月宜去我们家吃饭,或者在我们家住也行。我一定看顾好月宜。”蒋郭晶认真地说。 陆昭沉吟着,却没有立刻说出下文。 蒋郭晶以为他是担心月宜去到陌生地方学习不适应,便继续宽慰说:“我那里有几个女学生,正好和月宜作伴,都是同龄人,估计一两天就熟悉了。而且男孩子们也老实,都是良家孩子,不会让月宜受气。” 陆昭道了谢却没有立即同意。不知为何,把月宜送走,他心里有些不舍。 陆大娘和陆老爹很快就做了饭,月宜在陆昭的指使下,来回给大家端着米饭。她做事仔细,盛的米饭也是规规矩矩。陆昭在厨房趁着没人发现,给月宜剥了几只螃蟹腿儿喂到她嘴里:“好吃不?” “好吃!”月宜重重点头,为那鲜美的味道着迷,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得,很可爱。 陆昭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和她一起去了堂屋。众人围在一起,难得吃个团圆饭,说说笑笑,好不自在。月宜插不上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陆昭身边,眨着眼,唇角微扬,默默观望着每一个人。陆嫄见她如此,连忙给她斟了一杯酸梅汁:“月宜,喝点这个,酸酸甜甜得,很好喝。” “谢谢嫄嫄姐姐。”月宜乖巧地说。 陆昭捡了两个沉甸甸的螃蟹分别递给爹娘,然后拿了一个放到月宜跟前说:“自己动手还是我给你弄?” 月宜从来没吃过螃蟹,看着众人轻松自在地剥螃蟹,她也跃跃欲试:“陆昭哥哥,我想、想自己试试。”结果剥来剥去不得要领,最后啥也没弄着,面前只剩下乱糟糟的一堆螃蟹壳。眼见得陆昭都吃了第叁个螃蟹了,她一半还没剥好呢,见此,她嘟着小嘴儿有点委屈。陆昭忍着笑,低下头,几乎碰到她的,压低了声音只有彼此才能听到:“吃着螃蟹肉了?” “没……”小丫头鼓着腮无助地摇摇头。 陆昭忍俊不禁,从她手里拿过叁两下就剥好了一大块儿肉放在她的米饭上:“我小时候最喜欢就着米饭吃蟹肉,你也试试。” 月宜依言,吃了一大口也笑道:“这样好吃。” 陆昭又把蟹膏挑出来喂她,两人低低说着话,不一会儿就把螃蟹吃得干干净净。冷不防,陆嫄忽然和蒋郭晶换了个位置,挨着陆昭,在他手臂上戳了戳挑了挑眉笑道:“哥,你也给我剥个螃蟹呗?” 陆昭手上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又继续自己的活儿,对妹妹淡然说着:“你不是会剥吗?从小还嫌弃我吃得慢。” “你看咱俩兄妹一场,找你剥个螃蟹都这么费劲?”陆嫄阴阳怪气地调侃着。 月宜却忽然将手里地螃蟹腿推到陆嫄面前,恬静地说:“嫄嫄姐姐,这个、给、给你。” 陆嫄刚要谦辞拒绝,陆昭却冷淡说着:“月宜,吃你的,不用管她。”陆昭冲着蒋郭晶下巴一扬:“妹夫在呢,你让妹夫给你剥。” 陆嫄眼珠一转,忽然凑到陆昭耳畔调侃说:“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歪心思呢?” 陆昭和她对视了一下,目光沉沉,没再多说,自顾自地伺候月宜。 倒是那边蒋郭晶已经将螃蟹肉盛了满满一碗放到陆嫄面前。 当晚陆昭本来想直接回去,但是陆大娘和陆老爹思儿心切,想让陆昭和月宜留宿一晚再走。陆昭思忖着明儿一早借了马,很快就能回去,而且月宜还没骑过马,正好带她玩玩,于是便答应了。陆大娘吃过饭,拉着月宜的手上下打量着,女孩子一双明眸善睐,黑白分明,如同片片月光涟漪微澜,荡漾在湖面上。陆大娘又低下头观望着月宜细腻如雪的肌肤:“月宜,在昭儿那里过得还好吗?要不要以后来婆婆这里住?” 月宜摇摇头,乖巧地回答:“陆昭哥哥待我很好。” 陆大娘看着一旁安静的陆昭,他正在缝补自己的衣服,一针一线,虽然粗糙却也勉强做得来。儿子是什么性子陆大娘再清楚不过,他不是性格外向待人亲热的人,从小自力更生,外出学习又找了份儿工作,孤身一人打拼多年,性子愈发内敛木讷。 可陆大娘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地对月宜好。 第五十三章舟中谁着锦衣来(8) “月宜,今儿吃得怎么样?还习惯吗?吃饱了没?”陆大娘继续关切地发问,使劲握了握那只小手,叹道,“这手也太冷了,江仵作说了啥时候能调理好吗?” 陆昭摇头,看向月宜,也有些心疼。 陆大娘赶紧宽慰说:“没事没事,咱们多吃些补品,慢慢就好。” 陆嫄从旁笑道:“我瞧着月宜吃了好几个螃蟹,还吃了两个鲍鱼,我哥又扒了一捆竹蛏,还能不饱?我都吃不了那么多。” 蒋郭晶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眨着眼来回打量着众人,性子和月宜倒是有些像。月宜听着陆嫄打趣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瞧着陆昭。 陆大娘笑笑:“海边就是海鲜多,想吃啥就让昭儿去给你买,家里有钱,没事儿。” 月宜懵懵懂懂地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今晚在这儿睡,和婆婆一个屋怎么样?” 月宜却指着陆昭理所应当地说:“我还是想和陆昭哥哥一块儿。” 众人闻言都十分惊讶地看着陆昭,陆昭咬断棉线,面上已经快烧起来了,却还是得故作镇静地低着头说:“我睡地上,月宜怕黑。” 只有陆嫄笑得慧黠,抬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推了一把自家大哥。 其余人内心还是有点嘀咕,陆大娘继续劝着月宜和自己睡,甚至拉拢陆嫄留下让月宜和她住一晚上。但月宜就是固执地要和陆昭一块儿,陆昭也没有拒绝,始终静静地坐在那儿,任凭他们说说笑笑。 最后,好说歹说,月宜这个小丫头就是不上钩。陆大娘念着月宜年纪还小,她经历过那么多黑暗悲惨的事情,依赖儿子情有可原,于是就同意了。陆昭照例在地上打地铺,自己的床让给月宜。 “陆昭哥哥,你小时候、睡、睡在这儿吗?”月宜的手指来回摩挲着那些被褥憧憬地看着陆昭。陆昭背对着她整理褥子,闻言笑道:“是啊,我在这小屋里住了十几年。现在让给你用了。” “地上会不会很冷啊。”月宜从床上溜下来,哒哒哒来到他身边,抬起手在地上摸了摸。 “叁伏天还冷?”陆昭笑笑。 月宜抿着唇,跪坐在被褥上,寻思片刻,望向陆昭,她身上有着浅淡的花香,随着习习夏风扰乱着陆昭的神思,几欲醉去,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真是可人,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冷不防却听到月宜忽然说:“陆昭、哥哥,我和你一起、一起睡好不好?” “嗯?”陆昭顿时回过神,那已经伸向月宜面颊的手转了个弯儿,不太自然地在脑袋上摸了摸,讪讪地说,“你刚才说啥?” “我也、睡在这儿好不好啊?”月宜期待地开口。 “胡闹,男女授受不亲,哪能睡在一起块儿?”陆昭面上一红,语气微沉。 她扁扁嘴,也不明白陆昭前面那句话的意思,小声嘟囔着:“为什么啊……” 陆昭一时间也讲不清楚,只得端正着面孔催促说:“好了好了,赶紧去睡觉,明早还得早起呢,我骑马把你带回去。” 月宜忽然拉住他的手,小手塞到他掌心里嘀咕着:“哥哥身上、身上暖和,挨着哥哥不觉得冷。” 陆昭心尖一软,可残存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答应月宜:“我再给你拿一床被子。乖,听话。”他揉了揉月宜的头发,轻声安抚着。月宜嘟着小嘴儿,最后小小声地说:“那哥哥、再像第一次、那样抱我好吗?”陆昭二话不说,稍稍弯腰就把月宜抱了起来,她蜷缩在怀里,衣着单薄,身姿轻盈。陆昭叹了口气,心疼地说:“月宜,怎么还是不长肉啊,仍然这么轻,把你抱起来像是羽毛一样。” 他还记得第一次将她抱出木兰舟,女孩子瘦得一把骨头,仿佛秋日里残败的花纸,风一吹,碾碎一地。 “没有啊,我觉得、我、我已经胖了。”月宜勾着他的颈子软软地说。 陆昭无奈地笑了笑,把她抱到床上躺好,低下头给她掖好被子,女孩儿忽然直起身在他颊边“啵”得一声,飞快地亲了一口。 陆昭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望着月宜,有些不明所以。 月宜歪着头,笑得柔婉,声音清亮地说:“哥哥,你也、亲我一下吧。” 陆昭脑子乱得很,仿佛一根筷子搅来搅去。月宜见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上有些热,羞艳绝伦,低着头等着他的回应。 可是等了好久,什么都没有等到,她有点失落,抬眸,委屈巴巴地望着陆昭,迎来的却是陆昭厉声问道:“月宜,你这是和谁学的?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有些着急和担忧,死死凝睇着月宜,目光如剑,吓得月宜往后退了一点怯怯地说:“我、我是、看、看嫄嫄姐姐和蒋姐夫……” 陆昭听了这解释才长舒了口气,稍稍松开手却看到她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痕迹,顿时懊悔道:“是我的错。” 他给她推拿了几下,蹙眉沉思什么,面色有些凝重。月宜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昭,心底生出几分畏惧,再不敢轻举妄动。 陆昭见淤痕散去,抬眸,月宜面上不知何时湿漉漉得,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吓到月宜了,赶忙用衣袖给她擦了擦柔声道:“咋了这是?是不是生我气了?” 她轻轻摇头,泪眼朦胧中望了他一眼,又垂下小脑袋,双肩一颤一颤得。陆昭眉间深蹙,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她:“别哭了,乖。”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最后只得叹了口气,认真道:“月宜,我刚才是严厉了一些,我以为是有人教坏了你,或者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龌龊事。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月宜语带哭腔,好奇地问。 “什么?” “为、为什么,生你自己的、气?”她抽抽搭搭地问。 “因为我要保护你不受伤害。”陆昭拧眉,极为认真、郑重地开口,月宜仿佛是他掌心的珠宝,不能有任何差池。 月宜莞尔,唇角扬起,眼睛也跟着弯起来如同一片潮湿的月牙,在陆昭心底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月宜又轻声问他:“陆昭哥哥,我为、为什么不能亲你啊?嫄嫄姐姐就、就可以……” 陆昭稳了稳心神,耐心解释着:“小妹那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他们是夫妻,所以可以……至于咱们……” “那我、那我也喜欢陆昭哥哥,也做夫妻,是不是就、就可以了?”月宜眼巴巴地问他。 陆昭无奈地笑了笑:“月宜,不要乱说,你还小呢。” 月宜打了个哈欠,虽然还想继续这个问题,但是也有点困了。陆昭哄着她闭上眼睛,最后那种酥痒的感觉在心里不断发酵着,终究是忍不住,抬起手在月宜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她埋怨着,微微嘟起小嘴,嗔道:“疼……” 陆昭面上一热,只好催促说:“快睡觉,闭上眼。” “陆昭哥哥,好梦。”月宜甜甜地说,心里想着要梦见陆昭哥哥。 “晚安。”陆昭在她鼻尖上勾了一下回到地上睡觉。 第二天早晨,月宜还迷迷糊糊地就被陆昭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一字一句命令着:“好了好了,穿衣服,然后洗漱,然后回去。”月宜小脑袋一点一点,但还是勉力自己穿戴好跟着陆昭出来,陆大娘提前备好了早饭:“还来得及,快喝口粥再走。” 月宜还迷迷瞪瞪得,几乎是闭着眼睛喝完了一碗米粥。陆大娘爱怜地撩开她耳畔碎发温言说:“月宜啊,还没睡醒呢?要不就不走了,在这儿玩几天再回去。” 月宜立刻醒了一些,一手拉着陆昭摇摇头说:“我还是想和陆昭哥哥一起。” 陆大娘忍俊不禁,抬望眼看到儿子脸也红了,好在皮肤因为常年在外晒得黝黑,看不太出来。可是知子莫若母,陆大娘哪里能不知道。儿子静静陪着月宜用完早饭,抹了抹嘴,低低地说着:“她习惯在我那儿了。” 这解释颇有点此地无银叁百两的意思。 陆昭领了马匹来,一个翻身,英姿潇洒地上去,稍稍弯腰,朝着月宜伸出手:“上来。”月宜信赖地将手递给他,陆昭揽住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抱上马,女孩儿笑吟吟地望着陆昭,陆昭笑问道:“怕吗?” “不怕。”月宜使劲摇摇头。 “娘,那我们先走了,您和爹注意身体,有事就让嫄嫄和妹夫他们来找我。”陆昭临别前不忘叮嘱,旋而就带着月宜离开了。 陆嫄和陆大娘遥遥望着陆昭消失在远处,陆嫄笑眯眯地看着陆大娘,挽着她的手臂压低声音打趣说:“娘,你有没有觉得,我哥待月宜很特别啊。” 陆大娘深深看了陆嫄一样。女儿古灵精怪,和自己的儿子性格南辕北辙:“你也看出来了?你觉得是你哥是啥意思?” 陆嫄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坏笑说:“有点童养媳的感觉。” 陆大娘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但是眼底却有些笑意。她握了握女儿的手叹道:“你哥这婚事我也一直发愁,十里八方的女孩子一听说相亲的是咱家昭儿,都找借口推辞,这得啥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 陆嫄眨了眨眼:“快了快了!” 陆大娘虽然有这点心思,但儿子素来端方,不敢在他面前说,只是心里隐隐期待什么。至于那边的陆昭和月宜两人丝毫不知情,仍是一如既往地相处着。女孩子还是那么黏着他,做任何事都是第一时间想起他的陆昭哥哥。 月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得,陆昭就定除夕佳节那日是她的生辰。年底,万家灯火,他和月宜与家里人吃了年夜饭就在外面放鞭炮,月宜双手捂着耳朵虽然害怕却还是很好奇,陆昭笑道:“要不要自己试试?” 月宜摇头,躲在他身后。 陆昭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木梳,看起来古朴,但是极为贵重,花了陆昭叁个多月的饷银让老师傅私人订制,只此一件。他握住月宜的手递到她手中,心跳得极快,可面上却强装镇定地说着:“月宜,新的一年,祝顺遂平安。”他说完,脸上冒火一样,颊边隐隐渗透着灼灼温度,恨不得钻到冰雪里给自己降温。 月宜怔怔望着那只木梳,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高兴地说:“谢谢陆昭哥哥!”她这半年多说话利索了不少,只有紧张的时候才有点小结巴。她十分珍视地将木梳捧在掌心,翻来覆去得看,爱不释手,陆昭心里尘埃落定,安静地望着月宜,目光温存。他心里想,以后每一年都会送她一件珍贵的饰品,她就应该快乐美丽,永远平安单纯。 恍惚间,女孩子忽然扑到他怀里幸福地闭上眼睛:“陆昭哥哥你真好。” 陆昭抬起手轻轻拥着她,她身上有浅淡凛冽的香气,在这冬日里绽出梅花一样的味道,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单纯享受和月宜在一起的每一刻。小半年来,他每天都和月宜同吃同住,一起去县衙,一起去处理青县里鸡毛蒜皮的杂事儿。也曾有捕役偷偷问陆昭烦不烦,陆昭凝神思考了许久,坚定地摇摇头。 夜里,两人照例睡在一个屋内,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陆昭也睡不着,睁着眼盯着屋顶,不知道想些什么,忽然,悉悉索索得声音传来,很快,一个有些寒凉的身体贴上了自己,陆昭一惊忙道:“月宜,怎么了?” “睡不着。”月宜嘟了嘟嘴。 陆昭向来是严禁月宜和自己一起睡觉,她再年幼,有些事也不能惯着她,小丫头再过几年也该议亲了,他做兄长的要为她事事考虑周全。可今天是除夕,他顺从着本意没有推拒,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让给她更多位置。 “鞭炮太吵了?我也睡不着。”陆昭微笑说。 月宜的手里还拿着那只木梳,摩挲着对陆昭说:“陆昭哥哥,我也该、该送你新年礼物是不是?” 陆昭单手枕在脑后,侧过脸儿,和她面对面,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女孩子的面容,只在心里描绘着月宜的模样,含笑说:“你要送我什么?” 月宜面上羞答答得,还不等陆昭要打趣什么,忽然鼓起勇气在他颊边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婉声道:“送你一个吻。我喜欢你,好梦,陆昭哥哥。” 差不多该吃醋了。 第五十四章舟中谁着锦衣来(9) 这是月宜第二次亲吻陆昭,上一次也是在这里,陆昭严厉地斥责了她,甚至惹得女孩子有几分畏惧,好些日子都不敢再提这件事。但是今天晚上……陆昭抬起手缓缓摸了摸颊边,唇瓣触碰的感觉仿佛还在残留着。 他最后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被亲吻的感觉其实蛮好的。可这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自己惊慌失措地压了下去。 他想,月宜就是太依赖自己了,开春之后,他得想办法让月宜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能再纵容月宜对自己过界的行为。 这件事一决定,陆昭就再次找到了蒋郭晶,之前觉得月宜还小,留在自己身边照顾一段时间挺好的,毕竟他心里也有所不舍。但是现在看来,不能等了。蒋郭晶欣然同意,作为夫子的天性就是教书育人,每一次见到月宜也都会谆谆叮嘱,偶尔遇到她不再那么畏惧自己便会给她讲一些世俗的知识。好在月宜虽然怕生,却很乖巧,蒋郭晶说得她往往也都默默记在心中。 “那我这就去安排。”蒋郭晶继续问着,“路途有些远,要不要让月宜暂时住在我和嫄嫄那里?我们可以照应她。” 陆昭微微蹙眉,挣扎了许久点点头,狠狠心,咬着后槽牙逼迫自己答应:“也好,那过完年我送她过去。” 陆嫄从旁听者,感觉自家大哥好像被人从心口掏出心脏一样难受。 月宜并不知情,犹在屋内和陆大娘学习女工,她心灵手巧,初初学习绣花就已经像模像样。陆大娘称赞说:“月宜,你这绣得真好。以后啊一定是个好媳妇儿。” 月宜想了想,含羞问道:“婆婆,我能嫁给陆昭哥哥吗?” 陆大娘愣了一下,旋而晏晏柔笑:“月宜,你很喜欢昭儿吗?他这人就是块木头,从小到大都不招女孩子喜欢。” 月宜睁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是嘛?我觉得陆昭哥哥最好。” 陆大娘怜爱地摸摸月宜的小脸:“月宜啊,你还小,这件事咱们过几年再说。到时候婆婆给你做主好不好。” “好。”月宜莞尔,眉眼舒展开,恍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合欢花。 到了下午,陆昭从外头回来,见到月宜一如往常恬静的笑容心里忽然有点发虚。他不自在地躲着月宜,月宜却黏着他,过了会儿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兴高采烈地和陆昭说:“今天我和婆婆说喜欢陆昭哥哥了。” 陆昭看向她,神色复杂:“月宜,不是不让你乱说吗?” “也、也不算乱说,我是很认真地说。”月宜回答。 陆昭闭了闭眼,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卧房,令她坐到床沿上,自己拿了一把椅子面对面坐着,他缓了口气,凝视着月宜明媚的水眸,沉声说:“月宜,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哭好不好?” 月宜心底一紧,讷讷地开口:“什么事?” “我和妹夫说了,开春让你去他的学堂读书,那里同龄人多,你去那里会更开心……” “不、我不想去……”月宜眼圈已经红了,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可怜地拒绝着。 陆昭最见不得月宜落泪,他几乎下一句就要说“那就算了”,可他又想起昨晚上月宜对自己亲昵的举动,他告诫自己不能再纵容彼此:“你要去,月宜,我是你的大哥,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我不会伤害你。” “我是不是惹你厌烦?”月宜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问他。陆昭怔怔望着月宜,她眼底的悲伤和无助太过清晰,几乎是哀求地开口说着:“我哪里做得、做得不好你告诉我……” “月宜,你听我说。”陆昭艰涩地开口,“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觉得你总是这样和我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你应该多和同龄人接触。去学堂里多读书,别像我这样,也就认得几个字……” “你还说、还说要教我习字的……”月宜哽咽地开口,目光如水,湿漉漉得,潋滟水光楚楚可怜。 “我没有妹夫学识高,你和我在一处什么都学不到。”陆昭抿着唇,蹙眉用帕子抹去她的泪水,月宜的泪水总是没完没了,尤其是这样伤心。陆昭心里刀割一般,却仍然不肯松口:“听话,月宜,去学堂里和妹夫好好学习,平常去我妹那里住,小嫄和妹夫会好好照顾你。” 月宜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张着,似是难以置信。 陆昭不敢看她,微微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月宜,我若休沐,也会来看你。” 月宜原本紧紧握着他的手指,最后一点点松开,素白的手指如同晶莹琉璃,阳光一照,光晕流转间,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掉。 陆昭回眸,见到这般,心如刀绞。 月宜动了动嘴唇,最后干巴巴地嗫嚅着:“好……那、那我去……” “月宜……”陆昭心疼地念着她的名字,犹豫了片刻,抬起手在她颊边摸了一下沉声道,“你信我,我从没有要把你当一个麻烦扔出去或者丢掉。” 月宜静静望着他,似乎在分辨什么,可最后也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神情恍惚。 陆大娘从陆嫄和蒋郭晶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找到儿子低语问道:“你是怎么和月宜说的?” 陆昭面色有些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母亲这般问他才回过神语调略带无奈:“就是直接说的。” “难怪月宜这几日总是难过,昭儿,你向来偏心月宜,怎么忽然要把她送到嫄嫄那里?”陆大娘很是不解,意图从儿子面上探究什么,可最后还是无果。 陆昭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女孩子大了,要避嫌,我和她毕竟不是亲兄妹。另外,他也应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总跟着我,学不到什么,对她有害无益。”他说完,心里依旧是空落落得,起身往厨房去想找点东西吃,冷不防遇到这几日躲着自己的月宜。 从和他一起,月宜就无时无刻不黏着他,这几日却忽然变了个人,早晨早早起来和陆嫄出去,即使见面也是不怎么说话。陆昭在家里还能在待一天,心有不舍,对月宜说:“和谁出去了?怎么没叫我?” “看你在忙……”月宜依旧是那样轻声细语,可不知为何,陆昭还是感觉到言辞中浓重的哀伤和失落,甚至带了一点疏离。 “我明天就走了,要不今天带你去海边转转?”陆昭试探着问。 月宜挽了挽鬓边碎发轻声道:“我和嫄嫄姐姐去过了。”她飞快地看了陆昭一眼,急匆匆地说着:“那我回房了。” 小尾巴黏上来的时候他觉得不适应,后来小尾巴和自己的身体几乎融为一体,他习惯了那条小尾巴跟在身后。忽然有一天他狠心斩断了小尾巴和自己的联系,想让小尾巴学会独立……但那种滋味儿,不好受。 第二天早晨,陆昭和陆大娘、陆老爹在门口话别,月宜和陆嫄、蒋郭晶并肩站在一起,陆昭虽然和父母寒暄,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月宜身上。陆嫄弯下腰和月宜说:“去和大哥道别吧,毕竟大哥这一位回去又是一个人了。你不在,大哥心里也难受。” 月宜心里揪了一下,缓缓上前,陆昭目光锁住她,心里砰砰直跳,期待着月宜开口:“月宜,我这就走了。开春县衙里一堆事,我可能也好久才能过来看你。好好学习,也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陆昭哥哥也是。”月宜绞着手指婉声说。 陆昭拉过她的手臂避开众人走得远一些,语气有些央求:“别生我气了,好吗?” 月宜摇头:“我没生你的气。陆昭哥哥让我怎样,我就照做。” 陆昭心里没有半分欢喜,反倒愈发觉得自己不是人。 回到县城,余杭也很纳闷地看着孤身一人前来的陆昭:“月宜呢?怎么没跟着你来?生病了吗还是……” “她留在我爹娘那里了。”陆昭还是一如既往语气淡漠,可是余杭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陆昭的闷闷不乐。 “月宜主动要求留在那儿?”余杭有点好奇,毕竟月宜多么喜欢黏着陆昭众人都能看得出来。 “不是,是我让她留在那儿的,我妹夫,蒋郭晶,你认识的。他是夫子,我和他聊了几次,觉得月宜这个年纪去学堂里是成长最快得。总是跟着我,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有什么出息。再说对她以后名声也不好。”陆昭缓缓解释着。 余杭却道:“跟着你怎么了?你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再说她若想要学习来找我、曲师爷或者江南都可以,怎么就非得留在你妹夫那儿?” “哎,你不懂……”陆昭总不能说月宜总是喜欢亲吻他,那种爱人之间的亲昵令他无所适从。 余杭站起身:“好好,是我不懂,你最懂。不过你说的也对,她这个年纪多和同龄的异性、同性接触接触也好。”陆昭一怔,想说什么没开口,只听得余杭又继续道:“你知道吗?江南那里的那些小药童也要去你妹夫那里上学。大家彼此都是熟人,和月宜也好照应。”陆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活泼伶俐的芍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月宜刚去学堂里觉得陌生,芍药能陪着她也不错。 陆昭这段日子工作总是不太专心,动不动就双手抱剑倚在县衙府门口怔忡发呆,众人都知道他心有所系。 开春事情繁杂,又适逢上级过来巡视,余杭带领县衙里的人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针对钟高岳的案子,钟高岳闭口不谈,哪怕是上了刑,还是牙关紧咬。 好不容易熬过去这一阵,陆昭又被选调前往苗疆走一圈,处理当地一桩跨省案件,陆昭期间给家里写了几次信,但是当时居无定所也不能收信,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月宜生活得怎么样。 直到事件尘埃落定,杏花开的如大捧大捧洁白的雪花,他骑着马迫不及待地去往学堂,霞光正好,学堂还未上锁,杏花树下的小亭子里聚着叁叁两两的学生,有得说说笑笑,有得默默研习。陆昭翻身下马,目光落在角落里娴静柔婉的女孩子。 他们有……好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 两年的时间在月宜身上留下璀璨的颜色,她明显长高了不少,面颊上的婴儿肥褪去了一些,那张原本就极美的小脸在杏花的衬托下愈发娇艳欲滴。她也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儿,旁边有一少年过来喊她,和她说了什么,她便含笑将那本书给了少年。少年礼貌道谢却没有离开,依然和她闲聊着。 他记忆里的月宜还是那个害羞怕生的小尾巴,现在似乎和从前真得不一样了。 陆昭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月宜,直到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芍药双手撑在围栏上兴冲冲地高声道:“陆昭哥,是不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芍药嗓门大,众人都听见了,月宜歪着头,从少年身侧探出对上陆昭的目光。胸腔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她盼了好久的人终于来了。 芍药回眸对月宜说:“月宜,你快来,是陆昭啊!” 月宜提着裙摆来到芍药身旁,却不敢再靠近一步,总害怕是场梦。她实在是太想他了,但也知道他外调苗疆,忙碌不说,地方还十分凶险,月宜夜里总是默默祈祷陆昭钱不要有事。 陆昭以为月宜还会像从前那样迎上来,可她只是盈盈立在原地,只是目光如绵,静静望着他。陆昭一路风尘仆仆,衣服也来不及换,此时倒有些局促。他将马拴好上前一些道:“你们下学了?蒋夫子呢?” “蒋夫子和师娘回家了,我们一会儿就走。”芍药牵着月宜的手一路跑到陆昭跟前笑着说,“月宜可想你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她冲着月宜眨了眨眼,回身和大家嘻嘻哈哈地散去,只余刚才的少年还有些私心,走道月宜身边说:“月宜,那这书我过几日看完了还给你。” “不着急,你慢慢看。”月宜莞尔。 “我先走了。” 月宜点点头,少年打量了一眼陆昭这才跟着大部队离开。 (该……) 第五十五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0) 陆昭从来都知道他的小尾巴生得花容月貌,哪怕是从前被虐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憔悴中也依旧是清婉动人。可如今,少女婷婷绽放,如同原本含苞的海棠花,一夜之间盛开自己柔美的芬芳,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原本不知道世间会有如此美丽,如今见识到了,一生不会再忘却。 他想,就算是帝都里的叁宫六院应该也没有他的小尾巴好看。 月宜见他仍是直愣愣地观望着自己,心里愈发跳得飞快,上前一步柔声问道:“姐姐姐夫一会儿就做好饭了,陆昭哥哥,你要不要留下来……”依旧是亲切的语气,只是平添了几分女孩子长大后的柔婉娇羞,小心翼翼藏匿在话语中,不想被他发现。 陆昭闻言,“嗯”了一声,肚子也有些煞风景地咕噜了几声,心里却因为月宜没有临走前那样对自己疏离赶到激动。他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陆昭哥哥……”月宜深深吸了口气,眼圈微红,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指,翻开掌心看到男人掌心的划痕和茧子,心疼地说,“一定很苦对不对?” 苗疆地势险峻,案子一环扣一环,犯人藏在深山老林中,蛇虫鼠蚁到处都是,陆昭的确费了一番功夫。可他从不是埋怨的人,一路行来,一直都是云淡风轻,兢兢业业。但此时此刻,听着月宜殷切地问询,心里忽然就生出几分疲惫与委屈,可语气仍旧努力让她安心:“还好,只是气候不太习惯。”陆昭低着头,目光垂下,落在女孩子柔润的手指上,莹白如美玉,美好无暇。 “那……还要走嘛?”月宜心急地问道。 陆昭要摇头:“暂时不用了,而且能在家休一段时间。” 月宜展颜,声音愈发恬静:“婆婆也很想你,公公也是。姐姐姐夫也总是念叨着你,你回来陪陪他们,他们很高兴得。你刚才去了婆婆家里吗?” “没有,径直来了这边,晚上吃过饭我再回去。” 月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有些憧憬却又害羞地问:“陆昭哥哥是来看我吗?” 陆昭笑了笑,耳尖有些红,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抬起手,习惯性地在她脑袋揉了揉,很快就把梳好的青丝揉散了,发丝随风起舞,有些凌乱,愈发衬得月宜有份凄弱的美。 邻里间消息传得快,更何况是县上出名的捕快回来了。还没进家门,陆嫄和蒋郭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月宜走在后面,听到陆嫄挽着陆昭的手激动地说:“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这一走几年,家里人都要担心死了。爹娘每次都把你的信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一个字不落,完完整整地都快背熟了。”她目光忽然落在身后安静的月宜,女孩子亦步亦趋,面颊嫩若春樱,娇美动人,她偷笑了一下,对陆昭又道:“哥,月宜也很想你,回头和月宜多说说话。” 月宜闻言,面上一红,却也没有反驳。 蒋郭晶亲自下厨做饭,陆昭十分感谢,毕竟人家是县里的夫子,受人尊重,陆昭倒了杯酒递给蒋郭晶感谢这几年他对家里人的照顾。蒋郭晶谦辞几句笑道:“家里的事也多是嫄嫄照应,我也就是帮帮忙,打打下手,不是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嘛。至于月宜,她聪颖好学,勤学好问,也多是她自己努力,我不过是指点一二。” 陆昭听到蒋郭晶夸奖月宜,与有荣焉,目光下意识地去看月宜,她正用筷子戳一戳米饭,眼神怔忡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用过晚饭,陆昭回了一趟家,见了父母,陆大娘抱着儿子泣不成声,儿子虽然还是精瘦,面上还是显出几分疲惫与倦意。陆大娘抹了抹眼泪欣慰地说:“回来就好,多吃点,补补身子,你还年轻,很快就补回来了。” 陆昭笑道:“我哪有那么虚弱?”说罢,陆昭眨了眨眼,婉转地和母亲说自己还是想去书院住一晚上。 陆大娘哪里能错过儿子的心思,含笑打量着陆昭问道:“见着月宜了?” 陆昭点点头,额前碎发遮挡住陆昭的目光。 陆大娘想起月宜花容月貌、娴静温婉的样子,心里就觉得高兴:“月宜是个很好的姑娘,那么安静可爱,平常没事就过来陪我,也不吵、也不闹得。昭儿啊,你要是有些心思的话……”陆大娘没再说下去,陆昭动了动嘴唇,艰涩地吐出几个字说:“我只是觉得我不配。” 月宜用手指无所事事地拨弄着杯子,一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立刻就冲了出去,看到陆昭顿时莞尔道:“陆昭哥哥,你见到婆婆和公公了?” 陆昭不意她在等自己,阖上门来到她卧房前的回廊上笑道:“见过了。” “他们很想你,是不是?” “嗯。” 月宜抿了抿唇,再未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站在回廊上,一时沉默无言。陆昭一手钻了拳,在唇边干咳了一声,最后还是率先开口:“月宜,我能进去和你说会儿话吗?”月宜欣然同意,拉着他的手进入屋内,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是我和公公到山上摘得嫩茶,自己回来风干制作,很好喝。” 陆昭浅浅喝了一口,他也不会品茶,只觉得好喝:“谢谢。” 女孩子莞尔一笑,坐在他对面,依依望着陆昭。陆昭心底沉淀了一下,忐忑地望着月宜说:“月宜,还生我气吗?还怨我吗?对不起……”他当时将她扔在这里,一人狠下心走了,原本还说会回来看她,结果又跑得没影了,几年后才能回来。若他是月宜,一定会恨死他,再也不理他了。 “不生气啊,我从来没有生陆昭哥哥的气。”月宜婉声说,“我知道陆昭哥哥一直是为了我好。其实刚开始来这里我确实害怕、不习惯,但是后来慢慢也适应了。时间长了,在学堂里还挺有趣的。姐夫懂的东西真多,我跟着他学习能学到好多东西呢。姐夫真厉害!” 陆昭瞧着月宜星星眼一脸崇拜的神色,心里有点不是味道,她记得以前,她总会这样称赞自己的,眨巴着眼,崇拜而又歆羡。 “陆昭哥哥……”月宜又唤他。 “嗯?”陆昭目光坦然。 月宜红着脸,绾过发丝,柔柔地问:“婆婆说等你回来要给你定亲,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陆昭愣了一下,“亲事?我什么时候说要议亲?” 月宜心里发酸,可还是婉声说:“婆婆说得,说你岁数大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形单影只,要找个女孩子照顾着你。” “我有啥可照顾得,你别听娘瞎说。她就是胡思乱想。”陆昭一边解释,一边盯着月宜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反正就是不想看到月宜不开心。 “哦。”月宜应了一声,微微嘟起小嘴,心情有点低落,“可你也不能一直一个人吧。” 陆昭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是很多不算贵重却十分精巧稀奇的首饰,带有很浓重的苗疆色彩,多以白银打造,镶嵌着碧玺。他推到月宜跟前说:“那地方首饰倒是稀奇古怪,很好玩,我想着你也许会喜欢,就给你攒了一些。你要是觉得好就带着玩儿吧。”临别前还说每年都给她礼物,结果来不及,只能现在一股脑地都送给她。 月宜惊喜地望着陆昭,手指摩挲着每一件首饰,然后回身从妆台屉子下头取出一把木梳,正是从前陆昭给她的第一份生辰礼物,只是几年下来,边缘已经有些圆润,看来是保管之人经常把玩的缘故:“这木梳我都小心翼翼珍藏,就害怕摔了碰了。”月宜欣然说着,陆昭心里一甜,怡然说:“以后给你买更多的。” 月宜眉眼弯弯,笑了起来,低下头,轻盈地和他说了一句:“只要陆昭哥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求。” 第二天月宜照常去学堂里读书,陆昭去父母那里帮忙,下学后陆嫄、蒋郭晶也过来吃饭,陆昭没见到月宜问道:“月宜呢?” 陆嫄笑道:“她等一会儿过来,好像是和朋友有约。” “男的女的?”陆昭谨慎地问。 蒋郭晶从旁说:“陆昭你应该认识的,是曲师爷家里的外甥,你走之后也在江仵作那里做过小药童,小名叫做梧桐,和月宜关系挺好。两人经常一块儿玩。” 陆昭微微蹙眉,放下手里的斧子:“我去找月宜。” “你去找人家干嘛啊,经常是梧桐把月宜送回来的。”陆嫄嘀咕着,“你两年多没回家,很多人也大了,你别总用从前的想法来看待人和事。” 陆昭动作一滞,须臾留下一句话:“可是月宜没有变。”言罢急匆匆地往学堂去。蒋郭晶要喊住他,陆嫄拉过他的手臂:“让他去吧,我哥这块木头不解风情,你别跟着掺和。” 陆昭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并肩行来的梧桐和月宜,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那个小梧桐就是昨天来到他面前略带挑衅和月宜说话的男孩子。 男孩子想要帮月宜抱着怀里的一摞书,月宜婉转拒绝,和小梧桐说笑着,隐约听到男孩子说那本书怎么怎么有趣,下次有机会再找几本类似的书看看。月宜扬起唇角,腼腆含笑,低着头看向地面,耳畔是男孩子清朗的声音。 小梧桐和她志趣相投,都爱看一些志怪,蒋郭晶脾气虽然温和,但是课堂上管得严格,不让他们看那些古怪东西,所以俩人都是偷偷借阅彼此打掩护,一来二去,再加上梧桐是曲师爷家的孩子,就和月宜越来越熟悉。 陆昭心里被揪了起来,那种滋味儿很难受。月宜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今天来父母家里,母亲还说想给月宜看看附近周围有没有品貌端正的男孩子。陆昭不悦:“月宜还小呢,说这些做什么?” “还小?月宜这岁数同龄的女孩子都有生孩子得了,议亲再正常不过。”陆大娘瞥了一眼角落里砍柴、木着一张脸却明白着不怎么高兴的儿子埋怨道,“你不让娘舒心,难不成还要绑着月宜也不让她嫁出去?” “我没这么想……”陆昭嗫嚅着。 “你也是她哥哥,没事儿注意着,看看有没有合适得。对了你们县衙里不是刚来个小捕役吗?我听你说才十八岁,长得怎么样?”陆大娘随口问着,陆昭狠狠地劈开了眼前的柴火冷着脸,伴随着“咔嚓”一声,他冷冷道:“歪瓜裂枣,配不上月宜!” 梧桐有一张和蒋郭晶类似的白皙温和面容,笑起来两颗虎牙很可爱。新来的捕役歪瓜裂枣,但是小梧桐是很帅气阳光的,而且和月宜年龄相当,以后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陆昭咬着唇瓣,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月宜和梧桐道别,进入院子,陆嫄正在和蒋郭晶一起处理别人家送的草莓,月宜最爱吃,陆嫄拈了一颗喂到她嘴里,见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笑道:“甜不?” “甜。” 陆嫄打趣说:“那我们可以吃了,就是等你替我们尝尝味儿。” “嫄嫄姐姐,你就爱欺负我!”月宜垮下小脸嗔道,“陆昭哥哥呢?” “在厨房。” 月宜连忙过去,和陆大娘打声招呼然后走到陆昭身旁小声说:“陆昭哥哥,我有东西送给你,你跟我来好不好?” 陆昭“唔”了一声:“吃完饭再看吧。” “我等不及想送给你。”月宜揪了揪他的衣摆,娇滴滴地说着。 陆昭心里堵得慌,可听月宜撒娇,心又软了,于是拍拍手站起身和她一起去了陆昭的卧房。陆昭走后,这间卧房就给了月宜,有时候她来陆家小住,便歇在这里。月宜领着他进入屋内,然后掩上门,急急地从小书箱中翻出一个穗子递给陆昭:“我编得,好看吗?” “好看。”陆昭翻来覆去地瞧着,欣然说,“月宜,你的手真巧。” 月宜红着脸,目光却从穗子上移到陆昭面上说:“那你一直绑在你的剑上好吗?梧桐还说我编得有些稚嫩,但是我觉得和你的兵器很般配,颜色也衬。梧桐还烦着我让我也给他做一个。” 陆昭手上一顿,提及梧桐,他深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月宜,试探着问:“月宜,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月宜顿时羞红了脸,背着手晃了晃,微微嗔道:“陆昭哥哥,你明知故问啊。” 第五十六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1) 陆昭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顶天聪明的人,男女之事他从来没有清晰过,他总是觉得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也猜不透。所以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含羞说着这种话,陆昭一颗心都在油锅上炸,讷讷地问:“是那个梧桐吗?” 月宜闻言,不禁抬眸看向陆昭,男人也看着她,月宜一直很喜欢陆昭的眼睛,他的眸子很黑,却又非常的亮,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现在,那双眼眸依旧定定地望着自己,里面有些月宜看不懂的情绪。她张了张嘴,无措地说:“陆昭哥哥,你怎么会觉得是他?” 陆昭别过脸,生硬地说教着:“月宜,虽然你岁数到了议亲的时候,但我还是希望你把心思先放在你的学业上,女孩子多读些书不是坏事,至于那个梧桐,你若真想嫁给他,过个一两年再说也无妨……”陆昭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语无伦次,毫无章法。 “我不喜欢他啊……”月宜眼圈噙着泪,幽怨地打断陆昭,“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 陆昭扭过脸儿,怔怔望着凄然的月宜,心里生出几分甜,伴随着隐秘的欢喜:“可是、可是他们都说你们一起……很好……” “他们说的你就信,那你就不想着来问问我吗?”月宜嘟起嘴,委屈地看着陆昭,“你把我一个人放在嫄嫄姐姐还有姐夫那里,现在又觉得我碍眼,想把我嫁出去吗?”她抬起手,扯过他手中的穗子嘟囔着:“我不给你了,梧桐说得对,应该给他的……” “月宜……”陆昭一手拉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就把扯到了自己面前,女孩子哭的不能自已,泪珠断线一般不停往下落。陆昭最见不得月宜哭,月宜笑起来的样子如同夏日风雨后的彩虹,璀璨美妙,“不哭了……”他抿着唇给她抹去泪水,女孩子却倔强地挣扎,不想让他碰,陆昭也是倔脾气,和她较劲,将她拉近到自己眼前,嘴唇几乎碰着她的。 “坏人……”月宜小声嘀咕着。 “我哪儿坏了?”陆昭好笑。 月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目光,幽幽道:“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陆昭瞧着近在咫尺的嘴唇如花一般,一开一合,粉嫩动人,他目光凝滞在那里,渐渐变得痴迷,咽了咽,情不自禁地说:“月宜,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梧桐,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他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一手扣住女孩儿的小脑袋,嘴唇瞬间印上女孩儿柔嫩芬芳的唇瓣。 陆昭以为自己从来都是心如止水,寡淡无趣地按部就班过完自己一生,可月宜还是来到自己的世界,成为搅乱他计划的一条小尾巴。苗疆无数个夜晚,他或是露宿林中,或是踽踽独行,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就是回到故里,见到月宜。可是见到月宜之后,他才明白,他想要从月宜身上渴求更多,譬如她的唇,他先是细细的嗫咬着,然后趁着她怔愣间,舌尖顶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有些粗鲁地咬住她的舌头重重吸了一口。 “唔……”月宜身子一颤,呜咽一声,却被他更紧地抱在怀中,逼迫她仰起头承受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吻。 “不、不要……”月宜含含糊糊地央求,声音仿佛浸润着湿漉漉的滑柔,甜腻得令人心神荡漾,再不肯松手。 陆昭一手箍住月宜的腰肢,一手扶着她的脑袋,拇指在她颊边细细流连,感受着那嫩如白玉的肌肤,舌尖舔舐着她每一颗牙齿,最后又意犹未尽地含住她的唇,吸吮几下,眼看着女孩儿的唇瓣晶晶亮,眼睛也红彤彤得,隐约含着一汪潋滟水光,如同坠入水流中的桃花,芳然怡人。陆昭凝睇着她的眸子,终于不复刚才火热的激吻,女孩儿原本闭着的眼睛眼皮直跳,察觉到陆昭稍稍送了一些,连忙抬手去推搡他的肩膀含着哭腔娇怯地说:“你快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你要去找谁?”陆昭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心痒难捱,抵着她的额头问,“月宜,你不是喜欢亲我吗?我现在也亲亲你好不好?喜欢吗?” “不好……不喜欢……坏人……”她吸了吸鼻子,嘴唇都被他吸得麻酥酥得,有些刺痛,想来不知道哪里被他咬破了。他刚才那样激狂地亲吻自己,把月宜吓坏了,她虽然眷恋着陆昭,可也总是想着陆昭和她情意绵绵,从未接触过情感中这般炙热的一面,此时心绪难宁,有些害怕。 “是我从前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陆昭放低了声音哀求着。 “才不要,原谅你了,也许哪天你又把我打发出去了……”她歪着头,肩膀委顿下去,幽怨地开口,“我没有家人,如果你再把我打发到什么陌生的地方,我真的不想活了。” “月宜……”陆昭心疼,愈发自责当时擅作主张,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柔声说,“再也不会了,我以后只陪着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月宜从他怀里探出头,茫然地望着陆昭:“陪着我?那你还会成亲吗?” “我刚才对你做了那件事,如果还想着要去和别人成亲,那我成什么了啊……”陆昭叹道。 “你是坏人。”月宜弯了弯唇角,不想让他瞧见,又埋到他怀里,揪着陆昭袖口上的开线,绕在手指上玩来玩去。 “成,是我坏。”陆昭的手在她背后摩挲着,女孩儿还是那么单薄,腰肢仿佛一掐就能碎掉,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挺变态的,居然喜欢一手养大的姑娘。 月宜脸颊绯红一片,就这样静静依偎在他怀中:“陆昭哥哥,陆昭哥哥……”她一声一声念着陆昭的名字,陆昭轻轻答应,许久,忍不住问她:“那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的心上人从来只有你。”月宜羞涩地望着陆昭,可是一双妙目澄澈通透,透着坚定的光。 陆昭心中五味杂陈,可最后都在月宜那句“只有你”后幻化成心底最美丽的香蜜:“谢谢你,月宜。” 月宜不懂陆昭的意思,只是踮起脚又去亲吻了一下陆昭的面颊,嫣然巧笑。 两人去吃饭的时候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但陆大娘和陆嫄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比如月宜总是傻乎乎地看着陆昭笑,可是陆昭一去看她,她就羞红了脸低下头吃饭。再比如,陆昭会习惯性地去拨开她的碎发,捏一捏她泛红的耳朵,目光温存。当然,陆嫄还看到月宜红肿的嘴唇,上头还有细细的口子,陆嫄自然知道那是被男人亲吻过的样子。 陆嫄忽然咳嗽了一声问月宜说:“月宜,今天和梧桐做什么去了啊。” 月宜老老实实地回答:“去书摊看书了。” “小梧桐人挺好的吧。”陆嫄笑眯眯地问。 月宜点点头:“他和我喜欢看的书一样,也很爱讲故事。” 陆昭“啧”了一下,看着陆嫄道:“吃你的饭,问这些做什么?” 陆嫄白了他一眼继续问月宜:“那……小梧桐有没有私下里说讨你做媳妇儿啊?”这次还不等陆昭开口,月宜急得面色通红,赶紧摆摆手站起身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这种关系……我不、我不喜欢他的……”说着,她偷偷看了一眼黑着脸的陆昭,咬着嘴唇不知道要再怎么解释。 陆昭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然后定定地环视一圈朗声道:“爹娘,嫄嫄还有妹夫,我喜欢月宜,想和月宜在一起。今天和你们说一声。” 众人的筷子都悬在空中,这个惊雷,怎么说呢……既有点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料之中。陆嫄最先回过神,瞪大了眼睛问:“哥,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陆昭皱着眉说道:“谁和你开玩笑了?” 陆大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放心问:“昭儿,你是真心的?” “当然。”陆昭和她交握的手从膝上上移到桌面上,目光清明而坚定。月宜羞红着脸,深深吸了口气也目光缱绻地望着陆昭英挺的的侧面。 陆大娘又转向月宜,斟酌了一下言辞柔声问道:“月宜啊,是不是陆昭和你说了什么?还是陆昭对你……” 月宜有些懵懂,不理解陆大娘的意思,可是陆昭脸上却忽然热辣辣得,回忆起饭前自己在卧房对月宜所做的事儿:“娘,你不要问了,月宜喜欢我的。” 月宜也点点头,眉眼弯起,含情脉脉。 陆昭的闪烁其词别人猜不透,陆大娘却是一清二楚,陆老爹嘿嘿笑了笑招呼道:“这是好事,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陆大娘吃过饭,拉着月宜去了自己的房间,迟疑了一下,委婉地问:“月宜,婆婆问你,昭儿回来之后在嫄嫄那里住了一晚,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月宜没听出来陆大娘的弦外之音,歪着头想了想,莞尔道:“就是和陆昭哥哥说了会儿话,陆昭哥哥还给我带来很多苗疆的首饰,很漂亮得。”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双手揪着衣摆怯生生地说:“对不起,娘,我应该先拿来给娘的。”她说着就要去拿自己的梳妆盒,陆大娘拦住月宜,和颜悦色地说:“月宜,婆婆不用那些。你过来坐,娘有话和你说。” 月宜规规矩矩地坐好,有些忐忑地看着陆大娘,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说什么。陆大娘捧起月宜的一双手,细细观赏,女孩子一身好皮肉,性子温柔娴静,偶尔也会俏皮地吐吐舌头,十分可爱。陆大娘是满心满眼喜欢月宜,沉静了片刻温言说:“月宜啊,陆昭是怎么和你说想和你在一起的?” “陆昭哥哥就是说、就是说喜欢我……”月宜嗫嚅着开口。 “还有呢?” 月宜眼底微微闪烁,觉得亲吻那件事是和陆昭的小秘密,于是摇摇头,抿着嘴儿不说话了。陆大娘想了想,端详了一会儿月宜的神色试探着问:“他欺负你了?” “没。”她犹豫了好久吐出一个字。 陆昭在外头急得火急火燎得,也不知道娘亲要和月宜说什么,好不容易等着月宜从房间走出来,连忙迎上去,上下打量着,女孩儿神色如常,只是颊边还飞着两朵红云:“我娘和你说什么了?” 月宜摇摇头,婉声说:“没什么,就是问问陆昭哥哥有没有对我做坏事。不过,我也不知道婆婆到底指得什么坏事。” 陆昭哑然,他心里当然知道是什么,只好含糊地说:“我也不清楚,也许娘瞎说的。” 月宜上前一步,蹦到他怀里开心地说:“陆昭哥哥,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女孩子笑起来,眼底仿佛有星星一样,亮晶晶得,异常璀璨。陆昭心里蓦然一动,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问道:“咋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陆昭哥哥喜欢我啊。”月宜轻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陆昭手臂紧紧拥着她,柔声道:“那我也很幸福,因为月宜喜欢我。” 月宜却戏谑说:“是嘛?我怎么记得以前我亲陆昭哥哥,陆昭哥哥都不高兴啊……还凶我……” 陆昭轻轻咳嗽一声,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那是……那是你还小,做那种事不合适。” “那我现在做那种事就合适了吗?”月宜俏皮地问他。 陆昭目不转睛地望着月宜,微微含笑,没有开口。月宜就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面颊旁亲了一下,像一只小蝴蝶翩跹飞过。 陆昭稍稍正色,敛去面上的笑容说:“月宜,其实这样不算亲吻的。” “那怎样算?”月宜天真烂漫地问。 陆昭握着她的手回到房间,阖上门将她抵在门板上,目光如炬,锁住女孩莹莹如玉的小脸,抬起手轻抚月宜散乱的鬓发沉声说:“要像白日里那样才算亲吻。” 第五十七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2) 月宜看到愈发放大的俊脸,傻乎乎地望着陆昭,他的眸子如同两丸漆黑的墨玉,莹润的光泽映衬出小小的自己。 陆昭的唇在她唇瓣上辗转厮磨着,最后无奈地语:“月宜,要闭上眼睛得。” “为什么啊……”月宜天真地问他。 陆昭想了想,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道:“约定俗成吧。” 月宜顿时垮下小脸,不怎么开心:“陆昭哥哥,你是不是也亲过别人啊?” “哪有。”陆昭认真地望着月宜,心跳加快,低语道,“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接吻。” “真的吗?”月宜眨了眨眼,有点不太相信,“婆婆说有个姓田的姑娘一直喜欢你呢。还经常说非你不嫁。” 陆昭好笑道:“我娘怎么和你说这些,这都哪一年的事情了。我估计她都嫁到镇上了。” “那就是真的了……”她嘟着小嘴,不开心地说。 陆昭在她朱唇上啄了一下道:“月宜,你别胡思乱想。那个女孩儿我连她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要说喜欢她了。”他默了默,静静望着月宜说:“我只喜欢过你。” 月宜面色愈发红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双手勾着他的颈子安静地依偎在他胸前。陆昭却道:“家里人都称呼你月宜。” “对啊,怎么了?” 陆昭双手收力箍着她的腰肢深深吸了口气说:“那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得有个属于我的称呼。” “那你叫我阿姨吧。”月宜调皮地说。 陆昭无奈:“你这和谁学的?” “嫄嫄姐姐。” “不学好。”陆昭轻笑,惩罚性地在她耳垂边重重吸了一口,听着她呜咽一声,莞尔道,“以前那么乖,现在也敢戏弄我了。”月宜抬起手捂着耳朵,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嘟囔着“坏人”。陆昭沉吟片刻道:“小乖,我叫你小乖好不好?” “为什么啊……”月宜娇软地说。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叫你好听。我的月宜总是很乖。”陆昭又去亲吻她的唇,她的唇很软,最适合男人用牙齿轻轻含住嗫咬,就像她的人,娇气温软,却充满了如水的娴静。那种乖并非说她总是听从顺服,那是一种让陆昭沉醉其中的感受,好像她的世界纯净无暇地交给了自己,自己也愿意把所有的一切放在她的掌心。 她全心全意信任自己。 他也毫无遮掩地爱着她。 她的唇被他吸吮地再次红肿起来,泛着水色桃花般的光泽,绮靡艳丽。他舌尖轻轻舔过每一寸,描绘着她秀气的唇形,最后又撬开她的牙齿继续饭前那些亲昵的举动。月宜努力跟随着他的节奏,却还是觉得无法招架,身子越来越酥软,完全是依靠着陆昭的力量支撑着自己。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蛊惑人心:“小乖,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嗯?”她眼睫轻颤,娇憨地望着他。 “看看你。”陆昭重复一遍,忽然弯下身子,猝不及防间将月宜打横抱了起来倒在床上。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陆昭一直保有最后的底线,那时候的他是真正的为她着想,不希望有一星半点的把柄被人抓到,毁了月宜的名声。 可是现在决定在一起了,陆昭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总想着再多看看月宜,尤其他心底知道,他的小乖有一副很好的身材。月宜还蜷缩在他的怀中,脆生生地询问着:“陆昭哥哥你要做什么啊?” 陆昭的手抚摸着她的衣襟,咽了咽,声音沙哑地说:“把衣服脱了可以吗?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月宜似乎没想到陆昭有这样的要求,怔愣了一下,然后慢慢从他怀里直起身,坐在床沿,双手绞着衣襟上的带子,微微抿着唇没有说话。陆昭本来胀满的欲望瞬间消散了不少,他暗骂自己心急,伸出手本想环住她的肩膀却还是撤了回来,只是小心翼翼地觑着月宜的神色说:“小乖,不高兴了?生气了吗?” 月宜摇摇头,却还是没开口。 陆昭心里有点慌,凑过去,贴着她的脸蹭了蹭,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心急冒犯你了,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月宜看向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地问:“陆昭哥哥,你很想,很想那种事对不对?”她说这句话,声音清浅,可是陆昭还是感觉到月宜的恐惧,她的手指微微颤动,手背上青筋暴露,令人怜惜。陆昭脑子清明不少,将她带入怀中,徐徐道:“月宜,我只是刚才有些情动,是我唐突了,我们不想这件事了好吗?都是哥哥的错。” “我、我只是想起来,想起来那艘木兰舟上的事……”许久,女孩儿在他怀中轻飘飘地说,陆昭从来不曾提及的过往却被月宜忽然提起。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去查看月宜的面容,女孩儿眼底有些水润的光,还好泪水不多。陆昭心疼地开口:“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月宜,不想过去了,哥哥明儿带你去青县玩儿好不好?咱们还去吃好东西。” 月宜点点头,唇角稍稍扬起,可是眼神还是微微怔忡:“陆昭哥哥,我记得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好像叫作青青,有个男人……”她顿了顿,感觉到陆昭将她抱得更紧,她仰起头在他唇角碰了碰道:“我没事的。” “如果你要说,我会认真地听。如果你觉得难过,就不说了。”陆昭静静开口。 “其实,回忆起来,也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月宜小小声地讲,“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青青,他对她也做那种事。他说要带青青走,可最后也就是……就是在戏弄她……” “嗯。”陆昭应了一声,下巴抵在她的发心,心里钝钝的痛。 “她很快就去世了。”月宜语气低落地讲述着结局,“然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我只记得她临死前手腕上还有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刺青。” 陆昭从来没有主动问过月宜从前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钟高岳在那艘船上做了些什么勾当。月宜刚刚到他身边,很畏惧那艘船上的事,陆昭只当那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是月宜应有的明媚天光。 月宜深深看着陆昭,许久,机轻极轻地开口问他:“陆昭哥哥,我会不会……” “不会。”陆昭不等她说完就截断了她的问句。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嘛?” “你怕我始乱终弃,怕你成为那个青青。”陆昭斩钉截铁地回答,“小乖,你觉得我们会变成那样吗?” 月宜摇摇头,笑了起来,璀璨而明亮。她握着他的手说:“我只是,只是偶尔还会害怕,害怕这才是梦,醒了后自己还在那艘船上。” 陆昭在她指尖亲吻了几下,深深舒了口气:“别胡思乱想。”他觑着外头暗黑的天空:“不早了,咱俩腻歪了一会儿,都好要到睡觉的点了。”两人去洗漱了一番,月宜丝发披肩,盖上被子,忽然勾住陆昭的手指说:“我们一起吧。” 陆昭这次没有拒绝,他把月宜看作是自己的媳妇儿,过门也就是几天的事儿。他只穿了一件单衣上床,握着她的手,手臂枕在脑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月宜问他:“你还要看看我吗?” “我这不是在看你?” “不是,是你刚才说要看看我……还说只看一眼……” 陆昭脸上一热,嘿嘿讪笑:“那是冲动了。” “我给你看。”说着,月宜就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陆昭僵硬地躺在床边,掌心感受到女孩儿柔软娇乳,还有急速的心跳。 陆昭眼睛瞪大,好半晌才回过神,讷讷地说:“月宜、不……” “都要给你看了,你又说不……”月宜微微撅着小嘴儿嘟囔。 陆昭忽然翻了个身,房间里的油灯还没熄灭,他望着月宜莹白的小脸,手掌稍稍收紧,嘶哑地说:“小乖,你真好。” 月宜闭上眼睛,虽然害怕,却还是将主导权交给陆昭:“你、你别吓着我啊……我真的害怕……” 陆昭“嗯”了一声,快速地将她衣服全部脱下来,女孩子光洁无暇的身子很快就袒露在自己眼前。她有一身完美的肌肤,以前一点点碰着磕着,月宜的肌肤上就会出现大片青紫淤痕,虽不严重但还是让人后怕。陆大娘也很宝贝月宜,衣食住行都给与最好的,某种程度上也是把月宜看成未来最理想的儿媳妇儿。 虽是春日,她还是觉得冷,如从前一般。小手冰凉。陆昭扯了被子包裹住彼此,他身上确实火热,烫得月宜的手微微轻颤,陆昭抬起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小乖,不怕,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听话地睁开眼,眼睛水汪汪得,点漆明眸里是陆昭的身影。 陆昭轻笑,亲昵地在她唇上厮磨了会儿,目光下移,落在女孩儿完美的娇乳上,她平常总穿着书院里的衣服,肥肥大大,也看不出身材如何,现在陆昭才知道,不知不觉间,他的小乖已经长大了。肥嘟嘟的奶子即使是躺着也还是立挺,倒扣碗一般,顶端两颗嫩红的小樱果。陆昭忽然起了坏心思,在上头舔了一下,然后又吹了一口,果然看到原本还软软的小奶尖立刻就硬了起来。 “你……”月宜瞧见他淫靡的举动,小脸绯红一片,气咻咻得嗔怨着。 陆昭咧嘴笑了笑,难得露出几分赖皮的样子,和平常的庄重内敛想去甚远。月宜心底软了几分,垂下眼默默等待他的举动。陆昭继续“折腾”,双手都覆在上面,紧张地玩弄着,他从来没有这样和女孩子亲近过,更不知道原来女孩儿的娇乳可以这样柔软。他玩得上瘾,两只手把奶子挤到中间,然后再突然松开,看着一双小肥兔子颤巍巍得蹦蹦跶跶。他抬眸望入月宜羞涩的眼底:“这里真好看。” “是嘛?”月宜其实一直都不懂美与丑,在她眼里谁都是好看的,但是最好的、最英俊的就只有她的陆昭哥哥。 “当然。”陆昭拨开她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口,由衷说,“我的小乖是世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姑娘。” 月宜柔柔地笑,陆昭让她侧过身,背对着自己窝在怀中,双手还是把玩着她的娇乳,轻拢慢捻,或是按压着两颗小奶尖,或是揉捏在掌心,一手腻滑温软。 “小乖,你自己摸摸。”他忽然握着她的小手也覆在上头,月宜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手羞涩地说:“不行……我不要……” “你的奶子真软,摸起来特别舒服,想一直这样摸。”陆昭贴在她耳畔呼了口热气,暧昧地说着露骨的话,“今儿让我摸个够好吗?” 她也不懂陆昭所谓得“摸个够”要到什么时候,只是咬着素白的手指不吭声。陆昭坐起身吹灭油灯,然后快速钻到被子里,将月宜重新揽在怀中:“以后不怕黑了,哥哥在呢。” “嗯,我不怕了。”陆昭的手在她胸前继续作祟。月宜觉得胸前被他弄得胀胀的,推了推他的手臂,他却意犹未尽,手指夹住她的奶尖扯动几下。月宜嗔道:“睡觉好不好?有点不舒服……” “咋了?”陆昭停下动作,紧张地问。 “有点涨,还有点……反正就是不舒服。”月宜小声嘟囔。 陆昭也不懂这些,挠挠头,双手还是照着她的小肥兔子可也不敢乱动了:“那就这样好吗?我们睡觉。” 月宜习惯睡懒觉,陆昭却醒的很早,小床不算大,月宜光溜溜得依偎在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胸口睡得香甜。陆昭觉得温馨,低头在她唇上很轻很轻地亲吻了几下。然后又去揉捏着她的娇乳,手指忍不住拨弄了几下小奶尖。他喉结滚动着,双腿间那根棒子也跟着越来越神采奕奕,硬邦邦得有点难受。 他深深喘了几下,手指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月宜身下游走,眼底蕴着激烈的欲望,眼看着就要到女孩儿双腿间,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打鸣,陆昭如梦方醒,连忙收回手,给月宜盖好被子,仰望着屋顶懊恼自己急色的行为。 第五十八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3)(po1⒏hom 月宜醒来的时候陆昭已经离开了。她揉了揉眼睛,恍惚中觉得昨晚的旖旎仿佛是一场梦。陆昭在院子里打水、砍柴,把该做的力气活都做完,然后随意冲了个凉。月宜透过窗子看到陆昭挺拔如松的身影,想起来两人昨晚的亲热,顿时心跳得飞快。 陆昭余光瞄到窗户里的小身影,莞尔一笑,走过来敲敲窗子问道:“睡醒了?” 月宜点点头,瞧瞧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迅速扭过头,系好衣服,然后就开始迭被子。陆昭又去敲窗户,奈何月宜不理会了。他见爹娘没发觉,陆嫄和蒋郭晶也不在,就干脆挑开窗户翻了进去。月宜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你干嘛啊……” “想你了。”陆昭缠上去,从她背后抱着她。 “我迭被子呢……”月宜被他禁锢着,仿佛身上有一只懒熊,哪里还能做活。 “我知道。”陆昭不知道自己这么粘人,见着月宜就像贴上来。 月宜偏过头,在他手臂上亲了一口,还有些咸湿的汗水味道。 陆昭顺势叼住她的唇,把她转了个身,咬来咬去。她“唔”了一声,推搡着陆昭的胸前说:“我还、还没洗漱……” “让我先亲亲。”陆昭含糊不清地开口,一把将她抱在小桌上,含住月宜的唇,急急地吮吸着。他身上也没穿衣服,虽然就着冷水冲了一下,可还是有那种汗水的味道,配着陆昭随意束起的头发,透着点狂野的气息。他的吻略显急躁甚至是有点粗鲁,也许是因为爹娘马上就要进到院子里,那种偷摸着快感令他愈发激动,一手伸到月宜衣襟中,扯开肚兜,握住一方嫩嫩的软肉急切地把玩着。 “不要……”月宜含着哭腔央求着,“婆婆要看到了……唔……” 陆昭稍稍与之分开些,眼眸中的神色还是有些欲求不满:“让我吃一口。” “什么?” 月宜还没回过神,他已经掀开她的衣服,一手捏着嫩滑的小兔子,然后大口吃了两下,口水浸染在水嫩通红的小奶尖上,顺道还留下一个鲜红的印子。 月宜吃痛一声,作势将他要推开,他却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把玩着柔声道:“馋了一晚上。” “流氓。”月宜从他手中抽出手腕,赶紧低下头重新整理衣服。 陆昭也跟着过来帮忙,结果笨手笨脚得一直在帮倒忙,惹得月宜嘀咕了好几句“坏蛋”。陆昭只是眼底含笑静静凝睇着月宜,日光下的女孩儿清婉如枝头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有些娇气,有些天真,又有些不自知的妩媚。 她去洗漱,陆昭也跟着,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月宜小声道:“你总是黏着我做什么啊?婆婆看到了万一说我耽误你做事怎么办?” “我休沐呢,哪有事可做?”陆昭拨弄着她的头发笑道,“以前是谁黏着我?现在还不许我黏着你了?”他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笑吟吟地说:“我的小尾巴去哪里了?” 月宜皱了皱鼻子只是抿着嘴温婉地笑。陆昭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有点幽怨的味道:“我的小尾巴不黏着我了。” “黏着你。”月宜见四周没人,主动在陆昭颊边亲了一口婉声说,“小尾巴要黏着陆昭哥哥一辈子。” 因为和月宜确定了关系,陆昭在父母这边呆了两日就要带着月宜回到自己的住处。陆大娘嗔道:“月宜还在你妹夫那里上学呢,你把她领走,那么远天天怎么来回?” “我不是买了马了吗?来回送她不就是了。”陆昭捋了捋月宜的头发笑吟吟地看着月宜,“喜欢骑马不?” “喜欢。”月宜很给面子地回答。 陆大娘就不多说了,小两口的事儿她掺和也没用。再说儿子和心爱的姑娘成双成对,她这做母亲的也只有祝福的份儿。 陆昭走后月宜去过几次那曾经居住的小屋。给他打扫打扫,然后将他的兵器摆放整齐,坐在炕边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陆昭将包袱、行李放好,月宜也跟在身后摆弄物件,原本寂冷的屋子立刻多了烟火气。 陆昭瞧见那些首饰温言道:“怎么也没见着你戴上?” “不舍得,怕弄坏了。”月宜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没舍得分给嫄嫄姐姐还有婆婆,是不是有点自私?” “小嫄不爱戴这些,娘也不喜欢。没事儿,没人会说你。”他揉揉月宜的头发笑道,“小傻子,弄坏了再买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到家已经是傍晚,中午在陆大娘那里吃了不少,月宜最爱吃鲍鱼,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到了晚上也不饿。陆昭就做了点咸粥,配着糖水猪肝,两人慢慢悠悠、说说笑笑吃过。洗漱过后,月宜坐在门槛边仰望着璀璨星光,陆昭切好了苹果放在小盘里递给月宜。月宜欣然道:“谢谢陆昭哥哥。” 陆昭挨着她坐下,静静望着月宜的一举一动。 “给。”月宜递给他一块儿,不是那种脆生生得苹果,很面很软,是月宜喜欢得。陆昭咬在口中,有些果子香气,酸酸甜甜,仿佛是月宜的甜蜜滋味儿。“晚上还一起睡好不好?”陆昭脑子一热就问出了口。 月宜咬着苹果没说话。 等到睡觉的时候,陆昭光裸着上半身站在墙边,月宜刚刚上床躺下,他就迫不及待地蹭了过去:“小乖,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嗯。”她拉过被子盖住半张小脸,只露出水灵的眼睛有些害羞却又期盼地望着陆昭。陆昭纵深一跃跳到炕上,解了裤子迫不及待地钻到被窝里抱住月宜:“小乖,让我瞧瞧你。”他猴急地去拉扯月宜得的衣服,月宜嗔道:“要弄坏了呢……” “我给小乖买。”他手上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把月宜脱了个精光。他的手立马摸上想了一天的娇乳,揉捏起来。月宜也没有阻拦,只是羞涩地偏过头,心里莫名地有些酥酥痒痒得,好像是很多小虫子爬来爬去,连带着双腿也磨磨蹭蹭得。 陆昭将她双腿分开,缠在自己腰上,贴在她耳畔呼了口气,仿佛是夏日里雨后潮湿的气息,带着绵软的旖旎:“小乖,喜欢我摸你吗?这里摸起来可真爽,软软得,却有弹性。以后咱俩有了孩子,你这儿还能有奶水,到时候也让我尝尝好不好?” “陆昭哥哥……”她听着他口中的话,心跳加速,嘴上只好娇滴滴地嗔怨着,“你别说了好不好?” “叫我相公听听。”陆昭在她的奶尖上舔了两口笑道。 月宜婉声喊道:“相公。” “小乖真乖!”陆昭在她唇瓣上重重吸了一口,一手从她酥胸下移,来到双腿间萋萋芳草地,手指轻轻绕过她的毛发,在她唇齿间若即若离地说,“小乖,给我好不好?” 月宜不解,迷茫地看着陆昭。 陆昭的手指在花心上轻轻摩挲着,月宜有些害怕,想要躲开,却被他强势地桎梏住:“把你给我好吗?我不会欺负你的。”他抵在月宜额上,沉声地开口,满满得情欲在发酵在燃烧。月宜张了张小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昭在她心中是一切,他要什么她都愿意给她,自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无所适从。 陆昭诱哄着说:“真的,我一定好好待你。我已经选好了日子,等着你做我的媳妇儿。” 月宜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掌覆在自己胸口,他感觉到掌心的柔腻,还有女孩儿紧张的心跳,耳畔是月宜绵软而青涩的声音:“陆昭哥哥,我把我的一颗心都给你,你不要辜负我可以吗?”陆昭明白月宜的意思,那里不仅仅是月宜对自己沉甸甸得情意,还有她的生命,他极温柔地吻着她,眼眸弯起,柔声却又郑重地对她说:“月宜,我永远不会辜负你,我若是对你不好,就被雷劈死。” 月宜摇摇头:“你不用这样说得。” 陆昭莞尔:“对你好是应该的。”言罢,亲吻了几下,手掌又开始搓揉着她的花穴,月宜生得娇嫩,花穴也是嫩红色,一碰她就嚷着疼。陆昭人高,身子壮实,再加上常年练武,力气大得多,稍稍没注意就把月宜身上搓揉地留下几个印子。陆昭讪讪地开口:“小乖太娇气了,都怕把你弄坏了。” “那你轻一点嘛……”她小小声嗔道。 陆昭低着头看了一眼女孩儿双腿间,她吓得要阖上腿,却被陆昭一把将两条腿推得更向上,油亮的灯光下,陆昭清晰地看到月宜双腿间那细嫩的小缝,那样纤弱,自己的鸡巴要是顶进去可真得把她弄坏了。 “别、别看……那里脏……”月宜眼泪汪汪无助地央求着,云鬓散乱,眼尾通红,一副被男人欺负狠了的风情。 陆昭咽了咽,腾出一只手把裤子脱了甩在地上:“小乖,让我进去好不?” “进到哪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下头。陆昭肉棒前端硕大的龟头仿佛有意识一样开始往里头挤。 “这里,让我进去,进去疼疼你。”陆昭在床上说得话都快赶上自己半辈子说的了,“小乖,可以吗?”他嘴上这么问着,实际上大半个龟头都已经顶了进去。月宜闷哼一声,皱着眉挪动小屁股想要往后躲开:“疼……不舒服……” “小乖,一会儿就好……”陆昭掐着她的腰,埋在她胸口胡乱的舔舐,那样白腻的酥胸,伴随着她的呼吸颤巍巍得,奶尖却是樱红色,如同雪峰上盛开的两朵小小的蓓蕾。他着迷地在口中慢慢品尝,身下的大肉棒却是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月宜下头紧得很,他一动她就疼得打颤儿,双手推搡着陆昭的肩膀,泪眼汪汪地哀求着:“陆昭哥哥,求求你别动好不好……求求你……很疼……” 陆昭额上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在月宜胸前,亮晶晶得,愈发淫靡狎昵。他忍了忍,可是月宜的小嫩屄却如同一个套子将自己牢牢箍住,那只套子还是缠绵得、柔软得,令人顿时生出大干特干的冲动。“乖,都进去了就不疼了,小乖再忍忍……”陆昭只能哄着她,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他和月宜都不好受。 “别……”月宜感觉到他那里又粗又大,仿佛是一个铁棍,要是都进去了自己岂不是要坏了?她心中怕得很,泪眼盈盈地望着陆昭:“陆昭哥哥,你轻点……我真的害怕……你不用动了……那里、太粗了……” “粗吗?”陆昭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两人下体相交之处,他隐隐约约听见月宜这般水,恶劣地又往前挤了一丝,咬着她的奶尖含糊说道,“陆昭哥哥的鸡巴很大很硬,小乖喜欢吗?” “不要……”月宜哼哼唧唧,无助地哀求。 陆昭一手制住她扑腾的腿,一手使劲抓揉着她的奶子,忽然定了定神,然后瞬间将他的鸡巴完完整整地插了进去,那种滋味儿可真是太爽了,陆昭几乎难以抑制就想开始使劲肏干,可是望向月宜,却发现小姑娘水眸微怔,小嘴儿也是虚弱地呼吸着,显然是被疼得背过气去。陆昭赶紧亲了亲月宜的眼眸安抚着:“小乖,对不起,很疼吗?” “我不想弄了……要疼死了……”月宜闭了闭眼,大颗大颗泪珠子往下淌。 陆昭看了看下边,原本细细的小缝已经塞满了自己的鸡巴,撑得圆圆的小口,行动之间好像还能看到红红的血丝往外渗出。陆昭喉结滚了滚,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和她说:“一会儿就好了,真的,哥哥动一动,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双手掩面,抽抽搭搭得说:“可是好痛……”比从前挨鞭子还要痛。 陆昭移开她的小手,下身很慢很慢地抽动了一下,立马听到月宜“嘶”得一声,扬起小脸,面容满是泪花:“求求你……不要动……” “再求求我。”陆昭却沙哑地要求着。 月宜傻乎乎地重复着,希冀陆昭能不要再继续:“求求你、陆昭哥哥,月宜求求你……” “小乖。”陆昭呢喃着,却在下一秒忽然扳住她的肩膀疯狂快速地抽插起来。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第五十九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4)(半H半剧情 陆昭遇到月宜之前是个有点“懒”得人,这个“懒”倒不是说生活邋遢,而是懒得交际、懒得应酬、懒得胡思乱想,所以在男女关系上,他也是懒得去思量。有时候娘说得太多,他有点烦就撂下一句话:“您看着办吧,是谁我都无所谓。”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炕头过日子,陆昭从来没什么期待。 甚至是情欲他也没什么冲动。县衙里的小捕役出外差都想去奢华的勾栏院转转,一身的脂粉气回来和他声情并茂地描述,还邀请他一块儿去,说是那个花魁眼波一横,魂儿都没了。陆昭却面无表情地拒绝。 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有问题,私下里偷偷去问过江仵作。 可现在他才知道,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没有遇见那个让自己情动的人。他的月宜身上从来没有什么浓重的香气,而是清幽得浅浅的花香。她的眼睛如同天际明亮的星子,璀璨中是温柔的光芒。没有他们说的什么妖精气儿,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他总是会怀疑月宜是不是真实存在,因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姑娘。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还一心一意地喜欢自己,甚至是被自己禁锢在床上随意肏弄。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这个娇嫩的小女孩儿是他的。 于是,那本来就已经够硬的肉棒又一点点的涨大,弄得月宜尖叫着说:“陆昭哥哥,真的、啊……疼……求求你……不要动……唔……” 小女孩儿被自己干得哭唧唧,眼尾如同点缀了桃花色的胭脂,仿佛传说中的小狐狸精被他逮到,陆昭勾起唇角,含住她的下唇吸了一下然后笑道:“不动嘛?不动怎么爽?月宜,你就是个小狐狸精,被我捉到了。” “好疼……”月宜嗔道,手指抵在他肩上,她每动一下都疼得她呜呜咽咽,吸了吸鼻子,声音满是哭腔,“陆昭哥哥,不要……” “不能不要。陆昭哥哥想了好久。”陆昭掐着她的腰前后耸动,眼看着她胸前一双娇乳随着他的举动晃晃悠悠,白嫩嫩得晃花了陆昭的眼睛。他深深埋在其中,又吸又咬,像一头饿坏了的狼,恨不得将月宜整个人吞入腹中。 那根粗硬的鸡巴像是一根大棍子在月宜身体里横冲直撞,月宜无助地挂在他身上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全靠本能呻吟着:“嗯啊……啊……啊啊……嗯……不、不要……”疼痛感觉在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月宜不禁稍稍抬起小屁股,渴求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陆昭心底十分欣喜,从她胸前抬起头,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亲了几口,沙哑地问:“喜欢我肏你吗?” 她的大眼睛不复从前那样清澈,而是带着几分茫然无措的妩媚风情,是被男人疼爱过的娇媚。耳畔是陆昭的话,可是月宜的思绪已经浑浑噩噩,只是傻傻地望着陆昭,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陆昭腾出一手去揉捏她的奶子,低声道:“小乖好敏感,流了这么多水,肏起来真舒服。被陆昭哥哥肏得爽吗?” “嗯……慢点……”她只会红着眼央求。 陆昭莞尔一笑,速度骤然加快,每次都是全根拔出来又狠狠地插进去,月宜下头如同失禁一般,下身涌出大量的汁液。陆昭将她抱起来稍稍移了个位置,这样就这油灯,看得更为清楚,他的小乖是只丰润的水蜜桃,轻轻一碰,就是甜蜜的果汁。 “小乖下面发大水了。”陆昭暧昧地说着,抬手在两人交合处随意摸了一把,指尖亮晶晶得展示给月宜看,“瞧,得用陆昭哥哥的大棒子堵上。” 月宜从来不知道陆昭会说这么多不要脸的荤话,羞红着脸不知所措。 陆昭含笑,继续说:“小乖就是水做的。我喜欢你这样敏感,肏起来软软得,真爽。” “还、还要……唔……嗯啊……还要多久……”月宜嘤嘤说着。 “再来一会儿。”陆昭把她的小屁股抬起来悬空,几乎是套在自己的鸡巴上,每一次完完整整插进去,都能感觉她的小嫩屄咬得紧紧得,他把手掌覆在月宜肚子上,隐约感觉到自己鸡巴的形状,居高临下笑道:“小乖,和我生个孩子吧。” 月宜一怔,思及两人的小娃娃也有些期待,眼底春色潋滟,动人心魄。 滚烫的龟头还是不知餍足,肏得越来越深,月宜嗯嗯啊啊叫个不停,身体里麻酥酥得,越来越觉得有一种濒死的快感即将席卷自己。陆昭看着月宜潮红的小脸知道他的小尾巴也快到了高潮,他每次都稍稍停一下,然后又疯狂地抽插,让这种感觉不断延长,终于,月宜忽然身子绷紧,优美的颈子后仰,双眼紧闭,灭顶的感觉把她彻底包裹住,那一瞬间,眼前仿佛是茫茫雪原,雪花洋洋洒洒,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陆昭狠狠地快速捣了几下,也跟着闷哼一声,紧紧搂着她射了出来。精液有一些随着陆昭的动作溢出,他望着床单上被鲜血洇湿的地方,心里满足、幸运却又后怕。他没有问过江仵作月宜是否经历了什么,于他而言重提旧事只会让月宜难过。老天也许还算眷恋她,并未让她被男人欺凌。 陆昭见月宜双手捂着小脸,蜷缩成一小团裹在被子里,浑身颤抖,氤氲着情欲过好的樱红。陆昭爱怜地在她颊边亲了亲温柔说:“咋了?害羞呢?” 有点羞耻、有点害羞、还有点小兴奋。 陆昭低笑,去洗了帕子给她擦干净,自己则随便冲了冲然后上炕紧紧抱着月宜:“舒服吗?” 月宜还是嘟着小嘴儿不开口。 陆昭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孩子。” “这样、这样就能有孩子吗?”月宜像只鸵鸟,脑袋埋在他怀中闷闷地开口,有些好奇。 “应该吧。我听江仵作讲课说得。好像是。”陆昭挠了挠头,模棱两可地回答。 “哦。”月宜应了一声又不肯开口。 陆昭在她小下巴上挠了挠:“小乖,刚才啥感觉?和我说说。” 月宜依旧“装死”。 陆昭忍俊不禁,也不再逗弄她,掐了掐她的小脸,肉乎乎得,比以前莹润了许多。他低低亲了几口,呢喃着:“小乖、小乖、小媳妇儿……” 月宜扬起脸,迟疑了几秒,也婉声说:“陆昭哥哥,相公……” 陆昭莞尔,心绪一动情不自禁地开口:“月宜,做我媳妇儿吧。” “我还不是吗?”月宜傻乎乎地问着。 “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媳妇儿。但是还得叁媒六聘,还得摆酒席、掀盖头……”陆昭说了一大串,再加上月宜从书里之前偶尔看到的内容,十分憧憬地望着陆昭:“真的吗?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办酒席啊?” “小乖等不及了啊?”陆昭戏谑着捏捏她的鼻子。 月宜顺势在他指尖上轻轻咬了一口:“那我不做你媳妇儿了。” “那怎么行,心和人都是我的了。还能跑哪儿去?”陆昭笑道,“明儿正好把你送到学堂,我和爹娘商量个日子,就把婚事定了。” “嗯,我等你。”月宜欣然道。 陆昭休沐结束后来到县衙,先是和余杭、曲师爷述职,彼此寒暄一番,陆昭就拿出请帖给他们说:“我和月宜要成亲了,还请两位捧场。” 余杭十分惊讶,瞠目结舌地看着陆昭:“你这……你这一走两年多,怎么回来就突然要成亲了?”她翻开请帖看到月宜两个字,更是震撼:“天啊,月宜居然会同意嫁给你。” 陆昭暗地里撇撇嘴,有点不喜欢余杭这句话,嘴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哦,我也是刚刚和爹娘定了日子。”言罢,斟酌了一下,陆昭红着耳尖厚脸皮地说:“我和月宜两情相悦已经很久了。” 余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想这块大木头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月宜就是年纪小,但凡多遇上几个男孩子,也不至于会在这一棵树上吊死,等了这块木头这么久。“行啊,咱们这里总算有个人解决终身大事了,可喜可贺。”余杭拍了拍陆昭的肩膀,叹道,“以后可不能那么搏命了,家里有人惦记着你,你得保重自己。” 这话说到陆昭心坎里,他脑海中浮现出女孩子温柔含笑在家等待自己的时候:“是,谢谢你提醒我。” 曲师爷掸了掸手里的请帖打趣说:“陆昭啊,你高兴了,我们家小梧桐可要难过了。梧桐可是一直喜欢着月宜呢。” 陆昭心里升出几分骄傲,心想那又怎么样,小媳妇儿心在自己身上。 月宜做了点简单的饭菜等着陆昭回来,今儿学堂下学早,陆嫄和蒋郭晶要去县城里转转就顺道把月宜送了回来。月宜做饭还不是特别熟练,把海鲜放到蒸笼里蒸熟,然后拈着帕子小心翼翼盛到盘中。陆昭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香气,那是海鲜独有的鲜香,两人都喜欢原汁原味的螃蟹,不加别的作料。陆昭到门边用帕子擦了擦手笑问道:“今天是小嫄把你送回来的?” “对啊,顺便去了海边买的螃蟹、鲍鱼。”月宜献宝一样端起盘子给他闻了闻,因为忙碌,青丝稍显凌乱,颊边黏着一缕黑发,娇俏可爱,“香不香,我要流口水了。” “小猪。”陆昭双手将她的小脸蛋扯了扯。 月宜下厨,陆昭喜不自胜,吃了满满两大碗米饭,月宜柔声道:“我做菜是不是太淡了?总是感觉放盐放的不够。”陆昭正将盘子里的素炒西葫芦端起来浇到米饭上,闻言唇角扬起轻快地回答:“哪有,很好吃的,你看我这不是都吃干净了。” 月宜嗔道:“那是因为我是你的媳妇儿啊,你肯定要给我面子的。我以后给婆婆做饭,婆婆会笑话我。” “我娘哪有那么挑剔。”陆昭捏了捏她的手,“承认是我媳妇儿了?” 月宜抿着嘴故意不搭腔。 陆昭把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在她耳边暧昧地呼了口气问:“下面还疼不?” “不疼了……”她颈子上升起一层鸡皮疙瘩,连带着身上也开酥麻,她想躲,却被陆昭一把拽住继续问:“那今晚上让相公好好肏一次行不行?忍了好几天,要憋死我了,这根棒子都好爆炸了。再说过两天你就得去我娘那里住了,到出嫁前又要几天见不到面。” “你先、你先吃饭……”月宜推拒着陆昭,软软地嗔道。 陆昭凝视着她芙蓉面颊,心中越来越痒,真想现在就把她压在桌子上来一次,可是他的小乖给自己做了满桌子菜,不能辜负一番心意。于是陆昭飞快地吃完饭,又抢着刷碗,不一会儿就收拾得干干净净。月宜洗了澡,正在擦头发,听得脚步声有些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刷完了?好多碗呢。” “嗨,那算啥。”陆昭阖上门,拿了帕子也给她擦拭,感觉差不多了便将她抱在膝头问,“小乖,今儿换个方式好不好?” “你又想那些……”月宜算是见识到陆昭在床上的无赖,平常端方持重的捕快,在床上就是个赖皮。 陆昭笑笑,握着她的手直接探入到裤子了,肉贴肉地摸到自己的粗大鸡巴:“小乖,感觉到没,特别硬,很想肏你。” “你、你别说了!”她娇叱着。 “小乖,你用嘴帮我吃一吃成吗?”陆昭眼眸黑亮,一瞬不瞬地盯着月宜,忐忑却又期盼。他知道这有点亵渎月宜,可是听人说这样子很舒服,他想试一试,就是摸不准月宜会不会和自己生气,“我洗得很干净了,不脏,你就稍稍吃一点好吗?或者舔一舔也成。” “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你还说你没去过那种地方……我看你、熟练得很!”月宜嘟起嘴巴幽怨地开口。 “你冤枉我了。”陆昭眨眨眼,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凑到月宜耳畔轻声道,“我没和人做过,所以就偷偷看了些书,想让自己有点经验。” 第六十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5)(H) 月宜有些惊讶,旋而掩唇,弯起眉眼笑个不停:“陆昭哥哥,你去哪里弄得书啊?我可从来没见着你看书。” “借的呗。”陆昭摸摸鼻子极为不自在。 “和谁借的?” “江仵作。” 月宜点了点头,又道:“江仵作人挺好得,我听芍药说,他收留了很多孤苦无依的孩子在那里学医。” 陆昭应道:“是啊,江仵作、余县令还有曲师爷,县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错。” “余大人长得很好看。芍药说余大人的眼睛非常亮,微微往上挑,很迷人得。” 陆昭见着她这般称赞心里不是滋味儿:“咋了,你觉得余县令比我好看?”月宜但笑不语,陆昭咬着后槽牙在她腰上挠了几下气鼓鼓地说:“真的比我好看?” 月宜哎呦哎呦地求饶,眼泪都流下来了,才终于堪堪握住陆昭的手娇嗔道:“陆昭哥哥,你欺负人……” “谁让你说有人比我好看。”陆昭在她颊边轻轻掐了一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月宜扬起脸,双手缠在陆昭颈上,如同一棵春日里温软旖旎盛开的小花,静然含笑说:“怎么说呢,余大人就是很爽朗清润的感觉,而且我觉得他有一点点女孩子气。在我心里还是陆昭哥哥最好看。” “告诉你个秘密。别和别人说啊。”陆昭闻言,心满意足,莞尔一笑,凑到她耳畔说着只有两人听得见的话,“县太爷是个女的。” 月宜惊讶地看着陆昭,好半天没消化这个消息。 陆昭笑道:“没骗你,是真得!这事儿也就是曲师爷、江仵作和我知道。” “县太爷真厉害!”月宜双手握在一起,星星眼,一脸崇拜。 “还好吧。” 月宜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柔声道:“陆昭哥哥,你也很厉害,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英雄。”陆昭怔怔望着月宜,月宜颊边蕴出浅浅的红,脑海中回忆起她第一次见到陆昭的景象,一束光照进他的世界,男子将她抱在怀中,然后急急地冲出那艘盛满噩梦的木兰舟。“是你把我从那里救出来的,我是你的。”月宜柔柔地开口。 陆昭心底稳了稳神,有些触动,片刻却又有些茫然地问:“小乖,你是报恩吗?” “既是报恩,也是喜欢。”月宜羞涩地说。 陆昭将她抱紧:“我不奢求当什么英雄,我就是个地方上的小捕快,月宜,你真的太美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是那种让我自惭形秽的好。你说喜欢我,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陆昭哥哥也是傻子。”月宜小声打趣着。 “陆昭哥哥脑子是有点不灵光,但是下面很灵光。小乖,吃一吃吧。嗯?”陆昭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月宜忍不住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嘀咕道:“坏蛋。” “吃不吃?”陆昭亲昵地问她。 月宜咬了咬唇,迟疑片刻,然后从他腿上滑下来,双膝跪在地上抬手给他解开裤子。陆昭受宠若惊,连忙自己解开裤子,那根粗硬的鸡巴立刻弹了出来。月宜惊呼一声,眼看着那根大鸡巴气势汹汹得面对自己,甚至还有些激动,眼见得又变大了几分。 她知道那里大,进入到自己身体里疼得好厉害,可从来不知道他的肉棒会如此粗壮。陆昭见她张着小嘴一副被吓住的样子,不由调笑说:“咋了,被哥哥的大鸡巴吓呆了。” “你别这么说……”月宜嗔道。 陆昭低语着:“可是这样说起来我兴奋。在炕头上夫妻之间都是这么说得。” “你听过啊……” 陆昭在她朱唇上点了点轻轻说:“小时候偶尔听见爹娘说得。不过很大之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月宜不再多说,只是将他的裤子又往下扥了扥,完完整整露出他茁壮生长的鸡巴,两颗精巢掩映在乌黑的毛发中。月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小舌头在前端硕大的龟头上打了个圈儿,有些咸腥的味道,不是很难闻。 陆昭胸腔里闷哼一声,从头到脚舒服得差点就射了出来。月宜扬起脸,好奇地问:“你喜欢这样吗?”红唇白肤,眼底泛着全心依赖的光泽,仿佛自己就是她信仰的神殿,而她就是神殿中虔诚的女奴,匍匐在双腿间,吞吐他的鸡巴。陆昭心底的欲望发酵得更厉害,像是纠结的荆棘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火焰。“喜欢,小乖,就这样,继续吃一吃。”陆昭的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然后后移覆在她的后脑勺,推着她来到自己鸡巴前面,迫使她张开嘴含住。 “对,就这样……唔……好舒服……真爽……继续吃……舔她……”陆昭指印、教导着青涩的月宜,抽出她的簪子,一头乌黑的秀发逶迤在背上,如上好的丝绸。陆昭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月宜虽然不太懂,但是她很努力地吞咽,每一次都让自己的嘴巴张到极致,可是他的肉棒实在是太粗太大了,她真的没办法完全吞进去。 可是陆昭的大手扣着她的小脑袋不肯放开,甚至是将她整张脸都压了下去,月宜的鼻端是他粗硬的毛发,忍不住挣扎了几下,陆昭禁锢住,自己的鸡巴往上顶了顶,几乎都要顶到月宜的嗓子眼,她难受得干呕一声,陆昭却觉得舒爽得很,忍不住狠狠抽插了几下,然后射了一些精液在月宜口中。 月宜赶紧挣脱开陆昭,捂着嘴瘫坐在地上,眼尾通红,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陆昭赶紧跟着跪在地上,裤子就扔在地上,下面的鸡巴沾满了月宜的口水。他移开她的小手心疼地开口:“对不起,是不是弄伤你了?” 月宜指了指嘴角:“疼……” “咽下去了?”陆昭心底一动,喉结也跟着滚了滚。 月宜点点头。 陆昭微微一叹:“小傻子,不喜欢就吐出来啊。” “没说不喜欢。”她小小声嘟囔着。 陆昭捧起她的小脸细细端详着,又在她唇角啄了两下柔声道:“你刚才弄得我可舒服了。幸亏忍了忍,要不全都交代出去了。” 月宜听着他赞许,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了。陆昭给她一杯热水让她漱漱嘴,她一边喝,陆昭就一边亲着她,旋而将她抱到床上,摸了摸她的小花穴,果然已经湿漉漉得。陆昭欣喜,含住她的唇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开始吸吮她的唇瓣,月宜呜咽着,感觉自己的舌头从舌尖到舌根都麻酥酥得,雪白的牙齿被他翻来覆去地舔舐,彼此间口津交织,也来不及思考到底有没有咽下去对方的口水。 “陆昭哥哥……”陆昭稍稍停下,唇瓣在她的唇上若即若离,黏连着淫靡的丝线,女孩儿水汪汪的眼睛痴痴望着自己,又娇又软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小媳妇儿,想不想我肏你?”陆昭沙哑地问? 她红着脸不肯开口。陆昭又去嗫咬月宜的颈子,留下几个红色的痕迹,他就喜欢在小媳妇儿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男人身体里还是遗留着兽类的本能,要把喜欢的人沾染是独属自己的气息,宣示主权。 月宜觉得痒痒得,微微闪躲,眼眸迷离,声音黏糯:“不要了……” “不要这个要什么?”陆昭扒光了月宜的衣服,用自己的鸡巴顶在她花穴外头,“要大鸡巴吗?和陆昭哥哥说,月宜想要相公大鸡巴。” “羞人……我不要说……”月宜捂着小脸闷闷地开口。 陆昭也不急,忽然将她翻了个身,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粗长的鸡巴一下子插了进去,月宜的小嫩屄被涨的满满得,被他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 “不行……”月宜无助地开口央求。 “怎么不行?”陆昭刚刚插进去就开始大干特干,粗大的鸡巴在那细小的肉缝来回进进出出,月宜又敏感又紧张,每进去一次,鸡巴就被里头的软肉紧紧箍着,拔出来都费劲。“嗯啊……慢些……”月宜支撑不住,身子软下去,只剩下小屁股翘起来,这样后入的姿势插得特别深,月宜被他肏得哆哆嗦嗦,上下两张小嘴都是汁水泛滥。 陆昭覆在她背上,一只手勾着她的腰支撑住她,另一只手绕到她前头揉捏玩弄她的奶子,她的娇乳感觉比从前又大了一些,想来是因为这些日子被自己玩弄的缘故:“小乖,你自己摸摸这里,又大了。以后盛的奶水多。” “不、不要说……你、嗯啊……嗯……慢些……我受不住……”她声音又娇又嗲,被插进去,颈子都会稍稍后仰,浓密的青丝有几绺黏在颊边,淫乱的美。陆昭目不转睛地望着月宜,在她背上又啃又咬,弄得小姑娘一直哼哼唧唧,不停闪躲。可她越躲,陆昭就肏得越狠。月宜渐渐也从一开始的疼痛中感觉到几分酥软,纤弱的腰肢不知不觉中开始随着他的节奏扭动,甚至有时候陆昭没有插到最深处,月宜会自己去套弄。 陆昭看在眼里,咬着她的耳朵问:“肏得爽了是不是?” 她咬着唇,还是有些恍惚,那是被情欲彻底裹挟的迷茫。陆昭爱得紧,因为他知道那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小乖。 陆昭用食指探入月宜口中,揪着她的小舌头搅和了几下,然后盯着她的红唇说:“小乖,舔一舔,就像你刚才吃鸡巴那个样子。” 月宜听话地吸吮,双眼却是那样无辜柔弱,唇角还流淌着淫靡的口水。陆昭见了,心底顿时叫嚣着想要肏死她的冲动。下身的鸡巴一下比一下用力,淫液跟着溅出,床单都被他们弄得湿了一块儿。他松开月宜的奶子,也将手指从她嘴里撤出来,直起身,掐着她的水蛇腰,居高临下地耸动着。月宜受不住,哭得越来越大声,可还是娇滴滴的,惹得陆昭没轻没重地往死里肏她。 “小乖,肏得你舒不舒服?”陆昭执着地追问。 “舒、舒服……”月宜糯糯地回应,希冀陆昭能放自己一马,“陆昭哥哥,求求你……” “求我再快一些?”陆昭坏坏地笑了笑,前后摇动着她的腰肢,每一下都飞快地往自己鸡巴上撞,不一会儿就把里面小小的宫口给撞开了一些。月宜难受地想要挣开,却被陆昭死死地禁锢住,然后使劲肏了二叁十下,终于将自己的龟头插了进去。月宜忍不住尖叫起来,铺天盖地地快感瞬间如流星一般砸来,浑身哆嗦着,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陆昭也是爽得头皮发麻,大手扳着她的肩,狠狠捣了几下射了出来。 射的太多,月宜的小肚子都感觉有些涨,她还在小小声地啜泣着,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猫咪,楚楚可怜。 陆昭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鸡巴却不肯撤出来,还是那样堵在她的小嫩屄中。月宜戳了戳他的手臂哼唧说:“你快出来……” “外面冷。里面暖和。”陆昭厚着脸皮嬉笑道。 “坏蛋。”她嘟囔着,却还是在他手臂上轻轻亲了亲。 陆昭很喜欢这样温存的时光,他将她箍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吻,凝睇着女孩子水灵灵的眼眸还有嫩生生的樱唇,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满足。 月宜半阖着眼,有些累,精神却还好,往后又缩了缩,白嫩的肌肤因为油灯而显得光润,像只小狐狸被陆昭困在怀里:“想睡觉?” “不是,就是累了。”月宜软软地开口。 陆昭在她额上亲了几下柔声道:“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我也是啊。” 陆昭在她劲边闷闷地说:“月宜,以前总觉得生活也就这个样子。遇到了你才知道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幸福。” 月宜“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扬起唇角,柔婉含笑。 陆昭脑子里寻思了会儿,很是期待地凑过去和月宜说:“等不及看你穿嫁衣了,到时候我想让你穿着嫁衣被肏。” 月宜气咻咻地抬起手在他胸前拍了一下,嗔道:“陆昭哥哥,你满脑子都是这些。” 陆昭含住她的唇嘿嘿笑道:“喜欢你呗,就喜欢肏你。小媳妇儿。” (我又开始居家办公了……) 第六十一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6)半H半剧情 月宜起初是被陆昭认作妹妹,现在“妹妹”成了“小媳妇儿”,身份不一样,有些事情也都重新打点。陆昭要成亲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少人都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些难听的话,联想起之前那艘大船干的勾当,私下里便传言月宜狐媚子,青县中顶顶好儿郎就这样拜倒在石榴裙下,不由捶胸顿足,十分惋惜。不少心仪陆昭的姑娘背地里把这些生讲述得绘声绘色得,甚至添油加醋,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这些话陆大娘听了一些,陆嫄听了一些,陆嫄是个急性子,气得和其中一个女孩儿理论起来,被蒋郭晶劝了半天才消气。陆昭和月宜却几乎没怎么听到。也许是因为陆昭面色总是凝重,两人又总在一块儿,没人敢胆大的上前说这些。 倒是小梧桐偶尔听到了一两句,忧心忡忡地找到月宜,然后过滤了一些不当的言辞说给她听。小梧桐性子直率也单纯,没什么心眼,说完了之后义愤填膺地跺了跺脚说:“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你长得好看,所以挑不出错就讲这些碎嘴子话,气死我了。” 月宜掩唇笑道:“我都不生气,你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小梧桐见她还没事儿人似的,恨铁不成钢踢了一脚树干,恨恨地说:“我就是生气,凭什么这么诋毁你?” 月宜沉吟片刻,摊开手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见到谁就和谁澄清这些事吧。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告诉了我我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那陆昭、他也、他也不知道吗?”小梧桐又问。 “他也不知道。我们不怎么和外人接触。”月宜提起和陆昭在一起的时光甜蜜了不少,唇角扬起柔柔的笑靥,像是学堂外那棵杏子树开的杏花,大捧大捧的洁白,怡然温婉。梧桐失落地垂下头,坐到她对面问:“你要成亲了是不是?陆昭给我们家也送了请帖。” “嗯,你和曲师爷记得来。”月宜莞尔。 小梧桐打量着她看向自己的神色,不死心地追问:“你喜欢他什么啊,他又老又丑,有什么可喜欢的,而且,你还喜欢了这么久。” 月宜抿了抿唇,眉心微蹙,不太喜欢小梧桐说陆昭“又老又丑”,耐着性子道:“陆昭哥哥很好的,他的眼睛很好看,他脾气也很好,凡事都让着我。” 小梧桐豁然站起身,高声抢白:“我的眼睛也很好看,我的脾气也很好,月宜,我什么事情都愿意让着你。” 月宜扬起脸静静望着骄矜的小梧桐,然后轻轻地说:“可是,你不是陆昭哥哥啊。”她的声音总是温柔可亲,月宜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她喜欢真诚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她说话慢声细语,令人舒适,就像是逶迤落地悄然无声的花瓣,优美动人。可这一刻,小梧桐却觉得那声音的威力不亚于曲师爷给他讲的金箍棒,挥一挥、抖一抖,骨头都被拍成了灰。他垂头丧气地重新坐下,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涩涩地说着:“是啊,我不是他,你也总是看不到我。” 月宜有些明了他今天这些话的意思,她只能抱歉地开口:“梧桐,我和陆昭哥哥希望我们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喜乐。” 小梧桐牵了牵唇角勉励一笑:“我尽量吧。” 月宜回到家把这件事说给了陆昭听,彼此之间没有秘密,从来都是坦诚相待,陆昭听到那句“又老又丑”也是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地说:“我哪里老了?我又哪里丑了?”他拿起月宜梳妆台上的铜镜照了照自己,很明显嘛,意气风发的男儿郎,怎么到小梧桐嘴里就成了“又老又丑”?“他才是赤裸裸得嫉妒。”陆昭放下镜子哼了一声。 月宜从旁笑道:“陆昭哥哥你生气了啊?” “没有。我不和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生气。”小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上赶着别扭什么,陆昭大步上前,双手箍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儿,放下她在她唇上啄了几下呢喃道,“小乖,明儿要去我娘那里住了,好几天见不到你。舍不得。” “婆婆说,要出嫁的女孩子不能赖在这里。得去娘家。” 陆昭笑道:“你回娘家,我倒好像是成了倒插门女婿。”他寻思了片刻又说,“明儿晚上别把窗户锁上,我去找你好不?” “饭都还没吃呢,你就想这些。”陆昭的目光非常亮,月宜当然知道他心里那些坏心思。她垂下小脑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小声道:“婆婆不让我们这几天见面,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生气也就是打我,你就说是被迫得。”陆昭嘿嘿笑道。 月宜鼓了鼓嘴,低语着:“我不舍得你挨打。” 陆昭心里仿佛涌过温泉水,屈起手指在她鼻尖上够了够欣然道:“小乖最向着我。我知道。” 第二天早晨,陆昭骑马将月宜送回陆大娘那里,陆嫄过来凑热闹笑嘻嘻地打趣说:“哥,是不是有点不爽?” 陆昭在她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转身就走。 陆嫄拉着月宜嗔道:“你瞧瞧,他对我下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这都青了。回头你得替我报仇,让他卷铺盖出去睡觉。” 陆大娘早早给月宜做好了嫁衣,再加上陆嫄,娘仨人在屋里又是试衣服又是说私密话,好一会儿话才回到房里。还是陆昭从前的房间,只不过现在处处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只有墙边挂着的陆昭留下的兵器彰显了一丝男人的气息。 月宜熄了灯准备睡下,忽然听得窗户敲了叁声,她心里一惊,连忙打开,果然就见陆昭迅速翻了进来,然后快速锁上窗户。月宜从后抱着他打趣说:“陆昭哥哥有门不走走窗户,像是采花大盗一样。”陆昭转过身,拦腰将她抱起来倒在床上,拧了拧她的腮笑道:“陆昭哥哥今天采你这朵花看看怎样。”言罢,低头含住她的唇急切地吮吸着。月宜走了之后他在县衙里也是魂不守舍得,平常总觉得结束工作月宜在家等他,他满心期盼温存,可今天回到家里,黑漆漆得,什么都没有,心里顿时失落起来。 “坏蛋。”月宜含含糊糊地嗔道,双手却已经攀在陆昭颈上,星眸迷醉。 “想我了没?”陆昭稍稍分开些,嘴唇上满是口津,亮晶晶得。 “想了。”月宜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和嫄嫄姐姐说想你了,嫄嫄姐姐还笑话我,说我还是小孩子,离开你一会儿就开始想你。” “她就是这样。”陆昭捏了捏她的耳尖,“我也想你了。回到家自己吃了饭,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便赶紧来寻你。” 月宜笑道:“吃的什么?” “昨儿剩下的饭菜。”陆昭脱了外衣,“你做的,都吃干净了。”言罢,陆昭就猴急地去解月宜身上的衣服,她也顺着他,很快就被剥了干净,她赶紧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躲在被子里。陆昭双手在她手臂上拢了拢,磨蹭两下:“冷吗?” 她摇摇头,还是觉得赤身裸体在他面前有些羞涩。陆昭也已经把衣服全脱了,飞快将她抱在怀中又亲又舔,活像是分别了好几年似的,明明前一天晚上才做了几次。“小乖,小乖,你吃了什么,怎么这么甜?”陆昭埋在她劲边含糊不清地说。 “会痒……”月宜躲了躲,自然躲不开,反被他抱得更紧,单手拢住她的娇乳狠狠搓揉了几下,原本还软嫩的小奶尖顿时硬了起来。“唔……”月宜哼唧了一声,目光渐渐蕴满春意,手指在他耳后的发丝上拨弄着。 “这里挺起来了。想要了是吗?让我看看下头流水了没。”陆昭说着,手掌已经来到月宜深下,掌心覆在她的小嫩屄外头抹了一把,亮晶晶得,春水泛滥。月宜脸颊顿时羞红着,有点不好意思,陆昭看出她的小心思,扶着自己硬硬的鸡巴顶了进去:“小乖,你已经准备好了。真好。” “陆昭哥哥……”她轻轻地唤他的名字,下身还有一点点胀痛,扭了扭身子。陆昭按住她的双臂,举到头顶,小姑娘顿时成了待宰的羔羊。他慢腾腾地抽插着自己的棒子,居高临下观赏着月宜娇美的面容。她实在太美,平常的温婉可人,床上的风情妩媚,每一时都让陆昭心动。想起来从前总是拒绝她的亲昵,陆昭就想给自己两耳光。 可是这样的顶弄让月宜不舒服,她无助地扭来扭去,想要那根棒子再往深处一些。陆昭莞尔一笑,将她的腿缠在腰上,忽然重重地往里面顶了一下。月宜身子也跟着晃动,这一下顶得太深,月宜觉得肚子都被顶得痛了,委屈地望着陆昭嗔道:“你就会欺负我……” “这是疼你。”陆昭大言不惭地哄她,“想要再快点?叫声相公给我听听。” “相公。”月宜乖乖地回答。 “好的,相公这就开始肏小乖。”他说完就箍着她的腰疯狂肏干起来,只是爹娘就在隔壁屋,不敢和在家里那样放肆,还得俯下身堵住月宜的小嘴儿,吸吮着她调皮的舌头,另外一手轮流揉弄着那一双被自己撞得蹦蹦跶跶的小肥兔子。她的奶儿好像被自己又揉大了一些,肥嘟嘟得,即使是躺着也俏生生得,倒扣碗的形状,十分美艳。他吸够了她的唇,又埋在她胸前嘬着两颗小奶尖,捏起乳肉又吸又咬,不一会儿就留下许多吻痕。 月宜小身子微微拱起来,腰部和挺翘的小屁股形成玩去的弧度,陆昭看得眼热,抓揉了两把,忽然将她翻了个身,从地上抽出一条腰带利索地给月宜双手捆了起来。月宜吓了一跳,惊讶地回眸看着陆昭,陆昭却只是笑笑:“这样肏起来爽。”言罢,拖着她的腰来到床边,陆昭一脚踩在地上,另一条腿则跪在床边,就着这样的姿势开始肏她。他肏得又凶又猛,月宜一开始还能隐忍着呻吟声,到后来只能微微张着小嘴喊不出声了。陆昭前后摇动着她的腰肢,她像一只小马被她肏得浑身发抖。 “不、不要了……”月宜哀求着,身上染了一层桃花般的红艳。 “一会儿,我快点……”他没什么诚意地说着,那根火热的棍子使劲在月宜小嫩屄里搅动,“这样骑着小乖真爽。” 月宜被他说得满面通红,哆哆嗦嗦地又躲不开,感觉着陆昭那颗龟头又要撞入自己的子宫,仿佛很快便射出精液将她灌满:“陆昭哥哥,我怕,你别、别这么说……” “就要这么说。骑着小乖,日得小乖再也走不开,每天都在床上等着我来肏你。然后肏大小乖的肚子,让小乖给我生几个孩子。怀着孩子也要被我日。”陆昭嘴上说着荤话,都是他从前偶尔听来的,没想到说起来倒是顺口,他又加快速度,这回撞得月宜小屁股都红了。 “嗯啊……嗯……嗯……”月宜神魂颠倒,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像是海浪中起起伏伏的浮萍,无依无靠。 “月宜,你怎么了?”忽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陆大娘焦急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里面是不是有人?” 月宜吓得小穴紧紧绞着陆昭,陆昭也一个激灵闷哼一声射了出来,满满得,灌进了月宜的子宫中。 陆大娘起夜,听着屋里头悉悉索索的动静,还以为是什么歹人,急得要命,结果开门的居然是儿子。陆大娘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昭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刚穿上,身上还有一些特殊的味道。他挠挠头,眼神闪烁着说:“回来、回来看看。” 陆大娘推开他又去看月宜,丫头面色绯红,唇瓣红肿,裹着被子坐在床角,侧着脸儿有些娇羞和无助。陆大娘还有什么不懂得,揪着陆昭的耳朵就往外走,一边气鼓鼓地斥道:“你怎么这么猴急,不是和你说了吗,新嫁娘得在娘家住着,你这样做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还得了,指不定又有什么风言风语。” “这不是、这不是没人看到吗?”陆昭弯着腰被陆大娘从屋里揪到院子里。 “你还犟嘴。你就知道欺负月宜。”陆大娘松了手又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月宜也跟了出来,倚在门边,垂下眼和陆大娘急急地解释着:“婆婆,陆昭哥哥没欺负我。” 陆昭笑笑,回身拉着月宜的手道:“回屋去吧。我没事。” 陆大娘能说什么呢,恨铁不成钢地在月宜颊边捏了一把,就踹了一脚儿子回屋去了。 第六十二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7)半H半剧情 成亲那天,热热闹闹得摆了好几桌。月宜和陆昭本来是不喜欢这样,但陆大娘、陆老爹都想操持得喜庆点。 月宜坐在屋内,头上蒙着盖头,心里砰砰砰地跳。陆嫄在旁边和她聊天,想要让她别那么紧张:“没事儿没事儿,就是个仪式,等会儿我哥在外头敬完酒就回来找你。” “娘说,要闹洞房,我害怕……”月宜总是畏惧人多的时候。 陆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说:“我哥哪里舍得让别人来闹你啊,这你就别担心了。” 陆昭推门而进,一身红衣倒是十分喜庆,月宜却只能看到男人的靴子和一点点衣摆。她想看看陆昭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手指反复捏着袖口。忽然那双靴子来到面前,陆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陆昭弯下腰,盘子里是切成片的鲍鱼肉,声音柔和:“饿了不?吃点这个。” 月宜最爱吃鲍鱼,于是拈起一块儿咬下去宛然笑道:“谢谢陆昭哥哥。” 他看不到月宜的笑容,心里描绘几分,顺势在她指尖捏了几下:“总是道谢干啥。和我还这么客气。”外头陆老爹喊陆昭出去招呼,陆昭也不好拒绝,只得将盘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饿了就吃,我先出去了。”言罢又不舍得走,执着她的手亲了几下才依依离开。 曲师爷带着小梧桐也来参席,小梧桐还是情绪低落,芍药一直和他说话,他都敷衍地微笑,目光总是落在远处,想要看到穿上新嫁衣的月宜。陆昭走过来和曲师爷寒暄,他喝了好几碗酒,面色也有些潮红。小梧桐站起身,他年岁小,比陆昭矮了一截,气势上就落入下风,曲师爷从旁说:“梧桐,你别喝酒。” 梧桐执拗地说:“陆捕快,我敬你。” 陆昭笑笑,很给面子地喝完。 梧桐也忍着辣劲儿,眼泪都出来了,还是都灌入肚中:“陆捕快,你要对月宜好。”他抹了抹嘴唇对陆昭认真地说。 “当然。我媳妇儿我一定对她最好。”陆昭爽快地开口,他说完,和曲师爷说笑几句又去下一桌敬酒了。 梧桐静静地坐下,酒意上头,渐渐没那么清明了,心底却有个声音不停地和他说:都过去了,月宜找了个好丈夫,她很幸福。想着想着,小梧桐就笑了起来,芍药却问他:“梧桐你咋哭了?谁欺负你了?”他摇摇头,唇角翘得更高。 陆昭喝了不少,面颊红润,人也有点晕乎乎得,和陆老爹把宾客一一送走,本来还留着几个人嚷着要去闹洞房。陆昭稍稍沉下脸,那几个人就怂了,找个借口赶紧溜掉。陆大娘和陆老爹也累得很。陆嫄和蒋郭晶今天也暂时歇在陆大娘家中。 陆昭满身酒气,不想熏着月宜,在外头把衣服脱了,然后洗了把脸才推开门。月宜等了许久,也觉得倦了,此时靠在窗边半阖着眼。头上的盖头倒是没有摘掉。陆昭莞尔,悄悄走上前,没想到还是惊醒了月宜。她连忙坐好,婉声问:“宾客们都走了啊?” “走了,刚收拾好。不过还有一堆碗筷,明儿早上继续拾掇。”陆昭莞尔,站在她跟前,手指摩挲了几下,旋而抬起手轻轻地挑开了月宜头上的盖头。 烛影灯光,月宜睫毛颤巍巍得,仍然半垂着小脑袋,有些羞涩,不敢望他。 陆昭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扬起脸儿。他知道月宜是美丽无双得,这般精致得上装打扮,愈发衬得女孩子花容月貌,天姿国色,眼波流转间,袅袅清丽,如窗外梨花树,艳笼残月,香逐晓风。他静静凝睇着那张小脸,心底又开始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这样漂亮柔婉的小姑娘。 他松开手,来到她身旁坐下,女孩子依依望着陆昭,唇角扬起轻快地问:“你刚才为什么看了我好久啊?我的脸上是不是妆容都花了?” “没啊,还是漂亮得很。”陆昭握着她的手温言说,“就是觉得好像是在梦里,你这么好看,这么可人,我能娶你做妻子有点不相信。”他想了想又说:“我这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就是个小捕快,脾气也不算随和……” “没有没有,陆昭哥哥什么都好。”月宜打断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陆昭笑笑,捏了捏她的指尖又道:“我还在想,我怎么就把自己养大的小丫头娶了做媳妇儿了呢?是不是我真的有点变态……” 这回月宜掩唇一笑,打趣道:“按照嫄嫄姐姐说得,陆昭哥哥是有一点点。” 陆昭牙痒痒,在她颊边轻轻掐了一把,小姑娘吃痛一声,嗔怨地看着他。陆昭欺近,暧昧地威胁着:“再和小嫄不学好,看我怎么欺负你。” “你就、你就会在床上欺负我……”月宜嘟着小嘴儿,声音却软软得,说到后头愈发模糊不清,还是有点小畏惧。 陆昭在她唇上舔了一下,莞尔说:“不在床上欺负你在哪儿欺负你?在外面,小乖想要露天挨肏?赶明儿我带你去山上找个没人地方肏一次好不好?” 月宜听他越来越没个正型,抬起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陆昭顺势往后躲了躲,依旧衔着笑意静静看着她。月宜起身想要洗漱,陆昭却忽然抬手将她搂在怀中笑道:“去哪儿?” “不早了,要休息。”月宜婉声道。 他在她劲边深深嗅了一下,很是清香的味道,心旷神怡:“小乖,想肏你了。洞房花烛夜,想肏你一晚上。” 月宜羞红着脸,想要移开他已经开始往上移握住自己胸前柔软的大手:“别闹,你都喝多了,我去给你洗了帕子擦擦脸。”陆昭确实喝多了,依旧箍着她不让她动,倒有点小孩子赖皮的样子。月宜回眸,指尖在他颊边流连片刻,轻轻地说:“陆昭哥哥,听话,我给你擦擦脸,换一身没有酒气的衣服好歇一歇好吗?” 陆昭“唔”了一声,稍稍松开手,含糊不清地说:“小乖也累了。” “没有你累。”月宜起身去烫了锦帕,然后回身扶着陆昭的肩膀给他细致地擦了擦脸。陆昭定定望着月宜,女孩子做事认真仔细,给自己擦脸也是极为轻柔。他心里热乎乎得,也不再闹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边。 月宜又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换上,陆昭看着袖口的花纹问道:“这衣服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都没见过?” “是我学着做的。”月宜有点不好意思,生怕他不喜欢,腼腆地说,“那时候你还在苗疆,我女工学了不少就想着给你做件衣服,但是你不在,都是比着从前你的衣服大小做得。图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挑了一个我喜欢得。后来你回来了,我看娘给了你一堆衣服,都比我做得好,我就没有给你。” “这衣服真好看。”月宜选了松柏作为图纹,清润雅致,陆昭很喜欢。 月宜听了称赞,心里安定下来。她自己取下头上的装饰,也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好,就被陆昭迫不及待地拦腰抱了起来。月宜惊呼一声,和他倒在床上,俏皮地问他:“陆昭哥哥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陆昭在她脸上连连亲吻,细嫩的皮肤好像是鸡蛋清,又滑又嫩。她觉得痒,咯咯笑个不停,一边打趣说:“相公你还有力气吗?”陆昭暧昧地用下头在她腿窝处顶了几下:“你说呢?精神得很!保证肏得月宜要死要活得。”月宜没他脸皮厚,立刻落了下风,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扯了一下。 “小坏蛋。”陆昭低笑。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两人自然都懂,红烛昏罗帐中,月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陆昭将衣服褪了干净,他却还是穿着月宜给自己做的衣服不肯脱下。她的耳垂被陆昭吸吮得通红,好像是悬了一枚红艳的玛瑙耳钉。陆昭又去咬她的朱唇,身下女子身子微微发颤,胸前晃晃荡荡得小肥兔子蹭在胸前,弄得陆昭心猿意马,抬手揉了上去,满手的腻滑。月宜难受地哼唧着:“嗯……陆昭哥哥……” “我在,怎么了?”陆昭好整以暇地询问。 “你……”她启唇,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面颊如水中洒落的桃花瓣,艳艳欲烧,芳姿袅娜。陆昭觉得身下的女孩儿分明就是个小狐狸精,世间哪有这么漂亮娇柔的小姑娘?他舔了舔月宜两颗红润的小奶尖,两指屈起,夹着小樱果磨来磨去,月宜更加难受,不自觉地磨蹭着双腿,呜呜咽咽地哀求着:“不要……别这样……” “小乖,奶子真好吃。”陆昭故意“啧啧”得吃出声音来,惹得月宜眼底春色无边,面上却羞涩无助。陆昭稍稍直起身,可是手还是揉面团一般揉捏着她的奶子,月宜一双娇乳肌肤玉雪,莹润如山间雪莲一般,捏起来滑溜溜得,两颗小奶尖如枝头红豆,粉嫩嫩得,又好吃又好玩。可越是这样娇嫩,越惹得男人想要把玩亵渎,恨不得夜夜握着一双奶子睡觉,陆昭现在就期待什么时候这里能有奶,到时候吸吮起来肯定更爽。 月宜听着他口水的声音,脸红心跳,双腿缠得更紧了,小屁股也往上翘,好像自主去找那根大棒子一般。 陆昭也不再戏弄她,直接把自己的鸡巴狠狠地贯穿月宜,里头春水泛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湿了。他的小乖现在特别敏感,尤其是那双肥嘟嘟的小肥兔子,自己碰几下,她就软了身子,埋在怀中被自己欺负。月宜觉得花穴里有丝丝的胀,可也伴随着舒爽的滋味儿,她半阖着眼,感受到那根棒子在自己花穴里飞快地进进出出,她弓起身子,哼哼唧唧得,像只被折腾的小兽。 陆昭在床上也有些癖好,手指又钻到她口中,让她舔舐,舔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忽然把自己的鸡巴拔出来,然后悬在月宜身上说:“小乖,你这样帮我吃一吃好吗?” 她正觉得空虚,眼神迷茫无辜:“什么?” “就这样,我不想去洗。”陆昭声音沙哑。 月宜怔了怔,扭过脸儿咬着素白的手指不开口。 陆昭低着头蹭着她的脸蛋不肯放过她:“求求你,小乖,好吗?你也尝尝流出来的水。”月宜虽然有一点点小嫌弃,但是并不抗拒,她坐起身,想要找衣服披上,陆昭却拦住她:“就这样,光着身子,我喜欢。” 月宜目光落在他双腿间狰狞的大肉棒,亮亮得,很是淫靡,都是彼此的液体,有些腥膻的气息。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凑过去,双膝跪在床上,他站起身,,一手捏着鸡巴凑到她唇边,月宜张开小嘴,舔了舔,味道虽然不好,但是也没有说多么难闻。陆昭的手压了压她的小脑袋,声音沙哑一片:“小乖,好吃吗?” “不、不好吃……”她勉强吐出几个字,又被鸡巴塞满樱桃小口,那根肉棒在自己的口中凶狠地进进出出,好几次都定在了月宜的嗓子眼,陆昭稍稍弯下腰,一手来到她胸前,握住一方软嫩的奶子捏了又捏,黑眸深深地盯着被自己肏干小嘴的小媳妇儿,心里涨满了异样的情绪,那种情绪热烈沸腾,叫嚣着想要弄坏这个花容月貌的小仙女。他插得越来越快,忽然使劲顶到月宜喉部,射出一部分精液。 月宜干呕着伏在床畔,陆昭连忙倒了杯水给她,亲亲月宜红润的小脸问:“小乖,你怎么这么好?” “所以才总被你欺负。”她软软地回应着,喝了水漱口,然后窝在他怀里羞答答地问,“你刚才舒服吗?” “特别舒服,小乖真厉害。”陆昭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如同美味的樱桃,“我也让小乖舒服好不好?” “嗯?”她不明所以,却已经被陆昭压制,然后分开她的双腿盯着那娇羞可人的小嫩屄笑道,“让相公也吃吃你下面。” 第六十三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8)半H半剧情 他所谓的“舒服”就是去吃月宜的花穴,月宜身子僵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嘟囔着:“不行……那里很脏……” “小乖都不嫌弃我,我怎么会觉得这里脏?”陆昭将她的腿分开得更开一些,她的嫩穴被自己刚刚肏开了一些,微微张开一个小小的洞,有些红肿。他咽了咽,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贴上,唇瓣吸吮着娇嫩的穴肉。月宜身上哪里都嫩,穴肉也好像是软软得鲍鱼。陆昭扬起脸,唇瓣上是月宜流出得亮晶晶的汁液,他扬起唇角,对月宜暧昧地说:“小乖吃了那么多鲍鱼,下面也和鲍鱼似的……” “你别瞎说……”她羞涩地启齿,水汪汪的眼睛凝睇着陆昭,“你不要弄了好不好……” “是不是还是觉得大棒子进去好?”陆昭逗她。 月宜扭过脸儿咬着素白的手指,不和他说话了。 陆昭笑笑,继续埋在她身下吃着她的花穴,蜜液汨汨分泌,沽滋沽滋的声音不断传来。陆昭的舌头扫过月宜花穴上头的小花心,听着女孩儿越来越甜腻的呻吟声,她身子慢慢拱起,似乎是想让陆昭再多深入一些。 陆昭自然卖力,他的小媳妇儿情欲缠身需要纾解,陆昭的舌头灵活地进入她花穴内,模仿着他的粗硬鸡巴在她的花穴里刺探着,飞快地进进出出。那种感觉又和他的肉棒插入不同,月宜哼哼唧唧得,声音酥软无力,却又娇媚动人,陆昭努力地让她舒服,他的下巴彻底被月宜的汁液打湿,女孩儿忽然尖叫了起来,身子绷紧,涌出的汁水打湿了身下床单。 陆昭直起身,压在她身上,亲吻着她的唇。月宜沉浸在高潮中,神思恍惚着,样子呆呆的,有些可爱。陆昭捏了捏她的脸温柔地说:“舒服吗?” “哥哥……”小姑娘软软地吐出两个字。 陆昭抬高他的小屁股,趁着她高潮的余韵又将自己的鸡巴插了进去。那张小嘴嘬来嘬去,显见得是还没吃饱。大棒子塞的满满当当的,陆昭低头含着她的唇,下身开始飞快地抽插着,汁液四溅,月宜顿时弓起身子,难受得呜呜咽咽发出娇腻的呻吟声,只是刚才的高潮已经让她失了大半身力,现下也只能是如一池春水,温暖得包裹着身上挥汗如雨的陆昭。 他的眼神不再如平日里那样深邃清明,而是带着情欲缭绕的茫然与沉沦。月宜泪眼迷蒙地对上陆昭痴迷的神色,忍不住微微嘟起嘴想要陆昭继续亲亲她。陆昭的手覆在她胸口,女孩子的心跳急速而又脆弱,她总是那样脆弱,惹起他身上的保护欲。陆昭在她唇上若即若离地呢喃着:“小乖,再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喜欢陆昭哥哥。嗯……嗯嗯……啊……”女孩儿好不容易趁着他停了停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想到刚说完,下一秒那根大棒子又开始肆虐逞凶。 陆昭最喜欢听月宜喊自己“陆昭哥哥”,尾音那两个字黏黏糯糯的,十分可爱生动:“以后只能叫我哥哥,记住了吗?” “嗯……嗯唔……啊……我、我记得……陆昭哥哥……哥哥……轻、轻点……” 陆昭直起身,提起她两条腿,从上到下开始抽插,打桩一样,每一下狠狠地捣在酥软的花穴中,这般激烈的肏弄,月宜哪里受得住,很快就尖叫着到了高潮。陆昭手背上青筋暴露,好一会儿忍耐着射精的感觉,平息了一会儿,又把月宜翻过来,听着月宜小小声地央求,陆昭厚着脸皮和她说:“小乖,再来一次好不好,求你,我就进去待一会儿,里面暖和……” “不行……我好累……”她红着眼圈,楚楚可怜。 “就一会儿……小乖要是累了就睡觉,我自己动……”陆昭在她背上落下几个吻,龟头却已经不安分地插入月宜小花穴里。月宜真的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哼哼唧唧得,稍稍回过神,小手在他胸前推拒了几下,红着脸说:“我真的累了……” “春宵一刻,小乖,那要不你躺着,就我自己肏你就好。”陆昭和她耍赖皮。 “你这个……啊啊……这个样子……我、哪里……不要……不、不行……我睡不着……”月宜被他压在床边,小屁股翘起来,陆昭爱不释手地揉捏着,鸡巴却如一杆老枪在月宜花穴里来来回回。 “坏人……”月宜吸了吸鼻子,嘟囔着抱怨他。 陆昭在她肉肉的腮边啄吻几下,莞尔说:“这个坏人相公不是你喜欢的吗?” “不喜欢了……”小姑娘嘟囔着。 陆昭一听,顿时有些闷气,小姑娘穿着新嫁衣嫁给自己,都是他的人了,还能不喜欢他?他把她的小屁股又抬起一些,望着雪润的肌肤,陆昭咽了咽,放肆地肏干着:“必须喜欢我,而且只能喜欢我!” 月宜迷迷糊糊得,可还是听到这句话,很小声地开口,自己都有点听不清:“陆昭哥哥就是大坏蛋,我不要喜欢了……” 陆昭什么时候结束的,月宜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叁竿,身边没了陆昭的踪影。她揉了揉眼睛,浑身酸痛得厉害,好半天才勉强坐起身。怔忡间,陆昭推门而进,他看着自己的小乖弱不禁风的模样,心底一软走上前坐在床沿温言说:“醒了?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我和娘说了,咱俩啥时候去敬茶都可以。” 月宜闻言,小嘴儿还是有点生闷气得嘟起来,自顾自己穿着衣服不想理他。陆昭自知昨晚实在过分了,她最后昏过去了,自己还在使劲肏她。早上见着月宜身上留下好多青青紫紫的痕迹。陆昭凑近了一些,盯着月宜优美白皙的颈边,喉结又开始滚动,心里又开始痒。他甩甩头,讨好地开口:“小乖,还生气吗?哥哥下午但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不想和你出去,你就会欺负我。”月宜声音带着哭腔,背着他穿戴好,想要下床。 陆昭一把将她抱起来搁在双腿上,给她擦了擦泪水,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我昨晚太放肆了,是你真的太美了,我一想到咱俩终于成亲,你真的成为我媳妇儿就没控制住。以后不敢了好不好?” “很疼……”她揪着陆昭衣襟,委屈地诉苦。 “那让小乖打我好不好?咬我也成。”说着,撸了袖子,把自己的胳膊递到她跟前,她犹豫了一下,真得在上头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只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陆昭盯着她如花容颜,小姑娘咬完了,自顾自地又忍俊不禁。 陆昭捏了捏她的鼻尖低语着:“那还生我的气不?” 月宜不说话,只是双手勾着陆昭的颈子,依偎在他怀中,聆听陆昭的心跳声。陆昭怀抱着她,想起清晨醒来时,温柔的女孩子也是这样蜷缩在自己怀里,他盯着她看了好久。 吃午饭的时候,月宜本想去帮忙,毕竟是陆家的新媳妇儿,可她实在是腰酸腿疼,站都站不住,陆昭笑道:“我来就行了,你别跟着掺和。” 陆大娘也从旁说道:“月宜,咱家不拘这些,娘身体好,做个饭不算啥。” 月宜只好坐在桌子边等着吃饭。她这一觉睡到上午,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吃饭的时候她也是不好意思开口,低着头吃碗里的东西,倒是陆昭一直给她夹菜。她从桌子下头偷偷揪了揪他的衣服悄悄说:“都在看我们呢。” 陆昭知道她害羞,和她也放低了声音说:“没事儿。安心吃东西吧。” 吃过饭,月宜和陆昭给陆大娘和陆老爹敬茶,小丫头像模像样的,侍奉长辈认认真真,倒是陆昭还和从前一样,抿着唇,垂下眼,只有唇角高高翘起。陆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和陆老爹拿出早都准备好的礼物、红包塞给月宜:“娘盼着这一日真的盼了好久了。总算走到一起了,娘真是高兴。只等着你们俩能给咱们陆家添个孩子,我们就知足了。” 月宜羞红着脸,任凭陆大娘握着自己的手闲闲絮语,陆昭温言道:“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呢,这才成亲第一天,娘您也想得太远了。” 陆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 陆昭月宜想起来上回被陆大娘发现的事情,都没再说话。 敬了茶又去见了几位亲戚,陆昭就带着月宜去了海边。月宜还是觉得累,一路上都是陆昭背着她。“我沉不沉?”月宜贴在他颊边问道。 “不沉,我还觉得你得多吃点饭。”陆昭还是穿着月宜给他做的那身衣服,陆大娘让他换一身他也不脱,只说是媳妇儿给自己做的第一件衣服,舍不得换,“背着自己的新媳妇儿,感觉确实挺好。” “那以后过上几年我就不是新媳妇儿了……”月宜小声嘟囔着,“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娶别人做新媳妇儿啊?” 陆昭好笑说:“小乖吃醋了啊?” 月宜不肯开口。 陆昭心里仿佛添了花蜜:“我只喜欢你,和你说了好几遍了啊。你在我这儿永远是新媳妇儿,更是我喜欢的小媳妇儿。” 月宜抿着嘴儿笑得很甜,在他颊边轻轻亲了一口。 海边人不多,陆昭就这么慢慢悠悠背着她在海滩上散步,细软的沙子仿佛黄金,偶尔能看到横着走的小螃蟹路过。月宜还是头一次和陆昭一起来到海边,陆昭走后她想他的时候就会去陆昭和自己一起住的小屋看看,又或者在海边走一走,回想起船舱被打开那一瞬,他大步走来抱起自己然后走向光明处。 陆昭见她默不作声便问道:“想什么呢?” “想你。”月宜脆生生地回答。 陆昭有些不解:“想我什么?我不就在这里?” “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月宜温婉地说。 陆昭笑了笑:“那都好久之前了。”他不喜欢提起那时候,因为他的月宜在此之前遭受了那么多苦难,他想想都觉得难受。可是他听到月宜感激地开口:“也许老天这就是看我太痛苦,所以把你带到我面前啊。” “小傻子。”陆昭忍俊不禁。 月宜说要下来,陆昭弯下腰把她放在海滩上,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散步。两人走走停停,捡了一些小贝壳,还有些海燕,蓝蓝的底色,上头有些橘红色痕迹。陆昭从小长在海边,最会抓海鲜,几下子就从沙滩里揪出来一只皮皮虾。月宜害怕被扎着,虽然激动,却不敢靠近。一旁忽然走来一个小男孩儿,胖乎乎得,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对两人可怜兮兮地说:“叔叔、姐姐,能不能把这只皮皮虾给我啊,我想抓但是害怕被扎……” 陆昭听了小男孩儿的称呼脸上一黑,一旁的月宜却掩唇含笑,眉眼弯弯地望着他,眼底是戏谑的光。陆昭抬起手在小男孩儿头发上拨了两下,小男孩儿眼巴巴地盯着陆昭手里的皮皮虾,又问了一句:“叔叔,你能给我吗?我想带给我妹妹看。” 月宜碰了碰陆昭的手臂莞尔说:“快给他吧。” 陆昭笑笑,蹲下身将皮皮虾放到小男孩儿的篮子里:“还要吗?我再给你抓。” 小男孩儿高高兴兴地摆摆手:“不用了,一只就够了。”言罢和陆昭、月宜挥了挥手道声“叔叔、姐姐再见”,然后就飞快地跑远了,那边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在等他,小男孩儿献宝一样将篮子给她看,然后拉着手亲亲热热地离开了。 陆昭望着两个小孩子的背影,重新握住月宜的手,开口问她:“小乖,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你和我的孩子……你愿意吗?” 月宜恬静地笑着:“当然愿意啊。”说完,她眨了眨眼,凑到陆昭耳畔调皮地念道:“叔叔……” 陆昭磨牙,趁着周围没人看见,将月宜箍在怀中,隐蔽地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咬牙切齿说:“小坏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他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忐忑地问着月宜:“小乖,我真的老了吗?” “陆昭哥哥年轻着呢。”月宜娇俏地笑道,“不过,叔叔总是沉着脸,是挺吓人的,以后不能吓到我们的小孩子啊。” 第六十四章舟中谁着锦衣来(19) 成婚之后的月宜生活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和陆昭在陆大娘家里待了没几天就又回到陆昭的住处。因为成亲,月宜不再去蒋郭晶那里学习,而是自己抱了一大堆书回来。陆昭时常看到自家小媳妇儿执一卷书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温婉沉静,依然清润。 陆昭擦了擦手,走近一些打趣说:“陆夫子,咱们能吃饭了不?” 月宜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书又看得过了时间,连忙站起身对陆昭懊恼地说:“糟糕,我还说要帮你做饭呢,又耽误了。” 陆昭上前摸了摸月宜的脸笑吟吟地说:“没事儿,我娶了个女夫子,我愿意给她做饭。还请女夫子不要介意。” 月宜在他颊边掐了掐然后和他一起吃饭。席间陆昭说起来在县衙里的事情,咬着馒头叮嘱说:“听说隔壁县又有两个女孩子失踪,你最近不要出门,注意安全。” 月宜应下,心有余悸:“是不是和我当时的情况一样?” 陆昭摇摇头:“不清楚。我们也在追查。” 月宜想起来之前那个“罪魁祸首”:“牢里的钟高岳,他,他有说过什么吗?” 陆昭静静望着月宜,小姑娘的面色有些苍白,想必还是害怕从前的事情,他放下馒头,握住月宜的手,从指尖捏了捏安抚她说:“别怕,我在。”顿了顿,陆昭认真地和她说:“他一直都不说一句话,曲师爷想了很多办法,酷刑也用了,还是不行。这个人……哎,不说了,小乖,别多想。有我在你身边。” 月宜点点头:“我信陆昭哥哥。” 陆昭这几日有些忙,上回和月宜说了有少女失踪的事儿,陆昭就忙着调查,新来的捕役都是愣头青的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陆昭多数时间都是亲力亲为,这个时候再去训练他们也有点来不及。所以他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好几天都不能和月宜见一面。他回来得晚,起初月宜执拗地要等他,陆昭劝了好几次,月宜才答应他早早休息。 他踏着月色回来,风尘仆仆,厨房里还有月宜给他温好的饭,他匆匆吃完,去了卧室,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月宜自然而然地钻到他怀里咕哝着:“你回来了啊?有没有吃饭?我给你留了你爱吃的牛蛙腿。” “吃了。很好吃。”陆昭摸了摸她的小脸,“睡吧,我也睡。” “想你……”女孩儿双手环抱住他和他撒娇。 陆昭心里软软得,也想和她亲热,奈何夜已深,他也还要一大早去衙门,便柔声道:“忙完这一阵带你去青县城里好不好?” “嗯。”女孩儿乖巧地回应。陆昭在她额头上亲了几下,怀抱着渐渐睡去。 某日,余杭急匆匆地来找休沐的陆昭,余杭是个极为在意外表的人,今天这衣服居然都有些脏,显见得十分匆忙。陆昭见她面色凝重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钟高岳被人救走了。”余杭深深吸了口气,肃然说,“而且昨天曲师爷的信鸽也回来了,他让人去南方调查钟高岳的背景,你猜如何?月宜是他的亲生女儿!” 陆昭的手都在发抖,心里顿时感觉不妙,可他还是勉强维持着平稳的声音说:“我现在就去找月宜。” “她不在家?钟高岳一直不肯说话,虽然囚禁月宜却又不让人伤害她,一定是有它自己独特的原因……”余杭蹙起眉头讲述。 陆昭已经听不进去这些了,他只知道必须要去找回月宜,她今天要去陆嫄那里玩儿,本来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可是月宜总说一切太平,不用太担心。陆昭几宿都没睡觉,月宜心疼他,就叮嘱陆昭在家里好好休息会儿,下午回来月宜给他蒸海鲜吃。他手心的冷汗黏腻,仿佛是条蛇,想要吐出信子在他身上狠狠咬一口。 余杭也跟着一同前往寻找月宜,然而直到去了陆嫄家里才被告知,月宜根本没有来过。陆昭急急地握住陆嫄的手臂:“真的吗?月宜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去的地方?” 陆嫄也知道事态紧急,连忙道:“不可能的,月宜从来不会乱转,她很乖,也不爱和人交流,一定是有人带她走了……” 蒋郭晶也从旁说:“月宜不是那种耽误时间的性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人!” 陆昭不等她说完就往外冲,余杭一把拉住陆昭厉声道:“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能去哪里找月宜?你知道钟高岳在哪儿吗?” “我去找,一定能找到!”陆昭低沉地开口。 余杭用了最大的力将陆昭拦住高声说:“陆昭,你冷静点。你是咱们这里最聪明沉稳的捕快,总能捉到最狡猾的犯人。这次也是一样,不要和无头苍蝇一样莽撞,我们去衙门,联合江仵作、曲师爷,仔细想想钟高岳会去什么地方。相信我,一定能找到月宜的。” 余杭是他的上司,陆昭凝视着余杭严肃却又执着的目光,嘴唇动了动,也还是停了下来。余杭说得对,他要冷静。月宜总是说最相信自己,他不能让月宜失望。余杭见他没有刚才那么冲动,心里稍稍舒了口气,和陆嫄告辞,带着余杭回到县衙里。江仵作、曲师爷都在,陆昭面色阴沉,但还是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曲师爷说:“月宜真的是钟高岳的女儿吗?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让月宜待在那种环境里?” 曲师爷道:“陆昭,你想想,他没有让人伤害月宜,甚至自己逃离之后第一时间就带走月宜,月宜对他一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陆昭喃喃说:“我不管是什么作用,我只知道我必须要赶紧将她救回来。钟高岳是个疯子,他如果再做出什么……”他痛苦地抱住头坐到一旁,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余杭刚要安慰,陆昭忽然扬起脸激动地说:“那艘木兰船呢?那艘船还停在海边吗?” “之前被人拖到西面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拆掉烧毁。” 陆昭厉声说:“我去看看!” 余杭使劲拉住他:“你不能去,你是月宜的丈夫,情绪激动有可能坏了事!” “这个时候还谈什么丈夫不丈夫,我告诉你,月宜是我的命!”陆昭拂开衣袖,匆匆离开。江仵作见此也只好安慰余杭:“咱们从来没见过陆昭失态,月宜对他来说太重要,我们也只能由他去。不过陆昭想得对,钟高岳在那艘大船上布置得碧丽堂皇,那艘船一定对他很重要,兴许找到那艘船能有什么线索!” 余杭沉吟片刻不再磨蹭,立刻让众人跟随前往。 陆昭马不停蹄地去了大海西岸,那艘木兰船却已经驶向大海深处。陆昭借了一艘小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月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无力。她很想抬起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是双手根本用不上劲,她低头一瞧,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双脚被粗大的绳子绑住。她回想起自己在乡间路上遇到的男人,文质彬彬,充满了书生气。他礼貌地与她问路,月宜不疑有他,给他指了指方向,然后就感觉没了意识。 她勉力挣了挣,绳子绑的太死,解不开,手腕上反而被磨得生疼。月宜跟随陆昭这个捕快久了,别的没学到,遇事冷静思考倒是学会了一些。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思绪平复,然后睁开眼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艘大船上。 大船雕梁画栋十分精美,向外看,能看到海天一线。 看来自己已经到了海上。 陆昭肯定在找自己,她相信陆昭一定能寻到她,但是在此之前,她要保证自己能活下去。月宜敏锐地察觉,自己被掳走应该是和钟高岳那些人有关。她心里惴惴不安,抿唇希望自己能想到一些蛛丝马迹。忽然,船舱的门被打开,月宜摇摇望去,是那个文雅的中年男人。月宜蜷缩在墙角边,警惕地盯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放下一盘食物,推到月宜跟前,单膝跪在地面,上下打量着月宜,与之前相比,女孩儿不再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而是婀娜多姿,听说她还和别人成婚,想来正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候。他犹疑了一下开口说:“饿了吧,吃点东西。” 月宜看着盘子里的食物觉得恶心,就像是从前在地牢里吃的那些变质的东西一样,她扭过脸儿不言不语。男人嗤笑一声说:“我忘了,你不是从前那些女孩儿之一了,你现在不会吃这些东西。想必你跟着那个男人,他叫什么,哦,是叫陆昭,吃香的喝辣的,大鱼大肉,自然不会看得上这些玩意。” “你到底要怎么样?”月宜开口,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意,可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镇静与果敢。 “月宜,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女儿。”男人静静地说。 月宜茫然地看着他,男人的眉眼的确和自己相似,他年轻时应该是俊俏的少年郎,只是岁月沧桑,相由心生,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邪肆和阴沉,透着一股荒诞的鬼魅。月宜摇了摇头,恍然一笑,自嘲说:“女儿?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位父亲会是这样养育自己的女儿。” “你不懂?月宜,你很快就会懂。”他猛地握住月宜的手,眼底有些激狂,那是对于邪教近乎痴迷的沉浸,他靠得很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令人作呕,“我也曾经想放过你,我让我的手下再去找和你相似的女孩儿,但是她们的生辰八字没有一个人比你更合适。只有你,月宜,你是我的女儿,你也应该帮助父亲,帮助父亲实现一生的夙愿。” “放开我!”月宜使劲挣脱开自己的手,摇摇头,噙着泪恨恨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为了我好,你应该放了我,让我回去找陆昭!” 钟高岳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月宜觉得耳边轰轰的响,好久,眼前仿佛是雪山苍茫的雪花,纷纷扰扰,才慢慢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钟高岳在她耳畔气急败坏的吼叫:“我让你顶嘴,你是我的孩子,你就必须要为我奉献一切。” “我不是你的孩子……”月宜虚弱地开口,“你也不配做我的父亲!” 钟高岳发了狠掐住月宜的脖子说:“好啊,那我就不用有丝毫愧疚之心了,你的生辰附和神明的要求,将你祭祀,神明就会赐予我永生的能力。”他抬起手轻佻地拍了拍月宜的脸,冷笑说:“你和你母亲一样,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都是荡妇,上了男人的床就下不来。” 月宜笑了笑,阖上眼,不屑一顾地说:“是啊,可那又怎样。你不也是女人生的?” 钟高岳唇角抽动着,松开月宜,站起身离开了船舱。 月宜嘴里有些血腥味儿,头发也披散下来,面容憔悴,有些狼狈。她歇了一会儿,挪到那个脏兮兮的盘子跟前,勉强用手拈了一点里头看起来还算没那么糟糕的饭才吃了一些,还好,不是从前那种搜了的饭菜。也许自己对于钟高岳来说真得有利用价值,他才肯稍微厚待一下自己。月宜叹了口气,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逃离这里。她重新靠在墙边,小脑袋搁在膝头,想着陆昭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一定很着急、很担心。想着想着,月宜的眼眶就红了,再怎么伪装,她也是害怕无助,多希望这一刻陆昭就如同当初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步走来抱着自己离开。 她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看到钟高岳重新返回了船舱,他弯着腰在地面用红色液体画满了诡异的图案,还有很多符咒贴在四周,最后画了一个很大的圈,圈内竖着一根粗粗的木杆,上头还被泼了味道刺鼻的液体。不远处摆放着一张案子,钟高岳在上面点了很多蜡烛,整个船舱都诡异得很。钟高岳画完图案,然后从案上短期两只瓷碗,里面也是猩红的液体,月宜睁大了眼睛,顿时明白那是什么,再看到钟高岳面色毫无波澜的喝下,不禁胃里一阵抽搐,侧过头干呕起来。 第六十五章舟中谁着锦衣来(20)半H半剧情 钟高岳并不理会月宜的举动,他兀自忙完,然后走到月宜跟前,看着少了一些的饭菜哼笑一声:“你倒是明白了许多。”他忽然揪住月宜的头发将她从地面拖拽到那根柱子上,然后用绳子把她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上头。 他又端了那些红色的液体,取出一柄刷子,蘸了蘸,不顾月宜的挣扎给她在脸上刷动了几下,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有些狰狞。月宜高声道:“放开我!” “很快你就得到自由了。”钟高岳疯狂地看着她,唇角高高翘起。 月宜对上那邪恶的笑容,骨肉生寒,惊恐到了极点。 而那边的陆昭奋力地靠近海中央的大船,心里默念着、祈祷着,盼望月宜不要出事。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快速划向船只,然后抛上绳索顺利地爬上去。船板上倒了两个人,皮肉已经泛白,看起来还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割伤放血,最终失血最多死亡。陆昭心里顿时生出不妙,连忙四处寻找入口。 钟高岳燃起火把,口中念念有词,月宜嘴里也塞上了布条,她努力挣扎,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钟高岳将火把贴近地面上泼洒过的铜油,月宜万念俱灰时,就听见窗户传来被撞击的声音,钟高岳愣神的一瞬,已经被冲进来的陆昭扑倒在地。他骑在钟高岳身上狠狠地揍了他几下,把他的火把扔到最安全的角落,直到钟高岳看起来有些晕眩,陆昭才迫不及待地起身去给月宜松绑,用温和的声音说:“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月宜,我带你走……”他不停地念叨着,安抚月宜,月宜的脸都是腥红的液体,陆昭动了动嘴唇,无比心疼,他抬起衣袖给她擦了擦,温言说:“对不为,我来晚了……” 月宜被松绑,刚刚将口中的布条拿出,就看到钟高岳拿起一把宝剑刺向陆昭:“陆昭哥哥!”月宜大喊一声,陆昭也十分机敏,侧身稍稍躲了一下,锋利的剑刃没有刺中陆昭的心脏,只是顺着他的手臂快速地割了一下。 钟高岳这柄剑异常的锋利,几乎是轻轻碰了一下,陆昭的手臂就血流不止。月宜大惊失色,心疼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疼?让我看看……” 陆昭来不及处理伤口,挡在月宜面前对钟高岳,长身玉立,气宇非凡,丝毫没有因为伤口而落入下风:“钟先生,别来无恙啊。” 钟高岳指着月宜恨恨地说:“我只要你把月宜留下来,否则你也得死!” 陆昭一手向后,握住月宜的手,月宜则痴痴望着男人精瘦的背影,他完全将自己笼罩住,仿佛是避风的安全港口。她眼底漫上泪花,目光落在男人受伤的手臂,忍不住回握住他的手。陆昭感受到了,捏捏他的指尖,凝睇着钟高岳,冷声道:“钟先生,我是青县的捕快,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所在。月宜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要用生命保护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开月宜,也更不能放过你!”言罢,陆昭将月宜稍稍推开,持剑扑了上去,钟高岳侧身挡过剑势。 钟高岳没有陆昭年轻再加上刚才已经被陆昭揍了一顿,现在脚下有点虚浮,陆昭很快就占了上风,但是钟高岳心思歹毒,斗不过陆昭自然就刺向月宜。陆昭眼见如此,立刻飞身保护月宜,只是钟高岳每一招都极为狠毒,陆昭一手要保护月宜,一手还要对抗钟高岳,渐渐落入下风,钟高岳觑了个空子,一剑刺中陆昭的腰侧。陆昭闷哼一声,手中晃出叁个剑花,逼退钟高岳,趁势在他腿上也狠狠来了一剑,钟高岳痛呼一声跌在地面好久都站不起来。 “你快走,别管我了……”月宜含着哭腔低低地说。她很想为他包扎,可是手忙脚乱碰都不敢碰。陆昭却扬起唇角,倔强而又自信地说:“月宜,你相公要是这样轻易就死了,那还是你看好的人吗?”他莞尔,撕了布条缠在腰上,勉强站起身咬着牙说:“我一定活着把你带走。”他指了指外头对月宜说:“翻过窗户,外头有艘小船,我想余大人、曲师爷他们很快就要来了,你能遇到他们。” “我不能走……”月宜泪汪汪地开口。 “不,你必须走。你在我会分神,我不能完全护你周全。”他认真地看着月宜,头发蓬乱,额间布满冷汗,可是他的声音令月宜只感觉到带着丝丝疼痛的暖意,“你要信我,我会回去的,我们还有很漫长的人生要走过。好吗?” “我信你,我信你。可是……”月宜惶然地点了点头。 “没有可是。月宜,听我的,快走!”陆昭推着她去了窗边,身后的钟高岳眼看着他要将月宜送走也着急地冲了过来,陆昭稍稍用力,把月宜托着举到窗外,钟高岳拿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在陆昭背上。陆昭吐出一口血,仍是不忘将月宜推得更远一些大声道:“快走!” 月宜狠下心,连忙跳下小船,摇桨划离这里。 月宜脱离危险,陆昭终于可以从心底深处松了一口气,他背上被桌子重敲,疼得仿佛骨头都裂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提剑回身与钟高岳再次鏖战在一起。钟高岳愤怒地大声呵斥:“都怪你,如果没有你我可以永生!月宜就是我获得永生的钥匙!” 陆昭此时步步紧逼,闻言,冷笑一声,再次刺向钟高岳的手臂。 钟高岳感觉自己彻底落入颓势,他心中绝望,可是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倒不如拉个垫背的同归于尽。他身子一矮躲过陆昭的剑势,跑出船舱奔向船头,陆昭也跟了上去,却见钟高岳从船头抽出一根火把点燃角落里摆放的一堆杂物。 陆昭定神一看,那竟然是小山堆一般体积的炸药。他心底立刻大呼不妙,千钧一发之际转身跳入海中,几乎同时,火把点燃所有炸药,整艘船伴随着疯狂的钟高岳四分五裂,落满海面。火光仿佛燃烧了天空,许久都不能湮灭。 月宜听到雷鸣的爆炸声回眸望去,目眦尽裂,余杭看到不远处的月宜连忙让人下放小船靠近,月宜心碎地抓住她的衣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你快去看陆昭,求求你,你快去……那艘船……我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去……陆昭还在船上……” “月宜,没事的,没事的。你别慌。陆昭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没事!我们这就派人去救他!”余杭虚虚地拥着她,不断安抚浑身发抖的月宜。曲师爷和江仵作带令捕役们前往查看,月宜神经一直紧紧的绷起,耳边乱哄哄的声音令她头越来越痛,终于,身子一软,晕倒在了余杭怀中。 钟高岳和那艘船葬身大海,而陆昭则捡回了一条命。他身上中了几剑,尤其是腰侧,伤口极深,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白骨森森。另外陆昭也被船只炸裂的碎片打伤一些地方,虽然不严重,但是造成面上有些细小的割伤,陆昭觉得自己好像破相了,不怎么开心。他暂时住在江仵作的医馆,身上缠着绷带,靠在床头,身边是一身鹅黄色长裙的月宜,她轻轻搅拌着手里的乌鸡汤,然后温柔地和陆昭说:“我喂你喝好不好?我尝了一下,不怎么烫了。” “当然好。”陆昭笑笑,满怀期待。 月宜一口一口喂给他,陆昭就这样安静地望着月宜,目光温存。他喝了一大碗,又吃了些乌鸡肉,感觉差不多了便笑道:“小乖,你也吃吧。” 月宜婉声说:“没事儿,我还不饿。” 陆昭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夏日时光枝头闹,惋惜说:“真是遗憾,这么好的天气,要不我能带你出去玩。你看我现在还困在这里,无所事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案上的铜镜,里头那张脸上面多了一些小伤口,他撇撇嘴:“还把脸给伤了……”他手指在上头流连片刻,惴惴不安地望着月宜问:“是不是不好看了?”他以前还真没在意过自己的长相,如今倒是有点惋惜,毕竟他比月宜大了将近十岁,月宜正是花容月貌的好颜色、好年纪,而自己呢…… 月宜却恬静一笑,温婉地说:“没有,还是很帅气!” “真的?” “真的。”月宜认真地望着他。 陆昭忽然指了指门外说:“小乖,去把门锁上,我觉得有些冷。”他受伤之后也有些畏凉,伤口遇风不利康复,月宜不疑有他,赶忙去掩上门。江仵作特意给他们最安静的独立小院养伤,起初来看望陆昭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后来各有各的事情要忙,陆昭也好了大半,除了陆大娘、江仵作偶尔过来送一些补品和草药,少有人打扰。小屋外还种植了大片大片迎春花,金灿灿得,陆昭白日里睡下,月宜总会出去散步赏花,日子倒是怯意。 陆昭见月宜听话地锁上门,又指示她将窗户也扣上。这时陆昭拍了拍身旁对月宜道:“小乖,你帮我检查一下伤口。” 月宜连忙来床边坐下,嘴上急急地说:“伤口又裂开了嘛……我瞧……啊……”就听得女孩子惊呼一声,下一秒已经被男人轻松地抱到床上,而他呢,翻个身居高临下得,噙着得逞的笑意定定看着她。 “你又骗我!”月宜在他肩膀上轻轻推搡了一下嗔怨道。 陆昭却笑吟吟地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说:“想你了,小乖。” 月宜顿时不再和他别扭,抿了抿唇,略带羞涩地和他说:“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干嘛还要想我?” 陆昭分开她的腿,用自己下头在月宜腿窝处顶了顶,含住她的唇重重吸了一口暧昧地说:“小乖,是这里,这里特别想你,你看它现在多精神。” 月宜羞恼地说:“你、你都受伤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坏蛋!色鬼!” 陆昭没脸没皮的说:“养伤养了这么久,还吃了鹿茸、人参,你又动不动给我做些乌鸡汤,我能不难受吗?这些都是大补的东西,我都快憋死了!”他低下头,伏在月宜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感觉到身下的小媳妇儿在怀里无用功地扭动,蹭的他欲火更胜:“小乖旷了我这么久自己想不想?嗯?想不想陆昭哥哥的大棒子?” “才不想……谁和你似的……”月宜红着脸想要把黏人的陆昭推开,“江仵作说了,不能、不能那样的……你还没好利索。” “我都好的差不多了。”陆昭笑道,“小乖心疼我,要不小乖你骑着我成不成?我还没被你骑过呢!” 月宜脸上飞过云霞,气咻咻地说:“你、你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陆昭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你相公,小乖也喜欢我,我身体也好了,当然可以做点两情相悦的事情了。” 月宜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脆生生得说:“谁说喜欢你了啊?你老是欺负我,回头我要告诉娘,让娘揪你的耳朵。” 陆昭抬手在她腰上挠了几下,眼看着月宜笑个不停,直到眼泪都出来了才稍稍收手:“小坏蛋,胆肥了。” 月宜扬起小下巴一副傲娇的模样。 陆昭心里痒痒得,忍不住低头又去捕捉到她的唇瓣,小媳妇儿立马就软成了春水,她的唇还是那样鲜嫩柔软,轻轻一含,仿佛是一枚可口的点心不舍得松嘴。他的手拨开月宜的衣衫,抽出衣带急急地钻进去握住那一方令他朝思暮想的小肥兔子,软嘟嘟得,摸起来一手的凝脂润滑,手感十分好。他急匆匆地将她的衣服扯开,双手捧起两团雪乳,唇齿转移到软软的乳肉上,大口大口吃个不停。 月宜难耐地推搡着陆昭的肩膀,软软地说:“别、别这样……是白天……” “白日宣淫更是自在。”陆昭厚着脸皮含糊不清地说,嘴唇抿着红艳艳的小奶尖在口中嘬了两下,像是喝奶一般,水声暧昧。 (还有一章这个故事就结束啦。) 第六十六章舟中谁着锦衣来(21)半H半剧情2 月宜的娇乳是最敏感的地方,往往被陆昭摸两下就身子软了,小嫩屄总是春水汨汨,更何况是现在被他一番吸吮舔舐,只怕下头已经能打湿陆昭的手掌了。不一会儿,女孩子原本清明的目光就变得朦胧起来,眸色春情荡漾,潋滟妩媚。陆昭也把自己衣服脱了,却不料就这么一番折腾,伤口又开始渗出血丝。 月宜看到后连忙坐起身小小声地责备道:“你看你嘛,和你说了不能这样,你非要如此。伤口又裂了。”她拿了衣服打算套上去给他抹药,却被陆昭一把抱住。他翻个身,仰面躺在床上,让月宜双腿分开,骑在自己腰间:“没事儿,就是渗点血,又不疼。”他从床头拿了干净烫过的帕子在腰上随便擦了擦,眼看着不渗血了便重新放到一旁。他双手来到月宜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摩挲了几下说:“我没有那么娇贵。以前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在苗疆我都差点死了,可是想着还要回来见你,也不知道怎么了愣是挺过来了。” 月宜听着他这般说,更是心疼不已,轻轻地开口:“可你现在不是在我身边嘛?我就不想你再受伤了。我想好好照顾你。等你彻底好了,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读书忘记时辰,随便给你下点面什么的……” “我答应你以后万事小心。你也不用愧疚,你做啥我都爱吃。”陆昭屈指在她鼻尖上勾了两下,“小乖,伤口不疼,下面的鸡巴疼,都快炸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月宜无措,目光下移,果然看到那根大棒子直愣愣地支棱着,气势汹汹的模样。月宜咬了咬唇,最后鼓足勇气说:“那我,那我用嘴帮你……” 陆昭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高兴地直了直身子,就见月宜挽起青丝,伏在他腿上,然后羞答答地张开小嘴含住了那颗硕大的龟头。小姑娘的舌头软软得、滑溜溜得,而她的嘴儿却那样温暖,就像是被她的小穴给包裹住,但是又和她的小穴不完全一样。陆昭舒服地阖上眼,胸腔里慢慢飘出性感的呻吟声。 月宜稍稍分开些,水漾的眸子凝睇着他,柔声问:“舒服吗?” “舒服,好舒服。死了都愿意。”陆昭兴奋地说。 “别说死,不吉利。”月宜婉声叮嘱着,“我还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小媳妇儿这样含羞带怯,轻声细语,陆昭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尤其是月宜身上不着寸缕,白瓷一般的肌肤,只有鬓边和手腕上带着一些自己给他送来的小首饰,黑色的床单上仿佛盛开着艳丽的一株月季花,明艳不可方物。陆昭心里跳得飞快,那并不仅仅是欲望在作祟,更多得是一种名叫情的情绪在流动。“小乖,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这样说。”他探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温热柔腻。 月宜低了低头,一如既往地羞婉。她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这样子更好地去吃他的下面,小嘴很努力地将整根棒子吃进去,然后吐出来,又用舌头将棒身一一舔舐,甚至还主动地用小手抚摸着他的两颗囊袋。 陆昭眯着眼,腰部不安分地往上顶来顶去,起初还只是随着她的动作慢慢顶弄,待到了后来,尤其是月宜觉得两腮酸痛,吞吐的动作稍稍慢了些,陆昭便按住她的小脑袋使劲往下压了压,鸡巴往上,甚至都快插到月宜的咽喉了。她觉得有点难受,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喉咙的挤压感令陆昭快感剧增,鸡巴激动地跳动着,他差点就精关失守,于是赶紧从她嘴里抽出来,将月宜重新抱坐在自己身上欣然说:“小乖,你真好。” 月宜抹了抹唇角的津液,红着一张小脸,温顺地说:“陆昭哥哥也很好。”她从不喊别人哥哥,熟悉而同龄的异性,月宜多是跟着陆昭唤一声某家大哥。只有唤陆昭的时候,她才总是哥哥长哥哥短,清脆的迭字,黏糯中十几分娇俏。 她这样娴静温柔,陆昭愈发情动,指背在她颊边轻轻抚摸着,旋而稍稍抬起她的小屁股,让自己的鸡巴慢慢挤入她的花穴中。月宜也配合他的一举一动,不断放松自己,直到他热烫的肉棒完完整整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月宜觉得胀胀的,有一丝丝不舒服,眉间微蹙,婉声呻吟,陆昭却迫不及待地开始耸动腰身。 他的月宜就这样坐在他腰腹间,光洁的肌肤仿佛被牛奶泡大,嫣然无双的小脸春色弥漫,胸前一双肥嘟嘟的娇乳随着自己的动作蹦蹦跳跳,他一手依旧扶着她的腰不让她摔到,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肥兔子捏来捏去,乳尖夹在指缝间拨弄。他凝视片刻,低低地呢喃着:“又大了……”搓揉间,小穴极为敏感,陆昭每一次把自己的鸡巴送到花穴里,里面的媚肉都好像紧紧吸附在棒身上,不断诱惑着他继续向里面深入。 陆昭握住她的柔软,看着乳肉从指缝间溢出,耳畔是小媳妇儿哼哼唧唧得既痛苦又欢愉的呻吟声,他的声音也跟着愈发低沉沙哑:“喜欢被我这样肏吗?”他又直了直身子,两指捏住奶尖舔了一口。 “嗯……喜、喜欢……”月宜面色如合欢花,娇艳欲滴,双手无助地撑在他胸前,有些受不住他那根肉刃在自己冗道内逞凶,“慢点、轻一点好不好?”她一双水眸无辜柔弱,眼尾好似抹了一层桃花色,可惜这个时候丝毫激不起陆昭的怜惜之心,反倒故意惩罚她似的,腰部耸动得更快了。 “不要、不要……我受不住的……嗯啊……啊啊……嗯……”她胡乱挥动着小手想要制止陆昭,却反被陆昭大手擒住细细的手腕在掌心。他歪着头,笑得邪肆:“这样入的好深,我都不知道可以肏得这么深。乖,让我狠狠肏一次,小骚货也喜欢这样被大鸡巴死命地捣。” “我不是……啊……我不是小……”月宜羞愤地反驳,却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几个字。陆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故意咬着那几个字说得更慢:“不是什么?不是小骚货?小乖就是陆昭哥哥一个人的小骚货啊!” “你、你欺负人!”月宜嘟起小嘴气咻咻地望着他。 可惜陆昭狠狠顶了几下,她眼底的怒气就烟消云散,又变成了陆昭爱煞的柔情似水。 “只欺负你!”陆昭凑过去在她耳垂上舔一舔,暧昧地低语。 月宜眼神懵懂而天真,双手抬起伏在他肩上主动地去亲吻陆昭的唇瓣,唇舌交织在一起,月宜也学着他平常的样子,用舌头挑逗他的牙齿,陆昭双手都拢住那一双嫩生生的娇乳,搓揉捏扁、轻拢慢捻,一下一下,或快或慢,偶尔坏心眼地掂一掂,看着乳波浪荡,弄得月宜浑身都颤抖起来,小穴吞吐着大量淫水,那根大棒子也已经深入到宫口,只差那么稍稍的用力就可以叩开稚嫩的子宫。 “我爱你。”月宜黏糯地开口,像一株柔婉的藤萝依附在陆昭身上,他是她的大树,遮风挡雨,永远在身侧。 “我也爱你。”陆昭眉眼弯起,下身却是一下比一下用力,忽然使劲搂住她,压着她的小腰往下坐,那根肉刃劈入最深处,射了满满的精液在她身体里。 这场欢爱虽然不长却淋漓极致,月宜窝在他怀里,呼吸绵软,像一只小猫。陆昭也侧着身静静望着她,肉棒还塞在她花穴中,是不是顶一下“欺负”小媳妇儿。她懊恼地睁开眼,望见陆昭比从前稍稍瘦削的面颊,心里又软了几分,婉声问:“伤口疼吗?” 他摇摇头,唇角微扬:“和你说过了,都好了。” 江仵作到了夜里过来看望陆昭,检查过后和二人说:“陆昭到底是身子骨强健,这种伤要换成是我还得再躺十天半个月。陆昭现在基本上痊愈了。”他又看向月宜莞尔笑道:“也是月宜在这里照顾得好。”他指了指陆昭打趣说:“娇妻在旁,成天喂你吃这个、喝那个,我看你享受得很。” 月宜听着江仵作这般打趣自己,顿时羞红了脸,绞着手指诺诺地说了一句“你们先聊”就离开了。陆昭抬手就在江仵作肩上捶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说实话你还不爱听,我问你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错?”江仵作含笑说。 陆昭面色讪讪,白了他一眼,懒得废话。 江仵作长叹一声“不识好人心”。 过了叁天,陆昭就终于可以离开医馆。陆大娘不放心儿子,特意让陆老爹和蒋郭晶赶马车过来带月宜和陆昭回到家里住,陆昭对陆大娘说:“我又不是小孩子,爹娘真不用担心我。”陆大娘在他额头上戳了两下,啐道:“兔崽子,娘这是疼你。” 月宜从旁笑道:“娘,只有你镇得住陆昭哥哥。” “你媳妇儿照顾你这么久,你也不谢谢人家?”陆大娘笑道。 陆昭抬起手揽住月宜的肩膀笑着说:“当然得谢,以后啊家里的活都归我,媳妇儿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 余杭念在陆昭这次受伤严重特意又多给他一段时间假期,陆昭欣然同意。而在养伤期间,江仵作和县太爷之间也传出了一些“绯闻”,一开始大家以为县太爷是龙阳之好,哀叹惋惜江仵作被大老爷霸占去。没过多长时间,余杭女儿家的身份不小心被朝廷知悉,群臣纷纷上奏要求严惩余杭隐瞒身份之事,好在皇帝是个极为开明温和的明君,考量到余杭在任期间做了不少利民之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暂且得过且过。 余杭还是那个县太爷,只不过这位女县令的故事可流传了许久。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捡了便宜的不是县太爷,而是平常不言不语的江仵作啊。 两人好事将近的时候,月宜和陆昭前去恭贺探望,月宜那天总是感觉疲惫,陆昭心急,让江仵作帮忙诊诊脉,不料是个好消息。 “恭喜你了陆捕快,你要当爹了!”江仵作拱手作揖恭喜着。 余杭也惊喜地说:“真是没想到,也要看着陆昭当爹照顾妻儿了。到时候我可得去观摩观摩,看看我们的陆捕快是游刃有余呢,还是手忙脚乱。” 陆昭顿时不服气地说:“怎么能手忙脚乱,我孩子肯定听我的。” 曲师爷也打趣说:“那可不一定啊,女孩儿还行,要是个男孩儿,看看我们家梧桐,这是长大了懂事儿些,小时候叁天不打上房揭瓦。” 陆昭听了,眉头深锁,暗自祈祷希望月宜能给自己生个可爱乖巧的小丫头,这样就不用陪着“上房揭瓦”了。 十月怀胎,月宜果然生下了陆家的“小公主”。陆昭和月宜想了许久,决定给女儿起名为悠然。小丫头长开之后眉眼很像月宜,陆昭更加欣喜,在县衙里动不动就骄傲地提起女儿多么多么可爱。只是这种骄傲没有维持太久,女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古灵精怪,时常把陆昭骗得团团转,当陆昭发火的时候,小丫头就泪眼汪汪地跑到陆大娘、陆老爹面前告状,结果倒是两位老人把陆昭数落了一顿。 陆昭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可偏偏小丫头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又像极了月宜平时和自己撒娇的模样,心底一软,什么都忘到脑后。但是小丫头不敢在月宜面前造次,月宜虽然温柔如水,但是在原则、是非面前从不会偏袒悠然。陆昭总是开心地说小媳妇儿还是最向着自己。 月宜弯下腰和女儿细细说着话,将女儿今日做错的事情娓娓道来,然后心平气和却又不失威严地和她讲明白错在何处。 悠然不敢辩驳,手指绞在一处,大眼睛眨了眨,泫然欲泣,有点小小的委屈。 月宜凑近一些,点了点她的鼻尖柔声问:“爹爹对悠然不好吗?爹爹要去县衙做事,然后赚钱给悠然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爹爹也很累的,所以有时候爹爹白日里睡觉,悠然不要去打扰,好吗?” 悠然点点头,心虚不敢看向娘亲。 可是月宜主动抱起悠然含笑说:“好了,不委屈了,娘带你去找爹爹道歉,然后咱们一起去下馆子好不好?” 悠然爱吃,立刻拍掌脆生生地道:“好啊,好啊。我想吃酥酪。” “好,让爹爹请我们吃大餐!”月宜莞尔。 (这个故事结束啦!!!) 第六十七章舟中谁着锦衣来(番外1) 陆家在青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古以来文官、武官、皇商或大或小都出过那么几个人,因此在这小小的地方还是颇有点威望。 到了第叁代,小外孙冯芩更是仪表堂堂,俊美无俦,年纪轻轻就成了县丞,还是破格录用。没过多久,冯芩就在一次买卖人口中立了功。他还在船舱深处救出了一位蜷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儿。女孩儿干瘦如柴,奄奄一息,他想尽办法打探她的家人也没找到,最后只好又将小女孩儿从医馆接回了家。 陆老爷子、陆老太太见到那个怯懦的小姑娘都很和蔼,他们轻声细语地问她,她一开始不敢说话,再加上长时间被封闭在那个黑漆漆的船舱里,说话有点磕巴,好在两位老人待她很亲热,她慢慢就放下防备,甚至能够怯生生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却很美丽的笑容。 冯芩从旁安抚说:“没事的,我家里人都很好。” 她懵懵懂懂,看看冯芩,又看着两位老人。 陆老爷子有叁个孩子,长子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下面是个女儿,也就是冯芩的娘亲,可惜丈夫过世得早,婆家人也都早早病故,陆老太太就把女儿连同小外孙一并接了回来同住。最小的儿子陆昭和冯芩只差了四岁。现下在距离家稍远的武馆做小师傅。陆老爷子念及可怜早逝的长子,和老伴儿考虑了一番,决定将小姑娘过继到长子名下,取名月宜。 冯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月宜,以后你得唤我一声芩表哥了。” 她莞尔一笑,清脆地喊道:“芩表哥。” 月宜在这里待了叁个月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小叔叔。她那时候正在独自一人放纸鸢,纸鸢是冯芩买给他的,他每次从县衙府里回来就会给月宜带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纸鸢上面画着月宜喜欢的兰花,疏疏几枝,凝神观赏,十分精美。她存了好几天才舍得在这样晴好的天气拿出来,准备放飞试试。 结果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有点郁闷,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这都不会啊,交给我!”月宜转眸望去,却是一黑衣年轻男子站在小院门口,他双手盘在胸前,眉眼虽然不算多么好看,没有陆芩那样俊秀,但是显得英气健康。他微微蹙眉,又看了看那个耷拉在地上的纸鸢,见那个小女孩儿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有点傻气、惊讶地望着自己,也不动作,他干脆大步上前,从她手里争过来,一边随手扬了扬,一边对月宜说:“你就是月宜吧,我看我娘写来的信上说家里收养了一个女孩儿。” 他声音有些大,月宜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却被陆昭正好瞧见,不由“啧”了一声:“你躲什么啊?” 月宜稍稍扁着嘴,心里很忐忑,她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说话好大声,她觉得害怕,回身想要躲开,没想到陆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继续喋喋不休:“你还真躲啊,过来,不许躲开,这纸鸢我教你放。对了,你咋不说话,娘也没说你是哑巴啊……” “放手……疼……”月宜委屈巴巴地开口,声音黏糯糯得,还带着点颤音。她因为心思敏感和害怕眼圈立刻就红了,小手使劲推搡着陆昭的手臂。 陆昭松手,果真看到那白玉一般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红的指印,他看了看手指很是惊讶,怎么她这么柔弱,自己也没使多大力气啊。陆昭顿时有些无措,那个小丫头生得单薄柔弱,他也没想到她这样晶莹易碎。 “阿昭,你怎么在这儿?”陆老太太和贴身丫鬟紫煦从月亮门外面走来,有些惊讶陆昭什么时候来到了月宜这儿。月宜听了,这才知道这个男子是她的小叔叔。她揉着手腕急急地跑到陆老太太身边,恬静地唤了一声“奶奶”。 陆昭也转过身,对陆老太太说:“我从后门进来的,正好看到她。”他遥遥一指月宜又说:“我还以为她不会说话呢。” 陆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你才不会说话!我们月宜声音最好听,你去看看外头那些女孩儿,哪个说话能赶上月宜好听?” 陆昭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陆老太太要去握月宜的手,却看到她手腕上的痕迹,又端详着女孩儿的神色,眼圈微微泛红,陆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立马问:“月宜,谁做的?谁欺负你了?” 月宜不说话,低眉顺眼,愈发楚楚可怜。紫煦打量片刻,连忙在陆老太太耳畔低语了几句,陆老太太眼睛瞪起,指着陆昭气愤地说:“你这小子,肯定是你欺负月宜了。” “我?我哪儿欺负她了?”陆昭反手指着自己,闻言立刻大声嚷嚷着,“喂,月宜,你说我欺负你了吗?” 月宜被他大嗓门吓得瑟缩着肩膀,像一只小猫又往陆老太太身边凑了凑,脑袋垂得更低。陆老太太呵斥道:“你小点声,吼月宜做什么?几个月不回来,一回来就欠揍。” “我说话就是这样……”他还没说完,陆老太太已经把手里的一颗核桃扔到他身上,“快走快走,不许你欺负我的月宜。一点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陆昭还在嘟囔“我没欺负她”,眼看着另外一个核桃也要砸过来只得连连说着“成,我走”,然后快步离开了。陆老太太揽过月宜的肩膀安抚着:“他就这样,别害怕,以后不敢欺负你了。咱们不理这个混小子。” 月宜却极小声地说:“小叔叔,也没、也没……”她后面那几个字“欺负我”还没说完,陆老太太已经握着她的手打断她笑道:“咱们去看看杏花开了没,陪奶奶赏花去。” 经此一事,又是许久都没见过陆昭,月宜夜里坐在小几边,安静地练字,写着写着,写到那句“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时,笔下不由一顿,“昭”字写得就有点歪歪扭扭。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浮现出陆昭的样子,剑眉星目,目光炯炯,虽然声音有些大,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 月宜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换了一张纸继续练字。 陆昭在武馆做小师傅,往往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上回在家待了几天,陆老太太怕他在吓着月宜都没怎么叫他一起吃饭。陆昭想起来不禁撇撇嘴,自己从来没有欺负过那个小丫头,明明就是她自己胆子小。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见面就是了。 如此,陆昭回家都是偷偷摸摸,尽量不去月宜的小院,但凡月宜要来陪老太太吃饭,自己就和朋友出去玩儿。陆府下人们却都传言陆昭欺负月宜,不待见她。这样刻意躲着藏着,竟然有两叁年没单独见过面。 但是毕竟在同一府上,总能碰见,这天月宜在碧玉亭抚琴,陆昭以为这天天际酥雨连连,月宜必然不会出来瞎逛,就撑着伞往碧玉亭走。不料,烟雨朦胧中,陆昭一眼就看到小亭内那到纤细的身影。 他记得上次见着她的时候她还挺矮的,脸上稚气依旧,唯唯诺诺,仍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那双明眸愈发璀璨绝美,有时候瞧见都回不过神。冯芩倒是待她很好,见着她就给她送些小玩意,在陆昭眼里特别无趣的玩具到了月宜眼中却好像是珍宝一样。捧在掌心,不舍得丢弃。 冯芩做官愈发受到赏识,倒是显得比他这个小叔叔还成熟几分。家人过年都把这位小外甥拿来和陆昭比较,陆昭喝了喝闷酒,心里有点烦躁。月宜正好在整理盘中的干果,几颗板栗骨碌碌滚到陆昭脚边,月宜迟疑着不敢上前,陆昭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掌心往前一递,还是那么大的嗓门:“给!拿好了,别再掉到地上。脏兮兮得谁还肯吃?” 月宜鼓着嘴,面红耳赤,从他手里接过,然后就转到一旁小几前默默剥板栗。陆昭摸摸脑袋,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月宜咋就又跑远了。他自斟自饮,偶尔静静端详着月宜那边的动静,发现她也是够笨的,剥板栗剥的手指甲折了。他看不过去,大步走上前,从她手里夺过,轻轻松松就给剥好了:“这玩意儿用力一捏就行了,你看我使劲捏着例子的外壳,这不就裂开一条缝了吗?你再看看你,这手指甲都坏了也没剥出来。” 他嗓门还是那么大,一旁的陆老太太听得清清楚楚,还没等月宜开口,已经用自己的拐杖在陆昭背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兔崽子,就你话多。你就不能和阿芩学学,阿芩明年有可能就要去帝都公差,你再瞧瞧你,也只比阿芩大了四岁,有点正行行不行?哪怕是找个媳妇儿成了家也行啊……” 陆昭撇撇嘴:“是,他会做小伏低,他会温柔小意,有人喜欢。可我不是那样的人!” 月宜红了脸,下意识地站起身急急地摆着手说:“我没、没喜欢……芩表哥他……” 陆昭本来也不是说月宜,毕竟外头喜欢冯芩的人太多了,可听见那句“芩表哥”陆昭不知道为何火就大了:“我上杆子过来剥什么板栗,你去找你的芩表哥吧。”言罢,将手中剥好的栗子扔在桌上转身走了。 月宜轻轻喊了一声“小叔叔”,陆昭隐约听见了,可脚下也只是稍稍一顿又离开了。 下一次再见面是月宜的生辰那日,陆昭在外面挑了好久给月宜准备了一副耳环。可惜等到冯芩拿出成色上好的翡翠珠镯送给月宜时,陆昭就默默地退出了花厅。那副耳环的价格没有珠镯高,就算是青县城里也买不到,估计是冯芩去帝都给月宜买来的。相比之下,这碧玺耳环就显得廉价许多。 月宜接过那对珠镯,觉得太过贵重,想着等明天再想办法和芩表哥说说,把这对珠镯退还。她刚才好像看见陆昭了,可现在又不知道去到哪里。小叔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他也不怎么喜欢自己……月宜有点失落,偷偷找了个空子就孤身去花园透透气,没成想遇到了冯芩带来的几位世家公子之一,月宜以礼待之,可那人言语上开始调戏,月宜想走,却被那人拦住了路,嘻嘻笑着,言辞无耻至极。 陆昭正躲在树上假寐,听到不远处的声音好像是月宜,再仔细一瞧,竟然有人敢放肆,立刻挽了袖子冲过去,不由分说一顿狂揍。这可把月宜吓了一跳,一开始还傻乎乎地看着陆昭骑在那人身上重重出拳,待渐渐听不到那人的呼救声赶紧过来拉扯陆昭的衣袖:“小叔叔,他快……快不行了……” “妈的,人渣,畜生!”想起从前听陆老太太说月宜受的苦,陆昭只想把这个王八蛋狠狠地往死里揍,手臂一扯,没收住力气,倒让月宜脚下一个踉跄,跌到了后面的荷花池里。“咕咚”一声,陆昭连忙停了手,也跟着跳了下去将月宜带回岸上。 陆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又把陆昭训斥了一顿,拐杖垂着地面恨恨地说:“月宜遇上你就没好事。” 冯芩守在月宜窗前,心疼而愧疚,很想握住她的手,却又害怕唐突她:“对不起月宜,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没事,以后注意就是了。芩表哥,我真的没事。”月宜又对陆老太太说,“奶奶,都是小叔叔把我救上来的,您别再埋怨他了。” “可也是你小叔叔把你推下去的。”陆老太太没好气地说。 她咕哝着不是,可陆老太太不信。 冯芩从旁嘘寒问暖,温柔含笑,逗着月宜开心,她笑起来恬静乖巧,眉眼弯起来,如同天上的月牙,澄净如水,剔透如琉璃。只是她的眼中没有自己。 陆昭身上还湿漉漉得,他站在不远处,默默聆听他们的言笑,最后安静地离开了。他有时候也想,如果是自己救了月宜,她会不会也像和亲近冯芩那样亲近自己? 月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当她做好一件新的棉袍想要送给陆昭的时候,陆老太太说,他已经回武馆了,何时归来不定。 (首-发:[海棠搜书].space「po1⒏space」) 第六十七章舟中谁着锦衣来(番外2) “小叔叔。”陆昭的回忆被月宜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他定定地抬眸,望着女孩子柔婉的笑意,带着丝丝娇怯。他干笑了一声,撑着伞徐徐走近几步,干巴巴地说:“你、你弹琴啊。我听不太懂。” 月宜低头看了看那把古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弹得不好,我刚刚开始跟着师傅学,都是一些简单的曲子。”她顿了顿,又道:“小叔叔,你要进来坐一会儿吗,这里有我做的点心。你可以尝一尝……”她说完又急急地补了一句:“但是,可、可能也不太好吃。小叔叔你别嫌弃。” 陆昭肚子也有点饿了,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鬼使神差地进入了碧玉亭中,月宜将古琴放好,陆昭挨着她并肩坐下,倒也没客气,直接拈了一块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下,他吃饭可不如冯芩那么斯文,一会儿半盘点心就进了肚子。月宜眼疾手快,连忙又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小叔叔,喝点茶,解腻。点心有点甜。” 陆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吃了这么多,他面上一热,道谢后接过茶喝了,又听见月宜欣然问他:“小叔叔,这是芩表哥带来的好茶,你觉得怎么样?” “额……还、还行……”陆昭哪里品得出来,只得硬着头皮瞎说。 “我那里还有,小叔叔要是喜欢,我都拿来给你。”月宜莞尔说。 陆昭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闷,也许是那一口一句“芩表哥”,他目光落在月宜白皙的手臂上,手腕处是一只珠镯,他想起来冯芩送的那对儿,涩涩地说着:“阿芩对你挺好的。” “芩表哥人很好。”月宜恬静地回答。 陆昭摩挲着茶盅,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接触月宜没有“遭难”,陆老太太知悉后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得悉陆昭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月宜在屋内翻开箱子找到之前做的棉服,细细包好就去找陆昭,途中正好遇到冯芩,少年器宇轩昂,英姿勃发,如一块美玉,令多少闺中少女魂牵梦萦。他见到月宜欣然含笑说:“怎么这么高兴,要去哪儿?” “小叔叔回来了住几天,我去看看他。”月宜倒是不去遮掩,笑容明媚,“我给小叔叔做了一件棉袍,一直没有机会给他。” 冯芩笑道:“月宜女红这么厉害了,我都不知道。哪日也给表哥做件衣服?” 月宜却笑着说:“芩表哥身边总有人给你做衣服,月宜可不敢在芩表哥眼前班门弄斧。听说芩表哥今天还有公务,我就不缠着表哥了。”言罢就疾步匆匆地离开了。 冯芩遥遥望着月宜的身影,心里跳得飞快。 陆昭正在院子里练剑,他的院子向来无人打扰,索性光裸着上身,汗涔涔的,一招一式,阳刚有力。月宜站在月洞门外,静静凝望着陆昭的身影,陆昭立刻察觉到月宜,连忙收了手里的剑惊喜地看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小叔叔送样东西。”月宜垂下小脑袋,为着他光裸着上身有些害羞。 陆昭也意识到不妥,连忙从石凳上扯过外衫随便套上:“快进来做会儿。”他手忙脚乱地招待着,结果发现自己的住处好像没什么像样的吃食。月宜拦住他说:“没事儿,我不饿也不渴。”她把棉袍取出来,掸了掸,给他看:“这是我做的,小叔叔你觉得怎么样?” 陆昭紧张地擦了擦手,双手接过道谢,展开一瞧,针线密实,花纹古朴典雅,倒是真的很好看、很精致。他称赞说:“月宜,你手真巧。” 月宜双手绞在一起,闻言含羞垂下头,如同含羞草一般。 陆昭想了想,忽然冲到屋内然后取出一支小盒子送给月宜说:“送、送你的。” “是什么?”月宜惊喜地问他。 陆昭哼哧了一会儿,还是有点忐忑、紧张:“就是一对儿很简单的碧玺耳环。平常款式,我也不怎么会挑,也不是很珍贵……没、没有冯芩送你的珠镯贵重。” 月宜连忙指着自己腕上的珠镯说:“芩表哥的珠镯我没有收,那太贵重了,我戴不起,这是我自己买来的,也是很便宜的。” “唔,是嘛……”陆昭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再怎么说。只见月宜取出耳环给自己小心翼翼带上。她天生就是白皙的肤色,烟雾朦胧的眸色,还有娇艳欲滴的唇瓣,浅浅的一丝碧色在耳畔摇曳生姿,衬得人比花娇。陆昭惊艳地望着月宜,脑子里除了女孩儿娇美的容颜,再也装不进任何事。 陆昭本来只想在家里住个五六天,结果不知道为何一住就住了小半月。这期间,他没事就在和月宜上次见面的小亭子周围转悠,月宜倒是也经常在这儿练琴,陆昭听不懂只觉得好听。月宜见着他笑得温柔婉顺,陆昭也是有点腼腆不好意思。两人之间见面多却没说什么话。 冯芩某日来找月宜,意外地发现陆昭也在:“小舅舅怎么也来听月宜琴声?” “嗯,巧遇。”陆昭言简意赅地说。 冯芩笑容温润可亲:“小舅舅难得在家里住这么久,好久没和小舅舅切磋武艺。” “改日吧。”陆昭淡然说着。 冯芩笑笑,转身从怀里拿出一枚黑檀木簪子递给月宜:“月宜,你瞧这个喜欢不?” 月宜一看就知道簪子价值不菲,连忙摆摆手:“芩表哥,你送的东西太多了,我都用不完。真的不用了。” 冯芩却道:“没事儿,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拿着戴上。” 月宜为难,抿着唇就是不肯收。 “算了,月宜不喜欢就别勉强了。”陆昭拉住冯芩往外走,“不是说要切磋武艺吗?今天天气好,适合切磋!” 十五岁的月宜美得令人生疑,众人总是惊讶于这样美貌的小姑娘是如何落入凡间得。陆昭瞧见她也有这样的疑惑,他知道她不仅美丽而且待人和顺,脾气温和从不会无理取闹。冯芩也更加英俊,两人有时候相伴一处,颇为养眼。陆老太太私下里不止一次说,冯芩和月宜真是郎才女貌。 陆昭听了,心里微微有些酸,可是他又知道,冯芩是真的优秀。他长长叹了口气,听到府里的两个小丫鬟在树下嘀咕着:“表少爷的屋里有好多画像,听说都是给月宜姑娘画得,表少爷什么都会,画得也好。” “我见过一次,不过还是平常的月宜姑娘好看。我见着都没了魂儿,那样温柔剔透的人儿,谁都喜欢。” “就是,表少爷对月宜姑娘那么好,月宜姑娘见着他也总是开心,他们肯定互相有意。” 陆昭从上头丢下一颗桃子,阴沉沉地说:“嚼什么舌根,活儿都做完了?” 两个小丫头抬头一瞧是叁爷赶紧跑开了,其中一个还在嘀咕着:“活阎王,吓死人了。难怪这么大还没成家。”陆昭气得从树上跳下来冲回屋内对着镜子看了好几遍,呸,什么活阎王。 他想去问问月宜觉得自己吓人不,结果去到荷花池边,望见冯芩和月宜遥遥站在一处,月宜拿了一双棉鞋递到冯芩手中,柔声说着什么,冯芩欣然收下,眉梢眼角俱是温柔之色。他的这个小外甥皮肤和月宜一样白皙,与生俱来的微微上翘的嘴角,斯文俊秀,相较于自己古铜色的肌肤,他的确更得人喜欢。 陆昭转过身就走了。 只是他没看到,冯芩也说了什么,月宜面色一变,面红耳赤得、急急地挥了挥手拒绝了。然后也惊慌失措地跑开。 陆老太太听说县城里新开了一家菜馆,就安排冯芩带上月宜去替自己尝尝。月宜虽然不是很想去但不忍心拂了老太太的心情。只是没想到在馆子里遇到了冯芩的对手,觑着冯芩暂时离开就在月宜酒水了撒了迷药,月宜喝过之后浑身酸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得。那人猥琐地想要上下其手,结果手腕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然后往后一扯,顿时就摔出去几米远。 陆昭拦腰抱起月宜,她面色红得妖艳,领口也被她无措地扯开一些,露出里面蝴蝶般脆弱的锁骨。陆昭心急火燎,知道她中了淫靡的春毒。他不想打草惊蛇,抱着月宜去了自己在附近置办的房子,踢上门嘱咐下人谁都不许靠近,径直带着月宜去了卧房。女孩儿在怀里像一条脱了水的小鱼儿扭来扭去,衣服都皱皱巴巴得,领口歪斜,一碗莹润的肩膀显露无疑。陆昭心急,刚把她放到床边,女孩儿就勾着他的颈子嘤嘤地说:“难受……好热……” “听话,我去给你拿点凉水。”陆昭咽了咽,想要将她的手臂搁下,可是她不停地哭,大眼睛红红地,好不可怜。“别走……我真的很难受……你救救我好不好……”月宜显然不够清醒,身子不住地往陆昭身上贴。陆昭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艰涩地开口:“好,月宜,别哭,我帮你,我帮你。”他咬咬牙说:“我帮你去找阿芩,你们……你记得要让他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要永远对你好,他如果……” “不、我不要……”她哼哼唧唧地说着,虽然迷糊,却还是知道自己要谁,“我不要芩表哥……小叔叔,你帮帮我……你干嘛总是不理我、凶我……” “月宜……”陆昭惊讶地蠕动着嘴唇。 “小叔叔……”她喃喃唤着他,无助而柔弱。 陆昭着迷一般凑近了些,鼻息覆在她面上,有些暧昧。“月宜,我是谁?”他轻轻地问。 “小叔叔。” “你,要我吗?” 她点点头,委屈巴巴地开口:“你干嘛总是欺负我……我一直喜欢你啊。” 陆昭扬起唇角,笑得像个傻子。他俯身在月宜额上郑重地亲了一口,然后温柔地说:“这是你说的,你喜欢我。”他的吻又紧张地落在她唇瓣上,厮磨了片刻,讷讷地说道:“那我就不放你走了,我也喜欢你。” 她听不清,直觉里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凶巴巴的小叔叔,她眼圈越发红润,声音黏糯地控诉他:“你总是凶我……” “不凶你了以后。让你凶我。”陆昭连忙放轻声音说,“我不是凶你,我就是、就是天生嗓门大。再说武馆里徒弟太多,要训练他们总要大点声。所以就、就习惯了。对不起。”他一边说,一边轻柔地亲吻着月宜的唇瓣。她的唇如同他想象得一般得,软软鲜嫩,好像是那种充满弹性地黏糯点心,陆昭冲动地在上头嗫咬了一下,月宜呜咽着,陆昭凝神一瞧,果真留下了一个小口子。 他顿时心慌意乱,暗自责怪自己太过毛躁,于是舌尖在上头舔了舔:“疼吗?”月宜哪里顾得上这些,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下身空落落得,渴求着什么,可她又不懂,难受得一直在哭。 陆昭没吃过猪肉总还是听过一些荤段子得,他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双手把彼此的衣服脱干净,女孩儿冰肌玉骨,触手腻滑,陆昭眼睛都红了,又怕她冷,连忙钻到被子里将她紧紧抱住。月宜蜷缩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呢喃着:“小叔叔……好难受……求求你了……” “不哭、不哭。小叔给你。”他扶着自己的肉棒来到女孩儿的桃源洞口,她等不及,已经抬起小屁股,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小穴一嘬一嘬的咬着他的龟头。陆昭额角青筋暴露,快要爆炸的鸡巴慢慢挤入窄小的花穴中。好在春药让月宜下面春水泛滥,月宜只感觉到一点点痛,旋而就是被彻底填满地舒爽。 陆昭隐忍着,在她唇畔若即若离地磨蹭:“舒服吗?” “舒服……”她的声音软绵绵得,像是小小的猫儿。 陆昭笑笑,下身慢慢抽插着,一手来到她胸前,轻轻握住一方娇嫩的奶子,肥嘟嘟得,没想到她这么瘦,胸前却发育的挺好。陆昭没见过别人的,只觉得月宜身上哪里都好看到了极致,他紧张地揉捏着她的娇乳,不时用指尖快速地按压小奶尖,她那里很敏感,被这样玩弄了会儿下身就涌出大量的汁液。 “喜欢这样?”陆昭嗓音低哑,如同小石子儿在月宜心尖上磨蹭着。 她迷迷糊糊得,也回答不上来,只知道这样被他弄很舒服,扁着嘴,可怜兮兮得。陆昭心里又怜又爱,她的小嫩屄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肉棒,陆昭喉结滚动着,眼底情欲翻涌,嘶哑地说:“那我,我那肏你了。”言罢,提起她两条腿由上到下狠狠地肏干起来。 第六十八章舟中谁着锦衣来(番外3) 月宜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体里肆意逞凶,那根凶器不停地戳弄着自己柔软的下体,好累好涨,可其中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欢愉。她双手一直勾着陆昭的颈子,小嘴微微张开,渴求着陆昭能再亲亲她。陆昭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小乖,真甜。” “小叔叔……轻、轻些……月宜疼……”她诺诺地念着陆昭。陆昭肏得更狠,一下又一下,“啪啪”声不绝于耳,陆昭是头一次开荤,又是这样花容月貌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哪里还知道轻重,肉棒每次都是重重地插进去,龟头一次次顶在月宜花心处,肏得她香汗淋漓,仿佛濒死一般。 玉萝帐内春色暖暖,也不知道是多久,陆昭含住她的唇,狠狠地插进去然后射了出来。如同升入云端又回到地面,难以形容。 他害怕压着她,侧过身将她搂在怀中,细心地拂开她面上的碎发。女孩儿仍然阖着眼,花瓣一般的小嘴微微喘息着,这场欢爱看来也是让她受累了。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翩然的蝴蝶翅膀,陆昭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心里翻江倒海,只要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顿时升上天堂或是坠入地狱。 月宜睁开眼,怔怔望着陆昭,脑子里还是浆糊一般糊里糊涂得。 陆昭艰涩地开口,连语调都是颤巍巍得:“月宜,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花了许久才意识到都发生了什么,面色一变,就在陆昭以为自己会被她气愤地推开时,小姑娘却忽然钻到他怀里呜呜咽咽伤心地哭泣:“小叔叔,我好害怕……如果……如果你没来……” 陆昭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她说:“没事没事,小叔叔来了。小叔叔这不是把那个男人踢出去了吗?不会有人欺负月宜了。” 月宜咬着唇,过了会儿,稍稍扬起脸,面色如合欢花红润娇艳:“我们、我们是不是做了,做了那种事?” “月宜,是我对不起你。”陆昭认真地望着月宜,手指在她鬓边散落的发丝上摩挲着,“我会对你负责,会永远对你好,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迟疑着,许久轻轻地问他:“只是负责吗?” “不是的,我喜欢你。”陆昭胀红着脸说。 月宜闻言,唇角扬起,绽出的笑容轻柔而美丽,她重新埋在他怀中,聆听着男人飞快的心跳柔柔地开口:“小叔叔,我好开心。我也喜欢你。我一直都以为你特别讨厌我的。”陆昭从没有觉得那样快乐过,他紧紧抱住月宜,下巴抵在她肩窝处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回去就和娘说,咱们立刻成亲,以免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啊?”月宜轻轻地问。 “冯芩啊,我怕那个小子捷足先登。”陆昭皱着眉头说,“他对你居心不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心里不舒服。我还看到你送给他棉鞋!” “芩表哥对我很好,总是送我这送我那,他又是我的恩人,我给他做双鞋是应该的。”月宜婉声解释。 陆昭摸了摸脑袋,沉吟片刻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要不以后我来送礼吧。你给我做贴身衣服,我不想让别人穿你做的衣物。” “好的,我听小叔叔的。”月宜莞尔一笑,娇声娇气地开口。 陆昭在她鼻尖上勾了勾,笑道:“咋这么听话?” “我一直很乖啊。”月宜扬起小下巴略带骄矜地和她笑道。 陆昭凝睇着那一双水灵灵的妙目,喟然一叹:“小乖,我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不是我救了你。从前看到你和阿芩关系好,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月宜沉吟片刻,然后柔声道:“芩表哥救了我,我真的感激他。可是感激和喜欢不一样的。”她凑近一些好奇地问:“那小叔叔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陆昭一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帐顶想了会儿,侧过脸儿微微一笑:“不知道,反正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你好久了。也许是命中注定你呢?” 月宜也学着他的样子想了会儿,最后脆生生得说:“和小叔叔一样吧。也是意识到自己喜欢小叔叔的时候,就觉得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她笑了笑又道:“对,就是小叔叔说得命中注定。” 陆昭欣然说:“还好,我们没有错过彼此。”他心中盘算了一番又道:“我在武馆下个月就要升做大师傅了,到时候我想在这里开一家分馆,自己主持。小乖,你愿不愿意陪我搬出去住?” 月宜为着他给自己的昵称心底蓦然一动,双手攀附在他的颈上,十分依赖:“好啊,我愿意跟着小叔叔出去住。”言罢,大着胆子揪了揪他的耳朵撅起小嘴儿说:“小叔叔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吼我了。” “不能,你可以河东狮吼我。”陆昭玩笑说。 “你才河东狮!”月宜羞愤地去掐了掐他的腰窝,没成想被男人翻个身禁锢住,目光炯炯盯着她:“小乖造反了,得好好收拾一顿,那就罚我的小乖再吃一次大鸡巴吧!” 言罢又是一番春色无边,不知今夕何夕。 陆昭和月宜回到府上,阖家都已经知道月宜在陆昭别院内。只是陆昭没有明确说出了什么事,婉转地告诉陆老太太,自己巧遇落单的月宜,就带她去了别院玩会儿。也是害怕老太太岁数大了承受不了。 冯芩听说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期盼着和月宜道歉。夜里两人一起出现,陆老太太瞧见月宜面色红润、娇羞可人,心下生疑,冯芩也发现月宜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心里未做多想。 陆老太太想问问月宜怎样,陆昭却拦住她道:“娘,我有些事要和你说。月宜累了,你让她回房里歇会儿吧。” 陆老太太上下打量着两人,察觉出有些古怪,尤其是月宜望着陆昭的目光,从前总是小心翼翼得,现在虽然还是偷偷看,但其中却夹杂着女孩儿家的迷恋和婉顺。 冯芩送月宜回房,陆昭深深望了一眼冯芩的背影,然后陪着老太太去了院子,他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发生的一切说给老太太听,最后跪在她面前磕了个头说:“娘。我喜欢月宜,很喜欢。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动心,我只知道,如果她开口,我这条命都是她的。” 这个消息让老太太消化了好久,最后颤抖着指着跪在地面上的陆昭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和月宜,你们……你可是她的小叔叔啊!”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陆昭红了脸嗫嚅着,“再说我和冯芩才差了四岁。你们都觉得月宜和冯芩相配,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月宜没有对阿芩有意?”老太太还是不肯相信她的耳朵。 陆昭顿时露出几许骄傲之色:“月宜和我两情相悦!她只喜欢我!” 陆老太太见不得这个小儿子得意的样子,拎起拐杖就在陆昭肩上捶了一下:“你给我滚出去乐去!小王八蛋!” 冯芩和月宜回到月宜住处,少年月色下郎朗如玉,喊住月宜满怀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月宜,总是我让你受伤。抱歉。改日我再邀你出去玩。” 月宜迟疑了一下和冯芩说:“芩表哥,以后我不能再和你单独出去了。这样不太合适。” “什么?”冯芩以为自己听错了。 月宜微微垂下头,颈子优美而脆弱,唇瓣微动:“芩表哥,我和小叔叔要成亲了,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叔叔。再和芩表哥出去恐怕会让小叔叔误会。” 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冯芩自诩精明的脑袋顿时乱成了浆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什么神采,好半晌才艰涩地说:“你、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月宜摇摇头,眼底无比坚定:“没有,我真的喜欢小叔叔,也喜欢他很久了。” 冯芩觉得今夜的风忽然特别凉,明明是夏末秋初,秋老虎还在肆虐,可他为什么觉得有点冷?月宜方要开口,忽然望见陆昭的身影,不禁轻快地唤了一声:“小叔叔,你回来了?”陆昭遥遥走来,当着冯芩的面大大方方握住月宜的手,月宜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羞涩地微微侧过脸,对他笑得明媚婉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太太说你了吗?” “说了,但是没反对。”陆昭低了低头,半贴在她耳畔,“搞定了,你马上就是我媳妇儿了!跑不掉!”他说完,亲昵地捏了捏月宜的指尖。月宜不好意思,偷偷推他一下,轻轻说了自己觉得累就回房了。 屋外只剩下两个男人剑拔弩张。陆昭站在台阶上,比冯芩又高出几分,他虽然没有冯芩斯文清俊,但天生骨子里蕴含着张扬锐利,是冯芩所不具备得,再加上志得意满抱得美人归,气势上更是压了冯芩一头。 “小舅舅,月宜说要嫁给你,是真的吗?”冯芩吐出心中的疑惑。 陆昭点头:“自然,我们两情相悦,好事将近。阿芩,谢谢你当年救下月宜,让我有机会遇到她,也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月宜。我代月宜向你道谢,以后我也会加倍对她好。” 他这话彻底将冯芩打入地狱,他惶惶然地开口:“我并不知道你们……” “你现在知道了。老太太虽然没明说,但是你了解我的,我不可能放手。”陆昭预期加重,冷然开口,字字清晰,后面的话他相信冯芩能明白。 陆老太太从未预见过月宜会喜欢陆昭,顽劣小儿子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陆老太太心头最大的烦恼,他能找到媳妇儿就是烧高香了,还能奢求找个门当户对温柔娴静的女孩儿更是做梦。可如今,不仅找到了,还是陆老太太最满意的媳妇儿。 从前总觉得月宜应该是和冯芩在一起,私下里陆老太太也问过冯芩,外孙红着脸点点头,告诉老太太自己喜欢月宜。他们站在一处,美好而融洽,只是每当陆老太太和月宜提起冯芩,月宜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女孩儿怀春的娇羞,一口一个芩表哥,似乎只有亲人之间的熟稔。 陆老太太也许早都察觉到,月宜只有念着“小叔叔”的时候会有几分心虚和忐忑,其中蕴含的感情害怕别人发觉。 月宜和陆昭双双跪在自己面前,陆老太太握着月宜的手叹道:“月宜啊,这是你的选择,奶奶不能阻拦,你只要觉得幸福就好。” “我会的,奶奶。”月宜莞尔说。 陆昭依旧大着嗓门,粗声粗气,可语气极为郑重:“娘,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嘛?我自己的媳妇儿自然对她好。” 月宜笑容璀璨,只觉得这样志得意满的小叔叔特别帅气。 陆老太太以手扶额,最喜欢的小丫头也被传染了,怎么和小儿子一样傻乎乎得。 选定了吉日,月宜和陆昭顺利完婚,大家私底下也疑惑地想,怎么活阎王轻而易举地挤走了芩少爷把月宜姑娘娶走了呢? 陆昭成亲没多久就在当地开了分馆,他拳脚功夫厉害,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又过了不久,陆昭自立门户,成为青县城里最知名的武馆。月宜和陆昭婚后和和美美,还生了一儿一女。冯芩起初还会过来坐坐,月宜只招待了茶水,为了避嫌就去里院,只有陆昭和他说话。这样经历了几次,冯芩自然明白夫妻二人的意思,慢慢地就不再前往。 陆昭某一日激动地握着月宜的手诉说道:“小乖,我昨晚做了两个梦,特别神奇。” “是什么?”月宜以手支颐,眨了眨眼,满是好奇。 “第一个梦是梦见我救了你,和现在差不多,我们也是这样走到了一起,很开心,很幸福。”陆昭眉眼俱是得意,“第二个梦也差不多,不过你是一条白绒绒的小狐狸,我抱着你来到一艘船上,小船摇晃的厉害,周围是哗哗水声,可我看不清那是哪里……但我知道那条小狐狸是你。” 月宜微微嘟起嘴嗔道:“为什么认定是我啊?” 陆昭忽然坏笑一声,盯着月宜看了好久,然后凑到她耳边吐露荤话:“因为梦醒了我发现自己的鸡巴还是硬着的,小乖,我就对着你才能硬!” (番外结束啦!下一个故事比较有烟火气。没什么霸道总裁别墅管家。就是两个普通现代人的爱情故事。) 第六十九章小城之春(1) 二月底的天气内陆已经有了早春的景象,但是来到海边城市,月宜还是感觉很冷。她拎着行李箱小心翼翼抱起女儿湘湘,和车主道了谢缓缓下车。 月宜有点后悔没有多带一些冬天的衣服,从家里跑出来匆忙,原以为海边也不会太冷,没想到冷风吹得自己冷意渗进了骨头,刮得脸疼。她给湘湘紧了紧小帽子,湘湘还在睡,口水都糊到月宜毛衣上。月宜害怕她冻着,从箱子里头翻出来一件棉袄披在她身上。 即便周末,海城人也不多。月宜叫了个车,和司机说了价钱,司机一口地方话,听着月宜标准的普通话便想坐地起价,没想到月宜听得分明,不会说不代表不懂。司机讪讪一笑,只得按照既定价格载她们去了目的地。 司机看着月宜不甚娴熟地照顾怀里的小丫头便问道:“这是你闺女?” 月宜点点头,提起湘湘,笑容幸福明媚:“对,是我的宝贝。” 司机又问:“看着你也不大啊。” 月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司机也是话痨继续好奇地追问:“孩子的爹住在这边?” 月宜沉吟片刻,声音从刚才的柔和粹上一丝冷漠:“我丧偶。” 司机被噎了一句便不说话了。 月宜早先就联系了中介,和中介见面看过房子,还是定下了费用较高的一户。城市规模很小,人口也少,仿佛死城一样,即便是在北方到了冬天也只有叁四个小区通暖气。月宜没多少积蓄,但是为了湘湘打算,暖气是必备的。 交付了押金、房租,月宜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好像确实剩不了多少了。不过没关系,既然下定决心来到这里躲风头,所有的困难月宜都有心理准备。她抱着湘湘靠坐在床头,手指在湘湘肉嘟嘟的颊边轻轻捏了捏自言自语道:“湘湘啊,以后咱们要相依为命了,我会努力赚钱养你,让你永远快快乐乐。” 叁岁的湘湘天生虚弱,所以一睡觉就会睡很久,月宜脱了鞋袜也和她靠在一处,盖上被子,眯了会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湘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眨着大眼睛静静看着月宜,月宜揉揉眼睛笑道:“怎么比我醒的还早?” “睡饱了。”湘湘奶声奶气地道。 “饿了没?” 湘湘摇头。 月宜坐起身说:“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临近的菜市场有几家卖海鲜的商贩,靠近市场大门的那家就剩几头对虾在泡沫盒子里躺着,月宜扬声问道:“你好,请问有新鲜鲍鱼吗?” “今天卖完了。明儿再来吧。”屋里头传来清亮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没有看到老板的身影。 月宜又去了另外一个摊位,老板娘和老板都挺忙,月宜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有新鲜鲍鱼吗?” “屋里有。”老板娘看都没看她,着急忙慌给其他顾客装好新鲜黄花鱼。 月宜“哦”了一声,抱着湘湘往屋内走,湘湘看到那些小海鲜欣喜地对月宜说:“妈妈,有小海螺,我们可以吃那个吗?” “嗯,我们先买鲍鱼,然后再看这些好不?”月宜揉揉她的小辫子柔声道。 湘湘乖巧地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也学着月宜的样子拽拽月宜的长发。月宜笑了笑,抱着湘湘走到里屋,地上放着两个筐子,差不多有四五十个鲍鱼的样子。月宜又对外面的老板娘说:“就是这些吗?多少钱?” “七块五。”老板娘回答。 月宜觉得有点贵,不过现在是冬季,鲍鱼没有那么多,相同大小的鲍鱼如果是在五六月份估计也就五六块钱一个。 她把湘湘放到地上让她去看海螺,自己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挑拣品相好的鲍鱼。湘湘很乖也很听话,月宜不让她乱跑她就一直待在原地,手指在小海螺上戳来戳去。月宜挑了正好四十只鲍鱼,刚站起来就听到老板的脚步声,他走进来说道:“你别挑这些,挑这个筐里的。”他踢了踢一旁小筐子,里面也就剩下七八只鲍鱼,恹恹的,不像活得。 月宜没吱声,对外面老板娘喊了一声“付款”,老板娘快步走进来把那一袋子鲍鱼放到称上,结果一旁的老板又急吼吼地说:“不是有人订了四十个鲍鱼吗?就是这些。” 月宜不理会,径直问老板娘:“四十只鲍鱼,对吗?” “叁百二。”老板娘吐出一个价格。 月宜一怔,手上动作顿了顿忙问道:“不是七块五一个吗?应该是叁百啊。” “八块。”老板娘冷冰冰地开口,态度淡漠。 “不行,你刚才明明说是七块五的,怎么能坐地起价啊。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月宜气愤地指责道。 老板娘听了,冷笑一声,直接把那四十只鲍鱼重新倒入新的筐子里,拎着去了后院。老板见状又想打个圆场,笑道:“那是人家订了四十只鲍鱼,她忘了。你要的话,把这些拿走,这些是七块五。” 月宜却不依不饶:“这不行,你刚才要是和我说八块我也买了。可是你妻子明明告诉我是七块五,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啊。你们这生意也有点太没良心了。” “你怎么说话呢?谁没良心啊?”老板娘从后院高声嚷着。 月宜转过身说:“说的就是你,分明就是奸商。” “你嘴巴他妈的给我放干净点。”老板也从旁威胁着。 湘湘吓得立刻跑到月宜怀里,紧紧揪着月宜的衣摆。月宜也只有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她紧紧搂着湘湘愤然说:“是你们良心脏了,还不让我说嘛?没有良心,做生意也不会有什么好收益。做人更不会有好报!” 老板娘从后院走出来一把将月宜退出屋子,骂骂咧咧地说:“操你妈的你才没好报,你再说一句,我弄不死你!” “怎么了,你还想打人不成?我头一次遇见这样坐地起价的商贩,我现在就给工商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月宜拿出手机方要按键,忽然一盆水泼了过来,她赶紧把湘湘护在背后,水只溅到自己衣摆上。湘湘吓得大哭起来,不知所措。 月宜狼狈地瞪着始作俑者,老板娘得意洋洋。周围的人也只是双手抱胸,听着月宜说话不像本地人,纷纷指指点点看着热闹。月宜眼圈红了,仍然不肯妥协,继续拨打号码。老板娘这回直接接了一大桶水要泼过来,想着把她的手机也给淹了。 “我操,我有完没完了?坐地起价你们家还有理了?”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旁边的铺子里走过来一个男人,个子极高,身上只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加绒卫衣,下身是条发白的牛仔裤。他虽然有点黑,但是不耽误他英俊的长相,五官立挺,双眸炯炯有神,看起来十分英气阳刚。他走到月宜身前,扬起下巴看着老板和老板娘:“我也听的一清二楚,你媳妇儿说是七块五,这一会儿就成了叁百二,你们家做生意价格还按秒变化啊?” “这是我记错了。”老板娘撒泼说道。 “老年痴呆就赶紧去吃药。自己没理还敢动手,不要脸。”年轻男子啐了一口,回身对月宜说,“不就是鲍鱼吗?去我那儿!走!别跟不要脸的人纠缠。” 月宜抱起湘湘跟着那个男子走到一开始月宜经过的摊位,她捋了捋被打湿的发尾,平息着刚才的怒气,声音还是有些波动。她哄了哄怀里吓坏了的湘湘,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湘湘没那么害怕,这才对老板说:“你刚才不是说没有鲍鱼了吗?” 老板正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忽然直直地扔过来一包包装好的东西,月宜吓了一跳,见是一袋真空包装的冰冻鲍鱼。 “这是冻得,便宜一些,”他又拿出来两、叁包,趿着拖鞋来到她跟前说,“我确实没有新鲜的鲍鱼,但是这些还有不少。你要的话拿这些。” 月宜手指翻了翻包装袋问:“这些也能吃吗?” 男人一直半低着头,闻言莞尔一笑,扬起脸对上月宜婉约的面庞,怔了怔,眼底有几分惊艳,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当然、当然能吃,炒菜蒸煮,都可以。这、这些都是速冻的,我自己做饭也吃这些,不会以次充好。” 月宜点点头,也没办法,只得拿了叁袋,每一袋看起来都还不错:“那我要这叁袋。” 男人什么都没说,又把一袋满是银杏叶大小鲍鱼的真空袋放进去。 “不不,我不要那些……” “送你的,小的鲍鱼炖排骨什么的放进去,特别好吃。”他装好塞到月宜手中,又瞧见那个眼圈红红的小丫头怯生生地依偎在月宜身边,大眼睛眨啊眨,好奇却又忐忑。他咧嘴笑了笑,招招手问月宜:“这是你女儿?” “嗯。”月宜付了钱,眼睛也因为刚才的事泛着丝丝的红。 男人去了旁边的小桶里,拿出几颗草莓用清水冲了冲,然后蹲下身拿到小丫头面前晃了晃:“要不?特别甜。” 湘湘很想吃,但还是仰起头眼巴巴地看向月宜,眼神询问着是否可以。 月宜有些不好意思,婉声道:“我买一些草莓吧。不能再占你便宜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帮我解围。” 男人笑道:“这算啥。买东西也是图个开心。别和他们计较。这草莓送你了,今天也卖不完,权当帮我消耗消耗。”说着就握着湘湘的小手,把草莓放在她手心。 月宜抿抿唇,面庞因为感激和冷风升起温婉的红,她本来就很美,现在略一低头,含羞的样子愈发优美如画。男子觉得自己脸上没来由得有些热,不自在地说:“明天你过来,我可能会有一筐新鲜鲍鱼。十头鲍大小。” 月宜怔了怔,不太懂:“十头?就只有十只吗?” 年轻男子笑起来,阳光帅气:“这是一种计数方法,专门来计数鲍鱼。”月宜还是不明白,但是现在也来不及细问,她抱着月宜和年轻男子道谢准备离开,男子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住在附近?” 月宜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生活区:“滨海明月。” 男子笑道:“巧了,我也是。” 月宜点头,最后一次感谢他今天出面解围,然后和湘湘姗姗而去。 朋友晚上十点多过来收摊的时候发现葛徽坐在躺椅上傻乐着发呆,他上前拍了一下葛徽的脑袋好笑地问:“干嘛呢你,发春啊。” 葛徽脸上顿时红起来,梗着脖子说:“你才发春!” 朋友打量着葛徽,这副色厉内荏、欲盖弥彰的样子和自己当初情窦初开的时候太相似了:“你不会是真发春了吧?从哪儿遇到姑娘了?” 葛徽挥挥手:“瞎扯什么,我哪有时间。”可是嘴上说着,脑海里就想起来白天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受了委屈红润的眼圈,柔柔的笑意,轻声细语的语调,还有她倔强地护着女儿据理力争的样子,像一只小兽。葛徽觉得她很好看,也很勇敢,明明那样羞涩温柔,可是为了女儿却一点都不怕逞强。她老公呢?她老公应该为她出头啊,如果换做是他,一定会站在她前面,不让她们母女受一点委屈。 哎,人家都结婚生子了,自己在这里瞎寻思什么呢?葛徽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和朋友一起把摊位整理好开车回家了。 他刚上到二楼,意外地遇到了下楼倒垃圾的月宜,两人四目相对,俱是几分惊喜:“你住在这儿?”葛徽和月宜异口同声地问。葛徽扬起招牌性的阳光笑容:“我住七楼。你呢?”月宜笑道:“四楼。” 葛徽摸摸脑袋,心里砰砰地跳:“鲍鱼好吃吗?” 月宜点点头:“我和湘湘做了些红烧肉放的那些你送的小鲍鱼,然后还给湘湘蒸了叁个,除了个头小一些,确实和新鲜的没什么区别。” “那就好、那就好。”葛徽不知道要说什么,便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月宜快速下楼倒了垃圾,发现楼道里的葛徽还没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宜笑道:“除了鲍鱼你还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进货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只要鲍鱼就好。谢谢你。”月宜和他并肩往楼上走,“你很早就要去吗?” “两点半走。” 月宜惊讶地说:“这么早啊,那你岂不是没法睡觉?” “我和我的朋友弄得摊位,我们轮班倒,所以一周也就一两次,无所谓。”葛徽耸了耸肩膀不甚在意。 (我就在这个小城市,哈哈哈哈。) 第七十章小城之春(2) 送月宜到了家门口,他局促地问:“我还没问你叫什么。楼上楼下,我们也算认识了,有事你说话。”他忽然想起月宜可能结婚了,连忙摆了摆手着急地解释:“我不是想怎样啊,要不让你先生来找我也行。” 月宜低着头看着白色的帆布鞋,静静地开口:“我姓荣,叫月宜,月亮的月,两相宜的宜。”她说完,扬起脸,偏着小脑袋好奇地问他:“你呢?” 葛徽掏出一张名片:“我叫葛徽。就是本地人。” “我外婆是这边人,所以我能听到你们当地话,但是不会说。”月宜捧着名片看了看,指着上头的一行小字笑问道:“你是兼职卖海鲜啊?我还以为那是你的摊位。” “嗯,摊主是我哥们,我出资,算是小半个股东,偶尔出卖劳动力。”他笑吟吟地玩笑说。 “那你主业做什么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和他越熟悉,月宜越发现他的笑容阳光随性,但又有点憨厚。月宜还能想起来傍晚他站在自己身前英挺的气势,可其实他还挺内敛的,说着说着他就脸红了。“我和你说,你可别笑我,我是个爬格子的。” “什么?”月宜瞪大眼睛,很迷茫。 “就是写东西。”他比了比敲键盘的样子,“网络写手,一般是写,偶尔也帮别人代笔写各式各样的内容。”他压低了声音偷偷说:“别到处和人家说啊,我最近在帮一个很知名的作家代笔儿童文学。” “那,为什么你不能自己用原名啊,干嘛要代笔?” 他嘿嘿笑了一下,轻声说:“我也没什么名气,就算写得好也没人看得上,更别说出版了。所以给别人代笔借别人点名气,还能赚点钱。”他紧张地看着月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挺……饿……挺没劲的……” “没有,没有。你很厉害,真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很认真地看着葛徽。 葛徽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动,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估计要是再剧烈一点,月宜都能听见。 正说着,屋内传来咚咚的声音,月宜赶紧道:“湘湘找我了,那我回去了,葛先生,我不耽误你休息。” “好。再见。”葛徽看着月宜进入屋内,小丫头瞧见葛徽,还高兴地喊了一身叔叔好,开心地说:“草莓甜甜。” 葛徽笑着说:“叔叔再给你带来吃。” “湘湘,快和叔叔说再见,说晚安。”月宜蹲下身温柔地和湘湘说。 “叔叔再见,叔叔晚安。”湘湘乖巧地挥挥手。 “湘湘再见,湘湘晚安。”葛徽也弯下腰学着湘湘的样子和她道别。他又看向月宜,想和她说晚安,可觉得不妥,怕她丈夫不高兴,于是说了句“再会”离开了。 葛徽半夜去了码头进货,指着筐里的鲍鱼问:“这是最新鲜的了吗?还有更大个的吗?” “小葛,你咋今天就盯着鲍鱼问?”进货老板打趣道,“专职卖鲍鱼了?” “问问还不成吗?” 老板指着其他的鲍鱼说:“这有六头鲍,一般是饭店要去,你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你可想好了哈,这种大小的鲍鱼太贵,还不一定卖得出去,赔手里可就只能自己吃了。” 葛徽想都没想就掏钱买了,回去的时候朋友惊讶地问他:“你咋进了这么多鲍鱼呢?别的货呢?” “都在车上,鲍鱼算我自己买的,账记到我头上就行。”葛徽将鲍鱼筐子放到水族缸里,一个个还算鲜活。他挑出来几只最好的放到小盒子里,等着月宜来取。 “我说你脑子犯抽了,进这么多鲍鱼谁买?你自己都能吃了?”朋友完全不理解。 “对啊,我最近准备多吃鲍鱼,然后写一本和鲍鱼有关的。”葛徽看了看时间,还早,小孩子嗜睡,可能月宜会稍晚一些过来。 月宜和湘湘洗漱好,八点半左右到了葛徽的摊位,葛徽翘首以盼,总算盼到了想要见到的人,立刻打声招呼,爽朗地笑道:“荣小姐,喏,这都是新鲜的,给你留好了。”他将小盒子里的鲍鱼展示给月宜看,湘湘看到不停“伸展”的鲍鱼也很好奇,小手指颤巍巍地戳了戳鲍鱼的肉肉,葛徽指着鲍鱼的须子说:“看见没,这里是它的眼睛。鲍鱼也有眼睛的。” “那它还有鼻子吗?”湘湘天真地问。 “有吧,这我可就不清楚了,难倒叔叔了。”葛徽说话很柔和,也乐意放低姿态和湘湘打成一片。 月宜看着那些个头硕大十分新鲜的鲍鱼问:“我要五个,多少钱啊?” “二十五。”葛徽拿着塑料袋给她装好。 月宜觉得这么大的鲍鱼这价钱太便宜了:“真的吗?我记得,昨天隔壁摊位的鲍鱼没有这么大还卖七块五……” “它那些品相好,我这些属于剩下的,所以便宜。”葛徽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 月宜心里还是存疑,但既然他这么一口咬定,便拿手机给他付款。冷风将月宜的长发吹得有些凌乱,她低着头认真输入密码,目光专注,面颊微红,清丽无双。葛徽面上一热,转过身不想让她察觉到什么,拿过几个草莓又塞给湘湘:“来,这草莓也甜。尝尝。” 月宜赶忙掏出钱:“葛先生,我买你一些草莓。” “真没事,就几个草莓……” 月宜却十分坚决:“我花钱买,这样安心一些。” 葛徽也不好多言,给她称了一些。湘湘抢着要拿,葛徽就用另外一个小塑料袋装了叁颗草莓递给湘湘:“湘湘真厉害。” 月宜和湘湘走后,葛徽还在发呆,朋友在他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八卦地询问:“我说你没事进了这么多鲍鱼,五块钱你就敢卖出去,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胡扯,人家有老公。”葛徽捂住他的嘴。 朋友移开他的手“切”了一声:“你瞧见了?我猜啊就是未婚先孕跑这里找个接盘侠,葛徽你可别犯傻,这样的姑娘有的是,把你榨干了还能再找下一个。” 葛徽闻言,脸色顿时垮下来,声音冷冰冰得:“什么接盘侠?未婚先孕怎么了,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嘴臭。” “咱们这种小地方就是这样,民风可不如那些大城市开放,你嫌弃你别在这儿呆啊。” 葛徽磨磨牙:“等我写出来一篇鸿篇巨制,让咱们海城一炮走红,我看你们的思想还这么迂腐不。” 朋友笑道:“等你?行,等你关于鲍鱼的故事哈。” 其后几日,月宜每天都会来这里买新鲜鲍鱼,买得不多,一般就是五六个。她总是觉得葛徽这里的价格很低,可是葛徽每次都打哈哈过去,月宜也无法深究。月宜深居简出,除了倒垃圾、出门买菜,基本上葛徽很难遇到月宜。 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很神秘的女孩子,身上也有一些谜团,比如葛徽从来没见过月宜其他的家人,譬如她最应该依赖的丈夫,但她确实有个可爱的让人心化的小女儿。他也不知道月宜具体年纪,来自何处,为何要到这个偏僻的小城市。还有,她为什么每天都要买鲍鱼?海鲜有很多,可是月宜总是要最新鲜的鲍鱼,好像对她来说,鲍鱼非常重要。 葛徽和她交谈的次数挺多,但只局限于偶尔的寒暄和摊位上的买卖。他又不是个八卦的人,心里存着疑问却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没想到,这天月宜会主动来找自己。月宜按响他家门铃,葛徽瞧见是她,十分惊喜,连忙请她进来:“你怎么来了?” “叔叔好。”湘湘从月宜身后露出个小脑袋笑得甜美。 “湘湘好。”他轻快地打声招呼。 月宜手里提着食盒,打开,里面是她炸好的小牛舌鱼,她一说话就习惯性地害羞,低着头,葛徽还是能看到她面颊上隐约的红晕:“这是我刚做好的,这些天麻烦你了,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葛徽欣然接过,然后将盘子小心翼翼放在屋里的茶几上,撕了一半尝了尝,十分酥脆,火候正好,可比他做饭手艺高明多了:“真好吃,比饭店里的还好吃。”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傻气。 月宜忍俊不禁,莞尔一笑,唇瓣是标准的月牙笑容:“好吃就行。谢谢你这些天对我们的照顾。” “我哪照顾你们了,你们不是也来照顾我生意嘛。”葛徽谦辞道。 月宜握着湘湘的小手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葛徽也察觉到她欲言又止,于是给她们倒了水,热情地道:“既然来了就坐会儿。”他转身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是很多奶糖:“湘湘吃糖果吗?这是我姐上次给我带的,我都没拆封,据说很好吃。” 湘湘想吃,但还是摆了摆手,和葛徽奶声奶气却认真地说:“我不能吃糖,吃糖眼睛会痛。” 葛徽怔了怔,似乎头一次听到这种事。 月宜微笑着解释:“湘湘对糖和鸡蛋过敏。” 葛徽讪讪地收起糖果,他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用来招待的,双手局促地在膝头磨蹭了几下,干巴巴地说:“那你们吃饭了吗?要不留在这儿吃顿饭?” “不用,我们吃过了。”月宜客气地说,她看看湘湘,又抬眸看着葛徽,犹豫着说出口,“葛先生,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可能有些麻烦,可是我在这里实在没有认识的人,我能想到的就是你……” 葛徽听到后面那一句心里跳得飞快,大脑发热,脱口而出:“没问题。” 月宜愣了一下:“我还没说是什么。” 葛徽摸摸脑袋,嘿嘿笑了笑,心里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积极,讪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你说是什么事?” 月宜提起湘湘语气总是无比温柔,仿佛是棉花糖,软软甜甜:“我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农贸市场旁边那个超市的收银员,早晨九点工作到下午两点,周一到周五。明天是周五,也是我工作的第一天,您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湘湘?我就让她在你们店里玩一会儿,我中午会回来给她带饭的。周末我有时间再去找阿姨,这一天就麻烦你了。” “完全可以啊,我明早可以不去摊位,本来我就是周一和周四去的。” 月宜好奇地问:“可是你最近每天都在啊。” 葛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找补:“哦哦,我哥们求着我去,抱着我大腿哭,我给他点面子。过段时间就不用了。” 月宜点点头,傻乎乎得认同。 葛徽习惯性地摸摸脑袋,又说:“这样吧,我明天带着湘湘去玩轮滑,我姐的孩子有一套轮滑用具在这儿,湘湘应该正合适。” “这样可以吗?”湘湘一直想玩轮滑,但是月宜不会,她自己年纪也不大,对于照顾孩子完全是小心翼翼按照书来养,很多具有危险性的活动她不敢带着湘湘玩。 “当然可以,我以前轮滑得过奖,没问题!”葛徽自信地开口。 “那就谢谢你了。”月宜站起身一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可把葛徽吓了一跳,连忙按住她的手臂说:“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月宜急急地移开自己的手臂,面上一红。葛徽把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也开始发热,她的肌肤冰凉却细腻,像是刚刚煮好的鸡蛋清。 月宜不再多逗留,带领湘湘准备离开,葛徽却忽然开口:“荣小姐,我有句话想和你说,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如果以后你还要找别人照顾湘湘,一定要摸好这个人的底。我之所以要带湘湘去轮滑,也是因为小公园里人多,光天化日,有人监督、证明,我不会做任何伤害湘湘的事情。” 月宜的目光静静凝睇着葛徽,从一开始的茫然、惊讶最后变成感激与动容,眼底居然有些微微的热,她不想让他看到,随手抹了一下眼角郑重地说:“谢谢你提醒我,葛先生,你是个好人。” 葛徽腼腆地笑了笑,他不觉得自己太好,毕竟他对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否已婚的女孩儿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种幻想是不应该的,甚至是不道德的。“你不生气就好,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我不生气。你和我认识的男生不一样。”她温婉而认真地回答。 第七十一章小城之春(3) 早上八点,月宜把湘湘送到葛徽家中,湘湘还没睡醒,舍不得月宜走,伏在她肩上抽抽搭搭哭的特别伤心,月宜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轻地哄她:“乖,湘湘乖,妈妈中午还要给湘湘送饭饭吃,湘湘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湘湘和叔叔玩儿好不好?” 葛徽拿了自己给湘湘准备好的轮滑器具,也柔声哄她:“湘湘,叔叔带你玩轮滑好吗?特别好玩。保准你玩了就不舍得放开。” 湘湘还是小孩子,听到好玩的就抬起头望去,她的眼睛还水汪汪得,小脸粉嘟嘟,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和她妈妈一样,肌肤雪白,白里又透着胭脂般浅浅的红。葛徽心里疼爱,双手展开对湘湘柔声道:“妈妈要去工作,走,叔叔先带你吃蛋糕。”说完,他又连忙补充:“荣小姐,蛋糕不是甜的,是咸的那种,很好吃。” “谢谢你记得。”月宜很感动,从未想到一个和自己没认识多久的人会这样认真记得自己告诉她的话,“你叫我月宜吧。”她柔柔地开口,温和的声音就像是夏日里的风,隐隐还带着蜂蜜的香甜。 “月宜。”葛徽激动地喊了一声,觉得自己和月宜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葛徽笑容令人觉得温暖,湘湘伸出手要他抱,葛徽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中,指尖在湘湘鼻尖上勾了勾笑道:“走吧,我们吃蛋糕去?” 湘湘在他怀里扭了扭,指着轮滑鞋说:“要那个,要那个。” “成,吃完蛋糕就去轮滑!”葛徽把湘湘举起来骑在自己肩膀上,逗着她哈哈笑。 月宜欣慰地说:“葛先生,那我先走了。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没事儿。你快走吧,别耽误工作。”葛徽莞尔一笑,“你也别叫我葛先生,就叫我葛徽就行。” “那好。”月宜手指绾过耳畔碎发,“葛徽,再见。” “再见。”葛徽目送月宜离开。 月宜走了,葛徽在家里和湘湘吃了蛋糕,又给湘湘冲了一杯奶粉,湘湘吃得饱饱的,一直期待要去轮滑。葛徽没照顾过孩子,但是也许是因为湘湘是月宜的女儿,生的花容月貌、十分乖巧,他也很耐心、仔细地陪伴着湘湘。蛋糕是他连夜做的,也是他唯一会做的点心。他怕湘湘去外面冻着,还特意给湘湘又加了一件自己小外甥放在这里的外套。 穿戴好,葛徽就领着湘湘去小区里的花园轮滑,湘湘第一次玩儿,没经验,好在葛徽一直护着她,不一会儿小丫头就能颤巍巍地在地上溜达几步。 小区里其他人看到葛徽带着一个小丫头出来玩儿纷纷八卦问:“小葛,这是谁家孩子啊?你姐姐家又生了一个?” “朋友的孩子,拜托我带一天。”葛徽给玩得满面通红的湘湘喝水。 有一个女的认出了湘湘:“这是不是你们楼上新搬来的那家?那女的好像一个人住,从来没见过她家有男主人。” “嗨,谁知道呢。”另外一个女的又对葛徽暧昧地说,“怎么她不找别人,单单找你?” “她花钱雇我看孩子!”葛徽大着嗓门吼她们,“我缺钱!” 湘湘有点害怕,在葛徽腿上推了推说:“叔叔,我想妈妈了,你带我去见妈妈好不好?” 葛徽连忙揉揉她的脑袋,敛去面上的厌烦,柔和地说:“妈妈还在工作呢。” “我想她……”湘湘不停地重复这叁个字,眼底微有晶莹之色。 葛徽见不得湘湘难过,连忙把她抱起来哄道:“好好好,叔叔带你去妈妈工作的地方看妈妈,但是湘湘不能打扰妈妈好吗?不要缠着妈妈,我们看看妈妈就好。” “我听话,我听话。”湘湘连忙说。 葛徽笑笑,和湘湘一并去了月宜工作的超市,她还在那里认真地为顾客结账,穿着土里土气的工作服,头发松松地绾起来,还有几绺青丝在耳畔晃悠悠得。月宜第一次做这种事,仍然手忙脚乱,每次结完账都要鞠一躬饱含歉意:“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 葛徽心里有点微微的痛。她这样纤细美好的女孩儿,应该有个男孩子好好爱护她的。月宜一抬眸,惊讶地看到一大一小站在自己跟前,葛徽摇了摇手里的饮料和零食,湘湘手里拿着一包抽纸。 月宜知道葛徽是带着湘湘特意来看望自己的,她柔和地问:“需要袋子吗?” “湘湘需要吗?”葛徽弯腰问湘湘。 “要的要的。”湘湘连连点头。 月宜抿着唇温婉地笑,然后给他们打包,葛徽付了钱,听到月宜轻轻地和他说:“谢谢你,葛徽,中午我请你吃饭。” 葛徽和湘湘在附近玩了会儿就看到月宜走出超市和他们招手。葛徽笑着走近,湘湘依旧被扛在脖子上:“下班了?” “午饭时间,一会儿还要回来。”月宜抱起来湘湘,“想妈妈了没?” “想妈妈。”湘湘蹭着她的颈子眷恋地说。 “葛徽,我请你吃饭,旁边那家韩国料理听说很好,你有没有兴趣?”月宜满怀期待,却又小心翼翼。 “当然有兴趣啦,我还想多和湘湘呆一会儿呢,而且我也想吃韩国料理了。”葛徽爽朗地笑道。 他们一起去了饭店,葛徽点菜,他摸不准月宜的经济条件,但是想她年纪轻轻孤身一人在外打工兼职,应该有些拮据,于是只点了一些最普通的菜就将菜单交给了月宜:“你再看看还有想吃的吗?” “你点的太少了。” “我饭量不大。” 月宜和湘湘商量了一下,只是又加了两个菜。 葛徽端详着月宜纤细漂亮的手指,她那样柔弱细致,很难想象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且每天风尘仆仆地打工。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月宜率先说:“葛徽,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向谁托付湘湘。” “没事没事。”葛徽给她们倒水,迟疑一下,斟酌着缓缓问道,“月宜,你在这里没有亲戚吗?” 月宜素白的手指轻轻转动着玻璃杯,她想起来自己背井离乡逃跑到这里,又想起父母的嘴脸,还有姐姐去世时对自己的叮嘱,以及湘湘在那个混蛋家里遭受虐待的场景。她眼底微微氤氲,漫漫浮上的暖意和软弱填满了心上的缝隙。她隐忍着,胡乱抹了抹眼角,深深吸了口气说:“有的,只是我不想见他们。他们也不愿意理我。” “怎么会……”葛徽惊讶地开口,在他的理念中亲戚都会帮自己一把。 “是真得。再说,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月宜低着头,语气稍稍有些僵硬。 葛徽听出来月宜的难言之隐,不忍心再打探月宜的隐私,只是很心疼她。服务员上菜,葛徽拿过酱汁挤到碗中,湘湘也想吃,葛徽笑道:“这个很辣,确定要吃吗?” 月宜给湘湘夹了一些烤红烧肉:“叔叔说的对,很辣,湘湘不能吃辣。来,吃肉肉。”她一手撑在下方,湘湘张开小嘴,一口咬掉了筷子夹着的红烧肉:“好吃。” “妈妈周末再给你做。” 湘湘甜甜地说:“妈妈做的更好吃。” “你炸的鱼很好吃。我都吃了。”葛徽听着母女之间祥和的对话,不禁开口。他不敢去看月宜的表情,害怕她觉得自己轻浮。 可月宜只是面庞微红,依旧在喂着湘湘,但是声音却蕴出几许女孩儿的羞涩:“是嘛,你要是喜欢吃,我可以再给你做。” 葛徽没有拒绝,唇角轻快地翘起来:“好啊,我提供食材。” 这顿饭吃得轻松融洽,葛徽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是面对内向的月宜就成了主导者,他用尽浑身解数逗着月宜和湘湘开心。月宜看得出来,湘湘很喜欢葛徽,葛徽的一言一行,湘湘都有意无意地模仿。他懂得东西也很多,比如他给月宜科普,鲍鱼的计数方式很奇怪,也很古典,比如如果我们说我们要五头鲍,不是说要五只鲍鱼,而是要五只鲍鱼一斤大小的鲍鱼。再比如说要两头鲍,那就是两只鲍鱼一斤大小的鲍鱼。两头鲍的价格自然比五头鲍、十头鲍贵。毕竟两只鲍鱼加起来就一斤,那得多大的个儿。 月宜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那天他和自己说的“十头鲍”的意思,眼睛亮亮得:“你好厉害,什么都懂。” “嗨,瞎看书看的。”葛徽听着月宜的称赞不好意思。 “你是……大学生吗?” 葛徽点点头:“我今年二十六岁。” 月宜“哦”了一声,还想继续问,结果已经到了超市门口,湘湘睡着了,葛徽蹑手蹑脚地将她从月宜怀中抱过来:“那我送湘湘回去了。” “嗯,下午我去你家接湘湘。”她凑过去在湘湘颊边轻轻亲了一口。葛徽和她道别,女孩儿站在台阶上,目光温柔和静,好像冬天下午的阳光,暖融融得,让他心里如同一汪泉水,缓缓溢出清润的水流。 小孩儿嗜睡,月宜下班来接她的时候小丫头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葛徽隐隐有些期盼,便开口说:“要不坐一会儿吧,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我也顺道买完菜了。”她给他看自己买的蔬菜,“我都一一算过我们的伙食的,节省下来基本上能保证湘湘每天都能吃到两到叁个鲍鱼。” “湘湘怎么这么喜欢吃鲍鱼?” “她天生身体弱,我不忍心让她这么小就吃药,去看了好多大夫,大夫说要不就食疗,鲍鱼、海参对身体最好,也基本没有什么副作用,人体吸收的多,起到一种调节和修复作用。所以我就每天都给她买。”她抿了抿唇,习惯性地绾过发丝,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葛徽,“我买不起海参,海参比鲍鱼贵太多了。” 葛徽忙道:“鲍鱼也不错啊,肯定比其他的海产品有营养,要不咱们怎么说鲍鱼海参,没说螃蟹海参或者爬虾海参呢?” 月宜被他逗笑了,心里舒适许多:“谢谢你葛徽。” “谢我做什么,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嘛。”葛徽拿了把椅子伏在椅背上,倒坐着面对她,一手撑着面颊微笑说。他的目光过于专注,月宜稍稍侧过身,避开他的目光柔声问道:“你今晚要吃什么?” “我随便做点就行。” “那要不,我给你做饭吃吧。”月宜也想不出自己还能怎样感谢葛徽。 “当然好啊,也不用你做饭,咱俩一起。”说完,他又觉得言辞有些暧昧,怕冒犯到月宜急忙改口说,“我主厨,你帮我打打下手也成。” 月宜笑得腼腆而温婉:“好啊。那你还需要买些什么吗?” “这附近也就海鲜多。”他一边说一边扯过来外套穿上,“我去买点海鲜回来,你在家里等着。” “我来出钱。”月宜着急地要去手机里转钱。 葛徽赶紧拦住她:“等我回来再说,我认识人,买海鲜便宜。没事儿。” “那谢谢你了。”月宜能说的也只有谢谢。 他却摇头,笑得依旧帅气干净:“别谢了,这样多客套。”言罢他就离开了。 月宜在他家里干坐着也有点尴尬,男人住的房间多少有些杂乱,她便自觉地去拿了工具给他家清洁。葛徽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惊讶地看到干净的地面。月宜放下扫把轻声道:“别的东西不敢动,怕给你弄乱了,于是就扫了扫地。” “这……我家特别乱……让你看笑话了……谢谢你。”葛徽傻笑。 “你不是说谢谢显得客套嘛?干嘛也和我说谢谢?”月宜低着头轻言软语,头一次带着一点小小的俏皮。 葛徽“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去厨房将自己买的海鲜一一给她看。月宜指着黄色的像是菠萝一样的东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海菠萝,也叫海鞘。很好吃的。”他收拾海鲜十分利索,“今晚咱们吃海鲜火锅咋样?” “好啊。”月宜笑容温暖,“湘湘最爱吃火锅。” “那咱们以后常吃。”葛徽不带思索的开口,言语间自然而然地带着亲密,仿佛他们是一家叁口,小夫妻两人商量着日常琐事,展望未来的美好。 第七十二章小城之春(4) 火锅是最简单也是最开胃的菜肴。月宜很想帮忙,但是发现葛徽刀工比自己好很多,而且多数海鲜都是生的,比如海蛎子,月宜那点小力气根本撬不开,试了一两次差点把自己的手指伤着,所以还得是葛徽上阵。 他挽了袖子,一手那种螺丝刀将海蛎子撬开,取出,摆到盘子里。他身上就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手臂结实有力,小麦肤色,一看就是喜欢运动的男孩子。 月宜不禁想起他和自己说是写网文的,觉得有点不搭。可他的眉眼阳光英气中又透着让月宜安心的温暖,这也许就是他作家那一面的展现。 葛徽忽然扬起头对月宜说:“帮我再挽挽袖子吧。” 月宜赶忙上前,低着头,仔仔细细给他挽起,手指总会不经意间与他的肌肤相碰,她脸上有些燥热,希冀葛徽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小花痴。 葛徽其实是有点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人家有非分之想,毕竟月宜有没有老公他都还不知道,可心思不受控制。这样近的距离,他能看到月宜鬓边细碎的绒毛,长长的睫毛,还有柔嫩如花般一样的唇瓣。她的美丽干净无暇,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折花的坏蛋。 “好了。”月宜退开一步。 “湘湘醒了吗?我给她买的咸蛋黄点心,让她尝尝。里面糖分不多。”葛徽甩了甩头,嗓音微微有些哑,不得不转移话题。 月宜从袋子里取出,想说谢谢又想起他说的生疏客套,便莞尔一笑去了卧室。 葛徽一边处理海鲜,一边想着刚才看到的细腻的面庞还有樱色娇嫩的唇瓣,还有她纤长的手指,想着想着,下身就有了点反应。她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默念“核心价值观”的内容,好久才平息下去。 湘湘刚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得,直直地看着坐在身旁的月宜,好一会儿才伸出手黏黏糯糯地说:“要妈妈抱。妈妈抱。” 月宜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温声细语地说:“睡够了吗?小懒虫,睡了这么久。都要吃晚饭了。中午吃了那么多,消化了没?” “妈妈,我们还在叔叔家。”她看看周围和妈妈兴奋地说。 “是啊,今晚在叔叔家吃饭,叔叔请妈妈和月宜吃海鲜火锅。” 湘湘闻言,眼睛亮起来高兴地叫道:“有大海螺吗?我想吃大海螺!” “有,叔叔买了好多好多海鲜。” “太好了!”湘湘从月宜怀里挣开,激动地在床上跳来跳去。 “小馋猫,提起吃的就开心。好啦好啦,别蹦了,这是别人家,小心把床蹦坏了。”月宜微笑着望向开开心心的小湘湘。 湘湘重新扑到她怀里,抱着月宜的颈子撒娇:“和妈妈一起吃饭饭,开心。”湘湘忽然又对月宜说:“妈妈,叔叔好厉害,他可以滑那个轮子滑很久。叔叔也能讲很多故事,特别是海里的动物,好多好多故事。”她激动地伸手比了比,在空中画了一个很大的圈。 “是嘛,湘湘很喜欢叔叔?” 湘湘重重点头:“叔叔比爸爸好。” 月宜怔了一下,旋而露出温柔的笑意,抬起手捏捏湘湘的小脸蛋婉声道:“爸爸不会再来了。湘湘不怕。” 门外的葛徽无意间听到这句话,心里生出几分释然。也许,月宜是刚刚离婚,那也算是单身,那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示好了。而且听着湘湘的童言童语,那个男人对她们并不是很好,他掰了掰手指,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有这种福气又肆意欺负她们,他有点想打人了。 湘湘之前接触的大人不多,她爸爸结婚之后,全家人都不怎么待见是个小丫头的湘湘,湘湘还小,但是也懂看人眼色,怯懦地躲在众人身后,不敢大声说话,不敢乱动东西。后来月宜把她接回来她也很害怕、很内向,是月宜陪伴了好久,她才终于有了小孩子的天真开朗。是以湘湘很黏着葛徽,让月宜意外又欣慰。 葛徽捏了一块儿生的海鞘片喂小鸟一样喂给湘湘:“好吃不?” “怪怪的味道。”湘湘咬了几口不是很喜欢。 葛徽又继续投喂鲍鱼片:“这个呢?” “吃过了。”湘湘扁着嘴,看到剩下的海肠子,立刻激动地说,“那个,吃那个!” 葛徽立刻夹了一小截,湘湘喜欢吃,葛徽干脆将盘子推到她跟前:“来,都给你吃。”另一盘又放到月宜面前:“月宜,这些是你的。” 月宜来回看着她和湘湘眼前的海肠子,问他:“你的呢?” “我爱吃海蛎子。”他笑着,自顾自吃了几个,随意道,“你知道不,传说吃这个壮阳……”他说完忽然打住,脸色有点尴尬,干笑了几声嘿嘿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耍流氓……我平常和他们科普习惯了……” 月宜摇摇头,温婉地笑:“没关系。我喜欢听这些小故事。你继续讲啊。”她的笑容让葛徽一瞬间想起江南杏花烟雨的柔和暖。他低了低头,将鸟贝撬出来,一边递给月宜和湘湘一边说:“海蛎子这东西原来是两类,一类是二倍体,一类是四倍体,但是呢腹部这里不够大,人类吃得不过瘾。于是科学家们杂交出了叁倍体,腹部变大了,好吃了,咱们餐桌上吃到的大多数是这样的。可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果然引得月宜停下手里的动作,期待地望着自己。 他像是骄傲的雄孔雀,唇边笑意悠悠,仰起头解答谜底,语气多了几分调侃:“可是!传说叁倍体的海蛎子不孕不育。” 月宜先是怔愣,几秒过后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葛徽也是有点控制不住笑,咳了几声笑道:“好玩不?人类本想着吃了壮阳,结果这家伙自己先不孕不育了。” 月宜笑得不能自已,好半天才勉强忍住问道:“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啊?真的假的?” “嗨,从书上看得,写不就得啥都知道点嘛,管他真的假的,有人感兴趣就行。” “你都写过什么书啊?” 葛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那种热血沸腾自己YY的网文,蹭热度,正儿八经写得没人看,都埋在电脑硬盘里了。” “是什么类型的?” “多数偏历史类的。还是世界史那种。” “你是学历史的?” 葛徽摇头:“理科生。” “那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葛徽说了个学校,月宜羡慕地说:“那所学校我知道,211呢,是好学校。” 葛徽自嘲道:“是好学校没错,可是内陆大学开的海洋科学专业,你说我学得有什么实际意义?再说我也不喜欢,当时高考蹭着线过了一本,就去这儿了,别的没考虑太多。毕业之后呢找了一圈工作自己都不太满意,后来就顺着本心来,和朋友开了一家海鲜店,自己呢也当个网络写手,偶尔帮人代笔,赚得也不少。” 月宜笑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自食其力。”她给埋头对付海鲜的湘湘夹了一些肉片:“不怕你笑话,我其实都没有考上大学。我还只是高中毕业。”月宜怕他笑话自己,也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食材,害怕看到葛徽轻视的目光。 可葛徽只是轻轻地“唔”了一声,然后说:“你这么优秀,会考上的。” 月宜心底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端详着葛徽自在的神色,嗫嚅着说:“你觉得我会吗?我考了两次,虽然都有事情打扰到,但是分数确实不太理想。我今年、今年还想再考一次,但没什么信心。可这个社会还是看文凭,我一个高中毕业生工作很难找。” 葛徽笑道:“我这还保留着我高中的笔记,你需要的话就拿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懂得也可以来找我。我尽最大努力帮助你。” “好。我一定努力学习。”月宜轻快地开口,语气却郑重,表情肃然,但是在葛徽眼里却是愣装大人样子的小孩儿。 “我也学习。”湘湘吃了好多,扬起小脸大声说着,唇边还有些蘸汁。月宜给她擦了擦温言道:“你要学啥?” 湘湘想了好久,甜甜地说:“和妈妈学。” 月宜捏捏她的小脸含笑说:“乖。” 母女俩在葛徽这边一直呆到八点半,火锅吃完总是遗留满桌子碗筷,月宜想帮忙清理,葛徽却道:“你也累了,带着湘湘回去歇着吧。下次再说。” “今天打扰你这么久,我心里总是不好意思。”月宜抿了抿唇,眼底生出几许歉意。 “下次你给我带些你做的炸鱼吧。我爱吃。”葛徽目光清明,凝睇着她。 月宜对上他的目光,察觉到那里有一些朦胧的热度,她心里突突地跳,又不知要怎么办,连连说着好就匆匆下楼。背影有一些慌乱。 葛徽阖上门,利索地收拾桌面,碗筷清洗干净,自己伸了个懒腰。这一天头一次看孩子,头一次带着小孩儿去见人家妈妈,头一次请女孩儿来自己家吃饭。他倒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天花板,室内的吊灯外缘有一圈浅色水红,让他回忆起月宜总是含羞的面庞。那张素净白皙的小脸,总会蕴出如桃花一般轻盈却艳丽的红,令他总是心神荡漾,往往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 葛徽深深呼吸了一下,想起来月宜和湘湘那几句交谈,不知道月宜经历了什么,那个男人如果不在,他愿意全心全意尽其所能对她好。他翻了个身,一手搭在胸前,感觉得到自己那颗悸动的心:等他们再熟悉一些,等他完全确定月宜是单身,他就开始追求她。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另一边的月宜也给湘湘洗漱好,一大一小一起对着镜子刷牙,湘湘吐出泡泡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月宜没听清,湘湘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漱嘴之后和月宜说:“妈妈,我明天还可以和叔叔一起去轮滑吗?” “湘湘今天没有玩够吗?轮滑很危险的。”月宜把她抱上床,自己也脱了鞋袜,和她并排躺好。 “没有,叔叔一直保护我。叔叔好厉害!会好多东西!”湘湘小手在空中激动地比划,“叔叔还唱歌给我听。” “是嘛,叔叔唱的什么?” 湘湘小声哼唱着:“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月宜难以想象高大的葛徽唱着这种幼稚的歌曲哄湘湘开心,脑海里试图描绘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叔叔确实挺厉害。”她给湘湘掖了掖被角:“可是叔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妈妈明后天打算找个阿姨过来陪着你。咱们就不去打扰叔叔了。” 湘湘听了有些失望,绞着手指小声嘟囔着:“可是,我想和叔叔一起玩……” “湘湘乖,改天好不好?”月宜用手指戳戳她的酒窝。 湘湘最后扁着小嘴儿点点头,转个身蜷缩在月宜怀里,殷殷地看着她:“妈妈,咱们以后就在这里住吗?我们还回外公外婆那里吗?” “不回去了。就在这儿,这挺好的是不是?妈妈明天下午有时间的话带你去海边好不好?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捉到活的小螃蟹。” 湘湘爱玩儿,顿时又高兴起来,和月宜咯咯笑着,刚才的失落忘到了脑后。 月宜第二天上午跑了好几个家政服务,问了几位阿姨,价格都太贵,她实在负担不起,在超市的工作也是临时工性质,正式职工都算不上,工资自然不高。湘湘看得出月宜情绪低落,连忙恬静地说:“妈妈,我不想和那些阿姨一起。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得上班赚钱给湘湘买好吃的,湘湘不能跟着妈妈去工作的地方。”月宜温柔地笑了笑,但是心里仍然失落。湘湘记挂着要去海边,月宜骑着单车带上湘湘,海边风大,月宜给湘湘带上帽子。湘湘蹲下身,像模像样地用小铲子在沙滩上发掘小海鲜。 月宜看向汹涌蜿蜒的潮水,浪潮滚滚,如同凶猛的兽,虎视眈眈。她忽然觉得生活就像是这样一只张牙舞爪等待机会的凶兽,时不时就要给自己咬一口。她毕竟也才二十岁,没有抚养湘湘的时候,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却必须亲身体验社会上的苦涩和无助。她踢着沙子,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葛徽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以及少年阳光爽利的笑容。 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月宜忽然听到湘湘高声喊道:“叔叔,叔叔,我和妈妈在这边!” 第七十三章小城之春(5) 葛徽招了招手,也看到月宜惊喜的表情:“月宜,巧啊。”他真的不是故意跟踪月宜,今天和朋友看天好,打算来这边散散步。朋友是当地房屋中介一员,葛徽最近有点想买房子。没想到绕了一圈沙滩,就瞧见了她们母女俩。 湘湘特别亲近葛徽,提着小铲子小跑跑过去,葛徽弯下腰笑问道:“湘湘干嘛呢?” “妈妈带我来看海,我想挖小螃蟹。”她眼巴巴地望着葛徽,“但是我没有挖到。” “走,叔叔带你找找!”葛徽二话不说,将湘湘抱起来,朝月宜走去。 月宜刚才还在想他,现在骤然见面,一时间还没整理好心境,笑容有一丝丝小小的不自在:“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和朋友出来散步。”他遥遥一指站在远处的男人说,“谈事情,刚谈完。” 朋友还有事,也察觉到葛徽对那个女子有意,于是喊了一声“回头见”便先行一步。 葛徽回眸道别,转过脸儿来,搓揉着湘湘的小手笑道:“你们在这玩呢?” “嗯。”月宜想从葛徽怀里把湘湘抱来,可是湘湘却赖着不肯离开:“叔叔说要带我去找小螃蟹。” “叔叔还要忙……” “不忙。”葛徽忙说。 月宜听了,自然也不好再拒绝,于是葛徽怀抱着湘湘和月宜并肩走在细腻的沙滩上。这地方虽然小,但是临近海洋,沙子柔软,沙滩也是开放式,居民可以随时前来游泳、钓鱼或者玩耍。只是天气还是有些冷,沙滩上人不太多,偶尔见到海鸟飞过,叼起沙滩上的小鱼吃到肚子里。湘湘好奇地问:“叔叔,海鸟捉到小鱼了。” 葛徽玩笑说:“那咱们去捉海鸟。” 湘湘咯咯地笑。 葛徽弯下腰,指着地面一个小小的孔洞说:“来,湘湘把这个挖开,里面肯定有东西。” 湘湘一铲子下去,力气太小,堪堪也就一个小小的坑。葛徽从她手里拿过铲子,叁两下就把躲在里面的海鲜给挖了出来,是一条手指长度的小鱼儿。湘湘看呆了,拍着手高兴地说:“叔叔,我想看看。”葛徽微笑着将小铲子递到她眼前,她惊喜地观察,然后问:“叔叔,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小鱼?” “这叫呼吸孔,仔细看看能看到里头有动物在呼吸。”葛徽柔声道。 湘湘觉得小鱼儿被挖出来怪可怜的,于是小手拎着它的尾巴重新放到水中。只见那条小鱼背上的颜色和沙子几乎一模一样,放入水中要不是仔细看真就发现不了。到了水中,小鱼立刻就活了过来,静止了几秒,就见那条小鱼双鳍展开扑腾了几下,旁边的沙子涌起,只是几秒的时间,小鱼又和沙子融为一体。 “叔叔、妈妈。你们快看!”湘湘指挥着他们望去。 “这是卧沙,等着涨大潮,小鱼就顺着潮水回到大海里了。”葛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湘湘闻言,又去看别的小孔洞,然后沉迷在挖沙子的乐趣中。 葛徽站起身看向月宜,她一直抿着唇默默旁听,面颊旁还是熟悉的浅红:“你今天不是要去家政服务中心吗?怎么样?” 月宜模棱两可地说:“还好吧。” “月宜,要不还是我来看着湘湘吧……”葛徽犹豫了几秒沉声说。 “没事的,我能找到……”月宜连忙拒绝。 葛徽却说:“这里家政服务的价格我知道的。月宜,我不是笑话你,你在超市里工作赚多少钱我有数,所以要是找一个阿姨,你在财务方面可能会有些吃力……”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月宜,果然见她垂下脑袋,十分懊恼和羞愧,他连忙摆了摆手着急地开口:“月宜,你别哭,我真不是看你笑话什么的。我就是想帮帮你。” “你为什么总是帮我?”月宜沮丧地说。 葛徽有些话差一点就说出口,可最后也只是嗫嚅着说:“我这不是在给别人代写儿童文学嘛,想和湘湘多相处一下,或许也对我的写作有帮助……”他说话的声音渐次低下去,也没了什么底气。 可月宜却点点头,葛徽为人正派,她是相信他的。 葛徽走近了一步,稍稍拉近一些距离,声音愈发和缓,甚至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月宜,我们、我们算是好朋友吧。我一方面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可以有更多时间陪伴她,另一方面我也愿意和湘湘一起玩……要不这样,你来帮我做晚饭……” 月宜霍然抬眸,不理解地望着葛徽。 葛徽的脸仿佛在发烧一般,声音干巴巴得:“你也看到了,其实我的厨艺挺垃圾的,你能不能晚上过来帮我做些饭,咱俩这样也不用谈什么费用不费用,还能互不亏欠。女孩子,有时候也不用那么逞强得。” “我……”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做好了我去你家拿,我发誓我就站在门口绝对不进去。”他手指竖起来,郑重地说着。 月宜莞尔一笑,含羞的目光在他紧张的面上轻轻掠过,如轻盈的蝴蝶盘旋着,旋而婉声说:“我们家又不是有洪水猛兽,你干嘛吓成这个样子?” 她声音难得露出一丝娇俏,葛徽心神一动,也跟着傻乐起来,然后小声说:“我怕有什么风言风语伤害到你。” 月宜摇摇头,脊背挺得笔直:“我不怕。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葛徽见她目光清明无波,心里没来由得生出几分失落。他其实对她是有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的。月宜双手放在口袋里,眺望着远处,胸腔里的一颗心怦怦跳着,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回眸对葛徽说:“那你今晚要去我家吃饭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湘湘听说葛徽要去家里吃饭,顿时高兴得蹦起来,葛徽抱起她骑在自己颈上:“湘湘要不要请叔叔喝杯奶茶?” “我也想喝!”湘湘说道。 月宜让葛徽停一下,踮起脚尖仔细看了看湘湘的眼睛,没有什么不舒服,这才长舒了口气:“喝吧。昨天吃了一小碗冰糖银耳眼睛也没疼,可能好一些了。但是只允许买小杯,知道吗?” 湘湘重重点头,砸吧着小嘴,真的许久没有喝奶茶了。 “湘湘对糖和鸡蛋过敏是天生的吗?”葛徽问月宜,“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嗯。有啊,这不就是一直调养,比以前好很多了,她去年只吃了一点点蛋清整个眼睛肿的都看不见东西。”月宜叹了口气,随后眉间紧蹙很是嫌恶地开口,“是遗传湘湘的父亲。” 关于湘湘的父亲,月宜总是讳莫如深,她不提,葛徽便不敢问,现在月宜忽然提及,他便好奇地问:“湘湘的爸爸身体不好吗?” “哪里都不好。”月宜冷漠地说着,“脑子和身体都不好。” 湘湘在葛徽头上附和说:“爸爸是坏蛋。” 葛徽仰起头望向湘湘小脸皱成一团,不仅是厌恶,小丫头的眼神里还流露出一丝恐惧。他抬起手紧紧攥住湘湘软绵绵的小手捏了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月宜,下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去城里玩好不好?” “城里?” “嗯,去逛逛商场,再去吃个大餐。我有不少优惠券一个人没法用,咱们仨正好能凑一桌。” 月宜绾过耳畔的碎发,沉思片刻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你要不要去问问你其他的朋友。” “他们都忙得要死,再说咱们俩朋友之间请客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葛徽笑道。 月宜也确实想去城里玩儿,这附近没什么可玩的,湘湘年纪小肯定也会觉得没趣。她自己带着湘湘确实有点吃力,有葛徽和她一起,她也可以安心些:“好啊,那就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开车带你们去。”葛徽高兴地说着,心里已经开始憧憬下周末和月宜这次约会。 月宜和葛徽在码头买了螃蟹,又看着鲍鱼不错,月宜便随口问道:“这些鲍鱼怎么卖?” “这些啊,八块钱一个。不过这些是昨天的货,不算新鲜。”摊主是个和月宜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忽然眼尖地瞧见葛徽忙招呼道,“葛徽,好久不见啊,我爸说你最近进了好多个头大的鲍鱼,都卖出去了吗?” “额……”葛徽张口结舌,脑子乱成了浆糊。月宜回眸,水灵灵的眼睛是一片了然,倒让葛徽觉得无地自容。 回去的路上,葛徽支吾了半天,刚想开口解释,身畔的月宜便轻轻地问他:“那些鲍鱼是不是你特意进货的啊。然后特意留给我和湘湘?” 葛徽点了点头,呵呵干笑着,脸已经不知不觉得红了:“也、也不算是特意……我就是、就是……额……” “你要写关于鲍鱼的书是嘛?”月宜眉眼弯弯得,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询问着。 葛徽胡乱摸了摸脑袋,不得不实话实说:“我没有写……对不起月宜,我不该骗你。” “我知道你人好。”月宜温婉含笑,如花事绚烂,“葛徽,谢谢你。” 葛徽第一次敲响月宜家的门铃,月宜清悦的声音姗姗靠近,她穿了一件粗针拧花毛衣,胸前别了一支黄鹂鸟款式的小别针。做工有些粗糙,想来并非是什么名牌。但是即便如此,月宜依旧清纯温婉。葛徽暗暗下定决心,周末去商场要给月宜买漂亮的衣服和装饰品。 “我没什么可拿的,只好带了一盒蛋糕。”葛徽站在门口笑道。 “过来吃饭不用带东西。没事。”月宜侧过身迎他入内。 屋子被月宜收拾的很敞亮、温馨,同样面积大小,葛徽觉得自己那里就像是狗窝……湘湘亲热地跑过来,仰着小脑袋和葛徽说:“叔叔,你来看我的画。” 葛徽换上拖鞋和湘湘进入卧室,湘湘将画纸从画架上取下来:“这是我给妈妈画得。叔叔觉得好看吗?” “好看!”葛徽称赞道。他坐在床沿,环视一圈,小屋里没有任何男人留下的痕迹。他心中窃喜,揉了揉湘湘的脑袋。 月宜喊两人过来吃饭,葛徽帮忙布置好碗筷,然后给湘湘切了一块儿自己刚刚烤出来的蛋糕,咸蛋黄的味道,湘湘很喜欢。月宜温柔说:“以后不用拿这些的,你都帮我那么多了,再拿这些我就不好意思了。” 葛徽笑笑没说话。 月宜做饭好吃,湘湘最爱吃月宜做的饭菜,比吃火锅的时候吃得还多。她吃完自觉地去吃鲍鱼,筷子熟练地戳了戳,白肉被撬下来落在碗里。湘湘用小手捏着,开开心心地吃了叁个。葛徽看向月宜:“鲍鱼真的有用?” 月宜点点头:“真的,湘湘每天吃两叁个,对身体很好。” 葛徽默默记下,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买一些更高档的鲍鱼给月宜和湘湘。 此后的生活便如清澈的流水一般,月宜在外面打工,孩子白天跟随葛徽,夜里回到家中,和葛徽、湘湘一起吃饭。居民楼里居住的人不多,所以大家也不知道四楼和七楼户主之间的互动,即便知道,对上葛徽冷冰冰的表情也就立刻闭嘴。 葛徽的姐姐和葛徽视频的时候,小外甥从后面“飘过”,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小舅胖了。”葛徽的姐姐凝神打量着这个弟弟,却见葛徽面色一变嚷嚷道:“我哪儿胖了?还那样!一点都没变!” “我也感觉你胖了,不是胖了,是更加精神。这衣服……这衣服好像你以前不爱穿啊,怎么今天穿上了?” “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穿,我哪儿在乎哪件是哪件。”葛徽嘴硬。 “你交女朋友了?” 葛徽哼哧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有个喜欢的女孩子,可是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 “你追求人家啦?” “没。但是我约了人家周末去逛街。”葛徽捏着手机壳的塑料环嗫嚅着,“要是有个合适的机会我想我会表白得。” 葛徽的姐姐笑眯眯地打趣说:“我的傻弟弟也有春心萌动的一天啊。” 葛徽沉思了片刻,认真地和姐姐说:“姐,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各方面都好。如果她能答应我,我就带她回去见你们。” 葛徽的姐姐从来没见过弟弟会这样朝思暮想一个女孩儿,她已经有些期待这位姑娘了。 (姐姐来了就要表白了!) 第七十四章小城之春(6) 周末的时候葛徽开着车带上月宜、湘湘去了大商场玩儿,湘湘在儿童乐园里玩得不亦乐乎,葛徽给她们买了些零食,他和月宜坐在外围,湘湘则在里头和小伙伴们玩耍。湘湘活泼可爱,和其他的小朋友很快打成一片,月宜催促了几次,湘湘都说再等等,还没玩够。 一旁的亲子互动中心销售人员走过来微笑着对二人说:“先生小姐,要不要给你们的孩子报名这个辅导班?我们现在正在做优惠,价格七五折……” “额……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不是情侣。”月宜赶紧摆手否认,本来和葛徽坐得比较近,现在赶紧稍稍隔开一些。 葛徽却抿着唇不开口,他心里是不想否认得。 销售人员笑容不变,只是玩笑说:“不好意思,我刚才看你们带着孩子过来玩儿,还以为你们是一家叁口。不过小姐好年轻,我一开始还想着会不会你也是女儿。” 月宜偷偷看了一眼葛徽,面上一热,又赶紧转过脸儿。 葛徽好像吃了个苍蝇,咬着牙问那个销售人员:“我、我有那么老吗?” 销售人员依旧热情地说:“先生,您也就叁十左右。” 葛徽面色瞬间变黑,大声道:“我还有好几年才叁十岁!” 众人回眸望向葛徽,眼神写满疑惑。 湘湘玩够了,月宜又带着她去看童装,有一件紫色的毛衣不错,湘湘换上看看镜子,月宜问她:“喜欢吗?” 湘湘小声对她说:“不喜欢。没有妈妈给我织的好看。” 服务员没听见湘湘说什么,却也随意问道:“小公主的毛衣是从哪里买的啊?手感真好,这些花纹也好看。” 月宜只是笑笑。 吃饭的时候葛徽也好奇地看着湘湘的毛衣:“这毛衣真不错。我不怎么买衣服的人都觉得柔软暖和。从哪儿买的?” 湘湘抢着说:“妈妈给我织的。我的毛衣都是妈妈给我织的。好多颜色。” 葛徽低着头看看自己的毛衣,有点自惭形秽:“我这毛衣相比之下就太逊了,几十块钱的东西,穿着有点不舒服。” 月宜给他和湘湘各剥了一个油焖大虾:“要不,你要是不嫌弃,我就给你织一件吧。还在倒春寒,穿得厚些,春捂秋冻,对身体好。” 葛徽惊喜地望着月宜:“可以吗?” “可以啊。”月宜声音柔婉,娓娓道来“我正在盘算开一个小网店,织一些毛衣挂上去。看看怎样。我小时候就对钩织感兴趣,还和一位阿姨学过,虽然搁置了一段时间,但比一般人还是强一点的。” 葛徽忙道:“那要不拿我做个实验?我然后再给你往外打广告!” “好啊。”月宜欣然含笑说。 其后葛徽几乎每天都在等待着月宜给自己织得毛衣,但是见到月宜他又连连劝慰着:“不用很着急,我什么时候穿都行。你已经很累了,别再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 月宜摇头,柔声道:“没事儿。我喜欢织毛衣。再说你帮我看着湘湘,我有很富裕的时间。” 叁月中旬,月宜将一件天空蓝色的毛衣打包好送给葛徽:“你试试怎么样?”大小是比着葛徽现在的毛衣织成得,十分贴身,厚薄适中,适合这样刚刚回暖的日子单穿。葛徽喜不自胜,站在镜子前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得看,时尚青春,显得他好像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大学生:“太棒了,月宜你真是心灵手巧。” 湘湘上前揪了揪葛徽的衣摆开心地说:“叔叔的毛衣和我的很像,都是蓝色。妈妈就喜欢蓝色。” “湘湘,妈妈哪里说过自己喜欢蓝色?”月宜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小丫头咯咯笑起来,和月宜又开始撒娇。 葛徽听闻觉得自己好像和月宜的举例更加拉近,他一把将湘湘举高高,大声道:“叔叔和湘湘的衣服都是妈妈织得,来,咱们一起谢谢妈妈。” 一大一小齐声喊着“谢谢”,月宜又好笑又羞涩。 葛徽因为月宜给自己织得毛衣,兴奋地不舍得脱下来,逢人就说这件毛衣多么多么好,十分暖和,有朋友想过来摸一摸,葛徽“啧啧”两声,躲得老远嫌弃地说:“别碰,碰坏了咋办。” “毛衣还能碰坏了?你傻啊!”朋友切了一声。 葛徽就赶紧给月宜的网店打广告,他倒是没有吹嘘,只是实话实说,毕竟身上的毛衣在那里摆着,性价比很高。 于是月宜的小网店渐渐来了几单生意,一开始都是熟人,月宜也不敢要太高的价格,只当是开门大吉做活动,织好了之后亲自上门送过去,大家试穿后觉得还真是不错。葛徽看着自己的朋友骄傲地问:“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荣小姐,你看你还有没有手套、帽子、围巾或者其他配件什么的?我也挺想订几套给我们家老人,他们畏寒,夏天都需要把脖子等关键部位保护住。”朋友先是白了一眼葛徽,然后继续和月宜商量着。 “完全可以啊,围巾织起来比毛衣简单。”月宜热情地回答。 “太好了,价格您说。” 月宜和他谈拢,便与葛徽一起往家走去:“谢谢你葛徽,要是我一个人我真的不好意思到处打广告,多亏你的人脉。” “没事儿。”话音刚落,葛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到是姐姐的名字,就和月宜说了句“稍等”然后接起电话。姐姐没什么事儿,只是想周末过来葛徽这边玩两天,尤其是小儿子很想念葛徽这个小舅舅,葛徽上次带他去海里游泳,还有海滩上的烧烤和冰激凌,小家伙念念不忘。 葛徽一开始觉得姐姐突然造访也许是想偷窥自己心仪的女孩儿什么样,顿时生出几分尴尬,可是转念再一想,这或许是个和月宜进一步拉近距离的好机会。 他挂了电话和月宜说:“月宜,下周末我姐姐要过来玩儿,我看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正好你带上湘湘,我和我姐带上我小外甥,咱们去海边玩儿好不好?” 月宜闻言,迟疑着说:“这样不太合适吧,我不认识你姐姐一家人……你们自己去玩就行。我们可以改日再约。” 葛徽却道:“一回生二回熟,这边也没有和湘湘同龄的孩子,我的小外甥和湘湘见面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月宜听到这里确实有一点心动,毕竟那天去商场,她也看得出来,湘湘也想有个玩伴,只是当前条件不允许。葛徽咬着唇瓣,犹豫了几秒,忐忑地和月宜说:“月宜,去吧,正好那天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月宜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凝睇着葛徽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我来说很重要。”葛徽卖个关子。 月宜最后在葛徽软磨硬泡下同意了,也许是习惯了和葛徽在一起,她心里竟然也有点隐隐的期待。回到家和湘湘说起来,湘湘小声和月宜道:“妈妈,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湘湘这么可爱,谁都喜欢啊。”月宜怀抱着湘湘婉声道。 湘湘点头,有些憧憬地嘟囔着:“叔叔很好。妈妈也很好。叔叔要是住到咱们家就好了。” 月宜面上一热,嗔道:“瞎说什么呢……咱们俩在一起不是更好?” 湘湘窝在她怀里,嗫嚅着道:“我想有个爸爸,不是那个爸爸,是别的小朋友都有的爸爸,就是叔叔那样的爸爸……” 她听着湘湘一口一个“爸爸”,心里仿佛泡在醋中,泛着浓浓的酸楚。她抱紧湘湘,眼圈微微泛红,不住地说着:“对不起,湘湘,是我们对不起你……” “妈妈好,我喜欢妈妈。”湘湘乖巧地用手给月宜擦了擦眼泪,小脸绷着,很认真地看着月宜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最好。” “小傻子。”月宜捏了捏湘湘的小脸儿,破涕为笑,“妈妈也最喜欢湘湘。” “妈妈喜欢叔叔吗?”湘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月宜羞红了脸,连忙遮掩着道:“别瞎说这种事,让别人或者叔叔听见了多不好。” 湘湘不太懂为什么不能问这种话,但是月宜不让问她也就不问了。 叁月底,卉木萋萋,芳草莹莹,初春的天气虽然还有些凉意,但日光已经变得温暖。葛徽和月宜约好下午去海边玩,同去的还有葛徽的姐姐和小外甥。葛徽冲着前来的月宜和湘湘挥了挥手,湘湘立刻松开月宜的手掌,急急地跑过去扑到葛徽怀里。葛徽把她抱起来习惯性地扛在肩头问:“小丫头长胖了,叔叔要扛不动了!” “没有没有,我吃的不多!”湘湘赶紧摆手,她还想让叔叔继续让她骑大马。 葛徽笑了笑,又看向走近的月宜,紧张地望着她开口介绍:“月宜,这是我姐,这是我的小外甥牛牛。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月宜。” 月宜今天稍加装饰,原本她就柔美清艳,现下只是稍稍画了一点淡妆,更显得花容月貌,如春日里初吐芬芳的花事妩媚,令人惊艳。“您好,我是荣月宜,和葛徽是朋友。”她指了指骑在葛徽脖子上的湘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女儿湘湘。”她拍了拍手,想要从葛徽那里把湘湘抱下来,葛徽却道:“没事儿。这么轻,不累。” 葛徽的姐姐来回看着弟弟与眼前这个青春漂亮的年轻女孩儿,女孩子面若云霞,和自己寒暄过后就安静地立在原地,还有点局促。 弟弟则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人家乐。 葛徽的姐姐笑着招呼几人:“来来来,进来坐,我刚刚点了披萨,咱们尝尝。” 牛牛仰起头望着湘湘,有点羡慕,他拍了拍葛徽的腿说:“小舅,我也想骑大马。” 月宜听了连忙对湘湘说:“湘湘,我们先下来好不好,妈妈给你吃冰激凌。” 湘湘想了一下,虽然不舍还是乖乖地去了月宜怀中,不忘对牛牛说:“好吧,把叔叔给你。” 葛徽弯下腰又把牛牛扛在肩上,两人在沙滩上转了一大圈。 沙滩小吃店中,月宜不安地和葛徽的姐姐坐在一处,姐姐拿了披萨给月宜和湘湘一人一块儿:“荣小姐,我听我弟弟说你很照顾他,帮他做饭,还帮他织了毛衣。我弟不会买衣服,以前自己买的衣服都不怎么样,不过我看他这件毛衣真不错。” 月宜扬起唇角,羞涩地开口:“也是因为葛徽帮我很多。很感激他帮我照顾湘湘。” “荣小姐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住吗?” 提及月宜个人私事,她更加坐立不安:“对,只有我和女儿住在这边。” 好在姐姐没有继续往下问,目光落在埋头吃着披萨和冰激凌的湘湘温柔说:“你女儿长得很像你,眉眼真好看。长大一定特别漂亮。还这么乖,哎呀,还是女儿贴心。” 月宜听到旁人称赞湘湘,比称赞自己还高兴。 牛牛和葛徽在外面玩够了这才回来,大家一起开始吃晚饭。葛徽的姐姐也没有去探究月宜家事,一言一行倒也客气礼貌,月宜亦是如此,氛围倒是极为融洽。湘湘本来和牛牛不熟,两个小孩儿吃饭的时候互相分享美食,慢慢也就玩到一块儿,牛牛甚至主动搬着凳子坐到湘湘旁边,童言童语大人有时听不懂,但是两小只却说得不亦乐乎。 天色渐渐黯淡,葛徽的姐姐主动打发两人去帮湘湘和牛牛买饼干吃,月宜想带着湘湘一起去,湘湘却和牛牛玩得开心,两人正在数小贝壳。 月宜见此,便和葛徽的姐姐说拜托她帮忙照顾湘湘,然后和满怀期待的葛徽一起去沙滩远处的超市买饼干。 葛徽和月宜走了一段距离,他深深呼了口气,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对月宜说:“月宜,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不要冒犯到你,是关于湘湘父亲的事情。” 月宜眉心有一瞬间的嫌恶,但很快掩去,然后平静地开口:“没事,你问就行。” “你和湘湘的父亲……还有联系吗?”葛徽停下脚步,呼吸急促,心里跳地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住月宜,无声地等待月宜给他的回答,然后才能说出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小城之春(7) 月宜沉默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坚决地说:“不联系。我巴不得永远不见他。他现在又有家室,也不见得还记得湘湘这个女儿。” 葛徽愈发兴奋激动,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明白那个男人没有机会了。她刚想开口,又听得月宜惊讶地说:“怎么沙滩上都不点灯了?” 葛徽环视一圈,莞尔道:“这不是地球熄灯一小时的活动吗?节约用电。” 月宜点点头,回眸寻找着湘湘的身影,披萨店里也用蜡烛装饰着,隐约看到湘湘和牛牛好奇地观察那些多姿多彩的小蜡烛。牛牛比湘湘大几岁,一直站在她前头护着她,害怕湘湘被火苗烫到。湘湘也很信赖牛牛,一手抓着他的手臂,凝神听着牛牛讲述什么。 葛徽安慰说:“我外甥很会照顾小朋友,再说还有我姐在,你别担心。” 月宜“嗯”了一声,绾过鬓边碎发看向葛徽:“你怎么想起来询问湘湘的父亲?” 夜色下,因为电力系统忽然罢工,只剩下月色皎洁如霜,映衬在月宜眸中,清澈如初春的湖面。葛徽抿着唇,不答反问道:“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月宜听得“喜欢”两个字更加嫌恶,仿佛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不肯碰触:“我才不喜欢他,说句私心话,我以前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葛徽在月宜看不见的地方扬起唇角。 两人来到超市,这里的饼干样式繁多,月宜挑了一些湘湘喜欢的卡通形象,询问身侧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自顾自傻笑的葛徽:“葛徽,你看看牛牛喜欢什么,我给他一并买了。” 葛徽回过神,连忙道:“他都可以。”他想抢着付钱,但是月宜不肯:“你姐姐都请我们吃披萨了,我总不能一直占你们家便宜吧。”葛徽怕她生气便没再说什么。 老板慢慢找了钱递给月宜,月宜注视着小桌上的蜡烛香薰好奇地问:“这些香薰真好闻,也很漂亮。老板,请问你是从哪里买的啊?我都有点心动了……” “就在这附近的一家商店。”老板笑着和月宜说了地址。月宜道谢之后就和葛徽往外走。城市忽然黯淡下来,原本灯光绚丽的沙滩上朦胧晦暗一片,倒有些像是玄幻里的魔幻空间。月宜叹道:“其实想想城市生活也太过喧闹,要是能去一处恬淡安宁的小山村也不错。但是小山村要用什么电力系统呀,你说呢,葛徽?” 葛徽压根听不进去月宜在说什么,满心都是如何一会儿做成自己的“大事”,于是便只是轻声附和着。 沙滩上忽然呼啸而过一辆山地车,溅起满地沙砾,月宜吓了一跳,葛徽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侧沉声道:“小心。” 月宜抚着胸口恼道:“他们开得也太快了。吓死人了。” “没事,没事。”葛徽转过身,高挺的身躯将她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下,灼灼的目光落在月宜面庞,手指却还攥着她纤弱的手腕没有松手。 月宜依旧张望着那些山地车,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改天自己带上湘湘也试试这种刺激运动,却不料,耳畔响起葛徽微哑的声音,带着几丝蛊惑:“月宜,你闭上眼睛,我有件事和你说。” 月宜回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你看着我、我说不出口。”葛徽讷讷地说着。 月宜察觉到葛徽目光的热度,还有手腕上紧张不安的指尖,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却又懵懵懂懂不肯相信。她思索了几秒,旋而依言闭上眼眸。 葛徽盯着那颤巍巍的睫毛,喉结滚了滚,微微低下头,唇瓣覆上细腻肌肤的同时,手指下移交握住她的手掌。他的吻滚烫却温柔,不敢太过火,只是蝴蝶一般在月宜面颊旁轻盈飘过。月宜霍然睁开眼睛望着他,葛徽心里跳动如鼓,却还是一瞬不瞬地凝睇着月宜。 “你……你……”她怔愣地开口,磕磕绊绊却又不知要说什么,只感觉身上的温度不断攀升,颊边犹如升起两团火烧云,眼里如春日霞光。 “用、用爱发电。”葛徽磨磨蹭蹭吐出几个字,说完就觉得傻到极限。 四目相对了好久,久到月宜忽然打了个喷嚏,葛徽赶紧脱下自己外套护在她身上。月宜这才如梦方醒,连忙摆脱他的手臂又羞又恼地往前走去。 葛徽跟上去,再次拉住她的手,这次不是手臂也不是手腕,而是干脆地将她手掌握在掌心,稍稍用力不让她逃走:“月宜,我想了好久的。” “你刚才胡说什么呢……”月宜嘟囔着,想甩开他的手却根本甩不开。 “我说用爱发电,你不是问去到那种小山村用什么发电吗?我就,我就想到这个……”葛徽急得面红耳赤,绕到她面前,月宜将外套重新扔到他怀里,想走,却被葛徽给拦住。他语气已经有些哀求:“月宜,我喜欢你……你别生气好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月宜咬着唇瓣低低地说:“你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就是这个嘛?” 葛徽重重点头:“对,我一直都想着要和你表白。今天我姐正好也在,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就当作连家人都见了。” 月宜忍俊不禁:“你想得倒是美。” 葛徽握着她的手,无措地望着她,她面上原有的怒气已经渐渐隐去,只剩下女孩子的娇羞。他试探着说:“月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做你女朋友干嘛?就是用爱发电吗?”她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连带着葛徽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特别二百五,于是也忍俊不禁。 月宜抬起手在他手臂上轻轻碰了碰然后婉声道:“我有一个女儿,你都不怕我没有离婚吗?” “我不是之前问你对湘湘的爸爸是什么态度吗?所以我才决定表白的。” 月宜笑笑,目光在他身上的毛衣游弋着,然后柔柔地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葛徽老老实实地说:“最开始就对你有好看,时间长了,就知道自己喜欢你,而且是越来越喜欢。” “你不介意湘湘吗?” “这有什么介意的,我很喜欢湘湘啊。” 月宜低下头,望着沙滩上金黄细软的砂砾,轻轻地说:“我没有被人追求过,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结过婚。湘湘是我的女儿,但她亲生的妈妈是我姐姐。只是我把她带在身边,她也就愿意叫我一声妈妈。” 葛徽默默听着她的讲述,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湘湘是谁的孩子都无所谓。“那湘湘的爸爸就是你姐夫对不对?” “算不上,他们都没结婚。”月宜冷淡地说着那个男人。 葛徽了然,也不再去问,靠近一些温言道:“那么,你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月宜唇角带着柔婉的笑意,忽然踮起脚在他耳畔柔声道:“那你以后教我怎么用爱发电。”她没明说,但是葛徽已经明白了月宜的意思。他忍不住也问了同样的话:“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那天第一次见到你,你站在我面前,我就想这个男生好高。如果我未来的男朋友可以这么高,是不是就可以保护我啊。”月宜眨了眨眼,忍着羞意娓娓道来。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清婉,可是此时此刻,其中的眷恋还是让葛徽敏锐地察觉到。 湘湘和牛牛越来越熟,月宜和葛徽给他们带回来饼干的时候,两个小可爱已经吃得饱饱得,坐在沙滩上继续挖沙子。 葛徽的姐姐远远看到两人,刚想喊他们,却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并肩靠得很近,虽然没有旁的举动,但是那种旖旎亲昵的气息却是无法忽略的。弟弟不知说了什么,身侧的女儿扬起唇角,笑得腼腆却美丽,弟弟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望着她,不肯忽略她面上每一丝表情。姐姐心下了然,便转身回到两个小孩儿身旁。 月宜率先进来,将饼干放到桌子上,湘湘和牛牛一前一后地跑过来嚷着要吃。月宜挨个揉了揉小脑袋,两小只玩得灰头土脸的,脸上都是沙子。月宜拿了手绢给两人擦擦脸,葛徽弯下腰,在他们鼻尖上轻点,戏谑道:“吃沙子了?瞧瞧这两只小花猫。” 余下的时间就是叁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在海滩上玩儿,忽然海滩上又变得一片明亮,葛徽趁着姐姐走得远了一些,一把握住月宜的手面对面望着她:“我就说嘛,用爱发电。” “瞎说。”月宜害怕湘湘看到,想要甩开,可是葛徽不依,把玩着她纤长的手指含笑盯着她瞧。月宜转过身嗔道:“我脸上有东西吗?干嘛总是看着我?” “好看。”葛徽歪着脑袋笑吟吟地开口。 月宜面上一红,使劲抽出自己的手,他却又黏上来,目光灼灼,炙热的温度。 “被人看到不好……”她垂下头,丝发披肩,遮盖住面上的羞红。 “有啥不好,我看我女朋友呢。”葛徽大大咧咧地开口。 结果前面葛徽的姐姐幽幽地开口:“你再大声一点,全沙滩的人都快听见了。” 葛徽的姐姐只在这里玩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便驱车离开了,牛牛抱着小舅的腿,仰起头依依不舍地开口:“小舅,我还要骑大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五一劳动节回去和你玩好不?” “那,小舅的女、女、女朋友来不来?”牛牛磕磕巴巴地说着“女朋友”,葛徽抬眸对上姐姐戏谑的神色,顿时就知道是姐姐怂恿牛牛问得。 “来,一起来!也许到时候能改口叫小舅妈!”葛徽抱起来牛牛举高高。 牛牛顿时高兴起来,拍掌笑道:“那湘湘也来,我们还想去挖沙子!” 送走姐姐和小外甥,葛徽迫不及待地下楼去找月宜,月宜打开门,他见着她立刻高兴地说:“嗨,早上好,我的女朋友!” 月宜羞红了脸,嘘了一声说:“湘湘还没起床呢。”她引他进屋,小声说:“昨天玩疯了,今天就睡得久了些。你快进来坐,吃早饭了吗?” 葛徽摇头,然后走近几步,月宜不安地往后退去,后背抵在墙边,双手抵在他胸前无助地说:“你干嘛啊……我去给你做早饭……” “先让我亲亲。”葛徽厚着脸皮央求,“想亲你。” 月宜别过脸儿,目光在窗边的两株绿萝上来回移动:“湘湘要看到怎么办?” “湘湘睡着呢。没事。”葛徽勾着她的腰将她困在怀中,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让她盈盈望着自己,“月宜,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喜欢你还能让你在这里耍流氓?”月宜小小声地嘟囔着。 葛徽莞尔一笑,抵在她额头上暧昧地说:“我教你用爱发电好不好?” 月宜想起来他当时的表白就想笑,手指在他耳朵上揪了揪:“人家都是布置什么鲜花玫瑰、水果蛋糕,就你说什么为爱发电……” 葛徽想了想,柔声说:“那你不满意吗?我一会儿就去买花。” “没有。”月宜鼓起勇气,双手攀在他颈上婉声道,“其实也挺特别的,我觉得我能记一辈子。” 葛徽笑起来,眼睛无比的明亮真诚:“当然是一辈子,我永远喜欢你,和你在一起。” 月宜听着,眉眼之间却忽然漫上一层伤感,不禁幽幽开口说:“真的能一辈子吗?那个人当初也说要和我姐姐永远在一起……可最后那闻旧人哭呢?” “月宜,那是你姐姐和姐夫的事情,不是咱们。”他不忍心月宜难过,手指拂过她的眼睛,温柔说,“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 月宜偷偷觑他一眼含糊地说:“那、那谁知道……” 葛徽在她腰肢上不轻不重地箍了一下,她差点叫出声,然后葛徽就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重重吮吸一口,意犹未尽地说:“真软,让我再吃一会儿……”卧室的门虚虚掩着,月宜害怕湘湘听见动静,拉着他的手依依说着:“我们、去客卧好不好?” 葛徽点头,弯腰将她抱起来,两人去到一旁的卧室关上门,葛徽肆无忌惮起来,将她压在墙上,唇瓣放肆地在她柔嫩的唇上碾压厮磨。 第七十六章小城之春(8) 月宜只是在电视上或者校园里见过人家接吻,单纯觉得嘴唇之间的摩擦又有什么意思呢?可如今,她昨天刚刚承认的男朋友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好吃的,唇齿疯狂地在自己唇瓣上留下印记。她闭着眼睛,心里因为他的举动咚咚跳个不停。 眼前一片黑暗,感官的知觉却在不断放大,月宜傻傻地承受着他的举动,他的舌尖撬开自己的牙齿,然后卷到自己的舌头,纠缠不停,又或者引诱她把舌头放到自己口中,狠狠地吸吮,牙齿轻咬,不放她回去。 她只能呜呜咽咽地哼唧,小手去推搡他,却被他一把反握住。另一只手放肆地来到月宜臀部,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小屁股。 葛徽终于放过戏弄她的舌头,而是彻底含住她的双唇,嗫咬个不停,月宜吃痛一声,终于睁开眼,眼底潋滟如虹,葛徽心痒难耐,沙哑地说:“怎么不看我?” “坏蛋……”她软软地控诉,明显感觉自己的唇瓣被他弄破了。 葛徽在那道小小的口子上舔了舔,松开她的手腕喑哑地开口:“你好甜,比我吃过的点心还要甜。” “你是不是之前有过女朋友啊?”月宜一手抚着胸口,平息了一下,试探着问他。 “没有啊,你是我初恋。”葛徽轻快地回答。 月宜的睫毛又长又密,轻轻颤动,恍若蝶翼,她的脸庞则像是水蜜桃,软软得,能看到细细的绒毛。葛徽的目光最后落在月宜纤瘦的手腕上,脆弱得很,仿佛轻轻用力就折断了。他在沙滩上攥着她的手腕,一点都不敢太使劲。 “感觉你是、你是老手了……”月宜低低开口,明显带着点小情绪。 “我哪有?”葛徽瞪大了眼睛,竖起手指说,“我绝对是处男。初吻刚刚才给你呢。” 月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没个正经。我就是觉得、你很熟练的样子。”她说完这句话,又重新绷着小脸。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葛徽眼神一跳,很认真地说,“我也不懂接吻,但是……”他摸摸脑袋傻呵呵地说:“无师自通吧……” 月宜莞尔说:“说明你本身就是流氓!” “就流氓你。”葛徽笑眯眯地说。 月宜耳畔听着湘湘似乎醒了,用力推开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连忙去了卧室。葛徽也整理好毛衣,想着湘湘刚起床就在客厅坐着,不敢进去。 月宜怀抱着湘湘,湘湘睡眼惺忪得,一直娇气地嚷着“妈妈抱”。月宜耐心地抱着湘湘,玩笑说:“小丫头真的变胖了。” “没有……”湘湘打了个哈欠。 月宜给她换上衣服笑道:“叔叔来了,咱们一起吃早饭。想吃什么?” “煎蛋。”湘湘半阖着眼,像个小木偶任凭月宜给她穿衣服。 “小懒虫。”月宜抱着她走出卧室,葛徽站起身,和湘湘打了声招呼。湘湘现在还在迷糊,轻轻说了句“叔叔好”,就又靠在月宜怀里撒娇。 月宜一边给湘湘刷牙一边和葛徽说:“你要吃什么?我待会儿给你做。” 葛徽已经卷起袖子道:“我来吧,早餐我还是能做好的。” 月宜打趣说:“真的吗?你姐姐还说你都不会做饭。” 葛徽在湘湘看不到的地方,捏捏她的手指:“那是她对我之前的观点,我自己单身这么多年,难不成饭都不会做?看着吧,给你们做个超级好吃的炒面。” “湘湘想吃个煎蛋,你也帮我做一个好不好?” “别和我这么客气,你吩咐我做事我喜欢。”葛徽温柔说。 月宜抽出手,心里嗔了一句,面上却只是温热的感觉,心里也跟着甜蜜。湘湘洗漱好,清醒了一些,和月宜激动地道:“妈妈,叔叔来的好早。” “嗯,叔叔今天给我们做早饭吃。期不期待?”月宜耐心地给湘湘梳头发,编辫子。 “期待!叔叔今天都在这儿吗?牛牛哥哥呢?”湘湘天真却又憧憬期待地望着月宜。 “牛牛哥哥回家了,下次放假的时候再来找你玩。”月宜抿着唇笑,给她编好了小辫子,想着湘湘应该也有知情权,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湘湘,妈妈和你说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湘湘眨了眨眼,也学着月宜的样子绷起小脸,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月宜斟酌着,然后柔声道:“湘湘,妈妈和叔叔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湘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明白。 月宜望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甩来甩去,温柔含笑:“嗯……要怎么说呢,就是妈妈很喜欢叔叔,叔叔也很喜欢妈妈,所以我们决定暂时只喜欢对方,然后在一起快快乐乐。” “妈妈不喜欢我了吗?”湘湘抓着月宜的手急急地问。 “喜欢。只是和叔叔那种喜欢不一样。”月宜摸了摸她的小脸。 湘湘懵懵懂懂,最后想了许久询问说:“那……叔叔会变成爸爸吗?” 月宜看得出湘湘眼中的期盼,她揪着她的小辫子,心底一酸,只能哄着湘湘说:“湘湘最喜欢妈妈是不是?” “是,妈妈最好!”小孩子的记忆力总是很容易被转移。小丫头刚才还有些小小的悲伤,现在却因为这个问题而兴奋起来,主动在月宜颊边香了一口。 葛徽给母女两人做了番茄炒饭,顺带用自己细致的刀工,把鲍鱼肥软富有弹性的嫩肉切成一片一片,然后摆放在炒饭上。最后还不忘给湘湘加了她最爱的煎蛋。 湘湘吃的嘴唇上都是红色的番茄酱,小丫头意犹未尽和葛徽说:“叔叔,煎蛋好吃。” 葛徽端详着湘湘的眼睛,看向月宜:“湘湘会不会有事?” “嗯……好久没有生病了,感觉湘湘现在对鸡蛋还有糖果没那么敏感了。我打算下周带着湘湘去医院复查一下。” 葛徽点头,立刻道:“那要不顺道去我家里玩儿吧。我姐还想着你呢。” 月宜戳了戳碗里的饭粒儿,小声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葛徽没有再说,也没有察觉到月宜的低落。等到湘湘彻底吃饱了自己去玩,葛徽连忙坐到月宜身侧,握着她的手低语道:“想着赶紧把你套牢啊。月宜,我不是暂时的,我是想和你一辈子的。我也想做湘湘的爸爸,如果你愿意的话。” 月宜这才明白葛徽是听到了自己刚才和湘湘说的那番话。她低下头,还是习惯性地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可是葛徽不给她机会:“月宜,你在害怕什么呢?” 她使劲摇头。 葛徽不忍心逼迫她,只好松开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讷讷地说:“月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行吗?咱俩这才刚刚谈恋爱,你就不开心……” 月宜终于抬眸,眼底却有些湿润,葛徽顿时心慌,赶忙双手捧起她的脸蛋问道:“咋了?我说错话了是不是?那咱们不去我家了,你啥时候想去再去。” 月宜透过泪眼迷蒙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咽了咽说:“我就是想到了我姐姐。那时候我姐姐也是这样和那个男人你侬我侬的,结果那个男的说走就走,什么都不管。” 葛徽沉声道:“我说过了啊,咱们俩不是你姐姐姐夫。” 月宜抹了抹眼泪,感觉到葛徽的唇瓣落在她颊边,婉声说:“那你真的很喜欢我吗?你真的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当然,我葛徽这一辈子就打算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 月宜破涕为笑,她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全感总是在作祟,现在好像被葛徽爽朗而又温柔的笑意治愈了不少。 “叔叔,你在亲妈妈。”湘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扶着墙边,歪着小脑袋,有些好奇、迷惑地看着两人。 葛徽咳了几声,赶紧找了个借口,松开拂过月宜面庞的手指,支支吾吾地说:“额……我就是……就是看到你妈妈脸上有饭粒……不是亲吻。” “叔叔喜欢妈妈,可以亲妈妈。湘湘也喜欢妈妈,也要亲亲。”湘湘跑过来,爬到月宜怀里,然后在葛徽亲过的地方重重亲了一口,望着月宜笑得灿烂。 月宜在超市的工作没有持续多久,葛徽建议她还是不要去工作了,如果一定要独立赚钱,或者可以就这样开个小网店,时间比较有弹性。 “可我……”月宜仍然有所顾忌。 “你还有我啊。”葛徽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不容许她躲闪,“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月宜,上学更重要,咱们把时间放在备考上成吗?” 月宜心里也不是没想过抓紧时间复习,毕竟时间没剩多少了,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用你的钱,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葛徽笑道:“老婆花老公的钱天经地义啊。” “谁是你老婆啊,你别瞎说。” “就是你,赖不掉的。” 春日日趋和暖,湘湘最近迷上了和邻居家的小狗狗玩耍,一到傍晚吃过饭就央求月宜下楼和小狗狗玩。葛徽就陪着她们,他和月宜靠坐在长椅上,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如同白色的清霜,他又想起了那天表白的夜晚,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亲吻月宜。 月宜羞红着脸嗔道:“在外面呢。” “在外面咋了,又没人。”葛徽脸皮极厚。 “一会儿有人经过怎么办?”月宜生性害羞,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又因为姐姐的缘故,多少有点腼腆内向。 葛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素成和尚了,哎。” 月宜心底一软,主动靠在他肩头婉声说:“我们劳动节出去旅游好不好?我最近看课本也看得有些乏,出去放松放松或许能让我大脑活跃些。” “你老公给你补习厉害不?”葛徽揽着她的肩膀得意地说。 月宜故意气他:“才不厉害,都是我自己学的。” 葛徽点了点她的鼻尖,低语道:“小坏蛋,就知道和我对着干。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月宜扬起小脸继续挑衅:“你要怎么收拾我啊?” 葛徽眉目扬起,有几分恣意:“待会儿摸摸我的这里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她的小手飞快地覆在自己双腿间。 月宜傻傻地看着葛徽,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一时间脑子乱成了浆糊什么都不知道。葛徽暧昧地笑道:“咋了,被老公的老二吓到了?” 月宜立刻清醒过来,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小脸憋得通红,愤愤然地说:“你、你简直是……流氓!”她气得转了个身,背对着葛徽小声嘀咕着:“不喜欢你了,大坏蛋,老流氓,欺负人……” 葛徽忍俊不禁,凑过去好言相劝:“生气啦?没欺负你,是太喜欢你了,这里忍不住就敬礼了。小乖,别生气,是我错了好不?”他默了默,不怎么服气地嘟囔着:“月宜,你说我是流氓还行,但是我哪里老了?我正年轻呢好不好?” “比我大了将近七岁,你就是老流氓。”月宜眼眉弯弯,却还是故意绷着小脸气他。 “你放心,老公每天都锻炼,绝对那方面年轻受用。”葛徽又开始说些荤话,“白马会里面的都没我厉害。你就把老公当两个人用也没问题。” 月宜红着脸回眸,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又说到:“你还说你不老,我们都不会这么说,就你……就你……说这些话……” “你又没遇到很多同龄的男生,你咋知道她们在你这个岁数不说这些?” 月宜面上笑容一僵,旋而低下头,她心思敏感,葛徽这句话又触动月宜心底的一丝卑微:“我没上过学,确实不太清楚。葛徽,我是不是很笨很傻的人啊?考了两次大学都考不上。” 葛徽的手指在她眼底轻轻抹了一下,果然察觉到湿润的感觉,他们交往之后也是渐渐发现,原来自己的女朋友很敏感。葛徽并不觉得烦,反而一直很努力让月宜和自己一起时快快乐乐,别被琐事影响。“小乖,要怎么说呢,我觉得你在学习上只是没有找到好的学习方法,咱俩一起用功,这不是效率很高吗?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你心仪的大学。但是在、在某一方面你是有点傻乎乎得。” 月宜嘟着小嘴儿,心情复杂:“是哪里?你会嫌弃吗?” “恋爱上挺傻的,傻的这么简单就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不嫌弃,喜欢得很。”葛徽在她颊边香了一口,开开心心地说。 (月宜:忽然有点想黑化~~~) 第七十七章小城之春(9) 五一劳动节前夕,葛徽就和月宜规划好了去哪里玩。葛徽的姐姐姐夫也和他们结伴,葛徽在地图上比划了一番,最后选择一处安逸的小镇,顺便订了民宿。 湘湘和牛牛两小只见面后喜不自胜,亲亲热热地拉着手一起玩。月宜把准备好的给予牛牛的一套毛衣送给葛徽姐姐。 葛徽姐姐谦辞几句,葛徽从旁笑道:“收下吧,月宜手巧得很,这毛衣牛牛肯定喜欢。以后多光顾月宜的网店就是。” 葛徽的姐姐姐夫这才道谢收下。 湘湘从来没有如此长途跋涉过,虽然是和月宜来到了小城里,但是总还是在省内,坐汽车两个小时便道。如今是坐卧铺,湘湘和牛牛在火车上兴奋地跑来跑去,最后不小心撞倒了乘务长身上。月宜和葛徽的姐姐赶紧一边一个把两小只拖回来。 葛徽的姐姐用手指戳了戳儿子的脑袋,责备道:“臭小子,一时没看住你就到处乱跑。不许跑了,撞着人不好。这是在火车上,注意安全。” 月宜也握着湘湘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严肃说:“不要乱跑了,听到阿姨说什么了吗?”湘湘赶紧点头。 但是小孩子总是坐不住,两人不能乱跑就只能干坐着。牛牛是个男孩儿哪里坐不住,一开始还能和湘湘并肩坐好,听着月宜念故事书,后来就下床到背包里翻找ipad开始看动画片。湘湘没有见过ipad,十分好奇,也想过来看,但是牛牛只看那些男孩子喜欢的动画片,湘湘觉得有点闷。 月宜望着湘湘贪念的表情,心里一酸,自己要是多挣些钱就能让湘湘也拿到一部ipad,不用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朋友所拥有的。 葛徽此时走近,弯下腰将水杯递给她,笑问道:“想啥呢?” 月宜摇头。 葛徽转身从牛牛手中抽出ipad:“看了多久了,眼睛都看坏了,走,小舅带你们走走。”说着便一手一个抱起来,顺带给月宜一个眼神,四人在狭窄的车厢里溜溜达达,牛牛和湘湘高兴地讲述着自己的动画片,葛徽走到餐车车厢,要了几个菜,月宜想制止,价格实在贵的要命,葛徽却不在意:“人生嘛,有时候就得享受一下。” “那叫上你姐姐姐夫一起来吧……” “他们来了就吃不成了。”葛徽眨了眨眼。 小男孩儿小女孩儿天生作对,牛牛来到湘湘边上坐下,抬起手揪着她的小辫子晃来晃去,一会儿又去揪她袖子上草莓装饰物。湘湘往旁边靠了靠,牛牛也紧跟着,盯着她的脸蛋发呆。湘湘忍无可忍,和月宜告状:“妈妈,牛牛欺负我,他揪我的辫子。” 月宜笑笑,揽过湘湘和牛牛说:“牛牛乖,不闹了好不好?再揪辫子,头发要掉光光了。” 葛徽看向牛牛:“你干嘛揪人家小辫子?” “她的头发长……”牛牛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有点像平常葛徽的举止,“为什么妈妈要给我剪短发?” “男孩子不都是你这样的小板寸?看着精神。”葛徽笑着说。 牛牛绕到葛徽身边,扬起小脸认真地说:“湘湘头发长,我的小鸡鸡也长……唔……”葛徽眼疾手快地捂住牛牛的嘴。 湘湘稚嫩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妈妈,什么是小……唔……” 同样的、一只手捂住了湘湘的小嘴儿。 两个小孩儿没有脸红,还不明所以得挣扎着,嘴里含含糊糊分辨着什么,倒是两个大人尤其是月宜,又羞又恼,偷偷瞪了一眼葛徽。葛徽在牛牛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小坏蛋,瞎说什么呢。”他刚松开手,牛牛不服气地嚷道:“我的小……” 下一秒又被葛徽捂住了嘴,隐隐约约能听出来牛牛说得是“我的小鸡鸡就是很长”。 好在这一页翻篇之后,小孩子们忘性大,又开始说别的。 月宜私下里在葛徽腰上拧了一下埋怨说:“一定是被你带坏的。” “小孩子嘛,童言无忌。”葛徽嘿嘿笑着。 下车的时候,趁着大家收拾东西,葛徽在月宜耳畔呼了口气暧昧地说:“小乖,有空也看看我的小鸡鸡长不长吧。” 月宜狠狠地将他推开,可是面容却是如春日里的樱花粉嫩。 葛徽订的民宿叁室一厅,外加一个小院。月宜偷偷问他是不是很贵,葛徽实话实说,月宜轻声道:“那我回去把钱转给你。” 葛徽笑了笑:“月宜,我缺一双手套,给我织一副手套吧,冬天去拉海鲜的时候能暖和些。”月宜听了很心疼,便盘算着再多给他织几件保暖的羊绒毛衣。 葛徽虽然不是那种电视剧里流行的花美男,但是五官轮廓立挺,身上透露出少年人的朝气蓬勃,远远望去像是一棵笔挺的白杨树,十分俊郎。民宿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看到葛徽顿时眼前一亮,紧紧跟在身后问这问那。 葛徽一开始还耐心地回答,后来看出端倪,就拉过躲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月宜,和那个女生说:“小姐,我女朋友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房了,谢谢您的款待。” 老板顿时失落,上下打量着月宜,心里想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过清瘦,还有点……土。两人回去的途中,葛徽也有点小小的气闷:“你刚才干嘛一直不说话?” “说什么?”月宜手指拨弄着美人梅艳丽的花朵,妖娆的红令她有些茫然,她思忖片刻幽幽地开口。 葛徽眉心微蹙:“你说说什么啊,当然是让对方让开,我是你男朋友,难道你愿意别的女孩子黏着我吗?” 月宜“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 葛徽停下脚步,绕到她面前,稍稍弯下腰,心急地观望着月宜的神色,他心里一紧,试探着开口:“月宜,你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在乎我是吗?你就是仅仅把我当成个男朋友,甚至是露水姻缘,未来怎样,你根本不在意对吗?” 月宜默了默,心里乱得很,她能感觉到葛徽焦急的心情,蠕动着嘴唇,最后只是很轻很轻地说:“葛徽,对不起,我总是担心我们不会走到最后……很多人都曾经相爱,但最后也是形同陌路,就像我姐姐……” “我和你说了太多遍我们不是你姐姐和那个不负责的姐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葛徽松开覆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挺直身躯,失落地开口,“你对我有点信心可以吗?” 月宜没有开口,她还是那样低垂下小脑袋,不知所措,仿佛做错事一样,不敢说话。 葛徽长长吐了口气,他不想吵架,也不忍心吵架。只是现在这种情形两人也都需要冷静一下,他握了握月宜的手沉沉开口:“小乖,那我们先各自回房吧。你有事的话可以再来找我和我说。我只希望你别轻易地否定我、放弃我。” 月宜回到房间,湘湘正躺在床上看漫画书,她看到月宜,抬起手摇了摇手里的漫画书欣然道:“妈妈,这是牛牛给我的,真好看。但是很多字我还不认识。” 月宜来到她身边一起靠在床头,慢慢教她认字。 湘湘看的累了,阖上书本问月宜:“叔叔呢?” “妈妈和叔叔闹了点别扭,叔叔好像生气了。”月宜看着湘湘,袒露自己的脆弱。 湘湘赶紧坐直身子,闹别扭她不懂,但是她知道“生气”是什么,她不喜欢有人生气于是赶紧问:“那怎么办?我们去让叔叔不生气好不好?我们给叔叔送好吃的。” “是妈妈做错了。”月宜握着她的小手低低地说,“妈妈总是在怀疑叔叔,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叔叔不会一直喜欢妈妈。” “湘湘一直喜欢妈妈。”湘湘笑容真诚可爱。 “那你说,叔叔会一直喜欢妈妈吗?”月宜身边没有什么人可以提供建议,湘湘既是她的亲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湘湘绷着小脸很投入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摸了摸下巴看向月宜说:“会的会的,妈妈这么好,叔叔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妈妈,也会一直喜欢妈妈的。” “妈妈很好嘛?”月宜追问着。 湘湘重重点头。 “哪里好?” 湘湘掰着手指:“会给我编辫子,给我买好吃的,不生气。妈妈是一位温柔但是坚毅,真诚且和善的女生。” 后面这些话湘湘不会懂得,于是月宜好笑地问她:“谁和你这么说的?” “叔叔。”湘湘脆生生地笑道,“叔叔有一次陪我玩告诉我的,叔叔说,妈妈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生。” 月宜觉得眼眶微微有些热,却只是侧过身随意抹了抹,然后抱着湘湘亲了一口叹道:“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不自信了,也不会患得患失。妈妈和湘湘一起努力变好。妈妈也会永远永远喜欢湘湘和叔叔。” 葛徽在卧房玩了会儿游戏,总是心烦意乱,眼前总是浮现出女孩子吞吞吐吐不甚自信的样子。后来眼见到了饭点,葛徽想着要去给湘湘、牛牛买肯德基就换上一副外出,老板遇到葛徽依旧心花怒放,恰好葛徽询问肯德基具体位置,女孩子热情地指路。 这一幕让正要来寻葛徽的月宜、湘湘看到。湘湘来回看着月宜和远处的葛徽,最后歪着头端详着妈妈脸上有些失落的神情。 “妈妈,叔叔不理我们了吗?”湘湘来到她面前焦急地询问。 月宜连连摇头:“不会。” 吃晚饭的时候,月宜有些没食欲,葛徽给月宜、湘湘、牛牛每一人都夹了烤鸡翅膀:“尝尝,上面抹了蜂蜜,特好吃。” “谢谢。”月宜语调轻柔。 葛徽不是个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下午发生的事情也抛在脑后,冲着月宜温柔一笑也埋头吃饭。 女老板对葛徽念念不忘,吃过晚饭后打着让大家尝一尝地方特产的名义又来和葛徽搭讪,葛徽僵硬地微笑敷衍,目光向旁,瞅见月宜闷闷不乐得,连忙和女老板告辞,结果女老板又缠着说了几句,葛徽好不容易脱身的时候发现月宜已经不在饭厅了。 葛徽姐姐姐夫打算去山上看日出,湘湘吵着也要去,月宜也一早答应了同去,可现在因为生闷气,胃疼难忍,最后无奈只好拜托葛徽的姐姐帮忙照顾好湘湘。 葛徽听闻月宜不去了,那自然他也不去了,他敲了敲月宜紧闭的房门,里面没什么动静,想来可能是休息了,于是温言叮嘱说:“月宜,我这里有缓解胃痛的药,你要吗?” “不用了。谢谢,我躺一会儿就好。”月宜道。 葛徽默了默,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澡,他这人有点懒,灯都不开,摸黑洗了澡又摸黑来到床边,刚上床往后一倒,就听到一声尖叫,葛徽吓得一蹦叁尺高,摸着开关打开质问:“他妈的谁啊?” “是我……”月宜只穿了一件睡衣,此时疼得小脸都憋红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眼圈微红。 “月宜……你怎么在这儿?”葛徽目瞪口呆。 “你没关门,我就偷偷进来了……你沉死了,压得我腿好痛……”她一抬头,发现葛徽衣服都没穿,连忙又别过脸嗔道,“你还是先穿件衣服吧!”葛徽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随手扯来椅子上搭着的睡裤套上。月宜嗔道:“你、你不穿内裤啊。老流氓!” “这样舒服。”葛徽嘿嘿一笑,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很疼吗?” “好些了……”她声音很轻,软语咕哝,十分娇俏。 葛徽抬手给她揉了揉,力道适中,月宜瞬间觉得舒服许多:“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在我床上。你来找我有事吗?” 月宜嘟着小嘴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埋怨说:“我不找你你也不来找我。你都去找别人说话了。不理我和湘湘。” “我哪儿去找别人了?那个女的就是搭讪,我不是赶紧敷衍过去了嘛?”葛徽在她唇瓣上捏了捏,“好了,除了这个还有啥事?” 她红着脸,看起来好像难以启齿,葛徽以为是她要和自己说什么小秘密,结果却听到月宜视死如归一般对自己说:“葛徽,我决定了,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决定过来把你睡了!” 第七十八章小城之春(10) “你要把我怎么样?”葛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望着月宜。月宜从来都是腼腆羞涩,他从来没想过月宜会说出这样的话。 月宜也是积攒了平时所有的勇气,话一说出口那股子勇气彻底如流沙一般消散,也是急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我、额……我是、是说……” 葛徽的眼神不肯放过月宜每一丝表情,最后他十分严肃的将月宜拉近一些,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几下,口中默念几句“南无阿弥陀佛”。 月宜哭笑不得,在他肩膀上推搡着嗔道:“你做什么呢。” “我得驱鬼,看看是谁附在我女朋友身上了。小鬼小鬼,赶紧出来,看我把你如何收服!”葛徽一本正经地说。 月宜挥开他的手臂,自己摸了摸小腿,没那么痛了,莞尔说着:“我才没有被鬼附身。” “那你刚才说什么呢?”葛徽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望着她说。 “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月宜横了他一眼,从床上站起身,想着自己真是失心疯了,怎么会和葛徽说那种话,以后打死她也不敢这么“莽撞”了。 可是她刚刚磨蹭到门边,却被追上来的葛徽从后背拥住,年轻人火气盛,葛徽刚刚洗了个温水澡,现在身上就又热烫的要命。月宜停下脚步,听到葛徽咬着自己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敢说不敢做啊……胆小鬼……” 月宜深深吸了口气,在他脚上踩了一下嗔道:“你才胆小鬼。” “嗯,我是胆小鬼。”葛徽笑眯眯地说。 月宜猛的转过身,换个姿势,将他推到墙壁上来个反向“壁咚”,鼓足勇气磕磕绊绊地说:“你等着,我今晚、我今晚就来、就来强奸你!” 葛徽欣喜若狂,连忙摆出束手就擒的姿势,兴奋地说:“好的好的。任凭处置” “葛徽,你混蛋!”月宜无奈一笑,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葛徽拉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床上,自己躺在床面上,让月宜双腿跨开坐在自己腰间,笑吟吟地说:“月宜,现在可以‘强奸’我了。” “葛徽……”月宜觉得自己脸皮今晚上已经是史上最厚,可是在葛徽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荣小姐,求求你,我还是处男,你不要辣手摧花好吗?”葛徽装出“可怜”的模样,眨眨眼,故意说着,“要不,勉强让你弄一次成不?” 月宜已经笑得要岔气了,双手伏在他胸前笑骂道:“葛徽,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当时我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接受你的表白了。” “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是要被你‘强奸’,你最后还得对我负责。”葛徽歪着头说道。 月宜低骂了几句“不要脸”。 葛徽舔着脸又问:“到底要不要‘强奸’我?” 月宜内心波涛汹涌,最后重重点头,然后把刚刚直起身的葛徽重新推到:“要的!老实些!” “嗯嗯,一定老老实实给荣小姐‘强奸’。”葛徽双手搁在身侧,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月宜抬手想要把他的裤子脱下来,但是忽然想到这个流氓没有穿内裤,于是娇嗔道:“你自己快点把裤子脱下来。” “小的听命。”葛徽叁两下扒了裤子扔在一旁,那根大棒子就完全显露在月宜眼前。 月宜别过脸,一点都不敢看,可是余光还是瞥见那根大棍子树立在那儿,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葛徽却催促说:“荣小姐,接下来呢?我脱衣服了,你要不要也脱了?” 月宜轻轻浅浅地“嗯”了一声,手指攥着睡衣的衣摆,还有些忐忑。 “要我帮你吗?”葛徽笑道。 月宜气势上不想输,仰起脖子故意说:“不用,我自己来。”她一鼓作气,怕自己临阵脱逃,连忙将上身的衣服脱了,露出一身白玉般的肌肤。葛徽眼底有些惊艳之色,从前几次接吻也曾用双手探索彼此的身体,可是那是隔着衣服,他又怕惹她生气,每次都浅尝辄止,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月宜的身子有多美。 她胸前虽然还裹着内衣,不是什么艳丽、性感的花色或款式,也许她尚年轻,依旧喜欢浅淡的色彩,小星星点缀的图案,平添着纯真的俏皮。葛徽的手指在腿上摩挲了几下,刚要有所动作,却被月宜喝止住:“你说了要听话的,不能乱动。” “看得见吃不到。”葛徽撇撇嘴委屈地说。 月宜学着他素日里的举动,也在他唇瓣上捏了捏:“老色鬼。” “荣小姐,我真的不老好不好?你看看我的老二,还生龙活虎呢,要是真的是老色鬼,看见你这样还没开始就都射出来了。”葛徽眼皮跳了跳急急地分辨着。他从前也算是同辈里的英俊帅小伙儿,大学也遇见过女生表白,可现在和月宜交往了,女朋友小好几岁,从前累积的自豪感现在居然总是被否定。 “你又知道喽?你见过、见过男人那个样子?”月宜继续挑衅。 葛徽失笑说:“我看书看得好不?我没事儿去看男人射精干嘛?” “谁知道我是不是同妻……”月宜嘀咕着。 葛徽忍无可忍,抬手将她的胸罩扯了下来,一手一个握住月宜绵软的娇乳揉捏着:“小乖,你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看我怎么教训你!” “你还说你要老实,你这是老老实实吗?”月宜拍打着他作祟的大手嚷道。 “继续老实下去就要阳痿了!”葛徽咬着牙,“我的老二从刚才就一直立着,你看看它都成什么样了,快憋死了!”他捏着自己的大鸡巴抖了抖,一脸委屈。 月宜软软地问他:“真的会、会那样吗?” “当然,我要是阳痿了,你说你以后不就得守活寡了吗?” 月宜连忙捂住他的嘴,低语着:“别说这种话。” 葛徽移开她的手,笑道:“那你看看我的鸡巴好不好?看看我的小鸡鸡是不是也很长?” 月宜想起来在火车上发生的一幕,为着牛牛和湘湘童言无忌而嫣然一笑。 月宜很美,笑起来也是温温柔柔,可葛徽与她相识慢慢熟悉之后,察觉到月宜的笑容里总是有些压抑与愁绪。也许是因为生活,也许是因为湘湘,她极少展露出这般毫无负担的笑容。葛徽情不自禁地亲吻着月宜的唇呢喃道:“小乖,我好爱你。” 月宜羞涩地启齿:“爱我还总是欺负我……” 葛徽挑起她的下巴,凝睇着月宜水灵的眼眸:“你说说看,除了口头上和你开玩笑,我哪里欺负过你,有时候你还对我冷暴力。” 月宜双手勾着他的颈子柔声道:“以后不会了。” “小傻子。”葛徽在她鼻尖上勾了勾,微微一笑,双手继续搓揉着她的双乳,绵软的两团,如同刚刚吃过的堆满碗中的奶油冰激凌,只是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也很甜。月宜去咬他的唇瓣,男孩子的唇其实也很柔软,他身上硬邦邦得,但是每次接吻月宜都觉得这个男孩子在这一刻把自己柔软之处交予心上人,于是她用舌尖模仿着他平常爱做的举止,在他唇瓣上细细描绘,最后,稍稍分开,彼此唇瓣之前还黏连着淫靡的丝线。 “你知道要怎样做吗?”她红着脸憧憬而又紧张地询问着。 葛徽打趣说:“你不是要欺负我吗?怎么还来问我?” 月宜鼓着小嘴儿:“那你不要说话了,都听我的。” 葛徽继续躺好,满眼期盼:“小乖,快来‘强奸’我吧!” 月宜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又想着从电影里隐约看到的情节,大体也知道该如何做。她回眸,望见那根支棱起来的大棒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对着自己。她咽了咽,终于知道葛徽时常的“炫耀”所言非虚。粗粗的一根勃起,得有16到17cm的样子。她好像记得非洲男性的生殖器最长,那葛徽算不算“天赋异禀”呢? “小乖,长不长?”葛徽眼底尽是骄傲。 “不长,很丑。”月宜故意不顺着他的意。 葛徽低笑,在她胸前的软肉上暧昧地捏了一把:“小乖,坐上去好不好?” 月宜咬着唇,心里擂鼓一般,到底还是有点惧怕。她闭了闭眼,攥攥小拳头,最后稍稍翘起自己的小屁股,然后一手扶着那根大肉棒缓缓坐了下去。可是谁知道,他的那根棒子实在是太大了,只是进去了一个龟头,月宜就有点受不住,干脆翻到一边坐着摇头说:“不行、不行,好疼……” “那是咱俩前戏还没做够吧。”葛徽摸了摸脑袋,意犹未尽。刚才龟头进入小穴那一刻他真的是从未感觉到的爽,可是月宜很快就又把自己给挤了出来。 月宜气喘吁吁,小穴里有些发疼:“那里好粗……” 葛徽将她扑倒,居高临下地说:“粗了才舒服嘛,和火柴棍一样那我就废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银样镴枪头。”月宜莞尔打趣说。 葛徽眉间微蹙,故意呵斥说:“你还说我,你这不是也口头上占便宜?快说,和谁学的?” “近墨者黑,和你学的!”月宜嗔道。 葛徽莞尔,凝神望着两团因为喘息而晃悠悠的娇乳,眼神晦暗,俯下身狠狠地含了一口,嘬了嘬小奶尖,“啧啧”的声音,伴随着口水的声音,十分淫靡、暧昧。 月宜稍稍弓起身,她头一次被男人触碰敏感的位置,那种感觉既是羞涩又是期待。她咬着素白的手指茫然无措,细碎的呻吟声又觉得羞耻,最后掩住嘴。 葛徽抬眸,柔声道:“小乖,别堵着嘴,叫出来,我喜欢听。” 月宜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 葛徽扳过她的脸,认真道:“真的,我喜欢听。” “听你个鬼。”月宜煞风景地开口,葛徽无语,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再这样,我就去外面干你。” “葛徽,你老流氓!”月宜娇叱。 葛徽嘿嘿坏笑,双手拢着一双椒乳聚拢起来,眼看着两团肥嘟嘟的奶子成了两座立挺的小山丘。拇指在两颗小奶尖上拨弄几下,低沉地说:“小乖,你吃什么长大的?身上真软,滑滑嫩嫩,好像是鸡蛋清。” “你看就看……说什么啊……” “老流氓不就是这么说话吗?”葛徽厚脸皮地开口。 “光看不解馋,我还要吃一吃。”葛徽笑道。言罢,男人身子往下滑,分开月宜的双腿,看到了萋萋芳草地。疏疏毛发间,是女孩子脆弱娇嫩却要被自己狠狠贯穿蹂躏之处。也许男人生来都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葛徽也不例外,看着看着就觉得欲望发酵,探出手指上下摩挲着那条细细的肉缝。 “别碰……”月宜微微坐起身,抿着唇迟疑着,然后羞涩地说,“我还没清洗那里,要不、我去洗个澡?” “咱俩一起洗?” “你不是洗过了吗?” “所以我帮你洗啊!”葛徽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月宜拿起枕头砸在他脑袋上,想想就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啥。她抱着衣服去了洗漱间,葛徽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硬挤了进去,将她的衣服放在脏衣篮中,然后就紧紧抱住她,双手从背部一寸一寸下滑,最后来到腻滑的小屁股摸了摸,抓揉几把,还坏心地拍了拍。月宜在他肩上捶了一把:“坏蛋。” 葛徽咬着她的耳朵:“让我手指进去探探路吧。” “嗯。”月宜闷闷地哼了一声,然后就等着他的举动。 葛徽调笑着:“那看来是我强奸你了。”话音一落,月宜已经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一排隐约的牙印。他的手指拨弄着两片花瓣,嘴上一句又一句的荤话:“你也吃鲍鱼,这里越来越像鲍鱼了,肥厚得让我想吃两口。”回应他的还是月宜的牙齿。葛徽笑了笑,将她抵在有些湿冷的墙壁上,她下面那张小嘴立刻收缩,咬着刚刚进入一个指节的葛徽,葛徽能感觉到那些媚肉的绞力,一时间心潮澎湃,又想把自己的大鸡巴直捣黄龙插进去了。 厕所终于修的差不多了……痛苦~~~接下来又是居家工作…… 第七十九章小城之春(11)微H 葛徽在她的唇瓣上若即若离,空出来的一只手带动着她来到自己的肉棒上:“小乖,你也帮帮我。这里要炸了。” 月宜小小的“嗯”了一声,不甚熟练地为他撸动。情侣之间对于彼此身体的探索总是令人忐忑、兴奋又夹杂着好奇。他们在此之前都只是大概的了解男女的生理构造,那些电影里面的内容多数只能满足一丝丝探究,只有这样肌肤相触,他们的接触已经是负距离,才能真正明白男女之间的差异。 葛徽咬着她的唇,手指慢慢往月宜紧致的花穴内探入,她觉得有些刺痛,小手揪了揪他的头发软软地埋怨:“疼……轻一些。” “好,我就在这儿,不动了。”葛徽感觉到春水流淌沾了满手,有些腥甜的味道。他咂了咂舌,柔声说,“我稍稍往外些,要是疼就告诉我。” “嗯。”因着葛徽的举动,月宜本来撸动的速度就慢了,只是就这样攥着那根肉棒,感觉到上面灼热的温度。那里真的很粗很长,因为自己握着它,它更加兴奋,甚至又变粗了一些,沉甸甸得,让她想到了之前葛徽带她吃得象拔蚌。她觉得自己都被他带坏了,脑子里都是这些污污的东西。 葛徽缓缓将手指撤出一些,见她没什么反应,只是羞红着脸颊埋在自己肩头,柔情蜜意的样子。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唇问道:“不疼的话我再进去些成吗?” “嗯。” 葛徽得了指令,手指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开始很慢很慢地抽插,她小身子也跟着一动一动,到了后来,葛徽的动作不断加速,就像是自己的鸡巴在里面一样,甚至还加入了另外一只手指,涨涨得。 “唔……嗯啊……嗯嗯……嗯……”他个子高,月宜甚至都要踮起脚,才能配合得上他的动作。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性事,虽然只是手指,但来来回回的抽插也让她神魂颠倒,浑身上下仿佛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电流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她声音甜软,叫起来就像是和主人撒娇的小猫咪,一会儿嘟囔着疼,一会儿又说自己太快,葛徽低语道:“舒不舒服?” “舒服……”月宜的一双明眸水汪汪得,烟雾迷蒙般。 “那我再快一点,再深一点好吗?”他在她耳畔吹着气,声音很轻很柔,如夏日里的风,带着魅惑人心的蜜香。 她没说话,但是依赖的表情已经让葛徽了然,于是葛徽很努力地取悦着心爱的姑娘,手指进进出出,刺探着、抽插着、寻找月宜花穴里的敏感点,一次次碰撞,月宜终于到达了高潮,身子绷着,小嘴微微张开,极力压抑着口中的呻吟声,瘫软在葛徽怀中,徐徐喘气。 葛徽的手指仍然埋在里面,她的花穴不断流出淫靡的液体,葛徽抹了两把,撤出手指抹在自己的大鸡巴上,然后紧紧怀抱着月宜,抚摸着女孩儿樱粉的肌肤。她好软,像是橡皮泥,任由葛徽搓揉捏扁。 “抱着你真舒服。”葛徽感慨道。又软又柔,像是个洋娃娃。 “嗯……”月宜依旧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也说不出什么话。 葛徽柔声哄着她,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我舒服了,你也帮帮我吧,咱俩做一次好不好?我会对你负责,会娶你,会和你一起照顾湘湘……爱你们一辈子……” 月宜点点头。 葛徽继续央求:“咱们从后面来吧。那样更舒服。” 月宜现在迷迷瞪瞪得,葛徽说什么就是什么,便也没多想,还乖巧地转个身,双手撑在墙壁上,小屁股微微翘起,等着葛徽的举动。葛徽已经有点迫不及待,自己下面那根大棒子高高竖起,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插进去,但他还是先揉了揉月宜依旧敏感的花穴,然后舔吻着月宜的后背,最后又从背后揉捏着月宜两团小肥兔子。感觉月宜身子彻底放松了,这才将自己的鸡巴慢慢插进去。 还是那么紧,月宜只是细碎地哼唧了一声,就感觉到那根大棒子满满得急呼呼地往花穴里挤,她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葛徽“我靠”了一声,然后瞬间一股热流喷射出来。 “葛徽……怎么了?你真的进来了吗?”月宜不解,回眸天真地询问。 葛徽脸色铁青,咬着牙沉声道:“我进去了。” 月宜扁着小嘴儿,不懂为什么葛徽突然看起来很生气。 葛徽挠挠头,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又一会儿红,最后什么都没说打开花洒,默默给月宜洗干净,然后打横将她抱着上床躺下。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月宜腰间,闷闷地,很低落。月宜转了个身,红着脸捧起他的面容柔声问:“你怎么了啊?” “我可能病了……” “什么病?”月宜心底一颤。 “我刚才……我刚才进去就射了……没脸见人了。”葛徽抽回手,双手掩面,月宜好像看到有晶莹的泪珠滚落。 月宜笑得肚子疼,却还是依偎在他怀中说:“葛徽,别懊恼了,没事的。”她又故意加了一句,笑吟吟地说:“我不嫌弃你,回头我带你去看病。” 葛徽给气笑了,抬起手捏捏她的脸蛋,眼睛还有点红。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牛牛轻快的歌声由远及近,还能听到小孩子手上“biubiu”直响,“湘湘,你也来和我一起打。看看谁射的远。” 月宜眼珠一转,莞尔在葛徽耳畔说:“那你是快枪手!” 葛徽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气得磨牙:“小坏蛋,我一定好好收拾你。”说着就在月宜腰间挠来挠去,弄得身下女孩儿哭笑不得,又害怕湘湘和牛牛听到,赶紧捂住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葛徽下面终于又硬了起来,自己重振雄风,满心欢喜:“时间不对,要不看我怎么肏死你!” 月宜在他肩上掐了掐,示意他快点起来,要不就被别人发现。 葛徽恋恋不舍,亲得难解难分才将她放开。 他们刚刚穿戴好,葛徽的姐姐就来敲门:“葛徽,山上风太大我们就提前回来了,还给你和月宜带的红油抄手,快过来吃点宵夜。” “妈妈、妈妈。”湘湘在外面一边玩一边呼喊着。 “马上,我去叫月宜,她可能睡着了。你们先回房。”葛徽一边黏着月宜继续亲亲,一边应付外面。 两人贴在门后,听着没了动静,月宜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湘湘在葛徽姐姐那里吃完了宵夜,月宜作出刚睡醒的样子过来接湘湘。葛徽提前一步到达,手里端着红油抄手和月宜笑嘻嘻地说:“来,我最爱吃的红油抄手。” 月宜想起来刚才两人在葛徽房内的淫靡之事,面上热辣辣得,就和葛徽碗中那些鲜亮的红色辣椒一样,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嗯,我都吃饱了……” “没事儿,吃点吧,我姐特意买来的。”葛徽热力推荐,轻轻夹起一颗馄饨准备喂她,“我刚才吃了点,很好吃。” 湘湘也极力和月宜推销:“真的,妈妈,超级好吃,我和牛牛都吃了一大碗。” 牛牛还在一旁玩着自己的玩具水枪,忽然抬手冲着葛徽来了一枪,顿时打湿了葛徽的衬衣下摆。葛徽“啧”了一声,月宜还是矜持,当着葛徽姐姐姐夫的面不想被他喂东西,葛徽把红油抄手放到月宜手中,想着这个小外甥刚才“神枪手”的歌曲,揪着他的后颈衣领笑骂道:“皮痒了是吧?” “嘿嘿,小舅,和我打水枪吧。湘湘是女孩子力气不大,玩不过我。”牛牛把玩着水枪,满怀期待。 “行,到时候输了可别输不起哭鼻子!”葛徽揉了两把他的脑袋。 湘湘和牛牛又在小院里玩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累得说要睡觉,月宜和葛徽一人抱一个准备回房休息。牛牛在葛徽怀里咕哝着:“小舅,明天我还想吃冰激凌……” “今天是我姐姐姐夫带孩子,月宜,咱俩明天让他们过过二人世界,咱俩看着他们,你看好吗?”葛徽笑着看向月宜。 “没问题啊。这是应该得。”月宜婉声说。 葛徽一只手臂就能拖住牛牛,另外一只手偷偷在月宜手臂上掐了掐,然后柔声道:“月宜,你真好。最乖了。” 牛牛和湘湘最喜欢去热闹的地方,游乐场必去,玩了一圈过山车、海盗船等必玩项目,又嚷着要吃冰激凌。新开的冰激凌冷饮店是世界连锁店,价格稍贵,月宜抢着付钱,可葛徽却道:“咱俩还分谁和谁。” 月宜抿着唇,柔声细语地开口,到底还是蕴着一丝不安:“可我这样,不就是像你的金丝雀了吗?” “咋了?你不愿意啊?”葛徽凑近些,握着她的手玩笑说,“以后你考上大学万一又读了博士成为什么出名的教授,赚了大钱,还得你包养我呢。” 月宜噗嗤一笑,抬起手在他面庞戳了戳:“到时你都叁十多岁了,真是老流氓了!” 两小只在旁边大口大口吃着冰激凌,牛牛贪吃,一会儿把面前的吃完了,又有点眼馋湘湘手里栗子味儿的。湘湘很大方的和他分享,本来她也吃不完。牛牛兴高采烈地来回看着湘湘和月宜:“湘湘以后能天天和我玩吗?阿姨,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小舅妈啊?” 月宜面上一红,先是瞟了一眼葛徽,有些嗔怨,他却只是笑吟吟得,也充满期待地开口说:“对啊,月宜,要不要给牛牛做小舅妈啊?” “你小舅总是欺负我怎么办?”月宜给牛牛擦干净唇角沾染的冰激凌,玩笑说。 “那我欺负小舅!”牛牛拍拍胸脯,极富正义感。 湘湘却有点小失落,她拽了拽月宜的衣袖,不安地看着月宜问:“妈妈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 “那妈妈要做别人小舅妈……”湘湘委屈地开口。 葛徽捏捏湘湘的小手:“妈妈只是做牛牛的小舅妈,但还是湘湘的妈妈啊。而且,如果妈妈愿意做牛牛的小舅妈,那叔叔做你爸爸好吗?” 湘湘惊喜地望着葛徽,拍手笑道:“真的吗?” “真的。”葛徽温柔地说。 “妈妈,我有爸爸了!”湘湘开开心心地叫嚷着。 月宜没有否认,只是揽过湘湘,在她发顶亲了一口。 吃完冰激凌又去吃午餐,接着又去看电影,最后又去附近一处景点玩了玩,觑着时间差不多,这才打道回府。葛徽对于昨晚的事情还念念不忘,恰好牛牛和湘湘吵着要一起看漫画书,月宜无奈,只好再次拜托葛徽姐姐照顾他俩。葛徽姐夫为了避嫌就到葛徽房间睡,葛徽等他睡着了悄悄溜出来,敲敲月宜的门。 月宜正躺在床上温习功课,打开门见是他,歪着头笑道:“老色鬼,你真急色!” “小坏蛋,你就是嘴硬!”葛徽点了点她的鼻尖,推门而入,痞里痞气得还真有点像是流氓。月宜阖上门,嗔怒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葛徽二话不说抱起月宜倒在床上,让她骑在自己腰间:“小乖,还是这种姿势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强奸’我吗?上次不成功,这次可以了!” 月宜双手撑在他胸前笑眯眯地说:“你想用、用这种姿势,是不是又怕自己是‘快枪手’?” 葛徽面上一黑,咬牙切齿说:“上次那是、那是偶然。” “我还看见你哭了呢。爱哭鬼。”月宜俯下身,双手在他面上拂过,几个吻落在男人立挺英俊的五官上,“傻瓜,哭什么呢?” 葛徽扬起唇角,双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揉了两把,声音仿佛蘸了饱满温泉水,环绕着温润的鹅卵石,柔情却又沉静:“小乖,除了小时候不懂事会哭鼻子,长大之后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落泪,但是就觉得你不会嫌弃我,但却觉得对不起你。” “你怎么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真的嫌弃呢?”月宜调皮地说。 “那我就献身吧,任你凌辱蹂躏!”葛徽露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闭了闭眼大声道,“来吧,我愿意被‘强奸’!” 葛徽:主动要求被媳妇儿强奸~~~ 月宜: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八十章小城之春(12)H 葛徽一副视死如归、委曲求全的献身模样,月宜笑得肚子痛,从前静下心来便觉得满身的担子,思考前途、思考未来、思考赚钱,还有关于湘湘的一切。可是自从遇到了葛徽,他仿佛成了身边遮风挡雨的大树,遇到难题,他可以为她解决。 月宜奖赏他几个吻:“好吧,那我来欺负你!闭上眼睛。” “干嘛闭上眼睛,我还想录下来呢!这是你这小坏蛋欺负我的证据。”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抵在墙边立好,然后打开摄像头。 月宜在他胸前掐了一下,硬邦邦得,都是肌肉:“坏蛋!” 葛徽笑道:“好了,开始吧。” 月宜红着脸坐直身子,然后先把葛徽的裤子扯下来,只穿着黑色的内裤。他虽是个作家,但却比很多很多同龄人身材还要好。两条长腿肌肉分明,十分结实。葛徽玩笑说:“我是不是得来一句霸道总裁的台词?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不满意!我喜欢白白净净的小书生!”月宜哼了一声。 “白斩鸡。”葛徽切了一声。 月宜双手合十,憧憬地望着天花板开口说:“是真得,很温柔的男孩子,白白净净,和我撑着一把伞走在江南水乡的青石板街。好美。” “我也行啊,你想啥时候去?咱们可以等你考完大学一起去旅游,我买一把伞给你撑着,你在旁边走,但是你得小心,青石板街很滑,小心咕咚一声调到小河里。” 旖旎的氛围顿时被打破,月宜被他气笑了:“你就故意煞风景!”她说着,就在葛徽内裤鼓鼓囊囊的地方不重不轻地抓揉了一把。葛徽“哎呦”一声,撇撇嘴:“小乖,我这和你实话实说,你就想让我变太监。” “谁让你总是口头上欺负我……”她怕他疼,小手便轻柔地隔着内裤给他揉了揉,她的手极软,两人十指相握的时候,葛徽总是很喜欢揉捏把玩的她的手指。“唔……小乖,亲亲它。”葛徽舒服地央求着。 月宜点点头,将他内裤也扥下来,挽了挽鬓边碎发,俯下身亲了一口。 葛徽捏捏她的小脸:“小乖最乖。” 月宜抬手将自己的睡衣也脱了,彼此坦诚相待,没有上回那么羞涩。月宜嘟了嘟嘴,还有些小女孩儿的天真俏皮。她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向上抚慰着葛徽的胸前,顺着肌肉纹理不断向下,最后又回到他双腿间的毛发深处,握住两颗精巢揉搓着。 葛徽舒服地双手枕在脑后,扬起脸,闭上眼睛,享受情欲在身体里的灌溉游走。 月宜的吻也从上向下,濡湿了葛徽的心,他终于忍耐不得,抬起手揉捏着她的奶子,尤其是奶尖,指甲微微蹭过,感觉到身子有些绷紧。她下身流出来的蜜液蹭在了葛徽的腹部,他睁开眼,眼底情欲高涨,却还在努力隐忍:“小乖,现在能进去吗?” 月宜很想自己摸一摸花穴,但还是放不开,思忖着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婉声说:“那我试试……” 葛徽满怀期待,见她面色如同秋日里犹胜春光的枫叶红色,情不自禁抬起手轻轻抚摸,指尖触碰到细细的绒毛,心底蓦然一软。 这是他的小乖,是他未来与自己携手走完一生的妻子。 月宜却不知他心里的柔情百转,只是认真地扶着葛徽的肉棒坐下去,也许是心底的快乐和刚才的互相抚慰,这次倒是没有那么痛,只是顶到最深处觉得有些涨。 葛徽眉心蹙起,感觉到自己的肉棒努力捅入深处,她那里太紧,层层迭迭,好不容易龟头才探入深处,惹得月宜也开始急促地喘息,小穴绞紧,一动不动。 葛徽忍耐不住了,腰部往上耸动了几下,每一次抽插都觉得异常困难,月宜的小嫩屄里头嫩肉贪吃得很,裹着他的肉棒不肯放开。他双手又攀上月宜的娇乳,摸了几下嘶哑地开口:“小乖,放松些,你不是还要欺负我吗?” 月宜吐出几声媚人的呻吟,哼哼唧唧得,酥了葛徽的骨头。她细细想着看过的那些小电影,便学着其中的动作,开始上下浮动,小穴吞吐着葛徽的大鸡巴,上头沾满了亮晶晶的淫液。月宜的胸随着动作而晃悠悠得,那样丰满圆润的一双小肥兔子,蹦蹦跳跳,顶端两颗红红的奶尖娇艳欲滴,像叁四月里最后甘甜可爱的小樱桃。葛徽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额上的汗水因为月宜的动作不断淌下。她的动作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奈何这种速度还是不能满足葛徽,葛徽不得不一手掐着她的纤弱腰肢,帮着她重重落下,又快速抬起。 这样连续几下浮动,月宜被他的大鸡巴直接捅到了花心深处,身子抖动得厉害:“嗯……轻些……” “已经很轻了,我都想狠狠地干你。干得你要死要活。”葛徽咬着牙说。 月宜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你、你要让我歇会儿……” “我还没到呢!”葛徽埋怨说。 月宜傲娇地扬起小下巴:“谁管你啊?” 葛徽恨得牙痒痒:“那就别怪我反客为主了!”说着,就着这样身体相连的姿势,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上,女孩儿柔软的青丝顺势如瀑布一般铺散开来,一半垂在地面,像是海中摇曳的茂密的海藻。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葛徽扑倒,使劲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着:“你干什么嘛啊?”她声音带着性事的慵懒妩媚,一种快感从葛徽的尾椎骨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干你,肏你,肏死你。”葛徽暧昧地吐露荤话,“喊声老公。” “不要。”女孩儿娇嗔。 “喊一声。” 月宜仍然鼓着嘴不肯说。 葛徽嘿嘿一笑,压着她的肩膀,下身毫无预警地开始飞快抽插,每次都是只剩下一颗龟头,然后再狠狠地贯穿。这根硬邦邦的大棍子如同一头凶兽在月宜花穴里肆意驰骋,把所有的嫩肉都狠狠肏了个遍:“小乖,中华文字真是博大精深,你看看这个肏字……”他手指沾了沾两人身下的淫液,然后在月宜胸前写着“肏”字,旋而沉声说:“入到你的肉穴里,是不是很形象,我的大鸡巴正插在你的小嫩屄里头,这就是肏你!” 他兀自说得激动,每说几个字就要证明什么一样,狠狠地、快速地插几下,月宜心里无力吐槽,就怕流氓有文化! 葛徽虽然是个作家,但是骨子里多少存了几分张扬,在床上也是如此,一投入其中就有点没轻没重得,下身撞来撞去,好几次都差点把月宜撞到床下。 月宜含着哭腔,在他身下挣扎着说:“坏蛋……我要、要掉下去了……你、你混蛋!” “喊老公就不欺负你了,乖。”葛徽发现每次到床边,她都紧张得不行,然后下面就绞得更紧,舒服得葛徽头皮发麻。 月宜只得低头,小嫩屄都被他快肏得破皮了,他那根大鸡巴一次比一次深,好几下隐约扣到子宫外,吓得她蜷缩着身子往后躲。“老公,我错了……你轻……啊啊……嗯啊……轻点。”月宜双手揽住他的颈子,柔柔地说,小嘴微微嘟着,眼底也是春水潋滟,妩媚鲜艳。 “这才像样。”葛徽弯起眉眼,笑得肆意满足。可是下身却还是凶悍地进攻,“小乖,刚才是你强奸我,现在是我强奸你。” “你个老流氓,闭上嘴!”月宜抬手捂住他的嘴,他却色情地舔舐着她的掌心。月宜咬着唇瓣,没办法,只好腾开手自己吻了上去。她喜欢葛徽的唇,没有书上说的什么凉薄,他的唇令她安心,那些笑容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是完满的温暖。她含着葛徽的唇,细细的嗫咬,旋而又用舌头模仿着他平常接吻时喜欢做的样子,将他的牙齿每一颗都舔舐一遍。 只是唇齿堵住了声音,反倒放大了感官,月宜被那根大鸡巴戳的浑身发颤,香汗淋漓,身子如同一叶浮萍,摇来摇去。葛徽从她的唇上分开,埋在她胸前,嘬得“啧啧”水声,如同小孩子吃奶一样。 他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下面继续猛烈冲撞,“啪啪”声不绝于耳,月宜听到男人带着几分认真地说:“以后和我生个小娃娃好不好?” 她茫然对上葛徽的目光,深邃中闪耀着很多晶亮的星子,像是一个大大的漩涡,吞噬她所有的思考。同时,那根棍子终于撞开了自己的稚嫩的宫口,龟头贪婪地伸进去,葛徽重重一顶,在月宜的尖叫声中释放了出来。 女孩儿被他欺负的浑身发抖,只能蜷缩在怀中,流连着性爱高潮的余韵。葛徽依依不舍,大肉棒虽然软了却还是堵在里面,然后俯下身啄吻着月宜清丽的面颊。月宜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快、快出来……” “先说老公厉不厉害,是不是把你干得要死要活的?”他嬉皮笑脸地问。 月宜很想怼他两句,奈何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做小伏低说:“嗯嗯,老公好厉害。你去给我倒杯水好吗?” “我喂你喝精液成吗?”葛徽玩笑说。 月宜执起他的手不解气地咬了一下:“坏蛋!” 葛徽的脸和她一样潮红,只是他皮肤黑,没有那么明显。他体贴地为她将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扯来自己的宽大T恤衫给她穿上:“躺着吧,我去烧水。”他套上裤子,准备往外走。月宜连忙着急地唤住他:“你去哪儿啊?” “我不跑,我去外面小卖铺买瓶可乐。”葛徽折返回来在她扬起的小脸上亲几下,“咋了,还怕我爽完就跑?” “我才不怕……”她口是心非地说。 葛徽莞尔,月宜捏了捏他的手臂,“你穿上上衣,要不那个老板又要和你搭讪。” “哎呦,我媳妇儿吃醋了,不容易!”葛徽摆了个“Yesmadam”的动作,回房穿了件衣服这才去买小吃。回来的时候月宜已经换上了自己睡衣,她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亮晶晶得,葛徽凑近过来,含了一口可乐喂给她,旋而倒在床上,有些慵懒地问她:“这项链是你的吗?从来没见你带过。” “给你的。”月宜递到他手边,“你看看戴上怎么样?” 葛徽很惊讶:“给我的?” “对啊,我今天偷偷去买的。”她想起来葛徽总是很喜欢裸着上身在自己眼前晃悠,配上这条质朴简约的项链,倒是很性感。 葛徽二话不说,立刻戴上,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钥匙,钥匙上面是一个G的装饰物,虽然不贵,但是挺别致。葛徽高兴地说:“好看。谢谢媳妇儿。” 月宜起了坏心思:“那你把上衣脱了,给我走个台步看看。” “啥?” “不是要谢谢我吗?快去给我当男模,让我高兴高兴。” 葛徽哭笑不得,抬起手戳了戳月宜的腮边:“脑子里都藏了些什么精灵古怪的东西啊。” 月宜嗔道:“那你做不做啊?” 葛徽从床上爬起来,脱了衣服,回眸问:“内衣男模怎么样?” “不行,只看上半身!”月宜怕他脱了裤子又要发情。 葛徽小声说了句“胆小鬼”,便走到窗户边,拍了拍胸口,脱了衣服扔在地面,男人个子高,虽然精瘦但是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因为健身,肌肉纹理分明,又不是那种“白斩鸡”,蜜色的肌肤平添了一副野性。他想着模特的样子在屋里走了一圈,很拽的样子,好像睥睨众生般,逗得月宜捧腹大笑,最后倒在床头,上气不接下气。 葛徽俯趴在她身边问:“看把你乐的,欺负我很好玩是不是?” “没,我就是、哈哈、哈哈哈……”月宜还在笑,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好不容易说了一句,“我就是在想你要是跳脱衣舞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拽炸天的样子。” 葛徽双手掐着她的腰开始挠她的痒肉:“小坏蛋,得寸进尺了!” 月宜一边求饶一边闪躲,最后被葛徽禁锢在怀里吻得气喘吁吁才堪堪将她放过,他深邃的眼眸带着笑意静静凝视着她,须臾,展颜说:“月宜,我真爱看你这样快乐的样子,笑起来又好看又可爱,我希望你可以这样开心一辈子。” 第八十一章小城之春(13) 因为“激烈性爱”,两人也都饿了,月宜双腿屈起在他怀里,吃着剩下的肯德基炸鸡块,还有葛徽买来的饮料。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侬我侬间傻乎乎地谈笑。月宜喜欢听葛徽给她讲大学的事情,那些故事里的葛徽意气风发,拥有一些月宜没有见过的青涩;还有葛徽如何给人代笔写。他从来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出名,只要赚足了钱,他就开始写自己喜欢的。管他什么点击量不点击量的。 结果到了十二点多,隔壁的湘湘就开始哭闹,吵着要妈妈,葛徽的姐姐赶紧抱着湘湘过来找月宜。葛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湘湘迷迷糊糊得伏在月宜肩上,软软地撒娇:“要妈妈,和妈妈一起睡。妈妈想湘湘的小手手。”月宜夜里和湘湘睡觉都要握着她的手,听着女儿的童言童语,月宜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好,和妈妈一起睡。” 湘湘身上的衣服也因为玩水枪而弄得脏兮兮得。月宜先把她抱到床上,好在葛徽已经换了床单,两人厮混的痕迹都给抹去。月宜赶紧从箱子里翻出睡衣,哄着湘湘换上。 葛徽为了避嫌,先去洗手间洗漱,透过哗哗水流声,听着月宜极温柔地对湘湘说:“湘湘乖,睡觉好不好?明早妈妈再带你出去玩。” “唔……妈妈陪我……”湘湘伸出小手要抱抱。 月宜只好就这么抱着她躺在床头,温声细语唱着歌谣,小丫头慢慢进入梦乡。葛徽这才从洗漱间出来,压低声音问:“湘湘睡着了?” “睡了,今天玩得太累,平常不肯睡觉,今天故事都没讲就睡着了。”月宜给湘湘掖了掖被子,婉声说。 葛徽莞尔一笑,走过去也俯下身望了望湘湘红扑扑的小脸,心底怜惜,在小丫头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低低说了一句“晚安”。 葛徽知道自己也应该回屋,月宜送他去了门口,揪着他的手指还有点依依不舍:“想你。” 葛徽笑笑,环着他的腰在她耳畔柔声说:“咋了,当妈妈的人还这么娇气。” “说想你,你还不愿意。那以后不想你了。”月宜嗔道。 葛徽揉揉她的头发温言说:“明早见。明早我去买好吃的给你们吃。来点当地特产。” “嗯。等你。”月宜踮起脚,在他颊边轻吻。 葛徽回应了一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葛徽姐夫睡醒了,听着开门声,笑吟吟地问:“你们这年轻人鹊桥相会结束了?” 葛徽听闻,面上有些红,摸了摸脑袋笑道:“湘湘睡了,我就回来了。” “你姐白天还和我说,月宜这姑娘挺好的,只是这么年轻咋就有个女儿啊?” “那是她姐姐的孩子,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月宜也是有苦衷。”葛徽叁言两语解释着,“月宜是个好女孩儿,也是个好妈妈,我喜欢她,很喜欢她。” 姐夫明白葛徽这几句话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告知姐夫,再让姐夫传达给姐姐,谁也别想拆散他们。葛徽历来有主意,认定了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旅行的最后一天,一行人去了附近知名的园林观赏,茵茵翠翠,花事璀璨。月宜特意买了一套母女装,图案是淑雅的绣球花,颇具古风,盈盈走来,裙摆微扬,衣袖翩翩,如同书画中的侍女,别说葛徽觉得好看,就连牛牛都围着湘湘转圈圈,不停问有没有他一份。 葛徽好笑地在小外甥脑袋上揉了两把,对上牛牛抬起的不解的目光:“你这小子争什么,你妈妈还没给你买够漂亮衣服吗?” “可我也想穿这样的衣服……”牛牛期盼地说。 葛徽扶额:“男孩子还挺爱臭美。” 月宜弯下腰和牛牛笑着说:“回头阿姨也给你挑一件,下次咱们一起穿。” “好。”牛牛很喜欢这个小舅妈,不仅漂亮,而且从不发火生气,有时候小舅欺负他,小舅妈还会向着自己。于是心里的天平渐渐倾向于小舅妈,暗中思忖小舅舅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小舅妈呢? 葛徽拿着自己的照相机不停给月宜照相,有时候是让月宜摆个pose,有时候则是不经意间记录着月宜的一举一动。她总是柔美得,说话时细细柔柔,仿佛浸润着江南的温润细雨。而当她发现自己举着照相机留念时,一手覆在胸前,惊惶无措,片刻后,睁大的眸子里才氤氲出笑容:“我还以为是谁在跟踪我们呢。” “是我,我想多拍些照片。” 牛牛立马挤过来咋呼着:“有我的吗?有我的吗?” 葛徽无奈,一张一张给他看,越看牛牛越伤心:“为什么我的照片这么少,都是小舅妈得。小舅你偏心!我也想照相!” 葛徽把自己的手机给他:“来,你想来多少自拍都行。” “不要,我就要小舅给我照,小舅照的好看。”牛牛执拗地说。 葛徽失笑,让牛牛坐在小桥边,小男孩儿举起手里的水枪很帅气的留影纪念。然后和湘湘激动地说:“湘湘,我们一起。” 最后,小男孩儿、小女孩儿,一个立、一个坐,一个骄傲地举着水枪,一个笑容腼腆,一手托腮,彼此手牵着手。葛徽很喜欢这张照片,小孩子们的清澈笑靥很自然,说是等着洗出来挂到家里,让老人们也欣赏欣赏。牛牛主动提出:“小舅,我也给你们照一张。” “哎呦,长大了,知道心疼老人了。”葛徽打趣道,“对准了,觉得好看就按快门。” “明白!”牛牛和湘湘指挥着葛徽与月宜站好,葛徽抬起手臂圈住月宜,月宜莞尔,便顺势靠在他肩上。只听得牛牛喊了一声“OKAY”,葛徽跑过来看,嗯,还不错:“行,牛牛你以后可以走摄影专业路线了。” 月宜称赞说:“很好看。” 葛徽觑着小孩儿们跑开了和月宜商量着:“明年冬天,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去我们家一趟?坐坐就行。” 月宜故意拖长了尾音:“只是坐坐啊……” “额,你要是着急结婚,也不是不行。”葛徽挑了挑眉。 月宜推他一把笑道:“就你话多。” “带你去见见未来公婆,成了不?”葛徽莞尔说。 “好啊。”月宜双手合十祈祷着,“希望我下个月高考如愿,考一所好大学,这样去你们家也能自信些。” “你是怎样的我都不在意,我愿意,我家里人也不会反对。你放心。”葛徽掐了掐她的脸,心底甜蜜。 回家之后,月宜的重心几乎全都放在了学习上。因为有了葛徽,反而心无杂念,学习效果事半功倍。葛徽见自己女朋友这么努力,心里忽然也生出考研的想法,只是丢下课本这么久,再拾起来还是有点吃力。好在他的“”最近效益不错,那位挂名作家在截稿之后给葛徽转了一大笔稿费,还说如果实体书销售量好,葛徽还能再得到额外奖励,下一次的故事集也期待让葛徽“代笔”。 月宜沉吟片刻婉声说:“要不,咱们就别给他代笔了,咱们自己写不行吗?” 葛徽放下手里的电脑,思忖了一下也点点头:“你说的我也是在考虑,虽然费用不低,可这样下去慢慢也就迷失自我了。只是我自己写作……实在是没什么机遇。” “慢慢来嘛,你也别着急。”月宜将他的笔记本放置在自己面前,滑动鼠标,慢慢欣赏着葛徽在文稿里的锦绣心思,“我就挺爱看你写的。总会有人慧眼识珠得。” “好的,承你吉言。”葛徽在她颊边亲了一口,眉眼舒朗温和。 葛徽的姐姐姐夫回到家中将葛徽、月宜的事情告诉父母,父母一开始听说月宜年纪轻轻大学没读过却有了个孩子,顿时心里不大同意。葛徽虽然不算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倒好歹人品端方,五官俊郎,从前心仪他的女孩子也不少,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位女朋友?葛徽的姐夫忙把缘由娓娓道来,老两口虽说心里头舒缓了些,可是考虑到月宜家庭的情况还是有所顾忌:“那以后呢?万一她那个姐夫过来抢孩子呢?葛徽他们要怎么处理?” 葛徽的姐姐好言相劝说:“行了爸妈,你们就别替他俩操心了。咱们葛徽什么事儿都能做,二十六七岁的人了,还天天让咱们替他张罗生活,那成啥了。再说月宜人品很好,性格、模样都出类拔萃,没上大学、有个孩子那也是家庭原因,我就挺佩服月宜,这么小的年纪肯抚养姐姐的孩子,要是我,我没这勇气。” 听了女儿、女婿夸赞月宜,老两口便也不再多言,葛徽的姐姐说等着过年或者别的节假日,让葛徽带月宜过来玩玩,牛牛从旁兴奋地和外公外婆说:“小舅妈可好了,小舅妈做饭也很好吃。她还给我织了毛衣。” 葛徽的妈妈笑骂道:“这就被人家收买了,兔崽子,没个脊梁骨!” 酷暑难耐中月宜迎来了自己的第叁次高考。头几场考试葛徽都很平静,也没怎么过问,直到最后一场结束,葛徽抱着湘湘站在考场外的杨树下,热切地期望着月宜。 月宜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轻快地走近,她招了招手,葛徽连忙靠近,自己先跟着长舒了口气:“总算考完了!我这都等了好久。可热死我们了。” 月宜莞尔笑道:“嗯,走,咱们去吃大餐!” “别去了,我都做好了,咱们回家吃。”葛徽握住她的手,“是海鲜锅。方便还好吃。” 月宜应下,从他怀里接过湘湘激动地说:“湘湘,妈妈终于考完了,阿弥陀佛,就等着出成绩,看看能不能去妈妈想去的大学。” “考得如何?”葛徽终于问出这句话。 月宜想了想微笑说:“还行吧,感觉百分之八十五左右的题目都能答上来,剩下的也不能说是完全不会。反正管他们什么科目我都听你的,写得满满的。”她看向葛徽的目光盈满自信,葛徽也跟着扬起唇角,抬起手搭在她肩上笑道:“不错不错,那就等看我媳妇儿能不能去北大清华了。期待。” 葛徽自从月宜回家冲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素着,要是在这种时候还缠着女朋友做那种事,那他就有点太不要脸了。如今月宜终于卸下担子,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许、好像可以放纵一下了。于是等着湘湘终于睡觉了,葛徽这才舔着脸和月宜说:“小乖,咱俩好久没有二人实世界了,你说咱俩看个电影怎么样?” “行啊,最近有什么好电影上映吗?”月宜看了看时间,倒还早,她也想着和葛徽浪漫一下,毕竟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就是用来疯狂得。只是她的想法显然和葛徽有点不同。 葛徽见女朋友上套,立马故作神秘地说:“嗯,给你推荐一部,你等等啊,我都拷到我的U盘里了,马上就播放。”他去到电视前面捣鼓了一下,斟了两杯红酒放在茶几旁,关了明亮的灯,只剩下墙边小小的一盏。昏黄色灯光,柔和暧昧,月宜莞尔,只觉得气氛旖旎浪漫,主动靠在他肩上,手臂抱膝,很乖巧的样子。葛徽眨眨眼,搂着她的肩膀在她颊边亲了亲:“来,看电影。”遥控按下,屏幕拉开。很奇怪的语言顿时响起,月宜不疑有他,还以为葛徽这是找了一部亚洲范围内的外国电影,期待地等着下文,但是没过几分钟,画面就越来越离奇了。 而当男女主在车上飞快地脱了衣服,镜头对准两人的性器时,月宜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红色虾子,她恍然大悟,还未开口嗔责,葛徽已经低下头,唇瓣在她耳畔若即若离,呼了口热气,低低地说:“小乖,你瞧他们很舒服是不是?咱俩也舒服舒服如何?” “湘湘在睡觉呢……你、你不要脸……”月宜羞红着脸嗔道。 葛徽欺近,唇瓣移到她唇上磨蹭几下,声音仿佛沾满了情欲,沉甸甸得,氤氲着月宜难以忽视的期盼:“小乖、求求你了成不?可憋死我了。咱俩去客卧关上门,小点音,我发誓一定不会吵醒湘湘。” 第八十二章小城之春(14)H 葛徽的软磨硬泡月宜是见识过的,他明明是个脾气倔强还有点固执的人,从来都不会求别人,第一次见面那样凶悍地护在自己面前,可到了和月宜交往的时候好像可以放下身段做任何事,像是月宜最忠诚的大狼狗。 月宜最后还是轻微地点点头,葛徽喜出望外,执了酒杯递给她:“诺,尝尝。”月宜不喝酒,但是这红酒是葛徽精心准备得,于是很赏面子的抿了几口。葛徽笑问道:“好喝吗?” 她点点头,笑吟吟地说:“还不错,感觉度数不高。” “还说度数不高,你这脸都有点发烫了。这酒后劲很大。”葛徽放下酒杯,双手捧起她的脸悠然含笑,“让我瞧瞧这是谁家的红苹果。” 月宜揉了揉已经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傻笑说:“你家的好吗?” “当然好啊。” 影片还在咿咿呀呀、哼哼唧唧,有些画面虽然淫靡却并不好看。葛徽随手抄起遥控关机,将最后一口酒含在口中哺喂给月宜。月宜眼神稍稍有点涣散,待他唇齿分开,一手抚着唇瓣,软软地说:“不看了吗?” “不看了,想看你。”葛徽弯腰把她抱起来去到客卧,关上门,然后打开灯飞快地扑上去,压在月宜身上,“小乖,来,把衣服脱了。” 她受到酒精的蛊惑,脑子现在慢慢变成浆糊,他说什么就暂时是什么。于是双手举起,等着葛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一褪却。女孩子的冰肌玉骨葛徽怎么看都看不够。即便是夏日,月宜身上也沁着微微凉意,葛徽与她肉贴肉地黏在一处,唇瓣来到月宜肩窝处细细嗫咬着,留下一个一个红色的印子,然后又用舌头细细的舔舐,想让那些印子更清晰些。 月宜察觉到他的意图,咕哝道:“不要,明天出门会被人看见呢……” “乖,明天咱俩不出门。就在家里待着。”葛徽诱哄着她。 “为什么不出门?”因为醉酒,月宜的声音酥软的要命。 “就想和你窝在家里……我把你肏得要死要活,你床都下不去,还出门……”葛徽的声音渐渐含糊起来,因为他的唇从月宜颈窝处移到女孩儿的胸前。肥嘟嘟的两团软肉,被他大口大口地吃来吃去,比刚才在她肩窝处留下的红色印记还要多,像是一个个梅花烙印。 他吃完了乳肉,又去舔舐顶端两颗绽放的红樱桃,葛徽馋了太久,啧啧吸吮起来,好像吃奶一样。月宜星眸半闭,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得,那种感觉虽然有丝丝的痛,但更多的还是舒爽。葛徽吸吮够了,又呼了两口气,惹得月宜气恼地推搡他一下,他笑道:“喜欢吗?我都想把你的奶吸出来。” 她天生皮肤白,现在被他一番淫弄,那张素净的小脸仿佛涂了一层胭脂,沁润出些许成熟女子的妩媚,桃花一般迷了葛徽的目光。“我还没有孩子呢,怎么会有奶水。”月宜小声咕哝着。 葛徽低语着:“待会儿我把精液射进去,然后用我的大鸡巴堵一晚上。也许就有小娃娃了。” 月宜平常的话一定又是面红耳赤,可现在脑子不灵光,听了他这句话,反而还在细细想着有没有道理,过了几秒,傻乎乎地问:“那我,那我坐在上面不是进入得更深了吗?” 葛徽听着女朋友这般发问,顿时眼睛一亮,附和说:“好啊,月宜不怕累?上回在旅馆你不是一会儿就不行了吗?” 月宜很努力地回忆,但是只有一点点影子,不由扁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葛徽翻个身,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翘起来的肉棒,双手捏着抖了抖对月宜说:“来,要不你现在就坐上来?” 月宜潜意识里觉得疼,摇摇头说:“那里太粗,疼……” 葛徽抬起手在她小嫩屄上揉了两把,确实只有一点湿意:“那我帮你舔舔。”他换了个姿势,匍匐在她身下,让她分开腿,仔细端详着两片肥满的嫩肉,鲜红色的,哪怕被自己已经破瓜,可还是那样娇嫩。他伸出舌头先在外面舔了几下,然后又伸进去,弄得月宜酥痒难捱,很快就流出大股大股的花液。 她双腿扑棱了几下,葛徽这才停止,抬眸,看到女孩儿眼圈微红,星眸迷离,显然是情欲缠身的样子。他欺近些,唇瓣上亮晶晶的淫液晶莹灼目:“小乖,好了吗?” 她点头,手指在他唇上轻轻一挑又一抹,然后自己舔了舔,歪着头一副傻傻的样子。葛徽心底怜惜,揉揉她的头发说:“坐上来,乖。” 月宜依言,分开双腿,自己用手指分开小嫩屄一点点细缝,然后努力坐了上去。葛徽却有些坏心思,扶着她的腰,猛地往上一顶,就把自己的整根肉棒都送了进去。 月宜闷哼一声,好在已经被他舔得花汁泛滥,除了一点涨,别的没什么感觉。她睁大了眼眸,有几分嗔怨:“好粗……” “不光粗,还大……”葛徽又用力向上顶了几下,似乎要证明给她看自己的“天赋异禀”。 月宜皱起秀气的眉头,呼了几口气,感觉适应了许多,便依着本能,起起落落。她光洁的身子毫无遮掩地陈列在葛徽面前,一双酥胸起起伏伏,伴随着她的动作,如水中睡莲摇曳着白洁的花瓣。葛徽的声音恍若陈年甜酒,醉了月宜的心神:“小乖,双手摸一摸给我看。我想看你揉自己的奶子。” 她今天喝醉了,倒是十分听话,平常是说什么都不肯的。现在想也不想,双手果真开始揉捏自己的奶子,纤纤玉手覆上同样欺霜赛雪的娇乳,让葛徽的喉结禁不住滚动。自己揉捏抚摸又和葛徽揉弄不一样的感觉。月宜双眼微阖,一幅极为享受的模样,只是那种快感来得并不算剧烈,她自己力气也不大,渴望更有力的抚弄。 再加上起起伏伏,月宜也失了不少力气,双手揉搓着,把一双细润的奶子向中间挤了挤,又用两指点弄着小奶尖,嘴上哼哼唧唧地说:“你帮帮我啊……” 葛徽扯过一旁的被子垫在身后,稍稍直起身,然后双手也跟着包裹住她的小手,带动着月宜揉捏她的奶子:“这样可以吗?”他低低地问,舌尖在月宜耳垂上舔了舔,若即若离,逗弄得月宜浑身发颤,身子愈发如春樱一般柔美。葛徽这样隔着她的手揉捏也觉得不够,干脆移开她的小手说:“喜欢我揉你,还是自己揉?” 月宜嘟起小嘴,眼波流转间娇滴滴地嘤咛着:“想要你揉……” “真乖。”葛徽奖赏一般双手拢着绵软的乳丘,每揉一下,下身就按照规律往上顶一下。她力气不够,自己上上下下吃了一会儿肉棒就喊着累,俯趴在他身前软软地嘟囔着:“累了,你抱抱我……都没有人心疼我……”她一边说,眼泪却慢慢地落下来,双手紧紧勾着葛徽的颈子,和他撒娇。 “我心疼你啊。月宜,我在这儿啊,有了我你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默默一个人扛着,我什么都帮你,一直陪着你。”葛徽拍拍她的背柔声哄着她。 她似乎听进去了,啜泣的声音渐渐小声了,葛徽扬起唇角,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可是胯下的鸡巴却还是凶悍地顶弄。他还是觉得不够,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坐在自己的腿上,扶着自己的肉棒重新插进去,火热的身躯贴着月宜的后背,她的肌肤触手生香,这般依偎着像是软软的棉花。 那双奶子肥嘟嘟得,双手稍稍拖住,掂了掂,晃动几下,葛徽低笑道:“平常穿衣服没看出你的奶子大,现在看来,骚得很。” 她咬着唇回眸嗔道:“你瞎说。” “怎么不是,你看你的奶子,这么白、这么嫩,还这样好看,我一拍它就和蹦蹦跳跳得,可不是骚吗?”葛徽咬着字,故意加重音道,“你是我的小骚货。” 月宜觉得这话实在是难听,可心里却又酥痒难耐,面颊如合欢花一般艳丽,连带着自己的花穴里也涌出更多汁水,好像是要将那根肉棒淹没了一下。 葛徽也察觉到她情动,笑道:“我就知道你爱听,小骚货最喜欢挨肏,那今天老公就好好肏你,给你灌精,让你生孩子。”说着,挺动着精瘦的腰身,向上用力顶去。他的肉棒本来就很粗长,这种姿势又插得深,月宜没一会儿就被他干得攀上高潮,像是提线娃娃,晃晃悠悠得,只能依靠胸前作祟的一双手和两腿之间那根肉刃支撑自己。 葛徽目光沉沉,落在月宜杨柳一般摇晃的纤细腰肢上,她可真是个尤物,身子虽然单薄,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却又很丰满。他心里充满畅快,又觉得自豪,这样好的女孩子要做自己的媳妇呢。 这般想着,就将她的小脑袋用力扳过来,二话不说贴上她的唇,那里面就和她的小嫩屄一样,又软又湿,滑溜溜得小舌头被自己逮住,含在口中重重吸了好几下。然后就沿着她的口腔内壁来回舔舐。 “唔……别……”月宜觉得喘不上气,摇晃着小脑袋,好不容易摆脱葛徽。葛徽肉棒前端的龟头却忽然挤到最深处,又听得月宜惊呼一声,惊慌地说:“别去那里……会疼……” “进到子宫里,射进去让你怀孕不好吗?”葛徽握着她的娇乳狠狠捏了一把诱哄着说,“生个小娃娃,像你也像我。” “不行……我、我还要上学……”月宜声音娇颤颤得,可是却并不坚定。 葛徽低语着:“不去上学了,就在家里做我的小媳妇儿,我出去工作赚钱养你,你每天就在床上躺着,等我回来干你就成。” “不要、不要……”月宜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眼圈泛红,可越是这样柔弱无辜,越想让葛徽使劲蹂躏她。 葛徽却固执地说:“就要。”说着狠狠干了几下,龟头几乎就要挤开宫口,月宜身子紧紧绷住,双手往后拽着他的手臂娇怯地央求着:“我害怕……啊啊……停……不要那样……不、不要……” “偏要!”葛徽咬着牙冲刺,嘴上不肯听,强迫月宜和自己一起幻想,“我每天下班回来就肏你,肏得你下不了床,所有的精液都给你。到了周末要是不上班,我就一天都和你在床上,让你的小嫩屄永远含着精液,怀了孩子,我也肏你……” “葛徽……不、不行……啊啊……不……”月宜的脑海中也不断幻化出这些隐秘的景象,在歌会疯狂地抽插下,月宜终于又到了一次高潮,彻底瘫软在了葛徽怀中。 葛徽还未到,将她双腿蜷起踩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每向上顶一次,就掐着她的腰往自己鸡巴上套弄:“嗯,好紧、小骚货肏起来真爽,像是套子一样,唔,是不是老公天生的鸡巴套子,嗯?小乖?” 月宜哼哼唧唧得,最后被他磨得没有办法,断断续续地说:“是、是你的……鸡巴套子……唔……不要了……老公……求求你……我真的、好累……” 葛徽使劲按住她的身子,最后发泄了一会儿,把精液射入月宜花道内。他抱着月宜小心翼翼去了洗手间,拿着花洒给她冲洗干净,又把那些精液都挖出来。月宜伏在他肩上软软地说:“你刚才还说要让我生小娃娃……” “逗你的。咱们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说。”葛徽点了点她的鼻尖莞尔道。 月宜展颜,靠在他怀里和他说:“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葛徽,你是我的英雄。” 葛徽和她穿好睡衣,她看着月宜洗漱完了便去卧室陪伴湘湘,自觉地要去客卧,但是月宜拉住他的手,拍了拍身侧轻轻地说:“葛徽,你和我一起睡吧。” “可以吗?”葛徽惊喜地问。 “可以的,你不是答应湘湘要做她的爸爸吗?”月宜眨眨眼,声音温婉。 葛徽自然不客气,连忙躺下,望着最里面还在熟睡的湘湘,又看看月宜,微笑说:“媳妇儿也闭上眼睛吧,明天老公带媳妇儿还有女儿一起去吃大餐!” 第八十三章小城之春(15) 湘湘醒来的时候发现和妈妈一起睡觉的床上多出来一个人,揉了揉眼睛,她兴高采烈地喊道:“是叔叔。叔叔也在这里睡觉。” 月宜昨晚被葛徽闹得浑身都和散架了一样,此时此刻也是刚刚醒,抬起手抱了抱湘湘,嗓音还带些小小的慵懒:“醒了啊,是再躺一会儿还是起床吃饭?” 湘湘对月宜说:“再躺一会儿。不饿。” 月宜笑道:“昨晚吃了那么多海鲜,肯定不饿。” 葛徽的手臂越过月宜,来到湘湘颊边轻轻拧了一把乐呵呵地说:“小丫头,你喊我啥?” “叔叔好。”湘湘脆生生地说。 “不是答应做你爸爸吗?”葛徽揉乱了小丫头的乌黑秀发。 湘湘连忙看向月宜,难以置信地问:“妈妈,我可以喊叔叔爸爸吗?” “当然可以啊,叔叔说了愿意做你爸爸。”月宜柔声道。 湘湘立刻喊了一声“爸爸”,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湘湘乖。”葛徽眉眼弯起,十分温和。 月宜高考结束虽然很担心成绩,但在葛徽的开导下渐渐也就卸下了心里的负担,好好享受一下高考结束后的疯狂。她和葛徽带着湘湘去玩沙滩摩托车,买了帐篷支在沙滩上,窝在里头一天一夜。湘湘也慢慢习惯了葛徽这个“爸爸”的陪伴,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碰到熟悉的小伙伴也会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葛徽是自己的爸爸。 这天葛徽端着新榨好的冰凉西瓜汁给月宜和湘湘,湘湘拿着去了卧室画画,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葛徽静静观望着月宜埋头打理十字绣,捏了捏她的手指问:“我看你特别喜欢这些针织物,一做起来就特别投入。” “我从小就喜欢,原来在家里的十字绣就有一摞呢!” 葛徽凝视着月宜,试探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里一趟?月宜,我可不可以见见你爸妈?” 月宜的手指顿了顿,本来的清水芙蓉般温柔笑靥顿时隐去,语气十分生硬地说着:“回去干嘛,我觉得咱们在这边挺好的。等我要是考上我心仪的大学,咱们也可以一起换个地方住。我和湘湘很好,才不要回去。” 葛徽沉默了几秒,将她手里的针拿走,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月宜,你别这样气愤。我只是想我们既然要结婚也总不能一直不见你父母。如果咱俩办婚礼的话,也不能说不请你父母吧。” 月宜嘟着嘴不说话,显然还是不想回去。她心里对于父母不抚养姐姐的孩子有怨言,后来湘湘在那个男人家里被忽视甚至是被虐待,父母还觉得不关他们的事,她去带湘湘回来,父母依旧拒绝抚养湘湘,索性她一赌气就带着湘湘自己出来住。 葛徽深深呼了口气道:“那,我们好好再商量一下。”言罢,安慰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月宜觉得自己刚才语气不太好,便凑过去在葛徽颊边亲了一口,睁大了眼睛殷殷望着葛徽:“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我干嘛生气?”葛徽好笑地问。 “因为我不带你回去见家长。”月宜沮丧地说。 葛徽摸摸自己的下巴,挑眉问她:“我难道长得特别丑拿不出手?” 月宜连忙点点头,十分同意他的观点:“对对对,就是太丑了见不得人。我爸妈说不准会把你赶出去。” 葛徽歪着脑袋端详了月宜一会儿,然后忽然拉着她的手伸到裤子里头神秘兮兮地说:“没事儿,晚上关上灯摸黑都一个样儿,只要这里又粗又大就能满足你。谁让你那么骚?” “你才……”月宜生气,却说不出那个字,哼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绣十字绣。 葛徽替她将头发稍稍整理一下,观赏了一会儿柔声道:“你知道我小时候幻想过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吗?” “我哪里会知道,我那时候又不认识你。”月宜嗔怨地望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去,“你才多大就想着找女朋友……老流氓……” “我那时候都高中了好不?我总得想想未来大事吧。”葛徽笑道,“我那时候和朋友说,我喜欢的女朋友就是这样可以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书或者做女红都好。她看书我就看她,我的女朋友一定越看越好看。” 月宜扬起脸莞尔道:“那你们班上没有这样的女生吗?” 葛徽挠挠头说:“有吧……不知道。当时就是想想,又没想着要谈恋爱。” 月宜掐掐他的脸,婉声笑道:“所以你就是注定属于我啊。” 成绩出来的那天最热,外面好像静止了一样,只听得见蝉声幽幽,令人烦扰。月宜坐在电脑前,双手颤抖的厉害。前两次都知道自己没考好,索性查成绩的时候也有底,没那么紧张,而这一次安下心来考试,反倒愈发忐忑不安,担心自己的付出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葛徽捧着柠檬水坐在床边安慰道:“没事没事,早晚都要知道得,无所谓。” 月宜搓了搓手,回眸,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问:“你能不能帮我查成绩啊?” 葛徽和她换了个座位:“来,让你老公来给你遮风挡雨。” 月宜手臂放在他肩上,弯下腰,想看又不敢看,只好犹抱琵琶半遮面,手指覆在眼睫上,隔几秒分开一些偷看一眼。葛徽给她输入信息,低沉地道了一声“按回车键”,画面切换,月宜赶紧捂住眼睛,然后听到葛徽“嘿”了一下,旋而就是兴奋的声音:“月宜,你比一本线高了十几分呢!” 月宜放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指,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葛徽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她压在椅子上说:“真的很厉害,你快好好看看你的成绩!月宜,恭喜你!” 月宜揉揉自己的双眼恨不得贴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看了N遍,转过身兴奋地跳到葛徽怀中大声叫喊着:“天啊,真的是我的成绩,我能上大学了!”她抱完了葛徽又去主卧找湘湘:“湘湘,妈妈终于考上大学了,妈妈可以带你出去玩喽,以后还能赚大钱给你买更多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 高考成绩的尘埃落定让月宜如获新生。第二天就去买了一些纸钱,夜里在十字路口旁给姐姐烧去,葛徽从旁抱着湘湘,听见月宜自言自语,喜悦中仍然蕴着一缕哀愁。“姐姐,我终于考上大学了。成绩还不错,可以去一所好的大学,这样以后就可以找个好的工作,多赚些钱,和湘湘过好日子……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说及此,她回眸,望着身后挺拔的男人,眉眼柔情款款,“我有男朋友了,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处处都为我着想,我很喜欢他……”她烧了最后一张纸,喃喃说:“就像是当初姐姐那样的喜欢……我会好好照顾湘湘的。她就是我的女儿。” 回去的路上月宜很安静,不怎么说话,葛徽到了家里将湘湘哄着睡去才问月宜:“我看你从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得,怎么了?” 月宜眉间微蹙,此时正和他一起靠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外面的夜空星光璀璨,柔和清静,她歪了歪头,枕在葛徽肩上,目光涣散着,唏嘘道:“葛徽,我想起来我姐姐之前也是这样甜甜蜜蜜得,可后来怎么就分崩离析了呢?” “他们后来……总是吵架吗?”葛徽抬手在她尖细的下巴上摸了摸。 “我姐姐不爱吵架,我也不喜欢。就是那个男的在外面又找了别人,我姐姐总是哭,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失联了。”月宜叹了口气,语气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我还陪着我姐去找他呢,但是到处都找不到。这人要是不想被别人找到,他可以想尽办法躲避。后来我姐也不想纠缠下去了,没过多久便生下湘湘……” “这世界上总有这种渣男。不负责任,管不住下半身。”葛徽也跟着谴责。 月宜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小声咕哝着:“坏蛋,谁知道你是不是渣男?” “媳妇儿,你说我是不是啊?”葛徽在她唇上厮磨着哑声询问。 月宜红着脸,仿佛夏日里的山楂,让人想尝一口:“现在不是,难保以后不是。” 葛徽的手在她胸前覆盖住一方娇乳使劲揉弄几下,惩罚似的咬牙道:“小坏蛋,你就是嘴硬,等我到床上给你点‘性讯逼供’,看你还嘴硬不。”他说完,月宜还不懂,懵然问道:“你要对我用刑吗?灌辣椒水?” 葛徽拉着她的手在掌心写出自己说得那个字,月宜羞愤地说:“我就说你是老流氓,正经人谁能想到这些?第一次见到你还觉得你古道热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现在才发现你就是老色鬼!” 葛徽笑吟吟地盯着月宜因为羞怒而如合欢花一样娇美的容颜:“月宜,你明明很喜欢我这个老流氓对不对?” 月宜唇角微微扬起,小小声地说着:“谁让我眼瞎,非要和你学什么为爱发电……” 想到当初的表白,两人都觉得十分傻气,可心里却好像吃了花蜜。 葛徽忍不住在月宜颊边亲了几口,温柔地低语着:“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就觉得安心。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你姐姐是遇人不淑,斯人已逝,我们在纠结过去也没什么意义,咱们一起往前看,前面都是光明,我们会非常幸福的。” “那万一、万一有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呢?” “比你漂亮的没你厨艺好。” “万一她比我厨艺好呢?” “厨艺好的没你温柔。” 月宜还想说,葛徽抢先说道:“反正总有不如你的地方。” 月宜忍俊不禁:“油嘴滑舌。” 葛徽揉揉她的头发。 月宜深深吸了口气,又继续关于姐姐的话题:“我姐姐未婚先孕,年纪也不大,爸妈都觉得丢人,想让她去把孩子流掉。姐姐不舍得,固执地把孩子生下来。我爸妈是那种很保守的人,在家里对姐姐各种刻薄,姐姐心情也不好,没多久就生病住院。后来就……”她叹了口气,内心郁结,却比从前淡去了一些:“我姐去世后,爸妈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了男方家里,让他们把孩子带走。我觉得孩子可怜,但是也想着既然是亲生父亲也不会亏待湘湘。直到很久之后我去打听,才知道那个男的又结婚了,一家人都嫌弃这孩子身体不好、还是个女孩儿,对她很不好。我一气之下就去找他们理论,顺带着把湘湘抢回来。” “那你爸妈也不同意你抚养湘湘?” “不同意。还埋怨我因为去要回来湘湘耽误高考,他们眼里高考比外孙女重要。” “所以你一个人带着湘湘跑到这里?”葛徽紧紧抱着月宜,能感觉到月宜的双肩在抖动,她隐忍着悲伤和委屈,重重点头,稍许哽咽地开口:“我就想着这是姐姐的孩子,他们都不疼她,那我疼她,我照顾她、抚养她。” 葛徽温柔地说:“你做的很好,月宜,你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女孩子。如果是我,和你这般大,我真不一定能够有勇气来到这里独自抚养湘湘。” 月宜生出几分活力,眼底漫上坚毅的光泽:“嗯,那我以后还要做得更好。” “我相信我媳妇儿。”葛徽点点她的鼻尖,顺势将她抱在膝上,和声说,“我也喜欢你在我眼前柔弱一些,我是你的男人,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月宜勾着他的颈子:“嗯,我知道的。” 葛徽和她依偎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整个人温软的一团窝在自己怀中,时间长了,难免不会心猿意马,况且葛徽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每次做爱又怕伤着月宜,往往都不够尽兴。于是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棒子就开始硬邦邦得。月宜也察觉到了,低着头装死一言不发。葛徽忍着笑说:“月宜,别装了,我想把裤子脱了让你摸摸好不好?” 第八十四章小城之春(16)H 月宜嘴上嘟囔着老色鬼,可听他这般央求,却依旧默默分开腿跨坐在她身前。他今天穿的就是休闲短裤,月宜低着头将他的裤袋抽开,稍稍撩开他的T恤衫,露出肌肉分明的腹部。她的小手伸进去握住那根粗硬的棒子揉搓几下,然后像一条水蛇一般,隔着他的裤子在他身上扭动,吐气如兰,伏在他耳畔幽幽开口:“舒服吗?” “舒服,媳妇儿你真好。”葛徽目光炯炯,声音嘶哑,一手将阳台上的门推上,不希望影响到隔壁湘湘睡觉。 月宜的额头抵在他额上,一手不停地撸动,一手从他的T恤衫探进去,手指灵巧地在他胸前点来点去。 葛徽闭着眼享受,舌尖在她唇边细致的舔舐,呢喃道:“小媳妇儿、小乖,想肏你,让我肏你好不好?” “嗯……要轻一些。”月宜咬着他的唇瓣含糊不清地低诉。 葛徽双手也跟着进入她的衣服里面,推开她的胸罩,一手一个圆润的奶子,揉捏把玩,露骨地开口:“这里大了?像是咱们中午吃的馒头。以后我就吃这两个馒头成不?每天都吃。等着有了奶,那就是奶馒头,更好吃。” 月宜横他一眼。 葛徽又道:“小乖,你要去上大学了,我联系了那边的朋友,找了份工作,咱们以后一起在校外住好不好?” 月宜手上动作一顿,眼睛睁得圆圆得,吃惊地问他:“你找了工作?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不是给你惊喜嘛……我一直在联系,也怕落空,想着落实了告诉你,你会高兴。” 月宜手上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我们还是一家叁口住一起,对吗?” “对啊,一家叁口。”葛徽喜欢这四个字,笑容清浅却温暖。 月宜抿了抿唇角,溢出温婉缱绻的笑容。葛徽最喜欢看月宜这样羞涩却又绝美的笑容,忍不住在她唇上厮磨了一阵,下身的肉棒在她掌心越来越粗硬,他的唇稍稍分开些,那呼吸也跟着沉甸甸得,好像在月宜心上覆了一张被水浸湿的绸缎,那水流仿佛在身上蔓延开来,最后汇集在下身,汨汨春水从自己的花穴里不断流出,濡湿了薄薄的布料。 葛徽的手指隔着她的内裤不断磨蹭着她的花穴,月宜也忍不住呻吟出声,手中的力道稍稍减弱,葛徽自是不满足,另一只手捉住她的素白小手,加快速度,掌心的龟头忽然跳动了两下,然后就瞬间射了出来。 他的呼吸粗重而性感,月宜的身子也好像是受到了蛊惑,软软地伏在他胸前,扬起脸,静静凝视着葛徽俊朗的面容。 葛徽扬了扬唇角,慵懒地说:“好舒服。” “嗯。”月宜的手指在他颊边戳了戳。 “想我了吗?”葛徽稍稍低头呢喃着问她。 月宜明白他的“想”是什么意思,面庞红润着,羞怯地说:“你不是、不是都弄出来了吗?” 葛徽的男性尊严又被月宜挑衅了:“小乖,对着你,我一会儿就能重振雄风。不信你摸摸它。”他和她的掌心还都埋在葛徽的内裤中,月宜的手指重新被他攥着握住那根肉棒,方才还软趴趴得,现在却又开始硬了。 月宜掌心还有他射出的精液,湿哒哒得,嗔道:“坏蛋,你去洗洗手……” “洗完让我肏一次。”葛徽扬起下巴骄矜地讲条件。 “好吧,老色鬼。”月宜的小花穴也觉得空虚,自然很想念那根坏东西。 葛徽去外头接了一盆清水回来,两人用毛巾给彼此擦拭干净,好在夏日闷热,葛徽和月宜都穿的单薄,也不算冷。葛徽虚虚地将月宜圈在怀中,他个子比月宜高了一个头,月宜每次亲吻他都要稍稍踮起脚,葛徽低下头,一手勾着她的腰肢,难怪楚王好细腰,纤弱的腰肢被自己箍住,的确有一种掌控她的感觉。 月宜嗫咬了一下她的唇,葛徽稍稍蹙眉,含糊不清地说:“怎么了?” “欺负你。”月宜甜甜地开口,眉眼之间伶俐生动。 “小傻子。”葛徽揪了揪她的马尾辫。 月宜噤了噤鼻子,调皮得很。 葛徽的手掌抚摸着她在夏日里微凉的肌肤,她外面的罩衫已经脱下,只剩下里面的翠绿色吊带小衣服,肩膀细腻如羊脂白玉,他的手指流连其上,翠绿色更映衬得月宜欺霜赛雪,皎皎若月。葛徽低语道:“我从后面来好不?” 她轻轻点了点头,听话地转过身,葛徽从她身后握住两只软绵绵的娇乳,濡湿的吻落在月宜的耳边、肩头、背后。 月宜觉得身体里仿佛有很多小虫子爬来爬去,细碎的牙齿咬着自己的血管,然后输入一种名叫情欲的气息。夏日的花香醉人,酷暑闷热的天气反倒令人更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葛徽自然心想如此,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扔在地上,顺带将月宜的内裤也褪却,下身光溜溜得站在自己面前。 阳台不算大,因为放了一张贵妃榻而愈发显得拥挤,葛徽和她紧紧贴在一处,自己重新硬起来的肉棒贴在月宜臀瓣上轻微摩擦着。她想躲,却躲不开,咬着唇瓣无所适从。葛徽的手掌下移,直接罩住她的小嫩屄,开始大力地揉弄:“小乖,下面好多水……你刚才给我撸管的时候就想我肏你了是不是?” “没、没有……”月宜怯生生地想要否认。 葛徽笑了笑,伏在她肩上,侧目望着女孩子面容,清润婉约就好像是夏日里枝头的桃花:“就你嘴硬,你下面都明白地告诉我了,想我的大鸡巴给你堵住这些淫水。” “葛徽,你荤话真多。”月宜妙目流转,柔声嗔道。 “叫老公。” “不要。” 葛徽在她胸前稍稍捏了一把:“为啥不要?那要啥?要大鸡巴?” 月宜鼓着小嘴,须臾,极轻极轻又软软地唤了一声“哥哥”。葛徽心底一动,她声音总是很软很黏糯,哪怕第一次见面时她和别人发生争执,声音也是脆生生得,极为生动,让他当时就想起那句诗词,大珠小珠落玉盘。葛徽当时还觉得自己犯贱变态,人家生气的声音自己都能意淫着撸管。 “再叫一声。”葛徽很喜欢这个称呼。 月宜依言,又是极为乖巧柔弱地唤了一声“哥哥”,葛徽暧昧地说:“咱俩这算是德国骨科?”他因为平常写作,知道的梗比月宜这个女孩子还多。月宜反倒懵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回眸望他,葛徽继续说:“挺刺激的,哥哥肏弄妹妹,还要躲躲藏藏,生怕父母知道。哪天被哥哥肏大了肚子,爸妈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葛徽……你个、老流氓!”月宜明了他的意思,嗔怒道。 葛徽低笑了一会儿,中指忽然刺入月宜花穴中,快速地抽插开来,嘴上继续说着:“好妹妹,喜欢哥哥这样弄你吗?你这么骚,喜欢被哥哥干,爸妈怎么生出你这么骚的女儿来?” “葛徽……你别说了……”月宜羞红了脸,论床上的荤话,她可说不过葛徽。 葛徽见她如此,觉得可爱又可怜,当下亲了亲她的肩窝哄着她说:“这就是角色扮演,更有情趣。” 月宜也不是排斥这种事,只是没他脸皮厚,当下犹豫了片刻,很小声地说:“我就是喜欢哥哥啊,只对着哥哥骚……哥哥难道不喜欢这样吗?”那两个迭字念得婉约曼妙,如珠玉相击,恍若有一只小手在葛徽心尖上挠来挠去。他听着月宜这般说,心知她也放开了,低语道:“喜欢,哥哥就喜欢干自己的妹妹,喜欢干妹妹身上每一处。” “妹妹也喜欢、喜欢被哥哥弄……” “不是弄,是肏,哥哥给你讲过的,进入到你的身体里,那是肏。”葛徽呢喃着,中指带出越来越多的淫液,“沽滋沽滋”直响,月宜哼哼唧唧得,双腿渐渐酥软,葛徽撑着她低语问道:“要不要换成哥哥的大鸡巴?” “要……想要哥哥的肉棒肏我……”月宜身上浮起一层旖旎的樱色,像是可口的点心,又像是任人采撷的清雅花枝。 葛徽抽出自己的中指,月宜顿时感觉双腿之间极为空虚,不禁回眸殷殷望着葛徽,眼神里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还不进来。葛徽扶着自己的鸡巴在月宜的花瓣上蹭来蹭去,嗫咬着她的肩膀诱哄道:“小乖,你说你要哥哥的大鸡巴狠狠肏你。” 月宜迟疑片刻,禁受不住身体里的情欲发酵,最后黏糯地开口:“我想要哥哥的、哥哥的大鸡巴狠狠肏我。” 话音刚落,葛徽的肉棒已经长驱直入直顶到冗道深处。月宜闷哼了一声,差点双膝跪在地面,好在葛徽牢牢地掐着她的腰肢,不让她摔倒。葛徽眉间青筋微微暴起,月宜的花穴里总是那样紧致,几日没有被自己肏弄,就有好像是初次那样紧窄,箍得自己的鸡巴都有点疼。“小乖,你下面的小嘴儿咬死我了,你放松,放松我才能让你舒服。”葛徽撩开月宜的长发,咬着她的耳垂吹了口气。 月宜自然也知道,肉棒还没有完全的没入,她虽然觉得害羞,但是两人每次做爱,那种疯狂的抽插总是令她心神激荡。她深深呼吸,感觉下面的小嘴儿也不断吸吮着,里面被埋藏的大鸡巴似乎也在一点点蠕动着,贪婪地想要渠道最深处撞击月宜娇嫩的子宫。 “小乖,嗯,好,我都进去了,我的鸡巴都插进去了,感受到了吗?”葛徽望着柔情漫漫的月宜缓缓道。 她身子十分软,紧紧靠在他怀中,双眼迷离着,颤巍巍地开口:“嗯……好涨……你不要动……再等等……” “还等什么?”葛徽截断她的话,下身狠狠地耸动了几下,惹得月宜口中一连串娇吟声绽开,“小嘴儿都那么湿了,早就想被肏了。” “嗯啊……啊……啊啊……啊……轻些……你弄得太快了……好哥哥……轻点……”月宜的樱桃小嘴呢喃着,可是二回听得她的哀求声反倒愈发兴奋,那根棒子刚刚被她撸出来一次,现在持久得很:“再叫一声哥哥。” “哥哥……不要……”月宜双手无处安放,害怕自己摔倒,只得扶着一旁的墙壁,葛徽把她的小屁股往上提了提,又将她的腰肢按了按,看着女孩儿腰部和臀部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线不禁由衷赞道:“小乖你身材真好。我好喜欢。”他一边说,肉棒用力地往里顶,月宜嘤咛一声,小手回身在他肩上推了推软软地央求:“你轻一点……欺负人……” “就只欺负你。你太美了,我忍不住。”葛徽一手捏着她的手指含在口中,吸吮着。 月宜红着脸抽出手指,湿漉漉得,她羞恼地在他胸上抹了两下,嘟囔着“坏蛋”。 葛徽低笑,肉棒继续不间断地进进出出,窄小的阳台充斥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声音,一会儿是女生隐忍的呻吟声,一会儿是男生沉重的呼吸,而一直持续得则是他们肉体相撞的声音。月宜身下春水泛滥,稀疏的毛发已经湿哒哒得,连带着大腿内侧也亮晶晶得,不知道是葛徽的精液还是月宜的淫水。 月宜被他肏得有些失神,小手就连墙壁都快扶不住了,身子不停往下滑,葛徽一手揉弄着她因为这姿势而更显丰满的酥胸,一手提起她的腰,让她的小屁股高高翘起,自己双腿稍稍分开,居高临下地撞击:“小乖……肏死你,呼,太紧了,小骚货怎么这么好肏,怎么肏都不会送,太爽了。小乖,让我肏一辈子好不好?不许看别的男人,只能看我,只能被我亲,被我肏……” “嗯啊……哦……哦哦……啊……老公……老公……”月宜的声音虽然细弱却让葛徽感觉到她已经临近高潮,那张小嘴嘬得葛徽头皮发麻,他轻声说了句“很快”然后就用力撞击,把月宜的小屁股都撞得发红,极快地肏了几十下身子绷紧,然后射在了月宜体内。 月宜气喘吁吁得,双眼迷茫,一张汗湿的小脸如花朵一般艳丽。葛徽爱怜地亲吻着,低语呢喃:“小乖好美。” 月宜的眼神仿佛漾着溪水中片片月光,好久才终于开口,声音有一丝丝哑:“好累……你抱着我……” “好。”葛徽抽出自己的鸡巴,就这样光着重新坐在躺椅上抱着月宜,他仰起头望着窗外月色正好,嬉笑道,“月宜,你像是蟾宫嫦娥,被我狠狠地欺负了一顿,我还不想放你走,要一辈子囚着你。” 月宜闻言,忍俊不禁,瞟了他一眼,笑了一会儿才打趣道:“葛徽,欺负嫦娥的只有猪八戒。” 葛徽:…… 第八十五章小城之春(17) 金秋九月,葛徽开车带着月宜和湘湘去了南城,南城大学是月宜一直梦想去的高校。月宜的出租屋在临走前被葛徽强硬地退掉了,葛徽笑道:“回来的时候住我那儿就行。”月宜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葛徽干脆把自己的银行卡都上交给她:“我这人就是认死理,反正你早晚要做我媳妇儿,我的就是你的。” 月宜虽然比同年级的学生年纪大了几岁,但是她看起来甚至还要娇弱些,报道的时候总是有高个子的男生过来主动过来搭讪。“嗨,同学,你是哪个院系的?我帮你拿行李啊……我是物理系的,我叫……”又是一个男生含笑和月宜说着话,月宜腼腆地笑了笑,挥挥手说:“我还要去拿军训服。谢谢你。” 她说着赶紧跑开,不远处的树下,葛徽抱着湘湘静静等待月宜。月宜去拿了军训服折返回来又碰到刚才搭讪的男生,男生惊喜地看着月宜:“巧啊,又见面了,你是住在哪个宿舍楼啊?” “东区。”月宜继续往前走。 男生高兴地跟上:“我也是啊,几号楼?” “月宜,”葛徽大踏步上前,从月宜手里接过军训服,关切地问,“怎么样?还需要办什么手续?” “都完成了。”月宜望着葛徽笑道,“宿舍最少住一年,咱俩去收拾收拾吧。” “好的。” “妈妈抱。”湘湘张开小手冲着月宜娇声道。 男生闻言顿时瞠目结舌地望着叁人,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你有孩子……你……” “咋了,我媳妇儿不能上大学吗?”葛徽大大咧咧地说。 男生落荒而逃。 葛徽揪了揪月宜的马尾辫,恨恨地说:“小乖,让你长得好看,总是招蜂引蝶。”月宜横了他一眼,抱着湘湘柔声细语:“这就是大学,叔叔刚才带你去哪里玩了?” “好多地方。妈妈,学校里的树好多,还有金色的花花,爸爸说可以做桂花汤圆吃。”湘湘从口袋里翻出一些桂花给月宜看,“这是叔叔抱着我摘得。” “哎呀真好看!好香。那妈妈今晚就带湘湘吃汤圆。”月宜捏捏湘湘的鼻子。 月宜的宿舍还有另外叁名女生,多是父母前来帮忙,只有月宜抱着孩子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殷勤忙来忙去。 其他的室友都挺好奇一开始不敢多问,直到葛徽中途去打电话,宿舍只剩下几名女生,大家才小心翼翼问了问月宜的情况。月宜倒是没遮掩,大大方方和室友们说了,室友们也比较佩服月宜,再加上湘湘玉雪玲珑,可爱乖巧,叁个小女孩儿很快就亲热地和湘湘玩成一团,央求小湘湘送她们一个亲亲。 末了,还有室友大着胆子对月宜说:“你男朋友真好,二十四孝老公。” 月宜还没说话,湘湘童真地开口道:“爸爸最好。” 中午葛徽叁人一起在食堂二楼吃得鸡公煲,湘湘最爱吃里面的油条,裹着浓香的汤汁,鸡肉都不在意了。月宜拿出纸巾给葛徽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关切地问:“累了吧,天气好热,你今天忙了一天,又要帮我搬行李又要帮我照顾湘湘。你快多吃些。” “这不是正常的吗,人家都是爹妈来送,咱们是男朋友来送。一样的。”葛徽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吃了饭咱们就回出租屋吧,明儿我送你过来军训。” 月宜今天白衣仔裤,十分休闲清纯,一头乌黑的青丝吹得又顺又直,还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她以手支颐,俏皮地说:“我觉得宿舍挺好得,要不我和湘湘就在宿舍住吧。” “小坏蛋,又想让我素着。”葛徽不解恨地掐了掐她的腮。 “二师兄猪八戒就要清心寡欲才能上西天。”女朋友伶牙俐齿。 “我要是再清心寡欲,就真的去西天了。”葛徽磨牙。 月宜笑得花枝乱颤,葛徽偷瞄了一眼四下里,人虽然多但都在热火朝天地憧憬大学生活,于是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勃起的鸡巴上按了按。月宜立刻抽回手,好在周围没人看,羞恼地说:“老色鬼!” 葛徽这才满意地摸摸下巴:“让你嘴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葛徽的工作是在一家网站作撰稿人,工作虽然繁忙但是好处是不用坐班,月底看你文章的点击量,葛徽满肚子杂七杂八的知识,虽不精进但胜在量多,千奇百怪很博人眼球,再搭配点“标题党”,每个月的业绩还能排在前几位,因而收入可观。 月宜没有放弃自己的小网店,闲暇时就知好了成品挂在网上,学校里也有同学试穿过,私底下和月宜订制,慢慢地也赚了些名声。 如此也攒了一些钱。 某日,葛徽忽然问月宜:“月宜,你毕业之后想留在哪里?” 月宜右手托腮,遥遥望着窗外秋色胜景,看着落叶飘飘荡荡,好像当初离家的自己,最后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大地,她思忖了会儿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葛徽,你说我们应该在哪里定居啊?海城怎么样?” “海城好是好,但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小了,也没什么前途。咱们可以考虑留在南城,这儿也不错。”葛徽笑吟吟地说。 月宜却很小声地开口,不怎么自信:“这里属于二线城市,房价也高,我怕我们买不起房。” 葛徽考虑得比她远,微笑开导她:“月宜,我正好也想和你商量个事情。我打算继续读研。学校都订好了,就是你们大学。” 月宜很惊讶地望着葛徽:“你怎么想起来考研了?” “上学还是好啊,不过我是打算换个专业,学文学,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葛徽摸了摸脑袋,“我要是考上研我就继续努力考博,找一所高校当个老师,这样房子的问题也许就解决了。” 月宜给他鼓劲加油:“老公你一定可以的,你看我是你的得意门生,我都考上大学了,你也一定能考上研究生。” 葛徽听着月宜如此信赖自己,心里酥软得好像是吃了雪花糖果,不由地在月宜颊边亲了亲,双手捧起月宜柔嫩的脸蛋欣然道:“月宜,你待我真好。” 如此,葛徽也就在家一边办公一边学习,因着背靠大学,月宜总是能提供很多考研的资料。葛徽虽然有写作经历,但是涉及到文学理论,学起来总还是有些吃力。 来到了南城,月宜预约了一些大医院大夫,带着湘湘去看病,大夫给湘湘检查一番,拿起钢笔在病历上写写画画,一壁和两人道:“孩子这种过敏现象是天生的,还好你们从这孩子小时候就给她调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不能说九成,恢复个七八成还是有的。以后吃一点药,注意饮食休息,长大之后病症可能就慢慢消失了。” 月宜和葛徽闻言都很激动,从医院出来,湘湘看着小吃街那么多甜甜的糖果,嘟着小嘴儿,眼巴巴地观望。月宜笑道:“走,妈妈带你吃糖果。” “我能吃嘛?我今天早上吃煎蛋了,妈妈说吃了煎蛋就不能吃糖果了。” 葛徽从旁说:“那是以前,以后咱们可以多吃一些糖、鸡蛋,湘湘的病慢慢就好了!” “太好喽。”湘湘在葛徽怀里咯咯直笑。 月宜静静含笑望着葛徽,忽然觉得葛徽就是他的保护神,他来到自己身边,一切都变好了。 待到十一月份底,月宜接到了父母的电话,整整一年的时光,父母居然都没有主动问及过月宜和湘湘如何,月宜的心也早早埋在了灰烬中。好在身边还有葛徽,她慢慢就忘记了那种被父母遗忘的悲痛。 父母上来就问湘湘是不是还在月宜这边,语气有些冷淡。月宜不答反问:“怎么了?” “李松华家里要你把女儿给他们。你赶紧得。” “他们又不把湘湘当女儿,怎么现在提这个了?”月宜冷笑道。 父亲冷冷地不耐烦地说:“人家的女儿天天在你身边算什么样子,你赶紧给人送回去。” 月宜气不过:“什么叫作别人家的,难道这不是你的外孙女吗?这是姐姐的孩子,和你们也有血缘关系啊。还在在李松华家里被虐待,我们还把她往火坑里推,咱们做长辈的还算是人吗?” “你造反了啊……”父亲从电话那边气冲冲地吼着。 月宜直截了当地给他挂了,自己一个人伏在床边越想越气越委屈,不一会儿就红了眼圈,靠在枕头旁小声啜泣着。 葛徽带着湘湘从游乐场回来的时候发现月宜在哭,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实际上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否则她不会一个人带着湘湘跑到海城辛苦的抚养自己姐姐的女儿。葛徽很少瞧见月宜哭,连忙走过去,放下湘湘急急地问:“月宜,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湘湘肉肉的小手在妈妈脸上掐了掐,慌乱地道:“妈妈哭了。妈妈不要哭,湘湘在呢……妈妈,妈妈……”月宜总是温柔可亲,湘湘也怕月宜哭,心思敏感的小丫头顿时也开始落下眼泪,着急地趴在床边,紧紧靠着妈妈。 月宜揉了揉眼睛,握着她的小手亲了两下,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没事,妈妈就是看了一部特别感人的电影,没事的。” 湘湘舒了口气,抱抱妈妈,感觉妈妈真的没有那么伤心,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可是葛徽不会那么被轻易骗过去,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月宜抿了抿唇,忧伤地开口:“我爸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李松华……就是湘湘他爸爸那边让我把湘湘送回去,我不愿意,和他们吵了一架。” 葛徽眉间微蹙,抬起手撩开女孩儿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柔声道:“不想了。还有我呢。” 月宜深深呼了口气,然后坐起身说:“我只是觉得很可悲,我爸妈也是湘湘的外公外婆,怎么就一点都不关心湘湘呢?而且,而且他们也没有问问我过得怎么样,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啊……” 葛徽沉默了几秒,意味深长地道:“月宜,不是每个人都配为人父母的。” 月宜眼神黯淡下去,心底还是同意他这句话,无奈地说:“湘湘真可怜……” “湘湘不可怜,湘湘有你,也有我。”葛徽微笑着截断她的话,在她唇上亲了亲,“把我们的爱都给湘湘,让她做最幸福的小公主。” 月宜的心里忽然就有了着落,那时身边的爱人给予自己的无条件的支持和信赖。所以当李松华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月宜时,月宜非常冷静地面对着这个男人。她记忆中的李松华面容清俊,姐姐那时候很迷恋李松华,经常和她说李松华如何如何好看,笑起来很有书卷气。但是此时此刻,在月宜眼中,只觉得恶心。 她甚至觉得将这个男人和自己的葛徽相比都是对葛徽的一种亵渎。 也许是相由心生,年岁渐大,从前那个姐姐口中的清俊男子平添了一丝猥琐和怯懦,他瞧见月宜眼睛一亮,那种惊艳过后的眼神很快就无知无觉地增添了一份贪婪。 “月宜,你还记得我吗?”他努力地套着近乎,走近几步,却被月宜拦住,他只好继续寒暄说,“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姐夫。” “记得,化成灰我也能给你捡出来做垃圾分类。”月宜刻薄地开口。 李松华面色讪讪,被月宜噎了一句心里有点不舒服,声音也跟着含了几分埋怨:“月宜,你别这样说,咱们以前也很熟悉。我和你姐姐好歹从前是恋人。” “当然熟悉,抛妻弃子的渣男电视上太多了。一般都会被车撞死。”月宜一点好脸色都吝啬给他。 李松华缓了口气,不想和她硬碰硬,低声道:“我听说你和湘湘住在这里,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们,你瞧,我还买了一箱牛奶,都是新西兰进口的,口碑很好。” “月宜,是谁啊?”葛徽闻声靠近,站在月宜身后,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个男人,打量了片刻,揶揄地说,“大叔,请问你找谁?” (尒説+影視:ρ○⑧.αrt「Рo1⒏аrt」) 第八十六章小城之春(18) 李松华自诩颜值在线,这些年靠着自己的皮囊也没少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有几个小姑娘被他迷的五迷叁道得,将将叁十岁尚觉得自己丰姿玉树,可是却被一个比自己稍稍年轻些的男子唤自己大叔,顿时怒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月宜未来老公,也是湘湘的爸爸。那您哪位啊?”葛徽挑挑眉,一脸挑衅。 “你……月宜,你怎么会找这样的男子,如此粗鲁,还敢厚颜无耻说自己是湘湘的爸爸……”李松华当年虽然和月宜的姐姐交往,但是也看得出来月宜是个美人坯子,只是月宜那时候年纪还小,且性格比较内敛,和他接触得很少,有点木,且月宜姐姐把月宜看作自己的另一条命,十分看护。李松华虽有贼心,却没贼胆,现下骤然见到越发美丽的月宜便生出几分妄念,自以为算是月宜身边的“男子”。 “李松华,第一,别叫我月宜,我嫌恶心,以咱俩的关系,你要不直呼我姓名,要不唤我荣小姐。第二,葛徽是怎样的人我清清楚楚,我找什么样的男朋友也和你没关系。第叁,你从来没有尽到过作为湘湘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你也不配是湘湘的爸爸。”月宜非常冷静地截断他的废话,“葛徽对湘湘很好,比你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好。或者你可以问问湘湘,到底小孩子要谁做自己的父亲。” 李松华听到最后一句话,仿佛听到了莫大的机会,连忙急切地说道:“湘湘在吗?快让她出来,我看看她,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女儿了,我要带她回去。” 月宜非常厌恶地侧过身,让他进入屋内。 李松华环视一周,叁室一厅,一百平左右,看得出来这房子是租来的。他顿时又生出几分自信,觉得葛徽家境一般,必然比不过自己。 葛徽秉持待客之道,给李松华倒了一杯水。没往里面吐口水已经是葛徽莫大的善意了。 湘湘刚刚午睡醒,月宜进入卧室,抱了抱湘湘,思忖了几秒,斟酌着对她说:“湘湘,你爸爸过来了,他想接你回去了。妈妈不想你走,但是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和爸爸回去吗?” 湘湘还有点迷糊,闻言便软软地问:“是葛徽爸爸吗?” “不是。是你亲爸爸。”月宜正色道。 湘湘忽然想起来这个人,顿时有些害怕,想起从前在那个家里受到虐待,便钻到月宜怀里哭嚷着:“我不要走,妈妈不要送我走,我不要去那个家。我害怕。” 月宜欣慰地拍着湘湘的背部柔声哄她:“好好,咱们不回去,咱们和葛徽爸爸一起。乖,不要哭,只要你不主动走,妈妈永远陪在你身边。” 客厅里李松华和葛徽面对面而坐,葛徽刷手机,李松华冷不丁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卖海鲜的。”葛徽头都不爱抬。 李松华嗤笑一声,讥讽说:“难为你了,还能找到月宜,也就是月宜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否则还能找你做男朋友?可怜月宜的姐姐走得早,不能帮月宜把把关。” “也是,但找我总比找你好,起码我不是人渣,我还算是个人。”葛徽语气非常平静,但是字字诛心。 李松华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着葛徽,葛徽放下手机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李松华顿时色厉内荏地收回手,别过脸不再多说。 月宜和湘湘在卧室里说了好久才一起出来。李松华瞧见湘湘顿时激动地说:“湘湘,是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家,快过来,让爸爸瞧瞧。” 湘湘连忙摇头,畏惧地躲在月宜身后,小手死死地揪着月宜的衣摆,惶然摇着头。月宜连忙说:“乖,妈妈在呢,没事。” 李松华笑容顿时僵硬地挂在唇边。 葛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样安静地一手托腮凝望着月宜和湘湘。 李松华不肯放弃,继续诱哄着湘湘:“湘湘别怕,我是爸爸啊,爸爸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你来看看好不好?奶奶也很想你……” “我不要回去,也不要奶奶。妈妈,我哪里都不去……”湘湘红着眼圈大声说。 月宜蹲下身连忙把月宜抱起来,亲了亲小丫头泪湿的面容柔声道:“不回去,不回去,妈妈和葛徽爸爸在呢。乖。” 葛徽越过李松华大步上前,湘湘立刻伸出手奶声奶气地还带着哭腔说:“爸爸抱。” “好好,爸爸抱。”葛徽亲昵地抱着她,见她眼睛也有点肿,心疼地说,“湘湘不愿意去咱们就不去。” 李松华听着湘湘、月宜、葛徽一口一个“爸爸”,而他这个真正的湘湘的父亲却被排斥在外,无人在意。他嘴角气得抽搐,仍然不死心地说:“湘湘,爸爸知道以前有些亏待你,以后不会了。乖,到爸爸这里来。” “你不是我爸爸。”小小年纪的湘湘却吐出这样一句话,说完便埋在葛徽颈窝处再也不理会李松华了。 月宜瞥了一眼面色尴尬的李松华:“你看到了,湘湘一点都不想和你回去。你可以走了。拿走你的礼物,我们不稀罕。” 李松华踟蹰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湘湘“抛弃”。 葛徽冷笑:“你忽然要来认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是良心发作,我看你这个人就没什么良心。” 李松华说不出口,最后拿着自己的礼物离开了。 后来月宜经过打听才知道,李松华虽然结婚生子,但也许是报应,儿子生病时不经意检验了血型,李松华这才意识到这孩子好像不是自己的。狐疑之下他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赫然发现这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是妻子和自己的下属偷情的结果,这一顶硕大的绿帽子可把李松华刺激得不行。 适逢家里拆迁分房子,李松华就想到了这个女儿,若是湘湘能重新回来,不光家产分的多一些,还能再捞一套房子。 他想着月宜毕竟是个女孩儿,性子软,脸皮薄,做做样子,叁言两语连哄带骗小孩子也就跟着自己走了,没成想不仅没有让孩子跟自己回去,还被月宜和葛徽好一顿奚落。 李松华恨恨地想,都是葛徽这个男子,要是没有他,别说是湘湘,也许他还能占点月宜的便宜。 葛徽也觉得依着这种人的脾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索性让月宜暂时去学校住,他则带着湘湘回了海城,李松华又来了几次,扑了个空,四处打电话想要联系月宜,月宜都不理会,李松华没办法,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听说后来李松华和妻子离婚又找了一个,过得也不怎么样,一次在外出轨被女方丈夫打伤下半身,自此一蹶不振。 年关将近时,月宜也完成了学年考试,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回海城,想想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湘湘了,可是葛徽和湘湘相处得很融洽,好像有点乐不思蜀,都不怎么黏着她这个妈妈了。 半年的大学生活仿佛让月宜蜕变了很多,以前那个睁着大眼睛坚强却又懵懂的女孩子愈发腹有诗书气自华,葛徽开车前来接送,遥遥看着心上人姗姗靠近,心底甜蜜。之前说好了要去葛徽家里坐坐,一路上月宜一直很紧张,不停地拿着小镜子看来看去,又揪了揪自己身上亲手织的毛衣和葛徽商量着:“会不会有点土啊,好看吗?我要不要再去买一件毛衣?” “很好看啊,一点都不土。”葛徽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月宜的头发,将她本来扎着马尾的发变松散开来,“让我爸妈看看未来儿媳妇儿多么心灵手巧。我姐还说你给牛牛织的特别好,等着你有时间麻烦你给我姐也织一件毛衣。” 月宜闻言心底也舒缓了些,第一次见男方父母总还是有些忐忑。湘湘听说要去葛徽家里玩,倒是期待得很,毕竟也有段时间没见过牛牛了,上次放假她和牛牛可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她还记挂着要给牛牛带雪花糖吃。 月宜回眸叮嘱着:“湘湘,咱们见到葛徽爸爸的父母要记得问好,要叫爷爷奶奶好。记得吗?” “记得记得。”湘湘笑得甜美,“我又有爷爷奶奶了。” 葛徽笑道:“奶奶做饭好吃,湘湘爱吃红烧肉,可以使劲吃了。” 儿子领着女朋友回来,葛家父母提前就准备好了葛徽爱吃的菜肴。月宜跟在葛徽身后,领着湘湘,葛徽姐姐前来开门,迎面笑着寒暄:“来了?路上堵车了没?月宜快进。” 牛牛听得动静小炮弹一样冲出来嚷道:“湘湘?你快来看我买的机器人,太好玩了。” 葛徽抱起来牛牛扔了两下说:“又沉了,小舅要抱不动了。”言罢,放下牛牛对着爸妈说:“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月宜,这是小湘湘。” 葛徽姐姐提前打了预防针,葛家父母倒也没有那么尴尬,便和月宜、湘湘打了招呼。月宜拿出自己买的礼品拘谨地递过去,磕磕绊绊地说:“叔叔阿姨,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还望见谅。” 女孩子长发飘飘,文静优美,葛妈妈倒是有点意外儿子的女朋友如此貌美动人,虽然说已经二十多了,但看起来还像是高中生,一说话就脸红。湘湘也很有礼貌地喊“爷爷奶奶好”,她想和牛牛去玩,但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湘湘便躲在月宜身侧,不敢乱动乱说。 葛妈妈对月宜说:“快坐吧,以后别买这些礼品了,直接过来就行。”言罢,缓了口气,微笑道:“月宜,都是一家人,别拘束了。” 葛徽听了打趣说:“妈,你这话我可记住了,以后不带反悔得。” 葛妈妈瞥了他一眼。又对湘湘说:“小湘湘,你去和牛牛玩吧,他一个人都快闷死了,一直在等着你。” 湘湘仰着头看看妈妈,月宜忙笑道:“去吧。” 小孩子去玩耍了,月宜倒是更加紧张,和葛徽坐在沙发上,心里面跳个不停,好像是要受审的囚犯,生怕行差踏错被人嫌弃。 好在葛妈妈、葛爸爸都没问什么,多数就是月宜现在学的专业是什么,湘湘要不要上幼儿园,身体好些了没。月宜安静地回应,有时候葛徽也会从旁帮忙解释,目光宠溺却又满怀信心,不只是对自己,也是对月宜,也是对湘湘。 葛徽的姐夫问道:“湘湘她那个亲生父亲还骚扰过你们不?我同学在派出所,那天和他随口说起来,他们说你们可以去举报他的。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遗弃、虐待。” 月宜不喜欢李松华,但是也不想和他结仇,只希望彼此之间成为陌路人最好:“他应该消停了,湘湘都当着他的面明确说不想和他回去。他还能怎么样?” 葛徽的父母看见小小年纪的湘湘十分可爱乖巧,可出生后亲生母亲过世,父亲不喜欢她,爷爷奶奶甚至还虐待小丫头,若不是月宜,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老人的心总是软的,慢慢也就和湘湘熟稔起来,对比淘气的牛牛,更觉得小女孩儿天真甜美。 月宜犹不放心,偷偷问葛徽自己表现得怎么样,葛徽只是抱着她在她耳畔说:“我妈说你是她见过的最好看最温柔的姑娘。” “然后呢?”月宜心想是不是先扬后抑? “然后就是觉得我赚了呗。”葛徽挑了挑眉笑吟吟地开口。 此后的生活愈发安静恬淡,葛徽和月宜各自专注于自己的学业,湘湘也在半年之后开始上幼儿园,遇到更多同龄的小伙伴,湘湘更加活泼开朗。葛徽头脑聪明,考上研究生后仍然做海产品生意,学业、商业两不误,还出了两本文学作品,全都是围绕海洋生物,一时间也算是文坛初出茅庐的怪才。 大四的时候,月宜终于决定带湘湘回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几年未联系,他们甚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父母仍然不喜欢湘湘,总觉得这是所谓的“家教甚严”的污点。月宜隐忍着和湘湘在爸妈那里吃了饭,然后就找了借口早早离去。湘湘在路上受伤地问月宜:“妈妈,外公外婆干嘛不喜欢我啊?” “嗯……咱们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喜欢咱们,不过没关系啊,有很多人喜欢湘湘,这一点点不喜欢就可以忽略了。”月宜婉声道。 湘湘点点头,不再那样低落。月宜抱起湘湘,小丫头也变沉了,月宜觉得自己抱着她有些小吃力,心里不禁描绘着长大之后的湘湘会是怎样好看的小姑娘:“走吧,葛徽爸爸在家里给咱们做海鲜锅,中午吃的不多,晚上使劲吃。今天葛徽爸爸请客!” “欧耶!”湘湘期待地竖起手指,笑得一派天真烂漫。 第八十七章烽火惊情(1) 今年的夏天也许是为了弥补去年的干旱,六月份一直在阴天下雨,外面硕大的芭蕉叶子承载着如注的雨水,仿佛晶莹剔透的一整颗琉璃滑落地面。 月宜写完作业也有点困倦,伏在窗台观赏着雨夜,可惜这地方太过偏僻,能看到的也只有星星点点的稀疏灯光,那是当地人夜晚一种祭祀的仪式。也许又是哪家女儿被毒蛇咬到,当地的居民就会聚到一起,邀请巫医为他们医治。 几年前,还年幼的月宜偷偷溜出去看了一次,但是当地村庄较为排外,月宜被他们捉到,他们的语言月宜还不太懂,一时间吵吵嚷嚷,甚至有人都举起了砍刀,好在巫医曾经登门造访过认识月宜,这才让月宜安全地离开。自那之后月宜更不敢夜晚独自出门了。 F城虽是首都,但这几年十分动荡不安,上一任总统贪污腐败,整个国家的资源都成为他和自己周边亲密朋友、家人组成的利益小集团的私人所有。公务员、学校等机构地投入越来越少,大家的工资也是时断时续。 月宜去的是当地最好的私立高中,多是F城居住的外国人子女、亲眷学习的地方,偶尔也有当地的富有人士,月宜有时候和他们交谈,他们也会偷偷告诉月宜,估计S国会爆发一场战争,但是近几年应该还不会。 新上任的总统励精图治,打算大刀阔斧的改革,或许能让这个国家看到一些希望。 今天家里只有月宜和管家、保姆叁个人,妈妈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她已经有几天没见到母亲了,虽然不是很亲密,但月宜总还是十分想念。偌大的老宅,月宜有时候半夜下楼去喝牛奶,望着昏暗的室内,觉得萧索凄然。 睡觉之前月宜习惯去冲个澡,外面大雨如注,里面花洒水流哗哗,好像是将月宜完全隔绝在自己的小天地中。她双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白嫩的额头。 对着镜子月宜慢慢吹着头发,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黑暗的雨夜,一个浑身淋湿的男子已经推开了半掩的窗,潜入了卧室。 直到她从浴室走出,还在奇怪刚才明明亮堂堂的卧室忽然黑暗下来,一双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扯到窗户边的角落里。 她闷哼一声,意识到屋子里进入歹人,惊惧地浑身发抖。耳畔是男子低哑的声音,还有些喘,带有年轻人的清亮。他冷冷地警告她,手中出现一柄尖刀抵在月宜腰间,用英语低语说:“别动,我的刀上还沾着别人的鲜血。” 月宜神经绷紧,呼吸急促,她能闻到男子身上危险的血腥气还有泥土的气息,喉咙间“呜呜”的声音传来,男子有些不耐烦,又用了点力气将她鼻口捂住。月宜觉得呼吸困难,稍稍挣扎,不料身上的浴袍滑落腰间,她里面不着寸缕,上半身几乎完全光裸在男子面前。 狄渊不为所动,继续把她往角落里扯去,直到退无可退,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躲在窗台与墙面的死角处,任谁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月宜的思绪疯狂旋转,她已经想到了一万种可能,这人也许是父亲在外的敌人,也许是当地的反政府武装,又或者是什么凶恶的杀手……她不敢再动,一是惧怕他的刀,二是现在上半身的赤裸,一时间又羞又怕,眼圈瞬间滚下珠泪。 那些泪水滴在男子手背上,他身子怔了怔,只是稍稍收了收力气,依旧用刀抵在月宜腰部,警告她不许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月宜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可以过得如此缓慢,仿佛周遭都静止了一般,只留下冰冷的空气黏在肌肤上,将她思绪完全冻住,只能感觉到身后的男子。 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月宜听到老宅子外头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有人想要越过围栏,月宜身子反射性一动,男子几乎瞬间将她制服,然后在她耳畔警告说:“老实点。” 月宜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似乎有人迟疑着,他们到底还是不敢贸然闯入老宅子,叁四个人说着并不是很地道的英文,夹杂着当地人的口音,和这个男子一样。月宜思忖,他们应该是一伙的,甚至那些人是这个男子的仇家。她知道F城乃至整个S国都不太平,帮派火拼是时有的事情。但危险离得这么近,月宜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财政部”“秘书”“炸药”等词汇,只是对于当地的方言她也不熟悉,勉强听个大概,身后的男子却纹风不动,呼吸也好像沉默下去,缓缓得,屏气凝神。 他身上很热,月宜光裸的上身却感觉到雨夜的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男子的手从她嘴唇上稍稍滑落,然后低声说:“你去打发他们。” 月宜却只是惶然地摇摇头。 男子不懂,又重复一遍。 月宜面色惨白,抬手捂住双唇,一言不发。 男子没什么耐心,催促着想要将她推到窗边,并警告她不许惊醒任何人。月宜不肯动,一手扯着上身的衣服,一手抵在墙壁上,使劲摇了摇头。 “你想死是不是?”男子阴狠地吐出一句中文。 月宜隐忍着惊惧,鼓起勇气在他手掌上写了几个字:我不会说话。写完,她的眼泪就又开始大颗大颗低落,死死咬着唇瓣不肯出声,委婉的双肩不停抖动。 他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孩儿不会说话,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外面那些人还在讨论要不要闯进来,有人说这房子是当地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拥有的,不能贸然进去。又有人说刚才那个人似乎也只是往这个方向走,并不是进入这间房子。 卧室内,男子听着那些人最终不甘心地离去,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他还是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他们散开,才终于缓缓地放开了身子绷紧的月宜。 他靠在墙壁旁,月宜揪着凌乱狼狈的衣衫往后退了几步,蜷缩在角落中不敢有所动作,她害怕这人万一又要伤害自己怎么办? 男子深深呼吸了几下,身子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手上的尖锐匕首在黑夜中泛着幽幽的光,他忽然开口问月宜:“你家里有没有纱布之类?” 月宜赶紧点点头,转身去了床头柜前,弯下腰取出一些包扎物品然后重新来到他面前。她安静而拘谨地站在男子面前,外面篝火中反射的熹微火光映衬出男子的面容。 他岁数并不算大,也许只是刚刚过二十岁,瘦削的一张脸沾满了灰尘和鲜血,眼底下还有乌青和淤伤,看起来是新伤。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有一双如琉璃般清润的明眸。 月宜怀抱着那些医疗工具,屈膝跪坐在他面前,将东西放到地面上。男子咳嗽了一声,抖心抖肺得,手边甚至能看得到猩红的痕迹。他拿起纱布,随便剪成几条,然后迅速地脱下上衣。他身材精瘦,只是胸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左肋骨处,一条狰狞的疤痕横亘在皮肉上,像是丑陋的扭动着的蜈蚣,彰显着受伤时的疼痛。 他利索地拧开消毒酒精,涂在手掌上,旋而胡乱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抹了几下,期间眉心微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月宜知道,那一定很疼。小时候她膝盖磕到,妈妈就是这样用消毒酒精给自己消炎,当时疼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嘴唇都咬破了。 “谢谢。”他处理完自己的伤口,抬眸,深邃的目光望向月宜。 月宜惊讶于他会道谢,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语气现在却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站起身,脚底下有几分踉跄,闭了闭眼,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侧过脸对月宜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月宜指了指方向,他疾步走入,阖上门,月宜听到里面哗哗水声,他可能又在清洗身上吧。月宜绞着手指不安地坐在床边,思绪茫然,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是不是应该给楼下的保姆、管家发个信息,让他们报警? 可再转念一想,F城的警察局和当地黑帮也没什么两样,万一被他发现…… 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虽然没亲眼所见但是在电视里也有所描绘,月宜心有余悸。 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月宜也已经换了一件睡衣,屋外的大雨已经消停了许多,淅淅沥沥得,能闻到清新的混杂着泥土、绿叶的味道。可月宜却无心享受。男子应该是清洗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终于露出一张干净的面容,清俊中透着几分恣意张扬,但同时又含着一缕忧郁和阴沉。 月宜不知为何想起了非洲草原上那些优雅却又危险的猎豹。她斟酌着,拿起自己的本子在上面用中文飞速地写着,因为紧张害怕,自己也不复往日那样清秀,潦草而混乱:我不会报警的,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给你……请你不要伤害这栋房子里的人,拜托你了…… 她写完急急地递到男子眼前给他看,小脸绷紧,一脸严肃的神色。 他低眸扫过那几行字,沉吟片刻,声音极为嘶哑地说:“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也不要你的钱。” 那你需要什么?月宜不疑有他,又低着头快速地写完一串字,眼底流露出几许困惑。 男子静静凝睇着月宜,耐心等她写完,喉结滚了滚,吐出几个字:“你帮我一个忙。” 她仍然有些困惑。 男子忽然伸出手扯过她的手臂,将她带到床边,轻松的将她推倒在床上,在月宜惊惧地目光中,他压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塞到自己的长裤中,肉贴肉地握着自己肿胀发疼的鸡巴,额头抵在月宜清幽的发间喑哑地说:“帮我撸出来,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月宜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他的手已经带动着她的飞速撸动,她才终于懵懂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呼吸沉重而低沉,像是夏日里大雨过后黏湿的空气,把她牢牢地困住。她呜呜地哭泣扭动,却被男子轻松地制服,另外一只空闲的手禁锢住月宜挣扎的手臂。 他太需要射出来,做任务前有人给了他一杯酒,他习惯于做任务之前喝一杯,让自己更加亢奋,而不会临阵退缩,每一次任务都不确定能不能有命回去。这杯酒里面显然有些奇怪的东西,才会让他一路上神经突突的跳,面红耳热。 他极力隐忍着,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单纯恬静地女孩儿,好像用尽一切力气压抑自己都没办法,用酒精、用冷水,都只让他更加激动。 躲不开,那就让她帮自己。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索性也就不管不顾,抓着她的手不由分毫让她握住那根火热的棒子。她果然是人间富贵花,手指纤细柔软,无骨一般,像是F城晴空里绵软的一片云朵,这种舒爽的滋味儿是他头一次经历,鼻端是女孩儿身上清香的味道,沐浴露、奶香还有鲜花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他无端香气S国中传说的居住在森林中的精灵。 身下的女孩儿除了啜泣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认命了,闭上眼睛,僵硬地在他身下任凭他欺负,晶莹的泪珠划过鬓发,有一种凄楚羸弱的美。他忍不住在她鬓角轻轻啄吻了几下,松开她的手腕,手指轻轻拂过月宜的唇,软软嫩嫩,留恋反复。她年岁不大,但是一双明眸楚楚动人,哭泣的时候仿佛荷叶上晶莹欲碎的露珠。如果不是雨夜闯入,连他自己都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美丽的女孩儿。 月宜觉得这一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不真实,她不敢去想自己到底在给他做什么,那根如火一般滚烫的东西在手中不断变大,男子冷硬的手带动着她做着令人羞耻的事,到最后听到男人闷哼一声,然后有什么东西射在自己掌心,黏湿湿得,她再也受不了,崩溃地大哭起来。 (尒説+影視:ρ○⑧.αrt「Рo1⒏аrt」) 第八十八章烽火惊情(2) “抱歉。”月宜听到他低低地开口,或许真的是觉得冒犯了月宜,抬起手抓过一旁的毛巾给月宜擦了擦满是泪水的小脸儿。 月宜别过脸躲开他的碰触,哽咽了一下,眼底满是羞愤和绝望。 男子从她身上离开,也顺势松开了她的手。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看到月宜手上沾染着自己的精液,他沉声说:“我帮你清洗。”他拽起她的手臂,听不到女孩儿的哭声,只能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 洗手间里,男子给她默默洗干净手,月宜迅速地抽回,往后站了站,垂着小脑袋,像是受惊的兔子。 他比她高太多,整个人立在月宜跟前极具有压迫性,月宜听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动了动嘴唇说:“今晚的事……”欲言又止,几秒后他又道:“算了……我走了。”他说完,深深看着低着头的月宜,她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发尾还被砰溅上水珠,目光落在架子上的天蓝色手绢,手指悄悄地勾起,然后转身跳出窗子离开了。 第二天上学,月宜总是心神不宁,老师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回眸间注意到心不在焉的月宜便让她起来到黑板前做题,幸亏身后的好友Malou给她提醒,她才堪堪过关。中午放学的时候Malou关切地询问月宜:“你怎么了啊?一天都魂不守舍……”月宜向来是班级里的好学生,温柔缄默,从不犯错,难得有一天表现稍逊。 月宜红着脸摇摇头。 Malou端详了月宜一会儿,笑眯眯地打趣说:“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月宜猛地看向Malou,小脸憋得更红,好像熟透了的番茄,她使劲摇头,双手摇晃着极力地否认。Malou安抚说:“我就是开玩笑嘛,你别生气。” 月宜收拾好书包,回过身来在小本子上给她写:我没生气。 Malou转了话题说:“那周末我们出去玩吧,每天上学都快烦死了。” 月宜觉得不安全,写道:新闻里说最近有一些人到处闹事,还是不要出去了,万一碰到那些反政府武装怎么办? 想起来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刻,她心有余悸。 可是Malou轻松地说:“没事儿,首都总还是安全得,再说最近新总统上任后不是已经改革的不错了嘛,工资发了,学校开了,哪还有那么多人参与反政府武装?去吧去吧,我保证不会有事。” 月宜禁不住Malou软磨硬泡,只得写道:我需要和妈妈说一声,而且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Malou在她面上亲了一口欣然说:“那我等你消息。” 月宜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保姆给了她一个拥抱,觑着月宜略带疲惫的神色问道:“今天在学校很辛苦吗?” 月宜摇摇头,借口自己要整理学习笔记回到卧室。卧室的窗户紧紧关闭,她今早还特意和保姆说不要给自己的卧室开窗。她换了睡衣,站在那个男子跳进来的地方,垂首回忆着昨晚的事,一会儿是他拿着刀威胁自己,一会儿是他滑落在地面,目光炯炯望着自己,一会儿又是压在自己身上不管不顾地欺辱自己…… 月宜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脸,热得要命,她甩了甩头冲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抬眸寻找自己的蓝色手绢却怎么都找不到。 保姆在外面喊月宜吃饭,月宜连忙去了楼下,保姆亲和地和她说:“夫人说要周五才能回来,能够给小姐带很多欧洲美食。” 月宜点点头,知晓母亲很忙碌,也不多做打扰。 保姆又说:“今天先生打电话过来询问你和夫人怎么样,还顺便邮寄了钱。我已经放在夫人的梳妆台上了。” 月宜对这种事还是有些茫然,她知道母亲和父亲的关系见不得光,从小和父亲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要偷偷摸摸,她和母亲更像是父亲在外面豢养的两只金丝雀。父亲按时寄钱,寄钱的渠道都很隐秘,不能让旁人查到丝毫蛛丝马迹。 月宜想了想,给保姆比了比手势,意思是: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卧室洗手间里的蓝色手绢? 保姆摇头。 月宜想,可能自己又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最近记性真是太糟糕了。 保姆又说:“小姐今天有没有看新闻?” 月宜迷茫地望着保姆。 保姆叹了口气:“财政部长的秘书昨晚被炸死了,死在自己的车里。总统说是要严查,这件事应该又是那些曼西人做得,他们无非就是让总统在政府里给他们多一些位置。” 月宜忽然回忆起昨晚楼外那些人的隐秘谈话声,似乎也是说的什么财政部长、秘书,难不成那个男人和这件事有关? 保姆给她又盛了一些木薯羊肉,有些厌恶地继续喋喋不休:“我最讨厌那些曼西人,他们以前就欺负我们泰拉人,活该被赶到西北边。莫亚总统才不会允许他们到政府里去呢,他们都是坏人,是一些鬼怪……” 月宜扬了扬唇角,没有继续交谈下去。身为泰拉人的保姆对曼西人有着天生的敌对情绪,但即便如此,她的儿子却还是娶了一位曼西人姑娘,保姆除了嘴上抱怨,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周五的时候,母亲倪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归来,月宜不太懂母亲在外面做什么生意,私底下听说是父亲给她从中介绍的。倪萱给她带了很多小零食,都是欧洲进口的,看起来价格不菲。月宜乖巧地收下,很体贴地亲自下厨给倪萱做了一顿午饭。 月宜用完午饭给妈妈请示:Malou要请我出去玩,我可以去吗? “去哪里?”倪萱优雅地切着盘中牛排,温柔地问,“我也好久没见到Malou了,她父母还好吗?这次我带的东西多,你也给Malou带一些过去。” 月宜有些心虚,在本子上写道:中央广场,去那里散步,吃油炸面包。 倪萱皱了皱眉头,提醒道:“你们两个不许喝酒。” 月宜连忙点头:我们绝对不会喝的。 倪萱允许了,嘱咐她们注意安全,不过倪萱对时局看得也比较乐观,心里不算太担心。月宜赶忙联系Malou,但其实她是说谎了,她和Malou要去的是一家叫作射手座的酒吧。月宜从来没有去过酒吧,Malou是那里的常客,总是说射手座是F城里面最大、最豪华的酒吧,但凡在这里居住的人都应该去感受一番。 月宜穿着休闲的衣服和Malou约在射手座门口见面,Malou倒是穿的性感一些,月宜很羡慕Malou丰满的身材,不像自己,太过纤瘦。Malou亲亲热热地挽了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然后将她扎好的马尾揭开,给她捋了捋轻软的青丝,笑道:“这样就多了几分风情。走,我都订好包间了,咱们进去玩玩儿。” 门口的保安小哥客气地给她们打开门,Malou染得鲜妍的指甲在小哥肩上点了点,暧昧地笑道:“你在这里,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小哥不说话,抿着唇腼腆地笑了笑。 月宜扯了扯Malou的手臂,然后给她简单地比划了几下:别逗人家了。 Malou边走边低语道:“你不知道,这个男的手长脚长,个子也高,长得还不赖,我可以包他一晚,玩玩呢。” 你不怕叔叔阿姨知道?月宜继续发问。 Malou满不在乎,捏捏月宜的鼻尖:“知道就知道嘛,我们家家教可没你们家那么严格,他们才不会说话呢。”她说完,又笑眯眯地和月宜暧昧地说:“我也帮你介绍个小帅哥吧,射手座里面帅哥多的是。” 月宜面上一红,使劲摇头。Malou不再逗她,去前台要了房间。月宜环视一周,他们来的还早,夕阳透过硕大的玻璃洒下金子般得色彩,卷起屋内的点点尘埃。叁叁两两的人靠在角落里喝着啤酒,吃着甜甜圈,他们嘴里说着各式各样的言语,有些月宜听得懂,隐隐约约都是关于那个所谓的财政部长新秘书被炸死的事情。 Malou和月宜进入包间之后,服务生端上小食掩上房门,月宜这才在小本子上刷刷得写道:你有没有听说那个被炸死的官员? “听说了啊,据说是因为他是泰拉人,上任之后打算怂恿财政部长实施对曼西人不利的财政政策,因此才被炸了。”Malou不甚在意,只是翻着名单,想要找一位帅气的小哥哥作陪,“怎么了?突然问起来这个,你不是不怎么关心政治吗?” 月宜没再多说,其中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Malou在这里如鱼得水,不一会儿就选中了几位棕色皮肤明显是从亚洲东南部前来做生意的男孩子,其中有一个却是当地人,黑色皮肤,蜷起的短发,年纪还不如她俩大,笑起来一颗小虎牙,很可爱。月宜觉得尴尬,倒是Malou开心地接受小帅哥们的奉承,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最小的男孩子好奇地看着月宜问:“小姐姐,你不喝酒吗?” 月宜腼腆地笑了一下,挥挥手。 男孩子想了想,倒了一杯桃汁递给月宜:“小姐姐,你不喝酒那你喝这个。”他虽然说得是英语,但磕磕绊绊,不太纯正。月宜勉强听懂一些,拿起本子写了“谢谢”两个字给他看。男孩子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月宜不会说话,挠了挠头说:“不客气。你还要喝什么?我可以去给你拿。” 月宜摇头,她喝了一口,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太过热烈,站起身和Malou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想去一下洗手间。Malou不放心,对月宜身边那个小男孩儿说:“你陪着月宜。小心些,不要让人骚扰她。” 小男孩儿跟在月宜身后,他个子比月宜还高一些,和月宜一路上絮絮叨叨,无非都是射手座里面的男孩子们他算是优质一款,月宜听出来其中的意思——想让月宜包养他。月宜来到女生洗手间门口,在本子上写:你等一下我,或者如果你觉得倦,自己回去也好。 小男孩儿说:“我等你。” 月宜笑笑,转身进入,有很多女生在镜子前涂抹艳丽的口红,穿得极为性感,倒让月宜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洗了洗手,刚想出去,就听到一片嘈杂的声音传来,月宜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什么,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冲了进来,洗手间的女生顿时大声尖叫,月宜迎向年轻男子的目光,心底蓦然一动。 他也看到了月宜,似乎也有些惊讶,然后直直地向她走来,却又即将靠近之时,稍稍蹭开,月宜的挎包被他碰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月宜包包扣子上,他却跳出洗手间的窗子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紧接着就是另外一伙人冲进来,大声质问着刚才那个人去向何处。大家乱成一团,也没几个人理会,月宜躲在角落处,抱着自己的皮包自始至终垂着头,无人注意到她。 Malou也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她出去张望,听说是有陌生人闯了进来,她心里记挂着月宜连忙去看望,月宜已经走出洗手间,怀抱着自己的包包,小男孩儿焦急地走上来,和Malou一前一后地询问情况。 月宜只是摇头,深深呼了口气,拨了拨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示意自己没事。 Malou舒了口气,害怕月宜受到惊吓:“还好吗?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月宜在本子上写:我不要紧,继续玩吧。 射手座的老板也一一登门致歉,只说是门卫管理不够严格,让歹人闯入,现在已经无事,并且送上一瓶葡萄酒为客人们压惊道歉。 月宜回到包间也依旧是安安静静地,Malou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和小帅哥们唱歌调情。月宜心不在焉,小男孩儿喊了她好几次,她才转眸看着他,略带歉意地写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困了。 小男孩儿鼓了鼓嘴,遗憾地开口:“以后你还会来吗?” 月宜不愿意撒谎,只得写道:你还是好好学习,这样对你的人生助益更大一些。我们有缘还会见面的。 Malou看了看时间,打个哈欠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月宜点头,Malou要把她送回去,月宜却坚持自己搭公交回去就好,Malou只好自己离开。月宜绕了个弯儿然后又折返回来,静静站在射手座西门等着什么人。 许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很久,月宜低着头看着那张写着“西门等我”的纸条,还有挂在包包纽扣上的小纸包,不经意间,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嗨,莴苣公主!” (设定属于九十年代初~~~) 第八十九章烽火惊情(3) 月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向自己走近,为着那四个字的称呼有些无措,她赌气一般把纸包和纸条一股脑地塞给他,转身就要走,却冷不防被他拽住手臂:“干嘛,见到我就跑?” 月宜挣了几下没挣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羞愤地瞪着他。 他今天带着一顶鸭舌帽,有些看不清那张脸,身上穿着灰色的T恤衫和磨白的牛仔裤,脚上的鞋子已经脏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像是刚从泥地里捡出来的一样。他扬了扬唇角,衔着几分笑意对她说:“还记恨我呢?” 月宜咬着唇说不出话,心里又羞又气。 他摘下帽子,月宜看清楚那张脸,还是挂了彩,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右眼角处,又多了一道疤痕。他笑笑说:“你不会忘了我吧?” 月宜翻出本子快速地写:我要去报警。 “去啊,你看看这里的警察管不管?”他双手环胸自信满满地开口。 月宜也知道这里的警察不作为,吓唬不到他更为气愤。 他却笑道:“谢谢你帮我。你今天怎么会来射手座?这里和你可不太搭。” 月宜又要走,他却跟上去边走边说:“你们是来喝酒?蹦迪?你和谁来的?” 月宜埋头写了几个字给他看:关你什么事。 他低笑,绕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向:“我把第一次撸管给你了,问问你来射手座还不行吗?” 月宜的脸顿时胀红,气得她拿起包包在他肩上狠狠地砸了一下,他不为所动,一点都没有躲开,上面的扣子是金属颗粒状,打在人身上一定很疼,月宜以为他会躲开,没想到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打完她自己倒是先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讷讷地看着他,然后上前一步想给他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听话地任凭月宜在身上“探索”,她急急地给他扯了扯衣领,果然看到自己包包上的装饰物留下的印子,有些红,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应该很疼。 她动了动嘴唇,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看到他满身伤痕,默默在本子上写:你应该可以躲开的。 他笑笑,没在意。 月宜不知道要做什么,索性继续向前走,心里面七上八下,乱糟糟得,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还是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你叫什么?”月宜不说话,他自顾自地开口絮叨:“我叫狄渊,你看过狄龙的电影吗?就是那个狄。渊是深渊的渊,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感觉没什么意义。不如我的英文名好听,我英文名是O。你呢?” 月宜站在公交车站牌下,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狄渊轻笑,又道:“你的名字很难听?小红?小明?小花?啊,我原来有一条小狗,叫作小花。” 月宜在本子上刷刷地写,鼓了鼓腮,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才是小狗。她写完给他瞧了一眼就走上公交车找到最后面的位置坐下。狄渊站在她身侧,望着窗外霓虹灯景漫不经心地说:“这里夜晚不安全,你家里不应该让你单独出来。射手座人龙混杂,不是你这种乖乖女适合去的地方。” 月宜也扭头看向车窗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给你的东西你都没打开看看?你可真是心如止水,一点都不好奇。”狄渊像是一只斗嘴的麻雀,叽叽喳喳。他声音很好听,虽然说得是中文,但是里面夹杂着外文腔调,想来小时候的母语不完全是中文。 月宜面不改色,依旧默默聆听他的独角戏。 狄渊接下来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等到月宜到站,又跟着她下车,还顺手给她付了车费。月宜将自己手里的零钱使劲塞到他口袋里,意思是不想欠他的。狄渊忽然拦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吊坠给她:“谢谢你帮我两次,请务必收下。” 月宜不想要,他却强势地握住她的手,然后展开,将那个小吊坠放在她掌心:“不值钱的东西。”他耸了耸肩膀,云淡风轻地介绍:“随便找了个小饰品店做的。” 她端详着,透明的一小块儿被装饰在细细的白金链子上,反射出路灯昏黄的灯光,自身隐约带着一点点轻粉色,月宜想起来春日里枝头累累的樱花,那样轻如薄雾的颜色,令她着迷。她在本子上写:是水晶吗? 狄渊双手环在胸前,有些痞气地挑了挑眉,自嘲道:“水晶多贵,我买不起,就是个人造玻璃。”他那张脸虽然遍布淤伤,但是依旧好看英俊,尤其是和月宜说话总是似笑非笑的,那样懒散的神情、态度反倒增添一丝不羁。 月宜喜欢,却不能要,但狄渊吓唬她说:“你不要,我就还去你家里找你。” 月宜退后几步,惊恐地望着他,最后忽然走近狠狠踹了他一下,旋而飞快地跑回老宅子了。 狄渊好笑地弯下腰揉了揉膝盖,心里想着乖乖女也是有脾气的,不好惹。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个硕大的花坛,周围全都是高大的杨树,枝影交错,将他的身影埋在无边夜幕中。他摸出一根手工制作的烟,那顶多就是一团烟草外面裹了一层纸,再简单不过。狄渊叼在嘴中,狠狠吸了一口,只觉得肋骨因为每一次呼吸都疼得让他想要捅自己一刀。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和她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想着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好,可是见着她又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他知道她不会说话,就忍着浑身的痛像是长舌妇一样逗她,看着她生气,一张俏脸被自己气得泛着莹润的光泽,那双明眸除了自己还是自己,他被打,反而还自虐一般觉得高兴。 狄渊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傻,却也明白不应该再继续这种傻气,他和她不是一类人。 他算什么? 最肮脏的下水道里的老鼠,生在这片土地上,死也在这片土地上。等到战争一开始,她这样的家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狄渊回到家里,纸包毫发无损,月宜保存的很好,他心里仅仅因为这而生出一丝暖意。打开,里面又是一个油纸包,上面涂着蜜蜡,再打开,是一块儿指甲大小的和送给月宜一样的“玻璃”,狄渊手指拈起,拿在灯光下看了看,成色极好。他放在保险箱中,然后拿出一瓶最烈的白酒仰起脖子灌了几口,又拿出一只小钳子对着镜子,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颗智齿拔了下来,里面还藏着一颗钻石。 这是之前去邻国L国偷偷藏起来的。 两颗钻石,是狄渊出生入死得来的战利品,另外一颗鲜有的黄钻是他偷偷发现的,送给了月宜。希望她真的只当那是一颗平平无奇的小玻璃。 月宜洗完澡坐在桌前,将那个小吊坠放在面前,双手交迭,下巴抵在手背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观望着那颗“玻璃”。她从小深居简出,基本上两点一线,虽然S国小小年纪谈恋爱的很多,但是月宜总是特殊的那一个,Malou还给月宜介绍过男朋友,月宜连忙拒绝,说自己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所以狄渊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送自己礼物的男生。 虽然他不是一个好人,那样无耻的欺辱自己。 月宜深深叹了口气,把那个小吊坠放在抽屉里锁好,她喜欢的东西往往都放在这边,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这次又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饰品。 之后的日子倒是简单平静,又和从前一样,月宜经历了射手座的风波,再不敢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Malou见她心有余悸也不好再邀请她出去玩儿,平常没事的时候,两人也都是在中央广场转转就各回各家。 保姆那一日打扫卫生,看到月宜正在拨弄着一只小项链,凑过来一瞧惊讶地说:“这东西可是黄钻啊,小姐你从哪里得来的?” 月宜惊奇地望着保姆,赶紧给她比划着:这是钻石? “当然,咱们S国最不缺的就是钻石,可是作孽啊,这些钻石都被那些奸商贪官吞并了,我们哪里能分到一点点?”保姆又问,“小姐这是买的吗?这种彩钻应该很贵吧。” 月宜腼腆地笑了笑,扯了个谎:这是Malou送给我的,听说并不是真的钻石,仿制的。 保姆也分辨不出来真假,闻言笑眯眯地说:“小姐天生丽质,夫人应该给小姐选一颗好看的钻石做成项链。” 月宜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如果保姆说的是真的,那狄渊干嘛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是不是真的就是个赝品?还是狄渊弄错了? 她想当面问问他,如果是真的,那她可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月宜以为见到狄渊是很难的一件事,F城虽然不算大,但是人海茫茫,哪里能够叁天两头的巧遇?可是一个月之后,月宜翻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则新闻,当地警察局逮捕了几个走私钻石的贩子,另外还在通缉另外一名在跑人员,月宜一眼就认出来被抓起来的其中一人便是狄渊。 在S国,走私钻石司空见惯,只要交了一定的赎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从牢里走出来。于是当狄渊顶着九月的毒老虎看到自己的哥们兴奋地冲上去说:“嘿,我就知道你能把我保出来,这次欠你多少钱?让我看看我有多么值钱。” “狄渊,不是我,你要谢的人这次是她。”朋友指着不远处拘谨站在阴影下的月宜,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戏谑。 狄渊原本嬉笑的表情稍稍收敛些,他也很意外月宜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F城的市中心,但这里历来是一片叁不管的混乱地,警察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贩毒、性交易、走私……你能想到的一切肮脏的事情在这里都是习以为常。甚至于警察局旁边就是明目张胆的站街女拉客的场所。 她那样美好单纯,怯生生地望着两人,对周遭的一切都有些陌生和畏惧。甚至因为狄渊投来的目光而往后退了几步。有个打扮绰约的女人靠近月宜,嬉笑道:“小姐,有没有兴趣上去坐坐?” 月宜连连摆手,局促地不停往后退。 狄渊和朋友低声说了句“电话联系”就大步上前来到月宜对面说:“你要怎么回去?” 坐公交。月宜在小本子上认真地写 “太危险了。”他嘀咕着,然后说,“去我那里坐会儿,我下午开车把你送回去。” 月宜被他拽上车,默默跟着他去了他的住处。狄渊住在老城区,历史最悠久的地方,往前走上一条街,就是S国古代历史中最着名的宫殿。月宜听说过很多次,但一直都没有机会来看,主要还是治安太差。去年这里就发生了火拼事件,造成多人死亡。 狄渊的车是一辆外表老旧的越野车,但是性能很好,他保持平稳的速度带着月宜来到自己家里。上了叁楼,开门,迎面就是乱糟糟的客厅。狄渊略显尴尬地将衣服卷起来扔到床旁边的篮子中,双手摸了摸牛仔裤裤兜,然后道:“你先坐,我去楼下给你买牛奶。” 不用了,我不喝,谢谢你。月宜坐在屋里面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她从包包里取出那条链子放在桌面,然后垂下头默默写着,耳畔的碎发调皮地晃悠着,狄渊很想摸摸:我其实是想把这条项链还给你,我知道这不是玻璃,这是钻石。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狄渊原本给她倒橙汁的手停了停,笑道:“你今天为了还东西,所以特意给我交保释金?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你不应该坐牢。这样不好。月宜斟酌着语句。 狄渊端着两杯鲜榨的橙汁来到客厅,一人一杯,他坐在床沿,稍稍仰起头凝视着月宜,隐隐带着几分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期盼:“那怎样才好?和你一样做个乖乖女?按部就班上学工作结婚生子?你告诉我,我也许会去做。” 月宜怔了怔,她明白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来说教,手指勾着包包的肩带,深深呼了口气,让狄渊想起来小时候妈妈在A国带他和哥哥一起观赏秋天枫叶时的那种轻柔的风。她写道:这只是个人选择罢了,我也没说选择这样的生活啊?我只是觉得你坐牢这件事不太好。 第九十章烽火惊情(4) “谁都知道坐牢这件事不好。可对我来说,家常便饭罢了,时间最长的一次我在里面待了一年半,最短,上午进去下午出来。”狄渊云淡风轻地说,“要知道,我从15岁就开始坐牢,所以我已经习惯也麻木了。” 月宜微微蹙眉,摇摇头,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狄渊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说呢?” 月宜猜不到,直觉告诉她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和她天上地下。她转而在本子上写:那天财政部长的秘书被人炸死,是你做的吗? 月宜写完又觉得不妥,想要撕去这页纸却被狄渊拦住,他从她手里夺过来仔细看了看,微笑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怎么了?” 月宜怔了怔,虽然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眼底不经意间显露出几分惊恐:你为什么要杀人? “哪有那么多理由?”狄渊不甚在意,“真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怂恿财政部长将科里亚区划给L国的钻石贩子。我们不满意。” 月宜听不懂,目光茫然。 狄渊笑了笑,也未再多说下去,弯下腰从床底下抽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张卡,甚至还有金条、钻石。他拿了一个黄金戒指给了月宜:“谢谢你把我保释出来,这个算是抵你的保释金。” 月宜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要这些。 “干嘛不要?你知道在这里黄金、钻石有多么珍贵吗?”狄渊强硬地转着她的手臂,像上次那样,把戒指干脆戴在她细长的手指上。他有私心,特意选的是无名指。月宜红了脸,抽回自己的手,把那枚戒指戴在中指上。 狄渊笑问道:“我还没问你叫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月宜想要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狄渊却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说:“写在这里。” 月宜抿着唇犹豫了几秒,还是执笔在狄渊结实的手臂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端正娟秀。狄渊低低呢喃着:“倪月宜?很好听的名字。” 月宜红着脸安静地坐在他面前,目光触碰到他,又匆匆移开。狄渊继续问她:“你几岁了?是做什么的?” 月宜歪着头写道:你都不说你是做什么的,我干嘛要告诉你? 狄渊好笑地看着月宜:“大小姐脾气发作了。” 月宜写:你才是大小姐。她默了默,又写道:我还是学生,高二。 狄渊扬起唇角笑道:“你能住那么大的老宅子,想来也应该是个好学生,你也知道,在S国,受教育可是一件奢侈品。那,以后呢?还要留在这里吗?” 月宜眼底微微怔忡,对于未来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偶尔会听到妈妈和自己念叨几句,但也是遮遮掩掩,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可能会离开吧。毕竟这里不算太安全。我还想去英国念书。那你呢?也要离开吗? 狄渊自嘲一笑,语气带着浓重的宿命感,近乎是一种绝望:“不会离开。我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就像魔咒一样,也会长眠于此。” 月宜不喜欢他这样:未来的事情我们说不准的。 狄渊静静望着月宜,笑容褪却了方才的低落:“那我听你的。”他抬起手在她耳朵上轻轻捏了捏,月宜羞恼地瞪着他,想骂他,却又不会说话,只能扁着嘴揉了揉耳朵,表情委屈中带着一分娇嗔。 “干嘛,你在我的地盘,我还不能占点便宜?”他有点痞气地坏笑。 月宜气鼓鼓地站起身,想要离开,却被狄渊从后面揪住她的衣摆,月宜气愤地回眸,恼怒地看着他,一着急,手上也跟着比划,狄渊虽然看不懂手语,但也大致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松开手,她要回家。 狄渊存心戏弄她,反而稍稍收了点力气,将她又往前扯了几步,两人离得非常近,狄渊也跟着站起身,双手来到她肩上,轻轻扳住,然后笑道:“你这叫什么?让我想想,嗯,羊入虎口。一只待宰的小绵羊。”说着,抬起手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点。月宜挥开他的手,脸蛋红的就像是一颗番茄。狄渊得寸进尺,手指又来到她脸颊,轻轻拧了一下。 月宜急得去踩他、推他,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狄渊,挣扎了几下,反倒被狄渊束缚得更加亲密,唇瓣只要再靠近几厘米就能碰触到她的,月宜吓得不敢再动,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顿时簌簌落下,身子也跟着害怕地一抖一抖得。狄渊只是吓唬吓唬她,见此连忙柔声哄道:“别哭,我什么都不做了,别哭……”他拿过口袋里洗干净的手绢轻柔地给她擦了擦眼泪,有些急切地念叨:“是我的错,不该吓你,这眼睛要肿了……” 月宜忽然瞥见那天蓝色的手绢,惊讶地扬起脸看着狄渊。 狄渊默不作声,只是专注地给她擦拭去泪水。 月宜从他手里抽出那张手绢,展开,是清香的洗衣液味道,看起来是刚刚被清洗过。她疑惑地望着狄渊,那双眼睛因为泪水好像是两丸水银,晶莹剔透。狄渊承认:“这就是你的手娟,我那天晚上顺手带走了。” 月宜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你是小偷。 狄渊这回没看懂,皱着眉有点不明白,心里盘算着以后要去学一下手语。 月宜懒得理会,转身又要走,却听到狄渊肚子咕噜咕噜叫,她紧绷的小脸忽然绽开笑意,身后的狄渊捂着肚子有些难堪:“在牢里没吃饭。” 月宜在本子上写:活该!然后将纸团揉了揉扔在他身上。 狄渊笑道:“我请你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他拍了拍胸脯:“我请客。亲自下厨。” 月宜表示不相信。 狄渊让她在家等着,自己去楼下的超市采购。月宜端坐在窗前,向下望去,能看到帅气英俊的男子和楼下店铺主人讨价还价。不一会儿他就拎起来几个袋子,路上有个漂亮婀娜的性感女生和他搭话,月宜听着他们说当地某一种方言,这种方言是西方殖民者来时慢慢融入当地土着语而产生的的一种很独特的语言,Malou是专家,月宜也能听懂,那个女生高调地说:“先生,我可没有艾滋病。” 狄渊轻笑,目光往楼上瞟了一眼,然后轻笑着和那个女生说:“女士,我女朋友在家呢。” 月宜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收回探出去的身子,心里小鹿乱撞,脸上也好像发烧一样,热得心慌。她不知道狄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捂了捂脸,心想狄渊不可能喜欢自己,他这种看起来洒脱不羁的男孩子,应该很喜欢那种热情丰腴的女孩儿吧,至于自己……只是个内向的小哑巴。 狄渊推门而进,顿时就察觉到气氛低落,还以为月宜仍然在生自己的气,便拿出一盒羊肉在她眼前晃了晃哄着她说:“这羊肉是现杀的,很好吃,我待会儿给你做羊肉焖饭。” 我想回家。月宜没精打采地给他写道。 狄渊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问:“怎么了?刚才不是同意在我这里吃饭吗?还在生气我刚才戏弄你的事情?” 月宜抬头望了他一眼,有些羞恼,在纸上沙沙地写:你别捉弄我了。我不是你女朋友。 狄渊立刻明白月宜的意思,有些好笑地看着月宜:“你能听到克拉语?” 月宜别过脸不理会。 狄渊猜想她应该是感觉到了冒犯,于是解释道:“随便胡扯的罢了,否则她能缠着跟我上楼。” 月宜还是不理他。 狄渊抬手在月宜脸上拧了拧嬉笑道:“咋了,你想做我女朋友?也成,毕竟‘初撸’都给你了。” 月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更像是没脾气的兔子,她提笔写道:我才不要做坏人的女朋友。写完,笔尖顿了顿,不想给他看,却还是被狄渊抢了过去,他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坏人,那你还保释我出来?” 月宜气得小脸通红,奈何分辨不得。 狄渊见此,便就此打住:“好了好了,我赔罪,我给你做几个好吃的菜。”他拿来收音机放到月宜面前:“要不要听歌?电台应该会有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曲。”他调了几个台,却都是新闻类干巴巴的节目,他只好无奈说:“我忘了今天有总统讲话,凑合听吧。” 言罢他便去了厨房,挽起袖子像模像样地捣鼓,月宜听了一会儿收音机觉得没意思便去厨房,靠在门边安静地观望着狄渊一举一动。狄渊回眸,扬起唇角,有几分得意:“我猜你不会做饭。” 月宜撇撇嘴,她确实不会做饭。她拿来小本子在上面写了一句话: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喊我莴苣公主? 狄渊瞧了一眼,莞尔道:“看你在一栋大宅子里,又住在二楼,很像童话里的莴苣公主。” 月宜回忆着莴苣公主的故事,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位王子也是这样闯入公主的世界,可是王子要比眼前这个人友善多了。他见她第一面就做那种事,流氓。 狄渊做的饭都比较简单,但是闻起来很香,月宜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不像是本地菜肴,便问:这是什么? “鹰嘴豆泥。”狄渊递过去一把勺子,“这是大陆北方的菜,你从前吃过吗?” 月宜好奇:你去过北边? 狄渊舀了一口,边吃边说:“我几乎走遍这片大陆每个国家。” 月宜顿时生出几分崇拜:北边的国家是什么样子? “还能是什么样子?富的很富,穷的很穷。当然,穷国是最多数的。”狄渊语气淡然,“我去过M国的首都,那可是首都啊,市场里卖的最多的却是人。” 月宜张着小嘴,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 狄渊心里忽然有些闷,连带着神经开始抽搐:“就是买卖人口,买回去就是奴隶,做不完的活儿,和牲口没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月宜无法接受还有这类事情。 狄渊的声音莫名得低沉,语调也比刚才高了一丝:“我出生在北方的国家,一直长到十叁岁才来到这边。所以有什么关于北方的任务都是我来做。那次也是为了某个奴隶贩子手里的一颗钻石,他想要坑我,最后被我打晕了,顺带将他所有的奴隶都释放,然后那个奴隶贩子有没有被吃掉我就不知道了。” 吃掉? 狄渊扬了扬唇角,似乎对这类事情真得司空见惯,眼底有几分戾气:“灾荒的时候,人吃人哪里都有。” 月宜忽然对眼前的食物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她放下勺子,默默望着桌布上的花纹。狄渊揉了揉一突一突的太阳穴,很是无措:“不好意思,我总是不自觉得说起这些血腥的事情,可能是我长期在中环境下生存。抱歉。” 月宜摇摇头,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远不如自己幻想的那么美好: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呢?你父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们去世了。”狄渊眼睫轻颤,不想继续这些事情,“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月宜接下来都没怎么说话,似乎还沉浸在狄渊的描述中。狄渊吃饭快,吃完之后掏出一支烟说:“我想抽一支烟,你同意吗?” 月宜点点头。 狄渊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太阳穴的疼痛这才消散一些。他一只手肘支在桌面上,微微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住狄渊深邃的眼眸,他下巴上有青色的胡髭,月宜记得上次看到他的时候好像还没有。想来也是最近过于疲惫吧。月宜心里有一点微微的疼。她用手指戳了戳狄渊的手臂,示意自己吃完了,然后写道:我来帮你刷碗。 “不用,莴苣公主是公主,公主什么都不用做。”狄渊笑了笑,很快就清理干净,擦擦手道,“走,我送你。” 到了月宜家门外一条街,狄渊停了车:“我就不靠近了,要不被人看到也许会责问你怎么会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月宜默了默,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指在他眼前比了比,写道:狄渊谢谢你,很漂亮。她下车,刚走了一步,狄渊摇下车窗,似乎挣扎了很久,然后开口说:“月宜,我可不可以下周末再请你吃饭?只是吃饭而已。” 月宜挽了挽鬓边碎发,在狄渊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第九十一章烽火惊情(5) 月宜捏着从Malou那里借来的口红,对着镜子,无措地望着镜中自己。她生了一张有点显稚气的面容,上次有人瞧见她还问她上初中了没。她今天特意选了一件很成熟的裙子,Malou说穿上之后体现出一种风情万种的妩媚。可是月宜却觉得有点别扭,她以前夏天就是那种休闲的装扮,短袖上衣,直筒牛仔裤,她是不化妆的,可想起来之前那些浓妆艳抹的女生,她觉得要不要也尝试一下? 于是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和Malou偷偷借了一只口红,Malou低声笑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了啊?是我认识的男孩子嘛?” 月宜使劲摇头,但迟疑片刻,只是在本子上写道:你不认识,我们也不算是男女朋友。 “不是男女朋友,你这么费劲打扮做什么啊?难不成你暗恋人家?”Malou捏捏她的鼻尖。 月宜解释不出来,只好装鸵鸟。 Malou嘱咐了很多,告诉她约会的时候都要注意什么,比如女士有迟到几分钟的权利,男生一定要保持绅士风度等待。再比如,绝对不能轻易让男士占便宜,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月宜一一记下,可是一想起狄渊的性格,又觉得这些事情在他身上实现起来挺难得。 他可不是个绅士。他是个欺负莴苣公主的坏人。 月宜最后在唇上涂抹好口红,其实有点滑稽,她又拿卫生纸擦了擦,更滑稽,她立即有点欲哭无泪。坐上狄渊的车时,狄渊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瞧,很稀奇的样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涂口红了?” 月宜捂着唇,一副气恼无力的样子。 狄渊笑着将她的手臂移开,抬手拿起纸巾给她唇瓣上的口红都抹去,露出樱色娇嫩的唇瓣,他手指在上面轻轻抹了抹,按压着,出现一点痕迹,很想凑过去咬上几口,一定比春日里的樱桃要好吃。他勾了勾唇,对上月宜茫然的目光温言道:“本来就很好看,干嘛还要涂那些东西?”他又揪了揪月宜的裙摆说:“这裙子你穿着也不合身,你今天怎么了?” 月宜做足心理建设,下定决心,在本子上写道:我以为你喜欢呢。 “你在意我喜欢什么?”狄渊开心地说。 月宜红着脸收起小本子不和他说话了。 这种气氛很微妙,月宜也不知道狄渊到底懂不懂。他开车回到家里,依旧是那间小屋,月宜揪着包包站在小屋中间。天气很热,裙子布料不够透气,反而让她觉得更加闷热。狄渊察觉到便说:“我去给你买件衣服。”说着就去楼下,很快拿了很廉价的那种T恤衫和短裤上来,只不过尺寸有些大。月宜将就着去他卧室换了衣服出来,愈发显得纤弱娇小,狄渊笑道:“像小孩子了。你几岁了小朋友?” 月宜白他一眼,就知道他要笑话自己。可她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胆子大,莫名其妙地就敢在一个还不怎么熟识的男人家里换衣服。要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可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她就是笃定哪怕他是个坏人,在他的家里她也是安心的。 狄渊这一次做的是当地的菜,他喜欢吃辣,放了很多辣椒,月宜被他弄得喝了一大杯牛奶,气急败坏地和他比划。狄渊居然笑着说:“我知道你在骂我是坏蛋。” 月宜的手臂顿了一下,脸上有些被人识破小伎俩的羞窘,她又比划了一下:你怎么会看得懂? 狄渊笑了笑:“我这几天学了一些。” 为什么要学这个?月宜又问。 狄渊只是凝睇着她,嘴唇微微张合,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埋头继续吃饭。 月宜心里乱七八糟得,她不懂狄渊为什么要这样。以至于下午狄渊带着自己去爬山的时候,她还是心不在焉得。狄渊问她:“在想什么?” 月宜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表示。 狄渊却道:“我有话想和你说。”狄渊拉着她的手臂来到一根粗大的倒在地面上的大树干上坐下,月宜侧过脸,忐忑地盯着地面。狄渊深深吸了口气问:“你那天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出来吃饭?” 月宜的面颊顿时攀上一层绯红,好像山上遍地的不知名的红色小花儿,鲜妍明媚,她鼓了鼓嘴却没有说话。 狄渊开玩笑说:“是因为我做饭好吃?” 月宜点点头,这是事实,她还挺怀念狄渊的羊肉焖饭。 狄渊失笑:“成,我以后有当厨师的潜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狄渊的心脏也开始飞快地跳跃,他本不想挑破什么,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可她又带给他希望。就算是阴暗里的老鼠也可以瞧见一丝阳光是不是? 只是还没等他说出口,月宜却率先在本子上写:狄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有那么可怕,我愿意和你相处。我这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你啊?那你呢?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她把自己最单纯的想法、疑问都坦诚地写在白色的纸张上,纸张的周围还有花束装饰,就像是纯洁透明的月宜一样,温馨美好。狄渊的心仿佛被一层又一层柔软的棉花包裹住,眉心一动,挑起了无限的心事,那种感觉只有年少时跟着家人在一起时才有过,等到长大之后,家庭悲剧成为过去,他的心也变成了刀子,再不知道柔情为何物,只是遇到了月宜,从前的戾气愿意为她隐藏。 狄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几句话,月宜焦急而又期盼地等待着狄渊的回复,许久,他对着她露出招牌式带点痞气却温柔的笑容,月宜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不断靠近,鼻息覆在月宜面上,温热的如同夏日里的风。 然后,在月宜惊奇的目光中,他吻上了月宜的唇,只是最温柔的碰触,很轻很轻地厮磨,不敢再进一步。 等他离开时,她还是睁着大眼睛傻傻地看着狄渊。 狄渊抬起手在她脸颊边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打趣说:“咋了,吓傻了?不想我吻你?” 月宜回过神,脸上顿时热度攀升,几乎是要燃烧起来的温度,唇瓣上还遗留着他留下的气息,下一秒她双手掩面将自己环成一小团,几乎要羞涩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狄渊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耳朵戏谑道:“你要一直这个样子多久?” 月宜稍稍抬起头,羞涩地看了他一眼,撅着小嘴儿,一手拨弄着脚下迎风招展的小花。 狄渊凑近一些又说:“初吻,初撸都给你了。你还要啥?” 月宜羞愤地瞪着他,脸色是娇艳的胭脂色,她抬起手在他脸上戳了戳,气鼓鼓的样子。狄渊喜欢得紧,在她颊边又重重亲了一口。月宜摸了摸脸颊,想要在本子上写,狄渊却拦住她:“你给我比手语,这样轻松些,我要是看不懂你再写。我以后会坚持学下去。” 你是为了我学得手语,是不是?月宜期盼地望着狄渊。 狄渊点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好久不学习了,学起来有些吃力。我一定能学好。” 月宜抿着唇温婉羞涩地笑,然后捂了捂胸口,又和他比划:我很高兴,谢谢你狄渊。 狄渊却说:“别说谢谢我,说喜欢我好不好?” 月宜俏皮地回应:你要先说。我刚才都在纸上写了,你还没说喜欢我呢。 狄渊立刻说:“月宜,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 月宜听了,眼底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是这么早就喜欢自己。 狄渊洞察她的惊奇,温言说:“回来之后总是想着你,后来还想再去偷偷看你一眼,没想到在射手座又见面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他声音四平八稳,可是心里面却疯狂地跳动,比自己第一次出任务还要紧张。 月宜笑容甜美,想了想,在纸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我喜欢你。她字迹娟秀,写出来就像是小饰品商店里印在杯子上的工艺品,狄渊将那张纸条撕下来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扬了扬手说:“月宜,送给我吧。” 一张小纸条有什么要的?月宜不理解。 狄渊却说:“我就是想要。”月宜不懂,他这样的人有今天却不一定有明天,爱情是太过奢侈的东西,他明知道自己应该离月宜远一些,可最后还是和她告白,只是未来怎么样,狄渊不敢去想。狄渊探过手握住她的,捏了捏月宜的指尖,他笑着问:“女孩子的手都这么软……” 月宜却嘟了嘟小嘴儿,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狄渊忙说:“怎么了?” 月宜白了他一眼,闷着头不吭声。 狄渊听以前的朋友说“女人心海底针”,女孩子一生气往往就不说话,要自己男朋友去猜去哄。他的小女朋友不会说话,自己更得需要去琢磨,狄渊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可惜还是没什么头绪:“我说错话了?” 月宜点点头。 狄渊放轻声音:“那你告诉我我哪里说错了,我重新再说,直到你满意为止如何?” 月宜眉眼间浮上几分娇俏的笑意,抽出手比划了一下:你还握过别的女孩子的手,我生气。 狄渊恍然大悟,便笑道:“让我想想,我握过我妹妹的手,所以才会这么说。” 月宜又问:你妹妹在哪里呢? 狄渊依旧含笑,可是眼底的笑意却退却几分,换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语气缥缈:“去世了,很早就去世了。我都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她小时候很调皮,走在路上我得牢牢攥着她的手,要不又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月宜很想问问那个和狄渊血脉相连的女孩子是为何去世得,可她只是抬起手环住狄渊的肩膀,小脑袋搁在他肩窝处,像一只小猫咪那样蹭了蹭,表达自己的安慰。狄渊心里骤然温暖如春日,在她额上亲了亲笑道:“莴苣公主撒娇呢,回头奖励你吃莴苣!” 谈恋爱的人身边好像总是不经意间就会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月宜的初恋尤其如此。倪萱是最早觉察到女儿有“小心思”的人,吃晚饭的时候看着摇晃着脑袋不知在听什么歌的女儿高声问道:“月宜,不要吃饭的时候还听歌。” 月宜收起随身听,那里面还播放着狄渊最喜欢的Tupac说唱,她安静地望着妈妈静待下文。 倪萱笑了笑问:“月宜,你最近总是很高兴,妈妈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月宜咬了咬唇,挣扎几秒,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是你们学校的男生?”倪萱继续问,“可以的话能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嘛?” 月宜咬着叉子,有些无措,毕竟她心里清楚得很,狄渊的身份妈妈是一定不会接受的。可她实在太单纯,任何心绪都写在脸上。倪萱微微正色,语气立刻肃然几分:“月宜,我不禁止你谈恋爱,但是你找的男朋友必须是品行端正的,知道了吗?如果不符合这一条,你还是赶紧断了。”她四平八稳地切割精致摆盘中的羊排,深深呼了口气又说:“月宜,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爸爸那里不能出任何新闻。你记住了吗?” 月宜听到倪萱提及父亲,心里忽然有点憋闷,放下刀叉比划着“上楼写作业”就离开了。 Malou当然知道月宜有个男朋友,她经常缠着月宜想看看那个拐走班级小美女的男孩子是什么样子,终于,十月中旬,F城郁郁葱葱的景色变成金色融融,大片大片的飘飘荡荡在地面,摞成厚厚的软毯。也许是最近新总统的改革措施比较有成效,城里面那些激进的游行示威消停了不少,只是听说隔壁L国越来越乱。月宜每到这时就会想,等到一切安定了,她可以劝狄渊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再带他回去见妈妈,妈妈就不会嫌弃了。 狄渊总是很忙,月宜偶尔会问他在做什么,狄渊都一五一十地告知。她问他是做什么的,狄渊认认真真地说:“放在那些香港电影里面,我就是个打手,在这里,我或许可以称作是钻石贩子。” 你们把钻石卖给谁?月宜好奇。 狄渊捏着她颈上悬挂着的那颗黄色钻石,眯了眯眼说:“一切想要的人,他们最后都会把这些钻石打造成你们女孩儿喜欢的样子。” 月宜有些失落:那我是不是不能要这些钻石? “不,这很配你,你应该要好的钻石。只是在这片大陆上,没有办法,钻石上面总是沾着血。”狄渊亲了亲她的唇柔缓地说,“月宜,你不应该在这里……” 第九十二章烽火惊情(6)微H 月宜不喜欢追问狄渊,她知道狄渊总要做一些自己并不是很赞同的事情,可没办法,在S国,要想生存,要么是月宜Malou这样有背景的人,要么就是狄渊这样刀口舔血的人。 狄渊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立领毛衣,他个子高,一双大长腿像是模特一样,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他有点烦躁地不听拨弄着额前碎发。月宜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狄渊,然后就甜甜地冲着狄渊笑。Malou今天算是一睹真面目,发现自己闺蜜的男朋友确实很帅,就是有点痞气。“你男朋友约你出去玩?”Malou碰了碰月宜的手臂暧昧地笑道。 月宜点点头,急急地和Malou道别然后就一路跑到狄渊身边。狄渊在她颊边捏了两下笑道:“一周没见到你,感觉变胖了。” 月宜顿时垮下小脸,白了他一眼。 狄渊拿了摩托车头盔给她:“戴上,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再带你去海滩上走一走。”倪萱这些日子又去欧洲了,月宜便决定和狄渊多腻在一起,两人恋爱之后总是聚少离多。一路风驰电掣,狄渊开得又快又稳,就像是电影里的帅哥一样,狄渊捋了捋头发,一手在月宜紧紧抱着自己腰身的小手上拍了拍说:“到了,月宜。” 月宜跳下车,脸蛋红扑扑的:我第一次坐摩托车,真酷! 狄渊笑道:“下次我教你开,那样更酷。” 海边最近刚开了一家露天酒吧,但是没有那么乱,大多数都是当地中产阶级在这里消遣,狄渊拉着月宜的手来到角落里坐好,点了两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一杯层层颜色渲染递进,很漂亮,就像是夏日里雨过天晴的彩虹。 月宜比划着:妈妈不让我出门喝酒。 “怕我占便宜?”狄渊一手托腮,坏笑道。 你占的便宜还少啊?月宜气鼓鼓地说。 狄渊笑道:“尝一口吧,很好喝。调酒师听说是从意大利请来的。” 月宜禁不住诱惑,喝了一小口,结果还是对酒精的味道有些过敏,连忙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喝不来,我还是吃饭吧。 狄渊只好两杯全部喝下。 酒吧里音乐声越来越大,有人在台上情难自已地开始唱歌,有的是外国歌曲,有的是本地民歌,月宜一边听一边和狄渊比划:我看这里要慢慢变好了,你看,大家安居乐业,百姓安康,我相信会稳定的。 狄渊对上月宜对美好憧憬的目光,心底一动柔声道:“是啊,会好的,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去国外读书。偶尔回来看看我。” 你和我一起去啊。月宜期盼地望着他。 狄渊苦笑:“我有学习障碍。” 月宜知道他又是瞎说,于是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夜晚的海滩柔和宁静,狄渊和她慢慢悠悠散步,月宜欣然地望着漫漫潮水忽远忽近,最后鞠了一把沙子扔到狄渊身上。狄渊大步上前将她抱住笑道:“你越来越调皮了。” 月宜转过身抱着他,歪了歪脑袋,和他撒娇。 狄渊默了默说:“月宜,我明天要去一趟L国,可能又要好几个月不能见面了。” 又是为了钻石?月宜不舍地望着他。 狄渊说:“一半一半吧,另一半是老大想让我去看看L国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L国国内的反政府武装闹得很厉害,要是被颠覆了,我们以后买卖钻石可能就少了一条近路。” 月宜勉强明白一些,她只好说:一路平安,我等你。踮起脚,她在他颊边亲了亲,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和他比划:狄渊,你是不是只能走这条路啊? 狄渊沉思片刻,下定决心:“等我攒一些钱,我就离开。”遇到月宜之前狄渊很少想到未来,太遥远又太不真切,可现在遇到月宜,他愿意去搏一次。 月宜听到这句话立马心里多了更为温暖的期待,就像是F城老城区的街头那些摇曳生姿的太阳花。于是她扬起唇角,眼睛亮亮得,她和他说:等你回来,我们去阿尔帕斯宫殿遗址好不好?那里有一片太阳花海,我真的想再去看一次。 “什么时候去过?”狄渊微笑着问。 月宜回忆着:四五岁的时候,唯一一次和爸妈一起出去,但是还要偷偷摸摸得,反正也没怎么玩尽兴。 狄渊不怎么问及月宜的家庭,闻言,也只是摸摸她的脑袋承诺说:“好,等我回来,我带你去。” 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下雨,保姆给月宜发了短信询问是否需要去接。月宜回复说不需要,下车时却不料雨势越来越大,月宜和狄渊说:你要不要去我家里啊,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把衣服熨干了再回去。 狄渊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便同意了。月宜先回去,保姆瞧见月宜身上湿漉漉得埋怨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秋雨最冷,不要感冒才是。” 月宜比划说自己没事,就赶紧上楼了。 狄渊和上次一样,叁两下顺着树干爬上去,然后敲了敲窗户,月宜赶忙迎上去,放他进来。狄渊翻过窗户,笑道:“好像上一次那样。” 月宜也想起来初见的时候,不由面色一红,回身去拧开床头的小灯,和狄渊叮嘱说:小声些,不要让他们听到。 狄渊学着她的样子竖起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月宜让他将外衣脱了,自己也跟着换了一件家居服,旋而拧了热热的手绢来到他面前示意,自己给他擦一擦脸。狄渊很听话地坐在床边,仰面享受着月宜的体贴。月宜专注地给他擦完,然后笑着问他:舒服吗? “舒服。”狄渊发自内心地说,“我也帮你。” 他有模有样地重新洗了手绢也给她擦拭着,她的脸莹润如白瓷一般,他不是古董贩子,但从前也见过那种温润的甜白釉,细腻毫无瑕疵。他忍不住欺身上去,咬住月宜的唇瓣,重重吸了一口。月宜微微皱眉,觉得有些痛,她听到狄渊在自己耳畔说:“好乖的莴苣公主,请你吃莴苣好不好?” 月宜迷惑地看着狄渊,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提起“莴苣”,更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找一根莴苣给自己。 狄渊低笑:“我说给你吃莴苣,吃吗?” 哪里有莴苣?月宜好奇。 狄渊扔了手绢,将身上仅存的贴身衣物脱了下来,微微有些凉意的硬邦邦的身子覆在被自己推倒的月宜身上,她身子软得很,娇俏可人,他握住她绵软的手掌来到自己双腿间碰了碰,暧昧地说:“这里,上次你摸过的,像不像莴苣?又长又粗。” 月宜张了张小嘴儿,气得满面通红,可她又说不出话,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她,活像一只凶狠却又软萌的小兔子。狄渊觉得可爱得紧,手掌逼迫她的进一步握着自己的鸡巴,就像上次那样,肉贴肉地捆绑住。另外一只手则捋了捋月宜的长发,望着海藻一般的青丝密实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真好看。” 月宜的眼神瞬间浮上一抹娇羞,侧过脸,咬着素白的手指不敢看他。 狄渊却掐着她的小下巴,让她转过来直面自己:“躲什么,让我瞧瞧。” 月宜闭上眼睛,感觉到狄渊的鼻息越来越靠近,他的唇瓣在自己唇上若即若离,月宜学着他的样子也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狄渊“嘶”了一声,无奈说:“小坏蛋。” 她腼腆地笑了笑,瞧见他唇上的小口子,仰起头伸出舌头在他唇瓣上舔了舔,安静的眼眸显露着安慰与歉意。有时候月宜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一缕目光,喜欢就能清楚地明了月宜想要和自己说什么。爱情总是很神奇的东西。狄渊心底一软,柔声诱哄着她:“月宜,给我看看你好不好?” 她迷茫无辜地望着狄渊。 狄渊的手掌从她尖细的下巴上慢慢滑落,最后挑开月宜身上浅黄色的开衫,指了指胸前的隆起沙哑地说:“这里,给我看看。我就看一会儿……” 月宜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允,只是阖上眼没有回应。 狄渊心头一喜,单手解开她的衣衫,露出里面莹润白皙的肌肤,羊脂白玉一般,爱不释手,他将她的内衣从身后解开,嘴上说着只看看,可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的心思:“月宜,你这里很软。”他手掌握住一整个肥嘟嘟的奶子,轻轻揉了两下,喉头滚动着激动地开口:“我从来没有摸过别人的奶子,小乖,你这儿生得真好看,像是两个馒头。” 月宜睁开眼,羞愤地看着狄渊,心里觉得这个比喻有些粗鄙,可是又听他这般喜欢,又染上一抹花蜜。 “你好乖。”狄渊着迷地开口,“第一次见你,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乖,柔柔弱弱得,又好看又听话。” 月宜很认真地和他比划:那你还舍得欺负我。 狄渊咬着她的耳朵:“你越乖,我就越想欺负你。”没办法,男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他笑起来,狭长的眼眸微微弯起,第一次见面时,月宜总觉得害怕,那双晶亮的眸子寒气逼人,可现在,他笑起来蕴着缕缕阳光,再不复初见的阴寒。她在他脸上拧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愤怒。狄渊满不在乎,一手在自己裤子里握着她的手上下撸动,一手在她胸前摆弄来摆弄去,绵软的两只小肥兔子被他一会儿抚摸,一会儿坏心思地掂来掂去。 “软软得,让我吃一口,是不是棉花糖的味道?”狄渊话音刚落,就低下头埋在她胸前,舌尖绕着那颗已经硬硬的小奶尖舔舐了一口,“真的很甜。” 月宜身子一颤,私密的地方被异性把玩,心里怦怦乱跳,无所适从。她手上那根肉刃越来越硬,一点点勃起,贪婪地希冀月宜再多撸动一会儿。狄渊抵在她额上,喃喃低语:“小乖,我的鸡巴大不大?嗯?小公主什么时候能吃一口我的莴苣?” 她使劲摇头,惶然而害怕。 狄渊继续说:“电影里那人都喜欢让女孩儿吃这里,你也给我吃吃好不好?就一次,我去洗干净,真的,就一次。” 她气咻咻地比划:你刚才也说只是看一看。 狄渊脸上一热,为自己说话不算数有点小羞愧,他没什么道德心,但是面对干净美好的月宜,却自惭形秽:“对不起,可我也是忍不住。就,人之常情吧……” 月宜听着“人之常情”,再看着狄渊憋红的脸,忍俊不禁。她比划了一下,慧黠地看着狄渊:流氓也会脸红。 狄渊摸摸自己的脸,的确有点热:“没办法,比较纯情。” 月宜撇撇嘴,吐槽他脸皮厚。 狄渊从她身上起来,去了洗手间洗了洗,旋而出来对月宜柔声地诱哄着:“乖,就吃一吃,你尝尝莴苣什么味道。” 月宜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狄渊咧嘴一笑,带着痞气。他把裤子脱了,大喇喇地双腿微微分开立在她面前。他一手捏着自己的肉棒,抖了两下,往前递了递说:“来,舔舔它。” 月宜一手捂住嘴,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昏暗的灯光勾勒出那根粗长的肉棒,她的眼神是羞涩和好奇,可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感觉不亚于将她压在身下蹂躏。他咽了咽,拨开月宜的小手,将自己的鸡巴抵在她嘴角旁沙哑地说:“小乖,像不像棒棒糖?我喂你吃棒棒糖好吗?” 月宜惶然摇了摇头,心里总还是有点抗拒,她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男人的那里还能用来吃……可是狄渊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龟头在她颊边顶出一个小小的窝,她想往后退,却被狄渊扳住肩头:“乖,张嘴。” 月宜固执地歪了歪头,两腮鼓起,表示拒绝。 “我洗过了。就舔一舔好吗?”狄渊低声诱哄着,“我明天要走了,算我求你,可以吗?” 月宜竖起一根手指认真地看着狄渊,意思是只有这一次,狄渊连忙点头,月宜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手指带着好奇戳了戳那根硬邦邦地龟头,有点烫。狄渊将龟头移到她唇上,来回地磨蹭,月宜终于张开小嘴儿,狄渊立刻将自己半截鸡巴送了进去。 她觉得有些堵,那颗硕大的龟头几乎都要顶着嗓子眼儿了,顿时着急地去掐了一下狄渊的手臂,狄渊呼吸急促了不少,脑子被情欲充斥着,只想好好在湿热的小嘴里面恣意一番,可瞧见月宜难受的神情只好压抑了一下自己,缓缓呼了口气对月宜说:“我不弄了,就这样,你用舌头舔一下。”月宜泪眼汪汪得,眼神带了些埋怨。那根肉棒虽然清洗过,可还是带着一点点浅浅的腥膻的男性气息。 可是很奇怪,月宜并不觉得反感,也许这就是所谓得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九十三章烽火惊情(7) 她做事向来认真,虽然对这种事还很生涩,可狄渊让她做,她就细细地舔舐,半截鸡巴上面每一处都留下她的气息,尤其是前端龟头上那道缝隙,月宜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刷过,感觉有一些咸咸的液体流了出来,她躲不开,咽下去一些,赶紧推了推狄渊,委屈地望着他。 狄渊只好撤出,自己的鸡巴还硬的要命,她这舔来舔去的不仅没有给自己降火,反而让自己更难受了。“没事了,我不弄进去了。谢谢你。”狄渊在她唇瓣上啄吻了一下,是自己的味道,他觉得高兴。 月宜指了指他下身,好奇地问:那里为什么还硬着? “得射出来才能软下去。”狄渊说。 月宜点点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狄渊拉着她的手站起身,然后将她推在墙壁上,自己覆上去,一手重新抓着她的小手来到裤子里,一手揉捏着月宜的奶子:“我很快就射出来,乖……” 她乖乖听话地站好,睫毛弯弯得,颤抖着微微阖上眼。 狄渊的吻在她唇瓣上、颈上、肩上一遍遍烙印下自己的痕迹,细嫩的肌肤被自己吸咬落下红色的痕迹,白雪红梅,分外妖娆绮靡。“小乖,我的小乖,下次见面让我肏一次?”他捏了一把她的奶子,滑腻的乳肉贴在掌心,还有那颗小小的红彤彤的小奶尖。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狄渊,不懂他的意思,他低笑,咬着她的唇狠狠地撸动了几下,总算彻底射了出来。 他们之间的空间里弥漫着精液的味道,月宜动了动手,狄渊却不肯松开,恋恋不舍地说:“让我抱一会儿。” 月宜的手指在他背后一笔一划写:你什么时候出发? “早晨五点半,坐火车。”狄渊慵懒地开口。 月宜贴着他温热的侧脸肌肤蹭了蹭,然后又在他胸口写:那你今晚留下来可以吗?我一个人其实很害怕,我怕黑。可是妈妈不怎么在家…… 狄渊应下,又亲热了会儿才和她一起去洗漱。他把衣服脱了上床陪她,月宜立刻钻到他怀里,他身上有很多伤痕,月宜觉得心疼,手指轻柔地描绘着其中一道瘢痕问:这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感觉很久以前了。 “十七岁的时候,被炸弹碎片割伤的。”狄渊轻描淡写地回忆着,“那时候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被当地一个巫医捡回去,连麻药都没用,就这么给用刀取出来里面的弹药片,躺了两个多月才勉强活过来。” 你去做什么了? 狄渊的手指轻轻捋过她的青丝:“第一次去南方出任务,没有太多经验,当时是让我去和一位钻石商人谈判,我年轻气盛得罪了人,回去的路上被追杀,逃到森林里就被炸了。” 月宜抿起唇角,长长叹了口气。 “我这次会很小心的,这几年我已经很少受伤了。”他翻个身,目光炯炯地看着月宜。 月宜比了比,叹息道:那也总会受伤。 “如果我这次再受伤,你就好好欺负我成吗?”狄渊叁指竖起,认真发誓。 月宜眉目舒展开,点点头,然后在他颊边蹭了蹭。她不能说话,每次高兴了、欢喜了,都是这样表示自己的感情。狄渊心里又疼又软,将她抱紧了些问道:“月宜,你从小就不能说话吗?还是……” 月宜摇头,斟酌了一下言辞和他说:我也记不清是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小时候我能说话的,叽叽喳喳,像是小麻雀,我还参加过歌唱比赛呢。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应该记得有一年前总统查出政府里有人想要进行政变,抓了很多人,为了严惩他们,就在中央广场上枪决,我偷偷溜出去去看,结果……把我吓到了。是管家叔叔把我找回来的,我躲在巷子深处,眼睛都发直了。 月宜皱了皱眉,心里还是觉得有阴影。 狄渊当然记得这件事,他也去看了,毕竟其中有一个人还是他们在政府里的线人。也许是不解恨,前总统还动用了酷刑折磨这些犯人,十分血腥,杀鸡儆猴,也是为了警示民众,不要妄想颠覆政府。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面了。也许隔着很远,也许他真的就在她几步之后。 如果那时候认识她该多好,他一定会在紧急关头盖住她的眼睛。 “没事了,都过去了。”狄渊亲吻着月宜的眉心柔声安抚,“会好的,这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等着以后我们多去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也许就康复了。”他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莞尔说:“我想听你唱歌,一定很好听。” 清晨狄渊是悄悄溜走的,他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只有很简短的几个字,写的不是很好看,但工整有力:小乖,等我。 月宜把小纸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连同他送的所有东西都放在小盒子里保存着。狄渊这一去又不知道是多久,他有手机,但他去的地方往往连信号都没有。月宜又不会说话,满腔的思念都只好写在日记本里,一字一句,都是对狄渊说不完的想念。有时太想他了,双手托腮凝视着屋外的云卷云舒,脑海里细细描绘着狄渊的眉眼。她很喜欢狄渊的眼睛,浓黑的乌瞳,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如果是对着陌生人笑起来又有点寒凉,可只有对着自己,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是柔情,是温暖,是他说给她听的“我爱你”。 秋天的色彩逐渐淡去,F城干燥的冬天到来,难得这年的一月底下了一场雪,虽然不大,却让月宜很是高兴,瑞雪兆丰年,新的一年也算是迎来了好兆头。 Malou准备离开F城了,她的父母对这里的形势预估不妙,已经买好了下个月的机票。月宜非常舍不得这位好友,与她拥抱告别。 Malou也认真地和她说:“月宜,如果有机会你也赶快离开吧。还有你的男朋友,也不要让他在这里久居。这里是一片有魔法的大陆,它会困住很多人。” 可是我觉得这里挺安全的。比之前好多了。月宜天真地回答。 Malou在她耳边说:“我也不懂政治,只是我爸妈一直说危险。以后咱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你一定要保留好我的手机号,遇到危险可以联系我。以后有时间去找我玩。” 月宜连连点头,亲自送Malou和她的家人去机场告别。 回去的路上,公交车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月宜的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男人身上,她吃痛,揉着太阳穴,听到前面的男人抱怨说:“靠,又他妈是谁在前头拦着?”司机也骂骂咧咧的,摇下车窗,月宜看到是几个年轻人塞了一些钱给司机说:“把我们送到L国去吧。”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些钱收下,那几个男孩儿眉飞色舞地跑上车,坐在第一排叽叽喳喳一起讨论着什么。月宜听懂了几句克拉语,好像是什么神明一样的领袖在L国招募他们,有吃有喝,能受教育,还有地种。他们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月宜前面做的那个男的也一直聆听,后来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询问什么,几个男孩儿也乐得分享,很快打成一片。 月宜觉得蹊跷,但她也不愿多想。只是没想到,回到家里居然看到了久未谋面的舅舅倪阳。倪阳很少出现,他和倪萱虽然是姐弟,但不算亲近,听说还是爸爸将他从南方迁来,在S国做点小生意。这是最近几年倪阳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倪萱也多次嘀咕,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做些什么。 隔着很远,月宜就听到舅舅和妈妈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冲动之下,妈妈好像是砸碎了花瓶,和倪阳吼道:“不行,那是留给月宜的,你不能拿走。说什么都不能。” “姐,你怎么还是不懂,这国家就快完蛋了,你拿了钱才能安全,赶紧把那颗钻石卖了,咱们拿到好价格,和我走吧。”倪阳也不甘示弱。 “翦珩会带我们走的。” “你还在相信他!他现在来看过你们吗?他把你从南方骗到这个鬼地方做他的情妇,还逼着你和那些有钱人……姐,你清醒点吧,他根本就没想过离婚,也没想过娶你,你和月宜就是他豢养的两只金丝雀,他那种地位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这些事儿的。”倪阳气愤地将门踹开,见到楼下刚刚进屋有些不知所措的月宜。 倪阳叹了口气,眼神低了低,月宜赶紧比划着要打招呼,结果倪阳浅浅点了一下头就径直离开了。月宜蹬蹬上楼,看到坐在地上目光怔忡的倪萱。她小心翼翼靠近,心理揪紧,然后抱住妈妈的肩头,在她肩窝上蹭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安慰和关切。 倪萱扬了扬唇角,眼底有了一丝笑意:“不好意思,让你听到和你舅舅争吵了。我没事,月宜,我没事……妈妈一直陪你。” 月宜点点头,很想问问舅舅说得是不是真的,爸爸真的没打算正式地给她们应有的一个身份吗?可最后也只是亲了亲妈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妈妈:别难过,还有我。就就只是脾气暴躁,他会和你道歉的。 “希望吧。”倪萱显得疲惫,揉了揉女儿的长发问,“Malou一家人都走了?” 月宜点头。 倪萱叹了口气:“希望你爸爸能赶紧和我们说一声,咱们到底要不要离开这儿。” 月宜说:可以和爸爸打个电话。 倪萱却想,她已经好几天无法联系到翦珩了。可她不能告诉女儿。 没有人能够预料战争在哪一天来临,现代战争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好像是突然降临的乌云暴雨,令人措手不及。月宜记得那天白日里一切照旧,上完学,回到家开始写作业,夜里八点多,外面忽然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月宜起初以为又是总统护卫军的演习,可随着枪声越来越近,月宜感觉到不对劲。倪萱和保姆已经开始在楼下准备,倪萱看到月宜忙道:“去打开你屋里的保险柜,把所有东西都拿上,一点都别剩下……” 话音未落,敲门声突然响起,有男人大声斥道:“里面有人吗?开门!” 管家和倪萱对视一眼,还是选择打开门,四个人进入屋内,其中竟然还有倪阳。倪萱惊喜道:“倪阳,你怎么在这儿?” “把钻石给我。”倪阳冷冰冰地开口。 倪萱来回看着倪阳和他身后那些面露贪婪的持枪年轻人质问道:“你也加入他们这些反政府武装了?” 倪阳面无表情:“不加入他们,难道也等着饿死吗?赶紧交出钻石。翦珩给你的那颗钻石价值连城,你给了我,我或许还能放你一马。” “我说了,那是留给你外甥女的!”倪萱咬牙切齿地说。 倪阳不想废话,回身和那几个年轻人耳语几句,他们分头进入屋子四处开始寻找,肆意破坏,倪萱气愤地上前阻拦却被其中一个人用枪托一下子挥开,你选顿时跌倒在地,嘴里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月宜慌乱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倪萱,泪眼汪汪,抬眸哀求着舅舅,双手不停地比划:舅舅,你别这样…… 倪阳一把拉扯着月宜起身,沉声道:“钻石呢?你妈把钻石放哪儿了?” 另一边的保姆听到倪萱房间里摔摔打打的声音,也赶紧冲进去看,一团乱糟糟的争吵声中,不知谁开了一枪,月宜看到保姆肥胖的身影轰然倒地,胸口渗出汨汨鲜血。月宜双腿一软,也跟着倒在地面,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远处。 而这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鲜血的味道令他们红了眼。 他们在倪萱的房间只找到一些并不是很值钱的珠宝,还有一些美元,并没有看到倪阳事前告诉他们的钻石。倪阳指着二楼:“看看楼上的房间。” 那几个年轻人打量着倪萱、月宜,似乎觉得她们有些烦人,其中一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出枪冲着倪萱就是一枪,正中倪萱的眉心,然后又是管家,又是司机,只留下月宜一个活口。倪阳的手也出了冷汗,厉声低吼:“你们答应过不伤害我家人。” “不是伤害,只是枪杀。”他们肆无忌惮地低笑,指着吓傻了的月宜说,“待会儿玩玩她,我们也尝尝高中生的滋味儿。” 第九十四章烽火惊情(8) 城市笼罩在夜幕中,但是不远处还能看到霓虹灯,耳畔似乎能听见在中央广场上爆发的枪战声,人们或是激动,或是恐惧,又或是随着战争身不由己四处飘零。 人类总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力。 倪阳带来的人就像是贪婪地豺狗,在这栋价值不菲的别墅里肆意损毁,他们一边吃喝,一边在月宜的房间破坏,尤其是看到月宜盒子里珍藏的那颗黄钻,更加刺激了他们寻找钻石的渴望。倪阳也感觉到自己性命有可能不保,从刚才胁迫月宜变成安抚:“待会儿我们偷偷溜出去,月宜,别害怕。” 一楼里横躺着四具枉死的生命,其中一具还是自己的母亲,月宜牙齿发颤,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广场那里看到的鲜血淋漓的一幕,身体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双眼失神,面色惨白。 叛军找到了保险箱,激动地从二楼抬了下来,命令月宜打开。 月宜神智迷离,仿佛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其中一人愤怒地走上前抬手给了月宜一巴掌,月宜一声不吭地歪在沙发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思绪倒是清明了一些。 他们骂骂咧咧得,揪着月宜的头发将她提起来扔到保险柜前头,月宜看到其中一人手里把玩着狄渊给自己的那颗黄钻,狄渊嵌上去的白金链子已经不知道掉在何处。倪阳哀求道:“我和月宜说,我让她打开,你们不要再杀人了……”他对月宜急急地开口:“月宜,你把钻石给他们,咱们走,离开这里。” 叛军觉得厌烦,又想多一个人分赃得不偿失,毫不犹豫地也枪杀了倪阳。 月宜不是白痴,她当然知道就算自己打开保险箱把钻石交给他们,他们就能大发善心绕过自己,相反,那时候等待自己有可能是更可怕的地狱。有人伸出手将月宜的脑袋按在保险柜前面逼她打开。月宜抬起手拧动一圈,打开,里面是一颗硕大而又美丽的粉钻。 叛军兴高采烈,面部已经被贪婪刺激得扭曲,月宜往后挪了挪,摸索到玻璃杯掉在地上的碎片握在掌心。 人到绝境也就忘记了害怕。 他们的声音尖锐刺耳,钻石反射的光泽很美妙,绚烂夺目,对照着他们的嘴脸更加丑陋。有人似乎想起了月宜,回身大步走向月宜,一边解着腰带,一边嘴里兴奋地说着什么。月宜握着那块玻璃,割在掌心,刺激着她的神经。 而当男人的手即将碰到月宜的裙摆,忽然男人一头栽在地上,一块儿污秽的东西从他后脑射出,喷溅在墙壁上,有血,还有人体的脑浆。 “外头有人!”剩下的两个端起枪冲到窗外大喊。 奈何他们瞄准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影,一个矮个子的去了另一边窗户巡视,却听到后方又是一声闷哼,接下来就是惨叫,只见他双腿一弯倒在地面,膝盖处中了一枪。 下一秒,大门被重新打开,剩下那个人还来不及瞄准,就被飞来的短刀刺中了肩膀,手中的枪支“咚”的一声掉在地面。 狄渊一步一步走入屋内,面色如水一般沉静,深邃的眼眸扫过屋内的叁名叛军。腿部中枪的男人想要开枪,却被狄渊一脚踹在面上。结实的皮靴在上面一脚又一脚的踩踏,一开始还能听到他的呻吟声,到了最后悄无声息,那张脸已经踩得稀碎,中间是一个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大洞。 狄渊的靴子在地面上留下粘稠的液体,他把男人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地掰断,拿走自己送给月宜的黄钻。 狄渊拂去上面的污秽,又慢悠悠地晃到肩膀被飞刀刺中的叛军面前,那柄飞刀死死地扎在他血肉里,狄渊勾了勾唇,凉凉地问:“想拔出来?我帮你。”他按住男人的肩膀,抬手将那柄飞刀飞快地拔出,叛军痛得仰天大喊,狄渊却不为所动,手指按住伤口一寸一寸往里插入,嘴上还漫不经心地微笑问道:“疼不疼?” “饶了我吧。”叛军痛苦地哀嚎。 “饶了你?”狄渊像是看着玩具一样,将短刀在手中抛了抛,忽然在他脖子上缓慢地割过,鲜血像是一弯瀑布流淌,叛军瞪大着眼睛,喉头“咕咕”的发出声音,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狄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因为鲜血流失过多死亡,最后不忘一刀插在他腰上,狠狠转动,看着皮肉像是烂掉的花瓣肮脏不已。 那个之前想要对月宜作出非分之事的人虽然已经被一枪爆头,但是狄渊犹不解恨。他扶起月宜,让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耐心地用毛巾给她擦拭过眉眼,自责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蹲在地面,仰起头,看到月宜被吓到的神色,眉间微蹙,心疼地说:“如果我昨天能赶回来……” 月宜摇了摇头,泪眼朦胧扑到他怀里痛哭着。她当然不怨狄渊,没有谁能料到这种事。 狄渊紧紧抱着她,眼眶也有些酸涩:“你躺一会儿,我下去清理一下……”他稍稍推开一些月宜认真地和她说:“在这里休息,我不会走,没有危险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给我。”他把黄钻还有月宜母亲留给她的钻石都给月宜:“属于你的,还给你。” 月宜点点头,她心里永远信任狄渊。 狄渊来到一楼,从靴子里拔出刀,将想要染指月宜的那个叛军的脑袋刺了几个洞,最后拖出屋外,割掉他的生殖器扔到远处,再粗糙地分尸并焚烧,其他叛军的尸体则扔到河中,狄渊不在乎被别人发现,在这里,人命最不值钱。 他虐杀完,心里的怒火才终于发泄出来。他抽了支烟,从河水里洗了把脸,甩了甩酸痛的手腕,不希望吓到月宜。他也担心,自己血腥的举动会不会让月宜反感,好在她没有推开自己。 剩下的几具尸体都是月宜的亲人,他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尸体也清理干净,衣服规整好,保持最后的尊严,一一并排摆在倪萱卧室,罩上白布,这也是狄渊所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点事。 月宜不知何时立在楼梯口,向下看去,原本被倪萱和保姆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客厅早已经被叛军祸害的不成样子。狄渊静静开口:“我会把这里打扫出来。” 月宜无力地摇了摇头,给他比划:不用了。谢谢你。她走下楼梯来到母亲身边跪下,感激地望向狄渊,感谢他帮助自己将母亲的尸体妥善保存。她俯下身在妈妈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泪水滑落面庞,哽咽着,千言万语却无法诉说。 月宜平静下来之后,询问狄渊S国到底发生了什么,狄渊回答说:“有一个组织,名叫阵线,大部分成员都是L国和S国的年轻人,不过老巢是在L国。他们昨晚从东南方向入侵这里,叛军行动很快,几乎已经占领了叁分之二的国土。” 那……那我们怎么办……月宜惶然地望着狄渊,许久,手臂僵硬地给他比划着。 狄渊握住她的手,攥起在唇边亲了亲:“月宜,我送你去你父亲那里好不好?我想他一定能保护你。” 那你呢?月宜期盼地望着狄渊,她不想一个人走。 狄渊笑道:“我是打不死的蟑螂,越乱,我越能如鱼得水。” 他们守在屋子里,直到月影西斜,朝阳升起。天空中的一切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可人间却物是人非。 狄渊找了几个熟人过来帮忙安排了葬礼,月宜通知了保姆、管家、司机的家人,给予了一定的抚恤金,事情还算圆满。F城的西北部还没有沦陷,狄渊的住处恰好就在那里,他带她回家住了几天,月宜愈发消瘦,夜不能寐,狄渊很心疼,让月宜赶紧联系自己的父亲。 可是她的联系方式也是倪萱给的,倪萱联系不上,她更联系不上。 最后月宜只能勉强联系到翦珩的司机,司机接通电话,听说是月宜也很为难,月宜恳求他能不能见一面翦珩,司机说爱莫能助。 狄渊开车送月宜去使馆,却发现使馆已经人去楼空,选择撤离去了另外一个邻国。 月宜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爸爸的确抛弃了自己和妈妈。在他心里,她们始终是“外室”。狄渊安慰说:“月宜,还有我。” 你有什么打算?月宜茫然地询问着 “我想去北边。”狄渊十分坚定地说,“一是那是我长大的地方,这一路上我很熟悉。二是所有人都在往南放走,咱们反其道而行,说不准能幸运到达。叁是去了北方,咱们就能通过A港去往欧洲,那时候就安全了。你不是想去英国读书吗?我一定帮你实现。” 月宜犹豫着,怯生生地看着狄渊:可是带上我,会不会让你分心?我什么都不会。 狄渊笑了笑,低首在她面庞啄吻着,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月宜,我和那种男人不一样,你在我身边只会让我更专注、更强大。” 月宜凝睇着狄渊,眼底盛满了他俊朗刚毅的面容,然后她抬起手拉过他的手掌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我相信你。 狄渊做了决定,立刻回去收拾东西,他的住处虽然简陋却藏了不少必备物品,车上被他塞满了枪支,月宜还记得那天晚上狄渊是如何“踩碎”其中一名叛军的脑袋,她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男朋友原来真的很“危险”,可是她不怕他,因为他不为人知的温柔甜蜜都属于自己。 她想帮忙,狄渊也不想让月宜觉得自己没有用,便将一摞衣服塞给她:“小乖,帮我把衣服迭一迭,放到袋子里装好可以吗?” 月宜连忙点头,衣服铺在床面,弯着腰认认真真整理好,狄渊把一沓美元塞到皮夹里,又拿了自己藏起来的金条和钻石,挑了一颗不怎么显然的,用镊子拨开一枚老旧戒指的花纹锁扣,把里面的装饰物取出来换上那颗钻石,然后递给月宜:“送你的,好看吗?” 钻石泛着浅浅的粉,有点像月宜妈妈留给她的那颗,她这次主动戴在无名指上,冲着他晃了晃莞尔一笑。 狄渊抚摸着那根白嫩纤细的手指,低首亲了两下笑道:“我媳妇儿戴啥都好看。” 月宜面上一热,倒是没否认,只是继续埋头为他整理衣物。 临行前,月宜和狄渊又回了一次那栋华丽的老宅子,这是月宜的爸爸留给月宜唯一的念想了。正是乱局,房屋买卖也比较困难,狄渊宽慰她说:“等以后这里消停了,我再带你回来。我们还可以找人翻修一下,让我想想,我想要个露台,坐在那里喝咖啡,眺望远处的宫殿,应该会不错。” 月宜听着,脑海中也描绘出那片风吹麦浪的温馨安谧画面,她踮起脚在狄渊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 之后月宜去看了倪萱的墓,她烧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你放心,爸爸让狄渊过来接我回去,爸爸说会带我回家的。 她不希望妈妈九泉之下还挂念自己,致使魂魄不安。 下午狄渊就带上月宜出发,但是他先去了一趟附近一处农家,他们住在深林中,还维持着最原始的刀耕火种的生活方式。狄渊握着月宜的手慢慢走入深处,迎面走来一个小女孩儿,右腿一瘸一拐,可见到狄渊亲切地打招呼。然后她好奇地看着月宜,眼睛眨啊眨。 狄渊笑道:“这是我女朋友。Jelina,你父亲呢?” Jelina带着他们回到家中,她的父亲看起来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农民,狄渊让Jelina陪着月宜,自己去和Jelina的父亲小声交谈。 Jelina双手托腮,纯真地问月宜:“O哥哥的女朋友,你怎么认识他的?” 月宜拿出小本子给她写。只是那些少儿不宜的地方就免去了。 Jelina“哇”了一声,兴奋地说:“O哥哥总是飞檐走壁,很厉害。我也想那么厉害……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右腿,有些失落。 狄渊很快就结束了交谈,刀具塞满了手提箱,他把美元塞给Jelina的父亲:“这是报酬,能走就赶快走。” Jelina的父亲点头:“我们也打算明天就出发。去美国。” 狄渊应声,沉默了几秒,将一颗钻石给他,声音有了些温度:“拿好。平安。” Jelina的父亲垂眸看着那颗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钻石,睫毛微颤,低语说:“你偷了他们的钻石,他们会找上你的,菲尔上校不会对付你,但他会……”他的目光来回看着女儿和月宜,眼中有些悲痛:“O,想想我女儿和妻子的遭遇,你一定要小心。” 狄渊毅然开口:“我知道。” 第九十五章烽火惊情(9)H 路上月宜忍不住询问Jelina的事情,狄渊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如实相告:“我和她的父亲以前是一起为Phil上校做事。他自己藏了一颗钻石,想金盆洗手,Phil不愿意就绑架了她的妻子和女儿,他的妻子被……女儿则被打断了腿,也被人侮辱了……他没有办法,只好交出钻石,不过妻子被折磨得太厉害,没多久去世了。” 月宜难以置信,也注意到了狄渊口中的“以前”。 狄渊握着她的手,冷静地说:“帮派里都是这样,如果想走,留下你的财产、你的手臂、你的舌头,否则你就要一辈子为他卖命。” 月宜想到了自己和狄渊的处境,狄渊只是笑了笑,耸了一下肩膀轻松地说:“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什么。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这一路上,月宜看到了许多令她惊恐的画面,当街杀人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更不用说男人对女人的羞辱。城市忽然变得野蛮而疯狂,电影里面高科技的作战技术这里没有。只有最原始的杀戮。 她别过脸,不忍再看,只是耳朵里还能听到老人、妇孺哀嚎求饶的声音,撕心裂肺,令她觉得恐惧。狄渊很自责,可这一切不能避免。他从小就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已免疫。 夜深人静的时候,狄渊将车停在路边的丛林中,然后找了一些树枝挡在四周,远远望去,也只能看到树影斑驳,很难发现有车停靠在那儿。 月宜饥肠辘辘,咬着最普通的面包,觉得无比美味。 狄渊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说:“累不累?” 月宜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有些饿了,都是狄渊在开车,她要么在后面睡觉,要么抱着狄渊的随身听听歌。 狄渊又握了握月宜的手,还是有些凉:“风大,晚上睡觉你盖着那张厚毯子。” 月宜在他脸上碰了碰,比划说:夜里冷。你怎么办? “我身强体健,肯定没事,”狄渊眉梢忽然存了些坏心思,欺近呼了口气暧昧地说:“小乖,你要是担心我……咱俩要不做点运动?能暖和些。你不是答应我让我肏一次的吗?” 月宜倒是记得那次他临走前意乱情迷时说过这句话,她鼓了鼓腮,低下头揪着衣袖不吭声。狄渊拨开她的长发柔声问:“咋了?生气了?我逗你玩呢。” 她赶紧摇摇头,反而主动抱着狄渊,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然后手指摸索到他的衣扣想要解开。狄渊攥住她的手指,制止住她的举动,疑惑地问:“小乖?” 月宜固执地继续去解开,狄渊干脆将她压在后车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宜,心疼地问:“想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 月宜比了比:我想和你做那件事。 “为什么?不害怕吗?你是第一次。”狄渊问她,“女孩子总是对第一次很抗拒。” 月宜低了低头,双手勾着他的颈子,手指在他短硬的黑发上拂过,她在他背后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心思:我怕你丢下我…… 狄渊顿时明白了月宜的意思,也许是这一路上所见所闻,让她心有余悸,柔弱的女孩子如果在这种地方孤零零得,结果不堪设想。他额头抵在月宜额上,轻声安抚着她:“傻子,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他说完,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问:“不过,女朋友主动,男朋友自然顺从。” 月宜见他又没个正行,娇嗔着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狄渊“唔”地闷哼一声,手掌在她胸前揉弄了几下说:“那,让我肏一次?嗯?” 月宜竖起手指:会很疼吗? 狄渊挠了挠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月宜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不清楚?你没有……没有那个过吗? 狄渊是那种里浪子型的男孩子,笑起来带着痞气,又是那种出身,月宜还以为他也是有很多女朋友的人……她没说过,但心里总是有些小介意。 狄渊咽了咽,微微皱眉,不想在月宜面前掉价,含糊地说:“这种东西……也是看天赋的。你反正跟着我就好。” 月宜不疑有他,反正是满心信赖。 狄渊脱了外衣,扯过毯子包裹住彼此,也顺带将月宜上身外套脱下,里面只有一件浅绿色的毛衣,愈发衬得月宜小脸肤白如雪,胸前鼓鼓囊囊得,狄渊的手钻到里面,把胸罩解开扯出来,然后迫不及待地肉贴肉地把玩。她的奶子不算非常大,可是摸起来肥嘟嘟、软乎乎得,很有弹性,月宜又十分敏感,只要狄渊一模她的小奶尖,她就软软地唤着狄渊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想让他碰还是还想让他再使劲一些、揉捏地更用力一些。 狄渊认为是后一种,咬着她的唇,大手握住那一颗滑腻的奶球重重捏了一把含糊地说:“小乖,这里怎么摸都摸不够。好像是奶油蛋糕。” 月宜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头浅浅的哼声,像一头被制服的小兽,狄渊松开她的唇,将她的毛衣往上一推,车内朦胧的灯光反射在月宜白雪一般的胸前:“真好看……”狄渊忍不住赞美着,手指使坏一般揪了揪月宜的小奶尖,惹得月宜觉得丝丝疼痛,在他手臂上拍打了几下,幽怨委屈地看着狄渊。 狄渊嘿嘿一笑,覆在她身上,脑袋埋在月宜胸前,又吸又嘬,还一边嘟囔着:“想喝奶,月宜,你什么时候能有奶水,让我喝个够。” 月宜羞恼地瞪着他,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把,比了比说:你小时候没喝过奶吗? 狄渊咧嘴:“早忘了,反正现在想喝奶。” 月宜也不再说什么,睫毛微垂,一副小媳妇儿受委屈的样子。狄渊在她的奶尖上舔了几下,又坏心思地吹了吹,惹得月宜打了个寒颤,气咻咻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狄渊不觉疼痛,只是双眼泛红地看着月宜娇躯坦陈在自己身下,毫无瑕疵,柔软芬芳。 狄渊想起来妈妈在自己小时候给自己讲的故事,说是天上的仙女很喜欢来到人间游玩,他们会在丛林里无忧无虑地玩笑嬉闹,或是寻找一处温泉沐浴,那个时候如果有男孩子出面藏起来她们的衣服,她们就不能回到天上,只能跟着自己回家。 “仙女也和你这样美,对吗?”狄渊呢喃着。 月宜本来就小脸通红,她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仙女,狄渊这般说,她心里跳得很厉害,毕竟那是男朋友的称赞。她想了想,和狄渊轻轻地比了比:我没有仙女好。 “反正我觉得好。”狄渊暧昧地说着,“就算不是仙女,也是我的莴苣公主。” 月宜娇嗔着扁了扁嘴,可是眼神中的喜悦和甜蜜是骗不了人的。 狄渊分开她的双腿,将她的裤子都脱下来,夜晚的凉风一吹,月宜觉得有点冷,蜷缩了一下,狄渊又去扒她的内裤,月宜心里泛起一丝惧意,握住他的手腕,垂下小脑袋。狄渊柔声哄着:“别怕,别怕。”月宜这才松开手,只是身子还是绷得紧紧得。狄渊稍稍退出车后座,跪在地面上,将她的内裤脱下扔在车前座,然后凑近一些,舌尖滑过她大腿侧的肌肤细细舔舐着,她那里异常敏感,被狄渊一舔就觉得痒,扑腾了几下,没想到狄渊变本加厉,舌尖徐徐往上,来到月宜肉鼓鼓的花穴处。 月宜急得哭了起来,狄渊感觉到月宜身子发抖连忙仰起头说:“乖,不哭不哭,这是让你舒服,我不会欺负你好不好?” 月宜没有经历过,听了狄渊的话稍稍安静下来,只是还有点茫然。 “你忘了上次你吃莴苣了?一样的,今天我吃你的。”狄渊打趣说。 月宜还是觉得那里脏,比划着让狄渊去找了水,自己洗一洗再说。狄渊却弯起眼眸丝毫不嫌弃地说:“没事的。不脏。”然后他就埋在月宜双腿间,舌尖先是试探性地在花穴外缘轮廓上舔来舔去,细细描绘,然后舌尖分开连片肥厚的嫩肉,吸吮着里面流出来点点花汁,可惜月宜还不够湿润,也许是紧张害怕。他赶紧抬起手摸了摸月宜胸前软嘟嘟的嫩乳,柔声道:“月宜,你信我,别害怕。” 她呼了口气,也努力让自己放行下来,狄渊将她的双腿搭在自己肩上,而他就像是卑微的骑士,忠心伺候着心仪的公主。 很快,莴苣公主淌出来的水越来越多,她能听见狄渊“沽滋沽滋”吸吮得声音,好像是什么琼浆蜜液,他喝得津津有味儿。吸吮够了,狄渊又开始戏弄那颗小小的肉芽,月宜闷哼了一声,双腿在他肩头蹭了蹭,身体里好像有很多小虫子爬来爬去,花穴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空虚,忍不住想要夹紧一些。 狄渊自然感觉得道,他稍稍离开一些,仰望着月宜红彤彤得脸蛋,眼神好像喝多了酒之后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得。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声“小傻子”,又问她:“舒不舒服?你下面流出来好多水,你看看车垫子都要被你弄湿了。” 月宜连忙去看,神思稍稍清明了些,羞得不能自已。 狄渊撩开她的头发笑道:“可是我喜欢啊,发了这么打水,得被我用莴苣堵住,莴苣公主上下两张小嘴都爱吃莴苣。”他一边说一边解开皮带,利索地将裤子往下扥了扥,露出自己已经硬得要爆炸了的鸡巴,手指捏着上下抖了抖。他拉着她的手握住那根肉棒说:“小乖,这是你最爱吃的莴苣。” 月宜一气之下在上头轻轻捏了一把,狄渊哎呦一声,无奈一笑:“你这是要把我废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一定把你肏服!” 言罢,他就钻到车里将她完全压在身下,大肉棒顶在月宜湿漉漉的小嫩屄上:“小乖,是不是想要了?”她的花穴馋得很,立马就开始嘬着他的龟头,渴求这根大棒子再往里头渗入一些。 月宜双手伏在他肩头,扬起脸在他面颊旁蹭了蹭,希望他能轻一些,别让他疼。可惜这般乖巧只让狄渊热血沸腾,他一手揉捏着她的奶子,下身的鸡巴则一点点往里面捅,他的鸡巴又粗又长,月宜哪里吃得消,只堪堪把那一颗大鬼头插进去月宜就开始挣扎,她说不出话,愈发可怜,整张小脸都疼得惨白,哭得好不伤心。 她胸前两团软软的小肥兔子也随着她的举动颤巍巍得,无辜又雪白的绵软晃来晃去,狄渊忽然用力拍了两下,留下几道印子。月宜委屈地眨眨眼,一行清泪滑落,可怜兮兮地看着狄渊,想让他不要这么欺负自己。 狄渊咽了咽,低在她额上说:“对不起,我知道疼,可我……可我忍不住……”他亲了亲月宜的嘴唇:“我很快就插进去,你就稍稍忍一下,好吗?我已经要爆炸了。”他一边说,下身那根大棒子一边不安分地往里入。 月宜不能说话,眉心紧蹙,双手抵在狄渊胸前,不停地推搡着他,扁着小嘴儿,眼泪汪汪。 狄渊举高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女孩子娇娇弱弱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狄渊,身子也跟着拱起,那一双颤巍巍得小兔子也跟着鼓起来,好像是送到狄渊嘴边一样,他自然不客气,咬着奶尖大口吃了起来。 狄渊的肉棒已经挤入了月宜嫩穴深处,粗粗的一根满满当当地塞进去,龟头几乎要顶开柔软的宫口,那样稚嫩的穴肉紧紧包裹着他的肉棒,像是无数张小嘴儿咬着不放。狄渊深深地呼吸,嘴上忍不住开始荤话连篇:“真紧,小乖,你的骚屄真紧,夹死我了……好爽……让我肏一辈子好不好?嗯?”他被她激得欲望几乎到达了身体里的每一处,身下却是洁白的娇躯,小姑娘哭泣着被自己肆意欺负,狄渊这样在黑帮里混迹的男人哪里忍得住,浅浅插了几下就开始大开大合地肏干。他一手将月宜的双腿勾起在腰间盘好,然后压着往上,小穴愈发大开,只能被动地接受那根粗大的棒子欺凌。 第九十六章烽火惊情(10)半H半剧情 狄渊很着迷于月宜软软的胸前,其实月宜很单薄,胸前也不是那种波涛汹涌的,可是狄渊握着那一方嫩生生滋润着薄薄汗水的奶子,心里却是又怜又爱。月宜的椒乳又白又嫩,吃起来还有月宜身上特有的香气,他觉得那是一点点奶香气,毕竟他家小乖很喜欢喝牛奶。 他嘬着奶尖,故意吃得津津有味,牙齿磕碰着嫩嫩的奶尖,感觉到月宜使劲推了推自己,狄渊抬眸,故意用鸡巴狠狠顶了一下说:“喜欢我吃你的奶子吗?” 月宜只是扁着嘴继续推搡他,他那根恐怖的大棍子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得,自己眼睛都快被他顶得花了。 狄渊勾唇笑了笑,双手一边一个,揉搓着两只小肥兔子,时而压扁搓弄,时而攥握拨弄,不一会儿上面就被他揉弄地红彤彤得。偶尔狄渊还用食指拨弄着小奶尖,一会儿看着奶尖立起来,一会儿又轻轻地若即若离般抚弄,再看着小奶尖软下去,他便继续重复的动作,惹得月宜浑身绯红一片,如春樱一般娇媚可人。 狄渊嘴里念念有词:“你说我使劲吸一吸,是不是也能吸出奶水?”月宜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他喜欢得紧,欺近在她唇上咬了两下暧昧地说:“或者咱俩生个孩子,这样你就有奶水了,也不用什么断奶,我吃你的奶,吃一辈子。” 月宜被他嘟囔得面红耳赤,别过小脸表示抗拒,身子也依旧作出无用功的挣扎。 狄渊感受着她柔软曼妙的身子在身下扭动,腰肢春柳一般晃动,他不禁将月宜的双腿举得更高一些,膝盖高高地屈起,压在月宜软嘟嘟的面团一般的娇乳上,双腿间那小小的花穴此时此刻好像裂开一般,正插着一根赤黑的棒子。 狄渊两手按住她的长腿,忽然狠狠地肏干月宜,每一次大棒子都完完整整插进去再拔出来,两颗精巢“啪啪”撞击着月宜的臀肉,白嫩的小屁股很快就被撞出一片红。可怜的小花穴被他肏得颤巍巍得,淫水泛滥,有一些都溅到身下的垫子上。 “我的小乖,肏死你,肏烂你……真紧,肏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紧……”狄渊发了狠,咬牙打桩一般肏干,“小骚货,做我一个人的小骚货好吗?让我一直这么肏你……” 他的鸡巴一下一下越来越深,好像把月宜钉死在垫子上,月宜被他刺激的腰肢弓起,小腹也跟着剧烈地颤动。她有气无力地呜咽着,不能说话,也不能求饶,只好去拍打他的手腕,狄渊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粗声粗气地说:“很快就好。小乖,你的小骚屄可真舒服,以后一直含着我的鸡巴好不好,嗯?我的大莴苣好不好吃?待会儿要不要在用小嘴儿吃一遍?” 月宜惶然摇头。 狄渊下身一刻不停,哪怕是说话的时候也是使劲肏干月宜紧窄稚嫩的花穴,重重迭迭的嫩肉终于被狄渊肏得服服帖帖的,裹着他的鸡巴贪婪地吸吮,取悦着狄渊的棒子,不断传来“沽滋沽滋”的声音。 月宜虽然总是推拒着狄渊,可是这样疯狂地肏干也让她神智早已迷失,快感一波接一波地裹挟着她,整个人都好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浮萍,伴随着快感飘荡沉浮。她觉得害怕,哭的更凶,狄渊看着上下都湿漉漉得不由叹道:“小乖你真是水做的,小嫩屄里面也湿湿得,用我的鸡巴堵上,好吗?” 月宜吸了吸鼻子,只是红着脸沉浸在高潮中。 “乖,老公让你舒服。”狄渊将她的手攥起压在头顶,尽全力肏了几十下,望着月宜忽然绷紧的身子,直到她已经到达了高潮,下身的花穴一下一下的收缩,大量汁水涌出,月宜也无神地喘息着,肌肤汗湿,脸颊染红。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嫩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一下一下有气无力地喘息。狄渊忽然俯下身将她从车里抱出来,那根棒子还插在月宜身体里,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她不懂狄渊要做什么,想起来自己下面还光溜溜得,立刻着急地去揪狄渊的耳朵。狄渊笑道:“不怕,没事。”车厢后面到底还是狭窄,有时候动作太大,自己还一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索性将她抱出去,狄渊也有点想野外来一发的想法。 狄渊找了张毯子铺在引擎盖上,然后把月宜放在上面,低首含住她的唇吸吮了几下说:“我还没射出来,月宜,你的小骚屄可真紧,我魂儿都快被夹出来了。” 月宜的眼睛无辜而柔弱,她凝睇着狄渊,然后在他掌心写:你要做什么啊? “咱们在外面弄一次?车里头太窄了,还是外面舒服。”狄渊坏笑道。 月宜顿时惊恐起来,不断摇头,说什么都不肯。 可惜她的花穴里正插着狄渊的棒子,她一动,狄渊的棒子也就不安分了,往里头挤了挤捧起她的小脸说:“这儿没人,老公护着你。就一次。” 月宜非常不相信他的就一次,他的“很快”确实快,可把自己弄得都快死过去一次了。她一急就开始哭,小手撑在狄渊胸前不停摇头。狄渊可就喜欢欺负这样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儿,一边亲吻着月宜的唇瓣,一边将她压倒在引擎盖上,下身就开始不由分说抽插起来。 女孩儿娇软的身体无骨一般被压在车盖上,月光之下,狄渊享受着她身上每一处的柔软稚嫩,他干得又急又快,亲吻从她的唇滑落在酥胸前,一遍一遍,舔舐嘬弄。 这种野外欢好的刺激感让月宜又惊又怕,花穴也比刚才夹得更紧,生怕被什么过路人看见,狄渊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爽快的结果是棒子越来越粗大,动作也越来越野蛮,两片原本粉嫩的花唇已经被他磨得有些肿胀。 狄渊肏得又急又快,再加上月宜的花穴夹得比刚才还要紧,终于龟头往前一送,射出了大量的精液。月宜的小身子打了个颤儿,也跟着攀上第二波高潮,狄渊去亲吻她的唇,她扁了扁嘴很委屈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狄渊缓了缓,拿过毛巾给彼此擦了擦,将月宜放到后座上,用厚厚的毛毯围住,然后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把。他自己则套上一件外套,去前头摸出一只香烟站在车头抽了几口。不经意间,狄渊发现月宜在后座蜷缩起小身子,围着毛毯肩膀一抖一抖得。狄渊愣了一下,连忙掐灭香烟走过去问:“怎么了?在哭吗?”他拨开月宜的发丝,端详着泪湿的小脸儿有点无措:“我弄疼你了?还是别的?不哭了……” 狄渊的安慰干巴巴得,月宜愈发觉得委屈,拍开他的手默默垂泪。 狄渊跪坐在地面上,拉着她的小手说:“月宜,你告诉我我做出了什么好不好?” 月宜比了比,依旧觉得羞恼:你怎么能在外面……不要脸……被人看到怎么办? 狄渊如释重负,缓了口气笑道:“我肯定不会让别人看到你啊?你还不相信我?这里又没什么人经过……” 月宜飞快地看他一眼又问:难道不会有万一吗? 狄渊摇头:“我就是这么自信。” 月宜被他气笑了,又咬了一口他的手臂继续说:还有,你、你弄完了,都不理我,就知道自己抽烟……坏蛋。 狄渊忙道:“我的错,以后不敢了……” 那你以前……也是这样吗?月宜紧张地问。 “我是第一次。”狄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真的。” 月宜歪了歪头,眼神很疑惑。 狄渊硬着头皮解释:“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那种地方生存,所以男女关系混乱?其实我多数时间都是在出任务,没时间也没精力考虑这些。在你之前也没有人让我动心过。” 月宜想起来特工007,激动地比划着:我看电影里的人物都是把妹、做事两不误。 狄渊失笑:“我可没有那本事。我如果把精力放在把妹上,早都死了千次百次了。” 月宜不再气闷,目光落在车垫子上的花纹,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狄渊依旧一手托腮安静凝望着月宜。 月宜察觉到他的目光,比了比问:你总是看着我干嘛?不去睡觉吗? “看我家媳妇儿怎么这么好看?”狄渊笑眯眯地说。 月宜面上一红,狄渊也钻到车里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月宜,我总是想如果时局没有这么乱,你可以过得幸福很多。可是有时候我又自私地想,正因为这种形势,我才有机会和你这样待在一处,甚至对未来多来一丝期待。” 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啊。月宜憧憬地开口。 狄渊摩挲着月宜的下巴点了点头:“会的。我答应你。” 狄渊的车子虽然性能好,但是一路颠沛流离,月宜蜷缩在后座还是不怎么舒服。狄渊想着自己应该换一辆房车。他自有门道,不过地方凶险一些。这日午后,太阳暖融融的,月宜坐在一块儿石头上,享受着安谧的日光。身后的狄渊哪里一把剪子在她如瀑青丝上比划了一下说:“月宜,我要剪了?你准备好了。” 月宜点头。狄渊说再往前,就是叛军占领的地方,也是往北走的唯一通道,必须要穿越过去。外国人一边不会被扣押,但是为防意外,狄渊还是准备给月宜稍稍休整一下面貌。他太清楚自己家的小媳妇儿多么可爱,战场上的男人们正在寻找发泄满身暴力的方式,看到月宜,必然会有冲动。 于是狄渊商量着先把月宜一头乌黑的长发剪掉。月宜不在乎,倒是狄渊觉得可惜,她的小乖白日里长发松松垮垮地挽起来,天真可爱,夜里被自己压在身下则是风情无限。 月宜乖巧地回眸,竖起手指比了比,莞尔一笑:我们还可以慢慢把头发留长啊。 狄渊摸摸她的脸蛋,心里一软,这便拿起剪子给月宜剪头发,一刀下去,地上落下一把长发,狄渊深深呼了口气,继续屏息凝神给她剪发。 十几分钟过去,狄渊道了一声“好了”便递过去一面镜子,月宜看着前面还算工整的流海刚想夸赞,结果一摸后面顿时心里喊了一声“糟了”,果不其然,后面的头发就像是狗啃的一样,坑坑洼洼,十分难看。月宜哭丧着脸回身轻轻推了狄渊一下,狄渊也不好意思地说:“失误失误,下次一定改正。” 月宜比划说:下次我还不如自己一剪子下去。 不过,这样的造型确实让月宜看起来没那么惊艳了,再加上一路风尘仆仆,月宜又穿着十分肥大的衣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男初中生。因而狄渊对自己的“杰作”表示十分满意。重新上路,狄渊带着月宜去了一家隐秘的商铺,老板是个肥胖的白人男子,看到狄渊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块儿肥肉,笑呵呵地说:“O,你可是很久没有光顾我的店铺了。我以为你被人扔到鳄鱼沟里喂鳄鱼了呢。” 狄渊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想要一辆房车。”他手上带着皮质手套,指尖点出一沓美元递给那位老板。老板笑了笑,斜着眼来回看着狄渊和月宜,闲闲地开口:“这点钱你就想要一辆房车?若是以前行,现在你恐怕光给这么点钱不够,能再加上一个人也不错。”他把钱重新推回狄渊面前,眼神有些贪婪。 狄渊非常利索地从口袋里拿出枪:“我不想废话,一辆房车,还有你所有的枪支。” “你不怕……” 话音刚落,狄渊已经将枪口冲着男子背后的货架开了一枪,然后重新移到难以置信的老板额头上,往上一顶冷冷道:“现在给,我可以给你钱,不给,待会儿我踩着你的尸体将你所有的珍藏都带走。” “你背叛了菲尔上校。”老板嘴角抽搐着大声道。 狄渊慢慢扣动扳机。老板立刻转身将一把钥匙和自己珍藏的十几只枪支找出来放到狄渊面前。狄渊喊了一声“月宜”,月宜连忙将一切都收拢起来,回身跑到门口等待狄渊。狄渊一步一步后退,听到老板大声喊着:“我会告诉菲尔上校你在哪儿……” “你没有机会。”狄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指尖一动,消音枪没有太大声音,月宜身子一抖,看到那肥胖的身躯睁着眼睛倒在地上。 第九十七章烽火惊情(11)H 换了车,又收拢了枪支,狄渊的心里更加有底气,一路上开车也少了几许担忧。天色暗淡时,他行进到一处废弃的游乐场附近停下,解开安全带望向身后的月宜,月宜一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么,茫然望着橘红色的天空。 这里安静很多,虽然偶尔听见枪声,但是离得很远,月宜的心思也开始飘向远处,在狄渊眼里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令他害怕。 狄渊心里无端一沉,一路上他专心开车,并没有和月宜说什么,现在想来她白天亲眼看到自己杀人,会不会对自己多了一层芥蒂。 他悄悄走近,端坐在她面前,声音柔和却紧张:“在想什么?” 月宜回过神,抿着唇要摇头,头发虽然很短,可是看起来更为乖巧稚嫩,映衬出纤细的瓜子脸,让狄渊觉得自己好像带了个女儿。他揉了揉月宜乱糟糟的头发又问了一遍:“有心事吗?还是饿了?我可以做饭。”环视一圈,虽然房车简陋,但好歹卫生间、厨房等该有的都有,途中还买了些瓜果蔬菜。 月宜捂了捂肚子,也确实觉得有些饿。 狄渊挽了袖子给她做饭,月宜忽然靠上前,窄小的空间里,狄渊感觉到月宜搂住自己的腰,光滑的脸蛋贴在狄渊后背,然后蹭了蹭,异常乖巧。 狄渊的心里软得发痛,停下手里的活儿回身抱着月宜问:“今天是不是吓到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看到这种事。” 月宜摇摇头,只是紧紧抱着他,在他背后写着:没有我,你是不是就不会被那些人威胁?你可以走得随性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个菲尔上校也一定不可能找到你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月宜,我也想去北方,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带你去不仅仅是想保护你送你去英国,还有一点,我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我的家。”狄渊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月宜,我父母还有我哥哥嫂子、妹妹都葬在那里。他们看到我找了个很优秀的女朋友,也会安心的。” 月宜抿着嘴儿,微微扬起唇角,在他掌心写:我愿意。 狄渊舒了口气:“我担心你今天被吓到。也怕你不理我了。” 月宜笑了笑,和他比划说:你在我家里那天晚上我有些害怕,今天更多的是惊讶,不是害怕。而且,你拔枪的姿势很帅的。 “胆子挺大。”狄渊捏了捏她的鼻尖。 这次有了床,两人也可以一起亲密的躺在一处,刷完碗,狄渊掀开毯子钻进去,移开月宜手里的,双手上下摩挲着月宜的身子,亲昵地说:“小乖,把衣服都脱了吧,这样暖和。” 天气在一点点转暖,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月宜当然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也想和他贴在一起,于是依言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还不忘担心地问他:会不会被人半夜偷袭啊。 “不会。有我在。我光着身子也能开车。”狄渊打趣说。 月宜忍俊不禁,脑海里开始浮现狄渊赤裸裸地开车的样子。狄渊欺近些,在她唇上厮磨着,看到上面都是自己亮晶晶的痕迹方开口说:“想肏你了。”他的手握住月宜一只娇滴滴的小肥兔子捏了捏,吹了声口哨说:“月宜,这里是不是变大了?我再揉一揉,估计要到D杯了。”月宜羞恼着在他另一只手臂上咬了一口,比划着愤愤然说:你才是D。 “我可不是。你摸摸。”他攥着她的小手来到自己胸前抚摸着。 月宜的小手在他胸前软绵绵、轻飘飘地拂过,触碰到狄渊胸前的疤痕,颜色虽然淡去,但是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好的皮肉。她又想起来白天狄渊拿着枪危险的样子,有些心疼,她比了比好奇地问:狄渊,你杀了多少人? 狄渊皱眉,过了几秒失笑道:“不记得。我不会刻意去记这种事。” 月宜又问:那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是谁给你吃的那种药?为什么要让你吃这个? 狄渊道:“我记得是我们帮派里的一个女人,我和她不算很熟,不过她可能对我有意思吧,之前总是和我说想做完任务后出去酒吧狂欢。她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做任务之前喜欢喝一杯酒让自己不会临阵逃脱,亢奋一些。应该是她在我的酒里掺了些东西。” 月宜撇撇嘴,心里有点酸。 狄渊赶紧撇清自己:“我可从来没和她出去过。” 月宜和他比划,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谁知道。 “你当然知道,我的第一次可都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小乖,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越来越硬,要是不押着你让你给我撸出来,我可能忍不住就要强奸你了。”狄渊翻了个身,床铺不大,堪堪能容纳两个人四肢缠绕挤在一起,他将她压在身下,身下的毯子滑落在腰间,露出狄渊精瘦的好身材,只是身前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是让月宜眯了眯眼睛,心尖有钝钝得痛。狄渊的鸡巴往前抵在月宜的花穴上戏谑道:“小乖,那天被我肏得舒服不?还想不想要大鸡巴?” 月宜红着脸摇了摇头,比划说“很不舒服”。 狄渊“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舒服啊……那说明我技术不好,这东西熟能生巧,咱俩多切磋切磋再来几次就舒服了。” 月宜被他气得面红耳赤,掐着他的脸气鼓鼓地比划着他不要脸。狄渊舔着脸笑道:“对,我不要脸,我要你。” 月宜顿时软了身子,男女之前恋爱,女孩子总是喜欢甜言蜜语,无论何时何地。而她自己不会说话,很多时候都是贴在他脸颊旁蹭一蹭表示自己的欢喜。狄渊也知道月宜喜欢听,没事儿就逗弄她,乐得看着月宜微微红着脸,眼底笑意绵绵,柔情蜜意。 狄渊在她额角亲了亲,十几年在刀口上讨生活,每一天几乎都是赚来的,恣意惯了,却在月宜面前都化作了绕指柔,如同他得来的那些钻石,小心翼翼地珍藏。 月宜也学着他的样子去亲狄渊,像是棉花糖一样被狄渊反客为主含在口中重重地吸吮了几下,顿时粉嫩的唇就被他吸吮得红彤彤得。 狄渊稍稍抬起头低哑地说:“我们换个姿势如何?” 月宜眨了眨眼,不懂他的意思。她在这方面懂得太少,完全摸不着头脑。狄渊爱极了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低笑着:“那你跟着我就行。”言罢,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诱哄道:“翻一下身,我想从后面肏你。” 月宜娇怯地翻个身,狄渊搂着她的腰让她翘起来自己的小屁股,抓揉了两把,又用整个手掌覆盖住她的花穴来回揉弄,另外一只手伸到前面握住她的一只小肥兔子捏了捏:“月宜,你身上哪里都软软得,摸起来真舒服。明儿我开车的时候你到前面坐着吧,或者躺在我腿上,我一边开车,一边摸着你的奶子,这样多好。” 月宜内心无语,低下头拨开他在自己胸前作弄的手。 狄渊连忙笑问道:“又生气了?” 她摇头,只是有点羞恼。 狄渊摸了摸她乱糟糟的短发,想起来春日烂漫的景色,女孩儿回眸嫣然一笑,虽然头发真的不好看,但是她依旧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丝毫不嫌弃,反倒安慰着他。狄渊凑过去,在她颊边亲了几口,又掰过她的小脸嗫咬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月宜,你好乖,我要肏进去了,乖乖让我肏……” 月宜“唔”了一声,下一秒,那根硬邦邦的棍子就不管不顾地插了进去,月宜本来就心有余悸,上次那根大棒子可把自己弄得苦不堪言,现在这样背后插入的姿势,又深又猛,月宜摇晃着脑袋,甩开狄渊的唇,眉间紧蹙,微微张着小嘴儿,觉得难受。 屋外星辰稀稀疏疏地挂在天际,月色柔美地透过车窗,与月宜皎洁白皙的身躯融为一体,圣洁哀艳,有一种脆弱的凄艳。男人的欲望最受不得这种刺激,狄渊觉得满身的欲望都想发泄在怀里的女孩儿身上。 他的肉棒大半插进去仍不满足,双手箍着她的纤弱腰肢往自己的鸡巴上套弄,想要让自己的鸡巴完完整整插进去。月宜手脚并用向前爬,想要离开,可是哪里抵得过狄渊的力气,反倒被他忽然往后一扯,这下子整根鸡巴都送了进去。 月宜双腿一软俯趴在洁白的床单上,气喘吁吁得有气无力,只剩下小屁股被狄渊扶着,翘得高高得。狄渊根本没给她缓冲的时间,提着她的腰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冲撞,嘴里念念有词:“小骚屄真的好紧,插得很深是不是?有没有被我捅穿你的小骚屄?嗯?” 月宜不能说话,只能听见细细的啜泣,软软地,却好像是最上好的春药,把狄渊身体里的欲望都点燃。 他知道月宜还没有彻底准备好,一手来到她的小穴前头,拨开花唇,找到那颗嫩生生、颤巍巍的小肉芽揉弄起来。月宜呜咽着,小脸慢慢转过来,泪眼汪汪地望着狄渊,他发现自己家的小媳妇儿一被肏就容易哭,哼哼唧唧得,像只小猫。他弯下腰,沙哑地说:“怎么了?是不是被肏得爽了?小乖,你里面的肉像是套子一样套在我的鸡巴上,好合适。小乖,你的小嫩屄生来就是做我的鸡巴套子的。” 他越说越不像话,月宜红着眼睛满是羞恼,小手紧紧揪着下身的床单一角。狄渊却笑得愈发得意,继续说:“小乖明明就是喜欢,我一说,你下面就夹得好紧。我想一直肏你好吗?我的鸡巴每天都插在你的骚穴里,明儿开车你就坐在我身上,我一边开车一边肏你。好吗?”他虽然是问句,但明明就是说定了的语气,而且身下肏干得越来越凶猛。月宜花穴里也像是发了大水一样,越来越湿漉漉得,床单都被飞溅出来的淫水打湿了一部分。 “干死你,呼,真紧,明明都肏了几次了,怎么还是这么紧。小乖,你的嫩屄真好干,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干你,我要肏你一辈子,让你每天都躺在床上等我回来肏。每天都喂你吃鸡巴,你一定喜欢……”狄渊额上青筋泛起,嘴里愈发荤话连连,鸡巴不断去戳碰月宜花穴里的敏感点,月宜微微张着小嘴儿,双眼几乎失神,只能无助地跟随着狄渊的节奏。 狄渊这一次是憋足了劲儿想要肏死她,他的小乖总是用那样柔柔的却又充满信赖、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可爱温婉,让他只想把她找个地方关起来,肏得她神魂颠倒,心里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小乖,不许看别人,只看我。我以后会娶你,会和你生孩子,会永远对你好,你不要喜欢别人……”狄渊喃喃自语,月宜听着,却无法回应,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可心里却是软软的甜蜜。 她听到狄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到了后来,手指死死地掐着她的腰肢,好像要压碎一样,他的鸡巴一下子捅到了身处,嫩屄咬着不放,不断收缩,龟头却好像深入到了什么,月宜觉得小腹位置又疼又麻,呜咽着眼泪涟涟。狄渊背部绷紧,满满地射入到月宜花穴深处,依旧不舍得拔出来。他的手掌来到月宜小腹部摸了摸,玩笑说:“小乖,你想要个女儿还是儿子?” 月宜很是虚弱,扁着嘴委委屈屈的模样,狄渊爱得紧,抱了抱她柔声说:“我给你擦一擦再睡。”他给她清理干净,娇软的身子依旧是浅浅的樱色。狄渊跟着上床,依旧赤裸着身子,那根软趴趴的鸡巴贴在月宜的小屁股上,她背对着狄渊,被他揽在怀中,咬了咬她的耳朵暧昧地问:“小乖,和我说说话,被肏得舒服吗?高不高兴?还有我刚才问你,你喜欢丫头还是小子?” 月宜在他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又在他手掌上写着:喜欢女儿。 “我也喜欢女儿。我养你们,让你们快快乐乐的。”狄渊笑着开口,眼底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和认真。 第九十八章烽火惊情(12) 月宜觉得很困,打了个哈欠。狄渊怕她冷,刚才给她套上了一件自己的T恤。她翻过身埋在他怀中,像一只小猫蜷缩起来,拱了拱,又抬起手揪了揪狄渊的耳朵,恬静地笑了一下,然后给他比了比心底的情绪:我不看别人,我不喜欢别人。你也不要喜欢别人。好吗? 恋爱中的人总会有一些患得患失,月宜也不例外,听到有人为了勾引狄渊都给他酒里下药,她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儿。她年纪小,多数关于爱情的理解还是主要来源于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的细节。狄渊的身份是她喜欢而憧憬的,却也是让她有点小忧心的。 “当然,我只喜欢自己得媳妇儿,而我媳妇儿就是你。”狄渊在她睡前柔声诉说着,“咱们去见见我家人,尤其是我妈妈,我妈妈会很喜欢你,她最喜欢温柔宁静的女孩子。” 开了几天车,狄渊也觉得疲乏,打算在这附近稍稍歇息一日。附近没有叛军或者国防军队,还算安全。白日里,狄渊遇到一队难民,大包小包一路往西边去,狄渊上去攀谈了几句,听得其中一人说道:“钻石区已经被占领了,那些叛军就是冲着钻石区去的。我的孩子也被他们的口号吸引,前两天偷偷跑到那边,现在不知生死。”她抹了抹眼泪哽咽道:“那都是些孩子,却去跟着做了杀人的机器,真可怜,又可怕,” 狄渊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用娃娃兵是很多叛军甚至是政府军最喜欢的行为,廉价而好用。月宜默默在旁边听着,想到狄渊和她昨晚对未来孩子的畅想,心里酸涩。狄渊捏捏她的指尖,莞尔一笑,不想让她难过。 “他们现在已经快进入F城了,很快就要占领总统福地,你们也小心。”难民临走前不忘好心地提醒狄渊和月宜。 月宜心里惊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胡思乱想。 狄渊上前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像是男孩子的头发笑道:“害怕了?” 月宜点点头,怯生生地看着狄渊,拉过他的手问:我们会不会有事啊? 狄渊给她分析:“咱们现在已经离开了F城,往郊区走,越来越接近北方边境,这里既不是什么农业附属区,也不是钻石开采区,自古以来就没人在意,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着在这里争夺、厮杀。”他亲了亲月宜的脸庞,虽然一路上很匆忙,没时间细细梳洗打扮,但月宜还是那样美丽动人,狄渊握着她的手徐徐说:“再说,你老公在这儿呢。” 月宜听他又占自己便宜,总算心情消散了一些阴霾,扬起唇角,主动亲吻着狄渊。 狄渊稍稍分开些,暧昧地问:“昨晚上还没喂饱你啊?” 月宜在他肩上推了一把。 中午吃了饭,天气尚好,狄渊想着让月宜开心开心,哪怕是逃难,也不能真的让自己成为丧家之犬。于是狄渊提议:“我们去外面玩好不好?”他的语气像是和小孩子说话,而月宜目光流露出的惊奇也确实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狄渊和她牵着手在废弃的游乐场转了一圈,这地方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自从前总统和自己的小团体不断将钻石收益划归自己的小团体,整个国家的公共设施基本上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对这些设施的疏于管理、维修,造成当地的普通家庭的孩子所能选择的娱乐项目也就是露天踢个足球。 月宜很小的时候去过别的国家的游乐场,但是她太小,很多项目倪萱不让她去尝试,所以也没什么印象。 他和她走在老旧的小路上,野草肆无忌惮地生长,毫不在意人类的经过,不知名的野花刚刚含苞,马上就要绽放出渺小却冶艳的色彩。月宜觉得,她和狄渊如同迷失在兔子洞里的童话故事里的兄妹俩,躲避外面的女巫和不知名的恐惧,寻找到一处遗弃的失乐园。 很魔幻,却又很好玩。 “来,海盗船,上去坐会儿。”狄渊抱着她的腰将她举到硕大的船只内。月宜觉得好玩,在里面转了个圈,可惜海盗船不能来回荡悠,狄渊也跟着翻身上去,靠坐在月宜身旁:“我以前玩过海盗船,晃来晃去,把我身边的一个男孩儿晃晕了,吐了一地。” 月宜听了,连忙说:那我身体虚弱,肯定也会吐。 “以后有机会试一试。”狄渊温言道,“听说欧洲的游乐场建设的很不错,咱们可以去。” 月宜甜蜜地说:我们未来能带着孩子一起去。 “嗯。都听你的。家里你做主。”狄渊笑着说。他们坐的高,可以眺望到远处狮子山上的风景,虽然是战争,但狮子山上的一切都还算静谧和谐。 月宜不无遗憾地和狄渊说:我都没有去爬过狮子山,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你说,这战争会不会一年之内就结束啊,那样我们还能回来,回来修葺我的老房子,还想去看宫殿遗址,还想去看太阳花和油椰花。 狄渊不想让她失落,便笑着附和说:“差不多吧,很快就结束了。”可他心里明白,在这片土地上爆发的战争,十年往往是最稀松平常的时间段。他拿出一支烟吸了两口,月宜不嫌弃那种原始的烟草味道,安静地看着狄渊。狄渊抱歉地说:“我只是觉得太阳穴有些疼。不好意思。” 月宜示意他枕在自己腿上,狄渊每次杀了人总会有些不适,她看到过狄渊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抵在额上,眉间紧蹙,默默无言。她的手指在他太阳穴认真地揉了揉,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但是很舒服。狄渊闻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身体不断放松。 他睁开眼,扬起眸子满含温柔地说:“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月宜便停了手,俯下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唇角翘起来,看在狄渊眼中,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他指了指前方说:“我带你去那边看看,那里有旋转木马。我们想办法让它转起来。” 月宜也跃跃欲试,与他一同行进。 旋转木马上涂彩掉了不少,轻轻一碰,满手的灰。狄渊拿了抹布擦拭干净,让月宜坐上去试试。她扶着木马的颈子,笑靥如花。可惜这里的电力系统早已不能用,木马不能旋转,灯光、音乐也不能实现,狄渊只好人工加成,推了一会儿,月宜怕他累就让他在旁边给自己唱歌。他很喜欢听歌,月宜在他的床头看到过好几个坏掉的随身听。 狄渊开口慢慢唱着: Whenamanlovesawoman/'tkeephismindonnothin'else/He'dtradetheworld/Foodthinghe'sfound/Ifsheisbad,he'tseeit/Shed/Turnhisbahisbestfriend/Ifheputherdown/Whenamanlovesaendhisverystdime/Tryin'toholdontowhatheneeds/He'dgiveupallhis forts/Andsleepoutintherain/Ifshesaidthat'sthewayitoughttobe…… 月宜随着他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摇晃着手臂。 狄渊的嗓音并不亮,甚至是因为长年吸烟而有些沙哑,可是这首歌需要这样的嗓音,他比原唱更加放缓了几倍的节奏,随性的布鲁斯音调中是他的深情款款。 月宜歪着脑袋问他: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反映我的心境啊。”狄渊懒散地笑了笑,靠在围栏上,姿态随意。 月宜明白他的意思,又听得狄渊说:“我爸爸在我小时候给我唱过这首歌,也是唱给我妈妈听。你现在听的是翻唱版本,原版更轻松一些。” 那你的爸爸是做什么的?月宜对狄渊的家庭一直很好奇。 “他是位学者,平常很喜欢唱唱歌,弹弹吉他。听说年轻的时候还搞过乐队。” 那你妈妈呢?月宜又问。 狄渊笑了笑:“我妈妈可是一位军人。说一不二。在家里凡事都要做主。而我爸全权听从我妈妈。” 月宜对这样的“夫妻组合”感到惊奇。 狄渊又说:“所以我会玩枪可不仅仅是因为加入帮派之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我妈妈的武器库,我哥遗传了爸爸文质彬彬的性格,我和我妹妹更多得则是遗传了妈妈的铁血风格。”他顿了顿,笑容依旧浅浅的漾在唇角,他刚才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也不过是前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月宜察觉到狄渊的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她从木马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在狄渊唇瓣上蹭了蹭。她凝睇着狄渊,最后竖起手指比了比说:狄渊,我们都是孤儿了,但我们还有彼此啊。 狄渊看着月宜红润的脸颊,眸光温柔,他拢了拢月宜的手臂温言道:“我没事,只不过偶尔会想起来他们。你别担心。” 月宜回想着狄渊告诉她的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是这样的背景,狄渊本可以生活平安喜乐,有一番作为,无论如何都比他在帮派卖命强。她想着就觉得心疼,夜里睡觉的时候紧紧抱着狄渊不肯撒手。 狄渊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在他胸口写:就是想抱着你。 狄渊失笑,也喜欢这样依赖自己的月宜,便也抱了抱她,打趣说:“想要我的大鸡巴捅一捅你?” 月宜气红了脸,又去掐他的手臂,听着狄渊忍俊不禁的笑声不停。 狄渊的手指梳理着月宜的短发,柔声道:“我们再走叁四天就能出了边境,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月宜点头,乖巧地看着狄渊,然后在他掌心写道:狄渊,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狄渊笑道:“行,那我以后就做个耙耳朵吧。” 再向前走,的确就快接近边境,出了S国的边境,一切都好办。只是行到一半,前方的大路上出现了一些横断的树干,拦在路中间做了最简易的路障。狄渊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和月宜说:“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月宜重重点头,小手攥着拳头,仍是有些紧张。狄渊却笑容轻松,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开口:“别怕,没事。”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在树干上方坐着抽烟,看着狄渊的车子慢慢靠近,他们兴奋地端着枪迎了上去,其中一人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狄渊摇下来笑着说:“长官,我们不是当地人,我们只是来这儿度假,现在想回家。” “护照给我看看。” 狄渊拿出来准备好的护照,举止恭敬殷勤。 领头的翻了翻冷笑道:“你们这些外国人就是来我们国家偷钻石的,狗娘养的东西。”他将护照拿在手中扣在车盖上方说:“我凭什么放你们这些吸血鬼离开?谁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携带我们国家的钻石出境?又或者你们是和叛军一起的,想帮他们出去采购枪支武器!” 狄渊嗤笑,再明白不过,他们的言外之意不过就是要点好处罢了。月宜在旁,他不想再杀人,本想着给点美元打发了,没想到有一个人眼尖地看到月宜在副驾驶座上,虽然剪了短发,穿着简朴破旧,可是那张孱弱精致的脸蛋还是那样惊艳。其中一个不知死活地去了副驾驶车窗旁,用枪顶了顶,嚷道:“开开,这边也要检查!” 月宜无奈,稍稍摇开了一些,那个人眯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月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狄渊扬了扬唇角对领头的说:“长官,这是我妻子,我们付双倍的过路费,你看如何?” “可能你还得把你妻子让出来给我们看看,是不是值得双倍?”长官肆意地嘲笑,那边一只脏手已经要摸到月宜的脸蛋,狄渊高声喊了句“快跑”,月宜却猛地趴下身子,狄渊右手冲着副驾驶窗外扔出一柄刀,左手一打方向盘,车子几乎九十度旋转,外面的枪声还来不及响起,狄渊藏在袖子里的手枪已经利索地干掉了领头的那个人。 剩下的两个慌张地想要激战,狄渊根本没看在眼里,两枪结果了他们。他走近,蹲下身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遍,除了几张美元还有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钻石。月宜跟上去,看着狄渊从领头的人身上掏出来的证件,居然真的是S国国防军。狄渊冷笑:“白天是国防军队,晚上则是匪徒强盗。难怪叛军能长驱直入。” 月宜也觉得愤怒,这里到底是她多年来生活的土地,即使贫穷混乱,但到底是一片曾经拥有美好未来的国家。而那些明明是保卫民众的军队,却因为长年腐败耽于享乐,现在突然召集起来,蜕变了最初的初衷。 狄渊拥了拥月宜,安慰说:“会好的。凤凰涅槃,这里会重生的。” 第九十九章烽火惊情(13) 因为房车被子弹打到,再加上行程没有很多,狄渊便换了车,带有军队车牌的车行进起来更为方便快捷,也省了不少麻烦。 在边境处,狄渊将车子停下,和月宜徒步走上前,负责人检查了两人的证件,没有问题便准许他们离开。 证件都是假的,时局太乱,没多少人还有心情关心你的证件有什么问题。 月宜遗憾的是,狄渊送给自己的首饰却被所谓的长官扣下了。 狄渊笑道:“以后再给你买。别心疼。”他拿出手机给朋友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吉普车开来。狄渊握着月宜的手上前,车上跳下来一对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看到狄渊很是热情的拥抱,高喊着“上帝保佑”。狄渊给他们介绍,语气温柔:“这是我未婚妻,倪月宜。” 月宜冲他们腼腆的点了点头,咬着唇瓣,仍是有些拘谨地靠在狄渊身侧。狄渊稍稍弯了弯腰,柔声道:“这是我两个好朋友,安娜与橙子。” 橙子是个热情的少年,闻言对月宜笑道:“你别拘束,我和O认识很久了。感情和亲兄弟一样,你去我们那里就像是回家。没事的。我们准备好了一切,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安娜和月宜坐在后座,安娜主动和她攀谈,月宜在纸张上给她写着自己的回复,安娜有些讶异,看了一眼狄渊,狄渊却只是笑道:“月宜的字非常好看。” 月宜心底的一点自卑顿时消弭了不少。 橙子对于狄渊如何逃离S国感到惊讶,只是有些事当着月宜的面又不敢多问。 安娜和橙子带着他们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栋非常敞亮的两层别墅。二楼的阳台上栽种着清新的绿植,让月宜如释重负,一路上的凶险疲惫都慢慢褪去。特别是当她洗完一个热水澡的时候,好像是如获新生。 另一边,狄渊也冲了个澡,换上随性的T恤衫和牛仔裤,头发因为来不及打理,随意在后面扎起来,显得有些风流潇洒之味。他来到橙子的房间。橙子给了狄渊一支雪茄,狄渊只是淡淡一笑,摆摆手说:“这种好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我还习惯去嚼烟草。”他说着从箱子里拿出烟草,放入口中。橙子心中担心,问道:“你怎么样?你真的从菲尔上校那里……离开了吗?” 狄渊笑道:“不然呢?我不想为他把自己的命送了。我前几年给他赚得东西已经够多了,足够还我这条命。再说,咱们这种人的命值几个钱?他当年救了我,招募我到他手底下,我拼死卖命,也得有个期限不是。”他说着话有些轻佻,似乎对自己的命确实也不怎么在乎。 橙子继续追问着:“可是你知道菲尔上校的性子,他不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的。” 狄渊抿了抿唇,笑容掩去,沉声道:“我选择这个时候离开也是因为S国内动荡不安,想必他也没有太多精力管我。等我去了A港,从A港去了欧洲,就不会有事了。”橙子仍然忧心忡忡,还要再问,狄渊却忽然开口说:“你给我一把刀。” 橙子递过去。 狄渊撸起裤管,从自己大腿上一道伤疤处狠狠地割了一刀,里面硬生生拿出一颗沾满血的钻石。橙子倒也不觉得惊讶,这种行为司空见惯了。他连忙拿了绷带给他止血。狄渊用一旁的水杯冲了冲钻石,是一颗有一点点粉色的钻石,也就是他们最希望找到的“血钻”。狄渊得意地笑了一下:“菲尔上校想不到我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找到一颗血钻,而且带走。” 橙子不无担心:“如果让他知道……” 狄渊的眼神变得狠厉,咬牙说道:“那我就杀了他。我不在乎手里再添一条人命。” 橙子端详着狄渊狠毒的神色不敢再多说,只是默默祈祷不要有事。 月宜洗完澡,传来敲门声,月宜从里面打开,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有擦干,像是个小孩子,穿着狄渊肥大的衬衫。 狄渊拿过毛巾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小心着凉。” 月宜竖起手指比了比,打趣说:你像我爸爸。 狄渊眯了眯眼,低下头咬着月宜玉白的耳垂,暧昧地说:“小乖,床上喊我爸爸怎么样?我想肏一下我的乖女儿。” 月宜素知他的厚脸皮,根本说不过他,只能娇嗔着瞪了他一眼。她目光下移,看到他的大腿有些鼓鼓囊囊得,抬手一碰,听得狄渊“嘶”的一声,月宜连忙站起身要去看,狄渊只是微笑说:“我刚才没忍住,和橙子过了几招,结果自己疏于训练,一不小心撞到桌子角上,不是大事儿。”月宜仍是担心地看着狄渊,还是想去看看他的伤势,狄渊按住她的手指笑道:“真的没事。不过,月宜,有些疼,你亲亲我好不好?” 月宜立刻在他唇瓣上厮磨着,眼神仿佛在问:还疼吗?要不要再亲亲? 小媳妇儿如此殷切关心,狄渊笑笑:“不疼了,媳妇儿亲我最管用了。”言罢,又仔细给她擦拭着短发,额前的刘海好像长长了一些,她微微一低头,稍稍盖住她的眼睫,显得愈发娇俏玲珑。 “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橙子和安娜给我们接风,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可以去准备。” 月宜说:不用了,很麻烦人家了。 狄渊莞尔说:“我的女朋友怎么这么乖?” 月宜骄矜地扬起笑脸,嘟了嘟嫩红的唇,狄渊弯下腰亲了亲,给予奖励。月宜又问他:那我们在这里要住多久? 狄渊说:“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彻底休息好了我们再上路。”他觉得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将毛巾挂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凝睇着月宜的面庞,柔声道:“这一路上是不是很辛苦?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往后的路安全许多。” 月宜使劲摇摇头,不是很在意:我不辛苦。我觉得挺刺激的,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那天在废弃的游乐场,蛮有趣。好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她嫣然一笑,又充满好奇和期待地问: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穿越大沙漠? 狄渊点点头,想想也觉得兴奋:“我带你去沙漠里捉蜥蜴。” 月宜闻言,眉间微微蹙起,有些惧怕,一手拢了拢手臂:我不要,我看见蜥蜴就觉得害怕。 “怕什么,我小时候还养过蜥蜴呢,回头我也给你弄一只养着玩。”狄渊故意逗她。 月宜吓得连连挥手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要,可是狄渊一个劲儿地说要给她捉蛇、捉蜥蜴,甚至是还要给她捉什么死亡蠕虫,把月宜给惊恐坏了,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狄渊,狄渊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乐呵呵地说:“路上看我杀人都没怕成这个样子,怎么提到虫子就吓成这样了?” 月宜娇嗔着看了他一眼,手臂像是藤蔓缠上他的脖子,默不作声。 狄渊想着女孩儿或许都怕这些东西,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哄道:“我不说了,不逗你玩了。别害怕。你顶多还是养个兔子解解闷吧。” 月宜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哼了一下。 狄渊忽然扳过她的小脸啄了两口说:“月宜,喊我一声老公吧。” 月宜刚想比划一下,他的手掌却包裹住她的小手,将手指按下去说:“小乖,尝试着说说话,只说这两个字。” 月宜起初有些茫然,在明白了狄渊的意思,心底生出一丝自卑和胆怯,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说话了,心底已经默认自己这一辈子都是个小哑巴。她低了低头,没有作声。狄渊的手指在她唇上抹了抹,鼓励她说:“试一试好不好?就试一次。” 月宜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闭了闭眼,很努力地张口想要说一个字,可还是徒劳无功,不禁气馁沮丧地落下泪来。狄渊连忙说:“别哭啊,这有什么可哭得,我们就是试一试,不行以后再说。”他给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你也不是声带什么的有问题,主要是心理方面,咱们以后定居了就找大夫给你疏导一下,慢慢就没事了。”他抵在她额上,闭上眼睛,呢喃着:“小乖,你告诉我你小时候参加过歌唱比赛,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想听你喊我一声我的名字,再喊我一声老公。” 她听狄渊这般说,心里松了口气,怯生生地看着狄渊,小手慢慢比划:我会的。 狄渊在她颊边亲了一口:“好的,那我期待着我媳妇儿唱歌给我听。” 晚上吃饭的时候月宜换上安娜为她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安娜看着月宜婉约精致十分惊艳:“O哥好福气,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月宜腼腆地笑了笑,又听安娜说:“我知道以前有个女的特别喜欢O哥,整天都想办法套近乎,但是O哥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 月宜笑着,在本子上写:他告诉我,我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孩子。 安娜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月宜粉嫩的小脸,笑眯眯地说:“你真好看,就像是小天使一样,原来他喜欢你这样的类型。嗯,让我有点意外。” 月宜只是安静地微笑,歪着头,异常乖顺。 席间用餐,安娜和橙子都没有提及关于战争的事情,反而将附近的景色细细描绘,橙子笑道:“你们修整好了,我和安娜带你们去河边走一走,那里可真是世外净土。” 月宜很期待,偷偷在桌子下面握着狄渊的手指摇了摇。 狄渊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回眸和橙子说:“我们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没事儿,这里安全。”安娜挽留说。 可是狄渊知道,这片大陆没有哪一处是安全的。 狄渊和月宜睡在一间房里,本来安娜还以为狄渊会避嫌、月宜也会害羞,没想到狄渊喝了一点鸡尾酒大大方方地紧了月宜的卧室,月宜站在门口摇着他的手臂红着脸依依望着狄渊,然后比了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安娜回到吧台前碰了碰橙子,低语说:“O哥对那个女孩子是真心的呢。我都想不到原来恋爱中的O哥能这么温柔。”橙子目光怔忡,没有什么回应。安娜皱着眉头撞他一下:“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呢。” 橙子摊手:“抱歉,我只是在想未来O哥要怎么办。他这一次叛逃,往后的路可能真的会很凶险,若他一个人还好,可现在有了女朋友,就负责的多了。” 安娜嘟了嘟小嘴,很不认同:“我相信O哥,即便是月宜在旁,他也能处理好。” 橙子瞥了她一眼,心想这就是粉丝眼里出西施的结果。 卧室里的月宜正跪坐在地摊上端详着狄渊大腿上的伤势,厚厚的绷带缠着,看不到鲜血,但伤势想来应该是比他说的厉害。 月宜心里有点嘀咕,忍不住问: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啊? “他家桌子不修理好,上头的玻璃碎了,我不小心就撞到了玻璃上,划破了一道大口子。橙子已经给我包扎好了。放心。”狄渊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月宜想看看,可是伤口看起来已经处理得不错,她又怕二次感染,只能缓缓垂下头,鲜嫩的唇瓣印在绷带上,狄渊心里一甜,揉弄着她的短发说:“小乖真好。”他抬手稍稍用力,将她抱坐在膝头,猛然欺近她的唇瓣,一手向上移去,隔着睡衣握住了一只软软的奶子,他扬起唇角,莞尔说:“好舒服,小乖,咱俩来个乳交如何?” 月宜眉梢扬起,迷迷糊糊地看着狄渊,不懂他的意思。 狄渊故意卖了个关子,线下终于环境允许了,他今晚想把这一路上憋得欲望好好发泄一下,首先,就是要换个方式享受一下这双肥嘟嘟的嫩奶子。“你就听我的,按照我的来,没事儿,保证你舒服。”狄渊嘿嘿笑了一下。 月宜却知道他没安好心,可架不住月宜喜欢狄渊啊,那种喜欢就是狄渊做什么他都觉得好,在床上虽然坏一些,可自己还是蛮舒服得,有时候晚上贴着他身子,她还有点想念。 第一百章烽火惊情(14)H 狄渊看着月宜丝毫没有排斥或者方反感,于是将她顺利地推倒在床上,利索地将她的睡衣脱下来,上半身如玉雕一般展现在她面前,两团圆润的小肥兔子依旧俏生生的,倒扣碗的形状,如同雪峰一般,十分好看。狄渊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最小的那一盏灯,昏黄暧昧,这样的场景就像是小仙女被他锁在床上一般。 月宜歪着小脑袋,望着房内的壁橱上的装饰品,咬了咬唇瓣,感觉到狄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还是有些害羞,抬手想要去盖住狄渊的眼睛。 狄渊自然不允,唇角微微上挑,反而在她手掌上亲了几下,留下濡湿的痕迹,忽然单手按住她的手腕举到月宜头顶,月宜眼神朦胧,不知道狄渊要做什么。 她就像是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被大灰狼逮住,坏心的大灰狼正在苦思冥想用各种办法欺负一下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红烧清炖,还是煎炒烹炸? 他俯下身在月宜唇上情色地舔了两口:“乖,让我摸摸你的奶子。” 月宜以为又是他平常的举止,他很喜欢自己胸前两团柔软的椒乳,有事没事就要抱着月宜摸两下,甚至是自己看书的时候,他也要把手放到她衣服里抚摸着两团小肥兔子,嘴上说着各种荤话,非要把月宜摸得浑身酥软,泪眼汪汪才罢休。可这一次他摸了两下,一手来回攥着两只奶子往上提了提,看着月宜有些嗔怒,这才收了手,可依旧禁锢着他的双手。狄渊从裤子上抽出皮带,将月宜双手结结实实地绑在床头。 月宜不能说话也不能用手比划,只能无助地看着狄渊,试图知道他要做什么。 狄渊神秘地笑着望向月宜,忽然骑跨在他胸前,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的内裤也脱了下来,那根深红色的棒子气势汹汹地指着月宜,前端的龟头几乎就要触碰到月宜的唇瓣,甚至还渗透着一丝透明的清液。月宜连忙别过小脸儿,羞涩地不敢对视。 狄渊继续把自己的鸡巴往前松了松,龟头贴在月宜唇瓣上,坏心眼地磨蹭了几下。然后往后退了退,就这样硬挺地放在她乳沟中间,狄渊双手拢住两团娇乳用力搓揉几下,旋而向中间挤了挤,完全包裹着自己的棒子。 月宜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行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狄渊色情地用自己的娇乳给他撸管。他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两团绵软瞧,自己的鸡巴前后耸动,感觉到那样酥软的肉为自己的鸡巴按摩,这种滋味儿和肏穴或者口交完全不同,更多的是一种满足和骄傲。 这样乖巧的小兔子只有自己能享用。 月宜微微张着小嘴,茫然无措,双手被捆绑着,狄渊力气又很大,自己只能软软地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狄渊也觉得刺激,硕大的龟头忽然往前递了递,诱哄着月宜说:“小乖,舔一舔。” 月宜撇了撇嘴,可是禁不住他软磨硬泡,龟头在她唇上磨蹭了好久,月宜才慢慢伸出小舌头,怯怯地舔了一下,品尝到那些带点咸腥的精液味道,立刻又转过脸儿,眼底湿漉漉得,睫毛不停地轻轻颤动,显得紧张害怕,而那脆弱优美颈子却蕴出浅浅的樱色,极为迷人。 狄渊觉得幸运,他的月宜在旁人面前总师腼腆内敛,和自己一样,可交往之后却变得活泼生动,像一只小鸟儿,缠在自己身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好舒服,月宜你身上哪里都软软得,我的鸡巴贴上去就能硬的发疼。” 月宜挣了挣手腕上的皮带,呜呜咽咽地看着狄渊,眼角漫上胭脂的红。 狄渊抬手抹了一下,笑道:“小乖,我们就玩玩捆绑,这样很爽。” 月宜的眼神明确表示自己不信。或者说,是他爽,自己肯定要被欺负得散架。 狄渊自然看得懂,他总是觉得很神奇,他和月宜表明心迹的时候彼此也就见了那么两叁次面,可月宜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他都能读懂,喜怒哀乐,一一烙印在自己心上。可现在,他却满肚子坏水,明知道月宜气咻咻地,可他就是想好好爽一次。 于是他仍旧维持姿势不变,继续揉弄奶子给自己乳交,细软的乳肉好像是最柔软的棉花按摩着棒身,狄渊的呼吸不自觉加重,本来就已经硬邦邦的鸡巴现在好像要爆炸了,他又狠狠地挤弄了几下,蹭得月宜的内侧乳肉都红彤彤得。 月宜又使劲晃了晃手腕上的舒服,皮带锁扣撞击着,声音清脆。狄渊连忙俯下身轻柔地亲吻着两颗红红的小奶尖,然后又去舔舐被自己肏弄的发红的皮肤。舔着、亲着,抚慰了一会儿,终于稍稍止住了月宜的眼泪,可还是雾蒙蒙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狄渊心底怜惜,往上挪了挪,唇瓣贴在月宜嫩唇上呢喃道:“这就是乳交,小乖,奶子磨蹭我的鸡巴快把我爽死了。真他吗想操死你,让你一辈子做我的小性奴。” 月宜明白什么是“性奴”,顿时面上一白,以为狄渊在羞辱她,又怔怔落下泪来,狄渊连忙抹了抹她的眼泪失笑道:“小傻子,哭什么啊,又不开心了?我和你开玩笑。” 她嘟着小嘴儿,晃了晃手腕,示意他给自己解开。 狄渊却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宜,痞气地说:“不行,今晚不给你解开,就这样被绑着让我肏。” 月宜扁了扁小嘴儿,嘴角落下去,无限委屈。 狄渊抬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趁着她白腻的肌肤,增添一份娇艳。他一只手停留在月宜胸前,轻拢慢捻,继续挑逗月宜的身子,食指在那小奶尖上拨来拨去,偶尔向下压一压,感觉到月宜身子难受的扭动着。他滑落在月宜双腿间,将她的腿分开些,月宜还想和他较劲,奈何小姑娘的力气哪能抵得过狄渊。 狄渊端详着月宜下身萋萋芳草处,里面红嫩嫩得,她真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女,哪里都水嫩,就连这里估计都比别的女人娇气些。他记得第一次干她的时候,女孩儿哭得好像是黄河水决堤一样,整个人疼得蜷缩在他怀里,像是只被人欺负的小猫儿。狄渊伸出舌头先是在两片花瓣上轻轻舔了舔,顿时就察觉到月宜的双腿不安分起来。 狄渊笑道:“喜欢我舔你下面是不是?” 月宜红着小脸,眼神闪躲着。 狄渊笑了笑,他的面容向来冷峻,杀人的时候冷漠狠厉,可是这个时候他的笑容却充满了邪肆。他的舌尖沿着月宜的阴唇来回舔舐了叁遍,上头湿漉漉得,不仅仅有狄渊的口水,还有月宜在这一过程中不知不觉流出来的淫水,交织在一起,十分淫靡。 月宜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小穴里流出来很多水,她不想狄渊去看,可又不能说话,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动了动腿,狄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唇齿之间都是暧昧的液体和气味,坏心思地来到她唇畔也让沾染到她唇角上,看着她挣扎不得的模样玩笑说:“咋了?不舒服?被我舔的想挨操了?” 月宜摇头,哼了一声。 狄渊的手掌包裹住月宜的花穴,掌心扣在那张小嘴上,就像是揉弄月宜奶子一样使劲揉了两下,顿时掌心都是月宜小嫩屄里的汁水。“真敏感,好多水,月宜,白天喝的果汁都变成你的淫水了是不是?这么多水,待会儿我用我的大鸡巴给你堵上。”狄渊笑嘻嘻的说。 月宜咬着唇,一副小媳妇儿委委屈屈的模样。 狄渊的手指在下巴上摸了摸,原本在她小嫩屄上揉弄的手又上移来到月宜胸前,把那些淫液抹在月宜的小奶尖上,吹了几下,顿时激得两颗小奶间俏生生的硬了起来。 月宜羞恼地瞪着狄渊,狄渊只是含笑气定神闲地盯着月宜,最后在她马上又要落泪的时候将她抱在怀中,埋在她鬓边忍俊不禁说:“小乖,你生气的时候奶凶奶凶的,一丢不吓人,还特别可爱,我其实挺喜欢看你生气的。” 月宜欲哭无泪。 狄渊在她耳畔呼了一口气,她肩头泛起一层小小的颗粒,想躲又躲不开,狄渊咬着她的耳垂吸吮了一会儿,松开时,看到原本莹白的耳垂如玛瑙一半美艳。“给你吃鸡巴,乖。”狄渊低低地说着。他将自己硬烫的鸡巴慢慢插入月宜花穴里,先前的舔舐让月宜小嫩屄中没有那么紧张,鸡巴插进去还算是比较顺畅,狄渊把自己的龟头送进去,然后就长驱直入,整根鸡巴满满当当塞了进去。 月宜身子稍稍绷紧,还是有点受不住这么粗大的一根,又想着他这般欺负自己,心里想到一件事暗暗想着待会儿要气死他。狄渊在她身上重重呼吸了几下,尝试着前后抽插几下,端详着月宜潮红的那张小脸,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头,没有其他不适的迹象。狄渊稍稍舒了口气,唯恐将她伤着,现下无碍,也就肆意许多,抬手捧起她的小屁股抓揉了几把,然后让自己的肉棒再往里面送一送,想让每一寸都被她的小嫩屄包裹住。 月宜双手被束缚,完全任凭狄渊为所欲为。 他的鸡巴插进去浅浅肏干了一会儿,月宜小最微微涨起来,额间细密的汗水慢慢渗出,显然她也陷入了欲望的陷阱。狄渊把她的小屁股使劲往自己鸡巴上套弄,甚至将她双腿挂在身上,从上往下“啪啪”肏干。 肉棒每一次肏进去,都能感觉到小媳妇儿的嫩屄紧紧缠绕着自己,而往外抽出来,那些嫩肉如同多少张小嘴儿,贪婪地咬着不放。狄渊本来力气就大,在性事上之前不敢太过放纵,今天不想管别的,索性由着性子来,全身的重力几乎都凝聚在肉棒上,发了狠一般快速地进进出出,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一边肏嘴上一边说道:“真紧,呼,小乖,你真好肏,真骚,肏进去所有的肉都在吸我……这么想让我射进去是不是?” 月宜也不能回应,神思越来越迷乱,听着他这般说,反而下身流的水更多了,小嫩屄里瘙痒的厉害,就想让什么东西进去使劲捣一捣。 狄渊察觉到她的意乱情迷,稍稍停了停,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用力一吸,低语着:“小乖,你是不是很骚?嗯?” 她眨了眨眼,不肯表示。 狄渊笑道:“你点点头,承认你是骚小乖,我就使劲肏你,否则我就这么停下来,看你难不难受。” 月宜嘟着小嘴儿,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双腿在他腰间磨蹭着,十分难受。身体里仿佛是有一团火燃烧起来,烧得她神魂颠倒,想让他用棒子填满自己。 “小乖真骚,是不是一路上都想吃我的大鸡巴?”狄渊得寸进尺地又问。 月宜落下泪来,哀求地看着狄渊,不想继续这些问答。 可是狄渊不肯放弃,鸡巴深深地顶弄了一下,几乎在月宜小肚子上凸显出痕迹,可很快又撤了出来,诱哄着说:“小乖见到我就啃帮我撸管,所以那时候小乖就惦记着这根大棒子是吧?小乖要是诚实回答,老公就立刻喂你吃鸡巴。” 月宜张了张小嘴儿,最后惶然地点点头,颗颗珠泪滚落,狄渊一一吻去,柔声道:“我喜欢这样说,小乖,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他说完就连忙急急地将自己的鸡巴送进去,再不多说什么,只是埋头狠狠肏干,小穴被他肏得一遍一遍高潮,月宜喊不出声,到最后仿佛死过去一样,只是呜呜得哭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空白,毫无思绪可言。 最后,当狄渊又是一遍飞速地抽插,屋内“啪啪”声不绝于耳,月宜被他肏干地身子来回摇晃,胸前的一双小肥兔子蹦蹦跳跳得,泛起层层乳浪,狄渊喉结滚了滚,压着月宜,将她的小屁股太高紧紧箍着自己的肉棒,重重插了一下,然后就射了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烽火惊情(15) 狄渊覆在月宜身上,额上的汗水滴落在月宜胸前,见她手腕稍稍有些磨伤,连忙解开皮带,月宜手腕无力地滑落在床单上,伴随着晶莹的泪珠,显见得是被欺负惨了。狄渊将她抱在怀中,拿了干净毛巾给她擦了擦面上,柔声道:“小乖,小乖,不哭了。刚才舒服吗?老公是不是让你要死要活的?” 月宜稍稍用了点力气,将自己的手腕呈在他面前,委屈地看着狄渊。狄渊在那些红色的痕迹上亲了亲自责地说:“对不起,是我的皮带太硬了,对不起……”其实也不算疼,月宜只是觉得委屈,闻言刚想奖赏他一个吻,没成想狄渊接下来说:“下次我找那种很软的绳子,就不会疼了。” 月宜气得狠狠推了他一把,可惜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反倒自己晃悠了一下。狄渊笑得不能自已,十分喜欢这样奶凶奶凶的媳妇儿:“以后带你锻炼,学学跆拳道,你好生气了揍我。要不你这个样子,我又忍不住欺负你了。” 月宜别过小脸儿,满肚子气,不稀得搭理他。 狄渊的手依旧不安分,还在月宜胸前摸来摸去,唇瓣沿着月宜莹润的肩膀来回亲吻,月宜抬起手推了推他,小手比划着:“不要弄了嘛……想睡觉……” “还想再来一次。”狄渊脸皮极厚。他的棒子已经又硬了,谁让自己家小媳妇儿香香软软的,摸一摸就想再肏一次。 月宜双腿无力,身上也跟散架了一样,吸了吸鼻子,幽怨地看着眼前这只大色狼。狄渊从身后抱着月宜,一手从她胸前滑落至其花穴处揉了几把,还是湿哒哒得,都是些白色的淫液,狄渊嘶哑地开口:“从后面来一次,你不动,就让我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自己的棒子从后面往她的花穴里塞进去,刚刚高潮过的花穴还是有些松软,进得很顺利,一下子就几乎快顶到了月宜的子宫。月宜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嘟着小嘴儿任凭狄渊“欺负”。狄渊将她的腿稍稍抬起,对面有一面镜子,狄渊抬起她的小下巴强迫月宜看向镜子中淫靡的一幕:“小乖,你看看老公的大棒子是怎么进出你的小骚屄的。” 月宜看向镜中,她从来没想过那么粗大的一根可以插到自己的身体里,遇到狄渊之前,她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可不知道,原来女人那里虽然小却可以容纳这样硕大的东西。狄渊的大棒子每一次进进出出,都会飞溅出大量的汁液,自己的小嫩屄也好像是裂开了一样,被他的棒子飞速地戳开。嫩红的穴口,被他的大棒子将软嫩的肉都翻了出来,脆弱却又淫乱。 她羞涩极了,拨开狄渊的手垂下小脑袋。狄渊低低的笑,笑容虽然痞气却充满宠溺。他的手揉着她的奶子,肥嘟嘟的一团被他搓揉捏扁,小奶尖也在他的搓揉下徐徐绽开,他还不过瘾,拉着她的小手也去抚摸自己的奶子,月宜推不开,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在自己的娇乳上揉来揉去,弄的身体更加酥软,甚至往后翘了翘小屁股,想让他肏得更深一些。 狄渊按住她的腰肢,一下下往后压,肉棒飞速地冲刺,月宜哼了哼,在他手臂上勉力写着“好累”,狄渊贴在她耳畔沉声说着“马上就好”,旋而重重肏了几十下,射了出来。月宜蜷起身子,可是那根棒子还在自己身体里,虽然软下去了,尺寸仍然吃不消。 狄渊捏了捏她的耳朵说:“我带你去冲个澡。然后再睡。” 月宜点点头,一点力气都没有。 狄渊这次没有继续折腾月宜,给她从头到脚洗干净,便抱着她上了床关灯准备睡觉。月宜翻个身,滚到他怀里,手掌在他胸前细细写着:大坏蛋,我好累,腿都软了。 顿了顿,月宜又努了努小嘴儿继续写:狄渊,我觉得你老了,没有以前勇猛了。 狄渊一愣,顿时有些脸黑:“你刚才还说你累了,怎么又说我老了?” 我累那是因为我身体虚弱,横向比较,你不行。月宜仍记着他绑着自己的仇,故意气他。 狄渊磨了磨牙,在她小屁股上拍了拍说:“行,下次我不把你肏死在床上,老子不姓狄。” 月宜继续气他:还不知道是谁会精尽人亡! 狄渊忍俊不禁,没辙,只好在她鼻尖上屈指刮了刮,低语道:“小坏蛋,你不想我点好。我死了对你有啥好处。” 月宜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要去包养小帅哥! “我不帅?”狄渊挑眉。 月宜也不再与他斗嘴,扬起脸在他唇上亲了亲笑着比划:很帅,我的老公最帅。 狄渊心里柔软而甜蜜,柔声道:“睡吧,明儿带你出去玩。” 月宜揪了揪他的耳朵,然后稍稍直起身子在他耳畔,很努力地张了张小嘴,口型来来回回变幻,然后又滑落在他胸前,羞涩地比了比:我在说话。 狄渊莞尔:“我知道,我媳妇儿在说我爱你。” 月宜很激动:你能听见吗? 狄渊手指比了比,笑道:“一点点,说不准明天就能完全听见了。”额头抵在月宜额上,狄渊耐心地说:“今天媳妇儿说爱我,过几天媳妇儿就能唱歌给我听了。” 月宜嫣然含笑:你唱歌比我好听。 狄渊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我给你唱歌,快睡吧,也不早了。”月宜闭上眼睛,乖巧地入睡,她听到狄渊哼唱了一首久远的英文歌曲,听着他唱几句,就会咬着她的耳朵说“小乖”“媳妇儿”“老婆”“亲爱的”“小傻子”“宝贝”…… 最后,她听到狄渊非常认真地和自己说:“我爱你,我的小乖。” 清晨的阳光温暖平静,这个国家虽然穷并不富裕,但是政局比较稳定,经济支柱是本国出名的可可豆,狄渊临睡前和月宜说,这里的咖啡享誉世界,价格还不贵。 狄渊一大早就把月宜叫起来,小姑娘还有点起床气,娇气地勾着狄渊的颈子,想要再睡一会儿。狄渊无奈地对着她,亲了又亲,总算把自己媳妇儿弄得清醒了一点:“出去玩就要赶早,小懒虫。” 月宜扬起脸,让狄渊再亲一亲,狄渊只好贴在她唇上磨蹭着,亲着亲着,自己的鸡巴就开始发硬,握着她的小手撸了两下说:“小乖,是想被我肏上一天,还是想和我出去玩?” 月宜嘟了嘟嘴,羞恼地看着狄渊,只好去洗漱。 橙子和安娜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整个大别墅里面只有两人。狄渊今天是一条休闲裤和宽松的大T恤衫,脚上穿着一双看不出牌子的篮球鞋,头上则是他一直戴着的鸭舌帽。这样的狄渊远远望去好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月宜也差不多,安娜给她准备的衣服休闲为主,狄渊为她戴好遮阳的草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后将安娜早上采摘供应在花瓶里的苏丹凤仙花别在月宜草帽的一角。 “好看。”狄渊拿了镜子给月宜看。 月宜发现自己的男朋友看起来乖戾冷峻,但实际上很有艺术品味,他不仅会唱歌,还会绘画。月宜有一次在他的皮夹里看到一张很小很小的素描,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他何时偷偷画下来的,素描最下方写着“MyLove”。 狄渊先带着月宜去了中心广场,在广场的街头小吃店品尝了当地纯正的咖啡,还有当地最出名的猴子面包。狄渊顺手拿起一旁的报纸翻了翻,S国的战争占据了头版头条,他嗤之以鼻,冷笑了声放在桌面上。 月宜也想看看,可惜上面的语言她不懂,只能勉强看得出这是关于S国的新闻。狄渊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说:“都是些大同小异的新闻。没什么看的。这里很安全。” 月宜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桌子下握住狄渊的手指晃了晃。 “咖啡怎么样?”狄渊亲热地问。 月宜使劲点头,这是她喝过的最醇正的咖啡:面包也好吃,我感觉自己变胖了。 狄渊笑了笑,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嫌地在月宜唇瓣上亲了几口。 城里还遗留着殖民时期的有轨电车,狄渊和月宜跳上最后一班,付了车费,两人坐在车厢中间地段,月宜新奇地环视周围,最后依靠在狄渊肩头激动地说:这里的风景很美。 “我带去森林里走一走。”狄渊摩挲着月宜莹润的肌肤,柔声说。 他们到达终点站,是城市里比较偏僻的地方,向前便是青翠的树林,还有湍湍流淌的溪水。月宜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在S国多数时光都是躲在那栋恢弘的老宅中,很少有机会这样随性地散步。 行了一段距离,他们看到前方有一队妇女,头上顶着当地风格的陶罐。狄渊爽朗地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她们也不怕生,也热切地回应。月宜听不懂当地的语言,只能依靠狄渊来回翻译,她十分崇拜地看着狄渊,心想他怎么什么都会。 狄渊说他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小情侣,途经此地,希望没有打扰到她们。 黑色的皮肤并未让这些女孩子的美貌打折扣,最活泼的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和月宜年纪相仿,五官明媚精致,嘻嘻哈哈笑着,抬手将自己头上的陶罐取下来,将其中晒好的羊肉干递给月宜和狄渊,月宜道谢,咬了一小口,然后和狄渊比划说很好吃。 狄渊也反馈给那个女孩子,女孩儿眼睛一亮,又将背包里的一块花布扯出来,上前握住月宜的手,示意她可以接受这块儿花布。狄渊望着月宜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庞微笑说:“是当地的习惯,你把这块儿布围在身上,就代表她们接受了你成为她们的朋友。” 月宜欣然同意,将那块儿暗色花纹的红布披在身上,女孩儿稍稍给她修整了一番,又把自己的草帽和月宜互换,狄渊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莞尔说:“小乖,这个样子像是当地人了。” 月宜揪了揪裙摆,也觉得好看,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妇女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和狄渊、月宜寒暄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狄渊和月宜来到水流旁,狄渊脱了鞋袜说:“进来吗?水不凉。” 月宜点头,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进入水流中,石头很滑,她站不住,只好牢牢地抱着狄渊的腰身。狄渊也顺势揽她入怀,哼唱着一首当地的歌谣,慢慢晃到身子,带动月宜舞动,节奏随着韵律徐徐款动,月宜惊喜地看着狄渊:你会跳舞吗? “会一点。小时候和老师们学得。”狄渊笑着说,“只是当地的舞蹈,没什么特别的。” 月宜拉下他的脑袋,万分欢喜: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接下来的几日,狄渊总是和月宜在附近走走转转,一时间安然无忧,倒是没什么大事发声。这日外面下了暴雨,狄渊随手拿了一张画纸在上面随性地画了几笔,画笔随意地别在耳朵上,然后端了一杯咖啡细细品尝。 月宜忽然从他背后走上前,双手捂住他的眼睛,狄渊面前多出一份针织的东西,月宜催促他摸一摸,然后猜猜是什么东西。 狄渊笑道:“围巾?” 月宜松了手,转到他面前,笑意盈盈:我那天偷偷买的,送给你。觉得你戴上会好看。 狄渊喜欢墨绿色,围巾也是,他缠绕在颈上,看起来颇为鲜亮精神:“谢谢。” 月宜低眉看向狄渊手中的画纸,上面只有大致的轮廓:你要画什么? 狄渊挑了挑眉:“想知道?” 月宜连连点头,迅速掉入陷阱。 狄渊眼神一暗,修长的手指挑起月宜衣襟上的扣子拨弄着,旋而暧昧地开口:“我想画你一丝不挂的样子,可惜有些忘记了,小乖,要不给我当一次模特吧?”他顿了顿,端详着月宜逐渐变红的面容,放低了声音说:“不穿衣服的那种。” 第一百零二章烽火惊情(16) 月宜醒悟过来,抬起手就狠狠地推了狄渊一把,狄渊耳后的画笔掉落在地,他忍俊不禁,莞尔说:“我可是认真的。再说是你问我,我总得老老实实回答吧。” 老色鬼。月宜气呼呼地比划着,你就不能、就不能画一些风景画啊? 狄渊笑着说:“可我满脑子都是你,哪里有心思画那些?”他勾着月宜的纤细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间:“让我画一次吧。” 月宜咬了咬唇,嗔怨着:你还说满脑子都是我,但怎么都忘了、忘了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啊…… 狄渊忙打趣说:“是我错了,媳妇儿就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记住媳妇儿不穿衣服的样子如何?” 月宜气笑了:怎样都是你占便宜! “没办法,你老公就是个小痞子。”狄渊打趣着。 月宜禁不住他一次次诱哄,最后也只得与他一起回到卧室,狄渊拧开床前的灯,回眸,他的小乖已经难得大胆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他们之间也亲热了很多次,可是狄渊每次看到月宜的身体都会觉得情难自已。他的小乖身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娇软可怜,令人意乱情迷。月宜还有点不好意思,抱着衣服站在不远处,神态腼腆羞涩。 狄渊这一次是真的想给她画画,其他的欲望和冲动都压抑了下去,声音也十分温和:“乖,先披一件衣服,不要冻着。”他将自己的衬衣扔过去,月宜披好,更透露出几分纯真的性感。 狄渊忍不住,欺近在她唇上、颊边还有颈上都重重地亲吻了几下,落下几道红色的印子,白雪红梅,十分相宜。 她非常安静乖巧,坐在床边,双腿蜷起来,手臂抱着膝头,狄渊唇边含笑,凝睇着女孩儿,低语说:“你这个样子像是小孩子。” 月宜红了红脸,在他耳畔很努力地说了两个字,“爸爸”。 狄渊更希望在床上听着小媳妇儿情动之时喊着自己“爸爸”:“爸爸今晚肏乖女儿。”月宜嗔怒着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狄渊揉了两把她的头发,长长了些,没有原来“狗啃”的那么凌乱。在后面稍稍扎一下,能形成一个小揪揪。狄渊取了个皮筋,给月宜扎好,虽然笨手笨脚得,但是整体来看还不错,一派天真浪漫。 “好看。”狄渊笑着说了两个字。 月宜睁着大眼睛问他:就这样画画吗? “嗯。你就这么坐着,不要乱动。”狄渊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月宜噤了噤小鼻子:不会的,我很乖。 狄渊笑笑,回到对面的桌子上坐下,屋内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狄渊笔尖在画纸上沙沙作响,月宜很想去瞧一瞧,可她不敢乱动。狄渊的目光专注而认真,丝毫没有色情、淫邪的成分,只是耐心地为心爱的人做一幅画。 月宜稍稍转了转头,能够完全看到狄渊的一举一动,他咬着烟草,偶尔抬眸迎上自己的目光,然后微微含笑,复低下头继续作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宜维持着那个姿势,也渐渐觉得有些酸痛,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肩膀,狄渊见此,轻笑一声,吹了吹画纸表面莞尔道:“画好了。是不是很累?做模特都挺累的。”他走过去将画纸递给月宜,坐在她身侧,抬手给她按摩着肩膀和手臂。 月宜捧着那张纸张,惊喜地望着上面唯美的内容,女孩儿双手抱膝,神态自然恬静,目光悠远,身上只有一件男式的衬衣,堪堪遮住重点的部位,可还是若隐若现,尤其是胸前的一抹雪白,有几分轻柔羸弱之感,令人怜惜,又令人想入非非。 她在狄渊眼前抖了抖激动地比划着:好漂亮。 言罢,她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狄渊,你有没有也给别人画过这样的画啊? 狄渊摇摇头:“我哪有时间、或者闲情雅致在百忙之中给女士画画?” 月宜这才安心,依旧细细地打量着狄渊那张画,须臾,捂在胸口开心地说:我要好好收藏,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你以后只能给我画画,不许给别人画画。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遵命!”狄渊将那张画纸从她手里抽出来,平展的放在桌面上,转身把月宜抱到窗台旁,令她坐在石台上,笑道,“小乖,画画的时候就想肏你,摸摸我这里,硬得发疼。再憋下去就要阳痿了。” 月宜身上的衬衣也没有扣上,此时这样一番动作,娇嫩的奶子还有鲜红的小嫩屄都显露在狄渊面前,狄渊的手从她的后背来到月宜胸前,手掌揉弄着软软地却很有弹性的奶子,大拇指在月宜奶尖上点了点:“小乖,刚才喊我什么呢?” 月宜红了脸,想要把腿合拢,可是狄渊却挤了进去,另外一只手直接摸到月宜的小花穴里,揉了两把,中指快速地插进去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就带出了大量汁水。 她听着“沽滋沽滋”的声音面红耳赤,狄渊继续笑着追问:“画画之前你明明喊我一句什么,还记得不?” 月宜摇摇头,表示自己记不得,可是耳尖红得像是染了血。 狄渊哪里肯放过她,抵在她额上,咬着月宜的唇,含糊地说:“小乖喊我爸爸,那,爸爸现在疼疼女儿好不好?让爸爸的大鸡巴插进女儿的小嫩屄如何?” 月宜气得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狄渊“嘶”了一声,依旧笑吟吟得:“小乖生气啦?可是爸爸就喜欢生气的小乖,肏起来更爽、更刺激。” 月宜比脸皮比不过,干脆别过小脸不稀得搭理他。狄渊不依不饶,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又舔又咬,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月宜觉得他这样像一只小狗,手指在他肩头写着:狄渊,你是小狗,咬人,坏蛋! “谁刚才先咬的我?再说,是狗也不错,小乖想被狗干?”狄渊暧昧地说。 月宜忍不住了,使劲在他肩头捶了一把。狄渊握住她的手摸了摸自己裤子里那根棒子:“是不是硬了?小乖也湿了,我这就插进去满足小乖。” 他这般说,好像是月宜等不及似的,嘟着小嘴,可花穴里一下一下地夹紧确实不能忽视的,她,也想要他。 狄渊把她的小屁股往前推了推,提枪上阵,那根鸡巴毫无缝隙地插了进去。 两人身子俱是一颤,狄渊闭了闭眼,刚刚插进去,她的小嫩屄里面就开始用力吸吮,狄渊又爽快又刺激,那种充血的快感直冲脑顶。他难以控制,压着月宜不管不顾地肏干起来,月宜的双手无力地搭在狄渊肩头,小嘴微微张开,呼吸急促,被动地承受着狄渊的疯狂抽插,听着他在自己耳边不断地挑逗:“小乖,爸爸肏得狠不狠?嗯?小屄真紧,爸爸喜欢你的嫩屄,夹得我真爽。” 月宜咬着他的肩膀,哼哼唧唧得,说不出话,反而对那种情欲的感官愈发放大,浑身上下都沉浸在狄渊为她织就的欲望之网中。 狄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肢,每一下撞进去,都恨不得插到最深处,然后再慢慢地拔出来,只剩下一个龟头在其中,狄渊咬着她的脖子,不等她反应,又是狠狠地插进去。月宜能感觉到他那根粗长的鸡巴往自己身体里乱顶,自己的小腹好像都凸显出一块儿痕迹,狄渊的手在上头轻轻压了压,月宜赶紧推开,吸了吸鼻子,眼神在和他说“疼”。 狄渊捏着她的奶子:“小乖,叫爸爸。” 月宜抿了抿唇,开不了口。 “小乖,我想听,好女儿,叫一声给爸爸听听。”狄渊捧着她的小脸笑着说。 月宜犹豫了几秒,揪了揪他的耳朵,嘴唇一开一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能感觉到气流的流动,狄渊眉开眼笑,身下的动作更加勇猛:“小乖真好,小乖喜欢爸爸肏你是不是?爸爸的鸡巴大不大,还吃过别人的鸡巴吗?我看被我肏了之后你还敢不敢找别人,我一定肏死你,肏得你要死要活得……” 他嘴里荤话连篇,以前有些话不太敢说,现下愈发放肆:“屄里好多水,是不是肏熟了?以前可没有这么多水,我用鸡巴给你堵上。呼,真紧。”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月宜双腿下意识地夹得更紧,眼泪也簌簌落下,不只是太舒服了,还是听着狄渊的话觉得羞耻委屈。 “小骚货,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下面好肏,肏烂你,肏死你……真爽,他妈的肏死你,骚女儿真他妈够劲……”他忽然抽出自己的棒子,把月宜翻个身,让她屁股翘来,覆在台面上,月宜一不留神,窗台上的花瓶摔落在地面,花瓣散落一地,水花飞溅,好像是两人身下的节奏一般。狄渊毫不犹豫地再次从后头插进去,“爽不爽?嗯?屁股摇的真好看,你也喜欢我这样狠狠得肏你是嘛?” 他这一次干得又快又狠,没一会儿月宜就上了高潮,大腿内侧都是两人的汁水,亮晶晶得,狄渊也被她夹得忍不住,狠狠插了几十下射在月宜花穴里。 摸了摸月宜的小脸,一如从前,泪水涟涟。狄渊也知道自己这次有点放肆,将她抱在怀中一边哄着,一边亲吻道:“弄疼了?对不起?” 月宜只是咬着嫩红的唇瓣,小脸娇艳如花,头发稍显凌乱,一副被人狠狠疼爱的样子。她在他手臂上写道:你说话好难听。 “做的太爽了,就没克制住自己。”狄渊皱了一下眉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月宜,解释道,“月宜,我没读过太多书,环境使然,可能……粗俗了些,我很抱歉。” 月宜赶紧摇摇头,埋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上划了两下写道:我没怨你,就是不适应。我没听过那些话。 “我媳妇儿是富贵花,太单纯了。”狄渊低笑,忽然脾气地挑了挑眉说道,“下一次爸爸肏你,女儿就习惯了。” 月宜被气得只能面色绯红地在他肩头咬了一下。 安娜给月宜折的花束连带着花瓶都打碎了,狄渊拿下去给安娜,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碰到地上了。” 安娜眯了眯眼经,十分疑惑:“这瓶子放在窗台最里面,除非你去擦玻璃,否则怎么可能不小心碰倒在地?你蒙谁呢,O哥?” 月宜从旁吃着晚饭,闻言羞窘地已经几乎抬不起头了。到底还是狄渊脸皮厚,双手抱胸说:“我赏花来着,就掉地上了。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 安娜撇撇嘴,来回看着不说话的月宜还有一副吃饱喝足模样的狄渊,嘟囔着说:“赏花,谁赏花你都不可能赏花。做坏事还欺负我的花瓶,坏人。我看啊,O哥你是采花呢!” 月宜再也忍不住了,拿过一杯牛奶满面通红地上了楼。 安娜和橙子对视一眼,心想果然猜对了。 狄渊夜里和月宜盘算着要赔给安娜一支精美的花瓶,狄渊选了几个店铺供她参考,月宜选中其中一个最古朴典雅的店铺。第二日两人前往选购,狄渊戴了一副墨镜,月宜在店内挑来挑去,而他手臂搁在玻璃台上,目光望向店铺外,看到叁四个普通装束的男人来来回回经过。其中一个触碰到狄渊的目光,立刻装模作样地走到公共电话亭前。 狄渊面无表情,咬了一支香烟什么都没有做。 月宜挑选好了一支非常漂亮的花瓶拿来给狄渊看,狄渊上上下下打量着,点了点头,抬起手揉揉月宜已经长长的乌黑头发:“很漂亮,媳妇儿眼光好。”他突然变得十分热情,故意将月宜带入怀中,当着售货小姐的面儿使劲亲吻了几下月宜的唇瓣。 月宜嗔恼地推了他一下,然后去前台付款。狄渊又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让她面向窗外,解开她今天勉强扎起来的小揪揪,月宜觉得狄渊调皮,踮起脚扯了一下他的耳朵。 其后的几天,狄渊几乎每天都带着月宜出去玩,而且最近都去一些人多的景点,狄渊很喜欢揽着她的腰当着众人的面亲热地说悄悄话或者接吻。月宜虽然害羞,但却也觉得刺激,慢慢也就习惯了狄渊的亲密。 第一百零三章烽火惊情(17) 这天天气一如既往的好,晴朗的如洗的蓝天,朵朵白云像是大颗大颗的棉花糖镶嵌在天边。这边污染的少,自然气息浓厚,更显得风景如画,纯洁动人。 月宜很想睡个懒觉,但是安娜过来骚扰她说:“我们去港口玩吧。” 月宜眨眨眼,想了想,拿过小本子给她写:“可以吗?狄渊会去吗?” “哎呀,我想和你出去玩,不想带那些男人。”安娜扁了扁嘴还有点委屈,“我们也算是好朋友啊,不要总是想着你的男朋友成吗?” 月宜和安娜这些日子也亲近了不少,安娜爽朗活泼,再加上收留她和狄渊,招待他们尽善尽美,于是连忙答应。听说港口很美,她们去散散步也好。 安娜昨天也刚刚剪了头发,两人换上很休闲的衣服,戴上鸭舌帽,有些假小子的感觉。女孩子家嘻嘻哈哈,背上大书包准备齐全。 狄渊呢?月宜下了楼没有看到男朋友的身影,连忙询问橙子。 橙子正在整理柜子里的枪支,闻言笑道:“他一大早去买龙虾了,说不准待会儿你们能在港口见面。晚上回来我给你们做龙虾。” 安娜捧场说:“好久没有吃到橙子下厨做的大餐了,今晚有口福哦。” 月宜应下,和安娜从后门出发去了港口。 一路上鸟语花香,心情舒畅,两人手挽着手走遍港口,停留最久地是当地的国家博物馆,月宜很喜欢这种遗迹,仔仔细细地聆听讲解员地描述。安娜搂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月宜,你真爱学习,我看你经常在屋里看书。O哥都没怎么上过学,你俩交流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心累?” 月宜抿着唇摇摇头,低下头写着:没有的,狄渊会画画、会唱歌,还会跳舞,他很好的。 安娜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好像看错了,惊讶地问:“你开什么玩笑啊,O哥会这么多?我怎么不知道啊?他每次都冷冰冰、硬邦邦得,说话也很少,就算偶尔聚在一起玩乐,他也是自酌自饮,看着旁人玩笑。” 月宜把小本子捂在胸口,骄傲地扬起下巴,意思是只有自己知道,她很得意,这般骄矜的表情让安娜忍不住蹂躏了一下柔软的小脸蛋。 她们在港口拍了很多照片,月宜喜欢用拍立得,拍了几张速成的照片,还在上面签字留念,回头想要送给狄渊。 她和安娜回到家里听到楼上有声音,橙子探出头来,手上不知道在擦是什么,笑道:“你们回来了?好早。” 安娜笑道:“还早啊,已经六点多了。”她换上鞋问道:“龙虾呢?我们路上还说要回来吃龙虾。在港口也没见到O哥。他回来了吗?” 橙子莞尔说:“回来了,比你们早。他在睡觉,月宜,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月宜点点头,一日不见如隔叁秋,闻言,换好衣服上了楼去。狄渊阖衣侧卧在床边看一张报纸,月宜爬上床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狄渊回眸,深深呼吸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扔下手里的报纸笑道:“玩得好吗?今天从早晨就没怎么见面。很想你。” 月宜伏在他身侧,大眼睛安宁乖顺,在他唇边亲了亲,然后比划着:你看起来有点累?卖龙虾的地方很远吗? “有点远,顺便还兜了个风。”狄渊语气轻松,但显露出一份疲惫。 那你平常不兜风,是不是因为我耽误你了啊。月宜微微撅起小嘴儿有点埋怨。 狄渊在她鼻尖上捏了捏:“我可没说这话。”他咳了咳,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拿过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回眸和月宜说:“橙子应该已经开始烹制龙虾了,我们下去吃。” 月宜总觉得狄渊脸色不好,可狄渊总说没事。 晚饭大家吃得大龙虾,橙子为大家烹制,加入当地特产的香料,的确很美味。狄渊勉强吃了一口,再到后来就面色白的吓人,橙子打着圆场,狄渊也勉力和大家说笑,但最后还是坚持不住,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呼吸沉重地说:“我,我上楼休息一下……” 橙子立刻站起来,紧张地说:“我扶你上去。” 月宜察觉此中有事,扶住踉跄的狄渊,却发现他外衣的腰部位置已经渗出大量鲜血。她顿时怔住,双手无措地捂在狄渊伤口上,狄渊身子一晃,双膝猛地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然后就昏迷过去。 忙了一夜,月宜花容失色,可再疲惫也不肯离开,附近的医疗条件不好,橙子也不想打草惊蛇,都是他与安娜为狄渊取出子弹,包扎伤口,期间麻药不够,只得是用酒精消毒,月宜看得胆战心惊。 狄渊昏迷中一声不吭,哪怕是取出子弹的一刻,他也只是稍稍蹙眉,可月宜知道,那一定很疼。橙子叹了口气说:“月宜,休息休息吧。你守了很久了。” 安娜一手搭在月宜肩头,抱歉地开口:“对不起,我们瞒了你这件事。O哥是不希望你为他担心,他自己也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月宜询问他们情况。 橙子也知道无法隐瞒,只得一五一十地说:“那天狄渊哥和你去买花瓶,回来之后他告诉我们,菲尔上校的人已经追来了这里,甚至派人监视你们的行迹。所以狄渊哥一直非常招摇地带着你在城里四处转,但是每次都选择人多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你们亲密,却暂时找不到办法接近你们。” 月宜回忆起那几天的情形,感觉狄渊确实有些反常,可她也很享受狄渊对自己的亲密,并未往心里去。 橙子继续说:“他们会认为你和狄渊感情很深,他们也知道狄渊背叛组织的一个原因正是你的存在。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从你这里下手,利用你来威胁狄渊。可是狄渊哥早都想到了这一点,索性迷惑他们了一段时间,今天早晨,带着一个和你相似的假人上车。” 假人是狄渊亲手做的,从外貌到身形都很像月宜,头发稍稍散开,其他人只能看个大概,却不会怀疑。狄渊抱着假人亲热地离开,外人还以为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行到偏僻处,也是狄渊早早就考察好的地形,菲尔上校和他的手下果不其然露面了。他穿着狄渊熟悉的迷彩服,立在不远处的吉普车旁。 狄渊停下车,那些人逐渐围拢过来,有些人是狄渊认识的,有些人想必是这段时间重新加入的。狄渊一如既往地咬着烟草,慢腾腾地下了车来。他把玩着打火机对菲尔上校说:“上校,我只是想过点安静的生活,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我的,我注定一事无成,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菲尔上校笑道:“O,你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你的能力我当然知道。你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无非就是想着彻彻底底的摆脱。” “摆脱?我只是想活得简单一点,帮派里太辛苦,我还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狄渊懒散地笑着。 菲尔上校蹲下身,拾起地面一把黄色的沙子,然后摊开掌心,看着黄沙慢慢自掌心重新流淌到地面,他看着狄渊说:“你可以摆脱帮派,但是O,你摆脱不了这片土地,我们就是这里的黄色砂砾,永远埋藏在这片浩瀚的土地上。” 他站起身,一字一句地对狄渊说:“你生在这里,也注定会死在这里。”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缠绕着狄渊,他从小就听着这句话长大,从前他也有一种宿命感,但是遇到了月宜,他想试着拼一拼。 菲尔上校看出来狄渊眼底的坚决:“把钻石拿出来。” 他们一边说一边慢慢上前,前后都已经将狄渊团团围住。狄渊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盯着掌心里的打火机:“上校,我为你打拼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钻石是不是也应该有我的一份?” “那是最为罕见的血钻,O,交出来。”菲尔上校没有回答狄渊的问题,从身后掏出枪支指向狄渊,“拿出来,你也许还能活着和你的女朋友离开。” 狄渊嗤笑,吐出口中的烟草,拿出一支香烟,慢慢点燃前面,他抬眸,终于正大光明地看向菲尔上校,笑了笑,开口说:“你也知道我扮猪吃老虎,那么我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他把烟头和打火机忽然往一米之外扔去,就听得“砰”的一声,顿时火势熊熊。 “我和狄渊哥提前就踩点布置,埋好了炸药和汽油。”橙子默默开口。 众人先是一愣,爆炸声下一秒传来,狄渊已经提前卧倒在沙地上,他一手按住手枪,趁此机会飞快地射杀了不远处的几人,有一个小喽啰大胆地靠近,想要挟持狄渊的女友,狄渊只是冷笑,根本不屑一顾。 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那根本就是个假人。 恍惚间,橙子不知道从哪里跟上,与狄渊并肩作战杀死了大部分打手,狄渊的枪指向菲尔上校冷声道:“你没想到是不是?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菲尔上校泰然望着狄渊:“你第一天来到我这里,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地听从。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们。” “可是这值得。”狄渊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最终扣动了扳机。 菲尔上校双目圆整倒在金黄色的沙漠上,鲜血从他脑后渗出,染红了身下的砂砾。 生于此,死于此。 狄渊也无法忍耐,掀起自己的衣服,看到腹部的枪伤。即便是这样混乱的局面,也只有菲尔上校可以伤到他。 橙子双手搭在膝头,为难地看着月宜:“所以今天一早,安娜就带着你出去玩。对不起,月宜,希望你不要记恨我们。”他拍了拍月宜的手背安抚说:“这件事了了,你可以和狄渊哥远走高飞了。” 月宜噙着泪,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昏迷的狄渊身上,未来如何她不想去考虑。 她握着狄渊的手,默默哭泣,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 狄渊醒来时已经过了一点多,他扭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月宜。 她泪汪汪得,头发也乱的有点像是鸡窝,眼眶下方都是乌青。可是狄渊却觉得这样的月宜很可爱,他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月宜的小脸,沙哑的嗓音响起:“月宜,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月宜咬着唇使劲摇了摇头,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虽然小,但是狄渊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到月宜在和他说:“我不生气。” 狄渊心底惊喜,可他现在抬起手都费力,只好央求着:“小乖,亲亲我吧,想你了。”月宜听话的在狄渊额头上亲了一下,忽然傻傻地破涕为笑。 狄渊这一次伤得比较重,但是他身体好,恢复得也快,月宜床前床后照顾他,像是最贴心的的小媳妇儿,令狄渊感动不已。狄渊走路的时候会扯动伤口,行动还是不便,所以出门的时候还是需要月宜搀扶着。 “最近躺的时间太长,吃的也多,是不是变沉了?”狄渊努力不要让自己所有的重量加注在月宜身上。 月宜还是习惯性地摇头,她在慢慢学说话,可是失语了太久,已经习惯用手势和动作表达自己的心情。 狄渊的手指在她口中转了个圈,有点暧昧色情。月宜嗔怒,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心里嘀咕受伤了还不老实。狄渊笑了笑:“月宜,我其实好得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咱们就北上吧。” 好啊,听你的。月宜比了比。 事不宜迟,谁也不会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狄渊的腹部又留下疤痕,可这却代表着某种解脱。临行前,橙子、安娜前来送别,狄渊与二人拥抱,认真道:“如果可以,也离开这里吧。我们生于此,不代表一定会长眠于此。” 橙子笑了笑,与安娜相视一笑:“是啊,我们知道,我们已经订了去往印度洋的船票,在你们之后出发。一路顺风。” 月宜也和二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与狄渊一起登上去往北方的航班。 (还有一章就结束了。下一个故事是师生恋。哈哈哈~) 第一百零三章烽火惊情(18) 北方和南方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这边多是伊斯兰教信仰,文化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层次。妇女在街头不适宜抛头露面,月宜一下飞机,就买了一份面纱和相配的布巾,稍稍打扮,看起来比较适宜当地的习俗。她虽然觉得这习俗不怎么好,但也入乡随俗,装扮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狄渊租了一辆车,来到首都的一处老旧的居民区。 “四楼是我家。”狄渊拿着行李箱和月宜上楼。屋内看起来已经久未有人居住,桌面上一层灰,狄渊放下行李箱,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屋子,月宜想着狄渊还有伤在身也想帮忙,狄渊拦住她说:“你去坐着吧,我自己一个人一会儿就忙完了。你累了一路,好好休息休息。”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脸色很差,歇着吧。” 月宜确实觉得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狄渊刚刚打扫好的床铺上。 狄渊做事利索,一会儿就把小屋打扫的一尘不染。他拿了一瓶饮料递给月宜,笑道:“这边对酒精管得严,我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喝酒了。” 月宜皱了皱小鼻子,慢慢地说:“活、活该,你喝了酒、就、就喜欢欺负我……” “我不喝酒也能欺负你。”狄渊笑嘻嘻地开口。他也跟着上了床,拉着月宜一起躺下,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前:“我很少回来,有时候叁过家门而不入,一是因为忙碌,二是因为回来想起家人,心里觉得难过。可是这次回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是什么心情啊?”月宜莞尔问他。 “现在就是那种最平常的拜祭家人的心情,带上女朋友,见见家里人。很平静,很安谧,也很幸福。”狄渊搂着月宜温言说,“要是他们都在的话该多好,我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得好好显摆一下。” 月宜莞尔含笑,扬起脸在狄渊下巴上亲了一口。 夜晚是月宜主厨,狄渊难得做一次甩手掌柜,搬了把凳子一边嚼着烟草一边饶有兴致地望着小媳妇儿围绕灶台忙来忙去。月宜拿了刀叉放在一旁,耐心切着羊肉,狄渊站起身走上前笑道:“你这力气太小了,还是我来吧。等你切完了,都得后半夜了。” 月宜道了谢,开始准备主食,无非就是米饭,只不过里面放了不少当地的香料,这都是狄渊出门买的,月宜也不知道哪种好吃,只听狄渊说这些香料比较热销。 羊肉切好了入锅焯水,旋而放在锅中炖煮,继续撒上香料,尤其是狄渊爱吃的咖喱块儿,还有其他蔬菜,洋葱、胡萝卜、土豆、鹰嘴豆……反正月宜都是怎么想就怎么放进去。狄渊看着小小的煮锅都快冒出来了,赶紧关小火,唏嘘道:“月宜,让你做饭估计厨房要着火了。” 月宜羞赧,嘀咕着:“也没有啦,我有注意到的……你不来,我也会关小火……” 狄渊在她颊边拧了拧:“小坏蛋。”眼见得月宜做饭做的又慢又麻烦,狄渊还是决定亲自动手,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出来,月宜好奇地盯着狄渊的一举一动:“你要做什么啊?” “做一道Shakshouka。”狄渊轻松笑道。 “那是什么?” “复杂来讲,这是蔬菜煎蛋,还要撒上香料,”狄渊利索地切好蔬菜,笑道,“但是通俗、简单一点来讲,这就是番茄酱煎荷包蛋。” 月宜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狄渊很通晓当地的饮食文化,做出来的饭菜甜中带辣,还隐约有些西红柿酸酸的味道,月宜喜爱吃煎鸡蛋,狄渊挑了一点喂到她嘴里,她欢喜地要命:“好好吃。YamyYamy!老公好厉害。” 狄渊很是得意:“我要是不会做饭,每次出任务都要饿死。” “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月宜抱着他的手臂恬静地说。 狄渊打趣说:“那坏了,咱家厨房每天都要装修一遍。” 月宜最后确实做得有些小瑕疵,比如羊肉煮得时间有点长,米饭最下面粘锅,但是整体瑕不掩瑜,狄渊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第一次做大餐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媳妇儿多练习,开个饭店,发家致富等着你!” 吃过饭,因为夜晚宵禁狄渊和月宜也没有出去转,再加上有些疲惫,两人早早就休息了。月宜问他:“明天我们、去看你家人吗?” “好啊。墓园距离这里并不远,我大约是五年前将墓地迁回这里。我家里人应该也很期待见到你。尤其是我妈妈。”狄渊单手枕在脑后,思绪慢慢沉浸在追忆中,语气稍稍带了一份思念,“妈妈虽然是个军人,但脾气也挺好的,她说过,凡事太过暴躁,反倒不适合做一军人,冲动容易出事。” “你妈妈是什么军队啊?” “她是雇佣军军人。和橙子、安娜以前的身份一样。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我继续在帮派里混,菲尔上校也很有可能加入某一支雇佣军。那我也是其中一员。”狄渊说着。 月宜生长在这片大陆,对这个词儿也不算陌生,很多国家战争时期无钱支付军队开销,更无法组建出一支合格的军队,军队本身素养根本不足对抗拥有背后势力支撑的叛军,所以就花钱请那些雇佣军为他们打仗,当然这也要付出一定代价,比如在S国,月宜前两天看报纸说,时任总统已经同意将一处钻石产区送给雇佣军和某公司联合开发。所以当她听到狄渊的回答十分惊讶:“你妈妈她……真的是雇佣军人?” 狄渊点点头:“妈妈很早就出来当兵,退伍之后被高薪雇佣到了雇佣军队中。也在几场战争中立过军功,但是也受了很多伤。这里的国内战争我妈妈就有参与过。我妈妈很漂亮,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和德语,还喜欢建筑。”他默了默,想抽烟却发现床头的烟盒已经空了。他兀自一笑,忽然就下定了决心:“月宜,以后监督我戒烟吧,烟草也不嚼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狄渊笑道:“想多活几年。”他揉了揉月宜的头发继续说:“后来妈妈遇到了前来做田野考察的父亲,父亲是华裔,那时候还是个腼腆的大学生,比我妈妈小四岁。他们慢慢就相爱了,妈妈选择离开雇佣军队,洗手作羹汤,和爸爸定居在这里。然后是我们的出生。生活本还好,没想到妈妈从前在雇佣军的仇人发现了我们的住处,杀害了我父母,哥哥和他的女朋友带着我还有妹妹去了西边,只是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哥哥和嫂子就在丛林中踩到了地雷被炸死了,我妹妹也因为贫血症,再加上家庭变故精神失常,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埋葬了妹妹,一个人穿越了整片沙漠,又穿越了刚果河,来到中部,像是个乞丐一样。然后混了一顿时间我就加入了帮派……再后来对我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狄渊的一生见到了太多的杀戮、战乱和流离失所,他曾经跟随那些难民在树林中吃着野菜、啃着树皮,也曾被叛军拿着枪指在脑门逼着他下跪磕头。有很多次他仿佛看到了上帝与天堂,以为自己即将跟随家人离开尘世。可他都命大的挺了过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杀人,他看着鲜血、脑浆溅在皮靴上,立刻胃部的神经一顿抽搐,然后就吐了出来,好几天一口饭都不想吃。可后来,也习惯了。他很少和月宜提及这些,那是他生命里抹除不了却试图去遮掩的伤疤,他不想把黑暗留给月宜,他只想努力地追逐阳光,然后送给心爱的女孩儿。 月宜听着狄渊轻描淡写地讲述,可她知道那背后的故事一定是鲜血淋漓、痛彻肝肠。她紧紧地抱着狄渊,认真地说:“你还有我呢。” “是啊,我还有你。”狄渊甜蜜而幸福地开口。 天光放亮时,月宜和狄渊就已经准备好去拜祭亲人。狄渊所能得到的完整的尸体只有妹妹的,他当时把身上所有的积蓄都花了,就为了给妹妹买一处安歇之处,至于其他人,他难以寻觅。所以墓碑虽然写着名字,但实际上只有狄渊的妹妹长眠于此。 狄渊和月宜送上花束,鞠躬,然后听着狄渊简短地说着:“爸妈,哥嫂,还有小妹,我身边的是月宜,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我们要结婚了,希望获得你们的祝福。”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墓碑,眼底微微有些湿润,不知道是感伤还是幸福,稍稍错过脸,不想让月宜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他微微一笑,迎向日光,仿佛能看到另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带上心爱的女友归家,一家人其乐融融,温暖如初。 “之后呢O带着女友乘坐飞机去了西藏,之后他们环游世界。可是就在最后去往阿根廷的航班上遇到了飞机事故。遗憾的是两人的遗骸始终没有被搜寻到,所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一直都是迷。”温婉的女子阖上一本书,抬起手摸摸伏在自己膝头的小丫头,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顽皮瞎闹腾的年纪,最近不知道为何特别喜欢缠着妈妈讲故事,而且还一定要听这本书里的故事,百听不厌。 白天已经让爸爸讲了好几次,现在爸爸不在家,又缠着妈妈。 小丫头想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会找不到他们呢?他们到底是去哪里了?” 女子也学着她的样子想了一下,温柔地说着:“可能是去到另外一个平行宇宙了。我也看到过类似的新闻啊,说是很多人因缘巧合,他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小丫头似懂非懂。 女子摸摸她的小脸:“好啦,作业写了没?快去写作业。要不爸爸回来要说你了。” 小丫头鼓了鼓嘴老老实实回到卧室去写作业了。今天的作业试验完成一篇对家人的介绍,她一手握着铅笔撑在下巴上思忖,过了好一会儿才提笔在本子上写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有时候我在想在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爸爸会是非常勇敢的军人,妈妈是非常温柔的公主…… 狄渊后半夜从靶场回来,月宜和女儿想必都已经睡着了。他放轻动作,看到厨房里月宜还给自己留了饭菜,他心底一暖,坐在桌前慢慢品尝。媳妇儿的手艺比从前好了许多,他曾经开玩笑说月宜可以尝试开一间餐馆,来到D国之后,月宜阴差阳错还真投资了一家饭店,目前经营的不错。 而他自己则开了一家射击场,再加上他对枪支在行,目前收益还是可观。 他们搭乘的航班来到英国落地,狄渊始终有所担心,和月宜商量之后在英国选择更换身份,之后两人稍作停留就去了另外一个很偏僻的国家,从此隐姓埋名,与之前的生活一笔勾销。只是自始至终,月宜从未与亲生父亲联系过。 只是女儿从小就爱听一些刺激类的故事,他某一次突发奇想给女儿讲了自己和月宜的故事,没想到女儿听得十分入迷,一天到晚缠着两人讲,倒让狄渊有点欲哭无泪。 他吃完收拾了碗筷,来到女儿的房间,女儿的作业还摊开在桌面上,他看了看哑然失笑,果然女儿是个鬼精灵,满脑子都是自己和月宜的故事。 亲了亲女儿的面颊回到卧房,月宜听得脚步声,微微睁开眼,感觉后背一热,是狄渊躺在自己身后抱住自己:“吵醒你了?抱歉。”狄渊咬着她的耳朵,一手来到月宜胸前揉了揉沉声说:“小乖,想你了。” 月宜翻个身咕哝着:“是嘛,我和小丫头也想你了。” 狄渊笑道:“下个月能放假,想去哪里我带你们去玩。” 月宜摇摇头,双眼紧闭埋在他怀里。 “我们要不要会S国?七八年没有回去了,我们回去之后也可以顺道看看你的家,当初也说了要把那栋房子买下来。”狄渊规划着未来。 月宜唇角扬起:“是嘛,很不错啊,小丫头要是听说了一定会高兴地蹦起来。我还很怀念那里的烤羊肉。你要做给我吃啊。”她顿了顿,忽然神秘地在狄渊耳畔呼了口气,然后很小声地说:“亲爱的,我们要抓紧时间啊,如果再过段时间,我们可能就不能去玩了。” “为什么?”狄渊有些紧张。 月宜亲了一下狄渊的侧面,拉着他的手来到腹部,开心而幸福地说:“老公啊,我们家又要多一位小成员啦!” 第一百零四章山海情缘(1) 月宜敲了敲门,院长扬声道“进来”。月宜这才和院系的隋主任进入院长办公室内。月宜坐在有些年头的破败的沙发上,听着隋主任和院长不停说着客套话,一会儿是说月宜学历、背景不错,毕竟也是学院内唯一一个本科毕业于211、研究生出国留学的老师,一会儿是期待月宜好好表现,为这个并不怎么出名的院校实现教学、科研双丰收……月宜僵硬地微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她有社交恐惧症,要么一言不发装木头,要么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让旁人鄙夷。所以多数时光,月宜都选择不问不答,有问一定简单回复。 最后院长和主任都说完,她站起身鞠了一躬,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便离开了。当天不用打卡,隋主任带着月宜去了办公室,她稍稍整理便打道回府。 月宜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本科毕业之后自己申请了国外院校,比同期国内的研究生又提前一年毕业,所以她的年纪比多数老师都小。再加上生了一张娃娃脸,很瘦,走在街上还有人问,妹妹,你上初几了?月宜每次都尴尬不已。 今年六月毕业之后,月宜回国,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这个很小的城市工作,当地一所民办院校亟需老师,月宜就投了简历,没想到很快就被录取了。 与别的老师住校不同,月宜选择在外面住。堂哥在附近上班,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还空着一间卧室,月宜便与之合住,两人也方便照顾彼此。 月宜回到家里,堂哥刚好下班,正在厨房捣鼓晚饭,听得声音忙出来询问:“月宜,咋样,上班第一天有啥新鲜事儿?” “没有啊,明天才正式上班呢。”月宜放下书包和堂哥说,“院长今天和我说了好多,总是说我学历背景好,让我觉得压力还挺大的。” “学历背景好又不是错。你甭有压力,他就这么一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家又不指望你能大富大贵。”堂哥安慰着,“来来来,把糖醋鱼端过去。” 月宜听了堂哥这般劝慰,心情稍稍好了些。她也不算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姑娘,只是希望能在这里好好教书育人,也希望把自己在国外接受的先进教育经验还有知识带给这所小小的民办院校。仅此而已。 接下来一个周的时间,月宜跟随隋主任安排的一位姓柳的女老师学习讲课。柳老师态度高傲不说,没说几句,就阴阳怪气地问了月宜一句:“你的学历不是混出来的吧?” 月宜气得脸色煞白,但还是无奈地赔笑说“不是”。 回到家月宜就把这件事委屈地说给堂哥听,堂哥也有点气愤,这个小堂妹虽然说没啥优异才华,但学历是绝对拿得出手的,如今被人这样质疑,连带着他也觉得被人羞辱了:“走,哥找她说道说道去。” 月宜摇头,眼圈有些红:“算了,不理她就是了。没必要闹成这个样子。我还得跟着她学习,下周二还得什么试讲验收。” 堂哥啐了一口:“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什么玩意儿。我看她的学历才是混出来的。”第二天堂哥下班特意去接月宜下馆子,好巧不巧,还真看到了那个柳老师在教学楼外激动地怒斥一个男生。 男生瘦瘦高高的,一米八八的个子,一边听,一边冷笑,嘴里是不是“切”一声,满不在乎的模样。 月宜从旁经过,觉得那些话太难听,忍不住对柳老师说:“算了吧,柳老师,咱们也下班了,明儿再说吧。” 柳老师哼了一声,手指抬起指着男生面门,一副怒不可的模样,脸上精致的妆容却显得狰狞可怖,完全无法遮掩她眼角边猥琐的皱纹:“我告诉你,你下节课要还是这样,我直接给你挂了。什么玩意儿,最看不上你们这些专科生,都是群废物、垃圾。” “柳老师,您不能这么说。他到底还是个学生。您不能这样侮辱他。”月宜皱了皱眉,对柳老师的话也很不满。 “你给我闭嘴。”柳老师斥道。 没想到男生丝毫不在意,闻言冷笑数声,拨开那根手指,抬了抬眼似笑非笑说:“我们都是废物垃圾,可惜啊,你也就只配和我们这些废物垃圾在一起。你有本事去北大教北大学生啊?”说着,不管后面柳老师如何骂骂咧咧,少年转身就走。 月宜也觉得柳老师说话过分,一言不发往南门去了。没想到男生一直在自己前面,她想起来刚才柳老师字字诛心,心里过意不去,便扬声唤道:“同学,你等一下。” 少年脚步一停,微微转过脸儿。 月宜个子不高,少年站在她面前,她不得不仰起头看向他。少年眉眼周正英俊,只是五官染了几分散漫和少年人特有的不服不忿,好像与天下人为敌一般。月宜想了想,斟酌着言辞柔和地开口:“刚才柳老师言辞上有些伤人,你们不是这样的,你们也很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代她向你道歉。” “你代她?你谁啊?”少年嗤笑,不屑地质问。 “她是我的指导老师。”月宜回答。 少年哼了声,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眼底全是讽刺和凉意:“你们都一样,她是侮辱,你又是什么?满足你那点可怜的圣母心?少来这套,我不稀罕。”他言罢,再不看月宜一眼,大步离去。 月宜叹了口气,听到南门外汽笛声,看到是堂哥的轿车。他上车系上安全带,堂哥问起来刚才老远看到的一幕,月宜如实相告,堂哥摇了摇头难以置信:“这老师也算是有经验、有资历的大学老师,怎么说话这么粗鄙?” “她今天还和我说女生脑子不行,不如男生。”月宜想起来今天被她耳提面命教案的问题,然后再走廊上絮絮叨叨阐发她的“男女偏见”论点,欲哭无泪。 堂哥给气笑了,揉了揉月宜的头发说:“周二试讲完,咱就和这位大姨没关系了,以后形同陌路,她爱咋地咋地。让她滚出咱们的生活。别多想了,咱们下馆子吃火锅去。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月宜和堂哥去了城里的火锅店,准备大快朵颐,忘却那个柳老师带给她的阴影。月宜看了看菜单然后点了餐,和堂哥谈笑风生,等待锅底被端上。牛油锅底,很烫,戴着口罩的服务员虽然瘦却很有力地将锅底稳稳地放到两人跟前,只是没想到,一个小男孩儿斜刺里杀出来,一下子撞到了服务员腿上,锅子一晃悠,里面的一部分热汤顿时洒到了服务员手腕上。 服务员“嘶”了一声,月宜练满关切地询问:“烫着没?给我看看。” 堂哥也紧跟着说道:“快去找凉水冲一冲,然后和你老板要点烫伤膏。” 月宜干脆站起身,想要看看服务员的伤口,一抬眸,却发现这服务员眼睛有点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服务员低低道了句“没事儿”就连忙里去了。月宜和堂哥经过这事儿吃火锅也觉得没劲儿,临走前,月宜还去旁边的药店买了一只烫伤膏,结账时她来到柜台前把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然后道:“这是给那位服务员的,希望他没有事儿。”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让他出来和你道谢哈。”老板笑着说。 月宜赶紧摇头:“千万别,该是我们和人家道歉。让他拿着这只药膏,好好休息,注意别感染。再见老板。” 堂哥在外面等她,见他出来,亲昵地揉了揉月宜的脑袋,两人打趣几句,一起开车离去。 角落里的服务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离去,回到厨房,老板把那只药膏交给他,他盯着那支药膏看,忽然想起来校园里她急匆匆跑到自己面前和他道歉的样子,雪白的面庞,披散的长发,单纯的目光,想着想着,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痒。 周二试讲,月宜讲得倒是一般,主要那段内容也不是很熟悉,柳老师的指导让她觉得十分尴尬,这根本不是一位所谓得拥有多年授课经验的教授能讲出来的水平。好在这也就是走个过场,大家都能通过。只是月宜自那之后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和柳老师说一句话了,以月宜自身的家教来说,这样的人不能来往。 第二天月宜心怀忐忑地来到课堂上,她这人一激动就容易脸红,自己都能感觉到脸颊发烫发热。好在学生们还算可爱,一一进入教室很惊奇地看着这位新来的、年轻老师。有一个小女生在前排低声和好朋友说:“新来的老师好漂亮,看起来也好年轻。感觉是咱们学院的最美女老师了。” 月宜听到了这句话,心里跳的更快了,低了低头不敢多说。 上课铃声响起,月宜清了清喉咙,开始给学生们上课。她所接触的大学课堂融洽、自由,所以给学生们没有太多要求,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在自己的课堂上有所收获。自我介绍还没结束,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报告”声,一个挺拔的少年推开教室门说:“老师,我来晚了。” 月宜回眸,发现居然是被柳老师痛斥过得那个瘦高男孩儿。她赶紧笑着说:“没事,请进。”少年的目光在她面上飞快地停留,旋而就一言不发地去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下。月宜继续上课,想着他们班之前还在写柳老师布置的作业,于是想要验收一下。 走下讲台,月宜单独找了几位学生交流沟通,之后来到最后一排,少年带着一顶鸭舌帽,还是那样面无表情,浑身阴冷冷的。月宜大着胆子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桌面,抿了抿唇,声音很努力地想要有一些威严,奈何还是软软得:“同学,你能不能说一下你对柳老师布置的视频有什么看法?” “我没看。”少年声音还是那样冷。 月宜“唔”了一声,少年眉梢扬起,以为这位年轻的女老师也会和之前那些老师一样,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话,再然后就是把他赶出去。可没想到,这位女老师只是轻轻柔柔地开口,还带着几分紧张的笑容:“没事儿,我们下次看了再说。” 然后她就转身回到了讲台上,和学生分享她自己地这部纪录片的看法。 临下课前,月宜拿着点名册说:“我不喜欢点名,但是还是想认识一下大家,不算考勤,大家别紧张。” 念到“荀铮”这个名字时,后排那个少年散漫地开口应答。 月宜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新来的女老师笑靥如花,讲课柔声细语、非常有趣,脾气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她很尊重自己的学生,他们有什么问题,月宜都会耐心地倾听、讨论。私底下学生们讨论起来,有男孩子拍拍胸脯道:“我感觉咱们老师肯定谈恋爱了,我瞧见老师下班的时候有个男的来接她,他俩很亲密的。” 荀铮正躺在上铺玩游戏,闻言,手指一顿,一时没留意,游戏里的小人儿直接被KO,他有点心烦,却还是把手机放到床头安静地听着下铺室友之间的讨论。 “哦,我也瞧见过。哎,覃老师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人追求啊。”另外一个男生忽然捶胸顿足,哀叹说,“可惜啊,我没早点遇到覃老师,要不我一定追到手。” 荀铮拎着自己的枕头往下一扔,就听得刚才哀叹的男生“哎呦”一声,骂骂咧咧地说:“荀铮,你有病啊,砸我干嘛?” “关灯睡觉!”荀铮冷冷开口。 室友们纷纷爬上床,荀铮翻个身还想玩会儿游戏,可惜怎么玩心里头都乱糟糟得,索性闭眼睡觉。朦朦胧胧得,荀铮做了个不太真切的梦,梦里有个身材婀娜、温婉柔情的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微微红着脸庞,拿着一管烫伤膏对自己慢声细语却又满是关切地说:“荀铮,有没有很疼啊……” 他想告诉她,自己不疼,可是他却想知道她疼起来是不是声音也那样软软得…… (柳老师这可是我经历的真人真事……高校有这种老师让我大开眼界……) 第一百零五章山海情缘(2) 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院校,但总算也是个大学,大学老师的生活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尤其是对于月宜这种胸无大志的女孩儿,也不用天天绞尽脑汁想什么科研项目,她只是想教教书,批批作业。虽然院长对她寄予厚望,但月宜想,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小女孩儿,还是先享受时光比较好。 科研这种东西,水到渠成。 月宜所在的办公室一共叁位老师,一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老师,个子高高的,很喜欢显摆自己大大学生活,想来从前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可惜学识与学历放在月宜面前就有点小题大做了。一开始在月宜面前谈天说地,几乎把自己吹嘘得只应天上有,结果听了月宜毕业的院校,立马就消停下去了,另外一位是返聘的老教授,性子活络,就爱插科打诨,月宜和他相处得还不错。 起码这个办公室没有那位让月宜头疼的柳老师。 偶尔在走廊里瞧见,月宜也是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不想在与对方有任何交集。月宜虽然柔弱,但是不代表是个软柿子。 十月份的天气,秋高气爽,正是最宜人的时候。 月宜也喜欢这样的天气,最简单的T恤,外面简单搭一件针织衫,然后穿上牛仔裤,抱着一摞书慢慢悠悠走在校园里。 虽然当了老师,月宜还是喜欢去图书馆,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看书,没想到很快就遇到了搭讪的男孩子,她抬眸,男孩子腼腆地笑了笑,把手里的一瓶饮料放在她面前,压低声音笑道:“请你喝。” 月宜赶紧摆摆手,将饮料还给他,语气很不自然:“谢谢你。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男生见此便绕到她面前的位置坐下,很是忐忑地开口询问:“你不经常来图书馆是不是?我没怎么见过你,你是哪个院系的?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我……额……”月宜觉得直说自己是老师的话,双方都挺尴尬得。她在学校虽然一开始被搭讪,但后面男生觉得她木木的,也不怎么理她了。她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应对,忽然一个少年推着收满书本的小车经过,对那个还在期待月宜回答问题的男生冷冰冰地警告说:“你要是不想看书麻烦离开阅览室。门上写得禁止交谈,没看见吗?” 男生面上一红,想顶撞,但一触碰到少年冷厉的眉眼立刻胆怯下去,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月宜被自己的学生目睹这一幕,有点不好意思,刚想道谢他的解围,没成想少年目不斜视,直接推着小车离开了。 月宜看着少年利索地将书本一一归置好,然后放回原地,接着又推着手推车在图书馆里巡视,少年挺拔如松,只穿了一件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色短袖衬衣,从背影看十分英气。 荀铮长相很好看,眉眼精致,只是总是冷着一张脸,上课也是带着鸭舌帽,永远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月宜有一次课间休息时不经意间听到叁个女孩子交谈,围绕的中心就是班上几个帅气的男孩子,荀铮是其中之一,可惜女生们给的评价是:“他这人,和谁说话都一副冰山的样子,女生可不喜欢这样的。” 月宜本着“教书育人”最简单的理念,还想着哪天单独找荀铮聊一聊,希望他能对旁人稍稍友善些。 在图书馆看完书,月宜准备回办公室收拾收拾,打卡下班。荀铮刚刚完成今天在图书馆的兼职,晚上还要赶去火锅店,来不及吃饭就买了个面包坐在图书馆外的台阶上狼吞虎咽。 月宜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荀铮猛地回眸,正对上月宜温婉如春光的笑容。 他连忙撇过脸儿,只是嘴里的面包忽然不香了,甚至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月宜却不怎么在意,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抵触,反而跳到他身边笑盈盈地问着:“荀铮,你不去食堂吃饭吗?” “不饿。”荀铮把面包塞到书包里,拎着书包准备离开。 “面包不好吃,”月宜紧跟上笑着说,“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荀铮的声音很冷,只是掺杂了一些月宜没有察觉到的慌乱。 月宜却继续道:“今天特别感谢你。谢谢你出面解围。要不……”她有点不好意思,被自己的学生抓到有学生和自己搭讪,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就觉得挺尴尬的。你也别和别人说好不好?” 她最后那叁个字“好不好”说得很轻很柔,就像是夏日里的小花,一吹就无影踪了。 荀铮抓着书包带子的手指紧了又紧,过了会儿才硬声硬气地开口:“我不说。” 月宜绕到他面前,歪着脑袋嫣然含笑:“那,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都请你。” 荀铮皱了皱眉道:“覃老师,真的不用了。” 月宜不去勉强,想着自己作为学生的时候也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她莞尔一笑,柔声道:“那也行,改日我再请你。你自己忙去吧。” 荀铮低了低头,嘴唇抿成了几乎一条线,最后好像做了个很大的决定一样转身离开了。 月宜上次和堂哥一起吃火锅的饭店最近又上了新品,周末时月宜提议两人再去吃一顿,结束了刚刚讲课的手忙脚乱,月宜周末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堂哥为了奖励她,也表示同意。月宜点餐的时候还特意询问上次烫伤的服务员情况如何,男服务员闻言,回眸扬声大喊道:“荀铮,有人找你。” 月宜眼睛瞪得大大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果然看到自己的学生从后厨走出来。四目相对,荀铮也怔愣在原地。他今天没戴口罩,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菜汁,颇为邋遢。顿时,荀铮面上一热,脸都红了,好几秒后才嗫嚅着,声音都带了不少颤抖的感觉:“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月宜微笑说:“没事儿,就是想问问你烫伤的地方好了吗?” “好了。”他浑身都不舒坦,留下一句“我回后厨了”就赶紧落荒而逃。 桌边的男服务员打圆场说:“荀铮就这样,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干活儿很麻利。你们别介意。” 堂哥一直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最后等服务员离开才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个服务员?” 月宜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探了探:“那是我的学生,我说上一次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的眼睛很熟悉。”月宜忽然狡黠而自豪地笑了笑,像一只很可爱的小狐狸:“我的学生是不是很好看?” 堂哥撇了撇嘴,收回也跟着探过去的身子,打趣说:“你啊,走到哪里都不忘看帅哥。” 月宜“略略略”了一会儿,旋而又岔开了话题和堂哥聊起别的。 后厨的荀铮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一旁的工友打趣说:“荀铮啊,你今天怎么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再这么下去,白菜帮子直接端到大堂里得了。” 荀铮干笑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切菜。 他想起来刚才透过玻璃窗看到的一模,覃老师和那个男的脑袋挨在一起,特别亲密的样子,覃老师对他笑得也很甜。 其实,覃老师对谁笑得都很甜,除非是她非常讨厌的人。她在课堂上听到学生任何荒谬、不切实际的答案都不会有任何鄙夷、不屑的态度,任何话她都认认真真地听。 可荀铮心里就是有点不大舒服。少年人的幻想总是天马行空,他又想起自己晚上朦朦胧胧的那个梦,他不想承认是日有所思,但的确他有过一些亵渎老师的想法。 毕竟,她真的很美好。 堂哥吃过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老板临时布置了任务,让堂哥赶忙回去加个班。堂哥放下电话骂骂咧咧得,可还是无奈起身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先忙。我可以去逛个商场,然后坐公交回去。”月宜体谅地说着,说完还不忘挖苦打击,“今晚领导还有可能让你加班,哈哈哈。” 堂哥抬手在她额头上戳了戳,便先行结账离开了。 月宜在大堂坐到下午叁点半,也跟着去了附近的商场逛街。虽然进入职场,但是月宜的打扮还是很休闲。她买了一双运动鞋,付款的时候营业员还打趣说:“你们高中几年不补课吗?” 月宜摇摇头,羞涩而腼腆地笑,也没多做解释。 没想到,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荀铮。她还蛮惊讶的,没想到又碰到了自己的学生。荀铮依旧是那顶灰色的鸭舌帽,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什么。月宜打了声招呼,在校外也不怎么拘束师生关系:“嗨,你怎么到这儿了?” 荀铮低了低头,声音虽然低沉,却有着少年人的清朗:“我也逛街……” “是嘛?那巧啊。买衣服还是买运动鞋?”月宜笑着询问。 荀铮摇头:“就是转转。” 月宜一直很感激荀铮上次帮自己解围,还想着要答谢荀铮:“你今天是在火锅店兼职吗?吃饭了没?” 荀铮继续摇头。 “那,请你吃甜品?”月宜歪着脑袋笑吟吟地开口问他。 荀铮这次没有拒绝。 月宜让他点餐,他却推给了月宜。月宜猜测男孩子可能是不太喜欢吃甜品,心里开始后悔干嘛要提议吃这个:“你要是有喜欢吃的也可以和我说啊,或者咱们现在改去必胜客?” “这个就好。”荀铮道。 月宜问了问他的口味,发现少年也不挑剔,她合上菜单叫来服务员点餐。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荀铮袖口上的开线,微微一愣,她这时候才发现,荀铮身上的衣服还有下身的牛仔裤已经洗的发白了。他摘了帽子,鬓边的头发比前段时间长,但月宜还是察觉到有一点细微的伤痕。她脱口而出问道:“荀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荀铮身子一僵,有些疑惑:“没有啊,覃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月宜指了指他鬓边的疤痕,关切地说:“你这里受伤了。” 荀铮低下头,拿了帽子迅速地戴上,心里责备自己忘了这回儿事了:“没有,不小心磕着了。” “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不小心啊。”月宜不太相信,“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知道吗?我知道校园暴力这回事,国内国外都很严重得。” “老师很关心我吗?”荀铮抬眸,漆黑的瞳仁深沉如海,静静凝睇着面前并不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孩子,眼底隐隐有所期待。 “你是我的学生啊,我刚来山海学院学院开会,校长就说不仅仅要教书育人,还要关爱学生。”月宜一板一眼地。 荀铮目光无端一沉,过了几秒不知为何嗤笑一声,随即又低下头,一手揪着袖口不再说话。 月宜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想着会不会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有自尊好面子不喜欢别人这样明摆着关心自己,她上大学的时候也很中二。 好在服务员很开上餐,月宜把一大碗杨枝甘露推到荀铮面前:“诺,你尝尝。” 她自己要了一杯樱桃果酒和一小份草莓班戟,果酒度数很低,基本等同于饮料,月宜属于一喝就倒,绝对的酒蒙子,但是还是喜欢这样的果酒。只喝了几小口,荀铮就感觉面前这位女老师脸似桃花般艳丽。他心里虽痒痒得,可还是眉心紧蹙忍不住发问:“老师,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没有啊……”月宜双手捂住小脸颊,吃吃地笑了笑,说话明显比刚才失去一些清晰度,“我很、很好。这个果酒敲好喝……” 荀铮内心犯嘀咕:“不能喝酒还非要喝,一会儿看你怎么办。”他咬了咬唇和月宜说:“你一会儿要是耍酒疯,我可不管你啊。” “不用你管……不用……有人能开车接我……”月宜甩甩脑袋,准备拿手机给堂哥发个信息。 荀铮气鼓鼓地站起身道:“随你,那我先走了。” (最近更新可能会稍微慢点,到学期末了,一堆事儿……哎……) 第一百零六章山海情缘(3) 月宜见他起身,连忙想要追上去,接过刚站起身就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觉得头晕目眩,走到门口的荀铮连忙又折返回来,语气满是责备:“我就说你喝多了,你还说嘴硬说没事……” 他翻了翻钱包,去前台结账,有点心疼今天刚刚发的薪水。 转身,他来到她面前,想了想,到底还是伸出手对月宜说:“我领着你。” “不用……我没事……”月宜还在逞强,可双手按在桌面上,明显得有气无力,哎呦一声又跌坐在卡座上。 荀铮无可奈何,最后猛地握住她的手腕说:“跟我走。” 女孩子的手腕纤细脆弱,握在掌心好像稍稍一使力气就能断掉。他一直都知道月宜皮肤好,很白,很嫩,就算他不注意,他的室友也会在晚上絮絮叨叨拿着月宜和别的女老师比较。他每每越听越生气,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气在哪里,如果是因为他觉得室友在亵渎月宜吗?可他自己晚上也会做一些不可告人的梦…… 梦里的自己对月宜起初只是欣赏、聊天、关心,到了最后那些梦好像自己有了意识一样,甚至还会变着花样的发展,有一回他直接把月宜给压在床上,还解开了她的衣服…… 这可比他们嘴上说说还过分。 他低着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往外走,身后女孩子迷迷糊糊得,嘴上嘟囔着“慢一些”“疼”;荀铮不得不脚下一停,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很多旖旎的画面,他喉咙觉得干燥,心尖上也痒酥酥得,回眸,女孩儿正好差点撞在自己胸前,虽然是自己的老师,可月宜比他矮不少,又是一张娃娃脸,两个小酒窝增添一份俏皮,这样看上去,倒好像月宜比他小几岁。 他听到有售货员在旁边小声嘀咕着:“这小情侣是不是吵架了?女孩子脸上红红的,一副委屈的样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男的也还行,就是太冷了……” 荀铮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拉过月宜走到角落里,弯了弯腰,双手拢了拢她的肩膀喊了几声她的名字“覃月宜”,结果发现她的眼神涣散,很明显是醉酒状态。 荀铮觑着周围没人,实在忍不住,曲指在她鼻子上蹭了蹭小声嘀咕着:“还老师呢,在外面一点防范都没有,明知道不能喝酒,还在男人面前喝酒……”他顿了顿,仍是不解气:“钥匙被人带走怎么办?要是被人带上床怎么办?” 月宜喝醉了也不闹腾,就是这么乖乖地在原地发呆,傻傻得,很可爱。 “笨蛋。”荀铮低低得开口,语气里多少充斥着一丝宠溺。 月宜安安静静得,扬起唇角,柔柔地笑,很恬静,荀铮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带着她去了商场一楼的肯德基,偏僻的位置落座。月宜自然而然地靠在荀铮肩头,双眼闭上,似是有些困了。荀铮紧张地闻了闻身上是否还有火锅的味道,随机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她舒服些,然后才小心翼翼拨开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有浅浅的花香,很好闻,荀铮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很满足,他忍不住用手在她面颊旁很轻很轻若即若离般抚了抚,收回手,然后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浏览。 新闻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乎,更是无心在意,好几分钟屏幕上都停留在同一个页面,荀铮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肩头的那一点重量。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靠在自己肩头,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居然会是自己的老师。其实说起来,老师比他也就大了叁岁多一点,他唇齿间呢喃着“姐姐”这个词儿,总觉得旖旎暧昧,脸上一热,不敢再去偷看月宜。 月宜感觉自己昏沉沉地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头疼得厉害,费力地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感觉自己靠在什么地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伸出一家肯德基内,面前的少年正低着头双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按键,听得月宜的动静,才有些不耐烦地抬眸看着月宜说:“覃老师,你以后耍酒疯能不能消停点。” “我真的耍酒疯了?”月宜紧张地询问。 荀铮撇撇嘴:“可不是,不能喝酒还非要喝。” 月宜鼓了鼓嘴,很是不好意思,连连道歉,觉得自己在学生面前耍酒疯简直是丢人死了,比被他看到学生向自己表白还丢人。 而且每次丢人的对象还是同一个人。 她也庆幸只有这一个人看到。 她想着想着,脸上又热了起来,红艳艳的,好像秋日里鲜红的枫叶。荀铮眉梢一扬,须臾冷下声音说:“覃老师,你想你男朋友了?” 月宜“嗯”了一声,没听清他说什么。 荀铮反倒以为她算是默认,将手机在桌面上重重一扣,恼怒地说:“我要回去了。再见。” 他这脾气如同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月宜有些无语。她看着少年走到公交站牌下等车,附近的公交车半个多小时才能来一趟,她索性买了两支冰激凌跟上去,一支递到他面前,婉声说:“诺,给你的。” “不用。”少年还是冷着一张脸。 月宜推了推他的手臂:“吃嘛。”软软的声音,撒娇一样。 荀铮这才从她手里一把抢过去,公交靠近,他们前后上车,坐在后面几排。月宜看着荀铮叁两口就吃完了一整支冰激凌,打趣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真能吃。” 他脸一黑,问道:“这冰激凌多少钱?我还你。” “请你的。”月宜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在甜品店没付钱便说道,“刚才甜品店是不是你帮我垫付的啊,花了你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荀铮摇摇头:“没多少钱,当作我教师节礼物了。” 月宜哪里能花学生的钱,好说歹说,终究还是让荀铮掏出手机,荀铮忽然说:“那我加你微信。” 月宜的账户简简单单,除了美食就是美景,偶尔还有自己和堂哥出糗的搞笑瞬间。荀铮偷偷看了会儿她的朋友圈,在知道那个和月宜关系密切的男人还毕业于名牌高校时,心里莫名有点嫉妒和挣扎。 他什么都比不过。 月宜转给他钱,头又觉得有些昏沉沉得,昨晚睡得也有点晚,于是靠在车窗玻璃上阖上双眼说:“荀铮,我睡一会儿,到了站点记得叫我一声。” 荀铮“唔”了一声。 过了会儿,听到玻璃上总是“砰砰砰”得,女孩儿虽然睡着了,但是脑袋总是碰撞在车窗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荀铮拍了拍月宜的肩膀,喊了一声“覃老师”结果发现月宜也没什么动静。只好一手穿过她的青丝,万分小心地将她往旁边挪了挪,重新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像是刚才在肯德基一样。“傻子。”荀铮很小声地呢喃了一句,旋而在她头发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看手机。 月宜听着荀铮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大声说了句“到站了”,赶紧揉揉眼睛醒过来,她记得公交车很颠,自己一开始靠在车窗上,脑袋被撞的不舒服,不过睡了一觉发现没有很头疼。荀铮已经站在后门处准备下车。 月宜拿好包包和他到站一起跳下公交。 荀铮径自往前走,月宜问他:“你回学校?” “对啊,要不我能去哪儿?” 月宜笑了笑又说:“回去休息吧,那我也回家了。” 荀铮停下脚步问:“覃老师,你住在哪个小区?” 月宜指了指学校正对面的居民楼:“那里,很近,十分钟就到。有空可以来做客。” 荀铮没有反应,默了一会儿,道声“再见”便离开了。 堂哥是晚上九点半才回到家里,月宜听得开门声便扬声说道:“哥,我在厨房还给你热着咸肉粥,你可以喝点。” 堂哥闻言,确实累了一天想吃点东西,盛了一碗走到她身边问:“咋样,逛街了?” “逛了一会儿,结果又遇到那个学生,我请人家吃了顿饭,又一起坐公交回来了。” 堂哥笑道:“我觉得你和那个男生站一块儿,你还没人家大呢。你比你的学生能大几岁?” “谁让我早上学……”月宜想了一会儿说,“估计也就叁四岁。” 堂哥打趣说:“说不准你这还能弄一出师生恋,婶婶就不用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了。” 月宜撇嘴。 月宜不太喜欢加学生的联系方式,荀铮是比较特殊的一位,一是因为他帮过自己,二是因为正好要给他转钱。她今天在办公室闲得无聊,一边刷手机一边听歌,忽然看到荀铮发了一条朋友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月宜顿时燃起八卦的心思,她自己在大学从没有谈过恋爱,虽然羡慕室友成双成对,但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放在学习和出国上,对于爱情总是欣赏大于投入。来到学校成为一名老师,看到校园里手牵手的学生们,她更是觉得美景如画。她开始想象荀铮这种性格该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是荀铮这个班级的吗? 月宜已经有点期待这个谜题的答案了,以至于课间休息月宜总是在看荀铮有没有和哪个女生比较亲密,结果有些失望,荀铮还是从前那个样子,生人勿近。 民办院校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每个学生都要完成一本学习手册,上面无非就是些最简单的问题,写起来很麻烦,批起来也很麻烦。可没办法,到了期中需要检查,月宜只好拜托班里坐在前排的两个男生帮自己把学习手册送到办公室。 没想到下课的时候1班男生跑过来,脸色极为不自然地说:“老师,我去不了了,我到时候让荀铮帮您送过去。” 月宜没作他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走廊里荀铮搂着男生肩膀,嘴角微扬,低声道:“恭喜你,越来越会看眼色了。” 男生苦笑连连。 周五下午月宜没有课,陆陆续续几个班的学生都过来送学习手册,一大摞一大摞地放在桌面上,再加上其他两位老师也在收作业,办公室简直给堆满了。 荀铮敲了敲门,看到窗台边整理学习手册的月宜蓦然回首,她今天私发披肩,鬓边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发卡,刚好将刘海别住。衣服依旧是她喜欢的校园风格,白衣仔裤,她笑着看向他,眉眼有些疲倦,可还是强撑着温柔的语调说:“你来送作业吗?谢谢你,辛苦了。” 其他班的男生刚刚把作业数好,准备离开。月宜从抽屉里掏出一大把糖果说:“请你们吃糖,一人一颗。”男生们乐呵呵得接过一一离开。只剩下荀铮怀抱着一大堆本子站在门口。月宜招招手,给他腾出一点地方:“快来。放到桌子上吧。” 荀铮放置好,月宜同样给他一颗糖,荀铮拒绝。 月宜以为他不喜欢吃糖,又或者别扭性子不爱要别人的东西,没想到少年指着月宜桌面上的桃酥说:“老师,还有桃酥吗?我想吃桃酥。” 月宜摇摇头:“没有了。那我明天给你带一块儿。” 荀铮却固执地说:“我就要这一块儿。” “这块儿我都打开吃了一点了。” “我就要。”荀铮执拗地看着月宜,像是那些闹脾气的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月宜无奈,只好将桃酥掰了一半给他,荀铮当着她的面一口放到嘴中,咽下去之后心满意足地看着月宜,眉眼之间是月宜第一次见到的少年人笑容的温情与纯净:“覃老师,桃酥很好吃。谢谢你。” 他要走,却看到月宜一个人在办公室继续整理那么多的作业,索性也留下来:“老师,我帮你。” “你下午没有课了?”月宜莞尔一笑。 荀铮摇头:“去不去都一样,老师不在乎,学生也不在乎。” “不能这么说,好好学习总是好的。” “我学习不好,老师,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荀铮扬起脸真诚而认真地询问。 月宜停下手里的动作,柔声说:“怎么会,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很可爱的孩子,我很喜欢和你们一起上课、一起交流。”言罢,她找出荀铮的学习笔记,翻着看了看,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觉得这个学习笔记没啥意思,但课后的习题你还是可以看看的,对期末考试有帮助。荀铮,你以后有没有继续升学的想法?” 荀铮默默说着:“没想法,我是个废物,家里都认为我没前途。” 第一百零七章山海情缘(4) 月宜听了他这句话,心里很不舒服,语气温柔地安慰他:“那天柳老师说的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我和你说了,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很可爱的。我觉得课堂上你们有时候展示出来的想法都是我需要去学习的呢。” 荀铮笑了笑:“覃老师,我哪里可爱?” “你天天冷着一张脸,难得笑起来就很可爱啊。”月宜俏皮地开他玩笑,但实际上也确实承认男孩子的确帅气英俊。 荀铮听了,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脸上也热辣辣得,连忙找了个借口去书包里拿出饮料喝了一大口,这才冷静了些。 他想留下帮忙,月宜还是催促他去上课比较好,荀铮想了想说:“老师,那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 “我周末自己过来办公室,一会儿就忙完了。你周末好好忙你自己的就好啦。” 荀铮道:“我这周不用去工作。那我也过来。” 月宜知道他性子执拗,也不再多言,有人过来帮帮忙也不错,月宜想着他既然喜欢吃桃酥,顺带也多带一些过来。 月宜夜里刷朋友圈的时候,又看到荀铮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状态:这算不算我和她第一次约会? 月宜推了推正在看比赛的堂哥说:“我周末还请我学生帮忙,人家正忙着谈恋爱,我是不是有点太惨无人道了啊?” 堂哥没怎么在意,自然也没细问发生了什么,否则肯定八卦一顿,甚至揣测这个约会不会就是和月宜一起批作业吧。他敷衍说:“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和学生说一声啊。” 月宜思忖着,最后还是给荀铮传了条信息:荀铮,周末是你的时间,你不用来帮我批作业。去玩你的就好啊。 荀铮几乎是秒回,但很简短,两个字:没事。 月宜蛮喜欢周六周日去办公室加班,那时候办公室只有自己,很自在。她到的时候发现荀铮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提前到了,倚在墙壁上,帽子往下压得很低,低着头玩手机。听得脚步声,蓦然回首,看到月宜温婉柔美的面容顿时将帽子抬了抬,轻快地说:“老师好。” 月宜扬声道声“早上好”,拿出钥匙打开门:“怎么来的这么早?有没有吃早饭?” “吃了。”少年拿出一杯豆浆,温温得,温度恰好,他殷切而又紧张地望着月宜,轻快地说,“老师,这是给你带的。” “呀,怎么还给我带东西啊,谢谢。”月宜将叁包桃酥也送给他,“老师也给你带了好吃的。” 他唇角扬起,双手接过,很开心的样子。 每个合堂都将近一百多人,月宜需要有人帮自己登记平时成绩,于是将电脑给他,然后教给他如何查找表格、登记成绩:“我批完一个班级你就帮我写上去。其他时间你做作业啊、玩游戏啊都好。我们办公室网络还挺快。” “我知道了。”荀铮欣然应下。 月宜认真地批改,她给学生布置的作业是二选一看一部纪录片,然后回答四个开放式的问题,不求写得很多,自圆其说即可。上课的时候她有时候提问,也是这样的要求,自圆其说即可,无论观点怎样,只要言之有理,月宜都不会批评。一开始学生们还不大好意思,慢慢就习惯了,这次作业千奇百怪的答案都有,月宜捡了一个很有趣的答案念给对面坐着的荀铮听:“你听这个……电影里的游牧家族是一群非常下贱的人……不知感恩、破坏自然……我想把他们都痛殴一顿,气死我了……” 月宜一边念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他这是把自己的感情完全投入到电影里了。太可爱了。” 荀铮没有觉得特别好笑,心里还有点埋怨为什么月宜也要称赞别人可爱,但是月宜笑起来像一朵盛开正艳的花朵,他心里也跟着甜丝丝得。月宜讲作业写了一个大大的A+,放到一旁说:“荀铮,待会儿我好好看看你的作业。” 荀铮面上一热:“我随便写的。” “没关系啊,有自己的观点就好。”月宜喝了一口他给她的豆浆,称赞说,“很好喝啊,这是在哪个窗口买的?” “你喜欢,我每天都买给你喝。”荀铮立刻说。 “哪能让你每天都给我买东西啊。我自己就好。再说,你这样的劲头应该是付诸到你女朋友身上才对。”月宜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你和你女朋友约会去啦?怎么样?” 荀铮低下头,月宜看不清他的脸色,隐隐约约感觉到少年似是有一丝小小的落寞,声音透着一丝丝酸涩:“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还不是啊……”月宜微微嘟着小嘴儿,还打算替学生出出主意,“那你昨晚约人家出去玩没有表白吗?” “不是昨晚,是今天约会。”荀铮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眉梢扬起,意味深长地说。 “那岂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月宜略含可惜地说,“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完成……” “没事,有的是时间。”荀铮笑笑。 月宜舒了口气,继续道:“校园里谈恋爱其实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荀铮没有再说话,只是趁着月宜批改作业低下头时,安静地凝睇着月宜的容颜。她好像从来都不用什么化妆品,偶尔早上上课,头发也都是乱蓬蓬得,一看就是起床没多久,可不管怎样,不施粉黛的她还是天生丽质,好看得让人希望每时每刻都瞧着她。 他知道校园的恋爱很美好,可他只想和她恋爱。 “老师,你额头上有东西。”荀铮忽然稍稍站起身,一手撑在桌面上,身子探过去,不等月宜有所反应,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拂过,好像是拨开什么东西。 “好了。”少年收回手,面颊有些热,好在他皮肤黑,月宜没有看清楚。她傻傻地摸了摸额头说:“是小虫子吗?” “差不多。”荀铮一手托着腮,重新盯着电脑屏幕,漫不经心地开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坏心眼的流氓,故意想要触碰一下她的肌肤。 其后的时间两人搭配干活,速度很快。月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堂哥今天有个公司安排的青年相亲活动,估计现在也没回来。她看向荀铮,婉声问他:“荀铮,我们中午去吃叁区食堂楼上的烤鱼吧,我听同事说,那家烤鱼很好吃。” 荀铮没有吃过,他对烤鱼也不感兴趣,但是月宜邀请他一定同意。 月宜还要背着一摞作业回家批改,荀铮问她:“老师,你下午不来了?” “不来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下午约了人。”月宜锁着门。 荀铮眉眼黯淡下来,他本来以为今天可以一天的时间都和月宜在一起的。 刚到了食堂就遇到了其他班级的女学生,月宜和她们说了几句,女孩子好奇地看着月宜身侧的荀铮,私下里偷偷地问:“覃老师,这是谁啊?” “你们是同级,今天他帮我统计成绩,我便请他吃个饭。”她指了指荀铮介绍道,“他叫荀铮,这是高佳佳,这是林哲燕。” 荀铮很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一旁空着的角落位置上入座。月宜揉了揉两个女孩子的头发打个圆场:“他就这样。你们也来吃饭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女生们摆手,那个男孩子帅是帅,可沉着脸的样子怪吓人的,还是算了吧。 月宜去到座位上,一边看菜单一边和荀铮玩笑说:“荀铮啊,你这样总是冷着脸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啊?你还说要表白,你表白的时候也要这样的表情吗?” 荀铮抬起手,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望向手机屏幕里的自己,过了几秒,问月宜说:“不好看吗?我并不知道不好看。”他只是不喜欢麻烦,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月宜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荀铮却暗自下决心,以后和月宜在一起,一定不要总是冷着脸,他记得她说过,自己笑起来“很可爱”。烤鱼端上来后,两人吃得很快,忙了一上午,月宜也感觉到有点饿,脑力劳动也挺累。少年见她爱吃里面的千页豆腐,于是将剩下的几块儿推到月宜跟前说:“老师,这个给你吃。” “你也吃啊。” “我不爱吃。”荀铮莞尔。 吃过饭,荀铮说自己吃多了想出去散步,非说月宜住的小区外面卖的冷饮好喝,他要去买一杯,于是两人一起同行。 荀铮买了冷饮,一定要另外拿一杯奶茶送给月宜。 月宜觉得自己和学生之前牵绊太多了,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荀铮却说:“老师,我想报专升本,你能不能以后有空的时候给我辅导一下?” “好啊。完全可以。有不会的问我就好。”月宜欣然回答。 荀铮又问:“老师,你住在哪栋楼?” 月宜抬手遥遥一指。 荀铮主动问她:“我可以上去坐坐吗?” 月宜面露难色:“下次好吗,我今天还约了人,一会儿就要出去了。”荀铮猜测月宜可能是要和自己的男朋友出门,不由得很是气闷。可他有没有阻拦的立场,低了低头,眼神晦暗地开口:“那我下次过来,老师不要赶我走。” “怎么会。”月宜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眼前的少年细碎乌黑的发丝垂在眼睫处,虽然高高的,但是这半低着头和自己说话,很像一只可爱乖顺的大狗。她心底一软,又说了一句:“下周末吧,下周末老师请你来家里吃顿饭,你帮我这么多次,我还要是要好好招待你。” 荀铮立刻答应。 这一周荀铮总觉得度日如年,满心想着周末要去月宜家里吃饭。月宜一周给他们上一到两节课,从前觉得每节课都是煎熬,现在却是甘之如饴,望穿秋水。他上课不再睡觉玩手机,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讲台上绝美如花的女孩子,听着她像是动听的黄鹂鸟,把课本上的知识通俗易懂地传递给学生。 他目光缓缓落在月宜的双腿,他知道她皮肤很白,腿上应该也是如此,那天晚上的梦,她双腿晶莹玉润,挂在自己腰间,而他的鸡巴插在她双腿间的花穴里,她嘤嘤含着自己的名字,媚眼如丝,却又好像是被自己狠狠欺凌般可怜柔弱。 荀铮匆匆别过眼,脸上发烧一般,觉得自己实在有点不要脸。可与她那样接触了几次,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荀铮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也许是被月宜看到走神,月宜双手背在身后,走下讲台来到他身旁笑盈盈得轻快说道:“荀铮,把屏幕上的内容念一念。”荀铮猛地站起身,脸上还残存着一抹匀红,他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月宜听完,柔声笑道:“不要走神,好好听课。” 荀铮坐好,低下头,心里跳得飞快。 周五下了课,荀铮迫不及待地去了月宜的办公室,发现月宜并不在。同办公室的年轻男老师说:“覃老师去楼上办公室了,你等会儿她就回来了。” 荀铮应声,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手机。 中间又有一位年轻老师来找月宜,男老师笑道:“她不在。” “不在?去找她男朋友了?”年轻老师八卦兮兮地问。 男老师笑骂道:“扯啥呢,覃老师没有男友,那是她哥。等着让覃老师知道你背后八卦她,她以后不给你带好吃的了。” 一旁默默聆听的荀铮感觉这么久以来所有的郁结之气瞬间都消散了。 月宜回来的时候,少年倏然站起身,定定地看着月宜,那双眼睛熠熠生辉,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绽放开来,就像是除夕夜的花火,极为璀璨明亮。月宜想着自己这个学生确实很帅,笑着问:“你来了?找我有事情吗?” 荀铮面上一热,低了低头,嗫嚅着开口问:“老师,我明天都有时间。” 月宜想起来之前说过要请荀铮吃饭,可自己明天也临时有个活动,思忖了一下说:“我明儿要去参加一场宴会,荀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里面有一些动漫设计的专家会到场,你可以和他们多多接触。” 荀铮是学动漫专业的,月宜从来没见过他画画,但偶尔听到同学私底下说,荀铮的绘画在班级里还算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脾气不好,专业课老师也不喜欢他。 荀铮闻言,虽然心里还是想单独和月宜在一处,可她这般问了,荀铮也不好拒绝,就点点头轻声道:“我都可以的。” (争取下一章上肉) 第一百零八章山海情缘(5)微H 月宜私底下兼职做平面模特,她在艺术上也有些天赋和兴趣,再加上家里亲人的人脉,月宜在一些艺术圈里还算小有点名气,只是她太低调,几乎不怎么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家世或者地位。 荀铮在寝室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件还算像样的衣服穿上。他家境不太好,就算是最好的衣服也依旧是那种很普通平凡的样式,他心里焦灼,害怕月宜嫌弃。 室友仿佛看到什么奇怪的事儿问道:“你咋了,找女朋友了?怎么突然还开始找衣服照镜子了?荀铮,让我瞧瞧,是谁敢披着你的皮冒充我们老大。” 荀铮皱了皱眉,随意解释说:“有点事儿。别瞎猜了。” “荀铮,我别的猜不到,有一点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室友端详着荀铮期待的神色,双手环胸,笑嘻嘻地说着,“是谁啊?咱们年级的吗?” 荀铮白他一眼:“放心,你绝对猜不到!” 这句话虽然别的没透露出来,但荀铮也算是默认,自己的确有了喜欢的姑娘。 月宜在小区门口等待荀铮,轿车又被堂哥开走了,她只好选择打车,荀铮赶到跟着上车,两人并肩坐在后排,月宜和司机师傅说了地点。荀铮一手揪着衣摆还有些忐忑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穿得太过寒酸。 月宜今天穿得是那种休闲款的晚礼服,上身是天蓝色的一字肩,下身则是象牙白底色的裙子,上面疏疏绘着几株珊瑚,可爱中有些性感。 她平常不化妆,今天倒是难得稍稍打扮了一下,愈发显得精致柔美,令人心神荡漾。荀铮几乎不敢看她,垂下脑袋,心里跳得要飞出来一般。 月宜这时候扭过头望向荀铮,少年是黑色的衬衣,下身也还是牛仔裤,脚上的运动鞋倒是崭新得,荀铮察觉到月宜的目光,生怕她开口嫌弃自己穷酸,不带自己去了,可月宜却莞尔说:“荀铮,你别紧张,那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很多男生都是这样打扮。” 荀铮长舒了口气。 月宜又说:“有几位专家、老师都到场,我到时候引荐你们认识。以后有机会考研、考博,都有帮助。” 荀铮觉得那距离自己太遥远了,而且根本触摸不得,心底无端一沉。 月宜见他情绪低落,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说:“没事。别担心。老师帮你。”她的手柔软轻盈,那样的触摸十分舒服,可惜也只是几秒钟,他真希望月宜可以经常和他这样亲昵。 说是宴会,其实一开始更像是画廊展览,月宜遇到自己曾经的好朋友,热情地与他们寒暄,之后还不忘将学生介绍给他们。荀铮虽然紧张,却自始至终落落大方,紧紧跟在月宜身后,高挺的少年与前方柔美的月宜,远远望去,倒也十分相配。 少年听着他们的谈论总还是觉得自己见识浅薄,无法融入,月宜在宴会中如一颗明珠,总是令人不自觉得望去。她越是这般优秀,荀铮就越是觉得自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和老师在一起。 尤其是同龄的男生和月宜寒暄搭讪,他瞬间就想冲过去握住月宜的手告诉众人,月宜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旁人不许看。 月宜忽然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少年回过神,对上月宜柔婉的笑容,像是梵高笔下的那捧向日葵,灿烂夺目:“那边有供应的甜品和饮料,你去吃一些垫垫肚子,距离吃晚饭还有点时间。我去二楼洗手间一趟,你帮我拿一下我的包包。” 荀铮把她的包包锁在怀中,很乖顺的样子:“那我等老师一起去吃。” “不用等我,待会儿我直接去找你便好。”月宜道。 荀铮依言去吃甜品,种类很多,他挑了几样,有人好奇他的身份也和他搭讪,少年只说自己跟着覃老师来的,其他的一概嘴巴紧闭,一言不发。他吃了不少,特地记下哪几种好吃,等月宜回来讲给她听。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荀铮还是没有看到那道自己期待的身影,玻璃架子楼梯周围流光溢彩,荀铮目光从原本的安心等待变得十分急切,他想起来月宜的手机也在包包里,那么老师肯定是觉得自己不会耽误太久。他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径直起身循着月宜的身影去了二楼。 二楼通向酒店的二楼,,此时静悄悄得,荀铮站在走廊中稍稍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覃老师”,顿时就听到洗手间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又试探着喊了一声,旋而寻了借口喊道:“老师,我是荀铮,你哥哥打电话找你。你要不要来查看一下你的手机。” 这一次洗手间里没有什么声音,但是那种死寂十分反常。荀铮咬咬牙,不管不顾地去到女洗手间,喊了声“抱歉”就把锁住的门踹开。地面还散落着稀碎的玻璃杯碎片,里面一男一女,男的半搂半抱,女的昏迷在他怀中,正是月宜。 荀铮听到自己爆喝一声“畜生,我操你妈”就冲了过去按住那个男的往死里打。他像是一头矫健而凶猛的小豹子,将猎物压在身下,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他嘴上骂骂咧咧,一拳又一拳,全身的力量都加注在拳头上,好像手下的根本不是什么人类,而是一摊烂肉。 月宜的神志有片刻的清醒,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喃着荀铮两个字,荀铮停下手里的动作,男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此时有气进没气出,几乎要彻底昏死过去。 荀铮从他口袋里翻出来身份证,拍了照,最后吐了口吐沫在他脸上。 他转身扶起歪坐在地面上的月宜,她身上热得难受,感觉到荀铮冰凉的指尖拂过自己额头和面颊,她心里顿时觉得舒爽,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想让他多摸一摸自己。荀铮来不及想别的,声音发紧:“老师,我带你离开这里。”他弯下腰背着月宜从安全通道离开。 他站在街道上着急地打了车,可惜月宜却总是觉得浑身难受,有一种燃烧的热度在身体里蔓延,她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紧紧贴敷着荀铮,手也不老实,甚至都快去抚摸他的双腿间。荀铮一把握住她的手,咽了咽,有些无措地安慰她:“很快就到家了……” 她双眉紧促,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又娇又软:“不要……不要回家……” 荀铮闻言连忙说:“好好,先不回家,我们……”他从手机上找了一家最近的旅馆,重新告诉司机师傅。下了车,他又背着月宜去了房间。月宜倒在床上,一手难耐地去撕扯自己的衣服,本来就是一字肩的上衣,被她一闹,顿时落在腰间,里面苹果绿的胸罩显露在荀铮面前。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月宜的包包也从他手中滑落。 他虽然平常桀骜不驯,可到底还是十八岁的少年,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香艳的一幕。他心里又慌又乱,去掉这些,最令他心悸的是冲动和发酵的欲望。 荀铮匆匆别过眼,先去拿了毛巾用冷水打湿,急急地来到床边,月宜却已经将她的胸罩也扯开,悬挂在手臂上,极为香艳。那苹果绿的颜色愈发衬的月宜肤如凝脂,像是白玉雕刻而成的美人。 他的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只能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用毛巾擦了擦月宜潮红好似发烧一般的脸颊:“老师,好些了吗?” 月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挥开他手里的毛巾,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扯到自己身上,她双眼微微睁开,好奇而又懵懂地端详着一脸慌乱无措的少年面容,几秒后,她忽然笑了起来,像是盛开的芍药花,花事糜艳:“我包你一晚上好不好?” 她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在国外,和那些好姐妹到夜店嗨,她们都喜欢找一些外国小哥过夜,可她不喜欢,一是她不愿意这般放纵,二是她还是喜欢清俊的中国小哥哥。所以遇到这样好看的小帅哥,月宜心动了。 荀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相信自己的老师这般开口。他喉结滚动着,一手还撑在床面,上身压在月宜胸前,夏天的布料单薄,所以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月宜胸前一双嫩生生的娇乳,那是他心驰神往的地方,在梦里总是看不真切,现下却活色生香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月宜浑身难受,唇瓣干脆稍稍嘟起来,扬起脸,胡乱亲吻着荀铮。荀铮起初只是像个木头人一般傻愣愣地被动接受,可很快,女孩子的唇瓣太过鲜嫩柔软,他的理智早都扔到九霄云外。 他又化身刚才在酒店里的小豹子,双手捧起月宜的脑袋,毫无章法地嗫咬、吸吮月宜的唇。他的脸好像也受到了传染,慢慢变得红艳起来。 荀铮和月宜都没有接吻过,两个人像是探索这门艺术的小孩子,急切却又胡乱亲吻。尤其是荀铮,他几乎是很快就迷醉在这样柔软的温柔乡中。他嗫咬结束,双眸锁住红肿的唇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过于鲁莽。她的唇微微嘟起来,像是果冻一样,晶莹泛着光泽,那些光泽都是因为自己的口津漫在上头,极为淫靡。 他舌尖在上面细细描绘了一圈,定定瞧着身下那张芙蓉面颊,声音嘶哑地开口:“我不想一个晚上,我想要很多很多的晚上好不好?” 月宜现在早已经没了神智,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是哼哼唧唧得,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抚摸着,自己心里渴求着男孩的举动,却又不明确到底是什么。 荀铮在她颊边重重亲了一口,还不忘吸一下,立马留下个印子。他心里得意极了,眉开眼笑地看着月宜,又说:“真好看。只有我亲过你吗?” 她不答话,嘤嘤地呢喃着什么。 荀铮埋在她颈窝又啃又咬又亲,弄得月宜在他身下不停扭动:“嗯……痒……不要了……不要……坏蛋……” “老师,让我亲一亲。我真想亲你,我在梦里亲了你很多次。但是你从来都不拒绝,而是很乖地任凭我欺负。”他含含糊糊地说着。 荀铮将她双臂勾在自己颈上,一手继续扶着她的脑袋,一手滑落在她胸前,咽了咽,终究是大着胆子握住了那颗圆溜溜肥嘟嘟的小兔子。他在电影里看过女人的胸部,可是那些看起来都好像是隆过的,不好看。不像是月宜的奶子,并不是很大,但晶莹白嫩,就算是这样仰面躺着也是倒扣碗的形状,十分好看精致。 他起初只敢慢慢地揉弄,可是这样浅尝辄止根本满足不了少年人的野性,干脆五指收紧,狠狠地抓捏了一把她的娇乳,听得月宜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嘀咕着疼,软软得,那声音柔媚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荀铮低头看去,果然看到她乳肉上落下自己的指印,心里虽然自责却不后悔,他恨不得让她身上都留下自己的印子,幼稚地用这种方式宣誓月宜的所有权。“我揉揉她……”荀铮双手都磨蹭上去,一边一个握在掌中,揉面团一般揉捏成各种形状,她觉得难受,扭着身子想躲开,可是又觉得舒爽,一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轻轻地呢喃着:“难受……用力些……唔……胸口涨涨得……” 荀铮见她在自己身下展示出从未见过的一面,媚眼如丝、鲜妍动人,像是一朵罂粟花勾引他。他身子往下一滑,低头毫不犹豫地含住一颗奶尖,又吸又嘬,吃得津津有味儿。他粗喘着停下,望着月宜问:“有人这样吃过你的奶吗?”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可是眼神怔忡,迷迷瞪瞪得,很可爱。 荀铮咧嘴笑了笑:“以后只给我吃。” 月宜的手探入他的发丝内,素白的手指,浓黑的青丝,简单的两色,却充满了暧昧的情调,她仰起头,感受着男孩儿在胸前凶狠、放肆却又激情的举动,小腹里那股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她实在受不了了,抬手扯开了自己的裙子,然后急切地要去脱荀铮的裤子。 第一百零九章山海情缘(6)H 荀铮也没什么反应、举动,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月宜的行为,看着她将自己的牛仔裤拉链拉下来,然后费劲往下扒拉,嘴里还有些不满意地抱怨着:“你快脱下来啊……我好难受……呜呜……快点嘛……” 荀铮听从她的话,直起身子跪坐在床边,把上身衣服还有下身牛仔裤利索地都脱了,着急的过程中上衣的扣子还蹦出来一颗掉在地面上。他也无心管束,就算是最贵、最好看的衣服在此时此刻也无足轻重了。 月宜还在脱自己的衣服,荀铮扑上去,一言不发地帮她将裙子褪下,接下来是她的内裤,上身衣物早在刚才的肌肤相亲中散落在一边。 现在的月宜当真是赤身裸体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她扭了扭身子,一手在荀铮身上摸索,小嘴里嘟嘟囔囔得,又可爱又可怜。荀铮虽是童子鸡,可也看过片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扳住月宜的小脸,整个人覆在月宜火热的身子上,他粗喘着,看向月宜,逼着她也看向自己,只是她现在迷迷糊糊得,什么都不知道。 荀铮还是自欺欺人地说:“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吗?” 月宜没反应。 荀铮又说:“我是荀铮,是你的学生。我要、要和你那个……老师,我喜欢你,我知道我不优秀,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以后专升本、然后考研、然后工作,我养你好不好?你做我女朋友、以后再做我妻子可以吗?” 月宜听不清,隐隐约约知道有人和自己说了什么,那很重要,但她没有回复。 荀铮狡黠地咧嘴笑了笑,有些顽皮又兴奋地说:“老师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老师是我女朋友了。”他郑重地在月宜唇上亲了一下,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来看去。他粗粗硬硬的肉棒贴在月宜小腹部的位置,似是感应到什么,龟头弯弯上翘,想要戳进到什么地方。 月宜挺着自己的小屁股去蹭他的鸡巴,荀铮抹了一把脸,视线下移,然后从她身上稍稍挺起身子,鸡巴往下挪了挪,抵在月宜已经湿漉漉的桃源洞口。荀铮抬手掐着她的小下巴,逼她也一起看:“你看,我的鸡巴要插进去了。插进去,你就是我的人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鸡巴慢慢得、一寸一寸地往月宜小穴里挤进去。 他额头激得青筋暴露,那里面湿湿热热得,又紧又窄,插进去仿佛寸步难行,挤得自己的鸡巴都有点疼。她也觉得难受,虽然被人下了催情药,可终究是第一次,里面还是觉得痛。荀铮趴在她身上缓了口气,鸡巴插进去一半就好像是到底了。 月宜感觉身体里的那根棒子一点点涨大,逐渐撑满自己的冗道,虽然有丝丝的痛,可又带着无法言说的舒服。 荀铮缓了口气,看向结合处,那里已经渗出丝丝血迹。他兴奋地想,自己是老师的第一个男人。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爱护老师,对她永远都是最好。 月宜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那根粗大的肉棒一寸一寸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她双手勾着少年的颈子,呜呜咽咽,面若桃花。荀铮深深喘息,将自己的大肉棒从她身体里稍稍撤出来一些,带出更多的花蜜和血丝,连床单上都染上一点血迹。 他着迷地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对月宜开心地说:“老师,是我肏了的处女膜。”他说完,又不管不顾地重新将肉棒插进去,月宜闷哼一声,身子绷紧,小穴里绞得更加紧了。可是荀铮这一次下定决心,自己的肉棒狠狠地往里肏,一直肏到了最深处,只剩下的两颗精巢蹭在月宜小穴外面。 “月宜、月宜……”他迟疑了几秒就开始呢喃着她的名字,他一直都喜欢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娇软而柔美。 他学者小电影里的样子开始律动着,月宜平坦的小腹随着他的举动隐约看得见稍稍鼓出的鸡巴的形状。上身一双沉甸甸的小肥兔子跟着蹦蹦跳跳地,月宜哼哼唧唧得,声音柔媚婉约,听得荀铮热血沸腾,肏干得更加凶狠,每一次都是将自己的肉棒完整地重新送进去,让月宜总是能感觉到完全被插入的舒爽。 他埋在月宜胸前,捏着她的奶子吸来吸去,微微的奶香气令他着迷不已,一手则揉弄另一边的小兔子,掌心磨蹭着红彤彤的小奶尖画圈圈,惹得月宜身子酥痒,娇颤不已,声音愈发水媚。他吃完一边又去吃另一边,还坏心眼地在沾满口水的奶尖上吹气,月宜呜咽着:“不要……凉……坏人……” “叫声老公。”荀铮诱哄着她。 她咬着唇瓣不开口。荀铮低下头嗫咬她的唇,火热的气息也感染了月宜,月宜的舌头主动伸到他口中,调皮地舔来舔去。荀铮自然笑纳,吸着她的小舌头不肯放开。下身的肉棒也是一刻不停地侵犯着月宜最柔软的花穴:“月宜,你真好肏,里面真会吸……我喜欢肏你,我以后只肏你,你也只给我肏……我们说定了啊……” 他自顾自地开口,也不再管月宜听见没:“我年纪比你小,但是鸡巴很粗得,你看你的小骚屄多喜欢我的鸡巴,月宜,你喜欢我狠狠地肏你吗?应该喜欢吧,我使劲肏,你里面绞得就很紧,流的水也好多,床单都湿了……” “好热……好烫……”月宜软软地呻吟着,“轻……轻些……嗯啊……” “轻了老师不会舒服,就要狠狠得。”荀铮叼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开口。 胸前、小穴,还有敏感的耳朵,都被荀铮一遍一遍刺激,月宜的肌肤渗出浅浅的樱色,完全沉浸在了少年给自己的情欲中。他紧紧地搂抱住月宜,埋在他肩窝处,一边舔舐她的肌肤,一边用尽所有的力气去肏她。 “啊啊……嗯啊……啊……不……疼……慢点……嗯啊……”她柔若无骨,只能依附在荀铮身上,软软的女孩子,依赖眷恋自己,身下最脆弱的花穴也插着自己的鸡巴,荀铮身心无比满足,终于狠狠肏了几十下,在月宜的尖叫声中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的第一次,时间也不是很长,脸上既有激情过后的兴奋,也有一丝腼腆和害羞。可是他身上特别舒爽,一点都没有那种倦怠的感觉。荀铮翻个身,鸡巴也不肯撤出来,就这样将昏睡过去的月宜抱在怀中,一点缝隙都不想有。 他的指尖在她鼻尖上点了点,见她如此温软乖巧地埋在怀中,不由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小乖”,喊完,自己还有点羞涩。他在她唇上亲了亲,小小声喊着“媳妇儿”,最后也跟着闭上眼相拥而眠。 月宜的记忆断断续续,她很努力地睁开眼,迷蒙中映入眼帘的是男子结实的胸膛,她脑子还是乱糟糟得,一时间分辨不出什么,下一秒,少年忽然兴奋地喊道:“老师,你醒了?好点了吗?” 老师…… 月宜猛地惊醒,她惊慌地看着彼此,这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酒店里遇到一位老板和她搭讪,她的酒杯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对方下了催情的药,她感觉到危险可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后来好像是有人来救了他,然后……她对上荀铮期待愉悦的神色,羞愧满心,双手捂面痛苦地哭了起来。 荀铮没有料到月宜会是这样的反应,顿时有些无措,双手连忙拢了拢她的手臂,然后急急地要去剥开她的小手:“老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很难受?你告诉我,我可以继续和你那个……我不累的……” 后面这句话让月宜无地自容,那些淫靡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上演,月宜愈发无所适从,泪水从指缝中涌出,滴落在床单上。 荀铮不太理解为什么月宜会这样难过,他摸了摸脑袋,揣测着是不是月宜有喜欢的人,所以才……觉得和自己发生关系之后很伤心。 思及此,他心里也钝钝地痛,他以前只想着老师没有男朋友,却忘了应该打听一下,老师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的手慢慢滑落,闷闷地说:“老师……对不起……” 月宜摇摇头,哭了这么一会儿,脑子也稍稍恢复了一点清醒,她深深缓了几口气,抹去泪水,只是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起来。她想起来眼前这个男孩子也不过刚刚年满十八岁,她实在不应该迁怒于他,更甚至于,荀铮也算是受害者。 月宜抿了抿唇,嗓子干涩,荀铮连忙递过去一杯水,目光牢牢锁住月宜的一举一动:“老师,喝水。” “谢谢。”月宜双手接过,喝了一大口,斟酌着言辞,努力保持理智和他说,“荀铮,要说对不起的是老师。都是老师的错。老师不应该带你出去玩,不应该这般不小心,更不应该对你做出这种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老师,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没事。”荀铮急急地开口。 月宜用手背搭在额头上,目光怔忡着,隔了几秒又说:“我现在脑子乱的很。我想去洗洗身子,荀铮,待会儿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可以吗?” 荀铮不敢不答应,他察觉到老师现在很低落,不想去惹她难过生气。 月宜弯下腰拾起自己的衣物,乱糟糟得,上衣埋藏着荀铮一枚扣子,证明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淫乱的事情。她放在床头,胡乱套上就去了洗手间。 荀铮呆坐在床边,双肩委顿下来,很是无措。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老师一会儿从洗手间走出来说:“荀铮,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他咬着唇瓣,胡思乱想,最后少年人的冲动占据了上风,他连忙起身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他的办法很简单,再把老师肏一次。 月宜听得门被打开的声音,回眸,正看到荀铮赤身裸体地走入。她尖叫一声,立刻别过脸质问道:“你进来做什么……快去穿件衣服……” 荀铮也不说话,只是上前双手将月宜搂在怀中然后咬着她的耳垂低语道:“老师,我喜欢你。你刚才在床上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那些记忆零零碎碎并不完整,月宜有些记得有些一点都没有印象。荀铮说得这个,她实在是记不得了。少年身上硬邦邦得,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可力气却大的多,现在手臂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自己。月宜挣了挣,他就抱得更紧,还有腿间那只凶猛的小兽又慢慢苏醒,在后面不安分地磨蹭着。 “荀铮,你先松开,老师慢慢和你说好吗?我们这件事做错了,责任都在我。是老师不对,老师会去辞职的……” 荀铮听到“辞职”两个字更加慌张,一把将她转过来盯着她大声道:“你别辞职。” 月宜哭泣着说:“可是……可是我还怎么做一名教师啊……”月宜毕业之后并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名教师,但是既然走上了讲台,月宜也一直高标准要求自己,她知道教书育人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自己必须以身作则。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居然把学生给睡了,月宜觉得自己简直是愧对这么多年受的教育。 荀铮却觉得这事儿根本不算什么,他撇了撇嘴,淡然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啊,我喜欢听你讲课,老师上课讲得很好。而且也不耽误我喜欢老师啊。” 月宜摇了摇头。 少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干脆凑上去叼住她的唇重重吮吸了几下,月宜现在就算有了点力气,却还是挣不开,被他抵在湿漉漉的墙壁上任其采撷。“唔……放开我……荀铮……不、不行……”月宜一手撑在他胸前,摇晃着脑袋试图躲开他的吻。 可荀铮不依不饶,紧箍着月宜,舌尖顶开她的牙齿纠缠住她的舌头重重吸了一口,他好像要发些什么,亲吻热情而又激狂。他腾出一只手将她手臂箍住背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来到她胸前揉捏着,大腿挤开她并拢的双腿,然后鸡巴往前一送,紧致的小嫩屄再次被荀铮的鸡巴塞满。 小铮:老师,我不累~~ 月宜:我累…… 第一百一十章山海情缘(7) 荀铮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和老师再发生一次关系,让老师舒舒服服的,知道自己虽然年纪小,但是那方面很厉害。这样老师也许就会喜欢自己了。 他学习不好,也没交过女朋友,自然没什么文化或者浪漫底蕴,想得都是最直接的法子,却不知这样的行为多少让月宜有些抵触。 她红肿着眼睛愤怒而又幽怨地看着荀铮,刚才如果还对荀铮有满腔的歉意现在却都被他的举动弄得烟消云散。 荀铮对上她的眼睛,察觉到里面排斥的情绪,更加着急无措,他重新将她转个身贴在墙壁上,不想再看她的眼睛,自己覆在她身后,花洒的热水浇在身上,不算冷,烟雾缭绕更是充满了暧昧淫靡。 荀铮松开她的手腕,双手同时拢住两团肥嘟嘟的小肥兔子,掂了掂,感觉它们在掌心里被迫蹦跶,心里一喜,不由开口说道:“老师,你的奶子摸起来好舒服,软软得,像是棉花糖,我真想每天摸着它们睡觉。” “荀铮……啊……你放开我啊……嗯……不要……我们不能……”月宜试图让他理智一些,可是她的花穴里又湿又紧,荀铮简直恨不得死在月宜身上,他现在就想把自己的鸡巴一直埋在月宜的花穴里,狠狠干她,干的她没心思思考别的,只有自己,再也不说那些什么“不联系”“辞职”的话。 “可以的,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们恋爱,我就可以干你啊。”荀铮理所应当地回应着。 “我们……唔……不要了……不是……” “我们是!”荀铮斩钉截铁地说着,打断她的下文,“老师,你就是我女朋友啊。”他的手指拨弄着月宜的小奶尖,硬硬的,让她很喜欢很着迷:“老师,我摸着你的奶子你喜欢吗?我从来没有摸过别人的奶子,只摸过你的……你的奶子特别好看。” 月宜听得面红耳赤,闭上眼,吸了吸鼻子,只能无奈地被动承受。 她不挣扎,荀铮也就不再禁锢她,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下身狠狠地往里插,这样背后肏干的姿势也是他从小电影里看到的,不仅肏得深,还能一边抹着老师的奶子,一边揉着老师的小屁股,还能亲吻老师的肩窝。 他想着,以后一定要这样多来几次。 “老师,我喜欢你。”他重复着这几个字,每肏一下,就念一遍,那根鸡巴热热烫烫的,就像是一根铁棍在月宜身体里冲锋陷阵,每次都把她弄得娇喘连连。他刚刚射了一次,这次持续的时间比方才长了很多,月宜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踉跄了一下,荀铮扯过毛巾,关了花洒,给彼此稍稍擦了擦水渍,然后就这样肏干的姿势回到床上。 他让她跪趴在床单上,撅起来小屁股,鸡巴连汤带汁往外撤了撤,依旧是粗粗硬硬的一根,肏了这么久还是那么硬。他弯下腰在她的小屁股上亲了两下,然后重新捧着月宜的屁股,将自己的鸡巴插进去:“老师,这样像不像我在骑着你?” 月宜连小黄片都没看过,对这样粗俗的言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顿时满面通红,娇叱道:“荀铮,你无耻!” “老师说要包我一晚上的,我一定让老师满意……”荀铮嘴上有些恶狠狠得,下身的动作也跟着不知轻重,每次插进去都重重地研磨几下,非要顶到最深处才行。 “唔……不、不要……荀铮……你放开我……”月宜用最后一点力气挣扎,可惜哪里抵得过正是血气方刚的荀铮力气,很快就被他一手攥住手臂扭在身后,稍稍一抬,连带着她的身子也跟着网上挺了一下,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像是折翼的白天鹅被荀铮圈禁。 荀铮更是激动,恨不得把自己的两颗精巢也跟着塞进去,肏得老师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谁都不理,谁都不爱。“老师,我干的你还满意吗?”荀铮口无遮拦地说着,“我从小就知道自己鸡巴粗大,他们都很羡慕我,说以后我肯定会把自己的女朋友肏得要死要活的,老师,你现在是不是欲仙欲死?” “荀铮……混蛋……”月宜绝望地斥责,可是身体软绵绵得,丝毫没有力气,反倒是小腹部位涌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她涨红了脸,听得身下水声越来越响,自己也能感觉到大量的汁水从花穴里淌了出来,少年借着湿滑的感觉把自己的鸡巴一下一下钉在月宜身体里,仿佛要捅穿她一样。 他越干越爽,最后也顾不得月宜的哭声,只顾着自己发泄享受,龟头深深地顶入,直到触碰到一到小小的细缝,月宜顿时尖叫起来,哭嚷着求他不要再弄。荀铮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不……别动……”月宜声音细弱。 荀铮却是少年心性,又使劲撞了几下,速度更快,把月宜弄得七上八下,魂儿都快没了,终于龟头彻底叩开宫口,月宜浑身颤抖,脑海中一片白光闪光,然后就彻底软了身子栽在床上,小嘴儿无力地喘着气。 荀铮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爽,头皮发麻地伏在月宜背上,鸡巴还不肯撤出来,他撒娇一般用自己的脸颊在月宜肩窝处蹭了蹭,慵懒地说:“月宜,喜欢肏你,软软得,舒服。” 月宜手指都抬不起来,闭了闭眼,也只能任凭少年摆弄。他从背后抱着她,一会儿亲一口,一会儿在她胸前摸摸,嘴里要么喊着“月宜”,要么就是“女朋友”。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月宜恢复了些力气,推开他的手,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穿好了衣服。自始至终,除了哭,月宜没有别的表情。她走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向荀铮,兀自拿了房卡出门。 她去前台退房,荀铮紧紧跟在月宜身后,听着她沙哑还含着哭腔的对前台说着什么,然后退了押金,回眸递到他手里,说了句“你的”,就大步离开。 酒店外,月宜招手打了车。 荀铮见出租车来到面前,月宜上车,他二话不说也跟着钻进去。月宜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盈满一些荀铮心痛的情绪。他低了低头,不敢再去看她。 月宜让司机开到学校大门前停下,自己下车,双腿有些酸软地往小区走。荀铮跑着跟上,抬起手拉住月宜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少年抿着唇,胸膛起伏着,最后压下所有的怒气对月宜说:“老师,你到底要怎样?” 月宜的眼睛因为被泪水沾湿,像是溪水里晶亮的黑色石头:“荀铮,我现在乱的很,我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和你谈论这件事,你让我回家好不好?”她一边说,刚刚忍回去的泪水又开始往下落。荀铮张了张口,怔怔地松开手,再不敢往下说什么。 月宜沉默了会儿,旋而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荀铮回到宿舍,室友见他神色有些奇怪,开玩笑问他:“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去做坏事啦?” 荀铮只是简单说了句“没有”,独自拿着东西去洗漱。 他用的温水冲洗,甩了甩脑袋,回忆中全是自己和老师香艳的画面。老师的奶子绵软细腻,握在掌中正好,好像天生就符合自己的手掌。他翘了翘嘴角,手掌来到双腿间的大棒子,那里软趴趴得悬着,可即便如此还是长度可观。老师到最后被自己肏得没力气了,只能哭,但是哭起来像一只小猫咪,好可爱。 荀铮想着想着又想到老师掩面痛哭的样子,心里酸酸得。 老师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 他回到寝室,衣服都不舍的洗,找了个袋子装好。爬上床,拿出手机,室友们还在调侃荀铮,荀铮不耐烦地说:“我去见我女朋友了。” 众人一愣,连忙八卦:“女朋友?到底是谁啊?” 荀铮侧过身:“不告诉你们。”他打开微信,找到月宜的头像,点开之后输入道:老师,你好些了吗? 月宜临走的时候穿衣服,他注意到月宜小穴都被自己肏肿了,小嫩屄颤巍巍得,像是一朵本就娇弱被风吹雨打过后的小花。他想去揉一揉,却被月宜拍开了手。 是自己没轻没重,毕竟第一次开荤,对象又是漂亮温柔的心上人,哪里能忍得住。现在回想起来,又有点后怕。 消息发出去很久月宜也没有回复。他心里忐忑不安,担心月宜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吃晚饭的时候课代表收到月宜发来的邮件,拜托他将自己布置得第叁次作业内容发布到群里。荀铮用筷子戳了戳米饭,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覃老师周末干嘛呢?” “那我咋能知道,估计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吧。她男朋友经常来接她呢。” 荀铮认真否认:“那不是覃老师的男朋友。覃老师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谁啊?” 荀铮忽然扬起嘴角,笑得有些得意,嘴上却道:“早晚让你们知道。” 周末未见面,等到周一下午上课的时候,荀铮早早地就去了教室,他破天荒地坐在第一排,望穿秋水地等待着月宜出现。月宜向来到教室比学生还要走,蓦然看到荀铮,她心里还是不自在。荀铮也不开口,只是等月宜走上讲台,他将前后教室门都关上也走上讲台。月宜身子明显一怔,隔开一些距离紧张地说:“你要做什么?” 荀铮见她低着头,很是局促不安,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他心里有些刺痛,试探着问:“老师,我微信上问你有没有不舒服,你没回复我。” “我没事。”月宜去打开多媒体,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荀铮从旁又道:“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月宜轻声说:“作为学生,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荀铮面色一白,明白了月宜的意思。可他不想放弃,暗自鼓了鼓劲儿,又对月宜说:“可是老师,我很喜欢你,我把自己第一次、第二次都给你了,你得对我负责!” 月宜激动地站直身子,面色涨红,宛若一朵艳丽的合欢花,惊艳了荀铮的视觉,他听到月宜羞愤不已地开口:“荀铮,我对不起你,你要怎样都好,但是你不能……你不能无理取闹……” “我没有无理取闹。”荀铮也认真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没喜欢过别人,所以不知道怎么表达清楚。老师,如果你现在不答应做我女朋友,那我就追求你好不好?” “山海学院明令禁止不能师生恋!”月宜提醒他。 可是荀铮咧嘴一笑:“我在校外追求你,那样就不算师生恋了。” 月宜还要斥责他,却听到外面学生们嘻嘻哈哈的声音越来越近,荀铮忽然凑近,在她颊边“吧唧”一下亲了口,笑眯眯地低语“好甜”,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月宜。 后面的学生陆续来到教室,见到月宜纷纷亲热地唤着“老师好”。月宜压下心底的不安和羞涩,也和他们打招呼,只是脸上热度不减,偷偷瞪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始作俑者。 少年却笑容璀璨,直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才收敛一些。平常一起作伴的男生瞧见荀铮破天荒地来到第一排坐着,惊讶直呼:“荀铮,你是不是犯病了?怎么往前坐了?这是我们铮哥吗?” “边去,我要学习。”荀铮眉心蹙起,推了一把自己的哥们。 男生见此嘻嘻哈哈得,索性也都跟着荀铮坐到第一排,还和月宜舔着脸邀功说:“老师,我们决定跟随荀铮好好学习了,平时成绩记得给我们酌情加几分啊。” 月宜不答话,听见“荀铮”这两个字现在就心跳加快,看都不敢看他,生怕旁人瞧出两人之间的那点小端倪。 月宜这节课总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原因当然是荀铮那火热的目光,恍惚中多次以为少年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圈住自己做些过分的事情。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其他学生赶赴食堂,只有他待在教室里,单手拎起书包,器宇轩昂。他走上讲台,唇边含笑,开口问月宜:“老师,你要去哪里吃饭?我今晚请你去外面吃烤肉好不好?” 月宜o(╥﹏╥)o:男友太猛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山海情缘(8) 月宜正在收拾教具,闻言忙说:“不用了,我回家吃。我……”她咬了咬唇,故意道:“我男朋友在家做饭等我。” “老师,你是和你哥哥住在一起对不对?我知道的,你没有男朋友。”荀铮狡黠地笑了笑,一脸得意的神情。 月宜面色一红,谎言被他拆穿,愈发无地自容,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你快去食堂吧。我要走了。” “我和你一起,我请你吃饭。”荀铮继续邀约。 月宜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侧过身面对着荀铮,少年今天的衣服好像是那日里巫山云雨时的装扮,缺失的扣子处没有任何修补,好像故意在提醒她什么。她面色顿时涨红,想起来意乱情迷时少年在自己身上律动的画面,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荀铮认真地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我对你做了那种事,不是一位老师应该做的,你想要我怎样赔偿你都可以。或者,你如果想去校长那里告我,我也可以的。到时候有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老师,你为什么总觉得那是个错误。”荀铮急急地开口说,“那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啊,我喜欢老师,追求老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山海学院明文规定不能这样。” “那是害怕老师诱骗学生,以权谋私伤害学生。可你没有诱骗我,你也没有伤害我,相反,你对我很好……”荀铮默了默,靠近一些,试探着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远离自己。月宜想要挣开,他就使了点力气禁锢着她,低声道:“我那天可以帮你买些药,或者找一位大夫来帮你的,可是我有私心,我不想让别人瞧见你的样子。所以,趁人之危做坏事的人是我,不是老师……” 月宜五味杂陈,心里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那种滋味就像是自己偶尔喝过的柠檬水,酸涩中还掺杂了一丝丝蜂蜜的甜。 荀铮定定地瞧着月宜,女孩子面色绯红,唇瓣紧抿,她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温柔和谁,像一朵美丽的睡莲。他又被蛊惑了,情不自禁地偏过头在月宜唇角轻轻地“啾”了一下,月宜顿时从沉思中惊醒,羞恼地推了他一把,拿好自己的东西匆匆离开教室。 荀铮锁上教室门,也跟上去,他个子高,几步就来到了月宜深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老师,西门外面有一家烤肉很好吃,我请你吃。或者吃寿司也行……”他喋喋不休地推荐门外饭馆,月宜只当有只小麻雀在自己耳畔叽叽喳喳,并不理会,心想他一会儿自讨没趣,也许就回宿舍了。 可没想到,荀铮干脆跟着月宜出了校门,还一直往月宜家的小区去。 月宜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看着荀铮问:“你到底要怎样嘛……” 她生气的时候,只会稍稍加一些音量,说话反而含羞带嗔,荀铮听了只觉得骨子里都酥麻了,好像是女朋友在和自己撒娇闹脾气一般。他心里禁不住幻想以后如果真的在一起,老师和自己撒娇,他就狠狠地亲她,亲完后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扬起唇角,静然说着:“我没有怎样啊,追求老师啊……”他觑着周围没有熟人,大着胆子说:“月宜,做我女朋友吧。” 月宜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张了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绕过他径直回家了。荀铮这次没有跟上去,月宜躲在楼道里,偷偷往窗外看,见他扬起脸细细打量着楼层,似乎在猜测哪一户是月宜家。他皱眉头的时候严肃老成,眉眼锐利而又深沉,可是看着自己的时候,言语之间是极致的温软和缠绵。 月宜不敢再想下去。 堂哥注意到月宜最近时常心不在焉的,那天两人约好一起看电影,日本的文艺片,男女主是一对师生,在交往中彼此慢慢倾心,堂哥是女主的忠实粉丝,本来想着这样的剧情月宜这种小女生也会喜欢,没成想,月宜看到叁分之一就连忙对堂哥说:“哥,我不想看了,咱别看这类片子好不好?” 堂哥当时开玩笑说:“咋了,你也想找个小男朋友啊?” 月宜身子僵硬,紧张地看着堂哥问:“哥,你知道什么了吗?” 堂哥这才觉得有起点奇怪:“发生事了?月宜,出什么事了吗?”他这个小堂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有事都往心里放。 月宜连忙摇摇头。手机忽然响起,工作群传来消息。月宜所在的山海学院背靠某大型集团公司,公司决定为整个集团的青年人举办一次联谊会,单身老师都可以参加。她把通知念给堂哥听,堂哥端详着月宜这两日低落的面容,便笑着宽慰说:“去玩玩吧,就算不是找对象,也当聚会消遣娱乐。哥送你去。” 月宜想了片刻,也点点头,双手拨弄着手机,目光怔忡间开口说:“也是……妈妈还说想让我在这边找个对象。” 堂哥揉了揉月宜的黑发,宽慰说:“这些别多想。放松放松去吧。” 联谊会定在周五晚上,地点是某酒店。月宜一到酒店就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怔在原地,直到身后的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身后是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同龄男子,对月宜礼貌地笑了笑,问道:“你也是来参加联谊会的?” 月宜讪讪得点了点头,道声“你好”。 男子笑道:“我也是,一起进去吧,我还没吃东西呢,听说集团公司还准备了不少当地特产。” 月宜与他一起进入会场,她今天几乎没打扮,素净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倒像是个格格不入的学生。有几位院里熟识的年轻老师也纷纷到场,月宜觉得气氛有点小尴尬,就躲在角落里一边听歌一边刷手机,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老师端了两盘甜点走过来:“你要不要吃一点?听说待会儿还有篝火晚会的节目呢。” 月宜现在对于陌生人给予的吃食都很谨慎,摆了摆手微笑说:“谢谢你,我不饿。” 斯文男子与之并肩而立,一边吃着甜品一边寒暄说:“你是哪个院系的老师啊?今年新来的吗?” “人文学院的。”月宜笑容礼貌而又疏离,不太想和对方聊天。可是旁边的男老师一脸殷勤,似乎是醉心于月宜的美貌清丽,一直试探着问月宜要不要哪日单独出去玩? 月宜摇摇头:“真不用。谢谢。”她见他又地给她一杯饮料,月宜顿时脸色苍白:“我不喝饮料。我有心理阴影了……” “为什么?” 月宜不想解释,脑海中的那个猥琐的男人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反倒是荀铮的样貌越来越清晰,她这些日子甚至能回想起,少年为了她冲过去狠揍那个猥琐男的场景。她没见过那样的荀铮,但是起码不讨厌。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酒会里的男男女女也渐渐放开,嘻嘻哈哈地又要去篝火晚会,大家还可以露天烤串吃。 月宜眼看时间也还早,便也一同前往。 集团公司提供了烧烤的地点和工具,月宜挑了一串鸡翅膀慢慢烧烤,男老师又跟上来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刚才吃了甜品,现下不饿,只是随便烤一支尝尝。”她刷上蜂蜜,找了个干净人少的地方落座,男老师也挨着她坐下,继续之前一些无聊的话题。月宜态度始终很疏离,男老师只好不在打探个人私事,转而询问一些工作、科研方面的问题,月宜这才有了些兴致,莞尔与之聊起,倒也投入。 男老师温柔地看着月宜神采飞扬地说起自己的教学计划,她把自己这么多年在国内外觉得优秀的教学经验应用在自己的教学实践中,和他分享心得成果。 “月宜,要不要来跳舞?”同院的女老师过来邀约。 月宜恬静地说:“我不太会跳舞。你们玩吧。我帮你们看包。” 女老师暧昧地来回看着月宜和那位深情款款的男老师打趣说:“那你们好好交流感情啦,我们先去玩。” 月宜要解释,男老师却抢先答应,弄得月宜有点尴尬不适,之后的话题也就又沉寂下来。可那个男老师还是不依不饶地要和自己没话找话。月宜想拒绝,又怕闹得不愉快,便一直隐忍着,直到男老师的手快要搭到自己肩膀上了,月宜一下子站起身,慌张地看着男老师。男老师扶了扶眼镜还悠然自得地询问:“月宜,怎么了?” 月宜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刚要开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覃老师,我这里有一道不会的题,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月宜回眸,不远处,也就是两叁米的地方,荀铮一手提着书包,一手还拿着一本笔记,目光沉沉地落在男老师身上,神色晦暗不明。月宜察觉到他的怒气,生怕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要动手,连忙说了句“失陪”就领着荀铮绕过小径,去到了公园里无人的花架下。 这小公园修葺地很有档次,这里遍种着叁色堇、白菊、牵牛花等等,哪怕是秋天也能看出群芳吐艳的盛景。此时此刻,昏黄路灯之下,只有荀铮和月宜两个人相对而立,少年长身玉立,气质凛然,女孩子温婉柔情,一双点漆明眸漾着璀璨的光泽。荀铮黑着一张脸,咬着唇,不服不忿得样子,歪过脑袋,一言不发。 月宜倒是很感谢荀铮的解围,语气也温柔自然了许多:“你怎么在这里啊?” 荀铮听得月宜泠泠细语,心里的浮躁也和缓了些,缓了口气,转过脸儿,静静瞧了她几秒,肩膀耸了耸,叹息说:“我平常会在这里打工。每个月最后一个星期的一叁五。” 月宜发现荀铮经常在各种地方兼职打工,不由好奇地发问:“你是不是家里有点困难?” 荀铮摇摇头,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我就是不想用家里的钱。不稀罕。”他将书包随意地扔在椅子上,腾出一只手扶住月宜的肩膀拢了几下急急地问:“你们在谈恋爱吗?” 月宜脸一红,用力推开他的手臂转过身背对着他说:“瞎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谈恋爱?” 荀铮心底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又绕到她面前露出笑意,眼眸弯弯的,很像月宜小时候疼爱得装乖巧的小狗。月宜听到少年开心地说:“那就好,老师是我的女朋友。” 月宜笑骂了一声“傻子”,今天天气好,又在校外,她懒得和他争论那些。月宜指了指他手里的笔记本问:“什么题目不会?让我看看。” 荀铮最近准备专升本的考试,刚买了笔记本记录错题,里面也就写了一页纸,方才是因为看到月宜被人骚扰所以才去解围得,哪有什么题目要问。他脸上浮现一抹红,支支吾吾地说:“刚才觉得不会,现在好像又会了。” “怎么可能?”月宜不信,抬手从他怀里抽出那个本子,翻开,记录了不到叁道题目,还都是那种非常简单不应出错的题目。荀铮本可以抢走,可是手掌也只是象征性地扯了扯,便停下手,垂头丧气地站在她面前。月宜看到其中夹杂的试卷,展开浏览了一遍。她第一次接触专升本的题目,在她看来倒不是很难,可对于荀铮来说,却已经是个不小的挑战。他怕月宜嫌弃自己笨,嘟囔着说:“我刚开始做题,还没找到窍门,很快就好了……” 月宜看完卷子,又把那张纸整整齐齐折迭好,重新夹到本子中,她讲本子归还荀铮,平心静气地说:“那天我和你说了,你要是升学遇到不太会的地方可以来请教我,这些题我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但还在掌握之内。” 荀铮听完,立刻意识到月宜没有排斥自己,欣然说:“我记得的。” 月宜咬了咬唇,然后认真说:“但是,但是只能把我当老师,不能再乱说别的。否则,否则我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荀铮张了张口,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对上月宜少有的严肃神色,也不好再勉强,只得僵硬地点点头应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山海情缘(9) 荀铮吹了吹椅子上的灰尘,本想习惯性地去拉月宜的手腕,可又想起她刚才的话,探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讷讷地说:“老师,我们坐一会儿吧。” 月宜也不想回到那个什么“篝火晚会”中去,索性就与他并肩落座。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其实和荀铮在一起比和刚才那些那老师们在一起自在安心得多。荀铮拿出手机给月宜看自己拍的照片,紧张地问她:“老师,你看,这是我前两天摄影课的作品,你觉得好看吗?” 月宜接过来,拍摄的相机应该不算是非常昂贵的品类,但是他心思活络,选择的角度十分新奇,尤其是有一种小朋友和小动物和谐相处的画面,拍摄得极为温馨。她指着这张对荀铮说:“这张最好看。” 荀铮被她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面上却骄矜地开口:“对啊,老师,我是不是也有挺厉害的方面?” 月宜不受控制地就想到两人那天颠鸾倒凤时,少年说什么自己天赋异禀,那里……她脸上顿时热辣辣得,双手捂住脸,懊恼自己怎么现在这么无下限,总是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荀铮虽然是男孩子,但敏感得很,好奇地望着月宜的模样问道:“老师,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脸这么红啊?” “什么都没想。”月宜放下手,下嘴唇微微嘟起来,很可爱的模样。 荀铮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凑近一些试探着问她:“老师,你是不是想起来我们那天在酒店……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宜抬手捂住了嘴巴。月宜红着脸嗔怒说:“你再说,我现在就回家。” 荀铮连忙点头,月宜松开手,意识到两人的举动有些暧昧,一手揉捏着手指低下头不言不语。 荀铮很喜欢这时候的月宜,温婉娴静,还带着一丝丝娇嗔,满足了他对女朋友的所有幻想,不由语气黏腻起来,仿佛浸满了夏日的花蜜,连带着说话都点了点小小的傻气:“老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月宜遥遥看着远处,篝火依旧燃烧,人声依旧喧闹,可她觉得没什么意思:“等一会儿吧。” “老师,你周末有事吗?我可以去你家补习功课吗?”荀铮期待地问她。 月宜想着方才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情,也不好拒绝,只是堂哥在家里,两人又发生了这种事,终究有些尴尬,于是她说道:“我们去学校图书馆吧。” 荀铮见不能去她家里有点小失落,但片刻后还是振作起来:“那我等老师过来。”他想着月宜喜欢食堂那个窗口的豆浆,便道:“老师,我给你带豆浆喝好不好?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 月宜软软地说:“你别花费了……” “老师帮我补习功课,应该得。”荀铮的眼睛大大的,一幅极为认真的模样,可是心里却为着月宜的语气泛着甜。 月宜不好拒绝,寻思着送他一些好吃的便是。 荀铮默了默,又问:“老师,你是哪里人?” “Z市。” “我也是Z市!”荀铮兴奋地看着月宜,“老师,那你寒假要回家吗?” “肯定回啊。” 荀铮心里有些期待,心想如果能在Z市和老师一起出去玩该多好。 男老师似乎还惦记着月宜,绕了一圈想着再和月宜聊聊天,结果在花架下看到月宜和一个男生并肩坐在长椅上,少年微微侧过身,眼底有些依恋。他想起来他唤她是“老师”,心底有点好奇,扬声唤道:“覃老师,我们打算回去,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月宜微微蹙眉,不太想和这位男老师走得太近,于是谦辞说:“我稍等一会儿……” “他们还要出去玩,我们是打算让李老师开车送我们回去,还有何老师……”他说了几个人都是男性,月宜现在对男人都有点生理厌恶了,又瞧见男老师目光中的些许猥琐,连忙拒绝:“你们先走吧,我感觉有点饿,好想再吃点烤串。” 荀铮见状,从旁插嘴说:“老师,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羊肉串好吗?” 月宜连忙点点头,和荀铮没说几句话,但是态度明显和对待男老师大相径庭。两人和男老师擦肩而过,谁都没理会他。荀铮走了一半,嘟着嘴,不开心地说:“老师,喜欢你的人真多。学校里的男生喜欢你,男老师也喜欢你……” “哪有……只是恰巧被你看到罢了。”月宜折了一支花枝在手中把玩。 “你谈过恋爱吗?”荀铮问她。 月宜摇摇头:“我那时候专心学习,不想谈恋爱。” 荀铮忙说:“我也没谈过恋爱……”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悄悄凑过去,在她耳畔道:“老师,我的童子身给了你了。”说罢,就被月宜在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她面色涨红,留下一句“小流氓”便径直去烤东西了。 新来了一位年轻的小少年,几位老师都很好奇,过来打探荀铮的身份,月宜介绍说是自己的学生,在这边打工。有一位老师教过荀铮,对他印象很深,但更多是负面印象,记得这小子上课一脸不服管束的神情,学习也不是很认真,还总是和自己对着干,于是当着月宜的面,说了几句荀铮的不是,连带着字里行间都是对专科生的鄙夷。 荀铮平常不在意这种事,可现在是月宜在眼前,担心她对自己也抱有偏见,紧张地去观察月宜的神情,可她只是默默听着,那位老师说完,月宜神色没什么变化,末了,只静静地说了句:“我觉得荀铮挺好的,他们班学生都挺好的。很可爱的学生。” 或许是学校的氛围就是对专科生抱有偏见,又或者是觉得月宜柔弱乖巧,没什么主见,总之几位老师似乎都没料到月宜会这般回复,一时间都不知要如何说下,寻了借口匆匆离去。 回去时也没有老师出面相送,月宜便叫了个车和荀铮一同回学校附近。她对荀铮说:“别人看不起你,你不要放心上。这种人你越在意他,他越得意。” 荀铮重重点头:“我听老师的,我一定好好学习,不给老师丢脸。” 月宜却说:“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说为了别人。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自己好。” 也许是这句话戳到了荀铮的神经,第二天两人在图书馆学习时,少年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而是真的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少年倒不是很笨,只不过学习不得其法,往往事倍功半。月宜给他讲学习与考试中的窍门,他听得十分仔细,甚至还在小笔记本上认认真真地写下来。休息的时候,荀铮给她拿出自己特意买好的豆浆:“老师,你快喝。” 月宜则把他喜欢吃的桃酥转手递给荀铮。可是荀铮说:“老师,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是因为感谢你周末特意花时间辅导我功课才给你买的豆浆,不为别的。”他低了低头,手中的钢笔打了个转儿,语气有点点的苦涩:“老师说了不让我把你当成女朋友,那我就不这样做。我听老师的,一定好好学习。” 月宜看着少年黑葡萄一般明亮的眼睛,他很想把自己的情感藏起来,可惜月宜还是触碰到他的依恋与情愫,她有些无措,咬着吸管没有说话。 这一年过年很早,月宜结束了繁琐的批卷子的工作也即将放假回家。堂哥公司还要继续上班,于是月宜独自一人返回Z市。她在家待了几天,手机里收到荀铮的信息,点开一看,少年和她说:老师,步行街有新开的寿司店,你要不要过来吃? 月宜在家里待着也无聊,她的朋友们悉数成家,都和自己的老公玩去了,徒留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玩儿。她回复说“我来请客”就和爸妈知会一声跑出去了。路上坐公交车,月宜也在想,自己明明应该拒绝得,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来荀铮那认真的目光,她就无法狠下心。或者,自己总是不去拒绝的原因并不是脸皮薄,而是因为那个对象恰恰是荀铮。 她安慰自己,这是在故乡,只是和学生吃个饭,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 这般胡思乱想地到了车站,循着手机导航到了寿司店门口,熟悉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斜靠在门口的石雕旁,低着头玩手机。 月宜来了兴致,偷偷从后面绕过去,忽然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然后迅速跳到另一边,荀铮回眸望了隔空,再往另一边看,对上月宜的眉眼弯弯,欣然说:“老师,你来的好快。” 月宜今天穿得长款羽绒服,里面穿着休闲的毛衣和牛仔裤,荀铮也是运动款式衣服,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倒是他更像个大哥哥一般。荀铮很想揉揉月宜的头发,怕她生气,终究还是按耐下去:“老师,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在家呆着无聊,我也挺朋友说这里的寿司蛮好吃的,想来尝尝。”月宜找了个位置和他坐好,“你来的很早嘛?你是住在哪里?” 荀铮抿了抿唇,只是淡淡地说:“很近。” 月宜还想喝一杯含有酒精的梅子饮料,荀铮却一脸严肃地说:“不能喝酒,老师一喝酒就开始、就开始耍酒疯。” 月宜想起来妈妈说自己喝完酒就傻坐着发呆,心里有丝丝狐疑:“我真的耍酒疯吗?” 荀铮眼神闪躲着,支支吾吾地“嗯”了声。 这里的寿司风味不错,月宜去过日本,在那里尝过最正宗的日料,她说起来很是怀念,毕竟曾经一同去玩的小伙伴现下都已经各自单飞在东南西北。荀铮咬着筷子问:“老师,去日本玩很贵吗?” 月宜笑道:“我们当时走的线路可能有点贵吧。但是玩得开心自在啊。” 荀铮眉眼稍稍垂下,有些落寞。他听着月宜讲自己大学、国外、游玩的方方面面,有趣,可他却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忽然,他听见老师问他:“荀铮,你放假还有打工吗?” 荀铮犹疑着,最后怔怔点了点头,却没有抬眸看她。 月宜斟酌了一下言辞,柔声说:“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老师说。” 可荀铮倔强地回复:“没有困难。” 结账的时候月宜说什么都要自己来,出单的小票拿到手的时候荀铮眼皮跳了一下,这么高的价格他一点都没想到。月宜却不怎么在意,刷卡之后偷偷拿了一瓶饮料抱在怀里问:“荀铮,你有安排吗?没有的话,老师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荀铮忙说:“老师,我来请你。”他看别的男孩子出去约会都是请女生吃饭、玩乐,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总是让月宜付钱。 月宜娇笑说:“还是算了吧,我都已经有工资了,你还是个学生呢。口袋里哪里有钱?等你以后毕业赚钱了再请老师。” 荀铮只好应下。 到了电影院,月宜就拧开自己买的饮料喝了一口,荀铮低着头看群里的消息没有注意到,等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月宜的饮料已经喝了四分之叁。电影院里黑漆漆的,只有偶尔几个人的手机亮着屏幕,月宜的脸蛋红得像是清甜可人的桃花瓣,惊艳了荀铮的视觉。可他神经突突的跳,顿觉不妙,连忙探过身子喊了一声“老师”。她又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慢半拍地转过脸儿,定定地瞧着荀铮,也不说话也不闹腾,就是那样安安静静、乖巧异常。 荀铮连忙从她手里拿过那瓶饮料,一看配料,酒精度数颇高,荀铮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月宜说:“老师,你怎么不听话啊,你不能碰酒精的。” 月宜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抬起手戳了戳荀铮的脸,像个瓷娃娃。 电影也已经开场,荀铮觑着影院叁叁两两没多少人,就扶着月宜去了后面的情侣卡座,这样月宜能靠在自己肩头,舒服些。荀铮凝睇着依偎在自己肩头柔顺婉约的女孩子,一路上的情愫再也忍耐不住,抬起手点了点她的朱唇,然后唇瓣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月宜的脸颊,嘴里呢喃着“月宜”。 第一百一十三章山海情缘(10) 月宜微微阖上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安安静静得,颊边渲染着胭脂色,又可爱又可怜。荀铮想对她做的事情很多,可这是在外面,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蛋柔声问:“月宜,是不是想睡觉?有没有头疼?” 她不答话。 荀铮只好继续说:“和你说了不能喝酒,就是不听话。小笨蛋。”他手指在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很软很嫩,他还记得那天在酒店自己亲吻着、嗫咬着月宜朱唇的味道。像是今天在饭店吃到的一道甜品,樱粉色,咬一口还有弹性。 他蹙了蹙眉头,犹豫了几秒认真说:“老师,我还是喜欢你,我也试着忘记你的,也试着让自己不要去喜欢你,可我晚上做梦总是梦见你,梦见很多的,你陪我玩儿,帮我辅导功课,还有那天我们……我真的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们彼此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这不是挺好的吗?”他面上一热,也不再多说了,只是用下巴蹭了蹭月宜的乌发,然后心不在焉地看电影。 电影散场的时候,月宜的意识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她勉力睁开眼,还分辨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荀铮揉着肩膀抱怨说:“老师,你好沉,压得我肩膀好疼。” 月宜对上荀铮唉声叹气的样子,好几秒之后才回过神,连忙问他:“我睡着了吗?” “可不是,说了不让老师喝酒,老师还是偷偷地喝。喝完了就耍酒疯。”荀铮偷偷看着女孩儿面色泛红,像是刚刚睡醒的小猫儿,可爱至极。 月宜揪住他话里的前后矛盾:“你不是说我睡着了吗?怎么又说我耍酒疯?” 荀铮顿时僵住了身子,脸红脖子粗地辩解道:“是先耍酒疯,再睡觉!” 月宜才不相信,拿起包包站起身要走,身子却还是不稳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荀铮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老师,你小心些。” 月宜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有点耍赖一般不肯松开,扬起脸,赖皮地对着她笑。月宜冲动之下,抬手在他颊边使劲掐了一下。他痞痞地笑道:“我脸皮厚,不疼。” 月宜白了他一眼,再次推开他的手往前走。 他跟在后面,像一条小尾巴。 月宜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他:“上次我也是这样睡觉吗?” 荀铮点点头。 月宜觉得很丢人。 荀铮察觉到月宜情绪不对,忙说:“老师,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你其实、就是很安静的,没有耍酒疯。” 月宜认真道:“以后不许骗我。” 荀铮面上不好意思,臊得慌,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走出商场,荀铮还想和月宜多待一会儿,可是月宜家人叫她去聚餐,荀铮试探着问:“老师,我还能再找你出来玩吗?” 月宜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点点头。和荀铮在一起,其实蛮开心的。 这个寒假是月宜最舒服的时候,不用担心毕业的问题,不用发愁一堆一堆的作业和论文,更不用考虑升学考试会不会通过,完全就是吃吃喝喝,享受美好生活。覃爸爸和覃妈妈催促着月宜找个对象,不要总是一个人瞎转悠。月宜吐槽说:“现在的男孩子都很拽的,和他们相处还烦,我还不如一直赖在我哥那里舒服。再说,我哥也不打算结婚,你们总是说我,干嘛不说我哥啊。” 覃爸爸覃妈妈只好作罢。 年夜饭是覃妈妈做得,月宜大快朵颐,一边看着电视节目,和爸妈笑意盈盈,十分融洽。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月宜拿过来一看,居然是荀铮的号码,月宜还笑着说:“是我的学生。” 覃妈妈含笑打趣说:“不容易,我们家月宜也有学生来给拜年了。” 月宜走到客厅接起电话:“荀铮,过年好,找我有什么事啊?” 那边的荀铮却不是月宜以为的那样生龙活虎,相反带着一分郁然,甚至还微微喘息着:“老师,你在做什么?” 月宜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沙发上的金丝抱枕,蹙眉问他:“我在家里,你怎么了?我听着你的气息不太对劲。” 荀铮在那头咳嗽了一声,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的样子:“老师,我可不可以去你那里待一会儿……我现在……没地方去……求求你……我什么都不做,就待一小会儿……”他小小声地哀求着。 月宜不知道荀铮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这样一个除夕佳节,少年却连待的地方都没有,月宜连忙说:“我把地址发给你,我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等着你。你慢些,不要出事。”她急匆匆地穿戴好,留下一句“我学生来找我”就急忙出门去。 他们家的别墅地处偏僻,也不知道荀铮要走多久才能到这里。月宜来到小区外和保安说了一声,就站在路灯下焦急地等待着荀铮的身影出现。 她不清楚荀铮身上发生了什么,害怕是不是荀铮遇到了坏人,他脾气不好,之前就见过他受伤……她这般想着,心里也七上八下得,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沿着台阶来回走动,恍惚间,好像是看到一个略略佝偻的身影往这边蹒跚走来。 月宜咽下一口冷气,想都没想就往前跑去,荀铮看到她,鼻青脸肿的面容勉力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轻轻地唤了一声“老师”。 “怎么了?”月宜急得含着哭腔,眼圈顿时就红了。 荀铮一手捂着腹部,隐忍着腹腔内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感,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儿……老师能让我呆一会儿吗?” “可以……”月宜上下检查着,嗓子里好像是有一颗带血的毛栗子来回刺痛着,“荀铮,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你别怕,你安全了,老师在这里呢……” “我没事儿,我就是没有地方去了……”他声音渐次低下去,月宜听着着实可怜,“我想找个地方睡会儿……” 他固执地不肯去医院,月宜也没辙,只好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家里去。 覃爸爸和覃妈妈在客厅张望着女儿,女儿走得急,也没好好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没过几分钟就看见女儿和一名少年相扶搀扶着往山坡上走。覃爸爸二话没说,连忙迎上去,瞧见男孩儿面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倒吸一口气,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月宜和爸爸说:“爸爸,他是我的学生荀铮,遇到了一些事儿,想在咱们家住一晚上,你看行吗?他确实没地方去了……” 少年急急地开口:“叔叔,我可以给您钱……” “别说这些,先回屋去。大过年的怎么有人下得去手。”覃爸爸替换月宜扶着荀铮进了屋。覃妈妈也是受到了惊吓,和月宜忙前忙后,给荀铮看伤口。他原本脸上的伤势就已经骇人,没想到覃爸爸掀开他的毛衣,发现里头更是惨不忍睹。 烫伤、掐痕、淤青遍布其上,几乎一点好肉都没有。 月宜咬了咬唇,恨恨地说:“荀铮,老师带你去报警。” 荀铮来回看着月宜和她的家人,摇摇头,敛下眸子,静静地开口:“老师,我没事。” 覃爸爸覃妈妈抚了抚月宜的肩膀,他们看得出少年不想多说,便示意月宜也不要再多问。月宜让爸妈先去休息,自己给荀铮将客房收拾出来,与自己的房间挨着。荀铮倚在门边对月宜说:“老师,我还没对你说过年好。” 月宜将被子铺好,回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荀铮,指了指床边轻轻地说:“过来坐。老师想和你说说话。” 他倒是听话,来到床沿落座,打量着客房摆设对月宜说,很是羡慕地开口:“老师,你家里条件真好,住的是别墅,我从来没有去过别墅。”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墅……”月宜嗔道。屋里的暖气很足,她让荀铮把上衣都脱了,拿出医药箱给他抹药:“现在只有你和我,你告诉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 荀铮低着头,月宜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知道少年身上的伤是经天累月弄来的,看起来像是被虐待过一般。月宜寻思着过完年一定要带着荀铮去报警,要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可下一秒,她听到荀铮淡然地开口,丝毫没有委屈,那种平静是一种长年麻木的积攒,到最后不过就是平常生活中的微不足道的尘埃:“是我爹妈。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欢我,喜欢我弟弟。” 月宜为他抹药的手指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荀铮:“是你爸妈做的?” 荀铮点点头,眼底清澈无波:“我爸爸酗酒,喝多了就喜欢打人,但是很奇怪,他只打我,不打别人。我妈妈也是,我一顶嘴,她就狠狠地掐我。” “那你弟弟……” “我和弟弟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学习很差。”荀铮默默开口,“我弟学习好,是你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年级前五名,现在在一所985高校读书。我还曾经偷偷拿着我爹妈的毛发和自己的去摆脱一位认识的大夫化验,想找一个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这样安慰自己的借口。可是我发现,这个假设并不成立。”他扬起脸,认真地看着月宜,眼神里充满茫然与怀疑:“老师,是不是学习不好的人就不配好好活着呢?” 月宜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月宜从小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为人处世、学习成绩都出类拔萃,父母也未曾太过操心。 荀铮这般问,着实为难住了月宜,她小嘴微微张着,也显露出和荀铮一样的茫然,荀铮忽然就笑了,他的语气透着调皮:“老师,原来你也有不懂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覃老师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我是孙悟空啊。”月宜瞟了他一眼。 荀铮思忖几秒笑道:“老师不是孙悟空,老师是狐狸精……啊!”月宜在他脸上没有受伤的地方轻轻拧了一下:“再说?再说把你赶出去。” “我喜欢狐狸精。我不怕狐狸精榨干我的精气。”荀铮眉梢扬起,一脸无赖的样子。 月宜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奶凶奶凶地瞪他一眼,拿他没辙。 荀铮摸了摸床下的垫子又问:“老师,我能在这里睡觉吗?” “可以,你如果想多住几天也可以。” 荀铮摇头:“我想回学校了。不给你们添麻烦。你爸爸妈妈会生气的。” 月宜叹了口气,望着他那张被打伤的俊脸,心底泛着疼:“大过年的回学校干嘛?在这里住吧,我爸妈都很好,不会为难你的。”顿了顿,她主动捏了捏荀铮的手指唏嘘道:“起码也把这个年过完再走。” 她说完,就听到荀铮肚子咕噜咕噜得叫,他脸上有些羞赧,月宜心疼地问:“还没吃饭吗?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荀铮想要跟上去,结果刚站起来就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又重新跌回到床边。月宜嗔怨说:“你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我待会儿做好饭给你端过来。” 她转身要走,忽然被荀铮拉住了手腕,他还是不太敢太过和她亲密,月宜目光向下,定定地望着荀铮,他认真说:“谢谢老师。” 月宜鼓了鼓腮,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傻瓜。” 她先去了爸妈的房间,和他们商量想让荀铮在这里住几天,覃家父母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从旁嘱咐月宜不要过于冲动,凡事叁思而后行。月宜去厨房热了一些年夜饭,又给荀铮煮了一碗高汤鸡丝面,端回卧室,少年靠在床头发呆。月宜笑道:“过来吃饭,尝尝老师的手艺。” 荀铮顿时回过神,一跃而起,欢呼雀跃地要来吃饭:“好香。老师,你对我真好。” 月宜递给他筷子,自己也拿了一把凳子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静静打量着少年,他吃得有些粗鲁,可能是饿得久了,盘子里的排骨一扫而尽。她抬手给他擦擦嘴,缓了口气,默默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今天换作别的人,她也会觉得可怜,但是也会这般心疼如刀割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山海情缘(11) 荀铮发现月宜在发呆,唤了她一声月宜,她猛然回过神,微微含笑,眉眼弯弯得:“怎么了?” “老师,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月宜放下托着腮的双手,柔声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身上的伤。” 荀铮低了低头,语气平静:“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很多伤都好了。只不过是留了点疤。他们说男孩子没有疤痕就是娘娘腔。” 月宜抬起手,手指轻轻梳理着荀铮的头发,乌黑浓密的发丝,穿过手指,愈发衬出白玉一般的手指细嫩如雪。他很享受这样的亲昵,干脆伏在桌面,像一条乖巧地大狗狗,安静地任她为所欲为。“我从来不喜欢那些话,什么男孩子就要留点疤才算是男子汉。每个人都应该生活在快乐而健康的环境中。你也是。”月宜轻轻地婉声开口,“荀铮,父母很重要,但是如果他们不能给你爱和关心,你也可以考虑离开他们。” 荀铮似乎从没有思考过这样的可能,眼底氤氲着茫然地光泽,像是河底埋藏在沙子底下只露出一角的小小鹅卵石。“这样可以吗?”他讷讷地问,他喜欢月宜,希望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月宜身旁,做她遮风挡雨的男朋友甚至是丈夫。可他到底还是有些稚嫩之处,月宜作为他的老师,他的心底总还是存有一份信任和仰慕,她说的话他都下意识地去思考、去做。 “他们爱你吗?”月宜问他。 荀铮肩膀委顿下去,几秒后兀自苦笑一声:“我不知道,可能很小的时候喜欢我,后来等我上了学学习越来越差,我就感觉不到爱了。” 月宜见他若此低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少年却还在继续说:“但……老师,如果我和父母不来往了,我还有什么亲人呢?你说的爱,我又要去哪里获得?”他的眼神清澈无邪,静静地充满疑惑和伤感地望着月宜。 月宜见过荀铮各种情形,不羁的、叛逆的、傲然的,甚至还有意乱情迷时狂野放肆得,却从未有一种神情让她这样难过。她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也不顾忌什么。她在国外待过,自然也感染了一些开放的气息,尤其是爱情,她身边的外国朋友从来都是大胆承认自己的感情。她又何必逃避呢? 她在荀铮迷茫的目光中,双手主动捧起他的面庞,然后缓缓地、慢慢得、充满忐忑与激动得,将自己的唇瓣轻轻印在荀铮眉心处,温婉却又轻柔地对他说:“荀铮,我来爱你好不好?” 荀铮不知道这一晚上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除夕夜先是因为生活中的琐事和父母争执,在他们第N次辱骂自己是一条寄生虫后,他彻底地爆发,接下来就是父亲的拳头和母亲的虐待,还有弟弟从旁的冷嘲热讽。他挣扎着跑出来去了月宜家里,她为他查看伤势,帮他涂药,给他做饭,最后,她告诉他说,她爱他。 他猛地睁开眼,打量着周围,还是那间让他以为是人间天堂的房间。他身上酸疼得更厉害,精神却无比亢奋,强撑着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听到月宜房间已经有了动静。他心跳得几乎要跳出来,牙齿都在发抖。他想了很多寒暄的方式,可最后月宜都已经走出卧室,他还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月宜只穿了一件小熊图案的家居服,头发挽了个丸子头,很俏皮,看起来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她微微嘟起小嘴儿,脸上也有点热,却还是大着胆子来到他面前,然后在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手臂上轻轻捏了捏:“干嘛不说话?杵在这里装电线杆子啊?” 荀铮挠了挠头,傻乎乎地笑出声,然后也有点腼腆地开口:“不知道说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老师你昨晚……” “还叫我老师啊……”月宜嗔道。 荀铮莞尔,连忙说:“月宜。”顿了顿,少年红着面庞轻轻说:“我也喜欢喊你老师,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月宜打趣说:“把你诱骗成为男朋友,也是好老师啊……” “是啊。”荀铮听着“男朋友”那叁个字心花怒放,再也忍不住,冲动地低下头在月宜唇瓣上舔了一口。 月宜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你是小狗啊……” 荀铮眼睛无比明亮:“是老师的小狗。” “傻子!”月宜含笑抚摸着他的头发。 害怕父母多想,月宜和荀铮商量着先不要在家里显露出两人恋爱的样子,还是按照师生关系相处。可是已经互相告白,荀铮又是青春年少,哪里能彻底按捺住自己的感情。月宜刚刚进入厨房,听着厨房门被推开,就看到荀铮迅速进入,然后从她身后紧紧抱住她。 月宜拍了拍他的手,嗔怨说:“爸爸妈妈还在外面呢……” “叔叔阿姨说要去镇上超市买东西,已经开车走了……”荀铮埋在她肩窝处含糊地开口,“老师,你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两人这才第叁天恋爱,荀铮看着月宜心里痒痒得,他总是想起那一次滚床单的情景,期待着某一天老师又能和自己酱酱酿酿。他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在月宜脸颊旁碰了碰,端详着月宜的神情。月宜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把沾了水的盘子擦干净,没有其他表示。 荀铮有点委屈:“老师,你不喜欢我亲你啊……” 月宜忍着笑意故意说:“作业都写完了吗?写完了才能亲我。” 荀铮顿时脸色一变,嗫嚅着说:“过年也要写作业啊……” 月宜“嗯”了一声说:“我高叁的时候除夕那天还在用功呢。你不努力,人家都在努力,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啊?你难道觉得自己的脑子媲美爱因斯坦?” 荀铮撇撇嘴,虽然不爱学习,但是也觉得月宜说得对。别说爱因斯坦了,室友都比不过。他刚要松开手,月宜却忽然转过身,双手勾住他的颈子,将他用力往前一拉,他晃了下身子差点没站稳,地上月宜狡黠俏皮的笑容听到她说:“不过,老师可以给你一个吻,让你学习的时候加把劲儿。” 言罢,女孩子就扬起脸将自己鲜嫩的唇瓣送到他唇齿边。 他喜出望外,激动地含住她的唇瓣重重吸了一口,然后急切地在上面又吸又咬,她的唇软软得,却又很有弹性,含在口中不舍得放开。荀铮的吻技好像突飞猛进,舌尖在她的小嘴里不停地嬉闹,一会儿就戏弄着她的舌头,把她的舌头吸吮得麻酥酥得。 月宜“唔”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像缺氧了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嗫嚅着:“坏蛋……疼……” 荀铮这才依依不舍地稍稍分开些,眼睛里仿佛氤氲着雾气,散去后只有月宜一个人娇柔的身影。他砸吧着嘴,还是没有亲够,忍不住在她面庞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呢喃道:“月宜,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月宜婉声回应着。 荀铮凑近了些,在她耳畔小声说:“老师,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那样啊……” 月宜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脸一红,嗔道:“不是让你好好学习吗,快去学习去。待会儿我要检查你的卷子。” 荀铮叹了口气,脑袋一低,轻快地说了声“YesMadam”,最后亲了一下月宜的唇瓣就去卧室刷题。 月宜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对待男朋友像是管束小儿子一样,脑子一热,忽然就想到床上荀铮喊自己“妈妈”的场面,立刻洗了把脸,暗暗嫌弃自己也变成了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小色女。 她在客厅玩了会儿手机便上楼去找荀铮,少年眉头紧锁,手指紧紧攥着笔杆,似乎是为了什么题目已经绞尽脑汁还是不得其法。月宜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没想到还是惊动了荀铮,他惊喜地望着月宜:“老师,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学得怎么样。”月宜来到他桌子前,抽出试题看了看笑道,“做得这么慢啊,才做完了半套题……”沉吟片刻,她莞尔道:“这好几道题都做错了。” 荀铮面上热辣辣得,十分不好意思,他自小学习就不好,总是被人耳提面命。虽然说已经习惯了,奈何这毕竟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让她看到自己的拙劣,就怕月宜对自己印象不好。月宜笑吟吟得来回看了看,最后扯过凳子挨着他坐下,耐心地为他讲述错题。荀铮受宠若惊,他从来不知道做错了题老师也可以这般温柔地为自己讲解。 “专注听我讲,不许走神。”她蓦然抬眸,看到少年目光如许盯着自己发呆,不禁稍稍正色,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荀铮回过神,连忙低了低头,靠在她肩窝处蹭了蹭,亲昵地开口:“老师,你在我身边总是想亲亲你、碰碰你。” 月宜没说话,只是红着脸,目光游弋在卷子和书本之间。 荀铮赖皮地笑了笑:“老师不说话就是允许我亲你碰你。” 月宜扔掉笔转身要走,荀铮干脆勾着她的腰将她抱在膝头上。她比他矮,这样窝在他怀中,很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荀铮心里痒酥酥得,又软又甜,低下头在月宜颊边连连亲吻了好几下,他声音也仿佛浸润着花蜜,甜丝丝得:“小乖,你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姑娘。” “我比你大,你还喊我小姑娘啊……”月宜紧紧闭着眼,睫毛颤了颤,声音细软。 “我总是想着要是比你大几岁多好,早点遇到你。”荀铮憧憬地说着。 “傻子。”月宜微微睁开眼,抬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他今早洗了个澡,头发还有些微微的潮湿,很软,就像他现在和自己说话一般,仿佛成了绕指柔。 荀铮抵在她的额头上期盼地发问:“小乖,我可不可以摸摸你?” 月宜当然知道荀铮要摸自己哪里,小脸儿垂在一旁,目光落在窗台上的花枝,颊边如同花枝上面的艳丽小花。荀铮的手指在月宜劲边摸了摸,然后滑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衣衫揉捏了几下,不太敢太用力。他记得老师身子很娇很软,稍稍一用力就能留下一丝红痕。他惊喜地看着月宜:“老师,你没有穿胸罩。” “在家里,我穿什么啊……”月宜嘟着小嘴儿嗔道。 荀铮高兴地将手钻到月宜衣服中,肉贴肉地握住月宜软软的酥胸:“老师,只有我摸过你这里对不对?” 她点点头。 荀铮又继续问:“我是你的初恋?” 月宜羞涩地笑:“是啊。那你呢?” 荀铮连忙点点头,认认真真地说:“我也是初恋。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你长这么帅没有人喜欢你吗?”月宜打趣着问他。 荀铮腼腆地看着她:“我学习不好,脾气也不好,中学的时候女生都笑话我,哪里有人会来和我表白?” 月宜温婉地说:“荀铮很好。” 荀铮开怀地说:“那我这么好,老师就奖励我好好摸摸老师的胸。” 他话音刚落,倏然抱起月宜,让她紧贴着墙壁站好,一手捏住月宜的小下巴不管不顾地亲吻上去,另一只手依旧停留在月宜胸前,又揉又捏,急切地好像要将自己的手彻底黏在月宜身上一样。她的头发逐渐松散下来,头绳掉在地面,她“唔”了一声,荀铮的手却松开她的下巴,转而穿过她的黑发固定住月宜的小脑袋:“老师,你好甜……” 月宜的舌尖被他吸吮得麻酥酥得,她也不甘示弱,舌头顶了顶他的牙齿,坏心思地去咬他的唇瓣,一不小心就咬掉了荀铮的嘴皮,渗出血迹。她有些担心,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要看看荀铮唇上的伤口,他分开一些,唇齿间黏连着淫靡的丝线,嘴唇也跟着红肿起来。 “出血了……”月宜心疼而自责地说着。 “老师,上次你下面出血的时候我觉得特激动,那就是处子血对吗?”荀铮丝毫不在意嘴上的伤口,现在满脑子都是上次滚床单的画面。 月宜磨了磨牙,干脆踮起脚在他唇上又咬了一口羞愤地说:“再这么流氓,我就让你变成小太监!” 尒説+影視:ρ○⑧.run「Рo1⒏run」 第一百一十五章山海情缘(12) 荀铮在月宜的“威胁”下只好重新回到书桌前做题,月宜陪着他学了一下午的时间,期间十分严肃认真,荀铮其实有点害怕月宜板着脸的样子,很有教师的威严,所以只好埋头苦读,不敢再胡思乱想。覃爸爸和覃妈妈回来的时候,荀铮已经累得有点两眼发直。 覃妈妈还以为是荀铮认床不太适应,安慰道:“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们说,尤其是月宜,她是你的老师,肯定要帮助你。” 荀铮连连应下。 月宜暗笑,趁着爸妈没看见,飞快地在他手指间亲了亲:“小傻子,晚上去我的房间吧。” “可、可以吗?”荀铮结结巴巴地问。 月宜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眨了眨眼,笑容璀璨轻灵,却没有回复他。 荀铮知道覃爸爸覃妈妈休息得很早,他们对月宜好像管束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月宜很听话乖巧,做事也比较自觉。荀铮觉得他们很开明,对待自己也温柔可亲……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和他们的乖乖女谈“地下情”,那种刺激的感觉往往让他不敢正眼对视月宜的父母。他在卧室洗了个澡,特意理了理头发,只穿了一件T恤衫就急急地去敲月宜的门。 月宜开了门,迎他进去。少年拉着她的手一起将她压在门板后,凝视着女孩子灵动的明眸:“老师,你是不是同意我们今晚可以做那件事啊?” 月宜揪了揪他的耳朵,含羞带怯地说:“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啊?”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声音也跟着渐次低下去,可是转念再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有女朋友了,就习惯想入非非了。”他说完打横将月宜抱起来甚至往上抛了抛,吓得月宜赶紧勾着他的颈子阻止他:“别闹……摔下来怎么办?” “我肯定不会让老师受伤。”他傻傻地看着她,旋而拥着她一起倒在床上,床上陷落了一块儿,仿佛是两人独有的伊甸园。荀铮急切地去扯开她的吊带睡衣,她里面什么都没穿,甚至连内裤都没有穿。荀铮喉结激动地动了动,声音一片沙哑:“老师,你是不是在等我肏你?真骚,内衣都不穿。” 月宜不太习惯这样的荤话,可他喜欢说,上一回满嘴的那种言辞。只是她今天真空等他,自然也就是等他来那个……她微微咬着唇,眼底春色潋滟,原本清亮的眼眸现在好像氤氲着迷雾一般,飘渺中透着妩媚。 荀铮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月宜的回答,唇角扬起,兴高采烈地说:“我就说嘛,我的鸡巴天生粗长,老师试了之后一定念念不忘。” 月宜被他露骨的言辞说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下:“小流氓。不许乱说话。” “本来就是,我实话实说。”他嘿嘿坏笑,身子微微弓起,一手就把自己的内裤粗鲁地扯了下来扔在地面,“小乖,摸摸我的鸡巴大不大?”他握着她的小手强迫月宜摸了摸自己的鸡巴,骄傲地说:“我和同学去厕所,他们都说我的大。” “大你个大头鬼!”月宜羞恼地娇,可是掌心里的那根大棒子一点点变粗变硬,真的比她所知道的百科知识要粗大得多。之前月宜一直把荀铮当作小孩子看,后来发生关系之后才意识到他的这个学生似乎|在那个方面真的不是个小孩子。 “不是头大,是鸡巴大。老师,跟我说,最喜欢男朋友的大鸡巴。”荀铮在床上一句荤话接着一句荤话,女孩儿哪里招架得住。 月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决定,这个小男友分明就是个小色鬼,她才不要说,气咻咻地转过脸儿不理不睬。荀铮也不生气,赖皮一般在她侧脸轻轻舔了舔,月宜嗔道:“你属狗啊?总是舔我。” “嗯,年下都是小狼狗啊,老师,你今晚被小狼狗肏高不高兴?以后要不要一辈子包养一只固定的小狼狗?”荀铮调笑着说。 月宜气得又要去掐他,这回反被荀铮一把攥住两只纤细的手腕举到床头,然后抽出自己的腰带飞快地绑了起来顺便系在床头的钩子上。月宜惊讶地看了他几秒,挣扎着小声叫嚷着:“荀铮,你不要这样,快松开。” 荀铮固执地摇头:“老师,这样好玩。我从小电影里看见过。咱俩试一试。” 月宜虽然在国外也接触过一些比较开放的性文化,奈何她骨子里还是腼腆含蓄,羞红着脸恼道:“坏蛋,我不要试。” 荀铮扬起唇角,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恣意以及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叫声老公,说让老公疼疼你。” 月宜红了脸,小小声说:“才不要叫你老公。” “为什么啊,那我是你男朋友,你就要叫我老公。”荀铮埋在她的胸前,嘬着她的小奶尖,砸吧了几下嘴,坏心眼地说,“老师,你要是不说,我就喂你吃我的大鸡巴。” 月宜听了柳眉倒竖,气咻咻地啐道:“荀铮,我不要喜欢你了。” “不行!只能喜欢我!”荀铮吸着她的乳肉不轻不重地捏咬了一口,看到上面红了一小块儿,红艳艳得,就像是一朵花瓣落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 “疼啊……小坏蛋!”月宜娇嗔着开口,目光含羞带嗔望着荀铮,又娇又乖。荀铮摸了摸她尖细的小下巴柔声哄着她:“乖,喊一声我听听。” “老公……”月宜迟疑了几秒,声音细弱地唤着他。 荀铮心潮澎湃,又迫使她多喊了几声,还不忘叮嘱她说:“你和我说老公疼疼我。” 月宜红着脸,目光不敢落在荀铮俊朗的面庞上,只得盯着床头一角的装饰物轻轻地说:“老公,那你疼疼我……” “嗯,我疼我媳妇儿。”荀铮咬着她的耳朵含糊不清地开口。他双手一手一个握着月宜软软嫩嫩的小肥兔子,在掌心肆意捏揉,甚至还坏心地捏了捏稚嫩的小奶尖,月宜的娇乳敏感的很,稍稍一碰就软了身子,感觉浑身上下都顿时酥软了,只能扬起小脸,勉励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这样隐忍娇弱的模样更是让荀铮狼性大发,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鸡巴放出来抵在月宜花穴口磨蹭着:“小乖,鸡巴大不大?” 月宜不答,荀铮就继续肆虐着月宜的奶子,含住她的耳垂狠狠地吸吮,弄得月宜在他身下挣扎不得,只好哭泣着求饶道:“大……大……你不要弄了……好疼……” “是疼还是痒?”荀铮吐出已经红润的像是玛瑙一般的耳垂,坏笑着问她。 月宜扯了扯手腕上的腰带:“放开我好不好?” 荀铮听着老师这般哀弱的恳求,身体里的那些欲望却好像要爆炸了一般:“试一试就好。小乖,我会让你舒服得。”他也说不出别的甜言蜜语,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达,那就是肏她,让她知道自己年纪小但是也可以被当作一位男人。 手指来到小嫩屄上,抚摸着那颗颤巍巍的小肉芽,他低头瞧了几眼,还是那样鲜嫩的颜色,依旧如同处子般紧紧闭合。荀铮回忆着上回销魂的体验,鸡巴越来越粗,像一根铁棍子一样,叫嚣着要插进去。 月宜扭动了几下,他的抚摸和亲吻勾出了身体里的欲望,小嫩屄忽然涌出一股春水,直接湿润了荀铮的手指。月宜觉得很不好意思,倏然闭上眼,咬着唇瓣不敢看他。荀铮用指尖捻了捻那些黏腻的淫液开心地说:“老师,想要了是吗?我怕你疼,不敢使劲插进去,现在你流水了,那我肏进去就不会疼了。”说着,鸡巴就开始一寸一寸往里挤入,月宜知道他那里长得粗粗大大得,和他的人一样,上一次就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身子忍不住一僵,嗫嚅着说:“轻一点……我最怕疼……” 荀铮心知老师是朵人间富贵花,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可是…… 可是他觉得老师疼起来真得很可爱、很娇气。 “那我,那我尽量轻一些……我听说做爱太轻了也不爽。”荀铮的鸡巴继续往里钻,同时也因为月宜小嫩屄的紧致而慢慢地继续涨大,月宜嘤咛出声,不停地央求着让他停一停,可荀铮就这样紧紧盯着两人结合处,丝毫不妥协,直到自己的鸡巴完完整整消失在月宜的花穴中,只留下两颗精巢在外头蠢蠢欲动。 他激动地拿过自己的手机,迅速打开相机不停地拍照,镜头对的越来越近,月宜双手动弹不得,只能哭求着:“荀铮,你别这样……” “我只给自己看。”镜头里粗壮的棒子魔术一般不断消失在月宜的花穴里,花穴好像是没吃够一样,还在不停地吸吮包裹。荀铮照得够了扔到一旁,身子急急地覆在她身上,下身就按捺不住开始肏动。他越肏越起劲,双手捧着她的小屁股往自己的鸡巴上套弄:“老师,深不深?你的屄太紧了、也太窄,肏进去感觉要给我夹断了。” “别说……”月宜软软地开口。 “不要,我偏要说。”荀铮最喜欢这个时候面色潮红如春樱、眼底春意潋滟的月宜,她红润的眼角滚落了晶莹的泪珠,荀铮心里又怜惜又爽快,忍不住含住她的唇继续说着,“你肏起来真舒服,以后只有我能肏你,我要把小乖肏得只认得我的大鸡巴。别人的都不惦记……” 月宜咬着他的唇呢喃着:“我才没有惦记……你别瞎说……” 荀铮的唇来到她胸前,下身继续肏干,嘴唇却在她的乳肉上来回吸吮,像是小孩子吸奶一样,不肯松开。月宜使劲扭动着手腕:“你快放开我……” 荀铮抬眸,注意到月宜手腕上也渐渐有些破皮,顿时心中提了起来,连忙给月宜松绑,月宜的手无力地垂下,吸了吸鼻子埋怨说:“疼……手腕酸疼……” 荀铮小心翼翼地扯过她的手腕细细端详着,面色一片愧疚,沙哑地说:“对不起老师……很疼吗?我吹一吹。” 他这般停下来,月宜反倒觉得下面酥痒不已,双腿不自觉地盘上荀铮腰间,屁股也跟着往上抬了几下,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娇声娇气地说:“那你要好好对我啊。” 荀铮笑着说:“那肯定,我好好伺候老师。”说着他就又开始快速地律动,钢材停了那么几秒钟,他也感觉到老师的小嫩屄在使劲吸吮自己的棒子,老师也想要自己呢,他心里高兴不已,忍不住加大了力气,每一次都把自己的鸡巴插到最深处,插得月宜哼哼唧唧,娇软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可又不敢太大声,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咪。 荀铮彻底迷失在月宜的温柔乡中,他狠狠地肏干着稚嫩紧窄的花穴,只希望自己给月宜最好的体验,然后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耳垂,一手揉捏着她的小屁股,一手在她胸前不停地摆弄,他喜欢月宜迷离水润的双眼,也喜欢她轻盈婉转的呻吟,他让她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还要后面加上“男朋友”。 月宜娇俏地问他:“你、你不自信啊……” 荀铮咬咬牙,鸡巴继续深入,飞快地进进出出,肉体的拍打声顿时大了起来,把月宜吓了一跳,在他肩头推搡了几下嗔道:“会听到、小、小点力气嘛……” 荀铮稍稍停了停对月宜说:“我们去浴室吧。那里隔音效果好。” 月宜红着脸点头。荀铮一把将她抱起来,面对面,就着插入的姿势往浴室去,他故意没有一部就网上顶一下,月宜酥软着身子只敢捂住嘴怕自己叫得太大声,不禁瞟了他一眼,含羞带怨。荀铮只是坏坏地笑,带着点少年人的脾气,率性却又英俊。 他推开门,月宜却在他阖上门的那一刻,双手捧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额头,然后开心却又害羞地说着:“我的小狼狗很帅气。” 第一百一十六章山海情缘(13) 这一句话仿佛按动了什么开关,荀铮像一只小兽般抽出自己的棒子,将她小身子转过去,然后把她的小屁股往后挺了挺,自己的肉棒二话不说又插了进去,喘息粗重,沉声开口,那声音充满了磁性:“老师,肏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紧,像个套子一样。小骚屄是不是就馋我这样的大鸡巴?” 这样的姿势顶得极深,月宜浑身发颤,肌肤渗出浅浅的红,头发也跟着在背后晃晃悠悠,双手几乎扶不住墙壁,还得靠荀铮从身后掐着她的腰帮她保持平衡:“老师真骚,就喜欢大鸡巴肏屄,我要狠狠地捣一捣这小骚穴,让它只记得我的大鸡巴。” 即便是在冬日里,可他身上还是热得要命,体温高的如同熊熊烈火,萦绕着男孩子特有的雄性侵略气息。 月宜的声音颤巍巍得,就像是她的人,如同枝头婉约美妙的桃花瓣:“嗯……啊啊……啊……轻、轻点……嗯……”荀铮拧开花洒,试图掩盖月宜娇软的呻吟声,她似乎也放弃了矜持,完全沉浸于这样的情事中。 荀铮一手从后伸向前来到她胸前,背后入的姿势让月宜的胸更加好看,前后晃悠着,像两只蹦蹦跳跳的小肥兔子,乳尖硬硬得,惹得荀铮用食指不停按压,等着软软得再用手指拨弄,弄得月宜下面春水连连,绵延不断。 荀铮觉得这就是月宜对自己能力的奖励,愈发卖力地肏干,额上的碎发微微垂下,盖住了少年狼性的目光,他紧紧盯着和她的交合处,眼看着那张小嘴儿被自己磨得红肿起来,又眼看着汁液喷溅到两人的大腿上,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又是满足、又是兴奋:“老师,你好敏感,你是不是要高潮了,水真的越来越多……” 月宜哪里回应得了,只觉得身子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腕不停地往下滑,细嫩优美的颈子微微扬起,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要不是有花洒水声,早都惊动了覃爸爸和覃妈妈。 荀铮忽然捂住她的小嘴,自己的鸡巴也跟着狠狠地疯狂地肏干了几十下,然后压在她的背上,把她紧紧地嵌在怀中,旋而粗喘着射在她身体里。 月宜微微喘息着,一点力气都没有,精液在身体里传递出微微烫的感觉。她精神恍惚,高潮带来的快感几乎淹没了她,铺天盖地地将她带入欲望深渊。 两人正在享受着高潮的余韵,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月宜顿时恢复了一些清明,嗔怨地回眸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平息了一下呼吸,扬声询问着:“怎么了啊?” “月宜,还没睡呢?厨房里的微波炉可能有点问题,你半夜起来要是热牛奶的话,记得注意一些,小心伤着。”覃妈妈在外面温和地叮嘱着,“我再去和小铮说一声……” “妈妈,他睡了,回头我遇见他再和他说吧。”月宜连忙阻拦。 覃妈妈就此作罢回自己房间去了。 荀铮在后面轻轻地笑出声,眼底亮晶晶得,像是吃饱喝足的小狗一样。月宜拍了拍他的手催促说:“好累……你帮我洗一洗……” 荀铮这时候极为乖顺,调了一下水温,仔仔细细地为月宜清理,月宜的小花穴红红肿肿,嫩屄里还流淌着他射进去的精液,荀铮咬着她的耳朵俏皮地问:“老师,我们这样是不是可以生孩子?” 月宜冲洗着及腰的长发,像是一道柔顺的帘幕,闻言横了他一眼,调侃说:“你这么小就想当爸爸了啊?” “是想当我们孩子的爸爸。”葛徽勾着她的腰,在她肩头轻轻亲了一口。 月宜拿了帕子绞着头发,微微含笑说:“当爸爸累得很,我怕你到时候也和小孩子一样和我哭鼻子。” “我才不会!”他瞪大了眼睛,极为认真地看着月宜,慢慢地却十分坚定地说,“我想过得,如果我有孩子我一定不会因为他学习不好就不喜欢他,我会好好地教育他,只是为了让他做一个良善的普通人。” 月宜知道他这话是因为自身经历而讲出,她转过身,柔声道:“那很好啊,那我可以轻松一些,看着我的老公教育孩子。我很期待。” 荀铮打横将她抱起来走出浴室,他看着月宜在吹头发就凑过去问:“我可不可以今晚在这里睡?” 月宜笑道:“你想吗?” “想啊。”荀铮连连点头。 月宜莞尔:“可以是可以,但是明天咱们得早点起来,要不被爸爸妈妈看到了就不好了。他们如果知道我把自己的学生骗成男朋友了,肯定会骂死我。” 荀铮连忙答应,迅速钻到她的被窝里,双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月宜的一举一动。末了,月宜吹好了头发,也掀开被子:“那我关灯啦?” “好。” 一室黑暗,月宜刚刚进入被子里就被少年急急地搂抱在怀中。她听到他的心跳声,很快、很响,她抬起手捏了捏荀铮的鼻子,接着打趣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和我一起睡害怕我吃了你啊?”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啥。”荀铮小声咕哝着。 月宜笑了笑,戳了戳他的脸颊:“那说明你是个小孩子。” “我才不是,我的鸡巴那么粗,哪个小孩能那么粗?” 月宜羞恼地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以后不许乱说这种话,谁总是……总是把那里大挂在嘴上啊,那是小流氓。” “可是我、我只在你面前说啊,我也只流氓你。”荀铮理直气壮地开口。 月宜无法,虽然知道他的“流氓属性”改不了,可心里为他后面那句话而甜蜜。她只好在他嘴角轻轻咬了一口。默了默,月宜又认真问他:“荀铮,以后你想做什么啊?” “没想过。”他老老实实地开口,“我目前就想着专升本考试能通过,拿个本科学历。至于考研什么的……我觉得那真的很难……” 月宜沉吟片刻又说:“那本科想去哪一所学校啊?” 荀铮眼神有些茫然,摇了摇头:“好像咱们省里专升本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学校。我只求能有所学校要我就行了,别的不敢奢求。” “振作点,别总是这么没信心。”月宜安慰说。 荀铮想了想,又道:“可是我觉得我真的不聪明,总是也学不好。我想着要是还能考上山海学院的本科就很知足了。老师,你还会在学院待很久吗?这里的老师来来走走,我去年专业课一个学期换四个老师。” 民办院校里面的老师流动总是很大,月宜他们学院的老师也是如此,起码她这一个学期就走了两位老师,一位找了新工作,一位去读博了。 月宜也一直想着读博,沉吟片刻对荀铮说:“我下个学期可能也会开始考虑读博的事情,要是哪天申请上了,那我肯定还是想继续外出深造。” 荀铮眉眼稍稍染上一份落寞,可是他知道月宜很优秀,山海学院这座小庙不适合月宜发展,他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说:“那我和老师一起努力。” “呀,我的男朋友怎么这么乖啊。”月宜模仿着哄小孩子的语气称赞他,荀铮十分受用。 过年这几天,月宜还要跟着爸妈走亲访友,荀铮觉得自己去了也不太合适,就独自一人待在月宜家中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初六那天月宜和父母去看望亲人,荀铮说自己把他们搭理花园。覃爸爸覃妈妈有点不好意思,荀铮却连忙道:“我要是不做点事儿总觉得心里不安。”月宜挽着妈妈的手,笑吟吟地开口,声音像是初春的黄鹂鸟,清脆悦耳,目光在荀铮面上飞快地转过,俏皮地说:“妈妈,让他做吧。男孩子自尊心强。没事的。” 荀铮脸皮上有点热,挠挠头,不敢去对视月宜的目光。 月宜和父母走后,荀铮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就去打理后花园,月宜栽种了很多小树苗和花卉,现在冬日里盛开的就只剩下一些松红梅和香雪兰。荀铮小心翼翼地剪枝、培土,过后又清理了满地的积雪和落叶。他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刻,如果月宜在身边那就更好了。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找一处人烟稀少但是民风淳朴的地方,和妻子在那里落叶生根,过着最简单、怡人的生活。 他遥遥望了一眼此时安静伫立在原地的别墅,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他和月宜之间其实还有很大的差距。老师那么优秀,他一定要加倍努力。 忽然外门传来了门铃声,荀铮放下手里的活儿,还以为是月宜回来了。结果透过门禁系统一看,是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模样。 “请问您找谁?”荀铮礼貌地开口。 男子身子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怎么月宜家里会有一位男孩子。他思忖了几秒,迟疑着疑问道:“你好,请问这是覃月宜家里吗?” “是啊。不过她和父母不在家,要等一会儿回来。您有什么事吗?” 男子笑道:“我来的匆忙,没有提前打招呼,我买了一些东西过来拜年。请问你是……” “我是覃老师的学生。”荀铮如实回答,然后就打开门。 男子很快进入屋内,文质彬彬,有几分书卷气,和荀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的男子。荀铮见他熟门熟路地换好鞋,顿时有些警铃大作:“你和覃老师是朋友吗?” 男子莞尔说:“对,很小就认识了。月宜的妈妈还是我的指导老师。”荀铮坐在他对面,男子和蔼可亲,伸出手微笑说:“我叫江子颖。” 荀铮与之握了握,紧张地说:“我叫、荀、荀铮。” 江子颖是个善谈的人,和荀铮聊了很多月宜的事儿,荀铮听得出来,江子颖对月宜有那么一丝朦胧的情愫,只不过还没有和月宜明说。他心里陡增危机感,可又不知道怎么做,尤其是听说江子颖正在读博,他顿时坐立不安,说自己失陪一会儿就躲到房间里了。 没过多久月宜和父母回来,乍一看到江子颖还有点惊讶,江子颖笑着说:“我很快就又要出国,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每年都过来给师傅还有叔叔拜年,今年不来说不过去。”他拿出来一瓶包装精美的香水送给月宜:“我选的味道,不知道好不好闻。” 月宜忙笑道:“谢谢。太贵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她看了一眼妈妈,有点为难,覃妈妈打圆场说:“子颖,我正好想买这一款,不介意借花献佛,让师傅收下吧。” “不介意。”江子颖连忙说。 月宜这才长舒了口气,此时也才意识到荀铮不知道去哪儿了,江子颖指了指楼上:“是你的学生吗?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月宜,你也有学生了,真是不错。” “比不过你啊,学业有成,我看你发了好多论文呢。膜拜膜拜。”月宜俏皮地恭维着。 月宜寒暄了几句就上楼找荀铮。他正屋子里擦拭窗台,大理石干干净净得,被他擦拭得仿佛新装修的一般。她小心翼翼阖上门,忽然从背后拥抱他,婉声问:“怎么不下楼?” “我在打扫卫生,马上就下去。”荀铮小声咕哝着。 月宜笑了笑,眉眼弯起,探过头来端详着荀铮的神色:“不高兴呢?” “没有。” 月宜那里猜不出他的小心思,在他的下巴上敲了敲笑问道:“你是不是吃江子颖的醋呢?” “我哪有?”荀铮顿时跳脚,迅速转过身,脸红脖子粗地极力否认。 “还说没有,你身上都是醋酸的味道,我能闻不出来?我就说你是小孩子嘛,眼神里什么都写的清楚,我一下子就看懂了。” 荀铮没辙,算是默认。 月宜亲亲他的唇,还挺高兴:“我还没试过有人为我吃醋呢,我心里真开心。” 荀铮气咻咻地扔了抹布,双手捧起月宜微凉如玉石的脸蛋恶狠狠地问:“那你喜欢谁?” “当然是傻傻笨笨的小狼狗啊。”月宜笑吟吟地回复。 (昨晚上睡得太早忘记上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山海情缘(14) 江子颖想邀请月宜出去玩,月宜倒是很高兴地答应了,但是想带上荀铮。在江子颖眼里,荀铮还是个小孩子,又从覃妈妈那里得悉荀铮的父母虐待荀铮所以才来这里暂住,江子颖心里也对荀铮十分同情,故没做她想,立刻同意。 荀铮本来低着头跟在月宜和江子颖身后,耳朵聆听着两人谈笑着生活趣事,走了几分钟,月宜忽然伸出手,笑盈盈地望着荀铮说:“来,男朋友你到我身边保护我啊。” 这一句话让荀铮和江子颖都很惊讶,但是荀铮更多的是惊喜与激动。而江子颖却是难以置信。荀铮飞快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地包裹住她的手指不肯松开一分一毫,目光轻轻掠过江子颖惊异的面容,眼底里绽出几许骄傲。 江子颖来回看着两人最后忍不住出口问道:“月宜,荀铮不是你的学生吗?” “是啊,既是学生也是男朋友啊。”月宜打趣说,“你忘了你最喜欢读《神雕侠侣》的故事了?我就是现代版小龙女。” 江子颖以手扶额,低笑了几声,摇摇头唏嘘道:“我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你身上,让我、让我……”他不知道要如何说,那似有若无的情愫此时也应该斩断了。他凝视着月宜清明的眼眸,依依闪烁着幸福甜蜜的光泽,他心里一软叹道:“你们学校允许这样吗?” 月宜摇了摇头说:“明令禁止。可是我们也是真心相爱的。” 江子颖道:“那你们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学校里总会有人发觉,你作为老师一定会承担更多的责任与非议。” 荀铮闻言,立刻说:“我会护着老师。” 江子颖却认真道:“你只是个学生,你以为你能护着多少呢?”荀铮想继续分辨,江子颖却继续说:“你总不能为了护着月宜放弃你好不容易获得的学业吧。我了解月宜,真发生这种事,她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荀铮身子僵硬了几秒,看向月宜,不知道要怎么办。 月宜既然同意和荀铮恋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扬了扬唇角,语调轻快地开口:“是啊,我肯定不会同意荀铮放弃学业。我认为总能想到两全的办法,毕竟我们没有触犯什么法律,我们只是因为身份敏感进行了一场有些不受祝福、诸多非议的爱情罢了。我不在意。” 江子颖听她语气如此坚决,便不好在说什么,心里微微有些酸,像是柠檬水的味道,可他还是微笑着祝福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我一直憧憬的美好世界。月宜,我希望你们可以成为我所憧憬的未来的开端。” “会的会的,我会请你喝喜酒的。”月宜自信地说着。 江子颖不想再继续这个伤感的话题,转了话题,聊起来未来的规划,荀铮学历低,有些东西听得云里雾里,倒是月宜听江子颖说起来他在国外见识的某些学术前沿问题十分感兴趣:“我倒是一直想着再出国继续深造,可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研究方向,你要是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帮我稍稍留意一下?” “那以后的工作呢?” 月宜沉默一会儿,摇摇头:“没想好。” 江子颖道:“月宜,我也只是给你一些忠告,你的性格虽然柔顺,但是自小也很坚决直率,做事向来不会阿谀奉承,很容易不知不觉中就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我想,一些小国家、小城市比较安逸、单纯的工作环境更适合你。” 月宜暗暗记在心里。 江子颖接到电话,父母催他回家,他和月宜、荀铮最后说了几句便道别离开。荀铮与她手牵着手慢慢往家走去,他问月宜:“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月宜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啊?我总不能跑到人家跟前直白地问,江子颖你是不是喜欢我?那多尴尬。这种事通常都是装糊涂呢。” 荀铮“唔”了一声,小声说了句“也是”,然后捏了捏她的指尖:“反正我知道老师喜欢我。” “傻瓜。”月宜含笑望着他。 荀铮又问:“那你真的打算出国吗?” “嗯……有这么一丢丢想法。” “那我能出国吗?我什么都不会,去国外能行吗?” 月宜停下脚步,转过身,与他手掌交握着,透过暖黄的路灯望着少年朝气蓬勃的面容:“你没有‘什么都不会啊’,你一定有擅长的东西,只是还没发觉到。譬如你的摄影技术就很不错。什么时候为我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啊?” 荀铮眼珠一转,顿时想到一些带颜色的东西,低声问她:“不穿衣服的可以吗?老师不穿衣服的时候特别诱人。简直就是行走的春药!” 这句话立刻换来月宜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荀铮决定初九就回学校,月宜也不好总是挽留,生怕爸妈发现端倪。吃了晚饭,月宜就去帮着荀铮收拾行李。月宜自己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回学校,假期里面,山海学院的食堂也就开那么几个窗口,质量堪忧。荀铮虽然精瘦但是饭量挺大,月宜担心他饿着自己,又给他带了很多炸货,冬天放着也不容易变质。 荀铮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地板上,凝睇着月宜的一举一动,从前乌黑却泛着冷意的眸子现下却满是温暖。月宜将他的衣服整整齐齐迭好放到箱子里,又絮絮叨叨叮嘱他不要总是四处打工赚钱,现下还是身体和学业最重要。若是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寻求月宜的帮助。“我既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女朋友,你遇到什么事情来找我是再自然不过的了。”月宜静静望着荀铮,一字一句地柔声说着。 荀铮点点头:“我知道的。” “回去好好学习,开学我要检查你的功课。”月宜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荀铮乐呵呵地说:“没问题。一定让老师满意。”他忽然站起身,去到门外观察了会儿,然后掩上门兴冲冲地回到原处,压低声音对月宜说:“老师,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小狼狗刚开荤,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和月宜酱酱酿酿,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月宜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羞红着脸嗔道:“小流氓,就知道没事发春,小心哪一天精尽人亡,我就不要你了。” “不可能的,我去买海狗丸吃。”荀铮眼睛亮晶晶得,一脸期待地看着月宜。 月宜忍俊不禁,移开他的老旧箱子嘀咕着:“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个行李箱。这个滑轮都不能转了,我看你都要提着它。” “不用,我力气大,提着就是。再说我的行李不多。” 月宜想着他不被父母喜欢,换洗的衣服也就那么几件,一个箱子都装不满,心下有微微的刺痛,声音愈发柔情似水:“那以后我多给你买东西,这样你就可以装满行李箱了。” “不要那些,我只要老师就够了。”他欺近,在她唇上厮磨着,口津漫在她鲜嫩的唇瓣上,还有刚才喝过的气泡水的甜甜味道,像他们的恋爱,是夏天里丰满多汁的水蜜桃的香甜。月宜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火热的气息,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绒衣,令人浑身发软的气息透过他的绒衣传递到月宜肌肤上。 暖气很热,可是月宜却觉得,热不过荀铮身上的温度。 “荀铮……荀铮……”月宜轻柔地呢喃着他的名字,软软得,如一汪春水。 荀铮说:“喊我阿铮好不好?” 月宜莞尔,顺着他的意思,柔声地唤了他一声“阿铮”。 荀铮拉着她的手探入裤子里,让她握着自己的鸡巴说:“撸一撸,你的手很软,握着我的鸡巴特别舒服。” 月宜对上他的目光,急切却又渴望,那里面仿佛燃烧着纠结的荆棘,一簇簇小火苗绽出热烫的温度,连带着那根棒子在自己掌心也火热的好像烙铁一般。 她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唇,并未拒绝,甚至主动脱下他的裤子说:“我吃一吃它好吗?” 荀铮喜出望外,坐在床边。 月宜想要让他舒服,于是随手拿了一只抽屉里的簪子将头发松松的绾了一个髻,她来到他双腿间,荀铮想要让她到床上来,可月宜按住他的手腕说:“你总是说让我舒服,我今天伺候你好不好?”她仰起脸,发髻挽起,露出优美的颈部,像一只白天鹅被荀铮这只野蛮的小豹子捕到。 他红着脸摇头,低语着:“老师,不用这样的……”他的月宜是美丽大方的公主,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只为让公主开心。 可是漂亮柔婉的公主盈盈一笑,让这屋子都显得春意盎然,花香满室:“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只给我的男朋友做这些事。而且我也是自愿得。” 荀铮张了张口,却看到月宜已经将他的裤子、内裤都扯了下来,露出那根气宇轩昂的大棒子,不知何时就立了起来,似乎正等着月宜的“动作”。月宜用嘴唇在涨的硕大的龟头处碰了碰,那样滚烫的温度让她心慌意乱。荀铮小声催着她:“小乖,你再亲一亲。”月宜“啾”一声在棒身又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荀铮开心地点头。 旋而他看着月宜张开小嘴儿,先是包裹住那颗龟头,双唇在上面抿了抿,然后一点点往下,尝试着能够将整根大肉棒都吞下去。可惜荀铮的鸡巴本来就很粗,再加上现在激动,月宜费了半天劲儿也只是勉强吃进去四分之叁。 荀铮戳了戳她的腮帮子,笑道:“不用都吃进去,这样就很舒服。月宜,小嘴里好暖和,软软得,和你的小屄一样爽。你再用舌头再舔一舔。” 月宜依言,舌头在鸡巴上面来回舔舐,直到自己的舌头都有点酸麻才高于段落。然后她就卖力地吞吐着,鸡巴又热又硬,月宜每次吞吐着都能听到荀铮低沉的喘息。他觉得自己仿佛到了天堂一般,双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床单,微微扬起脸儿,眼睛半阖着。 荀铮两条长腿往里收了收,不经意间碰到月宜的肌肤,她能感觉到少年的紧张和激动,肌肉硬邦邦得。她抬手来到他的茂密丛发间,摸了摸两颗精巢。月宜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回忆着荀铮如何抚摸自己的娇乳,也有模有样地温柔而轻缓地揉捏。 荀铮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口交,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身体如堕云里雾里,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清明。月宜这样的吞咽有点让荀铮不满足,他渴求更多,这种在别人小嘴里进进出出的感觉和肏穴完全不同。 只有真心喜欢,才会愿意为彼此这般。 肉棒上面有一点点腥膻气,月宜起初还有些微的不适,可时间久了反而觉得那像是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会让她春潮萌动,那张芙蓉面颊泛着柔艳袅袅的红,像是盛开的合欢花,绽放出娇艳的风情万种。 她每次吐出肉棒都会带着细细的银丝,荀铮看在眼中,愈发觉得靡艳而淫靡。他的手缓缓地按在月宜后脑。月宜仰起头,眼神茫然如一只小小的兔子,纯情中犹带着自己不晓得的妩媚动人:“怎么了?不舒服嘛?” 荀铮咬着唇摇了摇头,手掌稍稍加了一点点力气,心里面有点发虚:“再吃一吃。” 月宜不疑有他,继续张开小嘴儿吸吮加舔舐,脑后的手掌却越来越用力,月宜察觉到不太对劲儿,可是荀铮不容她退却,他现在所有的理智都融化在了月宜湿润的口腔中,他压着她的小脑袋,不断将自己的肉棒往月宜的嗓子眼儿那处挤去。 月宜摇晃着脑袋,想要躲开,可是荀铮力气比她大得多,很容易就将她制服,肉棒几乎已经深入到了月宜的嗓子,月宜“呜呜”挣扎,干呕了一声,顿时感觉荀铮的肉棒在自己口中抖了两下,然后身子往前一送,所有的精液都喷射了出来,有一些还弄在月宜的颊边和嘴角。 第一百一十八章山海情缘(15) 荀铮射完了缓了一口气,耳畔响起月宜咳嗽难耐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他心里咯噔一声,裤子都来不及穿,连忙滑坐在地面上,捧着月宜被亵渎的脸庞慌乱地说:“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太舒服了就一不小心没忍住射出来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热毛巾,把你擦擦脸。” 月宜微微嘟起小嘴儿,眼圈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荀铮的戾气还是荀铮射在自己面上,泛着可怜兮兮的红。她指了指小嘴,意思是你都射到我的嘴里了。 “那你吐出来。”荀铮说。 月宜站起身去了洗手间,将他的精液吐出来大半,还有些好像咽下去了。荀铮拿了毛巾给她擦脸,头发乱了些,几绺调皮地在她耳畔荡悠着。荀铮见她闭上眼睛,乖巧地任凭自己为她擦拭,心里又软又甜,忍不住在她嘴角亲了一口。 她“呀”了一声,睁开眼看着荀铮嗔怨道:“讨厌,我还是、还是第一次被弄到嘴里面,还有头发上、脸上……都是你这个坏蛋做的……” “行,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荀铮忽然弯了弯腰,双手抱着她的腿然后猛地将她举高起来转了个圈。 月宜双手在他肩头,惊呼一声,然后就咯咯笑了起来,推搡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我没怎么生气啊……只是不适应。” “多来几次就好了。”荀铮耍赖皮地嘿嘿笑着。 他舍不得离开月宜,央求她今晚留下来和他一起睡。月宜也答应,两人窝在一个被窝里说着很多没营养的话,月宜临睡前和他说:“阿铮,去到学校我们还是低调些好不好?” 荀铮也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哪怕他们没做错,总还是有人嚼舌根:“嗯,那我周末可以去找老师玩吗?” “可以的。我回去之后单独找一间房子,不和堂哥合住了。约会不方便。” 荀铮兴高采烈地点头:“好的,要是需要搬东西,我帮老师收拾。” 荀铮第二天很早就要去坐车,月宜送他去了车站,荀铮在车站内的长椅上坐着,一直紧紧握着月宜的手,直到大巴车来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老师,记得和我联系。” “我知道。去学校多吃饭,好好学习。”月宜为他整理着羽绒服,目送他上车,车子很快发动,她招了招手,看着自己的“小狼狗”消失在远方。 剩下的时间月宜总觉得从未有过的漫长,她并不知道自己原来恋爱之后也会这样喜欢黏着男朋友,起初月宜还稍稍端着老师的架子,更像是大姐姐一般和荀铮说话,时间一长,她就忘却了所谓的年龄差,动不动就和荀铮撒娇。语音、信息一条接着一条,但凡遇到一些好玩好吃的,又或者心情稍稍抑郁就要和男朋友说。 荀铮乐得哄她,一看到月宜的消息就连忙爬下架子床跑到外头煲电话粥。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一点了,同样提前返校的室友问他:“荀铮,你这女朋友到底是谁啊?咱们学校还是别的学校?怎么几乎天天打电话,这么黏糊。” 荀铮眉梢扬起,十分骄傲自得,一边爬上上铺一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咱们学校的。可是咱们学校还没开学,她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回来。她,她就是很黏人,很娇气。我女朋友的好是你们可望而不可即得。” “切,天仙啊?”室友嗤之以鼻。 “就是仙女!嫉妒死你们。”荀铮哼了一声。 过了正月十五月宜也准备返校,堂哥开车送她回去,路上月宜说起来自己打算单独租一间房子的事情,堂哥十分好奇:“你咋想着出去住了?是不是堂哥这里条件不好?” “不是的……”月宜自小和堂哥亲近,压低了声音和堂哥说,“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你要是说出去了,我真的……哎……” “啥事。你说。”堂哥本来还想着开个玩笑,见着小堂妹一脸忐忑谨慎的样子,顿时端正神色,极为认真地问她,担心月宜是不是被人威胁,遇到了坏人什么的。 月宜言简意赅地吐出一句话:“我、我和我的学生在谈恋爱……” 堂哥消化了一下,好几分钟才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十分惊讶地打量着月宜:“你谈恋爱了?” “嗯。寒假确定的。不过喜欢他……可能要还早一些吧……”月宜揪着包包的扣子,有点小甜蜜地讲述着,“就是我们去吃火锅遇到的那个男生,我还给他买了烫伤膏,叫作荀铮,个子很高,眼睛很有神。他就是我男朋友……” “让我理一理思路……”饶是堂哥也算是十分开放的人,现在也觉得有点头大,尤其是这件事还发生在自小循规蹈矩的堂妹身上。他叹了口气,双手从方向盘上滑落,无力地说:“那你们学校那边……咋说?” “那肯定是明令禁止啊……可……可我就是喜欢他嘛……”月宜后面的声音不断变小,堂哥差点都没听清。 “哎。”堂哥无奈,复又问道,“要是一时兴起,就赶紧就此打住……” “我们才没有一时兴起,而且我也不是一时兴起的人。”月宜认真说,“他想继续升学,我也想,等到我们都离开山海学院,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堂哥沉吟片刻说:“月宜,你想的未来是很好,可你要想想现在,你去了学校万一被人发现了,现在网络又这么发达,有什么人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你以后还怎么在国内的高校求学、求职?这种事儿几乎每个月都能发生几起,你难道没看过吗?” 月宜低声道:“我又不是那种欺辱学生的某些男老师,我只是在平等人格的基础上谈恋爱,我也没有对荀铮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一切都是自由相爱。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堂哥心虚平定了些,重新发动汽车往学校去,嘴上虽然没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为堂妹捏了一把汗。堂妹单纯,还觉得高校里面大家都是心无旁骛教学、科研,殊不知高校里的勾心斗角遍地都是。月宜和荀铮之间或许不会相互揭发,但是保不准那些看月宜不顺眼的人偷拍下来发到网上去。“你万事小心,别太招摇,两人都低调些。”堂哥劝着。 “我们都有分寸的。放心!” 月宜的下半学期比较轻松,只带叁个合堂。荀铮倒是一如既往地忙碌。人人都觉得这种院校应该很轻松,奈何事实并非如此,上不完的课,还有整理不完的内务,一旦出现点问题就要通报、就要扣什么素质分,毕不了业。荀铮以前丝毫不介意这类事,甚至还天天和辅导员顶撞,可现在想和月宜并肩而立,就业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没课的时间很少,还要准备升学考试,可他还是愿意挤出时间去听月宜的课。 他来到月宜的课堂都是坐在靠墙的位置,戴上那顶鸭舌帽,害怕被人看到,也只敢大家都低着头做笔记的时候才大着胆子凝视着月宜。月宜当然知道他在看她,只好装作没看见,否则脸上都要烧出火了。 他有时候也会调皮一把,故意站起来提问问题,月宜一开始紧张地磕磕绊绊,慢慢也习惯了男朋友偶尔的戏弄。 下了课,月宜照例抱着作业往办公室去,荀铮跟上来低低地说:“小乖,我来抱着。” 月宜便默默交给他。 两人不敢走得太近,就这样隔开一点距离,千万人喧闹的背景中说着只有彼此听得懂的情话。荀铮唇角高高地扬起,觉得这样偷偷的暧昧很有趣,月宜的神情也很可爱,好想狠狠地亲她一下。于是当进入月宜的办公室发现没人的时候,荀铮立刻掩上门,然后快步来到月宜身边,在她颊边使劲亲了一口,当时就留下一道印子。 月宜惊呼一声,在他胸口使劲推搡了一下,嗔怒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小流氓。” 荀铮偷香成功,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嘿嘿傻笑。 月宜横了他一眼,又压低声音问:“你周末有空吗?去我家里吃火锅吧?顺便观赏一下我的小屋。” 荀铮本来想着去帮她搬家,但是课程太多,月宜说有自己的堂哥在就行,不麻烦他,所以这么久还未去看过。闻言,他立刻期待地说:“好啊,周六行吗?我早上就去。” “我早上还要睡懒觉呢,不许来得太早。对了,你最近不去兼职了?” 荀铮摇摇头:“听老师的,心思放在学习上,我现在把很多兼职都辞了,只剩下咱们学校图书馆的工作。” “那就好。那就说定了,周六来我家。”月宜也大着胆子在荀铮眉心亲了一下。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老师们就回来了,荀铮和月宜不敢再放肆,但荀铮还是给月宜整理好所有的作业才不舍得离开。 周六荀铮还特意买了很多食材过来,月宜只穿了睡裙在屋内,暖气开得很热,她赤着脚,荀铮一进门,就毫无顾忌地抱住自己的男朋友。荀铮放下手里的塑料袋,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月宜伸出舌尖在他下巴上舔了舔。 “小猫!”荀铮含笑戏谑道。 她从他怀里溜出来,蹲下身看着荀铮买的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涮火锅必备,而且还是月宜喜欢吃的居多。“男朋友破费了,一会儿我给你报销。” 荀铮连忙说:“哪有,我自己有钱的。你要是不信,我把工资卡给你。”说着就要拿出钱包,月宜却拦住他笑着说:“你的钱留着吧。我赚的比你多。”她将食材一一放到桌子上,一边说着:“我本来还问我堂哥要不要过来,他临时要回单位开会,就说下次再见面。” “要、要见家人了吗?”他既兴奋又紧张地看着月宜。 月宜回眸忍俊不禁,笑若春花一般:“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荀铮支吾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要是能早点套牢老师就好了。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趴解决不了的。荀铮最近忙得很,几乎可以说是心力交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好在生活充实,人却比以前还要精神几分。月宜将肉片捡到他碗里心疼地说:“多吃些,你颊边这里都陷下去了。学习很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 “笨鸟先飞嘛,我就是觉得没别人聪明,所以才要更努力。”荀铮不以为意地笑道。 “待会儿我给你看看你的卷子。” 荀铮攥了攥手里的筷子,很是期待地询问月宜,他的眼神有些胶着,眼底绽放出绚丽的光泽:“小乖,我今晚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下?” 她红着脸,低头吃饭,小小声地问:“那……晚上会不会查寝?” “不会。”荀铮放下筷子,探过手攥住她的,有些小小的委屈,“我想和你一起睡。” 月宜失笑,嗔道:“你怎么这么色啊?” 她不否认也就是答应了。荀铮吃完饭就赖着不走。月宜在他脸上摧残了会儿然后从他书包里,翻看了会儿荀铮的卷子,荀铮主动负责刷碗,身材笔挺的站在厨房里,毛衣挽手臂上方,既有一份少年的稚气,也有即将成熟的硬朗。月宜放下卷子,凝神欣赏着自己英俊的男朋友,荀铮感觉到她的目光,蓦然回眸,莞尔一笑。他甩了甩手,将碗筷摆放好,忐忑地问着月宜:“老师,我的卷子做得怎么样?” 月宜称赞道:“挺好的。比寒假时进步很大。我觉得如果是考咱们学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荀铮挨着她坐在沙发上,她顺势窝在他怀里,荀铮的下巴抵在她发丝间,萦绕着清甜的洗发水的味道:“老师,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给你照相吗?我们待会儿照相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山海情缘(16) “那我去准备漂亮的衣服。你多给我拍几张好不好?”月宜兴致勃勃地说着。可荀铮挑了挑眉,在她腰窝处轻轻抚摸着,暧昧地咬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着:“咱们不穿衣服行不?保证特别好看。老师皮肤白,像是雕塑一样,古希腊很多雕塑都不穿衣服呢。” 月宜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嘟着小嘴儿,含羞瞪着荀铮。他却只是冲着她笑,带些痞气,精致英俊的眉眼愈发撩人。月宜站起身不想理会他,兀自回到卧室玩电脑。 荀铮跟上去,弯着腰安静盯着屏幕。 月宜正在修改这学期的教案、课件等内容,她是个细致的姑娘,别的老师偷懒,做了一次PPT就再不修改了,可是月宜不同,社会上刚刚发生的案例如果有合适的就还要再加上,这样才能满足学生的新鲜感。荀铮忽然问她:“老师,你没有去参加比赛吗?我觉得你的课件做的比教过我的所有老师都好看。” “参加了啊,没有被选上。”月宜前段时间被院长安排着去参加什么“青年教师磨课会”,她倒是进入了第二轮,结果课堂上讲了一段内容发现评委老师对例子完全不懂,他们还批评了月宜选择案例过于刁钻古怪。月宜没当回事,自然也没有进入决赛,回来之后反倒被院长说了一顿,说是白瞎了月宜的高学历,她自身的优势都没有发挥出来,月宜觉得很无语:我发挥了啊,评委们听不懂。 “这个学期你们院系的那个老师给我们上课,净教我们拍公司集团的马屁,学习笔记第一章内容就让我们赞美山海公司。”荀铮“切”了一声,“恶心。”他骨子里很是桀骜不驯,最看不上那些上来就溜须拍马学校和公司的老师,月宜是他见过的第一位当着学生们指出学校不足之处的老师。 “是万老师?”月宜发问。 荀铮点头:“就是她。我就在想,这老太太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喜欢阿谀奉承。我们私底下都说她这所谓的‘教授’是不是就这么拍马屁拍出来的。” “瞎说什么呢,别乱想。”月宜忍俊不禁。 她在键盘上敲字,荀铮便仰躺在后面的床上,举起手机,咔嚓咔嚓给月宜照了几张相。月宜听见声音回眸望他,见他难得如此乖巧的模样,眉眼弯起,婉声笑问着:“你做什么啊?” “拍张照片。老师的背影很漂亮。像是邻家小姑娘。” “怎么了?你想起来你的青梅竹马了?”月宜故意带着醋意问他。 “没有啊,我倒是希望老师是我的小青梅。这样从小就可以被我霸占。” 月宜笑了笑,很甜也很温暖,让荀铮顿时卸下了所有的疲惫和沉思,仿佛雪夜中迷茫的行路人突然看到如豆一般的微弱火光。 她转过身继续做课件,就这样静悄悄得过了半个多小时,月宜忙完了,荀铮走过去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月宜可真轻盈,软软糯糯得,像一只飞入怀中的小黄鹂鸟,美丽得让他如在梦中:“老师,咱俩看个电影吧。” 月宜依言,依偎在荀铮肩头柔柔地开口:“看什么呢?你选吧。我这网速快,下载电影一会儿就好。” 荀铮在网上搜索来搜索去,忽然翻到《色戒》,眼睛一亮:“这个好看,看这个吧。里面有我最爱的捆绑、SM……”月宜立刻掐了一把他的脸蛋:“不行,看动画片。” 荀铮笑笑:“那……岛国动作爱情片?” 月宜继续掐他。 荀铮包住她的小手,笑吟吟地发问:“老师,你也知道爱情动作片啊?你去哪里看过?你在国外有没有看过欧美的片子?听说欧美的尺度特别大,可惜我还没看过。” “我是女孩子,谁没事儿看那些?”月宜咬着唇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荀铮把她的电脑干脆阖上,一手拉上卧室的窗帘,然后把她面对面转过来面对自己,她一张芙蓉面颊娇艳婉约,唇角仍然衔挂着浅浅的却柔情的笑容,慢慢舒展开来,仿佛枝头一朵清艳的桃花,惊艳了荀铮的视觉。 班级里评选什么最美的女生,还有那些所谓的校花,荀铮向来不感兴趣,现在有心看了看,才发现没有一个人比自己的老师好看。 他心念一动,在她唇瓣上辗转厮磨着,却又若即若离,月宜也学着他的样子,用舌尖浅尝辄止般描绘着他的唇形,一丝一毫都不肯放开。荀铮双手来到她的毛衣里,一手一个握住肥嘟嘟的奶子,轻轻揉了几下,欣然说:“真软,像是馒头。让我吃两口!”他一把掀起月宜的毛衣,露出两团小肥兔子,在他掌心里被揉捏成各种形状,摸了几次,感觉变大了一些,荀铮调皮地包裹在掌中,揉成桃子一般的形状,然后在奶尖上吸了几口,模仿着小孩子喝奶一般,嘬着小奶尖,直到红彤彤得才停止。 月宜觉得有些微的痛,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软软地说着:“你别那么用力嘛……会疼的……那里很嫩……” “确实嫩,嘬了几下就红了。乳肉也是,我只捏了捏,这奶子就好像被狠狠地欺负了一般。”荀铮眼热地盯着那两团,咽了咽,又道,“可是有奶香气,真好吃。咱们以后如果有了孩子,有奶水了,你也让我喝好不好?” “你……你自己喝奶粉去……”她一张粉脸被荀铮的荤话气得云红一片。 荀铮嘿嘿坏笑,倔强地说:“就要喝、就要喝!”他说完,又缠上去,一口连带着些许乳肉都含在嘴中,又吸又咬,好像是什么可口的点心,一次要吃个够、吃个饱。 他能听见月宜的喘息声也慢慢急促、低沉了一些,偶尔带着羞涩的惊呼。荀铮不想冷落另一边奶子,覆上去,肆意揉捏着让奶子不断变形,像是玩具一样在掌中亵玩。她的娇乳又软又嫩,荀铮觉得简直就块儿嫩豆腐,捏了捏,那小奶尖在掌心中、在口中都挺立起来,他吐出那颗水润润的小奶尖,审视着被自己“蹂躏”一通的可怜兮兮的小肥兔子,掂了掂,听着月宜抽了一口气,埋怨说:“让你、让你轻些嘛……” 上头全都是荀铮留下的痕迹,再狠狠地掐几下,估计就要掐出水了。他扬起头,对上月宜氤氲着泪水的一双点漆明眸,娇娇气气的,被自己欺负得扁着小嘴儿:“老师,你太嫩了,我都没使力气你就喊疼。娇气包。”他在她鼻尖上点了点打趣着。 “是你欺负人!”月宜娇叱。 “这就是欺负啊,那待会儿我用大鸡巴狠狠肏你算什么?”他见她委屈巴巴得,眼底滚落一颗晶莹的泪珠,心里顿时一紧,连忙放缓了声音,认真地哄着她,手指缓缓擦去泪水,“不哭了,乖,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你的奶子太舒服了,吃着、摸着我都很喜欢。小乖,小乖,看看我,原谅我吧,不哭了。” 月宜听着他小心翼翼地哄着自己,心里舒展开些,嗔道:“你再欺负我,我就把你脱光了赶出去冻你一晚上,让你、让你……”她咬了咬唇,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他双腿间,然后飞快地移开,恨恨地说:“我就让你、那里、变成……变成冰棍。” 荀铮听了,眉梢一扬,抬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说:“胆儿肥了,看我怎么肏你。继续把你绑起来,让你像只小狗一样。”说干就干,荀铮野蛮地将月宜扛在肩头,像是土匪一样去了主卧,把她的双手剪在身后,拿了一条绳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月宜憋红了脸高声喊道:“荀铮,你欺负人,不要脸!” “对啊对啊,我是小流氓,我是大土匪,就是要欺负乖乖女和小公主。”荀铮欺身上去,把她抱着坐在自己腰间,急不可耐地将裤子扯下来,露出那根又粗又大的大棒子,“来,小公主来个观音坐莲,试试流氓土匪这鸡巴冰棍粗不粗!” 月宜使劲挣脱着背后的绳索,奈何就是挣不开,好像每次和他上床他都喜欢绑着自己:“流氓,小流氓!”她磨牙,气咻咻地骂他。 荀铮越听越兴奋,扒了她的裤子,内裤悬在脚腕处,露出湿哒哒的小花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出了花蜜,黏腻腻得:“小乖,啥时候湿的,都要洪水泛滥了,来,坐上去……唔,好爽……”他抱着她,让她的花穴对准自己的鸡巴,然后猛地一挺腰,自己的鸡巴就狠狠地送了进去。 月宜重心不稳,半个身子顿时软在他怀中,一头乌黑的长发拂过她的面颊,胸前软软的小兔子压在他的肌肤上,令荀铮心猿意马。 荀铮玩笑道:“这么不中用,进去就不行了?” “太大了……”她闷哼一声,感受着那根棒子还在自己花穴里蠢蠢欲动。 荀铮一手在她腰侧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抚摸,腰部上挺,把自己的鸡巴往深处使劲送去:“小乖,你的小嫩屄又紧又窄,还有些短,我的鸡巴插一会儿就插到头了。那是什么?是子宫对不对?我射进去,咱俩生个娃……肏坏你……肏坏你的小骚屄……” “唔……不要……你别、比这样说嘛……轻、轻些……啊啊……嗯啊……”她像一只小猫咪哼哼唧唧地求饶,换来的确实荀铮更加疯狂的肏干:“舒服吗?我的鸡巴插进去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爽?老师的骚屄太紧了,只能适应我的大鸡巴。别的男人的鸡巴根本满足不了你。” 月宜听他说的自己好像人尽可夫一样,顿时生气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含着怨气望向荀铮,荀铮拘起她的长发,抵在她额头上,近距离地看着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好听的、诱惑的声音从她嘴中流淌出。他衔住她的唇瓣,逼着她讲那些动听的呻吟声沉浸在血液中:“不生气……傻瓜……不生气了……” “不许那样说我……”月宜嗔道。 荀铮捧起她的脸蛋柔声道:“我不说了,老师,你嫁给我好吗?” 她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现在所有的感觉都只能围绕那根在身体里肆虐的肉棒子,荀铮又说:“我好好学习、赚大钱,让老师一辈子衣食无忧。”他说完,飞快地解开月宜手腕上的绳索,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取而代之的是他有力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下身的凶器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不知疲倦地抽插:“肏死你……小媳妇儿……肏死你……” 他下身的力气凶狠,嘴上荤话连篇,可他的吻却柔情而又卑微。 月宜渐渐迷失,愈发乖顺柔顺,他做什么她都乖乖地跟着,双腿修长而白皙盘在他的腰间,他每动一下,月宜就稍稍抬起小屁股,小嫩屄努力将那根大棒子吃得更深。 她的那张小嘴好像忽然发疯一样死死地绞住,里头的温度一阵热过一阵,最后她的尖叫声越来越响,荀铮死死地撞击着深处的软肉,强忍着冲动又狠狠地肏了几十下才堪堪射了出来,他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拂开月宜汗湿的长发,露出那张分外娇艳的脸蛋:“累了?” “嗯……”她懒洋洋地哼唧着。 荀铮麻利地跑到洗手间,为她清洗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回到床上从身后抱住她,右手来到她胸前握住软软的小肥兔子不知倦地揉捏:“小乖……” 她“唔”了一声,双腿微微蜷起,挪了挪,更紧密地靠近他。他咬了咬她的耳朵问:“你还没答应我要不要嫁给我啊?” 月宜翻了个身,在他怀中睁开眼睛,注目少年期盼的神情:“嫁给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赚大钱啊,老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用软趴趴的鸡巴往前稍稍顶了顶,“还有这里呢,满足老师。” 月宜羞红了脸,却又无可奈何地搓揉着他的脸,恨恨地说:“我怎么喜欢上一个小流氓呢?” 第一百二十章山海情缘(17) 荀铮被她摧残着脸,只能摆出一副搞笑的表情,含糊不清的说着:“没办法啊,我赖上老师了。而且我的第一次给了老师了,老师要负责!” 月宜无奈,嘴角扬起,在他唇上“啾”了一下说:“我的小傻子。” 她觉得倦,和他说笑了会儿就阖上眼想要睡觉。 荀铮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哼着歌。 她睡得很香甜,脸颊又氤氲着浅浅的粉嫩,像一朵半开的樱花,惹得荀铮偷香无数。荀铮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书包里翻出来自己攒了很多钱买的相机,然后伏在床前,寻找了很久很久合适的位置,然后才迫不及待地为月宜拍了几张照片。 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五点多钟,她打了个哈欠,闻到厨房传来的浓浓的香气,是肉粥的味道。地板上散落的衣服已经有人整理过了,她的毛衣迭放地整整齐齐摆在床边的椅子上。月宜觉得幸福,拿来穿戴好,去到客厅果然看到荀铮正在厨房里捣鼓饭菜,听得声音一抬眼对上月宜的笑容,欣然说着:“中午吃的太油腻,晚上咱俩喝点粥,我再做点简单的菜如何?” “可以啊,依你。”月宜双手托腮,坐在桌子前等待荀铮的饭菜。 很简单的叁道小菜,月宜却吃得很干净,荀铮看着她的举止,心里软得发痛:“老师,我今晚留宿好吗?” “好啊。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走。”月宜笑了笑。 荀铮来到她身边,把相机拿过来说:“老师,我刚才给你拍照了,你要不要看看?” 月宜顿觉不妙,她太了解这个“小流氓”满肚子坏水,非要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照相,一定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照片,立刻啐道:“我才不要看……” “看吧看吧,很好看的。不是老师想得那样。”荀铮调出最好看的一张照片递过去给月宜看。 月宜看着相机里睡得安宁的自己,薄薄的午后日光映照在枕边,氤氲出一环浅浅的光圈,只有手臂露在被子外,蜷起安置在枕边,并不轻浮,镜头对准的就是床上柔情的女孩儿,显露出男孩子的用心。 那副画面岁月静好,女孩儿温婉而惊艳。 “好看吗?”荀铮献宝一般地询问。月宜羞涩地点点头,她并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在别人的镜头中如此美妙。荀铮叹道:“可惜我都不想去洗出来,这样又让别人看到了。我只想咱们两个人看。” “我可以自己去买一个洗照片的机器。”月宜安慰他。 “以后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照片我都给你照,照一辈子。”荀铮信誓旦旦地许诺。 其后的日子,荀铮周末没事就来找月宜,周五晚上是两人胡闹而荒淫的时光,他们往往在床上吃了晚饭就开始疯狂地投入到床事中去。荀铮把她压在雪白的墙壁上,从后面背入式不断地抽插,女孩子哼哼唧唧,几乎站不住,可是荀铮禁锢着她,强迫她接受自己无法收回的欲望:“宝贝,小乖……肏到你的子宫了,感觉到了吗?”他把手掌放在月宜小腹部压了压,听得月宜倒吸了一口,惊呼着:“别弄……好疼……” “老师真娇气,怎么做的都要喊着疼。”他小小声地抱怨,可是眉眼之间却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柔情和宠溺,“以后要是生孩子,老师岂不是要疼晕过去了?” “对啊……唔……嗯啊……我、我不要生孩子了……”她赌气地说,“我才不要给坏蛋生孩子……” “不行,就要生,我把老师绑在屋里,分开腿,脚腕也绑上,我每天回到家就来肏老师,肏得大了肚子为止,然后生小娃娃,然后绑起来继续肏……”荀铮咬着她的耳朵一遍遍描绘着这样色情的场面。 月宜羞愤地想要胡他一巴掌,结果反被荀铮肏得下不来床。 女孩子嘤嘤嘤地哭,荀铮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哭起来也是小小声的,明明在讲台上落落大方还有点威严,可是在下面却是娇娇女,可爱至极。他伏在床边,额头对上她的,亲吻着月宜的眼皮柔声哄着:“这周晚上我都来给你做饭好不?乖,不哭了,不哭了……” “你说的,我每晚都要吃烤肉。”月宜气咻咻地发难。 “好的,每晚都给你烤肉。”他眉开眼笑,又去亲她的唇,抹去她的泪水,“小乖,劳动节你要不要去我家一趟?” 她豁然睁开眼,十分意外,荀铮几乎不提及家人,他也不喜欢父母和那个弟弟,月宜对于他家人虐待他也始终有些怨言,可他忽然提出要见家长,让月宜还以为荀铮发烧了:“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了?” 荀铮默了默,声音稍稍有了一丝低沉:“我妈身体不好,前段时间住院了,大夫说我妈长年抽烟,肝功受损严重,可能……” 月宜明白他的意思,心情也跟着低落:“那你怎么不请假回去看看?” “我还是听我对门发得,他们都没打算告诉我。”荀铮自嘲一笑,“可是到底也是我妈,所以我想着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去看看……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当然愿意啊。无论做什么,我都喜欢和你一起。”月宜温柔地开口,安慰地亲了亲荀铮的脸颊,“你不要太难过,我一直都相信人的去世只是为了在另一个时空更早的相遇,也许很多很多年之后,就像是庞加莱重现,她又成了你的妈妈,但是这一次她对你非常非常好。” 荀铮红着眼圈笑了笑:“老师说的对。所以即便有一天我们也去世了,但在另外的时空,我们还是亲密的恋人,小乖还是我的女朋友!” “孺子可教。”月宜眉眼弯弯地称赞着。 劳动节最后一天月宜去了一趟荀铮家里。和月宜家没法比,那是一栋非常老旧的居民区,厕所还修建在楼道的公共区域,甚至有些人家仍旧把灶台摆在露天的位置,到处都是油烟的味道。荀铮讪讪地说:“地方太旧了,我们坐一下我就送你回去。” 月宜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声说:“没事的。我没关系。” 荀铮拿了钥匙开门,他提前和爸妈说了今天要带女朋友坐坐,两室一厅的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月宜还是稍稍有些拘谨,弯腰和荀铮父母打招呼。荀铮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我在学校认识的。”他没有点明,父母还以为是荀铮的同学。 荀铮的父亲一看就不是脾气好的男人,他的小弟和父亲长得很像,眉宇间隐隐有些戾气,而他的母亲则憔悴支离,也许是因为生病,五官倒生出几分慈眉善目,她见月宜白白净净的,一张素颜漂亮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惊喜地说:“好孩子,你能看上阿铮也是阿铮的福气。你不知道我这儿子,一无是处,简直就是个废物……”月宜不爱听这些贬低荀铮的话,敷衍地笑了笑。 荀铮妈妈又拉着月宜的手问这问那,问及月宜的家庭,月宜说得很简单但还是被荀铮父母听出了些端倪,没想到未来儿媳妇家境也好。小弟发觉未来嫂子有钱,立刻来了兴致,开始讲起来自己出国可能要花费的数额,巴拉巴拉没完。 荀铮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从母亲手里抢过月宜的手低声道:“我们不在家里吃了。”然后和月宜站起身就大步离去。 “不用给他们钱。”荀铮带着她离开小区后忽然开口。 “嗯,男朋友说不给就不给。我听我男朋友的。”月宜娇笑着,依偎在他身侧,小手调皮地在他口袋里挠了挠荀铮掌心。 荀铮的妈妈是在六月中旬去世的,小弟通知了荀铮,他回家一起办理了丧事,夜晚端详着很小的时候一家四口的照片,总觉得陌生而孤单。小弟忽然进屋来嘟嘟囔囔地和荀铮抱怨:“嫂子怎么不来?按理说妈去世了,嫂子家里也得给钱啊,呵,她娘家那么有钱,可不能当铁公鸡。哥,我这马上要出国了,学费还没着落,你让嫂子出点钱,要不我还得打工……”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荀铮冷淡地开口,他将钥匙扔给小弟,提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说,“这个家是你们的,不是我的。没什么大事发生以后别联系我。” 暑假月宜不打算回家,她要在学校准备博士申请的研究计划,荀铮则继续准备专升本的考试,两人没事儿就找个空教室前后桌自习。 月宜明显比荀铮认真得多,他就是喜欢看着月宜,哪怕是背影。过一会儿就调皮地用手指戳一戳月宜。月宜无奈,回眸抱怨说:“你干嘛啊,快好好学习……” 正是大中午,大部分在教室里自习的学生都回去午休了,只有两人还在努力学习。他笑眯眯地低语说:“老师,想亲亲你。”他眼睛亮亮得,很有神采。月宜急得初见面时,他的眼底都是戾气和玩世不恭,可现在那是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她微微嘟起小嘴,小声说:“让你学习,可不是让你来耍流氓的。” “就亲一下!”他竖起手指信誓旦旦地承诺。 月宜微微探过身,少年“吧唧”一声,在她颊边飞快地亲了一下,声音很响,然后欺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十分开心满足地望着她笑。 日光正好,少男少女,一个微微嘟着小嘴儿娇嗔柔媚,一个眉开眼笑,俊朗非凡。 这样美好的画面像是里校园爱情故事片一样,不知道被门外的谁捕捉到,然后发到了校园论坛中,取名为“梦想照进现实最美校园情侣” 月宜是背对着镜头,倒是荀铮的脸拍的分明,很快就被同学们认了出来,大家私下里调侃、猜测到底荀铮的女朋友是何方人士。学生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采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精神开始不断分析照片中的女生是谁。 开学第一周,月宜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开门见山说:“覃月宜,山海学院明令禁止师生恋,你怎么能明知故犯呢?你知道现在网上有多少关于山海学院的风言风语吗?” 月宜哑然,待听明事情原委,无措地说:“对不起,院长,都是我的错。”她站起身,恭谨地弯腰鞠躬,然后认真说:“我会辞职,也会写一份书面报告。我的工作都会交接好。请不要责备学生,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一名人民教师的责任和义务。” 院长似乎也没想到她承认错误,更没想到直接就提了辞呈:“其实……哎……我们想着是让你写一份检查,然后停职一段时间,风波过去了再继续教书。毕竟你的学历很好,你走了,院系里的老师学历实在拿不出手。” 月宜微微含笑,不卑不亢地说着:“院长,我本来也并没有在这里长干的想法,我一直认为来到一个新地方学习或者工作总要有能让我进步之处,可惜在山海学院并没有。这里的各位老师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正副教授们,他们的身上没有体现出任何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如果我待得久了,反而有可能染上一身他们固有的矛盾。他们每日都对年轻老师的工作指指点点,甚至背后捅刀,有些老师素质极为低下,根本不配做什么教师,让我觉得非常反感与恶心。既然我犯了错,我愿意承担后果,也很抱歉因为我私人的行为让您和学院受到非议,我再次道歉。对不起。” 月宜回办公室的时候正遇上一脸焦急等待她的荀铮,他额头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今天上午那个万教授拐弯抹角的在课堂上骂你,你还好吗?是不是你们院长要罚你?” 月宜望着他,语调软软得,安慰着荀铮急躁的心情:“是啊,以后我就不是你的老师了,只能是你女朋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山海情缘(18) 办公室的老教授眼看着月宜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唏嘘道:“你真是个好苗子,可惜啊。也罢,离了山海学院天高任鸟飞,还能活不下去?” 月宜扬起脸对着老教授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荀铮也不避讳,背着月宜的包包低声问:“老师,还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没有了。”月宜笑笑,对两位同屋的老师感谢说:“那我就先走了,感谢大家这一年对我的照顾,咱们有缘再见啊!” 荀铮送她去了校门口,一路上都有人对二人指指点点得,更多得是教师,却不是学生。针对这件事,学生们兴奋与八卦过后只觉得二人还挺般配的,脑补着一幕幕青春浪漫的画卷,更多的是祝福。倒是许多老教授们在课堂上一遍遍言辞侮辱性的抨击,荀铮今天差点就想对线,被自己的室友拉住了:“荀铮,覃老师离开了还能找一份好工作,你要是被开除学籍可就完了。覃老师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他又想起江子颖那天和他说的话,顿时气馁地回到座位上。 月宜说:“你回去吧,不是还有课吗?” “老师,你是不是很难过……对不起……”他自责地开口。 “不难过啊,其实也还好,我自己的申博材料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本来也没想多待,这样正好闲下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月宜抬起手揉了揉他的短发,温言说,“别想太多,和你没关系的。傻子。” 他重重点头,扬起嘴角,也轻快地说着:“嗯,那以后我们就可以不用那么避讳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谈恋爱。”他说完,鼓起勇气,在校园中,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之下,亲吻着月宜的唇。 月宜被学校开除这件事很快就被父母知道了,月宜坦白了一切,父母这才明白,寒假期间属于“引狼入室”,那个小少年看起来乖巧可怜,私下里却把宝贝女儿给拐走了。月宜的父母对荀铮有些成见,认为荀铮配不上月宜,月宜没有争辩,只是云淡风轻地说着:“看看以后嘛,他怎么说以前也是我的学生,我还挺看好他的。” 月宜期间还想再找一份工作,可惜因为师生恋这件事让她的名声存在不少争议,就业方面遇到了不少钉子。月宜这时候才明白社会的残酷,还是堂哥出面,给她在自己发小的单位安排了一份轻松的工作,算作兼职。 荀铮在学校里也总是遇到麻烦,辅导员一遍一遍地给他做心理辅导,规劝他去网上发一篇赞扬山海学院处理师生恋得当的帖子。荀铮固执地拒绝。 “你这孩子,覃老师那是逗你玩、是引诱你、是害你,你懂不懂啊。”辅导员在办公室气急败坏地吼着。 荀铮哼笑一声,仍是不言不语。辅导员拿他也没办法。 这样低沉的氛围持续了两个多月,荀铮也被辅导员看着,不让他联系月宜。荀铮只好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学习中去,偶尔通过月宜以前的课代表帮忙联络月宜。 临近放假,月宜收到了自己一直心仪的大学的录取通知说,她兴奋地发给荀铮看。荀铮那时候在学校报了辅导班,每天朝七晚十,恨不得不睡觉地学习。他看着小图片里面清晰的字迹,也与有荣焉。 月宜是在寒假期间出国的,荀铮来不及去送她,自己很快也要迎来专升本的考试。他仰起头看着无边的天际,想象着那架飞机划过蓝天,他知道自己即便是本科了也还是和老师差距很大,可他想,这起码是迈出了第一步,未来要继续努力。 本来亲亲蜜蜜朝夕相见的两个人变成了异国恋,思念只有通过视频电话情愫。月宜总是和荀铮说起国外的生活,荀铮问她:“那你要在那边找工作吗?” “先回国看看,不行的话再拉长战线。”月宜俏皮地说着,“这边风景好美,像童话仙境一般,等你来我们驾车去海边玩好不好?” “好的。”荀铮也期待着。他专升本的成绩下来那日月宜比他还紧张,直到荀铮打来语音,告诉她自己真得考上了一所公立二本院校,月宜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惹得同屋室友笑话月宜好像是在担心自己儿子的成绩。 荀铮盼到了暑假,把自己的行李邮寄到新学校之后就急急慌慌地前往附近机场等人。他和女朋友一年多没见了,月宜好不容易暑假回家,荀铮恨不得在机场里抱着月宜转圈圈。从南半球归来的月宜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四处张望,忽然一个男生飞快地冲过来,还没等她回过神,已经被来人在额头上使劲嘬了一口:“好想你,小乖!终于见到你了!” 月宜被他弄得咯咯直笑,掐了掐他的手臂含笑无奈说着:“要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遇到流氓了呢。” “你不是总说我是流氓吗?大庭广众流氓你你喜欢吗?”荀铮痞痞地坏笑着。 月宜红着脸,踮起脚在他唇上极为暧昧的舔舐着,然后婉声说着:“当然喜欢啊。” “我租了车,咱们先去酒店。”荀铮打开手机在她眼前炫耀了一下手机余额,一副骄傲的模样,像是雄孔雀开屏。 月宜不吝言辞的赞美:“我男朋友好厉害。” 小别胜新婚,可月宜还想倒时差,来到宾馆和荀铮亲热地了一小会儿就想睡觉。荀铮也躺在床头,打开空调,将月宜揽入怀中柔声说:“总是做梦梦见你回来,也是像这样和我一起躺着,现在终于成真了。” “嗯……我也想你。你答应我要和我去见家长的啊……不能不算数……”她小小声地嘟囔着,太困,后面几个字模糊起来,慢慢就沉入梦乡。 荀铮当然记得,心情也异常忐忑,月宜不用说他就知道,以己度人,覃爸爸覃妈妈肯定看不上自己,所以他要多多表现,还得更加努力,等到开学他就要一边学习专业课一边准备考研,争取去一所一本院校,和月宜再拉近一些距离。 他不困,神经突突地跳,很兴奋,就这么看着月宜,一直到她醒来。月宜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得,往他怀里钻过去,娇娇气气地说:“你也睡了啊?我觉得自己睡了好久了……几点了啊?” “没有,我一直看你。真好看。”荀铮在她额头上连连亲吻了几下,捧起她的脸蛋柔声问,“饿了不?我叫外卖,想吃什么?” “想吃水饺,我在国外可馋妈妈包的饺子了,我要一次吃上叁十个,解解馋。”月宜抚掌激动地说着。 荀铮打开手机找了一个口碑最好的饭店叫了外卖。 月宜半靠在床头,头发乱糟糟得,国外理发店太贵,月宜头发越来越长,都已经及腰了,荀铮让她靠在肩头一边亲吻她一边问:“头发怎么都这么长了?像是莴苣姑娘。” “头发长是好看,可惜洗头发的时候才麻烦呢,还浪费洗发水,明天回家我就打算去给剪了。”月宜嘟着嘴巴抱怨着。 荀铮听她絮絮叨叨,随手将衣服脱了,只穿着内裤扑向她:“这算啥,以后我刚给你洗头发。小乖,人家说长发及腰就可以下聘娶妻,那你是不是可以做我的媳妇儿了?” 月宜手掌抵在他胸前娇嗔道:“待会外卖就来了,你要光着身子去开门嘛……” “我穿衣服快得很,没事儿,套上裤子就好,内裤都不用穿……” “流氓流氓……老流氓……”月宜无奈地娇叱。 荀铮把她的手合拢攥在掌心,稍稍一用力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上手就把月宜扒了个精光,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暴露在荀铮面前。荀铮眼睛发红,紧紧盯着那一双肥嘟嘟的小兔子,随着月宜紧张的呼吸颤颤巍巍,他咽了咽,着迷地开口问着:“是不是又大了?自己在国外有没有揉它?” “才没有呢……”月宜推不开他,只能收回手,咬着嫩软的唇瓣含羞回答。 “没有?那怎么越来越大了?”荀铮松开她的手腕,手掌握住一方软软的娇乳,掌心收紧,指缝间漏出娇嫩的乳肉,“走的时候和我的手掌刚刚好,现在都握不住了。夏天穿着紧身衣服,人家会不会以为你刚生完孩子?” “荀铮!”月宜面红耳赤地嗔怒。 荀铮嬉皮笑脸地凑到她眼前:“生气啦?乖,逗你玩呢。我喜欢你的大奶子,想每晚都摸着它睡觉。生孩子也只能给我生。”月宜之前就打趣说荀铮有恋乳癖,只要和他在一处无论做什么,荀铮都要想办法摸着她的奶子,尤其是玩手机,他最喜欢让月宜枕在她双腿间,他一手钻到月宜上身衣服里肆意的揉捏,一手拿着手机装模作样地看新闻。 他眉眼弯弯得,虽然五官还是从前的模样,可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好像比她长得要快,个头跟高了几厘米不说,身子骨也愈发健壮,面孔不再有那份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成熟,好像一把蕴藏的宝剑,即将展露出它独有的风采。 月宜的脸氤氲着桃花瓣迷人的嫣红,她双手勾住荀铮的颈子,红唇嫩生生得,俏丽的嘟起来,和他撒娇说:“我看里说,男朋友要把女朋友当女儿宠,你都不宠我,见面就知道欺负我……还说那么多……那么多荤话。” “我还不宠你啊,我这都快把你当祖宗宠了!就差找个神龛供起来了!”荀铮笑道。 “没看出来。”月宜“切”了一声,气哼哼地说。 “那你一会儿看看老公的大鸡巴是怎么‘宠幸’你的。”荀铮咬住她的唇使劲嘬了几下,色情地在她口中模仿性交的动作。 月宜也十分思念他,舌尖调皮地躲闪着,荀铮愈发来劲,干脆用舌头围追堵截直接含在口中吸吮得麻酥酥得才算完事儿。月宜气喘吁吁得,面色绯红,眼圈也红彤彤得,无辜地小声啜泣着:“好疼……坏蛋!” “那你咬我,待会儿下面的小骚屄使劲咬。”荀铮暧昧地挑起她的一绺头发。 月宜刚想说话,门铃响了,荀铮果然只套了一条裤子就去开门,拿回点好的外卖。月宜丢了一个枕头上去:“老流氓!” 荀铮嘿嘿一笑,将饺子放到床边的小几上,也不顾月宜反对,就将赤身裸体的女孩子抱在怀中然后一起用餐。月宜嗔道:“你给我一件衣服啊,好歹穿件上衣。” “不用,咱俩还避嫌?”荀铮亲亲她的朱唇,心思一动就拿了筷子喂她。 月宜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都要结婚了,她也不排斥这样,索性靠在他肩头,享受着男朋友的伺候。一盘饺子见底,荀铮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笑呵呵地说:“怎么样,看出来我是把你当祖宗了吧。小傻子。” 月宜娇俏地对他说:“下次我喂你吃。么么哒。” “我现在就饿了,主要是鸡巴饿了,小乖,让我吃了你吧。”荀铮瞄到窗台,压低了声音与她说,“咱俩去窗户边上好不?” 月宜低了低头,娇羞婉转如同一朵娇憨的睡莲,荀铮低低一笑,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这就算是同意了,他的小乖总是最好的,自己再过分的要求,她顶多嗔怨着数落几句。荀铮嘴对嘴得喂她喝了几口果汁,猛地抱着她站起身,让她趴在窗台边的飘窗旁,那飘窗是稍稍倾斜的角度,从外面看是镜子,可即便如此,赤身裸体的月宜望着屋外星星点点的人来人往还是觉得羞耻无措,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埋进去。 荀铮却十分兴奋,从背后压制住月宜,在她肩头落下细密的吻,夹杂着时不时兽欲兴起的嗫咬,月宜瑟缩着肩头,看到他留下诸多印子,不禁嗔道:“你轻些啊……万一被我爸妈看到怎么办嘛……”荀铮记起月宜夏日里喜欢穿吊带的衣服,闻言只好稍稍克制一下自己,凛了凛神沙哑地问:“那……下面和胸前留下痕迹没关系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山海情缘(19) “不行不行……”月宜小小声地拒绝,可是荀铮已经跪在她身后,舌头在她的小屁股上舔了几口:“小乖,我吃吃你下面,好久没吃了……” “你别……我还、还没去洗一洗呢。”月宜不好意思,坐了一路的飞机,风尘仆仆,她觉得那里有点脏。 荀铮却毫不在意:“不脏,小乖,你哪里都很美,我喜欢。”他说完就捧着月宜的小屁股又亲又啃,月宜哼哼唧唧得,总觉得难为情,可又觉得刺激。 荀铮吃完了嫩肉,又把她转过来,仍旧蹲在她双腿间,双唇亮晶晶得,他的目光深邃却又柔情,因为贪婪,更流露出几分渴望,月宜忍不住抬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他像一只小狗般用脸蛋在月宜大腿内侧的肌肤上蹭了蹭。 月宜忽然轻笑了一下,俏生生地说:“阿铮,你像我的小狗狗。” 他眼珠一转,立刻应景地旺旺了几声,抬手抽出月宜裙子上细细的红绳送送系在脖子上:“小乖,我做你的小狗如何?” 月宜一呆,羞恼道:“别胡说,我才没有把你当小狗。” 荀铮眉梢扬起,笑嘻嘻地说:“可是我愿意啊,小狗喜欢舔人,主人,那我舔一舔主人的小嫩屄。”月宜面红耳赤,可又不知道如何去辩驳,红着脸瞪着荀铮。荀铮冲着她一副赖皮脸的模样,旋而脑袋钻到她的小花穴旁,舌头在上面轻轻地舔了一下,立时就感觉到月宜身子颤动一下,连带着那颗小肉芽都哆嗦着。 他刻意舔舐的声音响亮,“啧啧”伴随着水声,月宜的思绪渐渐涣散起来,恍惚间好像真的有一只小狗在舔舐自己的小嫩屄,不由红了脸,唇瓣也渐渐松开,一声比一声酥媚:“嗯……阿铮……你的舌头再往里一些……嗯……嗯啊……好痒……” 荀铮依她所言,舌头先在外头的花瓣上细细地舔舐了一遍,然后舌尖拨开月宜肥厚却鲜嫩的阴唇,舌尖探进去,模仿着性交的举动在她的花穴里进进出出。荀铮给她舔得次数不多,主要还是月宜放不开,可荀铮其实很喜欢,老师最脆弱的地方被自己含在口中,他喜欢看着这时候意乱情迷的月宜。 “唔……嗯啊……嗯嗯……啊……再深一些……唔……不要咬……”月宜双腿发软,声音颤巍巍得,玉白的身子仿佛洁净的玉兰花,几乎要从飘窗上滑落。 荀铮双手扶住她的腿,将她抵在玻璃上,舌头一遍遍卷过她的汁液,自己的鸡巴也硬的发疼。终于舌尖已经顶到了它所能触及的最深处,狠狠地剐蹭几下,指尖也在变得有些红肿的花蕊上头轻弹,月宜身子倏然绷紧,身体里涌过一丝丝电流,她的小嘴微微张着,却没什么力气哼唧,只感觉那种舒爽的酥麻感从花穴处扩散到全身,好久都消散不去。 荀铮的半张脸满是月宜溢出的汁液,亮晶晶得十分淫靡。他赤身裸体,脖子上只有那一根纤细的绳子,站起身,把绳子交到她手里笑嘻嘻地说:“老师,被小狗舔得舒服嘛?” 月宜羞得不能自已,什么小狗,都是他自己在自导自演,不要脸! “你别闹……”她气喘吁吁得,即便有些斥责,可是听在荀铮耳中却是女孩子的柔情蜜意,和自己撒娇。 “你不是说我像你的小狗狗嘛?”他又“汪汪”了几声,笑得痞气。 月宜气不过,憋了一口气,勉力抬起手去掐了掐他的脸:“小流氓,小坏蛋。” 荀铮哈哈大笑,任凭月宜随意蹂躏。 等她解气了,又重新抱着她低低地开口:“我喜欢做的你小狗。” 月宜听着他温柔又卑微的语气,他把脸埋在自己颈窝处,舔了舔又亲了亲,最后就双手勾着她的腰死死抱着月宜。“不是小狗,你是我的男朋友啊。”月宜声音柔柔弱弱得,很动听。荀铮笑了笑,鸡巴又有点不老实,挺了挺腰不停地去戳她的小嫩屄:“你舒服了我还没射出来呢,憋得慌。” 月宜在他腰上的肌肉掐了一把。 荀铮稍稍分开些,将她转过身,让她伏在玻璃窗上,她的小屄还湿哒哒的,刚才的高潮让她浑身都绽出情潮之后的樱红。他咬了咬月宜的肩头笑呵呵地说:“小乖,你的小骚屄可会夹了,我的舌头进去它以为是棒子,还吸我呢。你说我的舌头舒服还是我的大鸡巴舒服?” “舒服你妹!都不舒服,太、太短了!”月宜磨了磨牙,故意嘴犟气他。 “短?你见过别人的?”荀铮沉了沉脸,冷声问她。 月宜哼了一声,故意说:“反正我知道你的短……啊!荀铮,你混蛋!”她话还没说完,荀铮就忽然捧起她的小屁股,将自己的鸡巴狠狠地齐根插了进去,龟头深入到最深处,差一点就这么直挺挺地扣到宫口。月宜刚刚高潮过,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是嘴上硬,被他这样突然袭击差点跪在地面上。 荀铮连忙抬手勾着她的腰,让她的小屁股翘起来,白白嫩嫩得,十分娇软,摸上去又很有弹性:“小乖,你屁股和奶子一样好摸,我最喜欢这样骑在你身上,方便我想摸哪里就摸哪里。”他耸了耸腰,故意把自己的鸡巴又往前插了插,月宜的小嫩屄本来就紧致,顿时听得月宜惊呼一声,娇嗔道:“别弄了……太深了……” “刚才不是还说我的鸡巴短吗?”荀铮气呼呼地问,“你找的哪个野男人的鸡巴还插过这么深?嗯?” “我才没有找什么野男人!你别乱说!”月宜委屈地红着眼圈反驳。 荀铮听得她带了哭腔,顿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于是用手揉了揉她的娇乳哄着说:“对不起,我就是有点生气,你说我的鸡巴短,可明明很长得。” 月宜撅起小嘴儿哼了一声不稀得搭理他。 荀铮伸出舌头在她侧面舔了舔,又碰了碰柔声道:“床上的话都这样……你想找别的男人我也不同意啊,你是我的。” 月宜听得后面那四个字,心尖软得发疼,抿着唇不言不语,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媚桃花,荀铮看得心潮澎湃,下半身向她致敬,愈发凶狠地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月宜被他撞得花枝乱颤,手掌扒着玻璃飘窗,目光落在下方星星点点的灯火,又想到自己和荀铮赤身裸体地在这里做爱,即便外面的人看不到,可还是觉得难为情。 好像他们只要一抬眼就能注意到月宜与荀铮,嘴上在说着,瞧,他们多大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欢好。 这般想着,下身就下意识地开始绞着荀铮的鸡巴。 他正干得舒爽,冷不防被月宜小嫩屄的穴肉绞了一下差点射出来,连忙稳了稳心神,羞恼地说:“怎么了啊?夹得我差点射出来,小坏蛋。”言罢,在她的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去床上吧……”她小小声地求饶。 “不要,就在这儿,站着肏你肏得爽。”他嘿嘿笑着,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泽,下身的凶器一下又一下死命地捣着小穴里的媚肉,“小骚货里头存了好多水,像是水蜜桃,捣一捣就全是果汁。小乖,让我肏死你吧。”他一边说,一边发了狠、加了力,月宜再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羞耻,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花穴和腹部。 “呼……肏你……老师,我第一次见到你下面就硬了,想把你拐到教室里,扒了你的衣服在教室里狠狠地肏,让你那样柔弱地和我说话,肏得你以后只看着我,不许和别人接触。”他声音很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足以让月宜面红耳赤,“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晚上总是做春梦,把你骗到我们宿舍,压在我的床铺上把你绑起来往死里肏……” “荀铮!”她无力地娇嗔,因为快感太过剧烈,两行清泪滚落。 荀铮亲吻着咸湿的泪水,唏嘘道:“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软软地回应:“那你也会喜欢我吗?” “当然啊,我只喜欢你。”荀铮在她的唇上若即若离,一遍遍呢喃着“我爱你”,下身“啪啪啪”声不断,撞得月宜的小屁股都红了,最后他忽然一手捏住她的乳肉,狠狠地揉了两把,听着月宜娇媚的呻吟声,自己肏了几十下也射了进去。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荀铮收拾好就和月宜在床上说着甜蜜的亲密话,他摸了摸月宜的小肚子忐忑地说:“我没控制住射进去了,会不会中奖啊?” 月宜点点头,红唇俏生生得,一张一阖婉声问他:“有可能啊,中奖了咋办?” “你要是愿意就生下来。”他摸了摸头又连忙问她,“会不会耽误你上学?” “还好吧,国外有好多单亲妈妈推着婴儿车来上课,学校还能给补贴,我挺佩服她们的。我觉得我就做不到。”月宜比了比课堂上单亲妈妈单手推着婴儿车的姿势。 荀铮闻言便道:“那我来带孩子,我不怕。” 月宜掰着指头说:“我还有两年就可以回来了,我还是想去大学教书,到时候咱俩商量商量,确定好以后想要居住的城市。” “我都可以的。”荀铮没什么想法,只想着和月宜永远在一处。月宜扬起唇角,对上少年清澈的目光,揉了揉他的脑袋。 月宜提前和爸妈说了男朋友的事情,荀铮十分忐忑地跟随女孩儿回到了那个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大别墅。他帮月宜拎着箱子,手心都在冒汗,见到覃爸爸覃妈妈结结巴巴得,好半天才把舌头捋顺了。月宜在一旁偷偷地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爸妈会反对。 反对也没用,她就是要荀铮。 覃妈妈对女儿一直都很满意也很骄傲,即便是月宜不喜欢江子颖,但她也总认为月宜会找一个出类拔萃、出自书香门第的高材生,没成想眼前的男孩子完美的避开了覃妈妈对未来女婿的所有幻想。 荀铮磕磕绊绊地见完了未来丈母爹丈母娘,看着覃爸爸覃妈妈仍旧不甚满意的神色,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十分沮丧。月宜走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亲昵地揉了揉他的短发,目光含着笑意轻快地说:“咋了嘛?这么低落?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覃妈妈没好气地看着月宜:“你这语气才有问题,好像是我们欺负他一样。” “我原来是他的老师嘛,他受委屈我当然要站在他前面喽。”月宜扬起面庞说。 覃妈妈回想起二人的师生关系,心里千回百转,和丈夫对视一眼,又觉得惭愧,好端端得,女儿居然找了自己的学生做男友,到底还是不太光彩。“都已经不是教师了,出去别乱说,让人知道了笑话。”覃妈妈最后无奈地看着月宜,“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出去留学,别的没学会,洋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我看你以后怎么打理你的小家。” “小龙女和杨过不是打理得挺好的嘛,神雕侠侣多让人羡慕。”月宜言罢,立刻戳了戳还在云里雾里低气压端的荀铮手臂,压低声音说:“我爸妈同意了,快去把你的礼物拿出来吧。傻子!” 荀铮吃了饭主动刷碗,又帮着月宜收拾行李箱,月宜拿出荀铮平常没事拍的照片给父母看,覃妈妈戴上眼镜仔细端详着,倒也觉得不错,尤其是其中几张还是荀铮给月宜拍摄得,覃妈妈自然高兴:“还是有艺术天赋的,那你想不想继续做这行?” 荀铮点点头:“想。但是摄影投入太多。而且相对应的职业也不太好找,做副业倒是行。” 覃妈妈道:“做职业也不是不行,就看单位如何、稳不稳定。要是自己干肯定很累。” 荀铮不知要如何回答,低了低头,月宜倒不在意,笑着说:“总能找到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山海情缘(20)尾声 月宜是个乐天派,毕业的时候拿到证书时异常激动,憧憬着回国去一所高校教书,把自己的知识传播给可爱的学生们。 只是当她回国开始应聘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荀铮的师生恋成为了她的一段“黑历史”。 “覃小姐,我们对你的学历以及研究成果都很感兴趣,可是我们调查后知悉,你当初在某个单位和你的学生有一段师生恋……” “我们是正常恋爱。”月宜心底一紧,打断老师的话认真反驳。 老师面色如常,笑了笑,继续说:“这个也不好说,从你的角度可能是正常的恋爱,但是在我们高校这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你如何能够保证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件呢?现在网络如此发达,一旦传到网上,学校的名誉也会受损。所以我们对私生活不够规矩的应聘者是十分谨慎得。” 月宜咬了咬牙,目光扫过那一排年逾六十的教授们,眼神落在其中一位,声音清凌凌得,已经有点冷:“李老师,我曾经拜读过您翻译的俄罗斯文学作品,语句通顺而优美,非常好看。我很佩服。” 李老师一怔,不太明白月宜为何突然这般说。 月宜含笑,继续道:“为您整理材料的其中一位学生应该就是您现在第二任太太是嘛?我还听说她比您小了19岁,是在大学时期就和您恋爱了。非常美丽的校园恋情。只是不知道您的第一任太太是如何看待这段恋情的?而当时你们高校又是如何应对这一段师生恋呢?”她说完也不管其他老师的脸色,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荀铮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坛旁等待女朋友。 他比月宜早毕业一年,现在一家当地很小的电视台做摄影,但是由于学历比较低,暂时都是些跑腿的活儿,累,还赚得少。 今天请假陪女友来面试,结果没一会儿就看到月宜红着眼圈从办公楼跑了出来,直直地撞到他怀里。荀铮心里顿时揪紧,忙关切地问:“咋了,出事了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后面这句话他已经有些咬牙。 月宜本来还只是咬着唇隐忍,现在忽然听见男朋友声音立刻崩溃地大哭起来。荀铮吓了一跳,捧着她的脸蛋,指腹在她眼睛上抹了一遍又一遍着急地说着:“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有委屈和我说,我帮你出头!”他另一只手虽然还抱着月宜,可是已经悄悄攥紧了拳头,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有人言语上、行为上骚扰月宜,他管他什么教授、副教授、院长、副院长,都得出这口气。 月宜情绪平息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开口:“他们拒绝了,因为我有过师生恋的经历,所以不同意。” 荀铮唇瓣抿紧,斟酌了一下问:“就这样一个原因?没有别的?” 月宜摇摇头。 荀铮心里生出些许愧疚,轻轻地说:“要不……要不咱俩先分手……” “干嘛要分手啊,你瞎说什么呢。”月宜鼻尖红彤彤得,稍稍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我再试试别的学校。” “可这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高校啊,你不是一直都和我说最想来这里教书吗?”荀铮觉得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恨恨地捶了一下树干。月宜在他怀里温软地开口:“可你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啊……” 一句话就让荀铮什么气都没有了,只能抱着她亲了亲,心疼地说:“都怨我。” “那我要吃好吃的。”她红唇微微嘟起,委屈地看着荀铮软软地撒娇。 “嗯,想吃啥吃啥。”荀铮拍了拍胸脯。 月宜其后又面试了几所学校,等结果的时候都被告知不太合适。网上不知道为何也有人旧事重提,又把月宜在山海学院的事情夸张几分,甚至还明里暗里讽刺月宜是勾引了自己的男学生。荀铮气得把微博等社交媒体卸载了,没过几天,单位领导找到荀铮,含糊其辞地说着荀铮给单位带来的负面影响,然后将其解雇。 月宜和荀铮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们不认为彼此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过去了好几年,为何两人所遭受到的非议还是如此强烈? 月宜从前在山海学院的同办公室男老师私下里偷偷告诉月宜,其实“旧事重提”的那个老师就是月宜得罪过的柳老师和万老师。 她知悉后闭了闭眼,看着同样郁郁的荀铮心里发疼。 荀铮不知所措地说:“老师,我是不是个扫把星,耽误你了?”他茫然的时候就喜欢唤着月宜“老师”,这个时候的他脆弱无助,像是个小孩子依靠着月宜。月宜捧起他的脸,唇角慢慢扬起,仍然是温柔的笑容,她轻轻地说:“傻子,这件事不怨你。咱俩又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想不相信老师?” 荀铮重重点头:“绝对相信!”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国?” “去国外?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月宜拍了拍胸脯很是好爽地开口:“老师罩着你!” 两人说干就干,打开电脑开始寻找国外可以前往的工作机会,荀铮外语不好但是听话,月宜想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丝毫不在意什么环境、人文。覃爸爸和覃妈妈知悉两人的难处也觉得愤怒,但这种事也没什么能解决的好办法,听闻两人打算去国外,即便不舍得也只得同意,月宜黏在妈妈身边娇俏地说:“等我赚了大钱买大房子,把爸妈接过去一起住。” 覃爸爸从旁哼了一声说:“算了吧,你要是去什么塞拉利昂、利比里亚,我还是在家待着吧,不想去遭罪。” 月宜面色讪讪得,覃妈妈立马瞧出端倪:“你找了工作了?” “找了。” “在哪儿?” 月宜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快袒露实情。 覃妈妈扭头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荀铮,矛头对准荀铮:“小铮你来说。” 荀铮看了看月宜又看了看覃妈妈,心里对于未来丈母爹丈母娘是有些畏惧胆怯得,张了张口,好在月宜点点头,他才磕磕巴巴地开口:“是、是坦桑尼亚的石头、石头博物馆。” “非洲?月宜,你疯了嘛?”覃妈妈十分不满意,“你去过那里吗?怎么找了坦桑尼亚的工作?你不是被人骗了吧,不行,我不同意。” “妈,那是我原来希腊的同学帮我介绍的。她还在那里兼职过,氛围很好,现在缺少讲解员、研究员和摄影师,我和荀铮都已经办好工作签了。一起去。” 覃爸爸覃妈妈见她如此坚决,而荀铮是绝对依从女儿的,女儿说往东,荀铮不光听话,还顺带会带一辆摩托车载着月宜往东跑。 最后千不愿万不愿还是送别了女儿和未来女婿。 月宜的心情平静大于憧憬,荀铮却是激动和好奇,他从未出过国,更不知道月宜要去的那个国家是怎样的风景人文:“老师,那里的人好相处吗?” “哪里都有不好相处的人,咱俩不怕。”月宜安慰他,“你跟着我,带你吃肉。” 博物馆和荀铮想象得恢弘壮阔不怎么搭边,反而更像是一栋乡村别墅,外围是一圈长椅,周围装饰很像是英国殖民地时期的风格,小几上摆放着精美的瓷器用具,听说是从中国购入的。博物馆位于海边,往前走上不到几分钟就是天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细软的金色沙滩还有高大的棕榈树。 馆中的收藏多数是当地历史遗迹中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石头或石质器物,月宜身兼讲解员、研究员、接待员,馆内人员很少,月宜对于烦累的工作倒也欣然接受。 荀铮以为自己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恰恰相反,他实在太喜欢石头城里的一草一木。稍稍有些原始却安静、平和的氛围,没人对自己和月宜指指点点。他可以充分发挥在摄影上的天赋,大家对于他的异域风格还很欣赏,甚至乐呵呵地专门给他办了一个极小规模(博物馆加起来六个人)的小型展览会,荀铮听着大家像模像样的讨论笑得趴在地上。 他们赚得不多,但在当地是够用了。又过了几年月宜和荀铮买了房子,终于不用住在博物馆附近的树屋里了。覃爸爸覃妈妈本来对这里的环境嗤之以鼻、不抱希望,结果来了一趟彻底爱上了石头城绝美的风景,每年都要来这儿住叁四个月。 太阳很晒,月宜在这里不到一年就晒得比从前黑了一些,但是健康的小麦色反而让月宜显得活力四射。她上个月发表的关于当地石器时代遗迹的某篇论文反响还不错,挂在博物馆主页上,点击率很高。她此时跪坐在沙滩上想要把沙滩下正在焖烤的羊肉锅子提上来,这是他们学当地人做饭学来的,将羊肉剁成一小块儿包裹好,然后放入锅子里埋上沙子,全靠当地的剧烈太阳光煮熟。 荀铮像一只皮候从树上滑下来,他现在已经快放飞自我了,天天不穿上衣,下面就是一条短裤衩,头发乱蓬蓬得,随意用一根小皮绳绑起来束在脑后:“媳妇儿,我想吃羊肉。”他怕月宜烫着,连忙抢过来,顺手抄来刀子在锅子里拨弄几下,挑了一块儿肉质最好的喂给月宜:“香吗?这可是我琢磨出来的腌制调料。” 月宜满足地笑着:“好吃。老公不错,再接再厉,以后成为咱们博物馆后勤大厨。” 荀铮眉眼之间自信的气息愈发显露:“没问题,你老公我给六个人做饭还是能胜任的。哦,对了,我接到一个活儿,多多马有一家博物馆要办展览,想让我去给他们做一期摄影专栏,你要不要一起啊?” “我最近没空……好多稿子要写。”月宜遗憾地说。 荀铮点点头,将羊肉盛出来细致地摆盘:“好吧,那下次咱俩一起去,阿丽亚说多多马的烤羊肉很好吃,等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月宜想起来初到此处对一切都充满陌生、忐忑的荀铮,他总是跟着月宜,有些吃力地学习着当地语言,非常努力地拍照、策划,常常努力钻研到下半夜。后来他的性子越来越开朗,越来越自信,去任何地方都不需要再做月宜的小尾巴,虽然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少年长成,可以独当一面了。 只是—— “老师,我这要走了,咱俩今晚野战吧,我找好地方了,狠狠地肏老师一次!保证让老师欲仙欲死。”他挑了挑眉毛,一脸骄傲得意,舔着脸笑得贼兮兮得。 月宜扶额:流氓属性为啥愈演愈烈了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云间琉璃(1) 江湖上自古就有正邪不两立之说。管你是怎样的人,只要是邪教出身那必定是奸邪狡猾之辈,男人被称为穷凶极恶的歹徒,女子则被看作浪荡无耻的妖女。 而当今武林的琉璃阁就是被诟病的“邪教”。 慕容昀当然听说过江湖中关于“琉璃阁”的传说,阁主凌波夫人被说得也快是“此人只应地府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地步了。且不说琉璃阁的邪魅功夫,就是凌波夫人引诱的多少江湖俊杰,已经足够写成好几本书了。 “喂,慕容公子,你倒是过来帮个忙啊,别在树上发呆了。”树下一名绿衣少年甩开手里的麻绳仰起头不耐烦地说着,“那叁个妖女马上就要来了,你再不帮忙,待会儿咱俩都得送命。” “我就不信她们的功夫这么厉害。”慕容昀跳下树干,对于少年的言辞不屑一顾。他麻利地将陷阱布置好,最后把麻绳捆在树上,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我说你想啥呢?”少年高声问他,“不会是你的未婚妻吧,我可告诉你,娶老婆没什么好处,管这管那,哪有现在这么自在?” 慕容昀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着绿衣少年:“金洲,你难不成……成过亲?” “没有,但是想想就头疼。”路金洲嘿嘿一笑,看得慕容昀浑身发毛,“我只想练武,武学就是我老婆。” 路金洲这个“好友”是慕容昀最近游历江湖刚刚认识得,当时他被青州五虎暗伤,是路金洲拔刀相助,将他救下,并为他解毒疗伤。他这人一心向武,可以算是个武痴,各门各派的秘籍如数家珍,就算没练过也偷看过,就算没偷看过也听过关于秘籍的谣言。 这样一个人对于规规矩矩长大的慕容昀来说充满了诱惑,于是当路金洲邀约一起对付琉璃阁燕门叁妖女的时候,慕容昀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路金洲拍了拍胸脯,双手环胸说:“好了,是一举拿下还是功亏一篑就看你的了。” “我的?”慕容昀微微一怔。 路金洲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是啊,慕容兄,我若是得到了这本剑谱,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慕容昀盯着路金洲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顿时觉得有些诡异,刚想说什么就听得林中鸟声鸣鸣,高耸入云的树木枝头飞过乱叫的鸟儿,慕容昀背后一凉,抽出腰中流光剑严阵以待。路金洲兴奋地指着远处:“她们来了!” 却见不远处,姗姗来了叁名妙龄女子,衣带飘飘容貌精致,伴有奇异的香气,路金洲迎上一步朗声道:“可是燕门女侠至此?” 慕容昀听得这声称呼,愈发觉得不安,不由疑惑地看着一脸憧憬的路金洲。 为首的女子生得妩媚动人,回应说道:“路金洲,我让你带来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自然。”路金洲道,“那么,相应的,我要的剑谱叁位女侠是否也已经拿来。” 那女子点点头,目光越过路金洲,看向已经准备离开的慕容昀身上,上下打量着,微微颔首称赞说:“的确是个好苗子,我们阁主应该会喜欢。”当下忽然抬手,却只见长长衣袖如鬼魅一般瞬间越过路金洲,慕容昀还未反应过来,那女子的手已经在自己的琵琶骨上轻轻一捏,慕容昀瞬间回过神,稍一用力侧步慌忙躲开厉声质问:“这是做什么?” 他先是警惕地看着那燕门妖女,旋而将目光落在面色诡异的路金洲身上。他嘴角微扬,看得慕容昀浑身发毛:“慕容少侠,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要做什么。用你一个人换一本秘籍剑谱,这个买卖倒是很值得。” “是你一路上故意引诱我至此!”慕容昀这才明白中了对方的奸计,不由心中十分懊恼,只得将流光剑横在面前道。 敌不动,我动。 慕容昀忽然刺过一剑,流光闪过,如同夜空经过的闪电,路金洲身形极快,转瞬间就已经躲过了慕容昀叁招。慕容昀不想恋战,方要趁此机会逃开,却觉得脚下一空,心中大喊不妙,人已经掉到了自己和路金洲亲手布置地陷阱里。 “他妈的!”素来文雅的少年实在忍无可忍,不由得牙关紧咬骂了一句脏话。 路金洲笑得恣意,从燕门叁妖女手中接过自己渴望已久的剑谱秘籍,蹲下身,透过网子看向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慕容昀,嘿嘿一笑,作出无奈状说:“慕容少侠,我早和你说过了,我这人为了武学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没事儿,你就是去做个炉顶,有吃有喝还有美女相伴,多少人都渴求呢,若是还有机会,哥哥我会回来把你接走的。你就去享受享受吧。” 燕门女子上前,长袖扬起,慕容昀只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然后就晕了过去。 慕容昀失去意识之前闪过一个念头:士可杀不可辱,他才不要成为那种“炉顶”! ———— 琉璃阁位于海外仙岛之上,穿过海上浓雾,船只再往前深入,便是精美的深深庭院,恍若江南水乡的富家园林,怪石嶙峋,四周种植的海棠、桃花、杏树等一片花海漫天,为这里平添了一份柔美。 琉璃阁深处的缀玉轩中,容色倾城的女孩儿正细致刺绣眼前的画卷,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推开窗子,隐隐带着荷香的微风拂过湖水蓝的衣袖,愈发衬得女孩儿娇小玲珑,恍若云中仙子。婢女滟容从旁静静瞧着月宜刺绣,过了会儿,见她揉着肩膀这才笑问道:“姑娘累了?歇一会儿吧。我备了雪花洋糖和酥酪,姑娘来尝尝。” 月宜笑容甜美:“本来还以为今天能绣完,看来要等到明天了。”她和滟容闲聊着,听到前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她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滟容去前院询问过后,笑着和月宜说:“是大师姐又送来一个炉顶,听说资质绝佳,很多弟子都赶着去瞧瞧。” 月宜不感兴趣,淡淡“唔”了一声,拈着点心慢慢品尝,没有往心里去。 滟容却好奇得很,张了张口又不敢央求,毕竟她只是阁主派来伺候姑娘的,琉璃阁的功夫他还不够格去学,更别说什么炉顶了,没她得分。 月宜抬眸,对上滟容欲言又止的神色,揣测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想去瞧瞧?那就去吧。” “真的吗?”滟容惊喜。 “真的啊,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回来告诉我。”月宜笑了笑。 滟容走后,月宜又继续刺绣,没一会儿双眼就觉得酸疼,于是回到榻上阖衣睡了一会儿,朦胧中,似乎是滟容回来了,月宜赖在床上,声音慵懒地问着:“滟容,有没有有趣的事情啊?” “姑娘醒了?”滟容连忙走近,笑眯眯地开口说道,“姑娘,阁主让姑娘用了晚饭过去一趟,有要事要和姑娘商量。” 月宜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滟容的意思:“干娘要找我?” “嗯。好像是和抓回来的炉顶有关。”滟容伺候月宜换了衣服。 月宜又问:“又是年轻的男孩子?” 滟容笑道:“去的人太多了,我去的晚,没怎么看清楚,只是听大师姐说长得十分俊郎。据说内功修为比之前抓回来的那些要厉害得多。大师姐想带走,阁主不让。” 月宜不会武功,对琉璃阁修炼的那些功夫也不甚了解。她自小体弱多病,每天都要服药,干娘总笑话她是个行走的药店,千奇百怪的药她都吃过了,但还是浑身冰凉,总是生病。估计这次是从那个“炉顶”身上发现什么好东西能治病。 不过月宜觉得没什么希望。 用过晚饭月宜就去了琉璃阁主也是自己干娘的房间,凌波夫人年已四十,但仍旧娇媚袅袅,她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就连月宜都十分歆羡。她蹑手蹑脚地阖上门,忽然快速勾住凌波夫人的腰肢撒娇说:“干娘,你找我做什么啊?” 凌波夫人武艺卓群,自然知道小丫头的举动,她只是笑了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温言说道:“今天有没有乖乖服药?” “有啊,很苦,但是我都喝了。”她自幼服药,喝药都与喝水一样习以为常。 “那就好,万神医的药总还是有些功效的。”凌波夫人含笑叮嘱,“我和滟容也说了,每日都要看着你服用,一次都不能耽误。” “知道啦。”月宜转过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干娘把月宜唤来有什么事?” 凌波夫人温柔一笑,嫣然无方:“自然是有好事。想必你听说了你大师姐又送来一个炉顶的事情吧?你可知那人是谁?” 月宜摇摇头:“我只知道大师姐送来了人,至于送来的是谁我不清楚。干娘也知道的,江湖上的事情我懂得很少。” “可是云间山庄你总听说过吧。” 月宜了然:“那是听说过,正邪不两立,云间山庄最是固守正派道义,咱们琉璃阁不是不和他们来往吗?” “不来往是因为他视琉璃阁为死敌,我可没说不来往。云间山庄弟子修为极高,我倒是希望来往几次,多送几个像样的炉顶给你几位师姐助长修为。” 月宜点点头,仍旧心不在焉的,云间山庄如何与她其实没多大关系。她甚至连云间山庄在哪里都不知道。 凌波夫人端详着自己师妹的女儿,师妹生下她就去了,因为受惊,后来又遭人暗算,从小到大药几乎陪着脖子,没有一天是不喝药的。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明媚如春光,皎洁如空中月色,点漆明眸总是漾着璀璨的点点星光,令人为之惊艳。她握着她柔嫩恍如无骨的手在掌心里细细打量,片刻柔声道:“除了万神医的药,干娘前些日子还去了一趟西域,见到你祖师婆婆,她老人家说,若想痊愈,只怕需要用男人的阳气滋阴,你才有机会彻底好起来。” “男人?”月宜从小就住在岛上,除了个别的师兄是男性,她几乎就没和男人相处过,现在忽然听到凌波夫人说什么“阳气”,顿时细眉紧锁有些茫然地望着凌波夫人。 “不用怕,这法子对你没什么坏处。千挑万选,干娘也给你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再说,男女之事本就是天经地义,令人愉悦畅快之事,女子贞洁不过是被男人用来束缚女人的毫无意义的枷锁,咱们琉璃阁的女儿素来不当回事。” 月宜听得一头雾水, 凌波无人见她如此心里不由一叹,也怪自己把她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懂,哪怕琉璃阁开放至此,江湖上用各种狠厉的言辞指责琉璃阁,可月宜独居缀玉轩,还是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无所知。她勾了勾唇角,不再提及这些事情,而是柔声询问:“你最近不是总说闷得慌嘛?要不要出去走走?” 月宜语气略略有些低落,绞着衣裙上的配饰低低说着:“其实去哪里都一样,没人陪我……” 凌波夫人心疼地说:“干娘最近太忙。” “干娘,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玩伴啊?滟容想练武,我看她也没什么心思陪我玩。”她小脸扬起期待地望着凌波夫人。 凌波夫人笑道:“这次干娘给你找来了。” 月宜一开始以为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丫头做玩伴,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那个“炉顶”,她自小就没和男孩子玩过,现在听了干娘说得语法索然无味。干娘却一个劲儿说什么“采阳补阴”“炉顶天资修为极佳”,月宜本来已经对身子骨不抱希望了,干娘这般说,倒是又有了点期待,于是耐着性子和干娘去地牢里看望那个“炉顶”。 慕容昀已经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的武功已经被人封了起来,现在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单手靠在墙壁的镣铐上,挣了挣,无法挣开。他暗自咬牙,恨死了路金洲,也恨自己识人不清被人暗算,出去之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路金洲抓来狠狠地报复。 正暗自盘算间,忽然听得铁门打开的声音,久违的日光进入,慕容昀眯了眯眼,就听得黏糯袅娜的女孩子声音从远处响起:“干娘,就是那个人吗?我看他……也不是很好看嘛……像只小脏猴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云间琉璃(2) 慕容昀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剑眉倒起,他虽然从来没自诩什么翩翩公子,但是也没听什么人称呼自己是“小脏猴子”…… 凌波夫人笑道:“月宜,长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修为与资质。” 月宜撇撇嘴,也不太明白干娘说得是什么意思,只好跟着干娘进入地牢。她还是第一次来到琉璃阁的地牢,毕竟江湖上的那些是是非非她从不参与,凌波夫人几乎把她养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小仙女。这种肮脏的地方,她还是少来为好。 慕容昀咬着牙,眼看着那些女子又缓缓靠近,这几日的屈辱从心底漫上来,红着眼圈凶狠地瞪着来者。月宜乍一触碰到慕容昀凶恶的目光,吓了一跳,像只小兔子般连忙躲到凌波夫人身后嘀咕着:“我又没惹他,他干嘛瞪着我看啊……好凶……” 凌波夫人安慰几句,像是打量货品一样来回看着慕容昀。 慕容昀怒斥道:“放我出去!” “云间山庄果然是江湖上难得正义门派,培养出来的弟子丰姿郎朗,玉树临风。”凌波夫人沉吟称赞着。 可惜这些话落在慕容昀耳中却觉得无比羞辱:“你们到底要如何?” “我不会把你怎样,甚至还会好吃好喝得待你,但是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凌波夫人使了个眼色让滟容先带着月宜离开。月宜求之不得,心里想着这个男孩子好凶,肯定是坏人。 慕容昀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月宜白皙的面庞,莹莹如天上月的女孩儿嗔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与身边的婢女快速离去了。 铁门被关上,凌波夫人和慕容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月宜就不知道了,她也不关心,百无聊赖地盯着枝头刚刚绽放的梨花看。白如冬雪般的梨花香甜怡人,月宜只穿了一件象牙白色的素色衣服,两相映衬,人比花娇。 滟容笑问道:“姑娘怎么还是闷闷不乐得啊。” “想去外面玩,但是穷身子去海边都费劲……好气!”月宜嘟着小嘴儿坐在梨花树下的凉亭内,拨弄着白瓷杯子抱怨着。 滟容笑得有些暧昧:“没事的,很快就有人陪着姑娘玩了。” 月宜看她一眼说:“你是说刚才那个男人嘛?脏兮兮得,不想和他玩。而且还那么凶。肯定是个大坏蛋。” 等凌波夫人从地牢出来的时候,慕容昀又已经晕了过去,而且被几个弟子抬着往缀玉轩的方向去了,月宜忙问:“这是做什么?” “说了要把这个人给你治病,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凌波夫人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往后九九八十一天你们都要待在一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听到了没?” “到底要做什么?”月宜揉了揉额头不解地问。 凌波夫人嫣然含笑说着:“男女之事罢了。” 月宜回到缀玉轩的时候,慕容昀已经躺在偏房里了。她蛮好奇,进入屋内打量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昀。应该是有人给他打理了一番,方才见到的小脏猴子现在显露出少年郎的峥嵘,十分英俊。月宜将他与自己见过的四师兄比了比,好像也差不多嘛。目光下移,落在慕容昀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 月宜秀美簇起,双手捧起他的手臂仔细端详着,伤口没有丝毫的歪斜,想来是在慕容昀昏迷毫无知觉的时候隔开的口子,伤口周围泛着浅浅的黑色。 她怔了怔,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被干娘或者大师姐给他中了蛊虫。 至于是什么蛊虫她就不知道了,回头去问问大师姐。 慕容昀晕沉沉得,他摇晃着脑袋,手臂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他勉力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玲珑妙目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慕容昀费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记起来自己身处何处,而眼前这个女孩儿又是何人。他咬了咬牙,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齿地开口:“妖女,放我离开。” “第一,我不是妖女,我是仙女。第二,你想离开就离开呗,我又没拦着你。”说完还往后挪了挪,一副随他如何的表情。 她声音恬静黏糯,面色如海棠花娇颜无双,若是平常慕容昀也会惊艳于这样天姿国色的小姑娘,可是现在的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将信将疑站起身迅速离去,没想到刚刚接近缀玉轩门外就感觉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仿佛无数条虫子在自己身体里不断窜动嗫咬,从脚到头,如从骨头里往外渗出,没有一处不痛。他很想隐忍着疼痛冲出去,可最后还是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控制不住地呻吟。 月宜听得声音也连忙跟上去,见少年面色惨白几乎失去血色,连忙跪在他身边问道:“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好疼……眼睛……头……还有腿……好痛……”慕容昀哆嗦着嘴唇无力地开口,“妖女,你给我施了……什么东西……”他口口声声说着“妖女”,月宜气咻咻地回道:“我才没给你下药,你别随意诬赖人!” 慕容昀疼得没了意识,紧紧咬着唇肉,很快就咬破了皮,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月宜也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喊着滟容,滟容闻讯赶来,见如此情景也着实惊吓着了:“是不是阁主给他下了毒?” 月宜指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他手臂上中了蛊虫。”她觉得现在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与滟容一起将慕容昀拖回房间,月宜累得气喘吁吁,多亏了练武的滟容,将慕容抬到床铺上。她正准备去找大师姐,却奇异地发现慕容昀原本抖动个不停的身子居然现下慢慢平稳下来。 紧咬着唇瓣的牙齿不再瑟瑟发抖,他的身子松懈了几分,虽然还是喘个不停,但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 月宜和滟容对视一眼,上前关切地询问道:“你还好吗?还是很疼吗?” 他双目紧闭重重地喘了几声,缓了口气,吃力地抬了抬手挥了一下,仍是没好气地说:“别、别管我。” “不管你你就死了。”月宜见他好了许多就让滟容去休息,自己陪着他。 慕容昀勉力睁眼,又看到那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什么新鲜的玩具。他闭了闭眼,冷冷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我根本都不认识你,干嘛要毒死你?再说毒死你有什么意思啊,我才不愿杀人。”她哼了一声很直白地说。 慕容昀现在精神有些恍惚,再加上自小听说琉璃阁邪魅阴毒,自己又被他们下药折磨,心里对月宜抱有偏见,谈吐自然不如往日那样温和从容:“谁知道,你们琉璃阁不是随心所欲,想杀人就杀人吗?妖女!” 月宜嘟了嘟小嘴,听他这句话不怎么高兴:“我们才没有,你瞎说。再和你说一遍,我不是妖女是仙女!”她抬手推了推慕容昀的手臂:“喂,你好些了没?到底哪里疼啊?” “你不知道?”慕容昀剑眉紧锁,仍是不怎么相信月宜。 月宜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跟前,白皙细弱的一截,好像轻轻一掐就断了似的,她往前一送,声音清脆:“你不是习武之人,你看看我会不会武?” “会不会武功没关系,会下毒就行。” 月宜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抬手忽然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慕容昀哎呦一声,眼看着少女匆匆离去,也觉得迷惑。他以为她也是那种燕门叁女妖放荡阴狠的女人,可是她和她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好像自己的小师妹,每天在山庄缠着几位师兄玩闹。 他觉得自己有病,想这些做什么,先离开这里再说。他深深呼吸,发觉身上的功夫都被人封印,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好在有招胜无招,剑招还在不需内力勉强也能抵挡一会儿。他休息了一刻钟又趁着无人看守打算离开缀玉轩,却不料每靠近缀玉轩门边一步,身体里的疼痛感就加剧一分,到最后又是疼痛难忍的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月宜已经睡下了,又听得动静忙出来看,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慕容昀又倒在地上。 没办法,再拖回去吧。 她好不容易把慕容昀又拖回卧房,累得也瘫软在地面上和他面对面一起喘气,慕容昀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之处,他抬起手臂看了看那道伤口低语道:“你们、给我下了蛊。” “好像吧,不过可不是我给你种的。我不懂这些。”月宜抚着胸口,面色比他还苍白。 慕容昀凝神靠在门边一言不发,十分低落。 月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昀,有些娇气地开口:“你不要再乱动了啊,我真的好累。我还要回去睡觉,睡不好心口疼。”她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回眸下定决心般对慕容昀说:“你太沉了,少吃点吧。” 这句话差点让慕容昀又吐血,他沉?沉个鬼!他够身姿轻盈如燕了。 他环视四周,意识到自己今天是不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索性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看看还有没有好的机会。 慕容昀这几日神经疲乏,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叁竿,月宜望着紧闭的房门,都快吃午饭了,这个懒蛋怎么还在睡啊。 还说是要和自己一起玩的伙伴,天天睡大觉,哪里能指望陪自己玩?她干脆推开门去掀他的被子,慕容昀立刻惊醒,急赤白脸地吼叫:“喂,你干嘛掀我被子?” “让你起床!都正午了,你真能睡。懒虫!”月宜鼓着小嘴生气地说着。 慕容昀一怔,瞧见窗外的日光茫然问:“真的已经正午了?”他从来没有睡到这个时候,想来是自己前段时间精神太过紧张。 “对啊对啊。出来吃饭!”月宜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嫌恶的说,“你的衣服真难看,我让滟容去给你找一件好看的衣服。” “我不穿你们的衣服。”慕容昀硬气地说。 “好啊,那你别穿,我把你现在的衣服也烧了。你光着吧。我不在乎。”月宜丝毫没有娇羞地开口。 “你……”慕容昀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一点办法都没有。等他出去,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妖女,还有路金洲那个王八蛋! 最后慕容昀不情不愿地穿上滟容送来的衣衫,衣服质量不错,比在云间山庄的还要好,换上之后洗漱后,少年英气终于展现出来,朗朗如松,锋利如剑,只是嘴唇紧紧抿着,若是眉头稍稍松开些,那就更英挺了。 月宜似是没想到慕容昀有这样好看的一面,怔了怔讷讷地说:“你比我师兄还好看。” 慕容昀觉得月宜把自己和这些邪魔歪道比较是莫大的羞辱,哼了一声越过她离去。也许是仍然不相信,他这次继续往门边去,只走了几步,手臂上的疼痛就钻心一般,咬着牙低头一瞧,一道红色的丝线般的印记不知何时出现在手臂上,每次一痛,就减少几寸。他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不由退后几步,打量着那道红线,内心翻江倒海。 月宜也凑过来看看有什么好玩之处,可她不懂,只是抿着小嘴儿问:“是什么啊?” “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慕容昀白她一眼。 “和你说了嘛,我既不会武功,也不会下毒。还不如你会飞檐走壁呢。”月宜歆羡地开口。 慕容昀长长叹了口气,化悲愤为食欲,将月宜准备的午饭全部一扫而尽,月宜在旁边不停嘟囔着“懒猪”。慕容昀红着脸,梗着脖子道:“我饿了不成吗?” “吃饭那么粗鲁,一点都不斯文。”月宜略略略了几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懒又馋又粗鲁,我不想和你玩。” “我也不想和你玩!”慕容昀被一个小丫头嫌弃,气急败坏地开口。 “哼!” “哼!”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哼”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云间琉璃(3) 月宜和慕容昀井水不犯河水,一个吃了饭就回床上躺着,一个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刺绣。滟容进入屋内陪伴月宜,月宜发觉滟容张望的神色,摆了摆手说:“你愿意去看弟子们修行就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滟容看了看隔壁门窗紧闭,心有余悸:“我担心那个男人会欺负姑娘。” “他才不敢。他要是欺负我,干娘就剥了他的皮。”月宜故意加大音量,说给慕容昀听。 滟容这才退下。 月宜刺绣一会儿觉得没意思,阖衣躺在榻上看话本子,直到夕阳西下,月宜打了个哈欠,听到外头悉悉索索得,唤了一声滟容。 却不料进来的是个脸生的小丫鬟,嘻嘻笑着,有些可爱,手里还提着食篮:“月宜姑娘,阁主说滟容姐姐有资格去芙蓉泣露堂修行,便遣了我来替滟容姐姐照顾姑娘。奴婢名叫水盈。”她说完拿出腰间独属于琉璃阁的腰牌给月宜看。 月宜瞧着没有问题,点了点头道:“饭菜放下吧,我这里喜静,也没什么事可做。” “滟容姐姐已经都和我交代过了。奴婢都明白。”小丫头脆生生地回答。 月宜又问:“慕容昀那里的饭菜呢?” “也送过去了。阁主说姑娘暂时和慕容公子住在一处,过些日子就会把慕容公子迁走。姑娘安心养病,慕容公子也有法子治好姑娘的病,姑娘耐心等一等。”小丫鬟笑着回答。 月宜没再多问,让水盈回自己房间玩去。自己吃过晚饭又去看话本子,可是没看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燥热得难受,她素来畏寒,夏日里也穿得比别人多一些,从来都不会觉得这般热。她忙放下话本子,双手捂了捂脸蛋,发烧一般地滚烫。 “水盈、水盈?”月宜连忙高声喊着小丫鬟的名字,可是喊了几遍都没什么反应。 月宜只当是小丫鬟贪玩,说不准偷偷溜出去玩了,只好穿上鞋袜,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万神医留给自己的药丸,找了半天忽然记起来药丸还在慕容昀的房间,当时他来的匆忙,滟容还说要把放在那间屋子里的药都拿回来,结果彻底忘了。 “讨厌。”月宜喘息都有些急促,越发觉得浑身热得难受,好像一簇火苗从身体里往外燃烧,烧遍四肢,脑子都乱糟糟得。她抚着胸口稳了稳心神,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碗盏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出门。 她敲了敲门,声音微微有些哑:“慕容昀、慕容昀,你开门,我要找东西!” “出去!”慕容昀不耐烦地斥道。 “我的药丸在你的屋子里,拿给我,我不舒服,你快开门!”身体里的热与痒双重袭击,让月宜难受得红了眼圈,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找到就走,我才懒得理你!” 没多久,木门开了一个小缝,少年不再清明也同样有些沙哑的嗓音传来:“你的药丸在哪里?我拿给你。你不要进来。”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都是滟容放得,所以我要进去找找。”月宜嘤嘤哭着说。 最后,还是慕容昀妥协,将门从里头彻底打开。 月宜快速进入屋内,靠窗的那一面有一排小柜子,滟容好像提起过,药都是放在这里。月宜弯着腰打开上头几个不停翻找。她没有看到身后的慕容昀,面色比她还要红,那种红有几分妖艳,十分不正常。他很努力地错开目光,一手护住跳得飞快的胸腔,不想去看不远处娇艳如花的小姑娘,越看,就越有冲动,这种冲动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好像、好像是要把眼前的小姑娘撕碎吞下腹一般。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像自己,更像是一头野兽。 月宜也是难受得很,咬着唇瓣,上面的皮都被她咬下来一小块儿,她素来娇气,现下更因为难受而落泪,泪眼迷蒙地不断寻找自己的丹药,可是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没办法只好跪下身子,弯着腰搜寻最下排的柜子。 她的头发被整理在一侧,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柔婉优美,侧面望去,柔嫩无暇,如同玉雕的美人儿。慕容昀不知何时走近了几步,盯着清纯秀丽的小姑娘,目光慢慢落在那截颈子上,咽了咽,喉头仿佛冒火一般。然后他听到令他热血沸腾的娇娇弱弱的哭唧唧的声音:“还是没找到……我好疼……呜呜……好难受……” 话音刚落,只觉得身上一沉,瞬间就被同屋的少年如矫健的猛虎一般扑倒在地,她吓了一跳,几乎吓傻了,傻愣愣地看着那个少年扑在她颈窝处又啃又咬。 “你放开我……来人……来……坏蛋……!”月宜回过神,抬手在他肩上使劲推搡着,又惊又怕。他一点都不温柔,好像要把她的脖子咬破一般,吸吮着嫩肉,不一会儿就红了一大片。 可是她喊了半天就是没人来,此时她也觉得有些蹊跷,可身上的慕容昀下一瞬从她肩窝处抬眸,舔了舔唇瓣,猛地低头又咬上她的唇。 “唔……”月宜的呼喊声被慕容昀吞咽,他也不会接吻,就是胡乱地厮磨,仅存的理智提醒他身下的女孩儿又娇又弱,不能太使劲。他嗫咬着月宜鲜嫩的红唇,舌尖稍一用力就顶开了她的牙齿,瞬间勾住她的小舌头,吸吮得麻酥酥得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可是依然含着她的唇,不让她离开身下。 月宜娇弱无力,鬓发彻底散乱,簪子滑落在一旁,上面的兰花雕饰跌得粉碎。她虽然觉得害怕,可不知为何,身体里的火热感却好像有所缓解,痒取代了热,唇瓣被他亲得都有些肿,再加上之前月宜自己咬破了嘴唇,微微嘟起来,愈发显得娇俏。 慕容昀的鼻息落在她面上,她紧紧闭上眼睛,又推了推他的肩膀软软地说:“地上好硬……疼……我要去床上……” “床”这个字好像点燃了慕容昀胸口,一下子拦腰抱起月宜一同滚在床上,两人也来不及管窗门有没有关上,也不在意院子里还有没有旁人,慕容昀满脑子里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想要依从本心把她吃掉。 于是他低下头继续在她面上胡乱亲吻着,手掌慢慢滑落,拂过她的手臂,又平移到她的胸前,不小心碰到了肥嘟嘟的两团软肉。 慕容昀粗重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想都没想就摸上了她的胸前,月宜“啊”地叫了一声,眼底春色潋滟,有几分惊惶无措,又有几分妩媚动人。 她穿的衣服有些厚,慕容昀觉得不过瘾,抬手就去撕扯她的衣服,月宜推搡着他呜呜咽咽的说着:“不要……我不要……” “把衣服脱了让我摸摸。”慕容昀喑哑着嗓音开口,有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 月宜敌不过他的力气,肩头的衣服滑落在手臂,被他一把扯了下来扔在地面,只剩下月宜胸前水红色的肚兜,兜着两团颤微微地乳肉。她慌张地双手护在胸前娇叱着:“坏蛋!” 慕容昀不理会,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去把想要逃脱的月宜禁锢住。 月宜被他拧到了手臂,顿时哭嚷着“疼”,慕容昀手上一顿,趁空揪住肚兜下方的布料,一下就扯了下来,这下子,女孩儿上半身全裸着躺在了自己身下。 他眼底泛红,身上的衣服也扒了干净,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然后急吼吼地肉贴肉地压在她身上,大手一边一个握住丰满的奶子毫无章法地捏揉把玩。 “轻点……轻点……唔……”月宜嫩红的奶尖十分敏感,他掌心的薄茧轻轻滑过就惹得小姑娘娇躯颤动,只是这一动,两个奶子也跟着晃悠悠得,荡漾着迷人的乳波,慕容昀越看越热血沸腾,忽然低下头含住一方嫩乳大口大口的吸吮起来。 慕容昀是个孤儿,师傅捡他回来的时候,小男孩儿已经在外流浪了叁四年,瘦了吧唧,被人各种欺负,他朦胧的记忆中自然也没有喝过母乳的味道。可现在,看着那嫩乳白雪的肌肤,就像是渴求母乳的小孩子,慕容昀嗫咬着她的乳尖,连连吸吮,仿佛要吸出奶汁一般。 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下的女孩子身上真的有一股浅浅的奶香气。 他喉头一紧,又换了一遍,大手则揉捏着被自己舔得湿漉漉的另一边嫩乳,“砸吧砸吧”的声音在屋内十分响亮,月宜面红耳赤,娇滴滴地呻吟着,小手推着他的脑袋:“慕容昀,你不要弄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双腿间,隔着还算厚实的裤子抚摸到自己已经快要爆炸的肉棒。 “我不要碰……”月宜使劲想把手抽回来,他却不撒手,抓着她的五指完全包裹住自己的鸡巴。他以前只有那么一两次撸管过,但是也不感觉如何尽兴,现在才明白若是女孩儿给自己撸动,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尤其是眼前这个娇弱倾城的女孩儿,软嫩的掌心,微微泛着凉意却被自己的鸡巴焐热的皮肤,慕容昀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能感觉到我的鸡巴跳了一下吗?是不是很粗很大?” 月宜哪里听得这种话,挣了挣,反倒被捏得更紧,簌簌泪水滑过面庞,含着哭腔委屈地嚷着:“放开我……大坏蛋……我要让我干娘剥了你的皮……” 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词儿,慕容昀一点触动都没有,反倒是小姑娘软软可怜的腔调,刺激得他血液沸腾,鸡巴变得更粗了。 月宜惊恐地望着慕容昀,掌心那根圆柱体慢慢变大让她十分害怕,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魔法呆住了。慕容昀咽了口口水,开口道:“咱们把裤子都脱了。”他说这话就已经开始去脱自己的裤子,月宜刚想趁机溜掉,又被慕容昀抓了回来。 她越扑腾,裙摆被脱下地越快,当然,慕容昀到最后都懒得脱了,直接一把就撕开扔在床下,石榴裙散落,像是一朵娇艳惹人攀折的话,被人蹂躏。或许是觉得她闹腾地烦,慕容昀这一次将她翻了个身,一手掐着她的腰翘起小屁股,一手把她的手臂扭在身后,这个姿势完全将她钉在床上。 他粗喘了几下,低着头眼看着自己的鸡巴一寸一寸靠近月宜的小嫩屄。 应该是这里吧,他此时也来不及再去观察,只想把自己的鸡巴埋入她体内。月宜已经吓得身子僵硬,可是她的花穴却好像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慕容昀的龟头刚刚进去一点点,花穴口就像是无比渴求期待一般,绞住了慕容昀硕大的龟头,然后狠狠一缩,慕容昀闷哼了一声,快感直冲大脑,差一点就精关失守,全部缴械投降。 他有点懊恼,即便是理智飞走也依然要面子,他咬着牙粗声粗气地说:“妖女的骚屄真紧,你是馋了多久,没有男人肏你,你是不是很难受?我今天就要试试妖女的骚穴有多爽。” “我不是妖女!疼……嘶……好疼……你不要再往里进了……很疼的……慕容昀,你混蛋……欺负女孩子……坏人!你才是妖精!你是最坏的妖精!”月宜觉得很痛,心里也不舒服,她才不是什么妖女,而且他说的好难听,哪怕她不懂,也知道慕容昀这些话一定是在羞辱自己。 慕容昀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却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她小嘴里喊出来,虽然带着气,可是软软糯糯得,分外动人。他俯下身,完全贴着她光洁的后背,女孩儿经受不住他的重量,上半身软趴趴地跌在床面上,只剩下白嫩的小屁股翘起来。她等了会儿发觉慕容昀好像撤出去一些,吸了吸鼻子还在想着他终于放过自己了,刚想唤他的名字,却不料,下一瞬,他的鸡巴忽然长驱直入,在她的尖叫声中整根插了进去。 然后,就是疯狂得如暴风雨一般的冲刺肏干。 第一百二十七章云间琉璃(4)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绵绵春雨,月宜一直很喜欢下雨天,她喜欢闻泥土在雨中特有的香气,自己侍弄的花草也可以享受甘露的滋润。 可现在,她完全感受不到平常的那份喜悦,甚至也闻不到她最喜欢的泥土的清香,她身体里所有的感觉都被男人坚挺的肉棒所擒获。 那是一根充满力量的凶器,如同刚刚挣脱枷锁的厉兽,在月宜脆弱紧致的花穴里横中直撞,肆无忌惮地欺凌她。她第一次被贯穿的时候,差点疼得背过气去。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慕容昀没有丝毫停歇,粗喘着,在自己身后疯狂地进进出出。 而她的花穴却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层层迭迭的软肉环绕吸吮,让慕容昀的那根肉棒往里入得更深,瞬间席卷全身的快感令她不受控制地呻吟、颤动。 莹白的肌肤氤氲着浅浅的樱粉色,慕容昀看得着迷,在她肩窝处、背上、侧面、唇瓣都留下一个一个鲜红的印子。月宜觉得慕容昀就是在丛林中满眼放绿光的猎豹,饥肠辘辘,看到了自己这个可口的点心要一口吞入腹中。 “啊……嗯啊……唔……不行了……不行……好深……你出去一些……呜呜……慕容昀……我不要了……”她又哭又叫,还伴随着软甜的婉转呻吟,本来是哀求,可听到慕容昀耳中就变成了撒娇。 “小妖女很疼吗?被那么多男人玩过了装什么?是我的鸡巴粗还是别人的鸡巴粗?”慕容昀用力挺动腰身,逼迫着月宜回答。 她噙着泪,异常可怜,只能无助地摇摇头,惶然无措地说着:“没有……没有别人……慕容昀……你不许说我……” 慕容昀现在脑子不清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荤话:“继续叫我的名字,否则我肏烂小妖女的骚穴。” 月宜只好软软地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像一只迷路的小奶猫,哼哼唧唧到处喊着伙伴的名字。 而这个伙伴正骑在她背上,玩命地肏她。 她的穴里慢慢流出越来越多的汁水,也许是药效还在持续,慕容昀感觉干起来也没有刚才那样寸步难行了,一手松开了她的腰肢转而来到她胸前握着一团肥嘟嘟的奶子轻拢慢捻:“奶子挺大,被人摸过几次?” “没、没有……”月宜小小声地反驳。 慕容昀每说一句话鸡巴就使坏一般在她身体里狠狠干一下,好像就喜欢听着她断断续续话不成句的绵软声音。 二人贴合之处春水汨汨,也不知道是谁流出来的更多,暧昧的水声此起彼伏,甚至盖过了屋外的绵绵细雨。月宜不知为何想起了“桃花流水”“春江水暖”,原本烂熟于心的古诗词意象,现在却十分色情淫靡,她满面绯红,又开始落泪。慕容昀“啧”了一声问:“肏得太爽了?大鸡巴都把你肏哭了?那以后每天都喂你大鸡巴,别吃饭了,吃我的精液就吃饱了。” 月宜双手捂着小脸,细密的哭声搅得慕容昀心烦,鸡巴却不知不觉中又涨大几分,根本无法停止肏干他的举动,就好像她的小嫩屄有什么魔法,紧紧扣在他的鸡巴上,不舍得取下。酥麻的感觉在月宜小腹部愈演愈烈,她一边哭一边哼唧着,身子也像一条脱了水的小鱼儿扭来扭去,慕容昀哪里还能忍住,猛地直起腰,冲刺一般在月宜狭窄的嫩逼里重击,几乎要把她的嫩屄肏烂一般,撞得月宜差点碰到前面的木头架子上。 她嘤嘤地低语,如泣如诉,慕容昀更是听得神思迷乱,只想着将身下人彻底肏得服服帖帖才好,鸡巴更是毫不怜惜,死死撞在月宜甬道里最脆弱的一处,月宜顿时尖叫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又哭又喊,下身则好像发了洪水一样涌出大量的淫液,那种濒死的快感从小穴处飞快地蔓延至全身,瞬间就软了身子。 慕容昀也在她的嫩屄收缩的同时射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药力作用,射完了,脑子也就清醒了。 他猛地回过神,难以相信般望着身下,女孩子半阖着眼已经昏迷了,雪白的小脸都是泪痕,颈窝、手臂、腰间、背部,甚至是柔嫩的小屁股上都是他青青紫紫的痕迹。他不记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最后一点理智消失的时候好像还在提醒他:她好软,不能使劲。 可,月宜太过柔弱,哪里经得住一点点风浪? 慕容昀低了低头,目光落在彼此的交合处,面上又羞又愧,他抽出自己的鸡巴,上面裹满了白色浆液,还有一些血丝。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软趴趴的女孩儿,这才明白,她真的是第一次。 慕容昀很想不理会月宜,她毕竟是琉璃阁的人,琉璃阁在武林中声名狼藉,没有一个好人,可不知为何,对月宜,他好像实在是下不去狠心。 她俯趴在床上,身姿曼妙,像是一尊精致完美的玉雕美人儿,嘴里还喃喃说着什么,无非就是“疼”“不要”“坏人”,慕容昀想起来她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也就是这么几句话,软软得、娇娇的,但也很甜。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在月宜嫩唇上捏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手,做贼般下了床。 慕容昀穿上衣服四处寻找先前送晚饭的小丫头,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人,他又不能离开缀玉轩,只好自己去了小厨房烧热水、拧帕子,回头去给月宜清理身上。女孩儿还在昏迷中,他心里怦怦跳个不停,红着脸将她搀扶起来靠在肩头,热水蘸湿的帕子紧张地拂过她身子,月宜还有那么一丢丢意识,她最喜欢温暖之处,慕容昀身上热烫烫得,像是一只火炉,她立刻蜷缩着身子往他怀里钻,最厉害嘀咕着“暖和”。 慕容昀身子一僵,绷着脸斥道:“别闹!” 月宜自然听不见。 慕容昀撇撇嘴,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继续清理,眼看着她胸前肥嘟嘟的奶子因为呼吸上下颤动,连忙错过眼,不敢再看。可脑海里自己揉捏把玩、嗫咬吸吮的画面却一遍遍闪回重放。至于她双腿间,慕容昀完全是闭着眼清理得,可即便如此还是能知道,她的花穴应该是被自己肏肿了。 慕容昀处理完一切几乎是落荒而逃,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屋外的长廊一夜未眠,脑子里一会儿是尊师的叮嘱和教导,一会儿又成了月宜和自己的翻云覆雨,两相比较,竟然是后者存在的多一些,尤其是月宜娇软无力地唤着“慕容昀”这叁个字仿佛成了魔咒缠在心上。他抹了一把脸咬着牙对自己说:“就是被人下了药,不要紧不要紧。” 说是这么说,心底有一个非常细弱的声音挣扎出来,仿佛对他说:“可是你很爽啊……” “闭嘴!”他暴躁地坐直身子大喊了一声,没想到,门内忽然传来委屈巴巴的小奶音:“我又没说话,你干嘛让我闭嘴。你欺负我一晚上说那么多坏话,我都没让你闭嘴……你还这样凶我……你们什么名门正派啊,都是讨厌鬼、坏人!” 慕容昀本来是和心底那个声音说话,没成想屋内不知何时醒来的月宜却听到了,还误以为是自己在说她。 他张了张口,站起身,徘徊了几步,还是下决心推开房门,屋内那种男女欢好留下的味道经久不散,女孩儿扁着嘴,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眼睛不知为何肿成了山核桃。慕容昀心里七上八下得,被人下药的气愤里在面对月宜是多了几分心虚和愧疚,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僵硬地开口,别别扭扭地说着:“我没让你闭嘴。” 月宜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再吭声。 慕容昀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地问:“饿了吗?我没有找到那个小丫鬟,不知道人去了哪儿……” “是嘛……昨晚上我就喊她……谁知道跑到哪里了……”月宜小小声地说着。 慕容昀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昨晚上,我应该是被下了药。我记得你说你难受,你当时是不是也吃了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知道一点是谁给我们下药的可能性?” 月宜咬着唇瓣摇头。 慕容昀见问不出什么,端详着月宜的神色也不像是知情,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月宜忽然开口问他:“你都不和我道歉吗?昨晚你欺负我欺负得那么狠,你干嘛要打我?” 慕容昀一怔,讷讷地反问:“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你还说你没打我?你一直再打我!”月宜眼睛瞪得圆圆得,奶凶奶凶地斥责,“我要告诉干娘,让干娘替我打回来!找一根更粗的棒子打你!” 慕容昀终于明白她说得是什么了,一张俊脸胀红成了猪肝色,手指颤了颤指着她说:“我那不是打你,你别瞎说!” “那是什么?” 慕容昀张口结舌,月宜忽然抚了一下手掌,灵光大现,又高声质问道:“我知道了,我记得你说要、要肏死我,你那是肏我……唔……你干嘛……”慕容昀实在听不下去了,飞快上前捂住她的小嘴,他平常从来不会这么说话,那都是被下药之后勾出来的心里阴暗面,现在却被她学了个十足十,满嘴胡言乱语。 “不许再说了!”慕容昀低声斥责。 月宜泛红的眼圈委屈地看着慕容昀,下一瞬,泪珠就滑落下来,透过他的手掌与月宜面庞的缝隙滑落。慕容昀手上好像被蜇了一下,连忙松开,月宜立刻伤心地哭泣。慕容昀懊恼地开口:“别哭了成不?你的眼睛都肿了。” “我想哭……”月宜吸了吸鼻子娇气地说着,说完又开始嚎啕大哭。 慕容昀素来不喜欢女孩子哭,小师妹一遇到不高兴的事情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喊,每到那时,慕容昀都第一个逃回房间躲避,否则脑子都要被小师妹哭炸了。可是月宜一哭,他心里就又软又疼,仍是不耐烦的语气,可明显是愿意哄她得:“别哭了,别哭了。你身上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太舒服?” 月宜停了停,目光落在床单上,小声道:“都不舒服。” 慕容昀干涩地开口:“我,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他重新去把毛巾蘸湿然后覆在她的双眼上:“捂一捂,一会儿就没那么肿了。” 月宜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想要按住帕子,被子却一下滑落在胸前,一双嫩生生的小肥兔子半遮半掩,两颗被慕容昀嗫咬的红彤彤的小奶尖显露在慕容昀面前。 她听到慕容昀粗声粗气地说:“你把被子盖好。” “我两只手要热敷眼睛,怎么盖好啊,你帮我一下不就行了。”月宜嘟着嘴嗔道。 慕容昀无语,飞快地把被子给她提上去,站起身干脆又去了门外坐下,平息了好一会儿,才把月宜胸前的春色从脑子里稍稍剔除。 一刻钟之后,屋内的小姑娘又娇娇气气地嚷道:“慕容昀,你帮我揉一揉腿好不好?” “我不是你的仆人。”慕容昀高声回应。 月宜静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委屈地说:“我的腿好疼……腰也疼……都怪你昨晚肏我……” 慕容昀后面这两个字听得分明,又想起昨晚的事,只得硬着头皮返回,胀红着脸坐到床前嘱咐她说:“不许说后面那些。” 她扁了扁嘴:“那要怎么说?” “反正当着别人面不许说!”他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又问,“真的很疼?” 月宜把雪白的手臂露出一截给他看,怒着嘴儿抱怨说:“你看啊,被你掐紫了。” 慕容昀面上顿时滚烫,张口结舌地开口:“我……对、对不起……” “那你帮我揉一揉……” 慕容昀缓缓伸出手,指尖都有点颤抖,可还是慢慢地靠近,最后僵硬地覆在她手臂上。女孩子的胳膊可真够细的,这要是一使劲,就得变两段。慕容昀忽然大脑冲动,轻轻捏了一把,回过神的时候月宜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双腿间拧了一下。 慕容昀痛苦地想:妖女还真是妖女……要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云间琉璃(5) 慕容昀在心惊肉跳中给月宜揉了揉手臂和双腿,腰部说什么也不帮忙,只说等着小丫鬟回来让她来做。 “为什么啊……你揉的挺舒服的……”月宜不满地抱怨着。 慕容昀沙哑着嗓音无奈低吼:“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就她那扭来扭去的样子,要是揉腰部位置,肯定把被子扔了,他知道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那是什么?你给我讲讲。”月宜秉持好学求问的精神。 慕容昀刚想给她科普一下,却发现月宜面上的潮红越来越加深,刚才她就注意到月宜面色泛红,他还以为她也是害羞所致,现在察觉到不太对劲,不由抬起手碰了碰她的脸。她娇憨地笑着问:“怎么了啊?” 她笑起来很好看,既有闺中娇养女儿的娇气,也有江南水乡小家碧玉的柔婉纯真,慕容昀静静注目于女孩子甜美的笑靥,片刻,才缓缓开口问她:“你是不是觉得冷?脸上很烫。” 话音刚落,月宜就打了个喷嚏,她揪了揪身上的被子,点点头:“是觉得冷,还觉得累。” 慕容昀手掌来到她额头上,果然,滚烫得厉害:“躺着吧,你受凉发烧了。我再去找找那个小丫鬟,让她来照顾你。” 月宜却拦住他,仰躺在床面,大眼睛眨了眨,柔柔地开口说:“我也许不是受凉,我身体不好经常这样的,我的药丸在那些柜子里,可是昨晚没有找到,你再帮我找找,我吃了药就没事了。” 慕容昀依言,翻箱倒柜一顿操作,总算把月宜需要的丹药找了出来,倒出来一颗,月宜就着水皱着一张小脸咽下,咳了几声,婉声说:“一会儿就没事了。” 慕容昀放下瓷白的小药瓶,手指在膝头不安分地摩挲了几下,终是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你为什么身体不好?”他把这种莫名的关心归结于两人昨晚的荒唐,无论月宜是什么派别,自己是否被人暗算下药,她终究是个清白的女孩子,却被自己占了便宜。 月宜侧过身,双手乖巧地枕在脑袋下,想了想,娓娓道来:“我听干娘说,我娘生我的时候收到惊吓,我刚生下来我娘就去世了。后来我还在襁褓中,有一人来琉璃阁捣乱,挟持我让我干娘给她什么心经,我干娘好不容易救下了我,但那人在我身上打了一掌,所以我一直很虚弱……”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隐隐带有哀伤和遗憾:“那个人带着我离开了琉璃阁去了好远的地方,那还是我唯一一次离开这座小岛呢,自那之后我再也没离开过。” 虽说月宜是邪教中人,但慕容昀还是觉得,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动手,实在是为人不齿。 “你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吗?江湖……是什么样子啊?我听大师姐说,江湖上有很多好看的男孩子,真的吗?” 慕容昀听得后面这句话,扬了扬眉梢,有几分得意说:“我就是啊。” 月宜吐了吐舌头,嫌弃地开口:“你还好吧。我喜欢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文质彬彬的男孩子。可惜岛上一个都没见过,都是从话本子里看得。” 慕容昀面色一黑,他确实读书不多,顿时就觉得有点气闷,可他气闷什么呢?她喜欢什么样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等你要走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偷偷带出去,让我见识见识江湖啊……”月宜眼巴巴地望着慕容昀开口央求。 慕容昀低语着:“我怎么把你带走?再说,你有那么多师兄师姐,以后有的是机会带你出去玩儿,你着急什么?” 月宜垂下眼,声音轻飘飘得,可是嘴角依旧微微扬起,笑意盈盈:“万神医私底下和我干娘说我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干娘总不相信,可是我信。我怕真到了死了那一天,我还是哪里都没去过,那就太遗憾了。” 慕容昀一怔,不由问她:“那你几岁了?” “十五。你呢?” “二十。” 月宜上下打量着慕容昀的器宇轩昂,笑道:“原来这就是二十岁的样子啊,真好。希望我到二十岁的时候也能这样。” 慕容昀盯着她的婉约笑意,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发酸。 月宜后来又絮絮叨叨讲述着她在岛上的事情,她最喜欢她的小花圃,昨晚下了雨,她还没来得及去看望那些花卉呢,慕容昀安慰她等她好了再去看,然后月宜说着说着就又昏睡过去了。慕容昀依靠在床头,摆弄着衣摆,不经意间瞄到手臂上的痕迹。那长长的红线比昨儿看到的又长了一点,他觉得很是古怪,可又理不出头绪。身旁的月宜也是一头雾水,比他还无知,指望不上。 他再次叹了口气,也闭上眼,心底涌上几分疲乏。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月宜犹在梦中,慕容昀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度稍退,还出了一层汗,看来这药倒是管用。 他伸个懒腰,闻到饭香气,便推开门一看,廊下又是那个小丫鬟水盈,正欢快地逗弄着麻雀,听得声音蓦然回眸,笑得比昨日还亲切:“慕容公子,您醒了,我来给你和姑娘送早饭。” 慕容昀大怒,抬手狠狠攥住小丫鬟的手臂厉声质问:“你昨晚给我们下了什么毒?” 小丫鬟面上带笑,抬手稍稍一拂,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把慕容昀的手给挥开,慕容昀不由踉跄一步,盯着那水盈,面色茫然。 水盈笑嘻嘻地开口:“奴婢就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什么下毒不下毒得,奴婢哪里清楚?都是听吩咐做事罢了,慕容公子也别让水盈为难。想想你手臂上的红线,时长时短,自然有一定道理。” 慕容昀低头望去,犹然不知。 水盈提醒道:“靠近缀玉轩门边便会痛,每一日都比前一日短上一分,可昨晚上你中了毒反而变长了一点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奴婢只提醒公子一句话,若是哪一日这红线没了,人命便危在旦夕,就怕那种滋味儿,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水盈笑得好像天真烂漫,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慕容昀心寒,他稳了稳心神,冷冷地开口:“我可不怕死。” 水盈好像听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是嘛,没关系,没有了你还能再找别的清俊而修为不错的少年来陪伴,听说慕容少侠还有几个师弟,想来云间山庄久负盛名,座下弟子应该都是人中龙凤。” 慕容昀面色顿时苍白了不少。 水盈将食篮递过去,还是一副小丫鬟顺从的模样:“那就烦请慕容公子将早饭拿进去,里面都是我们姑娘爱吃的东西。”顿了顿,她又眨眨眼低语着:“放心,这里面没有下毒。” 慕容昀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内,心里不是滋味儿,可他现在武功都被封起来,连一个送饭的小丫鬟都打不过,还谈什么“突出重围”? 月宜朦朦胧胧间睁开眼,望见慕容昀一身悲伤地端坐在小几前,不由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啊?哇,有香气……是不是有人送饭来了?我闻到我爱吃的煎饺味道了!” 慕容昀回过神,无精打采地开口:“你那个小丫鬟把早饭送来了,她说这次没下毒。” “哦。”月宜想要起床,刚刚掀开被子一角,就被涨红了脸的慕容昀给按住,他几乎是结巴地开口:“你做、做什么?” “起床吃饭啊,我要换衣服。” “那你能不能等我出去再换衣服?” “为什么?” 慕容昀对上女孩儿纯净如琉璃般干净的眼眸,恼羞成怒地说:“因为我是男的啊,女孩子不能在男人面前换衣服!赤身裸体,不成体统。” “那你昨晚还扒了我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也脱干净了!你那时候怎么不说?” 慕容昀无力反驳,他不解气,抬起手在月宜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小姑娘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头发是她的自豪之处,虽然身子憔悴,但被干娘养护的一头秀发又黑又亮,被他这么一揉乱糟糟得,像是个小疯子。月宜嗔怒着要去打他,却听见慕容昀恨恨地开口:“我以后不叫你妖女了,我叫你祖宗!我服!” 没想到月宜下一秒非常开心地说着:“乖,祖奶奶给你买糖吃!” 慕容昀:…… 吃过早饭,月宜就非要带着慕容昀去看自己的小花圃,慕容昀不是很情愿,他对于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兴趣,更不懂,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听着月宜如数家珍:“我最喜欢绣球花,还有蝴蝶兰……你说花朵怎么这么厉害,今年凋谢了,明年还能漂漂亮亮地生长出来?人要是也能和花一样该多好啊。” 慕容昀听得月宜这些话,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想安慰几句,可是笨嘴拙舌,又怕她误会,没想到她却很会安慰自己,松完土壤,她站起身有些俏皮地看着慕容昀,很得意地开口说道:“不过,我虽然活不长但还是很乐观得,尤其是我今天认了个小孙子!小孙子还很乖呢!” 慕容昀腮边抽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和病号一般计较。 夜里果然没有任何异样,只有手臂上的红线不知不觉中又比和刚刚与月宜发生关系那一刻短了些。 今日算是平安度过,慕容昀总是心事重重,没心思陪月宜玩儿,月宜觉得无趣回自己房间了。慕容昀趁着夜晚修整好心思,第二天面对月宜时稍稍有了点兴致,可月宜却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了。她平常叽叽喳喳、伶牙俐齿,忽然沉默起来慕容昀有些不适应:“你今天要做什么?还要松土浇水?” “放纸鸢。”月宜简洁明了回复叁个字,有点不愿意搭理他的意思。 用过午饭月宜就在花园里放纸鸢,慕容昀百无聊赖坐在长廊下静静瞧着,小姑娘很努力地摆弄,但是摆弄半天还是不得其法,好不容易把纸鸢放飞又不小心挂在了树上,气恼地跺了跺脚。 慕容昀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 结果月宜回眸看到慕容昀居然在笑,顿时扁了扁嘴嘀咕着:“你笑话我,大坏蛋!” “我哪儿笑话你了!你别冤枉人!”少年急赤白脸地辩驳。 “没笑话我你干嘛盯着我看?” “我没看你!你有什么可看的?” 月宜扬起小脸,很骄傲地夸奖自己:“我很漂亮啊,是小仙女。” 慕容昀撇撇嘴:“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好看。”他说完心里就咚咚乱跳,眼神也飘忽的厉害,因为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说谎,月宜哪里是不好看,分明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儿。 月宜气鼓鼓地说:“你才不好看,你像是脏猴子。” 慕容昀又“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睬。 月宜嘟着小嘴儿,迟疑片刻,走上前,抬起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小小声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把纸鸢取下来啊,树太高了,我根本爬不上去。” 慕容昀听着她很不情愿的声音,心里也有几分得意,故意慢吞吞地说:“哦,我的武功都被你干娘封起来了,我也不一定能爬上去……” “你试试嘛,你这么高,几下子估计就爬上去了。我的纸鸢是我自己做的,上面的图案也是我自己画得,我不想就这么丢了……”她见他没反应,急匆匆地绕到他面前,双手忽然捧着他的脸,飞快地在他颊边“啾”一声亲了一口,甜甜地央求着,“去吧去吧,你要摔下来,我晚上让水盈给你煲骨头汤!” 然后她就看到慕容昀先是想一块儿木头一样呆坐在远处瞪着她,再然后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猴子疯狂上下跳跃,脸上比猴屁股还要红,好像很气急败坏的样子吼叫着:“不许亲我!你才摔下来!” 慕容昀撸了袖子一点一点爬上十几米高的大树,此时此刻特别怀念轻功还能用的日子。抬手终于够到了月宜的纸鸢连忙往下扔去,月宜接住崇拜地仰着头看向慕容昀:“你好厉害,徒手能爬这么高的树!要是我早就掉下来了。” 慕容昀刚想说“比你厉害多了”,结果太过得意,脚下一空,还真就直直地掉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云间琉璃(6) 月宜也吓了一跳,好在慕容昀到底是练武之人,关键时刻一把抓住了树干上的一截树枝稍稍缓冲了一下,但是下一秒,树枝“咔嚓”断了,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了。 “哎呦!”慕容昀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腰,还好这里是土地,刚刚又被月宜松过土,没有大事。月宜也着急地扑过来,跪在旁边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没有武功就是这么倒霉。”慕容昀咬了咬牙。 “对不起啊……我干娘可能是怕你跑了,不陪我玩,所以才把你的武功封起来了。”月宜含着歉意开口,“等过段时间我身子好一些了,你就能离开琉璃阁了。” 慕容昀没有应声,动了动自己的脖子,然后勉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月宜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好像很害怕慕容昀受伤。他轻轻开口,安抚着月宜:“我没事,真的。” 月宜这才放心,捡起地上的纸鸢给他看:“喏,你瞧,是我亲手做的,图案也是我画的。好不好看?” 慕容昀翻转几遍,笔迹清秀,图案栩栩如生,尤其是月宜喜欢的绣球花,仿佛可以摸到层层花瓣,闻见木叶清香。他点点头,认真说:“很好看。”其实他也不懂这些,师傅倒是对丹青颇有研究,可他没太多造诣。 “我还会刺绣呢,我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嫁人,我要自己做嫁衣,我都想好绣什么样的图案了,等我一会儿找出来给你瞧瞧。”月宜拍了拍胸脯,精神抖擞地说着。 “会有机会的。”慕容昀凝睇着那张素颜仍旧美貌无双的小脸,柔和地说,“你会嫁给一位如意郎君的。” 月宜琢磨着那四个字:“如意郎君……你说那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啊?会不会特别特别好看?”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能预知未来。” 月宜笑眯眯地凑近,悄悄问他:“那你呢,你有没有如意娘子?” 慕容昀咳了一声,想着师傅给自己定的亲事,诚实地回答:“我有未婚妻。” “哇,好羡慕,你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啊?是什么性格?”月宜好奇地问。 慕容昀眉间簇起,十分无语地看着月宜:“这有什么可羡慕的?长相……我也没瞧见过;性格,只听我师娘说,江湖儿女的性格吧。” “江湖儿女是什么性格?”月宜充分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不拘小节啊、行侠仗义啊……就这样吧。”慕容昀嗫嚅着想了几个词儿,其实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概念。他只知道未婚妻是西北万里关山堂的掌上明珠,定这门亲事他自己没什么意见,据说人家本来是相中了叁师兄,但叁师兄有了心上人,这才又选中了自己。所以要说对未婚妻有什么很深的感情……说不上。 况且,这次在琉璃阁发生这种事……他拿眼偷偷看了看正在沉思“江湖儿女”具体什么样子的月宜,心里乱糟糟得。 月宜忽然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生很多可爱的小娃娃,要是我还活着,能不能认我做干娘?” 慕容昀苦笑:“我估计这婚事成不了……” “为什么啊?”月宜比他还着急,“是不是……你太丑人家嫌弃你?没事,我让大师兄帮你修理一下……” “你才丑!”慕容昀气得差点蹦起来,转身去了长廊下坐好,月宜像一条小尾巴跟上去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慕容昀叹了口气,双目望着远处浩瀚无际的天空,静静地解释:“男女之事……就是说要到成亲那日才能行周公之礼,我现在和你……和你非亲非故得却做了这种事,还怎么有脸去和人家成亲?” 月宜懵懵懂懂得听他说话,虽然有些事儿他说得模糊,但好像还是明白了一丢丢,她把手里的纸鸢放好,与他一起坐在廊下,小脸皱成一团,思考了好久,沉重而满含歉意地说:“那岂不是我害了你,哎呀……让你娶不到老婆,都怪我!”一边说,还一边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 慕容昀倒是没有很伤心,本来觉得这门婚事就有点门不当户不对,不是说女方,是自己,各个方面其实都匹配不了,也不知道为啥就一定要让他上。 他瞧着月宜自责的模样,兴起逗她的心思,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和她说:“是啊,我的美好姻缘被你破坏,你说咋办?” “我再给你找一个未婚妻?滟容就很好啊,而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她的人品我担保。”月宜立马来了兴致。 慕容昀摇摇头:“我已经……额……不是那个童子身了,人家会嫌弃的。” 月宜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我是不是也不是童子身了?如意郎君会嫌弃我吗?” 慕容昀面上一怔,他自然懂世俗的看法,可不知为何,竟然很怕她难过,便温言说:“不会的,你很好,这么漂亮,你的如意郎君会很喜欢你的。” “你看,你还是承认我好看的,对不对?我就说我是小仙女嘛!”月宜开心地眨眨眼。 慕容昀忍俊不禁,下意识地抬手在肉肉的侧脸上掐了一把。 月宜捂着脸颊嘟着小嘴嗔道:“你干嘛啊,欺负人。”她的声音软软得,又轻轻瞟了慕容昀一眼,含羞带嗔,惹得慕容昀就这么怔怔瞧着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尖上挠来挠去,痒痒得,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哼了哼说:“什么小仙女啊,我看你刚才的架势像媒婆。” “媒婆是什么?什么样子的?”月宜没听说过。 慕容昀憋着笑,眉梢一挑:“你想知道?”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像是小松鼠鼓了鼓腮。 慕容昀回房拿出一支毛笔,又蘸了蘸墨水,让月宜乖乖坐好,绷着嘴角,嘱咐她不许乱动,否则就不像媒婆了。旋而用毛笔在她嘴唇的右上方点了一下,拿了镜子给她一瞧,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说:“哈哈哈哈,这就是媒婆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坏蛋,我就知道你欺负人!丑死了!”月宜瞧着镜中的自己,气恼地抹了抹,没想到墨汁这下子又染到了嘴唇,立刻扔下镜子去打他,两人你追我我追你在长廊内玩了一个下午。 晚饭照例还是水盈送来的,月宜因着下药的事情也对水盈有些不满,在小院子里脆生生地埋怨着水盈放着自己不管。水盈和她撒娇,只说自己也是挺吩咐办事。 “姑娘,阁主让您吃了饭去一趟。”水盈最后说道。 月宜应下,不一会儿就去找干娘。凌波夫人打量着月宜的气色,好像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精神头倒比前些日子好些,想来可能只进行了一次,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成效。她迟疑着问月宜:“孩子,慕容昀对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天真地回答:“还好啊,今天他帮我从树上拿纸鸢,我还害得他摔了一跤。” 凌波夫人听着小孩子的话,不由莞尔一笑:“傻孩子。我不是只让他陪你玩,最重要的是治病。他与你合欢,你的身子能从他身上汲取阳气,对你的病有好处。” 月宜讷讷地问:“合欢?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做的事情?” “是。” “可是,他做了之后好像不能成亲了,人家会不要他的。” 凌波夫人笑了一下:“这件事我们以后会补偿他,现在干娘只想让他为你治病。所以以后这种事不能拒绝。听到了吗?”她让水盈拿了几本春宫图收好:“你们多看一看,就懂得其中的奥妙和滋味儿。水盈也会帮我看着你们。” 月宜还对这件事心有余悸,可是干娘口吻坚决,她不敢说不。 回到缀玉轩,慕容昀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可是想来想去,最后一切都定格在下午的时光,璀璨阳光中,小姑娘娇气地追着自己要打他,他跑的很慢,可还是让她沾不到衣角,最后小姑娘气得哭成了小花脸,他这才不再逗她,蹲下身安慰,下一秒,月宜就拿出藏好的毛笔在他脸上狠狠画了一笔。 “小骗子!” “略略略!” 慕容昀的回忆被外面的声音打断,月宜和水盈站在小院内,水盈似乎在叮嘱月宜什么,苦口婆心,月宜还是有点不大乐意。最后水盈把怀里一摞画册塞到月宜手里:“姑娘,这是阁主的吩咐,奴婢之所以替换了滟容姐姐,就是因为滟容姐姐跟着姑娘太久了,阁主怕滟容姐姐陪着姑娘一起骗她。况且,姑娘想想,这也是给姑娘治病啊。姑娘不想身体好了离岛出去转转?这不是姑娘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月宜不情不愿地捧着那一摞画册来到了慕容昀的房间。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到她面前,微微低了低头,小声问:“怎么了?” 她闷闷不乐得,将画册推到他面前,嘟囔着:“我干娘让咱们看这个。” 慕容昀眉头紧锁,盯着那些精美的花花绿绿的画册问道:“这都是什么?” “春宫图。”她脆生生地回答,面上倒是没有一点扭捏的意思,毕竟她是真得不懂什么叫做“春宫图”。琉璃阁弟子皆修习合欢大法,对男女之事早已轻车熟路,唯有月宜,一无所知。 可慕容昀脸上就好像是打碎了调色盘,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张口结舌地说:“看这个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让咱们学习学习。”月宜一边说着,一边从最下面抽出一本,“让我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有什么可学的。我最讨厌学习了,脑壳疼。” 慕容昀还来不及阻止,小姑娘已经翻到了中间一页,然后瞪大了眼睛,脸色越来越红,最后好像是能彻底滴出血来,双手微微颤动大声问道:“这……这都是……做什么啊……” 慕容昀一把从她手里薅回来然后重新塞到那一堆册子中,粗声粗气地说:“女孩子不许看这些。” 月宜咬着素白的手指,很是茫然,刚才那个画面里,妖冶艳丽的女人跪在男人双腿间,舌头舔舐着男人粗大到诡异的棒子……棒子?月宜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也是被一根“棒子”欺负得死去活来得!“慕容昀,你的棒子也这么粗嘛?”月宜好奇地询问。 “什么?” “就是你双腿间的那根……”她还没说完话再一次被慕容昀探过身子急急地捂住小嘴儿,月宜听着慕容昀在耳畔气急败坏地低声喝斥:“和你说了,不许说这些没边没际的话!” 月宜气鼓鼓地推开他的手臂:“为什么啊……” “这种话……这种是荤话,女孩子不能说。男孩子倒是可以。”慕容昀红着脸慢吞吞地解释。 “女孩子为什么不能说?” “我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慕容昀站起身气势汹汹地说。 月宜顿时扁着小嘴儿,泫然欲泣:“你凶我,坏蛋。” 慕容昀心想:我要是再不凶你,你待会儿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呢。可眼见得月宜委屈巴巴的模样可怜可爱,他缓了缓,声音温和了许多:“对不起,不是凶你,就是叮嘱你,这些话你不要再说了,要是让别人听见,会对你有不好的看法。” 月宜眨了眨眼,仍然懵懵懂懂。 慕容深吸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春宫图”移到不远处,然后拿了凳子挨着月宜坐好:“月宜姑娘,你刚才去见你干娘,你的干娘都对你讲了什么?” 月宜的心思立刻转移,回忆着将干娘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慕容昀听。 “所以,你干娘主要是让我陪你……做这种事,然后给你治病?” 月宜点点头,绞着衣带轻轻地开口:“好像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那种事很疼,我不想做。” 慕容昀思及水盈说得话,要想保命,自己必须要和月宜合欢。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少时听着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或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只知道自己寻思片刻,开口道:“月宜姑娘,既然你干娘要你这样做,且对你的病有好处,那我们……那我们就做吧……” 第一百三十章云间琉璃(7) 月宜听了这话,眼睛好像是小兔子一样,瞪得又大又圆:“你要做吗?我其实真的不明白,干娘说男女合欢为什么要是你打我,我打你不行吗?啊!可惜,我身上没有像棒子的地方……你要不要借我用一用?” 慕容昀面如死灰:…… 最后慕容昀去找水盈要来了一瓶酒,他给自己和月宜各自倒了一碗说,强装镇定:“来,我们先喝点酒。” “酒?为什么要喝这个?”月宜拿着筷子蘸了一点然后在舌头上点了点,立马皱着眉嚷道,“好辣,我不喝……” “必须喝,喝点酒待会儿就没那么难受了。”慕容昀本可以不管不顾地上床了事,可他记得月宜那天晚上有多疼。他虽然是个童子鸡,但偶尔听师兄们聊起过这些荤话,似乎喝点酒,女孩子迷糊一点就没那么疼了。 可是月宜用力摇头,坚决不再喝第二口,慕容昀没辙,自己先一饮而尽,满满一碗,瞬间告罄。 慕容昀忘了一件事,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大,酒品呢……他的脸渐渐氤氲出浅浅的但是有些妖艳的红,眼神也没有刚才明亮锋利,反而染上一层朦胧,深邃了许多。 月宜还在纳闷慕容昀怎么这么能喝,下一秒他已经抬手攥住自己的手臂,将自己从位置上拽了起来,眼看着少年的唇飞快欺近,月宜被他亲上的时候眼睛还是圆圆得。她好像傻傻得,慕容昀把口中的酒液渡到她口中时,她忽然就完全咽了下去,一滴都没吐出来。 他喂她喝完了那一小口酒,却没有放开月宜,舌尖绕着她的牙齿,每一颗都暧昧地舔舐过,然后勾住也一样傻傻得小舌头,在她的小嘴里搅拌来搅拌去,耳畔听得暧昧水声。 月宜终于有点回过神,摇晃着小脑袋,双手刚刚想推开他,却被慕容昀一把锁住,拧在身后。月宜含糊不清地说着:“别……放开我……” “不放……”慕容昀也呢喃着对她说,“很甜。” 甜?月宜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说酒浆甜……还是自己的嘴唇甜……他好像是吃不够一样,舌头把自己的弄得又麻又酥。她的身体也好奇怪,就像上一次那样,头脑晕乎乎得,仿佛是在一片温软的云端。还有慕容昀的身体,暖暖得,她的手不自觉得又挣了挣,这一次慕容昀居然松开了她,她双手像是小虫子一样,顺着他的衣襟往上爬,来到他的胸前,呢喃着:“暖和,慕容昀,你身上好暖。” 他咬着她的唇,唇齿间也分不清是酒香气多一些还是女儿香多一些,她的唇瓣微微有些肿,牙齿磕碰间,彼此都多了几道小口子,冒出血珠。慕容昀捧起她的脸蛋,缓缓用舌尖在上面舔过血珠,沙哑着嗓音,存着温柔:“你吃了糖吗?真甜。” “我的嘴唇甜吗?”她天真地问。 慕容昀点点头,扬起唇角,然后在她颊边也亲了一下说:“我抱你去床上。” 她心有余悸,揪着他的衣服软软地说:“会不会还是那么疼?” “应该不会,疼得话你咬我。”慕容昀没什么诚意地回答。 “好吧,信你了,要是还是疼,我就把你的棒子切掉!”月宜凶巴巴地威胁着。 慕容昀虽然有点醉,但一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双腿间凉飕飕得,他扶了扶脑袋,忽然想起来月宜刚才看的那画册中的一页,心思一动,拉过她的小手诱哄着说:“想不想看看我的大棒子长什么样?” “想。你给我看吗?”鱼儿上钩。 “你知道吗,棒子还可以吃,还可以舔,你要不要试一试?” 月宜小手在下巴上点了点,迟疑着问他:“还能吃吗?什么味道?” “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慕容·老色狼·昀笑得不怀好意。 月宜最终还是点点头,那一口酒量虽然小,但是对于一张白纸的她来说,已经很够劲儿了,这会儿脑子也开始迷迷瞪瞪得。她忽然踮起脚尖,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唇瓣上用舌尖细细的舔舐,把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气息,然后有些娇羞地看着他说:“看着你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喜欢和你在一起。慕容昀,你带我去琉璃阁外面玩好不好?” 慕容昀听着女孩儿天真单纯却真挚的“告白”,微微愣了一下,他很想理出个头绪,可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被月宜的举动网住,最后变成一句话:“我以后带你走。”他又亲了亲她,然后拉着她来到床边,自己迅速地将裤子脱了,露出那根粗壮的大棒子。 灯光下,月宜终于看清楚了那根在自己身体里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肉棒。她觉得形状很奇怪,不像是棒子,倒像是一根大蘑菇,上面伞状位置没有蘑菇那么明显,此时前头小小的裂缝还渗出透明的液体。 月宜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小手,明显是心有戚戚,惶然说:“它、它好奇怪……还在变大……” 慕容昀低头瞧了一眼,也许是感觉到了月宜好奇的目光,瞬间比刚才又变得粗壮了一些。他咽了咽,红着脸嗫嚅道:“确实,这里会变大的。” “那也会变小吗?” 慕容昀点点头:“平常会小。” “为什么现在大了?” 慕容昀重新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鸡巴上,沉声说:“因为它想让你摸摸它、舔舔它。” 月宜感觉自己掌心那颗大蘑菇热得惊人,比慕容昀胸前的温度还要高,像是一块儿铁烙,那温度通过掌心温凉的纹路向身体四处蔓延,绯红了月宜的面颊,如同娇嫩芬芳的绣球花瓣。慕容昀喉头一痒,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面颊旁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要怎么摸?”月宜小嘴微微翘起来,殷殷望着慕容昀问道。 “就这样上下撸一撸,撸一会儿再舔舔。”慕容昀轻声哄着。 月宜倒是听话,还真就专注地手头上的活,先是极为生疏地上下给他撸动,她身子弱没什么力气,不至于弄疼慕容昀,反而因为始终温凉的温度、柔嫩的肌肤让慕容昀十分享受,眼睛微微眯起,微微仰起头,声音也愈发低沉:“对,就这样……” 月宜撸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心里乱糟糟得,忽然松开他的大棒子,往地面上一坐嗔道:“没意思,不想摸了。” 慕容昀太阳穴跳了跳,额头上青筋慢慢显现,显见得是欲求不满。他缓了口气,没有强迫月宜,而是将她从地面上捞起来,蹙眉道:“地上很凉,别坐那里,小心又生病。” 她随手拿了一个垫子放在地面上,坐在上头鼓了鼓腮说:“手腕疼。” 慕容昀执着她的手腕细细端详,实在是太脆弱了,他很少接触这样养在深闺中娇柔可人的小姑娘,江湖上的女孩子多数飒爽英姿不拘小节,动起手来有时候比男孩子还英勇。月宜不一样,她是温室里纯真的花朵,就像她喜欢的花,也是要精心养育得,而她自己则要小心翼翼被呵护,被宠爱。 这一切恰恰是慕容昀陌生的,但他心里又蠢蠢欲动,并不排斥。 他微微用些力气给她揉了揉手腕,月宜嚷着疼,慕容昀耐心哄她,声音有着舒爽过后的慵懒:“一会儿就好。”揉完了,月宜娇嗔道:“这样摸着你的蘑菇,你舒服吗?” “舒服。” “可是好累。” “谁让你力气那么小。”慕容昀在她鼻尖上捏了捏。 月宜偷偷瞄了一眼那根气势汹汹的棒子,脸上不知道为何烫得好像要燃烧起来,慕容昀端详了一会儿笑道:“月宜,摸完了,再舔一舔好吗?” 月宜嫌弃地说:“有味道。不要。” 慕容昀寻思了片刻,拿过她的外衣在上面使劲抹了几下说:“我擦干净了。” “那是我的衣服啊,坏蛋!”月宜气恼地站起身要去打他,被慕容昀单手擒着手腕一下子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窝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喝了酒的慕容昀和平常好像不太一样,眼神异常深邃,还拥有月宜不甚明了的情感。他扬了扬唇角,开口道:“月宜。” “嗯,我在啊。”月宜软软地应着。他的声音十分低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面颊旁,莫名地就让月宜膝盖开始发软。 “舔一舔吧。明儿我教你折纸。” 月宜眼睛一亮,还是喜欢玩一些新奇的东西:“真的吗?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 她抿抿唇,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折纸的诱惑还是战胜了对他的大蘑菇的排斥,旋而从他膝头滑落,跪在他双腿间,先是端详着那根大棒子一会儿,然后伸出小舌头在前端很迅速地舔了一口。 慕容昀“嘶”了一声,说:“对,就这样,再舔一舔别的地方。” 月宜娇气地说:“还是有味道。” “不喜欢?” 她却没有摇头,低了低头,一副乖巧的小媳妇儿的样子,让慕容昀看了心里软如泥,然后他听到月宜婉声道:“还好吧,反正不讨厌。”然后,她大着胆子,一手捏住他的棒子,小嘴儿张开一点,舌头伸出来先是在棒身上面试探性地用舌头打了个转儿,听得慕容昀胸腔里舒爽的声音,这才继续舔舐。 她的举止神态像是一只乖乖的小猫儿,慕容昀心念一动,抬手又把她上身衣服的系带解开,月宜抬眸,不解地望着他。慕容昀厚着脸皮说:“你摸了我,我也摸摸你。” “你要摸我哪里?” “你的胸。”慕容昀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灵巧地钻进去,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扯下里头的肚兜扔到一旁,握住一边柔软放肆地捏揉了几下。 月宜身子顿时就软了,强撑着娇嗔道:“不要摸!讨厌鬼!” “奶子真软。”她那点扑腾的力气在慕容昀眼里不值一提,衣衫滑落,月宜的肩头显露出来,莹润的一弯,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月宜不想舔了,继续去拉扯自己的衣衫,反被慕容昀一下子从地上提溜起来压在床榻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她心底不由漫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倒不是还怕他这个人,抿了抿唇,小声说:“你干嘛啊……又要欺负我吗?” “摸你的奶子可不是欺负你。” “那是什么?” 慕容昀笑道:“给你按摩,让它们长大。” 月宜红着脸,总觉得他的话不怀好意:“长大了有什么好的?” “摸着舒服,存的奶水也多。孩子能喝奶喝得多?”他一本正经得胡扯。 月宜歪着脑袋打量着慕容昀,不一会儿,轻声问他:“你要和我生小娃娃吗?” “你知道怎么生小娃娃吗?”他把问题重新抛给月宜。 月宜想了好久都没什么头绪,傻兮兮地摇摇头。 慕容昀失笑,手掌下滑,把她的裙子脱了扔在床下,手指慢悠悠地游移到她双腿间小馒头一般隆起的地方,按了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点水,他手指在萋萋芳草中拨了拨,找到那颗小肉芽按了几下。月宜惊慌失措地喊道:“别碰那里,你上次弄得我好疼!” “我这次先用手指进去,慢慢得,要是疼我就停好吗?” 月宜本来握在他手臂上的手指稍稍松开,没有出声。 慕容昀得到允许,手指沿着幽深之处的内壁缓缓刺入、摩挲,另外一只大手则在她胸前温柔地揉捏着嫩生生的酥胸,又白又软,好像是画中人的一样,完美无瑕,惹人采撷。 她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涌动,索性闭上眼睛咬着唇,把所有的主导权都交给慕容昀,手指在她身体里入得越来越深,除了一开始有点刺痛感,随后就是酥麻的感觉。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小穴猛地收紧,下意识地高声道了句“不要”。 慕容昀停下动作,在她的唇上亲了亲问:“怎么了?疼吗?” 她摇摇头,羞涩地启唇说:“好奇怪的感觉,你再……再往里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云间琉璃(8) “不怕疼了?”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那张芙蓉面颊分外娇艳妩媚,慕容昀忽然生出一分骄傲,毕竟这样的她确定只有自己瞧见过,未来他也不想有别人看到。 月宜摇摇头,声音轻软又充满依赖:“一开始有一丢丢疼,现在不疼了。” 慕容昀笑了笑,也显得像是小孩子一样单纯:“不疼那我就继续。” 月宜身子往他下面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往上翘着,似乎想渴求更多。 慕容昀不让她失望,手指继续往里探入,层层堆迭的媚肉绞着他的手指,他不禁想起上一次自己的鸡巴插进去的滋味儿。“舒服吗?”他问。 月宜点点头,小脸酡红:“有一点痒……” “那月宜想要别的了。” “什么?” “我的棒子。”他说完就飞速地将自己的手指撤出来。 月宜觉得下面异常的空虚,双腿盘到他腰间,一手揪着他的领子,一手绕到他颈子上,把他的脑袋往下拉了拉,嘟了嘟小嘴儿幽怨地说:“那你进来嘛……快点……” “好。”慕容昀将她转个身,背对着自己,小屁股翘起来。 月宜拍了拍床面,羞恼地说:“不要这样,羞人。” “这样肏得深。舒服。”慕容昀把身上的衣服彻底扒了干净,两人坦诚相对,一个柔软白皙,一个古铜精壮,倒也相称得仪。 月宜感觉到刚才那根大蘑菇在自己的双腿间戳来戳去,自己好像流得水更多了,她扑腾着小腿,却被慕容昀制止住。他深深缓了口气,鸡巴蓄势待发。抬手将她往床边拖了拖,让她几乎到了床沿,自己一只腿站在床下,一条腿则跨在床上,然后稍稍低了低身子,覆在她背上,腰部一送,整根鸡巴都插了进去。 被他骤然进入,月宜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晕眩,眼前仿佛有一片黑色的帷幕,好一会儿慢慢散去才缓缓睁开眼。 慕容昀也是舒爽地很,那样紧窄的小小甬道包裹着他的鸡巴,简直是套了一个窄小的套子,浑身仿佛着了火一般,立刻就热得要炸开了,沉沉呼吸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一丝理智。 他每一次呼吸,月宜都能感觉到那根大棒子在身体里的微微跳动,弄得心尖上颤巍巍得,也不知道自己要渴求什么,只能动了动小屁股,然后侧过脸儿,扁着小嘴儿嗔道:“慕容昀,我还是不舒服……” “怎么了?” “不知道。”她一急,豆大的眼泪就往下落,好不可怜。 慕容昀深深凝视着月宜的面容,见她刚要开口说话,迅速地重重顶了几下,果然月宜所有的语句都飞走了,化为一声声迷醉的娇吟。 他的喘息在月宜耳畔响起,月宜觉得很性感,她喜欢慕容昀这样沉重的呼吸声,瞪着他疯狂的肏干稍稍停了一下,她便用力夹了夹他的鸡巴,果然,慕容昀闷哼一声,贴着她的脸颊低语:“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吐了吐舌头,很是慧黠调皮,慕容昀想都没想就吻上她的唇,手掌握着沉甸甸得娇乳用力揉捏着,享受着软嫩的乳肉在手中变幻形状,指缝间夹着她的绯艳的如珊瑚珠一般的小奶尖,一会儿就硬了,然后他又伸出食指在上头随着自己鸡巴的节奏在上面点来点去。 “嗯……不要弄……”她口是心非地说着,明明被他揉弄酥胸很舒服,她那里有时候会涨,可是被他揉了两次真得没有那么痛了。而且,他掌心粗糙的茧子还有深深的纹路,都让自己的胸前很舒服。 慕容昀当然知道她是说谎,她的眼睛雾蒙蒙得,娇媚得好像能滴出水来,素白的手指想要堵住口中的呻吟,只有哼哼唧唧的微弱的声音。 他拨开他的手指在掌心捏了捏:“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很好听。” 她不说话,小嘴儿偶尔冒出一两句婉转呻吟声。 他诱哄着:“你喊我名字好吗?” “慕容昀。”她脆生生的声音立刻响起。 “不是的,名字,不要连名带姓。” 她的大眼睛眨了眨,过了会儿缓缓张口说:“昀哥哥。” 他本来只想着让她唤自己一声“昀”,可是没想到月宜居然加了后面“哥哥”两字,他心底顿时仿佛泡在蜂蜜水里,甜甜得:“再喊一声。” “昀哥哥。”她听话。 慕容昀心念一动,抱着她继续疯狂而激烈地肏干,女孩儿的身体软成了一摊泥,任凭自己折腾。小小的极为清静的缀玉轩,水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万籁俱寂,只有小屋里点着悠悠的灯。白皙精致的小姑娘被自己压在身下,这样的姿势粗野而又原始,他仿佛骑着自己的爱驹,只是这只爱驹不是他平常喜欢的枣红马,而是琉璃阁的小仙女。 男人都有几分劣根性,最喜欢欺负柔弱无辜的小女孩儿,看着她在身下婉转娇吟,无力阻拦,被自己肏得要死要活得。 他逼着她一遍一遍喊着自己,鸡巴飞快地进出,她像是水做的女孩儿一样,下面的小嘴儿涌出无尽的蜜液,自己的大腿上都沾染了许多。 “月宜,月宜,肏得舒服吗?你的屄真紧,我想一直肏,给你肏松一些,这样生孩子的时候就不会痛。”他咬着她的耳朵,“给我生个孩子吧。大着肚子我也肏你,我喜欢肏你,琉璃阁的小仙女也喜欢被我肏是不是?肏死你……肏死你……”他发了狠,尤其是月宜的小嫩屄好像也到了高潮,不由自主地收缩了几下,他深沉地低吼着“操”,娇软甜蜜的呻吟声仿佛上等的春药,刺激得慕容昀近乎疯狂。 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窗外的月色都渐渐隐去,慕容昀才终于在她身体里射了出来。他掰过月宜的小脸,这一次还好,没有晕过去,小丫头闭着眼睛,一副疲乏至极的样子。慕容昀轻笑了一声,鸡巴仍然堵在她身体里,阴暗地想着把那些精液堵在其中,不要流出来。 如果,月宜能真的怀孕,他就更有理由把她带走。 慕容昀不知道自己想法这么阴暗。 “累……想睡觉……”月宜嘟嘟囔囔得。 慕容昀这才起身,鸡巴撤出来,仍是有一些浓精流到了床面上。他拧了帕子给月宜擦拭,小姑娘娇气得很,毛巾稍稍用点力起都要嚷着“疼”。 他捏了捏月宜红艳艳的小嘴儿,静了几秒,忽然开口道:“小乖。” 她本来迷迷糊糊得,听到这个称呼勉力睁开眼,懵懵懂懂地望着慕容昀。 他脸上有几份不易察觉的红,耳尖隐隐发热,心里也跳个不停,他深深缓了口气,对视着月宜的剪水双瞳,又唤道:“小乖,没人的时候我喊你小乖好不好?” “好啊。”月宜开心地说。 慕容昀笑了笑,又道:“我送你回你的房间睡觉。” 月宜摇摇头:“太累了,不想动,我就在这里睡吧。你也上来。”她往里头挪了挪,迅速拉上被子,拍拍身侧空着的位置:“你身上像是大火炉,抱着火炉睡觉肯定很舒服。” “你才是小火炉!”慕容昀转身擦了擦自己的身子,懒得多想,顺从本心,也跟着在她身侧躺好。小丫头立刻钻过来,牢牢地抱着慕容昀,喟叹道:“哇,好热。你就是大火炉,以后我叫你慕容火炉。” 慕容昀笑了一会儿说:“我的名字‘昀’是阳光的意思。成,和你这‘慕容火炉’异曲同工,差不多。” 月宜嬉笑着,手指在他手臂上戳了戳,阖上眼,心满意足的入睡。 慕容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揽住她,把她往怀里稍稍带了带,能闻到一丝甜甜的香气。她的头发完全散开,像是海藻一般,映衬得那一点耳垂愈发肤白如玉。慕容昀的手指慢慢来到她的耳垂处,捻了捻,又嫩又软,他刚才肏她的时候含着她的耳垂,吸吮得感觉都快破皮了才吐出。 他忽然想起某次去做客,瞧见一位别派师兄给自己的妻子买了一副耳环。他当时还吐槽过于而男女情长,现下却起了自己也买一副送给月宜的心思。 第二日水盈过来叫月宜起床,月宜浑身都酸疼,好不容易在慕容昀和水盈双重催促下,才困顿地从床上爬起来。每个月负责给月宜诊治的大夫已经来了,月宜跟随水盈去了凌波夫人住处。一名中年男子正与凌波夫人对弈,听得脚步声瞧见是月宜,欣然问候:“月宜的气色比上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多了。” 凌波夫人笑而不答,只是眼神里有几分暧昧。 月宜和万神医寒暄几句,伸出手由万神医诊治,万神医沉思片刻,温言说:“确实好多了,我开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月宜点点头,前几年凌波夫人请来万神医为自己诊治,虽然每次万神医都笑眯眯得,可是月宜还是有点怕他,总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像只狡猾的狐狸,所以绝对不多说话,诊治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万神医眯了眯眼又笑道:“我瞧月宜这次心情也开怀不少,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月宜不知道如何回答,看了一眼凌波夫人,嗫嚅着:“没什么……” “既然有好转那便是喜事。万神医远道而来,不若在这里歇几日再走?我正好也想和万神医讨教一些功夫。”凌波夫人适时地打断,转了话题。 “阁主诚挚相邀,万某就不客气了。流离岛中风景如画,早就想要叨扰几日了。”万神医莞尔笑言。 月宜回来的时候慕容昀正在不甚熟练地帮她浇花、松土、除草。 “不能浇这么多水的,花朵容易被淹死。”月宜从她手里抢过小水壶搁在一旁。 慕容昀“唔”了一声,心底有些抱歉,旋而问她:“万神医说你如何?” “有好转。”月宜手指间摸了摸层层迭迭的花瓣,转过脸儿静默地看着慕容昀。 慕容昀对上她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 月宜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漫出一点点胭脂色,她轻轻地问:“你昨晚说让我给你生孩子,要怎么生?” 慕容昀也跟着红了脸,别过脸咳了一声,发现水盈那丫头不在,尴尬地说:“月宜,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这种话以后不要在外面说。” “好多话你都不让在外面说……”月宜抱怨着。 慕容昀没办法,拉着她的手进入屋内,将门掩上:“这样可以说了。” “要怎样生娃娃?”月宜立刻追问。 “昨晚我们那样就能生孩子……”慕容昀顶着月宜好奇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 月宜继续“深思熟虑”:“那我们做了两次,什么时候会有小孩儿?” “这个嘛……不好说……”慕容昀抹了一把脸无奈地开口。 月宜双手托腮,叹了口气,略带忧伤地道:“我还以为马上就能有了呢,这样的话等你走了我还可以继续有人陪我玩。” 慕容昀听得这话,心里跳了一下,重新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语调温柔,甚至存了几分缠绵:“昨晚说过了,我以后带你走。” “去哪儿玩?”月宜欣喜地问。 慕容昀抿着唇,唇角微微绷起,好一会儿才问:“月宜,你只是想和我一位玩是吗?你昨晚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的……” “对啊,和你一起玩儿很开心的。”月宜单纯地吐露。 他看着月宜笑得一派天真烂漫,心底却有些发酸,可他没有责备月宜,只是抬起手摸了摸月宜的面颊说:“我争取多陪着你。等我离开这座小岛,也带上你。”顿了顿,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我带你去见见我师父师娘。” “岛外很危险吗?” “有一点,不过我保护你。” 月宜想得最多的就是玩儿,这也不怪她,毕竟她的世界如琉璃剔透,接触的人都没几个,她说喜欢自己,也只是喜欢和他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情爱之间,月宜不会也不懂。慕容昀第一次品尝到情爱之甜蜜与酸涩,从前不屑一顾的事情,现在却是辗转反侧。 第一百三十二章云间琉璃(9) 万神医为人温和从容,虽然年过四十,却正是成熟儒雅的年纪,小丫鬟们都争着伺候万神医。月宜听说自己的大师姐就对万神医有那么一点点意思,所以万神医在岛上小住的这段时间,大师姐经常找各种理由去看望万神医,这其中就有让万神医帮忙为月宜复诊的理由。 月宜心不甘情不愿地陪着大师姐去万神医住的小院里,她听从大师姐的吩咐,说是最近又有点发寒,而且时常晕眩,麻烦万神医再帮忙看看。大师姐打着陪同“病号”的名义和万神医套近乎。月宜就在旁边无所事事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大师姐提及自己对苗疆之事的兴趣,便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师姐,慕容昀身上的蛊虫要怎么去掉?” “慕容昀?”万神医听得这个名字,有些好奇地反问月宜,“你认得他?” “认得啊,他在……”还未说完,已经被师姐拽了一下辫子,月宜吃痛只好闭嘴。 大师姐笑着说:“月宜听几个是姐妹从岛外回来讲的故事。这人好像是云间山庄的弟子。” 万神医点了点头,笑道:“是的,为人沉默寡言,但正直温厚,修为在年轻人中也算是佼佼者,我与他见过一次,对他印象很深。” 月宜来回看着师姐和万神医交谈,直到师姐彻底尽兴这才放她离去。她长了个心眼,等师姐也走了重新折返回来,主动和万神医攀谈说:“万神医,你真认识慕容昀?” “认识啊,怎么了,你对他很好奇?”万神医把月宜看成自己的小女儿,对她的语气总是温和得多,不似与旁人那样生疏客套。 月宜摇摇头,又问:“万神医,那你对蛊虫有没有什么研究?师姐种的蛊虫你有没有办法解蛊?” “你师姐重蛊之法江湖上无人出其二,不过若论解蛊,江湖上我若称第二,也无人敢称第一。”万神医语调柔和,却自信满满。 月宜欣喜若狂,回到缀玉轩就把这件事一字一句地说给慕容昀听。 慕容昀却没什么惊讶或者惊喜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说:“万神医并不轻易给人看病,他说你有好转,那就是有好转。” 月宜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万神医说可以解蛊呢,我们偷偷去找他把你的蛊解开好不好?然后你就可以离开琉璃阁,带我出去玩儿。” 慕容昀凝睇着月宜欣喜的神色,轻轻问她:“你想好了,要和我离开琉璃阁吗?” “嗯,玩一段时间,你再把我送回来好不好?”月宜揪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说。 慕容昀心里一沉,抿着唇情绪有点低落。 月宜察觉到慕容昀心情不佳,低了低头,乖巧地问他:“你怎么了啊?不高兴吗?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慕容昀深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就是觉得做梦一样,没成想居然有机会要离开这里了。” “嗯呐,我也激动。我终于可以去外面瞧瞧了。对了,如果离开琉璃阁,咱们要准备些什么?”她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里忙忙碌碌,什么都想带走。 慕容昀的心里却有点酸涩。 第二日,月宜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好,让水盈央求着把万神医请来给自己诊脉。万神医很快就到,月宜又难得发了点大小姐脾气,说是水盈伺候不周到,罚她去山后闭门思过一天。水盈也觉得小姐今天这脾气有点奇怪,可是大小姐毕竟是大小姐,她敢对慕容昀冷言讥讽,却不敢冒犯月宜。 如此,缀玉轩再无旁人。月宜今天特别开心,万神医刚到,她就神秘兮兮地带着万神医去看望慕容昀。万神医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慕容昀见到万神医连忙拱手恭谨开口:“晚辈云间山庄慕容昀见过万前辈。” “什么前辈不前辈,我就是个看病的大夫,慕容少侠可别给我扣什么高帽,万某担不起啊。”万神医笑着落座,回眸看了看身边俏皮欣然的月宜问道,“原来你还真是‘金屋藏娇’,居然藏了一位少侠在你的缀玉轩。怎么,是你干娘把人绑来的?” “差不多吧,他来陪我治病,还陪我玩。”月宜道。 慕容昀连忙拉着月宜的衣袖,对她摇摇头,她心直口快又不谙世俗,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外人说的太多。 两人举止有一些亲密,尤其是慕容昀看向月宜的目光,清朗中还有少年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一丝温暖柔情。万神医作为局外人和过来人,自然是瞧得清清楚楚。“陪你治病?慕容少侠也懂得药理?”万神医含着笑打趣道。 慕容昀连忙道:“没什么,只是偶尔督促她喝药罢了。晚辈什么都不懂。”他说着,脑海中却是一些“黄色废料”,耳尖开始冒热。 万神医眯了眯眼似乎已经明白了“治病”是什么意思。“月宜说少侠中了琉璃阁的蛊虫之毒,特意寻我来给少侠一看。”万神医捋了捋胡须,温言说道。 慕容昀伸出手臂,给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红线。 万神医端详了片刻,沉吟片刻说:“确实是琉璃阁的蛊虫。琋茹下毒能力也比前几年又精进了许多。” “那万神医您能帮忙治好吗?”月宜着急地问。 万神医笑道:“虽然麻烦些,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月宜,你去屋外等一等,莫要让人打扰耽误解蛊。否则,有性命之忧。”他说到后面几个字,面上笑容渐渐隐去,严肃地望着月宜。 月宜连忙掩上房门离去,心神不宁地坐在长廊下,望着自己养的两只八哥出神。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月宜坐得颈椎都有些酸疼,才缓缓站起身,茫然地望着屋内。忽然,听得屋内万神医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她正怔忡间,猛然回过神,却又不敢贸然打扰,只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忐忑,敲了敲门问:“万神医,好了吗?” “月宜,你可以进来了。”万神医徐徐说道。 月宜这才推开门,却见慕容昀伏在桌面上,脸色煞白,昏迷不醒,她吓了一跳,刚要发问,就听万神医道:“解蛊要花费大量的心神和体力,过程中还要忍受蛊虫的嗫咬,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他一直咬着牙不吭声,不过也还是到了极限,刚刚昏睡过去了。不过你放心,应该一会儿便醒来了,最好是吃些补血气的东西。”他指了指慕容昀手臂上原本有蛊虫之处,现在又是鲜血淋漓得,令人心疼:“血液流失过多,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月宜看着万神医手中拿起一只小小的漆盒,里面有几只又大又肥的黑乎乎的虫子爬来爬去,还有一股血腥味儿,不由一阵作呕,差点吐了出来。 万神医将蛊虫放到药箱中,叮嘱月宜慕容昀适合吃什么,月宜一一记下,她身子弱,最后还是万神医帮她将慕容昀扶到床上休息。月宜送走了万神医,也请他不要和琉璃阁上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万神医莞尔问:“月宜,你是很喜欢和慕容昀待在一处对吗?” 月宜点点头,眼底漾出璀璨的光泽:“他答应我,身体好了带我去江湖上看看。万神医,你住在哪里?到时候我去你的地方小住一下好不好?你也带着我看看你的药圃,如何?” 万神医笑道:“听起来很好,若是有机会,欢迎前往。” 月宜对万神医千恩万谢,送别了万神医连忙折返回房间,发现慕容昀已经醒来,只是身子虚弱,嘴唇也是干干的,有些起皮。她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关切地问:“你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 慕容昀借着她的力气稍稍坐起,靠在墙头,对她温柔一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唇瓣,语气温柔,却透着虚弱、疲惫:“疼倒是不疼,就是累。” “你别骗我了,万神医说解蛊就是要把虫子从你身体里吸引出来,还要用你的肉和血……听着都疼,我要是你,早都疼晕过去了。”月宜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吩咐水盈。” “都好。”慕容昀笑道。 月宜盯着他手臂的伤口,一次两次划伤,想来以后都是一道长长的像是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她于心不忍,看了好久才移开目光。 慕容昀端详着她的神色,心底愈发温柔,转移开话题逗着她说:“我没有了蛊虫,身子就好了。再过几日,说不准就能偷偷把你带出去了。” 月宜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可现在慕容昀身体修整好才是最重要的。她到了傍晚吩咐人去把水盈唤来,又嘱咐她自己想吃的菜品,令她赶紧送来。水盈瞧着都是补品,不疑有他。接下来几日,月宜都打着自己补身子的名义要了许多补气益血的药膳,慕容昀因而恢复得很快,不到叁天时间,人就恢复了原来的精气神。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慕容昀以前清心寡欲,对这种事丝毫没有兴致,现在见到月宜就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她手里折着纸张,是慕容昀教她的,成型是一只小小的老虎,她拿了颜料染色,还真是活灵活现,可爱憨厚。 她最喜欢小东西,折完了献宝一般给慕容昀看,袖子稍稍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腕,上头还悬着一汪碧波剔透的翠玉镯子,莹莹如清水,绿白相应,就像一幅唯美的工笔画。“慕容昀,你看这只小老虎像不像你?”她嫣然含笑问着。 慕容昀刚刚把门栓放好,回身重新坐在她身侧,目光打量着那只纸老虎笑道:“我有这么脆弱?” “刚见到你是挺脆弱的。”月宜回想着初见,分明就是一只小脏猴子,“像只小猴子。那你第一次瞧见我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你很好看。”慕容昀静了静,唇角温柔地扬起,缓缓说着。 月宜很得意:“我就说嘛,我就是很漂亮的小仙女。” 慕容昀指尖有些痒,便抬手在她颊边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月宜吃痛一声,捂着小脸嗔道:“又欺负我。我也要捏你。”说着就要去车他的脸。慕容昀手臂一抬,一下子就轻松地将她桎梏住,她不得已转了个身,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慕容昀带入怀中。她挣了挣,挣不开,对上慕容昀戏谑的笑意不乐意地说:“讨厌鬼!” “小乖,我恢复武功了。”慕容昀莞尔一笑,伏在她耳边,舔了舔那颗耳垂呼了口气低语着。 月宜身子瑟缩了一下,耳垂很痒,可是听到慕容昀这话讶异地望着他:“真的吗?” 他低头,鼻尖碰着她的,亲昵地蹭了蹭笑道:“是啊,万神医帮我的。” 月宜抚掌笑道:“那很好啊,你就更可以施展武艺保护我了,再也不用担心从树上摔下来。” 慕容昀低笑,须臾,捏了捏她的手,又将月宜纤弱的小手放置在掌心中,柔嫩无骨与自己粗糙温厚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心里不由一颤,脱口而出问她:“月宜,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月宜想都没想就笑吟吟地回答:“你啊,还有干娘,还有……” “我是说、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月宜不理解,张着小嘴茫然地望着慕容昀:“那是什么意思?” 问题抛给慕容昀,慕容昀其实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斟酌了一下言辞道:“那你的干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定亲的事情?” “就像你和你的未婚妻那样吗?” “也不是……毕竟我和那位姑娘面都没见过……我更未对她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口头上的婚约,我回去是打算解除婚约的。”慕容昀认真地和她解释。 月宜“哦”了一声,总觉得慕容昀的眼神怪怪得,看得她心慌。她垂下小脸,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干娘没和我说过。” 慕容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暗中缓了口气,暗自思忖回去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解除婚约,这样才好配得上月宜。至于所谓的正邪不两立,暂时先搁置,总有办法解决。 第一百三十三章云间琉璃(10) 慕容昀的手勾着她的腰肢,女孩儿纤细柔软,最适合推倒然后恣意欺负,但慕容昀却更喜欢把她抱在怀中,细心呵护。他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月宜“啧”了一声,抱怨说着:“我还想折纸呢……” “明儿再玩。月宜,我所住的山庄,外头有一处集市,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你想不想去看看?”慕容昀神色温柔,眼底仿佛漾着细碎的春光,笼罩着月宜精致的小脸。 “当然想啊,可以吗?”她瞬间就来了兴致,兴冲冲地问道。 “可以,你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如何?” 月宜欣然同意,旋而眉间又微微蹙起为难地说:“可是我还答应了万神医要去看望他……我也不能在岛外待的时间太久,干娘会挂念我的。”琉璃阁是她的家,她总要回来的。慕容昀眼神微黯,再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她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雅观,扭着身子想要起身,慕容昀却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低斥道:“别动。” “做什么啊?” “生娃娃。”慕容昀暧昧地看着她。 月宜撇撇嘴:“每次都这么说,现在也没有小娃娃。你就骗人吧。” 慕容昀厚着脸皮说:“所以说……勤劳致富,咱们得勤劳起来,多做几次就好。” 月宜想了想,觉得慕容昀说得有点道理:“那我们去床上啊。” “不在床上,就在这里,这种事去哪儿做都行。” 月宜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慕容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遥遥一指柜子上的那些花花绿绿卷册说:“没事儿看得。”他又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点了点她的朱唇道:“我教给你的这些你不能出去说,也不能和别人做,知道了吗?” 月宜重重点头,开玩笑,她才不要在别人面前脱衣服。想想都觉得恶心。 思忖间,少年已经扳着她的小脸慢慢靠近,唇瓣贴上她的,在她大眼睛的凝视中亲吻着她的嘴角,月宜心里面又开始扑腾扑腾地跳,索性闭上眼,手指揪着他的衣襟,将所有的感觉都交给慕容昀。谁让他看了那么多的春宫图? 她如此乖巧温顺,慕容昀更加激动,双手从她上衣的的下摆钻进去,隔着肚兜,一手握着丰盈的娇乳,掌心绕着奶尖暧昧地画着圈儿。 她奶尖最是敏感,有时候被他一碰身子就又软又痒,于是扭着身子哼唧了一下,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慕容昀眯了眯眼,声音沙哑的厉害:“怎么了?” 月宜推了推在自己胸前作弄的手掌,软糯地说:“别碰这儿了好不好?不舒服……” “是不舒服?还是太舒服?”慕容昀逗弄她。 月宜气哼哼地瞪他一眼:“不舒服,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慕容昀追问着,“之前不也这样摸?” 月宜说不出口,双手也照葫芦画瓢,摸索到他的衣服里,在他胸前作祟。慕容昀见此喜出望外,立刻脱了上身的衣服期待地说:“小乖,多摸几下,我喜欢你摸我。” 月宜就故意在他胸前掐来掐去,尤其是在胸前,稍稍加了点力气,拧了一把。慕容昀闷哼一声,好笑地问她:“生气啦?”月宜不肯声,她今日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衣裙,及其鲜妍明媚的颜色,柔嫩的就像是她种植的花朵儿,更像是一碰就要出水的浆果,慕容昀瞧见她颊边两朵浅浅的红晕,心下一软温柔地说:“哑巴啦?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说什么啊……”月宜的手指在自己拧过的地方流连着,“疼吗?” “你和小猫一样,没什么力气。不疼。” 月宜用手指戳了戳,闷闷地说:“那我以后要学习武功,这样就有力气了,你再欺负我,我就打你。” “哟,河东狮,不错,我很期待。”慕容昀笑着打趣她,“那要多少年?七十年?八十年?” “你才那么笨呢!我怎么可能要学那么久?”月宜气红了脸,鼓着腮嗔道。 慕容昀好笑地在她胸前捏了一把,低语道:“小乖,这里要变成馒头了,可真大,有了奶水我也喝几口。” 他的手指有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在她的乳肉上又揉又捏,还用指甲剐蹭着嫩生生的乳尖,摸够了,还不忘单手托着下方,让那一只小肥兔子在手心里掂一掂,看看分量如何。月宜想要推开这只手,可是那只手又跟着在另一边捣乱,自己没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昀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堆积在腰侧,一双娇嫩的小肥兔子袒露在灯下。 月宜想要双手去阻挡,他拦住,柔声道:“很好看,我喜欢看你这里。”灯下看美人,尤其是女孩儿上身赤裸着,一双柔嫩的奶子被自己任意玩弄,慕容昀忽然就明白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话。他咽了咽,忽然低了低头,凑过去,大口含住一边,享受着滑嫩的乳肉在口中被吸吮得滋味儿,就像是一道点心般,还带着浅浅的奶香气。 月宜气鼓鼓地推搡着胸前的脑袋:“你别吃啊……” “为什么不吃?这里是属于我的。”慕容昀含糊不清地说着。 月宜闻言,小小声嘟囔着:“我才不是你的……” 他听了,忽然含着一点点乳肉吸了一下,月宜哼了一声,等他吐出来,就看到上面梅花印子般显眼,登时就红了眼圈:“慕容昀,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以后不和你玩了。” “那你想和谁玩?”慕容昀把自己的裤子松了松,自己的鸡巴被放出来,蓄势待发。月宜在他身上要走,却被慕容昀单手就制住了,然后在她裙子里捣鼓了几下,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意思,“小乖,这么着急?相公给你。” 月宜急急地说:“你才不是我相公!” “是的,我能肏你,就是你相公。只有我可以肏你。”他的手指来到她口中胡搅蛮缠了一会儿,捏着她的小舌头听着月宜咿咿呀呀地说不清楚,笑道,“我都在床上可劲儿欺负你了,还不是你相公吗?” 月宜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慕容昀这才从她口中撤出手指,全被她的口水糊满了,他笑笑说:“你上下两张小嘴总是湿漉漉得。”言罢,双手按住她的腰肢,往下压了压,滑腻的小穴口挤入自己的鸡巴前端,只进去了一点点,月宜就觉得有些受不了,掐着他的肩膀嘤嘤道:“疼啊……轻点……” “总是说疼,娇气包。”慕容昀嘴上这么说,还真的就停了下来,一手揉捏着她胸前,让她放松,一手来到她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 月宜哼唧了一会儿,又享受着他逗弄小猫一样的举动,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还有了些调皮的心思,于是凑到他颈子边,磨磨牙,在上面咬了一口。他不比月宜娇生惯养,慕容昀是个孤儿,在云间山庄又要每日习武,自然皮肤有些粗糙,可是却很有弹性,咬上一口,像是牛皮糖。月宜又去咬他的耳垂,呼了口气,凶巴巴地说:“再欺负我,我就咬你。” 她的眼神很慧黠,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骄傲得意。 慕容昀也看着她乐,眼底微微一亮,月宜刚想继续“威胁威胁”他,结果他腰部一耸,整根鸡巴长驱直入,完完整整地插进了月宜的小嫩屄,只余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唔”得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容昀。 慕容昀这一次笑得比她还狡猾,用力一撞,月宜眼底的惊讶与茫然如云一般散去,只剩下女孩子的娇羞和依赖。 因为这样的姿势,月宜完全被他束缚在怀中,他一边若即若离地亲吻着月宜的唇瓣、面颊,一边轮流揉弄着她的奶子,下身的鸡巴不停往上顶,频率很快,惹得月宜娇吟声不断,双手无力地勾着他的颈子,伏在他肩头,气喘吁吁。 “宝贝……宝贝……”他侧过脸在她脸颊旁贴了贴,一声一声呢喃着,“小乖,喜欢吗?你的小嫩屄里头都是水,每次插进去,都要挤出这些汁液,黏黏得,你能感受到吗?” 月宜红着脸摇头,不应声,心里怦怦跳个不停,身体里那根作祟的大棒子的存在感很强,自己好像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小腹部位置,一开始微微的痛,她不喜欢疼,可是那种痛慢慢转化为一种痒和舒爽的滋味儿,她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甚至多了一分期待。 只是这过程每次都让她心惊肉跳,好像是死过去一样。她便有些怕,手臂加了点力气,窗外细幽的风透过窗纱吹入,月宜觉得有点冷,紧紧勾着他,张了张小嘴儿嗫嚅着说:“昀哥哥,我冷……” “嗯,我在呢,我抱着你就不冷了。”慕容昀喜欢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举动也温柔了一些,扬起脸儿啄了啄她的小嘴儿柔声道,“还冷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春雨般笼罩,蜷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他这样操弄起来越发没有节制,鸡巴可以顶得比在床上的姿势还要深,她又那么软,什么姿势都像是面团一样好摆弄。慕容昀压着她的腰,自己每次往上挺动鸡巴,都压着她的腰肢往下套弄,恨不得把自己的两颗精巢也塞进去。 “嗯……嗯呐……轻……轻点……捅得太、太深了……慕容昀……你混、混蛋!”月宜娇叱。 慕容昀眯了眯眼,又加了一点力气,鸡巴在她敏感处挤弄着,重重捣了几下压低了声音说:“喊我什么?” 她嘟着小嘴儿,红了眼圈哭泣说:“混蛋!” 慕容昀凝睇着她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心里又软又痒,还有点想欺负得更狠的感觉,于是顺从本心,撞击的速度和深度又加快了,月宜在他怀中哆哆嗦嗦地字不成句,只是偶尔喊着“坏蛋”“讨厌鬼”,换来的却是慕容昀更深的“攻击”,他把她往上抬了抬,一口含住晶莹挺立的奶尖,吸吮着、牙齿研磨着,直到月宜拍着他的脑袋他才放开。 月宜身子软趴趴得,可是小嫩屄却欢快得很,也许是被慕容昀刺激得,不知不觉中开始伴随着慕容昀的节奏吸吮着那根粗壮的棒子,甚至贪婪地想要慕容昀再往里一些,慕容昀自然不会拒绝,压住她的肩头,重重一挺,鸡巴真的就叩开了月宜稚嫩的子宫,龟头剐蹭着柔嫩的媚肉,月宜瞬间绷紧了身子,然后又倏然松懈,大量的淫水涌出,一张小脸潮红如晚霞,除了大声哭泣再不知道要如何时候。 “操!”慕容昀实在受不了她的小嫩屄的吸吮,忽然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拂去,摔在地面上响起清脆的声音。两人都无暇顾及,慕容昀有些粗暴地把她压在桌面上,提起她的两条腿,不遗余力地狠狠肏干了几十下,她的小嫩屄刚刚经历了高潮,现在又是一番狂风暴雨,小穴两片肥肉都被肏得红肿了,直到月宜彻底尖叫着到了第二次高潮,慕容昀才射了出来。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又亢奋又激动,静了一会儿才从她身上起来,然后怀抱着月宜去了床上,他准备去烧水,月宜却勾着他的小手指不放他走。 那点力气很微弱,不值一提,可慕容昀还是转过身坐在她面前柔声说:“怎么了?我去烧水给你擦擦身上,马上就回来。” 月宜抽抽搭搭地还在哭,但是和缓了不少,动了动身子,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细细地说:“想赖着你。” 慕容昀欣然说:“等一会儿擦完了身子我陪你玩儿。” 月宜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还不忘在他颊边亲一口。 慕容昀拧了拧帕子,给月宜和自己擦了擦身子,月宜的小穴红彤彤得,他心里有些愧疚,忍不住低下头在上面轻柔地亲了几口。月宜羞红了脸,迅速钻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盯着慕容昀的举动瞧。 他收拾了一番,没有注意到月宜依恋的目光,只因心里有了一些盘算:事不宜迟,再待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不若两天之内就找机会离开。他这才回眸,正对上月宜温软的笑容,心底蓦然一沉:他得想办法保护月宜,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月宜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哪怕舍弃自己的命…… 第一百三十四章云间琉璃(11) 月宜听到慕容昀说两日之内打算离开,她一壁心里激动、期待,一壁又觉得仓促,眼巴巴地凑到他面前忐忑地问:“太快了吧,我还想好好收拾行李呢。” “我怕再出什么变故。”慕容昀开口,与其认真,手指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目光锁住女孩儿娇艳无双的容颜,心里阴暗地只想彻底据为己有。 月宜嘟了嘟小嘴儿,沉默片刻,在慕容昀期盼的目光中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听你的。” 慕容昀让月宜支使水盈弄来一些岛上弟子的衣服,然后又暗中给水盈点穴将她装扮成月宜的模样,月宜则扮成水盈,自己趁着夜色穿上岛上男弟子的衣服和月宜缓缓去往码头。月宜手里的令牌令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及至坐上小船,月宜犹在梦中,看着沉沉浓雾下越来越远的琉璃小岛,兴奋地对慕容昀说:“我真的出来了,太好了!昀哥哥,你真厉害!” 慕容昀也觉得过于轻松简单,可是既然出来了就不做他想,快速地摇桨,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色渐明,终于到了岸上,月宜昏睡在船头,慕容昀抱着她找了一处客栈休息,又去外面买了几套寻常的衣服,给彼此换上。月宜醒来时,看到镜中自己的新衣服惊奇地问:“江湖上的女孩子都这么穿吗?” “嗯,也不是。她们的装束劲装为主,比这要爽利些。”她从前穿得绫罗绸缎太过精致,在这里买不到,所以只得选了一套小家碧玉的衣衫给她穿。不过月宜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她缠着慕容昀带自己出去玩,慕容昀道:“先吃饭,吃了饭咱们再去走走。” 月宜倒也听话,毕竟她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兴趣,于是和慕容昀在大堂里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问这问那,恨不得把所有菜品前世今生都问上一遍。慕容昀耐心和她说话,忽然听得外面传来打斗声,月宜回眸想去看看,慕容昀按住她的手说:“先吃饭,还要吃药呢,绝对不能空腹。” 月宜没办法,只好依言把碗中的饭菜都吃掉。 慕容昀见她像只好奇地小兔子一样,吃一口就眼巴巴地往外看一眼,他眉眼弯起来,盯着月宜嫩生生的颊边,很想凑过去亲上一口,可惜这是在外头,不能再向前些日子那样放肆了。 月宜放下筷子,催促着慕容昀:“慕容昀,我吃饱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喊我什么?”慕容昀在她指尖捏了捏,眯了眯眼睛沉声问她。 月宜眼珠子一转,立马娇俏地唤他“昀哥哥”。 慕容昀站起身,和月宜一并出去看热闹。 这热闹的核心问题还是调戏女生。月宜一开始有点不懂,怎么那个女孩子一直在挣扎,好像和自己被慕容昀欺负一样。她低声对慕容昀说:“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吗?” “不一样,那个男人是在调戏女人。”慕容昀道。 月宜一听,顿时愤怒起来,双手攥拳,她知道“调戏”什么意思,更懂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她摸了摸腰间:没有刀啊…… 慕容昀瞧见她傻兮兮的小模样,立刻温言说:“我做你的刀。”言罢,抽出腰间流光剑飞身向前,那人本来就是个世家公子,两叁下就被慕容昀压在身下。慕容昀拧住他的手臂质问说:“怎么样,还敢造次吗?” 世家公子怒道:“你知道小爷是什么人吗?” 慕容昀面色冷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边说,还一边又狠狠地在他的手臂关节处拧了一把,世家小公子疼得哇哇大叫,再不敢说什么威胁的话。 慕容昀知道这种人就算是送到了衙门也无济于事,只能给他点厉害瞧瞧,废了他的手臂,其他的傻了眼的仆从赶紧把昏死过去的世家公子抬走了。月宜这才穿过人群来到慕容昀身边,眼睛亮晶晶得,像是小狗狗一样绕着慕容昀转圈圈,一脸崇拜地说:“你好厉害,话本子里锄强扶弱的英雄都是你这样的对不对?” 被喜欢的女孩子夸赞,慕容昀害羞中很是骄傲和得意,眉眼之间也都是得色,握着她的手,面色含笑,静静听着小丫头叽叽喳喳得。 忽然一个突兀的细细弱弱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多谢公子相救。” 慕容昀和月宜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被调戏的姑娘在旁。女孩子看起来出身一般,身上的衣服很是破旧,此刻正跪在地上,泣涕涟涟,对着慕容昀磕了几个头。慕容昀向后退了一步,弯下腰和那位姑娘和颜悦色地说:“姑娘请起。不必道谢,这是在下应做的。” 少女如蒲柳,弱不禁风一般,微微起身,面庞因为哭泣被风吹得通红,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得,因为看到慕容昀而露出几分惊喜和歆羡。 月宜心里忽然有点不爽快,尤其是少女看向慕容昀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快,反正就是不怎么开心,嘴唇下意识地就嘟了起来,揪了揪慕容昀的袖子嘀咕着:“我想回房间,这里人好多。” 慕容昀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些银子放在女孩手中,温言说:“回去好好安养吧。” 女孩儿摇摇头,哭泣着说:“我爹娘都已经去世了,公子救了我,我就是公子……” “你不是他的人!”月宜忽然打断她的话,她懂得,话本子里后面都是这种话。然后她们一路跟着救了她们的英雄,最后喜结良缘。 女孩儿目光落在月宜身上,有几分惊艳,过后又是心底的羡慕和妒忌,她低了低头压低了声音,颤巍巍得,令人垂怜:“可是我也没有地方去了……” “给你的钱足够自己找一处住了。姑娘,我和内人还有事,就不叨扰了。”慕容昀重新牵起月宜的手回到客栈。月宜问他:“内人是什么?” 慕容昀耳尖微微冒热,强装镇定:“就是、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吧。” “那你也是我的内人!”月宜笑盈盈地向他学习。 慕容昀无语,只好捏了捏她的鼻尖。 一夜无话,第二日慕容昀意外发现那个女孩子还在外头等自己,客栈的老板过来寻慕容昀,赔着笑说:“少侠,这姑娘一直坐在这儿,轰也轰不走,就说是要跟着您,您看她一直坐这儿不是事儿啊,可能会耽误我们这里的生意……要不您看着……” 慕容昀听懂了,和老板道歉,走到门边看到那个等着自己的姑娘,心里不觉得可怜,反倒有几分厌烦。女孩儿其实柔柔弱弱很得男孩子喜欢的模样,可惜慕容昀不是别的男孩儿,他的心里只惦记着月宜。他来到女孩儿面前,还未开口,就见那女孩儿上前一步,靠得很近急急地说:“公子,您就让我跟着您吧,我给您做丫鬟也行,只求有个安身之处。” 慕容昀双眉紧蹙,与之隔开一段距离,声音冷淡:“姑娘,昨天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报恩。钱我也给你了,你自己想怎么样都好。我不会插手。你现在这个样子,纠缠不休,很容易让我的妻子造成误会。我不希望我妻子生气。” “我给夫人做丫鬟也好的……”女孩儿喋喋不休。 慕容昀面上已经难掩烦躁之色,声音冷硬地对她说:“姑娘,如果你继续这样,那就把钱还给我吧。” 女孩儿闻言,微微一怔,手指攥紧了胸前的包袱,为难地望着慕容昀。 慕容昀哼了一声,警告道:“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教训你,请你不要再继续纠缠。”他重新回到房间,发现月宜正坐在屋内小几旁,脸色不太好,手指摩挲着桌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昀笑眯眯地凑过去,先是飞快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笑问道:“想什么呢?” “想你和她说话。”月宜背过身不理他,还哼了一声。 慕容昀笑道:“就说了几句。” “那也是说了,我不喜欢你和她说话。”月宜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嘴鼓起来,像是一只小河豚。 慕容昀心里一喜,她不喜欢,是不是说明,她很在意他?“小乖,生气啦?”他想揉揉她的脑袋,月宜却忽然狠狠地推开他的手臂,“咣”一声,慕容昀手臂不小心撞到一侧的油灯上,立马就被烫伤了一块儿皮肤。他闷哼一声,检查了一下伤口,连忙用冷水浸了浸,月宜心知自己做错了,刚想道歉,就听到慕容昀说了句“稍等”大步离开。 月宜顿时落下泪来,心里憋屈地想:慕容昀生气了,一定是不管自己了。他要去和别人玩,再也不理会自己了。 她越想越难过,伏在手臂上呜呜咽咽得,慕容昀提着食篮进入,听见月宜委屈的哭声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月宜,怎么了?哭什么呢?谁欺负你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月宜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泪眼迷蒙中看到慕容昀的身影,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 慕容昀松了一口气,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拿过食篮:“我之前订的糕点做好了,下去拿上来,顺便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月宜也惦记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移到自己面前,好在伤口不是很严重,涂抹上清凉的药膏,烫出来的小水泡很快就消退下去。月宜低下头,轻轻吹了两下:“对不起,是我闹脾气了。害你受伤。”她抬眸,看着慕容昀,很是自责地说着。 慕容昀却只是温柔地微笑,在她的头发上重重揉了两把:“不碍事。真的。”他将食篮打开,是刚刚出炉的做工精致的栗子糕。月宜爱吃栗子,立刻就咽口水:“好香,我想吃。” “馋猫。”慕容昀打趣了一句,陪她一起吃。 月宜吃完美味的点心,盯着食篮的花纹,这花纹和昨天那个孤女身上穿的衣服的花纹相似,眉心顿时微微蹙起,心里又有点憋闷:“那个女孩子还在外面等你吗?” 慕容昀感觉月宜身上的醋意已经要盈满整个屋子了,可是端详着小姑娘嫩生生的脸蛋,她自己还不知道。慕容昀觉得此一时的开心比自己修行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剑谱还要厉害,他情不自禁地双手捧起她的脸,额头抵在月宜眉心处,认真说:“月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别的女孩子说话?看见了心里会不舒服?” “是啊……” “我也是。我不喜欢你看着别的男孩子,不喜欢你和别的男孩子说话,更不喜欢你对别的男孩子笑。我想让你只看着我,只和我说话、只对我笑。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感受对不对?” 月宜细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于是重重点头。 他的掌心摩挲着月宜滑嫩如鸡蛋清一般的脸蛋:“月宜,这就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 “什么意思啊?和我喜欢大师兄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你想把我据为己有,你对你大师兄有这种感觉吗?” 月宜使劲摇头,她可不想把大师兄据为己有,谁愿意要谁要。 慕容昀唇角欣然扬起,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小乖,以后嫁给我,做我的小媳妇儿吧。” “媳妇儿?” “嗯,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儿,我一生一世陪着你,照顾你,爱护你好不好?” “还要做什么?” “嗯……给我生个小娃娃?”慕容昀亲昵地低语。 月宜眼睛一亮:“那我们和小娃娃以后住哪儿啊?” “我们自己找个地方住啊。”慕容昀问她,“你答应了是不是?” 月宜点点头,懵懵懂懂得,但是语气很郑重:“嗯,我答应做你的小媳妇儿。” 慕容昀激动地弯下腰,抱起她转了几个圈,然后高兴地大喊:“月宜以后就是我的小媳妇儿了。我有媳妇儿了!” 月宜揪他的耳朵:“傻瓜!” 慕容昀告诉她:“那个女孩子被我打发走了,以后我只对你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云间琉璃(12) 附近有热闹的集市,月宜和慕容昀夜里吃过晚饭一起前往。月宜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兴奋地在慕容昀身侧叽叽喳喳,问这问那。月宜不是很喜欢装扮自己,她秉持着“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观点,不需要过多装饰,所以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吃的上面,尤其是各式各样的糕点,一路走来一路品尝,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几个胃。 慕容昀摸了摸肚子无奈地苦笑说:“月宜,我真吃不下了。” 月宜吃不动了,就让身旁的慕容昀帮自己吃,然后央求他告诉自己是什么味道。结果慕容昀也实在吃不下了,月宜惋惜说:“那我们带回去吧。可是糕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明儿再来啊。” 月宜咬了咬唇瓣,望着手中包裹好的各式各样的点心:“明天可以来,后天也可以来,可是总不能每天都来吧。” “月宜,世间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并不是只有这里,你喜欢的话,我们过段时间就再回来。”慕容昀安慰道。 月宜点点头,这才稍稍舒心。 慕容昀弯了弯腰,刚想去亲亲她,却听到女孩子惊喜的声音:“慕容昀,你瞧,那是烟花对不对?” 慕容昀回眸,一束璀璨的烟火突然升空。 月宜憧憬地说:“这里看不清,我们可不可去山上?” “好啊,我带你去。”慕容昀很快就带着她去了附近山上。 也许是镇上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大户人家买了一堆一堆的烟花,一一点燃。月宜看得入迷,拍着手掌兴奋地和慕容昀说话。慕容昀却一直静静望着她,月宜察觉到慕容昀的目光,扭过脸儿,微微一歪头,和静地问:“你怎么不看烟花,而是看着我呢?” 慕容昀还是很腼腆,但是他的目光专注而又温柔,还有少年人的青涩:“想看着你,我看着我媳妇儿不行吗?” 月宜嘟囔着:“没说不行啊,可是你总是看着我,我就是觉得奇奇怪怪得。” “怎么奇怪了?” 月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着头拨弄袖口上的花纹说:“心里跳的很快,脸上也热。” 慕容昀笑道:“我也是啊,你看着我我也是这种感觉。” “真的吗?” “真的。” 月宜立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抬起手在他面前画着圈圈:“你是一只小鸟,你是一只小鸟……” “你干嘛啊……”慕容昀失笑。 月宜解释说:“我看我师姐以前会和那些炉顶这样做,没一会儿,炉顶就糊里糊涂得,再然后什么都听我师姐的。让做什么做什么,让说什么说什么。”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想说什么?” 月宜眉开眼笑地说:“你说你自己是脏猴子好不好?” “小坏蛋。”慕容昀磨牙。 月宜笑得肚子疼,还能回想起当初慕容昀脏兮兮的样子,于是抬手想要去掐他的脸,却被慕容昀擒住双手一下子就拧在了身后,身子却重心不稳,跌在了他怀中。 因为被慕容昀束缚着,月宜挣扎了好几次都起不来,反倒是让自己软软的酥胸在慕容昀胸前蹭来蹭去,弄得他心猿意马,双腿间粗大的棒子忽然就硬了起来。和月宜出来之后两人虽然住在一个房间,但是一直都分床睡,这几天又刚刚互表心意,慕容昀感觉自己已经快忍到极限了。 尤其是,他感觉月宜的胸好像又到了一些。 月宜哼唧说:“让我起来啊……” “不让你起来。”慕容昀紧了紧手臂,将她往上一提,女孩儿便面对面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她咬着唇嗔怒道:“为什么不让我起来?坏蛋!” “叫什么呢?”他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半威胁说。 她扬起小脸,继续挑衅说:“脏猴子!” 慕容昀无语,只能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不对!” 她立马垮下小脸抱怨说:“你打我,我不做你的小媳妇儿了。” “那不行,答应了就必须做,这不能反悔的。快,叫声相公给我听听。” 她半低着头,像是一朵娇憨的睡莲,软软地开口:“相公。” “好听,再喊几声。” 月宜又调皮地高声喊了几声“脏猴子”,气得慕容昀重重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研磨,甚至是发了狠地嗫咬几下,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太敢用力,谁让她太柔弱了,他也舍不得欺负她。 月宜挣不开,只能这样仰着小脑袋被迫承受他的亲吻,这一次他的吻好像是第一次那样,又急又凶,把她的唇瓣都弄得有些麻酥酥得,好像是吃了一碗辣辣的米线,她能感知到唇瓣已经红肿了。可是双手被他箍住又不能推开他,她只能用牙齿也咬他的唇肉,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立刻就闻到了血腥气。 慕容昀眉头都没皱,不过确实停了停动作,眨眨眼,看着面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月宜。月宜挣脱他的手臂端详着那道小口子,嗔道:“都怪你,让你刚才亲我亲得那么凶。”言罢,舌尖在上面打了个转儿,把冒出来的小血珠都舔舐掉了。 慕容昀欣然说:“月宜,再舔舔我。” “你当我是小狗啊。”她哼了一声。 慕容昀伏在她耳畔呼了口气说:“小乖,你被我从后面肏的时候,就像一只小狗啊。” “那你是大公狗!”月宜推开他的脑袋,双手扯着他腮边的肉恨恨地说。 慕容昀忍俊不禁,只好说:“那今天我不从后面肏你了,成吗?” “这还差不多……不对,你又要欺负我!坏蛋!”月宜回过神来,继续掐他的脸。 慕容昀任凭她摧残了一会儿,脸上都是月宜的指印,可他的小姑娘捏完了,却十分乖巧地扬起脸,在他的颊边亲了一下又一下,声音很响亮,像是一个个小石头砸开心湖上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软成了月宜爱吃的栗子糕。 “真甜!”慕容昀温柔地说。 “我甜还是栗子糕甜?”她眉眼弯起来,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你怎么知道我想到了栗子糕?”慕容昀莞尔一笑,瞬间觉得两人心有灵犀,“肯定是我的小媳妇儿甜。”他说完了,稍稍敛去一些笑意,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和她说:“小乖,咱俩在野外来一次好不好?” “来什么?” “就是肏你。” 月宜虽然不太懂男女之事,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该做的,于是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嘴上嘟囔着:“不行不行,我们快回客栈吧。烟花都没有了……” 慕容·色狼·昀自然不想轻易放弃,一把将她重新固定在怀中,牢牢抱住,伏在她肩头有些委屈地开口:“小乖,可怜可怜我吧,我憋得都快要内伤了。真的很难受。你摸摸我这里,一直硬着,男人要是一直硬着不射出来,迟早阳痿!我如果阳痿了,你下半辈子不就守活寡了?小乖,你不舍得的,是不是?” “阳痿是什么意思?”月宜的注意力放在了这两个字上。 “额……和太监差不多了。” 月宜觉得慕容昀如果成为太监很可怜,抿了抿唇,与其认真,安抚他说:“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慕容昀脸一黑,隔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怒气说:“可我不做就真的难受。” “可是我不做我就不难受啊……” “男女不一样,我需要时常……嗯……就是疏导一下,否则真的很容易憋出内伤,我要是憋出病了,小乖还要照顾我,更辛苦是不是?” 月宜想了想慕容昀刚来到琉璃阁,还有蛊虫被解除的时候,照顾他好像是挺辛苦的,可是,可是……她犹豫了一下下,小小声地说:“你每次做那件事都要好久,我觉得很累。有时候还有点疼,我说让你轻点,你都不听我的。” “小乖,你这是夸我体力好呢。”慕容昀的脸皮堪比城墙拐角。 月宜:……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哈!”慕容昀非常迅速地开始解彼此的衣服,月宜象征性地推了他一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还是很喜欢光溜溜地亲热在一起的慕容昀。 “这里会不会有人?会不会被发现?”慕容昀要脱了她的肚兜的时候,她按住他的大手,紧张地四周看了看,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说。 “有我在呢。再说,大晚上谁来山上啊?”慕容昀拨开她的小手,用力将肚兜扯了下来,手掌急切地握住一只软软的娇乳揉捏起来。 “可是我们这不就来山上了吗?”月宜还是担心。 “那我会盯着,我绝对不会让人瞧见你的,只能我看。”慕容昀理了理她的云鬓,轻柔地在她的鬓角啄了一下。 月宜勉强相信了,于是双手勾住他的颈子不再言语。 慕容昀双手都来到她胸前作祟,月宜的奶子感觉真的又大了一些,他双手托住下缘,在掌心掂了掂,眼睛亮亮得:“小乖,是不是自己晚上偷着揉了?变大了!” “我没有……”她声音明显是有点心虚,小小的,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慕容昀亲着她的侧面说:“说实话,是不是自己揉了?嗯?喜欢自己揉还是喜欢我给你揉?” “你给我揉……” “你看,你承认自己揉了是不是?” 月宜羞红了脸,在他肩头咬了一下说:“揉了揉了,那又怎样嘛……” “为啥要自己揉?” 她轻轻地说:“那里涨,不舒服,还有点疼。”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喊我啊,我帮你。”他手掌重新握住一边一个小肥兔子,暧昧地开口描述着,“你瞧,即使长大了,也是和我的手掌一般大小,这就是被我揉过的样子。以后咱俩有了孩子,孩子喝你的奶,可能那个时候,你的胸还会变大。” 月宜撇撇嘴:“那什么时候有小娃娃啊?” “这一次做完说不准就有了。天道酬勤!”慕容昀把师傅教得练武名言放在这儿了。他低着头腾出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裤子,放出自己已经硬得要爆炸了的鸡巴。 大棒子热气腾腾,甚至微微弯起,长度粗壮程度都让月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它它它……怎么这么大了啊……” “和你的胸一样,都在变大,肏小乖肏得。”慕容昀面不改色地说着,“小乖的小嫩屄有魔力,鸡巴都给我夹得变粗了!” “太大了,我不要了!”月宜警铃大作,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欺负得很惨,索性要穿戴好衣服逃离。可是大灰狼已经抓到了小兔子,哪能轻易撒手,慕容昀一边诱哄着月宜,一边趁她不注意,拨开她的裙子,扶着自己的鸡巴闪电般速度插了进去。 月宜还没准备好,他这一插进去,月宜的小穴立刻绞紧,秀丽的眉头顿时簇起,磕磕绊绊地说:“不行……好、好深……不、不行……不要……往里……” “再进去一点、就一点点……”慕容昀哄着她,嘴上说着一点点,但实际上还是想把自己的整根鸡巴都插进去。前端的龟头一点点破开软嫩的媚肉,然后那些媚肉又会饥渴地纠缠着棒身的后半部为,月宜又因为紧张青涩,小穴随着她的呼吸一会儿松一会儿紧,明明是想把这根凶器挤出去,可是慕容昀坏心地每次随着她放松的动作又往前深深地送进去,一来一去,整根鸡巴彻底插入了她的小穴中。 月宜觉得烙铁一般的肉棒满满当当地塞进去,好像是顶到了自己的嗓子眼,浑身上下的知觉都被集中在了小腹部的位置。她捂着小嘴儿,不敢叫出太大声,这样反而加剧了那种酥麻的感觉,小腹一阵酸软,身子也彻底攀附在他身上,像是柔婉的藤蔓。 慕容昀被她的小穴一绞,脑子里就剩下“干她”这两个字了,一个翻身,还是喜欢男上女下的姿势,彻底让她臣服在自己的胯下,精瘦腰肢疯狂地开始撞击,每一次拉扯,都把她的媚肉剐蹭一遍,月宜被撞的声音清媚而又破碎,哼哼唧唧得,好像是小猫咪撒娇。 “小乖,我想一口吃掉你!”慕容昀加速肏她之前眨眨眼,在她颊边咬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云间琉璃(13) 他的动作因为在野外而更加粗鲁,压着她飞快地驰骋,月宜身娇体弱,身下的小草枝也因为身子被他肏弄得前后晃动而刺得慌,她红着眼圈,指尖在慕容昀胸前画了个圈,哆哆嗦嗦地央求着:“好疼……你轻、轻些啊……” “要轻些嘛?明明吸得那么紧,小嫩屄都不舍得放我的鸡巴出来,真是小骚货,原来琉璃阁的小仙女是个小骚货。”反正周围也没人,他愈发放肆,眯着眼欣赏着月色溶溶下月宜如白玉一般清纯的身体,婉约别致,精致惑人。 他想起来初次见面,女孩子娇憨地和自己说,自己是小仙女,不是小妖女。 慕容昀当时嗤之以鼻,现在忽然明白了,既是仙女,又是妖女,不过,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他低了低头,在她唇瓣上碰了碰,声音嘶哑地说着:“月宜,说自己是昀哥哥的小骚货。说了,我就轻一些。乖。” 她抿着唇,不太懂他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可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词儿,他一定又是在欺负她。于是她使劲摇摇头,很有骨气地瞪着他,眼睛圆圆得,奶凶奶凶:“不说,就不说,为什么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啊?” 慕容昀用唇瓣碰了碰月宜的手指,挑挑眉,笑道:“因为我是你相公啊,而且你是小笨蛋,就得听我的。” “你才是笨蛋!”她还要继续骂他,可是言辞却被他凶猛的动作全部撞散。 她在他身下,无处可逃,手指又被慕容昀故意攥住,不让她自己堵住嘴,于是娇软无力的呻吟声随着夜色习习微风飘荡在两人周围。慕容昀还在诱哄着她说些荤话,他猛烈的抽插一旦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在这山上把她弄坏了才好,谁让她这么勾人,甚至是不说不笑,就那么静静望着自己,自己就想狠狠地肏她。 “沽滋沽滋”的声音因为周围的寂静而十分清晰,月宜面红耳赤,心脏跳的飞快,最后被他凶猛的举动弄得迷迷糊糊得,只好半是呻吟半是哭喊地说着:“唔……我是、我是小……啊啊……慕容昀、讨厌鬼……你、你轻些……嗯嗯……啊……我是、小骚货……呜呜……” “说喜欢我,说一辈子只被我肏。”他的声音低沉的如同最古老的动人的歌谣。 “呜呜……我喜欢、喜欢你,我以后只、只……嗯……嗯啊……只被你肏……”她求饶,手指在他耳朵上摸了摸,他的敏感点是耳朵,每次她顽皮惹他生气了,她就会亲亲慕容昀的耳朵,他就无奈地看着她笑,最后不舍得生气了。 “真乖,奖励你舒服!”慕容昀亲亲月宜粉嘟嘟的小嘴儿,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手上一使力,将她的裙子也脱了个干净,赤条条地仰躺在身下,洁白如玉的娇躯在萋萋芳草之间更加柔婉清媚。 月宜惊吓着,想要扭动着身子挣开他的手腕,他却忽然用另外一只手捧起她的小屁股往自己的鸡巴上套弄,这样子肏起来鸡巴更加深入,棒身和她的小嫩屄里的媚肉摩擦起来,升起的快感几乎让月宜疯狂,慕容昀忍着要射出的冲动咬着她的耳朵说:“乖,说爱我,说不会离开我。” “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小姑娘含着哭腔的话语让慕容昀的神经彻底溃不成军,他狠狠肏了十几下,紧紧把她抱入怀中,龟头顶在子宫口,射出热烫的精液。 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低,慕容昀怕她着凉,她的身体本来就比旁人弱,还这般胡闹,理智回来的慕容昀暗暗自责,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将她包裹住,唇瓣碰了碰月宜的额头,还好,不是很凉,温温热热得,小脸也是潮红一片。 他爱怜地摸了摸月宜的小脸,柔声问:“累了吗?还能走嘛?” “不能……”她蜷缩在慕容昀怀中,撒娇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要散架了。” “这是夸奖你相公体力好呢?” 月宜哼了一声,只在他胸前蹭了蹭。 慕容昀给她稍稍检查了一番,看到后背被细小的草枝划得红了一些,心下不禁感慨小姑娘实在太娇弱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带她出来野战了。月宜在他的掩护下整理好衣物,可惜外套还是被慕容昀撕毁了一块儿,只得一直披着慕容昀的外衫。他背着她一路下山回到客栈,小丫头都快睡着了,半眯着眼睛,等着慕容昀给自己擦擦脸。 慕容昀握了握她的双脚,这时候确实有些凉了,心下一紧,担心她又生病,赶紧帮她清洗了一番,一起上床躺下,嘘寒问暖了好久,发觉她真的没事才舒了口气。月宜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滚到慕容昀怀中,双手蜷起,贴在他胸前,沉沉地进入梦乡。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底浸润着浓情蜜意,他的五指摩挲着月宜的小脸,恬静地笑着,可是过了会儿,眼前蓦然浮现出云间山庄师傅师娘的身影,又觉得心里堵得慌,若是让师傅师娘知道自己和琉璃阁所谓的“小妖女”在一起,他们一定会打断自己的腿。 这他不怕,他怕的是迁怒月宜,会有人对月宜不利,毕竟她的身份极为特殊。 师娘心地善良,或许还不会对月宜怎样,可师傅那个人固执得很…… 慕容昀心里沉甸甸的,从离开小岛,他时常陷入茫然和焦虑,可这些情绪他从不在月宜面前显露,他以前瞧不上琉璃阁的任何人,尤其是燕门叁女妖联合路金洲将自己骗走,当时更是恨极了琉璃阁,可是和月宜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回想起来会很钦佩凌波夫人、月宜的师姐,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小丫鬟。 她们对月宜是真的好。是真的把她当成了玲珑剔透的小仙女。 他俯下身子,在月宜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小小声地说:“月宜,我说什么都要让你做我的媳妇儿,不放你走。” 在这个小镇上流连了几天,慕容昀就和月宜启程往云间山庄而去。他曾经给月宜讲过云间山庄一些事迹,月宜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可她知道那是慕容昀的家,他来自己的琉璃阁小住,自己也可以在慕容昀家里玩,这也挺不错的,于是憧憬地说:“你家有好吃的吗?” “有啊,我师娘做饭就很好吃。”慕容昀顿了顿,握紧她的手,认真道,“月宜,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月宜眨眨眼,还没见过慕容昀这般郑重的神色,她正了正身子,挺直小身板,想让自己看得成熟一些。 可是在慕容昀眼中,她这个小模样更加可爱了。 慕容昀捏捏月宜的脸颊,笑容温和,低着头端详着女孩儿细嫩的手指,缓了口气,和月宜说:“月宜,你所在的琉璃阁和我的云间山庄关系不太好。所以我们这次回山庄,甚至是这一路上,你都不要和别人说你的身份好不好?” 月宜听了他这话,脑子里不太懂,好半晌张了张口,才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啊?那要怎么介绍我自己呢?” “琉璃阁在江湖上……小乖,很多人都不喜欢琉璃阁,甚至有些人与琉璃阁结怨甚深,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后意图伤害你。我当然会一直保护你,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很怕有意外。再说我们山庄,我师傅这个人有些固执,他年轻的时候和琉璃阁有过节,所以对你干娘有很大的怨念,如果告诉他你的身份,师傅一定会把你关起来。”慕容昀其实是往轻里说了,他担心吓到月宜。 他昨晚还做了噩梦,梦见师傅提剑一直要叫嚣着杀了月宜,还逼着自己动手。他瞬间从梦中惊醒,焦急地去看月宜,好在她还是那样甜美,依靠着自己,充满依赖。 慕容昀从前不是个有心事的少年人,可现在呢,心里却总是沉甸甸得。 月宜端详着慕容昀紧蹙的眉头,虽然还是有点没明白“正邪不两立”,可她还是抬起手轻轻揉开慕容昀的眉间,婉声说:“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傻瓜。”慕容昀含笑,亲亲她的指尖,“旁人如果问起来,你就说你姓柳,小门小户的女孩子,不是什么武学世家。只是碰巧遇见我,父母应允我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回头再将你安然送回去。” 月宜记在心里,还很乖巧地和他演练了一遍。 慕容昀笑道:“我媳妇儿还是很聪明的。” 一路无事,除了偶尔“锄强扶弱”,倒也十分安然融洽,月宜一开始对那些打打杀杀还有些好奇,可是瞧见得多了心里就有些厌烦,不止一次询问慕容昀,为何他们动不动就要动手,好好说话不可以吗? 慕容昀也不太理解,但是行走江湖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只能劝慰说:“人们的贪欲是很强的,学武恰恰能满足他们对很多事物的贪念。若是讲话就可以满足,那么世间也不会有什么战争了。或许,这就是人性使然。” 月宜咬着手里的糕点说:“那我还是怀念琉璃阁,毕竟大家在一起从来都和和气气的。你的山庄呢?” “也没有,我们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师傅从小就告诫我们,练武重在锄强扶弱,而不是仗势欺人。”他怕她嫌弃,连忙解释。 月宜点点头,便没再多问,没过几日,慕容昀就带着月宜回到了云间山庄。近乡情怯,慕容昀许久未曾回来,再加上月宜在身旁,他更觉得有几分忐忑。深深呼吸了几次,才牵着月宜的手一步步走上台阶,敲响门,早有比自己年纪小的师弟过来开门,一瞧见是九师兄,大家都十分欢喜,簇拥着让他进来。 月宜怕人多,一时间很是局促不安,松开他的手转而双手揪着慕容昀腰间的布料,小脑袋紧紧贴在他背后,若不仔细看,从正面还真看不出慕容昀身后藏了个人。 慕容昀的师娘甘泉也连忙出来探望,慕容昀被收养的时候最是需要父母在旁的年纪,正是甘泉和丈夫慕容寅将他视如己出一手带大,是以慕容昀比其他师兄弟更像是甘泉的小儿子。当初非要去江湖上历练,这一走好久都没来信,甘泉焦心不已。 她看着慕容昀仍旧俊朗刚毅的面容,舒了口气,刚想说话,就看到慕容昀腰间有些突兀的几根细白的手指,还有不远处小徒弟们挤眉弄眼揶揄的神色。慕容昀脸上也浮现出几许可疑的红,刚想开口,师娘已经探身一瞧,果然看到慕容昀身后还有一个纤巧柔婉的小丫头。 甘泉先是怔愣惊讶,可是片刻后目光落在慕容昀窘迫潮红的脸,又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细细打量了女孩儿几眼,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一脸稚气,但芙蓉面颊倾国倾城,令人见之忘俗。甘泉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傻徒弟能够有什么桃花运,所以当初才给他赶紧定了亲事,生怕等他年纪大了,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慕容昀躲闪着师弟们还有师娘好奇而戏谑的目光,手掌僵硬地往后拍了拍月宜的背部安抚一下,然后硬着头皮对甘泉说:“师娘,这是我路上认识的朋友,她叫月宜。她的父母让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想在咱们山庄住一段时间。” “朋友?”甘泉咬着这两个字挑了挑眉。 慕容昀重重点头:小乖既是自己的小媳妇儿也是自己的好朋友。 甘泉不再难为他们,走近几步,笑道:“行了,既然是你的朋友,山庄自然好好招待。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肯定很想家里,快回去歇着吧,晚上吃些家常菜。你师傅去跑马堂做客,还得过几日才回来,到时候师傅师娘有事和你说。” 慕容昀应下,腰间的手指稍稍收紧,慕容昀连忙红着脸低低地恳求:“师娘,你让月宜住在离我近的地方好不好?她怕生,很容易被吓到的。” 甘泉觑着徒弟紧张的样子,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笑言:“行行行,就住你隔壁。”说完,偏过头,正对上女孩儿睁着大眼睛好奇而探究的目光,甘泉莞尔问她:“小姑娘,你几岁了?是哪里人?” 月宜想着慕容昀教给自己的,一一作答,未曾有差错。 甘泉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女孩儿确实不会武功,性子率真单纯,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尤其是依赖慕容昀的神情,一看就是女孩儿家的春心萌动。她稍稍把悬着的心放了放,不禁思忖着要如何与丈夫处理慕容昀的婚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云间琉璃(14) 甘泉亲自帮着月宜收拾好房间,慕容昀则住在隔壁,月宜还是觉得有点远,她仍然想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刚想开口表明自己的想法,就被慕容昀扯了扯衣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甘泉来回看着两人打哑谜,好笑地问:“怎么了?阿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慕容昀赶忙摆手,要是让师娘知道,一定会来一顿笋鞭炒肉。 甘泉心想,没有才怪。她懒得刁难他们,嘱咐他们先多多休息,到了饭点一起用餐。 月宜看着甘泉阖上门离开,连忙扑倒慕容昀怀里,扬起小脸郁闷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和你睡在一起啊?” “月宜,这是在我家里,我家里不允许还未成亲的男女住在一起。”慕容昀拂开她额上的碎发,“而且被人发现了还会有人背后嚼舌头说很难听的话。我不想他们那样说你。” 月宜扁着嘴:“可是我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慕容昀在她耳畔悄悄说:“那,入夜了,我偷偷翻窗子过来好不好?然后天亮之前我再回去。” “可以吗?” “不被人看到就行。” 月宜哪里能不同意,立刻垫着脚在他颊边“吧唧”亲了一口。 晚饭时,甘泉单独和两人一起用餐,琉璃阁地处南方,云间山庄则偏北,饭菜也是北方口味居多,甘泉方才听着女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有几份江南口音,所以也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江南小菜。 甘泉给她夹菜,柔声问:“在这里不要拘束,有什么事可以找阿昀帮你,若是阿昀不在,你也可以来找我。” “师娘,我没事,我陪着月宜就好。”慕容昀忙说。 甘泉见他这样子,也知道徒弟是动了真心,不好再说什么,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下月宜的家境,不过是江南很普通的一户人家,对江湖感兴趣,恰好遇到了游历至此的慕容昀,于是月宜的父母拜托他带自己出来见见世面。甘泉一一听在心里,末了,恍若不经意间随口问道:“姑娘何时要和家里通个信?我这里的信鸽十分聪颖,一定能把你的书信飞快带回家中。” “真的吗?我可以看看那些信鸽吗?”月宜咬着筷子新奇地问。 “可以,姑娘若是嫌麻烦,可以把地址和书信内容告诉我,我帮姑娘整理。” 慕容昀从桌子下按住月宜跃跃欲试的小手,对甘泉说:“师娘,待会儿我有事想和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甘泉见他神色郑重,忙肃然道:“有的。” 慕容昀生怕月宜一不小心说起来自己真实的住处,赶紧把话题岔开,席间甘泉还问及他这一次江湖游历的见闻,慕容昀也只是敷衍自己武功不济,多是选择安静的小路前行,并未看到太多的武林中人,所以一路下来还算安稳。至于路金洲、琉璃阁的经历,全部隐匿不提。甘泉端详着慕容昀的神态,徒儿眼神没有太多闪烁之意,所以未曾疑心。 吃过晚饭,慕容昀陪月宜玩了一会儿,嘱咐她回房休息。月宜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涣散,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月宜,我只想和你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永远喜欢你。”慕容昀揉了揉她的耳朵,微笑说。 “我知道啊。”月宜恬然开口。 慕容昀笑笑,看着她躺好准备休息,自己这才去寻甘泉,想与她商量一下自己的婚事。 甘泉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阖上门开门见山地问:“阿昀,你和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在一起了?” 慕容昀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耳尖止不住的热,好在脸上没有那么红,深深呼吸了几下才压下砰砰跳的激动,静静地说:“师娘,我很喜欢月宜。她也喜欢我。我非她不娶。”甘泉凝视着坚定的小徒弟,犹记得当初那个缄默寡言的小少年,对什么事好像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恳求过师傅师娘任何事。 印象里,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直白地告诉自己心中所想。 “阿昀,师傅师娘已经给你定了亲事,你现在告诉师娘你非人家不娶,那么万里关山堂那里怎么办?你走之后,万家小姐还曾经写书信问及你的近况,这门婚事我们都觉得门当户对,你现在忽然……”甘泉微微蹙眉,坐在小几旁叹了口气,“或者你是认为原本万小姐是要和你叁师兄定亲,你心里过意不去?” “没有的。”慕容昀垂下眼,盯着地面,缓了口气,抬眸看着甘泉,认认真真地说,“师娘,你了解我的性格,我对很多事都是无欲无求的态度,从小到大,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我都无所谓。包括我的婚事,我曾经以为我也会和很多师兄一样与某位未曾谋面的江湖女子定了亲事,然后成婚生子,按部就班。是的,我曾经对这一切毫无怨言。可是我遇到了月宜。这是意外,但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意外。遇到她,我才知道人生还可以有这样一种可能,与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共度余生。师娘,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那种对一个人紧张、热爱甚至是交出生命的喜欢。我想,您和师傅也是一样的对吗?” 甘泉安静地聆听着慕容昀的诉说,直到最后一句话,像是投入平静湖水的一颗小石子儿,荡出久未见到的涟漪,伴随着浮现过去的细枝末节。 “师娘?”慕容昀轻轻唤了一声,端详着师娘面上不知何时蕴出的一丝恍惚,心里忐忑。 甘泉回过神,露出温和的笑意,拉住慕容昀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无奈地笑道:“或许师傅师娘当初不应该允许你出门游历。” “师娘,我也这样想过,没遇到她我就能安心和万里关山堂的万家小姐成亲。可师娘,我也害怕,如果我成亲之后不小心又遇见她呢?我还是会喜欢她,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岂不是更加微妙、复杂?所以我庆幸这次出行,我也庆幸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她,我身上的婚约起码还能想办法解除。” “你铁了心?” “嗯。”慕容昀坚定不移地开口,“无论她是谁,我只要她。” 甘泉并未明白慕容昀言辞中的深意,她只是一位慕容昀做了个比方,却不知月宜的身份是一个云间山庄不能碰触的禁忌。 甘泉待慕容昀离开后,提笔和丈夫慕容寅写了一封书信,嘱托门下小弟子送过去,取消亲事不能拖延,越早解决越好,哪怕万里关山堂那边可能不会给云间山庄好脸子。她将慕容昀对月宜的感情尤其描述详细,希望慕容寅看过之后也能想起他年轻时的一往情深,这样更容易答应解除婚事。 而另一边慕容昀回到房间,将心事和师娘说完,心里也觉得舒了口气。他等着夜色渐浓,果然跑到月宜的窗外,轻轻敲了一下纱窗,月宜脆生生地问了一句:“是谁啊?”他便挑开一个缝,利索地翻了个身从窗户上翻进去,然后赶紧阖好。月宜从床上掀开被子跑过来,慕容昀一把将她举高高,然后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你说你要来,我就等你啊。”月宜眨眨眼。 慕容昀笑道:“怎么这么乖?让我亲一口!” 月宜却抢先亲了他一口,还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颊边舔了舔。 慕容昀横抱着月宜一起倒在床榻上,双手在她腰间挠了挠,听的小姑娘娇滴滴的笑声,又怕声音太大惊到别人,抬起手稍稍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说:“我们小点声音好不?” 她赶紧点头。 慕容昀脱了自己的衣服,也诱哄着月宜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他今晚很激动,毕竟总算到了自己的地盘,小丫头是自己的囊中物了。月宜紧张地将衣服脱去,有些慢,系带都解不开。慕容昀哪里有着耐心,直接帮她将衣服扯开,月宜惊慌地叫道:“我都要没衣服穿了……” “那就不穿了,天天待屋里让我肏。我每天”他把她的衣服扒干净,急切地将她扑倒,一边脱下自己最后的几件衣服,女孩儿的娇乳袒露在眼前,他毫不犹豫地将白雪如堆上方的两颗红樱果含在口中,肆意轻薄。 “疼啊……”月宜抱着他的脑袋,他的牙齿在自己的奶尖上研磨嗫咬,偶尔控制不住力道就会觉得有点疼。慕容昀给她舔了舔,嬉皮笑脸地说:“奶子又大了。”月宜屈指在他颊边扯了扯,慕容昀摸摸她的手指,继续埋头在她胸前舔舐,这一次轻柔了许多,舌尖在小奶尖上暧昧地刷过,甚至还轻轻点了两下。 月宜眯了眯眼,这种滋味儿让她很舒服,小嘴张开,冒出软软的呻吟声,又甜又娇,双腿不自觉得挂在他腰间,不安分地磨蹭了几下,小嫩穴也开始冒出黏腻的汁液,两人赤身裸体,慕容昀很快就感觉到了。 慕容昀停下动作,稍稍挺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含春的少女,她的眼波泛着清艳的魅色,还有慕容昀的身影。他看着泥泞的小穴,手指来到她的小穴外头摩挲了几下,勾得小姑娘浑身发颤。“想要了是不是?”他逗弄她。 她扁着嘴,说不出口。 慕容昀用鸡巴在她的阴蒂上撞了两下,月宜小穴一阵紧缩,瞬间冒出更多汁液。慕容昀笑道:“这么敏感啊,还没进去就发洪水了。” “你才发洪水!”小姑娘娇滴滴的娇嗔着。 “嗯,待会儿把我的洪水射进你的子宫里。”慕容昀低哑的嗓音在月宜耳畔响起。他稍稍用力,将月宜双腿往上举起,膝盖压在月宜娇嫩的奶子上,又把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月宜顺着他的举动,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啊?别这样……” “想舔一舔。”慕容昀笑了笑,双手捧着她的小屁股贪婪地张开嘴舔舐,吸吮了一会儿,就感觉越来越多的汁液出来,染湿了慕容昀的下巴。他的舌尖舔过细嫩的肉芽,月宜身子一颤,险些就到了高潮。慕容昀笑问道:“小乖,真敏感,摸一摸舔一舔你就能爽?是不是天生的小骚货?” “你才是!”她软软地和他凶,可惜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慕容昀舌尖往里钻,虽然不如鸡巴那么粗,可是他的舌尖总是灵巧地触碰到月宜花穴里每一处敏感的嫩肉,然后迅速地溜走,那种吊在半空中的滋味儿几乎让月宜抓狂。她的手胡乱抓住慕容昀的手臂,吸了吸鼻子,手指慢慢摩挲到他的喉结处,轻轻掐了一下,那一丝刺痛更刺激了慕容昀,月宜颤巍巍地说:“昀哥哥,我要吃那根大棒子!好难受!” 慕容昀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月宜主动要求吃那根大棒子,心里瞬间涨满,他连忙抬起头,不再让月宜难受,而是把自己的鸡巴一寸一寸缓缓地插进去。月宜的小屁股主动往上抬,哼哼唧唧得,慕容昀不想让别人听见,低下头猛地含住月宜的唇瓣,像是甜美的水蜜桃,轻轻一咬,就是满口的香甜。 月宜也学着他的样子,舌尖在他的口中调皮地滑来滑去,过一会儿又躲闪着他的舌头,就是不让他逮到她。慕容昀见此,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掌,然后用力抱住月宜,想要把她嵌在怀中一般,滑溜溜的肌肤让慕容昀如堕云里雾里,心里无比满足。 月宜的小屁股依旧不安分地来回晃动,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地说:“慕容昀,你弄里面一些嘛……怎么你的大棒子好像变短了?” 正是意乱情迷的慕容昀动作一滞,脸上黑了黑,呼吸都跟着粗了几分,他是照顾月宜每次都喊着疼才只进去了一半多,没想到她……他咬了咬牙,忽然腰部往前一挺,她双腿大涨,这一下子慕容昀的鸡巴就完完整整塞了进去。他捏着月宜的小下巴,逼着她和自己一起看,咬牙切齿地问她:“还短吗?是不是顶到你心里去了?嗯?小乖,短不短?” 第一百三十八章云间琉璃(15) 月宜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来得及哼哼了几声,就迎来了慕容昀疯狂地攻城略地,女孩子的花穴一如既往地娇嫩紧致,慕容昀涨得发疼的鸡巴插进去又拔出来,花穴里的嫩肉每一次都不肯放他走:“小乖,里面暖和,我一直插在里面好不好?” “那白天怎么办啊?”她傻乎乎地问他。 “白天我拿根玉势给你堵住。”慕容昀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凶狠,甚至将月宜的花穴插得几乎变了形。月宜无助地蜷缩在他身下,像一只树袋熊被他圈住,慕容昀的吻却与身下的动作完全不一致,温柔的如江南春雨般的绵绵亲吻落在月宜的面上,他最喜欢月宜腮边软软的肉,也喜欢用牙齿很轻很轻地咬一口,亮晶晶的口水黏在月宜面上,她轻轻瞟了慕容昀一眼,眼底风情别无二致。 慕容昀一遍一遍贯穿着她的身体,手掌来到她胸前,重重捏了一把,唇瓣在她的耳垂上舔了舔,沙哑地唤着“小乖”。她涣散的目光因为他亲昵地言辞而慢慢聚焦在他面上,小屁股忍不住又往上抬了抬,迎合着他的肏干,丰沛的治水打湿了两人的胯部,一片淫靡泥泞。 月宜羞红着脸,抬手捏捏慕容昀敏感的耳朵,果然听到闷哼一声,月宜欣然地继续捏,还仰起头在上面舔了几下。慕容昀呢喃着“坏蛋”,又被她的嫩肉吸吮了几下,头皮发麻,舒爽的滋味儿从尾椎骨一路向上蔓延,不由得加快了动作,几乎打桩一样,将月宜的呻吟声撞得支离破碎。 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到最后忽然凶狠地咬住她的唇,两人忘情地亲吻,月宜身子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慕容昀猛地插入深处,撞开她的宫口,将自己的精华全部射了进去。他射完了才松开月宜的小嘴,额头抵着她的,深深呼吸。月宜像一只小猫,舌尖又去骚扰他的耳朵,慕容昀笑笑,掐了一把她肉肉的小脸蛋:“坏蛋。” 她吐了吐舌头,娇嗔可爱。 慕容昀的鸡巴还插在月宜花穴中不想出来,浓浓的精水被堵在月宜的花穴中,等着生根发芽。他理了理月宜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道:“我今天去和师娘说了,过些日子就把婚约取消,然后娶你做我媳妇儿好不好?” “那,我要不要和我干娘说一声啊?” 慕容昀闻言,心底无端一沉,月宜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始终解决不了这个难题,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赌一把。“等过段时间你再和你干娘说,”他的手来到月宜的小腹部揉了几把:“射进去好多次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小娃娃吗?” 慕容昀点点头,笑道:“是啊,我想看看月宜和我的孩子是什么样?” 月宜凝神想了一下,温婉地说:“我希望小娃娃像你。” “我还希望孩子像你呢,没关系,咱俩多生几个。” 他收拾好床单也不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索性又和月宜同榻相拥而眠。月宜问他:“你师娘真的答应我们在一起了啊?那你的未婚妻会不会很生气,万一提刀来打我怎么办?” 慕容昀忍俊不禁:“应该不会,如果来的话,还有我呢。” “你要是打不过人家呢?” 慕容昀:…… “我虽然武功不是一定一的好,但是你也不要觉得我很糟糕好不好?” “可是当时我干娘说,你就是打不过我燕门叁位师姐才被捉回来的。” 月宜一板一眼地说着,这件事是慕容昀一生之耻,要不是遇到了小月宜,他早都把路金州活剥一层皮。他抹了一把脸恨恨地说:“那是马失前蹄。” “再失一次呢?” “快睡觉,不睡觉会变丑,闭上眼睛,快点!”慕容昀板着脸说。 月宜撇撇嘴,不过还是很乖巧地躲在他怀里,闭上眼准备睡觉。慕容昀忍俊不禁,把她按在怀里,也跟着一起进入梦乡。 月宜的到来让山庄众弟子都很新奇,主要还是惊讶于慕容昀的眼光。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慕容昀是个木讷的石头,江湖上多少漂亮的姑娘来山庄请教武艺,慕容昀见了,都是一样的木头表情,波澜不惊。 原来,不是不动心,是没遇到心底的小仙女罢了。 慕容昀回来的第二天,小师妹慕容蕙也从好友那里回来,听说了九师兄的事立刻过来八卦,没成想正看到慕容昀把月宜抱起来放在长廊上方的栏杆上,月宜怕高,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娇气地说:“我要下来。太高了,摔着我怎么办?”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摔着。你不是要看燕子嘛?这样看得清楚吗?” 月宜还是按捺住心下的恐惧,偷偷瞄了一眼,兴冲冲地说:“我看到燕子的小宝宝了。小小的一团。”慕容昀等她看够了这才稳稳地将她重新抱下来,一回眸,正对上不知何时靠在长廊尽头憋笑得脸都红了的小师妹。 慕容昀脸上也有些热,可是手掌未曾从月宜身上撤开。月宜瞧见陌生人,连忙躲到慕容昀身后,抱着他的腰不说话。 慕容蕙哈哈大笑,对慕容昀竖了竖大拇指:“九师哥,师傅师娘给你定亲之前我还担心你会孤寡终生,后来定了亲我又担心你会婚后被九嫂嫌弃,现在发现……”她说到一半又笑得前仰后合,慕容昀眼角抽了两下,只得沉下脸斥道:“别说了。” “九师哥,你这属于恼羞成怒!”慕容蕙笑道。 慕容昀无语,只得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玩得好吗?” “昨晚上回来的,你肯定和人家小姑娘你侬我侬没听见我的动静。我一听说九师哥带回来人,立马就起了大早过来看……”慕容蕙停了停,用口型说出“笑话”这两个字,气得慕容昀将一旁的花枝折下来扔了过去。 慕容蕙灵巧地躲过,月宜好奇地探出脑袋看,正对上慕容蕙笑眯眯的神情。慕容昀手掌向后揉了一下月宜的小脑袋说:“月宜,这是我的小师妹,出来见见她。” 月宜这才磨蹭到他身边,慕容蕙是北方女孩子的优美修长,面容也比月宜多了一份飒爽英姿,她伸出手,爽利地微笑说:“你好,我是慕容蕙。” “我是月宜。” “你姓什么啊?” 月宜看了一眼慕容昀,脆生生地说:“我姓柳。” 慕容蕙笑盈盈地又问:“你要在这里住多久?我最近闲着没事,可以和你一起玩。” “真的嘛?太好了,我想去逛集市,慕容昀总和我说外面危险,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他又要安排弟子练习武艺,没大有时间陪我……”月宜说到后面,扁了扁嘴,委屈地在慕容昀手背上掐了一下。 “哎呀,那太好了,我陪你啊。我也喜欢出去逛集市,这里的夜市特别热闹,有好多好多的小玩意儿和小吃,我带你吃宵夜。巷口的那家馄饨摊铺我每次都要去光临……”慕容蕙是个吃货,恰好月宜也是,吃货遇到吃货不用什么客气地寒暄,很快就到成了一片,互相问了问岁数,慕容蕙比月宜大了一个月,于是拍着胸脯,精神抖擞地说:“那以后我做你姐姐,有我罩着你!” 月宜也乐不可支:“太好了,我以前的大师……”后面的话被慕容昀一把捂住,月宜对上慕容昀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摇摇头,也不再说下去了。 慕容蕙狐疑地看着两人:“怎么了嘛?有什么事吗?” 慕容昀手掌从月宜面上移下,横在她肩膀处,轻轻把她勾在怀中:“月宜身体不太好,你们要是真的出去,一定万事小心。”他又碰了碰月宜的脸蛋,笑着说:“走吧,先回屋把药膳吃了,待会儿我送你去找小师妹玩儿。” 慕容蕙听得奇奇怪怪,总是感觉慕容昀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好意思多问。 回到屋内,月宜乖乖听话,吃了慕容昀拖师娘让小厨房准备的药膳,她放下碗筷紧张地问慕容昀:“我刚才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啊?” “没,这不是被我及时拦下了吗?”慕容昀掐了掐她脸边的肉肉。 月宜挥开他的手,嗔怨道:“你总是捏我的脸,坏蛋。” “手感好。” 月宜撇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他们我家在哪里啊?” 慕容昀微笑说:“慢慢来,很快就可以的。”顿了顿,握着她的手,慕容昀温言说:“你不是想和小师妹出去玩吗?也行,我最近确实有点忙,没空陪你。对不住。小师妹性格开朗好动,她陪你玩也更方便些。不过,不要去太远的地方,也千万不要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跟好小师妹,凡事注意安全。” 月宜爬到他膝头,双手勾住慕容昀的颈子,小嘴嘟起来,小声道:“可我还是最想和你玩。” “成亲之后天天陪你。”慕容昀听着她撒娇,心里又软又热。 慕容蕙性格跳脱,当夜就带着月宜出门逛集市,小姑娘家渐渐就有了小秘密,叽叽喳喳得,很是投缘。熟识之后,慕容蕙好奇地问月宜:“你到底喜欢九师哥什么啊?我一直觉得师哥里面,九师哥最不得女孩子喜欢,我还担心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呢。” 月宜手里拨弄着细长的蒲苇叶子编制的小麻雀,随意说着:“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昀哥哥很有正义感,路上我们帮了很多人。” “哎呀呀,昀哥哥,我牙齿酸掉了。”慕容蕙笑嘻嘻地打趣着,“那,九师哥对你好吗?” “当然好啊。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月宜连连点头,说完,又去拨弄着小玩具。慕容蕙端详着她乖巧单纯的模样,她并未说自己有多么喜欢慕容昀,不是那种江湖上女孩子所谓得“死去活来”“山盟海誓”,她讲起来慕容昀充满了信任和依恋。慕容蕙叹了口气,羡慕地看着远处,吐了口气,悠悠地说:“我也希望遇到一位少年英雄,就像九师哥对你一样好。” 月宜眨眨眼,问她:“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希望有。” 月宜凝神想了想,忽然想起慕容昀当初说她是媒婆,于是笑道:“我也有师哥,人也很好。等着我和慕容昀成亲了也带你去我家里玩,你们可以认识。” “成亲?女孩子家不知羞,说这些!”慕容蕙嬉笑着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笑眯眯地和她玩闹。 没过几日,云间山庄当家人慕容寅携几位弟子回到山庄,比原本预定的时间提前了几日,当然也是因为收到了甘泉寄来的书信,慕容寅不敢耽误时间,急忙从跑马堂归来。甘泉率山庄弟子前往迎接,慕容寅握了握甘泉的手,温和地开口:“有劳夫人。” 甘泉温柔的眉眼静静望着慕容寅,含蓄而深邃,慕容寅见到慕容昀,拍了拍他的肩头夸赞说:“倒是又结实了一些,可见习武之人还是不能总在家里待着,必须去外面走走才行。”他抬手在慕容昀手腕处捏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任何人发觉。旋而又走向关门弟子慕容蕙,女孩子长高了点,也愈发有青春少女的明媚妖娆,慕容寅欣然笑道:“你几位师哥的婚事尘埃落定了,马上也该轮到你了。” 慕容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挽住师娘的手,亲昵地说:“我还是想和师傅师娘在一起。” 慕容寅揉揉她的脑袋只是笑笑,未再多言。慕容寅少年成名,孤身一人深入唐门,与唐门五大长老缠斗两天两夜,救出了被困的少林寺方丈,也曾是惊才绝艳的江湖少年郎,丰姿俊朗,引得无数江湖少女芳心暗许。他年轻时心高气傲,可不知为何后来心性剧变,回到云间山庄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并与师叔的女儿甘泉成婚。 人人都说慕容寅和甘泉郎才女貌,是一对江湖上公认的璧人,从前慕容昀也很羡慕,但不知为何,当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再看到师傅师娘的举动,心里觉得总是缺了什么。 那好像就是两个纸人,虽然亲昵地站在一处,但是那层纸一捅就破,脆弱至极。 第一百三十九章云间琉璃(16) 慕容寅见过门下弟子,便让甘泉将慕容昀带来,慕容昀简洁而又坚定地讲述了自己如何对月宜倾心,恳求师傅能够出面帮自己解除婚约。慕容寅一一听进心里,这个徒儿从未求过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央求师傅师娘做主,又听得他情真意切地讲明自己和那个女孩子的情意,他这做师傅的也不能完全不顾弟子所想。 甘泉从旁笑着说:“女孩子就在我们山庄,叫作月宜,很可爱的姑娘,玲珑娟秀,十分漂亮,也难怪咱们阿昀这么喜欢人家。” “既然这样,阿昀,你带她过来。我和她见一面,总是听你说如雾里看花,师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儿。” 慕容昀回房去唤月宜,甘泉则给慕容寅说明月宜的身份,慕容寅沉吟片刻道:“说起来倒是有意思,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家里怎么就舍得交予一个陌生人,并允许陌生人带着掌上明珠出来游历?她的家人就没有担心过阿昀的身份?若是所托非人、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又要怎么办?” 甘泉虽然也有疑问,但看到月宜天真烂漫未曾多想,如今慕容寅重新提起,眉间微微蹙起说:“也许是阿昀在女方家里已经和女孩子私定终生,急切了些,女方家里把他看作是女婿、一家人,准许他带着女儿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既然非武林中人,又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家教想来十分严格,怎么可能不与阿昀的家人联系、不探知阿昀的真实身份就私自做主准许了两人的婚事?就算是咱们江湖中人,也不敢如此草率。”慕容寅听得脚步声,声音低了低对甘泉说,“这女孩子的身份恐怕不是阿昀所说的那么简单。” 甘泉沉吟片刻,声音也渐次低沉,透着一丝怀疑:“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一开始也怀疑过,可是这丫头丝毫不会武功,我就未再疑心。再加上阿昀是真的喜欢对方。我心里实在不忍心拆散他们。” “若是什么大隐于市的人家也还好,我只怕……”慕容寅的声音让甘泉额上冒出冷汗,立时高声道:“不可能。” 慕容寅只是深深地看了甘泉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外面脚步声渐渐靠近,慕容昀领了月宜进入屋内见过慕容寅和甘泉。月宜从小在琉璃阁长大,对于江湖上的礼数也不太懂,还是慕容昀之前教给她,她像模像样地行礼,扬起脸儿,一张精致的芙蓉面颊带着几分怯意,静静望着慕容寅和甘泉。 慕容寅问及月宜的家世,月宜还是按照慕容昀所言一一作答,屋内稍稍有些昏暗,月宜背对着光,一时间慕容寅没有看清楚女孩子的长相,直到甘泉起身将屋内多有的窗户打开,月宜再回眸时,慕容寅心底如惊涛一般,脱口而出唤道:“梦莹?” 月宜不解,看了看慕容昀,慕容昀问道:“师傅,这是月宜。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慕容寅稳了稳心神,再去细看,月宜也只是侧面轮廓与故人相似,眉眼有几分影子,但是更为柔和温情,少了独有的魅惑。他敛去方才的失态,甘泉也递了一杯茶到他的手边低低说道:“你师傅日夜兼程赶回来,还未好好休息,怕是有些累了。” 慕容寅喝了茶水,又恢复了起初的大家风范,眉眼庄重而又严肃,随口又问了几句月宜家里人的事情,月宜回答的模棱两可,慕容寅心底狐疑愈发加重,可是面上并未表露。月宜说她家里曾是朝廷的户部尚书,后来早早辞官归隐山林。慕容寅虽然是江湖中人,但不代表对其他事一概不知,朝廷中哪里有什么姓柳的户部尚书? 看来都是慕容昀和月宜编排好的。 过了会儿他便让月宜和慕容昀离开了。他徐徐刮着茶盅,须臾,对甘泉开口,声音缥缈:“我不想提起从前的事情,但这个女孩儿和她真的很像。还有她说的家中事,朝廷里从来没有过姓柳且辞官退隐的户部尚书。刚才我在外头稍稍探了一下阿昀的内力,发现他的内功修为突飞猛进,可是他却告诉我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事。这种快速的修为绝不是我们正派武林的功夫……” “你是说,阿昀和邪教有接触?”甘泉握住慕容寅的手臂,干燥中有一丝凉意,面色惊慌。 慕容寅没有说下去,这件事一定要小心地探查,否则不仅仅是慕容昀,整个云间山庄都会成为武林批判的靶子。而如果这个月宜真的是来自邪教,那么他……他蓦然又想起那张脸,虽然并非十分相,但起码也有叁分,他心底无法抑制地浮现出少时初见的惊鸿一幕,之后,便只剩下苦涩和悔恨,他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渐渐敛去那些感情,又变成了冷硬的心肠。 慕容寅深深吸了口气,望向甘泉说道:“我这次去跑马堂和他们的老堂主,以及其他几位前辈商议,若是一切顺利进行,就定在端阳节那日,一起进攻琉璃阁,绝对不会放过邪教中任何一个人。” 甘泉沉默片刻,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简朴的花纹幽幽地说:“你刚才提起那个名字,其实心里也是放不下对吗?” “放不下又如何,我当时是误入歧途,不懂得邪教的阴狠,险些葬送了整个山庄的前途。师傅临死前不计前嫌还是将山庄交付在我手中,我怎么能辜负了师傅的期望,更何况,师傅就是被琉璃阁中人所伤,这仇我不能不报。”他将手里的茶盅重重扣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早早能看清邪教的阴谋算计……怎么会连累师傅为了救我而受伤?都怪我。” 甘泉心里也七上八下,最好什么都没有说。 而那边的慕容昀和月宜却什么都没有觉察到,月宜摇着他的手掌紧张地询问:“你师傅好严肃,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可能。谁让你总是欺负我?”慕容昀故意逗弄她。 “我哪里欺负你了,都是你欺负我,你还用墨水在我的脸上点痦子呢,我在岛上……”月宜一不留神又说起来之前的事情,慕容昀赶紧按了按她的小脑袋,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月宜,师傅回来了,还有我几位师兄也回到山庄,人多口杂,他们又对琉璃阁偏见很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月宜捂着唇瓣,闷闷地说:“我也是一不小心说出来的。以后不会了。” “对不起月宜,都是我的错,我很快就解除婚约和你成亲,然后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住,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得了。” 月宜安抚他说:“没事啊,我觉得也还好。” 慕容昀扬起唇角,在她左右脸颊旁边各亲一口,呢喃着:“我家小媳妇儿怎么这么乖?明儿带你玩儿,好吗?” “去哪儿?” “在床上玩儿!” 月宜顿时羞红了脸,抬起手去掐他的手臂,嘴上抱怨着:“等我回到岛上,我一定要让师姐重新给你种上蛊虫,疼得你在地上打滚,哼,大坏蛋,大坏蛋!” 慕容蕙本来要找两人玩儿,没成想不经意间听到了月宜这话,心里徒然生出几许疑惑,又听着两人情意绵绵,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便去找师傅师娘。 转眼间就要到了清明时分,慕容蕙和月宜约好了出去踏青,慕容昀则需要和师傅师娘前往拜祭洒扫,所以嘱托慕容蕙好好照顾月宜。 他最近眼皮不知为何总是跳,心里也沉甸甸得,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月宜和慕容蕙出门时,他回眸望去,女孩子笑靥如花,春光明媚中,与慕容蕙言笑晏晏,如工笔画一般,十分美好。 他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等他洒扫拜祭结束,就听到慕容蕙急匆匆的脚步声,一瞧见慕容昀,慕容蕙立刻跑上前,慌张地握住他的手臂说:“师哥,月宜被人带走了。怎么办?” “你说什么?” “我和月宜刚刚去了湖边踏青,就来了几个穿戴古怪的女人,她们好像和月宜认识,就要带月宜离开,月宜起初不愿意,我见此就和她们起了纷争,可是我武艺不佳,最后她们还是将月宜带走……我……” “是什么人?” 慕容蕙抿了抿唇,豁然看到慕容昀身后面色凝重的慕容寅和甘泉,张了张口,无措地说:“师哥,她们说她们是琉璃阁的人……” 慕容昀来不及多想,立时就要去找月宜,慕容寅高声呵斥说:“阿昀,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琉璃阁是江湖上的邪魔歪道,她们行事阴狠歹毒,更喜欢蛊惑人心,多少青年才俊都被她们诱惑而丧失了修为与性命。而你居然与琉璃阁的人纠缠不清,甚至私自带到云间山庄还欺骗我们,师傅师娘这些年对你的教导难道你都忘到脑后了吗?” “师傅,月宜不是你说得那样,您也见过她,她很单纯,什么都不懂,她对我也是真心的!”慕容昀跪在青石板上认真急切的为月宜辩驳。 可是慕容寅不为所动,甘泉刚想开口为慕容昀说两句话,慕容寅扬手狠狠地打在慕容昀面上,就连平常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慕容蕙都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觑着慕容寅铁青的脸色,也跟着跪在了青石板上。 “云间山庄绝不会与魔教有任何来往,更不可能同流合污。阿昀,你这些日子在江湖上历练,心性却越来越浮躁不定,心绪不宁如何习武?你现在就去天涯小楼思过一年,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许慕容昀踏出天涯小楼一步!”他说完,目光在众弟子面上一一掠过,众人都不敢反对,慕容蕙也低低称是。 慕容寅又扭过头看向甘泉,沉声道:“夫人,你也是。” 甘泉素来对弟子们心软,这件事上她不能说特别反感,尤其是她也见过月宜,绝不是想象中的琉璃阁那些妖冶放荡之辈,而且小姑娘和阿昀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如在画中,十分般配。可是慕容寅的目光含着不可避开的压迫,她也只能点一点头,盯着伏在地面的慕容昀,心里替他担心。 慕容昀被慕容寅亲自押着上了天涯小楼。自他被师傅师娘收养以来,除了少时调皮捣蛋,与别派弟子起了争持扭打在一处之外,还从未再被罚到这里思过。慕容寅冷冷地看着他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悔过,其他的事你都不要再掺和。天涯小楼清静,也好好清洗一下你被魔教诱惑过得心肠!” “师傅,我求求你,让我去找月宜好不好?我一定带她回来,她不是你眼中魔教那样的人,我们……” “阿昀!你是鬼迷心窍了对不对?从小到大,你难道没听过、见过那些别门年轻弟子被琉璃阁诱惑、勾引吗?他们定力不够被当作炉顶,看起来好像享乐,实际上是被魔教掏空了身子,吸干精血,最后身子垮了成了废子儿,或是被奴役、或是被杀,落得惨痛的地步,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慕容寅重重地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旋而握住他的手腕冷声道,“我探过你的内力,短短时间能够突飞猛进,想来定是琉璃阁的人作祟,她们给了你一点小恩小惠,又让你为了个妖女不能自拔,你便这般向着她们?你若是真的再回去,只怕下场比你知道的那些师兄师弟还要惨!为师对你多年的教导,你通通都忘到脑后了吗?” 慕容昀抿着唇,脸上被慕容寅留下鲜明的巴掌印,他无话可说,只能倔强地立在师傅面前,不肯服软。甘泉在身后劝慰道:“阿昀毕竟年轻,也是受了诱惑,你就让他在这里静心思过吧,他想得久了,或许就能想明白。咱们先回去,你也消消气。” 慕容寅听得甘泉这般说,也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望了慕容昀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甘泉上前一步,手掌轻轻抚过慕容昀红彤彤的脸颊,心疼地开口:“好了,你就先别惹你师傅生气了,暂时在这里安心待着。” “可我记挂着月宜……” “她是会自己的岛上了,不会有事。”甘泉深深叹了口气,“歇着吧。我待会儿让蕙儿来给你送饭,也给你脸上涂点消肿的药膏。自己照顾好自己,你想想月宜姑娘,她也不想你受伤是不是?” 慕容昀听了甘泉的话,眼前浮现出月宜柔婉的身影,心底一软,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章云间琉璃(17) 慕容昀一个人在小楼上坐立不安,虽然也知道月宜只是回到了琉璃阁,可是这也意味着两人未来变数难测,师傅这态度是绝对不可能应允的,就算是师娘劝慰,师傅也是不松口,而月宜那边……也许月宜的干娘凌波夫人也不满意自己……毕竟自己不过就是个普通年轻人,胸无文采,武功也不是一等一的高,凌波夫人的地位想给月宜找怎样的夫婿都能找到。 慕容蕙提着食篮蹦蹦跳跳地来到小楼上,正听到九师哥唉声叹气,她也跟着叹息一声,慕容昀听得动静,蓦然回眸,瞧见是慕容蕙,眉眼垂下,轻飘飘地问:“是到了饭点了?” “可不是,师娘怕你心内郁结,还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些去火的饭菜。你就算再难过,看在师娘的面子上,也不能不吃饭吧。”慕容蕙取出一碟一碟精致的菜肴摆在他面前。 慕容昀点点头,也给自己打气:“师娘也和我说了,月宜不希望我难过,我得好好保持精神,一定很快就能见到月宜。” “这就对了嘛,你听听你刚才叹气的声音,和我心目中天天老僧入定一般镇定的九师哥判若两人。我估计月宜要是在,也会觉得你太感春伤秋。” 慕容昀无奈一笑:“我宁愿她在我眼前数落我,也不想现在分开两地,前路未知。” “师傅这个人吧……你也知道咱们云间山庄一直和邪教势不两立,听说师傅年轻的时候就和琉璃阁有过节,咱们师爷还是被琉璃阁宗师打伤,师傅那么固执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松口让你和琉璃阁的女孩子在一起?所以,你且再耐心等等,师娘枕边风多吹一吹,我和几位师兄也帮你说话,假以时日,说不定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慕容蕙拍了拍胸脯,认真道。 慕容昀摇了摇头:“我觉得很难。师傅不会同意的。” “师傅就是年纪大了……老顽固!” “不是这个原因,你听师傅提起琉璃阁语气,仿佛有着滔天的恨意,这里面恐怕不仅仅是两个门派正邪不两立这么简单。” 慕容蕙心思单纯,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容昀只得问她:“月宜,她今日也想要离开吗?” “我看着也不是很想,我听到她称呼她们是师姐,好像隐约说了一句:‘慕容昀怎么办,我还想和他一起……’”慕容蕙模仿着月宜的声音和慕容昀做了个鬼脸。 慕容昀唇角微微扬起,心尖仿佛泡在了一汪温泉之中,透着暖洋洋的感觉。她肯这样说,就说明她也记挂着自己,不会轻易忘记便好。 慕容蕙双手托腮觑着慕容昀温柔的神色,好奇地问:“师哥啊,坠入爱河是什么滋味儿啊?你当时喜欢月宜姑娘什么呢?” “滋味儿……酸酸甜甜得吧。我不知道旁人,但是我和月宜之间多数是甜甜的滋味儿。我们几乎没有吵架过,她很单纯但是很善良,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虽然偶尔会和我使小性子,但是很可爱,也不会让人讨厌。而当我有事情和她商量,哪怕她一窍不通,也会认真听我讲,然后努力帮我想办法。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乐。” 慕容蕙点点头,似懂非懂:“那,如果师傅一直都不同意,你要怎么办呢?” 慕容昀双眉蹙起,无奈地开口:“我也有最坏的打算,我知道师傅师娘的恩情难以报答,但我愿意赔上我的下半辈子,除了关联月宜,山庄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师哥,你要是离开山庄,连武功都要归还给云间山庄,多年的修为你舍得吗?为了一个女孩子,这样做值得吗?” 慕容昀微微含笑,看着慕容蕙,温和地开口:“有一天当你也有了所爱之人,你就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慕容昀被师傅赶到天涯小楼思过,那一边回到琉璃阁的月宜处境则稍稍好一些。凌波夫人端详着月宜不再苍白反而红润健康的小脸蛋,欣慰地说:“我看你出去这一趟气色好了很多,是不是身体没有那么虚弱了?” 月宜点点头,旋而急急地和干娘说:“干娘,我们能不能把慕容昀叫来玩儿,我还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被师姐们带回来了。他找不到我肯定会很着急。我不想他担心。” “月宜啊,干娘把他带回岛上,一是看重他内力修为不错,武功纯正,这样的人与你合欢对你身体有好处,目前来看,成效不错。二是找一个人陪你玩儿,干娘知道你在岛上闷得难受,也想着你身体好了,出去见见外面的时间也不错,否则你以为你和慕容昀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小岛?”凌波夫人拂过她的鬓发,对上月宜吃惊的神色,继续说道,“现在你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外面的世界也玩得差不多了,他这个人就没什么用了。而且让你师姐把你紧急带回来,干娘也是要和你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婚事?”月宜眼眸瞪大,有些难以置信。 “月宜,你也该成婚了。干娘给你物色了一门好婚事,是青鹿馆的少主俞谅之。男方过几日要登门拜访咱们琉璃阁,你届时和人家说说话,熟识一下。” 月宜用力摇摇头,坚决地说:“不行,我不要这门婚事。我已经答应要嫁给慕容昀了,我不要嫁给别人。” 凌波夫人没有丝毫生气,只是微微扬起唇角,衔着妥帖柔和却又坚定的笑意,捏了捏月宜的指尖柔声说:“好孩子,这个人只当是你生命里一个过客,从此之后不要再想他,你也没有可能再见到他了。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除非他愿意为了你背叛师门,否则你与他永远没有可能。” “可他……” “月宜,风尘仆仆一路,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干娘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凌波夫人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了些许冷硬,招呼滟容进来,命她好好照顾月宜,言下之意就是看好她,不允许她再次偷偷跑开。 月宜眼圈顿时红了,心中憋得慌,急急地跑回自己的缀玉轩伏在桌面上大哭起来。滟容也吓了一跳,从前就算是月宜被病痛折磨,疼的浑身发抖也没有这样难过,可见这一次出门,月宜学会了少女的忧愁。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小心翼翼地安抚着月宜说:“姑娘别哭了,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怎么还这么难过呢?姑娘从前是很少哭泣的。” 月宜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哽咽道:“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俞谅之,干娘为什么不同意我和慕容昀在一起呢?既然不同意,为何还要把他带回岛上,又为何允许我和他一起偷偷溜到外面?” “阁主是怕你闷。”滟容拍拍月宜的背,温言说,“姑娘,阁主也和您说了,慕容公子出自云间山庄,云间山庄素来对琉璃阁抱有很深的敌意,你们很难在一起。就算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咱们琉璃阁从来不理会女子失去贞洁的鬼话,再加上青鹿馆也不在意,你仍然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俞公子以前也来过岛上,奴婢偷偷瞧见过,您当时身体不好也不爱凑热闹就没去看。俞公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比慕容公子还好看几分呢。”滟容苦口婆心地劝慰,又不停说俞谅之多么多么优秀,可等她说完,却发现月宜兴致缺缺,并不怎么好奇向往,她一手托腮,望着屋外挂在长廊上自己做的纸鸢,还能想起慕容昀爬到树上帮自己把纸鸢拿下来的一幕,她喃喃低语道:“那又如何?他再好,也不是我的昀哥哥啊。” 滟容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月宜想了很多办法想要联系慕容昀,她写了一封书信让自己即将出远门的大师兄带上,然后偷偷递给慕容昀,结果很快就被凌波夫人半道截胡,顺带扔回到她的桌子上。月宜气咻咻地盯着面前的书信,只好先放在自己柜子上,等着有机会再给慕容昀看。 朝思暮想,也不知道慕容昀是不是也同样想着自己。 她望着满天繁星,想象着许久之后与慕容昀相见的那一天。他会说什么呢?月宜红着脸想,他那么坏,肯定就是狠狠地欺负自己。 又过了几日,俞谅之前来拜访。凌波夫人极为隆重地招待了这位故交之子,又见他比从前更增添了几分从容温润,心下愈发觉得他与月宜般配,言辞之间十分亲昵温柔。门下弟子交头接耳,月宜的大师姐琋茹悄悄道:“你瞧瞧,师傅那语气都恨不得现在就给小师妹办了婚事。我还从未见过师傅这么看中一个人。” 另外一名弟子低语道:“我倒觉得很一般,说句实话,这小子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算计和精明,师妹单纯,和这种人在一起还不被生吞活剥了。我认为,俞谅之还不如上回那个被捉来的小子,起码那小子看着憨厚老实些。” 琋茹哼笑了一声说:“那又怎样呢?正邪不两立,慕容昀难不成还能放弃自己的云间山庄来咱们岛上做倒插门女婿?想都别想了。” 众弟子闻言,方意识到月宜若是成婚,今后恐怕就要随俞谅之回到青鹿馆居住了。琉璃阁弟子素来将月宜看成是大家的小妹妹,心思瞬间漫上一层忧伤。 月宜不想去,称病在缀玉轩刺绣,滟容热络的声音忽然传来,月宜随口问道:“滟容,是谁来了?” “月宜,你快出来,俞公子过来看望你。”外面传来凌波夫人得声音。 月宜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磨磨蹭蹭得走出,只披了一件十分简单的外衫,不施粉黛来到那少年面前,敷衍地行了一礼,淡淡说:“俞公子你好。” “月宜姑娘你好。”俞谅之柔和地开口。 凌波夫人眉心蹙起,不悦地“啧”了一声,低声斥责:“月宜,怎么这么没规矩?俞公子大老远前来,还带了他们青鹿馆珍贵的礼品专门送给你养好身子。你不能这样没礼貌。”月宜“唔”了一声,只好努力维持着客气的语调道了谢,旋而就低着头拨弄袖口上的花纹。凌波夫人寻了借口让众人暂时离开,只留给月宜和俞谅之单独相处的机会。月宜心烦意乱,恨不得赶紧将这个男人赶走,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好秉持待客之道邀请他在自己的小院稍坐,顺便倒了点茶水给他:“俞公子请。” 俞谅之盯着月宜的花容月貌,心底十分青睐,寒暄说:“我听说月宜姑娘身体好了很多,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有机会去小可的青鹿馆作客?” 月宜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太想去做客,以后再说吧。” 俞谅之被她噎了一下,讪讪一笑,环视一周,发现那挂在长廊上的纸鸢,好奇地问:“是你做的纸鸢吗?” “是的。” “那些图纹也是月宜姑娘亲手画上去的吗?” 月宜点头。 俞谅之欣然说:“月宜姑娘妙手丹青,小可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月宜姑娘为我画一幅肖像画?” 月宜淡然说:“我听说江湖上有的是大画师,你出点钱他们绝对画的比我画的好看。” 俞谅之苦笑说:“月宜姑娘,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 月宜回眸,目光紧锁住他,很认真地道:“俞公子,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你能不能去和我干娘说取消咱们之间的婚约?” “为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俞谅之静静地开口,他莞尔一笑,将月宜给自己的热茶一饮而尽,温柔地说,“我一直都喜欢你。能和你成亲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所以,很抱歉,我无法答应月宜姑娘的要求。” 月宜想起来慕容昀也曾经这样凝视着自己,诉说爱意,可是很奇怪,慕容昀和自己说的时候,她激动、害羞、羞怯、甜蜜、愉悦,许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最后明白,原来自己也同样深深喜欢着慕容昀。可现在,俞谅之说完之后,月宜只觉得虚伪和假惺惺,他的眼神根本不是什么喜欢,顶多就是贪婪。月宜撇撇嘴,不欲多说废话,下令滟容送客。 第一百四十一章云间琉璃(18) 月宜赶走了俞谅之,奈何凌波夫人盛情款待,俞谅之又对月宜存了心思,一时之间不欲离开琉璃阁,甚至经常来缀玉轩和月宜套近乎。 月宜不胜其烦,可每次板着脸要赶他,回头凌波夫人又会前来训斥。俞谅之一副好脾气的相貌,每每还为月宜说话,倒显得月宜成了恶人,存心欺负俞谅之。月宜心里烦闷至极,没办法,俞谅之再来的时候,月宜只能请他入内小坐。 俞谅之环视月宜静雅的房间,笑问道:“月宜姑娘,以后我们成亲了,我们的房间都由你来布置,你想怎样小可都没意见,你觉得如何?还有后面的花园,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我也喜欢花草,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别做梦了。我不可能嫁给你。”月宜等他说完直截了当地开口。 俞谅之问她:“月宜姑娘,请问你究竟为何不欲嫁给小可呢?” “别小可长,小可短了。谁和你客套这些废话。”月宜白了他一眼。 俞谅之面色讪讪,他在外人面前都是温文尔雅,对任何人礼貌有加,却没想到月宜根本不吃这一套。月宜绕过他兀自落座,背对着俞谅之,目光落在窗外的绣球花上,想起来慕容昀笨拙地帮自己浇花松土,嘴上说着烦、不乐意,但万分仔细,从不出错。 她心里软得发疼,更加思念慕容昀,声音也不自觉地缠绵起来:“我有喜欢的人,我要嫁给我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所以咱们没可能。” 月宜声音软软甜甜,俞谅之听着她前面旖旎黏糯的声音只觉浑身都酥软了,她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可听到最后一句,俞谅之又瞬间惊醒,他仔细端详着月宜的神色,发觉她的确不像是在说谎,而且眼底对一个人的眷恋是藏不住的。 俞谅之心里钝钝得痛,更多得却是不甘心和嫉恨,面上仍是不显山不露手,仍然温润如玉地和声开口:“是嘛?月宜姑娘原来是有心上人,不知道这位幸运儿是谁?”若是什么小门小派,抽个时间,俞谅之干脆就杀了他。 “是谁关你什么事?反正不是你!”月宜敛去眼底的柔情,冷淡地开口,不给俞谅之一点探听口风的机会。 俞谅之在她这里受的打击太多了,最近好像习惯了点。月宜这般坏脸色,他只是从容含笑继续道:“我只是很羡慕这位公子。” “不用羡慕。” 俞谅之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月宜幽幽地说:“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可是现下要和你成婚的是我,而不是你的心上人。” 月宜拨弄着茶盅悠然自得地开口:“是我干娘要求的,我从头到尾可没答应。” 俞谅之却势在必得:“月宜姑娘,只要你的心上人没有前来,我注定要与你成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月宜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要是很想做梦就回屋睡觉。” 其后俞谅之几乎天天在月宜眼前晃悠,月宜干脆让滟容拿了一块黑布给自己蒙上眼睛,然后装成瞎子不理会他。俞谅之被气得够呛,但还是忍耐下来,甚至还神态自若地在缀玉轩小院和滟容交谈甚欢,旁敲侧击琉璃阁的功夫以及月宜的心上人。好在滟容口风很紧,月宜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俞谅之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慕容昀半夜睡不着,坐在小楼外的石凳上仰头望着当空月亮,很明亮,月光映在青石板上极为柔和,像极了月宜温柔的目光。她总是含情脉脉而又慧黠地望着自己,眉眼弯弯,像一尊非常可爱的琉璃娃娃。慕容昀想起她,便觉得柔情漫漫,只是忽然又想到两人前途未卜,心尖漫上一层无言的忧伤。 天涯小楼地处僻静,但是此刻却忽然听到匆匆脚步声,慕容昀透过栏杆向下看去,却是山庄里面的一些仆人来来回回准备着什么。慕容昀觉得好奇,他喊了一声没人回答。想来应该是慕容寅叮嘱的不许跟他说话。 第二天慕容蕙蹦蹦跳跳地过来送饭,慕容昀好奇地询问:“山庄是有什么事情了吗?我昨晚看到很多仆人在天涯小楼下面走来走去的,很少见。” 慕容蕙来回看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监视偷听,才压低了声音对慕容昀说:“好像是师傅请了很多江湖中人前来做客,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重要的事情?” 慕容蕙茫然地说:“不清楚。师娘也一直在忙,这几天都没时间指导我练武。” 慕容昀沉吟片刻,不置可否:“咱们山庄很少有这样的聚会,想来是真的有什么大事。”他的眼皮跳了两下,不知道是真的预测有什么事,还是因为这两日夜不能寐。慕容蕙没有他想得多,自顾自地说:“师傅好像很看重得,还雇了不少厨子过来帮忙,这几天晚上的饭菜都好了,我感觉肚子都有肉肉了。” 慕容昀想着慕容蕙经常来陪他,又见她面色红润,安慰道:“胖一点挺好的,月宜就很瘦,我总是希望月宜能胖一些。” “她身体不好吗?” “小时候被歹人伤过,再加上她母亲怀她时受到惊吓,所以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喝药看病。” “那她也挺可怜的。”慕容蕙叹道,“那个坏人被抓到了吗?” “没有。” 慕容昀唏嘘不已,喃喃说:“好在最近一段时间她身体好多了。只是不知道回到琉璃阁,还要不要吃药?” 慕容蕙宽慰道:“没事没事,你一定会顺顺利利再见到月宜姑娘,然后成亲,和和美美得,再生个小娃娃。可以认我做干娘。” 慕容昀拍拍她的肩膀说:“多谢你。” 慕容蕙离开时,慕容昀还是心神不宁,于是叮嘱慕容蕙,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她。虽然师傅叮嘱了几位弟子不许和慕容昀接近,但是慕容蕙最是单纯,再加上甘泉没少在慕容寅眼前说话,慕容寅对于慕容蕙频频去小楼也算是默认了。慕容蕙应下,这才拿了食篮离开。 甘泉向慕容蕙问及慕容昀的情况,慕容蕙说道:“师哥心情还是不太好。他就是太想念月宜姑娘了。”慕容蕙握住甘泉的手,诚恳地说:“师娘,我私心里也觉得月宜姑娘和师哥很般配,咱们就不能想个法子劝一劝师傅,让他同意吗?” 甘泉面色稍沉,叹息说:“你师傅那个人心思固执,我也旁敲侧击说了几次,但是你师傅坚决地反对。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琉璃阁,你也知道你师傅最恨的就是琉璃阁。” “到底为什么啊?”慕容蕙追问不休。 甘泉静了几许,眼底浮现出一份无奈,轻声道:“你师傅年轻的时候和琉璃阁的人有一些过节,再加上他的师傅被琉璃阁宗师打伤,你师傅自然恨他们。” “过节?能有什么过节?” 甘泉笑了笑,徐徐说着:“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 慕容蕙很懵懂,闻言也只好罢休,嘀咕着哪有什么机会,纯粹是糊弄人的。只是她心里还想着要去打听师傅的事儿,于是也偷偷观望。慕容寅这一次操办的很是盛大,慕容蕙往常调皮慕容寅也就是口头上斥责两句,但是这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被师傅狠狠地数落了一顿。慕容蕙噘着嘴不怎么高兴,嘟囔着:“有什么嘛,不就是一个破花瓶,大不了我拿我的私房钱赔。” “你知道什么,这是人家送来的礼物,你打碎了我如何给人家交待?你可知道这次来的全部都是武林名门正派的前辈掌门,稍有得罪,后果不是你能预料的!”慕容寅板着脸训斥。慕容蕙觉得慕容寅小题大做了,却根本不知道慕容寅这次做东道主,自然是要足了面子,稍有差池,他们集体攻陷琉璃阁的事就会出纰漏。慕容蕙撇了撇嘴,腹诽一顿,转身离开。 慕容寅忙于布置会场、招待来宾,无暇再去管束几个最年幼的弟子,反倒让慕容蕙察觉出一丝端倪,过了一段时间那些大人物来了之后,各门各派的所谓门主、掌门都聚在一起商讨什么“征伐”之事。慕容蕙让山庄里一个端茶倒水的小男孩儿去偷听,顺带给了小男孩儿一块儿碎银子。小男孩儿自幼不会说话,低眉顺眼,很是乖巧安静,慕容寅自然不会注意。 又过了两日,临近端阳,慕容昀听得慕容蕙焦急的脚步声不断靠近,嘴上急急地说着:“师哥、师哥,要出事了!”伴随着慕容蕙的脚步声和声音,还有她手中的钥匙清脆的碰撞声。慕容昀没来由得心中一沉,仿佛已经预知到什么事情要发生。 慕容蕙跑进来握住慕容昀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说着:“师哥,我听说师傅要联合几大门派端阳那日攻打琉璃阁,月宜姑娘是不是就是琉璃阁的人?如果是的话……你快走、快去找她……” 慕容昀双眸睁大,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慕容蕙已经拖着他的袖子往小楼外走去:“我已经提前和师娘打了招呼了,她也同意让我偷偷把你放出去。你快走,快去找月宜姑娘。” 慕容昀重重点头,向外走了一段距离仍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和师娘怎么办?师傅如果知道是你们偷偷将我放走还探听了他的秘密……” “你还管那么多干嘛?我和师娘大不了也被关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就别理会我们了,赶紧走!”慕容蕙推搡着慕容昀的肩膀,慕容昀咬咬牙,大步离开不再回头。 慕容寅和几大门派从年前就已经商量着要攻打琉璃阁,众人商议了半年多,制定了几个方案,最终总算决定端阳时节一举杀入,不给琉璃阁有任何防备的机会。而此时的琉璃阁张灯结彩,处处都是喜庆的景象。凌波夫人不管月宜如何反对,坚决地同意了与青鹿馆的婚事,成亲就定在端阳节的前一天。 月宜愤怒地反对:“我死都不要嫁给他!” 凌波夫人对镜为自己戴上朱红色的耳环,闻言,也只是轻生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滟容、水盈都会去看着你,你的一饮一食绝对不会有差错。滟容不一定对你狠心,但是水盈就不会了。” 月宜咬着唇瓣摔了门回到房间。没想到一回到缀玉轩,又正好碰见前来寒暄的俞谅之,她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又来干嘛?” 俞谅之拿出一双翠嵌碧玺宝峰纹点珍珠耳饰放在她面前:“送你的。”其后又讲了一些这耳饰背后的故事,最后留下一句话“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离开。月宜看见那对耳饰就心烦,直接扔在外面的石桌上不理会了。她阖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泪水就涌了出来。也不知多久,耳边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问滟容和水盈这边的花圃该如何布置。滟容指导了一会儿,还叮嘱月宜最近心情不好,不要打扰到姑娘。 可是脚步声徐徐靠近,月宜撑起身子,想要问问新来的花匠干嘛要惊扰到自己,结果,掀开窗子,却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立在外面。月宜见他半低着头,弯下腰,虽然面容很陌生,但是身材却十分熟悉。月宜纯真却不是傻子,甚至还比旁人更加敏锐,做事的知觉更强,她上下打量一番,启唇轻轻地问:“你怎么这么像慕容昀?” 他霍然抬眸,眼睛透着晶亮的光泽,月宜刚要开口,他已经指了指外面,然后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月宜期待而又热爱的面容。 她刚要尖叫,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慕容昀叹了口气,心里对她的牵挂终于落下,只是女孩子明显消瘦了一些,精神不济的模样,很可怜,让人心疼。月宜跳下床掩上门,慕容昀这才从窗子上跳进窗内,月宜也不管他身上有没有沾染泥土,立马扑进他怀里环抱住慕容昀说:“昀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想你!” 第一百四十二章云间琉璃(19) 慕容昀听着月宜那一声“想你”,很娇气、却也包含了一丝心酸和伤心,甚至带着哭腔。他心上一疼,也紧紧抱着她低语,声音柔和却又深情:“我也想你。所以来找你了。小乖,我在呢,不会离开你了。” 月宜扬起脸,眼圈还是有些红,抬起手捏了捏慕容昀的脸问他:“你怎么来的啊?干娘允许你进来吗?” “我化妆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你干娘能同意我进来吗?”慕容昀屈指捏捏她的鼻尖,笑问道,“月宜,我瞧见你在哭,怎么了?是有什么事?” 月宜委屈地说:“我就是不想嫁给那个俞谅之,可是干娘一定逼着我嫁给他,所以心烦。” “我瞧见那位公子,一表人才,而且谈吐不凡,确实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慕容昀勾了勾唇却没什么诚意地笑了笑,“月宜,你不是说想要一位谦谦公子做你的未来夫婿吗?” 月宜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嘀咕着:“可是我喜欢你啊。我只要你。” 慕容昀高兴地笑了笑,又在她颊边亲了几口说:“我偷偷溜进来的,好巧不巧正好遇见了滟容,她认出我却没有告发,还把我带到这边,易容成为这里的花匠。”说着,手指慢慢梳理着月宜柔黑的青丝,叹道:“滟容也说你身体不算好,回来之后还感染了一次风寒,消瘦了不少。让我好好安慰你,陪陪你。” “我没事。就是气得,你瞧我下巴上还长了痘痘。都怪那个俞谅之,天天没事在我眼前瞎晃悠,我看到他就生气。” 慕容昀见她气咻咻的样子也觉得可爱,揉揉她的脑袋,温声说:“我来了就不生气了。傻瓜,没必要生气。” 月宜赖在他怀里好一番亲热地说话才终于拉着他回到小几前坐下,她问他云间山庄如何,自己还挺想念慕容蕙。慕容昀简短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旋而捏了捏她的指尖担忧地说:“月宜,我作为云间山庄的弟子,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合适,但是师妹告诉我,我师父联合几大门派打算在端阳那日围剿琉璃阁……”他说到此处,双唇紧抿,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坦白到底是对是错。 月宜怔忡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说:“那我要去告诉干娘……” “我……”慕容昀拉住她的衣袖,垂下头,纠结地说,“月宜,你愿不愿和我一起走,现在就走?” 月宜道:“可是那我也要先告诉师娘琉璃阁有危险,不能坐以待毙。” 慕容昀眉眼垂下,黯淡地开口:“月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其实就等于我背叛师门,从此之后我也不可能再回云间山庄,甚至有可能被江湖上所有的门派唾弃……我也许一无所有了……” 月宜的手反握住他的,也明白他的苦衷,她低了低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十指间,柔婉地对他说:“可是,你还有我啊。就算,你不喜欢琉璃阁,我们也可以搬出去住,偶尔我回来看看我师娘就好。没关系的。昀哥哥,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这句话安慰了慕容昀惶然地一颗心,他给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温柔地说:“我唯一希冀的就是你永远平安喜乐。不要伤心难过。” 慕容昀不想让凌波夫人知道自己目前在岛上,月宜也怕干娘对慕容昀不利,只得告诉干娘这是一个“好心人”偷偷告诉自己的。凌波夫人凝视着月宜泛红的双颊,她今日的精神气可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心底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只是面上仍旧一片淡然:“这位‘好心人’不知道还在不在岛上?” “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有这么一件事要发生,干娘我不想嫁给俞谅之,也不想咱们琉璃阁出事。”月宜坚决地说。 凌波夫人以为她又在闹小女孩儿脾气,云间山庄虽然和琉璃阁有过节,但是与几大门派练手偷袭琉璃阁这件事凌波夫人并不认同,他们向来自诩名门正派,这种下作的手段他们应该不屑一顾才是。想来不过是慕容昀拿来吓唬月宜,想诓骗月宜和他走罢了。 月宜不能明说慕容昀告诉自己的消息,眼见得干娘仍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也跟着着急:“干娘,你相信我好不好?” “让我相信你,你得告诉我是谁通知你的?” 月宜抿着唇,最后无奈地说:“是慕容昀。他托人给我送信。” “然后呢?他通知你还要怎样?” 月宜说:“干娘,你不要再多问了,总之你派人保护好琉璃阁就是。” 慕容昀等到月宜归来,女孩子闷闷不乐,伏在小几上说:“干娘好像也不是很相信我,不怎么在意,我和她说了,她一直强调云间山庄不会用这种方式偷袭。”她也有些动摇,拉着慕容昀的手掌摇了摇问他:“你会不会听错啊?我看你师父一排正气凛然,怎么可能会联合别人偷袭别人呢?” 慕容昀思忖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心里也是乱得很,不知要怎么做。如果师傅真的这么做,我也觉得有些……” 话音未落,就见外面进来几名弟子,先是将滟容捆绑起来,又冲入屋内,月宜来不及发问,极为师姐师兄就已经制服了慕容昀。月宜惊叫道:“这是做什么?” “师傅知道他在岛上,让我们把他捆到地牢关起来。你的丫鬟滟容私自放外人进入岛上,师傅也让我们把她带走。” 月宜拦在众人面前愤怒地瞪着他们:“他和滟容都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们带走他们。” 其中一位师兄对月宜说:“师妹,你别让我们为难。我们本身和这位慕容公子也无冤无仇,是师傅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若是不同意,现在还是可以去找师傅。我们只是负责将他送入地牢,也不会伤害或者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昀双手被绑在身后,他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面对琉璃阁几位地传弟子,自己居然也就招架了一两招,他这时才意识到琉璃阁的武艺比某些门派要精湛得多。他见月宜神色惶安慰说:“月宜,别着急,你听你的师兄也说了,只是把我关起来,不是要杀了我。你先别害怕。没事的。” 月宜咬着唇,心里好像油锅一样炸开,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慕容昀带走,她哪里能坐得住,立刻又去寻找凌波夫人:“干娘,你干嘛要抓他。” “你支支吾吾半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慕容昀在岛上?他在岛上,你还有心思去和俞谅之来往?”凌波夫人审视着气鼓鼓的月宜警告她说,“你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新嫁娘就好,若是再出幺蛾子,我不会让慕容昀死,但是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凌波夫人虽然宠溺月宜,但是月宜也明白凌波夫人的脾气,自己若是再违逆下去,只怕干娘真的要对慕容昀不利。她黯然地回到缀玉轩,哭了很久,水盈进来替她收拾,见此也忍不住劝道:“姑娘还是听夫人的话吧。嫁给俞公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月宜冷声说:“你懂什么,若不是你通风报信,也不会让我见不到滟容和慕容昀。”整个缀玉轩不包括慕容昀就叁个人,滟容是陪着月宜从小长大的,万事都把月宜放在第一位,绝不会偷偷告密给凌波夫人,所以告密的人只能是水盈。 水盈脸色讪讪,自知有错不敢再多说。 岛上处处都是大婚的景象,凤冠霞帔也已经送到月宜的屋内。月宜没有一点观看的心思,只觉得那些大红色仿佛慕容昀前一日突出的鲜血,太阳穴突突地跳。 月宜前一天想要偷偷去看望慕容昀,结果被凌波夫人知悉,当夜就给慕容昀吃了特制的丹药,慕容昀感觉浑身有无数的虫子嗫咬自己的骨头,疼得满地打滚,冷汗淋漓,月宜跪在地上揪住干娘的衣摆哀求着凌波夫人,这才让凌波夫人同意先给他一颗解药,剩下那一颗等月宜顺利完婚再给他服下。 也许是看到两人太可怜,凌波夫人答应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说说话。月宜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慕容昀惨白的一张脸,喂他喝了一些米粥,关切地问他,声音满是无助和伤心:“好了吗?昀哥哥,身上还疼不疼?” “没事。咳咳。”慕容昀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抹了抹唇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安抚着月宜,“吃了解药已经不疼了。” “可是还有一颗……”月宜眼圈又泛红,闭了闭眼,眼泪积蓄在眼底,眨了一下,瞬间就如珍珠一般滚落在白皙的面庞,“也许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正邪不两立,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当时不应该缠着你让你带我出去玩。你一个人走了回到云间山庄,还是那个清风霁月的慕容昀,不会发生任何事……” “傻子,想这些做什么?我自愿带你走,喜欢你也是没人逼迫我。我所做的一切、受的苦都是心甘情愿。”慕容昀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月宜,我不怨任何人,也永远不会后悔。我喜欢你快快乐乐得,别哭了。乖。” “可是我……我要嫁给俞谅之,我真的不喜欢他……”月宜伤心地说。 慕容昀神色也顿时黯淡下去,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法阻拦,眼睁睁看着月宜嫁给别人,他自然是不甘心,犹豫片刻,约摸着时间也快到了,只能低低地嘱咐:“月宜,你能联系到万神医吗?或者,你可以求一求你的大师姐?” 师姐琋茹也算是月宜和慕容昀最后一棵稻草,琋茹听了月宜的哀求,搀扶着她坐下,眉心微蹙,思忖片刻沉声道:“月宜,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慕容昀真的确定云间山庄也在端阳一日偷袭琉璃阁?” “他师妹亲耳听到,慕容昀知悉后立刻就来了岛上。他的为人,我信得过,不会骗人的。” 琋茹道:“师傅不相信,我也没得劝。至于你的婚事……月宜啊,你若是铁了心要和慕容昀在一起,就意味着你们两人都背叛了彼此的师门,未来不可预测。你真的愿意吗?” 月宜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呢?” “一如我心。” 琋茹微笑,摸了摸月宜的小脸,柔声道:“傻姑娘,你都这样来求我,我若不帮你,也枉做你这么多年的大师姐了。” “你真的愿意帮我?”月宜惊喜地望着琋茹。 琋茹点头:“但是我也只能想办法把你们两个送出去,你们未来要怎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你们两个人的身份相差摆在那里……” “师姐,只要你能将我和昀哥哥送出去,我相信昀哥哥会照顾好我的。” “这么喜欢他啊?”琋茹捏了捏她的鼻尖,戏谑道。 月宜脸颊绽出艳丽的桃红色,轻轻地说:“是啊,很喜欢他。” 琋茹答应月宜帮她在新婚那天晚上偷偷溜出去,慕容昀那边她也有办法将人放走,港口有一艘小船,两人汇合之后赶紧离开,尽量往西北方向去,躲一段时间,彻底生米煮成了熟饭,无论是云间山庄还是琉璃阁就都不会再为难两人了。如此月宜还是要撑到成亲那一日,毕竟那一日最为热闹也最为混乱,来来往往那么多宾客,容易弄混。可她一想到还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拜堂,心里就觉得烦。 一大早,水盈和几个婆子过来给月宜化妆,月宜淡淡说:“我不喜欢浓妆艳抹,最简单的妆容就好。”几人不敢违逆,简单几笔疏疏搞定,月宜对镜端详着,也还好。她起身又换上喜庆的婚服,盖上盖头那一刻,月宜既觉得别扭又觉得激动,毕竟只要礼仪结束,自己回到婚房就可以和琋茹安排的人偷龙转凤,自己找机会和慕容昀会和一起离开。 算了,为了心上人就勉强忍一忍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云间琉璃(20) 一路上衣香鬓影,鞭炮声声,月宜耳畔听着众人笑语盈盈,可是这些热闹却好像隔着一层珠帘,与自己无关。 或者那个等在礼堂的人换成了慕容昀,月宜就会真正成为那个众人期盼的娇羞女孩儿。 月宜紧抿双唇,心里砰砰砰地跳,一旁的喜娘扶着她的手,见她手指很是僵硬,以为这是新娘子固有的害羞和紧张,于是含笑安慰说:“姑娘别害怕,新郎官就在前头,新郎官看着玉树临风,真是郎才女貌。” 月宜心里想:郎才女貌个鬼。我和我的昀哥哥才是郎才女貌。 俞谅之长身玉立,满心满眼的激动望着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的新娘,无论怎样,人即将是自己的了,无论她的心里现在还装着谁,只要得到她的人,未来假以时日,温柔小意,他不愁得不到女孩儿的心。 月宜终于来到他面前,俞谅之慢慢伸出手,想着握住她的,月宜却一动不动,喜娘面色一僵,打个圆场说:“新娘子手心都是汗水,还是紧张呢。” 凌波夫人就在台上,闻言也不好在这大喜之日斥责月宜,给俞谅之使个眼色,希望他不要计较。俞谅之只好失落地转过身,等待司仪高喊。月宜听着有人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俞谅之弯下了腰,月宜却站得直直的。 凌波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拍了一下楠木椅子扶手冷硬地斥道:“月宜,不许胡闹!” 月宜隔着盖头淡然说:“我又不信天和地,拜什么?” 俞谅之也低声劝道:“月宜,这是礼仪,不可不做。” “我不想做。你要是不愿意,你也可以不做。”月宜伶牙俐齿地反驳。 俞谅之磨了磨牙,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和她争执。再加上他又有点病态的对月宜的喜欢,她现在这样怼自己,自己好像还很喜欢她这样生动的样子,总比不言不语、不理会自己的好。于是他攥了攥拳头,深深呼了口气,对堂上的凌波夫人微笑地柔和开口:“夫人不必动怒,月宜只是闹点小脾气,没什么。” 月宜不再说话,凌波夫人只好示意司仪礼仪继续。 “二拜高堂。” 这一次月宜没有拒绝,她不仅仅是简简单单弯下腰,而是屈膝跪在地面,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俞谅之很是意外,心下想着或许方才月宜是真得不愿意拜什么天地,却不知月宜想得是,待会儿和慕容昀成功出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干娘。自己一走了之,是极为自私的事情,所以她心中有愧,才向干娘磕头叩首。 凌波夫人心底的怒气消散大半,眼底也有微微晶莹之意,抬手忍不住摸了摸月宜的小脑袋和蔼地说着:“我的娇女儿也要嫁作他人妇了。好孩子,起来吧。” 月宜喉头哽咽,可是又不知要说什么,只能伸出手握住凌波夫人的,捏了捏她的指尖。 接下来就是“夫妻对拜”。 俞谅之满心期待地侧过身子面对月宜,月宜不冷不热地说:“刚才腰闪着了,弯不下腰。” 俞谅之:…… 最后确实没有拜成,月宜便被送去了洞房,一个白天都没吃饭,月宜感觉都要饿死了。 滟容端来一小碗海参小米粥给月宜:“姑娘,从早上都没吃饭,先把这个喝点,海参垫肚子,不容易饿。” 月宜把盖头随意一丢,双手捧着瓷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肚子还在咕噜咕的叫,不过温热的一碗小米粥喝下去,确实好了一些。她抬眸望着滟容问:“你今天也一直忙活,是不是也累了?自己没去吃点?” “刚才偷着空吃了点点心,现在还不是很饿。”滟容转过身又对那几个喜婆说,“姑娘身体不好,不习惯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们也先下去休息休息,待一会儿再来陪着。”说着,拿出几块儿碎银子塞给她们。 喜婆一瞧,顿时眉开眼笑,谦辞几句就都退下了。 又过了会儿,进来一位弟子,手中拿着一支白玉瓷瓶转交给滟容,滟容问了几句,这才知道是慕容昀另外一颗解药。月宜闻了闻味道,滟容比她熟知毒药,研究一番认为不会出差错,月宜这才安心收了起来。 滟容谨慎地望着外头,然后迅速掩上门,确保周围没什么人偷听,这才来到月宜床边低语着:“大师姐准备好的船只就在码头上,慕容公子待会儿就能被放出来。大师姐准备了几坛好酒,里面放一些迷香,那些看门的弟子最爱喝酒,碰到这些美酒再加上又是岛上大喜的日子,还不喝个痛快?到时候大师姐就能趁乱将慕容公子救出。” 月宜期盼地点点头,眼睫一碰,几颗泪珠滚落,难过地说:“干娘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嫁给俞谅之,若是同意我和昀哥哥的婚事该多好,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甚至是东躲西藏不能回来。” 滟容心疼地给她抹去眼泪:“姑娘别哭了,真的没事的。你想想慕容公子对你多好,他背弃师门也要来找你,你们一定会很快乐幸福的。往好里想,过段时间咱们夫人气过了,说不准就让你们回来。” 月宜弯了弯唇角,眼底没什么笑意,心里也不知道前途如何。 滟容继续叮嘱:“姑娘现在虽然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气温稍稍降低,姑娘身子还是发冷,以后姑娘一定要注意。吃东西也要小心,大冷大热的东西尽量不要尝……”以前月宜觉得滟容总是絮絮叨叨,现在却觉得亲切。 再多的话也有说完的时候,月宜连忙换上便装,拿好滟容给自己准备的包袱,挑了窗子小心翼翼翻出去,这时水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滟容嘘了一声对月宜压低声音说:“快走吧,这里就交给我。” “那你小心。” “姑娘也是,一路平安。” 屋内悉悉索索还有女子被击打闷哼的声音在身后伴着细微的风传来,月宜察觉没有人追上,那应该是滟容顺利得手,将水盈打晕装扮成自己。 她无暇顾及太多,一路小跑来到码头,正看到一男一女等在那里,一位是月宜的大师姐琋茹,另外一人正事慕容昀。 琋茹招了招手:“快来,船只已经准备好了。” 慕容昀握住月宜有些冰凉的手,传递着自己身上的暖意。 月宜不无担心地望着琋茹:“师姐,我们连累你了,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别回头,赶紧走。”琋茹笑了笑。 月宜拿出那颗解药让琋茹确认,琋茹道:“没有错,的确是慕容公子身上残毒的解药。你们上了岸就一路往西北方向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月宜咬唇点了点头,慕容昀也双手抱拳感恩琋茹。 忽听得不远处嘈杂的声音,琋茹暗忖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于是双手狠狠地推动了一下船只,船头入水,慕容昀手中的船桨撑起,瞬间就远离了几米。月宜听到师姐对她说:“月宜,不要回头,离开这里,你和慕容昀都千万不要回头!” 正邪不两立,两个少男少女若是回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琋茹转身往琉璃阁走去,忽然见得几个小徒儿奔过来,见到琋茹立刻惊慌失措大声说道:“大师姐,外面来了好多人,有人说是什么云间山庄,还有嵩山派。个个都拿了兵器,来者不善的样子!师傅让我们寻你赶紧过去!” 琋茹眉心蹙起,联想起月宜和慕容昀告诉自己的事情,心下惊呼:不好。 他们故意透露端阳之日大举进攻,分明就是个幌子! 她下意识地回眸望着已经隐去身影的那叶扁舟,脑子里也乱糟糟得。她咬了咬牙对几个小师弟说道:“咱们快去看看。” 方才还喜气洋洋的琉璃阁,氛围现在却瞬间冷肃起来,凌波夫人身上依旧是大红色的罗袍,面上却不复方才的欣然和动容,红色更显出几分诡魅。聚集起来的几位大弟子也都警觉起来,刚才还猜拳喝酒,现在人人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凌波夫人看到琋茹的身影立时质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琋茹毕恭毕敬地说:“弟子方才是想过去看望一下小师妹……” 凌波夫人冷冷一笑,手中的喜酒迅速地泼到她脸上,瞪着女子狼狈的面容厉声道:“你小师妹早都没了踪影!俞谅之进入婚房,却是水盈被人五花大绑捆在床上穿着喜服。还有看守慕容昀的守卫,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呵呵,杏色迷人香,除了我的好弟子程琋茹会调制,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琋茹这是才发觉角落里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滟容,叹了口气也一言不发,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可能永远瞒过师傅。 其他一些弟子纷纷上前劝慰,凌波夫人还要发难,又听得外面传来几声惨叫,她面上冷笑一声说:“是我没有算到云间山庄真的敢携其他门派擅闯琉璃阁。我今天也去会一会,看看曾经的石破天惊慕容寅,这几年闭关多次,如今功夫怎样,是不是还像从前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弟子们听了也都跃跃欲试,有人高呼:“不就是云间山庄嵩山派吗?我们琉璃阁根本不惧,今日就冲出去杀个痛快!丢了这条命我也愿意!” 江湖上素来流传正邪有别,两派弟子相遇也往往发生争斗,其中结了不少仇。但是几大名门正派一直不敢擅自挑衅琉璃阁。更何况,若是没了邪教,正派之间的斗争只怕是更加残酷,所以两相同在,不会正面冲突,也算是江湖上一个众人默认首肯的事实。 可如今,云间山庄打破了这个平衡。 而那边的月宜和慕容昀逐渐离开了琉璃阁的范围,慕容昀身受重伤,又有毒药侵袭,划桨了一段时间也觉得体力不支。月宜劝他暂时休息休息,他来到她身旁坐好,月宜展开自己的小包袱,将准备好的栗子糕给他:“滟容亲手做的,我最爱吃这个。” 慕容昀就着她的手指咬了一口,又去她耳畔亲了亲,一语双关:“好甜。” “都病了还不老实。老色鬼。”月宜在他手臂上推了推,“把解药吃了吧。” 慕容昀点头,依言吞下,又喝了点水。 月明星稀,偌大的海洋之上好像只有这小小的一叶扁舟,承载着两个孤单却又相互依靠的少年人。月宜枕在他肩头轻轻地问:“昀哥哥,咱们以后要去哪里呢?” “你有很想去的地方吗?” “我哪里都想去。大师姐让咱们往西北走,可是西北方向我谁都不认识……” 慕容昀单手拢着她的手臂,不想让她着凉:“我倒是认识一些前辈,可是现下这个情况也不能去投奔他们。要不咱俩一边走一边看,你若是觉得哪里特别好,咱们就在那里住下。我出来的时候小师妹塞给我很多钱,足够咱们过上较为富足的日子。我再去找一份活儿,养活咱俩和未来的孩子,没有问题。” “那也好啊。”月宜听他提起孩子,瞬间红了脸,转念忽然想起了万神医,扬起脸依依道,“昀哥哥,要不咱们先去看看万神医?我当时还答应他要去看他呢。” 慕容昀扬起唇角,眼底满满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月宜对上少年和煦的笑容,暖热的光泽胜过清冷月色万千。她看得迷了,表情傻兮兮得,惹得慕容昀心下一动,不由自主地靠近欺上她的唇,两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亲热了,慕容昀不由伸出手隔着月宜薄薄春衫拢住一方绵软却有弹性的娇乳,反复揉捏了几下。 月宜从刚才的温柔中清醒过来,手指推搡着他的大手嗔道:“这是在外头呢,不许胡闹,被人看到怎么办?” “咱俩之前不是在外面做过吗?当时你叫的很好听。小乖,让我摸摸。太想你了。”慕容昀遥遥一指四周说,“再说你瞧瞧周围,大海茫茫,哪有什么人啊?”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吃了解药就饱暖思淫欲,坏蛋!”月宜气喘吁吁,可很快就被他咬着小舌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身子却很听话的软了下来,双眼阖上,感觉那手掌仿佛有魔力一般,随意挑逗了几下,捏了捏奶尖,自己的小穴就有点痒酥酥得,不知不觉渗出黏腻的花汁,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慕容昀笑眯眯地伏在她耳畔低语着:“小乖,是不是想让我摸一摸另一边的奶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云间琉璃(21) 月宜垂下小脑袋不开口,可是却在他胸前蹭了蹭,像只渴求温柔抚摸的小猫咪,慕容昀只觉得身上又是舒坦又是满足又是情动,他的月宜怎么这么可爱?最重要的是,这么可爱乖巧又漂亮的小姑娘喜欢的少年是自己。 于是他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侧身坐在双腿上,两手一边一个握着娇嫩的奶子,可是揉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满足,忍不住稍稍松开一些她的衣带,手掌灵活地钻进去,终于掀开那件肚兜,肉贴肉地捏住她的奶子。 “唔……轻点……”他的力气有些大,使劲将玉乳握在掌心,揉面团一样上下左右搓揉着,月宜点了点他的脸颊嗔道。 “疼了?”慕容昀温言问她。 “你的力气太大,我那里还有一点点痛……”月宜小小声说。 慕容昀闻言立刻不敢再那么大力气,双手虚虚握着,掂了掂,很温柔的爱抚:“又疼了?不是之前说好多了吗?” “就是最近痛的。”她不好意思明说,之前和慕容昀在一起,每天晚上他都会压着自己在自己胸前肆意蹂躏,虽然害羞,可是他温热有力的手掌在自己的奶子上揉来揉去很舒服得,也不会再觉得涨涨得痛。后来她独自一人返回琉璃阁,没人再晚上缠着她,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按摩,于是又开始痛。 慕容昀一边按摩着,一边笑道:“我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涨奶,那时候这里也会很痛。” “真的吗?那怎么办啊?” 慕容昀逗她:“好像是让丈夫吸一吸,把奶水吸出来,就不痛了。” “可是小娃娃也要喝奶啊。”月宜眨眨眼说。 慕容昀笑道:“那就先让孩子喝,喝完了我再喝。” 月宜觉得不对劲儿,刚想继续发问,却忽然发现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一些奇怪的光亮,那亮光不像是张灯结彩的璀璨,反倒有些像是火光。 慕容昀也顺着月宜的目光望去,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心里也无端一沉:这并不是那些万家灯火,反倒像是有人蓄意放火。他给月宜整理好衣服,站起身眺目远望,可是离的太远,隐约只能看到有很多人影交错着,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月宜拽了拽他的衣角着急地询问着:“你看到什么了啊?” 慕容昀抿了抿唇说:“好像是很多人聚在一处……”他重新坐下,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揉捏了几下,心下忧心忡忡,面上却不想表露,依旧温柔地安慰着:“没事的,可能还是因为你的亲事,大家都在一起庆祝。” 月宜虽然被凌波夫人娇宠的太过单纯无邪,可不是傻子,她眉心微微蹙起,隔了几秒,女孩子迟疑着问慕容昀:“我觉得或许不是我的亲事。当时已经礼毕,大家虽然在把酒言欢,但我干娘准备的酒水并不容易醉,况且我的师哥师姐修习的功夫多数要在晚上重温联系,每日都不能荒废。这个时间,他们按理说都应该回各自房间,不能继续闹腾。”月宜言下之意便是,那些人如果是琉璃阁的人,此时此刻聚在一起一定事出有因,琉璃阁地处大海之上,能有什么事让众人在海上集会?月宜咬着唇瓣担心地说:“会不会出事了?昀哥哥,我们、我们能不能……” 慕容昀理解她的心情,他们离开不代表丢掉良心,那是月宜从小长大的家,若是有事却置之不理,月宜就算不怪自己,自己也过不去心底良心的谴责。他笑了笑,揉了一下她的长发柔声说:“能,当然能,咱们这就往回走。我休息够了,很快就好!” 慕容昀站起身继续撑着船桨向远处划去,这一次他们行进的很快,月宜心中记挂着家人,一直从远处不停地张望着。越靠近,越听得乱糟糟的声音,打打杀杀,最为触目惊心的是水面上缓缓流淌过来的鲜红的液体。二人对望一眼都觉得事情有异。 慕容昀将小船划到岸边,暂时隔了一些距离,月宜想要冲过去看,却被慕容昀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认真说:“月宜,你先别去,你不会武功,刀剑无眼,我不想你受伤。” “可是……” “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我自己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他拔了很多半人高的草挡住月宜的身影。 月宜依言,心里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又是茫然无措。慕容昀回身行进了一会儿,也趴在茂密的苇草之中,认真观看了一会儿,待看清楚其中一些人之后,大惊失色,那正是云间山庄的弟子! 弟子们有的一刀砍死了琉璃阁弟子,有的却被人杀害,极为惨烈。慕容昀靠得近,那鲜血已经不知不觉中溅到了自己的手臂和衣服上,他胃里忽然一阵抽搐,差点呕吐出来。 慕容昀不能再看下去,他连忙矮着身子想要折返没想到被一人发现了踪迹,那人怒喝一声“是谁躲在哪里”,提剑冲了过来,慕容昀身子向后稳稳躲过剑势,两两相对,那人透过火光忽然惊喜地喊道:“九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弟子十分激动,上前就要拉住慕容昀的衣袖,可是慕容昀两下为难,那人还在追问着“为何这次夜袭琉璃阁九师哥一开始没露面”,月宜的尖叫声骤然传来,慕容昀使劲挣开衣袖,急急地向月宜方向跑去,却是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弟子发现了月宜,正要结果月宜的性命。慕容昀抽出流光剑,飞身刺去,那剑身如同劈开夜空的一道闪电,骤然划破苍穹,直直地刺在那人的胸口。 慕容昀的师弟也惊慌失色,高喊说:“师哥,那是嵩山派弟子!” 慕容昀抽出流光,大步将月宜抱入怀里,回身看着师弟说:“我选择和琉璃阁的人私奔,师傅就不会再承认我是云间山庄的弟子了。至于其他门派,我们本身也没什么交集。”他黯然说完,对上师弟吃惊的神色,忽然抬手将师弟打晕在地。 到底是多年的师兄弟情分,慕容昀不忍心下狠手。 他拢了拢月宜的手臂,见她似乎有些被吓到,额头上冷汗黏了几缕发丝,慕容昀心疼地说:“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留在这儿,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 “嗯。”月宜看着倒下的两个人,狐疑地问,“为什么琉璃阁上有云间山庄的人?他们,他们不是要到端阳那日……不是明天……” 慕容昀眉心紧蹙,沉声说:“师傅骗了我们。也许是他故意小师妹知悉然后转述给我端阳那日夜袭,其实是打算出其不意,趁其不备。” “那我们……那我干娘……”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慕容昀握着她的手,虽然尽量去安抚担心琉璃阁众人的月宜,可是他自己的掌心也渗出了汗水,牙齿都忍不住发抖。他们先来到琉璃阁大堂之外,果然看到尸体交错,慕容昀和月宜都认出了其中琉璃阁和云间山庄的人,月宜双眼泛红,一颗一颗泪珠滚落:“我们……我们再去看看……” 慕容昀擦去她的泪水柔声道:“别哭,还有我,还有我。” 月宜稍稍定下心,可是唇瓣上已经咬出了鲜血。 往里去,慕容昀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男人似乎在怒喝,慕容昀觉得这声音应该是慕容寅,他咽了咽,回眸望向月宜,压低了声音说:“小乖,你暂时在这里等我一下……” “别,我不想再离开你。”月宜连忙握住他的手臂央求着。 他只好答应。 心却悬在半空处。 越来越靠近,慕容寅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伴随着的还有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十分虚弱。月宜分辨出那是干娘,慕容昀趁着她要喊出来的瞬间掩住她的口摇了摇头。他拉着月宜躲在花坛的背后,那里靠近墙壁的死角处,不会被人发现,又能够轻易发觉到来人的动向。 慕容昀透过熹微的灯光向屋内望去,只见一名妇人半躺在地面,一手伏在胸口,虚弱地咳了几声,手上就出现猩红的颜色。 长发微微散开,露出一张妩媚的面容,果然是凌波夫人。 她似乎已经筋疲力竭,原本在婚礼上精致的妆容现在已经花了,透出几分鬼魅,琉璃阁的女人向来被诟病妖女,倒也符合现在凌波夫人的形容。 慕容寅质问道:“把《琉璃心法》拿出来,我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反正都是死,五马分尸或者被毒杀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杀人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笑死人了。”凌波夫人眼波流转、轻描淡写地说。 慕容寅嘴角抽动了几下,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你是硬骨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说着,剑身一转,狠狠地刺入凌波夫人身旁一名少女胸口,月宜瞳孔顿时放大,她认出来,那是她的四师姐,小时候还陪着自己一起做纸鸢,每次出岛都会给自己带最新鲜的点心回来。 慕容昀感觉到月宜眼泪滑落,她隐忍着最后还是低下头闭上了双眼。他心疼地抱住月宜,屋内的慕容寅又继续说:“怎么,你的好徒儿都要死绝了,你还是不肯说吗?” “琉璃阁的人从来都不怕死。”凌波夫人冷声说着。 身后几位被束缚着手脚的弟子们闻言,也都硬气地望着慕容寅,面上都是一派无所畏惧的蔑视:“师傅说得对,琉璃阁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亡,不像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方才有些弟子吓得都尿了裤子,跪在地上求我们放他们一条生路!” 慕容寅眯了眯眼经,一旁其他门派的掌门可坐不住了,抬手就打在方才声音最大的一名女弟子脸上:“妖女!” 凌波夫人听了这两个字,眼底忽然绽出妖异的光泽,她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寅那张脸,嗤笑一声忽然说道:“妖女?江湖上每个人都指责流利的女弟子是吸人精血的妖女,可是又有多少名门弟子前仆后继地拜倒在妖女的石榴裙下?慕容庄主,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其中之一呢!你当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信誓旦旦为了我师姐要背叛师门,结果被你师傅叁言两语就挑拨地回了山庄。呵呵,现在摆出一副正义的样子又是给谁看?恶心!” 门外的慕容昀听到这里和月宜俱是十分惊讶,难道慕容寅年轻时也曾经和琉璃阁的女弟子有过纠缠?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听师傅或者师娘提起过。 慕容寅被人提起旧事,心里顿时怒气翻涌,却还是隐忍一番冷声说:“少年时被妖女所迷惑,是慕容寅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凌波夫人轻轻说了句“是嘛”,那声音虽然轻弱,可是在慕容寅耳中却好像是千斤重,他面色更加铁青,周围其他门派的掌门贪婪心法所在,无暇继续对峙,有人说道:“慕容庄主,干脆杀了她算了,然后我们四处搜查,再放把火将这里烧个一干二净!” 慕容寅说道:“你们先去四下里找找,我再好好审问一下这个贱人。” 其他掌门皆散去,凌波夫人却巧笑,如她身上绿色枝蔓中绽出的一朵带刺的靡艳蔷薇:“你是真的让他们去找,还是不想让人家知道你的丑事?他们一定不会知道所谓的惊才绝艳少年英雄被邪教妖女迷惑的故事其实是另外一个版本,你当年为了琉璃阁的心经故意诱骗我师姐,到头来反被我师姐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又知悉师姐后来爱上旁人,心有不甘,暗中破坏,使我师姐身心衰弱最后难产去世。后来又四处造谣说是琉璃阁妖女迷惑了你,你师父为了所谓的面子与我们宗师争执,武功不济输给了宗师,结果却被你说成琉璃阁欺辱云间山庄……” “分明就是你师姐水性杨花!”慕容寅额上青筋暴露厉声大吼。 凌波夫人仿佛听到最好笑的事情,双眼弯起,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大笑了几声说:“水性杨花?看透了一个骗子就叫做水性杨花?慕容寅,你真是应该留在琉璃阁,你这样的品性更贴切你口中的邪魔外道呢!” 慕容寅无法忍受这样的嘲讽,剑锋一转,手上猛地飞出一掌,如山崩石裂,凌波夫人立刻飞出几米撞在墙壁上,口中喷溅出大量鲜血,可是她的面容却异常兴奋与激动,甚至看向慕容寅的目光都充满了了然与醒悟,绽出诡异的光芒。 第一百四十五章云间琉璃(22) 凌波夫人的目光看得慕容寅浑身发冷,他不由得退了一步,却又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按捺住飞快的心跳,重新上前冷声道:“怎么?想求饶了?” “真的是你。哈哈哈哈,真的是你。我一直怀疑那天晚上打伤月宜的黑衣人是你,可惜那掌法十分隐蔽,凶手不肯暴露自己背后真实的门派,故意遮掩了几分。我又从未与你交过手,只是猜测这掌法与云间山庄的寒玉冰心掌相似。只是我又想,你自诩名门正派,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但现在我看到你刚才那一掌,呵呵,果真是你!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手,你真是畜生不如!” 窗外的慕容昀吃惊地望向身旁的月宜,月宜也已经花容失色。 慕容寅索性也不再隐瞒,扬手又将剩下几名女弟子悉数杀害,满地鲜血,恍若人间地狱,他转过身阴恻恻地说:“是我又如何?她与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孽种我心里憎恶的要命。原来那孩子就是月宜,哼,的确是长得和她的母亲相像,迷惑了我的好徒儿,和她娘亲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妖女!” 凌波夫人依旧呵呵冷笑,最后抬眸盯着慕容寅说:“名门正派的所作所为,呵,真是令人不齿。我告诉你,你找不到《玲珑心法》,你们永远都别想得到。”她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柄短小却锋利的短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 月宜再也无法等待,推开慕容昀冲入屋内:“干娘……” 慕容昀迅速地来到月宜身前,神色复杂地挡在慕容寅面前。 月宜怀抱着凌波夫人,泣涕涟涟,伤心欲绝:“干娘,你不要吓我,月宜来晚了,都是月宜的错,都是月宜不听话……” 慕容昀面对师傅,声音依旧充满恭敬,可是姿态却是警惕和防备:“师傅,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 慕容寅斥责说:“你这个畜生,我如此栽培你,你却和一个魔教妖女私奔,简直是玷污了我们云间山庄的门风!”说着,慕容寅抬剑向慕容昀刺来,慕容昀一身武艺皆出自云间山庄,是以数招之后就落入下风,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慕容寅一掌。慕容昀却硬撑着,只是歪了歪头吐出一口鲜血,旋而咳了两声说:“师傅,要打要杀都好,可是今天徒儿不会允许你伤害月宜分毫。” 慕容寅的目光落在月宜身上,充满了怨毒,尤其是月宜的面容除了梦莹的影子外,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的残留。他少年成名,自诩翩翩公子,在江湖上得到多少女孩子的追捧,当时叁言两语哄骗得琉璃阁女弟子梦莹也痴情一片,可是他没想到,梦莹很快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与他恩断义绝,后来他又听闻梦莹喜欢上一名最普通的书生,喜结良缘…… 他心高气傲,如何能忍? 月宜察觉到慕容寅不善的目光,咬着唇瓣望向慕容昀。慕容昀抽出流光剑,横在他与慕容寅中间说:“师傅,您要是想动手,除非踩着我的尸体!” 忽然外面脚步声纷纷传来,果然是那几个门派的掌门衣一无所获,所以折返回来。凌波夫人忽然掷出一本册子扔在慕容寅身上,然后拉着月宜的手迅速推开脚下的地砖,机关一动,下面是一处黑压压的藏身之处,慕容昀见此立刻扔出一颗烟雾弹,然后携二人跳入其中。 凌波夫人刚才做出最后的搏命,现在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瘫软在地上。慕容昀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火折子点燃,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叁个人躲在这里,空间刚刚好。 月宜陪伴在凌波夫人身边,埋首在她的肩窝处,面上泪痕交错。凌波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说:“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不管怎样,今天也算是你成亲的日子,是个大喜的日子,你不应该落泪。” “都怨我,如果我肯仔细想一想也许就能知道,他们不是真的要在明日偷袭琉璃阁……而是今日,都怪我,是我冲动……”月宜自责地说。 慕容昀垂下头,心有愧疚,默默说:“不,都是我的错。” 凌波夫人没有苛责两人,只是温言说:“算了,现在争论是谁的错也没什么用了。” 月宜脱下身上的衣服想要按压住凌波夫人胸口的伤痕,可是无事于补。她又问:“俞谅之呢?他还在岛上吗?” 凌波夫人摇摇头:“你逃跑了,俞谅之知悉后当时就甩手回了青鹿馆。”上方忽然传来争吵和争斗的声音,她嗤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刚才将一本假的《玲珑心法》扔给慕容寅,他们果然分辨不清真假,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慕容昀向上望去,隐隐透过缝隙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心底复杂,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方面感恩师傅对自己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一方面又无颜面对月宜。 凌波夫人察觉到慕容昀的心思,轻声说:“我不同意你和月宜的婚事,一是因为你是正派弟子,和我们月宜处境不同;另一方面我担心旧事重演,让月宜和她的娘亲一样被人伤害。” “我不会,我一生爱护月宜。” “我看得出来。”凌波夫人费力地将两人的手放在一处,扬起脸,勉力擦去月宜面上的泪水说,“琉璃阁已经没有了,可怜我的弟子们。我这个掌门做得真是差劲。月宜啊,对不起,干娘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我知道你怨恨我强迫你嫁给俞谅之,干娘的确有私心,一是想要和青鹿馆联手抵御云间山庄等门派,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来,却没有料到现在来得这么快。另一方面,俞谅之的父亲闭关多年,修炼成功艳阳心功,我们反复研究,是可以根治你身上的伤势,而他父亲念及俞谅之对你痴情多年,如果要将这门功夫教予我,就要答应你们的婚事。我太了解的你脾气,你也是被干娘自小惯坏了,脾气执拗,绝对不可能轻易被说通。月宜啊,干娘的确是擅自决定了你的婚事,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是干娘对不住你……” “没有的,干娘永远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干娘最爱的就是我,是我不听话,不乖,害了干娘,都是我的错……”月宜噙着泪断断续续地说着,“干娘,你别走好不好?你继续说我,我再也不会顶嘴不会惹您生气了……干娘……” 慕容昀来到她身后,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他为她擦了擦眼泪,低低地说着:“小乖,干娘已经去了。” 月宜依旧紧紧握着凌波夫人的手指,绝望而伤心地大哭起来。她能感觉到凌波夫人身上的温度降低,她在也不会那样温柔地和自己说话,再也不会在自己顽皮的时候依旧含着笑意轻轻斥责自己。 她回眸,眼睛仿佛肿成了山核桃:“是我的错对不对?干娘是我害死的?” “月宜,你没错,如果一定要找出是谁错了,或者是我错了。”慕容昀垂下头,眼底已经失去了所有少年人的光泽,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犯了一个发指的错误。月宜倚靠在他怀中,两个人都默默无言。 直到上方的打斗声渐渐消失,凌波夫人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慕容昀抹去眼角悔恨的泪水和月宜说:“我们总要离开这里的。月宜,我带你走好不好?” “我们怎么离开?你师父他们是不是还在上面?” 慕容昀咬了咬牙说:“声音几乎没有了,我上去看一看,你在这里等我。”他将流光剑绕在掌心,柔软的剑身只有剑尖从指缝间显露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砖块儿,微微渗入一丝丝亮光,然后他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非常浓厚,应该不止一个人的鲜血。 慕容昀张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地上反倒多出来几具尸体。他仔细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嵩山派的掌门双眼圆睁的倒在地上。慕容昀吹了一声口哨,没有什么动静,月宜从下方揪了揪他的衣角,轻轻地询问着:“上面还有人在吗?” 慕容昀“嘘”了一声,他矫健迅捷地来到地面上,屋内除了琉璃阁弟子的尸体,凭空又多出来几位掌门和其他门派弟子的尸体,想来是发生了一次非常凶狠的打斗,慕容昀发现这里面并没有师傅慕容寅的尸体。 慕容昀又跑到屋外看了看,依旧没有发现慕容寅的踪迹。他走了很远,确定附近暂时没有危险,这才立刻折返回来握住月宜的手说:“来,我拉你上来。”月宜顺着他的力气上去,俯趴在地面央求道:“昀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把干娘也带上来。” “自然。”他下去将凌波夫人的尸体背上来,暂时放在屋内的床上,“我现在不确定师傅在哪里,咱们得趁着他们发现赶紧离开。我们还是坐上那艘船离开。” “可是干娘怎么办……” “月宜,现在恐怕来不及说这些,咱们得赶紧离开。”慕容昀坚定地望着她,“我答应你,只要安全了我立刻带你回来。” 月宜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于是点点头说:“我知道的。我只是不舍的。” 慕容昀叹了口气,抱了抱月宜说:“小乖最乖。我们一定还能回来。” 他们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听到其他门派弟子奔走相逃的呼救声,慕容昀一概不予理会,可是刚刚到了海岸边,却正好看到了慕容寅有些癫狂的身影。慕容昀一把将月宜护在身后,慕容寅察觉到两人,狂笑几声,掌风骤起,慕容昀勉力躲开,可是为了要保护月宜,还是被掌风震到了胸口。 慕容寅厉声道:“阻拦我的都要死!” “师傅,你疯了!”慕容昀抽出流光剑,以最凌厉的气势刺出一剑,刷刷刷叁个剑花闪过,哀兵必胜的心态竟然也震慑得慕容寅后退了几步。 慕容昀见此,趁机背起月宜,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小船之上,可是慕容寅的速度也非常快,小船刚刚驶出几米,慕容寅就飞过水面,脚尖轻点在船头,慕容昀扔下手中的船桨,流光剑如闪电一般刺出,曲曲折折又如毒蛇一般企图一招致命,慕容寅刚才争斗之中也已经受伤,现在慕容昀也不手软,招招致命,一时间两人缠斗起来竟分不清胜负。 慕容寅觑了个空子,忽然剑身一转向月宜刺去,慕容昀虽然尽力格挡开,可是小舟瞬间出现严重的摇晃,月宜重心不稳,“啊”的一声跌入湖中。 慕容昀目眦欲裂,想要跳入水中救她,可是慕容寅却从背后一剑刺来,慕容昀没办法,只能继续抵挡慕容寅的剑势。 忽然,小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慕容寅也跟着有些站不稳,慕容昀瞬间占了上风,几招过后竟然避得慕容寅越来越靠后,就在此时,水中忽然伸出一只玉白的手,用力拽了一下慕容寅的脚腕,慕容寅虽然尽力摆脱,但是人已经跌到了船边,可是手中长剑却以迅雷之势此项月宜的头顶。 慕容昀说时迟那时快,流光剑劈开今晚沾染血腥的夜空,一剑杀入慕容寅的胸口,剑身二分之一几乎没入慕容寅的身体。慕容寅瞳孔放大,似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容昀。 慕容昀也对自己的行为惊到,可最终他还是迅速抽出长剑,只见慕容寅胸口的血瞬间向高处喷涌着,月宜不知何时,双手撑在船板边,悲伤地望着这一幕,一如方才干娘去世的景象。慕容昀蓦然回眸,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月宜,她苍白着一张小脸,眼底有哀伤和动容。 他抬手将她从水下抱了上来,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丝毫未损,激动的抱住她说:“太好了,你没事,我不知道你这样熟识水性……” “我毕竟在琉璃阁长大啊。”月宜深深呼了口气,看着穿上没了呼吸的慕容寅问,“他的尸体怎么办?” 慕容昀望着师父铁青的脸,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解脱,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弑师,天理难受,许久他才低声说:“我们靠岸的时候,想办法让人帮我们送回山庄。” 现在也只能如此,到底是多年的恩师,慕容昀没办法将他的尸体就这样扔入水中。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第一百四十六章云间琉璃(23) 此后一路平安,两人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海岸,金色柔软的沙滩仿佛上天赐予的绿洲。慕容昀背着慕容寅的尸体去了驿站,好说歹说,给了不少银两,对方才同意将慕容寅的尸体尽快送回云间山庄。慕容昀写了一封信,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娓娓道来,嘱托驿站的人送给山庄的师娘甘泉。 慕容昀望着远去的马匹,心里原本沉甸甸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一些,他如释重负得舒了口气,牵着月宜的手说:“我想咱们彻底安全了。”月宜还有些恍惚,慕容昀觑着周围没人,捧起月宜冰凉的脸蛋亲了两下说:“小乖,你想去哪里?我们这就出发!” 韶光盛景中,春宵谷迎来了两位客人,万神医望着两位挚友笑着说:“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看着两人劫后余生依旧还有些警惕的少男少女,万神医唏嘘道:“我也听说了那些纷争,真是遗憾。” 月宜想起那天晚上还是惊心动魄,面容哀戚,低语道:“闭上眼睛,干娘还有我的师兄师姐们好像还在我身边,我仿佛还能听到那天晚上婚礼前的欢笑声……可睁开眼才意识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她抿了抿唇,仰起头望着站在身侧一脸关切的慕容昀,柔声说:“我是女孩子,好像伤心难过是应该的。其实我知道昀哥哥也很难过,只是他不说,而我伤心的时候他还要一直安慰我。” 慕容昀为她的善解人意心里软得发痛,揉揉她的头发说:“应该得,谁让你是我媳妇儿。”他转而看向万神医祈求说:“万神医,我们这次来,一是月宜总是惦记您,想过来看望,二是月宜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前段时间不知为何旧病复发,半夜里疼得冷汗直冒。” 万神医给月宜搭脉,他记得上一次月宜脉象平稳了许多,可是现在月宜的脉象又开始紊乱,他沉默片刻说:“上一次你干娘让你们欢好,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慕容昀和月宜四目相对,俱是面上一红。可是转念又一想到月宜的病情,慕容昀眉心紧促,担忧地问:“那,是不是我们想要根治就只能去找俞谅之的父亲?” “你随随便便上门,人家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们医治吗?”万神医好笑地说。 这一点慕容昀也想过,他甚至还想过,若是月宜真的愿意,她嫁给俞谅之也不是不行,可是月宜坚决不同意。慕容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无奈地说:“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月宜反倒不觉得有什么,绽出一抹纯真无邪的笑容,安慰着他:“没关系的,我们能够在前一起,我就很高兴。昀哥哥,你不要难过了。” 万神医说:“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尝试。” “万先生请讲。” 万神医说:“既然是云间山庄慕容寅所为,你为何不去问问你干娘是否有解除病症的办法?” 慕容昀微微一怔,讷讷地说:“我怕师娘不会愿意见我。”当初他将师傅的尸体和书信送回山庄,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信息的只言片语,他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和云间山庄无缘了。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慕容昀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点头:“万先生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娘嫁给师傅多年,或许真的知道其中奥秘。只是……”他微微侧过脸,关切地望着月宜:“我不能带着月宜冒险。” “你师娘我也曾见过一面,性子随和,从我的角度来说,她不像是会为难旁人的女子,即便月宜是琉璃阁的人,可你师傅在琉璃阁上做的事也让天下武林引为笑谈,你师娘不会刻意刁难你们的。”万神医宽慰说,“至于月宜,你倒是问问她愿不愿意与你分开?” 月宜使劲摇头。 慕容昀深深吸了口气,刀山火海为了月宜也总要闯一闯。两人只在这里停留了叁天便重返云间山庄。慕容昀给两人简单的易容,又让月宜待在附近的客栈中不要到处走动,自己则趁着夜色偷偷溜入云间山庄。 师傅死后,原本显赫一时的云间山庄因为师傅的丧礼而透着萧索的意味,从前那些趋炎附势的江湖中人估计也很少再来云间山庄吹捧。慕容昀念及少年时威震江湖的山庄盛景,心中极为难过。他循着记忆来到师傅和师娘居住的卧房,屋内还亮着光,慕容昀轻轻敲了一下门,屋内传出熟悉的声音:“是谁?” “师娘,是我,慕容昀。”他忐忑地说。 屋内的人显然没有料到来者竟然是他,怔了一下,旋而快速地来到门边,打开房门,甘泉望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一恸,眼中顿时蕴出晶莹的泪花。慕容昀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在房门外,思虑再叁,还是跪了下来使劲磕了几个头说:“师娘,是徒儿一人犯的错。师娘要打要罚,徒儿都遵从。” 甘泉将他搀起来让他先进入屋内。慕容昀还想跪下,甘泉却说:“不用跪了,去坐着吧。”她坐在他对面,透过油灯光端详着弟子愈发坚毅的面容:“你最近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给干娘的来信也没有透露你的地址,干娘一直很担心你。” “我刚刚从春宵谷离开……”他顿了顿,轻缓地说,“和月宜在一起,我们打算、打算过了这个冬天就成亲了。” “那你们以后要住在哪儿?” 慕容昀没有听出师娘责备的意思,微微惊讶,扬起脸静了几秒才说道:“还没想好,月宜想四处走走,我陪着她就是了。” 甘泉叹了口气:“也好,我倒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卷入这些纷争了。” “师娘,您是不是还在恨我?” 甘泉微微含笑,望着他温声说:“有什么可怨恨的?你也是被你师父欺骗了。你师父的计划里本来就打算利用你一次。你师父为了个人私仇、面子还有心法围攻琉璃阁,最后却为了那一本假的心法与几大掌门厮斗在一起,最后被自己的徒儿杀死,这件事传出去只会让云间山庄的名声彻底葬送。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她不想再说这些转而问慕容昀:“你夜里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师娘说?” “师娘,月宜身上的病是因为幼时被师父掌法所伤,您有没有办法治好她身上残留多年的伤势?” 甘泉沉默片刻,慕容昀以为她不同意,刚想恳求,却听得甘泉痛惜地说:“你师父做的孽也是够多了。你带她来,我重新为她看一下伤势,或许能有解除的办法。” 慕容昀再叁道谢,第二日就带着月宜从后门进入山庄,月宜紧紧攥着慕容昀的手指,跟随他进入甘泉的卧房。甘泉对月宜倒依旧是和颜悦色的态度,与上次无异,彼此间都不再提及双方的恩怨。甘泉为她诊治片刻沉声道:“好在这些年你一直在调养身子,还没有伤到肺腑。”甘泉虽然武功并不如丈夫,但是丈夫修习的武功她熟知内种关键,自然也知道如何解除月宜身上残留的伤势。 经过一天一夜的治愈,月宜身上的寒毒总算彻底清除,慕容昀和月宜千恩万谢,甘泉却嘱咐他们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定居,不要再卷入江湖上的事情了。临别前,得悉二人偷偷到来的慕容蕙急急地过来见他们,她心里也有愧,毕竟是自己道听途说告诉了慕容昀错误的消息,也连累月宜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她踟蹰着,实在无面对上月宜,只是低着头对慕容昀嗫嚅道:“师哥,你们以后打算去哪儿?” 慕容昀看看月宜,示意她说,月宜婉声道:“还没定。” 慕容蕙点点头:“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月宜笑道:“谢谢。若是我们定了住处,我们写信给你。” 慕容蕙惊喜地望着月宜,连个同龄的女孩子最终互相拥抱,彼此告别。 慕容昀和月宜回到琉璃阁,岛上物是人非,两人为岛上所有死去的人立了碑,至于未来这座岛会怎样,他们也不知道。 月宜和慕容昀是在春宵谷成亲,万神医做了她们的见证人,最让月宜高兴的是,她的大师姐琋茹当初在琉璃阁上诈死,后来大家纷纷散去,她才逃离小岛,隐姓埋名了很久确定不再有危险这才来春宵谷寻万神医。 凤冠霞帔是第二次穿戴,但这一次的心情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了。月宜正在上妆,琋茹听见万神医的小药童过来唤她,她便暂时先离开。月宜对镜梳妆,忽然听得声音,就看到窗户被挑开,慕容昀又如从前般翻了窗子进来然后将门窗迅速关上。 月宜忙问他:“你怎么来了啊?万神医说咱们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 “你不想我吗?我都快憋疯了。”慕容昀才不管那么多,抬手就把自己的新娘抱在怀里,“昨晚上可能是激动,都没大睡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你。”他稍稍将她推开一些,上下端详着正在试穿凤冠霞帔的女孩儿,眼底满是惊艳:“真好看。可惜,俞谅之也瞧见过,我心里不好受。” 月宜捏了捏他的鼻子:“哇,你在吃醋。待会儿我带你吃糖。” “吃你好吗?你比糖还甜。”慕容昀笑问道。 月宜笑眯眯地将手腕露出来递到他嘴边:“那你吃吧。” 慕容昀却手指来到她的双腿间,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戳了两下,暧昧地说:“我想吃这里好不好?这里很嫩,还有水流出来,也很甜。” 月宜恨恨地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嘀咕道:“老色鬼老色鬼!” 慕容昀舔着脸笑了笑,然后松开月宜,稍稍隔了些距离认认真真欣赏着月宜的样貌。她以前倒是不怎么穿那种大红大绿的颜色,比较喜欢浅淡的色泽,像是小仙女一样围绕在自己身边。如今难得浓妆,妩媚风流,颇有勾人魂魄的神态。慕容昀心底跳的越来越快,情不自禁在月宜额头上给啄吻了一下。 月宜红着面庞软软地说:“你快走,待会儿师姐回来看我们这样子肯定又要笑话我。” “笑话就笑话,做丈夫的来看自己的媳妇儿,天经地义,有什么可笑话的?”慕容昀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月宜“哎呀”一声,又去掐他的脸皮:“刚见我的时候你的脸皮很薄,现在怎么越来越厚了?让我看看是谁冒充我的昀哥哥。”说着,就双手在他脸上摧残着,慕容昀一开始随意地闪躲,后来架不住月宜身上清幽的香气诱惑,双手倏然箍住她的腰肢一用力就把女孩子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月宜吓得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一双大眼睛圆圆得,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可很快就随着他的举动咯咯笑了起来。 慕容昀又换了个姿势,打横将她抱起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问:“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喜欢啊。”月宜眨眨眼,笑着婉声回答,“你干嘛问这个?” 慕容昀咽了咽,略有些紧张地说:“月宜,我这个人很无聊,也不太会哄女孩子,没什么情趣,我有时候很害怕,害怕你和我在一起只是觉得这个人的性格你没有见过,很新奇,若是时间久了,成了亲过一生一世,也许某天你就嫌弃我了。” 月宜有些懵,她的世界很简单,也没想过那么多的事情,慕容昀说了这一通,就埋在她肩窝处轻轻嗫咬着她身上的软肉,月宜觉得痒,瑟缩了一下身子,笑着说:“现在就嫌弃你了。总是欺负我!” 慕容昀知道她撒娇,便在她耳垂上舔了口说:“这样呢?嫌弃不?” 月宜摇摇头,清脆地说:“我开玩笑啊,没嫌弃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好奇,就是觉得见到你就安心,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处,你说你不会哄我,但是每天和你在一块儿,我也很开心啊。” “小傻子。”慕容昀手指在她鼻尖上点了点。 月宜张开小嘴儿叼着他的手指吸吮了一下,然后舌尖顺着手指尖一点点往上舔,慕容昀能看到她嫩红的舌头是如何略带淫靡的舔舐着自己的手指。他喉结滚动着,双腿间的大棒子几乎就是一瞬间就硬涨起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自己的鸡巴塞到月宜口中的滋味儿。他的唇抵在月宜耳畔,呼了口气,央求着说:“小媳妇儿,给我吃吃鸡巴好不?” 月宜吐出他的手指,闭上眼睛不吱声。 “鸡巴,比我的手指好吃多了。”他用湿漉漉的手指在她唇瓣上描绘着。 月宜虽然不反应,可是小脸潮红一片,手指抵在他胸前,没有太多抗拒的意思。慕容昀自然了解自家媳妇儿的性子,这个样子便是答应了。于是叁下五除二就把裤子脱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云间琉璃(24) 月宜感觉到慕容昀温热的肌肤,就知道他已经褪下了裤子,不由好笑地斥道:“老色鬼,你就这时候特别着急,脱衣服特别快!你、你、你!大坏蛋!” “这时候要是不快,那我就算不得男人了!”慕容昀笑着说,“再说了,我这么快还不是因为我家小媳妇儿最好看?” “你就不算男人!”月宜故意和他拌嘴。 慕容昀咬了咬牙,攥着她的小手,强迫她掌心完全握着自己的肉棒,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握不住,他磨牙说:“我的鸡巴这么粗,你说我算不算男人?你说,还有谁的鸡巴这么粗大?嗯?” “估计你的最小呢!”月宜哼了一声。 慕容昀气笑了,在她颊边软软的肉上掐了一把,留下个红印子。月宜睁开眼,小手却挣不开,只得气鼓鼓地说:“我要去看看别人的,说不准都比你的粗大。” “小坏蛋,胆肥了,你还敢去看别人的?”慕容昀沉下来凶巴巴地盯着月宜。月宜立刻扬起脸在慕容昀左右脸颊各亲一口,娇娇气气地求饶:“昀哥哥最好了。我不敢了。” 慕容昀满意地点点头,旋而低着头望向自己的鸡巴,然后说:“来,帮我吃一吃。” 月宜坐起身,慕容昀躺在床上,她跪坐在一侧,侧着身,绾过鬓发,身上还是大红色的喜服,慕容昀掐了掐她的小脸示意她赶快含进去。粗大的一根,前端微微弯起,慕容昀一手握着下端,月宜低下头,小嘴微微张开,含住前端硕大的色泽暗沉的龟头,即便这样一点,她都觉得盈满了口腔,舌尖在小小的裂缝处舔了几下,立刻就流淌出透明的精液。月宜吐出龟头,抱怨说:“你的那些东西又弄到我的嘴里了。” “吃下去有营养。”慕容昀想都没想就哄着月宜。 月宜红着面庞嗔道:“你就会糊弄我!”她说完,忽然起了坏心思,指甲飞速地在他鸡巴棒身上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慕容昀哎呦一声,疼得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你这指甲……嘶,月宜,要被你废了……”慕容昀难得扁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月宜见此便感觉自己做错事了,低下头去检查,果然看到上头有一个半月形的痕迹,心里突的一下,忙吹了吹,又伸出舌头来回舔舔说:“还疼不疼?对不起,我也没想着这么脆弱嘛……我还以为和铁棍一样结实……” 她后面那句话把慕容昀给逗乐了,又见她比自己还着急,笑吟吟地说:“肏你的时候就是很结实。” 月宜瞪他一眼,可接下来却没有再“欺负”它,而是用舌头一遍一遍将整根鸡巴不断舔弄,舔弄完了,又努力含住鸡巴,可惜也堪堪是四分之叁,旋而慢悠悠地吞吐,舌尖顺着这样的举止,若即若离舔舐。 慕容昀一开始静静凝望着月宜,过了一会儿便舒服地阖上眼睛,喉头不知不觉慢慢响起性感的呻吟声,听得月宜腿心开始有点痒。 月宜忽然吐出他的肉棒,那种温热湿软的感觉离开,慕容昀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凑近的月宜,小姑娘“啾”一声,亮晶晶的唇瓣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学着他以前的举止明媚地展颜说:“诺,这是你的味道,给你也尝尝。” 慕容昀回过神,心里一软,把她揽入怀中,鸡巴顶在她双腿间往上戳了戳低语道:“还是小乖的味道甜。”鸡巴感觉到她腿窝处濡湿的印记,欣然道:“怎么了?刚才吃鸡巴吃得馋的流水?” 她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像只小猫儿渴求主人的爱抚。 慕容昀亲亲她的脸,只把她下身的裙子褪下扔在一旁,上头仍然是喜服贴身,然后分开她的双腿,手掌摸了摸,湿漉漉得,映在日光中,黏黏腻腻。月宜害羞地说:“你别这样……” “想看看。”慕容寅让她坐在自己腰间,鸡巴往上顶了顶,寻到桃源洞口,龟头挤进去,感觉到久违的紧致。虽然汁液泛滥,可是小穴里还是那样紧窄,插进去一点就变得举步维艰。月宜许久未做了,又紧张的要命,生怕师姐和万神医待会儿折返回来发现两人光天化日颠龙倒凤,所以小穴总是一夹一夹,慕容昀的鸡巴才刚进去不到一半,就卡在半道。他揉捏了两把绵软却有弹性的小屁股,哄着她说:“放轻松,要不进不去。” 她深深呼了口气,感觉到慕容昀的手掌灵巧地拨开自己腰间的系带,肚兜显露,丰盈玉润的奶子被他把玩在掌中,乳尖从他指缝间冒出来。他掌心有薄薄的常年练武之后留下的茧子,就这样蹭在柔软细腻的肌肤上,微微有些刺痛,又有点痒酥酥得。 慕容昀一手稍稍掐住她的腰肢,鸡巴继续往上顶,终于彻底把自己的肉棒送了进去,两人的身子俱是有些舒爽。 “唔……好大……”月宜觉得有点涨,身子软趴趴地靠在他胸前,嘟起小嘴儿在他肌肤上亲了亲,“你不要动……让我适应一下。” “都被我肏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适应不了?”慕容昀的手在她小嘴里勾着她的舌头拨弄几下,戏谑说,“刚才不是还嫌我的棒子不够粗大吗?这你都受不住,还嘴硬!” 月宜温柔地亲了几下,娇嗔说:“你还揪着不放……” “我是肏着不放。”慕容昀低声含笑。 月宜俏脸匀红,可还是乖巧地继续亲吻,濡湿的痕迹愈发清晰,慕容昀手掌按住她的后背,让她整个人安稳地伏在胸口,双腿分开,鸡巴往上,一下比一下用力,只是速度不是很快,但每一下必定是将自己的肉棒完整地塞进去,还有研磨几下,故意寻到花穴里敏感的嫩肉顶弄,惹得月宜娇喘连连,不一会儿就哭喊着到了高潮。 她一高潮就哭唧唧得,眼泪像是水流一样停不下来,声音很软很甜,也很娇俏,慕容昀又怜又爱,她的小穴随着高潮,一下一下吞吐着自己的鸡巴,那种舒爽的感觉一路传到尾椎骨,刺激的慕容昀根本不肯放开月宜分毫,逼迫着她说:“小乖,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被我每天都肏。” “不要……”她嗓子微微有些哑,娇软无力地开口,媚眼如丝间,望着他,春色潋滟,只有他独自一人的身影。 大红色的喜服像是一朵艳丽的山茶花在慕容昀身前绽放,她平常袅娜温柔,现下被自己的鸡巴肏弄得平添一份成熟姿色,愈发娇艳明媚,勾得慕容昀恨不得将自己的两颗精巢都塞进去,肏得小丫头只能喊着自己的名字。 这般想着,慕容昀便快速地抽插着,小穴里的花汁不停泛滥,溅到了两人的衣服和床单上,慕容昀捏着她尖细的下巴粗声粗气地说:“小乖,你不是穿过婚服吗?今天怎么还分开腿被我肏?” “那是……那是不作数……”月宜娇滴滴地说。 “怎么不作数?小乖做了别人的媳妇儿,可是小穴却只能被我狠狠地捣。”慕容昀一边捏着她的奶子,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荤话,“或者,小乖就喜欢偷情?喜欢被除了丈夫以外的人肏?是不是这样很刺激?你的男人在外面等着回来掀盖头、春宵一刻,可却不知道已经被我狠狠地肏过了。” 月宜急得眼圈泛红,气咻咻地瞪着慕容昀,嘤嘤说着:“你混蛋……呜呜……嗯、嗯啊……轻点、轻点……不许说!” “我说的不对吗?小乖就是多穿了一次凤冠霞帔啊?”慕容昀翻了个身,鸡巴撤出来,将她酸软无力的小身子翻过来,没有一丝犹豫,鸡巴就瞬间贯穿了月宜的身子。她上半身瘫软在床榻之间,又被大红色喜服和喜被包裹着,小小的人从外头根本看不见。 慕容昀把上身的衣服也脱了,双手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前后肏干,鸡巴进进出出,每一次都能感觉到月宜的小穴吸吮着贪婪不放开。慕容昀暧昧地调笑道:“还说不喜欢被我肏?你的小骚屄都恨不得让我一直在里面不出去。” “唔……嗯嗯……啊啊……啊……”月宜反驳不得,小嘴张着,口津流淌,双眼也有些迷离。慕容昀太喜欢这样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肏得越来越狠,那种疯狂的滋味儿燃烧起炙热的欲望,两人都彻底沉溺其中,再也顾不得什么。 “肏死你,小骚货,肏死你……不许再穿婚服给别人看,只能给我看。”他霸道地说着,含住她的耳垂一顿吸吮,直到红彤彤得如同戴了玛瑙耳坠一般,“肏烂你的小骚屄好不好?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惦记着,然后多给我生几个小娃娃。” “嗯……我、我知道了……唔……”月宜吸吸鼻子,软软地说着,“只给昀哥哥欺负……只看着昀哥哥……” “小乖真乖。”慕容昀亲吻着她的嘴角,最后狠狠肏了几十下满满地射在月宜花穴中。他气息也有些不稳,帐幔垂下,从外面也只能隐隐看到两人交颈鸳鸯一般。琋茹狠狠地跺了跺脚,双手环胸,在门外咬牙切齿地说:“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不知名的登徒子,没想到是明日的新郎官!” 月宜浑身一颤,顿时清醒了不少,吓得挣扎起来,慕容昀却安抚着她:“别怕,有我在呢,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 月宜嗔道:“都怨你,老色鬼。” 慕容昀亲了亲月宜,捡起衣服穿戴好,打开房门正看到琋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慕容昀讪讪一笑,说道:“月宜在屋里休息。” “你可真行!一天你都等不及?”琋茹推了他一把。 慕容昀摸摸脑袋,嘿嘿笑道:“是我的错。” 琋茹也不好意思进去,只得说:“你去伺候我师妹,然后就回你的房间去,不许再过来。” 慕容昀赖皮地说:“她是我的小媳妇儿嘛,没事的。” “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琋茹忍无可忍,在他脑袋上招呼了一下。 慕容昀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就听得屋内的月宜急急地说:“师姐,使我们一起胡闹得,你不要欺负昀哥哥。” 琋茹露出无奈的笑容,高声道:“我做坏人,我做坏人。你俩继续胡闹,当我没看见。丢不起这人。” 慕容昀眼看着琋茹离开,立马又重新回到屋内,抱着月宜用力啄了几下开怀地说:“我家小媳妇儿一心向着我,真好!” 万神医这里人少寂静,所幸这婚礼也不需要太多人前来喧闹,两人拜了天地,又喝过合卺酒,礼成之后,万神医和琋茹携几个小药童打去了几句便一一散去,将美好的时光留给两人。慕容昀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月宜瞧,月宜想去沐浴,他也依依望着自己,眨眨眼,手指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慕容昀好笑地问:“怎么了?” “是我想问你怎么了,你总是在看着我。” “我看我媳妇儿有什么问题吗?” 月宜笑盈盈地说:“那我也看着你。”说着,两人就这么一眨一眨得,相互看着。慕容昀觉得他们都傻乎乎得,也开怀笑了起来,掐了掐月宜肉嘟嘟的小脸,柔声说:“咱俩都挺傻得。”月宜婉声说:“傻子配傻子,合适啊。” 慕容昀伺候月宜去沐浴,浴桶倒是很大,盛下两个人没什么问题。月宜刚刚把外衫褪了,他就像是牛皮糖一般黏了过来,手指在她腰上挠了几下。月宜咯咯笑着说:“你干嘛啊……” “肏你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小乖,咱俩先一起洗澡,然后再上床好不好?”慕容昀瞪大眼睛,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可实际上憋了一肚子坏。 月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拨弄着头发娇气地提了要求:“那你、那你不能上来就欺负我,你要帮我洗头发,好不好?” 慕容昀点点头,语气温存,手掌也跟着揉了揉她的及腰长发:“当然,小乖,以后都是让我来帮你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云间琉璃(25) 月宜求之不得,立刻将帕子扔给他鼓着小嘴娇嗔命令着:“小昀子,快过来帮我洗头发。” “你先把衣服脱了。”慕容昀挑了挑眉。 月宜揪着自己的衣摆嗔道:“我才不要,脱了衣服你就会欺负我!再说给我洗头发干嘛要脱我衣服?” 慕容昀嘿嘿坏笑着,眼底光泽闪烁,月宜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就要跑,却没想到被慕容昀眼疾手快地勾入怀里,两人一番胡闹,衣衫滑落,露出月宜一弯莹润的肩头,映在灯光的光泽中,像是慕容昀从前见过的完美玉雕。 “不脱衣服也能欺负你。”慕容昀掐了掐她的脸蛋笑吟吟地说。 月宜哼了一声,可是没有继续挣扎,而是双手环抱住慕容昀的腰身,婉声说:“昀哥哥,我们建一个自己的家好不好?” 慕容昀心尖上微微刺痛,是了,他和月宜以后都没有家了,拥有的也只有彼此。他深深吸了口气,也紧紧抱着月宜温柔地说:“嗯,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月宜从他怀里扬起小脑袋,兴奋地憧憬着:“那我们要生几个小娃娃?” “就生一个吧。”慕容昀笑笑,“不过光是口头上说没用,咱俩还是要努力实践!” “老色鬼!”月宜笑骂着。 慕容昀立刻化身她口中的“老色鬼”,俯身在她肩头又舔又咬,惹得月宜咯咯直笑,慕容昀的手掌飞快地将月宜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扔在架子上,自己也跟着脱了喜服,两人赤裸裸得,月宜感觉有点凉,慕容昀连忙抱着她迈入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水蒸气把月宜的小脸熏得通红一片,像一颗熟透了红苹果。 他想都没想就凑过去咬上一口,香甜芬芳,手掌拨弄着她胸前软软的一双妙乳,心满意足地说:“就这样趴着让我肏一次如何?” 月宜不吱声,睫毛却颤巍巍得,想来是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慕容昀浅浅得、若即若离般在月宜温软的脸颊旁轻柔地亲吻着,月宜娇憨地躲了一下,复而睁开眼睛,正对上慕容昀迷离的目光。 她记得平常慕容昀的眼睛总是黑亮黑亮得,除了在自己面前会被她俏皮地气得跳脚,但是大多数时间,在外人面前慕容昀虽然年轻却是少见的沉稳含蓄,他站在自己身边,总是让月宜十分安心。 可是现在,那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眸少见的含着幽幽春意,性感又可爱。 月宜伸出小舌头在他的唇瓣上淫靡地舔了一圈。慕容昀捏捏她的鼻尖笑着说:“傻子。”顿了顿,他的唇沿着脸颊缓缓来到月宜的肩窝处,嗫咬着,像是一连串的小虫子爬来爬去,她听到慕容昀呢喃开口:“过了今晚,你就彻底是我的了,不论去到哪里,都是我的小媳妇儿。” “我不一直都是嘛?” “那不一样,成了亲就能把你套牢。”慕容昀开怀地望着月宜,像是一只小狗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骨头,然后紧紧怀抱着不肯放手,“我虽然知道你不喜欢俞谅之,也知道那时候与他成亲是权宜之计,可是我当时心里还是很难受,针扎一样。” 月宜扬起唇角,笑得温软无害。 慕容昀情不自禁,吻越来越热,他的唇携着炙热的温度几乎要让月宜融化在怀中。 窗外月色无边,屋内春色融融,两人大红色喜庆的衣服都已经散乱地不知道扔在何处,左一件右一件,有些还被浴桶溅出来的水打湿。慕容昀精壮的身子从身后将她完全禁锢在怀中,粗硬的鸡巴不知何时插了进去,原本粉嫩的小嫩屄现在有些红肿,两片阴唇微微泛开,想来是已经肏了一段时间。 月宜气喘吁吁得,有气无力地靠在浴桶的边缘,咬着唇瓣,感觉那根凶器优哉游哉地在自己脆弱的冗道里肆意品尝鲜美的滋味儿。 她下面麻酥酥得,刚刚高潮了一次,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小穴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随着他的肉棒吸吮着。 慕容昀双手一边一个握着她肥嘟嘟的奶子,小声嘀咕:“好像又大了……月宜,你哪里都长不胖,就是这奶子越来越沉甸甸得。” “我才没有……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她声音又酥又软,听得就想让旁人狠狠欺负她,可是能这样用肉棒狠狠蹂躏月宜的人只有自己,而且还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 慕容昀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一边继续用自己的鸡巴试探着月宜紧窄的嫩屄,一边抓着她的小手来到自己胸前,强迫她揉给自己看。 月宜反对,可是哪里抵得过练武之人的力气,挣扎了几秒钟就败下阵来,慕容昀握着她的小手来到她胸前,强迫她自己捏着一边然后上下左右的揉来揉去:“你瞧,你的小手握不住,这还不说明你的奶子很大。” “你胡说!”月宜羞耻地娇叱。 “我哪儿胡说了,你自己看!”慕容昀笑嘻嘻地让她低头瞧,月宜去紧闭上眼睛,慕容昀自然有办法,腰部狠狠地发力,鸡巴在里头快速地捣了几下,立刻就听见月宜娇滴滴的呻吟声。慕容昀说:“你低着头看看,是我在胡说吗?” 月宜瞅了一眼,发现自己白皙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这和慕容昀平常摸着自己完全不同,那是一种羞耻又伴随着好奇的感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奶尖在掌心慢慢耸立起来,她不想用力,而是很温柔的慵手掌轻轻包裹着自己的娇乳,然后小心翼翼晃了晃。 像昨天晚上吃得圆圆的桂花糕,上头还点缀着樱花瓣。 慕容昀呼了一口热气,鼻息落在她的面上,沙哑地说:“你的奶子是不是大了?” 月宜只好点点头,这次倒是主动的用两只小手包裹住,学着他的样子揉了两把,拇指拨弄几下两颗奶尖,然后娇声娇气地说:“以后不让你摸了。我的东西,我自己摸。” 慕容昀忍俊不禁,咬着她的耳垂,鸡巴又是快速地来回肏弄,直把月宜弄得小脸潮红一片才罢休:“那不行,你是我的,哪里都是我的,我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月宜瞪他一眼:“坏蛋。” “嗯,那你今晚让一个坏蛋肏死你?”他嘴上含笑打趣,下身却不遗余力地疯狂肏她,女孩儿呻吟声断断续续,交织着浴桶内水花声,淫靡的让月宜只能埋首在双臂间,希望不要有人经过。 “呼,呼,肏烂你,小乖,小媳妇儿,我要把你的屄肏肿,裤子裙子都不能穿,光溜溜得像一条人鱼公主躺在床上任我操。” “啊……啊……嗯啊……啊啊……额嗯……慢、慢些……” “慢不了,你的水太多了,我得快点才能堵住你留的这么多的水。”慕容昀在她肩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青青紫紫交织在一起,小丫头明显是被大色鬼欺负得一穷二白。慕容昀还是不满足,非逼着她说:以后只给慕容昀一个人肏,肏大了肚子给他生孩子。 月宜一边哭泣一边说,声音像是猫儿一样。 慕容昀这才稍稍满足些,肏她的速度比刚才放缓不少,只是小嫩屄还是有些刺痛,月宜受不住,哭唧唧地大声道:“疼……我不要了,你快出来好不好?” 慕容昀以为月宜是在撒娇,不管不顾继续耸动,鸡巴狠狠戳在花心深处,仿佛要戳到心口一般,月宜一直在喊疼,可是声音却酥媚得很,小穴也一嘬一嘬得,慕容昀哪里还能忍得住,抱着她不停喊着“媳妇儿”,激动地射在她身体里。 月宜扁着嘴,细弱的声音响起:“我下面疼……” 慕容昀一怔,刚才还以为她是在撒娇,现在清醒过来觉得后怕,连忙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抱到床上,然后埋在她双腿间细细检查,果然发现那原本嫩生生的小屄已经被他撑得一个小洞,还有几缕血丝不停往外渗漏。“乖,你躺一下,我去给你找点药膏。”慕容昀亲亲月宜的眼睑,然后胡乱穿上便装就去找万神医。 万神医还在和琋茹喝酒聊天,听着慕容昀支支吾吾地说完,两人俱是忍俊不禁,可最后还是给他找了一支药膏,然后打趣一番这才放他离开。 慕容昀黑着脸回到屋内,月宜已经自己擦拭干净躺进了喜被中。他来到月宜身边,后悔地说:“都是我的错。今晚喝了点酒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以后我不能再喝酒了。” 月宜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大眼睛湿漉漉得,又可怜又可爱。 慕容昀心里一痛,连忙给她的花穴处抹上药膏,月宜忽然问他:“那你是怎么和万神医还有师姐说的啊?” 慕容昀身子一僵,无奈地说:“就……实话实说呗……” “那我明天早晨肯定没脸见人了。”月宜嘟着小嘴嘤嘤道。 慕容昀笑笑,给她抹完药也迅速地进入被窝,把她抱在怀中亲了一口说:“那咱俩明早就不出门了,白日宣淫也挺好。” 月宜给气笑了,只能在他的厚脸皮上狠狠掐了一把。 月宜第二天又有点发烧,虽然身上的病症好了,可是身子还是弱,慕容昀昨晚也确实太放肆了,心里十分自责,床前床后好好照顾月宜,让琋茹和万神医取笑了好几次。好在月宜也只是暂时的风寒受凉,养了一段时间便好了。 万神医来诊治的时候,忽然笑眯眯地对二人道贺:“月宜这是有喜了。你们俩也算是奉子成婚。” 慕容昀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万神医,过了好一会儿听到月宜唤他,才回过身兴奋地抱着月宜转了几个圈然后高兴地说:“月宜、月宜,我们要有孩子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琋茹打趣说:“你别喊了,万一把我师妹吓着怎么办?” “对对对,要好好修养,不能乱动。”于是打横抱着月宜放在床上,动作十分轻柔,一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小腹部,回眸问万神医,“那,我们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万神医说了一些,其实也还好,春宵谷毕竟是万神医坐镇,月宜哪里会有大事。不过慕容昀初为人父,脑子现在发热,凡事都恨不得亲力亲为,万神医刚刚说完开一副安胎药,慕容昀就要去跟着抓药,万神医攥住他的手臂扯了一下笑吟吟地说:“慕容公子,你还是在这里好好陪伴月宜吧。抓药煎药这事儿我可比你明白。” 慕容昀面上一热,意识清明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了一下。众人离开后,慕容昀欣喜地坐在床边握着月宜的手亲了又亲:“你怎么不说话?” 月宜眨眨眼:“说什么啊……” 慕容昀摸摸脑袋,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嘿嘿笑了一下:“我就是太兴奋了,语无伦次,也想着你和我说话。” 月宜甜蜜地微笑,示意他靠近,在他耳畔轻轻地说:“我们是一家叁口了。” 这四个字简简单单,可是慕容昀听了心理却仿佛沁入一丝暖流,温热得令他舒爽。 十月怀胎之后,月宜生下了一双龙凤胎,本来憧憬的一家叁口却忽然成了一家四口。慕容昀亲完这个又亲那个,然后又心疼地看着月宜,摸了摸略带苍白的小脸问:“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月宜,以后不让你遭罪了。” 月宜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感觉到慕容昀掌心也汗涔涔得,知道他担心自己,虚弱地对他说:“我没事,你多陪陪我,喂我吃好吃的就好。” 慕容昀心里软乎乎得,又将一双儿女放到月宜跟前,和她一起逗弄两个翻来覆去并不安分的小团子。 当两个小娃娃渐渐长大,性格越来越明显,小儿子眉眼持重,活脱脱一个翻版慕容昀,小女儿则是娇软可爱,和月宜一样,很是剔透玲珑。 慕容昀不想总是叨扰万神医,便在附近寻了一处民房和月宜定居。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恍若寻常农家。 江湖上纷争仍在,只是那些关于琉璃阁和云间山庄的故事却已经被淡忘,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还在为了名与利而历练,经历过一切的慕容昀却已经和月宜远离了一切,江湖早已经是身后的一段传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你干嘛偷看我(1) 月宜撑着伞慢慢走过那条还有些陌生的小路,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本来沉重的心事更加沉甸甸,仿佛被覆上一层湿润的纸巾,闷闷地喘不过气。 她今年刚刚升入高一,中考成绩优异,再加上妈妈患病去世,月宜跟随在市里上班的父亲来到市里的六中读书。她心里有一点失落,也有一点憧憬。 失落在于远离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外公外婆,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憧憬则在于终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爸爸一起生活,高中的生活想来也会是完全不一样的风采。 月宜的父亲祝玮是Z城本地人,本来祝玮所住的地方也是荒凉一片,算是并不发达的市里的最穷困的地方。但是没想到国家指定要在当地建立某国企分公司,并且征用了祝玮所在的村落土地,给予了一定补偿不说,祝玮还在厂里获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更是分了房子,然后娶了以前高攀不起的某位教师的女儿。 但是当地污染太严重,月宜的妈妈身体不太好,闻不了工厂的乌烟瘴气,便带着女儿回到小镇老家开始了分居的生活。 一年里,月宜偶尔能看到几次祝玮,虽然祝玮对她很好,但是父女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其他父女之间那样深厚。妈妈的去世,再加上外公外婆年岁渐大,还有看护月宜舅舅家里的弟弟,月宜便自告奋勇决定去找祝玮。 祝玮听说后很赞同,毕竟六中的教育可比小城镇里的教育好得多。 女儿的到来让清冷的家里温馨了起来,月宜慢慢就把这间不大的房子填满了女孩子喜欢的小零碎物品。不过祝玮很忙,他最近好像又要升职了,月宜不懂,但也能感觉到祝玮的地位在不断往上。 月宜心里替祝玮感到骄傲和高兴,那段时间她特意偷偷给祝玮编了一个手机坠饰穗子,作为小礼物送给爸爸。放学之后她偷偷去了爸爸所在的工厂附近门口,等着爸爸出来,结果,左等右等,她却看到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窈窕的女人也来找祝玮。祝玮出来后和那个女人举止亲密,女人给祝玮送来一些吃食,祝玮欣然接过,握着女人的手微笑说话,很久之后才分开。月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深处的感觉。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仍然等在原地,爸爸下班之后她打了出租车跟在爸爸的车后面,看着他去了自己从未去过的巷子里,走到最尽头,敲了敲门,出来迎接他的不仅是那个下午见过的女子,还有一个个子很高,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生。 她清晰地听到那个男生喊祝玮“爸爸”,祝玮亲昵地搂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熟稔地跟随女人还男生进入屋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能听到爸爸开心的笑声,自己很少听到过。 月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接下来的几天她感觉自己一直浑浑噩噩得,总是感觉犹在梦中。她回忆着和爸爸的互动,回忆着妈妈和他讲爸爸当初如何追求她,可这一切现在想来都觉的很可笑。 她走神太明显,以至于课堂上的英文老师也看到了,大声呵斥了一句,然后把它赶到门外走廊罚站。同桌抱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月宜拿好书本出门,心里也觉得月宜最近这一周的状态不太对劲。 室外的冷风让月宜稍稍冷静了下来。下课之后又被英文老师语重心长地数落了一顿,她回到座位上,眉眼郁郁,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同桌是个圆圆脸非常可爱但是身姿高挑的女生,名叫蓝沁婷,既有几分女孩子的娇俏,也有月宜羡慕的飒爽英姿,两人不是六中初中部的,和班级那些“坐地户”比较陌生,成为同桌之后便慢慢成了好朋友。 蓝沁婷捏了捏月宜的手指,细声细气地问:“你怎么了啊,我看你最近心情挺差的。出啥事了?要不要和我说说。” 月宜撅着小嘴儿,心里确实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真到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蓝沁婷见她这般为难,拍拍月宜的背部说:“要不咱俩一会儿大课间出去走走?我带你去看橄榄球赛吧,挺酷的。” 附近就是当地的理工大学,六中和理工大学共用一片操场,理工大的橄榄球体育生水平不错,所以两者经常一起开展一些橄榄球赛。很多女生都挺喜欢来这里一睹男生们挥汗如雨的热血画面。 大课间的时候,蓝沁婷和月宜溜溜达达来到看台上,大学生一队,高中生一队,蓝沁婷指着其中一个白衬衣的少年说:“看见没,那是我家对门郑言辛!还挺帅的,就是学习不如我好。” 蓝沁婷上一次月考是全年级前叁名,比她学习好的可实在是太少了。月宜偷笑了一下,对这个郑言辛有点印象,他和蓝沁婷关系不错,经常来找蓝沁婷,别人都起哄说两人谈恋爱,但是在月宜看来,他们俩还是挺纯洁的,起码现阶段彼此就真的是把对方看成“损友”。 月宜一手托着腮,她也不懂橄榄球,但是坐在看台上,享受金秋微凉的清风,还是非常舒服的。她听着蓝沁婷在耳边说着谁很帅、谁球技好,月宜的目光忽然定格在郑言辛身旁一名穿着暗灰色少年身上。他头上戴着红色发箍,把本来稍稍比同龄男生长的黑发束了起来,显得有几分阴郁。 蓝沁婷说了好一会儿却没得到月宜的回应,一抬眼,发现月宜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一处看,蓝沁婷好奇地顺着月宜的目光望去,也看不出她到底盯着谁看,于是用手肘撞了一下出神的月宜,她“啊”了一声,连忙回眸,蓝沁婷笑嘻嘻的问:“看谁呢?哪个帅哥?” 月宜面上讪讪得,收回目光,垂下头有些不自在:“没谁。” 蓝沁婷笑得不怀好意:“你是不是有暗恋的人了啊?” 月宜睁大眼睛认真说:“我才没有,我一心向学,还准备今晚悬梁刺股呢。” “我帮你悬梁!”说着就去揪月宜的头发,两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月宜也暂时忘了一些烦恼。 直到郑言辛打完了球和好朋友跑过来,郑言辛拧着手里的矿泉水老远就喊着蓝沁婷的名字,蓝沁婷停下璀璨月宜小脸蛋的魔掌,站起身招招手说:“嘿,快过来喝雪碧!” 郑言辛和身边的少年说了几句,两人一路前来,蓝沁婷将雪碧扔给郑言辛,郑言辛笑问道:“还有没有,给时归远也来一瓶!” 蓝沁婷一摊手:“没准备别人的。你要是现在给钱,我就去跑个腿,” 月宜从郑言辛往这边走就一直低着头,也不做声。她听到郑言辛身旁那个名叫时归远的少年淡淡说了句“没事”,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很有磁性。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抬手将手中还没开封的雪碧扔过去说:“我这里还有一瓶。” 郑言辛和蓝沁婷俱是一怔,连带着时归远脸上也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月宜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到家的事情,什么话都没说就跑回教室了。 郑言辛好笑地看着蓝沁婷:“你这闺蜜咋了?” 蓝沁婷撇了撇嘴,来回看着两人:“可能你俩太丑了,把我闺蜜吓到了。” 上晚自习前去食堂吃饭,蓝沁婷一直打趣着月宜,月宜脸上热辣辣得,有不好说什么,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嘟囔道:“不要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我可真是个二百五。” “诶,你是不是看上时归远了?”蓝沁婷觉得月宜定是春心萌动了。 “时归远?”月宜唇齿之间轻轻念着这叁个字,意味不明。 “还说不喜欢他?听见这名字你魂儿都没了。” “哪有……”月宜有点心虚地说着。 郑言辛晚自习过来找蓝沁婷,询问她某道完形填空如何做。蓝沁婷靠在墙边翻看了一会儿就着走廊里的灯光慢慢悠悠讲解。月宜从洗手间出来,经过时,郑言辛忽然喊住她说:“祝美女,我哥们说要给你雪碧的钱。”他拿出手机一边捣鼓一边说:“他懒得下楼,拜托我给你转账,我才意识到还没加你联系方式呢。” 蓝沁婷合上卷子,打趣说:“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着替时归远还钱,实际上是想加我们祝美女的微信。” 月宜本来想拒绝,可是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出现时归远的身影。她当时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太看清楚少年的样貌,应该是很帅气,甚至能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祝玮年轻时的影子。这让她心里非常微妙。她抿了抿唇,声音一如既往轻轻柔柔,但是带了些紧张:“他要还钱,就要亲自还给我,还让你做中间人赚差价吗?” 美女开玩笑,而且说完之后,唇角还漾起柔柔的笑意,就像是金黄色日光下盛开的一朵摇曳小花,郑言辛倒吸一口气,想都没想,连忙附和说:“有道理,给美女还钱还推脱,实在有点说不通,下晚自习的时候我一定把他从楼上揪下来!” 回到教室蓝沁婷暧昧地看着月宜说:“没看出来嘛,我家祝美女也是有小心机的,还说你没有看好时归远,这么快就想着要人家联系方式了。” “时归远……你认识他吗?”月宜好奇地问。 蓝沁婷一手托腮压低了声音说:“我也就见过他几次,他和郑言辛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出去运动,我有时候在小区里会碰见他们。他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反正感觉冷冷得,我不喜欢这种石头一样的男生。” “我知道你喜欢郑言辛!”月宜开玩笑。 蓝沁婷扭了下她的手臂,笑闹一番便去写作业。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蓝沁婷和月宜走出校门外,郑言辛和身边的时归远竟然比她俩出来的还早。时归远脸上写满了不愿意,郑言辛一手攥住时归远的书包袋子将他半拖半扯地带到两位美女面前:“我把欠债人带来了,快,老时,赶紧给祝美女还钱。” 时归远别别扭扭地掏出一张钞票递给月宜。 月宜见他一脸肃然淡漠的样子,眼睑垂下,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对他的感情本来就有些复杂,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又觉得讨厌,她咬着唇瓣赌气说:“我不要纸币,我要转账。” 时归远深深吸了口气,想着月宜和其他女生一样,就是故意要自己的联系方式,他有些烦躁,可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然后飞快地把钱转过去:“可以了吗?没事的话,你可以把我删除。谢谢。” 他说话那么生硬,蓝沁婷有些不乐意,瞅见月宜也嘟着小嘴儿,便说道:“放心,我们不喜欢你这款,还以为谁稀罕你的联系方式似的。”言罢,就气咻咻地领着闺蜜离开了。 郑言辛手指转着篮球,因着蓝沁婷生气,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责备:“老时,你看你这个人,蓝沁婷和祝美女就是和你认识认识,我还是很了解她俩的,不像有些女生那么喜欢和你套近乎,而且她俩人很好,我把她们既当成邻家小妹,也看作是可以交谈心事的好友,你实在没必要这样板着脸好像谁欠你钱一样。” 时归远跨上自己的自行车说:“你要是追求人家别叫上我。话说过来,你到底看上哪一个了?” “神经病。”郑言辛推他一把,一同回家,“我是真把她们当朋友。” 月宜躺在床上,点开时归远的微信,他的朋友圈倒是没有对谁不可见,因为基本上他就不发朋友圈,只除了学校的一些活动,他负责转发一下。月宜放大他的头像,是某网球运动员,月宜也不认识,但还是默默保存了。 忽然间的冲动,月宜在微信上问了他一句:时归远,你睡了没有? 时归远正在听歌,手机一震动,拿来一看,却是陌生人,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是今天蓝沁婷的那个闺蜜。看了一眼内容,时归远哼了一声,还说不是套近乎,上来就问自己睡了没有。他扔到一边不回复。 月宜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复,心想这个时归远真讨厌。 可,这个讨厌的男生好像还是自己的哥哥…… 第一百五十章你干嘛偷看我(2) 六中的学习氛围十分紧张,虽然讲求劳逸结合,丰富课外生活,但是每个月几乎都有十分严格的月考,月宜的班主任还特比喜欢把成绩单贴在墙上,然后再挨个点评。月宜这个月的月考倒退了十几名,被班主任耳提面命,月宜红着眼圈回到教室,看着数学卷子心里难受得很。蓝沁婷关心地问:“咋了?被说了?” 月宜拿出卷子给她看:“婷婷,你给我讲讲这些选择题好不好?” 蓝沁婷讲了几道,可是月宜还是有点一头雾水。 蓝沁婷会做题却不会讲题,她为难地看着月宜说:“对不起啊,我就是脑子里都明白,但是一讲就不清不楚得,你等等啊,我再整理一下思路……” 月宜摇摇头:“没事,我理解你,我有时候也这样。我自己再研究研究吧。” 蓝沁婷见她愁眉不展得,祝美女平常柔柔弱弱,偶尔西子捧心,她一个女生心里都觉得不舒服,于是拍拍胸脯,精神抖擞地对月宜说:“走,我带你去找讲题专家。”她领着月宜去了楼上,郑言辛跑出来问:“找我什么事?” “去把你哥们那个大神叫来,给我们祝美女讲讲数学题。”蓝沁婷大大咧咧地说。 郑言辛指了指远远走来的时归远高喊道:“老时,祝美女来找你呢!” 时归远眉间微微蹙起,不耐烦地说:“又来找我干嘛?” 蓝沁婷将卷子在时归远眼前晃了晃:“诺,请教你这位大神帮我们讲讲题。”蓝沁婷是高一年级前叁,那么时归远就是高二年级前二。蓝沁婷一开始不太服气,后来发现时归远确实比自己能力强些。 时归远看在郑言辛的面上领着他们来到楼梯间,他的手还湿漉漉得,刚刚从厕所洗了手,只得让月宜把卷子展开,昏黄的灯光下,时归远不得不凑近了一些,鼻端传来女孩子身上独有的浅浅的香气,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沁在心尖,酥酥得感觉,让他很不自在。他别别扭扭地往旁边隔开一点点距离,可是蓝沁婷却好像故意地一样,把月宜又往时归远身边挤了一下,女孩子手臂上细腻的肌肤与自己相贴,软软得还带着凉意。 正是秋老虎时节,时归远想,怎么这个女生身上还这么凉?他缓了口气,又“啧”了一声,问道:“哪个题?” “这几个。”月宜指着卷子上被圈出来的部分。 题目不难,找到其中关键很容易就会解答,而且这类题一通百通。 时归远简单地点了几句,但是很准确,接过郑言辛递来的圆珠笔在月宜卷子上写了公式,余光感觉到月宜好像在偷偷观察自己。他不得不承认月宜的眼睛是真得好看,圆圆得,好像总是湿漉漉得样子,像是受惊的小兔子。郑言辛天天“祝美女”“祝美女”得,的确是好看的姑娘。可当他说了一声“好了”,抬眸却发现月宜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 仿佛刚才就是错觉。 他垂下眼,心里自嘲,将圆珠笔压在卷子上,沉声道:“懂了吗?” 月宜重重点头,后面的马尾辫跟着来回晃悠。 郑言辛搂着时归远的肩膀称赞说:“不错嘛,我们蓝大姐讲不明白的题,你这叁两句就完事了。这次年级第二,下次绝对年级第一。” 时归远没有吱声。 回到教室月宜还在按照时归远给出的思路做题,蓝沁婷双手伏在桌面上,幽幽地问着:“小月宜,你是不是觉得时归远挺好的?” 月宜若有所思,几秒钟后轻轻地说:“我只是想了解他一些。” “了解他?不是喜欢他?” 月宜摇摇头:“只是好奇。” “那改天我让郑言辛请咱俩出去吃火锅,带上时归远,给你机会好好了解他。”蓝沁婷玩笑说,“说不准,了解之后你就避他唯恐不及了。” 蓝沁婷今晚要去外婆家居住,不能和月宜一起顺路回家,两人回家的途中要穿过很黑暗的一条路,蓝沁婷不放心月宜,便摆脱郑言辛和月宜一起往回走。郑言辛一口答应。 时归远听说后也只是皱皱眉头,不发表意见。月宜跟在两人身旁,慢悠悠骑着车子,听两个人交谈着比赛,郑言辛话多,时归远话说,只是偶尔评价一二。月宜就几乎不说话,郑言辛主动问月宜:“数学题都会了吗?” “会了。”月宜看向另一边的时归远,柔柔地说,“谢谢你,时归远。” “没事。”时归远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声音都没什么起伏。 郑言辛还想晚上再去球场上打会儿篮球再加上蓝沁婷私底下和他商量着给祝美女和老时一点独处的机会,于是中途找个借口脚底抹油飞快地骑着车子跑开了。时归远磨牙,自然明白郑言辛的心思,可是看着月宜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他又不能太过冷淡将她一个人扔在路上,于是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月宜应下,郑言辛走了,她的话忽然多了起来:“你学习怎么这么好?” “好吗?还好吧。” “你数学就很好啊,你今天告诉我的思路帮我解开好几道我之前不会的题目,你真是学霸。”月宜声音轻快地响起,“我爸爸数学就很好,但是他忙,没空给我讲题。” “唔。”时归远浅淡地回应。 “那你平常都喜欢做什么?你喜欢听歌吗?” “偶尔听。” 月宜想起来祝玮很喜欢西方怀旧金曲便问他:“那你喜欢听那些经典老歌吗?比如《人鬼情未了》?或者《卡萨布兰科》?” “嗯?没听过。”时归远道。 月宜眉眼稍稍黯淡片刻,又继续问:“那你、那你看电影吗?” “不怎么看。” 月宜看他一眼小声嘀咕着:“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回答,故意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时归远“嘿”了一声,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你还挺聪明,的确是这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感到好奇,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抱有什么想法,因为我不想谈恋爱。” 月宜涨红了脸,觉得时归远真是变态,居然会觉得自己对他有想法,他们可是兄妹,自己只是想探究一下这个同父异母陌生的“哥哥”。时归远以为戳中了月宜的心事,没想到月宜却愤怒地瞪着他说:“我和谁谈恋爱,都不会和你谈恋爱!再见!” 时归远远远望着月宜安全地进入小区,然后消失在转弯处,这才蹬了车子回家。郑言辛给他打来电话暧昧地问:“怎么样,把我们祝美女送回家了吗?” “送回去了。”时归远想了想,认真说,“我不想谈恋爱,以后别再找这种借口让我接触她,她今天也和我说没想和我恋爱。” “祝美女亲口说得,还是你把人气急了?” “那你别管了。” 时归远挂了电话,脑海中回想着月宜胀红的面庞,眼睛也氤氲出一丝水意,他当时只以为是她恼羞成怒,现在仔细想来却感觉月宜好像是真得愤怒和羞耻,似乎和他谈恋爱真的是一件十分不齿的事情。他不禁皱起眉头,一时间也觉得无比困惑。不过,既然说开了,开诚布公,以后估计也就没什么接触了。 他的世界又可以“极简主义”了。 月宜的确没有再去找他,两人偶尔见面,月宜都率先挪开视线,绕过他离开。至于微信聊天记录也只停留在月宜的那一句问话,再无其他。蓝沁婷为此坚定地认为一定是时归远欺负了月宜,索性连她都懒得搭理郑言辛和时归远。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郑言辛一头雾水,质问时归远说:“你到底怎么欺负祝美女了?” “我没欺负她。”时归远埋头做题。 “那为什么她们不搭理咱们了。” “不搭理就不搭理呗,过段时间或许就好了。” 郑言辛冷笑,撂下一句话说:“也是,这不是你朋友,你不在乎,冷心冷肺,我看你估计一辈子打光棍,活该!” 时归远就这样被排挤在小团体之外,上下学郑言辛也懒得和他一块儿,他自己倒是过了一段清清静静的时光。直到蓝沁婷要过生日,郑言辛想着让大家关系修复一些,拽着时归远去了蓝沁婷订的私房菜小包间。 蓝沁婷外出打电话,只有月宜文文静静地坐在卡座上刷手机。 郑言辛抬抬手,撞了一下时归远示意他说话。时归远抿抿唇,眉心微微皱起,却还是轻喊了一声月宜的名字:“祝月宜,你好。” 月宜抬眸,咬着唇瓣,眼底的光泽带了些时归远看不懂的思绪,他跟着郑言辛坐到对面,拿出自己给蓝沁婷准备的礼物放在蓝沁婷座位上。郑言辛笑着看向月宜:“点餐了没?寿星婆呢?人去哪儿了?” “去打电话,马上回来。”月宜将菜单递到两人面前说,“你们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男孩子点餐倒是快速,主要也不知道吃什么。 时归远看着自己点完餐,月宜从他手中抽走菜单,指缝间转悠着铅笔,上上下来来回回看着那些菜品。她今天没穿校服,很朴素的一身装扮,白色的T恤衫,下身就是阔腿牛仔裤,头发没有扎气,单单一个小发箍,上头还有两只类似小耳朵的装饰随着她的举动蹦蹦跳跳。显然,她还没有原谅时归远的意思,他和她打了声招呼,她却鼓着两腮,像是小河豚一般,还是气鼓鼓得。 时归远兀自低头喝着免费的茶水,心里面有些怪异。 郑言辛见此,便挑了个话题说:“国庆节之前咱们学校开运动会,祝美女,要不要过来看我们长跑队的表现?” 月宜抬望眼看着郑言辛,摇摇头说:“运动会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以前我们初中部开运动会我们就是被强迫写稿件。结果有一次下了大雨,学校还是强行让我们在看台上看,运动员在下面淋着雨跑步,真是没人性。” “咱们六中可不一样,我和老时初中也遇到过下雨的时候,但是咱们有室内体育场啊,而且每次办运动会,理工大的大学生也会来,有长得特别摔得,我正好还认识几个师哥,到时候我给你和蓝沁婷介绍介绍。” 郑言辛虽然平常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但是就像他所说的,他是真的把蓝沁婷和月宜当成小妹妹看待,愿意带着她们长见识、到处玩,而且从来都不会不耐烦。月宜对他很有好感,婉声道谢,也跟着他开玩笑。她的笑容柔美温软,像极了时归远家中附近那两颗合欢花,惊艳了他的视觉。 可他又无端觉得碍眼,拨弄着茶杯冷不丁说了一句:“你认识的那些人不都有女朋友了?” 郑言辛却道:“有几个师哥分手了,正是单身汉呢。”说着,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一个合适的对象,连忙掏出手机寻找联系方式,嘴上还和月宜说着:“我这位师哥也是个大学霸,特别优秀,还长得很帅,脾气也好,我给你看看照片……” “蓝沁婷来了。”时归远忽然不冷不淡地开口。 郑言辛果然放下手机,抬手给蓝沁婷打招呼:“我和老时给你拿了礼物,快过来看看。” “哎呀,直男们的礼物我可不敢抱什么期待。”蓝沁婷道了谢,然后将礼物规规矩矩放到自己的包包中,“点餐结束了吗?” 月宜点点头,喊了服务员上菜。 郑言辛和蓝沁婷最熟,两人说话也是百无禁忌,时归远和月宜就只能甘当绿叶,偶尔针对某件事符合一两句。郑言辛点了一道糖醋鱼,时归远皱着眉,将盘子往郑言辛面前推了推:“你吃吧。” “哦哦,忘了你海鲜过敏。来,月宜,你尝尝这个糖醋鱼,很好吃。属于这里的拿手菜。”郑言辛热情地说。 月宜不好意思,摇摇头说:“我不吃鱼……抱歉……” “为什么?” 月宜轻轻说:“我也有点过敏。手臂上容易有红色疹子。” 蓝沁婷闻言笑着打趣:“那还真是巧了,你俩都对海鲜过敏,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月宜白嫩的脸蛋红了红,恍若白皙无暇的山茶花点缀乐一丝靡艳的嫩红。时归远喉头莫名有些干涩,连忙继续喝茶水,直到感觉肚子有点涨,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喝了一壶茶,耳畔传来郑言辛的调侃声:“茶大师,你不吃饭改品茶了啊?” (牙疼,想去拔牙……心理建设做了好久……)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干嘛偷看我(3) 时归远觉得尴尬,可是面上还是那样淡漠的样子:“吃肉吃得腻了。” “吃肉?哪有荤菜,我看你今天脑子不正常。”说罢,郑言辛看着蓝沁婷笑道,“你加把劲儿,趁着他脑子不正常,下个月咱们省内的数学竞赛把他拉下马。” 蓝沁婷笑得花枝乱颤:“那好啊,回头我得了一等奖我请你们吃满汉全席!” 时归远难得被别人取笑得面上挂不住,目光轻轻一转,正看到月宜咬着筷子,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静静望着自己,一触碰到时归远的目光又连忙转过脸儿,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米饭上,然后胡乱吃了一口,却正好咬到了一颗花椒。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却没看到时归远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很浅的微笑,一瞬间就不见了。 之后的话题又转移到了运动会上,蓝沁婷也是长跑健将,询问二人报名什么项目,时归远却说:“我今年不参加,前两天打球脚踝扭到了。” “很严重吗?”月宜脱口而出。 其余叁人的目光都看向月宜,月宜后知后觉,讷讷地说:“我就是……随口一问。” “还好,养几天就没事了。”时归远平静地回答。 “祝美女关心你,你要觉得荣幸,我都觉得与有荣焉。”郑言辛哈哈笑着。 吃过饭众人便要回家,照例是一起往回走,中途月宜要去书店买参考书就先离开了,没想到刚到书店门口,就看到时归远也稳稳地在她身后停下自行车。 月宜惊讶地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临时想起要买本书。”时归远锁上车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两人在书店里挑挑拣拣,月宜怀抱着一摞参考书,透过书架的缝隙偷偷看着对面的时归远在做什么。少年仰起头,从上方取了一本书,好像是语言类的,但是看着不像英语,月宜细细观望着。时归远不爱笑,就算是最好笑的笑话,他顶多就是扬一扬唇角,眉眼弯起来有一定的幅度,然后就回归平常的情绪。他很严肃,严肃起来的样子倒是很像祝玮,但他的五官又比祝玮精致,让月宜想起来那个和祝玮亲昵地女人。 恍惚间,月宜忽然对上时归远探究的目光,连忙转过身,装模作样地打量着书架,心里面却好像是装了一只小兔子扑腾扑腾要蹦出来了。。 时归远看着月宜僵硬的背影,能感觉到女孩儿刚才被捉到小动作的局促和紧张。他发现月宜总是时不时地偷看他,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月宜的目光一直偷偷跟着自己,他吃了一口什么,她就也跟着尝一尝,他喝了一口果汁,她也浅浅尝了一口,只不过她不喜欢太甜的味道就不再喝了。 再联想到之前她问自己喜欢什么音乐、电影,好像月宜是真得想要了解他,只是他不清楚这份了解出自于怎样的心态。是喜欢?暗恋? 他不清楚。 时归远没有喜欢或者暗恋的经历,他无法像学霸一样去分析这种情况。 只是若是从前,他会觉得这个问题可有可无,甚至无需理会,但是现在,当月宜出现在自己面前成为问题的核心,他心里反而觉得有必要解决。 月宜抱着书去柜台结账,时归远跟在身后,拿了一本小语种的教材付钱。月宜好奇地问他:“时归远,你在学小语种啊。” “偶尔看看。权当换换脑子。” 月宜心中想:学霸就是学霸,换脑子还是学习。她连学习的时间都不够用。 时归远看着月宜要离开的背影,想着郑言辛的话,忽然开口:“祝月宜同学,郑言辛和你说的什么理工大学长,我建议你不要往心里去,那些男生有些虽然是单身,但是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高中阶段还是要学习为主。你我都是。” 月宜听着时归远一字一句说完,怔愣了几秒,然后问:“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是我的同学。”时归远坦然道。 “可是,可是你和我都还不熟悉啊。”月宜老老实实地回答。 时归远面色一凝,确实,他们两个的确还不熟识,他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今天自从听了郑言辛那些话,脑子里就一直乱糟糟得。甚至于刚才月宜中途离开,他也寻了借口追上来,也是想着找机会把这番话告诉月宜。 “你不爱听就算了,随你。”时归远想要走,月宜却拦住他的去路,歪着脑袋,声音脆生生得:“你是关心我对不对?”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小脸带着柔柔的笑意,眼底也存了一丝期待。时归远心里没来由得觉得别扭,声音也冷硬许多:“这不是关心,只是提醒。” 月宜嘟了嘟小嘴儿,往旁边站了站,示意他可以走了。 时归远顿了顿,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送她,可是月宜已经飞快地骑车子“溜掉”了。 六中的运动会每次都是山呼海啸,不过因着月宜的“预言”,开运动会那天果然下起来瓢泼大雨,学校不得不改成在室内体育馆举办。月宜今日可以不用穿校服,蓝沁婷在角落里等着检录,月宜就帮她拿外套从旁加油。 蓝沁婷揉了揉她的头发,自信地说:“看着点,姐给你得个第一名。” 蓝沁婷和郑言辛各自报名叁千米的比赛。郑言辛虽然经常被蓝沁婷调侃,但实际上一张俊脸很是英气,不少女生都过来观看。月宜也被叁千米最后的激烈角逐吸引住了,傻乎乎地在赛道外不停含着郑言辛的名字,郑言辛咬着牙,一路冲刺,最后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冲过了终点,拿了个第二名。 月宜赶紧把矿泉水递过去,郑言辛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只是含着笑意感激地看着月宜,话都说不出口。他拧开盖子刚要喝,却被时归远一把从手里抽走,转而换了一瓶常温的盐水:“喝这个。” 月宜撇嘴,扭过身子不理他们了。 郑言辛气喘吁吁地问道:“我靠,干嘛给我喝这个。” “补充盐分。” 郑言辛喝了几口又说:“那你赶紧把矿泉水还给人家祝美女。” 时归远“唔”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月宜身边,月宜看着他手里的矿泉水刚要接过,时归远却忽然拧开大口喝了几口。月宜羞恼地说:“那是给郑言辛的。” “不好意思,我也有点渴了。” “你又没跑步,你渴什么?” 时归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月宜,喉头就慢慢生出痒酥酥的感觉,是那种奇奇怪怪难以名状的渴。他只得拿矿泉水治愈一下,结果,和她站在一处,闻着女孩子身上清幽的花香,还有女孩儿娇滴滴清脆的声音…… 更渴了。 蓝沁婷即将上场,月宜等在场下比任何人都要兴奋。时归远见此,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他刚才看到月宜如此卖力地为郑言辛加油,心里就有点微妙,也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别扭,不禁有点自责干嘛前两天打球扭伤了脚踝,如果看到自己在场上,月宜又那么喜欢偷看自己,一定也很高兴地为自己加油。 月宜喊得嗓子都快哑了,脸蛋潮红,一边跳一边喊着蓝沁婷的名字,不一会儿,郑言辛也来了,与月宜并立一处,一开始没人注意,到后来不知是谁开了句玩笑,问郑言辛是不是换女朋友了,结果引得众人都开始打趣两人。 时归远走过来,拍了拍郑言辛的肩膀说:“老郑,我听到宣传委员在喊你的名字,可能是你的宣传稿件被采用了。” 郑言辛一听,眉梢扬起,这可是露脸的事情,可是他又记挂着场上的蓝沁婷,于是咬咬牙摆了一下手说:“不去了,我看着蓝蜻蜓会不会拿第一!”蓝蜻蜓是郑言辛给蓝沁婷起的外号,有时候一冲动就喊出了这个昵称。 时归远闻言,也上前几步,一手还捏着月宜的矿泉水瓶,静静观望着蓝沁婷的最后第一个冲过线,播报里面不断重复着蓝沁婷的名字,月宜和郑言辛都高兴地过去和蓝沁婷庆祝。两个女孩子拥抱在一起,笑语盈盈。 郑言辛正在和旁人解释和月宜的关系,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理工大的男生走过来,目光凝视着月宜皎皎如玉的背影,问郑言辛:“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认识啊,咋了。” 男生笑道:“想认识认识,感觉那个女生好漂亮好文静,也很可爱。笑起来像是一朵芙蓉花。” 郑言辛搂着男生的肩膀打趣说:“任哥,你这动心了?等我去问问祝美女有没有想法再和你说哈。” 男生走后,时归远冷着一张脸和郑言辛说:“理工大那些男生乌七八糟得,你还是少去沾一身腥。” “任哥很好啊。学习专业第一,体育院系第一,还参加过各式各样大学比赛,一口地道的法国巴黎腔调,你说说看,咱们俩周围还有谁这么优秀?不过等我先去问问月宜有没有认识任哥的意思,还是要听祝美女的意见。”郑言辛道。 时归远沉声说:“还是别和她说了。高中阶段是以学习为主。” 郑言辛听出来一点端倪,转个身,面对着一脸严肃木着脸的时归远,意味深长地问:“你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今天怎么忽然插手别人的事情?而且,你不是觉得祝美女对你有点意思,你很烦吗?” “我并没有烦,我只是反对脑子发热的一时冲动。而且你也知道我历来反对早恋,高中就应该是学习为主。” “恋爱不一定耽误学习。”郑言辛反驳说,“首先,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早恋耽误学习,甚至有时候合适的恋爱关系还能够促进彼此的学业进步。第二,高中生本来就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咱们如果在这个时候就开始老气横秋、瞻前顾后,那我觉得未来的我们只会活得更加憋屈。最后,你这全部都是借口,月宜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女孩子,如果她觉得合适,想要尝试,主动权完全在她,你不是她的任何人,无权在私下为她做任何决定。除非……”他挑了挑眉,噙着玩味的笑意看向时归远,“你是有私心,不想让她和别人谈恋爱。” 时归远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他隔了几秒,对上郑言辛挑衅的目光,满是傲气地开口:“对,我就是有私心。我想要把月宜这道难题解决。”他说完,对着郑言辛笑了笑,径直往月宜的方向走去。 月宜还在像是小鸟一样和蓝沁婷叽叽喳喳庆祝今天的比赛,时归远的声音从旁响起:“老郑让我过来说一声,他要请咱们吃饭。”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让郑言辛听得清清楚楚。 当天晚上又不用上晚自习,出去吃饭再合适不过。郑言辛咬咬牙,可到底还是江湖义气、兄弟情义,于是笑着说:“对对对,老巷口那家火锅店,蓝沁婷应该知道的。” 蓝沁婷欣然揽着月宜的肩膀开怀地说:“月宜,你还没品尝过这里的好饭店吧,我和郑言辛带你尝遍Z市美食。”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郑言辛狠狠踹了一脚时归远的脚踝。时归远扯了扯嘴角,太阳穴冒出了冷汗,额,确实挺疼得。 九宫格的火锅热腾腾烧起来,烟气缭绕,蓝沁婷和月宜像是小孩子一样,把各种食材填满其中,咕嘟咕嘟,不一会儿就感觉可以一口吃掉。月宜今天也玩得开心,筷子夹了一颗滴溜溜的牛肉丸子放在碗中,蘸了一大口辣椒送入口中,对面的时归远恰好也给碗中的酱料倒入不少辣椒油,红彤彤得鲜艳色彩,像极了月宜今天扎马尾辫的配饰。 郑言辛惊奇地笑着说:“你俩还真是有意思,都不吃海鲜,都说过敏,但是呢又都很能吃辣,老时可是能把辣椒当饭吃的人,月宜,你也不遑多让。” 月宜抿了抿唇,嘴唇因为辣椒微微肿了些,红艳艳的,像是漂亮的果冻。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时归远,时归远也觉察到女孩子柔软却害羞的目光,心尖上好像有蝴蝶翩跹飞过,然后他听到月宜说:“可能是遗传吧,我爸爸很能吃辣得。” 第一百五十二章你干嘛偷看我(4) 时归远闻言,眉梢扬了一下,淡然道:“我爸爸也很能吃辣。” 月宜的目光果然又落在他身上,可是不知为何,他没有觉察到月宜有任何的欣喜和惊奇,相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能感觉到月宜的眼神中有一丝幽怨和悲伤。 甚至是对自己的不满和怨怼。 他不懂,有心想询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月宜待他的态度总是很微妙,不似和蓝沁婷那样亲密,也不似和郑言辛那样同学间的嘻嘻哈哈,与时归远指尖总有些刻意的疏离。 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品,月宜就爱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什么魔芋丝、牛百叶、红糖糍粑……牛肉羊肉几乎没吃。小姑娘白皙脆弱的手腕总是出现在时归远面前,那么细那么软,稍稍一用力估计就能给她折断。 时归远忽然默默把一盘羊肉从郑言辛面前移过来,放在自己和月宜之间。郑言辛不满地问他:“干嘛啊,我还没吃呢。” “你那边都满满当当,装不下了。”时归远说。 蓝沁婷对月宜说:“月宜,你尝尝这个羊肉片,货真价实,没有一点掺杂,很好吃。” 月宜摆手,微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不吃羊肉。从小就不吃。” 郑言辛笑道:“唔,你这就和老时不一样了,老时最爱吃辣椒,其次就是羊肉,每次他请客,不是火锅就是羊肉汤,而且一定要加足辣椒油。” 月宜不吃羊肉是随了妈妈家里,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家都不吃羊肉,所以她也不太喜欢。祝玮爱吃,想来时归远也是被祝玮影响的。月宜忽然想到,祝玮一定在时归远很小的时候就给他买羊汤、羊肉,而自己那时候却只能跟着妈妈、外公外婆。 她享受不到的父爱都在时归远那边。 自此之后,席间月宜的情绪稍稍有些低落,神经大条的郑言辛和蓝沁婷感觉不出来,一直注意、观察月宜的时归远自然感觉得到。 饭局结束,郑言辛又说起来理工大的那个帅哥,还特意找出一张照片给月宜看,抱着欣赏帅哥的心态,女孩子们头挨着头对着手机屏幕审视一番,最后蓝沁婷开口说:“其实眼睛和鼻子长得挺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笑起来就有点……有点猥琐……” 月宜推了一把蓝沁婷,将手机重新还给郑言辛,婉声说:“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他的抬爱,但是我不想认识他,也不想谈恋爱什么的。”不经意间,她看到时归远忽然笑了一下,心里又想起那天他“教育”自己的话,转而对郑言辛说:“我有男朋友了。” “谁啊?”蓝沁婷和郑言辛异口同声地发问。 月宜骄矜地说:“不告诉你们。哼。” 时归远脸上那一丝丝笑意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月宜还是感觉他的气场有点冷,不自觉地拢了拢自己的手臂,往蓝沁婷身边挪了挪求安慰。 散场之后,月宜说要去老巷口后面的夜市买东西,时间尚早,完全可以独自一人回家,郑言辛和蓝沁婷便不再强求一路同行,倒是时归远说自己也有事要忙,缓缓跟在月宜身后,看着女孩子在夜市上看这看那。女孩儿背影玲珑娇俏,一头乌黑的长发如海藻一般被束成高高的马尾,他想起来女孩儿笑起来眉眼完成月牙的样子,如水中弦月,温润翩翩,任是谁都会称赞这女孩子的如斯美貌。也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和月宜认识。 月宜蓦然回首,灯火阑珊之处,却是时归远玉然身影。少年长身玉立,面容虽然不是十分精致好看,但五官立挺,气质斐然。 她还没开口,时归远率先打声招呼上前询问说:“你要来这里买什么?” 月宜故意说:“给我男朋友买东西吃。” “别骗人了。”时归远面无表情地说。 月宜瞪圆了眼睛,梗着脖子,攥紧拳头不肯示弱:“我就是有男朋友!” “你要是有男朋友,早都消息、电话一遍遍轰炸,还能让你这么清闲地优哉游哉逛夜市?”时归远双手环胸,噙着笑望向她,“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月宜涨红了脸,气鼓鼓地背过身:“你那么有经验,你肯定骗了很多女孩子。” 时归远没回应,月宜以为他是默认了,连带着对祝玮的怨气狠狠推了一把时归远。时归远顺着她的力气退后几步,“啧”了一声:“做什么?” “坏蛋,和爸爸一样坏!”月宜眼圈红了,含着哭腔,联想到祝玮欺骗了自己和妈妈,愤怒地说。 时归远怔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连忙说:“你哭什么,我并没有欺负你啊。” “有,你就是欺负我!你和爸爸都欺负我!”月宜娇声娇气地开口,心想时归远和他的妈妈将自己的父亲、父爱都抢走了。 时归远听着女孩儿刻意压低的细密的啜泣声,心里着实束手无措,更无心分辨她所谓的“爸爸”是谁。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得耐着性子对月宜说:“我真的没有欺负你。或者我言语上如果让你觉得冒犯,你可以指出来,我不再说了就是。” 月宜咬着唇瓣,一言不发,绕过时归远一路向前。时归远大步来到月宜身旁,他个子高,一下子就遮住了几个男孩子惊艳于月宜容色的目光。时归远心里不由地冒出一分得意,语气也比方才更加温和:“你要买什么?” “羊汤……”月宜的声音软软得,就像是那种刚出生尚未张开眼睛的小动物,轻轻用手指一碰,颤巍巍得,十分可爱可怜。 “给谁买的?” “爸爸。”她念迭字特有一份黏糯可人,时归远不禁想着,她如果喊哥哥是什么感觉? “前边有一家店铺,做生意有小十年了,我经常从他们家买。”时归远遥遥一指。 月宜看着时归远,情绪低落地问:“给你爸爸买?” “都是妈妈买给我和爸爸喝。” 很简单的一句回话,时归远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但是月宜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秒,晶莹的泪珠顿时顺着脸庞滑落。 时归远再也不能维持那份淡定,他慌张地伸出手想要给月宜抹去眼泪,可是女孩子一下别过脸儿,时归远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指尖只差一点点就能碰触到月宜如白玉雕塑一般细腻的肌肤。他眉间蹙起,茫然地望着她问:“祝月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我好像并没有惹到你。” “有,你哪里都惹到我了!”月宜啜泣着说完,手掌胡乱抹去泪水,然后疾步往小摊位走去,时归远琢磨着月宜说的话,也只能隔了一些距离跟在小姑娘身后。 月宜本来说话就轻轻柔柔得,方才和自己生气,也好像是在撒娇,如今声音里蕴着一丝哭腔,连带着羊肉汤摊位的老板都觉得月宜小可怜,价钱比平常时归远买的便宜了不少。 她提着热腾腾的羊肉汤往巷口处走去,时归远不放心情绪低落的月宜独自一人回家,她抬手打车,时归远从后说:“我送你回去。” “不要!”女孩子脆生生娇滴滴的两个字在时归远耳畔响起。 时归远听着,心里忽然痒酥酥得,那种滋味就好像是轻微的风,在心头轻轻飘过。他沉默了几秒说:“天已经黑了,还是我送你,否则蓝沁婷不会放过我。” 月宜不再拒绝,她确实害怕走那条夜路,黑漆漆得,总说要布置电灯,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布置上。两人坐上车,她静静望着窗外,人畜无害的一只小兔子,只是偶尔莫名其妙的炸毛。时归远又问她:“你干嘛没事就偷看我?” “我什么时候偷看你了?”月宜霍然转过小脸儿,瞪着大眼睛,心虚地问。 “很多次。吃饭的时候你经常观察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然后跟着我学。”时归远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月宜觉得羞窘,她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呢。 或许别的女生的偷看时归远毫无察觉,可月宜的目光他真的无法忽视。 月宜一手揪着扣子,不言不语得。 时归远没等到回答,又问:“在想什么?” “我想妈妈了。” “很快就到家了。” 月宜忧伤地说:“到家了也看不到。我妈妈去世了。” 时归远张了张口,眼神怔忡,几秒后,低了低头,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你爸爸妈妈对你很好是吗?”月宜反问。 时归远点点头,但是没有描述,月宜没有妈妈,他在她面前提起自己健在的父母实在残忍。月宜的眼神愈发黯然,轻声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轻飘飘地说:“真好,我妈妈去世了,我爸爸和我也不算太亲近,我小时候也没怎么和爸爸接触,现在长大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却感觉爸爸待我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般,亲切,却又透着疏离……” 时归远心里无端一疼,可他不知道在什么立场安慰她。 “啊,做什么啊……”月宜手肘处忽然酸麻,她奶凶奶凶地瞪着他。 时归远只是温和地扯了扯唇角:“不小心碰到了。” “坏蛋。”月宜揉了揉手臂,被他一搅和,方才不愉快的想法慢慢散去,只是她沉静下去,又继续看风景。 到了月宜家的小区外面,月宜却说什么都不肯让时归远送她进入小区,她害怕撞到祝玮,那样真的很尴尬和诡异。时归远见她如此坚持,心底有些不悦,又回到原先那个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偷看我?”他走近一步,迫使月宜不得不向后退,靠在一棵粗大的老槐树上,无措而害怕,时归远闻见她身上柔软的香气,一张莹白的小脸,比今晚的月光还要皎洁柔美。 “没有……”她没什么底气的辩解。 “祝月宜,你喜欢我,对吗?” 月宜又是羞愤的目光看着时归远:“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才不要喜欢你,你是坏人!”言罢,又推了他一把,迅速跑开了。 时归远怔怔望着月宜的背影,第一次对一个人感觉到茫然和不知所措。如果她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总是无声无息地偷偷在私下里偷看自己,而且还是那样温婉好奇的目光?像是小刷子一样萦绕在心尖。他一路走回家里,秋日里的冷风吹得他足够清醒,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分析出月宜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和感情。 时蕾听到儿子回来的声音,连忙走出卧室笑盈盈地问:“回来了?和同学玩的怎么样?” 时归远换上拖鞋,坐在沙发上温和地和时蕾说:“挺好的。” “吃的什么?” “火锅。” “几个人啊。” “四个。”时蕾只知道有蓝沁婷和郑言辛,另外一个人她就不清楚了,儿子却诚实地说:“妈妈,还有一个女生,是蓝沁婷的好朋友。”顿了顿,他用一种略显困惑的口吻对妈妈说:“我其实并不想认识她,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觉得自己很奇怪。” 时蕾温婉地看着自己品学兼优的儿子,洞若观火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阿远,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同学了?” 时归远英俊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腼腆和羞窘,摇摇头,对时蕾说:“不,我还不清楚,但是她在我看来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我想接触她、了解她。” “那,人家对你的感觉呢?” 时归远回忆着月宜复杂的目光,略有迟疑地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很在意我。” 时蕾不反对儿子在高中时期恋爱,毕竟时归远的性格老成持重,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业上从不会有太多差错,甚至于看到儿子显露出一丝少年人应有的青涩,她心里还觉得儿子终于没那么少年老成了。“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就坦然地去交朋友,不要做一些让别人反感的事情。”时蕾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笑道,“明晚不上晚自习,你爸爸说要带咱们去吃刚开的西餐厅。你不是一直也念叨着想吃小羊排吗?” 时归远蓦然想起月宜,她不爱吃羊肉,但是好像很喜欢吃炸猪排,席间蓝沁婷点的炸猪排,月宜吃了好几块儿。若是菜单上有,他想着也许可以给月宜带一些。 这是一种让他感觉奇异却又愿意尝试的生涩的行为。 只是因为对象是月宜,他想试一试。 第一百五十三章你干嘛偷看我(5) 祝玮今天中午就回家了,月宜正在吃午饭,听到爸爸进门的声音很是惊奇:“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不用上班了吗?” “唔,下午外派,在家歇一会儿就要出门。”祝玮走过来,稍显亲昵地摸摸女儿的小脸,看着女儿在吃方便面,蹙眉问,“怎么吃这个?爸爸不是给你做了午饭放在冰箱里了吗?” 月宜戳了戳大碗中的面条,边缘金灿灿的煎蛋,还有香气扑鼻的午餐肉片,整整齐齐摆在碗中,很有食欲,可是她却觉得一般,语气有点小委屈:“爸爸,你做的饭我昨天吃完了。今天就自己下了一包方便面。” 祝玮身形一凝,神色微微尴尬,只得干笑说:“抱歉,爸爸太忙了,给忘了。回头我再给你做好放到冰箱。” 月宜想了想,乖巧地说:“爸爸,还是算了吧,以后中午我在学校食堂吃,不回家了。你也挺忙的,不用担心我。” 祝玮客气了几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客套,甚至还带了点敷衍。月宜见他换了一身休闲衣服,急匆匆得出门,心里揣测是不是又要去另外一个家呢? 她下午无精打采地去学校,上楼时好巧不巧遇到了时归远。她打声招呼要回教室,时归远却拦住她问:“晚上有空吗,我可以在你家小区外等你吗?” “等我做什么?”她总是这么直白,傻乎乎的模样,单纯得想让他在月宜脸上揉捏一下。 时归远抿了抿唇,就是那么几个字,可却觉得说起来有些艰涩:“我想给你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炸猪排。今晚我爸爸带我出去吃饭,那家西餐厅的炸猪排很好吃。我想你应该也喜欢,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有生以来,时归远还是第一次打算送别人东西。只不过在外人眼里,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好、浪漫的礼物,但对于时归远来讲,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和女孩子相处的方式。 月宜听到“爸爸”那两个字,内心深处涌上一股愤怒,眼底浸润着晶莹的光泽。时归远张了张口,心里竟然有些紧张。昨晚在老巷口的夜市,月宜也是这样的目光,气愤又带着幽怨,他并不懂是因为什么。 月宜绕过他想要走,时归远冷不丁地攥住她的手腕,沉声道:“祝月宜,我惹到你了吗?你为什么要哭?” 月宜吓了一跳,竭尽全力甩开时归远的手,四处张望着,好在没什么人。她扁了扁嘴,忧伤地说:“我只是不高兴。” “不高兴?因为什么不高兴?” 月宜揉了揉被他攥着露出一丝红痕的手腕,埋怨道:“你可以和爸爸出去吃饭,我却只能独自一人在家啃面包。”她抬眸,泪眼朦胧中飞快地望了时归远一眼,扬了扬唇角,故意讥讽说:“你爸爸对你真好。哼。” 时归远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她:“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什么都气,我不要理你。”月宜委屈地咬着唇跑回教室。 蓝沁婷发现自己这个好闺蜜每次看到时归远回来情绪都很低落。可是她又不自觉地会提起时归远,好像是一种魔咒,若即若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月宜主动去联系时归远。她小声问月宜:“时归远又惹你生气了?” 月宜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摇摇头,婉声说:“没有,其实是我无理取闹了。”她刚才对他嚷完就有一点后悔。爸爸做错了事,和时归远并没有什么关系,况且时归远是出于好意要给自己好吃的,可她到底还是无端迁怒于他。 蓝沁婷不太理解二人的关系,于是直白地问着月宜:“你到底喜不喜欢时归远?” “喜欢?我把他当成哥哥啊。”月宜腼腆地回答。 蓝沁婷直接愣在原地。 时归远和时蕾、祝玮依然是老巷口附近时代广场的西餐厅,衣香鬓影中,时归远和妈妈一同落座。祝玮亲切地询问着时归远最近在学校的事情,时蕾忽然打趣说:“阿远好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时归远手里的刀叉稍稍一顿,旋而开口说:“妈妈,你别乱说。” 祝玮绅士地用餐巾擦拭着唇边的酱汁,温和地开口:“阿远,爸爸还是不希望你耽误学习,你的成绩非常好,考上帝都的名牌高校不是问题,高二往后的时间还是要把握住。” 时归远点头:“爸爸放心,我会注意自己的学习成绩的。” 祝玮欣然捏了捏儿子还有一丝婴儿肥的俊脸。 相较于和月宜不甚亲切,祝玮对这个优秀的儿子实在是非常看重和喜爱。祝玮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当自己家被国企甚至是央企征用并且可以给他一份工厂内部工作时,年轻的祝玮就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在那个年轻人热血沸腾、青春发酵的环境里,俊俏的祝玮很快就俘获了工厂附属学校某位教师的女儿,并且很快就步入婚姻殿堂。 月宜的妈妈秦能晓不知道的是,其实在祝玮的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无法忘记青梅竹马时蕾。所以当娇生惯养的秦能晓决定跟随父母回到安逸的老家居住时,祝玮毫不犹豫地去找到仍然待字闺中的时蕾。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时蕾甘愿成为不见光明的外室。祝玮去看望秦能晓的次数并不少,但是秦能晓的身体一直很虚弱,结果就是时蕾竟然比秦能晓提前生下了一个儿子。祝玮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让他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特别是儿子自小品学兼优,他将人生中初为人父的一腔情感都倾注在儿子身上,反而忽视了月宜。 月宜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记恨父亲。 她记得妈妈给他讲述过爸爸如何追求妈妈的故事,但是故事落幕,她也听到妈妈长长叹了口气,最后搂着女儿娇小的身躯,柔声感慨着:“如果人生能够再重来一遍,我也许不会选择你的爸爸,只是那时候太年轻了,周围人都在谈恋爱,都在商量结婚生子,我也就决定了和你爸爸走到一起。其实我当时是可以选择一位大学生的,哪怕不是工厂里的子弟。” 月宜那时候懵懵懂懂得,现在想起来很是唏嘘,不嫁给祝玮就不会那么着急地孕育孩子,妈妈的身体或许会好一些,那个存在于另一个平行时空的男人或许也不会在外面找第叁者。 下午放学后月宜就一直在家中写作业,语文老师布置了大量默写作业,月宜写得手腕都酸疼了。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她一看,竟然是时归远的消息。月宜看到上面一行字:“我在你家小区外面,你出来一下。” 月宜心里嘟囔着:你是谁啊,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可是虽然这般想,手上动作却很老实地拿了外套一边套上一边匆匆跑出去。她先是躲在老槐树后面偷偷窥视着时归远,发觉周围确实没有祝玮的身影,她才小跑到他身边。时归远早就注意到小丫头的身影,她还是那样,躲在树后偷看自己。 他心里就好像是沁入了花蜜,清甜一片。 月宜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脆生生得,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来到他面前。肥大的卫衣衬得她娇小玲珑,带着两个兔子耳朵的帽子包裹住那张莹润的小脸,嫩生生得,令人垂涎。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腕问:“喊我出来做什么?” 时归远把手里还算温乎的纸袋递给她:“说好了要给你带炸猪排的。” 月宜闻到香气,眼睛顿时亮起来,可是却没有接过:“我不要,你给我这个干嘛?” 时归远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要给你。”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将纸袋塞到她手中,强迫月宜拿着,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汗湿了一片。 月宜撇嘴:“欺负人,我不要你还非强迫我要。”她又打开纸袋子,凑近闻了闻,像只闻到美食的小猫咪一样,眼睛眯了眯,很可爱。时归远的语气不自觉得柔和:“你回去吃吧,夜里风冷。” 月宜却坐在小花坛旁说:“不想回去,正好出来透透气。” 时归远挨着她坐下,只是彼此之间稍稍隔了一点距离。 “你爸爸妈妈呢?”月宜手指拈了一小块儿炸猪排咬在唇齿间含糊地问。 “回家了。” 月宜低落地说:“你爸爸陪你妈妈呢。” 时归远每次提及父母月宜的情绪就会变得很奇怪,他记得月宜说自己妈妈去世了,只好试探着问:“你和你爸爸住在一起吗?” 月宜点头,却又垂头丧气地说:“不过他现在不在家。可能……可能……再陪别人吧……” “你自己在家呢?”时归远不懂月宜话里的意思,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月宜的孤独,他心里微微有些酸。 月宜叹口气,没精打采地继续吃着炸猪排,肚子却忽然咕噜了一声,月宜的脸顿时红了。时归远蹙眉严肃地问:“你晚上吃饭了没?” 月宜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时归远无奈地叹口气,都已经夜里九点多了,她居然还饿着肚子。他拿出手机看看附近还在营业的饭店,对月宜说:“咱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话音刚落,时归远已经强势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然后大步往远处的一家快餐店去。 月宜拗不过,只得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独裁家!” 时归远没理会,与她进入快餐店,点了米饭套餐说:“吃些热乎的东西。” 月宜方才不觉得饿,现在饭菜端上来,只尝了一口红烧茄子,被饿得麻木的肠胃瞬间就恢复了生机,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时归远一手托腮,静静凝视着月宜,她鼓着腮,眼底没有了那些复杂的情绪,像是丛林深处不谙世事的小精灵。 月宜察觉到时归远的目光,豁然抬起小脑袋:“你干嘛偷看我?” “我没有偷看。”时归远笑了一下,“我是正大光明地看,不似你。怎么,你不让看?” “对,不让看!”月宜扬起下巴骄矜地说。 时归远很想在那张晶莹玉润的小脸上狠狠掐一下。 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时归远忽然问她:“我以后能喊你月宜吗?” “那我喊你什么?桂圆?”月宜用谐音梗开玩笑。 时归远不甚在意:“小时候老郑是这样喊我的。” “我最爱喝桂圆红枣粥,软软得但是很有弹性,我最喜欢咬桂圆了。”月宜欣然说着。 “下次请你喝。”时归远说。他陪着她走到小区附近,月宜就不肯再让时归远送她了。时归远想了想,只得问她:“你是不是怕你家人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月宜羞恼地嗔道:“谁谈恋爱了,我才不要和你恋爱!”她留下一句“谢谢你的炸猪排”然后像只兔子一样飞快跑回了家。 祝玮和时蕾说了会话,儿子点了一份炸猪排然后说临时有事,着急要去见一位同学就急匆匆地走了。时蕾笑着玩笑说:“阿远这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同校同学?”祝玮询问。 时蕾笑眯眯地说:“应该是,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咱们就不要干涉了。我相信阿远。” 祝玮不好再多说,起身准备穿上外套离开,时蕾一边将他换下的衣服迭好,一边柔婉地问着:“今晚不在这里睡?还是回那边?” “我还睡去吧,丫头一个人在家我心里也悬着。”祝玮摇摇头,“阿蕾,我虽然……哎,要怎么说呢,虽然对丫头的感情不如阿远深,可也放不下。她现在也读高中了,未来去个好大学,再往后毕业结婚生子,可能和我之间愈发淡漠,咱们那时候就结婚吧。” 时蕾应和着,也期待两人的关系光明正大的一天,毕竟她已经等了将近二十年:“我相信你的,你快回去吧。”她从厨房拿了些西餐厅带回来的吃食说:“把这些拿回去吧,不知道丫头有没有好好吃晚饭。” 祝玮回到家中,月宜扔在写作业,祝玮敲敲门,将手里的零嘴放在她桌前说:“晚上和其他同事聚会,席间有些好东西,你尝尝怎么样?” 月宜看着塑料袋上属于西餐厅特有的logo,扯了扯嘴角说:“谢谢爸爸,我晚饭吃的挺多的,还不饿。等我明早带到学校吃。”祝玮没再多言转身回房睡觉。月宜却叹了口气,眼底漫上一层水雾,心酸地想,自己还要吃他们剩下的东西,好可悲。 月宜:想吃桂圆。 老时:太好了,我给小乖吃“桂圆”~~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干嘛偷看我(6) 运动会之后的表彰大会,蓝沁婷和郑言辛都获得了学校颁发的奖项,两人站在主席台上骄傲地合影留念,末了,众人散去,郑言辛招呼着时归远和月宜也一起来照相。起初是四个人排排站,两位主角位于画面中心,时归远挨着郑言辛,月宜挨着蓝沁婷。 又过了一会儿,蓝沁婷提议两两照相,于是,照来照去,某一刻就变成了月宜和时归远并肩而站,双双都很拘谨地合拍了一张照片,中间还稍稍隔了一线距离。 郑言辛看着手机里的合影笑道:“祝美女,我仔细看看,发现你和老时还有点像啊。” 蓝沁婷一听也凑近观察,没想到还真看出来月宜和时归远眉眼的相似之处。尤其是时归远镜头下浅淡却还是很温暖的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弧度都和月宜一模一样。 “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兄妹。”郑言辛总结说。 这话本就是个玩笑,月宜却很警觉,连忙摆手,一脸认真地否认:“我们没关系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也不一定是兄妹,夫妻相也可以啊。”蓝沁婷打趣着。 时归远觑着月宜涨红的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最后转了话题,可心里还是觉得那句“夫妻相”蛮有趣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郑言辛很快就把相片发给时归远,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打开屏幕细细端详着月宜的容貌,也发觉到彼此之间的相像之处。只是自己五官偏冷峻一些,月宜则是温婉柔和的美。 他蓦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在快餐厅,月宜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食物,可能味道不错,又或者是饿得太久,简简单单一碗快餐让月宜欣然眯着眼睛,像是小松鼠一般,腮边软软的肉鼓动着,看得他真想摸一摸再捏一捏。 他把照片也转发给月宜,月宜很快就回复他:我们像吗? 时归远扬起唇角,眼底笑意丛生:有点像。 月宜回了一个“胡扯”的表情包,之后就不回消息了。 国庆假期如约而至,可是对于高中学子来说,除了繁重的作业还是作业。月宜文科很优秀,但是一触碰到理科就蔫了,她实在不喜欢学理科。可是祝玮话里话外还是老旧那一套——“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月宜无奈地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我想学文学啊。” “文学有什么好学的?不就是认个字儿吗?”祝玮不悦地打断,哪怕在所谓的国际公司待得久了,骨子里还是传统思想,没有任何改进的可能。 月宜鼓了鼓腮,有点生气,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一分:“可是妈妈希望我学文学啊,爸爸,你难道不知道妈妈有多喜欢汉语言文学吗?我从小到大语文课所有的古文都依靠妈妈的讲解,妈妈讲得十分清晰易懂。”她看着祝玮,眼底不知不觉浸润着泪水,幽怨地开口:“爸爸,你是不是彻底忘了妈妈了?”月宜放下筷子不想继续这顿晚饭了,她站起身忍耐着眼眶中打着转儿的泪水对祝玮哽咽地说:“爸爸,我出找同学玩儿,晚上你先睡吧。我可能晚点回来。” 老巷口的鲜肉馄饨是月宜一直想尝试得,偶尔听妈妈说,她上高中的时候就吃过这里的鲜肉馄饨,那时候就几毛钱,物价上涨之后,现在也不过是八块钱一大碗。吃热腾腾的东西有一个好处,可以不让人察觉到自己外露的伤心的情绪。她鼻尖红彤彤得,老板经过她身边,笑吟吟地寒暄着:“小姑娘慢点吃,这碗瓷实,不容易散热,小心烫着嘴唇。” “明白得,谢谢老板。”月宜吸了吸鼻子软软地道谢,这样亲热的口吻像极了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做饭的时刻,月宜吃饭着急,妈妈也总是这般温柔地叮嘱着:“月宜啊,吃饭慢点吃,太烫的东西会把嗓子烫伤的。” 她很想妈妈。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月宜翻出来,是时归远的消息,她不想回,对他心里有些迁怒。时归远等了会儿没有消息,等不及干脆拨过去语音。月宜吓了一跳,点开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干嘛?”月宜的语气有些冲,时归远心里一乱,问她:“我想问你在做什么,给你发消息你不回。” 月宜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善,轻轻缓了一下没精打采地说:“我在外面吃馄饨。” “在哪儿?” “老巷口这边。” “你自己吗?” 月宜没说话。 时归远不放心,他听得出月宜心情不好,拿上钥匙和时蕾打声招呼就骑上车子去了老巷口。他记得她说她在吃馄饨,老巷口就那么一家卖馄饨的,他很快就发现了月宜,小姑娘还是那样宽大的套头卫衣,两只耳朵颤巍巍得晃悠着,在一众食客里十分打眼。他大步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月宜傻乎乎地看着他,好几秒后讷讷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时归远轻车熟路地招呼老板,也要了一碗白菜肉馄饨,老板给他的馄饨不同于月宜,加了不少香菜,他不嫌弃,大口吃了一个,味道很香。 月宜问他:“你也没吃晚饭?” “吃了,不耽误再来一碗馄饨。”时归远难得露出全心全意的笑容,可是觑到月宜泛红的眼圈,心里又顿时揪紧,担忧地问,“你没有吃晚饭吗?你爸爸不在家?或者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他一向话少,可最近与她熟络了,反倒有些啰嗦。月宜内心腹诽着,可心里却热暖暖得,这个与她关系微妙的哥哥其实也有一点关心自己,她隔了一会儿才轻飘飘地开口:“我爸做的饭不是很可口,我和他又有点争执,我就跑出来吃馄饨了。” “那,方便告诉我为什么和你爸爸有争执吗?” 月宜浅浅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反倒是自嘲:“没什么,他只是不同意我未来选择文科。我爸爸还是那种古板的思想,学习不好的孩子才去学文科呢。”她抬头看他一眼,幽怨地说着:“如果看到你的成绩单,爸爸会更高兴吧,毕竟你的理科好很多。” 这种事时归远不好说什么,他只得出言安慰,语气温和不少:“我觉得学文学理都一样,你喜欢什么就做,没关系。如果你想学数理化这些,我可以教你,并不难,你可能只是没有把握住简易的方法。” 月宜噗嗤一笑,一转方才阴霾,叹了口气轻快地说:“你知道吗,你和我说话总是像我的长辈一样。我不应该唤你时归远同学,我应该喊你时归远大伯。” 结账的时候,时归远抢着付钱,月宜却不想欠他的,坚持着AA制。她忽然玩心大起,对老板笑盈盈地开口询问:“老板,你觉得他比我大几岁?” 老板来回打量着两人,少年气定神闲,可是一看就老成许多,有点像是大学生,月宜当然小得多,于是试探着说:“怎么也得四五岁吧。” 时归远顿时皱紧眉头,脸色有点难看,月宜笑得前仰后合,对老板竖了个大拇指。月宜不说自己要去哪里,时归远也不过问,双手环在胸前,静静跟随着月宜的脚步。她走出了老巷口,向南一直前行,来到栈桥旁,空气中浸染着咸腥的海水味道,月宜手指缓缓抚摸过栈桥的栏杆,目光缥缈悠远。 时归远仍是一言不发,终究还是月宜停下脚步,回眸,面对着他。他们都是穿着宽松的卫衣,只是月宜带上帽子,遮住了莹白的小脸,双手抄在口袋里,因为衣裤都太过肥大,让人误以为是个小男孩儿。 “你怎么一路跟着我呢?也不说话,装木头人呢?”月宜脆生生地询问时归远,语气里不自觉含了一丝女孩子温软的娇嗔。 时归远面色有些局促,他想了许久,久到月宜已经觉得他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木头样子装酷不开口的时候,听到他说:“我长得很老?还有,我的性格是不是不讨女孩子喜欢?” 月宜没想到他反问自己,紧了紧帽子,细细端详着时归远深邃立挺的五官,然后回答说:“还好吧,可能是我太年轻,显得你老。至于性格,确实,我私下里听说很多女孩儿觉得你帅,但是对你的性格都挺无语的,说你这人就像是冷热不知的石头。” “你也不喜欢?” 月宜耸了耸肩膀:“我没说不喜欢啊。”她对他的情感很复杂,不是什么喜欢不喜欢那么简单就可以断定。 可是听在时归远耳中,却觉得月宜是在坦诚自己有一点喜欢时归远。他脸上一阵一阵的热,口干舌燥得感觉从心底往上冒,只得咳嗽了几声掩饰着局促,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月宜,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月宜转过身,一边蹦跳着前行,一边说着:“没有。但是有欣赏的男孩子,比如我们班班长,我觉得他脾气特别好,从来不会发火,做人做事讲究以理服人。再比如我们班体委,做事特别认真,再复杂繁琐的事情他也能整理得条理清晰、明明白白,再比如……” 时归远打断她:“那你欣赏我吗?” “欣赏啊,你学习比我好啊。”月宜毫不遮掩。 时归远加快脚步绕到她面前,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黝黑却明亮,这般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一颗珍美的黑宝石,优美的光泽吸引着人的意识:“月宜,那你把我当什么?”他曾经问过她是否喜欢过自己,她慌乱却斩钉截铁地否认,他不理解,猜测也许是月宜懵懂年幼,无法理清自己的心绪,于是干脆换了一种方式,想让彼此再进一步。 月宜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口,最后,眼神慢慢聚焦,下定决心开口:“我其实,希望把你当成哥哥。” 时归远听到这个回答,不解、失落、激动、迷惑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哥哥? 是他理解的那种“情哥哥”? 他身边有人谈恋爱,女孩子对男生经常一口一口“哥哥”得喊,他一开始真以为是兄妹,后来才意识到,那是情侣之间亲密的一种称呼。 月宜红着脸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她从小希望有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哥哥一起长大,妈妈去世之后,这种感觉尤甚。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时,心里虽然气愤,可也莫名地憧憬着这个哥哥可以和自己幻想的那样待自己好。 时归远跟上来,目光落在女孩子泛着红晕的小脸儿,揣测她应该是害羞了,看来自己猜得也差不多。他步子轻快起来,心想月宜单纯年幼,心思也不好意思说,既然如此,他愿意慢慢跟着她的节奏向前。 而且看月宜对自己每次去小区外面的紧张劲儿,估计月宜的爸爸也不同意月宜早恋,那他就收敛些,别吓着她。“那你喊我一声哥哥。”时归远忽然开口要求。 月宜撅着小嘴儿不开口,时归远放纵着自己的行为,抬手就在他朝思暮想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可惜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没有轻重,只听得月宜“啊”了一声,羞恼地捂着小脸,赫然是一条印子。月宜愤然说:“你干嘛啊,欺负人,你这样子才不是我哥哥。是坏蛋!” “对不住,我没掌握好力度。”他咽了咽,懊恼于自己的不知轻重,手掌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脸,月宜放开小手,时归远后悔地端详着那道印子,只得用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问,“很疼吗?” “挺疼的。你的手指硬邦邦得,我又不是你的篮球和橄榄球。”她抱怨着。 时归远叹了口气,在上头吹了吹,柔声道:“下次我注意。乖。”他生涩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央求着:“就喊一声哥哥好不好?” 她抿了抿唇,最后紧张却依旧温婉地轻唤:“哥哥。” 时归远眉眼弯起,心满意足,又去捏她的脸,这一次极为轻柔,就像是夏日里温热的风,拂过月宜的面庞,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干嘛偷看我(7) 还有什么比女孩子娇羞美丽的面庞还要惊艳视觉的事物吗?在时归远看来,大抵没有了。他不认为自己的心脏容量很大,只是一个月宜,就已经满满得。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在她颊边来回摩挲着,最后还是缓缓收回来,不希望自己这般急切吓到她,只是指尖残留的温热而细腻的触觉够他胡思乱想很久了。 继续并肩前行,时归远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心里满腔的话想要告诉月宜,又怕唐突了,只得压在心底。可他又没有和女孩子这般亲密接触过,不知道要怎么逗她开心。 虽然,梨花带雨的月宜也让他情不能自已。 “你国庆假期要做什么?”月宜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问他。 “没什么特殊安排,写作业为主。”时归远衔着温和的笑意稍稍侧过脸望着月宜,“你有什么安排?如果需要有人陪你,我可以一起。” 月宜苦着脸说:“我有一堆作业呢,不像你们已经文理分科,我还得做九门课的作业,头都大了。尤其是物理,我的老大难。” “有不会的问题,我帮你。”时归远说。 “都不会,要不,哥哥,你帮我写作业吧。我把我的压岁钱都给你。”月宜眼珠子慧黠地转悠,笑嘻嘻地看着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手臂亲热地说。 时归远定定看着月宜,又看了看月宜的柔嫩如藤蔓缠住自己的手臂,眼底氤氲着少年人才有的茫然和惊喜,就连音调都不自觉地带着颤意:“我,我可以帮你看看你的作业……你要不要去我家里?或者我们去肯德基也行……” 月宜噗嗤一笑,小脸就如同绽放的海棠花,绚丽清艳:“逗你玩呢,我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作业要自己完成。但是我真的有很多题不太会,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时归远又补充一句,“我妈妈国庆节只休叁天,后面几天白天都不在家,你要是想来我家也可以的。” 月宜抿着唇,松开手臂,她想着祝玮每次去时归远家中一家叁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酸酸得:“还是算了,我不想去别人家。” 时归远有点失落,可没有强迫,只是又去揉揉她的脑袋说:“嗯,不想去就不去。” 最后,他们沿着栈桥走了很远,栈桥的尽头是另外一条小吃街。时归远请月宜吃了一支冰激凌,她递过来说:“来,你尝一口。”时归远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浅浅的绿茶味道,奶味儿并不是很重,他问:“你喜欢吃这家冰激凌?” 月宜点头:“我很小的时候过年回来看望爷爷奶奶,妈妈都会带我来这边吃馄饨、吃冰激凌。但是次数不多。每次我都不舍得走。” “我不知道你是本地人。”时归远想要多了解一下月宜。 月宜说:“我爸妈都是本地人,不过外公外婆老家不在这边,在L镇,妈妈觉得这边空气不好,也想回小镇清净的生活,于是很早就回去了,我也是在L镇长大的。” 时归远笑道:“那以后你想去哪里玩,我给你做向导。” 月宜开心地说:“有哥哥就是好,陪我吃馄饨,给我买冰激凌,辅导我功课,还能带我出去玩儿,欧耶!” 时归远送她回家,祝玮透过昏暗的光线勉强看到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好像是自己的女儿和一位年纪相仿的男生。男孩子临走的时候隐约揉了揉女孩子的脑袋,那样的亲昵不像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月宜打开门就听到祝玮质问的声音:“你是不是谈恋爱呢?送你回来的男生是谁?” 月宜本来稍稍平复的心情顿时落入深渊,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凝睇着面容严肃的祝玮哽咽说:“我和男生之间就不能是朋友关系吗?谁规定的和男生一起回来就一定是谈恋爱?爸爸,我是你女儿,不是你的欠债人,你一定要对我任何行为都否认和不满吗?你和……”那些字眼月宜没有说出口,心里很疼。 她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行李,祝玮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跟上来缓了口气说:“月宜,爸爸看你成绩最近下滑厉害,所以才想着你是不是早恋了,如果真的有喜欢的人,也要等到大学再说恋爱的事情。” 月宜没有回头,咬着唇瓣极力隐忍说:“爸,我想外公外婆了,明天最后一天上学,我下课之后想坐车去外公外婆家里。等到7号的时候我再回来。” “月宜,爸爸没有要赶你走。” “我听说最近工厂大检修,假期也不一定休息。你应该挺忙的,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月宜很快地就整理好了并没有多少的行李,转过身时,眼圈仍然红,却没有了那些极力隐忍的泪水。她安静地对祝玮说:“爸爸,我也累了,想早点睡。晚安。” 眼前的门被轻轻掩上,祝玮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让女儿伤心了。 祝玮虽然现在是中层干部,但是他并没有很好的学历和高远的眼界,前几年他也去进修了一个本科,但也就是塞了点钱,混个文凭,实际上什么都没学到。但是他嘴甜,左右逢源,所以这些年才能升得快。可他的思想还是陈旧的那一套——女儿终归是别人家的,他与秦能晓生前为此总是争吵,他希望秦能晓可以再为自己生个儿子,但是秦能晓拒绝。 到了秦能晓去世之前的纪念,祝玮和秦能晓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感情所言,祝玮心底喜欢过秦能晓,毕竟她是曾经那样明媚的女人,可到如今,早都磨灭了。而秦能晓也在很久前就开始反思、审视这段婚姻,如果说与祝玮的婚姻唯一带给她慰藉和幸福的那就是女儿月宜。因为月宜的存在,她对待祝玮的态度一直都是平和的。 月宜要走,祝玮也没有挽留,月宜和外公外婆的感情极深,而且在L镇,月宜也有很多好朋友,比在这边自在得多。 时归远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月宜班级门口,月宜对上少年殷切地目光,走过去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时归远笑着问她:“今晚晚自习只上一节课,我们一起去广场吃冰激凌好不好?”他昨晚想了一晚上带月宜去哪里玩儿,似乎政府广场是个合适的地方,有杂耍得、有好吃得、还有美妙的音乐喷泉。 月宜却道:“我请假了,下午放学要回L镇,国庆都不回来了。” 时归远一怔,着急地问:“怎么这么突然?昨晚不是还说国庆要在家里写作业吗?” 月宜想着和祝玮的争执,记起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祝玮、时归远的妈妈还有时归远的存在而造成的,语调也变得生硬:“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还要和你报备吗?” 时归远说:“可你昨晚说,我是你的哥哥啊。我想如果你有事要和我说一声,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他顿了顿,引她来到人少的转角处,柔声问:“月宜,出什么事了吗?” 月宜眼神怔忡,片刻后语气也放缓了一些说:“我和爸爸有矛盾,我觉得在这里很拘束,而且我也想外公外婆了。” “L镇?” “嗯。” 时归远紧抿着唇,过了几秒,下定决心说:“我2号早上去找你好不好?正好我有一个同学家里在当地开了一家民宿,一直邀请我过去玩……” 月宜静静望着时归远,又是那样复杂包含情绪的目光,让时归远莫名地心疼。这个年纪本应该是快快乐乐,可月宜在他眼前总是走神发呆,满腹愁绪。 “随你,如果你方便就去吧。”月宜轻轻地开口,“我还要回去朗读单词,再见。” 时归远回到教室后有些心不在焉,郑言辛回眸看到身后的少年难得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打趣道:“老时,你今天怎么也开始发呆了?是不是春心萌动在想妹子?” 时归远移开他搭在肩头的手掌,眉头依旧紧缩,手里娴熟地转着圆珠笔,可是语气里却流露出一丝鲜少的茫然:“我国庆不和你们爬山了,我想去一趟L镇。” “怎么了?” 时归远说:“没什么事,只是月宜要回去。” 郑言辛恍然大悟,拉长了语调玩味说:“我就说嘛,月宜那么好的女孩子,谁都会动心的。你还死不承认。” “你也动心了?”时归远挑了挑眉,直直地盯着郑言辛问,语气透着森森冷意。 郑言辛笑道:“你瞧瞧,和你开个玩笑你就急,你这陷进去得倒是快。咋样,人家态度如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时归远不想将他和月宜之间的事情说得太详细,敷衍了几句。郑言辛问:“那你国庆就是要去找月宜?” 时归远点头:“难得放假,高一课程又一直那么多,我想着陪她出去玩。” “二十四孝男朋友。”郑言辛意味深长地称赞着。 月宜回到外婆外公家中,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外公外婆国庆期间可以不用照顾舅舅家里的表弟,也就意味着月宜可以每天都和外公外婆一处。外婆抱着月宜不停端详着,心疼地说:“我家月亮咋瘦了,走的时候小脸还胖乎乎得,回来吃点好东西,等着7号走的那天外婆给你做些东西一并拿走。” 月宜乖巧地和外公外婆撒娇:“我好想你们,就想吃外婆做得树蘑打卤面。还想听外公给我讲历史故事,课堂是的历史课太枯燥无聊了。” 外公从旁问:“祝玮在家都给你做些什么?” 月宜不想让他们担心,简单描绘着祝玮和自己的相处情况:“爸爸也挺忙的,但是爸爸做饭也很好吃,只是我学业很繁重,可能总是一边做题一边吃饭,肠胃不舒服,所以才会变瘦。爸爸真的对我很好,真的。” 外婆叹道:“月亮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吗?” “我知道了。”小姑娘脆生生地回应。 夜里时归远从微信上问她做了什么,月宜一一回答,时归远发送过来一段语音:“我明早八点左右到,你中午能出来吃饭吗?” 月宜还以为那天时归远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要来。她回复说:可以啊,我带你去吃螺蛳粉吧。 附近新开了一家专门卖螺蛳粉的小饭店,月宜就爱吃奇奇怪怪的东西,时归远没吃过螺蛳粉,甫一进入店内,差点被螺蛳粉的味道给赶出去。月宜瞧着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坏笑道:“很好吃的,你多闻一闻,就习惯了。” 时归远苦笑说:“你这简直就是给我上刑。” 不过月宜说得对,螺蛳粉这东西只要是能适应,很快也就习惯了。时归远点了一份大碗,月宜则是小碗,瞧着她大口大口吸溜,小脸红扑扑得,他也跟着尝了几口,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奇怪,慢慢一碗也就进入腹中。月宜去结账,两个人出来之后身上都有些味道,月宜笑着问:“咱们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或者换身衣服什么的?” “去民宿吧。我带你去。” 因为是时归远小学同学家里人开的,所以时归远住店费用很低,给他的房间也是最家常的款式。时归远领着她进入屋内,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但是装修非常精致、温馨,让人一瞬间就有了家的感觉。时归远看着月宜将搭在身上针织毛衫自然地脱下,旋而,坐在卧室单人床床边问:“哥哥,我能洗澡吗?” “能,当然能。”时归远紧张地咽了咽,然后也跟着脱下身上的线衣卫衣,两人里面都穿着轻薄的短袖,时归远坐在她身边,手臂紧张地却又试探性地贴着她的,细腻的肌肤,莹白的手臂,像是白玉一般。时归远的喉头仿佛已经开始烧了一把火,他想亲一亲月宜,于是,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他忽然倾身,飞快地在月宜嫩生生的颊边“吧嗒”一口。 他亲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够妥帖,明明想着不能唐突月宜,可是那一刻脑子像是被一根筷子飞快地搅拌,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紧紧盯着月宜,发现她依旧是那样澄澈清润的目光,因为他的举动微微怔愣,可是没有太过抗拒的意思,娇声说:“我们身上都湿螺蛳粉的味道,你亲的我脸上都是了……” 时归远含笑,只是那笑容不似往常的浅淡,而是透着少年人的傻气。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干嘛偷看我(8) 时归远给月宜从民宿老板那里借了一些洗漱用品,月宜看着那条崭新的大浴巾,上面是月宜最喜欢的HelloKitty图案,她有些不好意思,抬眸望着时归远,眼底是不安的光泽:“我这身上都是螺蛳粉的味道,人家本来都是香喷喷得,我怕弄坏了没人要了。” “没关系。有什么事由我来负责。”时归远拿着手机给浴巾拍了张照片,心里想着月宜若是喜欢,他可以给她买一条。 相较于时归远对刚才那个吻的惊讶和悸动,月宜则显得平静许多,小弟出生的时候,她没事儿就逮着小弟肉呼呼的脸蛋亲来亲去。所以在她心里,时归远这个吻无非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根本没往别的地方多想,反而调皮地在时归远脸上摧残了两下,看着那张不算多么俊美却充满少年英气的面容被自己弄成了鬼脸。 她去洗澡,时归远听着朦朦胧胧的水声,眼前好像也出现了水汽缭绕,坐立不安,他自诩也算是个有为青年,长到这么大他都没看过男生们热衷的小电影,可现在,他的脑子完全失去了控制,他默念着课文、公式、英语单词,但这一切最后都莫名其妙地幻化成月宜温软朦胧的身体。 他并不太了解女孩子的身体具体是怎样的,可他知道月宜一定是最好看的,哪怕他还没有看过。他知道自己的想象是在亵渎月宜,可……他真的很难受。时归远呼吸沉重起来,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感觉再也不能待下去了,索性敲了敲浴室的门扬声说:“月宜,我去楼下给你买两盒冰激凌好不好?” 里头的水声忽然沉寂下去,又眼看着浴室的毛玻璃门很快被拉开,女孩子探出一个小脑袋,笑盈盈得,双颊因为热气晕染着胭脂色,一双点漆明眸现下却湿漉漉得,好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女孩儿的头发披散在颈后,胸口往下围着那条大浴巾,可是并不严实,时归远目光就这么一个错落,隐约看到了女孩儿莹润丰满的胸部。月宜平常总是穿着肥大的校服和外套,实在看不出来原来她胸前风景如此诱人。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完热辣的东西然后来一盒冰激凌了。有哥哥就是好。”她欺身,和时归远方才的举动一样,也在他面颊上轻轻地贴了一下。 时归远耳后好像是要着火了一般,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便落荒而逃。 月宜吹干了自己的头发,蓬松而柔顺地一头乌黑青丝,衣服上头还有螺蛳粉的味道,月宜便扔到洗衣机里,反正还有烘干机,方便得很。时归远的“很快”着实花费了一些时间,等他回来,屋子里还有女孩儿洗澡之后沉甸甸的馨香的水汽。时归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温言说:“月宜,冰激凌给你买来了。” 月宜围着浴巾走过来,丝毫不避嫌,接过冰激凌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口兴奋地说:“哇,好甜,真好吃。哥哥,我洗完了,你要不要也洗个澡?” “好,我去洗澡。”时归远放下冰激凌,拿了毛巾迈步进入浴室。 浴室间不知道是不是时归远的错觉,月宜身上那种清幽的香气好像沉浸在每一丝空气中,像一张硕大的网,无孔不入地侵袭着时归远。他双腿间的那根粗硬的棒子让他觉得难受,可那种难受又是一种快活的难受。他想着郑言辛给他讲过的男人应该如何自慰,他生涩地用手掌圈住自己的鸡巴,喉结激动地滚动了几下,只是手臂还很僵硬,上上下下撸动了一会儿感觉并不是很爽快。 月宜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小姑娘黏黏糯糯地说:“哥哥,你晚上有时间吗?咱们去吃广场的炸串吧,我知道有一家的炸串特别好吃。咱们吃完晚饭,你再送我回家好不好?” 时归远尤其喜欢月宜那一声恬静的“哥哥”,他手中的鸡巴忍不住弹跳了一下,那颗硕大的龟头好像是无比向往月宜的声音,顿时涨的极大。时归远动了动嘴唇,声音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喑哑得好像不是平常的自己:“月宜,再叫一声哥哥好不好?” 月宜不疑有他,还以为时归远是和自己闹着玩,于是一手拨弄着碎发,一边靠在墙壁边婉声说:“哥哥,你还没有洗完澡啊?我还等着把烘干机里的衣服拿出来呢。” 时归远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想,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现在只和自己一墙之隔,而且,她身上除了一条宽大的浴巾,什么都没有……如果自己冲出去,将她扯入洗手间,撕开她身上的大浴巾,那样,赤身裸体的小兔子就会被他一口吞掉。“嗯……”时归远几乎是瞬间就到达了高潮,白色的精液喷洒在手中,他慌乱地赶紧冲掉,可是脑子里达到高潮的快感却不断地在心里回味。 外面的小姑娘还在像一只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轻快而又温软的语调,时归远觉得内心深处的邪恶欲念更深了。他只好将花洒的水流温度调节的凉一些,冲了个冷水澡,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内心深处的欲火。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趴在床上玩手机,听着动静,扭过头笑意盈盈,语调轻软:“哥哥,人家都说女孩子洗澡麻烦,你也洗了好久。” 时归远面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红,他揉了揉太阳穴,按下心中的冲动,转过身拿了一件衣服换上,转了话题问:“你这样冷不冷,要不要打开空调吹一吹暖风?” “不用,我要去拿衣服,就等着你从里面出来呢。”女孩子爬起来,冲动洗手间去烘干机拿出来衣服掸了掸,旋而搭在椅背上说:“还是有一点点湿,再等一等吧。” 时归远拿了被子把女孩子裹在其中,女孩儿身上是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香气,带一点浅浅的栀子花香。他的头发还湿漉漉得,月宜揉了两把说:“哥哥,我帮你吹头发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 “作业写完了?今天疯玩一天,你什么时候写作业?” 月宜一听,小脸儿立刻垮下来,嘟着小嘴儿埋怨说:“哥哥你怎么这样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归远只是逗弄她,月宜很聪明,只不过数理化方面还没开窍,他那次给她讲了讲题,月宜很快就把题目完成了,而且都是满分。“哥哥和你开玩笑。月宜,要不明天你拿着作业来找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写作业。”时归远憧憬地提议着。 月宜却轻声拒绝:“我想明天陪着外公外婆,我从小就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得,这次回来也是想陪陪他们。” 时归远有些失落,月宜见此小声说:“哥,你很想和我一起玩吗?” 他点头。 月宜对时归远那种复杂的情感在最近的接触中渐渐消弭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时归远一种依恋,他虽然严肃,待陌生人较为冷淡,但是熟识之后待自己很好,嘴上不说,可一言一行都是对自己的关切,会陪着自己做很多别人甚至是祝玮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于是,她拉下他的脑袋,在他耳畔悄悄说:“外公外婆下午都要睡觉,我们住在一楼,你要不要翻过那个小围墙然后偷偷来找我玩?” 时归远听着新奇,这种行为就像是说书唱戏中偷香窃玉私会心上人的书生一般:“可以吗?如果被发现了,你外公外婆会不会说你?” 她听着他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心里愈发开心:“没事的,他们睡觉很沉,而且我可以关上门,我们小声一些。” 时归远应下来。 月宜打了个哈欠,时归远柔声问:“困了?” 她点头,按了按柔软的床垫说:“这个民宿真的很好,设备都上档次,我很喜欢这里。以后我再有同学过来找我,我也请他们住民宿。” “喜欢就多待一会儿,困了就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你呢?” 时归远犹豫着要不要找一本书在旁边看,月宜却拍拍身畔对时归远说:“你来和我一起睡一觉吧,你早上到了都没怎么休息,我们一起睡。”她的眼睛就像是最干净剔透的一颗宝石,没有丝毫的掺杂,时归远低了低头,压下心中的悸动:“你同意……我们睡在一起?” 月宜兀自打了个哈欠,扯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实,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怎么不能啊,你是我的哥哥啊……” 时归远扬起唇角,再也不去挣扎,索性飞快地来到她身旁躺好,一开始直挺挺地,像是死人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小床就是一张单人床,好在两人身材都比较瘦,不至于太拥挤。月宜的手臂微微透着凉意,不经意间彼此肌肤碰触,时归远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顺便上下搓揉着她的手臂,想让她温暖一些。月宜娇声说:“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时归远温言说:“和你的味道很像。咱们用的一样的沐浴露。” 月宜继续说:“我们几点出发?六点好不好?这样我还能睡叁个小时。” “睡吧,我定上闹钟。”时归远把手机放到一旁,转眸发觉小姑娘已经极为迅速地进入梦乡,她身上穿得很少,衣服都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从上到下都是真空。时归远觉得自己现在仿佛就是在经历满清十大酷刑一般,想做些什么又被道德理念束缚着,最后只好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侧过身虚虚揽住她,目光专注地凝睇着月宜娇美的睡颜。他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如此的着迷,好像只要她的一个目光就可以牵引着自己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 须臾,做贼一般的小心翼翼,少年下定决心,在那半开芙蕖一般的菱唇上轻轻亲了亲,说是亲,不过就是唇瓣贴在一处,感觉那处的弹性与鲜嫩。他的初吻在女孩子不知不觉中绽放,很美好。 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尤其是身旁还有个温暖的大火炉,月宜贴在他怀中,很乖巧的模样,小手攥着他的衣角,安顺地沉睡。闹铃响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朦胧,时归远也很惊讶居然睡得这么沉,月宜在怀里咕哝着:“还是困。” 时归远关了闹钟,转过身对月宜说:“不睡了好不好,不是要去吃东西吗?吃完了,我也就送你回去了。” 她勉力睁开眼,迷迷糊糊得:“起不来……” “下午睡这么久,晚上还睡不睡了?”时归远好笑地问。 月宜傻乎乎地笑了笑,勉力跟着时归远起床,她的头发蓬松起来,像是洋娃娃一般,时归远忍不住又在月宜颊边亲了两下,月宜眨眨眼问:“你亲我干嘛?” 时归远红了红脸,转过身弯腰准备换上运动鞋:“还能为何……喜欢你啊……”他声音很小,月宜没听清,只顾着抱起来椅子上的一摞衣服去卫生间换好。 L镇平常看不到太多年轻人,国庆长假倒是迎来了很多返乡的大学生,广场上热热闹闹,时归远小心翼翼护着月宜,不让她磕着碰着。他想要握住月宜的手,可是月宜自然而然地双手攀住他的手臂,语调轻快地给他介绍美食。月宜爱吃古怪的东西,烤蝎子在一众烤串的食材中十分显眼。有一位外国人惊讶地拿着手机给串在一起的蝎子录像,大呼不可思议。月宜和老板要了一串,牙齿咬合的清脆声音直接惊呆了外国人,月宜笑着说:“很好吃。” 时归远没吃过,但是也试着尝试,味道确实香。 月宜边走边和时归远说:“我妈妈认识一个阿姨,那个阿姨的老公有癫痫症,上班的时候总是会给老公带一些烤蝎子,说是土方能治病。有一回非塞给我妈妈一小袋,妈妈盛情难却也就拿回来给我烤了,我当时胆子很大,一口就吃掉,觉得特别好吃,还缠着妈妈让她每天都为我烤蝎子吃。”顿了顿,月宜的眼睛渐渐染上一层忧伤:“后来妈妈去世了,我外公外婆不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几乎没吃过了。去了爸爸那里,爸爸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一定记得住,更何况是烤蝎子这种稀奇的玩意儿?” 时归远不想见她忧伤难过:“以后我陪你吃啊,月宜,不是说要吃炸串吗?在哪里?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也想吃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你干嘛偷看我(9) 月宜连忙往前走,手掌从他手臂上滑落,时归远一把握住,月宜回眸问:“怎么了?” 时归远不知道她是否介意自己握着她的手,只好强装淡定地说:“人太多,别走丢了。” 月宜嗔道:“我都十六岁了,还能走丢了?”可是她也没有摆脱时归远的手掌,只是感觉做哥哥的在外面牵着妹妹有一点点小奇怪。时归远握住了就不想放开,月宜的手柔软无骨,握在掌中就像是绵软的白云一般,他都不敢用力,只想这样和她握在一处永远不分开。 月宜很久没有吃炸串了,学校食堂的炸串窗口实在一般,月宜特别惦记着L镇这里的炸串,一口气吃了不少,时归远眼见得她吃的有点多,再加上中午也是吃的油腻食品,两相交织在一起,刚刚打算去看广场上的花花,月宜就说肚子疼,额上起了一层冷汗。 “很疼吗?”时归远也顾不得什么,看着月宜弯着腰,痛苦地呻吟,一张小脸惨白如雪,他连忙打横将月宜抱起来打算叫车去医院。 月宜却虚弱地开口:“可能是有点溃疡,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她坚决不去医院,时归远不好说什么,只得抱着她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寻了个长椅坐下,月宜窝在他怀中,轻弱的声音响起:“我妈妈以前都会帮我揉肚子,我从小肠胃就有些弱,可能近几年有点轻微的溃疡,但是我不喜欢去医院,所以也没有细致的检查。” 时归远心疼地说:“你肠胃弱还吃了这么多油腻的食品?以后别吃了。” 月宜抿着唇,须臾,软软地开口:“我想妈妈了,妈妈在的时候会偶尔带我出来吃小吃,吃的很少,那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可现在……” 月宜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隐约看得见晶莹的光泽。 时归远心里不好受,两人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约会,没想到就让月宜生病了。他的手掌隔着她的衣衫来到月宜小腹部,揉了两下问:“是这样给你揉吗?” 她点头,眼神中是毫无保留的依赖。 时归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安静坐在原地,然后手掌有力却不失温柔地为她揉着肚子。他的唇离她很近,只要稍稍低一低头就能碰到月宜的额头,所以当月宜说“自己好受多了”的时候,时归远的吻飞快地印在月宜眉心处,认真说:“以后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瞎吃那些油炸的食品,要注意良好的饮食习惯。”他声音沉沉的,很像是长辈的口吻。 月宜撇撇嘴,方才没有血色的小脸现在好了很多,有精力打趣他:“我就说你总是压我一头,不像是我的哥哥,倒像是我爸爸。” 时归远心下舒了口气,闻言眉梢微扬,暧昧地说:“你要是喊我爸爸我也不反对。” “切,谁稀罕。”月宜从他怀里爬下来,时归远却单手搂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远离自己,月宜挣扎了几下恼道:“你干嘛啊……” 时归远不说话,只是目光深邃地盯着月宜,几秒后,启唇说:“别乱走动了,坐一会儿,要是实在没什么事,我就送你回去。” 月宜听话地点点头,拿出手机胡乱刷屏。时归远歪了歪头也跟着凑过去看,月宜无非就是看那些娱乐圈八卦,时归远知道的不多,但一直央求月宜给自己科普,无非就是想多听一听月宜温软娇俏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月宜看了看时间,也有点晚,时归远恋恋不舍,可是想着月宜一个女孩子晚回家到底不太好,便依言说:“走,送你回去。” 月宜外公外婆家离这里很紧,十分钟就到了,几栋老式的单元楼像是小镇上最后守护一切衰老的巨兽,温驯却又沧桑,这和时归远自小长大的z市截然不同。 Z市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大城市,但是总有大城市特有的喧嚣,时归远有时候就会觉得非常得吵闹,可是这里不同,到了夜里,除了老人们散步时携带的播放器,小镇上几乎都是悠闲自在的气氛。 他甚至想着,如果自己出生在这里,那么就可以早一些认识月宜,到时候早些与她一起玩儿,又或者初中时就告诉月宜自己的心意,那么他们一定在L镇有大把美妙的时光。 路上碰到了月宜认识的一位老奶奶,看着两个孩子并肩融洽地走在一处,老奶奶含笑打趣说:“月宜啊,交到男朋友了?” 月宜红了脸,连忙说:“没有没有……就是同学……” 时归远见她害羞,也没有开口,只是微笑着陪伴在月宜身旁。 送到单元楼外几米,月宜不好意思再让时归远向前,害怕喜欢在楼上看风景的外公外婆发觉:“就到这里吧……怕人看见……”她的声音软软得,十分甜美。 “嗯,那我看着你进楼,你到了家给我发一条信息。”时归远将手里月宜还没有吃掉的鲜奶蛋糕递给她,“别着急吃了,可以第二天再吃。肠胃不好要静养。回头让你外公外婆给你做些清淡的东西吃。” 月宜点头,也有些不舍,她觉得时归远温和下来真的很好相处,对自己百依百顺得,所以说,有哥哥就是好。“那你明天下午能过来找我玩吗?”月宜问他。 “可以啊,只要你允许。”他目送月宜进入单元楼,月宜住在一楼,很快就看到阳台小院亮起了灯光,隐约能看到一个窈窕纤细的女孩子和两位老人说着什么,也许是幻觉,时归远的耳畔响起女孩子娇俏的笑声,清脆而又甜美,像是夏日里沁着花香甜蜜的暖风。 回到民宿,时归远接到祝玮的电话。时归远并没有告诉时蕾和祝玮自己要去L镇,而是让郑言辛帮自己打个幌子,说是两人打算去Q市旅游,过几天就回来。反正郑言辛是真得去了Q市,祝玮和时蕾也不可能在Z市遇见他。 祝玮关心时归远玩得怎么样,又叮嘱时归远国庆期间可能会变天,记得注意看天气预报,不要生病。时归远一一应下。祝玮挂了电话又给月宜打去,月宜正在神采飞扬地和外公外婆讲自己吃螺蛳粉的事情,电话铃声一响,看清楚是谁打来的,月宜高涨的精神头顿时萎靡了一些,接起电话听着祝玮在那边的问候,月宜轻轻地回应着,过了会儿和祝玮说:“爸爸,外公外婆都在这里呢,你要不要和他们说说话?” 祝玮怔了怔,虽然和月宜的外公外婆感情没有以前那么深,尤其是秦能晓去世之后,自己好像也很久才去拜会老人一次,只是节假日邮一些东西过去,以表慰问。“算了,也没什么事可说,你好好陪着你外公外婆吧,多帮老人干点活儿,别还是小孩子一样耍小性子。”祝玮又说了几句就结束了电话。 月宜耸耸肩膀,自己很少耍小性子,祝玮的言语好像就是随口一说,根本不在意月宜如何,好在外公外婆知悉是祝玮的来电后眼中也没有任何遗憾或者难过的意思,想来对这个女婿也不是很在意。 外婆的心思还在月宜方才讲述上,月宜挂断电话,外婆问出心中的疑问:“阿月啊,不是去吃螺蛳粉了吗,怎么身上没闻见什么味道啊?你以前在家里吃,每次那个味儿啊,好几天都散不干净。” 月宜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明说自己和一个男生共处一室,还偷偷洗了个澡,外公外婆要是问起来,又很麻烦,于是打个幌子说:“没加酸笋,害怕衣服上都是味道。再说您俩也不爱闻,索性我就只吃了点粉儿。” 外公掸了掸手里的报纸,嘟囔着:“也是奇了,你说我们老两口都不爱吃,你妈妈也不爱吃,你却吃这些东西,真不知随了谁。” 外婆从旁说:“还能是谁,肯定是祝玮呗,他年轻的时候就爱吃稀奇古怪的东西,阿月还是随他爸爸。” 月宜撇嘴,她宁愿自己更像秦能晓,毕竟已经有人很像祝玮了。 时归远害怕月宜的外公外婆发现,于是也没给她打电话,而是发了信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得,最后时归远还是忍不住说:“可以语音吗,你可以不说话,戴上耳机,听我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月宜同意,于是她打字,时归远在那边莞尔回应:“我爸爸刚才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在Q市有没有着凉,这几天Q市都在下雨。我还是头一次欺骗他们,心里跳的很快。好在郑言辛确实去了Q市,不会穿帮。” 你爸爸是几点给你打的电话?月宜问他。 时归远老老实实说了几分几秒,以为月宜只是随意询问。 可是月宜听了之后,眉眼之间平添一份失落,爸爸关心得首先是时归远,其次才是自己,估计那通电话只是祝玮打完之后忽然联想到还有个女儿所以才拨过来的。她还得感谢时归远,没有他,祝玮都不一定记得自己。时归远能很敏锐地感觉到月宜情绪的起伏,缓了口气,他试探着问她:“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一点点。 “我说错话了?” 感觉你爸爸对你真好。 时归远记得月宜妈妈去世,而她自己总是和父亲闹别扭,想来是自己在她眼前说爸爸如何惦记自己而惹她觉得难过:“月宜,我对你好,只要我在,我永远对你好。” 月宜叹了口气,刚想回复,却听到外婆在外面喊她:“阿月,你的桂圆红枣粥好了,我放在桌子上,你记得喝,喝完在睡觉。” “马上来!”月宜扬声,然后伏在床上给时归远俏皮地回着话:我要去吃你了,桂圆哥哥! 时归远想让月宜亲口喊一声“桂圆哥哥”,虽然这个昵称很幼稚,但是时归远喜欢:“那你去喝吧,我也想睡觉了,明天下午我去找你。你定时间。” 到了第二天下午,时归远早早就从民宿出发。月宜透过半开的窗户和他招了招手,时归远莞尔一笑,翻过矮墙,然后跃入月宜外婆家的小花园,月宜嘘了一声,压低音量说:“他们都睡着了,咱们就在我的房间玩。小点声好不好?” “嗯。”时归远重重点头。 他迈步进入月宜的卧室,月宜的卧室很简约,没有太多女孩子特有的装饰物,桌面上只有基本参考书和试卷,再就是一面只绣了一半的十字绣,图案是两个喜庆的卡通小人儿凑在一起傻乎乎地笑着。月宜见他正在大量那面十字绣便小声说:“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想绣好了之后挂在墙上。” 时归远知道月宜很想念妈妈,于是拉着她的手坐在床畔,揉揉她的脑袋说:“月宜,人总是要往前看,我一直觉得怀念和后悔是人生中最无用但是最折磨人心的两种情感,你总是沉湎其中,其实会让你更难过。” 月宜想了想,觉得时归远说得有道理,她的确总是沉浸在那种失去母亲的伤痛中,尤其是看到祝玮在外又有家世,她这段时间总是心绪凄迷低落。其实,外面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蓝沁婷、郑言辛这些小伙伴、想念自己的外公外婆……甚至是眼前和自己关系微妙的时归远,总归他们都在关心、陪伴自己。于是,月宜抬起头,眼神里残留的黯然消弭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久违的生动活泼:“我知道了,我会努力让自己走出来,可能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但是我会努力。”然后,小女孩儿娇俏地攀住他的手臂,撒娇说:“我还是喊你叔叔吧,你真的像我的长辈。叔叔好。” 时归远脸上一热,轻轻捏着她素白的手指小声道:“不许胡闹。” “叔叔。”月宜继续娇嗔着。 时归远无奈,虽然蹙起眉头,可是丝毫没有威严,再加上只能低语出声,他只得抬手捂住她的小嘴儿,一把将她囚在怀中,不让她继续调皮。 (肉稍稍晚一些,谁让月宜还把桂圆当哥哥~~~) 第一百五十八章你干嘛偷看我(10) 月宜在他怀里也不安分,小手在他腰上挠了几下,眨眨眼,像是小精灵一般。时归远只好用了点力气彻底把她禁锢在床上,居高临下地说:“还胡闹,小坏蛋。” 月宜咯咯笑着,又怕外公外婆听见,只得稍稍抬起头在他耳畔悄悄说:“没有胡闹,谁让你一本正经地教育我啊,时叔叔、时叔叔、时叔叔……” 时归远赶紧重新捂住她的嘴,无奈地说:“怎么不乖了?” “我一直都很乖……”她含含糊糊地说着。 时归远稍稍松开一下手掌,额头抵着她的,双唇已经离得非常近,只要他再凑近一厘米就可以碰触到:“可现在不乖。”他呢喃道:“小乖、小乖,乖一点。” 月宜听着他少年人特有带着沙哑磁性的声音,心跳得越来越快,尤其是他热烘烘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硬邦邦得,顶着自己。他双腿把她的双腿夹住,一手被他攥着手腕放在身旁,另外一只手则挤在胸前,可还是不经意间被他的胸口蹭到绵软的胸前。 她在家里穿得很随意,时归远在她心目中就是哥哥,不需要避嫌,所以也没穿胸罩,时归远也顿时察觉到了什么,昨天月宜是裹着大浴袍,只能依靠想象,可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 小姑娘的奶子发育得很好,肥嘟嘟的一团,如果能够肉贴肉的用手握着,那种滋味儿一定很爽。他咽了咽,将她抱得更近一些,手掌游弋在月宜裸露的纤细的腰肢上,细腻绵软的肌肤,白雪一般,让时归远想起自己给她买的冰激凌,他忽然想知道,如果月宜也融化在掌心,该是如何的风情妩媚。 “唔……你好沉……”月宜忽然嗔道。他看着瘦削,实际上身上都是肌肉,月宜昨晚上还好奇地问时归远是不是喜欢健身,时归远只说自己多年来养成长跑的习惯,所以虽然学业繁重,但是一直没有有些男生长期久坐而留下的“肚腩”。 时归远稍稍减了一些力气,可是月宜还是嚷着难受,他不解,茫然看着月宜说:“真的那么沉吗?” “不是……是你碰着我的胸,我的胸会疼……”月宜咬着唇瓣轻轻地有些难为情地说。 时归远脸色一变,连忙起身,拉着她的手说:“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月宜拦住他,让他重新坐在自己身边,害羞地说:“不是生病,你别大惊小怪的,是我、是我在发育,女孩子发育的时候胸口都会疼。还有,我来、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也会胸口涨涨得,过去了这一阵就没事了。”她说完,面色红艳如绽放的合欢花,娉婷袅娜,极为清艳,时归远张了张口,听着女孩子讲完那些私密的事情,心里也擂鼓一般跳动着,讷讷地说:“那、那怎么办?会很疼吗?” 月宜摇头,轻软地继续说着:“我自己揉一揉就好。” 时归远面色一红,还来不及细细思索就脱口而出:“那要不我帮你揉……” 月宜方要回应,却闻到空气中香香的味道,和时归远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掩上门去了厨房,时归远在卧室里心惊肉跳地反思自己刚才那句话,揣测月宜是不是生气了,自己刚才说的确实有些流氓,他心里是这么想,可嘴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瞬间就吐露了出来。好在月宜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两只小碗,里面是她中午蒸的桂圆红枣酒香软糕,本来想着就是等时归远来了之后,掐着时间请他品尝。 时归远端详着月宜面色如常,便知道她没有生气,长舒了一口气,听得月宜婉声说:“请你吃你自己。” “什么?” 月宜用小勺子从碗中舀了一颗桂圆给他看:“诺,这就是你,小桂圆。” 时归远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做的什么?” “桂圆红枣酒香软糕,特别好吃,我觉得比咱们买的那些西式点心好吃。”月宜捧着碗分给时归远,“有点烫,刚出锅呢。可香了。” 时归远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口,糯米黏糯香软,桂圆红枣甜香喜人,还有明显的米酒酒香,搭配在一起,的确是一道非常完美的中式甜品。“你自己做的吗?”时归远问她。 月宜点头,颇有些骄傲:“原本是不放米酒的,但是我妈妈和我都爱喝米酒,没想到放进去异常好吃,妈妈以前每周末都会给我做的,这也是我的拿手菜肴!” 时归远倒也捧场:“很好吃,谢谢你。” 月宜调皮地又舀了一颗桂圆显摆给他看,时归远只是微微含笑,任凭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几颗糯米,她笑得慧黠,听到时归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以前刚认识你,总觉得你文文静静,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挺调皮得。” “是嘛?我哪里文静了?” 时归远凝神回忆着,画面从初次见面女孩子紧张地将雪碧扔给自己,再过渡到后面陪着伤心难过的女孩子走过老街口,手里还提着她给爸爸买的羊肉汤:“你也不怎么爱说话,当然,我也如此,我们难得几次吃饭聚餐都是听着郑言辛和蓝沁婷聊天,所以那时候觉得你很内向,再加上你的声音总是柔柔软软,也不会大声说话……可没想到,你其实挺活泼得。” 月宜吐了吐舌头说:“我才没有那样内向呢,我其实和旁人熟了就有点话痨,特别能说。” “嗯,感觉出来了,你总是在微信上和我留言。” 月宜侧过小脸,嘟着嘴儿嗔道:“那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啊?” “喜欢啊。”时归远笑道,“那时候觉得你文静内向我就喜欢,现在看见你活泼生动更加喜欢,而且我希望只有我看到你这一面。” 月宜笑意盈盈,眼睛像是皎洁的月牙儿。 软糕很甜,两人怕长蛀牙,吃完后连忙去刷牙漱嘴。月宜的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时归远刷牙的时候不小心将牙膏蹭到了身上,月宜连忙拿过一次性的抹布站在他身前给他擦拭。时归远低头望着小媳妇儿一般的月宜,心中蓦然一动,又去亲她,月宜嗔道:“别闹了。” “胸口还疼吗?”时归远迟疑着问月宜。 月宜说:“一点点,可能是我也要来大姨妈了,就是涨得慌。” “我真的可以帮你揉一揉。”时归远紧张的凝视着月宜。 月宜瞥他一眼:“那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时归远沉默下去,他也只是一说,没想过月宜会同意,可谁料,下一秒,月宜忽然笑吟吟地说:“哥,你之前交过女朋友吗?是不是给人家揉过啊。” “当然没有。”时归远认真地说。 月宜看着擦得并不干净,只得说:“把外套脱了吧,我洗一洗,然后烘干,临走的时候就能穿上。” 时归远便顺着她的力气把身上的宽大卫衣脱下来,里面只是一件短袖的T恤衫。月宜忙关切地问:“冷不冷啊,你穿的太少了,快去我床上盖上被子吧。”她把衣服丢到洗衣机中,却不料时归远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抵在她的肩窝处闷闷地说:“我真没交过女朋友,你呢?之前有喜欢的男孩子,或者交过男朋友吗?” “我也没有啊,我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呢……”月宜想要转身,却被时归远牢牢地抱着,双手也有些笨拙地隔着衣衫在她胸前飞快地揉了两把,红着脸嗫嚅道:“这样揉,会不会舒服一些?” 月宜低了低头,长发散开,露出一截优美的颈子,时归远手掌温热,手指有劲,的确给她揉了两下舒服了很多。可到底是女孩子私密的地方,兄妹之间还要避嫌呢……她咬了咬唇瓣,听着洗衣机里轰隆轰隆的声音,脑子里也不甚清明:“舒服……” “那……我还能帮你揉吗?”时归远忐忑地问。 月宜挣扎着,最后点了点头,他揉起来比自己揉舒服多了。时归远悬着的心顿时落在地面,而且那地面还都是惊艳绵软的百合花铺满的锦绣软毯上。他掩上洗手间的门,小小的空间潮湿昏暗,却只有两人。 他将她推着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镜子,月宜闭上眼睛,觉得害羞,时归远则贪婪地望着镜中怡人的月宜,他的手隔着衣服,手指不敢收拢得太厉害,只是用掌心的弧度包裹着月宜富有弹性地小肥兔子,然后画着圈圈一般给她揉弄。月宜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舒爽从小嘴里流淌出来,她双手撑在洗漱台前,身子稍稍往前挪了一下,却不料反被时归远不满足地再一次紧紧抱住,她听到少年喑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乖,让我抱一抱,别乱动。”他腾出一只手拂开月宜面上的碎发,捏捏她的小脸央求说:“说喜欢哥哥。乖。” “不喜欢哥哥。”月宜故意和他唱反调,声音清凌凌得。 时归远给气笑了,只得说:“可我喜欢小乖,小乖,就说一句好不好?” 月宜眨眨眼,最后还是轻软地说了句“桂圆哥哥”。 时归远笑得开怀,他眉眼冷峻的时候往往拒人千里之外,可是笑起来又让人觉得如和煦春风,温暖了春日里河面上薄薄的碎冰,化作一江春水,沁入心脾。月宜望着镜子里对自己微笑的时归远,又觉察到合欢花一般清艳的容色,最后,她能感觉到有一根硬硬的东西从身后顶着自己的臀部,随着时归远的举动,越来越硬、越来越粗,她脑子里的那一根弦彻底崩溃,忽然别过脸儿不敢再多看一眼,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心里好想忽然涌入了很多轻飘飘的蒲公英,散落柔软的丝线,把自己的一颗心缠得紧紧得。 时归远仍然温柔却不失有力地帮她揉着奶子,月宜感觉怪怪得,最后还是抬手推了推他的手臂说:“不要了……不疼了……” 时归远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他是真的想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肉贴肉地摸一摸、捏一捏,月宜那么柔弱,他强迫她也不是不可,但他不想那样。喜欢她,就是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开心自在,不要小心翼翼地拘束着自己。“不疼了就好。”时归远在她颊边亲了一下。 月宜瑟缩着脖子,躲开一些,有点点拘谨:“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月宜摇摇头,转身回到卧室里,时归远也跟上去站在她身后,安安静静地端详着月宜面上的神色。她先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脸上越来越红,到后来干脆返回洗手间拿出烘干的衣服塞到他怀里说:“我、我还有事,要不你先走吧……” 时归远看着手中的衣服,讷讷地问:“我惹你生气了?” 月宜只是摇头,把他往卧室外面推:“我没有,就是、就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咬咬牙,胡乱道:“反正你快走吧,我外公外婆要起床了,如果发现你肯定会骂你的。” 老人睡得香甜,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惊醒。时归远明知她说的是假话,可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好,那我先回去,我们找时间再出来玩。” 月宜迟疑了几秒,却道:“我想写作业,要不你先回Z市吧。” 时归远身子一僵,急急地问:“是因为我刚才在卫生间做的事嘛……” 月宜打断他,含着哭腔劝道:“你快走吧……” 他看着月宜急得要哭了,连忙说:“好,我走。你有事随时找我。” 只是他才迈出去一只脚,月宜又喊住他,将软糕盛放在一个小小的塑料饭盒中,塞到他怀里说:“你拿着吃。” 时归远的心又不复刚才的焦急与忐忑,他的小乖就算生气也是想着自己。 他走之后,月宜立刻锁上卧室的门窗,自己钻到被子里,蜷成一团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算时归远是自己的哥哥,她也不应该允许时归远越轨地用手揉弄自己的胸,长大之后,别说是哥哥,就连祝玮都很少与自己亲吻,因为秦能晓认为,女孩儿长到了十二岁就要学会和男性避嫌,哪怕是家里的男性亲眷。 可刚才…… 她居然脑子发热,让他紧紧抱着、用力揉着,还让他那里贴着自己,简直是不可理喻! 第一百五十九章你干嘛偷看我(11) 其后一段时间,月宜确实没有主动联系时归远。时归远察觉到月宜态度的转变,思忖着那天的确是急色了些,可能让月宜感觉很惊慌,所以稍稍疏远了自己。毕竟,月宜比自己还小了一岁。 他没有谈过恋爱,周围的朋友也多数是母胎单身,网上那些忠告都是华而不实、纸上谈兵,一时间,被誉为学校“最佳学霸”的时归远也不知所措。他只好顺着月宜的意思,打道回府,好在月宜没有完全拒绝和时归远联系,偶尔遇到不会的题目还是愿意从微信上询问时归远,只是她不再那样轻快地喊着“桂圆哥哥”。 软糕在临别前就已经吃完了,唇齿之间那种软糯的感觉不知是软糕遗留,还是小姑娘嫩生生的脸颊。时归远看着妈妈做的鸡汤发呆,时蕾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笑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得?还没玩够?” “没有、没有。”时归远眼神回到母亲面上,扬了扬唇角,可是少年眼底的笑意并不明显。 时蕾笑了一下,婉转地问:“是不是有心事?是学业上的事情,还是恋爱上的事情?” 时归远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飘着一点点油花的清澈鸡汤说:“妈妈,或许加一些桂圆会好吃一些。” 时蕾来回看着鸡汤和儿子,吃惊地问:“你也学会挑食了?难得。” 时归远低语道:“我只是忽然觉得,桂圆也很好吃。” 假期过得很快,七号下午,月宜和外公外婆依依不舍地告别,外婆给她准备了一大袋子的小食,外公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身体第一、学业第二,言语中隐约传递着信息:如果祝玮对自己不好,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他们。 那天,小舅和舅妈还有襁褓里的表弟都来送行,小舅拍拍月宜的肩膀唏嘘道:“又长高了些,日子可真快,以前天天在我眼前转悠,现在就只能假期才能见面了。再过几年还要上大学,那就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聚在一处了。” “过年我就回来。”月宜恬静地开口,“我想你们。” 再见到时归远是在第二天的大课间,蓝沁婷和月宜在操场上遛弯,两人交流国庆期间的琐事,最后话题转到蓝沁婷的好友对时归远的爱慕上,她讲完,觑着月宜十分平静的神色好奇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月宜摇头:“我说过啊,我把他当哥哥。” “情哥哥?”蓝沁婷打趣。 月宜只好轻轻推她一下:“别瞎说。” 时归远正在和班级的同学们打篮球,他们班下一节课是体育课,高中的体育课就是自由活动,男生们难得有自由放纵的时间,不肯浪费一分一秒。郑言辛吹了声口哨,下巴朝某一个方向扬了一下,时归远望去,过完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拿起篮球,幼稚地往前一抛,不轻不重地砸在月宜小腿边。 蓝沁婷刚想发飙,没想到是时归远跑了过来捡起篮球和蓝沁婷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月宜:“月宜,要喝奶茶吗?校门口的那家奶茶店新出的糯糯桂圆奶茶很好喝,你要尝一尝吗?” 蓝沁婷笑着插了一句:“我有份吗?时学霸?” 时归远笑道:“当然可以,我请客。” 郑言辛从后面勾着时归远的脖子说:“哎呀,从来都是咱们要求老时请客,破天荒第一次听到老时主动请客,祝美女,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呢。” 月宜低着头,脸上热辣辣的,好像吃了生姜一般,她急促地说着:“别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时归远,你要请客你就请,别扯上我啊,弄得好像是我要求的一样” “好,那,你想不想喝奶茶?”时归远仍旧笑意盈盈,没有丝毫气恼,语气温柔的如同微风拂面。 月宜双手攀住蓝沁婷的手臂,像一只小猫咪依赖地将自己的小脸埋在她肩窝处,蓝沁婷知道月宜这是有些羞恼了,打个圆场说:“这样吧,我最会挑奶茶,我去买吧,买回来让时归远给我转账就好。” 时归远也同意了。自己也许表现得有些露骨,可他真的很想念月宜,想和她私下里说几句话。蓝沁婷离开后,时归远来到月宜面前问:“能不能和你聊一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两分钟就好。” 月宜点点头,两人去了体育器材屋,这时候也没什么人,时归远是体育委员,因为每次都负责搬运体育器材,所以他有钥匙,他直接从里面锁上门然后抢先一步拉着月宜的手,阴暗的小屋愈发衬托出少年落在月宜白嫩无暇小脸上的灼灼目光,他清晰地说着内心的情意:“我很想你,小乖。” “叫我小乖干嘛?”月宜嗔道。 “我听你外公外婆喊你阿月或者月亮,你其他家人肯定喊你月宜,我就想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称呼,所以我喊你小乖。而且,你就是很乖。”时归远笑着说。 月宜红着面庞没有说话,但是也算默认了他的称呼。 时归远又上前一步,两人面对面站着,她垂下头,只能看见冒着红晕的耳尖,时归远抬手捏了捏说:“我要过生日了,你要不要来一起玩儿?” “去哪里玩儿?” “我家。” 月宜闻言摇摇头:“我不想去。但是我可以给你准备礼物。” “我能不能要求我的礼物?”时归远又进一步,她想后退,去被时归远抬手搂住她的背后,然后将她困在自己身前。 “你要求什么?”月宜脸上热得很,双手抵在他胸前怯生生地问。 “我还想吃你做的桂圆红枣酒香软糕。”时归远认真地说。 这道不算太为难月宜,月宜做起来得心应手,于是她点头说:“那你告诉我日期,我到时候做好了送给你。” “嗯,我也会回礼的。”时归远意味深长地说。 可月宜听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回教室了,央求着说:“你快点放开我……” “好。放你走。那说定了,你给我软糕,我给你回礼。”时归远故意没有说明白自己的回礼是什么,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蓝沁婷将买好的奶茶已经放好在月宜的桌子上,月宜咬着吸管,心不在焉,蓝沁婷笑眯眯地八卦着:“还说时归远不喜欢你,这都看在你的面子上请我们喝奶茶了,郑言辛说吃了你之外,可没人能让时归远这么心甘情愿得。” 月宜鼓着嘴小小声地说:“我不是说把他当哥哥嘛,哥哥请妹妹喝奶茶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蓝沁婷无奈地长叹一声:“也就你还傻乎乎地觉得他把你当妹妹。” 时归远以前对于生日没什么概念,时蕾也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他买一个鲜奶蛋糕然后为他庆祝,那时候祝玮总是很忙,过来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时归远的生日,祝玮都不会错过。除了妈妈和爸爸,其他亲人因为时蕾对祝玮的坚持都觉得丢脸而和时蕾划清了界限,故而他的生日一直都很冷清。 可今年不同,他的生日有了期待的意义。他想在那一天郑重地表白,月宜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喜欢得吧,然后他就要把她牢牢锁住,不允许她逃走。 月宜回到家中做好了酒香软糕,色香味俱佳,她拿着刀子蘸了蘸水,小心翼翼切成方方正正的几块儿,祝玮当天也在家,不过看情况他应该也打算出门,手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月宜不用猜都知道那是祝玮给时归远准备的礼物,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佯作无意地好奇问道:“爸爸,那是什么?是你买给谁的礼品吗?” “哦,朋友家孩子今年考完高考,我想送给人家一支钢笔。”祝玮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又补了一句,“改天我也给你买一支,你自己选牌子,派克、万宝龙都行。” 月宜在祝玮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她才不稀罕,她也不喜欢用钢笔。自己这些年的生日都是妈妈、小舅还有外公外婆帮自己庆祝,有他没他都无所谓。她心里忽然堵得慌,看着那被自己切成小格子大小的软糕,气咻咻地拈起两块儿咬在嘴里。 祝玮和时蕾为时归远准备了生日蛋糕和大餐,时归远吃了不少,主要是今天确实高兴。祝玮揉了揉儿子日趋宽厚的肩膀欣慰地说:“儿子长大了,身上的稚气越来越少。” 时蕾也莞尔说:“是啊,阿远的长相也越来越像你了。不过儿子比你好看。” 时归远浅浅地笑,心思却越飞越远。 等到祝玮和时蕾终于结束了这次生日宴,时归远连忙披上外套跑了出去,来到他和月宜约定的地点,月宜已经早早等候。时归远一路跑了过去,眼睛亮晶晶地,月宜想,他的眼睛比街道旁的路灯还要明亮。她把手里的保温桶塞到他怀中,欢快地和他说:“生日快乐,时归远。” “谢谢小乖。”他环抱着,沉甸甸得,很像自己的一颗心。他换了一只手提着保温桶,旋而凝睇着月宜素净的一张小脸说:“我也说了要给你回礼得,你先闭上眼睛。” 月宜“唔”了一声,倒是十分乖巧地闭上眼。 时归远深深吸了口气,心跳飞快地几乎要蹦出胸口,可他还是强忍着那种欲望,缓缓地将自己的唇瓣印上月宜的嫩唇,他觉察到月宜霍然吃惊地睁开眼,他呢喃道:“不怕,月宜,我喜欢你,让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月宜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少年欺近的面庞,然后是他紧张却炙热的唇瓣贴上自己的,他不懂接吻,只会生涩地摩挲着,他的舌头愈发不安分,想要伸入月宜口中一探究竟。 月宜忽然用了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推开了面前的时归远,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泪眼迷蒙中,她看到时归远也十分惊异却又慌张的面容。 “月宜,对不起……”时归远踉跄了一步,还来不及品尝亲吻的甜蜜就从意乱情迷中惊醒。 月宜捂着唇,心思复杂到了极点:“你……你怎么能……” “你到底对我……对我是什么感觉?”时归远惶然地发问。 “我把你当做我的哥哥啊,时归远,我们是兄妹!” “我以为你喜欢我的,我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时归远讷讷地说着。可是月宜的眼神却更多得是悲伤。他很想抹去那些忧伤,但是那一刻,他却好像定住了一般,尤其是听到月宜继续尖叫着:“你在说什么,时归远你听清楚没有,我们是兄妹啊!我是你的亲妹妹!” 时归远怔然在原地,他觉得月宜的话十分可笑,他不懂,只能自嘲一笑,试图安抚情绪极为激动的:“月宜,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月宜平复着内心深处的情绪,她哽咽着,声音却很轻柔,一字一句地告诉时归远真相,“我和你说过我现在和爸爸住在一起,我爸爸叫祝玮,是S工厂的中层干部,而且他除了我和已经去世的妈妈这个家庭,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庭,我知道他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儿子,我们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他叫作时归远。” 月宜想,自己是真的伤透了时归远,她记得那天刚一见面,少年的目光胜过满天繁星,可是当她说完那一段话,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黯淡无光,他那双如同河底被冲刷晶亮宝石一般的双眸突然就有了一丝裂纹。 她不知道时归远如何回到家中,她说完那番话就飞快地转身跑开了。 等到去学校,她没有见到总是在转角处等待自己只为了问一句“早安”的时归远,她听蓝沁婷说时归远最近要准备竞赛,有些忙,还报名了集训,可能马上要离开了。月宜转着手中的圆珠笔,一下子滑落在地面,她捡起来,心绪不安,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时归远一定恨死了自己,他再也不会理自己,更不会原谅自己了。 第一百六十章你干嘛偷看我(12) 月宜记得那年十一月份的某一天突然开始降温,她前一天还能穿着肥肥大大的卫衣到处晃悠,后一天早晨骑自行车就冻得赶紧拿出手套戴上。 可这样冷的天,却冷不过祝玮待自己的态度。一大清早月宜就起床做早饭,祝玮闲闲地坐在一旁掸了掸报纸,居高临下的气势,面部严肃冷漠。 月宜深深吸了口气,想着赶紧吃饭逃离这里。 祝玮看着月宜从头至尾不和自己说话,也没有任何怯懦畏惧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出言讥讽着月宜上个月糟糕的月考成绩,月宜知道是因为自己状态不怎么好才导致自己发挥失常,成绩差点就跌到班级倒数的位置。祝玮去给月宜开家长会,回来劈头盖脸地数落着月宜,直说自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气急败坏地撂下一句地说:“就你这脑子还考大学,我看你别上学了,出去工作吧,你怎么这么笨!” 月宜咬着唇,双眼通红一片,她最讨厌的就是“就你这脑子还考大学”这句话,祝玮以前去看望自己和妈妈,听说月宜若是哪一次没考好,一定会说这么一句,她想问问祝玮,她的脑子难道不是大部分随了他?他的脑子就在男女关系上活络,其他也不过就是一头猪! 他一旦生气,什么都不管,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试图以这种冷暴力的方式惩罚月宜让她知道祝玮的权威与地位。可月宜知道,面对品学兼优的时归远,祝玮一定不是这样的态度。他一定是极为高兴地显摆着时归远的成绩单,恨不得到处宣扬。 月宜心里仿佛有无数根刺扎着自己,很想一走了之。 她上课的时候又恨又生气又委屈,索性都发泄在题目上。蓝沁婷关切地问:“月宜啊,你这卷子都做了好几套了,歇一歇吧,我看你手指都有点僵硬了。” 月宜呼了口气,揉揉酸疼的肩膀,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投入了:“我就是希望自己这个月的月考考得好一些,要不我爸就得把我饿死。” “你爸确实不是个东西,你考不好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和你说话不给你做饭,这哪是亲生的父亲啊。” “我还真希望我不是亲生的。”月宜小声说了一句。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和蓝沁婷的水杯去楼上接水。 排队接水的人很多,而且居多是高一级的男生,月宜在其中格格不入,离水房最近的教室是高二五班,也是高二年级学习最差的一个班,那些男生诸多流里流气,总喜欢去捉弄低年级的女生,尤其是月宜这样的小姑娘。前后两个男生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把月宜挤得不停往旁边躲,还有男生嬉笑着问:“美女,你哪个班的?叫声哥哥我们就帮你提前打水。” 月宜觉得恶心,却听到一声惨叫,身后那个男生的腿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痛苦地大叫:“我操你妈!” “我才是她哥,再让我看见你骚扰她,我把你舌头拽下来。”时归远快步走到月宜身前,阴狠地看着那几个男生。 球场上时归远的力气这些男生是知道的,当下也就不再说话,默默站好。 时归远拿过月宜手中的水杯,道了一句“我去打水,你出去等我”便把她赶走。月宜忐忑不安地站在水房外面,手指绞在一处。 很快,时归远就走了出来,月宜刚才觉得排队那么长,应该是要好久得,没想到时归远这么快就出来,想来也是前面几个男生故意磨磨蹭蹭戏弄自己。 时归远刚要把水杯递过去,可是五班那几个男生故意蹭着他的肩膀跑过,水杯中的热水溅出来一些,不小心烫到时归远的手背。他低低地“嘶”了一声,月宜连忙稳稳地从他手中抢过来急急地问:“是不是烫伤了?让我看看。” 她把水杯放到窗台上,拉着时归远的手细细端详,好在也只是细微一丝丝红色印记,并没有大事。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月宜吹了吹,想要带他去水房用凉水清洗一下,可时归远拦住她,抽出自己的手掌认真说:“和你没关系。五班的男生上回和我们比赛输得很惨,他们一直都对我们班男生有成见,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月宜盯着空落落的掌心,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问:“很久没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故意接近你,故意骗你。” “月宜,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生气,你故意接近我是因为你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也没有欺骗过我,是你一开始亲口对我说要把我当作哥哥,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自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他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失落和沮丧,月宜能感觉到。 月宜那天和自己坦白,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好像崩塌了一样,他当然知道月宜的姓氏和自己父亲一样,但是从没有想过二人会有任何关系,他心中所想这或许是一份缘分。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痛苦,装作只是好奇的样子询问祝玮、时蕾那个在家中讳莫如深的另一个家庭,祝玮不欲多说,但是也透露那个女孩子比自己低一年级,名叫月宜。 祝玮心中所存的所有侥幸都彻底烟消云散。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也刻意躲着月宜,他还没有做好面对月宜的准备,不仅仅是因为二人之前的交往,更多的是因为时蕾和祝玮当年做的事情,于情于理,都对不起月宜和月宜的母亲,尤其是回想着月宜一次次说起祝玮对她漠不关心的态度,时归远更觉得无颜面再见月宜。 可是时归远也知道,让他彻底忘记月宜,将月宜重新划入“陌生人”的范围又不可能。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冷静地面对,所以才出现在她面前,可惜他预料到的平静并未如约而至,他还是想亲吻她、抱着她,说很多很多好听的甜言蜜语。 “月宜,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吗?我对你好,只要我在,就永远对你好。更何况我还是你亲哥哥,你与任何困难都依旧可以来找我,不用觉得拘束和不好意思。至于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逾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时归远长长舒了口气,僵硬地抬起手拨开月宜额前的碎发,笑容虽然有些苦涩却是属于月宜独有的温暖。 这种温暖和祝玮对自己的冷暴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月宜情绪上涌,忽然就忍不住啜泣起来,唇瓣也咬出齿印。时归远心底一慌,攥住她的手腕去了楼梯间关切地问:“怎么了?月宜,为什么哭?受委屈了?” 月宜哽咽着把祝玮因为自己没有考好的态度断断续续地说给时归远听,末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爸爸只看名次,我的语文、英语还有文科成绩都不错,可是他不在意。我听说你的成绩还是很好,爸爸在你面前肯定很高兴。” 时归远的确依旧是年级的第二名,祝玮希望他下一次考试能成为年级第一。第一第二时归远觉得没什么区别,倒是祝玮,在意的很。听说年级第一的家长和祝玮在一个车间,祝玮的性格争强好胜,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教育别人,一定也和那个男生的家长明争暗斗,互相攀比儿子的学业。然而最讽刺的是,祝玮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时候,自己却是劣迹斑斑,没有丝毫道德理念可言。 时归远的唇瓣紧紧抿着,过了好久下定决心说:“月宜,我帮你补习,你可以从微信上问我,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你也可以多问问郑言辛,他学习成绩也很好。” “嗯,我知道。”月宜点点头,眼睛虽然还是红彤彤得,但是没有方才那么委屈了,她凝睇着时归远,轻轻地开口,“哥,对不起。” “小傻子,没有对不起,以后别说了。”时归远忍耐着心里刀割的情绪温言说道,“回去吧,要上课了,好好学习。有缘的话,咱们说不准能去一所大学。” 月宜心情好了些,扬起一张素净无暇的小脸儿,映在楼梯间窗外如火如霞的流光中,璀璨的笑意微微浮现,又是之前熟悉的甜美的样子:“哥哥学习好,我估计那很难了,我追不上哥哥的脚步。” 时归远却想,她追不上,那他就停下,无所谓得。 回到教室,蓝沁婷察觉到月宜的心情好了许多:“怎么了?中彩票了?” 月宜笑意盈盈:“比中彩票还高兴。” 蓝沁婷不懂,只得笑着在她颊边拧了一把。 其后的日子果然如蓝沁婷所说,时归远和其他几名优秀的被选拔出来的学生参与集训,备战接下来的国家竞赛。时归远是这一批佼佼者中的佼佼者,集训前,还在办公室被老师耳提面命,寄予厚望。时归远的心思却有些沉重,这个竞赛他本来不想报名,一走很久,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偶遇”到月宜。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祝玮在考虑让时归远得奖之后选择转学去省重点中学读书。 这要是真的转学去了省会,那他和月宜真的就是天各一方,也许时间久了月宜交了真正的“男朋友”,他这个有悖道德的哥哥更无关轻重了。只是一边是学校老师的期待,一边是祝玮对自己的望子成龙,时归远也不能忽略。 临走的那一天,其他学生都趴在窗台上向下望去,月宜和蓝沁婷也讨论着时归远会不会拿到奖牌荣誉归来。月宜看到学生们一一登上大巴车,时归远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一个,他个子高,身形又瘦,像是翠竹一般,瘦削却坚硬。他忽然抬眸,目光落在月宜班级的窗户上,果然对上月宜略含羞涩却又满是期盼的目光,他似是读懂了,知道月宜也是希望自己能取得好成绩,于是那笑容瞬间在少年清朗的面容上如同热烈的匆匆石榴花绽开,他微微颔首,上车的步子也瞬间轻快了许多。 蓝沁婷撞了撞好闺蜜的腰肢,戏谑道:“你看看刚才时归远低着头的样子,面无表情和僵尸一般,后来往咱们这边一看,立刻眉眼就蕴含着笑容,你说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你?” “瞎说,说不准是因为看到你了呢?” “看到我他只会把眉头皱得更紧。”蓝沁婷笑道。 那边郑言辛送走了好友,一瘸一拐地往热水房去,正巧碰到了月宜和蓝沁婷。郑言辛本来也是集训名单一员,奈何天不遂人愿,锻炼的太猛,把脚崴了,也就失去了这次机会。不过他这人心胸宽阔,对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向来是无所谓。蓝沁婷关切地询问郑言辛的脚伤,见他无大碍又开起玩笑说他“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大好机会没把握住。 郑言辛笑道:“说实话,我真不想去参加这种竞赛,没意思,还浪费我的脑细胞,我又不是那种和老时一般有远大理想的人,想着拿了奖有底气转学去省重点。” “时归远要去J市?”蓝沁婷惊讶地问。 郑言辛道:“对啊,老时他爸开学初就到处找关系要把老时弄过去,只不过老时这人懒得动,再加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月宜,嘿嘿笑道:“有祝美女在这里,老时肯定不舍得走。” 月宜低着头,拨弄着校服上的扣子轻轻说:“那他这次去,是已经决定要走了?” “不知道,老时如果没告诉我结果,那就是他还没决定。他一旦做了决定,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是倔脾气一个。” 月宜想说,时归远并不是非常倔强的人,可能在他们眼前时归远非常有原则,说一不二,可是在她面前,时归远几乎没什么底线。她背过身这般想着,心底不由得冒出一阵甜意。可再转而一想时归远可能要走了,心里又十分不舍。她在这边孤身一人,爸爸待自己冷淡,只有时归远是真正无条件地对自己好,她有点依赖他。 第一百六十一章你干嘛偷看我(13) 月宜想着时归远集训期间管得严格,自己不便打扰,于是即便有不会的题也是求助于蓝沁婷和郑言辛,倒是那边的时归远十分惦记月宜,终于忍不住给月宜发了信息。 在干嘛? 月宜惊讶地看着消息,连忙回复说:写作业啊,你怎么有空和我聊天?不是说集训特别忙吗? 忙也能抽出时间。 时归远仰躺在床上,第一次扔下写了一半的作业迫不及待玩手机。月宜捧着手机,思绪千回百转想着该如何问候时归远,结果时归远却回复地很快:月宜,我这边室友睡着了,我不说话,只是看看你好不好? 月宜答应,掩上门,盘腿坐在床上打开视频。 画面里的房间有些昏暗,时归远拧眉输入文字问她:好暗,怎么不开灯? 要睡觉了啊。哥,给我看看你住的环境。 时归远站起身,缓缓走了一圈,房间很小,是两人间,但是有独立的卫生间,屋内比较干净,没有想象中的男生寝室的邋遢,旁边床上侧身躺着一位男同学,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月宜问他:吃得怎么样? 时归远回答:挺好的,每天除了刷题还是刷题,也不怎么活动,感觉自己胖了几斤。 月宜开玩笑说:这是谁家的猪?如此膨胀? 时归远飞快地回复着:你家的行不? 月宜撇嘴,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上早自习,她打了个哈欠和时归远说:我还有一点英语听力没做,赶紧做完我就要睡觉了。 时归远很想和她继续聊天,但也不好意思耽误她的作息,于是点点头说:睡吧,我年前一定能回去,到时候找你。 月宜某日和祝玮一起吃晚饭,这些日子祝玮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和缓了一些,月宜咬着筷子问:“爸爸,你说我能去省重点吗?” “你想什么呢?你自己看看你的月考成绩,再不好好努力,这儿都盛不下你,我到时候说不准还得把你送回你外公外婆那里。” 月宜心底冷笑了一下,心想求之不得。 祝玮最近很忙,月宜看着抽屉里给祝玮当初编的吊坠穗子蒙了一层灰,她掸去,然后解开,夹杂了一些别的点缀,最后还从晚上买了一些桂圆形状的小装饰品编织上,相较于从前的穗子看起来更加精致青春。 年前时归远集训结束归来,过了叁天时归远就去省会参加竞赛,成绩出来的那天已经期末考试结束,可时归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学校。 月宜心绪平缓了些,再加上几位朋友帮忙,她的成绩进步了非常多,填写文理分班的表格时,月宜毫不犹豫地填写了“文科”,只不过如此这般就和好朋友蓝沁婷不能一起了。小姐妹凑在一起抹着眼泪告别,郑言辛哈哈大笑:“干嘛啊,无非就是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五楼,整得好像是南上北下一般。” 蓝沁婷吐槽:“美好的气氛你每次都要来破坏。” 郑言辛刚要说话,手机传来消息,他看了一眼,哎呦一声说:“老时真得奖了,二等奖,太他妈厉害了。”他又去打听一番,时归远的成绩是他们学校这批人里面最好的,其他还有几个得了叁等奖。郑言辛笑道:“我听说横幅都准备好了,下午就要在校门口挂上。” “人呢?一天都没瞧见时归远。”蓝沁婷问。 郑言辛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只说是请假办事去了。” 月宜等啊等,看着学校门口喜气洋洋地挂上横幅,时归远叁个字异常显眼,终于等到了几日后来拿奖状的时归远,少年行色匆匆,从办公室出来,径直去了月宜的教室找她。彼时已经分了文理,虽然寒假如期而至,但学生们被“原则上来学校自习”的规定束缚,故而月宜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教室里写作业刷题。 月宜下课去接水的时候看到了一直在楼梯间等待她的时归远,他先把奖状展开给她看,自嘲说:“本想试试能不能得第一,没想到还是千年老二。” 月宜笑道:“我哥哥很厉害,不过是不稀罕罢了。” 时归远面庞微微一红,直接把奖状递到她手中:“送你了。” “我可不要,又不是我去竞赛。这属于你。”月宜拒绝。 时归远抿了抿唇,眉宇间有几分焦急:“月宜,我要转学了,转学的手续也办好了。我下周就要去J市,提前租房子适应环境。” 月宜怔了一下:“这么快吗?” 他抬眸,眼底是难以掩藏的无奈:“爸爸的为人你我应该很了解。”月宜低了低头,颈子柔美白嫩,像是脆弱的天鹅,他上前一步,气息微烫:“要很久不能见面了,你会想我吗?” “你是我哥……我会想你。”她想后退,却发现已经贴到了墙壁,无路可退。 时归远没有再进一步,而是认真说:“那就好,你能想我我就开心。我也会想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无论任何事,我一定想办法帮到你。” 他的目光仿佛是一片浩瀚的汪洋,汪洋之中是金灿灿的沉船,吸引着月宜沉溺其中一探究竟:“嗯。那你一路平安。”她让他等一等,转身回到教室里,打开书包翻出那枚自己重新编好的穗子,然后重新回到时归远面前,将穗子递给他说:“也不是什么非常好的东西,更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就是想着送给你一份作为转入省重点高中的礼物,你若是喜欢……” “喜欢,很喜欢。”他郑重地将穗子系在书包系带上,害怕不小心蹭掉,还特意系了好几遍。 省重点的生活与其他学校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竞争更激烈,生活更加枯燥乏味。时归远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清心寡欲,对任何生活都会很习惯,可是真正尝过蜜糖又怎么还会喜欢白开水的滋味儿? 这一年过年,月宜提前就回到外公外婆家中,祝玮寻了借口说是外派出差,实际上是带着时蕾去了J市看望时归远。月宜从一开始的嫉妒和忧伤变得有些麻木。可能妈妈去世之后,祝玮彻底放飞自我了,反正他一个鳏夫,身边有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别人还会羡慕祝玮这么快就第二春。 这个世界向来是对女人苛责,对男人宽容。 新年新气象,月宜期末考试成绩提高了不少,从班级的吊车尾来到了中游位置,下个学期回学校就彻底是月宜最爱学的文科课程了,月宜也觉得担子轻松了不少。外婆心灵手巧,和月宜靠在暖气旁言笑晏晏地剪窗花,月宜就会剪一些最简单的图案,外婆笑着打趣说:“你们年轻人绣得那些十字绣太简单了,这真正的刺绣、剪纸是需要想象得,脑子里没有这个样式,剪刀底下就出不来。” 月宜嘟着小嘴儿,折腾了半天,还是四不像。 外婆笑道:“你看来是随了你爸爸了,你爸爸五音不全,还没什么想象力。” 月宜不满意地“切”了一声:“谁说的,我很会唱歌得,外婆你忘了?我小时候还得过歌唱比赛的第一呢。” “记得记得,那张奖状现在还留在柜子里头呢,外婆昨天还看见来着,咱们当时高兴坏了,你爸这人从来都不会称赞别人,张嘴就说,会唱歌有什么用,又问几个人参赛。”外婆叹了口气,摇着头唏嘘道,“月亮啊,外婆也不是故意挑拨你爸和你的关系,只是从心里觉得,你爸的人品不太好,你别跟着他学。” 月宜道:“他很忙,天天都不一定见着面,我能跟他学啥?” “忙?忙什么?他都是冲层干部了,按理来说应该很轻松,怎么还在忙?”外公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不屑一顾,“他忙什么我们都心里有数,只是他打量着我们都是傻子还蒙在鼓里呢。” 外婆踢了一脚外公的小腿,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月宜眼前提这些事。月宜也假装不明所以,其实也明白他们言语中的深意。看来爸爸的“秘密”早已经是公认的事儿。年夜饭吃得外婆最拿手的鲅鱼水饺,月宜捂着鼓鼓囊囊的肚子说:“吃多了,小舅和小舅妈啥时候来?我想出去放鞭炮。” “快到了快到了。”外婆说着就接到了除夕还要加班的儿子和儿媳妇儿的电话,两人已经在路上了,麻烦外婆再等一会儿。 月宜干脆跑到楼下,在街口殷殷盼着小舅的身影,很快,小舅一家叁口开车到达,小弟皮得很,见到月宜就挣着手要月宜抱,小舅说:“你弟弟在车上嘴就没闲着,估计是吃不进去饺子了,后车厢给你们拿的烟花,你俩先在楼底下玩儿吧,玩够了再上来吃甜品。这都是你小舅妈亲手做的。” 月宜比了个耶,就带着表弟在楼下疯玩儿,小孩子对烟花鞭炮总是出奇的向往,两人没过多久就把后车厢里的烟花全部搞定。月宜仰起头看着转瞬即逝的花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她以为会是祝玮,可是看到姓名,失落中又平添一份喜悦。祝玮不在意自己,时归远却惦记着自己。 “新年好,做什么呢?吃饺子了没?”时归远笑着问她,语气轻快,那一丝缠绵并未刻意让月宜听出来。 “当然吃了啊,我和我弟弟放鞭炮呢。”她把听筒放到小弟身边,对他说,“喊哥哥过年好。” 小弟还在牙牙学语的阶段,含含糊糊说了句“哥哥过年好”。 时归远听着稚嫩的声音,知道那是月宜的表弟,其实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倒是希望他可以喊自己“姐夫”。时归远扭头看着厨房里依旧在忙碌的时蕾和祝玮,他悄悄掩上阳台的门,只穿了单薄的一件高领毛衣,领会除夕夜的寒冷:“月宜,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大约正月十五开学,之前或许能抽出几天时间偷偷回去一趟,我们见个面,然后请你吃饭好不好?” 月宜想了想,轻柔地规劝着:“我听说省重点学业很繁重,郑言辛说他家也想托关系让他去,但他打了退堂鼓,我和蓝沁婷看他发给我们的课程安排都觉得太辛苦了。既然这样你就别折腾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一去吃很多好东西,没必要急于一时。你总是叮嘱我好好学习,那我这个妹妹也叮嘱哥哥要好好学习,为我们这个小破中学争光。” 时归远听着“小破中学”四个字莞尔一笑,这是郑言辛最爱用的形容词,看来也是近墨者黑,月宜也习惯用上了。“好,那我努力。”时归远静静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是对她无上的承诺。 月宜又道:“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带着小弟回家了。小弟虽然吃零食吃多了,但是还得吃饺子呢。” 时归远听着她要挂断电话连忙说:“月宜,对不起。”对不起除夕佳节时分祝玮在自己身旁,却不在月宜身旁。 月宜似是听懂了,可是除了心底微微冒出的一丝酸涩,其他的也没什么感情,人到了最后多是麻木,不会再有伤心:“没事,我很开心。” “我还想吃你做的桂圆红枣酒香软糕,可以吗?”时归远捏着她送给自己的穗子沉声问。 “可以,有机会带给你。” 这个机会也只能等着下学期了。 刚刚开学,月宜就经历了一次开学“测验”,这回来到自己的强项文科班,月宜的发挥非常不错,从班级的中游一下子就来到了十几名。月宜很开心,特意请帮自己辅导过功课的郑言辛和蓝沁婷吃饭。郑言辛笑道:“老时没从微信上帮你?” “有,但是想请他,他也来不了。”月宜老老实实地说。 郑言辛掰着指头说:“这个学期假期也不少,清明、五一、端午,兴许有机会咱们能去J市见上一面呢。我听说老时在那边也是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他又擅长体育运动,即将举办的橄榄球赛他还报名参加呢。” “如果是放假期间,可以去看嘛?”蓝沁婷发问。 “当然可以。” 月宜咬着筷子,没说话,可是心思却飘到了时归远那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你干嘛偷看我(14) 祝玮的意思是在学习不耽误的情况下,时归远可以抓住一切给高考加分的机会给高考成绩锦上添花。祝玮有野心,他自身没读过多少书,但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全国最好的学校,甚至是去国外最好的学校,毕竟现在的高考成绩在某些国家也是得到承认得。 与其说是听话,倒不如说是无所谓,时归远一直很听从祝玮的安排,反正学习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难。其他的活动也不过是参与其中,能不能得到名次也不是完全能够由他说的算。 当然,面对月宜的态度,祝玮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月宜偶尔修个十字绣都要被祝玮冷言讥讽一顿,说她心思不放在学习上。 时归远知道月宜在家里不开心,可是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看望她,只能隔着电话安慰月宜,月宜想起来郑言辛的“八卦”便问他:“你是不是要参加橄榄球比赛?听说是在端午节前后是吗?” “嗯。” “我想过去看,可以吗?” 时归远调出手机,无意中看到台风过境的新闻便说:“算了,那几天天气很糟糕,要是碰上台风过境,我们的比赛有可能安排在室内展开,你也进不来,就不要麻烦了。” 月宜小声嘟囔着:“可是我想去看。” “那,看情况吧。”时归远笑道。 端午节连上周末正好是叁天假期,前一天下午就可以请假离校。月宜本来盘算的挺好,结果没想到还真赶上了台风过境,当天下午就阴云密布狂风大作,月宜这些日子还有点感冒,一下午头晕目眩得,老师在讲台上说话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朦朦胧胧。 说好了要一起去找时归远,蓝沁婷和郑言辛都打起了退堂鼓,台风可不是小事情,上月月底台风就把他们小区里的树木刮断了好几棵。蓝沁婷劝着月宜:“你也别去了,你这小身板还不给刮走了?在家休息休息吧。” 可是月宜就是想去,她倔强起来也和时归远一样,几头牛都拉不回,还真是亲兄妹一脉相传的性格。 时归远也在手机上发信息,叮嘱她安心在家里养病,少出门小心台风。 祝玮又出差了,月宜知道他又开始打算升迁,所以在领导面前十分卖力。月宜和祝玮说自己想回去看望外公外婆,祝玮没有任何怀疑就同意了。月宜收拾好行李箱,乘当天下午的大巴车出发去往J市。刚刚驶入高速路就开始狂风暴雨的,路上又耽误了很久,今天下午是橄榄球二年级比赛的巡回赛第一场,时归远作为主力登场,他看着手机的呼吸灯,发过去的信息仍然没有回复,之前已经叮嘱了月宜好几次不要冒险过来,她不认识路,还要冒着台风,路上万一遇到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自己会怎样。 “时归远,咱们要上场了。”队友拍一拍时归远,时归远戴上头盔,最后望了一眼窗外,暴雨滂沱,就算月宜来,地点改成了室内,月宜也无法进入校园。 橄榄球比赛冲撞十分频繁,大家的动作也较为凶狠,时归远看着瘦削,但实际上身上硬邦邦得,十分有力气。几次尝试推进之后,终于靠着时归远关键时刻对对方球员的吸引和精妙的传球让队友争取到达阵机会并成功夺得六分,以及附加分。众人欢呼起来,队友们都疯狂地聚在一起庆祝这难得的机会,将时归远压在身下大声喊叫。 时归远和队友们的出色发挥让这次比赛最后形成一边倒的局面,时归远作为主力干脆被替换下场休息,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他摘下头盔,汗湿的头发垂在额前,他眼神深邃,看着旁人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是仍然无法抵挡少女的春情。比赛结束之后,时归远撑着伞往校门外走,一名女生从身后叫住他,有些害羞忐忑地跑上前,将手里的一盒巧克力不由分说塞到时归远手中:“时归远,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试着和我约会?” 时归远怔了怔,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远处,却是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烟雨朦胧中,就像是忽然闯入凡间的小精灵,只是小精灵的目光含着幽怨。时归远二话没说,直接把巧克力重新交还到女生手中说了句“我有女朋友”就飞快地朝月宜跑去。 月宜气咻咻地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可是时归远干脆收了伞,跑得飞快,淋着雨来到她面前,笑容清俊,欣然中满是担心:“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说?” 月宜想甩开他的手,可是瞧见成线的雨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又心疼地将伞举过他的头顶:“怕打扰你和别人约会。” 时归远撑起伞,走近一步笑道:“哪有。” “我回去了,再见。”月宜向前走。 时归远一把攥住月宜的手腕,他的眼睛异常明亮,盯着月宜面上不渝的表情,脱口而出:“月宜,你在意我是不是,你看到她向我表白你在生气。” “没有,懒得理你。”月宜执意要走,时归远就顺势握住她的手一起并肩往前走。月宜使劲挣扎:“你干嘛啊……快放手。” “这里没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时归远开心地说,“小乖,你来看我我很高兴,虽然我觉得这很危险。” “我不是特意来看你,我是来逛街买东西的!”月宜口是心非地说。 时归远不再答话,顺势提起她的行李箱,步履轻松叫了出租车一起回到时归远家中。他的出租屋就在附近,如果走路的话也不过十几分钟。只是雨势太大,时归远害怕月宜感冒加重。她说话还有一丝丝鼻音,听起来很可爱。时归远拍了拍她身上的水渍说:“我妈妈要到明天才能来,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晨我给你定旅馆。” “才不要。”她小小声说着,但是没有方才那么坚决了。 时归远揉揉她的脑袋说:“路上辛苦了,靠在我肩上。” “几分钟就到,靠在你肩上麻不麻烦啊。”月宜忍俊不禁,抬手在他颊边拧了一把。 时归远想亲近的意图被拆穿,一抹珊瑚色缓缓漫上少年肤色,他凑近一些呢喃着:“太想你了,做梦都是你。” 月宜嗔道:“梦见我肯定没好事。” 时归远的脸更红了,耳根子都冒着热,确实,梦见她哪有什么正经事,全都是一些白日里不敢明说的龌龊想法。 到了他的出租房,很干净整洁的两室一厅,月宜的目光落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她很熟悉的夹克衫,鼻端又飘过浓郁的羊汤味道,她的眼睛顿时有些酸涩。明明也是自己的爸爸,可是她却更像是一个外人。 时归远连忙说:“快坐着,我开空调吹暖风。”他给她把行李箱打开:“找一件衣服换上,本来就感冒,不要再更加严重。” 月宜依言,抱着衣服去了他的卧室。 也许是出租房的原因,他的卧室将“极简主义”发挥到了极致。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支老树枝形状的衣服架子。时归远取了毛巾递给月宜:“我去给你做碗面。冰箱里有牛蛙,你要不要做成卤子?” “呀,你会做饭呢?”毛巾里露出一颗小脑袋笑吟吟地看着时归远。 “最简单的我总还是会得。”他去厨房重新把牛蛙就着洋葱、青椒等菜炒了炒,少许淀粉勾芡,最后浇在粗面上。他端着热面来到客厅,心里也好像氤氲着烟火气,温暖着淋雨稍稍有些冷的身躯。月宜落座,捧着碗说:“你怎么不吃?” “我喝羊汤。”他给自己舀了一些。 月宜吃了一口粗面,又捡了牛蛙咬了咬,笑着称赞道:“好吃。” 时归远道:“也不算是我做的,妈妈做好了放在冰箱里,随便加工一下就行。” 月宜“唔”了一声,没再多说,埋头吃饭。吃完了热腾腾的面条,身上也回暖了不少。月宜双手撑着自己的脸蛋说:“这才几点就吃饭,那咱们晚上怎么办?”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算。”时归远无所谓地说。 月宜又道:“我可不可以洗个澡?” “当然可以。”他给她烧上水,月宜整理了一下行李就去洗手间洗澡。时归远也觉得浑身酸疼,比赛进程中的冲撞刚刚被看到月宜的兴奋所取代,现在只剩下乳酸积累过多的疲惫。他去厨房用热说擦了擦身子,顺便洗洗头。耳畔是洗手间内哗哗的水声,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和月宜待在那间小民宿也是这样,月宜甜甜地唤着自己“哥哥”,或是娇嗔,或是撒娇,或是毫无芥蒂地和自己天南海北聊天。 月宜洗完的时候,时归远正坐在床沿边不知道出神想着什么,她走上前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说:“哥,你的洗发水好用,是什么牌子啊?在哪里买的?都是外文,我看不懂。” 时归远含糊道:“我妈妈的朋友送的,回头我帮你问问。”实际上是祝玮工厂里发的,好东西先给了时蕾和时归远,月宜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拍了拍身边说:“来,坐这里,我帮你吹头发。”他接过吹风机,修长的手指为月宜熟练地梳理着头发,青丝如瀑,穿过手指间,旖旎而缠绵,时归远觉得差不多了,微微有些氤氲的湿意,泛着清幽的洗发水的香气。他收了吹风机,放在一旁,然后郑重地握住月宜手掌,目光炯炯盯着月宜的面容问她:“月宜,你为什么要来?” “不是说了要来看你的橄榄球赛吗?” “那你看到女孩和我表白又为什么要跑?”月宜咬着唇瓣,迟疑片刻方要开口,时归远却截断她的话:“你在意、嫉妒对不对?” “没有。我嫉妒她干嘛?”月宜继续嘴硬。 时归远莞尔,眉眼间却有一点落寞:“可我希望你嫉妒。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月宜回望着他,张了张口,却又听到时归远继续说:“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也有兄妹之间的亲近,这并不冲突。月宜,我喜欢你是不是让你觉得恶心?”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这样觉得。”月宜急急地分辨着,“哥,你喜欢我,我只是觉得不合适。但你这么优秀却喜欢我,情感上我是觉得幸运和开心得……” “那现在呢?还是幸运和开心吗?”时归远问。 “我不想说了……” 时归远却捏着她的小脸,稍稍用了点力气,把她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月宜,不想让她继续逃避:“今天我们把这件事彻底说清楚好不好?月宜,我喜欢你,很喜欢,我知道我们是兄妹,这是乱伦,可兄妹又如何呢?我们的血液相近,彼此喜欢,这不是更美好的爱情吗?我不在乎,我也不怕任何流言蜚语,我只想你在我身边,只想你也喜欢我。”他目光犀利,几乎已经洞悉了月宜心中所想:“月宜,如果你也一样喜欢我,如果你也不在乎这一切,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他说完,心里紧张地几乎要跳出来,可是依旧不肯错过月宜的每一丝目光。她闭了闭眼,轻轻地问:“那万一、万一我们遭雷劈怎么办?” 时归远忽然笑了,极为轻松地说:“我个子高,给你当避雷针。” 她的脸颊红扑扑得,思虑再叁,也认真道:“是啊,我看到女生和你表白就会嫉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把你当哥哥,你找女朋友我是应该恭喜或者调侃得,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想和她说,我才是你女朋友……” “我和她说了。”时归远轻快地开口。 她眨眨眼又问:“那要是、以后被发现了怎么办?” “小乖,万事有我。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 “那你安心便是。” 她听了这几个字顿时心就落到了实处,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月宜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时归远已经明白一切,他的手轻轻捋了捋月宜的青丝,温言问道:“那么,女朋友,我现在可不可以亲亲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干嘛偷看我(15) 她没有回答,却闭上眼睛,时归远低笑,唇瓣急切地印上月宜的唇,他想起那天表白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在她的唇瓣上稚嫩地厮磨着,毫无章法,后来月宜告诉自己真相,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再有什么爱情了,可是月宜单纯的目光中有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依恋,聪明如时归远怎会看不出来? 她嘴上说着把自己当成“哥哥”,实际上她的情感根本不是如此。如果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完全可以把自己当成陌生人,再不联系。 时归远心满意足地舔舐着柔嫩而有弹性的唇瓣,舌尖描绘着每一寸,口津沾染在上面,肉肉的,像是一口果冻。他用舌尖顶开她的牙齿,含糊地发令:“小乖,抱着我。”月宜听话地抬起手,双手勾着时归远的颈子。时归远感觉到月宜的手指有些凉,于是扯过一旁的被子裹住彼此,这样密闭昏暗的空间,刺激了时归远的欲望。 他咽了咽,后劲滚动了几下,舌头在她的小嘴中灵活地扫荡着每一处,最后定格在她的舌头上,一直纠缠嬉戏,偶尔含在口中不轻不重地咬一口。口津交缠,有些漫在两人唇边,月宜忍不住推开他的脑袋埋怨说:“我的唇和舌头都被你吸吮得麻了……” “有吗,我还没有亲够呢。”时归远赖皮地说着,然后又去亲吻,月宜侧过脸,他的唇印在月宜面庞。时归远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了,热烘烘地压在她身上说:“让我瞧瞧你好不好?” “这不是瞧着吗?” “别的地方给我瞧瞧,我想学习一下生理课。”时归远厚着脸皮说。 月宜撇嘴:“睁着眼说瞎话。” 时归远只是含笑望着她,丝毫不否认自己就是在“说瞎话”,他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光洁的胸前:“我都把衣服脱了,你也脱了好不?这样比较公平。” 月宜抿着唇寻思了一会儿,也去解开自己的扣子。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心里对于即将发生的亲密行为并不反感,也没有特别的不好意思,因为他们是兄妹,反而让一切都增添了一份旁人没有的与生俱来的亲近感。睡衣外面的扣子被缓缓解开,月宜里头光溜溜得,外面冷风一吹,立刻环住自己娇嗔道:“好冷。”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时归远压在她身上,手臂把她环在怀中,胸前感觉着月宜圆鼓鼓的一双妙乳,那里曾经被自己把玩过,软软得、嫩嫩得,好像是鲜奶做成的果冻,一碰,月宜的整张小脸都绯红一片,像是海棠花一般璀璨夺目。 月宜被他牢牢抱着,他像一只树袋熊黏着自己,月宜揪了揪他脑后的发尾小声说:“不冷了。” “不冷也抱着。我喜欢抱着你。”时归远用小虎牙在月宜白皙如玉的肩窝处蹭了蹭。 月宜咯咯地笑着,双手推搡着他的脑袋,时归远抬起头,手掌灵活地来到两人胸前的空隙中,一把握住月宜稚嫩的椒乳贪婪地揉了两下,自从上一次摸过之后都不知道隔了多久。他也正是血气旺盛的时候,晚上总是会胡思乱想把月宜拆入腹中是什么滋味儿。现在冰释前嫌,不在意那些羁绊,终于可以正式地“欺负”她了。 “我以前以为你很瘦,这里也是平的,后来才知道你总是穿着肥大的衣服所以看不出来。”时归远亲了亲小小的乳尖,月宜羞恼地说:“你那时候就耍流氓,面上看着一副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干嘛看我的胸口?” 时归远笑笑说:“也不是,是喜欢你之后才忍不住偷看的。”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月宜好奇地问。 时归远想了想,只得摇摇头无奈含笑:“不记得了,可能,可能给你讲题那次?又或者更早一些,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好像已经很久了。” 月宜“唔”了一声,思考了几秒钟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兄妹,先天就有一份亲近吧。” 时归远俯下头,继续嗫咬着她的小奶尖,小丫头还稚嫩得很,身上除了花香气,还有一丝丝似有若无的奶香味儿,不禁让他想起了他喜欢吃的那道软糕。他的唇瓣贴在月宜胸前不忍心离去,短硬的头发扎着月宜的肌肤,她抱怨着“不舒服”,时归远却起了坏心思,故意把自己的吻一路往下走,头发更加直接地触碰在她的椒乳上,难受得月宜两条腿使劲扑腾,时归远不为所动,直接按住她的腿,继续在她腰窝处嗫咬着,头发也故意刺弄月宜。 月宜咬着唇瓣委屈地说:“刚做了我男朋友就欺负人,不要你了。” “不要我你要谁?我是你哥,最应该要你的就是我。”时归远理直气壮地说。 月宜小心翼翼地问:“哥,你真的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 时归远双手揉着她的奶子,故意挤在一处,看着深深的乳沟,下身硬的变成了铁棍一般,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无论你是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最是甜蜜美好的时刻,哪会有什么负罪感。”他性子向来是看淡一切,可其实内中也有一些阴暗和偏执,于是他在她耳畔袒露道:“我觉得肏自己的亲妹妹,滋味儿一定很爽。” 月宜从没想到这样粗野的词语会从时归远口中说出来,和他那张永远风轻云淡面无表情的俊脸实在不相符。时归远见她有些呆住,忍不住用自己的鸡巴隔着内裤戳了戳她的下面道:“感觉到没,我的鸡巴迫不及待了。” 月宜头一次听到这样粗俗的言辞,俏脸匀红一片,又是羞又是恼,抬手摧残着时归远的脸,将两边的肉肉往旁边扯了扯。时归远含糊不清地说着:“挺舒服的……不疼……” 月宜沮丧地叫了一声,垂下手指说:“讨厌,谁让你天天锻炼身体,还去打什么橄榄球,怎么打你都不疼。坏蛋。” “有力气你还不高兴?”时归远暧昧地挑了挑眉。 月宜懵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时归远摸摸她的额头,另外一只手却来到月宜双腿之间,手指隔着内裤在月宜稚嫩的花穴口小心戳了戳说:“让我摸摸这里好不好?” 月宜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着时归远将自己的内裤脱下来,时归远一把接过,然后稍稍迭好放在床尾的凳子上,和他自己的迭放在一处。月宜脸上绯红,时归远也觉得面上火烧火燎得,比自己去参加任何一场考试都激动紧张得多。月宜忽然扶住他的手臂,声音很弱,可是时归远听得清清楚楚:“哥,我喜欢你,所以什么都愿意给你,以后你千万不能欺负我,毕竟我们之间……我们……” 时归远明白她没有说完的话,他们是亲兄妹,如果有一天分开了,月宜要面对的困境一定要比他多。时归远凝神道:“我这人别的不敢说,言出必行一定做到。” 月宜噗嗤一声笑出来,戳了戳他的酒窝:“切,当时你还冷冰冰地和我说不要喜欢你,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时归远也觉得当初自己做得有点二百五,于是赔笑说:“所以现在对你好啊。”他用自己的鸡巴在她的花穴口顶了一下,没怎么用力,月宜也只是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样子。时归远的手指在她下身稀疏的毛发间拨弄了几下,坏心眼的缠住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扯动一下,月宜气咻咻地说:“疼啊……再弄,我扯你的头发。” 时归远却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双腿间说:“来,扯这里,试试哥哥的鸡巴硬不硬。我们男生私下里调侃彼此,青春期的男生,鸡巴比钻石都硬。” 月宜面红耳赤,平常清风霁月的时归远现在忽然一句比一句离谱,她急急地松开手,心里兵荒马乱。 时归远低声笑着,轻轻咬了咬月宜细腻的耳垂,软软小巧的一枚,吸吮几下,很快就成了玛瑙色,红艳艳的,如她的面颊一般。他忍不住又去咬着月宜的嘴唇,听到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声音,手指也轻轻地、试探性地向摸了摸那颗小小的花芯。 她身子一动,别过脸,很是不好意思地说:“别碰那里了,脏。” “脏什么?再说你不是刚洗了澡?”时归远温言道,“我还想尝一尝。” “哥,你从哪儿学得这些?”月宜嘟着嘴儿问他。 时归远笑道:“这还用学,纯粹是本能。” 月宜撇嘴,表示不相信。 时归远眉梢微扬,倒是有几分骄矜,手指徐徐地滑过小小的花芯,然后慢慢顺着窄细的缝隙往里探去。月宜正是女孩子最青涩也是最稚嫩柔软的年纪,如同枝头刚刚绽开一点点甜蜜的花骨朵。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就要做采花的人。 手指探入其中,曲曲折折、层层迭迭,嫩肉从未有过这样的异物深入,顿时好奇地从四面八方包裹着时归远修长有力的食指。月宜倏然皱眉“嘶”了一声,委屈地说:“疼……” “嗯,会有一点疼,我慢慢来,我要是直接把鸡巴插进去,你会更疼。” 月宜听着时归远如此直白露骨的话,心里突突地跳,有些惊慌失措地望着他:“真的要这样吗?我害怕……” “不怕,哥哥在,哥哥在。”时归远记得那天月宜和自己坦白彼此的关系时,此后的一两天他心底十分厌憎“哥哥”这两个字,可是后来他很快就意识到,月宜失去了妈妈,祝玮又对她不算好,他作为她的亲人,月宜肯定对自己充满了依恋和信任,他不应该觉得别扭,而应该觉得幸运,甚至将照顾好她作为重要责任牢牢地放在自己肩头。 更何况,她念着“哥哥”两个字的时候,清灵又娇俏,他慢慢就喜欢上了这个称呼,不再排斥,只剩思念和回味。 月宜没有再挣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愈发安静下去。 时归远的手指继续慢慢往前,月宜在他怀里努力地将自己放松,可是花穴里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一直在吸吮着时归远的手指,时归远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现在还疼吗?” 月宜咬着手指摇摇头。 时归远左右轻轻地活动,感觉花穴里舒展一些,才又前后缓缓抽插,他的唇抵在月宜颊边,热烫的气息覆在少女细腻的肌肤上,耳畔浮动着女孩儿清脆却又旖旎的声音,软软得,又很娇媚,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 月宜的小花穴里慢慢就涌出汁液,这是情动的表现,时归远也松了口气,心里想着月宜对自己是真得有情意,他嗓音沙哑地开口:“小乖,说你喜欢哥哥。” “喜欢哥哥。” “说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月宜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屋外的雨依旧没有停歇,微冷的风透光窗户缝隙吹入屋内,可是少年的身上却十分火热,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包裹着月宜。时归远撤出自己的手指,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鸡巴硬得发疼,月宜眼底春色浮现,如同窗外淡然花影,映衬在时归远眼中,恍若最美的人间仙景:“小乖,让我把我的鸡巴放进去,可以吗?” 她小小声地说着,语气恍若撒娇:“我能说不可以吗?” 时归远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能,哥哥说的算!”他稍稍正色,一手扶着自己的鸡巴慢慢地往月宜花穴里进入,她急急地喘息着,有些害怕,时归远的手掌将她桎梏在怀中,掐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鸡巴像是一根火热的铁棒一寸一寸缓慢地插入,月宜哪里受得住,哪怕是已经被他的手指抽插了几下,可还是觉得难受,她手臂抬起来抵在时归远的胸前,皱着眉头哭求说:“你别动……还是疼……” 时归远额上和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原本清冷的面容也染上一层纯粹的欲念,他的鸡巴卡在一半也几乎要了他的命,只得粗喘着说:“我、我也难受,小乖,你忍一忍,我都插进去就好了,真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你干嘛偷看我(16)H 男人在床上的话向来可信度不高,可惜月宜还是单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哪里懂得这个道理,听着时归远这般承诺,于是怯生生地问:“真的、真的吗?” “嗯,肯定的,都进去了,一定就不疼了。”时归远缓缓开口,喉结滚了几下,竭力忍耐着蹂躏她的意图,“你放松,深呼吸一下,放松身子。要不我这样也进不去,咱们都难受。乖,听话。” 月宜素来对依恋的人听话,尤其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男生。她双手上移,勾着他的颈子,依赖地亲了亲时归远的眼眸,时归远也回吻着女孩儿,在她的奶尖上嘬了嘬,又轻轻嗫咬着她的乳尖,辗转反侧。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放松,身子原本绷紧,几次呼吸下去,就好像绵软的棉花,慢慢没了韧劲。 花径放松了,肉棒也就不再寸步难行,可是疼痛没有任何减轻,女孩儿疼得呜呜咽咽得,愈发委屈:“还是疼……” “乖,乖,我轻些,我轻一些。”时归远除了揉揉她的奶子,亲亲小姑娘柔嫩的唇角,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让他感觉到最甜蜜的酷刑。他能做的就是咬咬牙,和月宜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小乖、忍一忍”,旋而就扳着她的小肩膀狠狠地挺动腰身,粗长的肉棒瞬间就完完整整地消失在月宜窄嫩的花穴之中。 月宜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原本如海棠花那样娇嫩粉嫩的面颊几乎一瞬间就失去了血色。时归远又是满足又是心疼,满足于这种男女欢好的滋味儿,心疼于月宜如此的疼痛,他咬着牙,又继续挺动了几下腰肢,几乎是要将自己的两颗精巢也插进去,月宜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素白的脸只剩下樱桃小口还有一点绯红的颜色:“疼……疼啊……”她抽抽搭搭地开口,眼泪滑落面庞,愈发哀婉动人。 时归远只得说:“嗯,忍一下好不好,很快就不疼了……”他这话说得实在没什么诚意,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将她的双腿分的更开一些,然后就铆足了劲儿打桩一般抽插自己的鸡巴。 月宜的樱唇随着他的动作哼哼唧唧得,一声又一声,疼痛伴随着难言的滋味儿,幻化成口中不断的娇吟:“嗯呢……啊……疼……还是、还是疼……哥……你轻些……啊……嗯啊……” 时归远明知道刚刚破瓜的她疼得厉害,可是理智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控制得住力道,小小的嫩屄被自己的肉棒撑出一道圆圆的口子,有丝丝血迹从柔嫩的花穴中冒出,沾染在自己的肉榜上,与那些泥泞的淫液混在一起,十分鲜艳夺目。“小乖,让我吃你的奶子,这样就不那么疼了。”时归远粗声粗气地哄着她,一口含住嫩肉吸吮几下,像是要吸出奶一样,月宜呜咽了几声,小手推搡着他的脑袋哀怨地说:“你轻点、轻点……咬破了……” “破了?那能出来奶水吗?”时归远赖皮地问她。 月宜咬着唇,仍觉得下面火烧火燎地疼,他的肉棒又粗又长,一次次插进去都像是把自己的伤口重新撑裂了一般,她哭泣着说:“哥,不做了、唔……不做了行吗?” “做是哪里能半途而废?”时归远埋在她胸前含含糊糊地说,下身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前端的龟头贪婪地想要叩开少女稚嫩的宫口,月宜吓得身子往后瑟缩着,时归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来,干脆把她翻了个身,膝盖顶了一下女孩儿的腿窝,让她把小屁股翘起来。月宜羞恼地说:“别这样……” “小乖,就一次,就这一次。”时归远信誓旦旦地说。 月宜已经不相信他了,方要反驳,时归远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鸡巴又插了进去,方才月宜的花穴中已经有了润滑之意,这番进入没有刚才那么艰难,时归远缓了缓神,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脑袋里肆意喧嚣,他知道那是要射精的意思。可他还没爽够,手掌揉了揉月宜紧致有弹性的小屁股,暧昧地说:“妹妹身上滑溜溜得,是不是只有哥哥知道?” 他头一次唤自己“妹妹”,却是在这种时候,月宜粉面含春,不肯作答。 时归远缓缓肏干,继续逗弄着她:“怎么不说话?变成小哑巴了?”他俯下身,背部贴着她的,慢慢欺近,手指来到月宜口中快速搅了一圈,碰过几乎每一颗牙齿,最后食指和拇指屈起捏了捏她的小舌头调笑道:“不喜欢我称你妹妹?可你明明就是我的亲妹妹啊。”他故意咬着“亲妹妹”叁个字,灼热的气息在耳畔氤氲开来,黏着月宜不肯散去。 月宜含着哭腔,软软地娇嗔着:“羞人。” “羞什么,哥哥疼爱妹妹,天经地义啊。”时归远理直气壮地歪曲着道理,惹得月宜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顿时留下一排牙印。时归远摸了摸,眉眼弯起,没有丝毫脾气:“和下面的小嘴儿一样,咬得哥哥舒爽至极。”他低低笑了几声,瞧见她俯趴在那里,一张素净的小脸颜颜如玉,娉婷生色,心底热乎乎得,直起身子,亲了亲她背上细腻的肌肤,旋而就大开大合地用力肏着女孩儿。月宜以为其后一定还是那样煎熬,可是这一次时归远好像学会了什么窍门,坚硬如铁的肉棒在自己的冗道中研磨着某些奇怪之处,不再那样莽撞。月宜娇声呻吟,声音愈发酥媚入骨。 时归远听在耳中,也觉得仿佛是牵丝线一般缠在心间。 “嗯……啊啊……啊……啊啊……嗯啊……唔……”月宜声声柔软,小身子乖巧地俯趴在床单上,完全被时归远操控着身心的感觉,可这种被操纵的滋味并不讨厌。 到底是少年人,时归远的呼吸越来越重,那张少年老成的脸也终于有了男孩子无法控制的激动,他双手揉捏着月宜胸前一双肥嘟嘟的小兔子,把她往后捞了捞,重重插了十几下,在月宜花穴近乎痉挛的收缩中彻底地释放了所有的精液。热烫的精液熨贴过女孩儿的花穴,她身子完全没了力气,像是小洋娃娃一样被时归远爱怜地抱着:“小乖,小乖。” “嗯,我在呢。”月宜婉声回应,睫毛忽闪忽闪,透着娇憨。 时归远捏捏她还有婴儿肥的小脸,亲了亲道:“你躺着,我给你擦擦身子。” “哥哥。”她清脆地唤了一声,主动地在他唇角啄吻一下。 时归远心底仿佛被温泉水浇灌着,他取来热毛巾给彼此擦干净,身子舒爽了很多。时归远抚摸着她的小腹,察觉到月宜花穴里还在流出自己射进去的精液,面上也热辣辣得:“这次是哥哥没控制住,以后带套子。”月宜是安全期,这次也就放纵了,他可不舍得让月宜吃紧急避孕药,那玩意儿副作用大得很。 月宜怯生生地问他:“咱们以后能要孩子吗?” 时归远面色静然无波:“咱们可以去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没有问题兴许能要。以后你想怎样都好,哥哥依着你。” “刚才你就没依着我,只一个劲儿欺负我呢。”月宜撅着小嘴儿,眼圈红红得地小声埋怨着。 时归远给她擦了擦泪珠,柔声哄着她:“好好,都是哥哥的错,那要不你来惩罚我,惩罚我一辈子伺候你?” 月宜破涕为笑,嗔道:“还是欺负我。坏蛋。” 两人依偎在床上,月宜打个哈欠说:“累了,想睡会儿。” 时归远也闭上眼睛,帘外雨潺潺,最适合与心上人无所事事地一处待着:“我陪着你。安心睡吧。” 月宜睡得香甜,醒来时还有些懵,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深处何处,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泥土芬芳的湿气涌入屋内,清香一片。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然后往时归远怀里钻了钻,靠着热源,身上暖暖得。 时归远咕哝着问:“醒了?再睡一会儿。” “哥你真能睡,都快到八点了。咱俩晚上不用睡觉了。”月宜捏他的鼻子。 时归远把光溜溜的月宜带到怀里,唇角扬起欣慰地说:“古人云,从此君王不早朝嘛。所以乐得夜里不早眠。”他侧过身,静静望着她,满眼都是依恋:“还疼不疼?” 月宜面色一红,没说话,只是把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时归远揉了揉她的小屁股爱怜地说:“对不住,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原来会这么疼。下一次我轻些。” 月宜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清晰的压印:“坏蛋,还想着下一次呢,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分明就是羊入虎口,我真可怜。” 时归远笑了半天。 月宜起床之后就从箱子里翻出一瓶米酒,时归远蹲在一旁问:“怎么还带了这个?” “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枣桂圆酒香软糕啊。米酒必须是我特制的,外面超市里卖的不好吃。”月宜骄傲地拍了拍小瓶子得意地说。 “巧了,我们家其他材料都有。”时归远和她去了厨房。 “你来打下手,我教你。”月宜系上围裙。 时归远却摇头说:“月宜,我可不可以不学,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随时都可以给我做一道好吃的甜品,别的事情都交给我,那样我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月宜垂下头,收拾着碗中泡在水里的糯米,轻轻搓揉,静默了几秒,柔婉地和他说:“我又不会跑,你不让我伤心,我一直是你的女朋友啊。” 时归远心中一动,从她身后抱着她,依赖地说:“小乖最好。”月宜笑笑,剥了一颗桂圆扭过身子喂到他嘴里,甜甜的味道,时归远眉眼弯起,柔声说:“谢谢小乖。” “不客气。”月宜也笑得轻柔娇俏,眉宇间尽是甜蜜。 软糕蒸好的时候都差不多十点半了,不过两人也没什么困意,一人端着一个小盘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时归远下载了一部爆米花片子,一边吃一边看。电影带点恐怖色彩,把月宜吓得好几次高声尖叫着往他怀里躲。时归远好笑地说:“这都假的。” “那也吓人啊。晚上我都不敢睡觉了。” “那正好,咱俩做点别的。” 月宜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嗔道:“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时归远却温言说:“怎么可能不做了?咱们以后结婚了,夫妻敦伦再平常不过了。”月宜听着“结婚”两个字,心底顿时生出一份憧憬,她喜欢圣洁的婚纱,有时候也在网上搜索那些漂亮的衣裙,幻想自己有一点也能穿上。她婉声问:“咱们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不离开,肯定早晚要是我的小媳妇儿。”时归远温柔地安抚着。 月宜觉得甜蜜,主动亲吻着时归远的手臂,埋在他怀里,笑得柔婉纯真。 电影结束后,两人在床上并肩躺着聊天,一会儿是很没营养的斗嘴,一会儿是柔情蜜意说着甜言蜜语,穿插着两人彼此校园内有趣的事情。时归远觉得这样的时光实在美好,也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下半夜两叁点,两人才终于有了点困意,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慢慢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也不过是早上八九点钟,外面的烟雨散去,晴空万里,好像两人的情感,拨云见日,终见彩虹。洗漱完毕,两人手牵着手徐徐说话,门忽然从外面打开,时归远和月宜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时蕾就已经快步进入屋内:“阿远,我看门口的垃圾你怎么还没倒掉……”时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对儿,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你是……” “妈,她是我女朋友。”时归远心里微微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没有丝毫隐瞒,大大方方地介绍。 月宜看着时蕾,心中五味杂陈,她并不觉得时蕾有多么好看,也不过就是温婉贤惠,宜室宜家,她的妈妈聪颖开朗,大方和善,明明比时蕾要优秀很多。可现实却是,祝玮的心里只有时蕾。 时归远悄悄捏了一下月宜的手指,他知道她不好受,于是开口说:“妈,她正好要走,我去送她,很快回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干嘛偷看我(17) 月宜勉力露出一丝笑意,对时蕾点了点头,轻轻地道声“阿姨好”就跟在时归远身后要离开。 时蕾连忙说:“要不留在家里吃午饭吧,吃完饭再走。” 这不过就是客气一下,时归远和月宜也没当真,婉拒之后便迅速离开。 时归远替她拿着行李,两人打车去了订好的旅馆,月宜把房间稍稍收拾一下,面上还是有些郁闷,时归远只得安慰说:“月宜,对不住,我也没想到我妈妈这么早就回来。我知道你不想见她,可是没办法。抱歉。” “还好。”月宜简短地回应着。 时归远上前一步将她搂抱在怀中说:“小乖,咱们以后去国外,没有人认识咱们、知道咱们,咱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嗯,我相信哥哥。哥哥说的我都相信。”月宜婉声道。 “小媳妇儿真乖。”时归远在她侧面亲了一口。 月宜嗔道:“为什么是小媳妇儿?” “你现在就是很小啊。” “那我以后老了怎么办?” 时归远笑道:“那还是我的小媳妇儿啊,你一直都比我小。” 月宜颊边氤氲着浅浅的樱粉色,没有再说话。 时归远还得赶回家,并且应对来自时蕾的盘问,他坐了会儿陪着她彻底把房间收拾好便准备离开。月宜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那我明天就回去了,作业都没怎么写,你也忙,不打扰你了。” “嗯,我帮你买票,明早来送你。”他抱抱月宜,心中也是万分怜惜,“不好意思,我妈在家,也不能晚上来陪你。你要是害怕就一直开着语音,有什么事我也好知道。” 月宜点头,乖巧地在他唇上啄了几下,柔声道:“那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我待会儿去附近商场转一转。你不用担心我。” 时归远叹口气,这才作别,转身那一刻,听到小姑娘清清灵灵地唤着“桂圆哥哥”,心底柔软得发疼。 回到家,时蕾正在厨房给儿子准备饭菜,时归远去了省重点,时蕾就开始钻研厨艺,每天都想着给儿子补身体,时归远想自己昨晚那么“性奋”兴许和妈妈给自己做的饭菜有关。他阖上门,时蕾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回来了?把人家送去哪儿了?” “唔,她回家了。”时归远淡淡说着。 时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指指水池盆里的牛百叶对时归远说:“阿远,过来帮妈妈把这些牛百叶清理干净。”时归远应下,也知道妈妈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他弯着腰细细清洗牛百叶,听得时蕾问他:“阿远,我去你房间把你的床单换了,旧床单放在洗衣机里面,上面沾染着一些血迹。”她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沉声询问着时归远:“昨晚她住在家里是不是?你们睡在一块儿?” 时归远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所为。 时蕾手中的菜刀猛地放下,抬脚在儿子小腿部踹了一下。 时归远长这么大,时蕾是第一次对儿子动手,时归远向来稳重懂事,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现在却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个女孩子,居然还滚了床单。时蕾回想着那个女孩儿,肤若凝脂,容貌若玉,一双点漆明眸望着自己时有一份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哀伤,可即便如此,一身素素的简单衣衫,仍是袅娜纤细,温婉娇俏,她站在客厅中,墙上挂着一张日历,日历上头浓妆艳抹的某位知名女影星都被这样若碧水清澈的女孩儿艳压了下去。 时归远再稳重,也是个少年人,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是正常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二人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妈,是我主动的,她在别的地方上学,我主动追求她、主动让她来找我,也是我主动要和她做这件事。她不懂,所以都听我的。你别怨她。”时归远转过身,双手垂在身旁静静地开口。 时蕾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道:“上回妈妈就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儿,就是她吗?” “嗯。” “那是原来高中的女孩儿?” 时归远点点头。 时蕾无奈地摇着头道:“别让你爸爸知道,你爸爸不会为难你,倒是有可能去质问那个女孩子。你若真的喜欢人家,就不要在这样大胆恣意,考完了大学再说也不迟。” “我知道了。”时归远想着时蕾说的那句“不让爸爸知道”最有道理,依着祝玮对自己和月宜的态度,若是让祝玮知道,他真有可能到处调查女方是谁。 时归远收拾好那些牛百叶,帮时蕾放到锅里烧开水捞了一下,然后盛在盘子里恭谨地给妈妈递过去。时蕾望着儿子老成持重的样子唏嘘道:“妈妈还以为你不会做那些荒唐事,没想到……哎……”她说完又问时归远:“那个丫头家里人知不知道?” 时归远斟酌着说:“她的妈妈去世了,爸爸对她不算太好。” 时蕾心里也觉得怜惜,却没有觉察到时归远并未在“爸爸”两字之前加上定语。 当晚时归远给月宜从网上订了车票,第二天一大早时归远就让郑言辛给自己打个电话,然后寻了借口溜出去找月宜。月宜拎着自己的小箱子在酒店门口等他。时归远迎上去牵起她的手说:“昨晚害怕吗?” 月宜道:“还好。一直开着电视,睡得挺香的。” 时归远抬手在她额头上的碎发上捋了捋,旋而打了车送她去车站。车站到处都是送别,时归远也因此觉得有些感伤,下一次还不知道何时能够见面。少年双手温柔地捧起那张娇俏的脸蛋,额头顶着她的温言说:“真想把你放在口袋里,藏起来,永远和我一处。” 月宜莞尔道:“暑假还能来找你。”她顿了顿又问:“你妈妈说你了吗?” “还好,提点了几句,但是没反对。”时归远不欲她担心,“都说了有我,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情。” “略略略,自大鬼。”月宜吐了吐舌头,一脸慧黠。 上了车,月宜望着车窗外,少年依旧站在远处默默望着这边,她挥了挥手,车子发动,直到彻底转弯,少年才终于消失在视野中。 高中的时光总是平淡无趣却又透着少年人雀动不安分的思潮,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之前月考的考试题,当询问有哪位同学愿意上台讲解这道数学题的时候,月宜终于有勇气举起手,自信地说:“老师,这道题我会。”平常无事的时候,时归远都会辅导月宜功课,她喜欢听着哥哥郎朗讲述的声音,沉稳而又充满磁性,尤其是那一句缠绵的“小乖”,总是会让月宜心跳加速。虽然每次讲题到最后都成了情话,但是月宜的成绩进步的倒是很快,再加上她喜欢文科,学习劲头也足,最近几次考试都能稳定在文科班级的前十五名左右。祝玮给月宜开了家长会,回到家中难得露出点笑意,还称赞了几句,望月宜再接再厉。 月宜淡漠地笑了笑,对他的赞赏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倒是时归远从微信上的语音令她开心了许久。 盛夏来临时分,月宜的高一生活也迎来了尾声,时归远同样地即将开始最紧张的高叁生活。他们学校有几个推免的名额,祝玮希望时归远能够选拔上,于是给时归远暑期报了理科的暑期夏令营。时归远依旧是毫无拒绝地应下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难得的暑期时光被占用。祝玮欣慰地搂着时归远的肩膀感慨说:“还是儿子好啊,回头要是能拿下推免名额,咱们老祝家也算光耀门楣了。” 可是时归远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 暑期夏令营距离L镇并不算远,若是月宜肯来,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车程。 月宜知悉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于是打了幌子说自己也报名了补习班,祝玮还称赞月宜难得学习这么主动,给了她一些零花钱。 时归远和夏令营的老师说明自己暂时不想住宿,同时不需要学校退还押金和住宿费,夏令营主办方闻言也欣然答应。时归远提前去了几天,找了一处房子租下,月宜没过几日就过来了,他在车站等她,女孩子拎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姗姗而来,时归远连忙上去帮她拿着,然后就在女孩儿的眉宇间亲了一口高兴地说:“路上平安吗?” “嗯,都好。”月宜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回答。 “走,哥哥带你去住的地方。歇一歇,然后晚上带你吃好吃的。”他租的两室一厅,离平常夏令营学习地点不算远,骑车也就二十分钟。月宜环视一圈,小屋四十多平,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褥虽然不是新的,但是都已经彻底清洗过。时归远按了按主卧的床笑道:“东西是我从家里拿的,不脏。” “哥,房租应该挺贵吧,你哪里来的钱啊?” “哥哥有私房钱啊。”时归远在她的下巴上挠了挠,逗猫儿一般笑着说。 月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攒的?” “小傻子,攒钱有什么用?还是要赚钱。”时归远把自己的银行卡交到月宜手中,“给你了,以后小媳妇儿给我发月钱。” 月宜兴高采烈地来回翻看着那张银闪闪的银行卡,最后捂在胸口憧憬地说:“哥,你从哪里赚钱?带上我好不好?” 时归远忍俊不禁,忽然将她扑倒在身下,温热的手掌捧起女孩儿因为一路行来微微泛着健康嫣红的面颊,亲了几下才悠然自得地说:“哥会一门小语种,所以经常在网上给人做点翻译,赚点外快。语种学得人不多,所以翻译一次赚的钱也不算少。” “什么小语种?” “斯瓦西里语。” 月宜没听说过,觉得新奇,缠着时归远念了几句,听起来叽里呱啦,有点滑稽,时归远解释说:“非洲一门较为普遍的语言,我自己觉得好玩儿私下里学的。” 月宜眨眨眼,她还算是了解时归远,知道他不是一个玩心起来就去学什么的人:“哥,你是不是以后想从事翻译工作啊?” 时归远拨弄着女孩儿柔密如海藻一般的青丝,莞尔说:“有点想法,但是没成型,这是文科方面的专业,我报志愿的时候估计报不上。” 月宜垂下眼嘟囔着:“爸爸就喜欢理科生,我学文科好像是丢了他的脸一般。” “不提他了,在哥哥身边,不想难过的事情。”时归远柔声哄着她。 一路颠簸,月宜也觉得倦怠,下午在床上睡了许久,时归远则靠在床头做题看书,月宜醒来后,两人手牵着手去附近商场的台式牛肉面馆吃晚饭,由于没有熟人会注意到彼此,两人举止宛若寻常的情侣,十分亲密。吃过晚饭又去喝奶茶,月宜的手掌塞在他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相缠,并肩坐在一处,咬着吸管扬起脸蛋听时归远讲最近的琐事。之后又去看电影,还在迷你KTV唱了一会儿歌。时归远五音不全,便作为月宜的听众,听着月宜清甜婉转的嗓音不由想起两人之前厮混的那一次,不由地咽了一下,勾着月宜的肩膀暧昧地说:“小乖,你叫床的时候真好听。” 月宜愣了几秒才明白时归远的意思,嗔着他是流氓,不过最后还是在他耳畔婉声说:“其实,哥哥那时候的声音也很好听,有磁性。我喜欢听哥哥那时候喊我‘小乖’。” 时归远笑了笑,很是期待地开口:“那,今晚我们重温旧梦?” 月宜撇撇嘴,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时归远肯定要和自己做这件事,可是没想到哥哥比自己想象得还猴急,她只好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把,小小声地抱怨着:“那次之后,我的腿一直都酸疼,你不要那么用力了……” “让我想想,这到底是怨我呢?还是称赞我力量非凡呢?”时归远笑吟吟地敲了敲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望着身侧的小姑娘。 “哥,我被你骗了,你以前是清冷桀骜的贵公子,现在则是脸皮极厚的大色鬼!”月宜听着时归远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只能大声申斥。 第一百六十六章你干嘛偷看我(18) 盛夏夜的繁星虽然不算明亮,但是璀璨柔润的光泽却让人们愿意放下一切,仰望星空。 时归远和月宜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月宜依偎在他身侧,抬起手虚虚勾画着图像和时归远婉声说:“我小时候在L镇,每天晚上都会和妈妈还有外婆出来散步,我就会抬头看着星空,那时候的天空特别明亮,我能看到很多很多的星星。后来妈妈去世了,我不知道是时代变了,还是真的上苍感知到了什么,我发现星空越来越晦暗,所能看到的星子越来越少,我伤心了很久才最后慢慢放弃了抬头观望星空的习惯。” “月宜,你又想起你妈妈了?”时归远爱怜地问着。虽然小别胜新婚,很想共赴云雨,但是听到女孩儿和自己撒娇说只想安安静静与自己在外面说说话、坐一会儿的时候,时归远欣然应下,他也喜欢这样的时刻,安谧而充满甜蜜,他们之间若只有性欲,那会让月宜伤心,对她也不公平。 “肯定啊,你不懂这种滋味儿得。”月宜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时归远,嗔道,“爸爸以前是不是经常陪着你?” 时归远静默了几秒,含着歉意说:“抱歉。的确,我人生的重要时刻,爸爸都参与其中。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遗憾。我以后会尽我所能弥补。” 月宜摇摇头,乖巧地依靠在他肩头说:“没什么,我从前觉得有一点嫉妒,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因为爸爸没有参与,但是外公外婆、小舅、小舅妈还有我妈妈都在,我们作为一个家庭一直都很幸福快乐,而他有时候出现,那种不屑一顾甚至带着鄙夷的问话,反而让我难过。我刚上初中的时候不太适应,名次很靠后,爸爸知道后特别生气,把我说了一顿,妈妈觉得没有必要便和他吵架,爸爸就没怎么回来过了。再后来期末考试我考得特别好,我当时很激动,妈妈有意缓和我和爸爸的关系,让我主动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成绩,我兴奋地告诉他,爸爸却说,同事的孩子谁谁谁语数外都是年级第一,让我再努努力行不行,别天天看电影看电视剧……”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眼圈却有些酸:“他说得应该是你吧……” 时归远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紧紧抱着月宜,默默念着“对不起”。月宜描述的祝玮和他所认知的并不一致,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学习好,若是学习差,祝玮只怕也是同样的态度。 “你妈妈很喜欢爸爸吗?”时归远问她。 月宜叹道:“年轻的时候可能挺喜欢的吧,后来也就那样了。我妈妈告诉我,她刚刚生下我,爸爸就和她吵架,摔门走了,一个多月没回家,妈妈那时候正在坐月子呢,爸爸就这么不闻不问,妈妈说,自那之后她就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时归远心里也替月宜难过,不知为何他也为自己的妈妈感觉心酸,这个男人并不是良人,他这个做儿子的都知道,妈妈却依旧沉溺其中。时归远捏捏月宜的耳垂,又听得月宜问:“你怎么没有姓祝?而是和你妈妈姓呢?” “你也知道爸爸是国企单位的,当时他的事业处于上升期,若是让人知道他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那前途就完了。于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就让妈妈给我上户口的时候姓时,上小学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和爸爸姓,只有我和妈妈姓。妈妈在我稍大一些告诉我真相,我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了自己非婚生子的身份。之后也曾考虑过要不要改过来,但是我觉得没必要了,就坚持没有再改。”时归远淡然说完,月宜却也觉察到其中的一丝苦涩。 祝玮辜负了两个女人,也伤害了两个孩子。 时归远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在男生中偏瘦,可是十指修长好看,月宜觉得无名指上应该有一枚属于彼此爱情见证的戒指。他长长叹了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可是月宜知道,他也想起来小时候的无措和疑惑。 “哥,今年过年我送你一枚戒指好不好?我们一起戴上。”月宜轻轻地开口。 “好啊。很期待。”时归远在她的无名指上摩挲着,最后深深一吻。 月宜嚷着自己累,时归远背着她往前走,反正也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月宜亲了亲他的颊边说:“哥,你身上硬邦邦得,也很瘦,但是脸上有肉肉。那天在你家里我醒得早,我还掐了掐你脸上的肉肉。” 时归远温和地笑道:“这就是婴儿肥吧,咱俩都是这样。” “你也知道咱们还小,我还比你小一岁呢,你也好意思下的去口。”月宜又去揪他的耳朵。 时归远含笑说:“谁让你自己巴巴赶上来的?” 回到出租房,时归远给月宜热了一杯牛奶,月宜抱着热热的杯子恬静地和时归远说:“有哥哥真好。” “是嘛?你觉得是床上更好还是床下更好?”时归远挑了挑眉暧昧地问。 “不说话更好!”月宜嗔道。 夜里,月宜抱着平板看综艺节目,时归远还要准备明天夏令营的小测验,坐在客厅里的书桌前静静地看书。 过了会儿,小姑娘放下平板,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笑着说:“猜我是谁?” “我媳妇儿?”时归远握住她的手。 月宜咯咯笑着,被他从身后带到身前,坐在自己双膝上,一手搂着她的腰笑问道:“看完了?” “嗯,你呢?还在做题?”少女依偎在他身前,少年因为感觉热,上身只穿了一件篮球服,下身是轻便的短裤,热烫的鸡巴透过布料传递着自己独有的少年人的温度。 月宜翻阅着时归远的错题本,整理的十分整齐清晰,他的字迹干净有力,很有秩序,非常好看。她忽然起了玩心,抬手从他手里抢过时归远的钢笔,在他的错题本边缘叁两下勾勒出一个娇俏的女孩子的形象,大大的杏眼,稍稍歪着小脑袋,纯真又俏皮,还有微微上扬腼腆而又温婉的笑容。 时归远凝神看着,看到最后不由笑道:“是你自己吗?” “当然了,你想是谁啊?”月宜嘟着小嘴儿不甚高兴。 时归远笑着说:“真能吃醋。” 月宜噤了噤鼻子,把钢笔交还给他:“这样你在做题的时候也能看到我了,你要敢看别的女孩子,我就能感觉到。” 时归远以手扶额,无奈苦笑:“你能通灵啊?” “你没听说过画家都能和自己的画心灵感应吗?” “那你再画一个小人儿,加上我,这样是一对。”时归远指示。 月宜依言,拿了另外一个颜色的画笔在纸上勾勒,虽然也是卡通形象,但是眉眼之间的气质描绘得非常像时归远,尤其是那副少年老成,扬起唇角眼底却无笑意的模样,如同云翳之后淡薄的日光,隐隐透着疏离。 月宜笑着给他看,小人儿们手牵手,傻乎乎得确很可爱。 时归远称赞说:“很传神,我家小媳妇儿没想到画画这么好。不过我好像有点不近人情的样子,我对着你经常笑啊。” “可你一开始就是这副样子啊。” “现在不是了,”他用手中的钢笔在男孩子上点了点,最后忍不住将小人儿的嘴角往上勾了勾,不过他实在不会丹青,有些滑稽。时归远扬起脸问月宜:“那你感知一下,这个小人儿在想什么?” 若是起初,月宜还真的单纯地想,可是现在看着时归远深邃的目光,受他感染,月宜立刻就明白他心里一定盘算着坏主意。她想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时归远一把勾住腰肢,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在怀里,不允许她逃开:“怎么不猜了?” “我猜到了啊,不是好事,所以要赶紧跑。”月宜掐着他脸颊边的肉肉往外扯。 时归远伏在她耳畔,吹了口气,热烫的气息熏染着少女娇嫩如玉般的面颊旁:“你说对了,还真是坏事。哥哥想干你了,很想很想。正好我的题目做完了,咱们也做点坏事如何?” 月宜嚷着“不要不要”,可惜时归远根本不听,打横将月宜公主抱来到卧室柔软的床上,月宜挣扎着,却被时归远箍住双手举过头顶。夏日春衫单薄,月宜身上只有一件肥大的T恤衫作睡衣,两人这样玩闹着,T恤衫早已经滑落,露出一弯莹润的肩头,时归远的唇印在上面,虎牙蹭了蹭,微微有些疼。 月宜却觉得痒,咯咯笑出声,扭着身子央求道:“别闹了,很痒……哥哥,求你了,别闹了……” “求我什么?求我用我的肉棒给你止痒?” “哥!”月宜高声唤了一下,羞嗔地看着他。 时归远双手下移,捧起她的小屁股,隔着彼此衣衫,用自己已经坚硬无比的鸡巴戳了戳月宜柔嫩的花穴。月宜吓了一跳,上次的体验还记忆犹新,那根凶悍的棒子在自己身体里简直就像野兽一般冲击着她的花穴,一开始疼得她觉得身体都要裂开了。她双手在他身前推拒了一下说:“别弄……会疼的……” “一会儿说痒,一会儿说疼,你怎么这么娇气啊?”时归远在她唇瓣上啄吻了几下暧昧地笑着说。 月宜撒娇道:“对啊,那我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怎么就被你欺负了?” “那没办法,谁让你喜欢我。”时归远眼底倒是自信满满。 月宜喜欢和自己表白时木讷温柔、小心翼翼的少年,也喜欢他球场上气定神闲却又能够带领球队获胜的冷静,更喜欢他此时神采飞扬透着少年人骄矜自傲的神情。于是,她欣然扬起头爱怜的亲亲时归远的唇角柔声道:“哥哥最好,自然喜欢。” 时归远听着她的情话很是高兴,月宜腼腆温婉,平常在外人面前其实和自己一样,不善言辞,可是只有彼此的时候,小姑娘娇俏伶俐,乐得说一些好听的甜言蜜语。“小乖,再多说些,多说一些喜欢我的话。”时归远低低地央求着。 月宜便凑到他耳边一句一句倾诉着女孩子的柔情蜜意,时归远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虽然说之前的那些情书里也有类似的,但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陌生人和自己说与心爱之人和自己说的感觉那是完全不同得。 时归远一边听着、一边缠着、一边吻着,手掌下的动作也丝毫不懒惰,很快就将月宜身上的衣服扒得干干净净。月宜的身材本来就娇嫩无暇,此时此刻因为情动,泛着微红的情潮,愈发像是瑰丽的珍宝,让时归远近乎膜拜地在她胸前啄吻着。娇嫩如石榴籽儿的小奶尖被他用牙齿细细研磨,感觉到稍稍变硬,便又换另一边,大手则抚摸着方才被自己蹂躏过的小肥兔子,捏在掌心,好像玩具般揉捏。她最喜欢时归远揉着自己的娇乳,娇嫩的肌肤能敏锐地感觉到他掌心略微粗糙的纹路。 “小乖,奶子都大了些。哥哥以后每天都给你揉。让它更大一些,最好能够到D罩杯,存的奶水也多。”时归远忽然扬起脸轻佻地开口。月宜恨恨地半坐起身子,抬手就在他的命根子上掐了一把。时归远眉心紧促,顿时“哎呦”一声,翻个身倒在床上,双手护着那里嘶嘶地倒抽冷气:“好疼,小乖,你下手太狠了,要成太监了。” 月宜素来都是看着少年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老成样子,哪里见过少年如此的疼痛,立刻慌了神,连忙凑过去跪坐在床单上着急地问:“怎么了?真的很疼吗?快让我看看。” 时归远吸了吸鼻子,月宜隐约听着少年声音里好像都有从未听过的哭声,十分委屈地说:“很疼,你正好掐在关键部位,要是下手再重一些,我就真的废了。” 月宜也很内疚,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耻,自己上手就去扒他的裤子,时归远还在“哎呦哎呦”,却顺着她的力气把短裤和内裤扔在一旁,月宜凑近一瞧,果然看到少年粗长的阳具上头有一道半月形的指甲印。 不过很浅,没有时归远说得那么严重。 月宜到底是心软,微微嘟着小嘴呢喃道:“那要怎么办?帮你抹点药?” “小乖,你亲亲它,或者舔一舔。”时归远眨眨眼,拉着她的小手把玩着,面上微微泛着潮红,和他平素的淡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宜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么疼。” “肯定疼啊,我这里很脆弱,小乖,我把我脆弱的地方交给你。你喜欢不?来,亲一亲就好了,小乖那么喜欢我,肯定不舍得我疼。”时归远厚着脸皮理所应当地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你干嘛偷看我(19) 月宜横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终究还是低下头,挽了挽碎发,然后伸出舌头在那道半月牙的指甲印上舔了舔。他的鸡巴有一股男性的腥膻气,月宜别过小脸儿柔怯地说:“可以了吗?” “可以了,我的小媳妇儿怎么这么乖。”时归远又生龙活虎地重新把她压在身下,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瞧。 月宜嗔道:“果然,你就是个大骗子。” “这叫闺房情趣。”时归远笑着道。 月宜不解恨,又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下,却听到时归远舒服的哼了一声,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一瞬间就让月宜酥软了身子。时归远央求着:“小乖,再咬一口,乖。然后喊我几声哥哥。我喜欢听你喊我哥哥。” 月宜依着他,轻轻嗫咬着他的耳垂,然后含糊却柔婉地呢喃着“哥哥”。 时归远动情地揉捏着少女娇嫩的奶子,鸡巴在赤裸的花穴口不安分地磨蹭,那花穴似乎也渴求着什么,忽然就涌出一大团汁液,仿佛女孩儿有了尿意一般。月宜觉得难为情,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我没有……” “没有,没什么。正常的反应罢了。”时归远怜惜地说,“水多了,我肏起来也更爽。” 月宜绯红着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娇气地说:“是你爽了,累的都是……啊……时归远……你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又热又硬地插了进去,她紧张的身体迫使花穴里也紧紧咬着时归远的鸡巴,一嘬一嘬,差点把时归远的魂儿给吸出来。他甩了甩头,微微汗湿的发丝儿拨动着,显出几分性感。他咽了咽,双手揉了揉月宜的奶子,一手拨弄着乳肉,看着月宜的两只小肥兔子颤巍巍地蹦蹦跳跳,他亲亲两颗小奶尖,含在嘴里辗转吃了会儿,低沉的嗓音说着情话:“小乖,别那么害怕,哥哥在你身体里不是坏事,你也想和哥哥永远一处对不对?乖,放松些,让哥哥插进去。” 月宜眼眶噙着泪,较弱如雨打梨花:“太粗了,哥,你不要那么用力……” “不用力如何都插进去,你的小骚逼想吃棒棒糖,小乖,深呼吸,别害怕。”时归远半是强迫半是诱哄,他一边说着,下身的鸡巴却根本不管不顾月宜是不是已经放松,见缝插针,趁着她酥软如棉花,一鼓作气,把剩下那一截插了进去。 月宜张着小嘴倒抽了一口气,无助地央求着,声音水媚地仿佛春日里清艳的桃花:“不行不行……你快出去,时归远,你怎么又欺负我……” “喊我什么?”时归远听着她的称呼微微蹙眉。 “桂圆桂圆、讨厌鬼!”小姑娘娇气地喊着。 时归远重重插了十几下,瞬间就把月宜干得神魂颠倒娇弱无力,声音里都听见了哭腔,无力地娇嗔着:“时归远,坏蛋!” “喊我哥哥。”他强势地说。 月宜扁着嘴儿,幽怨地望着他,伤心地说:“欺负人。” 时归远摇摇头,硬的不行便只能来软的,眼底温柔之色清晰,语气也缓了几分:“哥哥喜欢听你喊哥哥啊。乖,喊哥哥。” “哥哥……”月宜最是心软。 时归远央求着她一遍遍唤着哥哥,这个曾经他有些反感的名词现在却成了最好的催情剂,身下被自己插入其中、娇弱无力承受自己兽欲的女孩儿可是自己的亲妹妹,任何人以后都不可能染指她,只能是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这般想着,有一种更为变态的快感。 时归远别看身材精瘦,但实际上极有力气,一般的男孩子,两个一起上都不一定能伤到时归远,更何况上此时此刻娇柔的月宜,手掌被他举过头顶,双腿被他最大幅度的曲起压在胸前,膝盖压扁了月宜柔嫩的奶子,上头印下红红的痕迹。月宜觉得极为羞耻,这个样子下身打开,花穴完完整整脆弱地暴露在时归远面前,少女长发如海藻一般散乱的铺陈在白色床单上,眼圈红彤彤得,愈发显得哀艳凄美,时归远忍不住念念有词吟诵道:“娇鬟堆枕钗横凤,溶溶春水杨花梦。小乖,你知道这句诗吗?” 这本是闺怨诗,可是这时候由他带有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月宜听出其中的淫靡之意,只是咬着素白的手指不去看他。时归远唇角衔着笑意,低头一下一下若即若离地亲吻着月宜,女孩儿享受这样柔情的时刻,区别于下身被他撞击的凶狠,她极度渴求时归远的温柔抚慰,于是不自觉地嘟起小嘴儿想让时归远多亲一亲。 时归远却忽然低下头,动作慢了慢,这样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鸡巴是如何插进去的,月宜那里仿佛是一条小小的细缝,即便已经被自己肏了一会儿,鸡巴退出之后,还是会慢慢地合拢,混合着两人的淫液,让时归远欲望丛生。他的手指在毛发上勾了几下,旋而,又看着自己的鸡巴慢慢插进去,龟头先是顶开一点,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鸡巴仿佛肏烂那条小口子,细缝裂开,鸡巴慢慢挤出黏腻的汁液,消失在那道窄窄的缝隙中。 这是世界上最原始的举动,也是男女之间最美好、性感的行为。 时归远喜欢这种滋味儿。 不用拘束自己的阴暗性格,可以彻底暴露他的天性:执拗而又有些阴沉。 而这一切在遇到月宜之后在不断放大加剧。 月宜无助地任凭时归远时快时慢的肏弄,酥麻的感觉渐渐在身上蔓延,疼痛一点点褪色,月宜的呻吟声也从一开始的吃痛变得娇媚婉转。时归远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腰肢前后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送入月宜身体中:“小乖,小乖,告诉哥哥你喜不喜欢被我干?” “嗯……” “说完整。”他低低命令着。 月宜吸了吸鼻子,软软地开口:“我喜欢被哥哥……”后面那个字有些难为情,可是时归远一定要听到,低头在她的乳肉上重重吸吮了一口,凸显出几个梅花印子。月宜低呼一声,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喜欢被哥哥干……” “小乖,喊我一声老公。” “老公。”她乖顺地开口。 他满意了,动作就更加粗野,一点都不像他平常清冷稳重的模样。鸡巴进进出出,少年人的一腔热情与欲望都在这一刻尽情地发酵,反正左邻右舍也没什么人,更不用担心父母会突然袭击,月宜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双腿颤巍巍地挂在少年精瘦的腰间,小屁股随着他的动作也开始贪婪地抬起,嫩屄里的软肉绞着少年坚硬的鸡巴,恨不得完全吞噬。 “好紧,肏死你、肏烂你。”时归远咬着牙发狠,鸡巴快速地插入,汁液飞溅,两人的大腿根部一片亮晶晶的濡湿的痕迹。 “唔……再往里面……唔……要到了……啊啊……哥哥……好深……嗯啊……啊啊……嗯……唔……”月宜搂着他的颈子,唇瓣印在少年颈部,娇吟婉转,刺激得时归远恨不得将少女彻底干死在床上,他也没有任何犹豫或是收力,狠狠地钉在她身体里。 “哥,要我……要我……”女孩儿意乱情迷地娇嗔。 少年哪里受得住女孩儿这般撒娇妩媚,终于重重撞击着,低低吼了一声,彻底释放出身体里的欲望,精液熨帖着少女的子宫,她的喘息如游丝一般有气无力。时归远这一次实在是太凶狠了,好像是要把自己肏死一样,如同海上的浪潮裹挟着月宜所有的感觉。她依旧赖在他胸前一点都不想动弹。 时归远身上汗湿着,很想去给月宜擦擦身子,或者洗个澡,可是月宜一动不动,就是赖在他怀中。时归远无奈,干脆重新把她抱着一起去了浴室,嘴上笑着打趣说:“以后得锻炼身体,你看哥哥我还有的是力气。” “你简直就像野兽一样,下面肯定都肿了……”月宜柔声抱怨着。 时归远笑道:“是谁后来让我用力的?还一直挺着小屁股想让我插得更深一些?是不是特别喜欢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儿?” 月宜回忆着那些面红耳赤的瞬间,双手忽然捂住珊瑚红色的小脸,十分不好意思。时归远却把她的小手移开,欣然笑道:“害羞啥?我很喜欢啊。”他把她抱到洗漱台上,让她分开双腿,腿间的确是晶莹一片,细细一看,果然也有些红肿,大腿内侧被自己撞得红彤彤地,花唇外翻这,可怜兮兮。时归远深深呼了口气,拿了热毛巾给她慢慢地捂了捂,月宜不好意思去看,想说自己来,时归远却没有松手,直到最后看着慢慢消肿了才柔声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月宜害羞地抿着唇,没有开口。 时归远打开花洒,抱着月宜去清洗身子,月宜觉得身上好像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只能双手环着时归远的腰身,任凭时归远帮自己清理。只是少年帮她清理着清理着味道就不对了,原本是在她后背轻轻抚摸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了月宜身前,嘴上说了一句“帮你洗洗这里”就开始揉捏着乳肉不肯撒手。 香香的泡沫被他涂抹在胸前,月宜身子也被他强势的转了个身贴着墙壁,他从身后将她揽在怀中,唇齿在月宜肩膀处不紧不慢地嗫咬着。月宜嗔道:“哥,好了没啊,我想回床上躺下……” “良夜如斯,何必这么心急?”时归远低声笑着。 “着急睡觉。”月宜哼唧着。 时归远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粗硬的肉棒上说:“小乖,我已经帮你洗澡了,你要不也帮我清洗一番?” 月宜很想用力地捏一把,可是也知道那里极为脆弱,只得在上面胡乱撸动了几下说:“好了好了,都已经冲干净了。” “粗不粗?”时归远暧昧地问。 月宜咬了咬唇瓣,故意道:“不粗,进去都没感觉。”她背对着他,自然看不到时归远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少年在自己胸前的手掌稍稍收力。时归远一手来到月宜挺翘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这里倒是很翘。” 月宜听他如此说,有些调戏自己的意思,扭着身子想离开,时归远往前站了一步,更加紧密地抱着她:“小乖,我不累,我们再来一次吧,就这样站着,插得深。” “不要不要……”月宜惊慌地要挣开,方才都快散架了,要是再来一次可真的受不住。时归远哪里能轻易放过她,捏着她的小屁股往后一拉,腰肢立马就下压了几分,背部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极为好看。时归远觉得自己的妹妹真是可爱,哪里都美丽的不像话,这样漂亮清纯的小姑娘喜欢自己,那种滋味儿仿佛中了千万的彩票。 花穴里还是滑溜溜、湿漉漉得,时归远的鸡巴插进去没有床上那么费力,月宜只觉得微微有一点点刺痛,之后就是满满的充实感。时归远捏着小姑娘粉嫩的乳尖,调了一下水温,害怕月宜冻着,之后就毫无顾忌的前后肏干,少女纤弱的腰肢被自己不停地摆动,她的声音酥软无力,哼哼唧唧,恍若小奶猫儿一般被一只大灰狼在掌中把玩。 “啊啊……啊……嗯啊……不行、我好累……啊……”月宜无助地呻吟着,身子几乎要滑落在地面。时归远眼疾手快将她捞住,旋而慢慢地让她跪在铺上毛巾的地面,防止女孩儿磕到膝盖,这一过程时归远都没有把自己的棒子抽出来,反而随着月宜的动作越来越深。她双膝跪在地面,身子也彻底软了,只有圆嫩白皙的小屁股高高翘起来,承受时归远的肏弄:“小乖,插进去不觉得,肏起来怎么还是这么紧啊,都在吸我……唔……好会吸……” “出去好不好……”月宜含着哭腔央求。 “不好,里面暖和,外面太冷。”时归远无赖地说。 肉棒一路冲入月宜的宫口外,感觉到有一丝小小的细缝,时归远知道那是什么,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肏了进去,月宜只觉得小腹部一阵酸疼,伴随着这丝疼痛是如云里雾里般的高潮滋味儿,这一次来得又快又急,时归远也狠狠地肏了几十下射在了里面。两人俱是气喘吁吁,尤其是月宜,上下两张小嘴儿都缺水。时归远却还是不肯放过她,抽出鸡巴,转了身为她擦拭一番,又将她抱在怀中,面对面将鸡巴送入小穴里。 “哥……你疯了嘛……”月宜低低地抱怨着,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一双杏眼湿漉漉得,可怜兮兮却又水媚鲜妍。 时归远扬起唇角,慢吞吞地说着:“嗯,就是疯了,想肏死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你干嘛偷看我(20) 时归远说完,又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肏干,他让她双腿盘在腰间,就这样一边肏干一边走出洗手间,害怕月宜感冒,他拿了一件自己的宽大T恤给她穿戴上,娇小的女孩子被衣服笼罩住,愈发像一个属于自己能被自己肆意蹂躏的小洋娃娃。这样的姿势随着时归远再房间内的走动令月宜到了好几次高潮,几乎彻底要晕过去了,无助地伏在他肩头,有气无力地呢喃着:“求求你……哥哥……我真的不行了……” “以后和我锻炼,这样才能撑得久一些。”时归远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最后不管不顾地将书桌上的作业本甩到一边,旋而把月宜放在上头,压着她的身子狠狠地而又飞速地抽插,房间内环绕着鸡巴进进出出“噗呲”的声音,伴随着肉体拍打、少女娇吟和少年的荤话:“小骚屄不肯让我走,真紧。呼……小媳妇儿,以后每天都让我狠狠地这样弄一次好吗?哥哥想一直肏你,把你的子宫灌得满满得,搞大了肚子再继续被我肏……” “哥……哥……我想、想给你生孩子……”她贴在他怀中咕哝着,声音不大,可是时归远听的一清二楚,脑海中不禁浮现女孩儿大着肚子被自己肏得画面,过会儿又变成一家叁口乐呵呵地享受田园风光的美好时光,他的唇抵在少女柔嫩馥郁的芳唇上若即若离地亲吻着,旋而柔声说:“好,哥哥在这里,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等到时归远彻底不再胡闹,都已经夜里十二点半了。月宜困得睁不开眼,余下的事情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时归远负责收拾卫生,然后小心爬上床,从毛巾被中捞过她环抱着,在她的朱唇上亲了两下,温柔呢喃了一句“晚安妹妹”,便一起进入梦乡。 她记得自己在心里也轻柔地说:哥哥晚安。 夏令营中有收费食堂,菜色虽然不错,但时归远并不是很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好在夏令营为学生们提供微波炉,可免费使用。时归远便决定自己带午饭。月宜早上和他一并起床,还有些困倦,毕竟昨晚闹得太凶,时归远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小丫头迷迷糊糊地样子心怀歉意:“你睡吧,不用管我。” “不行啊,要给你准备午饭带上的。”月宜打了个哈欠,依赖地去亲吻,时归远在她唇边亲了好几口,莞尔说:“好的,我家小媳妇儿真疼我。” 月宜笑笑,与他一起洗漱,然后进入厨房,将昨晚从面馆单独要的卤肉饭装好,又把自己带来的软糕热了热,葡萄干依旧晶莹剔透,米酒的香气从蒸锅里毫无保留的流淌,月宜一并整整齐齐地将食材码在玻璃饭盒中。时归远凑过来瞧着,称赞道:“你这弄得还挺漂亮。让我有点不忍心吃了。” “那不行,不好好吃饭哪里有力气学习?”月宜将玻璃饭盒装入袋子里递给他,双手在他外套的衣领处整理了一番,最后踮起脚在时归远颊边轻轻亲吻着说,“去吧,我在家里等你,晚饭我给你做好不好?但是你不能嫌弃。” “哪能,求之不得。”时归远爱怜地说着。 他们就像是最最普通的小情侣,一个要外出,一个在家中等待。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夏令营无非就是全面提高学生的能力,题目虽不多但是每一道都足够学生们苦算一段时间,否则如何体现出尖子生的优势?时归远难得也觉得题目难度有些吃不消,但是更让他牵挂的却是家中的女孩儿。他弯起唇角,凝视着作业本上被月宜描绘出来的两个卡通小人儿,暧昧地想着,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 中午几个男生打了饭菜回到教室,发觉时归远正在吃自己带的午饭好奇地问:“时归远,你是附近人吗?不住校,还有人给你做饭?” 时归远只是浅浅勾了一下唇角,他和不熟的人说话向来疏离而淡漠,可是今天,心中那股甜蜜竟然怎样都压不住,幼稚地就想看到旁人歆羡的目光:“我女朋友在这边。” “呀,学霸就是学霸,出门学校还带着女朋友啊。有空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如何?”众人啧啧几声,有人实心实意恭维,有人心里发酸,觉得时归远还真是幸运,学习好长得也不赖,还有个小女朋友死心塌地得。 下午五点多,时归远骑了车子回家,他们的房子在叁楼,仰起头向上望去,能看见小厨房中忙忙碌碌的窈窕身影。女孩儿似是有所感应,打开窗户透过纱窗向下望,果然看到少年清朗的面容,月宜轻快的敲了敲窗户,笑靥如花,喊了一声“嗨”。 时归远也学着她的样子,“叮铃”,拨了一下车把上的车龄,然后道了句“嗨,我的朱丽叶”。 月宜笑得前仰后合,等到时归远上楼之后,月宜在厨房乐呵呵地打趣说:“人家朱丽叶手里应该是捧着一大束浪漫的玫瑰,结果刚才我手里却捧着一大朵花菜。” 时归远忙道:“今天晚了,我明天回来的时候绕到花店那边,你想要什么花提前告诉我。我这人没有什么审美,也不太浪漫,你可以指导我。” 月宜莞尔一笑,声音轻轻柔柔,最是单纯无邪:“我也不懂什么浪漫啊,毕竟我又没谈过恋爱,那我们就一起学习。” 时归远揉揉她的丸子头,凑近去看她在做什么晚饭,锅里倒入热油,月宜戴着一次性的手套,将切好的猪排黏上面包渣小心放到油锅中。时归远见此,洗了手重新返回,拿过她手里的餐具道:“我来炸东西,你准备别的。还要做什么?” “炒一个花菜就可以了。”月宜知道他是怕自己被烫到,踮起脚在时归远颊边亲了亲,“我还熬了粥,很好喝。” 时归远看着桌子上并不是非常丰盛但是十分温馨的饭菜,月宜是用了心的,炸猪排和花菜炒肉都经过装饰摆盘,米饭也舀得有模有样堆积在碗中,其中还夹杂着饱满的红枣。时归远递给月宜筷子,道了声“辛苦”。月宜恬静一笑:“不辛苦,我喜欢做饭,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你的胃口,你快尝尝。” 两道菜时归远各尝了一口,旋而又喝了一点热粥,眉眼弯起来,仿佛水中的半弯月牙,微笑说:“很好吃。月宜,希望以后我能每天都吃到你做的饭。” 月宜心里受用,甜蜜一片,嘴上却故意嗔道:“那成什么了?你的专职煮饭婆啊?” 时归远笑着说:“好吧,那我明晚上给你做饭。” 月宜咬着筷子,歪着脑袋笑盈盈得开口说:“哎呀,我和你说笑呢,你最近忙,我在家里没事,不用你忙活。” 时归远探过身子在她脸上捏了捏,又亲了两下,旋而说:“不要紧。我做一点简单的菜。” “老公。”月宜等他说完,忽然轻轻地唤了一声。他一怔,昨晚上胡闹的时候月宜也喊过,但是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听到不一样,不知为何,他的脸上竟有些热度。月宜给他碗中加了一块儿猪排,娇声说:“你怎么不搭腔,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啊。” “当然喜欢。”时归远顿了顿,认真说,“我只是从未想象过这一刻。让我觉得陌生却又觉得幸福。”他细细想了一下,和月宜说:“因为父母不正常的关系,我其实一直对男女恋爱、婚姻有一种冷漠的心情,可现在我意识到,其实我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刻,爱情的甜蜜让我眷恋上瘾。” 月宜听得他这般说也才意识到祝玮的行为其实也伤害了时归远,虽然他从未和自己说过,偶然提及,也是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她不欲看着时归远消沉的神色,转开了话题说:“不是要送我花吗?我们一会儿出去散步好不好?” 时归远自然明白月宜的意思,欣然应下,也顺便将月宜给自己第一次做的晚饭吃得干干净净。他洗了碗,和月宜手牵手一起去附近的热闹小街散步。月宜最喜欢玲珑精致的小东西,站在一个小摊前,对那些漂亮的亮闪闪的耳钉挑来挑去。时归远不太懂,只是含笑说:“喜欢就买。看好哪一个了?” 月宜捡了一对翠绿色的在耳垂上比了比问:“好看吗?”她皮肤如冬日里的初雪那样白净无瑕,时归远记得自己稍稍用力吸吮几下,月宜的耳垂就好像是佩戴着摇曳多姿的玛瑙耳环般动人。可她平素很少打扮,最爱穿休闲装,还都是些小孩子卡通样式,每次带上竖着耳朵的帽子,远远望去都好像是没成年的小男孩儿。现下忽然浅浅装扮,虽然只是一颗小小的耳钉,但也足够惊艳。 “好看。你喜欢我就给你买下。”时归远拿出手机准备付款,一听价格,有些想笑,实在是太便宜,几块钱而已。 月宜却很喜欢,戴着不肯摘下来。 时归远勾着她的肩膀说:“咱们还是买贵一些的,一分钱一分货。” 月宜却道:“我和你都还是学生呢,哪有闲钱买那么贵的东西,这个就好。”月宜手指拨弄了一下笑道:“俗是俗了点,可是我底子好,带上还是很好看。” 时归远听着女孩儿骄傲的语气,忍俊不禁:“好的,听我妹妹的。” 月宜羞红着脸:“你小声点啊,让人家知道了不好。” “没人认识我们。”时归远轻松地笑着。 月宜想起来他的憧憬问道:“哥,你知道什么国家允许咱们这种情况结婚吗?” “我听说冰岛等北欧国家好像可以。”时归远也只是刚刚成年的少年人,很多事情当前仍是一知半解。 “啊,我知道冰岛在哪儿,听说那里没有蚊子,我最怕过夏天了,一是雨水多,小白鞋容易脏,而是蚊子多,动不动就咬在我的嘴唇和眼睛上,难受死了。” 时归远忍俊不禁,带着她去了一边相对人少的地方,稍稍低下头捧起她的脸蛋瞧了瞧,打趣说:“要不让我也咬一口?”说罢,作势便要咬一下。 “坏蛋,不理你了。”月宜推开时归远径自往前走。少年却跟上来,继续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时归远想着要给月宜送花,两人去了花店,月宜拿手机百度,发现冰岛的国花是“叁色堇”,正好花店有卖的,小姑娘便挑了一盆深紫色轻盈娇小的叁色堇,时归远付款,掏出手机的时候口袋里的穗子忽然掉落在地上,店员连忙为他捡起来笑道:“这穗子好精致,是从哪里买的?” 时归远浅浅一笑,客气地说:“女朋友给我编织得。” 店员“唔”了一声,有些羡慕地望着两人:“真好,我像你们年级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和男朋友到处逛街,觉得特别幸福。”她来回打量着两人,笑着说:“你们两个长得都有些像,尤其是嘴巴这里,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是缘分呢。” 月宜心里徒然漏跳了一拍,面色有些讪讪,低着头不言不语,拨弄着叁色堇的花瓣。 时归远只是笑着道声谢,转身携月宜离开。他知道月宜心情受到影响,捏了捏她的指尖,也跟着端详那漂亮却脆弱的叁色堇,温言问:“不高兴呢?” “没。”月宜诚实地说,“我就是有点害怕,总觉得咱们俩长得像,会被人发觉是兄妹,然后到处说闲话。” “很多夫妻都长得有些相像,别担心。”时归远安慰道,“哥哥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月宜点点头。 买回来的叁色堇放在窗台上,月宜每天都会悉心的照料,时归远早上走得早,也会想着帮月宜浇水,可惜植物娇弱,两人又是第一次养花,没过多久,叁色堇还是枯萎了。月宜很是难过,两人又去买过山茶花、天堂鸟等等,最后只能换成生命力顽强的仙人掌。就好像他们的兄妹关系,总是这段感情里世俗传言中的一根突兀的刺。 第一百六十九章你干嘛偷看我(21) 月宜一直尽力给时归远做家常但是营养丰盛的晚饭,住了这么久,小屋里已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阳台上是彼此刚刚洗过的衣服,床铺放着月宜刚刚买来的大熊玩偶,小茶几上还有昨日买的花瓶和干花装饰。 而月宜此时正围着围裙站在锅台前盯着锅子里的小羊排,咕嘟咕嘟,虽然她不爱吃羊肉但也不得不承认味道很香。时归远偏好羊肉,即使是大夏天也愿意喝一碗羊汤,还要放上好些辣椒,偶尔下巴上都冒出痘痘,他也不在乎。只是这些日子羊肉多是网上买的半成品,不够新鲜。正好超市有刚刚送来的尚未冷冻的羊排,月宜央求售货员帮自己剁开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回家就开始给他烹制。 由于没有高压锅,只能用最笨重的砂锅慢慢炖煮,月宜也足足在厨房里转悠了半天时间。 时归远回到家就看到挽着丸子头,一身油烟气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小姑娘。时归远有些歉意,自己总是回家就能吃饭,可实际上每次晚饭月宜都要准备许久。自己也只是周末时间充足的情况下给月宜做点好吃的。他把手里给月宜买的蛋糕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你最爱吃的,茶芯芝士。” 月宜兴奋地结果,轻快地笑道:“哎呀,我还在想晚上要不要和你一起去吃蛋糕,你这就给我买来了。心有灵犀呐。”说着在他颊边亲了亲,顺道将砂锅换成小火,月宜切了案板上的胡萝卜说:“再等一等,羊肉不容易烂,你晚上吃了如果不消化的话,明天胃部会不舒服,学习也没精神。” 她说话清清灵灵,又很清脆袅娜,尤其是说“迭字”,自有一份娇俏,时归远特别喜欢听她叽叽喳喳地絮絮叨叨,并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听不够。 “炖的羊排?辛苦了。”时归远知道收拾羊排还是挺麻烦。 月宜笑道:“你走了之后我写了会儿作业,然后就去逛超市,有将近一下午的时间,并不麻烦。” 时归远问:“那你吃什么?” “我自己做的炸鸡,羡不羡慕?不给你吃。”她吐了吐舌头冲着时归远做了个鬼脸。 “炸鸡配啤酒,我们喝点酒吧,冰箱里有我买的酒精饮品。”时归远从身后环住月宜,这几日生出青髭的下巴埋在她颈窝处,故意蹭了蹭,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月宜扭了扭身子,婉声说:“我喝一点米酒就好,不要喝那些饮料。你先去歇着吧,看看电视,我身上都是油腻的味道。别挨这么近。” “这有什么,烟火气是最温馨的。”时归远毫不在意,反而抱得更紧,身上的白色T恤衫也跟着沾染上一丝油迹。他的手一开始只是放在月宜腰间,两人玩笑着说些有趣的话题,月宜低着头,认真切着蔬菜,发丝微微垂下,时归远用手指给她绾到耳后,不经意间瞄到领口之内的雪白风情,他亲了一下月宜的侧面,声音暧昧地说:“没穿内衣,我看到你的小肥兔子了。又大了好像。” 月宜蹙眉嗔道:“流氓,就看这些……” “看哪儿都一样。”时归远忽然轻笑出声,几秒后,在她耳垂上重重吸了一口,呻吟沙哑地说,“看哪儿我都容易硬。” 月宜回眸,眉眼之间娇俏动人,恍若流光溢彩的宝石掬在手中,惊艳了视觉:“你在夏令营不是好好学习吗?怎么净学习这么些东西?以后我要督促你学习,修身养性,不准胡说。” “我修身养性了,你下面那张小嘴儿能满足吗?”时归远手掌滑过她的小腹,径自来到她的双腿间,用力揉了一把,故作惊讶的语气说道,“呀,好像有点湿了,独自一人在家做什么坏事了?” “才没有,你别闹了……”月宜没什么脾气地开口。时归远忽然一把将她的裙子脱了下来,连带着内裤也撤下,一手在下身捣鼓几下,放出自己的肉棒,一手把她两只肥嘟嘟的小兔子拢在一处使劲揉捏。 月宜被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吓得大叫了一声,还没挣扎几下,少年已经把自己的鸡巴长驱直入,直接弄得她双膝一软,一手连忙颤巍巍地撑在墙壁上,骤然插入,月宜觉得吃不消,时归远却是觉得爽快。月宜咬了咬牙,气咻咻地回眸瞪他:“时归远,你精虫上脑了!” “上你行不?”时归远轻快地打趣着。 月宜听着时归远故意曲解其中的意思,嫩红的唇瓣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时归远疾风暴雨般的热吻吞噬,他的吻速来温柔,经常逗弄着月宜像是逗弄小猫儿一样,在她唇上若即若离,可现在,他的吻热烈地要命,舌头卷起她的,又吸又咬,旋而又把两片嫩唇都含在口中吮吸,月宜只剩下“呜呜”的份儿,眼圈都红了,好不可怜。 而身下,娇嫩的小屄也被时归远的鸡巴撑出一个小洞,月宜好不容易等到时归远稍稍松口,双唇都麻酥酥得,愈发像是果冻般晶莹:“你疯了啊……我还在做饭呢……啊啊……轻些……轻些……” “做爱还分什么时间地点?”时归远轻笑,他手臂长,正好抬手将锅子盖子打开,顺道抄起汤匙舀了一点汤汁闻了闻,火候差不多到了,索性直接关了火,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眼下的小女朋友身上。 厨房地方狭小,二人身体贴在一处,小屋内又闷热无比,身上都是汗涔涔的,月宜的青丝垂下几绺黏在颊边,双手撑在墙壁上,无助地伴随着他的举动哼哼唧唧,时归远这次肏得又快又恨,没一会儿就身躯绷紧,伴随着月宜一身高过一声的呻吟声,射了出来。两人身上都黏腻一片,月宜嗔怪时归远,时归远好声好气地抱着她哄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说:“小乖,一天天过得真快,算算日子,咱们也都来了将近一个月了,可是一点都不够,还想未来一直和你这样子。” “嗯,我也是啊。”她转身环保着时归远,在他胸口乖巧地蹭了蹭。 是啊,看似日子很长,但实际上又很短,两情若在长久时,便只盼朝朝暮暮。 某日时归远提前完成了夏令营的任务,和老师请了假打算下午出去和月宜玩儿会,月宜早早在夏令营外面等他,大夏天,月宜背包里特意放了一杯冰镇的西瓜汁。时归远推着车子走来,身旁还有其他几个走读的同龄少年,瞧见不远处盈盈少女,含羞若怯,如夏日里的锦绣花枝般动人,又望见时归远的温柔神色顿时了悟,故意起哄吹着口哨嬉笑道:“哟,这就是时归远的金屋藏娇啊,还真是男才女貌。” 时归远只是勾了一下唇角,上前牵起月宜的手,月宜面上红红的,一半是因为天热,一半是因为害羞,她把西瓜汁塞到他手里:“热了吧,快喝些消暑。” 时归远欣然说:“谢谢小乖。” 月宜和他并肩往附近的景点去,那是当地出名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夏日里来这里避暑的人不少,时归远停下自行车,和月宜买票也跟着人群进入,讲解员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这里的故事与传说。主人曾经住过的寝室中悬挂着伏羲女娲的图画,月宜听着讲解员讲述人类繁衍的传说,压低了声音却依然透着兴奋和时归远说:“你听,他们也是兄妹……” 时归远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将她忘怀中带了一下。 距离夏令营结束没几天了,他没有什么借口继续待下去。 回家之后,他和月宜都面临着新的学期和新的挑战,一个高三一个高二,谁都不能、也不被允许放松。最重要的是,若是真的被父母和其他家人知道,他们要面对的险阻就更加险峻。心里有诸多烦扰,可是面上从不显露,他给月宜的一面永远是从容、轻松,仿佛对任何事都稳操胜券。 他也一直在这样做。 建筑群从前的主人很喜欢古时的那些情色故事,还特意绘画一面彩绣团纹屏风,淫靡地讲述着齐襄公与妹妹文姜的故事,看客们听得过瘾,月宜好不容易和时归远挤到了前排,看见屏风上面过于露骨的画风俱是哑然失笑。 古人可比现在开放得多,也难怪票价这么高,敢情都是冲着这些来的。 时归远捂了捂月宜的眼睛,玩笑说:“非礼勿视。” 月宜嗔道:“你都带我做了坏事了,有什么不能看得。” 时归远想着齐襄公还是妹妹随夫君重回齐国才终于翻云覆雨的情节,在月宜耳畔暧昧地说:“也是,哥哥亲自把妹妹从女孩儿变成女人,可比齐襄公厉害得多。” “流氓。”月宜移开他的手,径自去看屏风上的内容,可惜也不过如此,最后月宜的目光落在屏风的样式上,观赏了一会儿和时归远道,“你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吗?” “什么?” “文物修复。我觉得好神奇。”月宜抚掌道。 时归远附和说:“我也喜欢这份工作,可惜我是理科生。你要是梦想实现,带一带哥哥去开开眼如何?” 月宜抱着他的手臂温柔道:“我知道哥哥历史不差,说不准咱俩能开夫妻店呢。” 时归远忍俊不禁。 除了景点,两人还去了游乐场,可惜月宜晕车厉害,海盗船等项目都不敢坐,时归远只好陪她去鬼屋转了一圈,把月宜吓得赖在他怀里说什么都不敢往前走。时归远忍着笑意冷静地分析鬼屋的破绽,彻底破坏了其他游客们紧张的气氛,纷纷吐槽时归远煞风景。 彩霞漫天时,月宜和时归远终于回到他们暂住的小屋。 一身的汗,两人默契地脱了衣服进入洗手间。因为年少,月宜和时归远也没什么节制,想要了就纠缠在一起,更不拘束在哪里,甚至昨晚上时归远还抱着月宜在阳台上胡闹了一次,少女袒露无暇的身躯,映在莹润皎洁的月光中,圣洁如仙女一般,可是这样圣洁的美景所包裹的,却是被一根粗大的肉棒狠狠撞击的欲望。时归远向来在床上强势,月宜再怎样央求少年都不肯轻易放过月宜,逼着她说了好多淫靡的荤话,月宜越说越羞,最后忍无可忍抬手就去掐他的腰身,反被时归远一把握住,干脆放到两人交合处。 月宜被他移动着手掌,摸到两人交合处黏湿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时归远之前射的那一次残留,还是月宜花穴中汨汨春水泛滥。她挣了挣,根本挣不开,时归远含笑,目光炯炯,盯着两人结合之处,慢慢抽出自己湿漉漉的鸡巴,那么粗壮的一根,就这样插在女孩子的花穴中,月宜能明显感觉到那根硬邦邦的肉棒从自己身体里撤出,刚才还觉得胀,现在肉棒撤出来的时候又觉得空虚,不由得花穴一缩,好像不舍得一般。 时归远硬握着她的小手,竖起食指,取代自己的肉棒刺探入湿哒哒的花穴里。 月宜耸然一惊,差点从窗台上滑落下来,时归远直接拿了一旁的椅子过来,不知从哪儿拿出几段绳子,熟练地将月宜双腿双手都绑在四周动弹不得,月宜惊呼一声羞恼地大声斥责说:“时归远,你做什么啊……” “做爱。”时归远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月宜莹白如玉的身躯,修长的手指慢吞吞地拨弄着月宜,敏感的两片花唇。那里刚刚正在经历疾风暴雨般的肏干,最是娇弱而贪心,现下自己的鸡巴撤出来,手指进去根本满足不了月宜。她挣了挣绳子,时归远虽然没有绑的很紧,但是足以让月宜一点都动不了。 她懊恼地瞪着时归远:“放开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去睡觉。” “睡觉?在这里也可以睡啊。”时归远轻飘飘地说着,一如既往,唇角微微上扬,笑容浅淡,但却是旁人难以窥见的温柔。 月宜嗔道:“不行不行……好羞人。” “羞什么,在哥哥面前有什么害羞的,哪里没看过玩过?” 月宜小声嘟囔着:“我都成你的专属娃娃了。” “充气娃娃如何?” 月宜斗嘴从来没赢过,气得吸了吸鼻子,眼底也带着晶莹的光泽,时归远莞尔,觉得月宜气性还挺大。他弯了弯腰,鸡巴在月宜小屄周围蹭了几下,本来就已经湿漉漉得,夜风一吹,还有些凉意,时归远更是将那些汁液抹的愈发广泛,最后一鼓作气,将鸡巴全部齐根送入月宜的花穴内。 第一百七十章你干嘛偷看我(22) 这样的姿势,花穴张得更开,再加上四肢被束缚着,时归远肏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一边揉着她的奶子,一边肏着她的穴,一边还可以好整以暇地欣赏月宜的花容月貌,心里极为满足,于是不紧不慢地前后抽查,偶尔还使坏在她腰肢上挠了挠,月宜刚才被他肏得正爽,现在他这样的举动哪里能够舒坦,不由扁着小嘴儿可怜地说:“你又欺负我了……” “哪儿欺负你了?”时归远故意问她。 月宜瞟他一眼,说不出口,可她也知道时归远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昨晚上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最后时归远逼着月宜央求自己“肏她”,他才发了狂,将自己的几把又重又狠地在月宜花穴里使劲地肏干。直肏得月宜香汗淋漓,云鬓散乱,小嘴微微张开,呼吸都软了几分。 直到邻居的阳台上忽然传来小猫的叫声,两人俱是一惊,时归远也吓得猛然射了出来,月宜羞得缩在他怀中斥他脸皮太厚。时归远无奈笑道:“没人看见的,都是意外。” 现下在卫生间,月宜被他抱起,双腿打开,背后抵在微凉的墙壁上,花洒中的热水淋在两人交缠的身体间,半身冷、半身热,花穴里那根肉棒如同最凶狠的小兽,肆意冲撞在月宜的嫩屄中,时归远含住她的唇一边吮吸一边含糊不清地逼问着:“哥哥肏得爽吗?想不想让哥哥肏死你?嗯?” “哥哥……哥哥……”月宜双手无助地搂着他的颈子,唇瓣也学着他的样子与之交缠在一起,她很少主动,可现下也开始沉浸在这样火热的欲望中,“嗯,想……想让哥哥……肏死……”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伴随着时归远和她一起购买的栀子花的香薰,沉甸甸、雾蒙蒙,恍若一层梦境,瑰丽靡艳,不想离开。 时归远如她所愿,几乎是用了最疯狂的力气肏干着,她的小身子在时归远怀中起起伏伏,每一次呜呜咽咽的呻吟声都被时归远吞咽,难以言说的刺激感让月宜一次次濒临高潮,可是时归远每到这时候就强撑着不让自己射出来,稍稍喘息之后就继续肏她。 小小的洗手间也不知道闹腾了多久才终于陷入沉寂,若是从外面听去,只能听到少年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夹杂其中的温沉的言辞:“小乖,小乖。好喜欢你。不想放你走,就像每天都肏你,给你灌精。” 月宜懒洋洋地在他怀中,双腿已经无力地想要垂下,倒是时归远一把将她打横抱着,旋而靠坐在水池台子上,用花洒给月宜清洗着。她觉得又累又倦,可还是贴在他胸前轻盈地说:“困了,哥……你陪着我……” “哪天没陪着你?”时归远轻笑着。 月宜勉力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轻轻瞟了一眼,旋而又阖上盈盈双眸,缓缓说着:“没有认识你之前你都没有陪着我……” “那往后我都陪着你。”时归远心底有钝钝的痛,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祝玮的出轨,所以才有了自己,所以他才有机会爱上月宜。 月华如水,轻盈飘渺,时归远抱着月宜躺在床上,屋内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时归远拿着蒲扇给月宜扇了扇,月宜打个哈欠说:“不热,咱们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夏令营呢。别耽误了。” “我看着你睡。”时归远拂开她刚刚被吹干的柔软青丝,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时光不等人,再是不舍也有离别的那一天,时归远夏令营的培训来到了最后的日期,刚刚熟识的伙伴们一一道别,虽然有些累,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算是愉快融洽。时归远素来不太热情,没有参加最后的聚餐,依旧是一到下课的时间便急匆匆地骑上车子回到住处。月宜和时归远大打包着行李,时归远肉肉月宜的脑袋劝慰道:“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不要难过。” “我知道,可是会想你啊。”月宜将衣服塞到箱子里,没看他,可是时归远感觉到月宜眼底微微泛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住她的肩膀说:“小乖,笑一笑,哥哥最喜欢看到你的笑容,不喜欢你这样伤心,你一伤心,哥心里就着急。” 月宜噗嗤一笑,双手在他脸上掐了掐嗔道:“嗯,我不伤心,我等着哥哥娶我做媳妇儿。” 时归远也跟着笑起来:“好,哥一定八抬大轿把你娶回来。” 阳台上的仙人掌依旧茁壮,月宜不舍得放在这里,也一并带上车。时归远说:“回去还能再买,这样一路带上,也不怕被扎到。” “咱们一起买的东西,我都不舍的丢掉。”月宜低语着,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些刺。 时归远心底软得发疼,只好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别胡思乱想。”月宜点点头,可是哪里能不胡思乱想呢?但是她不后悔。她记得去他家里和他第一次发生关系,回想起来或许旁人觉得仓促,可月宜从不这样认为,那是水到渠成的亲昵,毕竟那个男孩子是时归远,她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感觉都信赖地交给的一个人。 她只是害怕事情暴露后,时归远也会受到非议,他有太过明媚远大的前途,不要这样被毁掉。时归远隐约能感觉到月宜的心思,他在初见月宜的时候就觉得很神奇,他似乎能够察觉到别人所不能发现的月宜的隐秘那些小心思。虽然不能完全掌握,但是七八成却是有的。 火车到站的时候,时归远趁着人来人往间,在她耳畔认真说:“月宜,我把你当我未来的妻子,那么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不会放手。”这话如同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尘埃落定,拼出最美妙的画卷。 其后各自的生活又恢复到了紧张的学业中。月宜很担心自己打扰时归远,总是忍着不去主动联系。那一小盆仙人掌被她带到了学校,直接放在课桌上,每天都会拍一张照片然后记叙一些心情和感悟。时归远察觉到小姑娘的小心翼翼,选了一个周末特意给她打电话聊天。时归远开门见山,那份想念没有丝毫的隐瞒:“小乖,我想你。昨晚做梦梦见我们还在夏令营那边,你睡在我身旁,我揉着你的胸,你还哼哼唧唧得,声音酥酥软软。” 月宜听着前面几句话还挺高兴,听到后面就面红耳赤,嗔怒着说:“你就不怕别人听见吗?色鬼。精虫上脑。” 时归远低笑道:“家里没人。” 祝玮最近忙于工作没有去省会陪伴时归远,时蕾也不是每天都在,她在附近找了一份护士的工作,经常要上晚班。 时归远从前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无聊的,他好像对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别人醉心于学习,于他,奖状和成绩唾手可得;游戏和电脑是很多少年轻人上瘾的内容,可他玩了几次便觉得太过简单,索然无趣;至于其他的娱乐,在他眼中也都是人类刻意创造的,里面多数都是假象,刚开始有意思,时间长了也都模糊了原来的样子;而其他情感,他向来冷淡,人生匆匆几十年,总有太多遗憾和忧愁,何必为了某种情而荒废半生? 只有月宜,他愿意放下一切,像是研究世界上最困难的难题,他可以将所有的时间和生命都投入其中,毫无怨言。 所以当房间里安静下来,时归远却忽然觉得不怎么适应,他很想念暑假的日子,和月宜毫无拘束地生活,不会有丝毫的厌烦。只要自己回到家中,轻轻喊一声月宜,就能听到小姑娘轻灵的回应。 学校里也有谈恋爱的少男少女,总是动不动就冷战热战连轴转,可他回忆着和月宜的时光,却好像很少吵架,只有仿佛夏日里西瓜上的那一口清爽甜蜜,虽然在某些问题上也有分歧,但也仅仅是讨论,绝不会为了这些分歧指责对方。 月宜听得他的回答,下意识地问:“那你晚上吃得什么?” “随便吃的。”时归远不贪美食,可是他很想念月宜在的时候为自己做的每一道饭菜。 月宜心里一紧,他这般说一定是随意煮了点面,担心地说:“你也高三了,更加忙,多吃些好东西,不要凑合吃。” “好的,我知道了。一定遵命。”时归远笑着说。 月宜和他又说了很多,多数都是学校的事情,她现在不和蓝沁婷一个班级,班级里还没有特别要好的小伙伴,总觉得有点孤单,但是更多的精力却可以放在学习上,最近几次月考她的成绩都很好,老师还说有希望冲一冲省内的某所211院校。时归远安静地聆听,只是温言说:“学习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千万别累着自己。” “我不累。”月宜轻快地说着,“哥,那我努力学习,咱们可以去一所城市呢。” “是啊,到时候咱俩出去住。” 月宜面上如有云霞流转,可惜时归远无法看到:“我才不,和你出去住肯定是被你欺负。我还是老老实实住寝室比较安全。” 时归远为着她的单纯笑得不能自已,月宜说完了,就央求时归远讲讲自己的生活。时归远干巴巴地说完,橄榄球赛进了决赛,全队顺利得到冠军,只是最闪耀的MVP时归远却没有争取,反而是给了班里面另外一位男生。 月宜很好奇:“哥,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啊。” 时归远笑道:“哥喜欢千年老二的位置,当第一会很多麻烦,再说明知道自己可以考到第一名就足够了。” “哎呀,这是炫耀吗?” “有点。”时归远玩笑说。 月宜知道时归远总是喜欢低调的生活,便柔声道:“我也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旁人总是盯着咱们。” “所以,哥哥努力找个静谧的地方,咱们搬到那里。”时归远承诺着。 两人就这样瞒着世界上所有人谈这场禁忌的恋爱,哪怕蓝沁婷和郑言辛偶尔都会打趣月宜和时归远的关系,但是每次月宜都婉声说着,时归远在自己心里是最好的哥哥。这是实话,只是旁人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时归远的学校有保送名额,祝玮为了给儿子争取这个名额四处寻找关系,时归远也在祝玮的催促下准备好了各项资料提交给院校。校长汇报上去同年的12月份,结果公示,时归远“不出意外”地排在了保送名额的“第二位”。高考可以减免三十分,而余下的分数对于时归远来说那就是小意思。 祝玮简直疯了一般在单位肆意地宣传儿子的成就,甚至还拉着时归远去参加一些时归远根本不懂的酒会,烦不胜烦。 时蕾劝慰道:“你爸爸这不也是替你高兴嘛?” 时归远第一次反问时蕾:“是替我高兴,还是替他自己高兴?” 时蕾被他噎了一句,怔了一会儿责备说:“你怎么这么说你爸爸。” 时归远拿了一半杂志在手中漫不经心地翻阅着:“爸爸?妈,我都不和自己的父亲姓,亲生父母甚至没有一纸结婚证,这算什么父亲?这又算什么样的家庭?” “阿远!” “而且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时归远扔下杂志,冷笑一声,“他真的配让我喊爸爸吗?” 重重的一个耳光摔在时归远颊边,时蕾的指印在时归远侧面清晰无误的显露,时归远维持着微微侧过脸的动作,十秒钟后终于看向母亲。时蕾眼中噙着泪,她咬着鲜艳的唇瓣,能隐约看到透出一丝血迹。时归远蹙起眉头,声音依旧冷淡,没有丝毫的起伏:“妈妈,你在生气还是伤心?又是在为谁生气和伤心?” “你不能这么说你爸爸。你爸爸这些年为你的付出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没有你父亲,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的转学来到省重点?” 时归远嗤笑:“我在哪里都能取得现在的成就,省重点不过是给爸爸增光,而不是给我。”他顿了顿,唇角衔着讽刺的笑意:“更何况我说这番话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另一个家庭的妹妹。” “你知道她?”时蕾紧张地询问。 时归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说:“早晚都要知道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干嘛偷看我(23) 时蕾觉得难过,可是静下心来又安慰自己也许时归远只是进入了寻常孩子应有的青春期,慢慢就好了。可她不知道,时归远爱上月宜,他很难再去保证完全的冷静,看到祝玮和时蕾,他率先想起的就是孤身一人的月宜,以及他们给月宜带来的一次次伤害。 虽然这些伤害自己也有参与到其中。 时蕾偶然一次和祝玮说起了这个“小插曲”,祝玮也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春风得意,一面工作上事事顺利,前途光明,一面自己的儿子可谓是出类拔萃、光宗耀祖,时蕾虽然也不再年轻,可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够曾经享受过娇妻美妾的滋味儿呢?所以他只是大方地摆摆手,笑道:“没事儿,你也说了这是青春期,过去这段时间便好了。” 时蕾迟疑片刻,目光对上祝玮的面容,试探着问他:“祝玮,你之前说要和我领证,要不阿远高考结束之后,咱们就去办证吧。” 祝玮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好好好,咱们决定了,到时候我去订个桌子,庆祝阿远的成绩,也庆祝咱俩的婚礼。” 时蕾高兴地依偎在他肩头,只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些年的等待也不再苦涩了。 时归远高考那几日出去的热,月宜这么不怕热的人一走出室内也有点闷得慌。蓝沁婷在她家楼下摇下车窗,对着走出小区的月宜招手喊道:“月宜,快来,咱连去吃烤鸭。” 郑言辛的爸爸开车过来接他们,三人一早就说好,等郑言辛高考结束就一起要去聚餐,月宜抹抹额上的汗水,上车后对郑言辛的爸爸道声好。郑爸爸笑呵呵地回应着,月宜面向郑言辛询问道:“你高考发挥的怎么样?” “还行。反正会的都会,不会的也没办法啦。”郑言辛打趣说,旋而又给爸爸介绍说:“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祝月宜,也是老时、时归远的女朋友。” 蓝沁婷在他脑袋上轻轻推了一下笑骂道:“我们月宜可没承认好不好?” 月宜也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拨弄着豆荚样式的绿色纽扣笑得羞涩。 郑言辛哈哈笑道:“好吧,那是女神可以了吧?” 三人到了烤鸭店先行下车,郑言辛爸爸嘱咐了三人几句这才离开,途中接到祝玮的电话,也就是问候一下郑言辛考得如何,一方面是关心,更多的是炫耀。 时归远和郑言辛关系好,但是两家爸爸却对彼此有一丝丝不屑。 尤其是祝玮属于本地贫穷地区出身,而郑言辛的父亲却出身良好,父母也是厂子里之前的某部门领导。是以祝玮心里总是不服气。 郑言辛父亲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儿子虽然也已经得到某高校的自主招生名额,但是和时归远相比还是差一截,可过了会儿话锋一转,故意道:“对了,你家阿远也不简单啊,脑子是聪明,外面谈着恋爱还能考上最好的大学。这一点我家言辛确实比不上。我还瞧见那个姑娘了,生的漂亮,阿远眼光不错。” 祝玮语气一滞,干笑着说:“你看错了吧,阿远可没有心思在谈恋爱上,再说要是有苗头,时蕾肯定会告诉我。” 郑言辛呵呵笑了几声,透着讽刺说:“是嘛,那或许人家母子俩有什么小秘密不乐意告诉你呢,那也说不准。回头你亲自问问就是了,言辛和阿远关系那么铁,我儿子应该不会说假话。再说,阿远也不小了,谈恋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祝玮又敷衍了几句,最后挂断电话,他思索了一会儿先去询问时蕾,时蕾闻言,想着那天被自己捉到儿子和小女友的场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温柔一笑说:“是有个女朋友,之前在省重点上学的时候还被我撞见过他的女朋友来找他。很漂亮柔弱的女孩儿,长得十分好看。是我见过的她这个年龄段最漂亮的姑娘。” 祝玮嗤笑,随即一连串的询问:“漂亮有什么用?你当时知道了怎么没告诉我?这女孩子是从哪里认识的?哪里人?做什么的?还上不上学?家里条件如何?” “就是普通人家吧,那些大富大贵的富家小姐阿远也没什么途径认识啊,”时蕾略显惊讶地看着时归远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他就是谈个恋爱,学校里又不是没有早恋的,干嘛问来问去的?” 祝玮蹙眉道:“那不行,祝玮这是要去最好的学校读书,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就随随便便交一个女朋友那怎么行?他未来的妻子必须要看学历背景还有门第,否则不能给阿远带来任何有利之处。” 时蕾不以为然,轻松打趣说:“我看你还要搞门当户对那一套老封建,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着包办婚姻啊。” 时归远正好从外面回来,他这些日子不知道在忙什么,早出晚归。往常时归远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许是因为考试太好,索性祝玮和时蕾也对他放纵了一些,没怎么理会。现下祝玮得悉时归远谈恋爱的事情看到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当下便高声质问:“你又去哪儿了?” 时归远道:“去网吧玩了会儿。” 祝玮将手里的水杯猛地泼向时归远,时归远站在原地,面上含着茶叶汁水的水渍从额上往下滑过下颔,有些狼狈,可他依旧双眸清明如寒星,静静地对视着祝玮。 祝玮没来由得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儿子十分听话,他说任何事,时归远都不会反对,都是安安静静低着头接受。他甚少这样直白地与自己对视,祝玮也是头一次意识到儿子眼中的情绪,有他所不熟悉的阴暗、深沉还有冷漠。 令人不自觉地感觉到一股寒意。 时蕾打个圆场,递了毛巾过来责备说:“阿远,你放松几天就好了,不要总是去网吧,从哪里学得这毛病?和爸爸道歉,快去。” 时归远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勾起唇角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可道歉的,我就是去网吧玩游戏,挺有意思,明天约了朋友还会去。”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谈恋爱、去网吧,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别以为你考上大学我就管不了你了。”祝玮一边说着一边抄起旁边的扫帚作势就要打上去。 “阿玮!”时蕾也只能拦在二人中间,把时归远护在身后。 祝玮咬咬牙,还是将扫帚放下,指着时归远厉声说:“我告诉你,你赶紧和那个女生断了,以后不许来往。” 时归远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邪恶的快感,他目光落在妈妈年华老去的面庞上,又看着父亲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得意之色,眉梢眼角并未显露出太多的沧桑感。他为自己的妈妈感到不值,这么多年等待以及为了这份感情和亲人的决裂。 “爸,哪天有时间我和女朋友可以请你们吃一顿饭,大家见见面。我想你应该对我的女友会非常满意。”时归远轻笑着。 祝玮还在骂骂咧咧,可是时归远站起来比他都要高一头,虽然精瘦但是常年的运动使他力气极大,祝玮也不能奈他如何。 时归远并未将这一切告诉月宜,他不想让她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月宜的暑期很忙,开学即将高三,学校不肯放假,逼着学生们在学校上自习,偶尔老师们还要过来讲题,月宜也抽不出时间和时归远出去玩儿。她有些遗憾,时归远没有多言,叮嘱她好好学习的同时也不要太累,旋而劝慰道:“如果有时间可以回月宜外公外婆家里。我像你在那里更自在、高兴些。” “爸爸不常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就挺高兴的,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月宜转而问他,“那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下周三出发。月宜,我暑假期间托人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间出租屋,你明年如果也能来到这所城市,咱们一起住好不好?” 月宜红了脸,手指勾住窗帘上的穗子,声音娇柔的好像是春日里的桃花瓣飘落在清泠溪水中:“和你一起住干嘛?我那时候还没成年,你一个成年人欺负我,我要告诉你老师!” 时归远轻笑一声,清了清喉咙,脑海中浮现出女孩子婉转呻吟、柔媚无辜的模样,心下一动便低语说:“是啊,月宜,不过那不是欺负,你干脆去告我强奸,不过我猜,你很喜欢被我强奸。” “时归远!”月宜忍无可忍,娇嗔着喊出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祝玮疑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月宜,你在和谁打电话?” 月宜掩住话筒,声调里有一丝起伏,不过祝玮没有听出来:“和蓝沁婷,爸,我马上要背单词了。” 祝玮“唔”了一声,提点几句,让她别总是打电话玩手机。 月宜应下,等到祝玮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按着胸口,压低声音和电话那头的时归远唏嘘道:“吓死我了,差一点要被爸爸发现了。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去学习了。” 时归远安抚了几句:“好,去吧。想你,也爱你。” “我也是。”她有些羞涩,再加上祝玮就在附近,害怕被他察觉到,便也只能将所有的爱意隐藏在这三个字中。幸运的是,时归远懂她。 而另一边的祝玮却有些狐疑,他刚才仿佛听到月宜轻轻喊了一声“时归远”,可他知道这两个孩子并不认识彼此,估计是产生了幻觉吧。 大学生活和高中生活相比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尤其是对于国内最好的院校来说,祝玮、时蕾和时归远一齐来到大学报到,祝玮看着儿子来到最好的国内学府,仿佛是自己考到了这所高校,趾高气昂,颇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时归远到宿舍收拾好东西,时蕾拉着儿子的手依依不舍,祝玮劝慰了一会儿,时蕾这才止住泪水。祝玮又对时归远叮嘱说:“上了大学更要好好学习,不能止步于此,毕业之后争取去欧美留学,然后继续往上走,听到了没?” 时归远点头。 送别了父母,时归远就离开搬了出去,然后核对着日历,和同市的郑言辛串了一下口风,等到国庆节就毫不犹豫地买票去了月宜外婆所在的L镇。月宜国庆节只休息五天,她提前也知悉时归远偷偷来找他,开心地去时归远之前住过的民宿预定了房间等他到来。时针刚刚指到12的位置,门外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敲门很有规律,先是两次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剩下短短清脆的一声。月宜飞快打开门,时归远笑着看向女孩儿,额头上还有一路着急赶来的汗水。月宜拉着他的手带入屋内寒暄着:“累了吧,快歇着,我刚买来了栗子酥饼,你可以尝一尝。” 时归远反握住她的手指,十指交握在一起:“你是不是也一直忙着?”放下行李箱,指尖碰触到尚热着的栗子酥饼柔声说:“不用这么着急。” 月宜笑盈盈得,宛若秋日里的暖阳,覆在身上,温暖如春:“没事啊,就在附近,很近的。我不累。我喜欢吃这个酥饼,所以就想着和你分享。” “好的。谢谢小乖。”时归远在她眉心处吻了一下。 两人稍稍休整一番就倒在床上,月宜缠着时归远,让他给自己讲一讲大学的样子,时归远娓娓道来,可惜讲来讲去也还是男孩子特有的干巴巴的感觉。月宜倒是不嫌弃,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狗狗看到新奇的好吃的,时归远讲几句话,她就往细里问,听得有趣之处,开心地去亲吻时归远的唇角。 “我也想上大学,大学真好,没有作业、没有晚自习、周末还能休息。”月宜抚掌憧憬,感觉自己高中三年的“苦难”都能够在大学里得到解放。 时归远笑吟吟地拍着她的肩膀:“瞧你高兴的,今天卷子都写完了吗?” 月宜在他虎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沮丧地嘟囔着:“论煞风景,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第一百七十二章你干嘛偷看我(24) 时归远忍俊不禁,只是勾着她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肩头,月宜依旧执着他的手细细的看,过年时送给他的戒指依旧戴在无名指节处,月宜从绒衣中揪出自己的白金细链子,上头也挂着同款的一枚戒指。 价格不贵,也不是什么好的材质制作,月宜只是觉得好看,她和时归远审美差不多,都不太喜欢那种繁复的花纹。而且店家说可以在其中刻字,她便央求店家将他们二人名字的缩写刻入其中。 月宜把他的手高高举起来,透过窗帘缝隙渗漏进来的日光,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瞧。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处有多年来做题遗留下来的茧子,可是并不妨碍好看。时归远柔声询问:“看什么呢?还没看够?”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一对戒指,她就很开心,寒假时期两人私下里偷偷见了一次面,时归远轻轻握着她的手指,将那枚戒指慢慢地套牢在月宜的无名指上,她也是这样傻傻地看着戒指,看了许久。 “哥,你在课上也戴着戒指吗?”她扭过头问他。 “嗯。” “那他们瞧见了会不会询问你为什么会戴着戒指?” 时归远点头:“会啊,我室友就问我为什么会戴上戒指,我说这是我未婚妻送给我的。” 月宜甜蜜而羞涩地一笑,这才放下他的手,有些骄矜地开口:“这还差不多,我就怕你被别的女孩子抢走。” “我天天在图书馆看书,哪有时间和别的女生接触?我们那个专业女生也少,仅有六个人,听说也都有男朋友了。” “那我就放心了。”月宜亲吻着时归远依旧婴儿肥的面颊。 时归远又问:“下午能在这里待到几点?” 她红着脸,伏在他耳畔柔柔地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我和外婆说我出来找朋友玩,晚上不回去了。” 时归远了然,揉了揉小姑娘也和自己一样温热的面颊说:“那……明晚呢?” 月宜遗憾地说:“明晚之后还是要回外婆家住,只能白天溜出来找你。” 时归远笑笑:“没事,看见你就好。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你多陪陪他们也是应该的。” “我有点困,昨晚上想着你会来都没怎么睡着觉,咱们睡个午觉吧。”月宜婉声和他说。时归远扯过被子蒙住两人,闭上眼,却非常熟练地将她揽在身侧,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好的,美人相邀,哪能辜负?” 月宜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屋内只有床头昏黄的一盏小灯,她起初稍稍有些懵,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直到转过身看到躺在身侧,单手将自己搂在怀中的时归远才想起,原来他们又在“暗通款曲”。时归远睡着的时候眉心不知为何也时常紧紧纠结在一处,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对很多事情都满不在乎,可其实心里也压着许多事,而这些事想来多数都是和自己有关,所以在睡梦中不知不觉间显露无疑。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平时归远的眉心,时归远感触到她的碰触,也睁开眼,对上女孩子温婉的面容,莞尔一笑,声音略显慵懒地开口:“是不是饿了?” “还没。我们可以再躺一会儿。”月宜往他身前凑了凑,柔婉地撒娇,“哥,我睡的好甜,你在我身边我觉得特别安心。我也好想你,不想让你离开我。就想和你在一处。” “我有这么好?” “当然。哥哥会教我做题,会听我讲话,会陪我玩。而且哥哥还很喜欢我。”月宜掰着指头一一说给时归远听。 时归远莞尔望着她,眼底柔情满满:“怎么这么会说话?是不是有事相求?” 月宜嘿嘿傻笑,旋而往他怀里蹭了蹭,扬起小脑袋撒娇说:“我这么听话,今晚晚饭你给我做饭吃吧。” 时归远忍俊不禁,哈哈笑起来:“果然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想吃你做的炸酱面。一直想着。”月宜亲亲时归远的喉结。 时归远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咬着她的耳垂,暧昧地说:“那我给你你想吃的炸酱面,晚上你也让我吃你好不好?” 月宜脸上一热,也知道两人同处一室必然又要做那种事,虽然每次时归远都把自己折腾的很累,但是也能感觉到舒爽的刺激感。她含羞点头,目光柔软,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年。时归远的手指捋过她的发丝叹道:“很快咱们就可以不用异地恋了。” “我觉得挺好的,小别胜新婚嘛。”月宜天真地笑着。 时归远凝睇着她,几秒后,暧昧地询问她:“你知不知道小别胜新婚指的到底是哪里胜新婚?” 月宜傻乎乎地摇头,时归远咬着她耳朵耳语几句,月宜羞红着脸在他肩上狠狠推了一把,嗔着“流氓”。 时归远和她一起去附近的超市采购,肥瘦参半的猪肉馅儿放在锅中,倒入酱汁,再撒上葱花,时归远做事认真,做饭也有点强迫症,必须保证猪肉馅儿的比例正好五五分开,月宜拿着手机看视频,正看到动画小人儿“一二布布”的视频,也学着其中的样子从后抱住时归远的腰肢,在他背部蹭了蹭脸颊,哥哥很瘦,她有点心疼:“哥,食堂的饭好吃吗?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啊?” “有吗?我觉得没有变化。”时归远将炸酱盛到大碗中递给月宜,“小心些,别烫着。我把面条下入锅子,出锅咱们就能吃了。” “哎呀,贤夫良父!”月宜乖巧地称赞着。 时归远笑骂道:“少给我灌迷糊汤。” 月宜吃了不少,两碗面条干干净净,连带着又喝了一大碗面汤,本来已经觉得吃多了,时归远却一直念叨着“原汤化原食”,督促她赶紧喝一碗面汤。她放下碗筷,捂着自己略略有些鼓起来的小肚子说:“我要变胖了。” “你还叫变胖,本来就那么瘦。”时归远指了指她纤弱的几乎一使劲就能折断的手腕,旋而准备去捞剩下的面。 “我要是胖了,不好看了,你还喜欢我不?”月宜却从他手里抽过筷子、抢来饭碗,兀自给他添上面条。 “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瘦和好看。” “那是因为什么?” 时归远笑笑,手下拌着面条和炸酱:“不知道,就是喜欢。” 月宜哼了一声,在他脸颊旁轻轻拧了一把说:“这还差不多。” 吃了饭,围着附近的夜市转了一圈,月宜给时归远买了一些油炸羊肉,香脆怡人,她用一次性筷子拈起来喂给他,期盼地望着他。时归远品尝了一番笑道:“很好吃。” 月宜眉眼弯起来,开心地说:“我那天无意中发现的,小舅妈说很好吃,所以我就惦记着想带你来吃。” 时归远了解月宜,她遇见了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着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恋爱之后,吃得喝得玩得每一样都会毫无保留地说给时归远,他不会觉得烦,反而感觉那是女孩子最赤诚的一颗心。 回到民宿月宜就要洗澡,打开花洒,淋着热水,很快,门锁咔哒一声,透过雾蒙蒙的水汽,月宜瞧见时归远赤身裸体的进入浴室。她惊呼一声,羞恼地说:“不是说好了我一个人洗澡吗?” 时归远一步一步走来,有些着急地将她从身后抱在怀中,喃喃低语:“小乖,我好想你,让我亲亲你。”他说完就捏着她的下巴半转过头,急切地含住她的唇,她的舌尖一如既往的柔嫩甜蜜,时归远色情地用舌头将她的牙齿每一颗都细细的舔过,最后压着她的丁香舌头不让其活动,月宜挣扎几下,有些喘不过气,浴室里闷闷地,呼吸被压制时间久了,会头晕目眩。时归远察觉到她面上不自然的红,连忙离开她的唇。 月宜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在他肩头捶了几下,幽怨地说:“差点要憋死了。” 时归远额头抵着她的,深深地呼出几口气,然后道:“月宜,我真的很想你,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得,每时每刻脑海中都是你。我从不觉得日子会难熬,可是和你分别让我日夜不安。” 月宜听着他如此坦白的情意,也低低地说:“我知道的。我是总念着你,不知不觉就会在本子上写你的名字。” 时归远闭了闭眼,柔声说:“你在我的本子上画的两个小人儿我也带到了大学里,看到他们就想起你我,也想起在夏令营无拘无束的日子。” 月宜没有说话,可是她主动地吻上时归远依旧带着凉意的唇,他是那样淡漠的一个男生,却把所有的温暖和热情都给了自己。 她的吻轻柔而绵软,就像她的人,温柔纤弱,给人一种保护的欲望。时归远享受着她的主动,可是渐渐又不满足于这样青涩的碰触,尤其是欲望顺着身体一路向下,最后汇聚在双腿之间肿胀的肉棒上,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倏然抬起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让月宜娇嫩的小穴大开。 时归远单手挑了挑花洒的方向,让热水更多的朝向月宜,然后眨了眨眼,难得有些调皮地望着她说:“小乖,待会儿小点音,这房间好像隔音效果并不好。”月宜一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立刻嗔道:“我才没有很大声。是你每次都想野兽一样欺负我,还说很多……很多那种话……” “可你爱听啊。”时归远腰部向前送,眼看着自己的鸡巴用前端的龟头撑开女孩儿的花穴,听着她起初的不适的声音。一段时间没被干,里面又紧得要命。时归远喘了几口气,骂了句脏话“操”,对上月宜略显委屈的神色,连忙说:“我不是骂你。” “疼……”肉棒那么粗大,好像是一个大大的塞子堵着自己的花穴。 时归远心底一软,低着头抿着她的小奶尖轻柔地吸吮了几下。月宜这才哼哼唧唧得觉得舒爽些,她胸前一直很敏感,尤其是被时归远稍稍一碰几乎就软了身子。尤其是两颗小奶尖,即便是敏感的立起来也不算很大,软软得、嫩嫩得,像是两颗石榴籽儿,很可爱。 时归远不敢使劲嗫咬,只是含在口中,用舌头慢慢舔舐。月宜咬着手指,记得时归远刚才的话,哪怕是哼唧的声音都弱弱的,好像是刚刚生下来的小猫儿。时归远仰起头,唇瓣亮晶晶得,在她唇上若即若离地碰了碰暧昧地笑着说:“声音真好听,骚得很。” “我没有。” “有的,你对我笑、被我肏的时候那样叫着,都让我想使劲干你。”时归远腰部又继续往前送,终于感觉原本紧窄的花穴里渗出几许花蜜,月宜也努力让自己放松,手指无措地搭在他肩头,轻轻用手指绕着他的发尾。这样一个随意的举动已经足以让时归远被刺激到,他咬了咬牙,忽然狠狠地将自己的鸡巴齐根送了进去。 月宜闷哼一声,眼底都被他撞出点点泪花。 时归远急促地呼吸,没有给月宜任何适应的时间,紧接着就是疾风暴雨般的肏干,两条白皙的腿搭在手臂上,随着他的动作无力地晃悠。时归远咬着她颈窝处细嫩的肉,能感觉到她的动脉跳动的亢奋。 月宜唔了一声,嗔怨着:“你总是咬我……” “你下面的骚屄不也是一直在咬我?”时归远反问她。 “难听啊……”月宜抱怨着。 时归远挑了挑眉:“那为什么我一说你下面就死死咬着我?你喜欢,我知道的。”他说着,又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和热水一样温度的灼热气息落在月宜面庞上,然后她听到时归远轻佻地说着:“骚得很,小乖是我一个人的小骚货。” “时归远!”月宜羞恼地直截了当喊他的名字。 时归远把自己的鸡巴重重地往她花穴里塞,几乎一直到干到了最深处,抵在稚嫩的宫口外,再往前就是月宜的子宫,自己之前射进去几次,很遗憾都没有让月宜怀上彼此的孩子,虽然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但时归远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想他和月宜的孩子会是怎样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你干嘛偷看我(25) “喊我什么呢?没大没小。我是你哥哥。”时归远重重肏干几十下,嘴上强势地说。 “哪有、啊啊……混蛋……太深了……太深了……嗯啊……唔……啊……”月宜断断续续地说着,可却不肯服软,“你才、才不是我哥……哥哥对妹妹都很好……你个坏蛋……” “这不是好吗?谁家的哥哥这么卖力地肏自己的妹妹?嗯?回答我,小乖?哥哥对你好不好?”时归远身下的动作发了狠,可是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柔和,好似情侣间岁月静好,含情脉脉。 鸡巴冲着那道细小的宫口探去,月宜身子立刻绷紧,小腹部传来一阵酸疼的感觉,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时归远,可是时归远不管不顾地又是几下激烈地肏干,月宜想要尖叫,忽然时归远亲吻上她的唇,用力吮吸着两片鲜嫩的唇瓣。 那根凶器横冲直撞间终于撞开了细细的小缝,月宜的呻吟声被吞咽,可是感官却无限的放大,她不知所措,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小手无力地抵在时归远胸前,面庞绯红一片,又可怜又惹人使劲蹂躏。 时归远哪里还能忍耐,只恨不得将两颗精巢也塞进去。 月宜感觉有什么东西几乎要贯穿自己的小腹,恍惚间,眼圈如同绚烂的星辰铺天盖地砸来,她皱着眉,小嘴微微张开,激烈的高潮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卷挟而去。 时归远也狠狠地肏干了几下,最后将自己的精液射入其中,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询问月宜是不是安全期。月宜潮红着脸儿,喘息着弱弱地说:“抱着我……” 时归远紧紧抱着她,像是嵌入身体里一样,总觉得和她待多久都不够。“小乖……小乖……”时归远磁性的嗓音在月宜耳畔响起,千言万语,也只是随后凝在这温柔的称呼中。 “哥哥……老公……”月宜也娇声回应着。 “是安全期吗?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忍住射进去了。咱们洗一洗好不好?” 月宜想了想日子微微蹙眉:“好像、好像有点危险。” 时归远二话不说,赶忙用花洒给她冲洗着微微有些肿胀的花穴,月宜小声道:“我会不会怀孕啊?” “不会的,相信哥哥。” 月宜还是有点担心:“那我要是、要是真的怀孕了怎么办啊?” 时归远亲亲月宜的唇,柔声地安抚着:“小乖,没事的。就算怀孕了还有哥哥在,咱们可以想办法去国外生下这个孩子,然后一起抚养他,没什么的,你还能上学、还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向你许诺。” 月宜信赖他,抱着他的肩膀撒娇。 两人贴在一处洗澡,时归远正是少年时,就这么抱着摸着,没一会儿又硬了起来,鸡巴硬挺挺得,贴在月宜的臀肉上不安分地磨蹭着,月宜吓得要跑,却被踏打横抱了起来笑道:“你觉得能跑到哪里去?” “不行了……我腿都软了。”月宜求饶。 “一直都是我出力,你累什么啊?”时归远就这样赤身裸体地抱着也同样赤条条的月宜回到卧室床上,月宜最后哀求:“要不关上灯吧……” “我想看着你,这样看的清楚。”时归远柔声说。 床榻之上,莹白如玉的身躯再次被精瘦的少年桎梏着,小屁股翘起来,时归远青筋环绕的湿漉漉的棒子飞快地进进出出,他今晚好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积攒的力气都用在月宜身上。月宜哭得梨花带雨,根本受不住,身子仿佛软成了一团轻软的棉花。 可是小穴却是另一番景象,每一次肉棒进入都贪婪地不肯放其离开。 时归远看着女孩子微微泛红的身躯,仿佛是春日里盈盈垂下的一片片雪白樱红交错的朝颜花,浅淡的但是却清香的味道萦绕在鼻端,时归远吻着她背部细腻的肌肤,听着女孩子嘤嘤啜泣:“小乖,喊声哥哥。” 她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好了、好了没有啊……啊啊……你、你弄得……嗯啊……不要进了……弄得好久……” “花好月圆,正适合做一些柔情蜜意的事情。”时归远噙着笑依旧不肯放过她。可是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是侧过脸隐隐望着自己楚楚动人的柔弱,他也心软,可是自己憋了这么久,也确实想好好地肏一次。他在她的侧面蹭了几下旋而诱哄着说:“那,小乖,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弄了好不好?” 月宜已经迷迷糊糊得了,只是听着时归远说“不弄了”立马答应,时归远爱死了小姑娘迷迷瞪瞪的样子,忍不住亲了好几口,抿着唇笑了一下,旋而柔声道:“哥哥给你买了一样东西,你戴上然后和我说几句话可以吗?” 月宜没做他想,就傻乎乎地点了下头。 时归远高兴地从床上抱起她,依旧将自己的鸡巴插在其中不肯抽出,然后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自己则稍稍弯下腰,从行李袋子里扒拉出一个小小的暗黑色的项圈,前端是一个很小的蝴蝶结,中心嵌着一颗心形的铃铛装饰品,装饰品下方伸出一个小圆圈,然后勾着一根细长的金属链子。 月宜怔怔看着时归远手中的东西,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项圈,小乖答应我了要戴上给我肏。” 月宜立刻拒绝,眼神稍稍清明了一些,羞窘地说:“不要,那是、那是羞辱人的东西,我不要……” “哪里是羞辱人的?”时归远亲亲她柔嫩的小耳朵,哄着她,声音温柔悦耳,“这是情趣,我特意从网上买来的,就戴一次好不好?” 时归远长相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帅,但是眉眼之间蕴着高山朗月般的清辉,少年用这般好听的声音和月宜说话,月宜自然就有些动摇,尤其是对上时归远期盼的目光,他竖起手指说:“那你说的啊,只能、只能这一次。” 月宜皮肤白皙,暗黑色的那一抹在她颈上十分突兀性感,而小姑娘无辜的目光盈盈望着时归远,又让人觉得可怜。时归远呼吸愈发粗重,他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那颗小铃铛,清脆的一声响,月宜愈发羞窘,别过小脸儿,眼神却又落在两人下身交合处,面上一热,干脆闭上了眼睛。 时归远的手指慢慢上移,来到小姑娘绯红的面颊,细细望去,还能看到细小的绒毛,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凑近些哄道:“小乖,戴上项圈很好看。真的。” “我才不信,羞死人了。”月宜虽然不适应,但也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好奇。 时归远微笑着:“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就着依旧是插入的姿势,来到屋内的穿衣镜前,摆弄成站立的姿势,只是月宜身子酥软,不得不双手撑在穿衣镜两旁,时归远说:“快看,很性感的。” 月宜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飞快地偷偷瞧了一眼。 时归远肏得不紧不慢,揪着那根链子把月宜的小脑袋慢慢抬起来一些,很像是被自己牵制的小动物:“小乖……” 月宜无奈,只得睁开眼,镜子里的少女面若含苞待放的春樱,眉眼之间春色连连,又泛着酥软人心的婉约妩媚,只是眼神中却有些小小的茫然,那是被疼爱狠了的结果,娇憨而不自知。而脖子上十分明显的项圈又让她极为性感,时归远说:“有点像平常不小心打开的网站里面的舞娘。” “你才是!” “我又不是女的。” 月宜红着脸,被动地承受时归远的欲望,可是那根棍子好像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哪怕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小穴里的快感却还是层出不穷。胸前两团肥嘟嘟的奶子伴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晃悠。时归远一手握住挤向中间,拇指和中指一边一个搓揉着娇滴滴的小奶尖。月宜再也忍不住,激动地呻吟连连:“哥……好深……唔……嗯啊……要、要死了……” “是要被肏死了对吗?”时归远道。 “嗯,是……啊啊……啊……是要被哥哥肏死了……哥哥……” 时归远松开那根细细的链子,来到项圈前面的铃铛挑拨了几下,听着叮铃叮铃的声音,又问:“那,是不是哥哥的小母狗……” “嗯……是……是哥哥的……”她说不下去,只能含羞带怯地回眸瞟了他一眼,时归远心下一动,手指扣住她的手腕,用力肏干,还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的样子拍了好几张照片,月宜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终于时归远无法忍耐,忽然抽出自己的肉棒,让月宜转过身跪坐在自己面前,使劲撸了几下,在月宜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射在她脸上。 月宜感受到有黏腻的液体黏在面上,好久才明白那是什么,顿时又羞又恼,刚要开口却发现唇上也是。 时归远脑子清明了些,急急地拿了毛巾给月宜擦了擦小脸,看着那张委屈的芙蓉面颊柔声细语说:“我的错,我的错,不生气好不好?” 月宜扁了扁嘴,小声道:“也没生气,就是觉得有点点别扭。” 连着做了三次,时归远也累了,可是精神上却很亢奋,把月宜抱在怀中,身下虽然软了下去的鸡巴却还是又继续和月宜的小穴黏连在一起,湿漉漉得,下身的毛发丛丛都沾染着白色的淫液。时归远细细观望着女孩儿情动的模样,心尖儿酥软着:“小乖真好。” 月宜嗔道:“听话还被你欺负,能不好吗?” “娇气包。”时归远低笑。 重新清理好,时归远一手揽着月宜,一手翻看着手机里刚刚拍摄的照片,选了一张给月宜看:“这个项圈你戴着真的好性感。” 月宜想起方才他说自己是他的小母狗,气恼地瞪着他,见他笑得十分高兴,忽然计上心来,抢过一旁搁置在床头柜上的项圈飞快地系在他脖子上,然后揪着那根绳索,听着铃铛清脆的声音,扬起小下巴问:“现在谁是谁的小狗?” 时归远也只是愣了几秒,回过神时一点都不生气,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浅浅微笑,月宜先是不解恨地在他脸上揉捏摧残几下,旋而哼了一声,扬起小下巴,傲娇地又问了一句:“快说啊,你现在是不是我的小狗?” “是啊,我是月宜的小狗,那你要不要让小狗再干一次?”时归远配合着她爬过去,舌头在她耳畔舔了几下,还十分没骨气的“汪汪”了两声。 月宜哪有他脸皮厚,立刻扔下手中的细链子娇嗔道:“坏蛋、坏蛋!流氓,我不理你了。” 时归远自己解下项圈,上头还有自己刚刚射出的精液残留的痕迹,他小心翼翼放置好,转身重新上床把月宜抱在怀中,捏捏她的鼻子问道:“生气了?” 月宜连忙摇头,翻个身蜷缩在他怀里:“没有啊,我就是累了。” 时归远道:“那就睡吧。”他关了床头灯,一室黑暗,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是小姑娘往自己怀中依赖地靠拢着。“害怕呢?”时归远抱了抱月宜。 “我其实很怕黑。不过你现在在我身旁,我就不怕了。” “嗯,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两人第二天的安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好像情侣间就这样肩并肩坐着一起说说话,便觉得甜蜜无比,尤其是对于月宜和时归远这样两个喜静的人来说。月宜依旧没忘给时归远准备桂圆红枣软糕,她最喜欢在时归远品尝的时候娇滴滴地唤一声“桂圆哥哥”,撩拨的时归远把她押在怀中狠狠地蹂躏一顿才解恨。 时光易逝,月宜还要回外婆家中,时归远照例送她回去,上一次两人沿着同样的小路前行时,时归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月宜尚不明晰心中对她的感觉,可这次一切都不一样了。时归远察觉到她主动牵着自己的手温言问她:“万一要是被你外公外婆看到怎么办?” “我和他们说了我有我喜欢的男生,他们也没说什么。”月宜婉声说。 第一百七十四章你干嘛偷看我(26) 相较于祝玮对“早恋”的明令禁止,月宜的外公外婆甚至是小舅和小舅妈就看淡许多。她昨天下午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外婆家中,小舅一家也过来接风聚餐。小舅说话风趣幽默,正讲到自己单位的同事管教孩子,说是小孩儿和同班的女生早恋,气得家长找到教务领导那里要求给儿子换了班级。话音刚落,他忽然笑着看向月宜,随意地问了一句:“月宜,你也是青春期了,有没有喜欢上学校里的哪个男孩子?我家月宜可爱乖巧,还这么好看,碰没碰见哪个男生给你写情书?” 月宜耳尖冒着热,不知不觉间,面颊上也染了一层云霞之色,小舅妈看得分明,打趣说:“看这样子,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你们班的男生吗?我们认不认识啊?” 月宜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积攒来的勇气,咬着筷子思忖了几秒,坦然道:“对,有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不过比我高一年级,现在在×大读书,大一。” 外公最喜欢学习好的孩子,一听这学校,本来无精打采地听着几人交谈也瞬间换上一副好奇的神情:“不错,学习相当好了。读的什么专业?” “工程力学。” 小舅哈哈大笑:“和你外公是同行了。有他的照片吗?” 月宜大着胆子翻出手机里一张他的相片,那是夏令营的时候,当时时归远长身玉立站在建筑群的门口,手里拿着两个冰激凌,等待去洗手间的月宜。 小舅眯着眼打量一番,又给其他几人看了看,外婆盯着照片连连点头,最后笑眯眯地慈祥地和月宜说:“咱们家月亮眼光真不错,小伙子长得也俊秀,学习也好,看起来脾气应该也不错。挺好。外婆别的不求,就希望有个人像我们对你好一般的待你。” 月宜没有妈妈,爸爸待她也很生疏,未来结了婚,一个小姑娘没有可靠的娘家,终究是容易被欺负。外婆一直念叨着让月宜找一个诚实可靠的男孩儿,别的不求,只求对月宜好,只求一辈子都将月宜捧在手心呵护。 毕竟他们老两口终有离去的那一天。 而儿子和儿媳妇儿还有自己的孩子要操心。 月宜明白外婆所想,羞答答地说:“外婆,他对我真的很好。您放心。” 她将这件事慢慢说给时归远听,他听得分明,也明白之所以月宜的家人认可自己是因为自己条件还不错,可却不知道两人的血缘关系。 若是知道了,定会想尽办法拆散他们吧。 这世间无论是谁发觉兄妹相恋都会斥责拆散,强迫他们各自婚嫁。 “小乖,我会对你好的。和你外公外婆对你一样好。”时归远温柔地说。月宜点头,遥遥望去已经到了单元门附近,双手握着他的依依不舍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出来,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好不好?” “好啊,你忙你的,没关系。”时归远捏捏她的脸蛋,“来到这边离着你近我就觉得挺好的,说不准我哪天去逛商场还能碰见你和你外公外婆。到时候你要不要给他们介绍一下我这个外甥女婿?” “美得你啊。”月宜哼了声,也在他面庞上拧了一把转身就跑回了家。 时归远所言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成了现实。那天月宜陪着外公外婆去超市采购,外婆正打算给月宜买点牛肉回去做点酱牛肉吃,一转身,正看到月宜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相对而站,男生浅浅的笑,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也没说话,月宜倒是低着头有点局促,不知道和他说着什么。 外婆缓缓走近,轻声喊了一句“月亮”。 月宜倏然回眸,惊慌地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笑眯眯地问:“这是你同学吗?” 时归远莞尔,抢在月宜身前,大大方方地开口:“您好,我叫时归远,是祝月宜的高中同学。” 外婆打量了一番,男孩子气质不俗,眉眼并非时下流行的花美男,但杂揉着少年人的朝气与少年老成的沉稳内敛。老人家觉得男孩子面熟,好在月宜揪了揪外婆的衣袖,吞吞吐吐地小声说着:“外婆,他、他是我男朋友……” 老人家恍然大悟,欣然道:“我瞧见过你的照片。你也住在附近吗?” 时归远轻快而礼貌地说:“没有,我是趁着假期来找朋友玩,顺便想过来看望月宜。” 几抹珊瑚色慢慢浮现在月宜面容之上,愈发显得娇俏迷人。外婆见此便笑道:“那你们先说话,我去买点水果。” 时归远眼疾手快地从外婆手中推过购物车,笑着道:“我来,没事儿,外婆,我帮你推车子。”外婆喜笑颜开,径自慢慢去了水果摊位。月宜从后面嘟囔着,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谁是你的外婆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时归远觑着外婆没有往这边看,忽然在她面颊旁重重亲了一口,笑道:“你是我未来媳妇儿,我不喊外婆喊什么?” 外婆正好回头,却只看到少男少女甜蜜地说着悄悄话,没有察觉到二人之前方才的旖旎亲密。 时归远表现得极好,一直帮着老人家提着袋子,慢慢跟随老人的步伐,相较于在旁人眼前的淡漠,在老人面前少年倒是健谈了许多,甚至找到一些老人也感兴趣的话题,谈笑间令外婆好感丛生。月宜偷偷瞧着神采飞扬的时归远,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心里也因为男朋友的优秀而愈发骄傲。 外婆再三挽留时归远在家中吃午饭,时归远最终应下,外公虽然严肃,但是和时归远交谈一番,听得少年对二人所学专业的认知也生出几分欣赏,不再那么苛刻。时归远心里也长长舒了口气。 月宜在厨房和外婆准备午饭,时归远也进来打下手,虽然多是和外婆说话,但是和月宜偷偷进行的亲密却让两人更为甜蜜。 外公外婆对于时归远的到来认真以待,仿佛这真的是月宜认准的男朋友上门拜访,外婆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你妈妈就喜欢这样长身玉立的男孩儿,不像你爸那样总是阴沉着一张脸,谁都欠他钱似的。哎,能晓若是亲眼看到月亮带着男友回来该多好。” 月宜红着眼眶抱了抱外婆:“我明天和时归远去看看妈妈。” 午饭期间,外婆询问时归远,打探少年的家庭环境:“阿远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我爸爸是工人,妈妈则是护士。”时归远避重就轻。 外婆点点头,少年的家庭也是最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家比较安稳,对月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苛待。 “阿远,你是怎么认识我家月亮的?”外婆继续发问。 时归远回忆着当时看台上将雪碧扔给自己却落荒而逃的少女,莞尔说:“我们之间有共同的好友,慢慢就熟悉了。” “那你喜欢我家月亮什么?”外婆又问。 “都喜欢。” 月宜夹了酱牛肉到他碗里,红着脸嚷道:“快吃你的饭吧,别说了。” “外婆,月宜不让我说下去了。”时归远故意委屈地开口。 月宜在外公外婆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一下时归远腰上的肉。 午后老人们照例去午睡,只剩下月宜和时归远,两人清理干净碗筷,月宜再次带他去自己的卧室,上次时归远来还是偷偷摸摸泛着小院过来。这次倒是正大光明的以“男朋友”的身份见了家长。月宜的小屋没什么变化,摆设还和上次大同小异,只是桌子前的架子上搭了新的尚未完成的小幅十字绣。 时归远展开一瞧,是两个卡通小人儿,很像月宜上回在自己笔记本上画得样子。月宜摇晃着小脑袋,骄傲地说:“我和人家定制的图案,我想着绣完了送给你。”她从他手里接过那幅十字绣,觑着上头某一处的图案还有两三针就能圆满,于是兀自靠在窗户前仔仔细细刺绣,日光融融,为她身后映照出金灿灿的光泽,圣洁又纯净。 时归远没有打扰她,静静地凝睇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嘶”了一声,针尖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指尖,时归远赶忙捏着,上头冒出一颗小小的血珠。月宜扁着嘴说;“肯定是你在我身前让我分心了,我从来都没有被扎到过。” “那以后我不看你了?”时归远给她用双唇抿去那颗血珠,笑吟吟地问。 月宜抿着唇哼了一声,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时归远把她手里的十字绣拿过重新放在架子上,牵着她坐在床头开始逗弄她:“小乖,我今天表现得不错吧?” “很不错。”月宜在他侧面上弹了一下笑道,“哎呀,我都不知道哥哥怎么招老人喜欢啊。” “你外公外婆人很好,外婆慈祥和蔼,外公学问渊博,我学的课本你外公也学过,提前写公式依旧记忆清晰,我有不理解的地方,你外公还为我详细讲解,我觉得不比我的大学老师差到哪里去。” 月宜提起外公很骄傲:“当然啊,外公毕业的院校也是排名前三位的,当年要不是因为户口问题,我外公是能在大学任教的。外公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爱学习的人,我小时候的功课无论文理都是外公给我辅导。外公是全才。” 时归远点头:“我也很钦佩。”顿了顿,少年轻轻道:“我是私生子,我自己的外公外婆认为我妈妈做的事情伤风败俗、不为他们所接受,所以妈妈和他们很早之前就断绝了来往,我几乎没有见过外公外婆……爸爸……我是说我们的爸爸,他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我也没有机会接触,对于我来说,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 他声音轻飘飘得,淼淼中含着一丝忧伤,月宜不忍心,握着他的手说:“我外公外婆很喜欢你,你都喊外公外婆了,他们就是你的亲人啊。” “我知道。谢谢小乖安慰我。”时归远微笑着,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女孩儿柔嫩的唇瓣,今天一天都没有机会和她好好亲热一番,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时归远现下就是这种感觉,他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鲜嫩的菱唇就在咫尺之间,月宜也意识到他的举动,忽然推开他转过身说:“不要。” “为什么?”他双手撑在床垫上,有些疑惑。 月宜俏皮地说:“刚才吃了豆腐乳,嘴巴里有味道。” “我也吃了,没事。”时归远失笑。 月宜飞快地看他一眼,忽然很羞涩地说:“我昨天看了一本……” “如何?” “里面的女孩子给心爱的男朋友……含着那个……男孩子说很舒服……” 她说的有些含糊,但是时归远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顿时眉梢眼角俱是惊喜之色:“小乖,你、你愿意吗?” 月宜嘟了嘟小嘴儿,想起来昨日时归远的放肆行径,没好气的说:“你都弄到我的脸上了,也没差别了。” “听说那东西能美容呢。”时归远厚着脸皮打趣着。 月宜实在忍不住,双手掐着他颊边的肉肉往外扯:“流氓、坏蛋!” 时归远拉下她的小手,欺近一些,唇瓣抵在她的唇上,若即若离,期盼地道:“就一次,尝一尝什么味道行不?” 月宜羞涩地应下,她掩上屋内的门,从里面反锁,转过身时,少年已经急不可待地将皮带解下,月宜跺了跺脚,压低了声音嗔道:“急色鬼!”时归远褪下裤子,鸡巴听到月宜想要品尝的那一刻就已经硬得要爆炸了。他探过手,握住柔弱无骨的柔荑,眨眨眼,自己坐在床边,双腿分开,大大咧咧地将那根大棒子显露在月宜面前:“小乖,吃一吃。” 月宜脸上热得几乎要烧起来,想甩开他的手却不得,思忖了几秒中,还是乖顺地双膝跪在地面,她的五官婉约柔美,透着少女的俏皮天真,现下润红着一张小脸,发丝轻缓垂下,调皮地在她耳畔晃悠着,仿佛古代的仕女图呈现在时归远面前。他的嘴唇动了动,情不自禁地开口,轻轻唤了一声:“老婆。”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干嘛偷看我(27) 月宜怔愣着望了他一眼,那一声“老婆”虽然轻轻得,却很是认真深情,少女心中急急地跳了几下,也启唇婉声说:“老公听话。” “我听话。”时归远莞尔。 他的肉棒又粗又长,每次欺负自己都好像是加热过的铁棒不停进进出出。月宜深深吸了口气,做足心理建设,一手捏着鸡巴的中段,有些犯傻地盯着这根凶器。时归远还没来得及去清洗一番,稍稍有些味道,可现在他却存了欺负她的心思,也不想去清洁:“小乖,吃一吃,是什么味道?” “吃完了是豆腐乳的味道。”月宜冷不丁说了句,让时归远笑得肚子疼。 月宜缓缓张开小嘴儿,一点点尝试着包裹住这根肉棒,她想起来小时候吃棒棒糖,也是这个样子,前后吞吐,口水沾得到处都是。时归远只觉得一张湿热的小嘴儿包裹住自己最敏感、脆弱的地方,那种滋味儿和肏到月宜嫩屄里的感觉不一样,更多得是一种得意和满足,自己最喜欢的姑娘愿意为自己做这种事,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虽然有一丝腥膻的味道,月宜倒不是很排斥,唇瓣来来回回地吞吐着硕大的棒子,舌头也跟着在上头舔舐。时归远的胸膛传来越来越粗中的声音,他咽了咽,觉得这样心里也有些空落落得,弯了弯腰抬手塞到她的上衣中,挑开胸罩,直接肉贴肉地握住一边娇滴滴的奶子揉搓起来。 时归远对月宜的胸好像有一种疯狂的迷恋,夏令营那段时光,哪怕是平常夜里做题,时归远也喜欢把月宜抱在怀中,右手执笔,左右就自然而然地钻到她宽大的T恤中揉捏月宜一双娇滴滴、嫩生生的小肥兔子。有一次去看电影,电影院里开着空调,小姑娘觉得冷,时归远觑着周围没人就让月宜坐在自己腿上密实地圈住心爱的小姑娘,月宜一开始觉得温暖,电影开始之后屋内昏暗时,时归远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利落地从衣服下缘钻进去,双手慢悠悠地揉捏着,月宜吓了一跳要去扯开他的手,他却捏捏她的奶尖在她耳畔低语说:“谁让你选的电影没人看,正好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奶子,真软,小乖乖乖看电影,妹妹好乖。”晚上睡觉更是如此,若是不做爱,时归远也要把那一对奶子彻底摸个够、亲一遍,眼看着上头遍布自己的留下的吻痕才算罢休。 月宜的奶子又十分敏感,一碰半边身子都酥软了,小嘴不由自主地吐露出娇软的呻吟声,时归远咽了咽,他对月宜的呻吟可没什么抵抗力,于是慢慢从她口中抽出自己的鸡巴,说:“小乖,咱们到床上弄好不好?” 月宜跪在地板上,双膝也有些不舒服,便依言跟着他上床。那是一张单人床,好在两人偏瘦,勉强能并肩抱着挤在一处。时归远解开她的睡裙,看到膝盖上的淤青心里也很疼惜:“是我没考虑到。”他俯下身在那里轻轻亲吻了两下。月宜摇头说:“还好,不算疼。”时归远欺近,她的唇瓣亮晶晶得,沾染了一丝自己精液的气息,他压低了声音说:“小乖,咱俩来个新的姿势好不好?” 月宜眨眨眼,直觉告诉她时归远又要折腾自己,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又正值青春期,刚刚品尝过“性”的滋味儿,难免不会也有所期待:“是什么新姿势?”她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过心急,红着脸抱怨说:“你又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子那个什么了?” “天地良心,冤枉。”时归远面上作出一副委屈状,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你听听,看到你跳得多快?” 月宜微微低垂着小脑袋,恍若娇羞可人的一朵睡莲,时归远撩开那散落的几绺头发,眷恋地开口:“小乖,你怎么这么好看?” “好看吗?”她问他。 “好看。最好看的姑娘。” 月宜羞婉一笑,又听得时归远说:“小乖,你趴在我身上吃我的鸡巴好吗?” 月宜愣了几秒,有些懵,不知道要怎么做,时归远一手揉着她的奶子一边慢吞吞地说:“我也想吃你下面。你趴在我身上分开腿,这样你能吃我的,我也能吃你的。” 月宜顿时明了,双手捂着发热发烫的脸颊惊呼道:“那不是69式吗?” 时归远闻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道:“呀,小乖你怎么这么明白?说,是不是背着哥哥看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月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道:“我、我,我看到蓝沁婷捧着的漫画里面有这些……” “小乖变坏了。那小乖既然懂,就快开始吧。”时归远等不及了,上手把她翻个身背对自己,好说歹说,小姑娘才羞得分开了双腿,整个人匍匐在她身上,只觉得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就这样显露在他面前,羞窘地很。时归远却好整以暇地观赏着粉嫩的那一朵娇花,嘴上还催促着:“小乖,快吃一吃我的鸡巴,就像刚才那样。” 月宜的小穴能感觉到时归远炙热的目光,他紧紧盯着自己的下身,一瞬不瞬,既紧张又害羞,小穴甚至也跟着一张一阖,渗出黏腻透明的花蜜。 “唔……”月宜惊呼一声,时归远忽然吻上她的花唇,舌头肆无忌惮地探入花穴内来回扫荡,把那些腥甜的汁液悉数吸吮到口中,仿佛是什么好喝的东西,甚至听得见时归远吞咽时喉头的声音。 “别……”月宜含含糊糊地开口,可又忍不住那种空穴瘙痒的滋味儿,“啊……啊啊……呼……嗯啊……” “小乖,你继续吃。”时归远停了停命令道。 月宜只感觉小穴里空虚得很,渴求着什么,她知道是什么,就是自己正在卖力吞吐的这根肉棒,仿佛是那种奇异地感应,她小嘴也跟着干渴,不由低下头也卖力地吮吸那根粗壮的鸡巴,舌头舔舐着每一根青筋,恨不得整根都吃进去。 他们努力用唇舌取悦着彼此,尤其是时归远,舌尖一遍遍舔过月宜稚嫩的花穴,又在狭窄的冗道里飞快地进进出出,最后大口包裹住湿漉漉的小嫩屄,嗫咬着被自己吸得微微肿张的花唇。 花穴再也忍耐不住如此疯狂的刺激,月宜身子绷紧倏然又松懈下去,大量汁水从小穴里喷了出来,正对上时归远的面容,他眉头皱紧,鸡巴也跟着抖了两下射在月宜手上。 月宜白嫩的身子泛着樱粉色的红潮,时归远把她转过头来倚在自己胸前,也不在乎两人身上都被沾染着彼此的液体。他胡乱抹了一下脸,手指抬起月宜俏生生的小脸轻快地说:“原来你还会潮吹。” “别说了,羞死人了。”月宜嗔道。 “羞啥,反正只有我知道。”时归远骄傲地看着月宜。 月宜听得外公外婆屋里面好像有动静,赶紧“嘘”了一声小小声说:“他们好像醒了,咱们快点收拾一下吧。” “嗯,我来。你躺着。”时归远起身,一一收拾妥当,又把电脑打开,随便找了一部电影,假装成两人一下午都在看电影的假象。月宜忽然跳到他背上依恋地说:“哥,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好快。” “假期还有好几天,别难过。”时归远安慰着,“明天你有空吗?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可以啊。”月宜笑道。 时归远心里却藏着一件事,他听了月宜外婆的话,一直记挂在心,主动央求月宜带自己去看望月宜的妈妈,临行前,他还有些惶然:“你妈妈会不会很生气?” 月宜沉默了一刻,须臾摇摇头柔声道:“我和你说过的啊,妈妈其实后来也不怎么在意爸爸,我想她不会记恨你的。” 时归远心下松了口气。 月宜的妈妈葬在附近郊外的山间,环境倒是极为优美,风景如画,正值秋日,树木枝头的枫叶层林尽染,仿佛莫奈的画作,颜色深红如火。时归远紧紧握着月宜的手,跟随她的脚步,走上枫叶铺满的台阶。他侧过脸端详着月宜,女孩子眉心处微微蹙起,有一丝忧愁和哀伤。时归远随意问她:“这座山叫什么?” “枫山,也叫蜂山。”月宜遥遥指向远处成片的枫树林,回忆起小时候妈妈带着自己四处奔跑的样子,“秋天枫叶很美,夏天的时候又有很多蜜蜂,我还和小伙伴来这里捣过蜂窝,差点被蛰得满头包。” “释迦牟尼?”时归远含笑问。 月宜嫣然巧笑,在他的头发上抓了一把。 月宜妈妈的坟墓位于第三阶,很干净,前面摆放着依旧盛开的花束,想来是之前有人来看望过。月宜看了看花束上的卡片字迹笑道:“是小舅来过。他只要有时间都会过来给妈妈带来花束。妈妈很喜欢鲜花。” 时归远道:“下次我们也带着花儿来。” 月宜却道:“没事,妈妈看见你应该会比看到花束还高兴。” 时归远单膝跪地,和月宜一起整理着小舅之前带来的祭品。月宜擦拭着妈妈的相片,对时归远说:“我和妈妈也很像是嘛?” “神态很像。”时归远道。 月宜笑道:“我以前给外婆打电话,外婆都说分不清我和妈妈的声音。我有时候说话的手势都和妈妈一模一样。妈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任何心事都会和妈妈说,妈妈最疼我了。”说到后面,月宜的声音渐渐漫上一层伤感:“可惜,妈妈身体不好,这么早就离开我。我真的很想她。” 时归远对着墓碑郑重其事地说:“阿姨,我是时归远,是月宜的男朋友。阿姨,我一定会对月宜好,像您一样对她好。请您放心。” 月宜俏皮地说:“妈妈,你听到了啊,要是他对我不好,你就半夜来窗前吓唬他。” “小坏蛋。”时归远无奈苦笑。 时归远本想整个国庆假期陪伴月宜,但是到了六号,时蕾突然给时归远打来电话,哭泣地说着祝玮住院,让他赶紧回去看望。电话中的时蕾声音焦急无主,整个人都十分无助,现在依赖的只有她的儿子。 时归远不断安慰着妈妈,放下电话也很担心,月宜正在他身旁,闻言心里也顿时揪紧,着急地问:“爸爸怎么了?” “心脏方面的问题。我回去看看。”他只好开始收拾行李,月宜翻看着手机,发现没有人通知自己祝玮住院的事情。 时归远回身抱着月宜,低低地说:“没事,我去和你去都一样,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月宜点头,不知何时也已经泪眼婆娑。 到车站的时候,月宜坚持给祝玮买了一些保健品摆脱时归远帮忙带回去。祝玮对她不算亲近,但是身为女儿依然有要尽责的义务。时归远依依不舍地亲吻她,转身上车离去。 时归远走后,月宜心神不安,只是尽力不表现出来,以免外公外婆发现破绽。而此时,外婆和外公在厨房絮絮叨叨说着月宜和时归远的事情,外婆脑海中闪现过少年的五官,深邃俊朗,又带着少年人的英姿勃发,迟疑片刻,笑着打趣说:“你注意到没,那个男孩儿长得有点像月宜他爸,和月宜也有点像,不过五官比月宜他爸好看、精致一些。” 外公“唔”了一声,没有在意,只是专注于手上需要清理的菠菜,几秒后才随口说:“是嘛?我看不大出来。” “是真得,越想越像。” “性格不错,我看他看着月宜的眼神很是专注,是很喜欢月宜的样子。虽然都是小孩儿,但是如果以后真的能走到一起我也欣慰,我只希望不要看着月宜走了她妈妈的老路,找了一个有所图并不疼惜妻子的男人。” 月宜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连忙岔开话题:“外婆,阳台上的小金鱼身上长了很多白色的点点,怎么回事啊?” 外婆立刻放下才道着急地说:“哎呀,我去看看,是不是得往鱼缸里撒点盐啊……” 月宜接过外婆的菜刀切菜,心里却突突跳个不停,原来她和时归远的相像真得一眼就能看出来,以后又要怎么面对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干嘛偷看我(28) 时归远迅速赶到医院,时蕾坐在病床边哭得不能自已,听得走廊外匆匆脚步声,迎面正看到风尘仆仆的儿子担忧地看向病房内。时蕾憔悴地望着时归远,语气却十分焦急,哭声明显:“阿远,快过来看看你爸爸,他到现在都还没醒,我真是害怕死了。” 时归远来得匆忙,隐约能听见少年极力隐藏的急促喘息。他脚步轻轻,来到病床旁,祝玮还在沉睡,从前丰姿俊朗的那张脸现在灰败着,生出一份丑陋。时蕾面容忧伤:“大夫说是心梗,你爸爸在外边喝酒喝的太多,也不注意保护身体,这次晕倒了多亏班上有人随身带着速效救心丸,否则……”她语气一滞,又忍不住泣涕涟涟。 时归远拍了拍妈妈的肩膀以示安慰:“那……往后呢?” “已经做了手术,心脏搭桥,往后就得注意饮食,不能再像以前似的了。” 时归远对医学不甚了解,但是郑言辛是医生,从他那里偶尔听说过此类疾病的知识:“大夫说得有道理,爸爸是不应该再去参加那些酒宴什么的。百害而无一利。”时归远的到来让时蕾总算能够有个依赖的人,神经放松,连日来的疲惫也席卷着时蕾的神经,时归远劝母亲先回去休息,医院里的事情由他负责。 时蕾走后,时归远给月宜传了信息,安抚她祝玮现在已经无大碍。他和学校请了几天假,和妈妈轮流照顾祝玮。祝玮很快就醒了,问及自己的病情,只听得时蕾伤心难过地轻声啜泣着:“你以后可一定要注意身体,这一次真的是吓死我了,还好老天保佑,要是那位女同事没有随身带着速效救心丸,你就……”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原本温柔细长的眼眸现在也红肿憔悴,祝玮微微侧过脸叹了口气,对上时蕾的面容,蜡黄黄得,和她平素的清丽秀雅有很大区别,仿佛娇嫩的花骨朵被人碾碎,只剩下杂糅过后的腐烂花枝,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厌烦,深深呼吸了几下压抑着不耐烦说:“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难过。” 时蕾握着他的手依旧心有余悸,还在这样温柔楚楚的语气总算让祝玮受用了些,玻璃门推开,时归远看着苏醒的祝玮也忙走过来关切地说:“爸,您醒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时蕾给祝玮倒了一杯水,扶着他慢慢坐起身,祝玮浅浅喝了一口,干燥起皮的唇瓣湿润了一些,这才虚弱地缓缓开口:“好多了,现在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时归远点点头,看了一眼时蕾,心里的话没说出口。 其后的时间只听得时蕾一直和祝玮讲着要注意身体、少出去喝酒聚餐等注意事项,祝玮习惯了觥筹交错的场合,不让他去应酬比杀了他还难受,再说他的野心不止于现在的中层干部,应酬那里能不参与?可他又不想和时蕾争执,索性摆出一副疲倦的姿态,时蕾见此就不再多说打扰他了。 时归远再三犹豫,等到和时蕾单独下楼去给祝玮取药的时候,才沉声开口说:“妈,你不要再和爸爸说那些注意事项了。他不爱听。” “那怎么行,你爸爸这次心梗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当时六神无主,无法想象你爸爸要是去了我该怎么办。”时蕾一边说着,情绪上来,眼圈又开始泛红。 时归远却道:“爸爸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咱们规劝了也算是尽到了义务和责任,他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妈妈,我也想告诉你,你不应该把一切都寄托在爸爸身上,就算爸爸有三长两短……” “阿远,不许胡说!”时蕾快速地截断他,眼神充满责备,“你不可以这样加设。没有你爸爸,我真的活不下去。” 时归远欲言又止,只是心里觉得荒诞可笑。 陪伴了祝玮和时蕾一段时光,期间月宜经常打电话、发信息询问祝玮的情况,她和时归远说,自己心里也记挂着祝玮,也想去看望他。时归远安慰道:“我明天回学校,妈妈也开始上班,等我确定了妈妈不在的时间我通知你,你可以偷偷去看看。” 月宜沉默了几秒,却说:“不必了,我是他亲生的女儿,本应是正大光明去看望生病的父亲,干嘛要弄得偷偷摸摸得?” “月宜……”时归远心疼地唤着她的名字。 月宜乖巧依依地说:“我没事。回到学校你也好好学习,我们等着寒假见面。” “好,听你的。” 祝玮这次生病住院让时蕾更加依赖他,也更加催促去领证,祝玮出院之后,两人便去民政局领证结婚。领完结婚证,时蕾兴奋地拿着红本仔仔细细地打量,苦尽甘来,自己终于不是见不得光的女人。更不再说所谓的“外室”。她所求简单,只希望祝玮有一天可以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现下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思及此,竟忍不住潸然泪下。 祝玮习惯性地要去摸一支烟出来,却发现时蕾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烟盒都扔掉了,心里一阵烦乱。本来这应该是多年来的夙愿,毕竟他和时蕾是青梅竹马的初恋,他当时为了前途和秦能晓结婚,婚后不断回忆着温柔可人的时蕾,相较于从不服从自己的秦能晓,时蕾更讨男人喜欢,所以祝玮才又和时蕾走到了一起,背着秦能晓维系这段背德的关系,现下多年心愿达成,曾经多少次设想的轻松愉悦意思都没有到来。相反得,不知为何,他此时此刻内心深处更多得却是一种麻木。 祝玮拿了电话走到外头给月宜打了电话。 月宜正在食堂吃饭,看到祝玮的电话号码很惊讶:“喂,爸爸,有什么事吗?” 祝玮道了句“没事”,旋而简单问询月宜在学校的情况和最近的学业表现,月宜文静地回答着,好在最近月考成绩都是班级前十名,祝玮没怎么挑刺儿。 月宜记挂着祝玮的身体,旁敲侧击关心了一番,最后祝玮深深吸了口气,和月宜坦白说:“月宜,爸爸认识了别的阿姨,已经领证了。有些仓促,没有来得及提前告诉你。也没有及时和你外公外婆说一声。你现在知道了,那就麻烦你知会老人们,等我有空了,我过去看望他们。” 月宜的筷子顿了顿,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爸爸,你这算是先斩后奏通知我吗?”祝玮刚要发火,月宜又继续说:“而且,爸爸,这个阿姨是你最近认识的,还是你早在和妈妈维序婚姻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月宜,你给我闭嘴!”祝玮太阳穴突突地跳,阴狠地喊着他的名字。 月宜哼笑一声也不在乎,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任何泪水,想来她对祝玮也没什么期望了。 祝玮和时蕾再婚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L镇,月宜的小舅义愤填膺,可是外公外婆却十分淡然,只是平静地说:“早晚的事情罢了,以后咱们就权当这个人不存在便好。” “就这样便宜他吗?他和那个女的从一开始就藕断丝连,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个孩子。我姐也是傻,怎么就不离婚呢。” “你姐也是抱着一丝希望,再说谁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呢?好在月宜乖巧、品行也好,没有随了祝玮。”外婆利落地包着饺子,一一摆好,语气淡漠地开口,“你以为他们就真的能过得好?呵呵,你看着吧,时蕾装了这么多年温柔贤惠,好像从不祈求什么,领证之后身份摇身一变成为正室,胃口也就不一样了。”外婆不欲再说这些讨人厌的事情,饺子下锅煮好捞出来放到饭盒里,对正好要去城里办事的儿子说:“你顺路去给月亮把饺子送过去,月亮总是说冬至不吃饺子,耳朵要冻掉了。”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时归远和月宜就这样遮遮掩掩地进行着地下情。只是月宜的学业越来越紧张,最后的半年多她直接在学校办理了住宿,节约时间能多做一些题目。好在天道酬勤,月宜高考的成绩相当不错,比预料之中的多了二十分,填报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报考了首都的某所外国语大学。这个结果令祝玮十分欣慰,还打算奖励月宜一台ipad,可月宜高考之后除了将分数和报考院校发了个短信告知祝玮之后,就基本不再联系他。 祝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又看了看手机里给月宜发的信息没有任何回复,有些气急败坏,丫头从前懦弱得很,特别是秦能晓去世之后,女儿愈发细声细语,在家中也是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何时这样倔强过? 时蕾听了祝玮烦躁的解释,心中盘算了一下,温柔地递过去削好的苹果,婉声说:“算了算了,女孩子嘛,心总是想着外人,往后成婚生子,估计更不和你联系了。”画风一转,又笑容恬静地问:“阿玮,你这个月的奖金有多少?” 祝玮忽然回眸看着时蕾,他冷冷道:“还没发,到时再说。”他记得她从来都不过问他的工资,结婚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月宜一直想学文学,可不知道为何最后鬼使神差地填报了一门小语种,外公外婆向来不干涉月宜的决定,倒是小舅百度一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学这门语言……这以后咱家月宜还得去非洲做翻译吗?” 月宜小声道:“在国内也能翻译啊,没事啦,学啥都一样。” 暑假月宜没有和时归远见面,而是把整个夏天都留给了外公外婆,陪伴他们每时每刻。以后去外地上学陪伴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临别时,月宜抱着外公外婆哭得眼睛肿成了山核桃,还是小舅好说歹说才把月宜劝好。 她的行李不多,又坚持自己一人去报道,再加上她告诉外婆,时归远会在车站接她,他们才终于同意她孤身上路。 时归远一如既往等在车站最显眼的地方,月宜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松开行李箱,双手环住时归远开心地说:“哥,我们终于见面了。”时归远用手指梳理着她微微凌乱的青丝,轻快地说:“对啊,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走,先跟我回去休息休息,然后带你吃午饭。” 月宜很期待,素白柔嫩的一张小脸,妙目流转。时归远喜欢得紧,低下头两边各啄了一口,吧嗒两声,周围有人循声看来,打趣谁家的小情侣这么无所畏惧,月宜红着脸,笑得羞涩。 时归远在学校附近租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间,周围房租不便宜,时归远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处合适、价钱适中的小屋。他在这里住了一年时间,偶尔郑言辛会过来吃顿饭。时归远提前又购置许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尤其是月宜最爱的玩偶,整整齐齐摆在床边,娃娃手牵手,过家家的样子。月宜迫不及待地抱起来,每一个都亲一口笑道:“好可爱,娃娃好漂亮。” 时归远给她热了热提前准备的馄饨,两人热络地聊天、吃饭,最后抱在一起倒在床上睡了美美的下午觉。 时归远和她一起总是睡得很沉,月宜每次醒来,时归远都还在睡梦中,她细细观望着时归远的面容,总觉得时归远好像愈发英俊了些,没有少年时的些许稚气。她喜欢的人和事物总是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地就去亲吻时归远红艳的唇瓣。时归远似是觉察到什么,手上紧了一下,月宜嬉笑道:“哥,醒醒吧,睡得像是小猪一样。” 时归远朦胧中听到月宜的声音,缓缓掀开眼皮,望着花容月貌的芙蓉面颊,有一瞬还以为自己似是在做梦一般,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并非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他的小乖,正在自己怀中,依依望着自己。 他温柔地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微笑说:“好,带你去看电影。”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干嘛偷看我(29) 时归远不会挑选餐厅,但是之前和郑言辛偶尔出来逛街,郑言辛总能发现一些犄角旮旯的小饭馆,气氛优雅,餐品上等,消费还不算高。月宜也喜欢这样的格调,刚一落座,就好奇地打量着餐桌上红白相间、绣满缠枝花朵的餐布,还有亭亭玉立的、含苞欲放的清香插花。时归远递给她菜单:“随便点。” 月宜勾了几道菜,上菜之后,月宜品尝了连连称赞,最后歪着头笑吟吟地问:“哥,不像你的风格啊,你怎么突然这么浪漫,很有小资情调嘛,上大学忽然自学成才了?” 时归远不好隐瞒,讪讪一笑,诚实道来:“郑言辛介绍的。” “我就说嘛。不过郑言辛真的爱吃,原来在高中他请我和蓝沁婷吃饭,选择的饭馆就很不错。对了,他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不过有个同班女生追求他。我看他倒是有点松动。” “女生好看吗?” 时归远微微蹙眉,有些吃味:“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啊?” “他不是你的好哥们儿吗,要不我才不在意呢。”月宜哼了一声,又继续说,“我听你讲的,觉得郑言辛对你也很好,你平常又不愿意和别人来往,不管怎样,万一发生什么事,能找到的也只有郑言辛来帮你。我还想着我们哪天一起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时归远闻言,眉眼舒展开,微笑说:“没事的,我已经请过他了,你不用操心。” 月宜复又继续追问那个追求郑言辛的女生是否好看,时归远无奈,从和郑言辛聊天框中翻出那个女生的一张照片,月宜还没看就有点小气愤:“你还珍藏啊?” 时归远哑然失笑,果然无理取闹是世间女朋友的通病,他倒是有绝对有效的办法应对,飞快地探过身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笑着说:“有些香草的味道。” 月宜顿时羞红了脸,方才的小插曲也忘在了脑后。 最近上映了不少新片子,月宜随意选了一部,可惜刚看了不到半小时就觉得昏昏欲睡,电影噱头十足,奈何剧情有硬伤,女主被人砍了将近十刀还能在厨房跑得健步如飞,实在有点违反自然规律。月宜撇撇嘴,和时归远小声道:“要不不看了吧,咱们提前走?反正电影票也不算贵。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时归远没有意见,起身和她离开。月宜要去一趟洗手间,时归远便在外面等她。没一会儿,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时归远拿来一看,是月宜的信息,小姑娘发来一连串求救的表情包:江湖救急!女厕没有人,你进来帮帮我好不好啊~~~ 时归远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走进女洗手间,月宜赶忙招招手,微微歪着头,青丝散乱着,一副痛苦纠结的样子,时归远忙走近,急切地问:“怎么了?” “发卡都缠在头发上取不下来,好疼……你帮我弄下来吧。”月宜嘟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哀求着。 时归远忍俊不禁,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事情。 月宜平素都是长发披肩,又或者随意扎一个马尾,今天不知为何非要把头发盘起来,在家中整理发饰就花了不少时间。时归远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笨手笨脚地为她取下那些精致的小卡子:“怎么戴了这么多装饰品?” 月宜扁着嘴说:“我看人家进入大学打扮得都很成熟,可是我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索性就想换个发型看看。结果这么多卡子卡住头发,扯得我头皮好疼。” 时归远手指钻到女孩儿的青丝中,轻柔地给她按摩了一下酸疼的头皮。 卡子总算缓缓取出,足足二十枚,月宜舒了口气,时归远笑道:“以后别这样费力不讨好了。还是从前的发型好看。” “可是那样像是小孩儿。” “就你这张娃娃脸,刚才的发型也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他笨拙地为她绾发,最后束了一个有些滑稽的马尾,但是月宜并未嫌弃,刚要说话,时归远忽然眼疾手快地拉着她进入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从内反锁“嘘”了一声。 果然,门外走来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也在调侃方才的电影。月宜紧张地抱着时归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时归远揉揉她的脑袋,比划着“别害怕”。 这里的卫生间名字就叫做“五星级卫生间”,里面干净整洁,每一处都清洁的仿佛明镜,香薰遍地是,一点都没有普通卫生间腥臭的味道。时归远抱着月宜坐在马桶盖上,他站在月宜面前,含笑看着她,月宜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古怪,目光忽然往下一看,果然发现那根大棍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把他的裤子顶出来一个包。 她捂着小嘴儿,羞愤地抬手指了指。 时归远笑得慧黠,又往前走了走,故意把自己热腾腾之处贴在月宜面上。月宜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不敢动作,咬着牙气咻咻地瞪着时归远。时归远只觉得那张小脸和棉花一样,还透着点凉意,舒服地想要肉贴肉地磨蹭几下。 想到此处,时归远也是脑子一热,真的把牛仔裤拉链解开,内裤随意一扯,露出自己硬挺的鸡巴显露在月宜面前。 月宜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恍若今晚的满月一般,仿佛难以置信时归远胆子如此大。时归远喉头激动地滚了滚,鸡巴往前一探,彻底贴上月宜白嫩无瑕的小脸,慢慢磨蹭。月宜急得去掐他,时归远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指了指外头,月宜用手指在他胸口写着:会被发现! 时归远也回应她,只不过他坏心得很:你小声点就不会被发现。言罢,就弯下腰透过月宜的领口,揉捏着一只娇嫩的奶子。 月宜挣了挣,那大手就好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开,只得按住他的手,哀求地看着时归远。 时归远竖起一根手指,用嘴型和她说着:就一次,乖,没事的。 月宜咬着唇,只能放弃挣扎,自己也指了指唇瓣,希望他亲亲自己,以示安慰。时归远当然不会拒绝,低头缓缓嗫咬她柔嫩芬芳的唇瓣,像是好吃的果冻,时归远不忍放开。他另外一只手着急地脱下月宜的裤子,她今天穿的小内裤是两边系带得款式,更方便时归远欺负她,脱下之后塞在自己裤兜里,月宜连忙说:“还给我……” 时归远捂着她的小嘴儿摇摇头,他把月宜抱起来,自己转身坐在马桶盖上,分开她双腿,面对面,扶着她的腰肢一点点往自己的鸡巴上坐下去。月宜紧张地下面绞得死死的,时归远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鸡巴完完整整地插进去,可也只能是插进去了,再想动一动就堪比酷刑。时归远喘息地很重,一手将月宜的奶子揉捏成各种形状,咬着她的耳朵,吹了吹气,用最轻柔的声音和月宜说着“放松小乖”。 月宜哪里轻松地下来,尤其是那根火烫的棍子还在自己的花穴里气势汹汹地想要上下抽插,她咬着唇瓣,红艳着一张花容月貌、楚楚可怜的小脸,时归远亲了亲菱唇,用口型说:小乖,好紧。 因着这般场合,时归远也不敢太放肆,就这么扶着她的腰肢缓缓地上下抽动,鸡巴抽出来一点点,再慢慢插进去,反复几次,又将她的上衣撩起来,扯开胸罩,显露出那一双莹润丰满的奶子,时归远观赏着纤细的腰和上面小馒头似的娇乳,在她耳畔暧昧地说:“小乖,身材越来越好了,腰那么细,可是奶子却越来越大,幸亏你总是穿着肥大的衣服,从外面看不出来,要不让别的男人察觉到你身材这么好,哥哥会气死。” 她浑身的感官仿佛只能集中在两人交合处,听了他的话,微不可闻呜咽了一声,伏在他肩上猝不及防间咬住他脖颈上的皮肉。时归远牙关紧咬,忍耐着胸口刺激的感觉,重重地掐着她的腰往上顶了几下。 忽然,隔壁间传来异样的声音,两人身子俱是绷紧,似是都有些恍惚。可是那声音熟悉得很,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好像是一样的。女生叫的又骚又大声,不断喊着“快些”“使劲肏我”什么的,月宜脸上热得几乎要烧起来了,小脑袋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时归远缓和了情绪,拨弄着她散乱的发丝,小声说:“你也说给我听好不好?” 月宜知道他喜欢听这些,平素在床上也缠着自己不断讲荤话,可这种场合,哪里张得开嘴。时归远笑笑,只温声道:“就一句。” 月宜想了想,最后在他耳边娇滴滴又羞怯怯地开口:“哥哥,你肏得好深,我想被你肏死,好不好?” 时归远仿佛吃了春药,再难忍住,重重插了几下,拔出来猛地翻个身,将月宜按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鸡巴对准月宜的脸蛋,迅速地射了出来。 时归远每次弄起来都和野兽似的,也不知道看着瘦瘦的少年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好像不把自己肏死不甘心一般。月宜轻轻地啜泣,一是高潮的刺激,更多的则是在女洗手间做爱的羞窘。时归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让人咬牙的模样,蹲下身把她的运动鞋穿好,衣服也一一整理成方才的样子,最后用月宜包包里一次性的湿纸巾给月宜擦拭着被染上精液的小脸。他半蹲在她面前,笑得一派从容,月宜红肿着眼睛,仍是不解恨,又去扯他的头发。 时归远收拢她的小手,压低了声音说:“现在没人,咱俩赶紧出去好不好?” “嗯。” 月宜和他溜出去,旁边那对野鸳鸯也不知去了哪里。时归远心想,来得晚,走得却早,幼稚地感觉自己能力比那个男生厉害多了。 “下次不能这样了,要是被人看到,我就完了。”月宜心有余悸。 时归远笑道:“那你那时候绞得我那么近,我当时差点都要吼出来了。小坏蛋。” “让你再说……让你再说……”月宜双手都去掐他的腰肢。时归远笑着躲开, 月宜去报道那天,时归远陪她一起去,月宜也乐得让时归远大包大揽。学校允许走读,月宜没有办理宿舍,报到结束之后,开开心心地和时归远走在夹到红如火的枫叶林中,最后时归远带着月宜坐在山坡下,和很多其他情侣一样,依偎在一处看着夕阳慢慢西沉入山的尽头。月宜指着天边婉声说:“我希望每一天都能和你这样看着太阳升起、落下。” “会的,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时归远微笑,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捋过月宜柔软的发丝,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我在你身旁,不会放开你的手。” 蓝沁婷虽然没有和月宜考到同一所城市,但是也在临近的大城市读书,坐城际列车不到四十分钟就到,她又喜欢到处游玩,一有时间没事就过来找月宜。四人聚在时归远家中,两个男生今天下厨展示厨艺,蓝沁婷环视着简约的小房间,最后目光意味深长地定格在时归远和月宜卧室中唯一的一张双人床。 蓝沁婷凑到月宜耳畔,暧昧地打趣问着:“月宜,你们睡在一起啊?” 月宜转身和她嬉闹在一起,蓝沁婷力气比她大,干脆拦腰抱着月宜一起倒在床尾,笑得不能自已。月宜戳戳她的脸说:“叫你瞎说。” “你都和他同居了,有啥不好意思得。”蓝沁婷趴在她身旁继续问,“那你爸爸知道你谈恋爱了吗?当时高中不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月宜摇摇头:“爸爸管得很严格,再说他现在再婚了,我也很少和他联系,这件事一直都没说,也不想说。” “那……以后呢?总是要结婚的,总不能到那一天再告诉你爸爸吧。” “我们不想在国内结婚,我们想去国外。” 蓝沁婷一怔,旋而笑道:“你们想出国啊,那挺好的啊。” 月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和时归远之间的秘密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厨房里的郑言辛也在和时归远说着同样的话题,时归远的目光永远宁静无波,乌碧碧的,总也望不到尽头,也只有提及月宜,心底的温柔会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他利落地在洗漱台前切着蔬菜,耳畔听着郑言辛的话:“你不觉得你和祝美女真的越来越像了吗?我刚才一进门,看到你们并肩而立,还以为你这是从哪儿认得妹妹。然后才想起来,这是祝美女。” “你不是调侃我们是夫妻相吗?” 郑言辛哈哈笑道:“哪里是夫妻相,分明就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妹。” 时归远抬眸,笑容意味深长:“若是兄妹,也不错啊。” (七点还有一章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你干嘛偷看我(30) 大学的生活精彩非凡,月宜虽然含蓄,但是也喜欢参加社团,和各色各样的人一起排练话剧,时归远和月宜所在的学校非常近,他总是去看望月宜,陪着她上课,一起泡在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又或者没有课的时候去市中心闲逛。 时归远做了许多以前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做的事情。从前那样冷漠的态度,现在却变得期待而沉浸其中。 他还记得第一次吃醋时的场景。那时候自己刚刚升入大四,正是枫叶如火的季节,就好像他们的爱情依旧是热烈浓情。 那天月宜提前下课去找他,而他却还在大礼堂听讲座,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匆匆跑出来,却看到月宜对着一个男孩子腼腆温柔一笑,说着“谢谢”。月宜比既年轻成熟了些,但是这份成熟让她更加温婉娴静,坐在那里便是一幅秋日里最美的工笔画。 男孩子一副贪恋的模样,走得近一些,能听到男生期待地开口:“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和你认识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月宜笑笑,很礼貌地说:“嗯,不好意思啊,我是个慢热的性子,不怎么交朋友。但是非常感谢你帮我归拢文件。真的谢谢你。” 时归远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慢慢靠近,轻轻喊了一声“月宜”,月宜回眸,笑容清婉,时归远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月宜简单叙说一番,自己刚才在长椅上一边等时归远,一边看着打印出来的文献资料,结果放在旁边的资料被风吹了满地,路过的男孩子就主动帮她一一捡起最后归拢好。时归远面向少年代月宜道谢,还一定要请男生喝一杯茶饮才算完。 男生感觉到了尴尬,连忙寻借口跑掉了。 时归远等那个男生走了就沉默地坐在奶茶店外的长椅上,月宜凑到他面前,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怎么了啊?我惹你生气啦?” 扎起的马尾垂在月宜肩头,刺的脖子稍稍有些痒,月宜随意拨开,露出优美而脆弱的天鹅颈,时归远盯着那处,忽然轻轻咬了一口。月宜“嘶”了一声,嗔道:“干嘛啊,这是外面呢,又欺负我。” 时归远瞧见那不甚明显的齿痕,才舒展眉头,握着她的手说:“小乖,不想别人看你,也不想你对别人笑。生气。” 月宜忽然将他稍稍推开一些,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亮亮的,惊奇地叫道:“哥,你是不是在和我撒娇?” 时归远脸一黑:“你想什么呢?” “哇,我哥对我撒娇呢,我要记录这一刻。”说着就去拿手机照相,时归远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举得高高得:“你才撒娇。” 月宜笑道:“那你告诉我你刚才怎么了?” “和你说了啊,生气。” “吃醋啊?”月宜枕在他肩头,嘟着小嘴儿娇声说,“我都没吃你和女同学一起做项目朝夕相处的醋,你还吃我的。” “我哪儿跟人家朝夕相处了。一天也就两叁个小时。”时归远失笑。 月宜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酸:“那也不乐意。” “不乐意……要不每天都来实验室看着我?”时归远在她的下巴上挠了挠。 月宜哼了一声:“无聊死了,我才不去。” “明儿下午就我一人在实验室,你过来我带你转一转。”时归远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手指,月宜哪里不晓得身旁的流氓在想什么,嗔怨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在实验室那个?” “小乖果然合我心意相通。”时归远也不掩饰,笑的得意。 月宜嫌弃地说:“你小心阳痿啊,到时候不要你了,我去找年下小弟弟。” 时归远拧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说:“哥哥天生神力,你放心就是。” 这几年时归远攒了一笔钱,不多,但是如果未来申请去国外读书可以得到奖学金,那么生活费用是足够的。月宜学习小语种,也跟着时归远一起兼职做翻译,一开始不甚熟练,其后渐入佳境。两人又都是好学生,偶尔能拿到学校里的部分奖学金,经济方面也算是半独立状态。而这一笔钱时归远都划到月宜的账户,他很享受每个月让小媳妇儿给自己零用钱的感觉,她会故意磨磨蹭蹭,再和他讨价还价,嘴上嗔着要开源节流、不能大手大脚,可最后给时归远的生活费数额实在不少,还得时归远偷偷再放回去。 这样的岁月静好,直到祝玮某次来帝都出差而打破。 祝玮的身体经过上次住院一直有些虚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剧烈运动、暴饮暴食。时蕾也想方设法给祝玮调养身体,奈何祝玮在家里面注意,到了班上依旧是各种应酬不断。时归远除了偶尔提醒父亲注意身体,其他时间都闭嘴不谈这件事,大学的几个假期回到家中,时蕾喋喋不休、一而再再而叁地让祝玮注意心脏,祝玮好几次沉下脸,把筷子一甩,和时蕾激烈地争吵起来。 时归远每每这个时候都十分镇静地继续吃饭,直到自己吃饱喝足,再收拾桌子上闲置的碗筷,旋而回到房间内戴上耳机看书,对于外面依旧激烈的争吵丝毫不关心。 他这种淡漠的态度放在少年时期是一种“听话”“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摆布”的表现,到了成年,在祝玮眼中就成了“冷血”。再加上月宜也几乎断绝了和自己的联系,他有一次去看望月宜的外公外婆,方知晓月宜已经带着自己的男朋友见过了家人。而他竟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又打电话给月宜,月宜却已经换了电话号码。 祝玮的单位虽然认为祝玮有潜力,但是经过祝玮生病这件事后也开始考虑如果继续提拔祝玮,祝玮的身体能不能肩负重任。祝玮知晓领导们的担忧,所以这次出差是他主动争取来的,除了帝都待几天,年底可能还要派遣到非洲刚果的分公司再去待一年。 当地环境恶劣,祝玮若是能坚持下来,归国之后,升迁至厂长,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是事了。祝玮胸有成竹,趁着此次出差想着去看望一下儿子,若是能联系上月宜,也顺便请月宜吃个饭,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女儿。 时归远从未说过自己换宿舍的事情,祝玮想着给儿子一个惊喜,依着记忆来到时归远宿舍楼下才给时归远打去电话。 时归远正在自己的出租屋自习,月宜今天一天都有课,而且约了小姐妹聚餐,他不便打扰。他看着手机来电,钢笔在指间飞快地转动,最后“啪嗒”一声摔在桌面上,心里千头万绪,最后慢慢清晰地汇成一件事:也许是时候了。 他回复祝玮自己会去找他。 祝玮正好看到时归远昔日的室友,闲聊间,室友有些讶异地说:“叔叔,时归远从大一就选择走读了,他几乎不回宿舍。” 祝玮一怔,远远望去,时归远恰好也向这边走来,走近后,时归远笑道:“爸爸,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去我那里休息休息吧。” 一路上祝玮不停质问、责备时归远为何不和自己说一声就到外面住,时归远只有一句解释:我交了女朋友,出去住方便一些。 其余的问题时归远没有回应。 祝玮跟着时归远来到他的住处,门板上温馨多彩的小挂钩,还有月宜自己做的“一二布布”玩偶贴在门把手上,这一切都昭示着屋内有女孩子常住的影子。祝玮内心的怒火几乎已经到了临界点,时归远刚刚打开门,祝玮就从后面冲着他的大腿踹了一脚,时归远只是踉跄了一步就稳稳地站在小客厅墙壁旁:“爸,何必呢?” “我和你说过了,不能这么早就恋爱。”祝玮扔下公文包,尽力将自己的怒火隐忍下来,,设想着不过是哪个狐狸精迷惑了儿子,“是你大学的同学吗?还是你妈妈说的从前那个中学认识的女生?亦或是什么不叁不四的人?” “不叁不四的人?爸,你觉得我本质也是什么不叁不四的人吗?难道不顺你的意、学习欠佳就都是你口中的不叁不四的人?”时归远嗤笑着反问。 “要不是什么?”祝玮质问,“到底是什么人?” “中学的同学。”时归远气定神闲地开口。 “还是那个女生。”祝玮冷笑一声,厉声说“我提醒过你,你进入了全国最好的大学,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进入大学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你的婚事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为你的前途有所助益,而不是那些普普通通阶层的小女生。” “爸,我们就是门当户对啊,没有比我现在的女朋友和我们家更门当户对的女孩儿了。”时归远的唇角扬起,笑容出人意料的诡异。 他的话中有话祝玮自然不明白确切的意思。 时归远笑了笑:“她的妈妈早逝,和外公外婆一起长大,和她的爸爸关系较为疏远,她学习也不错,在我眼中,她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美丽、最温柔、最美好的女孩子。”他顿了顿,故作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补充说:“还有,她的爸爸也是××公司的中层干部,在外面另有家室,现在刚刚二婚没几年。”祝玮心中无端一沉,下一秒,时归远问:“爸爸,你不觉得她很熟悉吗?很巧,她也姓祝。” 已经很明白了,祝玮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知晓时归远口中那个女孩儿是谁。 “哥,我的信用卡落在家里了,今晚听说我的××银行信用卡有优惠,我打算带上……” 祝玮的动作恍若电影里黑白默片中的慢动作回放,难以置信地望着打开房门的少女,当她看到祝玮时,也惊讶异常。时归远大步走过去,毫无顾忌地牵起月宜的手,对祝玮说:“爸爸,这是我女朋友。祝月宜。你认识的。” 月宜心底只有几秒钟的慌乱,但这一刻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太多次,所以她勇敢地反握住他的手,静静望着怒火中烧的祝玮。他冲上来狠狠地甩出一巴掌打在时归远面上,接下来又要去扇月宜,时归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爸,你不能打她。” “你给我让开!”祝玮想要挣开,可是他的力气早已远不如时归远。 时归远甩开他的手,沉声道:“爸爸,你打我可以,但是你亏欠月宜这么多,你如果还要对她动手,那你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她是你妹妹,阿远,你怎么能……你是疯了吗?”祝玮高声斥道。 “谁规定我不能爱上我的妹妹。正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你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最合理的,还有比亲妹妹更门当户对的选择吗?” 祝玮听着时归远一字一句的嘲讽,又冲过来揪着他的衣领想要给他一拳,这一次是月宜拦在中间,隔开二人对祝玮喊道:“爸,我们真心喜欢彼此,我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不要脸的混账。”祝玮冲着月宜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我怎么教出来你们两个不知羞的东西!” 月宜侧过脸,面容恹恹,有些狼狈,时归远将她护在身后,面色不若方才那样平静,月宜是他的底线,无论任何人触碰了这个底线,他都不能容忍:“爸,我说了,你骂我打我都行,但你不能针对月宜。在这件事上都是我在主动,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祝玮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加剧内心的愤怒,这种荒唐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会发生在一对亲生子女身上。他伸出手指,指向两人,来来回回,手臂却感觉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很努力地分辨着眼前的少男少女,最后却发现怎么都看不清,心脏一阵一阵绞痛,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几下,摔在了地面。他耳畔最后听到的是时归远和月宜焦急的呼唤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干嘛偷看我(31) 时归远连忙从他的公文包里翻出来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和上次一样,喂他吃下,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往医院。 月宜和他并肩坐在病房外,这是月宜第一次看到祝玮发病,而且还是因为他们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被他们气得。 她的手指在时归远掌心不停发颤,小脸也惨白的如同白雪一般,她虽然都是柔弱的气质,可是时归远知道月宜内心深处有一份柔软的坚强,却从未见过她像此刻一般,惊惶无措地恍若秋日里枝头枯败的树叶。他心里发疼,将她抱在怀中,不停地安慰着:“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害怕。” “我在想这算不算我们造的孽?”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无助地望着时归远。她讨厌祝玮,和他的感情淡漠,但是月宜和他毕竟血脉相连,以这种方式将祝玮送入医院,月宜感觉浑身都沉浸在冰水中,骨头自内向外沁着森森冷意。 “就算是,我也不想失去你。”时归远坚定地说。 祝玮这一次的情况比上一次要糟糕得多,一方面是被子女的事情所伤,另一方面也是这些年丝毫不注意身体的维护,病情早已加重。 最重要的是,电话打得不够及时,心脏供血最佳时机早已失去。 而这自然是时归远的错。 时蕾知悉后,抛弃了素日里的温柔,在病房外对时归远和月宜破口大骂,尤其是针对月宜,在她口中成了“荡妇”“婊子”,勾引了她的儿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要克死。对时蕾,时归远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冷心冷肺,他让月宜先回去,自己跪在地上和时蕾忏悔。 时蕾打他、骂他,可于事无补。 祝玮最后中风偏瘫。 不能正常说话、不能正常走路,整个人的神态就像是痴傻一般。他这个样子只能办理内退,再不能去班上工作,中层干部的退休金和普通操作工并无二样,这些年祝玮又大手大脚,顿时他的处境从天堂摔到了人间。 时蕾依旧咒骂着时归远和月宜,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也许就是上天给予他们婚姻的报应。她和祝玮当年伤害了秦能晓,如今天道轮回,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美满的下半辈子。 时归远再病房里默默照顾时蕾,也因此休学一年。学校里也平添了不少风言风语,都说时归远气死了自己的父亲,他的身上背着“弑父”的原罪。作为他的女友,月宜也承受着指指点点,好在时归远将所有的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慢慢就无人再去指摘月宜。 月宜很多次想过来探望,但是时归远都拦下她:“月宜,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卷进来。” 月宜泪眼汪汪,啜泣说:“我们……都是我们的错对不对?” “月宜。”时归远高声唤着她的名字,“听我的好不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深深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你好好读书,我休学一年才会回到学校。也许唯一幸运的是我们可以同一年毕业。” 郑言辛从父亲那里隐约知道了一丝内情,回忆着时归远和月宜的相处,还有两人越发相似的长相,心中的惊讶涨到极点。他一直知道时归远的性格,外冷内冷,但一点下定决心,锁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也敢做。可不料,他居然能做出这般为世间所不容的事情。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郑言辛趁着假期前去看望时归远。他家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时蕾强颜欢笑和郑言辛寒暄了会儿,旋而就去卧室看护祝玮。郑言辛不欲打扰,但是从卧室门外,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祝玮,心里五味杂陈。 郑言辛的爸爸和祝玮关系一般,但在他印象中,祝玮总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虽然有时候让人厌烦,但实际上私底下,郑言辛也听爸爸说,这性格偶尔也会让人歆羡。 可如今,说话、吃饭、走路……这一系列生来具有的行动都已经无法进行,整个人看起来痴痴傻傻,与从前判若两人。 时归远在厨房准备午饭,郑言辛走过来和他唏嘘,压低了声音问:“老时,你这个样子……你还打算回学校吗?” “回啊,我休学一年,又不是退学。”时归远笑容浅淡,声音却很轻快,和时蕾惶然低沉的模样形成对比。 郑言辛端详着时归远的神态,小声问:“你不难过吗?” “难过。那毕竟是我的父亲,而且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我造成的。”时归远擦了擦手,转身面对郑言辛,继续说,“可是我不后悔。” “你会千夫所指的。” “那又如何呢?” 郑言辛无言以对,只好说:“那,祝美女那里,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们是兄妹,在国内是不可能结婚的。” “月宜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是我在主动,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我半哄骗着她接受了我。只要她愿意走下去,我就不放手。国内结不了婚那就去国外,世间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再说,只要彼此相爱,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郑言辛沉思片刻,肃然道:“那如果有孩子……” “这些事情我都考虑过。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也了解我,我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时归远转身面对他,静然说着,“你在帝都,有空和蓝沁婷也帮我看望一下月宜,我最近回不去,希望她不要胡思乱想,学业为重。” 郑言辛应下,心中总也有些沉甸甸得。 时归远是在大四的十月份重新回到校园,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已经因为别的事情而淡去,再加上同级的学生们早已经毕业,他和师弟师妹非常陌生,无人再去关心时归远家庭的那些事情。月宜提前就等在他的教学楼外,她刚刚从异地实习回来,一年没见,乍然相遇,月宜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中百转千回,急急地跑过去抱着时归远,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已经欲语泪先流。 时归远也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看着,一手按住她的脑后,一手环着她的腰肢,温柔地说:“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从前租住的小屋,房东因为时归远的事情而拒绝继续租给他,月宜这是自己又去寻了一处,不过这回是合租,她租的主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合租室友不在,月宜领着时归远进屋卧室,掩上门,然后再次扑到他怀里啜泣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轻暖的日光透过月宜房间内的窗纱缓缓渗入,仿佛月宜最爱的三色堇花瓣片片散入屋内,带着少女宛然馨香,瞬间就让时归远的一颗心化成了蜜。“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会?”他柔声说着,“乖,让我看看你,之前只能看到照片,现在终于可以看到本人了。哥很想你。” “我也想你。”月宜缓了口气,忐忑地询问,“爸爸他好点了吗?” “还那样。中风偏瘫不可能痊愈,只能一点一点通过锻炼有所恢复。我妈经常陪他下楼散步,强迫他在体育场上锻炼走路,最近有了些起色。至于说话……还是那样含含糊糊得。”时归远娓娓道来。 月宜默了默说:“我总想着去看看爸爸,可你妈妈在家,我不敢去。”她清晰地记得时蕾对她的咒骂,那凶狠的眼神仿佛是要将她撕碎吃入腹中。 “不必去了。我妈看到你只有愤怒,我不想你难过。” 月宜抬眸,静静望着时归远,他还是从前那个温润挺拔的少年,可惜清瘦了许多,下巴上也生出一些青髭。月宜心有不舍,也知道时归远这一年并不好过:“你还回去吗?” 时归远摇摇头,微笑说:“不回去了。我妈妈不想看到我。”时蕾多次逼迫他和月宜分手,可时归远不肯丝毫退让,回校的前一天,时蕾又不停地咒骂月宜,时归远跪在她面前,将所有的错与罪都揽在自己身上,他跪了一天一晚上,时蕾仍旧不肯同意他与月宜的事情,也无法原谅他对祝玮做的一切。 他离开的时候,时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朝着眼前的电视屏幕,眼神空洞,冷冷地开口:“你如果不肯和那个小荡妇分手,那你今天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未来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给你一分钱。我和你从此没有任何关系。” 时归远将钥匙扣上家中的钥匙解下,又把时蕾和祝玮给自己办理的银行卡中余款退还,道了一句“妈妈保重”,转身离去。 他走后,时蕾掩面而泣。 她等了半辈子,最后丈夫偏瘫在床,儿子断绝关系,当初的所作所为真得不后悔吗? 时归远轻描淡写地将这一切告诉月宜,月宜却知道这背后时归远一定吃了很多苦。她抱着时归远,啜泣着,却温柔而坚定地说:“哥,你还有我啊,我永远对你好。” “嗯,小乖,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他露出柔软脆弱的一面。 月宜和时归远是在同一年毕业的,他们穿着学士服站在校园内,拜托前来凑热闹的蓝沁婷和郑言辛帮他们拍照。郑言辛和蓝沁婷也接受了二人特殊的关系,毕竟都是多年的好友和同学,两人和月宜、时归远坚定地站在统一战线上。蓝沁婷不喜欢升学,早早就确定了工作,郑言辛则在本校保研,继续他坎坷而深受折磨的“医学道路”。时归远和月宜终于选择了国外同一所学校入读。时归远的导师听说他的选择有些惋惜,毕竟以他的成绩申请美国常春藤几所高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时归远笑道:“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在那里,即便旁人知道他们是兄妹,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生子,不会再有世俗的困扰。 月宜临别前,和时归远去看望年迈的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再不舍,可也知道他们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未来,所以只是含泪嘱咐他们照顾好自己。 月宜庆幸他们始终都不知道自己和时归远的关系,她害怕祝玮的事情会在他们身上重演。 后来的后来,时归远和月宜真的在他们留学的国家定居并顺利结婚。月宜将自己的外公外婆接到国外居住,这里环境安宁静谧,人烟稀少,特别适合老人们养老。那时候的她刚刚怀孕,外婆幸福地笑道:“我还真是幸运,能看到我的宝贝外孙女怀孕生子,还能帮着照顾第四代。” 月宜怀孕之后丰腴了一些,一张素白的小脸又好像从前似的生出一丝婴儿肥,她正坐在厨房的吧台旁,拨弄着碗里的树莓慢条斯理地吃着,外婆责备说:“怎么吃了这么多?一时没看住就不知道忌口,孕妇不能什么东西可着劲儿吃。” 月宜撇撇嘴委屈地说:“那我嘴馋嘛,两个人的身子,不一定就馋什么。” 外婆摇摇头,嘴上“啧啧”两声,叹口气说:“阿远天天惯着你,买这么一堆零食回来。回头我得说说他。” 时归远回来后被外公外婆耳提面命一番,回房后,亲昵地摸着月宜的肚子,缓缓问她:“今天还是很难受吗?” “好多了。”月宜直起身勾着他的颈子,柔声说,“我在家没事的,只是觉得你辛苦好多。” 他们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确实一切都很艰难,没有钱、没有背景,只是两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时归远放弃了成为翻译的梦想,而是进入工厂工作,好在月宜的外公外婆偶尔能够接济一下两人,这些年才总算站稳了脚跟。孩子也是两个人四处询问医生后才下定决心要的。目前为止,孩子一切都很健康。 月宜顺利诞下一个小女孩儿,玉雪玲珑的,遗传了月宜的好相貌,外公外婆喜不自胜,比从前看护月宜还要仔细。 “妈妈,你为什么总是偷看爸爸啊。”某一日,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大声问着月宜。 月宜忙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啊……” “有的有的,妈妈总是偷偷看着爸爸发呆。” 时归远笑容清俊,也放下遥控器期待地回望着月宜:“是啊,你干嘛总是偷看我呢?” 月宜把枕头扔过去嗔道:“谁看你了,美得你。” 时归远笑着摸摸小丫头的脸蛋,轻快地说:“你妈妈高中的时候就偷看我,因为你妈妈很喜欢。可她不知道,我其实那个时候也经常偷偷看着她,我也喜欢你的妈妈。” 外婆从旁听着,以手扶额,赶紧把小丫头抱走:“你们俩啊这脸皮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厚……也不怕带坏孩子。” 时归远和月宜相视一笑,没办法,谁让他们就是这么深爱彼此呢? 第一百八十章拯救金丝雀(1) “你想不想当一只金丝雀?” 綦月宜小时候也曾经在言情中看过类似的问题,她回忆着刚刚上初中的自己是怎样思考的呢,好像也向往吧,如果真的能像中那样遇到一位英俊非凡、一掷千金的霸道总裁,对自己还一往情深,她想她也会不由自主地坠入爱河。 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只是月宜看遍了周围的男生以及屏幕中的演艺男明星,始终没有找到一位怀春的对象。当身边的好朋友都三三两两的成双成对加入早恋阵营,月宜依旧孑身一人,后来她才明白,并非是没有遇到过“霸道总裁”而不动心,而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 可惜,作为幸福的小公主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十七岁那一年,月宜的父母因为工地事故造成人员伤亡而和工人们发生矛盾,工人们一气之下将月宜的父母告上法庭,法院裁定月宜父母立刻偿还,但是当时家里真的没有太多钱,索性只能变卖家产,从前的小康之家也在一夕之间变得捉襟见肘。月宜也只好到处去兼职贴补家用,雪上加霜的是,月宜的爸爸在这种失落中受人蛊惑,迷恋上了赌博,仅剩的那一点存款也都彻底败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和那些狗血中一样的场景,月宜在西餐厅认识了前来就餐的盛铭公司的少东家宋辰。 他第一次看到她就不顾外人的眼光,目光始终追随着月宜,并且餐后主动与她联系。月宜很反感这种行为,可他就像是着魔一般,总是来这里就餐,接触几次之后,很直白地询问月宜是否愿意被自己包养。 月宜是怎么做的呢?她很有骨气地将杯子里滚烫的咖啡泼到了宋辰脸上。 她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宋辰主动登门拜访,又和月宜的父母商量过,他们商人的本色暴露在月宜面前,父母居然同意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男人的金丝雀。条件是,宋辰要支付给他们一大笔费用。 就这样,十七岁的少女独自一人搬入了宋辰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 她以为宋辰当天就会强迫她与之发生关系,可是宋辰只是像神经病一样坐在沙发上静静打量着月宜,说了一句“你可以做任何事,除了离开”便转身开车离去。 直到将近一年后,她看着面前趾高气扬、自称是宋辰“未婚妻”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数落自己,才明白,原来她长得很像宋辰当年大学的初恋女友,只不过那个女生早已经和宋辰分道扬镳,宋辰却念念不忘,看到月宜,他就下定决心,将这个替身放在自己身边,以解相思之苦。 月宜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接受这样的生活,成为了一只“金丝雀”。苦中作乐地想,月宜唯一庆幸地就是目前还不用出卖身体,只是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到来。 月宜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学校距离宋辰这栋别墅并不远,如今女孩儿刚刚升入大二。宋辰出手大方,每个月都会给她汇钱,月宜高中那一年还会用,虽然用的不算多,但是进入大学她便不断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养成伸手拿钱的习惯,于是她坚持在学校附近的书店打工、积极报名勤工俭学,能赚到钱的机会她都去尝试,甚至还和朋友摆过地摊,不过被城管没收了。 她看不到未来的光明,只能自己给自己点燃一盏小桔灯,聊以自慰。 可是父母却不是这样想的,有时候她去看望他们,父母明里暗里都在劝慰月宜,让她抓住这个好机会,彻底收拢这得来不易的有钱人,最好是钓得金龟婿,一朝约上枝头。 月宜起初还会据理力争,和他们讲自己的梦想,父母嗤之以鼻,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麻木,默默听着,除了偶尔附和一声,一句话都不多说。 今天天气不佳,早上起来就阴沉沉得,到了中午狂风暴雨来袭,暴雨拍打着窗户,哗啦啦的声音,却不让人心烦。 月宜坐在客厅里看书,忽然听得门铃声传来,她透过监视器望去,是熟悉的司机老胡,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雨衣的年轻男子。大雨如注,月宜赶紧开门让他们进来。司机撑着伞站在檐下和月宜说:“宋先生让人把他的文件和保险箱送过来这边。” 月宜点头,宋辰的事情她是从不过问参与的,主要是一点都不关心。很奇怪,他们相处了两年这样畸形的关系,宋辰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眉目如画,比某些演艺小生还要俊美的多,花边新闻一桩接一桩,不少演艺圈的明星嫩模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和宋辰共度良宵,可月宜就是心如止水,毫不在意。 宋辰似乎也了解月宜这样的心境,所以那些公司机密的文件都十分放心地放在月宜所居住的这栋别墅中。 司机老胡和身后的男子一前一后进入屋内,地板上立马就滴落了一层雨水,年轻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撤下身上雨衣,搭在手臂上。回眸间,一张充满朝气的面容显露在月宜眼前。他面色透着拘谨,又有一点点惊慌茫然,好像这么豪华的房间如在梦中一般,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到他对上月宜的目光,倏然那张不算俊美却透着英气的脸又蕴出几抹红色,连忙低下头讷讷地说:“这个保险箱要放在哪里?” 月宜指了指二楼,语气温柔礼貌:“他的书房。” 男子脱下鞋,在月宜的指挥下抱起保险箱恭谨地放在宋辰书房角落里。 老胡忽然听到手机铃声,拿来一看,是宋辰的电话,那边吩咐几句,老胡难为情地望着男子说:“不好意思啊,宋先生临时要去××会所,我得赶紧去接他,不能送你,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老板刚才说了,今儿下午你不用再去公司。” 男子耸耸肩应下,不好分辨什么,这地方他第一次来,其实还是很陌生的。 月宜送了老胡离开,拿起拖把将门口的水渍擦干净,年轻的男子局促地开口问:“我能在这里稍微坐一下吗?外面的雨太大,现在打车可能不太方便。你要是介意,我就在门口站着也行……” “不介意啊。”月宜笑笑,遥遥一指沙发说,“你坐吧。想喝点什么?茶还是白开水?亦或是咖啡、牛奶?” “白开水就好。谢谢。”他看着月宜熟门熟路的去厨房准备,默了默,又加了一句,“谢谢你,宋太太。” 月宜手上一顿,脸颊旁仿佛烧起了一把火,久违的窘迫感再次浮现,抬眸,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不是宋先生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女友,却又住在宋辰的别墅中,男子一时间搞不懂这是怎样的关系。月宜把水杯放在他面前,又去厨房寻了几颗圆溜溜的饱满的砂糖橘回来,一一剥开,递过去笑道:“你尝一尝橘子吧,我昨天买的,非常甜。” 男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坐一下,不要紧的,你不用招待我。” 月宜点头,莞尔一笑,又问:“先生贵姓?” “宋祯,我其实是宋先生的远亲,算是他的堂哥。”他轻快地回答,旋而又摸摸脑袋,拘谨地笑道,“不过家世没得比,我们这一支都是出身于小城镇,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这次也是过来找工作,暂时住在宋先生单位宿舍,偶尔帮他跑个腿儿。” 月宜宛然一笑,轻言细语地说:“我姓綦,叫月宜。”她拿了桌子上的碳素笔在书的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宋祯看得非常仔细认真,末了,手指在自己的膝盖处描摹着那个姓氏如何写,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姓这个字。长知识。” 宋祯的笑容纯真而又阳光。 月宜一瞬间有些迷了眼,那样阳光率真的笑容好像一下子就将她无趣的生活点亮,于是,她的笑容也跟着不自觉地舒展而璀璨,婉声说:“这不算什么。” 这场雨并未持续太久,二十分钟之后,宋祯看着雨势减小,连忙重新套上自己的雨衣与月宜礼貌告别。 女孩儿送他一直到大门口,轻声细语,软软地,虽然礼貌却很亲切,一直陪伴他找到出租才挥了挥手与之告别。 月宜张望着烟雨蒙蒙中远去的出租车,最后消失在转弯处,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信息,她低头看着手机的信息,心底微微一颤——宋辰晚上要来这边。 月宜不禁长长叹了口气,眼底瞬间染上一丝无奈和厌烦,她对宋辰无感,与他相处总觉得拘束和压抑。 她的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刚才那个叫作宋祯的年轻男孩子的笑容,和宋辰衔着冷漠与虚伪的浅淡笑意完全不同。 也许是宋辰在商场上习惯了这样伪装自己。 宋辰到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半。月宜端坐在布置好晚饭的餐桌前,一边玩手机,一边品尝着小米南瓜粥,百无聊赖地等他。宋辰进入屋内,看到月宜,眉间微微一簇,似有不喜,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充满嫌弃:“我不是不让你穿这些T恤了吗?” 月宜怔了怔,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还是白天的那身休闲装,忘记换上宋辰之前派人送来的华丽衣裙。她素来喜欢这样的打扮,索性勾了勾唇角,只能小声说:“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那些衣服并不是月宜喜欢的风格,她心思也就难以放在换装上。 月宜猜测可能是宋辰念念不忘的初恋喜欢这些风格的衣服吧。很华丽,穿上是漂亮,但月宜对镜望去,总觉得更像是毫无生气的华丽玩偶。 当替身确实不太容易。 宋辰吃饭向来安静,不言不语,月宜也跟着不敢多说。吃完饭,月宜主动去洗刷碗筷,宋辰从旁瞧了一眼,弯着腰自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又是一副并不满意的神色,责备道:“用洗碗机就是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月宜没说话,兀自收拾好,擦了擦手,低眉顺眼地开口:“习惯了。不好意思。” “你总是不好意思、抱歉。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吗?”宋辰扶了扶眼镜,不耐烦地问。 月宜摇摇头,茫然地看着宋辰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容。 宋辰哼笑一声,嘲笑自己真是对牛弹琴,月宜和他心目中的白月光除了长得相似,再无其他。从性格、喜好再到气质,无一可类比之处,也就是那张脸入得了他的眼。宋辰生着闷气,径直去了健身房,留下月宜一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她真的不擅长和宋辰相处,宋辰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着自己,还带着不屑一顾,虽然她的确欠他很多,但那种感觉令她觉得窒息。 好在宋辰临走前通知她,自己周末要去南美洲出差,月宜瞬间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否则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宋辰会不会某日要求自己“献身”。 月宜大部分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学业,她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份收入丰厚的工作,尽快将家里的债务还清,这样也就可以早早和宋辰saygoodbye。 下课之后,月宜去曾经打工过的书店转一圈,相对于电子版,她还是喜欢纸质版的触感。书店人流不多,月宜捧着一本书坐在地面,手边是自备的面包和牛奶,一边看书一边吃着午饭。这个时候的她仿佛远离了所有的一切,无拘无束,沉浸在任何美好的自由天堂之中。 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她觉得眼睛有些酸疼,放下书,赫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男人,她顺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往上看去,仰起头,眯了眯眼睛,避开明亮的灯光,总算看清楚眼前的年轻人。她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两个字,脱口而出,极轻快地唤道:“宋祯?” “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宋祯笑容纯净,高兴于她居然记得自己,斟酌了几秒钟,轻声说,“綦月宜,希望我没有念错。” “没有,一点都没错。”她要起身,却发现双腿酸麻的厉害,差点没站起来,还是宋祯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扶住她,然后又飞快地撤回自己的手。 月宜扬起唇角:“谢谢。” 第一百八十一章拯救金丝雀(2) 宋祯笑意盈盈,好像是春日里刚刚带着少许暖意的阳光,温暖却不热烈。他端详着月宜正在看的那本书,嘀咕道:“《茶花女》?听说过,但是我没有看过,这书好看吗?” “挺好看的,我很喜欢。”月宜阖上书笑道。 宋祯点点头,文学方面他一窍不通,也不好再深入这个话题讨论。 “你来买书?”月宜问他。 宋祯把手里的画册展示给月宜看:“我妹妹拜托我帮她找一本画册,听说这里能买到,就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我发现了,价格也很便宜。” 月宜翻了几页,发现端倪,却又不好意思明说,转而道:“这样啊,很巧,我手里也有一本一样的画册,你妹妹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我那一本送给她,还是十成新,我几乎没有翻阅过。” 宋祯忙道:“那怎么行……” “不碍事。”月宜看了一眼时间,“画册就在上回你来的那栋别墅,很近,你要是有空,我们这就回去拿。” 宋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应下,而且没有选择打车,宁愿和她慢慢悠悠顺着并不陡峭的山路缓缓行进。 月宜的声音极为动听,简单讲述着自己最近的琐事。宋祯觉得自己好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期盼着这条路可以再久一些,他想多听听她的声音,如论说任何事。 这是他第二次到月宜的住处。他知道这是堂弟宋辰的住处之一,宋辰有点洁癖,上次宋祯来他家适逢雨季,虽然月宜在宋祯走后已经清洁了地面,但宋辰知悉后还是觉得不舒服,不经意间和助理说起这件事,嫌弃宋祯没有礼貌,宋祯在门外不小心听及,便记在心里,以后尽量不打扰人家的居住环境。 于是他讪讪含笑,站在门外,不太好意思进入。月宜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莞尔道:“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就把画册拿出来。”宋祯便道谢,然后弯着腰在别墅外的小花园观赏着种植的各色花卉。 月宜很快就把画册撞在精致的包装袋中,来到他跟前递过去。 宋祯很不好意思,收下好想要转给月宜钱款,月宜却拦住他,落落大方地莞尔一笑:“不用给钱,就当作借给你妹妹了。用完了还我就好。这种画册如果不是用来收藏不必买那么贵重的。又不是一次性用品。” 宋祯问她:“你也学绘画吗?” 月宜望着那本画册,眼底微微渗出几许失落和遗憾:“没有,小时候学过。不过我选择了其他专业。”绘画投入太多,那时候他们家都快家徒四壁,哪还有闲钱让她继续美术爱好,再加上月宜渴望赶紧还债,于是就选择了国际金融。 “是什么?” “国际金融。”她莞尔一笑,璀璨夺目,“我最喜欢钱,标准的拜金小姐。” 宋祯丝毫不觉堕落,反倒爽朗一笑:“我也喜欢钱啊,要不是乡镇赚不到大钱,我也不会来这里碰碰运气,赚钱嘛,不磕碜。” 月宜掩唇,笑得眉眼弯起来。 “这是你种的?”他指了指小花园中的繁花盛开。 “不是,好像是宋辰先生的前女友留下来的,我帮着打理。”月宜拿过浇水壶,慢悠悠地洒下水源,“他的前女友很喜欢种花,我刚来的时候这些花儿枯萎了不少,我觉得那样荒芜的景象很难看,便帮忙打理,看起来打理得还算不错。” 宋祯抿了抿唇,心里总有一个疑问,想要开口问她和宋辰是什么关系,可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立场发问。 月宜“辣手摧花”,折了一支硕大的牡丹花递给宋祯,笑容和那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相映成趣:“拿着吧,很漂亮的。” 宋祯笑着拿过,端详一番,温言说:“谢谢你好的意思,下次我给你带一把花籽过来。我家乡那里盛产花籽,质量颇好。” 月宜表示期待。 宋辰从南美洲回来后给月宜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今晚有一个商务应酬,缺少一位合适的女伴,需要月宜充当。月宜放下电话,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前看电视的时候,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帅气男明星走过红毯,身边陪伴的时髦女郎既不是他们的女友也不是未婚妻或者任何家人,而是刚刚雇佣而来打算一夜春宵的女伴。 原来自己也会有一天成为这样尴尬的角色。 宋辰下午四点左右派自己的助理给月宜送来华美的衣裙。一字肩酒红色曳地华服,价格不菲。另外还有宋辰从巴西特意为月宜选购的一副钻石项链,熠熠生辉。月宜从卧室内试好,扬起的锁骨搭配着闪烁的钻石,仿佛高贵的西洋公主。可惜,她刚刚走出门口就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她讪讪一笑,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很少穿高跟鞋。” 宋辰的贴身助理是一位中年女性,姓程,很是干练,随之而来的则是几位年轻的女秘书,每次看到月宜都是一副鄙夷的样子,现下看到月宜狼狈模样,都忍不住嗤笑一声。月宜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深吸了口气和程助理说:“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到达了某位知名人物的私人会所,恰好宋辰也已经准时到场。月宜下车,宋辰绅士地过来帮她打开车门,程助理从旁发自内心的称赞着:“綦小姐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最重要的是人也美。” 月宜还是觉得别扭而拘谨,手指轻轻拽了一下裙摆,微微低着头,宋辰透过昏黄的灯光静静端详着月宜,长睫如蝶翼一般,微微颤动,楚楚可怜。虽然他和心目中落落大方的白月光并不相同,但也不得不承认别有一番风情。 宋辰掩上车门,对月宜轻声说着:“我们进去。” 月宜看着他微微弯起的手臂,意识到自己要挎上,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极为排斥这种行为,她和宋辰真的没有那么亲密。迟疑间,忽然听得一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宋辰哥,你也到了,我们真是巧。” 循声望去,是宋辰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之所以是“名义上”,是因为只有这位安姓小姐自己称呼自己是宋辰的未婚妻,别人可不承认。 宋辰瞧见是好朋友家的妹妹,虽然并不赞同她的刁蛮跋扈,但是对她还算是客气,含笑说:“紫荆,你今天这身打扮很成熟。” 安紫荆亲昵地直接挽上宋辰的手臂,看都不看月宜一眼,就连拖带拽将宋辰带走了。 月宜闭了闭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商务晚宴总是围绕各自的生意展开,看起来言笑晏晏,实际上推杯换盏间含沙射影,心怀诡念。月宜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可是念及自己的身份,又只能维持着端庄温婉的笑容站在会场的角落里,等待宋辰结束宴会,或者大发慈悲允许自己先行回家。 每个人都在忙,只有程助理走过来和月宜寒暄了几句,月宜笑着问:“程助理你也要等到散会才离开吗?” “嗯,宋先生生意上如果有什么事我还要帮忙处理。”程助理指了指那些鲜美的点心,“綦小姐要是觉得没意思或者不自在就去吃些东西,或者到后面的花园里散散步。宋先生还要等一会儿再过来。” 月宜赶忙说:“他忙就是。他忙就是。我没事。”开玩笑,宋辰在自己身边,自己更不自在。 程助理点了点头,又去寻宋辰。 安紫荆依旧缠着宋辰,宋辰忽略了月宜,想起来的时候,这才吩咐程助理去和月宜说两句话。月宜愈发觉得没趣儿,干脆听了程助理的话去了会所的后花园。那里确实没什么人,月宜终于可以卸下脸上虚伪的笑容,寻了喷泉旁边的长椅坐下,她把鞋子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放在地面,这双高跟鞋的价格自己可负担不起,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喷泉哗啦啦极为有规律的声音让月宜渐渐觉得困倦,脑海中回荡着自己还未完成的课业,睡衣缓缓袭来,只是脑海中还有一根弦提醒着自己,屋外太冷,不要感冒。忽然,身上传来一阵暖意,月宜猛然抬眸,对上宋祯熟悉而阳光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里?不去会所里面吗?”宋祯的身上只有一件短袖湖蓝色T恤衫,外套给了月宜。 月宜想要脱下来还给他,宋祯摆了摆手,稍稍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说:“你瞧,我很热,没事的。” 月宜莞尔,揪了揪他的夹克衫边缘,上面有疏疏的冷香。 宋祯也意识到了,讪讪笑道:“我们宿舍里室友喜欢男士香水,所以我也不小心沾染上了。我自己不用香水。” 月宜笑道:“没事,还挺好闻的。”她拍了拍身边说:“你要不要也坐一会儿?” “好啊。”宋祯和她隔了稍许距离,礼貌地问,“你要在外面待多久?小心着凉。” “等一会儿,宋先生估计还在谈生意,会所里面我谁都不认识,没意思。”月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仿佛天界的星子,“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宋祯一摊手:“老胡家里有急事,听说女儿生病了,赶着去探望。我就替他的班,过会儿载宋先生回去。反正今天晚上没事。” “你是做什么的啊?在宋先生公司工作吗?” 宋祯摇摇头:“一开始做了一个星期,但是感觉不太合适,我就辞职去找工作了。现在是在××企业做数据分析。”他说完,低着头看看身上的装扮,笑笑说:“是不是不太像企业员工,倒像是刚进城的农民工。” 月宜掩唇微笑,连连摇头,旋而又问他:“你是哪里毕业的?” “×大。统计与大数据分析专业。”宋祯笑了笑,“不是什么好大学,一般情况。” “也很不错了。”月宜眨眨眼。 宋祯笑道:“不如你。” “和我比做什么?我从来不和旁人比较,越比越气人。”月宜认真地说。 宋祯同意:“我其实也是这种观点,管好自己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干嘛还要操心别人家的事儿。” 月宜闻言,笑靥如花,连连点头称是,末了,忽然打了个喷嚏。宋祯连忙站起身说:“着凉了是嘛?还是回去吧。” 月宜摸了摸手臂,沁出微许凉意,也只得重新换上高跟鞋,不情愿地说:“也是,该进去了。”她翻了翻包包里面的手机,庆幸宋辰没有发来什么短信,想来是并未注意到自己离场。她起身,把身上的夹克还给宋祯笑道:“谢谢你陪我说话。”她喜欢和宋祯聊天,他们虽然没有太多共同兴趣,但是相处却十分融洽。 “别客气。”宋祯笑容依旧爽朗,他目送她转过花枝消失在会场中,自己则缓了口气去停车场等待宋辰吩咐。 月宜刚一进入,就被会场内的酒气冲天熏得脑仁疼。宋辰站在不远处,一手执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杯,一手插在裤兜内,又是那种逼人的目光压迫着月宜,他声音低沉,隐隐含着怒气,对月宜招了招手说:“过来。” 月宜看着那只手,想起来少时养着的小黄狗,每次自己也是这样,招招手,小狗就颠颠跑过来,撒欢一般想让月宜抱抱它。 她迈步走过去,来到宋辰面前,宋辰蹙眉询问她:“又去哪儿了?” “在外面坐了会儿。屋里酒气太冲,不适应。”月宜非常平静地讲述着。 宋辰眉心一动,声音和缓了些许:“我还想带你去认识一位金融行业的学者……”话音未落,安紫荆又缠了过来,娇嗲嗲地和宋辰说话,眼角瞟了一眼月宜,极有成就感。 宋辰觉得厌烦,可又抹不开面子,忽然他有些寄希望于月宜能够把安紫荆赶走,可月宜却十分淡漠地看着两人,气定神闲,好像一副与自己无关的神情:“那你们先聊,我去角落里吃些东西,不打扰你们。宋先生,您有事再唤我就好。” 宋辰的火一下子就跃到了高处:她还真是完美扮演了金丝雀的角色! 第一百八十二章拯救金丝雀(3) 宋辰转身就和安紫荆离开了,月宜习以为常,心里也轻松许多。安紫荆不停地和宋辰讲着最近大学里的事情,劝着宋辰一杯接一杯,宋辰也喝得有些多,头脑晕乎乎得,环视一周,又不见了月宜的身影,心里一烦和安紫荆说:“算了,我们先出去。” 安紫荆高兴坏了,和宋辰回到车中,甜腻腻地询问宋辰何时有空,约着一起出去玩。 宋辰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摇下车窗深深吸了口气。程助理随后也上了车,没有看到月宜,不禁问道:“綦小姐呢?” 宋辰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惯得脾气太大了,不用理她。我们先走,回头她找不到人自然会想办法回来。” 程助理张了张口,言辞梗在喉头,还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綦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独自一人留在会场会有危险。可是她没敢多言,直接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宋辰端详着手机,无聊地刷了刷通讯记录,忽然,他意识到月宜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过,一直都是自己在通过秘书或者助理联系月宜。自己去南美洲那一周,月宜丝毫不闻不问,他重新出现在月宜面前,月宜也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似乎他这个人真的是可有可无。他嗤笑一声,扔了手机,敷衍地回应着安紫荆的话。 在停车场的宋祯接到程助理的来信,本来他是接替老胡的工作专门接送宋辰,可是没想到宋辰却上了程助理的车,那他也就可以调转车头回家。 月宜饮料喝得有些多,从洗手间出来,正对着镜子细细补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忽然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月宜感觉来者不善,色眯眯的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她低了低头快步走开想要躲开,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把就将月宜给揪了回来,一手掐着月宜尖细的下巴嘿嘿笑道:“哟,谁带来的漂亮妹子,让我瞧瞧。” “放手!”月宜闻着那人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拿起包包使劲推搡,呵斥道,“我要喊人了!” “喊人?都散场了,还有什么人啊。”男人贼兮兮地笑着,箍住月宜的手腕,“不如陪哥哥玩会儿,保证给你的钱比你金主给得多。”他一边说,一边就去揪月宜的裙子,瞧着那如霜赛雪的肌肤,眼底仿佛烧了一把火,欲望顿生,恨不得现在就埋入温柔乡一阵冲刺。 “来人!来人!混蛋,你给我滚开!”月宜不断地挣扎,奈何力气根本敌不过这个醉鬼,头发也被男人绕在手掌之上,扯得生疼。 卫生间隔音效果很好,月宜的呼救声根本不能被外面的人听到,更何况确实已经散会,不少人都驱车离开,剩下的也是醉醺醺的,随便找个地方阖眼休息,哪里还管得着月宜。 月宜近乎绝望,用力将背包砸在男人头上,上面的金属装饰在男人脸上刮出一道血痕,男人抹了抹面上,看见指端上头的血迹,瞬间恼羞成怒,抬手狠狠地在月宜脸上摔了一个巴掌。月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浸泡在一罐酸醋中,五官都酸楚的难受,耳畔嗡嗡嗡得直响,脚下一个踉跄栽在地上,眼前金星乱闪,手提包中的手机也跟着滑落出来跌在地面上,恍惚间,月宜看到屏幕一闪一闪得,好像有人打来了电话。 宋祯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他有低血糖的病症,担心路上出事,索性下车去会所里看看还有没有餐点,或者点个餐吃饱喝足再走。他重新穿上外套锁了车进入会所内,目光所及之处,注意到自助餐桌面上遗留的一副耳环,他忽然想起来月宜好像方才就是戴着这副耳环,怎么会遗忘在这里? 宋祯端详着那副耳环,想来价值不菲,若是遗忘在这里有些可惜,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月宜拨了电话,手机响了一会儿,忽然那边接通,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救救我……我在会所的A区洗手间,有人要侵犯我……救我……” 然后紧跟着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响:“臭婊子,还不老实!我他妈打死你。” 宋祯浑身冷汗直流,脑子里面如白雪纷飞一般,一片茫然,他的牙齿都咯咯发抖,脚下却飞快地向月宜所说的卫生间走去,一边大声含着“綦月宜”,一边不管不顾地踹开女卫生间的玻璃门,映入眼前是目眦欲裂的一幕。 月宜气息奄奄地伏趴在地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挥舞着皮带狠狠地抽打着地上的女孩儿,原本酒红色的华美衣裙滑落了不少,露出雪白的背部,上面纵横交错着猩红的皮带抽打出来的血痕。 “妈的,你看老子能不能制服你,呵,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出来卖得罢了,清高什么?分开腿伺候好老子,老子不白肏你……”男人嘴上污言秽语,还未说完,就被宋祯一拳打倒在地上。宋祯双手颤抖地扶起已经陷入昏迷的月宜,用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裹住,打横抱着她安置在角落里,双手理了理女孩儿凌乱的长发,宋祯紧张而又忐忑地安抚着:“綦小姐,我来了,是我,宋祯,我带你走好不好?你不要怕,你安全了。” 可是月宜还是抖得厉害,如筛糠般,紧咬着下唇,出现一道道血痕。宋祯心疼极了,只得抬起手抵在她唇齿旁柔声道:“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咬我,咬我便好。” 身后那个被打倒的男人勉力撑着洗漱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瞧见二人,顿时怒道:“我草你妈的,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小爷我姓什么……” “你自己姓什么关我什么事?”宋祯冷冷回呛。 “我告诉你,小爷我是××路上××公司的经理……” 宋祯觉得不胜其烦,噌得站起身,一脚又把那个男人踹在地上。他少时在乡间与人打架从未输过,大学又临时去参军,大学也是退役之后紧赶慢赶读完的,看起来率性,实际上骨子里有着嗜血的冲动。他制服男人,旋而骑在男人背部,脱了他的鞋袜,又将那黑黢黢的袜子团成一团塞到男人口中,堵住他的疯汉醉语。 宋祯重新拿出电话报警,不一会儿会场里有人陆续赶到,后面还跟着警局的人,月宜依旧蜷缩成一小团儿,声音细细碎碎、呜呜咽咽,好不可怜。宋祯弯下腰温柔地说:“綦小姐,警察来了,咱们安全了。” 可是月宜的情况并未有任何好转,她依旧瑟瑟发抖,除了宋祯靠近外,任何人的靠近都让月宜害怕。 警察也没办法,先把地上那个昏死过去的人带走,然后委托宋祯抱着月宜一同去警察局录笔供。宋祯好不容易才让月宜稍稍缓和了一些情绪,一位女民警上前柔声询问了一下情况,苦口婆心开导,月宜才总算允许女民警的陪伴。 宋祯在审讯室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完,最后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警察们调取了监控,证实了宋祯所言非虚,他的行为也算是见义勇为,日后那位所谓的某公司经理也不能从法律上追责。再加上宋祯曾经当兵的经历,警察们待他较为亲近,未曾责难。 忙碌好久,月宜也验完了伤,宋祯这才抱着月宜重新回到车上。她身上还穿着宋祯的夹克,小脸惨白一片,布满泪痕。宋祯抿紧唇,拂开她面上的碎发温声道:“今晚的事就当是做梦,回去就不要想了。” 她点头,发丝如帘幕般重新垂下,遮挡住月宜忧伤的面容。 宋祯长长叹了口气,身上也觉得疲惫,再加上没吃几口饭,低血糖发作,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月宜觑着他面色微变,忙细声细语地问他:“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他摆摆手,笑道:“饿了。晚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再去吃饭,你别担心。” 月宜打开自己的包包,只是这一过程中她的手指还在发抖,她从里面翻出三块儿巧克力塞到他手中:“你先吃点巧克力。” 宋祯要拒绝,可是月宜却怯生生地说:“低血糖不能拖下去,若是现在强撑着把我送回去,咱们路上也不一定安全。” 宋祯想想也是,也不再谦辞,大口将三块儿巧克力全部塞入口中,狼吞虎咽吃下,缓了口气静坐几秒,确实好了许多。他道谢,又瞧见月宜红肿的眼圈和脸颊,心里一阵后怕,若是自己没有打那通电话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敢去想。宋祯问她:“要不要我现在给宋先生打个电话?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月宜连忙摇摇头:“别联系他,我现在真的不想见到他。” 宋祯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一些自己所不知的矛盾,他好奇却未追问,转而说:“现在就回家吗?或者你有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月宜抬眸,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两丸黑白水银交错,清凌凌得,令人心疼:“我可不可以去你的地方?” “我的地方?”宋祯迟疑道着说,“我是和室友一起住,可能不太方便。你也知道男孩子住在一处总是乱糟糟、脏兮兮得。”月宜眼底绽出失望,宋祯实在见不得今夜的月宜再去伤心难过,她今晚遇到的事情已经不堪至极,他不能让她失望:“你真的不想回家吗? 月宜轻轻地开口,眼底没有丝毫笑意:“那不是我家。那是宋先生的房子。” 宋祯不想再深问,他直接发动车子向高速路上驶去。月宜望着窗外夜色溶溶,也不问他要去那里,安静地看着风景变幻。 她原本是盘着头发,现下已经完全散开,毛茸茸得有些凌乱。像是小动物,刚刚失去庇护,宋祯心有不舍,终究还是大着胆子若即若离地揉了揉她的长发,关切地叮嘱:“若是累了就写一会儿,不要摇下车窗,吹风会感冒。” “嗯,我知道。”她听话地回身,歪靠在椅背上,侧过身面对着宋祯,“黑漆漆得,也看不清什么,不看了。” “很快就到了。”宋祯的声音缓和、低沉、温柔,像是在清澈的水中洒下最明亮的光辉,瞬间绽放出金灿灿的光泽。 月宜闭上眼睛,乖巧地想要睡一觉。 这一觉什么都没有梦到,也许是因为她很信赖身畔这个男人,醒来时,她看到外面微微浮现的朝阳。宋祯已经停下了车,一夜奔波,他却丝毫不见疲惫,对上女孩子睡眼惺忪的模样,莞尔道:“到了,这是我的家,我带你去见见我妹妹。” 月宜懵懂地望着宋祯,宋祯继续微笑说:“走啊,先去我家换身衣服。我妹妹和你身材差不多,如果你不嫌弃就借她衣服穿一穿。” “谢谢。”月宜小小声地说着,唇角也终于有了一丝丝弧度。 宋祯住在乡镇上,原本是跟随爷爷奶奶住在乡间,后来乡间改造,他们家在镇上得了一套房子就搬了出来。如今自己去了大城市工作,只剩下高中的妹妹留在家中。宋祯拖了隔壁的老人家帮忙,偶尔照看一下妹妹,再加上妹妹性格与自己相似,不会轻易与旁人结怨。宋祯停下车,和月宜一起并肩向宋祯的家走去,手上还提着一箱纯牛奶。 老旧的住宅楼,楼道里的灯泡也是摇摇晃晃得,宋祯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台阶,月宜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上楼。宋祯哪里肯,最后直接将人背在身上,单手勾着她说道:“几步路,我背你上去。”他的背宽厚温暖,月宜伏在他肩头,红了脸颊,仿佛枝头那一颗红彤彤的柿子。 宋小曦听得脚步声,透过猫眼好奇地望去,没想到居然看到自家哥哥背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孩子上了楼来。她觉得惊奇,又不是逢年过节,哥哥怎么回来了?她连忙打开防盗门,往下望去,看着哥哥小心翼翼地背着那女生,还极为温柔地说着什么,她忽然起了顽皮的心思,嘿嘿一笑,清脆地喊了一声:“哥哥、嫂子好!” (这个故事不会太长~~~) 第一百八十三章拯救金丝雀(4) 月宜的脸瞬间红成了柿子,宋祯的脸也涨红了一片,不自在地“啧”了一声,板着面孔没什么威严地呵斥说:“瞎喊什么。这是我朋友。叫姐姐。快点。” 宋小曦二话不说,眼珠却飞快地转动着,旋而又郑重其事的样子喊了声“姐姐好”,可那目光分明还是戏谑和玩味。 月宜嗫嚅着也打招呼,脸蛋上一阵热浪高过一阵。 宋祯即便被妹妹误会也依旧坚持着把月宜背入屋内,宋小曦紧跟着关上门好奇地问宋祯:“你咋回来了啊?” “今天正好也休息,晚上再回去就是。”宋祯看着桌子上吃剩下的云吞面,问她,“吃完早饭了?你今天起得倒是早。待会儿我来刷碗,你去上学就是。” “好的。这种好事自然要完全服从哥哥的指令!”宋小曦一头假小子般的短发,忽然敬礼表示感谢,颇有点飒爽英姿的味道,可是那轻灵的目光仍旧黏在月宜身上。 方才楼道里的灯光太过昏暗,宋小曦只能看到月宜身上很是华丽精美的长裙,那上面暗绣的繁复花纹然宋小曦惊艳不已,可现在明亮的灯光下,宋小曦发觉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花容月貌可比她身上的衣裙美丽多了。 这样漂亮的大姐姐跟着哥哥一大清早来到家中,身上还穿着华服,不由让她脑补出好几处人间富贵花被哥哥英雄救美的戏码。 宋祯将月宜小心翼翼放到沙发上坐好,又把她的高跟鞋归拢在鞋柜中,拿出一双宋小曦还未穿过的拖鞋给她。他呼了口气,这才给宋小曦介绍说:“曦曦,这是我朋友,綦小姐,你那本画册就是綦小姐给你的。” 宋小曦顿时生出几分好感和亲近,欣然笑道:“多谢姐姐。那本画册我期待好久了呢,哥哥一直说想给我买,但我觉得太贵。谢谢姐姐借给我,等我参照之后,一定完璧归赵。” 月宜连忙说:“不用着急,你慢慢看,不要紧得。” 宋小曦给哥哥递了个眼色,眼看着时间紧迫,自己还得去学校上早自习,满腹疑问八卦只得暂时搁置。她背上书包,和二人道声再见,方要走,宋祯勾住她的书包带子,从箱子里取出一盒纯牛奶塞进去说:“中午喝点牛奶,这是丹麦进口的,营养价值高。” “多谢大哥,妹妹告辞!”宋小曦蹦蹦跳跳得就要溜掉,忽然眼转一转又想起来什么,蹬蹬蹬从台阶上折返回来,在哥哥耳畔低低地暧昧道:“哥哥要把握机会啊!”然后趁着宋祯没有揍她立马跑了。 宋祯返回客厅时,看到月宜已经倚靠着沙发一角又睡着了,脸蛋因为屋内的温度而红彤彤得。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一晚上对于月宜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一场劫难。宋祯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拿出被子盖在月宜身上,稍稍吃了点饭菜垫垫肚子,自己也觉得困倦,于是躺到对面的沙发上,也沉沉睡去。 躺下那一刻方知自己有多么的疲倦和劳累,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左右,两人才在宋祯饿得不行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中醒来。 月宜迷迷糊糊得,无意识地望着身上的被子,目光又幽幽望向不远处沙发上躺着的宋祯,他的头发也如自己一般睡得乱糟糟得,仿佛鸡窝一样。月宜忍俊不禁,笑得慵懒却又清丽。宋祯一手摸了摸肚子,讪讪笑着说:“太饿了,我去做点饭吃。你想吃什么?” “我请你吃饭吧。”月宜不忍心再麻烦宋祯。 宋祯却道:“不想出门,就在家里吃吧。” 月宜定了定神,含着歉意说:“真是抱歉,我已经打扰你很久了。” “做顿饭而已,举手之劳。”他见她也没什么特殊要求,寻思了一会儿问她,“想不想吃虾子笋末煎饺?” 月宜眼睛一亮,两样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 宋祯端详着月宜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于是说干就干,连忙起身,扎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月宜将他的被子迭好,又听得宋祯说:“你睡觉之前我联系曦曦给你准备了便装,放在阳面的房间了,你去看看,合适不合适。” 月宜依言,去到宋小曦的卧室,宋祯是个直男,选的衣服连花纹都没有,最简单的卫衣和肥大的运动裤。月宜却觉得比身上这身高档华丽的衣裙不知道要舒服怯意多少倍。 宋祯熟练地捏着饺子,听得动静,回眸一瞧,正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月宜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外。宋祯初次见她就惊艳了视觉,她好像也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衣服,微笑着与自己说话。他不觉得那件酒红色的礼服有多么美艳,反而始终认为返璞归真的月宜才是最美丽动人的。他面上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发热,回过神连忙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不自然。 月宜走进来,温言道:“这衣服刚刚好。谢谢你,还有你的妹妹。” “没事。” “需要我做些什么?” 宋祯手上沾着面粉,轻轻挥动一下说:“不用,我不抱很多,一锅足以,很快就完事。你可以去客厅看看电视。” 月宜发现自己好像不能查手,她会做的都是些快手菜,像这种面食类一般都是去商场购买半成品。怕自己帮倒忙,她便去了客厅,观赏着宋小曦挂在墙上的几幅画作。宋小曦是个很有天赋的小丫头,虽然马虎,但是绘画是真得发自内心的喜爱,那些小小的画作可以清晰地看出倾尽了宋小曦的热情,一笔一划都是满满地心血。 尤其是一副宋小曦为哥哥画的画像,身为模特的宋祯有点不自在,身姿僵硬地坐在板凳上,她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宋祯别扭拘谨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忍不住呢喃着“宋祯”两个字。 宋祯做的煎饺味道极好,他和小曦相依为命,他又是哥哥,早早就自力更生,做饭这种事难不倒宋祯。月宜一吃到美食,眼睛就会微微眯起来,像是遇到心爱玩具的小狗狗。 “真好吃。”月宜认真地称赞道。 宋祯微微有些骄傲:“我这煎饺可是一位老师傅亲传的手艺呢?小曦也爱吃。” 月宜羡慕地看着宋祯:“做你妹妹真幸福。” 宋祯脸一红,没有再说话。 宋祯住处外面的围廊年久失修,头顶一部分屋檐碎裂,一到下雨天就会吹入大量的水汽,往往又冷又潮。宋祯某日灵机一动,花了并不多的价钱和自己几个朋友自己动手添砖加瓦进行修补,屋檐的一角被他用采买来的玻璃填不上,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从玻璃向外望去,能看到楼外的无限风情。 宋祯一心想让月宜展颜,到了太阳落山后,对她招招手说:“来,我带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月宜不疑有他,连忙跟上去。 他们来到围廊附近,天空已经彻底黑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疏疏星子点缀在夜空中,绽放璀璨微弱的光芒。宋祯指了指上方:“你看,是不是觉得很接近夜空?” 月宜睁大了眼睛,他家楼层很高,这样仰头望去,真得仿佛已经无限靠近天空,一抬手就可以摘下一颗小星星。 “很漂亮是嘛?”宋祯静静端详着月宜的侧脸,目光不自觉地凝视着那扬起的红嫩唇角,心里也顿时灌了一整盒蜜糖。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满天星辰,最后像是小孩子一样抬起手虚虚抓了一把,回眸宛然一笑,对宋祯说:“我抓了一把星子,你想不想看?” “想啊,给我瞧瞧。”宋祯十分配合。 月宜指着墙壁,笑得慧黠:“快去撞南墙,这样满眼金星就看到了啊。” 宋祯捧腹大笑,手里刚刚买来的奶茶都差点摔在地上,只得连连叹道:“原来綦小姐也是满肚子坏水啊,和我家妹妹的古灵精怪有的一拼。” 月宜笑容渐渐沉淀下去,声音轻轻得,如同一碰就碎的琉璃:“我也很就没这么开心了。平常总是……太……”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那种生活说出来很不堪。 宋祯从不过问月宜和宋辰的关系,也并不介意月宜隐瞒她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让眼前这个娇媚温柔的女孩子开心。“太忙碌?是啦,你是好学生,肯定心思都放在枯燥的学业上,以后多看看娱乐八卦,换换心情就好。”他截断她的话,体贴地安慰着。 “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他将她从那个恶心的男神身下救走,帮她走出那场噩梦,还驱车这么远的距离带她回到自己的家,竭尽全力逗她开心。 “我们是朋友啊。”宋祯笑着说。 宋辰当晚送了安紫荆回家,不断拨打月宜的电话却一直未能接通,直到会场中有人通过王助理通知宋辰此事,宋辰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间接让月宜受到了伤害。王助理思忖着那个救走月宜的人,好一会儿才说:“是不是宋祯啊?” 宋辰脑海里过滤了好几个亲戚,才想起来长得最是周正的那个堂哥,皱紧眉头嫌恶地说:“他?他除了一身力气还能有这胆识?”他这边不相信,那边却已经传来信息,的确是一位名叫宋祯的年轻人带走了月宜。 宋辰嗤笑一声,吩咐王助理说:“一直给月宜打电话,直到她接听为止。” 月宜的手机因为摔打而接触不良,再加上她刻意不想和外界联系,于是也就把手机飞行模式扔到包包里不予理会。宋祯眼看着已经接近晚上八点半,宋小曦从晚自习回来,宋祯也正好将给妹妹准备的明后日饭菜处理好,分盘一一布置,旋而放在冰箱里叮嘱道:“一定要按时吃饭,最好都吃了。不准剩下。” “哥,你们又赶夜路啊?路上一定要小心。”宋小曦和哥哥拥抱,又看向月宜,小声问,“姐姐,你有空可以随时和我哥哥过来玩,我听说你以前学过画画,有时间可不可以看看我的画作,点评一下?” “点评算不上,再说,我也放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们可以探讨,互相学习。”月宜温柔地说。 宋小曦很喜欢月宜,拉着她的手眨眨眼,意味深长地道:“月宜姐姐,我们家都很喜欢你,你以后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找我说。我不会告诉哥哥的。” 月宜没有让宋祯直接把自己送回去,而是停在最近的一家商场,临走前和宋祯说:“宋先生这人性格有些生硬,我的事情可能会让你受到牵连。我真的很过意不去。”月宜抱歉地望着他:“如果有任何意外,我会尽我所能来补偿你。”可她说完又觉得一阵悲哀,她现在还能用什么东西来补偿别人呢? 宋祯笑得依旧阳光,他丝毫不在意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想不会的,宋先生好歹也是个企业家,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刁难我,再说咱们又没有犯错,他凭什么为难我呢?綦小姐你想多了。” 月宜莞尔,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但愿吧。” 宋祯不放心:“你身上的伤记得遵循医嘱抹药,千万不要发炎感染。” “我知道的。谢谢你。”她和宋祯告别,自己去商场买了一身便装换上,然后打车回到“牢笼”。宋辰的电话如同催命符一般不停地传来,月宜直接静音,一路上心事重重,眼睛里只有茫然、无奈与悲哀。 宋辰一脸又打了几十次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恨不得立刻把月宜揪到眼前质问。他这般烦躁的心情连自己都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替代品,出了任何事都无足轻重,自己干嘛一直七上八下胡思乱想得?他咬了咬牙,一脚踹开门,眼看着山路上缓缓驶来出租车,然后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出粗车走下,她和司机礼貌地道谢,旋而再见,转身施施然向别墅走去。宋辰绷着一张脸,冷漠看着月宜的身影,直到只剩下几步之遥,才沉声质问:“你做什么去了?鬼混到现在才舍得回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拯救金丝雀(5) “我没有鬼混。”月宜冷淡地回答。她现在脑子还是乱糟糟得,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丑陋的男人在自己身上重重抽打的场景。“宋先生,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不可以待会儿再说?”月宜深深吸了口气,扬起脸,很认真地看着宋辰。 宋辰见她身上连衣服都换了,又想起程助理所说的宋祯出面将她救走,他又一晚上无法联系上月宜,鬼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做了什么。月宜的美貌众所周知,是个男人就会有龌龊的心思,宋辰不相信那个土包子堂哥会是什么正人君子。一股酸涩之气涌上心头,宋辰口不择言地说:“累了?是不是昨晚上和男人在床上鬼混?所以现在才累的想要休息。綦月宜,我可真是低估你了,说不准昨晚上也是半推半就,结果那人闹大了、过火了你才反悔是吧。” “宋辰,你闭嘴!”月宜心里的悲凉胀满到了极点,她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撸起自己的两个衣袖,手臂上被皮带抽打过的留下的纵横交错的痕迹赫然醒目,她悲愤地问着宋辰:“你看,这就是你说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就是你说的鬼混!这就是你说的半推半就!” 宋辰还以为那是朋友们夸大了会场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人调戏了月宜,犯不着去上赶着和人家发生冲突。 可是看到这一幕,他才明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的确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宋辰张了张口,脸上神色变幻着,脑子也顿时从方才气火攻心的愤怒中恢复过来。 月宜却懒得看他一眼,将手提袋递给宋辰,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般,平静淡漠地说:“这是那天晚上的裙子、项链还有鞋子、包包等物品,还给你,我知道有一些损伤,到时候你开一张单据,我努力赚钱还给你。” 宋辰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尤其是听得那句“赚钱还给你”,他心里忽然涌出了无限的火气,下意识地刻薄开口:“还?你以为你在外面赚的那点钱很多吗?我随便从指缝间漏一点都足够砸死你。别给我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爹妈同意把你抵给我的时候,你就已经走上了被包养的路,永远都甩不开。” 月宜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心里却被狠狠地扎了一刀。她抬眸,看着宋辰那张原本极为俊美的脸,现在却因为他的怒火而扭曲,和昨天晚上欺辱自己的男人那张丑恶的嘴脸渐渐重迭,月宜吐出一句话:“宋辰,我忽然发现,相由心生,你长得真难看。”然后,她一甩头发,不再理会宋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锁上门,脱了鞋袜倒在床上,这一刻,眼底蓄满的泪水终于不再隐忍,疯狂地滑落面颊。 里的霸道总裁与金丝雀终究不过是女孩子浪漫唤醒,其实,一旦被别人包养了,自己的一生也就几乎没什么期望可言了。走到哪里可能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你,你曾经为了钱委身于一个男人。 月宜长长地叹了口气,再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浮现出宋祯的模样。他和宋辰五官有些相似,可宋辰看起来文雅却薄情,宋祯却是英气而温暖。他对着自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得,比昨晚在他家里看到的星星还要璀璨。月宜想着想着就笑了,宋祯不是外表表现的那么憨厚,他很聪明,他也一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可他并未有任何歧视,待她始终真诚。 他是个好人。 而好人,总是令人喜欢。 宋祯是在当天晚上给月宜发了信息询问月宜如何,月宜欣然回复着,语气依旧客气,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宋祯讲了一些冷笑话给她,隔着手机屏幕,月宜笑得开心。末了,月宜发了个语音问他:“宋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宋祯回复说:“周末吧。到时候约你。” 月宜回了个“yes”的表情。 清晨下楼时,月宜意外地发现宋辰居然不在,可是客厅的咖啡桌上却赫然摆着一张金卡,这也算是宋辰某种道歉方式?直接给钱表示安慰。月宜撇了撇嘴,将金卡放回原处,她生活简单,实在用不了那么多钱,揣着上街还要担心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更何况那是宋辰的钱,她觉得别扭。 宋辰肚子里憋着火,他想让月宜服软,可却发现月宜倔强的脾气是自己难以扭转的。不想让彼此难堪,宋辰只好离开,去公司处理公务。程助理知悉二人的矛盾,等到宋辰神色稍霁之后才试探着问:“宋总,綦小姐被人这样伤害,你也不能硬碰硬,实在不行,请綦小姐吃顿饭、看场电影,安慰两句。綦小姐心软,想必到时就好了。” 宋辰手中的钢笔转了转,想了许久,才勉强同意,于是命令程助理给月宜通知一声,自己周叁晚上腾出时间请她吃饭。 细细想来,自己好像还没有陪月宜在外面的饭店用过晚餐。 西式餐厅,精美装潢,浪漫小提琴音乐伴奏,还有绅士文雅的waiter,看起来很是高档。月宜下午六点就被接到了这里,程助理通知她宋辰约她用餐,又委婉地说,宋辰这是变相和月宜道歉,毕竟两人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宋辰也自知理亏,希望月宜能够理解。程助理笑眯眯地说:“宋先生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一辈子都没像谁低过头,更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綦小姐,你不要总是和宋先生硬碰硬,这样对彼此都不好。” 月宜嘴上说着“好”“知道了”“我会的”,心底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被包养,成为金丝雀也就没了尊严和地位。 就连所谓的道歉也要自己理解。 她能说不接受宋辰的道歉吗? 好像不能。 谁还不是含着金钥匙出身?她家没败落之前,自己也是富家女好不好。凭什么自己要当软柿子迁就他? 宋辰姗姗来迟,看到月宜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思及程助理的话,低低咳了一声,唤起月宜的注意,旋而来到她面前落座:“来了多久了?”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一些,不想让双方再次剑拔弩张。 月宜道:“没多久。程助理陪着我,没关系。”她说完,手机震动了一下,赶忙拿过来一看,原来是宋小曦的消息。上次她去过宋祯家中之后,宋小曦就缠着宋祯要月宜的联系方式,宋祯在征求月宜同意之后,便将月宜的联系方式发给宋小曦。宋小曦是个话痨,自从加了月宜,没事儿就姐姐长姐姐短,叽叽喳喳和月宜分享着乱七八糟的小事情,偶尔也会请教月宜在美术方面的问题。 如今,小丫头又发来信息询问月宜有没有看过某位大师级人物的画展,可不可以给她讲讲这位大师画作的核心关键是什么,自己想要临摹。 月宜却是参观过,细细想了一番,便挑最重要的和宋小曦讲解。宋辰盯着月宜半低的脑袋,不自在地质问:“你和谁聊天呢。” “宋祯的妹妹。”月宜倒是没有隐瞒,“她请教我绘画方面的问题。” 宋辰想了想,自己好像不知道宋祯还有个妹妹,他心里也不在意,蹙眉说:“别聊了,马上上菜。” 月宜“唔”了一声,正好也说完,便将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 宋辰盯着那手机,过了几秒说:“我今天给宋祯拨了电话,询问他是否愿意重新回到公司,他倒是拒绝了,说自己目前的工作环境很好。他那个人,长得还凑合,就是性格慢吞吞地,也不爱说话,我们公司并不喜欢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看在他救了你的份儿上,我是不可能拨这通电话的。” 月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机械性地点点头,心里却想,宋晨你可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宋辰恼道:“你能不能对我有点表情、有点温度?怎么每次看到你不是发呆就是半死不活的?你就不能主动找一些话题和我说说吗?” 月宜的目光从餐巾上转移到宋辰面容,思索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膀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和阿爽的性格真的不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充满活力。”宋辰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而你,永远都是个木头。” 月宜心想木头也挺好的。 服务员将餐食陆陆续续端上,月宜小口小口品尝,娴静而温柔。她一张素净的小脸不施粉黛,只有少女独有的纯真,即便她与自己的初恋性格并不相似,可是宋辰也承认,月宜这样的女孩儿很容易得到其他男生的青睐,若是她能够活泼一些、灵动一些……“这些菜品你觉得怎么样?”宋辰状似无意地发问。 月宜味同嚼蜡,随意道:“我不爱吃西餐,不好意思。” “那你想吃什么?” 月宜脑海中浮现一道菜,眼神微微恍惚,开口道:“虾子笋末煎饺。” “什么乱七八糟得。你从哪儿吃的?”宋辰不屑一顾。 月宜这次没有说是宋祯做的:“在一个朋友家里吃的,我爱吃笋、也爱吃虾仁,所以很喜欢。” “我不爱吃中餐。放那么多调料,味道奇怪。”宋辰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不到十岁就被送出国读书,刚回国接手公司的时候,中文说得比老外还不如,这是这几年才总算融入了中国文化之中,可内力还是标准的西式做派。 月宜觉得和宋辰说话真得好累,其后的时光兀自吃完,然后和宋辰坐车回去。宋辰今夜还有事,临走前,思索再叁和月宜说:“上次那个男人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他的公司在运营方面出现了问题,股价跌得厉害,过几日估计就到绝境,到时候我可以轻松收购。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事后的一点温情已经一点都不足以打动月宜,月宜只是轻轻地说:“你做主便是。一路平安。”她现在心里只想着周末和宋祯出门,想要找一家好的、有特色的饭店,请他吃饭。 大学附近有一家广式饭馆,月宜很久以前和父母来过一次,当时她记得自己吃了好多好多烧鹅,撑得央求妈妈去给自己买了一盒健胃消食片才算罢休。宋祯知会她自己何时有空后,月宜便一早发了位置给他,自己也不用再为了出门吃顿饭换上华丽的裙子,直接背上书包坐公交来到餐厅。 宋祯来的比她还早,一身最休闲的装扮,也像是刚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一般,他招招手,温和一笑:“这边这边。” 月宜蹦蹦跳跳来到他面前,莞尔说:“来的这么早?点餐了吗?” “你做东啊,肯定等着你介绍有什么好吃的。” “有没有忌口?”月宜拿过菜单写写画画。 宋祯摇头:“乞丐命,什么都敢吃。” 月宜忍俊不禁,点了煲仔饭、烧鹅还有她想念许久的云吞面。宋祯双手迭放在桌面上,凝睇着月宜清丽无双的面容柔声问:“都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已经忘却了那件事。 宋祯点头,手指抵在桌面上,颊边慢慢氤氲着一丝找下之色,想了半日才迟疑着问:“待会儿吃完饭,你想不想去玩点刺激的?” “什么?”她咬着筷子眨眨眼睛,很是娇憨。 “有个新开的鬼屋,就在附近,我得了两张优惠券,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月宜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可以可以,我百分之一百二同意。” 宋祯低了低头,脸上却热得发烫,这一招还是宋小曦教得,希望能拉近一些彼此的距离,但愿月宜别注意到自己的小心思。 月宜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宋祯所说的鬼屋那里,吃饭的时候不停和宋祯讲述自己胆子如何如何大,上一回和室友一起去逛鬼屋,结果室友吓得大哭不止,只有自己非常勇敢地走出鬼屋,她精神抖擞地拍了拍胸脯,立下豪言壮志:“你放心,如果你害怕,我就在前头,我会罩着你的,宋祯!” 宋祯含笑说:“那敢情好了,綦女侠。” 帅不过叁秒,而当月宜真的踏入鬼屋那一刻,宋祯才知道,这丫头完全就是鬼扯,没有比她胆子更小的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拯救金丝雀(6) 鬼屋外的月宜还在信誓旦旦地和宋祯许诺,关键时刻自己一定保护好宋祯,而他作为男生若是害怕也不要藏着掖着,表现出来自己不会笑话他的。 宋祯把手里的奶茶递给月宜,笑着说:“那可真是感情好了,倒是有劳綦女侠相救。” 月宜轻松一笑,有几分骄矜。 这家鬼屋是新开的,里面还有一些未曾散去的油漆味道,听说是按照韩国的“昆池岩”设计而成,里面也是精神病院风格,伴随着随处可见的飘在空中的破布条,还有冷风,气氛是挺吓人。宋祯只听宋小曦讲述她和小伙伴去鬼屋的经历,原本一直暗恋的男生在鬼屋里被吓哭了,瞬间让宋小曦的暗恋滤镜碎了一地。 “哥,你到时候就算害怕也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宋小曦絮絮叨叨地提醒宋祯。 “切,你见你哥哭过吗?”宋祯不屑。 这倒是,除了爸妈去世,哥哥从不在自己眼前掉眼泪。宋小曦嗫嚅道:“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加油加油,一定要趁此良机表白!” “啊!有鬼!”月宜的一声尖叫把宋祯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揽过月宜,片刻后又觉得不妥,可是月宜却像是八爪鱼一般死死地抱着宋祯的腰身,宋祯低下头,只能看到女孩子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自己胸前,宋祯抬手轻轻拍了拍月宜的背安抚道:“都是假的,真的,后面都有遥控设备。” 月宜“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稍稍抬眸,望向左侧,方才那个身着白衣的精神病鬼脸患者好像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半信半疑地看向宋祯,却发现宋祯一脸憋着笑的表情,顿时气恼地说:“你看我笑话呢!” 宋祯莞尔:“你不是和我说你胆子大吗?” “我胆子就是很大……”话音未落,月宜看到宋祯背后又飘过一道白色的影子,那张鬼脸还半吐着舌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毫无生气,死人一般。月宜又是一声尖叫,埋首在宋祯怀中大喊道:“你后面有鬼!” 宋祯下意识地回眸望去,的确是一道白色的半人半鬼的道具悬挂在身后,做的倒是十分逼真,尤其是五官,当真像是那种在精神病院关的太久日趋疯癫的不正常状态。宋祯伸出手戳了戳,材质是橡胶,碰上去都像是人皮肤的触感,看来老板也是精心布置过的。宋祯回眸继续和缓地安慰着月宜:“没事了,都是假人,不信你自己摸摸。” “谁说是假的,都是真的……”旁边一对小情侣正投入其中,听得宋祯如此煞风景的一句话,又瞧见他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儿,顿时起了打趣的心思,故作恐怖地吓唬着月宜,“是真的呢,还说凡是不用心寻找出路的人都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还听说这里真的有雇佣精神病人来吓我们呢!” “呜呜,宋祯,你保护我,我们快出去!”月宜声音颤巍巍得,明显都带了哭腔,宋祯只得狠狠地瞪了那对小情侣一眼,无奈地和月宜说:“好好好,那你稍微松松手,你这样子,我也不好迈步啊。” 月宜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布料,指尖微微发白,闻言,只好稍稍后退一些,可依旧不肯轻易离开宋祯面前。宋祯瞧见月宜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得,异常可怜,心底一软,声音愈发温柔如水:“我在这儿呢。” 月宜刚要说话,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冷意,手指一摸,赫然看到红色的印记,一抬头,又看到一个像是小孩模样的“人”趴在头顶的天花板处,嘴唇几乎是咧到了后脑勺部位,牙齿滴下鲜红的血液一般的东西。 “宋祯!救我!” 宋祯还没反应过来,月宜再次跳到他怀里,这次说什么都不肯撒手,宋真没辙,只好就这么抱着月宜,像是抱着一个小孩子一步步往前挪。好在宋祯体格好、也有力气,否则一般人早都累趴下了。月宜在他怀里呼吸急促,现在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始终埋在他怀里,闭着眼,大气儿都不敢喘。 宋祯始终憋着笑,一边安抚她,一边试图讲点冷笑话让她转移注意力,可惜月宜哪里听得进去,浑身僵硬着。 宋祯也是第一次来,糊里糊涂地走着,结果转角处没有看清标识进入了一个死胡同,道具又跟着往前一挤,正好把二人卡在身后的道具和前方的墙壁之间动态不得。月宜还以为又有鬼,吓得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宋祯推了推那些道具,发现重量很大,下面的滑轮也卡住了,自己还真是推不开。月宜怯生生地问:“这是怎么了啊?” “估计是道具出现问题,被卡住了。”宋祯仰起头想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月宜担忧地问:“那怎么办啊?” “我正在找摄像头……”宋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只能祈祷有没有人路过,给管理人员说一声,把两人救出去。 月宜总觉得这鬼屋凉飕飕得,而身前的男人身上却很温暖,像是一只小太阳。她稍稍冷静一些,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其实并不妥,可是她又不舍得离开,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躲开。宋祯双手虚虚环着她,不停安慰道:“咱们会出去的,总会有人经过,没事。别怕。” 月宜眨眨眼,轻轻地问:“我是不是……很丢脸……” 宋祯莞尔一笑:“害怕有什么丢脸的?” “当时夸下海口,结果……”月宜扁了扁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怕。” 月宜静静凝睇着宋祯,恍惚间问出口:“可是,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吗?”她的声音柔软中沁润着丝丝忧伤,她总是这样,即便展露出婉然笑靥,也好像满腹愁绪。宋祯想起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宋小曦,月宜应该如妹妹一样的,天真烂漫,不为任何事而烦恼。他心里发疼,这样密闭的空间放纵着他心底的贪婪,手指不知不觉间已经覆上女孩子微微蹙起的眉心,温声道:“你愿意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吗?” 月宜怔怔望着宋祯,当她在最走投无路、也就是父母决定将她“卖”给宋辰的时候,她想象过会有一位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带着自己远离这一切,那时候她想象的英雄模模糊糊,现在慢慢具象化,最后变成初见宋祯时他温暖、亲和又带着一丝拘谨的笑容。 “宋祯,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月宜有所顾忌。她知道自己好看,中学就有很多男孩子给自己送花、送情书,后来宋辰包养自己,偶尔也会说,月宜也就是这张脸拿得出手。 可色衰爱弛,又能维持多久呢? 宋祯没有忽略月宜原本璀璨如星子般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烟雨朦胧的失望和退却,他很认真地对她说:“月宜,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非常幸福开心,我见到你便觉得亲切,总想着保护你、陪伴你、爱护你,我理解的爱情便是如此。至于你的容貌,你生得好看不是罪过,我喜欢的女孩子恰恰倾国倾城,那不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吗?” “若是我老了呢?” “那时候我也老了啊。我长得也不算非常好看,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月宜笑起来,身子不再那样紧绷,而是放松地贴在他胸前,她听到宋祯的心跳声,很快,看来他也很紧张。月宜眼窝一热,怔怔落下眼泪。宋祯呼吸一滞,那几颗眼泪就像是石子儿落在心上,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长发。 “我、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月宜鼓起勇气看向宋祯,“关于我自己和宋辰的,还有我父母。你听了之后……” “好啊,我很期待,等我们出去我们慢慢说好不好?”宋祯微笑着打断她,不愿意让月宜说出丧气的话。 月宜闭了闭眼,点头应下。 没过几分钟,果然有工作人员发现这边发生故障,连忙赶过来推开道具,把二人解救出来。老板连连道歉,好在宋祯和月宜倾向于息事宁人,两人也没有受伤,老板松了口气,又给了两人四张优惠券,可以免费历险四次,另外赠送两只纪念玩偶。 月宜抱着小熊猫样式的玩偶,捏捏它的脸,有点像宋祯平常憨憨的笑容。她欣然说:“我喜欢这个玩偶,想把它放在床头。” “没问题,你喜欢我可以送你别的玩偶,我有一个好朋友就是专职做玩偶的,手工制作,价格童叟无欺,而且都是绝版。” “真的嘛?”月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嗯。”宋祯挠挠头,又补充说,“不过比不得那种高档的动辄上前的玩具洋娃娃。我们这是大路货。” “我喜欢普通的娃娃。”月宜连忙开口,目光落到角落里的一间咖啡馆,她深深吸了口气对宋祯说。“我们去那里坐坐,然后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可以吗?” “当然可以。”宋祯犹豫了几秒,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一并向咖啡馆走去。他掌心湿腻腻得,全是汗水,即便进入了咖啡馆也不肯松手,依旧紧紧握着。月宜的手指现场柔软,被他攥着都有一点点疼,可也不开口让他放开。宋祯找到卡座,示意月宜落座,然后并肩与她一起,依旧握着她的手,还捏了捏月宜的指尖。 月宜俏脸匀红,软软地说:“怎么不放手?” “一直想和你牵手,好不容易握到了,不能放开。”宋祯定定地瞧着她说,“凭自己本事握住的,干嘛放手?” “傻子。”月宜瞟他一眼,娇嗔着。她端详着玩偶的笑容,心底的苦涩也跟着消弭了一些,宋祯点了两杯奶茶,两个人像是最普通的小情侣咬着吸管说话。“我爸爸妈妈那时候需要钱,正好宋辰觉得我合他的眼缘,就……就出了一笔钱弥补了我们家的资金缺口,然后让我搬到他的地方住……”她咬着唇,眼底晶莹,闭了闭眼睛,一颗泪珠滑过面庞,宋祯听到月宜哀怨而自嘲地说:“我其实就是他包养的女人,说好听了是金丝雀,说难听了就是为人所不齿的情妇。” 宋祯皱紧眉头,语气肃然:“月宜,不要这样轻视自己。这也不是你本意愿意发生的事情。” “可我的确是这样的身份啊……”月宜无奈地说。 宋祯心底有一种愤怒,那种愤怒几乎要让他冲动地去找宋辰,说服他放过月宜。他思忖片刻说:“宋辰给你父母多少钱?” 月宜说了个数字。 的确不小,但也不是天文数字。 宋祯咬了咬牙:“月宜,我还有存款,去掉必须的,我们可以把这笔钱还给宋辰,这样你就不欠他了。” 月宜懵然说:“可,那样我就又欠你钱了。我真不想欠你。” “我有一个办法不让你欠我。” “什么?” “我们结婚。”宋祯坚定而认真的吐出四个字,目光炯炯地望着月宜,没有丝毫的动摇和怀疑。月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嘴微微张着,眼睛也圆圆得瞪到最大,有些傻乎乎的娇憨。宋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干嘛,被吓着了?” “你刚刚和我说什么?” “我和你求婚。你答应吗?”宋祯扬起脸一字一句地问了一遍。 月宜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又去扯了扯宋祯的脸颊,最后发现并不是在做梦,宋祯是直接从交往跳到了“结婚”,可是除了激动与意外,月宜居然没有丝毫的反感和惊恐。 “你不嫌弃我吗?”她忐忑地问。 “月宜,别问这样的问题,这样是对你自己的轻视,也是对我的轻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若果你愿意,我们夫妻一起把钱还清。”宋祯勾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中,语重心长地说,“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爸爸读博,欠的那些赌资与咱们无关,那些钱咱们没必要负责。宋辰不停地给你爸爸钱,纵容他赌博,无异于为虎作伥,咱们不能学他。可若断绝接济你父亲,你也要意识到,我们和你父母的关系可能会破裂,你要做好准备。” 月宜最终点了一下头,然后轻轻说:“宋祯,我愿意嫁给你。” 第一百八十六章拯救金丝雀(7) 月宜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一天的时间答应一个认识并不久的男人的求婚,她回答完,忽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容褪去了所有的阴霾,是最为清亮明媚的笑容,让宋祯沉醉其中,他缓缓欺近,在月宜紧张地闭上眼睛那一秒,他青涩而紧张地吻落在月宜唇角上,就像是翩翩飞过的蝴蝶。 宋祯的声音依旧带着紧张情绪带来的紧绷感:“小乖,要不要睁开眼睛?” 月宜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已经羞红了脸蛋,软软地说:“这是我的初吻。” 宋祯笑道:“巧了,我也是。” 月宜嗔道:“我才不信,我看你驾轻就熟呢。” 宋祯赖皮地说:“我所有的驾轻就熟都放在你身上了。”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月宜大着胆子去揪了揪宋祯的耳朵。 宋祯继续道:“我真的没有想过谈恋爱,是遇到你之后才有了想法。我也觉得神奇。” “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对别的女生这样说,我就让你变成小太监。”月宜磨磨牙,故作恶狠狠地瞪着他。 宋祯觉得下面冷嗖嗖得,有心想说两句荤话,奈何初初确定了关系,不敢过于造次,只是眼神炙热地望着月宜。 日落西山,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宋祯问她:“你要去哪儿?” “不想回宋辰那儿……”月宜迟疑着,叹了口气,“我可能想去父母那里。我已经答应要嫁给你,那这件事还是要和他们说一声。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要离开宋辰,我也要和他们说清楚,我走了之后宋辰也许就不会再给他们任何的援助。他们最好有一些心理准备。” 宋祯眉眼微微垂下,默了默,心疼地说:“我陪你去吧。” “宋祯,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但是我也不是完全攀附大英雄的菟丝花。”月宜俏皮地望着宋祯,“你也不希望我凡事都没有主见是不是?我们要一起往前走啊。” 宋祯重重点头:“我相信你。”他抱了抱她,让自己的温度传递到月宜身上,给予她勇气和信心,他目光微微垂落,旋而又明亮地对上月宜的视线:“我发誓,用我所能对你好。” “嗯,我知道的。”月宜踮起脚在他下巴上啄吻了几下。 月宜其实对父母还抱有一丝希望,他们现在住的是宋辰的名下资产,而这就像是无形的枷锁永远锁在月宜身上。宋祯说的话还在耳畔,月宜攥了攥拳头,按下门铃。 妈妈透过猫眼看去,发现是月宜,脸上从一开始的谨慎顿时变幻成喜笑颜开,这几日綦爸爸赌债又增添了些,宋辰每个月按时汇来的钱款还未到账,生怕讨债人上门折腾:“月宜,你怎么有空来了?” 女儿明显与他们生疏了很多,前几年每周都要来好几次,可是这一年月宜极好过来,就算来也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着爸妈讲话,綦妈妈感觉,女儿真的越来越沉默。 月宜默了默,进入屋内,直接去沙发上坐下,一手揪着衣服下摆,半低着头和父母说:“我是有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啊?”妈妈为她倒了一杯热牛奶。月宜看着牛奶包装上的洋文,意识到应该是宋辰托人送来的。宋祯说得有道理,宋辰的纵容其实就是将月宜彻底拽入深渊,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宋辰的控制。 月宜拒绝那杯牛奶,然后鼓足勇气说:“爸妈,我决定了,我要离开宋辰,我不想再做他的情妇了。他的钱我会还清,但是他给爸爸的赌资与我没有关系,我无能为力。” 父母俱是震惊无比,尤其是深陷赌桌上的父亲,顿时愤怒与恐慌胀满心间,他飞快走过去,站在月宜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着:“你脑子糊涂了吗?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不做了?宋辰对你不好吗?要是没宋辰,咱们一家叁口早都流落街头了!” “爸爸,你就忍心让你的女儿一辈子做别人瞧不起的情妇吗?”月宜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毫无畏惧地与父亲对视着,“我还没上高中,你们就把我卖给他,我这些年拼命赚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欠他的还完。可是他源源不断地纵容你去赌博,你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却让我活得如同一个奇货可居的商品一般。每一次还要听着你们劝我不知羞耻地去勾引宋辰,永远地傍着你们依赖的金主。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难道我真的就是你们用来享受的赚钱工具吗?” 说到最后,月宜几乎是已经声嘶力竭,整张花容月貌的小脸胀红,悲愤地吐露这些年自己内心深处的绝望。 父母面上神色几番变换。綦妈妈听完之后心里也觉得难过,她环视一圈,这间房子的确是宋辰的,二层别墅洋楼,多少人都羡慕不来。而这一切之所以可以享受,就是因为他们将女儿“出卖”给了宋辰。 “月宜,我们也是有难处……” “难处?能有什么难出呢?无非就是不想过苦日子,不想去辛苦卖命罢了。”月宜闭了闭眼,平息着内心的怒火和悲愤,最后幽幽笑了一下,“我不会再和宋辰有任何纠葛与来往,我想办法将欠他的钱还清,你们也尽快搬离这间别墅,租个房间住吧。”她看到父亲想要说话,直接截断他,略带挑衅地开口:“还有一件事,我要结婚了,今天我的男朋友向我求婚。爸妈,希望你们能够为我感到高兴。” “月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你的婚姻大事难道都不和爸妈商量吗?”綦妈妈失声道。 月宜沉下脸,幽幽地扬起唇角,可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呢?你们一定不愿意同意,我若不继续跟着宋辰,你们就相当于失去了摇钱树,自然不会愿意我正常的结婚生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不知道是我的悲哀还是你们的悲哀。” 綦父听她说完,终于无法憋住心里恼羞成怒的火气,抬手狠狠地掴了下去,直接把月宜打得踉跄几步,仿佛每一步都在滴血,直到靠着身后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她被这一巴掌打的仿佛泡在醋酸中,五官都酸涩一片,可即便这样,月宜还是坚强地强忍着泪水,兀自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旋而昂首挺胸丝毫不怯懦地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怎样都不能改变。若是你们不想认我,也没有关系。”她走出房门,眼前才模糊起来,直到冷风吹过脸颊,刀子一般割得脸生疼,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月宜,我在这里。”宋祯的声音略有些突兀地响彻在周围,月宜惊异地望着急急赶来的年轻人,他眉间紧蹙,上前一把就将她抱在怀中沉声道:“受委屈了是不是?我在这儿呢,月宜,你想让我做什么?” 月宜闷在他怀中,虽然还在落泪,可是声音里却已经绽出几分笑意和轻松:“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屋内的綦家父母目睹月宜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亲密地并肩离开,綦父仍在盛怒之中,赌瘾和“毒瘾”并无不同,仿佛已经渗透在血液之中,伴随着血液的流动遍布全身,一天不去摸一把牌就会焦虑不安,好像濒死之人。他急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拿出手机要给宋辰打电话,綦妈妈却拦住他,红了眼圈说:“你是不是要联系宋辰?算了,咱们冷静一下行不行,月宜说得对,咱们确实把月宜逼得太狠了。”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你要我们出去摆摊卖菜?你要我们天天被债主上门泼油漆威胁?还是要我们最后冻死、饿死在街头?那样的日子我过不了!”綦父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那你就让我们女儿死吗?”綦妈妈也痛苦地大喊。 綦父手中动作一顿,惶然摔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说:“可我……可我要怎么办?我不想放弃这样的生活、我不想……” 月宜并不知道父母在自己走后究竟要如何决定,她也已经不再关心,她现在只想把眼前这碗麻辣烫吃得干干净净。一碗热烫烫的麻辣烫是哭泣之后最好的宣泄方式,月宜被辣的落下眼泪,宋祯却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他知道月宜现在的眼泪无关之前悲伤的处境。月宜吃完麻辣烫,将包包里有关宋辰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坚定地看着那些东西,颇有几分解脱的意味:“我明天就给程助理打电话,将这些东西都还给宋辰,我要和他一刀两断!” 宋祯道:“我陪你。” 月宜点头:“嗯,我们一起。” 月宜暂时也没有地方要去,宋祯的宿舍室友尚在,不好将月宜带回去,于是只得去附近开了一间房。孤身男女共处一室总是有一点点小尴尬,除此之外还有些蠢蠢欲动。宋祯借口说了句“我去洗澡”,便匆匆进入浴室,飞快地用冷水浇了浇头,旋而才磨磨蹭蹭走出浴室,月宜正在整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挂在柜子中,桌面上的玻璃杯、遥控器等等月宜也都已经或是用热水或是用湿纸巾擦拭消毒过了。宋祯裸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得,月宜抿着唇温婉地笑:“好像一只在水坑里打滚的大狗。” 宋祯挑了挑眉,重复着问她:“真的很像?”一边说,一边甩了甩头,上面的水滴飞溅在月宜面上,惹得少女娇嗔不已:“坏蛋!刚成为你女朋友就欺负人!” 宋祯直接双手探过去,在她腰上挠了几下,听的月宜咯咯笑个不停才道:“我让你也像一只小狗狗。” 月宜羞恼道:“走开走开……大坏蛋!”她好不容易推开宋祯,拿过一旁的吹风机,抬手按住宋祯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落座:“我来给你吹头发。”温热的风顿时传来,月宜柔软的手指拨弄着宋祯微硬的短发,月宜做事极为认真仔细,好一会儿才收起吹风机说:“好了,这样睡觉不会感冒。” 她打了个哈欠,身体和精神都有些倦怠。宋祯凝视着她已经褪去指印的面颊,心里还是疼惜,拿了热毛巾为她敷了一会儿说:“不严重,明天就消下去了。” 月宜抿着唇幽幽地说:“这还是我爸第一次打我,没想到却是因为我不想做别人的情妇了。是不是有点可笑?我估计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反着来才会挨打。” “那以后你包养我,我给你当情夫。”宋祯逗弄她。 月宜推他一下,嗔道:“这是你说的啊,不听我的话我就欺负你。” 宋祯笑道:“没问题,都依你。” 时间已不早,宋祯本打算打地铺,但月宜拍拍床铺说:“一起睡吧。也没什么。”顿了顿,月宜略带羞涩地说着:“都答应要和你结婚了……这算什么啊……” 宋祯还没等她说完就抱着被子急急地上了床,生怕月宜反悔似的,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急色,不由讪讪地松开手,讷讷地说:“额……地板有点凉……我没别的意思……” 可是月宜却已经钻到他怀里,安然依靠着宋祯,什么话都没说,却又什么都已经告诉了宋祯。他深深吸了口气问:“可以吗?” 月宜没有回应,宋祯利落地翻身悬在她上方,月宜最喜欢宋祯那双温暖而明亮的眼眸,而现在那双眼睛比往常都要明亮,吸引着她的神智,傻乎乎地沉溺其中。 他的手指来到她衣领上,沉沉地开口,沙哑却有磁性:“那我们……来一次好不好?” “嗯……”她羞涩地垂下眼,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宋祯。 宋祯颤抖地褪下女孩子身上肥大的睡衣,嘴上也不好意思地念叨着:“我、我是第一次,我可能没什么经验……要是弄疼你,你就和我说,不要嫌弃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拯救金丝雀(8) 月宜的紧张一点都不少于宋祯,她紧紧闭上眼睛,感觉着布料从身上滑落,然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宋祯把她的衣服扔到一边。宋祯掌心的纹路很深,覆在自己肌肤上,有一丝丝痒。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宋祯连忙问:“让你不舒服吗?” 她摇头:“没有。” 宋祯长舒口气,自己也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现在脱衣服这么快过。从前只在某些电影里面见过全裸的女性,现在真正的坦诚相待,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他故作镇定状,可是一开口,舌头就好像打了结:“我、我、我……我就是想、想摸摸你的胸,行吗?” 月宜俏脸匀红,几乎要滴出血一般,偏偏宋祯每做一件事就要问一句,自己只想在他身下装死,无奈地咬牙道:“你不要问了好不好?” “好、好。”宋祯喜出望外。可下一秒,宋祯又问:“月宜,要不要我戴上安全套?” 月宜忍无可忍,脱口而出道:“宋祯,你磨磨蹭蹭得算什么男人啊?” 宋祯脸色胀红,这话直接戳了宋祯的肺管子,他咬着牙,鸡巴硬得都好像是铁棍子一般,只是身为处男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发挥“雄风”,如今听得月宜这般说,不禁脑门一热,扶着自己的鸡巴没轻没重地就插了进去,嘴上还恨恨地说:“你说我算不算男人……” “混蛋……好疼……宋祯,你欺负我,你不是男人!”月宜也依旧嘴硬挑衅着宋祯。宋祯还以为月宜就是气她,方要开口,眼皮却忽然一跳,低头望去,却见两人连接之处赫然出现几抹猩红。 “我们……没……没那个过……”月宜忍着疼,怯生生地开口,期盼而又羞怯地望着上方的宋祯。 宋祯隐忍着冲动,内心深处胀满到了极点,不停埋怨自己的没轻没重。他轻柔地亲了亲月宜的眼眸,瞳仁锁住少女娇嫩柔美的面容认真道:“我不在乎,月宜,我没那么些乱七八糟的情结,没事的,没事的。别乱想。你是最好的。”他一遍遍诉说给她听,月宜慢慢放下心结,双手主动勾着他的颈子,热情而又温婉地亲吻着宋祯的唇、喉结还有胸前。她的亲吻让宋祯心中大动,卡在冗道里的肉棒还有一小截没有插进去,他不想月宜太疼,于是抬手揉了揉他如同果冻一样软软得却有弹性的奶子:“真软。摸着真舒服。” “不许瞎说。”月宜听得面红耳赤,可是宋祯振振有词地道:“为啥不能说,马上就是我媳妇儿了,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奶子也只属于我了。” “谁说的,长在我身上怎么就成你的了?”月宜嗔道。 宋祯在她胸口不轻不重捏了一把,又见她皮肤极嫩,留下一道鲜妍的红印子,连忙吹了吹说道:“反正你就是我的。” 月宜心里一甜,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旋而羞答答地侧过脸不去看他,眼睛却如春水一般,宁静却又妩媚,宋祯听得她软软地说着:“我虽然不喜欢‘金丝雀’的称呼,可是如果你让我成为你的金丝雀,我愿意的。” 宋祯温柔地开口:“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不好,我喜欢活泼而自由的金丝雀,那才是令人心生向往的鸟儿,月宜,你应该如此的。” 月宜眼睛弯成了水中的一抹弯月,倒映着她最喜欢的男人俊朗而又令人心安的身影。 只是……他下面的凶器好像不怎么令人安心。 插进去的时候没把月宜疼死,好像酷刑一般,觉得自己都快疼晕过去了,却听到宋祯哼哧半天,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还有一半在外面,没进去……”月宜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宋祯的鸡巴又粗又长,小时候和男同学一起去上厕所,大家还开他玩笑,一起推推搡搡,后来长大了,也有人拿这件事开宋祯玩笑,宋祯还觉得不好意思,现下却有几分自豪,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自己用大鸡巴肏得要死要活,声音软软、仿佛被欺负得小猫咪一般,这感觉可真是爽。 “嗯啊……轻点……啊啊啊啊……啊啊……”月宜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力气推搡,手指攀在他肩头,身子几乎要被宋祯压成了两折,小屁股往上猛翘,长腿被他压着挂在手臂上,一双漂亮玉润的奶子随着宋祯的动作有规律地晃晃悠悠。 “宝贝,我已经很轻了……”宋祯略有点委屈,的确没有很大力气啊,这就很克制自己了,要是真的按照自己心意来,月宜早都被自己肏晕过去了。 “轻你个大头鬼!”月宜抛弃矜持,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 宋祯笑笑:“你老公脑袋不大。” 月宜不解恨,那根大棒子随着他的话又在自己的花穴中蛮横地冲撞了一番,小腹部一阵酥麻,哆哆嗦嗦流淌出大量的汁液,就像是碾碎的花汁,又如鲜嫩的水果。宋祯在她颊边不轻不重地嗫咬着,低哑地说:“像一颗水蜜桃,甜甜得。” “你才是桃子。”月宜小声嗔道。 宋祯挑了挑眉:“你老公那是蘑菇!” “金针菇吗?”月宜调皮地挑衅着。 宋祯脸一黑,直起身子,把她两条腿直接扛在肩上,身子愈发弯折的厉害,花户大开,任君采撷。“小骚货,我让你看看老子的鸡巴到底是不是金针菇。”宋祯这次是真的打算大显身手了,每一下都像是要把月宜钉在床面上一样,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将她手臂高高举起,压在头顶,鸡巴不管轻重地用力肏着,一下一下,都是全根进入再撤出再插入,很快就泥泞一片,两瓣花唇也几乎合不拢了,只有小穴里的媚肉还在不知疲倦地吸吮着宋祯的鸡巴。 “嗯……不行了……要死了……啊啊……宋、宋祯……”月宜承受不住,小脸潮红地哀求着。 “说,老公肏得你爽不爽,是不是金针菇?”宋祯不服气地咬着牙问,额头上汗湿了一片,其实也已经快到强弩之末,里面可太紧了,几乎要榨干他了。 “不是……老公很厉害,是我错了……呜呜呜……很爽的……肏得很爽……” 宋祯亲亲她的唇,又去咬着她的小奶尖,在月宜高潮的呻吟中射了进去。射精过后,宋祯的大脑也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是翻个身,下身依旧黏连着,让她在自己身上躺好,扯过被子包裹住彼此。“还疼吗?”宋祯微微喘息着问。 她摇摇头,半阖着眼,很是疲倦。 宋祯轻轻拍着月宜的背,一遍一遍呢喃着“小乖”“媳妇儿”“宝贝”。 月宜依偎在他胸前,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宋辰好像挺嫌弃我的,也不屑于和我有什么接触。所以我们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嗯,我知道的。”宋祯温和地说,“月宜,你在我心里任何时候都是完美的。所以不用和我解释什么。” 月宜对上宋祯的目光,像是最美丽的宝石,历经沉淀之后,令人心安。忽然之间,她就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见不得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受了些委屈的女孩子。 程助理接到月宜的电话,知悉月宜的想法好半天没回过神,直到月宜唤了她几声,程助理才找回自己的思绪,连忙说:“不好意思綦小姐,我这边信号有点不太好,您能不能再重复一边您刚才的话?” 月宜清脆地说:“我是说,我已经决定要和宋先生结束这样不正常的关系,他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整理好。不知您何时有时间,我将东西给您送过去,也请您转交给宋先生。” “好。下午您就可以过来。宋先生也在办公室,您要不要亲自和他说一遍?”程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月宜回眸看了一眼宋祯,宋祯小声和她说“我陪你,别怕”,月宜便和程助理道:“也好,那我们还是约在公司对面的西餐厅吧。” 程助理应下,放下电话之后连忙去见宋辰。宋辰正仰靠在办公椅上阖眼不知想着什么,程助理的敲门声响起,宋辰连忙坐起身扬声道:“请进。” 程助理不敢明说月宜找她的意思,只是委婉地告知宋辰,月宜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宋辰说,下午约他在公司对面的西餐厅见面。 距离两人上次不欢而散过了一段日子,月宜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宋辰,宋辰高傲的性格也不肯放低姿态去联系月宜,骤然听得月宜主动约自己,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可依旧一脸嫌弃的神色:“她真会挑时间,哪有空陪她去什么西餐厅。算了,我就抽个空见见她。麻烦。” 程助理赔笑几声,心里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宋先生心里在乎綦小姐,可又不肯明说,还动不动就如同小孩子一样和綦小姐别扭。现下要是知晓綦小姐的想法,还不知道宋先生要如何大发雷霆。 宋辰往常和月宜见面每次都要迟到一会儿,今天却特意按时到来,咖啡馆里人并不是很多,月宜正低着头看书,腿边还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身上依旧是休闲装扮,不施粉黛,只是那张莹白的小脸微微晕染着一丝胭脂红,有几分平常宋辰未见过的妩媚。他凝神站在不远处失神地望着月宜,心里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他才回过神,翻看了工作上的信息,旋而迈步进入咖啡馆。“月宜。”宋辰轻快地唤着她的名字,月宜站起身,礼貌地笑了一下,阖上书放到一旁。宋辰望去,是几本考研参考书,他记得月宜一直规划毕业之后找工作,他甚至前几天也打算给月宜联系某公司,推荐她去做实习生。 或者,干脆让她过来给自己做助理,她虽然和白月光性格不同,但是安静认真,在身边放着,安全也舒心,看着也养眼。 “打算考研?”宋辰随意问着。 月宜点头:“嗯,早做准备比较好。” 宋辰没有再多问,只想着考研也行,带着出去有面子。月宜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宋辰摇头,故作不耐烦地说着:“一会儿还要开会,你找我有什么事?” 月宜已经酝酿了一天,再加上宋祯的支持和鼓劲儿,她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特别说说出第一句“宋辰,我已经决定不再做你的情妇了”,往下也就自然而然,十分坦然与平静了。宋辰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却已经一片苍白,月宜将行李箱推到他面前说:“所有您给我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还没办法还清的物件也打了欠条,您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个时间,我尽我所能快速偿还。但是前提是我爸爸的赌资我是不会负责的。” “你为什么要离开?”宋辰咬着牙,隐忍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云淡风轻,可是绷紧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抽动。 月宜诚实地说:“宋先生,我要结婚了,而且我渴望自由,不想再继续这样不正当的关系。我想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笼中鸟。忽略我的长相,您也许早就厌烦了。” “结婚?呵,可以啊,綦月宜,原来早就找好下家了,我这顶绿帽子请问带了多久了?”宋辰讥讽地开口。 月宜坐着小身板,一脸傲然,犀利地戳着宋辰的神经:“宋先生,如果您一定这样尖酸刻薄,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绿帽子是你亲手戴上的,就是那天你把我扔在会场,我的英雄出现,他帮助我、带着我逃离我最可怕的噩梦,所以你怨不得任何人。”她起身要走,宋辰忽然一把攥住月宜的手腕,月宜身子一动,连忙迅速抽出,警惕地望着宋辰。宋辰嗤笑:“好啊,要还钱,今天就还,还不完,就不用走了。” 月宜心底屈辱而愤怒,刚想骂人,宋祯遥遥走来,将两本存折和一张银行卡扔在宋辰面前的桌子上,气定神闲地说:“我们计算了一下欠你的金额,再加上一些精神方面不能估量的数字,差不多就是这些,里面的钱足够了。宋先生,希望您言而有信。毕竟整件事中,月宜的确是无辜的。” (下一章不出意外结束这个故事,最近太忙所以就写了个小短篇,主要也是实在受不了霸道总裁的作风了……甚至周边的某些男同事也不自觉的模仿霸道总裁,让我想吐……) 第一百八十八章拯救金丝雀(9) 宋祯说完,自然而然地握住月宜的手,十指纠缠,看在宋辰眼中分明就是挑衅,他也站起身,宋祯毫不畏惧地对视着宋辰,宋辰哼笑一声:“我的好堂哥原来喜欢挖别人墙角?真没看出来,你有这爱好。不过你比较幸运,我还没玩过她,你也算捡了漏,第一手总是珍贵……”话音未落,宋祯已经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在宋辰脸上,可这还是不解恨,他一把揪着宋辰的领子,又狠狠地揍了几拳头,宋辰狼狈地吐出一口血沫,整张脸都肿的和面包一般。 老板连忙过来拉架,宋祯道:“屋子里面有摄像头,我也拿了录音笔,宋辰,我打你不是无缘无故得,咱们可以问问警察,谁可以忍受有人这样侮辱自己的未婚妻。” 宋辰自知理亏,可又心有不甘,他沉默了几秒又道:“綦月宜,你也看到宋祯把所有的家产都让出来了,往后你跟着他能过什么好日子?” “那我跟着你也没过上好日子啊。”月宜说着话,可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宋祯身上,“再说,我国什么样的日子,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哪怕到街上要饭,都不会再去找你了。” 宋辰想着自己这几年也算是锦衣玉食地养护月宜,她的口味一定变得刁钻,不会适应平淡的生活,早晚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思及此,他忽然又胸有成竹,拿过那些存着、银行卡还有行李箱,狠狠地剜了一眼二人,大步地离开。 月宜望着宋辰远去的背影,唇角慢慢扬起,眼底渐渐朦胧,宋辰察觉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然后感觉到女孩子紧紧抱着自己,泪中带笑,释然地开口:“宋祯,我自由了。” 宋小曦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只是高兴地喊道:“哎呀,我终于有嫂子了,太棒了。我哥不是单身大木头了!” “吵死了!”宋祯无奈地责备,“还不赶紧去写作业!” 宋祯在厨房做饭,宋小曦缠着月宜帮她讲解某些美术方面的知识点,月宜娓娓道来,嗓音甜甜得,很动听。宋小曦听着听着走了神,手中转着笔俏皮地询问月宜:“嫂子,我哥怎么给你表白的?” 月宜脸一红,踟蹰片刻敷衍说:“就是普通地说喜欢我。没什么特别的。” 宋小曦凑近一些,很认真地说:“我哥那天回来,还和我商量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他是要帮你,他把我需要的钱划出来留给我,自己的那一部分拿走了。我哥哥不善言语,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若喜欢谁就掏心窝地对对方好。像我,我哥待我真得很好。所以,嫂子,你要是和我哥生气,想想他的好处,再决定要不要离开他可以吗?” 宋小曦吃完饭就去上晚自习,月宜在厨房陪着宋祯一起收拾碗筷,她靠在洗漱台边,擦拭着筷子和汤匙,欲言又止。宋祯似乎能够感知到她要问什么,她的眼神无辜而又澄澈,总是隐藏不住疑惑:“想问我关于那些钱的事情?” “嗯,你后悔吗?”月宜低下头,掩饰着忐忑。 “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帮到你。哪怕只是作为你的朋友,也该出一份力。”宋祯擦拭干净双手,小心翼翼捧起那张晶莹玉润的脸蛋:“月宜,我妹和你说什么了吗?没事,我已经和小曦商量过了,她也同意。钱很重要,但是没有你重要,我们还年轻,世间有太多年轻人白手起家最后生意做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更何况我们也没什么远大志向,我们只要过好我们想要的生活就是。所以,别胡思乱想了,向前看,小乖,我许诺你美好的未来,相信我。” “相信的,我一直都相信。”月宜眼眸弯起来,比天边的月亮还要美丽。 宋祯的没有失信,未来对于他们还有许多可期。只是刚开始宋辰确实来纠缠了几次,彼此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宋祯甚至为此丢了工作,好在他也不是很在意,耸了耸肩膀,洒脱一笑:“工作有的是,慢慢找呗。” 月宜安慰道:“没关系,我养你啊!”她那时候已经得到了研究生录取通知,导师的项目资金丰裕,月宜要是表现得好,研究生期间还是能收入一笔。 宋祯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对于生活往往是慵懒随意的态度,但是当涉及到自己和月宜,他的态度顿时认真起来。以前可以得过且过,现在绝对不能。他用最短的时间学习了一门小语种,每天晚上都熬夜到两三点记单词刷题。之后拿着证书和考试成绩,以及精心准备的简历,在一家外企寻到了一份收入颇高的工作,他长舒了口气,内心深处潜藏不曾展露的压力终于烟消云散。 他把这个消息发信息告诉月宜,月宜为他高兴而激动,下课后就迫不及待地去商场购物,想要买一份礼物送给宋祯。 宋祯以前都是休闲装,估计往后就要西装革履了,月宜憧憬着帅气的宋祯,选了一款西装搭配袖口打量着。 “綦月宜?” 月宜听到有人唤他名字,蓦然回眸,很快就簇起眉心,冷淡地说了句“你好”,回身想要赶紧结账离开。她心里暗叹“阴魂不散”。西装袖扣包装好,可是宋辰却又拦住她:“好久不见,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了?” 月宜白他一眼:“和你没什么好叙旧的。” 宋辰看看周围,并未发现宋祯的身影,嗤笑着:“怎么,你老公没来?分手了?哦不,应该是离婚了?” “你真幼稚。”月宜无奈地开口,摇摇头,旋而绕过他,径直离开。 宋辰看着月宜不耐烦的神色,也觉得自己的确幼稚得很,可是,她怎么可以对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和那个宋祯比,到底哪里差?他一直在等,等着她回来和他道歉,那套房子他一直留着,哪怕身边继续莺莺燕燕不断,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那套房子里住过。甚至,宋辰意识到,他心里想得最多的不再是从前的白月光,反而变成月宜。 宋祯方从公司出来就收到月宜的消息,小媳妇儿想着和自己出去下馆子庆祝庆祝。宋祯欣然同意,其实自从宋祯失业以来,两人过得都比较仔细,月宜爱吃火锅,但是每每都和宋祯撒娇说:“我们在家自己涮火锅吧,不想出去。” 宋祯知道,月宜是想给他省钱。 他心里有点发酸。 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转了。 月宜早早在火锅店等他,宋祯落座,什么都没说,就欺近在她唇畔亲了一下。月宜推推他,嗔道:“大庭广众之下就耍流氓,不要脸。” 宋祯笑吟吟地说:“想你啊。” 月宜闻言,飞快地看他一眼,也轻轻浅浅地说着:“我也想你。”转而,她笑盈盈地说:“你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宋祯依言,他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时如果没有习惯性地皱着眉头很有几分可爱的气质,月宜没忍住先亲了他一口,宋祯依旧闭着眼睛,忍俊不禁说:“干嘛,让我闭上眼睛是为了耍流氓?” “谁稀罕对你耍流氓啊?”月宜娇俏地说着,“我现在喜欢年下,小奶狗最可爱。” 宋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地一把抓住她,掐着她的脸蛋说:“你可以把我当小奶狗,肏得你要死要活。” “坏人!”月宜挣脱出来笑骂着,然后她取出自己的礼物塞到他手里,宋祯觉得手中沉甸甸得,猜了猜说:“这里面是吃的吗?” “就知道吃。不是,是穿的。”月宜笑着说。 宋祯问:“那我可以睁开眼睛拆礼物了吗?” “可以了。” 他重新睁开眼,手中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礼品盒,宋祯有些惊讶,盒子扁平,颜色深紫庄重,不像是女孩子送的那种可爱的小礼物。他慢慢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做工精致的西装,宋祯惊讶地望向月宜,月宜指了指袖口处提醒他再仔细看看。宋祯细细一瞧,果然还有两枚十分古朴的袖扣,和这套西服的气质倒是搭配。 袖扣上面是镂空的篆书字体装饰,宋祯拈起来其中一个对着灯光研究一番笑道:“平安喜乐,是这四个字吧?” “是啊。”她双手托腮,笑得又甜又可爱。 宋祯将西装和袖扣重新放回包装盒中,很郑重地和月宜道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西装和袖扣,谢谢你月宜。” “以后还送你。” 宋祯呼了口气,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旋而对她说:“我也有一份礼物,你也闭上眼睛如何?” 月宜很听话,立刻双眼紧闭,她能感觉到宋祯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个温热但是很明显是金属的东西慢慢地套入无名指上,她知道那是什么,宋祯的手也在颤抖,如此简单轻易地一件事他却无比紧张,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凝滞了。 “好了。” 月宜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钻戒,却是黄金的戒指,宋祯开玩笑说:“钻石没有黄金保值。”月宜掩唇含笑,目光盈盈等待着宋祯的下一句话,宋祯清了清嗓子,方要说出那句“小乖,我们去领证吧”,结果服务员十分煞风景地将锅子端上来,然后是陆陆续续的餐品,一盘又一盘,宋祯好几次欲言又止,对上月宜戏谑的笑容,终于等到服务员离开,所有的旖旎气氛也都彻底没了。 “对着火锅说也一样嘛……”月宜俏生生地开口。 宋祯闭了闭眼,闻着浓重的牛油火锅味儿,只得笑着说:“好,在我们牛油火锅的见证下,綦月宜小姐,你愿不愿意明天和我一起去领证呢?” “肯定愿意的。”月宜瞄了一眼火锅俏皮地说,“领完证继续吃牛油火锅吧。叫上曦曦一起。” “馋猫。”宋祯捏捏她的鼻子。 席间,月宜提及自己遇到了宋辰,依旧是嫌恶地语气。宋祯正在往锅子里放入月宜爱吃的牛蛙,闻言,只是稍稍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听亲戚说,宋辰未来可能是彻底转向国外市场,有可能要去国外定居了。” “那最好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月宜咬着筷子不解恨地开口,“他害你丢了工作,我一想起来就生气。” “也不能全怪他,市场不景气,裁员也是公司早就决定的,宋辰的施压只是一方面。”宋祯抬眸微笑,“我从不放在心上。” “那显得我小肚鸡肠了。”月宜撇撇嘴。 宋祯却笑眯眯地说:“我就喜欢小肚鸡肠的小乖。” 他们领证结婚的消息传来传去最后宋辰也知悉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和月宜似乎已经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机会了。如宋祯所说,他的确已经决定迁居海外,未来不确定是否还要归来。临行前他去月宜的大学想要和她话别,又或者心底还在殷殷期待什么。月宜总是对着电脑刷题,也戴上了眼镜,不过今天隐形眼镜放在自习室没有带回去,她慢慢悠悠走在桂香满园的小路上,想着待会儿宋祯要和自己出去玩,心里甜蜜蜜得。 豁然抬眸,却看到远处一个年轻人,身形模模糊糊地很像宋祯,月宜皱了皱眉,思忖着宋祯还说要等一会儿,那……她实在看不清,试探着喊了一声宋祯,等到那人也唤了自己的名字,月宜才停下脚步,那是宋辰。 宋辰心里一阵悲凉。 低头看了看特意穿上的休闲装,自嘲一笑。原来到最后,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月宜,彻底放弃。 月宜听宋祯说,宋辰和那位安紫荆小姐商业联姻,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惜宋辰仍旧频繁地流连在花丛中,没过多久就离婚了。 月宜的爸爸也曾来闹过几次,但宋祯等到宋小曦考上大学,他们就卖了房子搬到另外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继续他们的幸福生活。 (下一个故事跨度有点长,民国时期到近现代,或许会写得长一点……) 第一百八十九章墙头马上(1) 泥瓦匠, 住草房; 纺织娘, 没衣裳; 卖盐的老婆喝淡汤; 种米粮, 吃米糠; 磨白面, 吃瓜秧; 炒菜的, 光闻香; 编凉席的睡光床, 抬棺材的死路旁。[——苏北 录自《南北方民谣选》(1950年11月初版)] 小孩子们拍着手从街道上匆匆跑过,嘴里念叨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民谣,叽叽喳喳,略过街边闭着眼睛咿咿呀呀拉着胡琴的老人,念叨着另一番景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跟褚玉璞,我跟张宗昌,你是杠子队,我也没弓枪,北洋军队不吃饷,破皮鞋,烂军装,清晨吃的杂面馍,晌午喝的绿豆汤。” 那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原本是伴随孩子们嘻嘻哈哈或的喜庆声音,到最后却是说不得的万分苍凉。 孩子们犹不知,可老一辈却心里明镜似的。 月宜也是小孩子,听到外头的声音很想出去看看,可惜父亲管得很严格,每天都要布置一大堆习题让她完成,现下连三成还没看完。 除了外头的声音,隔壁荒废许久的大宅院也忽然热闹起来,听对门的婆婆说是要搬进来一个曲艺班子,老师傅带着一众弟子们把这大宅院收拾干净。月宜从前天就听到隔壁大大小小的动静,多数都是半大毛头小子在一起吵吵闹闹的玩笑声。昨晚上开始,尘埃落定,弟子们也开始恢复到往日学习的日子里,说学逗唱,一出接一出,好不热闹。 月宜心生向往,可惜彼此间隔着一堵高墙,什么都看不到。 她咬着毛笔憧憬地望向远处天空,鸟儿划过天际,她也想着自己可以身体好一些,爹爹管得松一些,什么时候也能走出这四四方方的小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麻雀落在越过月宜的视线,落在大宅院内里的柳树枝头,下面的孩子们立刻发现,鼓动着一个手拿弹弓的小少年说:“快快,在那儿呢,打下来!” “赵南连你悠着点啊,再打不准我们今晚把你关门外去。” “靠,你们就折腾我一个人!” “谁让你自己吹嘘百发百中?” 赵南连瞄准了一会儿,手中的弹弓“嗖”的一声发射,结果麻雀警觉得很,麻溜地飞走了。地面只剩下柳树枝头被赵南连打下来的几片落叶。 其他男孩子发出嘘声,十分不爽:“切,让你吹,让你吹!”哥几个围在一团抢走赵南连的弹弓,挨个敲赵南连的脑门儿。 赵南连揉着额头大叫一声:“有本事和我比踢沙包啊。” “娘们儿唧唧的游戏,我们才不玩!” 赵南连圆脸儿涨红,怒道:“那是你们怕输!怕输那才是娘们儿!” 孩子们最受不得激将法,闻言,立马拿出沙包对赵南连说:“你要是能把这沙包踢得比墙还高,我们今晚就让你进门。” 赵南连不服气,抬脚就将沙包踢了出去,没想到,高是高了,结果却踢到隔壁去了。孩子们大呼不妙:“我靠,那是大师兄做的沙包,这要是让他回来发现不见了,还不捶死咱们?赵南连,你惹的祸,赶紧想办法去捡回来!” 赵南连咬咬牙,说了句“闭嘴”,听师傅说隔壁住了个酸秀才,极为迂腐顽固,不好惹。昨儿二师兄还被数落了一顿。这要是上门去捡,不定要怎么刁难他。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最后落在师傅昨儿牵回来的大马上:“快快,扶着我站马背上,这样我就能看看里头有没有人,没人的话我偷偷溜过去捡回来。”他一边说一遍挽了马蹄袖,跃跃欲试。 其他几个孩子立刻偷偷摸摸送了缰绳,将那马儿牵过来。马儿似乎有几分怨言,一直喷着气,摇头晃脑。 “赵南连,你可小心点,摔坏自己没关系,踩伤了马儿师傅肯定揍死你。” “你们小声点,吵得我脑子都疼了。”赵南连身量还小,勉强被一众小伙伴撺掇着上了马,旋而颤巍巍地扶着墙壁,“你们扶好了啊。”赵南连的声音也有些紧,毕竟是第一次站在马鞍子上,脚下踩得可不是什么树桩子,而是会动会跑发了疯谁都不顾的马儿。 他心里又害怕又兴奋,双手伏在墙头,下面的孩子们嚷嚷着:“那个酸秀才在不在啊?” “嘘!”赵南连回眸瞪了他们一眼,“小点声,现下不在,谁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他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发现自己若是翻过墙去捡沙包,那自己就没办法再翻过来了。万一再让那个酸秀才发现,一定会告状师傅。一时间赵南连心里犯愁,想不出万全之策。 正犹豫间,就看到屋子里盈盈走出一名女孩儿,梳着两只长辫子,一双点漆明眸分外轻灵,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极为好看。他吓了一跳,正要矮了身子躲开,却听得那女孩子俏生生地唤道:“你是隔壁曲艺班子的吗?” 显然,她在屋里瞧见自己了。 赵南连硬着头皮重新伏在墙头,露出个脑袋,望着那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儿:“是啊,你是什么人?” “这是我家啊。”女孩儿莞尔一笑。 “是酸秀才的闺女。”扶着马儿的男孩儿们在墙下压低了声音和赵南连通风报信。 赵南连指了指地上的沙包问月宜:“你能不能把那个沙包给我捡回来?那是我们的,我们不小心踢到了你们院落。” 女孩儿依言,快速去捡了沙包,那沙包也有些年头了,针线都松散开来,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被这些男孩子弄坏。她拿了沙包使劲一扔,没想到力气太小,没有扔过墙头。赵南连没忍住,笑出声来说:“你用点力气好不好?” 女孩儿撇了撇嘴,也有点不好意思。 赵南连缓了口气:“使劲仍,朝远处扔,别只顾着往高里扔。” 这回女孩儿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可算是把那个沙包扔过了墙头。 赵南连欣喜若狂,使劲跺了一下脚,却不料身下的马儿忽然烦躁起来,扭动着身子,只听得“哎呀”一声,赵南连重重摔在地上,更可怕的是,师傅推门而进,洪钟一般的嗓音响彻在院落内:“哪个兔崽子把我的马牵出去了?” “兔崽子,我让你皮,我让你皮,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功课一点都没做,我打死你。”师傅骂骂咧咧,恨铁不成钢,手里的藤条一下又一下,啪啪打在赵南连的屁股上。赵南连俯趴在长凳子上头,双手攥紧了抱住长凳,龇牙咧嘴,眼眶里却一滴眼泪都没有。不仅仅是为了擅自做主牵了自己的马,还因为让他们在院子里念绕口令、报菜名,结果没一个听话得。藤条抽打着男孩子的皮肤,那清脆的声音就连隔壁正在吃饭的月宜都听得心惊胆战,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月宜,好好吃饭,不许挑食。”父亲给月宜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小油菜,月宜扁着嘴,她最不爱吃小油菜,可是街头医馆里头的大夫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用荤腥来补,还是要青菜为主。月宜只得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把碗里的小油菜吃掉。而隔壁挨打的声音还没结束。 月宜的父亲白敬山是十里八街出了名的秀才,这种穷乡僻壤能出个秀才可真是不容易。可惜时移世易,乱世之中枪杆子最有发言权,秀才什么的也就靠边站了。再加上白敬山心气儿高,不肯趋炎附势,便蹉跎在了小地方的学堂中。,一直年近四十才终于成亲。可惜妻子体弱多病,过了好几年,老来得女,妻子却撒手人寰,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 白敬山不苟言笑,颇为威严,虽然对女儿管教苛刻,但是也是自心底里疼爱着自己的女儿。只是遗憾于当前的世道,乱纷纷得,你方唱罢我登场,所以总把月宜拘束在家中,不让她抛头露面。 “月宜,少和隔壁的那些人来往。他们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孩子,别去掺和。”白敬山命令着。 月宜哪敢说不,便依依点着头,可是心思却飘到了那个大宅院里。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也不知道哪一道是今天来捡沙包的那个男孩子的。月宜还记得他的长相,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还有颊边的小酒窝,很机灵的模样。月宜觑着白敬山屋里已经熄灯好一会儿了,她又试探着喊了一声“爹”,没有回应,这才大着胆子披上褂子走出屋来到院落里。 隔壁似乎也没什么动静了,静悄悄得,乌压压得。 月宜小心翼翼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忐忑而又谨慎地爬上去,双手攀在墙头,睁大了眼睛往墙那一头望去,却看到不远处,一名少年趴在长凳上,歪着脑袋,不只是睡着了还是怎样。今晚月华如水,明镜一般,月宜立刻分辨出就是白天来捡沙包的小男孩儿,于是压低了声音激动地喊了一声“喂”。 赵南连趴在长凳上假寐,听见动静立马警觉地支起身子,可惜屁股往下伤得不轻,不由得“嘶”了一声,旋而龇牙咧嘴地往墙头望去,正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睇着自己。他皱皱眉,想起来是白天瞧见的酸秀才家的闺女,于是也低低问了一句:“干嘛?有事?” “你挨打了吗?”月宜直白地问。 赵南连撇嘴,不耐烦地说:“废话。不光被打,还不让回去睡觉呢。”说着,已然打了好几个哈欠。 “那你等等,我有这里有跌打损伤的药膏,我去给你拿。”说着,一溜烟滑下梯子,去屋里取了药膏,然后重新爬上梯子,“喂,接着啊。” 赵南连抬手将她的药膏收入怀中:“谢谢。” “喂,你师傅什么时候允许你回去睡觉啊?” “今晚都不能回去。”赵南连扭过脸儿,“还有,我不叫‘喂’。” “那叫你什么?”月宜疑惑地问。 “叫我哥哥。我比你大。”赵南连嬉皮笑脸地看着月宜。 月宜不服气,嘟着小嘴儿:“没看出来。” “快点,叫哥哥。”赵南连催促着。 月宜迟疑了几秒钟,不情不愿地却又软软地喊了一声:“小哥哥。” 赵南连脸上一热,别扭地说:“哎呀,别喊了。” “你让我喊的嘛。” “那你干嘛非要喊小哥哥?” “还有比你更大的哥哥。比如我的表哥。” 赵南连心生不悦,这样自己好像就没什么特殊性了。 “你快抹上药。”月宜催促着。 赵南连脸一红,伤口主要在屁股上,他可不能把裤子脱了当着她的面抹药:“额,你回去吧,谢谢你的药膏,我、我回头自己抹。” “没事的,我这样指挥着,你不会抹错。”月宜天真地说。 赵南连脸上一阵热过一阵,梗着脖子低吼:“我伤口在屁股上,你也要看吗?” 月宜身子一僵,像只小猫咪慢慢矮了半截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瞄着赵南连,脸蛋红彤彤得,像是一颗大苹果,小声嘀咕着说:“不要脸。” “我哪里不要脸了?本来就是伤在屁股上嘛,是你一直追着问。”赵南连嘟嘟囔囔,一小珐琅彩罐子在掌心被他抛了抛,打开闻闻,药膏里还有一股子幽幽药香气。他收起不耐烦的情绪认真地看着月宜说:“谢谢你。不过我感觉这药膏太贵重了,我皮糙肉厚用不得这种好东西,明后天自己就痊愈了。你拿回去吧。” “不贵得。”月宜不肯拿走。 赵南连行动不便,见她楚楚动人地望着自己,便软了心肠,感激地说:“好的。那,谢谢你。”他迟疑了几秒,笑笑说:“还是头一次有人给我送药呢。你是,那个秀才的闺女吗?” “嗯。” “你叫啥?” 月宜脆生生地说:“白月宜,月亮的月,两相宜的宜。你呢?” 赵南连咧嘴一笑,滴流圆的眼睛亮晶晶得,闪着灵动的光泽,两颗小虎牙也异常可爱生动:“我是麒麟社的赵南连,南字科,排行老七。等我成了角儿,你可以来听我说相声。” (对相声也是一知半解,前期赵南连是学徒,后期也会做别的~~~但是成为总裁/企业家就别想了~~~我的儿子没这个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章墙头马上(2) 月宜觉得外头冷,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决定赶紧回到屋内。赵南连待她走后,躲到角落里脱下裤子,把药膏抹上,凉飕飕得,但是很快就觉得伤口上开始冒热,还挺舒服。 师傅不让他回去睡觉,他就只能蜷缩在长凳上,裹着身上的那件不知道穿了几年的旧棉袄,仰着脸望向满天星子。 赵南连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卖了,起初是被一厨子买来传宗接代,奈何赵南连不安分,每天都调皮捣蛋,厨子又转手将他卖到了师傅的麒麟社,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养家糊口。可惜南字科里头兄弟不少,赵南连是最调皮的一个,功课也是七零八落没有好好学,前两天比他年纪小的都去摆摊儿说相声了,他还在屋里瞎玩瞎闹,所以师傅恨铁不成钢狠狠揍了他一顿。 毕竟赵南连记性好、嗓子亮、脑子活泛,是个说相声的好苗子。 他也不在乎,被打了还嬉皮笑脸得,没把师傅气得厥过去。 看着看着,赵南连也觉得困了,揉了一把脸哼着小曲儿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得,赵南连似乎是站在大宅院外头,门口有一棵老槐树,应该是夏天,郁郁葱葱,隐隐透着槐花香气,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老槐树下,穿着湖蓝色的衣衫,一手折了一支槐树枝拨弄着,半低着头,桃花眼依依望着眼前的少年。那是一张出水芙蓉般的面颊,人比花娇,脸蛋白的仿佛上好的甜白釉,甜的想让人亲一口。 赵南连就像是透明人,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仿佛师傅提起的西洋画片,静默在原地,只能怔怔望着前边。 那个少年身形挺拔,虽然还有些少年人的青涩,可是面上轮廓分明,眼睛圆圆得,微微张了张口,明显看到小虎牙。 赵南连心里咯噔一下:这……难道是自己? 只是还来不及深究,画面就又变了,女孩儿坐在一艘小船上,双手被绑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咒骂、虐打,女孩儿满身都是伤痕,赵南连想要出手相救,但是就像是一道风穿过船舱,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手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孩儿咬舌自尽,被人丢弃在了湖心中央。 赵南连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里面的衣服像是湿透了一般,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抹了一把额头,回忆着梦里的画面,少年似乎是长成的他,而那个女孩儿则似乎是隔壁酸秀才的闺女…… “呼,我脑子有病吧。”赵南连在脑门上重重拍了一掌,刚刚见了一面就做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梦,不得不佩服自己想象力丰富。 第二天早上,师傅瞧赵南连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只得在功课上严格要求。 赵南连在功课上是从来不觉得费劲的,唱小曲儿、模仿学、绕口令……别人费一天劲,他都能张口就来,唯一遗憾的就是不上进,得过且过,学完了也不求甚解。 他练完了,觑着老师傅还要教训那些新来的小徒弟,于是偷偷溜出去,等在秀才家门口。白秀才每天早晨都要去学堂教书,这个点儿肯定不在家里。于是他大着胆子敲敲门,不一会儿就听到里头甜甜的声音:“是谁啊?” “是我,赵南连。” 月宜咬着唇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违背了白敬山的叮嘱,悄悄打开一个小缝,果然是赵南连站在门外。她打开门请他进来,赵南连还是第一次去别人家,有些不好意思,踟蹰着站在原地,总觉得自己寒酸气太重,和这个屋里的书香气息格格不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月宜从院落里给赵南连拿了一个小板凳,示意他坐下。 赵南连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珐琅彩小罐子递给月宜:“诺,还给你。谢谢你的药膏,好得很快,现在我又可以爬树下海了。” 月宜没有接,婉声说:“我送你了啊,你不用还给我。” 赵南连挠了挠不长寸草的脑袋:“还是还给你吧,这个小罐子我看着很贵重,不适合我。” 月宜说:“我也不知道贵重不贵重,但是送人了就不好再要回来了。” 赵南连见此不再强求,攥着小罐子,掌心漫出腻腻的汗水:“那……谢谢你。” 月宜说了句“稍等”,匆匆回到屋里,旋而拿了一个油纸包出来塞到赵南连手中:“我爹托人给我捎的,金丝糕,你快尝尝,要热乎乎的好吃。” “金丝糕?”赵南连惊喜地说,“我小时候去过一趟北京,瞧见过这玩意,当时我们都称呼它是萨其马。可惜……没吃过。”他打开油纸包,看到油亮亮、金灿灿的金丝糕,香气扑鼻,顿时肚子里咕噜噜得叫,早上就吃了点贴饼子咸菜,当时觉得吃饱了,现在才知道还能再塞进去一头猪。 可惜,好久没吃着猪肉了…… “萨其马?”月宜眨眨眼,不明所以。 “满人的话。” 月宜惊异地望着赵南连:“你还会说满语?你是满人吗?” “我是汉人,我小时候被卖给一老王爷家里的厨子做儿子,那老头子天天念叨他们八旗子弟如何如何,耳濡目染,跟着学了几句。”赵南连轻描淡写地说。 月宜心里却有些同情他,没想到他小时候身世这么可怜:“那你快吃点吧。” “太贵重了……”赵南连闻了闻,依依不舍,还是不好意思吃掉。 月宜却掩上门说:“那我们一人一半,你不是说邀请我听你说相声吗?你说给我听,然后我请你吃金丝糕,扯平了啊。” 赵南连脸上一红:“我现在还说不好呢。” “没关系。”月宜也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依依望着赵南连,一脸期待的小表情。 赵南连寻思了半天,好不容易想起来一段,叽里咕噜讲了一通,奈何当时没仔细学,说得颠三倒四,月宜也不懂,还听得津津有味,有趣之处笑得花枝乱颤。 “我以后好好学,再说给你听。”赵南连结束了,坐到她身旁,含着歉意说。 “嗯,好的。”月宜又将金丝糕递给他,“现在可以吃了。” 赵南连是第一吃这样精致的点心,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小口小口吃,他想多记住一些味道,人这一辈子处于乱世之中,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闭眼前再吃到一次金丝糕。 今朝有酒今朝醉,赵南连年岁小,却明白这道理。 月宜见他一开始还仔仔细细,不一会儿就狼吞虎咽,于是便将剩下几块儿也递过去,小男孩儿连忙摆摆手说:“不吃了。真的不吃了。” “没事儿的。” 赵南连却道:“我师傅说过,吃东西绝对不能一次吃干净,否则这一辈子都是穷苦命。” 月宜莞尔一笑,便收起金丝糕,笑盈盈地说:“那你下次来我再请你吃。” 赵南连擦了擦嘴上的残渣,意犹未尽地说:“你人真好。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爹一样,凶巴巴得呢。” 月宜闻言,故意板起脸庞,可惜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怎么看都是洋娃娃的姿态,一点都不吓人。赵南连哈哈笑起来,抬手想要掐一把,可惜手指举到空中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傻妞。” “你才是。” 赵南连做了个鬼脸儿,刚要继续聊天,却听到院子里声音消停了些,只得说:“我得回去了,被师傅发现我又偷懒,说不准又是一顿打。” 月宜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你快去用功。我也要去做功课,我爹布置的书我还没读完呢。” “女夫子再见。”赵南连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跑远了。 老师傅已经教训完了几个最小的弟子,冷不丁一回头,瞧见赵南连咧着嘴儿笑得慧黠,不由沉下声怒道:“又去哪儿了?” 赵南连嘿嘿笑道:“去外面溜达了一圈。”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根粗大的木棍道:“师傅,我看您烧火棍不太好了,就给您去外头找了根好的替换。”他恭恭敬敬将木棍递过去,可是眼底那些古灵精怪的光,师傅哪里看不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在光溜溜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我看你最近是活腻歪了,一点正事儿不干!兔崽子,我今天还得教训教训你。” 赵南连警觉地直起身子,双手护住屁股,心虚地笑道:“师傅,这是谁在背后嚼舌根,我可是很听话得,除了我,您找不到第二个比我还听话的徒弟。要不您考我的功课?不过我这屁股师傅您还是饶它一马吧,再打下去,真的要开花了。” 师傅冷眼瞪着他,听了他一番“厚脸皮”的自卖自夸,就连旁边其他南字科的弟子们都不屑地发出嘘声。 “赵南连,连你要是都说自己乖巧听话,那洋鬼子还用火烧圆明园吗?招呼一声全都跪下听话便是了。”有一个嗓音最大。 “洋鬼子的话当然不听,不光不听,我见了他们就让他们知道咱们拳头的厉害,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赵南连又扭过脸儿,笑嘻嘻地舔着脸望向师傅,“但是师傅的话我肯定听。” 师傅哼了一声,从屋里拿出二胡坐定,对赵南连吩咐说:“不是说听话吗?给我把《苏武牧羊》第十八场来一遍。” 众人哈哈大笑,大家都是曲艺班子,就算会唱两句京剧那也是“学”,不是本行,更何况这么难的戏,他们听都不爱听,更不用说唱了。 赵南连面有难色:“师傅,我这……我这还没学完呢……” “这段学了,就唱这段。”师傅存心要让他难堪,毕竟“打”基本已经失效了。 赵南连只好硬着头皮,清请喉咙,胸口如汹涌一重热流,嗓子也跟着如同开了口的热酒,声音喷涌而出:“叹光阴去不归梦幻泡影/老苏武和番邦不能回程/我几番登高山家乡望定/沙漠宽路途远阻隔长城/想当初围白登单于犯境/陈平计作傀儡救了主君/到如今困北海谁人怜悯/只有这形共影珠泪淋淋……俺,姓苏名武字子卿。官居汉室中郎将。只因十五年前奉旨出使匈奴国,不料被番王留住,劝我归降。是我大骂番奴,只求一死。因此打在北海牧羊。随来三十余人,至今未知下落。思想起来,好不伤感人也……大丈夫立朝廷当报皇恩/苏子卿困北番身伴羊群……额……伴羊群……额……师傅,后面的我忘了……” 他眼光乱飘,挠挠脑袋,有些惶然无措,担心师傅真的要因为自己忘词再把他打一顿。抬望眼间,正看到墙头的月宜,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观望着大宅院里发生的一幕幕。 赵南连不会唱下面的了,粉霞艳光已然下场,可是台上的胡琴声未停。老师傅兀自沉浸在胡琴的声音中,皱着眉,眼底晦暗难以分辨。众人也都不敢再吭声,只等着师傅将剩下的二黄原板拉完,怔怔坐在凳子上,隔了许久,赵南连听到师傅幽幽唱道:“大丈夫立朝廷当报皇恩/苏子卿困北番身伴羊群/这也是命运低遭逢不幸。” 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撺掇赵南连上去询问。赵南连也心里担忧,走到师傅身边,小声地试探着,心里惴惴不安:“师傅,您还在生气吗?我以后一定好好学。这一出我明儿再学给您听。” 师傅收了胡琴,叹了口气,轻飘飘地说:“罢了,不用学了,再学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师傅站起身,身子因为年岁大走路的时候也颤巍巍得,佝偻的背影蒙上一层模糊的哀戚,转身往屋内走去,赵南连隐隐约约听到师傅念叨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师傅怎么了?”弟子们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着赵南连。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累了吧。”赵南连摊摊手,也是一头雾水。弟子们这才舒了口气,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偌大的大宅院只剩下赵南连和伏在墙头的小女孩儿对视着。 第一百九十一章墙头马上(3) “你不是要去读书吗?”赵南连搬了一把梯子也爬上去,不过梯子太短,他只能勉强够到墙头,扬起脸望向月宜。 “我听到有胡琴的声音就来看。然后看到你在唱戏。”月宜乖巧地说。 “我们不是专业的,学着玩儿的。” 月宜却夸赞说:“好听。是老生行当对吗?” “是。” “很好听。”月宜又重复一遍。 这下轮到赵南连不好意思了,他素来脸皮厚,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月宜面前倒忽然脸皮薄了,她说什么,他脸上就冒热气。 不过赵南连的嗓音的确很适合唱老生,敞亮中还有老生惯有的深沉。师傅也曾经犹豫,要不要将赵南连送到京戏班子学习,但是赵南连哭着和师傅说,他已经被卖了两次了,再一再二不再叁,这辈子不想再被卖了。师傅闻言便没有再张罗这事儿,偶尔还是催促赵南连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嗓子,等着日后若是倒嗓了,吃饭的家伙就没了。 “你师傅是还在生你的气吗?”月宜又问。 “不知道。或许吧。师傅经常这样,想到什么就有些落寞和悲伤,过一会儿便好了。”赵南连宽慰道。他边说边想着月宜给自己送药、请自己吃萨其马,于是问道:“叁日后有空吗?梨花巷子外面那条街有庙会,想不想去?” “我爹不让我出门。” “我偷偷带你去,我二师兄要去说相声,还有几个师兄也要上场,我请你听去。他们说的比我好听多了。” 月宜心思动了一番,她的确想去,平常都是白敬山偶尔有空的时候领着他去,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没去过。 “你若是肯和我去,我请你吃豌豆黄。”赵南连拿美食诱惑着。 “好啊,那你要保护我。”月宜清凌凌地说着。 “你叫我哥哥我就保护你。”赵南连逗她。 月宜抿抿唇,这次倒是很乖顺地、甜甜地喊了一声“小哥哥”。赵南连不再纠结什么“小不小”的,当即喜笑颜开说:“好妹妹,哥哥带你去吃好东西。到时候我来敲你家门,带你去玩儿。” 到了约定的日子,师傅先和几位年长的师兄去摆摊,最小的弟子们还是安排在大宅院里学习基本功,赵南连他们完成自己的功课再去观摩。可是赵南连哪里坐的住,师傅一走就麻溜地去了隔壁,敲了敲门,听到月宜的声音欣然说:“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去玩。” 月宜扬声说了句“马上”,开了门,小女孩儿一身白玉兰色棉袄,下面则是深蓝色的棉裙,两只辫子垂在胸前,一张小脸埋在厚厚的围脖中,只剩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紧张却又兴奋地望着赵南连。 赵南连虽然还是小孩子却也分得清美丑,月宜在他眼里便是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儿,一时间惊艳地愣在原地,直到月宜在他胸口戳了戳催促他快点带她去庙会,他才回过神,讪讪一笑说:“你这围巾真厚实,一看就暖和。” 月宜想了想,将那围巾忽然取下来套在赵南连脖子上,虽然是女款,但是赵南连身量还小,也正好合适。他今日穿得依旧是前几天那件棉袄,学徒们本就穷,一件棉袄反反复复、缝缝补补能穿好几年,光秃秃的脑袋上戴了一顶瓜皮小帽,干干净净的一张圆脸,十分精神。月宜莞尔说:“我不爱戴这个,以为今天特别冷所以才套上,走了这一会儿反倒觉得热,你喜欢的话给你吧。” “那怎么成?”他急急地要摘下来,可是月宜按住他的手说:“我戴着不舒服,你替我戴一会儿吧,等送我回来再还我。” 赵南连闻言便不再说什么,这围巾围在颈子上可真是暖和,比他身上的破棉袄暖和多了。他抿抿唇,忽然心里有一丝失落,自己到底还是穷困些。 不过他这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等看到心心念念的豌豆黄顿时眼睛发直,立马就跑了过去,月宜小跑着跟上,气喘吁吁得,赵南连连停下脚步。寻思了几秒说:“来,我领着你。把手给我。” “还说要保护我呢,这么快就差点跑没影了。”月宜嘟囔着。 赵南连笑道:“闻见香气就有点懵。”他伸出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把手心的那些汗水抹去,这才紧张地递到她面前,月宜小心翼翼握住,她手掌很小,赵南连正好稍稍包裹住,他惊讶的是,原来女孩子的手可以这么柔弱无骨,他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月宜没有反应,正盯着摊铺码的整整齐齐的豌豆黄看,黄橙橙得,她立马就咽了一下口水。 赵南连从棉袄的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票子递给老板,盛了几块豌豆黄,自己先让月宜尝:“请你吃。” 月宜拈了一小块儿放入口中,冰冰凉凉,入口即化,眉眼弯起来,像是月牙一般满足地说:“真好吃。” 赵南连见此也吃了一块儿,偷偷攒了一年多的钱就这样花出去了,不过好像不是很心疼,特别是看到月宜的笑颜,反倒希望以后多带她出来玩。他们牵着手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可惜赵南连的钱买了豌豆黄之后就没有了,看到大风车、拨浪鼓,两人也只能恋恋不舍地观望着,一步叁回头。 赵南连的师傅早早抢占了最佳位置,带着徒弟们摆摊说相声,师傅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声音依旧如洪钟般响亮,忽然大声吆喝一句,后面二师兄拉了胡琴,就听得师傅抑扬顿挫地唱道:“叁国纷纷起狼烟/刀兵滚滚民不安/曹孟德占了中原地/那皇叔刘备驾坐在西川/东吴坐定了孙权主/他占了江东的半边天……” “师傅这唱的是《单刀会》。师傅唱的最好了。”赵南连比所有人都卖力地叫好鼓掌,渐渐地围拢过来的人多了起来,赵南连的二师兄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又和师傅嬉笑怒骂一番,众人开始喝彩,也有人给托着小铜盘的学徒打赏。 月宜也有样学样,使劲拍巴掌,赵南连往前挤了挤,不忘握着月宜的手,害怕她走丢:“跟好我啊,到处都是拐子,一定小心。” 月宜紧紧依附在他身旁,露出个小脑袋好奇地听着赵南连的师傅和师兄们说的相声。有些荤段子登场,赵南连一把捂住她的耳朵:“不许听。” “为啥?” “女孩子不能听。” 月宜挣了挣,挣不开,只好扁着嘴幽怨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红着脸道:“听了这些会越变越丑。你想变丑吗?” “不想。”月宜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就听话。”赵南连等到没有那些荤段子了才重新松开手。 师傅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嗓子也有点受不了了,又换上大师兄和另外一个师兄上场,可惜人群没有刚才那么拥挤,散去一些。大师兄脸上略有些挂不住,毕竟学了这么久,初初摆摊,每次都是稀稀拉拉的观众。 赵南连见此,拉着月宜走到摊位旁边,嘱咐自己的小师弟帮忙看着月宜,自己忽然登场,一顿耍宝,像是只调皮的猴子上蹿下跳,最后朗声唱着《苏武牧羊》,少年人声音响亮,唱到关键处,有些人潸然泪下,赵南连也不懂,兀自唱得高兴,众人渐渐又被男孩儿嗓音吸引回来,赵南连唱完了,大师兄这才笑眯眯地拿小师弟开涮打趣,然后把自己的相声段落进行下去,这一回大家没有散场。 赵南连回到月宜身旁骄傲地说:“你看,观众是喜欢我的。” 月宜鼓掌说:“你好厉害。很多人都起哄说你唱得好。” 赵南连喜不自胜,握着她的小手立在角落里听着师兄们一个一个抖包袱。 过了好一会儿,月宜也觉得累了,思忖着白敬山差不多要回家了,便和赵南连说自己想回去。赵南连应下,两人刚返回走了几步,赵南连就觉得肚子疼,估计是刚才翻跟头的时候呛了风,他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到处寻找茅房,好不容易发现茅房在哪儿,拉着月宜嗖嗖往那儿跑。可是,赵南连这时候犯难了,月宜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很不安全。他嘀咕着私下里寻摸,总算让他找到一捆麻绳。 “月宜,我去个茅房,你就在这里等我。哪儿都别去,也别和任何人说话,听到没?”赵南连将绳子抖开,在月宜腰上缠了几圈,然后把另一头顺道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绳子绝对不能解开,任何人说要给你解开都不能听,除了我。等一会儿我出来了,看到你没解开绳子,且乖乖等着我,我下回再带你吃栗子糕,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你。”月宜乖巧地点着头,虽然心里不怎么明白赵南连的意思,但是听话能吃栗子糕,这个诱惑不小。 赵南连笑笑,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将油纸包里剩下的豌豆黄递给她:“馋了就吃。”说罢,便拉着绳子进了茅厕。 月宜像个小木头人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赵南连。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觑见孤孤单单的月宜,心思一动,便上前来笑呵呵地搭讪说:“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月宜记着赵南连的嘱咐,摇摇头,不言不语。 中年人摩挲着下巴,发现周围没什么人,小丫头年岁小但是长得好看,无论是卖给人家做女儿还是童养媳估计都能赚个好价钱。他目光往月宜身下望去,只是这腰上怎么盘了这么多圈麻绳?而且这绳子的尽头是在哪儿? “小丫头,你腰上咋系着绳子啊?这样吧,叔叔给你解开,咱们去外边转转如何?叔叔请你吃糖葫芦?” 月宜连忙护着腰上的绳子,又往旁边躲了躲。中年人也不再诱哄,上手就准备解开那绳子,月宜顿时哭叫起来,使出浑身的劲儿和他对抗,绳子一拉一扯间,就听到一个响亮的男孩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艹你妈的灭良心的拐子,老子的妹妹你也敢动!”说着,男孩儿猛的扑过去,一下子骑在正弯腰给月宜解绳子的中年人后背上,张嘴就在那男人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呦喂。小杂种,我艹你亲娘祖奶奶!” “我艹你全家!王八羔子!你丫的鳖孙,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赵南连发了狠,又狠狠咬了一口,这下子差点咬下中年人的耳朵。 中年人使劲一甩把赵南连甩在地上,顺道给了赵南连一拳,骂骂咧咧地赶紧逃开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耳朵都差点叫这个小杂种咬下来。 赵南连抹了抹嘴唇上沾染的血迹,回眸看向吓呆了的月宜,小丫头眼圈都红了,微微张着小嘴儿,惧怕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连忙换上笑容,好言安慰道:“没事了,坏人被哥哥打跑了,你别怕。”他试探着靠近一步,好在月宜没有躲开。他这才舒了口气,给她解开绳子说:“我刚才在茅厕感觉绳子拉扯得厉害,裤子都差点来不及提上就跑出来了。还好。你没事。” “那是什么人啊?”月宜怯生生地问他。 “拐子,专门拐卖小孩儿。我最恨的就是他们这些人。”赵南连咬牙切齿地说。 月宜想起来他和自己说的小时候的事情便问:“你就是被他们拐卖的吗?” “可能吧,不过也许是我爹娘主动把我卖了。这谁知道呢。”赵南连扔了绳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要是把你丢了,你爹不得把我打死。” 月宜指着他的眼睛:“你这里受伤了。” “是嘛?”赵南连抬手碰了碰,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是有点疼,王八崽子,老子当时就应该把他耳朵彻底咬下来。”他拍了拍两人身上的泥土,叹口气说:“走了走了,送你回家。今天很听话,下回哥哥依言带你吃栗子糕。” “谢谢南连小哥哥。”月宜甜甜地说。 两人手牵手回家去,月宜刚要开门,门却从里边打开,白敬山正站在门口处,冷眼瞧着赵南连和月宜。月宜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带着赵南连都觉得腿上灌了铅走不动路了。 “玩够了?知道回来了?”白敬山板起面孔,冷冷问着二人,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刮过两人稚嫩的面庞,在看到两人紧紧攥着的手掌和赵南连乌眼鸡似的那张脸,胸口涌出无限愤怒和失望。 第一百九十二章墙头马上(4) “爹……”月宜畏惧地低低喊了一声,双目垂下,小脑袋也跟着低到尘埃里,盯着脚尖不知所措。 赵南连稍稍冷静下来,心里虽然还是害怕,但仍旧上前一步,护在月宜身前,嘿嘿笑着和白敬山说:“秀才伯父……” “谁是你伯父?”白敬山厉声呵斥,直把小男孩儿吓得身子一愣,赵南连平素没心没肺,师傅和他吹胡子瞪眼睛他都不怕,可是白敬山那样威严的面容却真得镇住了调皮的赵南连。 白敬山不理会他,大步上前一把打开月宜和赵南连相握的手,旋而又把赵南连脖子上月宜的围巾扯了回来,顺带推了一把赵南连。他领着月宜走到门口处,转身嫌恶地盯着小男孩儿说:“我们白家不欢迎你这种下九流的行当,麻烦你和你的那些师兄师弟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女儿。”说罢,咣当一声,大门被关上,里面也被人从内部锁了起来。 赵南连被白敬山一把推倒,踉跄了一步摔在地上,门关上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月宜哭诉哀求的声音。 他很担心月宜会不会也被白敬山教训一顿。 屋内的白敬山依旧愤怒地数落着月宜。 “爹,您别生气,我就是想出去玩玩,真的只是出去逛了逛庙会……下次不敢了……”月宜小小声地分辨着,可是白敬山铁青着脸色坐在院落的石凳上,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月宜,爹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能随意出门,现在的时局你不了解,外面到处都是坏人。你一个小女孩儿说不定就会遇到什么事情,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让爹怎么活?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白敬山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想着回到家中发现女儿不在的场景,心都要蹦了出来,左右打听,对门的老太太才告知,大宅院里的小男孩儿领着月宜出去逛庙会听相声去了,一会儿便能回来。白敬山仍旧不放心,方要出去找月宜,便看到两人手牵着手回来了。“还有隔壁那些孩子,都是些不学无术下九流的东西,长大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你和他们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白敬山恨铁不成钢地说。 “赵南连人很好……”月宜不死心地说。 “还顶嘴?”白敬山高声斥责,“以后就在家里呆着,再让我知道你敢偷着出去玩,你真的打断你的腿。” 那边赵南连忐忑不安地在院子里转悠,最后贴着墙壁倾听,没有听到月宜“被打”的声音,稍稍放下心。没过多久,师傅和师兄弟们也都顺利返回,今天赚了不少钱,老师傅心情好,再加上赵南连表现得也不错,特意拨出几个子儿赏了赵南连。 “南连,你今天领着谁去听的相声?”师傅忽然漫不经心地发问。 赵南连笑道:“隔壁那个白秀才的闺女,她叫月宜,她说咱们相声说得好听。” 师傅摇摇头,叹道:“咱们和人家不是一路人,你师兄上次惹到了白秀才还和人家起了冲突,你以后少去凑热闹,专心你的功课,记住了没?” “记住了。”赵南连支支吾吾应下,却没想着要听。月宜是个可爱好看的女孩儿,和她在一起他觉得很欢喜,为啥每个人都说不让自己和她玩呢? 师傅瞧见他眼上的乌青,蹙眉问道:“你又和谁打架了?伤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讨饭吃?” “和一个拐子。他想拐月宜,被我咬了,于是给了我一拳。”赵南连骄傲地说。 师傅在他脑袋上招呼了一下,怒道:“兔崽子,一身的力气就是不用在正经地方上。你这是运气好,要是遇见那种蛮横得,把你们俩都抢走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小王八蛋,就是欠收拾。今晚上把你的《苏武牧羊》彻底学会了再睡觉。” 到了夜里,赵南连给师傅学完《苏武牧羊》得到肯定,总算得了空偷偷摸着梯子爬上去,踮起脚往院落里看,院子里栽种了不少白敬山喜欢的菊花,月宜平素也帮白敬山照看,长势都很好,赵南连透过花影看到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在院落里忙碌着什么。 他觑着白敬山屋里黑漆漆得,于是大着胆子轻喊了一声:“白月宜。” 月宜蓦然回眸,见着是赵南连,觑了一眼屋内,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墙根下仰着脑袋问:“你怎么来了?你师傅有没有打你?” “嗨,打我那是家常便饭,一天不打我还难受呢。你呢?你爹教训你了?打你了没?”赵南连着急地问。 “没有,我爹不打人,但是让我在院子里抄书,抄不完不许睡觉。”月宜回身指了指石桌子上头的书本。 赵南连舒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在实地,庆幸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也被你爹按在长凳上狠狠来一顿鞭打。原来是抄书,这简单多了。” “简单……那你来替我抄啊。”月宜扁着嘴,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嘟囔着,“我抄的手都要废了。你还幸灾乐祸。” “我哪儿幸灾乐祸了?”赵南连挠挠头,无措地说,“我写字不好看,这也不能帮到你啊。”他又想了想,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扔到月宜怀中:“多穿点,晚上冷,小心伤风。”月宜听话地穿上,一抬头,小男孩儿已经大着胆子麻利地翻过墙来,身子一矮跳落在地面。月宜吓了一跳,忙压低声音说:“我爹要是看见肯定会打死你。” “你爹睡着了,怕啥。我陪你抄书。”赵南连笑道。 月宜也想和他一起,于是一并回到石桌前。赵南连对文字类的东西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看了会儿就开始犯迷糊,脑袋一点一点的,月宜扁着嘴用毛笔尾端在他脸上碰了碰。赵南连立刻惊醒询问道:“咋了?写完了?” “累得慌。”月宜委屈地说。 赵南连只好拉过她的手腕仔细瞧着,太过纤细的手腕,翠竹一般,自己要是使劲一捏,估计就能给折断:“你爹这是虐待你不给你饭吃吗?你咋这么瘦?” “不知道。就是长不胖。”月宜道。 赵南连不再多说,手指稍稍用力捋过月宜的手腕,这般力度的确让酸疼的手腕缓解了不少。赵南连捋了好一会儿,想起来集市上握着她的手,细皮嫩肉的,热乎乎的很舒服,心下便不舍得放开:“还有多少?” “两页。” “那不就要大功告成了。”赵南连捏捏她的柔荑,比她还要兴奋。 月宜打了几个哈欠说:“那你松手吧,我赶紧写完好回去睡觉,可困死我了。” 赵南连依依不舍地松了手,以手支颐静静等她抄写完成。 月宜字迹清秀规整,十分好看,赵南连和她一起整理好,问道:“你是不是以后不能出来玩了啊?” “我爹不让我和你们接触。”月宜叹道。 “我师父也这么说。为什么大家都不让咱俩一起玩呢?伤脑筋。”赵南连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月宜比他还小,更是不懂,只得说:“你还说要请我吃栗子糕呢,这下子估计是悬了。我爹说要是发现我再偷偷溜出去,就要打断我的腿。我害怕。” “那这样,我去买了然后从墙上给你递过来不就成了。” “也成,只是可惜不能去外头玩。” 赵南连笑着,两颗小虎牙映在月光中:“等咱们大了,你爹就能让你出去了。” 寒来暑往间,无可奈何繁花落去,似曾相识雨燕归来,大宅院里的小男孩儿却已经抽条似得有了少年人的轮廓。身上的衣服换得越来越快,不得不捡了师兄的衣服缝缝补补换上,那些小的穿不了的则留给更小的师弟们。赵南连最近在外面找了个活儿,正是盛夏时分,不少游客争先恐后想要坐船在清如碧玉的湖面上游玩,湖心里的白莲花一碰连着一捧,像是皑皑白雪盛开在湖面,煞是好看。 游艇的老板人手不足,只得到处招工,赵南连觑见贴纸,便自告奋勇地去报名。 这几年麒麟社能招来的学徒越来越少,师傅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总不能只靠着师傅挑大梁在外面赚钱吆喝。这些徒弟们也开始谋划着做点别的生意来增加收入,二师兄还和旁人谋划着开个锅贴铺子,只是师傅一直不同意。他是老派人,觉得说相声就要一辈子死守着这个行当,不能改。 赵南连没那些死脑筋,只想着多赚点钱给师傅买些好东西补补身子。 日落西山时,赵南连结了当日的薪水,老板笑道:“小伙子身子板不错啊,和你一并来的都累得不想说话,你这还是生龙活虎得。明儿要是有空,你还可以过来。” “没问题,老板您放心,保证把你的顾客伺候的舒舒服服得。”赵南连虽然没有小时候那样调皮捣蛋,但依旧每日笑嘻嘻得,逗得身边人开怀大笑。 他拿出一些钱去摊铺前买了栗子糕和韭菜盒子,然后又从湖边的蒲苇丛里抽了几根细长的叶子,蹲坐在马路边,手指灵活飞快地编织,不一会儿掌心就出现一只活灵活现的螳螂。他一路提溜着跑回大宅院。把给师弟们买的吃得先放到厨房,又去看师傅,师傅正在屋里头拉胡琴,没有点灯,阴沉沉得,连带着师傅身上都落了一份日薄西山的阴霾。师傅听到赵南连的声音便问道:“回来了?” “回来了!师傅,我今天相声说的可好了,一连说了四场,还唱了一段《单刀会》。他们都说我唱的好。”赵南连给师傅把油灯点上,半蹲在地面上,笑着和师傅说道。 师傅道:“还是得努力,另外也要注意保护嗓子。咱们这行,嗓子最重要。” “我知道。”赵南连将韭菜盒子和栗子糕递到师傅眼前,“师傅,给您买的,您趁热尝尝。其他的我都放到厨房了。” “好孩子,我也总算等到徒弟孝顺我了。”师傅感慨说。 赵南连给师傅捶捶腿捏捏肩,师傅不需要他在旁这才推出去。拿过梯子挨着墙爬上去,从前还得垫着脚尖,现在却为了躲避白秀才还得故意矮下半截身子。 屋里头的南字科师弟许南笙打开窗子打趣说:“南连,又去看你童养媳啊?” “去你的,那是我妹妹。别瞎说。”赵南连笑骂着。 许南笙乐道:“成,那我当你妹夫行不?” “我撒泼尿给你照照镜子如何?”赵南连啐他。 说话间,月宜已经从外面回到家中,她现在念中学,是小镇上一所传教士办的寄宿中学,白秀才花了好多学费才把月宜送去读书,每周末回来休两天,今天正好是周五,月宜下午一般四五点钟就能回到家中。 赵南连一瞧见月宜的身影,立刻拍了拍梯子,高兴地挥挥手。月宜眼睛一亮,连忙放下书包,挪了梯子爬上去,和他面对面。 赵南连将怀里依旧热乎乎的栗子糕和韭菜盒子递给月宜:“诺,给你买的。” 月宜天天在学校里待着,特别想念家里的小甜点,每次回来,赵南连都会给她买些让她解馋。赵南连觑着她吃得开心,便问道:“你爹啥时候回来?要是不着急,来我们院子里坐会儿吧。” “还要再待一会儿吧。”月宜跃跃欲试,赵南连先把吃的放到墙壁上头,旋而双手扶着月宜,让她小心翼翼翻过来,踩在梯子的最上头,自己再慢慢往下挪,稳稳扶着梯子,一步一步领着月宜走下来,自己再上去将吃得取下。 月宜笑着拍拍身上的灰尘:“你师傅呢?” “在屋里呢。我带你去看看他。”赵南连习惯性地握着她的手往师傅屋里去,可是身后的月宜脸蛋却瞬间红了起来,挣了挣,没有挣开。赵南连回眸好奇地问:“咋了?” 月宜又去试探性地挣开自己的手,赵南连皱紧眉头“啧”了一声,还是那副哄小孩子的语气:“你这手这么凉,我给你暖暖,别闹。” 他往前走,月宜却小小声嘀咕着,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我没有闹……男女……授受不亲……” 可惜声音太小,赵南连压根没听见。 第一百九十三章墙头马上(5) 月宜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女娃娃,且又性格乖巧文静,笑起来白嫩无暇的面庞甜甜得,谁都喜欢。如今长大了几岁,虽然还未及豆蔻,但是也出落得温婉曼妙,一颦一笑俱是美人坯子,隐约能看到长大之后的风采。 赵南连比她大了三岁,小少年褪去了面庞的婴儿肥,脸型立挺了起来,有棱有角,圆圆的脸蛋反而变得细长了些。原本光秃秃的脑袋现在则是板寸。他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像是两颗黑珍珠,和人对视的时候,总是吸引着旁人走近他的世界。 白敬山不喜欢赵南连,可是偶尔说起来也不得不承认,他那一起子师兄弟里头,赵南连是最上得台面的一个,脑子也是最活络的。 可是白敬山性子顽固,这几年两家虽然住着邻居,除了年节其他时间很少往来,也就是月宜私底下偷偷和赵南连出去玩。 白敬山不喜欢赵南连,可隔壁的老师傅却很喜欢月宜,娇滴滴的女娃娃没有人讨厌。 “师傅,你瞧谁来看你了?”赵南连扬言,带着月宜进入屋内。 老师傅的眼睛一年不如一年,影影绰绰看不清人,勉强能够看出来有一个漂亮的女娃娃站在赵南连身旁,仔仔细细看了看才意识到那是隔壁秀才的女儿,白月宜。 “啊,是月宜,可算认出来了。”老师傅拍了拍床下的凳子招呼道,“过来坐吧。你爹呢?还没回来?南连,去给月宜倒水。月宜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和爷爷说。” “我爹还得再等会儿才回家。我来看看爷爷,”月宜乖巧地落座,静静望着老师傅,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老了一些,“爷爷,您的眼睛好些了吗?” “吃过药还是老样子,就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么鲜活。”老师傅把栗子糕掰开一块儿给月宜,笑道,“南连买的,还热乎着,吃吧。” “我这里也有。”月宜举起手里的栗子糕晃了晃。 老师傅看向赵南连,笑骂道:“兔崽子,还留着一些呢。” 月宜又给老师傅揉了揉肩,女孩子说话婉转动听,把自己在学堂学的那些东西挑有趣的说给师傅听。直到老师傅乏了,两人才离开。 赵南连想着她方才说的话,好奇地问:“你们那里还有洋鬼子做老师呢?洋鬼子是不是都是坏人?” “哪有,我的洋文老师密斯特莱特先生很好的,彬彬有礼,不和其他老师那样动不动就凶我们。”月宜说道。 “切,八国联军来的时候,这帮洋鬼子怎么不绅士了?”赵南连骂骂咧咧得。 月宜不知道怎么回答,扁着嘴不理他了。 赵南连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说不过我就不理我。小笨蛋。” 月宜气咻咻地推开他的手,转个身不想和他说话。 赵南连见她和自己生气,于是提溜着那只小螳螂在她眼前晃悠几下,月宜眼睛一亮,抬手就要抓过来,可是赵南连却猛地重新抽回到了身后,故意说道:“不是不理我了吗?干嘛还要拿我的螳螂?” “你说了要给我做螳螂还有蚂蚱得……”月宜委屈地说。 “说过了吗?说的时候你是理我的,那你现在不理我了,我就不想给你了。”赵南连直起身子,故意将那只小螳螂在手心拨弄,活灵活现,吸引着月宜的目光。她犹豫了几秒,只好上前揪着他的衣袖摇了几下说:“我错了……” “哪儿错了?”赵南连现在比她高了不少,稍稍举起手臂,螳螂就拿到半空中,月宜根本够不到。 月宜也生气了,抬手在他手臂上推了一把说:“不稀罕,我还不要了呢。哼。”言罢就要爬上梯子回去。 赵南连一把拽住她的手说:“你这样翻过去,对面没人扶着,你肯定得摔跤。到时候摔得鼻青脸肿,我看还有没有人娶你。” “谁娶我关你什么事啊?你、你……”她红着脸嗔怨,心口有些话却不知道为何说不出口。 赵南连哈哈笑着,在她鼻尖上勾了勾,旋而将螳螂放在她手心:“不逗你了,给你。”月宜这才稍稍扬起唇角,重新坐下,细细打量着那只栩栩如生的螳螂。赵南连从旁拉了把马扎也挨着她坐下:“明儿我再给你编个蚂蚱。” 月宜眼光放在那只螳螂上,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和他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听到同班女生说,她哥哥和你一般大,要定亲事了。” 赵南连没当回事,脑子里正勾勒着“蚂蚱”的样子,“唔”了一声随口道:“是差不多可以定亲了。再过两年孩子都可以生了。” “你也想娶媳妇儿了?”月宜试探着问他,语气里明显有点不开心。 可惜赵南连的粗神经实在没听懂月宜的意思,反倒是笑嘻嘻地打趣说:“可不是嘛,娶媳妇儿就证明自己彻底长大了,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谁不期待啊?” “那你想娶谁?”月宜盯着他问。 赵南连摸摸脑袋,打趣说:“我这等着师傅给我做主呢。”他就是一句玩笑,可月宜却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他心里肯定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不管是谁,听着不像是自己。 月宜眼圈一下就红了,赵南连察觉到忙问:“咋了?” 月宜抹了抹眼眶说:“饿了,想回家了。” 赵南连觉得月宜今天奇奇怪怪得,只得好言哄着她:“是不是你不喜欢这螳螂?我可以再给你做别的。或者我下次给你买个蝈蝈回来。要不要?” “不要,你去买给你未来媳妇儿吧。”月宜涨红了脸,转身跑出大宅院回家了。留下赵南连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两个孩子的谈话被屋里头的老师傅听了个大概。 吃晚饭的时候,师兄弟们都对赵南连买来的栗子糕和韭菜盒子啧啧称赞,大师兄今天还赚了不少钱,破费了一把给几个师弟买了好些鸡蛋,炒了一大盘,金灿灿得推放在小师弟面前。赵南连很馋却没有动筷子,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师弟了,他要做的是和师兄那样成为顶梁柱。 师傅看着吃饭犹如饿狼一般的赵南连说:“南连,你今天是不是和月宜闹别扭了?你惹着人家了?我怎么听着月宜早早就走了?” 许南笙和赵南连同岁,两人关系最好,闻言咬着筷子打趣说:“八成是说错话了,我瞧见白家闺女眼圈都红了。” “滚一边去。”赵南连撞他一下,旋而看向师傅说,“我等着明儿和她赔礼道歉。”两人来往这么多年,每次闹别扭无论谁的错,都是赵南连服软,月宜也不是个爱使性子的人,只是到了赵南连面前不知为何便有一点点娇气。好在她性子温柔,赵南连每每给她买些吃的玩的,小姑娘就又眉开眼笑,甜甜地喊着自己“小哥哥”。 赵南连最爱听月宜依赖地唤一声自己“小哥哥”,特别有成就感。 师傅敲了敲碗,思忖片刻又说:“月宜年纪小,说的话倒是有点道理,南连,你也确实该说门亲事了。我昨天遇见北街御堂春唱大鼓的林老板,他提起他闺女,和你差不多大,你们也认得,正打算找人说亲……” “师傅,我没这打算。真的。”赵南连赶紧放下筷子,紧张而又焦急地说,“我一个人自己都养活不了呢,怎么还去养活老婆孩子啊?” “又不是让你即刻成亲,缓几年,你能自力更生了……” “我不要,师傅,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您就别把人林姑娘往火坑里推了,这不是祸害人家嘛。” 大师兄暧昧地看着周正的九师弟说:“你可别说火坑,林老板的姑娘中意你有一段时间了,人家愿意嫁给你呢。” 赵南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虚地对大师兄说:“师兄你可别瞎说,让别人知道了对人家林家小姐名声不好。” 老师傅见此便不好再多说了,只是心里仍旧惦记着这件事。 众人绕过这一话题,只有许南笙在旁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推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笑着问:“你是怕林家小姐名声不好,还是怕什么人知道了不理你了啊?” 赵南连讪讪笑着,等到大家吃过了饭这才去屋里把许南笙教训了一顿。许南笙边在床上躲边死鸭子嘴硬:“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想给人家白秀才做倒插门女婿呢。” 赵南连费了点力气可算把他抓住了,一把来了个过肩摔,许南笙被摔在地上,浑身酸疼,可依旧捧腹大笑,眼泪都出来了,不停地叫唤着“秀才家的上门女婿”。 那一边的月宜却闷闷不乐,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得。也许是到了少女怀春的时候,学校里别的女孩子也在偷偷谈论着自己觉得谁谁谁长得帅,可是她去凑热闹观看的时候发现,这些男孩子都没有隔壁赵南连长得好看。 尤其是赵南连对自己小的时候,两颗小虎牙调皮而又充满活力,让她一瞬间就安心了。 白敬山吃过饭,考了考月宜的功课,又听月宜念着她初学的洋文,白敬山虽然是个老顽固,但是他坚信知识上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所以才会出钱将月宜送到西式学堂读书,他也经常叮嘱月宜,洋文学好了是有用的,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留洋,女孩子也能去,白敬山希望女儿有朝一日可以去开开眼界,嫁得好人家,走出这个小小的村镇。 白敬山不懂洋文,可是偶尔也会听到附近教堂里的洋人交谈几句,发觉月宜学得还是不错的,欣然说:“念得好听,还是得刻苦用工。” “知道了。”月宜双手托腮,看起来有点懒散。 白敬山问道:“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没精打采得。” 月宜摇摇头:“我没事儿,爹,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红瑛想让我明天陪她去听戏、买衣服,我能去吗?” “在哪儿?” “御堂春酒楼。我们还有一张票,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哦,不远。我就不去了,还得在家备课,再说我向来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我去了,你们也拘束。”这两年时局虽然乱,但是总算有了个能立得住的政府,当地的治安好了很多。只是不知为何,日本人越来越多。白敬山不喜欢那些日本人,虽然和自己一样的肤色,可他们的眼神总是透着一种鄙夷和贪婪,那种莫名的情绪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都隐藏在他们恭敬客套的姿势与言辞中,他思忖了几秒,又道:“注意安全。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上隔壁的……” 赵南连虽然是下九流的行当,可对女儿倒是实心实意。 “我才不叫赵南连,最烦他了。”月宜打断父亲,气鼓鼓地说。 白敬山估计着又闹别扭了,只是女儿的脸却没来由得十分红艳,他没多想,从屋里取了钱给月宜:“看见好看的衣服就多买几套,不用给爹省钱。” 月宜抱了抱白敬山,欢喜地将钱收好,心里却有了一点小盘算。 赵南连一大清早买了豆浆油条,站在月宜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等她。他经常想起来初见月宜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起初都是美好的,可是到了后面月宜被困在那个阴暗无光的小船上时,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割了一刀。 月宜一出门就瞧见他,她正要去给白敬山买豆腐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像是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赵南连迎上去将豆浆分她一份儿,月宜撅了撅小嘴儿,故意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嘿,你这丫头,哄你还不行啊?”赵南连依旧笑嘻嘻地,“我跑了三条街买的呢,拿回去喝吧,剩下的我还得带回去给师傅是师兄弟们。”他正要走,月宜却唤住他,有些扭捏地绞着手指说:“我一会儿约了朋友去御堂春酒楼听戏,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听戏?” “什么戏?” 月宜道:“北京来的叶老板的京戏班子,一票难求呢,我朋友也是拖了一圈人,我们俩又不停还价才同等价位弄来三张票,我爹不愿去,所以问问你要不要去。” 赵南连一口应下,月宜也笑靥如花,昨天的嫌隙瞬间消散,于是轻轻喊了一声“小哥哥”,转身去买豆腐脑了。赵南连总觉得御堂春这酒楼听着莫名的熟悉……等会儿,这不是昨天师傅说的唱大鼓的林老板经常演出的地方嘛…… 不会这么巧,要碰到林老板和他闺女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墙头马上(6) 月宜吃了早饭便和赵南连一同往御堂春去。宁红瑛早早就占了位置,看到月宜还带了个陌生的男孩子,便笑问道:“这是谁啊,月宜,给我介绍介绍。” “我邻居,赵南连。”月宜指了指红瑛,“这是我同桌,宁红瑛。” 赵南连点了点头,初次见面,自然不能和月宜那版嘻嘻哈哈得。只是他不笑的时候,眉眼冷峻了些,看起来倒愈发英俊。宁红瑛让月宜坐在中间,拉着她的衣袖好奇地压低声音问道:“我咋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看的邻居?你不是说你邻居都是曲艺班子的吗?” “是啊,他也是啊,他说相声、唱太平歌词都可厉害了,我从小就听。”月宜称赞道。 宁红瑛闻言,不屑一顾:“说到底还是个不入流的行当。” “职业哪有什么入流不入流的。都一样。”月宜扭过头去看赵南连,他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正打量着周围的桌椅板凳。 宁红瑛招呼伙计给他们上茶和茶点,赵南连想要自掏腰包,宁红瑛却道:“都在票钱里了,不吃就亏了。” 月宜把刚刚泡好的青心乌龙茶递给赵南连:“我不喝茶,你替我喝吧。” 赵南连喝了一口,差点被烫到舌头,逗得月宜和宁红瑛忍俊不禁。 三人说笑了没一会儿,台上的叶老板叶春庭就登场了,今天唱的是《梨花记》,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月宜最喜欢,听得津津有味儿。宁红瑛对叶春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崇拜,叶春庭唱完了,宁红瑛率先站起来,哭叫着叶春庭的名字。赵南连笑着和月宜低语说:“我啥时候说相声也能有人这么捧场该多好。” “会的会的,你的相声我最爱听。”月宜鼓励说,“下次你出摊,我去给你捧场。” 赵南连却知道,再怎么好听也是难登大雅之堂。 叶春庭唱完了是京戏班子里面其他一些学徒接力,宁红瑛痴迷于叶春庭,和月宜说了两句就先行离开,估计是到后台去见叶春庭了。 京戏班子唱完了,是原本在这里驻场的老熟人林老板和他的女儿林宝络唱大鼓。赵南连心想还真是怕啥来啥,一想起师傅说要给自己和林宝络订亲事,他心里就发虚,特别是月宜现在就坐在自己身边,他身上冷汗都下来了。 月宜并未注意到,还指着林宝络和赵南连说:“那个女孩子长得很好看,有些英气,不像我,总是被人说像是个瓷娃娃。” 赵南连却转过脸儿,目光柔柔地落在月宜身上,笑道:“可我觉得瓷娃娃更好看。” 月宜瞟了他一眼,眼底却都是欣然笑意。 时辰不早了,还要去买衣服,两人便悄悄离去, 林宝络刚才在后台就注意到了二楼的赵南连,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赵南连哪里有钱能坐得雅间。后来再看他身旁两个女学生,便猜测可能是有人买得票,邀请赵南连来听戏。赵南连身边可没什么出手阔绰的朋友,估计就是隔壁的那个秀才闺女。 她卸了妆就迫不及待去找赵南连,他站在酒楼大门口石狮子旁边,正把花生仁拨出来放到月宜掌心,和她说笑。 日光正好,赵南连笑起来总是拥有独有的感染力,而月宜的笑容也好像四月里的海棠。 难得两人出来玩有独处的时间,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去。 “赵南连,我刚才在台上就看到你了。”林宝络一个箭步冲过来,高兴地凑到两人跟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南连看,好像月宜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你今天唱大鼓唱得也好,过几年就是腕儿了。”赵南连不得不面对着林宝络,回想着她方才的演出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真的吗?我爹也说我唱得越来越精进了。”林宝络高兴看着他,脸蛋也微微泛起一丝丝红。 月宜听着两人说笑,心里不大乐意,可是面上没显露出来,只是站到赵南连身后几步之遥,冷眼瞧着。 赵南连也记挂着和月宜去买衣服,可林宝络问这问那,最后态度也敷衍了起来,情急之下说道:“林小姐,我和我妹妹要去买衣服,咱们以后再谈论行吗?你看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们要是回去晚了都得挨揍。” “那你啥时候也陪我去买衣服?”林宝络毫无遮拦地问他。 月宜忍无可忍,直接转身走人。 赵南连连连和林宝络说着“再会”旋而就跑着去跟上月宜。 月宜越走越快,可是哪里快得过赵南连,他几步就追上去,一把握住月宜的手说:“这么着急干嘛?” “不是说回去晚了要挨打吗?可不得走快点。我不像某些人,明知道会挨揍,还和别人说不完的话。” 赵南连“啧”了一声问:“你怎么回事啊,最近总是阴阳怪气我,还动不动就不理我了。”他见她继续往前走,便径直握住她的手腕,拉扯着她来到角落里,旋而将她推在墙壁上,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今天得说明白了,月宜,我咋惹着你了?” 月宜挣了挣他的手,他今天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月宜没好气地嗔道:“欺负人!坏蛋!” “哪儿欺负你了,是你最近经常欺负我。”赵南连皱了皱眉,欺近一些语气肃然地问,“到底咋了?你说出来我就让你走。” 月宜嘟着嘴儿,寻思了几秒,幽怨地别过脸儿说着:“不愿意你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她声音不大,还娇娇软软得。 “啊?”赵南连没听清。 “我说,我不愿意你和别的女孩子说话!”月宜稍稍加大了音量。 赵南连脑子里有些懵,不太明白月宜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开口说:“女孩子?我和哪个女孩子说话了?” “刚才你就和那个唱大鼓的说话了。” 赵南连问:“你不高兴?” “嗯。”月宜说完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又扭了扭身子,这一次赵南连放开她,只是亦步亦趋跟在月宜身后,什么都没说。 月宜心想赵南连肯定是觉得自己太过娇纵了,以后不会和自己玩儿了,心里着实委屈,等到了成衣店挑起衣服来也是没精打采得。 赵南连却走过来指了一件改良过的传统旗袍说:“这件好看。” 售货员连忙走过来,微笑着给两人介绍,末了对赵南连说:“小先生,你喜欢这件?要不要让你妹妹试一试?” 赵南连闭紧了嘴巴摆了摆手,目光期待地看着月宜,有些讨赏的意思。 月宜忽然就明白了,小脸儿顿时绽出柔柔的笑意,转身对售货员说:“我就是看一看,请问男装在哪里啊?” 售货员引着两人往旁边去,月宜选了一件旧式但依旧被改良过的长衫作为父亲的礼物,然后又挑了一件休闲样式的棉帽子给赵南连试了试,少年忙道:“我不要。” “送你的。你冬天的帽子都不能戴了,每次出去冻得耳朵都红了。”月宜想着每次到了冬天赵南连耳朵红彤彤的样子心疼。 售货员还以为小少年是个哑巴,没成想是只和眼前的女孩儿说话。 赵南连下午还要去游艇那里上工,只是今天陪月宜去得晚了,干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客人。赵南连便和老板商量着,能不能让自己租一艘船带着月宜在湖上玩一会儿。老板没有刁难,随他们去了。 他拉着月宜的手上了小艇,月宜弯着腰也在湖心处揪了一朵硕大的白莲花捧在颊边,赵南连笑道:“这花朵比你的脸都大。” “是我好看还是莲花好看?”月宜娇俏地问他。 赵南连的眼底映入女孩子娇媚可人的轮廓,眉目生动却又温婉,依旧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子,于是他笑着认真地说:“你好看。” 赵南连收了船桨,也坐在小艇内,晚霞染得天际如同少了一把瑰丽的火,灿烂绚丽,又透着临近夜晚的凄迷和无奈。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就像这时局,谁也不知道是近黄昏还是迎朝阳。 赵南连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说:“还生气不?” “不生气了。”月宜手指点了点赵南连布满茧子的手心,“我乱发脾气,是我错了。” “没事儿。那我以后没有紧要的事情就不和她们说话了。反正我也不认识几个女孩子。”赵南连耸了耸肩膀,目光落向远处的天际,“月宜,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人们都说长大之后就希望远走高飞,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我只想靠自己的一双手好好照顾师傅还有比我小的师弟们。你呢,月宜,你有没有想要离开这里呢?” 月宜沉默了几秒钟,抬眸看着赵南连:“我爹希望我以后留洋。去国外看看。” 赵南连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可是片刻后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那很好啊,虽然我不喜欢洋鬼子,但是洋鬼子的东西倒是蛮好玩的,你去了可以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到时候记得多写信。” 提起未来两人都觉得茫然、没有头绪,可是它又那么近,用不着几年他们就会面临成年后的抉择。 若论前途,赵南连资质他的前途显然充满了晦涩,可月宜不一样,她有大好的、明媚的未来。这让赵南连心里既欣慰又觉得自卑。 赵南连将月宜给她买的帽子小心翼翼放到柜子里头。许南笙从后头瞥见好奇地问:“怎么买了新帽子?” “月宜送的。” 许南笙笑道:“我就说那是你的童养媳,你还嫌我。” “我可是把月宜当妹妹的。”赵南连道。 许南笙“切”了一声:“这话你也就骗骗你自己。” 赵南连没放在心上,可是夜里做梦的时候居然又梦到初见月宜时的梦境,门口的老槐树下,月宜日复一日望穿秋水,独自徘徊,等着什么人。 他想上去握着她的手,抚平女孩子眉心的忧伤和期盼,可是画面又变成白秀才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月宜痛苦不已,一个年轻人在旁边不停地劝慰着,可是最后白秀才还是去世了。那个年轻人带着月宜上了一艘私人游艇…… 赵南连再次惊醒,许南笙睡眼惺忪地赶着坐起身,埋怨道:“你还说你不喜欢月宜,你做梦喊得都是她的名字。” 赵南连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心有余悸。 第二天,赵南连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二师兄看见像是瘟鸡一般坐在门槛上的赵南连,惊讶地问:“这是我的九师弟吗?看着魂儿都没了。” “魂儿都去了隔壁了。”许南笙端着碗坐到赵南连身边,嬉皮笑脸地调侃着。 赵南连用肩膀推了他一下,只是低着头,心里奇奇怪怪得:“我没事儿,师兄,你别听南笙胡扯,和月宜啥事没有。” “啥事没有?那你昨晚上做梦喊人家名字干嘛?” 赵南连给气笑了,在许南笙脑袋上蹭了一把:“我还曾经喊过你的名字呢,那我是不是喜欢你啊?你要不要做我媳妇儿?” “哎呀,我可没有龙阳之好。”许南笙故作害怕的表情,“那些达官显贵喜欢养小倌,要不我去给你物色一个?” 二师兄习惯了两人斗嘴也就不再多说了。 “你们在说什么?”月宜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许南笙站起身来到墙根下,仰着脸儿看向月宜笑道:“我们在说赵南连昨晚上做梦……唔……”话还没说完,早就被赵南连拿窝窝头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勾着许南笙的颈子给他拖到屋里去了,等到出来的时候,许南笙估计已经被好好修理了一顿。 “昨晚上你做什么梦了?”月宜好奇地问赵南连。 “他要找个小倌养着。”许南笙在屋里大声地喊着。 月宜顿时羞红了脸:“赵南连,你、你还有这癖好……” “他胡扯。那是他这么想。”赵南连咬牙切齿地说。 许南笙继续大声嚷嚷着,可是畏惧赵南连力气大,只好倚在门口叉着腰道:“你要是不喜欢男的,你做梦喊我名字干嘛?你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赵南连忍无可忍,一时间大宅院里鸡飞狗跳,最后定格在许南笙被赵南连骑在身下结结实实挨了顿打。 第一百九十五章墙头马上(7) 月宜要回学校了,赵南连正好想去城里买些物资,便和月宜一并拼车。白秀才给月宜准备了大大小小的包裹,不是吃的就是穿得,临别前谆谆叮嘱,一会儿让月宜用功学习,一会儿又让月宜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 赵南连怕她背不动那些包裹,便全都搁在自己身上。 许南笙还是鼻青脸肿的,坐在对面假寐,耳畔听着赵南连和月宜小小声说笑着。过了会儿,他睁开眼好奇地问月宜:“上学好玩吗?洋人的学校和你爹的书院有啥区别?” “学的东西不一样。”月宜笑道,“我们要学好些新奇的科目,比如物理化学,还有洋文,我学的是英文,我们班还有个女孩子会说法语。还有专门的学习日语的补习班。” “我还以为洋文都一样呢,原来也分这么多种类。”赵南连双手搭在胸前问,“你能和洋鬼子对话吗?” “这有啥,我们老师就是美国人,我当然能和他说话。我们老师人很好。”月宜提起自己的英文有点小骄傲。 “切,有啥好的,我祖上也在北京呆过,他们烧杀抢掠,糟蹋得一团乱,那时候咋不标榜自己好了?”许南笙和赵南连一个观点,两人都瞧不上洋人。 赵南连见月宜脸上挂不住,偷偷踹了一脚许南笙,许南笙会意,便有转而问道:“你那里洋鬼子多吗?” “城里很多洋人。各式各样得。”月宜道。 赵南连说:“听说城里还有洋人的饭馆,月宜你去过吗?” “去过。” “他们的饭好吃吗?” 月宜摇摇头:“不习惯,怪怪得,不知道为啥他们喜欢吃半生不熟的牛肉,我和同学去了一次,结果吃了肚子疼了好几天。可能是肉不干净。” “果然是些野蛮人。”许南笙嗤之以鼻。 听着许南笙总是贬低自己在学校里的经历,月宜心里又酸又涩,她又不是洋人,好像自己去传教士学校上学就有罪似的,便往赵南连身边蹭了蹭,委屈地扁着嘴儿,垂下头。赵南连察觉到月宜的小心思,我握她的手,让她抬起小脑袋,赵南连眨眨眼,笑着压低了声音说:“甭理他,他就这样。你说英文好听,下次回来给我念报纸听。或者也请我吃西餐,我也尝尝啥味道。” 月宜听了心情好了不少,莞尔一笑,嫣然无方。 太阳还是那样的毒辣,人站在阳光下,好像能被吸干了水分一样,摇摇晃晃得,仿佛是蔫了的树叶子。赵南连送月宜去了学校大门口,也有三三两两的女学生和家人道别,只有月宜这边是两个男生陪着她。 赵南连将包裹都还给月宜,叮嘱说:“快进去吧,太热了,小心中暑。” 月宜鼓足了勇气,踮起脚在赵南连颊边“吧嗒”亲了一口,然后道声“再见”飞快地跑进了学校。许南笙看着恍惚的赵南连,哈哈大笑:“你瞧,赖不掉了。人家姑娘喜欢你,不喜欢你亲你干嘛?” “我撕了你的嘴!”赵南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恼羞成怒,还是被太阳晒得,脸上滚烫得仿佛烧开了水。 月宜小时候也会亲他,他也会亲亲月宜那时候还肉肉的脸颊,很可爱,像是苹果一般,不光亲,他还会捏捏揉揉,她也跟着要有样学样,两人都能糊对方一脸口水,可是大了之后便很少这般亲昵了。她今天忽然亲了自己一下,赵南连心里惊讶之余竟然还有几分欢喜,甚至下意识地想要抱着她也亲一口。 可被许南笙从旁嘀咕取笑,只能用拳头掩盖自己的羞窘。 师傅嘱咐两人去买一把新的二胡回来,赵南连问了价,货比三家之后和许南笙买了一把崭新的二胡,包装好,又给师傅和其他师弟们买了一些“油旋儿”,热乎乎得,葱香味儿透鼻诱人。许南笙等不及回去就把自己那一份儿先吃了。 赵南连啐他是“饿死鬼投胎”。 许南笙抹了把嘴说:“南连,我是真的馋,见着好吃的无论之前吃了多少我都能吃。我前两天听说镇上征兵,每天都有好吃好喝得,我都动心了。” “征兵?”赵南连有点意外许南笙还有这想法。 “是啊,说相声没前途,我一膀子力气不如去当兵,把洋鬼子都杀了。” 赵南连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远处正站着一对儿外国情侣:“小点声儿,他们也能听懂咱们在说什么,别惹事。” 许南笙再不敢说了。 回去的路上,许南笙偷偷摸摸去了一家书店,在里面买了些画册,出来的时候一副神神秘秘得表情。 赵南连叼着一只草叶,站在角落里偷偷观摩着那些经过的外国人的举止,他们多数戴着礼貌,每次相遇,还要摘下礼帽弯腰鞠躬,再寒暄几句。 赵南连模仿着,不中不西的,自己先笑了起来。不过那些女人的衣裙倒是很别致,翠绿色的底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透明的薄纱,上面却是深绿的菡萏叶子,一一散开来,比花还绚丽。他心里描绘着,若是月宜也穿上这样明媚颜色的衣裙,一定很好看。自己多攒点钱,回头送她。 太阳太晒,赵南连等许南笙等得有点不耐烦,见他出来,催促他赶紧上车回去。许南笙嘿嘿一笑:“我弄了点好东西,咱们晚上一起观摩观摩。” “啥东西?” “回去你就知道。”许南笙瞪大了眼睛提醒赵南连,“你可别告诉师傅啊,要不咱们都得被打的皮开肉绽。” 夜里大通铺上围拢着几个同龄的半大男孩儿,他们只留了一盏油灯,许南笙坐在中间,手捧着那本买来的画册,一脸期待地说:“我给你们讲,洋鬼子别的不行,这玩意儿却绝对是一流的。”说着,便翻开了几页,就见里头明晃晃地显露出几张坦胸露乳的女人的画像,有外国女人,也有中国女人,都摆着撩人的姿势。 男孩子们那里瞧见过这些,平常最多就是偷偷往窑子里看看,嘴上荤段子不断,可实际上都不敢和窑姐儿说话。 “唔,我肏,洋人的胸这么大吗?”有一个男孩儿惊呼道,那一页里头的女人搔首弄姿,只穿了一件西式洋人内衣,大腿完全袒露,一手扶着帽檐,一手搭在面前只穿了短裤赤裸上身的洋人胸前,眼神暧昧。 赵南连觉得没意思,兀自铺好床铺准备睡觉。许南笙凑过来,扯了扯他的被子说:“哎呀,你睡什么睡啊,跟我们一起来看看啊。你瞧瞧,这上头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前凸后翘的。比你的童养媳好看多了。” “别牵扯上月宜!”赵南连本来不在意,兀自听得许南笙将那些女人和月宜相提并论,立刻脸色发青,神色凝重,他严肃起来很有点隔壁白秀才平日里不怒自威的神态,许南笙只得赔笑说:“好好好,不提她,那你倒是和我们一起看看啊。” “我只想睡觉。也拜托你们小点声。”赵南连打个哈欠说。 许南笙撇撇嘴,从他身边移开,和其他几个好奇的师兄弟们叽叽喳喳地嘀咕着。耳畔的说话声比蚊子还要讨厌,赵南连哪里还睡得着,只得抱着被子去了院子里打地铺。 他双手枕在脑后,仰起头望着满天的点点星子,心里不知不觉就飞到了月宜那儿,不知道她现在是睡觉了还是在用功学习?月宜很爱学习的,还在家里住的时候,一到盛夏夜的晚上,月宜就时常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就着屋内的灯光和头顶的月光婉声念书。 他听见声音就会爬上墙头,认真聆听,偶尔也会插科打诨故意逗她。她一生气,也就是嘟着小嘴儿跺跺脚,转身回屋里了。 赵南连微微侧过头,大宅院依旧是那个大宅院,只是很多物件都染上了陈旧的气息。师傅身体还好的时候动不动就把他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小徒弟们按在长凳上打一顿。赵南连应该是挨打最多的。后来师傅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眼睛也看不太清楚,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收拾他们这些精力旺盛的男孩子们? 于是那个长凳子就这样荒废在院子里,只有赵南连会悉心打理着,哪里掉了个钉子、哪里榫卯出现松动,他都自己敲敲打打,修理一番。 毕竟,就是在那个长凳上,他知道了隔壁白秀才闺女的名字。 “月宜、月宜……”赵南连呢喃着月宜的名字,慢慢也在院子里睡去了。 又是一年春好处,赵南连比前两年又高了不少,身姿挺拔中平添了一分早熟的属于成年人的担当。二师兄的锅贴摊铺总算东凑西凑地开张了,师傅还是不满意,总是催促他们去摆摊说相声,可惜茶馆、庙会等等,当地那些巡警天天收取高额的保护费,稍有不满,就寻个由头要把人带走。 赵南连上个月差点就被打死,到现在右边眉骨处还有一道疤。 庆幸的是二师兄的锅贴铺子还算不错,卖的最好的是牛肉锅贴,二师兄每天出完摊都会给小师弟们留几个吃。 赵南连去城里采购东西的时候顺路看往月宜,月宜一眼就注意到他眉骨的疤痕,心疼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吗?怎么会受伤?”她说着说着,双手想要去碰一碰,又担心还会疼,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睛一眨,就落下几颗泪水。 赵南连先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咋还是这么能哭,上一秒笑盈盈地从楼上跑下来,下一秒看见我就开始哭。”他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眉骨处摸了摸说:“被一个巡警打的,我在庙会上说相声,他非说要交保护费,我不给,呛了他几句他就将我打了。不碍事。” 月宜眉眼也染上几分忧伤和无奈,几秒后,轻轻地说道:“那你以后别去了,好吗?” “嗯,我也不乐意去了。”赵南连不想她难过,将背包里白秀才托他捎给月宜的东西递给她,“你爹让我拿给你的,除了吃的还有些生活用品。真羡慕你,你爹真疼你。” 月宜心里想着,我也疼你啊。面上红若春樱,可是嘴上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的小哥哥越来越英俊帅气,每次对着她笑,她的心跳得极快,好几次都想直接扑过去亲他一下,可又觉得不是小时候的样子,骤然这样亲一口他也许会说自己不够矜持,说不准还会嫌弃自己。 可是她羞涩的样子极为可人,眼睫毛忽闪忽闪得,纯真中有一丝娇憨。赵南连就这样望着她,心里头忽然痒痒得,不自觉地咽了一大口口水,心底好像是埋着一股冲动,只是他不知道这冲动要让自己做什么。 “今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赵南连抬起手拨了拨月宜的辫子问。 “好啊好啊,我们吃什么?”月宜开心地说。 赵南连笑道:“我对这儿也不熟,你选吧,我请你。” 月宜望着他依旧和自己相握的手掌,婉声说:“那我们吃西餐去吧。”赵南连应下,月宜先回宿舍放下自己的包袱,又拿了自己的钱包。室友在上铺好奇地问月宜:“又是你家那个邻居哥哥过来看你啊,咋了,要出门约会?” “那是,我们去吃一品香。傍晚再回来啊。”月宜兴致勃勃地和赵南连往城里新开的、也是最近最热闹的西餐馆去。一路上月宜开心地和赵南连谈天说地,尤其是学校里的事情,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班里很多男生都给自己周围的小姐妹们递过情书。 “那你收到情书了吗?”赵南连问她。 月宜点头:“收到了一封。但是我没看。然后悄悄扔掉了。” 赵南连心里有点涩:“为啥不看,你不喜欢人家嘛?” 月宜使劲摇了摇头,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小声地说着:“一是要认真学习,二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赵南连的语气不知为何很是急切,“是你们学校的同学吗?” “不是。” “那是……大宅院里的?”月宜认识的男生屈指数的出来,不是学校里,那范围就只能局限在大宅院里了。 月宜忽然掐了一下他的脸颊嗔道:“问什么问啊,我饿了,快去吃饭!” 第一百九十六章墙头马上(8) 洋人的饭赵南连听过却还是第一次尝。月宜轻车熟路地叫来服务员点餐,赵南连看着那一本花花绿绿的菜单,眉头微蹙:“这……这都是洋文啊……” “后面有中文。”月宜翻到最后几页。 赵南连看的脑袋都大了,这都是些什么菜啊,中文本来就不认识多少,凑到一起作为西餐名更觉得陌生,最后急得脑袋上都淌下冷汗了,嗫嚅道:“要不……要不来点馒头吧……” 月宜偷笑着,只好解围说:“那我吃什么你也跟着吃什么吧。我点的牛排、蘑菇汤还有红酒乳鸽。” “成。反正我也不懂。”赵南连双手交迭搭在桌面上。 服务生倒是清一色的中国人,顾客里面有几位洋人,他们二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窗明几净,日光正好,月宜像是一朵含苞待放芍药花,笑意盈盈,好看地让人意乱神迷。赵南连目光渐渐痴了,傻乎乎地抬起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呀,很疼的……”月宜拍着他的手嗔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欺负我。讨厌。” 她的脸温热,软软得,赵南连捏了一把心神荡漾,可是转瞬又意识到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行为实在有些轻佻,于是红着脸小声说了句:“月宜,抱歉。” 月宜笑道:“和你开玩笑呢,谁让你手上力气那么大啊。” “那我平常做活,肯定力气大啊。”赵南连笑眯眯地说,“下次你放假回家,我把你背回去,我保证一路上不用把你放下来。” “你说的啊,明天下午你来接我。”月宜拉着他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 赵南连很想挨着她坐,可是周围好像男男女女都是这样相对而坐,他只得压下冲动,稍稍探过头对月宜说:“这里是不是挺贵的?” “还好。这儿的饭菜也是改良过得,融合了中式菜肴,大家吃的习惯,所以价格没有那么贵。正儿八经的洋人餐厅价格确实高。” 赵南连闻言,摸了摸腰间的钱包,有些担心。 月宜折了花枝扔到他脸上笑道:“放心吧,有我呢。我有小金库。” “你一学生能有几个钱?” 月宜傲娇说:“你可别小瞧我啊,我不光勤工俭学,还和我们洋文老师学者翻译手稿呢,昨天老师刚给我发了补助。” 赵南连竖了竖大拇指,拉长了戏腔说:“哟,月宜真厉害,真不愧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我辈楷模啊!” 服务员上菜之后,赵南连学着月宜的样子尝试使用刀叉,平常用惯了两根筷子,现在需要用刀叉替代,实在不太适应。特别是切那块牛排,好不容易切了一小块儿下来,里面还有红红的血丝,赵南连“啊”了一声说:“这没熟啊?” “我要的五成熟,肉质很嫩,我爱吃,你也尝尝。”月宜轻车熟路地用叉子叉了一块儿切好的牛肉放到嘴中开心的咀嚼。 赵南连还是觉得怪怪得,不过月宜倒是吃得欢心,想来味道还是不错,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吃了一点点到口中,嚼了嚼,有点点腥味儿,味道很重。“这里面都放得什么料?”他还是不太喜欢,只得强忍着咽下去问。 “黑胡椒吧。”月宜也不是很懂。 赵南连摸了摸胸口,强颜欢笑:“还行,不难吃。” “不难吃?你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月宜拿手帕为他擦了擦,含笑宽慰道,“你不爱吃就喝些汤,吃点面包,还有鸽子肉呢,那个没有怪味道,是做熟了的。” 赵南连摇摇头,放下刀叉自嘲道:“我还真是享不了洋人的福气。”面包、蘑菇汤还有红酒乳鸽倒是比较和赵南连的胃口,剩下这几道菜吃得几乎干干净净。 吃完饭时间还早,月宜又想多和他待一段时间,在街上兜兜转转了会儿,月宜忽然提议说:“我们去舞厅跳舞吧。” “舞厅?”赵南连有点惊讶,“那种地方我们不能去。” “怎么不能去啊?”月宜觑着他的神情,猜测到他在想什么,不由吃吃笑道,“我猜你肯定想歪了,就是跳舞嘛,没有别的。” 赵南连上被她戳穿,脸上一红。 月宜笑道:“今晚不要回去了,我在男生宿舍帮你要一个床铺,你在那里住一晚,明天下午咱们一起回去。你说的啊,你要背着我呢。” 赵南连见她笑靥如花,还透着慧黠,于是笑着点点头,心里对那个舞厅向往中还是有些担心。 两人下午又去逛街,到了傍晚随便在街头的小摊铺上吃了点馄饨,旋而相约着去了舞厅。月宜今天穿得是改良过得短袖旗袍,搭配一双高跟的小皮鞋。为了去舞厅,月宜还特意与赵南连一起给他买了件像样的西装。 赵南连底子好,稍稍一装扮,就仿佛某个暴发户出来的略有些青涩的公子哥儿。月宜眼睛亮晶晶得,像是看到骨头的小狗狗,绕着赵南连一遍遍转圈圈:“哇,真好看。好英俊。” 赵南连听着月宜毫不吝啬地夸赞,脸上瞬间就红了,只是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这身衣服穿得走路都不敢走了,生怕扯坏那里,要不……还是脱下来吧,还我平常的衣服就行。” “不要。就这样好看。”月宜为他稍稍掸了掸衣领处的褶皱,又为他将袖口卷起来,歪着小脑袋笑着说,“待会儿去舞厅,你说会不会有女生主动来和你跳舞啊?” “主动?开什么玩笑。我又不会跳舞。” 月宜娇嗔道:“那你不许答应任何人,只能和我跳舞。” 等到了夜幕落下,月宜和赵南连牵着手一起去了当地最负盛名的“太阳宫”舞厅,人家都是挽着手,耳鬓厮磨,他俩的确还是两个小孩儿,一副好奇懵懂的样子,尤其是月宜那张脸,写满了稚气。赵南连稍稍好一些,尤其是换了新衣服,成熟了不少。 舞厅里面红男绿女,五光十色的灯光将整个舞厅照耀的当真如太阳宫殿一般,台上一名打扮靓丽的女郎正在唱着所谓的“靡靡之音”,身后还跟着妙龄女子伴舞,舞姿妖娆,令人心驰神往。 赵南连选了地方携月宜落座,立刻就有侍者前来,十分礼貌地询问两人是否要喝些什么。月宜接过单子,上下扫了一眼,顿时被上面的价格给惊呆了,赵南连瞧见月宜傻乎乎的神情,觉得好笑,也凑了脑袋过来看,顿时也呆若木鸡。 这一辈酒的价格都快赶上二师兄卖锅贴一个月的收入了。 月宜连忙对侍者说:“那个……我们就要两杯白葡萄酒。” “月宜……你不能喝酒。”赵南连低声说。 “没事啦。”月宜言罢就将单子合拢还给侍者。 侍者一离开,赵南连又担心地说:“月宜,你才几岁啊,不能喝酒。喝了容易头疼。” “那怎么办啊,不消费会被赶出去的,只能点两杯最便宜的了。”月宜嗔道,“那我就喝一点点,你帮我喝了不就好了吗?”月宜比划了一下,故意扁着嘴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啊?” “怎么会?这种地方消费肯定高,我早都做好心理建设了。”赵南连掏出钱包,虽然贵的让他心惊胆战,可是该出钱还是要出钱。 月宜想要拦着,她也知道赵南连赚钱不容易,可赵南连已经把钱递给了前来送葡萄酒的侍者。月宜忽然也递过去一张票子,抢着说:“那个,小费。” 侍者欣然接过,说了句“二位慢用”便离开了。 赵南连疑惑于月宜为什么还要多给一份钱,月宜笑道:“这是规矩嘛,都要给小费,算是一种打赏,否则有些服务员会故意使绊子。” 赵南连笑着摇摇头,只好说:“以后我还是要多赚钱,你想去哪里都消费得起。” “我这也只是想和你过来时髦一把,往后就不一定再来了。”月宜端起酒杯,上下打量一番其中淡金色葡萄酒,对赵南连说,“让我尝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喝酒呢。” 赵南连没有阻拦,微笑着望向月宜,小姑娘抿了一口,顿时皱起眉头说:“哎呀,好难喝,我不喝了。” “好酒要慢慢品,葡萄酒会有淡淡的甜味儿,你回味一下。” 月宜将信将疑,又抿了一下,液体在舌尖慢慢展开独有的酒香气,的确有一丝甜甜的、葡萄特有的芬芳。她的脸几乎顿时就被酒劲给染红了。赵南连痴痴地望着,抬起手碰了碰说:“有些热,月宜,头晕不晕?” 月宜摇头。 赵南连不让她喝了,自己喝了一杯,洋酒的度数他也感觉不出来,只觉得味道不错。月宜指着舞池里的人来人往说:“我们去跳舞吧。” 赵南连站起身,握着她的手来到舞池边缘,他们都不会跳舞,观望了会儿,发觉那些男女就是贴在一处,伴着音乐慢慢游走罢了。月宜的眼睛透出新奇的光泽,赵南连摸了摸头尴尬地笑着:“这也……贴得太近了……” 月宜红着脸,半低着头,婉声说:“试一试嘛,你会跳舞吗?” “不会。”赵南连并未多想,而是认真地学着那些成熟男女,一手依旧紧紧握着月宜的手,一手稍稍搭在月宜的腰后。月宜却主动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在他胸前,赵南连顿时扬声说:“不能往前了……” 月宜只好停下,赵南连有时候和她爹一样,都是死脑筋。 赵南连和月宜生疏地游走在舞池边缘,浑身都僵硬得要命。月宜忽然“哎呀”一声,幽怨地看着赵南连:“你踩到我的皮鞋了……” “月宜,你刚才也踩到我了。”赵南连苦笑着,“脚趾要断了。” 月宜忽然伏在他胸前,赵南连不得不停下动作柔声问她:“咋了?” “头晕,脚也痛。”月宜委屈地说。 赵南连摸了摸她的脸,越来越热,估计是酒劲儿上来了:“我带你去洗把脸。” “不要,不想走路。就这样站一会儿吧。”月宜双手环抱着赵南连腰身撒娇说。赵南连虽然觉得不妥,可是也没有放手,目光落在舞台上的当红歌星,流光闪烁,妩媚多情,可惜却都没有怀里的月宜令他惊艳。他稍稍护着月宜靠在角落里的柱子边上,月宜哼哼唧唧得,显然是喝多了有一点不舒服,赵南连不停地问“有没有恶心”“想不想吐”,过了几分钟月宜忍不住了,问过侍者洗手间位置,跌跌撞撞冲过去,伏在水池旁边疯狂呕吐。 赵南连拿着手帕给月宜擦了擦嘴,又借了玻璃杯盛了一些冰水递过去,月宜脑子还是晕乎乎得,赵南连只得单手把她虚虚搂在怀中,然后喂她喝下,心里自责,以后可绝对不能让月宜喝酒了,要是白秀才追责,自己八成又要被白秀才拿着戒尺一顿追打。 “先生,您的女朋友要实在不舒服,您还是先带着回去休息比较好。”一旁的侍者温馨的提醒。 “女……女朋友……不……”赵南连结结巴巴地开口,可惜舌头打了结,死活说不下去。不过侍者说得有道理,他扶着月宜走出太阳城,叫了辆黄包车。上了车之后月宜歪在他怀中,他把外套脱了裹在她身上,小姑娘枕着他的肩膀,弱弱地喊着“小哥哥”“小哥哥”。“我在呢,我在啊月宜,没事的,缓一会儿就好了。你第一次喝酒,肯定不太舒服。咱们以后再也不沾酒了。”赵南连心疼地说。 好在这一路稍稍吹着凉风,月宜慢慢清醒了些,只是贪恋于赵南连身上的温度不肯睁开眼睛。赵南连的手轻轻摩挲着月宜的小脸,细腻的皮肤仿佛是街边的桂花糕,甜甜得,他脑海里浮现着舞池里她贴在自己身前,两人笨拙地欢笑着相拥跳舞的场面,又想起那位侍者称呼月宜是自己的“女朋友”。 新奇的洋人文化影响着整个中国大陆以及人们的传统观念,赵南连明白,“女朋友”不是女性的朋友,而是可能要成为妻子的女性。 赵南连心底念着月宜的名字,然后轻轻地在月宜眉心处吻了一下。 很轻,像蝴蝶一般,可赵南连知道,那不是小时候玩笑时的亲吻,绝不是。 第一百九十七章墙头马上(9) “我们……到哪儿了啊?”月宜忽然抬眸,作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问他。 赵南连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咳嗽了好几下才说:“快到、快到学校了。” “唔。”月宜眨眨眼,她刚才装睡,当然知道赵南连刚才偷亲了自己,心底说不尽的甜蜜与喜悦,她想,赵南连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声音便染上一分娇软,“今晚上就在男生寝室住吧,我都给你联系好了。307房间只有三个人住,空着一张床位,你去那里住一晚上就好。我明天上完课,咱俩再一起回去。” “好。”赵南连摸了摸月宜的额头,还好,基本上已经不热了,脸上的红晕也慢慢推却,又变成了那个甜美的瓷娃娃。 到了地方,赵南连和月宜下车,赵南连多给车夫一些钱,车夫受宠若惊,惊呼“谢谢老爷”,赵南连忙道:“我可不是老爷,今夜辛苦您了。”赵南连也曾经替人拉过黄包车,那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力气活儿。 月宜握着他的手,忐忑地说:“我今天是不是大手大脚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赵南连问 “我今天和你吃西餐,在太阳城点了那么贵的白葡萄酒,给了小费,这些钱其实可以用在很多有意义的方面,可我今天只顾着奢侈享受了……特别是看到你给那个车夫钱,我觉得我今天有些不听话。”月宜含着歉意开口。 “月宜,你今天带我去吃西餐、去跳舞,我觉得很开心,毕竟那都是些我没接触过的东西,那也是你挣得钱啊,怎么就不听话了?”赵南连揉揉她的脑袋。 “南连,我是不是好女孩儿?”月宜问他。 “当然是啊,还有比你更好的嘛?”赵南连反问她。 相视一笑,走回宿学校。 赵南连有些紧张地来到男生宿舍,本以为大家会取消他,没想到三个男生态度倒是很亲切,寒暄问候,再加上赵南连性格开朗,很快就熟悉起来。 赵南连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上下铺,蹭蹭蹭爬到上方,听着男孩子们讨论最新奇的事情。他们八卦赵南连和月宜的关系,赵南连只说是邻居关系。他们又问两人今夜去哪里玩了,赵南连老实说是去太阳城转了转。 下铺的男生闻言立刻兴奋起来:“哇,我上次也去了呢,那里面的音乐还是蛮好听的,虽然说也是靡靡之音,可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一刻什么都不想去关心了。” “这有啥,人之常情嘛,就连少帅都醉倒在温柔乡里了。”对面下铺的男生附和道。 “什么?”赵南连有点迷糊。 “你没听过那首打油诗吗?” 赵南连摇摇头。那男生摇头晃脑地念道:“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沉阳[民国,马君武]。听懂了没?” “胡蝶?当红的那个女明星吗?”赵南连问道。 “当然了。” 话题打开,也就慢慢聊起了东三省的事情,从张作霖到张少帅,从军阀割据到伪满洲国,赵南连听到了很多他从来没有接触到的东西,那些东西虽然陌生却让他觉得新奇和向往,尤其是他们炙热的对于国家的展望与期待。他们出口成章,他们胸有成竹,就像是隔壁的白秀才,可以从最平凡的事情里面讲解出最深奥的道理。 他知道月宜也可以做到的。 第二天月宜还要上课,赵南连就在城里四处转悠,他发现了一家钟表行正在招员工,赵南连秉持一丝好奇便走入询问,他小时候还跟着一位先生学过修表,有点基础,若是能在这里打工,收入客观,还能离月宜的学校近一些。老板倒也客气,问候了一下,还给赵南连递了一杯白开水:“小伙子,你上过学吗?识字吗?” 赵南连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上过学,就是跟着师傅认了几个字儿,不多。但是我会一些修表的功夫。” “你师傅是做什么的?” “曲艺,我们是说相声的。” 老板笑道:“那你不太适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光要负责修表,还要负责收款、票据、记账等等,都得识字儿,并且最好还能具备一些会计方面的知识。” 赵南连捧着手里热乎乎的杯子,心里头却好像落满了皑皑白雪,冷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下一秒,钟表店陆续进来几位西装革履的顾客,几位职员熟练地打招呼,甚至还有人用洋文与其中一位外国客人寒暄。 赵南连默默上前将瓷杯归还给老板,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小伙子啊,不气馁,你还年轻呢,大把的时间,好好学习,总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嗯。谢谢您。”赵南连点点头离开。 月宜放学,赵南连与之一起拼车往家去,距离巷子还有几分钟路程,赵南连为了履行诺言,和月宜先行跳下车子,他弯下腰让她跳到背上,自己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我很沉吗?”月宜伏在他肩头问。 “哪里,你要多吃点,今儿中午在你们食堂吃饭,我看你就吃了半碗米饭,这怎么行啊。” “我本来饭量就小啊,都吃饱了。” 赵南连把她在背上掂了掂说:“从小就这样,遇见好吃的多吃,遇见不爱吃的就少吃,等我告诉白秀才,看你爹咋说你。” “你敢告密,我就去和你师傅说你欺负我,继续让师傅打你屁股。” 赵南连哈哈大笑,没辙,他们都会告状。 月宜伏在赵南连肩头,侧过脸儿,眨巴着眼睛,凝睇着赵南连的侧脸,他眉眼生动鲜活,很有英气,笑起来阳光俊俏,月宜心里小鹿乱撞,忽然在他颊边偷亲了一口,然后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赵南连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脸上红得如同枝头的柿子。 这个周末月宜和赵南连没怎么接触,也许是那个吻,让两个少年人都有一点点羞窘。月宜倒也腾出大量的时间和白秀才待在一起,白秀才打趣她:“平常回来就不停往隔壁大宅院跑,怎么这次回来这么安静了?” “想多和爹待一会儿啊。”月宜歪着脑袋娇声娇气地说。 “不去找赵南连陪你玩了?” 月宜红着脸,眼神闪躲,站起身拨弄着白秀才碗里的茶叶:“不去,不想和他玩。” “也是,你也大了,总是和一个男孩子跑这儿跑那儿,回头都要说闲话。”白秀才笑道。 “现在是新社会了,风气不同,谁会嚼舌根?” 白秀才道:“你还是个小孩子,过于天真,但凡有人有舌头,流言蜚语就不会断。”他转过脸儿,一手敲打着摇椅的扶手,用商量着口吻和月宜说:“月宜,你在学校里有没有情投意合的男生?或者有没有愿意未来和你一起去留洋的男孩子?” “情投意合?没有,大家都是好朋友,我没有那种心思。至于留学,女孩子和我去也成啊,红瑛也考虑未来留学,我们还在商量着要去哪里呢。” 白秀才沉吟片刻说:“你表哥考上城里的大学,前两天来了封信,你表姑想让他过来住一段时间。你怎么说?” “想来就来啊,我好久没见到琦表哥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去他家里他请我吃糖葫芦呢。”月宜笑着说。 白秀才还想说什么,只是看着女儿纯真的模样到底没有张开口。 月宜回校园之后,白敬山正在家里炒菜,听得大门被敲了几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学生上门探望或是请教。 “稍等一下。”白敬山将素菜盛出,扬声喊了一句,开门一瞧,却是隔壁的赵南连。 少年长身玉立,一张俊脸打理的十分有神采,双目神采飞扬,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卑怯和忐忑。 “有事?”白秀才问他。 赵南连攥着一个小钱包,紧张地咽了好几下,才鼓足勇气对视着白秀才说:“秀才先生,我、我能不能交学费和您学习?” “学费?学习?”白敬山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面上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成年的少年人,沉声问道,“和我学习吗?” “嗯。”赵南连将钱包里递过去,掌心都是汗水,“这是我攒的钱,我不知道够不够,若是不够,能不能暂时赊账?秀才先生,我以后赚了钱立刻补上。” 白敬山接过,打开看了两眼说:“我这人若是觉得合眼缘的学生,不收费也会倾囊相授,若是不合眼缘,给我整个总统府我也不稀罕。” 赵南连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得,更多得则是一种绝望,白敬山向来不怎么待见他,每次托他去给月宜捎东西都是言简意赅,留下酬劳转身就走,不多数一句废话。想来自己是不可能合他眼缘了。他难过地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低低头默默转身。白敬山却唤住他道:“你的钱包还是拿着吧。” 赵南连拿回来,白敬山又道:“既然是要和我学习,而且学费还不够,那就过来给我做饭吧。”他说完便向屋内走去,赵南连何等的机灵,立刻就明白了白敬山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连连唤了好几声“秀才师傅万岁”。 “现在这世道没有万岁这一说了。”白敬山提醒他,“要想学习,就得明了现在的世道,知道什么是旧思想,知道什么是新文化。否则任何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停留在皮毛,杂糅一起,永远都学不好。” 赵南连一个字一个字地消化着,就好像和老师傅学戏曲、学绕口令,分外认真。 白敬山给了他一大摞课本,命他每天读半本书,不懂的地方记下来,周末的时候过来询问他。赵南连一开始读得头昏脑涨,字都不认识,还得翻阅字典,有些地方他会念给老师傅听,旧的东西老师傅还能解答,新奇的东西老师傅也爱莫能助。 月宜回到家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赵南连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本书认真地听着白敬山讲解,投入地就连自己靠近都没感觉到。她蹑手蹑脚地偷偷上前,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咦,你怎么在我家啊?” 赵南连意识到月宜回来了,莞尔一笑:“我来和你爹请教些书上的内容。” 白敬山和月宜说:“厨房里有刚刚炖好的老鸭萝卜汤,你自己去喝一碗。” 月宜“唔”了一声,放下书包去厨房了,可是眼神却从厨房的窗子不停望向赵南连。赵南连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了,手捧着书本,声音清朗却又带了一丝丝哑,白敬山依旧威严,可是讲解从来都是清晰明了。 月宜盛了三万热乎乎的鸭子汤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来来来,先休息休息啊,这汤真好喝。” 白敬山刚好给赵南连讲解完,嘱咐了几句,将汤喝完,便进屋休息了。月宜眨巴着眼睛,像一只小鹿,期待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倒有点不好意思,嗫嚅道:“看我做什么?” “我爹怎么会在给你讲书啊?” “我来学习不可以吗?”赵南连挺直了腰板说。 月宜摸了摸赵南连的额头,兀自嘀咕着:“不发烧啊,这是怎么了?” 赵南连思忖了会儿,便将自己那天在钟表店所闻所见说给月宜听,末了,叹了口气他说:“我多学点东西,未来就能找一份更清闲也赚钱更多的工作。师傅的眼睛需要去医院,可是我们没钱,若是赚到了钱,我就可以赶紧给师傅治眼睛了。” 月宜默默垂下脸儿,也为老师傅的眼睛发愁。 赵南连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师傅也是守旧,不愿意去医院,总说西医不好。不过秀才伯父告诉我,中西医各有所长,说不准中医也能治好师傅的眼睛呢。” “待会儿,我和你去看看老师傅。”月宜道,“过几日我表哥要过来住几天,他就是学医的,咱们到时候问问他如何?” “表哥?”赵南连听她偶尔提起过几次,不知为何月宜说起来,他脑海里第一反应却是小时候那个梦境中咒骂鞭打月宜的年轻人。 当天晚上,那个梦又出现了,他急得心口疼,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过了几日见到月宜远道而来的琦表哥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位琦表哥与自己梦境中的那个年轻人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百九十八章墙头马上(10) 月宜的琦表哥比月宜大了六岁,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这次前来拜访,一是承了母亲的意思看望表舅和月宜,二是听说附近有一所大医院,想过来寻觅实习的机会。 和当时诸多知识分子不一样,唐琦之所以想要当医生只是认为医生的薪水比其他职业高得多,且地位备受尊崇,至于那些医病治人伟大抱负,唐琦心里基本上没有,甚至还有点瞧不上贫困之人。 所以当月宜从火车站和白敬山接了唐琦后,一路行来,月宜从一开始对琦表哥在大学里所见所闻的好奇变成了最后的不耐烦,总觉得这人眼里除了钱还是钱,特别无聊。 白敬山当然能感觉到女儿态度的变化,在唐琦看不见的地方用手肘碰了碰月宜,眼神示意她不许耍小脾气。 到了家中,唐琦热络地和白敬山、月宜寒暄,月宜一早给他布置好了房间,寻了借口到院子里浇花了。 赵南连踩着梯子,伏在墙头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 月宜乐道:“我爹给你的功课你都做完了?要是没做完,小心我爹戒尺伺候。” “我可不怕疼。”他笑眯眯地看着月宜。 “那就给你灌辣椒水。”月宜磨磨牙故意吓唬他。 赵南连“阿弥陀佛”了一声,连连摇着脑袋说:“太可怕了,我要告状去,让我师傅打你屁股。”话锋一转,赵南连问她:“你把你表哥接回来了?” “嗯,在卧室和我爹说话呢。”月宜往屋里瞧了一眼,压低声音唏嘘道,“小时候琦表哥扛着我摘桃花,挺好的一个男孩子,现在觉得变了好多。” “你是说哪里变了?变什么样了?” 月宜想了会儿没有应声,只是摇了摇头。 赵南连也不是很好奇,于是隔着墙头和月宜问了几个书本上自己不懂之处,月宜讲解给他听,声音清清脆脆,煞是好听。忽然,屋内走出一年轻人,扬声唤着“月宜表妹”,赵南连循声望去,顿时呆若木鸡,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几下,定睛望去,再不能错,这人、这人分明是梦里那个殴打、欺辱月宜的男人啊。 “哎呦!”赵南连大叫一声,小腿上莫名其妙地被人泼上了水,脚下的梯子跟着晃悠了几下,原来是许南笙使坏,故意在下头摇了几下,手里还拎着一个水盆。赵南连身子不稳,直接从梯子上摔下,捂着屁股和许南笙闹腾了起来。老师傅拄着拐闻声从屋内走出来啐道:“多大的孩子了还是这么不稳重。南连、南笙,你们俩什么时候能消停消停?” “南笙这个兔崽子,总是阴我。”赵南连揉揉自己的腰,咬牙切齿地说,“看我今晚上不把你打的满院子跑。” 许南笙眨了眨眼,贼兮兮地说:“我瞧你身上醋味儿太重,想着帮你去去醋味儿。”他端着盆儿,作势打算再给他泼一些水,早被赵南连一个虎扑压在身下,结结实实揍了一顿。许南笙不怕死地说:“人家那个琦表哥那样都比你强,我看你咋办。” 许南笙看出来赵南连对那个琦表哥的介怀,却并不知道真正的缘由。 因为这个琦表哥的露面,赵南连一夜辗转反侧。大宅院里的男孩子们依旧睡在大通铺上头,许南笙就在自己身侧,被他翻来覆去也闹得睡不着,打着哈欠无奈地抱怨说:“干啥啊你,还睡不睡啊?到底咋了?你要是真的吃醋,就去和秀才女儿表心意啊。” “你不懂。”赵南连望了一眼窗外,天蒙蒙亮,索性抓了衣服套上,拿了两本书去白秀才家门口等着。 月宜照例去买早饭,发现赵南连一早就拿着书在外头等着:“你怎么来这么早?我爹刚起床呢。”她走近几步,发现今天的赵南连黑眼圈十分明显关心道:“你咋了?昨晚没睡好吗?” “嗯,有点失眠。许南笙打鼾太响了。”赵南连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和我一起去买早餐如何?”月宜婉声邀请。 赵南连点点头,刚要走,唐琦也跟了出来:“月宜,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早餐都有卖啥的。”唐琦看到月宜身畔站着哥英俊的少年人,怔了怔问候道:“这位是……” “我邻居,赵南连。”月宜有些骄傲地介绍着,“他说相声、唱京戏可好听了。” 唐琦本来平静的眼神里在听到这几句话顿时生出几分不屑,一路上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得,月宜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买了豆浆和糖饼,塞到他怀里说:“表哥,我和南连还有别的东西要买,麻烦你先打回去给我爹好不好?” “要买什么?我陪你啊。”小表妹花容月貌,袅娜温婉,既有东方少女的精致,也有西式教育下的伶俐活泼,唐琦自然有所心动,便想和月宜多待一会儿培养感情。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爹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表哥慢走。”说完,牵着赵南连的手头都不回就跑掉了。 赵南连看着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吃着鲜肉馄饨的小姑娘,嘿嘿笑道:“你这是明摆着躲着你表哥,以你爹的性子,回去肯定要数落你。” “这么好吃的馄饨还堵不上你的嘴啊。”月宜将碗里的一枚馄饨塞到他嘴里,催促道,“快吃快吃。这汤真好喝。” 赵南连三两下就吃完了,一手托腮问道:“和你表哥吵架了?” “没,就是不愿意和他说话。”月宜戳了戳碗里的紫菜,“你没发现他有点讽刺你吗?说话三句不离‘下九流’,下九流怎么了?我就不信他不听相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大学生嘛……” “你是为我抱不平啊。”赵南连压低了声音,心里雀跃着小声问她。他自小在底层摸爬滚打、饱尝冷暖,看过各路人的眼色,其实根本不在意除了月宜之外的任何人的眼光,只是没想到,小姑娘是为了自己和表哥赌气呢。 月宜眨巴着眼睛,撇撇嘴,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碗馄饨热得,还是别的,赵南连听着她娇嗔道:“当然了,谁瞧不起你我就瞧不起谁。” 赵南连笑着打趣,抛出一个世纪难题:“那,要是你爹瞧不起我呢?” “我爹没有瞧不起你啊。”月宜莞尔,“我爹说,你那些是师兄弟里面,就是你和许南笙最有本事。” 赵南连挑了挑眉:“南笙?怎么把我和南笙放一块儿?我觉得我比他强呢。” “我爹说,南笙能折腾,你呢是重情意。”月宜咬着筷子和他讲。 赵南连也不太懂,索性不问了。和月宜吃完馄饨,一并回家。唐琦有些紧张地将经过和白敬山说了,着急地说那个赵南连不像是好人,油嘴滑舌,本性极坏。白敬山只是淡然问道:“你见了他一面就知道他本性极坏?我不了解西医,可也知道任何医术都不能一瞬间刺探出人的本性如何,你这一身本领是从哪里学来的?” 唐琦是有点畏惧这个表舅的,当下不敢再多说。 月宜回来之后和白敬山说自己和赵南连在外面吃了馄饨,赵南连等着白敬山吃完饭,又询问他一些疑惑之处。月宜也搬了小马扎坐在一旁,双手托腮聆听着。白敬山看她一眼问:“你自己的作业都完成了?” “还有一点,不耽误嘛,我来听爹讲书。”月宜笑着和白敬山撒娇。白敬山无可奈何,思忖了几秒和月宜说:“你有空也可以教南连洋文,两个人对话,对你的洋文有好处。” 唐琦忽然插了一句嘴:“月宜,回头我陪你练习洋文。” 月宜在唐琦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撇撇嘴,低低“唔”了一声,没有接话茬。 因着唐琦是医学生,赵南连和许南笙联合几位师兄过来送钱送食,恳请唐琦去帮忙诊治一下老师傅的眼睛。唐琦不情不愿地和赵南连等人去了,老人的房间总是有一些特殊的味道,赵南连等学徒都已经习惯了,月宜常常来也不在意,上前拉着老师傅的手亲热地聊天,将自己亲手做的酥饼给老师傅品尝。 唐琦站在门边,嫌恶地揩了揩的鼻子,皱着眉,不太适应。 “琦表哥,你过来看看老师傅的眼睛。”月宜招呼着。 唐琦勉为其难,双手撑着老师傅的眼皮,略带敷衍地观察了一下,很普通的病,就是白内障。唐琦擦了擦手说:“滴眼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要想根治可以去医院做手术。” 老师傅立刻拒绝:“我不去做手术。死都不去医院。” “那得要多少钱?”赵南连急忙问道。 唐琦说了个数,赵南连张张口,面色讪讪,可是若凑一凑总还是够得。只是师傅他本人并不相信西医。除了眼睛,师傅还一直咳嗽,梨汤一碗接着一碗,但不起效。人老了语法畏惧死亡,只有在自己的房间,老师傅摸着胡琴、摸着大鼓才真真正正觉得自己还活着。 于是,就在这一年年尾,老师傅终于与世长辞。 他抱着自己拿把最为陈旧的胡琴,面容十分安详。赵南连和师兄弟们只知道师傅姓袁,名玉石,其他的一无所知。老师傅一生无妻无子,靠着说相声等曲艺手艺,养活着麒麟社,养活着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们。 月宜哭红了眼睛,和白敬山先后为老师傅上香。白敬山和袁玉石做了十几年的邻居,虽然很少来往,甚至井水不犯河水,但此时此刻,想到日落西山,英雄迟暮,白敬山心里也止不住的悲凉。 老师傅一死,麒麟社瞬间树倒猢狲散。有良心的东凑西凑,给师傅办了后事,没良心的将剩下的钱一卷,骂骂咧咧地跑路了。只剩下赵南连他们几个和师傅最亲近的,望着瞬间寂寥的大宅院,眼圈泛红。 许南笙拿回来一张公报摆在赵南连和其他几个弟兄跟前,兴冲冲地说:“南连,政府征兵,咱们参军去吧。” 其他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反正都是孤儿,无所牵挂,当兵还能吃饱肚子。许南笙最是积极,当晚收拾了铺盖准备第二天就去报道应选。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打算去广东,或者前往香港,那边有亲戚可以投奔。赵南连听着许南笙在耳畔絮絮叨叨,拉拢他和自己一起去。赵南连阖上眼侧过身子,那个奇奇怪怪地缠绕着近十年的梦又开始侵入脑海中。 也是这样的冬日,他和月宜说自己要和许南笙参军,她说她会等他回来,千言万语来不及表白心意,他便要赶紧离开。然后,他们的军队溃败到了南方,交通切断,这期间所寄的书信全部都淹没于战火的硝烟中。 后来的后来,他死在了军队撤退时的战场上,临死前还念着月宜的名字,却不知那时月宜也已经葬身于鱼腹之中。 第二日,赵南连坐在门槛上,静静望着来来往往的师兄弟们收拾东西、各奔前程。大师兄走过来,对赵南连说:“南连,要不和我们一起去香港吧,听说那里满地都是金子,你又这么机灵,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师兄,我不能走。”赵南连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中,眼底绽出坚定的光,抬眸道,“月宜还在呢,若是哪天白秀才也没了,月宜还是一个人,那要怎么办?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她的,所以我不能走。” “南连,你喜欢白秀才的闺女是不是?”大师兄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 赵南连低下头去,脸上臊得慌,可还是点点头道:“喜欢啊,能不喜欢嘛?我们一起长大,她又那么好,从不嫌弃我,什么事都会和我说,全心全意地信赖我。”顿了顿,少年自嘲地笑了笑:“可是,你瞧我哪里配得上她呢?到现在还是一穷二白,我实在不配。可是我还是想守着她、陪着她,等到有一个人可以像我一样保护她了,我也许就离开了。” “南连,你觉得,还会有人像你这样喜欢白姑娘吗?” 赵南连摇摇头,迷茫地说:“我不知道。我希望有这么一个能够比我家境好的人,保护她、爱护她。也许我能死心了。” 大师兄叹口气:“师傅若是在兴许还能为你做主,现在师傅也没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南连却笑道:“我不用人帮忙,只要能陪着她,我心满意足。” 第一百九十九章墙头马上(11) 月宜再去看望赵南连的时候,整个大宅院冷冷清清得,再不复往日里的热闹,每次都能听到的许南笙嘻嘻哈哈打趣的声音不复存在,那些小师弟们叽叽喳喳连连背诵绕口令的场面也不会再出现。 月宜穿得简单朴素,只把长头发随意编成了麻花辫搭在肩头,显出几分萧索支离,一双杏眼一瞬不瞬地凝睇着赵南连。赵南连正在扫地,院子里空空荡荡,值钱的东西或是被卖了作为师兄弟们赶路的盘缠,或是年久失修被扔掉了。 月宜站在门口,不敢惊扰他,就这样安安静静望着赵南连,直到他察觉到她的存在。他露出笑容,扔了手里的扫帚,拍了拍手,温和说着:“你怎么来了?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月宜上前几步,眼睛不知为何有些红肿,赵南连停在她面前,稍稍弯下腰端详着她的脸蛋,关切地问:“月宜,咋了?谁惹你生气难过了?” “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月宜拉住他的手,急急地问,“我听说你的师兄弟们都走了,是不是你也要走了?” “对,他们是走了,有去当兵的,有去香港做生意的。”赵南连反握住她的手,死死地攥着,认真说,“我不走,我不走。” 月宜破涕为笑,直接扑倒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颈子。 赵南连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说:“我不想去香港,也怕去当兵就回不来了,月宜,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和你说的那个奇怪的梦吗?在梦里我去当兵了,但最终死在了战场上,那支军队军心涣散,一直嚷着往南方去,我和你也失去了联系。那个梦太真实,我害怕若是真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月宜听他说过,但也只是个梦,她从未放在心上。她只听到赵南连和她说他不走,她就知足了。她破涕为笑,觉得他心里无比的安心。赵南连柔声问道:“还难过不?” “好多了。”月宜稍稍分开些,嘟着小嘴儿娇俏地说,“要是还能有豌豆黄,那就彻底不难过了。” “成,我给你买。”赵南连笑着说,“等你过生日,我送你份大礼。” “那我等着啊。”月宜婉声道。 赵南连捏了捏她的鼻尖,两人正说笑着,眼光一瞟,却是林老板家的姑娘林宝络略带惊讶和忧伤地望着他们。 月宜面上一红,和赵南连低低说了句“我回去看我爹”便匆匆离开,到了门边,不忘轻轻地和林宝络打了声招呼。 林宝络不理会,只痴痴地看着赵南连。待月宜离开,才疾步来到赵南连面前,婉声说着对老师傅的牵挂和不舍:“前段时间和我爹出去走场子,刚刚回来就听说了老师傅的事情。现在来拜祭,怕是迟了。” “不迟,你里边请。有劳了。”赵南连引了林宝络为师傅上香,接过林宝络带来的祭品,“谢谢林老板,也谢谢你。我的师兄弟们昨天都走了,也来不及和你们告别。” “他们都去哪儿了?” “大师兄他们带了一拨人去香港谋生,许南笙他们则去当兵了,还有一部分各有各的门路。只要饿不死,总会再相见的。” “那你呢?” 赵南连笑笑:“我继续在这儿住,白天去碰碰运气,说会儿相声,晚上我回去找零工。” “要不,你来和我爹一起演出。你的嗓子好,说大鼓也可以的。”林宝络期盼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却摇摇头,微笑着拒绝了林宝络的好意:“没事儿,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赚的钱够自己过活。去了反而给你们添麻烦。” 林宝络眼底浮现一层失落,手指甲扣着墙皮,隔了好久,静静地说着:“我身边的小姐妹都找了婆家,我爹也一直着急把我嫁出去。你知道我为何一直等到现在吗?” 赵南连隐约知道林宝络接下来要说什么,咬着唇瓣迟疑了几秒,认真和她说:“林小姐,咱们俩其实也就见过几次面,我如果让你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请允许我和你道歉。我并非你的良配,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个女生对不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会不会只是兄妹的关系?” “我能分辨清那是什么情感。”赵南连坚定地打断她的话。 林宝络垂下眼,多说无益,只会显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再后来,赵南连听说林老板和林宝络也选择离开了,林宝络嫁了同样行当的一个男人,也曾经写信告诉赵南连自己的近况,赵南连让月宜帮自己毁了一封信,一是问候,二是祝他们新婚夫妇百年好合。几次书信来往,渐渐就断了联系。 那时候都是这样,联系总是不知不觉中就中断了。许南笙入伍后也给赵南连来过信,他在军队里还算适应,最起码就是能填饱肚子,虽然也受到老兵的欺侮,但基本上吃饱穿暖,已经是许南笙自小的奢望了。他的书信错别字很多,却又洋洋洒洒,月宜和赵南连每次都翻来覆去地读上好几遍,还有大师兄去了香港的来信,他说自从上了船就一直晕头转向,吐了一路,到了香港,那边人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吃的饭菜也不习惯,印度人比洋鬼子还多,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来自英国或印度的贵族,其实兜里头一个钢镚都没有。 这些信件赵南连都珍藏了起来,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书信越来越少,再到后来,就失去了音信。 唐琦在月宜这里住了很久,他应聘了当地大医院的实习大夫,就在月宜学校附近,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就会约月宜出去吃饭,月宜不胜其烦,所以当赵南连来城里找自己的时候,月宜喜不自胜,两人约好了中午去吃灌汤包,拈着一个颤巍巍的包子,轻轻咬一口立马深吸里面的汤汁,月宜的嘴唇都油亮亮的,赵南连拿了纸给她擦擦:“你慢点吃,小心烫着,小时候许南笙就被灌汤包烫坏了嗓子,治了两个多月才好。” 月宜用手作扇子,扇了扇嘴唇,把那热烫的汤汁咽下去说:“喜欢吃嘛,好久都没吃了。”今天过生日,就惦记着想来吃灌汤包。 赵南连豪气地拍出几个大钱:“看见没,待会儿我送你蛋糕吃。” 月宜捂着嘴儿笑:“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就是蛋糕吗?” “不是,是大礼。”赵南连也有样学样,模仿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口灌汤包,笑眯眯地说,“一会儿去后面的湖边,我给你礼物。” 他们吃完了就到湖畔边散步消食,每次一到周五下午,学校的课程就是一些休闲的课程内容,要么是体育课、要么是音乐课,休息的时间足够多。 月宜和赵南连讲述着学校的琐事,赵南连一一听着,末了,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月宜见他依旧在卖关子,停下脚步扯住他的衣摆,扬起脸嗔道:“你还要吊我胃口啊?”她从来也不用什么流行的洋人的化妆品,永远素净着一张脸,可是鲜嫩的唇却像是樱桃一般引人采撷。 赵南连忍着笑:“这么心急啊?” 月宜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娇气地说:“快点快点,礼物是什么啊?” 赵南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子,缓缓倒出一只红丝线编制的手链,只是手链下方挂着一颗金子做的小蝙蝠:“蝙蝠意味‘福’,只希望你日后事事有福,化险为安。”他低着头,为她小心翼翼极为认真地系到月宜纤弱的手腕上。 忆昔墙头马上初相见,只凭纤手,暗抛红豆。 “本想打个金镯子,可惜我的钱实在不够。只得买了这么一个小蝙蝠的吊坠儿送你。”赵南连笑着说。 “很好看。我很喜欢。”月宜拨弄着小蝙蝠,眼睛有些温热,她抿了抿唇,问出心底的话,“南连,如果是别的女孩子,比如那天那个林宝络小姐,她过生日你也会这样上心地送她礼物吗?” 赵南连立刻摇摇头:“当然不会,你不一样。” “我哪里不一样?”月宜凝睇着赵南连,脸颊一片绯红。 赵南连怔怔与她对望着,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解释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啊……她不是……你和我亲妹子一样……” “卖豆花的阿玉也是一起长大的啊,你也要送她吗?”月宜又问了一句。 赵南连还是摇头。 “那为什么啊?” 赵南连张了张口,说不出来。 月宜又羞又气,心里堵的厉害,将手腕上的红绳就要摘下来扔他身上:“我不要了,谁要做你妹妹。你去找别人做你妹妹吧。” 赵南连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涨红着脸粗声粗气地说:“月宜,不要闹。这东西保平安,你别摘下来。我、我说错什么了啊?做我妹妹不好吗?” “不好!我才不要做你妹妹。”月宜眼底瞬间晶莹,眨眨眼,一滴滴泪水就滑过面庞。赵南连自小最见不得月宜哭,连忙用袖子擦着她的面庞:“月宜,你别哭啊,你不做我妹妹,你想做什么?” 月宜见他还是不开窍,恨恨地踩了他的脚一下,赵南连见她睫毛挂着泪珠,恍若雨后梨花,娇憨的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忍不住,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偷亲月宜的一刻,恍神间,唇瓣已经印在女孩子细腻的颊边。月宜娇嗔道:“赵南连,你亲了我两次,要负责的。” “那天……那天晚上……我……”赵南连意识到被月宜抓包,顿时心里砰砰地跳,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月宜瞅着他,唇瓣都快咬出了血,赵南连心疼地抹了抹,鼓足了勇气说:“我自小是把你当妹妹,可是除了妹妹,我也、也想让你做……” “做什么?”月宜追问。 赵南连平常的精明劲儿现在却死活用不上,抓耳挠腮,舌头打结。 月宜高声道:“我看你压根没想别的,就是纯粹将我看成你妹妹。我不想理你了,你也别找我了,再见!” “月宜,你别走!我要是真把你当妹妹,我这里能硬得发疼吗?”赵南连着急地一把扯住她的手在自己双腿间碰了两下,吓得月宜赶忙挣开,红了脸啐道:“不要脸。” “我不要脸,要你。”话说出口,剩下的也就水到渠成。 月宜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不再敢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尖,袖口处的小蝙蝠吊坠晃悠来晃悠去,金闪闪得,迷离了眼睛,心里也为他刚才大胆的举动而小鹿乱撞,唇角止不住地扬起,像是一弯月牙儿,只不过是樱粉色的。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傻气地站在湖边,你也不看我、我也不看你,直到月宜“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赵南连才回过神,立刻握着她的手来到背风处,想要将自己的棉袄脱了披在她身上,月宜却拦住他说:“我不冷,穿得很厚了。” 赵南连点点头,依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干嘛一直握着我的手啊。”她问他。 “咋了,小时候出门不都是我握着你的手啊,我上厕所还把你拴在裤腰带上呢。”赵南连哼了一声,骄矜地看着月宜,手指忽然灵巧地插入她的十指间,与从前握着她的手掌不一样。 月宜又问他:“那你现在干嘛这样握着我的手呢?” “因为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啊。”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赵南连上前一步,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一汪乌黑的玉,透着温柔的光泽,她沉浸在这样如细雨般的温柔中,渐渐迷失了自己,然后她听到他对自己说:“月宜,现在,做我女朋友吧。” 月宜的手被他牢牢攥着,一张俏脸红得宛若云霞,想要遮掩又无法,可他一直盯着自己瞧,殷殷期盼着月宜的回复,好几秒种后,赵南连终于等到月宜点了一下头,然后娇声娇气地和自己说:“那你以后不能欺负我,要一直对我好。” 赵南连激动地说不出话,像是一只得了心爱玩具的小狗狗绕着月宜转圈,眼睛比星星还要亮,过了好一会儿,腾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说:“嗯,我永远对你好。” 第二百章墙头马上(12) 两人初初表露了心意,又都是少年人,一时间都小心翼翼得,平常无话不谈,现下却有点小小的紧张,尤其是月宜,揪着衣摆,只跟在他身旁,望着两人十指相握,也不怎么说话。 “小哑巴?”赵南连走了几步忽然戏谑地打趣她。 “你才是哑巴。”月宜捶他一下,反被赵南连勾着肩膀揽在怀中,然后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唇瓣又甜又软,恨不得将她困在怀中不让她离开,亲得她晕头转向,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才好。表白之前赵南连只是觉得自己喜欢隔壁的小丫头,可是表白亲密之后,他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对月宜的情感已经极为深厚。 月宜嗔他“色鬼”,四处张望着,好在没什么熟人。赵南连忽然叹了口气,月宜连忙问道:“怎么了嘛?叹什么气啊?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和你在一起是开心,可想起你爹我就有点头疼了。你爹估计是恨死我了,平白无故就这么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拐走了。”赵南连故作唉声叹气。 月宜忍俊不禁,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我爹从小就说你调皮捣蛋,不让我和你玩儿,现在长大了把我拐走做你女朋友,我爹一定会追着你满院子打。可惜老师傅不在了,否则老师傅也会替我教训你的。” “你就不能帮我说说情啊。”赵南连苦着脸说。 “不会,我给我爹递擀面杖。”月宜俏皮地故意气他。 “小坏蛋。”赵南连抬手在她肉肉的腮边狠狠拧了一把,犹不解恨道,“小时候多可爱听话,长大了伶牙俐齿,压我一头。” “干嘛,现在就嫌弃我了?”月宜嘟着小嘴儿嗔道。 “没。”赵南连眼珠子转了一圈,周围好像除了他俩大冬天在外面谈情说爱,没什么人,于是拉着她的手又飞速地在自己双腿间抹了一把,压低了声音沉沉地开口,“月宜,我想在床上压着你。” 月宜的脸仿佛发烧一样,狠狠推了他一把说了句“我不理你了”就转身往校园走去,赵南连在后面喊了好几声“月宜”,她也不回应,他便亦步亦趋,一路跟着她,直到校门口才握住她的手,她回眸,轻轻说道:“我要回去上课了。” “嗯,那我等你下课,然后接你回家。”赵南连温言道。 下午是音乐课,月宜平常很喜欢西洋音乐,可今天握着钢笔一直在走神,同桌用手臂偷偷推她一把小声道:“咋了?一直发呆,你不是最喜欢秦先生的课吗?” 月宜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一下午好像都在想着赵南连和自己表白的事情,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忽然之间就变成了男女朋友,有点小突然,可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自己从知道男女之情开始,一颗心就落在了赵南连身上。她摇摇头,和同桌莞尔一笑,只说自己有点想家。下课后,秦先生喊住月宜,他也注意到月宜今天课堂上心不在焉,玩笑着提单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我听说你是有留学深造的打算?” 月宜老老实实点了点头,秦先生也是留洋归来,说了一口流利的法语,每次讲起自己在法国的所见所闻,伴随着他对西洋音乐史的生动讲述,让台下多少女生如痴如醉。月宜是秦先生看好的一名学生,品学兼优,只是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纯净无暇。他拍了拍教案,沉吟片刻说道:“这年头,时局有些乱,你一个女孩子若是肯去国外见识见识也不是坏事。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留学?” “我虽然不喜日本人,但是我对日本的文化和政经很感兴趣。我也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日本留学。毕竟当今诸多人物都成去往日本学习。”月宜诚心诚意地回答。 “日本……”秦先生叹了口气,“中日之间关系紧张,怕是有些困难。月宜,你对政治可感兴趣?” 月宜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是很感兴趣,但每一个人都无法摆脱政治。” 秦先生倒也赞同这句话,又问候了月宜的父亲白敬山,让月宜给白敬山带个话,自己周末想去看望白敬山,秦先生少时也曾旁听过白敬山的讲书,算是半个弟子。月宜应下,旋而就心急地飞奔出校园,一眼就瞧见了等候在校园喷泉旁的赵南连。她急切地挥了挥手,一旁有同学觑着这情况打趣说道:“月宜,平常你的邻居小哥哥也来接过你,怎么今天这么激动啊?是不是小哥哥变情哥哥了?” 时下正是妇女运动的风潮,月宜扬起小脸儿,一脸自豪说道:“对啊,我们自由恋爱,时髦得很。” 大家笑作一团。 赵南连见她迎面走来,上前问道:“你们说什么高兴事呢?” 月宜笑道:“我们在说妇女解放。” “是什么?” “时下流行的趋势,男女平等,女孩子要追求自由恋爱,挑战旧社会,那些有婚约的女性也要勇于跳出窠臼,若是不幸福,便要勇于提出离婚,古有休妻,现有休夫。”月宜笑着给赵南连解释。 赵南连皱着眉头听完,旋而自嘲道:“那我这是找了个新时代女朋友?” “嗯,你要感到自豪和骄傲。”月宜戳了戳赵南连的脸颊。 赵南连包裹住她的手指暧昧地说:“我愿意做小伏低,伺候老婆孩子,只要老婆在床上听话就是。” “谁是你老婆啊,不许再说那种话了,羞死人了。流氓。”月宜嗔怒着。 赵南连眉梢微扬,笑着低语道:“月宜,以前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我就大着胆子说给你听。我也只说给你听的。” “说得好像我还要感激你似的。”月宜瞟他一眼。 说笑间,唐琦也姗姗而来,他骑了自行车停在二人面前,直接忽略了赵南连,面向月宜说:“月宜,我骑车子送你回去吧。” 月宜面有难色:“很远的,骑车子颠簸,我和南连每次都是拼一辆拉车回去便是。” 赵南连只是乐呵呵地听着月宜讲话,对于唐琦的态度丝毫不介意,月宜这般说了,他便客气地寒暄了一句:“要不唐先生和我们一起?” 唐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可是赵南连依旧身姿挺拔地与他对视,丝毫不落下风,倒显得唐琦有几分幼稚。虽不情愿,但最后三人还是挤上了一辆车。唐琦途中道:“月宜表妹,回头我买辆车天天来接送你如何?” “再说吧,再说吧。”月宜笑得极为尴尬,稍稍侧过脸和赵南连对视着,做了个鬼脸。赵南连也忍着笑,眨了眨眼。 赵南连送了月宜回到家中,因为白敬山当初要求赵南连给他做饭,于是也跟着一起在白敬山家中吃了晚饭,席间听着唐琦自卖自夸,觑着月宜不耐烦的神情,忍俊不禁。赵南连给他们洗刷好碗筷,月宜也跟着进了厨房,他擦擦手,女孩子走上前来,依依握着他的手指说:“你要回去了吗?” “是啊,我还有功课没做完呢,白秀才布置了好多书让我看。” 月宜“哦”了一声,轻轻瞟着他,又有点不舍。 赵南连走后,月宜本来在卧室里挑灯夜读,可是每句话都变成了赵南连,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一遍遍上演着赵南连和她告白的时刻,最后,双手托腮,遥遥望着古人寄托相思之情的明月,思及赵南连握着自己的手碰他那里,羞恼地说了一句“坏蛋”。 辗转反侧间好一会儿都睡不着,月宜索性披上衣服,端着油灯走出房间,偷偷爬上梯子,此时正是明月当空,大宅院内看得一清二楚。赵南连正在院子里举着一桶凉水浇到身上,月宜轻轻地“哎呀”一声,双手捂住小脸儿,生怕更大的动静惊醒了屋内睡觉的白敬山和唐琦。 赵南连自己一个人,赤身裸体得,赫然听到墙头上女孩子的惊呼声,也跟着吓了一跳,立马从旁边的马扎上急急地拿了裤子套上:“月宜,你干嘛呢?” “我来找你玩儿,你却在耍流氓,坏蛋!”月宜嗔怒道。 “我又不知道你这么晚还过来。再说,洗澡不就得脱光了吗?”赵南连也成了大红脸,嗫嚅道,“好了好了,我穿上裤子了,不用捂着眼睛了。”他拿了梯子也爬上去,头发上还有水珠,轻轻晃了晃,立刻溅到月宜的脸上。小姑娘红着脸去推他,赵南连稳住彼此的梯子,任她在自己脸上摧残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过来找我?” 月宜闻言,脸蛋又变得红彤彤得,仿佛染了一层凤仙花汁,她嘟了嘟小嘴儿,然后别开眼,羞答答地说:“我想看看我的男朋友嘛……” 刚刚确定了关系,心里便总是牵肠挂肚得,赵南连听她这一句话,心里也跟着像是灌了蜜糖一般,欺近一些小声询问道:“你爹和你表哥都睡着了吗?” “嗯。” “那,要不要来我这里玩儿?” 月宜点点头,于是踩着梯子小心翼翼翻过墙来,她刚刚落地,就被赵南连一把抱在怀中。他还赤裸着上身,带着微微的凉意。 小时候也不是没被他抱过,可现在心里面的感觉和当时完全不一样。 “你身上还有水汽呢。” “那你帮我暖和暖和?”赵南连抬起手,用手指做梳子捋了捋她的青丝,然后在她颊边连连亲了几口。 她嗔着“坏蛋”,可又主动去亲他的唇角。赵南连没想到月宜如此主动,当下稍稍使劲将她抱着转了个身,抵在墙壁上,唇瓣紧张却又青涩地亲吻着月宜的嫩唇,女孩子的唇一直都很柔软,还带着晚饭后糖葫芦带来的甜甜香气。 他的唇厮磨着她的,渐渐地由浅浅的啄吻变成含着她的双唇在口中吸吮,像是一道点心,樱粉色泽,含在口中还很有弹性。 月宜微微扬起脸,闭上眼睛,羞涩的承受着,将所有的感觉都交给了赵南连,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悸动,他的手在自己颈子上留恋片刻,然后又缓缓下移,可是来到胸前时又停住了,转而扶住她的腰肢,不敢很大幅度的摩挲。 “我、我是你的……”月宜趁着空隙含糊不清地开口,可是赵南连却听得清清楚楚。 柔婉的长发散开,像是纠结的海藻一般,愈发衬得少女娇弱清丽,倾城之姿。 赵南连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看着她问:“可以吗?” “嗯。”她借着月光打量着赵南连,背光处,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自己不由得心跳加快,好像要蹦到嗓子那里一般。赵南连挑起她的下巴,双唇重重吸吮着她的唇瓣,舌尖在她的牙齿上调皮地滑过,然后稍稍用力,挤开她的牙齿,溜入她的小嘴儿中,不费力地寻觅着她的舌头,重重一卷,如愿地听到了月宜第一次婉转娇吟。 “真好听,像是小猫儿一样。”赵南连爱怜地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说道,“我想起来春天的时候,大宅院晚上也有发了春的小猫儿一声又一声喊着。” “你才发春了呢。”月宜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我就是发春了。”赵南连闭了闭眼说,“月宜,我下面硬的难受。” “那、那要怎么办?” 赵南连眨眨眼,诱哄她道:“你帮帮我吧。你这么好,肯定心疼我是不是?” “谁心疼你了……” “我媳妇儿心疼我啊。”赵南连得意地看着月宜,眼底带着笑意。 月宜没有再顶嘴,只是含羞带怯地瞟着他,也不说话。赵南连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来往屋内走:“外面冷,进屋来暖和。”师兄弟们离开后,赵南连将里里外外打扫得分外干净,那张大通铺现在就剩他一个人睡,一床被子孤零零地迭在床尾,看起来有些伶仃寥落。月宜心里一疼,在他眼眸上亲了一下问:“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害怕吗?” “我一个男人在这儿有啥害怕的?”赵南连将她压在床上,温热的手来到她肩头,扯了扯她的衣服,嬉皮笑脸地说,“小媳妇儿,不是心疼我吗?帮我泻火好不好?” 第二百零一章墙头马上(13) “泻火?”月宜眼睛睁得圆溜溜得,活像一只懵圈了的被抓住的小兔子。赵南连爱怜地在她眼尾处重重亲了两口,唇角弯起。他本来就长得周正英俊,尤其是一双明眸,漆黑如墨,对着月宜永远含着满满的温柔笑意,就连和月宜说话的语气也和旁人区分出十成的柔和:“嗯呐,我现在满身的火,烧死我了。” “什么火?”月宜脑子有点迷糊,张了张口,好奇地问他。 赵南连贴在月宜耳畔暧昧地说着:“听没听过欲火俩字?” 月宜的脸蛋顿时成了熟番茄,一把推开他,嗔道:“坏人,你这是耍流氓!” 赵南连双手撑在床边,顺着她的力道半倒在床榻上笑道:“咋了,不让我耍啊?那要等到啥时候才可以?新婚之夜?” “谁说要嫁给你了,谈恋爱而已嘛。哼!”月宜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微微扬起脸,一脸娇气地望着赵南连,很是神奇地看着他。 赵南连笑道:“你们这些‘思想先进’的女孩儿才是耍流氓呢。” “略略略。乐意。”月宜吐了吐舌头。 赵南连忽然又压在她身上,眼睛亮亮得,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对她说:“那要不,月宜,你耍我流氓吧,我心甘情愿得。” “赵南连!你是大坏蛋!” 赵南连却道:“月宜,再叫一声小哥哥,小时候你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头一口一个小哥哥了,娇娇软软得,每次听了我都好像是吃了无数块儿萨其马。可长大了就不爱叫了,听听,现在都是直接大呼小叫喊我名字,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你舍得收拾我啊?”她扬着下巴笑问。 “你喊我几声小哥哥我就不舍得了。” 月宜就是不喊,绷着笑意挑衅地看着赵南连,赵南连在手上吹了几口气,一把就攥着她的腰肢,在她身上不停地挠来挠去,月宜哈哈大笑,连连闪躲,可惜赵南连一手就能将她禁锢住,死死地牵制在怀中,月宜除了挨收拾没有逃跑的份儿。,只好笑中带泪求饶说:“我错了,小哥哥我错了。哈哈,放过我吧。” “这还差不多,又是我听话的月宜小妹妹了。”赵南连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目光落在少女因为玩闹而慢慢散开的衣襟处,胸口莹白的肌肤露出一丝丝,光润滑腻的好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惹得他身下顿时就又肿胀了几分。 月宜也意识到自己衣襟散开,想要拉扯上,却被赵南连一把攥住了手指,咽了咽,嗓音沙哑紧张地开口:“我、我、我,我看看你的奶子好不好?” “赵南连,你别胡说。”月宜听了他的话又羞又恼,可心里却软了不少。 赵南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换了个词儿:“胸?那让我看看你的胸,我还没看过女人的胸,我只想看你的。” 白敬山多次强调过月宜和赵南连之间过于亲密,女孩子还是要注重理解,老话里男女授受不亲总还是有些道理。可是月宜听了这么多西洋人的思想理念,性格里没有那么多三纲五常的束缚,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赵南连——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孩子。“那我自己脱衣服,不要你给我脱。” “不,我要亲手来。”就像是剥鸡蛋壳,露出里面最柔嫩细腻的蛋清。 月宜拗不过他,只得垂下脑袋,双眼紧闭,紧张而又忐忑地等待着赵南连的举动,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简单的外衣解了好半天才把纽扣解开,月宜忽然攥住他的手指怯生生地说:“我、我胸前小时候被烫到过,有一点疤痕……” “没事儿,月宜,我身上被师傅打过的痕迹比比皆是,你嫌弃我吗?” 她摇头。 赵南连粲然一笑,抬起她的手臂将她的衣服脱了,里面只剩下一件西式的内衣,赵南连只在画册里面见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褪去。月宜从背后将扣子解开,含羞带怯地瞟了他一眼,赵南连立刻颤巍巍地将内衣褪下,也放在两人的衣服堆上。月宜现在上身完全赤裸,双手抱在胸前,青丝逶迤,愈发楚楚动人,风情绰约,赵南连咽了口口水,轻轻扯开她的手臂挂在自己颈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月宜的胸前,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脸都涨红得不像话,月宜一开始不敢睁开眼睛,可是等了会儿没有等到任何动静,睁开眼,赫然看到少年鼻端下方猩红两道。 月宜顾不得羞耻,连忙用手背去擦拭掉那些血迹,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 赵南连也回过神,单手顺着她的手指抹了一下,看到指端的血迹,有些羞赧:哪里是吃了上火的东西,分明是毛头小子欲火焚身。 “这不是……有火嘛,所以说想让你帮我泻火……”赵南连嘟囔着。 “活该。”月宜气恼地啐他,可自己也红了脸。 赵南连拿了帕子擦干净鼻血,又盯着月宜的胸开。方才素白的胸脯一朝袒露在赵南连面前,他差点激动的背过气去,想起来许南笙硬要塞给他看的那些画册,那些女人虽然故意摆出撩人妩媚的姿势,可是都不如现在月宜一颦一笑来的勾人。他粗喘着,猛地扑过去,双唇疯狂地在月宜胸前留下印记。 月宜惊讶地望着化身野兽的赵南连,眼睁睁看着他急切地对着自己的胸又舔又咬又亲,她洗澡的时候自己都不敢仔细去看,可现下却被赵南连又亲又摸得,当下羞窘地捂着小脸不敢看他。赵南连抬起头哄着她说:“月宜,别这样,你看看我是咋亲你得,你得奶子真好看,就像是冰雪做得,真嫩,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吃豆腐呢。”说完,想起来占人便宜的俚语,不由忍俊不禁:“不过,我可不就是在吃小媳妇儿的豆腐吗?” 赵南连抑制不住内心的欲念,荤话开始百无禁忌,月宜气恼地去揪他的耳朵,却丝毫拦不住,只听他道:“我听说,奶子也能泻火,小媳妇儿,让我的鸡巴蹭一蹭你的奶子好不好?你身上滑溜溜地,我哪里都想肏。” “赵南连!”她气得大喊他的名字。 赵南连却玩笑道:“喊那么大声,咱两家就隔着一堵墙,你想让你爹来捉奸啊?” “说得那么难听,咱们俩又不是什么奸情……”她撇嘴。 “我倒觉得挺刺激的,要不我扮演奸夫,你扮演……” “我扮演什么?”月宜不等他说完,柳眉倒竖,气鼓鼓地道。 赵南连忍着笑,“淫妇”两个字不敢再说下去:“你扮演良家妇女被我霸王硬上弓行了吧?”月宜无语,实在说不过这个小流氓,咬着唇瓣狠狠地瞪着他。可惜她天生一副娃娃脸,就算这样,眼底也是荡漾着几分柔情,赵南连觉得自己都快醉倒在月宜的温柔乡中了:“小乖,给你摸摸我下头咋样?礼尚往来嘛……” “你小心我给你、给你捏断了。”月宜挥了挥拳头吓唬他。 赵南连乐了:“就你那点小力气,我才不怕。来,看看你未来丈夫的本钱如何,我和你说,这可是关系到你后半生幸福的事情,是胖是瘦,你一定得感受感受。”他嘴上一边说,一边强硬地拽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裤子中。月宜也上过生理课,当时学的面红耳赤,可考试还是满分,如今要理论到实践,心里头仿佛钻了一只兔子,激动地四处乱撞。 手掌被塞入一样硬邦邦的棍子,月宜手心都汗湿了一遍,那根棍子也黏湿着,远远得就能闻到一股子腥膻的味道,被她柔软的手掌握住,顿时蓬勃了一分,赵南连喉头发出舒爽的闷哼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布满茧子的手掌,感慨道:“月宜,你身上可真是细皮嫩肉,我差点就交代了。” “你、你好了没啊……”月宜嗔道。 “你上下动一动。”赵南连握着她的手示范了几下,就是这么几次生疏而拘谨的撸动也让赵南连恨不得死在月宜身上。他另外一只手仍然流连在月宜的胸前,捏一捏、摸一摸,甚至是对着鲜红的小奶尖坏心眼地弹几下,听着月宜酥软这声音娇滴滴地嗔怒,他心里也觉得舒服和自在。 他这一辈子拥有的不多,月宜是他拥有过的最珍贵的人。 他亲着、摸着,从白日里的表白到现在肌肤相亲,好像做梦一样……那个梦!对了,还有那个总是缠着他的噩梦,赵南连忽然紧紧地搂着月宜,一遍遍念叨着“小媳妇儿,我不会离你而去”,月宜被他抱得太死,也不好再给他撸动,索性停了动作,软软的问他:“你怎么了啊?” “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赵南连轻轻地开口。 “那,你觉得这是做梦吗?” “不是。”赵南连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莞尔道。 梦里的他离她而去,现在的他只会守着月宜,陪她天荒地老。 月宜又问:“那你泻火了吗?” 赵南连咧嘴笑道:“那肯定没,还硬邦邦得呢,怎么也得把里面的东西射出来。你这撸得太慢了,我舒服是舒服,可也更憋得慌。” “帮你忙,你还挑三拣四得,你自己折腾吧。我要回家。”月宜哼了一声。 赵南连忙拦住她笑道:“这样吧,换个法儿,换个法儿我就弄出来了。” “还要怎样?” 赵南连一手托着下巴寻思了会儿,灵光一闪,眼底绽出几分精光,可是看得月宜心里发毛,下一秒,他舔着脸对她说:“我们乳交咋样?” “你说什么?”月宜觉得今天的赵南连新词儿特别多,比自己在课堂上学到的还要复杂。 “就是把我的鸡巴放到你的奶子上蹭来蹭去。”赵南连解释着。 “你、你都从哪里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去那种地方过?”月宜手指指着他,红着眼睛,生气地问,“你要是瞒着我去那种地方,我就再也不和你好了。” “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去没去过你还不清楚嘛?我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怎么可能去?再说了,有你,我去那种地方干嘛?”赵南连道。 月宜这才稍稍放下心,扁着嘴儿从他裤子里抽出自己的手,上头更加黏湿了,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腻腻的,有些不舒服,味道也很腥,可自己并不讨厌。她掰着手指,无所适从,赵南连在她唇上啄了几口问:“答应不?” “嗯。”她极轻极轻地应着,反正自己不懂,依赖着他,他不会害自己。 他的呼吸重的很,身子往上移,小心翼翼坐在她的腰腹部上方,就怕自己的重量压到她,虚虚贴着肌肤,右手捏着鸡巴,左手揉了一把奶子,用龟头在上头很轻地上下磨蹭了几下,月宜闭着眼,一眼都不敢看。刚才只是摸,她就已经对那根凶器的尺寸有所忌惮,想起来小时候不知羞地黏着他,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嬉闹一处,怎么没注意到他那里那么粗大? 赵南连得了法,月宜也没有太过排斥,动作也就粗野起来。 鸡巴在深深的乳沟中前后挺动,赵南连没有肏过穴,所知道的也就是那些话本子,或者许南笙这个不要脸的兔崽子在耳边絮絮叨叨的那些东西,现下他却发现自己聪明的很,几乎无师自通,双手挤压着月宜丰满的奶子,让那些柔嫩的乳肉不停地磨蹭着自己的鸡巴,眼看着粗硬的一根棒子像是最凶狠的武器在月宜乳沟里前后冲撞,把那嫩生生的乳肉都磨蹭得红彤彤得。月宜想要开口,又见那颗龟头蓄势待发,每次几乎都能顶到她的下巴处,要是一说话,赵南连铁定要把那里弄到自己口中。 以前装的道貌岸然,现在就是禽兽不如,月宜暗骂。 许久,赵南连身子倏然绷紧,脊背上的肌肉贲张,那种从未有过的舒爽的感觉像是一道电流席卷了全身。他禁不住哼了一声,月宜循着声音睁开眼,入目看到少年喉头滚动,极为性感,禁不住在那里用嘴唇碰了碰,也顾不得他的精液都射在了自己的胸前,甚至有一些还在自己的颊边,只是觉得这一刻的赵南连令她心动不已。 第二百零二章墙头马上(14) 赵南连捧着她的脸蛋亲了又亲,“小媳妇儿”“妹妹”“月宜”来来回回一遍遍喊着,沙哑的嗓音令月宜仿佛沉浸在一汪温泉水中,全身都酥软了,下身还有点酥痒和空虚。他随意扯过自己地汗衫给月宜脸上、胸上的白色痕迹擦拭干净。 月宜素来爱干净,赵南连也事事依着她,每次都洗得干干净净再去找她玩儿,可现在,自己心里却生出太多欲念,只想用自己的鸡巴将她玷污、将她弄脏。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赵南连低低地开口。 月宜垂下眼,轻软地责备着:“做都做了,还道歉……” 赵南连笑道:“这不是觉得冒犯你了吗?” 月宜却道:“我猜你心里肯定高兴的很。” “嘿嘿,你咋知道,我确实偷着乐呢。”赵南连毫不避讳。 “果然是个流氓坏蛋。”月宜磨牙。 赵南连看了看手指,还残留一些精液的痕迹,不怀好意地用手指在她唇角边抹了抹,笑问道:“月宜,这是啥味道?” “我哪儿知道?”月宜别过脸儿,抬手蹭了蹭唇角。 “那要不你再尝尝?” 月宜瞪着他,羞恼地斥道:“那你自己去尝尝啊,这是你的东西!” “就想让你尝。我还想尝你的水儿。”赵南连一边说,一边趁她不注意,手指猛地钻到她的内裤中,不轻不重地肉贴肉地揉了一把,“呀,好多水啊,果然是水做的人儿。”他抽出手指,濡湿了指尖,照在灯光下,亮晶晶得,他故意给她看,说的声音也大,月宜气恼地面红耳赤,真想找根针把他的嘴缝起来。 赵南连觑着她像是急了眼的软兔子,可爱得很,又去亲她,却被月宜在他唇角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小排牙印,赵南连“嘶”了一声,苦笑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什么亲夫?美得你。” “我是挺美的。”赵南连厚着脸皮说。 “赵南连,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了!”月宜又去掐他的脸,却不料赵南连伸手又在她身下双腿间揉了揉,这次是隔着衣服,明显感觉到布料湿了不少。赵南连轻声问:“是不是刚才看见我的鸡巴又粗又壮所以馋了?我再给你看看好不好?” “才没有。”她挣扎着要起来。 赵南连道:“月宜,刚才你让我舒服,我也给你舒服,我试一试,用我的手指,乖,不会弄伤你。我的小媳妇儿这么听话可爱,我哪里舍得弄疼你?” “我就是怕。”月宜抿着唇,过了几秒,轻飘飘地说着。 “不怕,以后总要做的,咱俩提前适应适应,省得洞房花烛夜捧着春宫图去问你爹。”赵南连打趣着。 “坏蛋。”月宜忍俊不禁,笑着去捏他脸上的肉肉。 赵南连躲开,手指灵活地将她的裙子也脱了,趁着小姑娘还没回过神,手指已经探进去一个指节:“是这里吗?” 月宜为着他的动作“嘶”了一声,又听他这么问,嘟着小嘴儿说:“我、我怎么知道……” “你们上课不是还学什么人体构造吗?这是你的屄吗?”赵南连继续问。 “别说了!”月宜直起身在他唇上倏然咬了一口,立刻出现一丝血迹,她心道不好,又急急地伸出舌尖去舔了舔,自责地说,“哎呀,咬破了,真是的。疼不疼啊?” “不疼。” 月宜不喜欢赵南连身上添伤口,小时候天天挨揍,长大了出去说相声又总是起冲突,尤其是之前巡捕房那些人,打的赵南连眉骨处那道疤现在仍然醒目,月宜每次见了都心疼。 赵南连的心思全都在月宜的小穴里,手指只进了一个指节便停下来,端详着月宜红扑扑的脸蛋,睫毛忽闪忽闪,有丝丝娇憨。他爱怜地问:“感觉到我的手指了吗?” “嗯,有一点别扭。” “疼吗?” 月宜摇摇头,可是身子紧张地绷紧,小穴里也是绞得厉害。赵南连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轻轻说着“放松”。可即便如此,小穴还是紧窒地进不了太深入,赵南连心想,这要是自己的鸡巴插进去,她还不得被自己肏得要死要活得。 想是这么想,动作却不敢太孟浪,要是吓着了月宜留下心理阴影,这可就不好了。于是,他猛地钻到被子里,借着熹微的光,在月宜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舌头贴上她的花穴,重重吸了一口。 “赵南连!不要碰那里,不行的……很脏……我……”月宜撑起上半身,想要把他拉出来,她从来都不知道赵南连居然可以用他的唇舌碰自己那里,太丢人了。 可是赵南连却在被中说:“不脏,我喜欢这样。月宜,舔一舔你的水就更多了,你怎么这么敏感?”他又继续舔,也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可却极为耐心细致,灯光不算亮,隐约看到花穴又红又艳,小嫩芽怯生生得,让他蓦然想起初见时,自己站在马上,翻过墙头,看到她羞涩却又甜美的模样。于是他舌尖在上头轻轻舔了几口,明显感觉到那里随着小穴深处收缩着晃动,月宜惊呼一声:“别、别碰那里了……” “为啥?疼吗?” “不疼。” “那为啥不让碰?” 月宜不说话了。 赵南连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笑吟吟地说:“我估计是害羞了。” “就你话多。”月宜想要阖上腿,可惜赵南连丝毫不退让,反而一把掀开被子,将她两条腿明晃晃地露出来,扛在肩头,对着灯光细细端详,月宜挣扎着想要避开,两只耳朵都红的好像要滴血,可是赵南连目光炯炯,就那么专注地盯着,好像是发现了最好玩儿的小玩意儿,非要看出个究竟:“真好看。月宜,你这里好嫩,我的鸡巴以后插进去,你会不会被我肏坏啊?” “你你你!!!”月宜忍无可忍,抬脚在他肩头踹了一下。赵南连笑着顺势在她脚心亲了一下,月宜羞道:“哪里脏你非要碰哪里……” “哪里脏了?不脏。小媳妇儿身上香喷喷得。” 月宜没再说话,赵南连又去摸摸她的奶子,另外一只手在月宜的花穴外头揉了两把,刚才舔了几下水更多了,床单上也濡湿处一小片痕迹,赵南连尝试着把自己的中指插进去,这一次月宜除了闷哼了一声,再没说什么“疼”,双眉蹙起,两眼紧闭,红唇微张,一开始是紧张,后来就情不自禁地哼唧着,有几分被填满的舒适感。 “舒服吗?”他柔声问着。 月宜羞得不敢说话。 赵南连笑了笑,盯着她的嫩屄,手指插进去了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里面重重迭迭的嫩肉包裹着,往外撤了撤,居然撤不出来,看来是咬的狠了,他心中一喜,开心地说:“月宜,你喜欢我插进去是不是?” 月宜双手捂着脸儿不答话。 赵南连覆在她身上,埋在小姑娘的肩窝处轻轻嗅着:“好乖。” “唔……痒……”她闪躲着,却被赵南连勾着腰肢,又去捏她的奶子,不让她离开自己。 “这么乖,以后叫你小乖好不好?只有我叫。”赵南连在她唇瓣上厮磨着问。 月宜眨了眨眼,红着脸看向他,眼底很是期待和憧憬。赵南连轻轻唤了几声小乖,每一声都能感觉到月宜花穴里面起了反应,手指几乎能完整地插进去,月宜身子一紧,赵南连连忙安抚着:“别怕,我动一动。抱着我。”月宜双手勾着他的颈子,小脑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一副乖顺的模样。 赵南连搂着她的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想留任何缝隙,手指借着黏腻的汁液在她的花穴中试探着前后地抽动,屋子里只有两人,那样暧昧的水声“噗呲噗呲”听得一清二楚。赵南连声音沙哑地说着:“好紧,屄里面水也多。是不是喜欢这样?”月宜羞涩,赵南连也不指望她回应自己,微微一笑,在她颊边舔了一口,目光沉沉盯着她看。 她的脸蛋白嫩如瓷,现下白里透红,生出嫣红的颜色。 赵南连的目光愈发绵软,可是手指却依旧有力地抽插,比方才快了些,每次撤出来都能带出不少汁水。“嗯……呜呜……嗯啊……”月宜咬着唇,哼唧了几声,软软得,娇滴滴得,有些隐忍。赵南连手掌向上,扣住嫩穴上方,每次抽动,掌心的茧子也会磨蹭着柔嫩的花心,双重的刺激,令月宜呻吟声再也忍不住,赵南连又去亲她的奶子,来回舔舐,诱哄着她:“小乖,喊出来,喊出来,我想听。” “啊……啊啊……嗯啊……唔……不、不行……嗯啊……南连、南连……” “我在、我在,小乖,我喜欢你,一直陪着你。”他声音柔得快浸出水来,嘴角往上扬起,“你声音真好听……” 她经不住赵南连的蛊惑,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只是骨子里还是含蓄,仍旧带着几分隐忍,这几分隐忍和害羞反倒将那酥软的声音幻化处更性感的语调,赵南连忽然激动地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像是要把那些声音含在口中一般,呢喃着:“只有我能听。” 身下的抽动越来越快,布满茧子的掌心重重地揉弄着月宜的花心和阴唇。月宜的身子泛着浅浅的红色,双腿打着颤儿,声音又无法顺利地喊出,那种刺激的感觉愈发明显的在血液里发酵,她眼前渐渐模糊,优雅的颈子扬起,小腹部酸软着,仿佛是要尿出来一般,可又无法控制,她所有的感觉都交给了赵南连,听到他粗重的声音、暧昧的荤话、下身的交汇,终于,月宜喉头蹦出悠长的呻吟声,眼底浮现出一层水雾,身子显示绷紧,旋而彻底松懈下来,任凭花穴里涌出一重重汁水,打湿了赵南连的手掌。 月宜酸软无力,第一次品味高潮的感觉,又慌又乱,之间还夹杂着少女的怀春之意,脸蛋红扑扑得,紧紧闭着眼,如蝶翅的睫毛轻轻扇动。赵南连抽出自己的手指,擦了擦,从身后把她抱在怀中,一寸一寸收紧了手臂将她密密实实地怀抱在怀中:“冷不冷?”他的被子薄,棉花都是旧的,自己盖着不觉得冷,毕竟年轻人活力旺盛,可是月宜娇滴滴得,赵南连生怕将她冻着。 “不冷。”月宜的嗓音微微有些哑,赵南连想起来女孩儿方才失声尖叫的样子,情不自禁地说:“也是,有我抱着你,以后要是觉得冷,我就肏你,肏得你浑身发热就不冷了。” 月宜无语,低着头在他手臂上出其不意地咬了一口。 赵南连乐了:“月宜,你属小狗的啊,一晚上咬我三次。” “谁让你总是说那种话。” “就想说给你听。”赵南连揉了揉月宜圆鼓鼓奶子,掌心在小奶尖上绕来绕去画着圈圈,“还想摸着你,抱着你睡。” 月宜翻了个身,蜷缩在他怀中,双腿插入他的双腿间,婉声道:“过一会儿就得回去了,太晚了。” “啥时候能抱着你睡啊?”赵南连依依不舍,小姑娘身上滑溜溜得,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个洋娃娃,而且还能摸摸亲亲,顺便压在床上可劲儿肏一次,别提多美了。 “我们成亲就可以了啊?”月宜扬起脸笑道,“南连,我听说日本人也有说相声的职业,如果我以后能去留洋,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你可以在那里试试说相声。” “给鬼子说相声?我才不要,老子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给他们说相声脏了我的嘴。”赵南连道,“不过,要是你不嫌我累赘,我可以去给你做饭什么的,照顾你的起居。”他垂下眼,想了想又说:“要是很麻烦、去不成,我在这边照顾你父亲也可以的。你们同学好几个,彼此帮衬,我也能有所安心。” 月宜从不强求,南连亦是如此,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说了好多话,可是总觉得说不完似的。只是时间太晚,月宜总要回家。赵南连扶着她翻过墙,月宜往下跳的时候双腿软的差点跌坐在地面,抬头噘着嘴瞪着墙头的始作俑者,他却笑得不怀好意。月宜气不过,从石桌上捡了一个金桔扔过去,赵南连一把抓住,压低了声音打趣说:“好啊,抛绣球我接住了啊。你是我的了。” 月宜做了个鬼脸儿转身进了屋内。 第二百零三章墙头马上(15) 唐琦明里暗里和白敬山说起自己对表妹月宜的关心与喜悦,白敬山每次都是淡然含笑,委婉地告知自己倾向于自由恋爱,月宜的丈夫还是要尊重月宜的意愿。唐琦就算再自恋也看得出来月宜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爱恋,反倒是和隔壁那个下九流小痞子十分亲密。他每次提醒月宜男女之间要学会避嫌的时候,月宜都会冷下脸说:“爹以前也是这么说,可现在爹也认为时代变了,男女之间也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亲密一些又怎样呢?再说,我们相处没有任何逾矩和不道德之处,琦表哥,你这样指责我们,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唐琦被月宜说得面红耳赤,好几日都没有和月宜说话,可是心里还有所惦念。而他看见赵南连就像是看到什么最污秽的东西,恨不得掐死赵南连。可惜赵南连的性格向来是不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每次看到唐琦还笑呵呵地打声招呼,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说。 赵南连照例来白敬山家里做饭,月宜嘴上挑剔,可实际上但凡赵南连做的饭,她都吃得很多。两人现在关系不一样了,赵南连做饭更加有动力,恨不得把自己看家的本领都展现在月宜和白敬山面前。 只是月宜小小声抱怨着:“还要给琦表哥做饭吃啊……应该让他额外上交伙食费,你是来给我爹做饭,又不是给他做饭,白吃白喝,背后还说你坏话。讨厌死了。” 赵南连弯着腰清洗碗筷,闻言笑了笑说:“咋了,生气了?” “没,就是觉得你好像成了他的仆人似的。”月宜靠在墙壁,手指摩挲着墙皮依旧不开心,“明明不屑一顾,还吃了那么多……我看着人都胖了一圈,烦死了……” 赵南连侧过脸儿,目光灼灼望着月宜,热烈却又异常的柔和。 月宜对上他的目光,霍然想起昨晚两人在床上坦诚相待之后的荒唐事儿,顿时羞红着脸嗔道:“别看我了,快刷你的碗。” “刷完了。”赵南连擦了擦手,微微低下头,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里还疼不疼啊?” 她摇摇头,用力过猛,左边麻花辫上的头绳一下子甩了出去。“辫子散了……”月宜揪着一绺头发轻声抱怨着。 赵南连哈哈笑道:“我帮你?” “嗯,还是编成麻花辫。”月宜又走近了一步。 小时候和月宜一起玩儿,小丫头的头发动不动就散乱了,害怕被白敬山发现,于是赵南连便渐渐学会了编辫子,每次都能给月宜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得,不出一丝差错,久而久之,他一个少年比女孩儿还会扎头发。 可他只给月宜编辫子。 只有她。 他耐心而仔细地将那些散开的头发重新扎好。两人靠得很近,厨房小小的窗户散落一地和暖的冬日光辉,月宜背对着门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浅浅的光辉。白敬山默默站在门外,忽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变成了甜美可人的少女。 少年和少女美好如一副精致的工笔画,他不得不承认,即便自己对赵南连并不看重,但是当他们站在一处,画面异常的和谐美丽。 白敬山默默退了出去。 月宜从小他就阻拦她和隔壁大宅院那些熊孩子接触,可是不知为何,月宜别人确实不来往,只有赵南连,月宜无论挨多少次骂都执拗地不肯和赵南连绝交,白敬山管不住,赵南连虽然调皮但是对月宜还是实心实意得,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两人小孩子气,脾气投缘,玩得高兴。 直到近几年,月宜和他越来越亲密,亲密中又有几分少年人的含蓄,他察觉到了月宜的情愫,想要斩断,又害怕月宜伤心。 如今看来,就算自己再怎么阻止,也已经尘埃落定。 当晚秦先生风尘仆仆地来到月宜家中,白敬山招待了秦先生,闲谈间,秦先生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疲惫地和白敬山聊起文学和音乐方面的学术问题。月宜和赵南连离开书房,坐在阳光下一起看书聊天。 唐琦走过来笑问道:“月宜,要不要去看电影?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 月宜摇摇头,微笑说:“不想去,腿疼。” “我背着你。” “这几天犯懒,真的不想去,不好意思表哥,要不你问问你的好朋友和同事。” 唐琦瞥了一眼赵南连,沉着脸回房间去了。 月宜嫌弃地说:“又生气了,我看他啊天天生气,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以后别吃饭,生气都气饱了。” 赵南连掐掐她的脸蛋笑吟吟地说:“背后嚼舌根,小心现世报。” 月宜双手托腮,殷殷望着赵南连说:“咱俩凑钱去看电影吧,我有小金库,你那里还有积蓄吗?”赵南连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过去:“给我留下饭钱,其他的都给你了。” 月宜忙说:“那不行,你赚钱不容易的,我只借一点点。” 两人凑了凑,两张电影票的钱绰绰有余,月宜去和父亲说了一声,自己要和赵南连去夜市走走,然后看个电影。白敬山同意了,临行前,阖上房门,从里面上了锁。 “爹和秦先生今晚怎么神神秘秘得……”月宜和赵南连嘀咕着。 “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赵南连握着她的手,笑吟吟得,走路都要侧着脸望着她。月宜嗔道:“你看着你脚下的路,小心摔着。” “不会……哎呦……”话音还未落,赵南连脚底下一下子绊倒,猛地摔到旁边的河岸旁,连带着也把月宜拉着跌坐在地上。赵南连急急地问:“有没有摔疼?让我看看……”说着,慢慢挽起她的裤腿儿,露出小腿上点点伤痕,不严重,轻微的擦伤,红彤彤的样子,赵南连却心疼得要命:“走走,我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啦,小时候我从墙上摔下来摔得比这严重,也没去看医生。”月宜戳了戳赵南连的脸颊,气鼓鼓地抱怨着,“让你不看路,还连累上了我,以后不跟你出门了。” 赵南连无措地摸了摸脑袋,他一路上就像看着月宜,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低了低头,委屈地问:“月宜,你生气了啊?对不起,我以后都小心看路,再也不敢了。” “坏蛋。”月宜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我也是现世报,骗了琦表哥说腿疼去不了,现下真得疼了。你帮我拿出来我口袋里的手帕,擦一擦,然后背着我去电影院吧。” “好的。”赵南连护着她来到道路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拿了手帕一点点擦拭着旁边的血迹,吹了吹问,“疼吗?” “不疼。估计明后天就好了。” 赵南连轻轻放下她的裤管,收好手帕,弯下腰说:“来,背着你。” 月宜伏在他背上笑道:“我特别喜欢你背着我。” “为啥?” “你的背很宽,我可以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感觉都交给你,什么都不想。很轻松,也很安心。” 赵南连笑道:“我有这么厉害?” “对啊,我的南连小哥哥在我心里最厉害了。”月宜红着脸说。 “哟,好久不叫这称呼了,小时候一这么叫我就是有事相求,现在是不是也有事求我啊?” “我求你变成猪八戒。”月宜哈哈笑道。 赵南连面色一黑,无奈道:“就知道你要这般说。” 两人互相玩笑着来到电影院。赵南连只看过叁次电影,这是第四次,第一次是老师傅犒赏他们,第二次是大师兄照顾这些小师弟们,第叁次是和月宜偷偷来看动画片。他仰起头看着霓虹灯光下的硕大海报,这一次的感觉与其他那时候青涩的懵懂都不同,是甜蜜,也是幸福。月宜在他背上揪了揪他的头发说:“那个女主角好漂亮啊。” “没你好看。你要是打扮起来肯定更上镜。”赵南连诚心诚意地说。 月宜撇撇嘴:“你喜欢我浓妆艳抹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清汤挂面?” “瞎说什么呢。”赵南连无语,只得用荤话压制小姑娘,“啥样都好,反正到了床上都得被我狠狠肏着。” “流氓!”月宜磨牙。 赵南连买了两张票,印度人在门口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身旁经过的人惊讶地看着依旧背着月宜的赵南连,和身边的女伴嘀咕着:“这女孩子是腿不好吗?看个电影都到电影院门口了还不下来。” “我乐意被我女朋友,管得着吗?”赵南连耳朵灵敏得很,闻言,哼了一声大声道。 月宜偷偷笑着,摩挲着他的耳朵。 电影很精彩,就是英文翻译稍稍有所欠佳,看的赵南连晕头转向,直到结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月宜则是津津有味儿,离开电影院时模仿着女主角略微沙哑却拿腔拿调的声音和赵南连说:“亲爱的,你是不是也要像那个蠢笨的女人一样,浪费你难得的青春时光呢?” 赵南连笑道:“月宜,你不去配音有点可惜了。” 月宜挽着他的手臂恬静地说:“我确实觉得配音挺好玩儿的,可是我爹不同意啊,他还是希望我学文学,哎……” “不耽误、不耽误。”赵南连因为说相声,声音更有辨识度,故意拉长了强调这么一说,颇有几分戏中人的感觉。月宜从小就听着赵南连的曲艺长大,在她眼中,她的南连小哥哥各方面都优秀,绝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 两人慢悠悠地说笑着往家走,途中经过夜市,没忍住,又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砂锅馄饨。赵南连捂着肚子说:“不行不行,每次和你出来就要吃好些东西,这样下去我要变成大胖子了。师傅教的武戏我可都使不出来了。” “没事,那以后我监督你,我吃饭,你看着。”月宜慧黠地看着他。 赵南连撇撇嘴:“你说你以后都是我媳妇儿了,就不能盼你丈夫点好啊?” “怎么不盼你好了,这不都帮你减轻体重吗?你应该感谢我的大恩大德。”月宜搓了搓手,有点期待赵南连跪搓衣板的样子,“要是以后不听我的话,我就罚你在太阳底下跪在搓衣板上,头上还得顶一个碗,盛上水。” 赵南连拔了一根野草扔到月宜身上,哭笑不得:“你说你咋这么多坏主意,还说我流氓,我看你才是小坏蛋,就想着以后怎么折腾我。” “新时代女性就要这样!”月宜拍了拍小胸脯一脸骄傲。 赵南连付了钱,拉着她的手缓缓离开,行至偏僻晦暗的草垛周围时,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草垛中钻去。 “喂,赵南连,你干嘛啊……”月宜挣扎着压低了声音嚷嚷着。 “嘘,小声点,时间还早,咱俩等会儿回去。”赵南连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月宜推倒在地上,自己也压了上去,抵在她鼻尖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嘴皮子欺负了我一路,现在我也点讨点利息回来了吧。” “你做什么啊……不行不行……快起来,我要回家了。” “回家?我舒服了就让你回家。”赵南连坏笑着,一边说一边抬手拨了拨身上的衣服,麻溜地将上身的棉袄脱了下来,可是帽子却整整齐齐迭放好。帽子已经褪色,周围起了一层毛边,月宜的目光瞬间柔和了起来,那是她给他买的,其实已经不怎么合适了,他却依旧视若珍宝,他循着月宜的目光看了看,笑道:“咋了?冷?” 她摇头。 “不冷的话……”赵南连拖长了尾音,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月宜,直看得她心里发毛,“那你也把衣服脱了吧,咱俩亲热亲热?” “咋亲热?” “就和那晚上一样呗,我摸摸你、亲亲你,然后用我的大鸡巴戳戳你。”赵南连轻松而暧昧地开口,月宜羞得小脸儿着了火一般,在他胸前狠狠推了一把嗔道:“你要不要脸啊,在外面也做这种事?被人看到了我们就完蛋了。” “这地方我经常来,大晚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能被谁看到?” 月宜磨牙:“你是不是早都这么想了?你是不是以前还想着和别的姑娘这样?” 赵南连连忙起誓,眼睛瞪得圆圆得,好不认真:“我要是有那种想法,我立马变成王八天天驮着你。” 月宜噗嗤一笑,嫣然不可方物。 第二百零四章墙头马上(16) 赵南连看见她的笑,心里热腾腾的,又甜又软,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好几下,呢喃道:“小乖,脱了衣服,咱俩玩会儿。” “玩你个大头鬼。”月宜气鼓鼓地开口。 “我上面的头不大,下面的头倒是挺大的?你不是摸见过?”赵南连故意曲解。 月宜哪里能说得过他,他可是说相声出身,顿时只能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动了动嘴皮子,却一句话说不出口。 她这个样子很好玩儿,就像是小松鼠一般,赵南连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手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揉了揉笑道:“哎呀,太好玩儿了,月宜,我应该给你拿个小镜子,你特别像是那种河豚,气炸了的感觉。” 月宜幽怨而怨恨地盯着赵南连,已经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赵南连笑够了,手掌灵巧地钻到她的衣襟中,微凉的手指拢了拢一只沉甸甸的小肥兔子,软软得,又有弹性,捏了两下又立刻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心里喟叹,面上依旧带着笑,鼻尖抵着她的:“生气了啊?我说真的,你方才真得像是我小时候看到的河豚,搓一搓,瞬间就鼓起来了……” “你还说!”月宜双手掐着他脸上的肉肉往两边拉,不解恨地说,“你才是河豚,你是癞蛤蟆!是黄鼠狼!” “似、似、似,沃斯癞蛤蟆……”赵南连含糊不清,讨好地说。 月宜松了手,仍然气得不想搭理他,胸前的大手黏在身上一样,推了两把也推不开。赵南连颊边留下几个指印,可他依旧笑嘻嘻得:“月宜,奶子大了,摸着更舒服了。你身上咋摸着这么舒服。” “不想给你摸,我找别人去……”月宜握着他的手腕想要给拿出来。 “别人?看我不弄死别人。”赵南连阴狠狠地开口。 月宜嘟着小嘴儿黏糯糯地说:“谁让你这么欺负我……我都生气了……” “对不起,小乖,”赵南连亲亲她的嘴儿,“以前我也是经常和你开玩笑啊,你不是也这么笑话我,咋还生气了?” “我就觉得……你、你把我当小孩儿,没把我当你、当你女朋友。”月宜小小声地说。 赵南连忍俊不禁,掐了一把她的小脸,眼睛亮亮得,和缓地温言道:“怎么没有把你当女朋友啊?我很喜欢你的,小乖,你是我女朋友了,也依旧是我的好朋友啊,我还是习惯了和你这样说话,只不过可以讲一些荤话了……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啊……” “真的吗?” “真的。” 月宜舒了心,眼底的委屈和生气散去一些,愈发清澈婉约。赵南连又警觉地四下里看了看,确实没人,激动地说:“来来,让我摸摸你的小屄,想死我了。” 月宜没说话,只是乖顺地任凭他动手,赵南连一手在她奶子上继续放肆,一手来到她裙摆处,稍稍扯了一下,手就钻了进去,拨开温软的花瓣,食指戳了戳那一颗颤巍巍的嫩芽,他试探性地捏了一下,听得月宜“嘶”得说疼,立马就停下来,很想亲一口,可惜不敢在外面把月宜的裙子彻底脱了,一是怕万一被人看到,二是天气冷,容易着凉。他手指戳了戳细小的那条缝,咽了咽,裤裆处已经隆起了一大团:“小乖,好想肏你。” “我、我帮你好吗?”月宜轻轻开口,仍旧臊得不行。 “好,那你要怎么帮我?”赵南连期待地开口,眼底有一丝鬼黠的光。 月宜眨眨眼,娇憨地说:“就像上一次可以吗?” 赵南连咬着唇瓣,下了决心和她说:“小乖,你能不能试试用你的小嘴儿帮帮我?就是舔舔它,我上次不是舔了你下面的嫩屄吗?” 月宜觉得自己对赵南连的认识真的太单纯无知了,他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大流氓了? 赵南连紧紧盯着她,见她茫然地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有点过分,可他真的很想让月宜舔一舔、亲一亲,于是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小乖小乖,求你了好不好?好妹妹,可怜可怜我吧,我是真的要憋死了,我先让你舒服,然后你再稍稍帮一下我,一下就行。” 她最后点了一下头,可把赵南连高兴坏了,抱着她“啧啧啧”亲了好几下,眉开眼笑地说:“我家小乖最乖了。” 他一激动就没什么分寸,手指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钻到她的花穴中,里头还有点干燥,他的手指因为平常干粗活而有些粗糙,但是修长而有力,食指的指节稍稍进去一些,月宜蹙着眉头,很是不舒服。赵南连亲昵地在她肉肉的腮边亲了一口说:“小乖,放松些,别害怕,这种事情很美好,我们上一次不是很舒坦吗?” 月宜深深吸了一口气,半阖着眼,不断说服自己要放松身子,赵南连耐心地抚慰,在她小奶尖上按着、弹着、拨弄着,更多的时间,他轻柔却有力地揉捏着她的小肥兔子,感受着嫩滑的触觉。 萋萋芳草间渐渐变得湿润起来,月宜小嫩屄里瘙痒的感觉也不断升起,她双腿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赵南连看在眼中,把她稍稍抱起来一些,自己的胸口挤压着月宜的奶尖,一边是赵南连硬实的肌肉,一边是男孩子粗糙的手掌,娇乳承受着完全不同的感觉,小穴里更加空虚,夹着赵南连的手指不断地嘬。赵南连呢喃着:“小屄好紧,还热热的,水也多,我好喜欢,小乖,你怎么哪里都这么娇嫩啊,就想玩坏你。” “不要……坏蛋……”月宜嗔怒道。 “嘿嘿,我哪里舍得,肏坏了你,我咋办?”赵南连乐呵呵地说,手指进出肏弄越来越快,带出丰沛的汁水,垫在身下的赵南连的内里汗衫都被打湿了一小片痕迹,仿佛尿了一样。她随着他的手指抽插,声音如泣如诉,赵南连把她搂在怀里,一手捏着她的奶子,一手在她的屄里肆意冲撞,自己身下的棒子憋得都要炸了,真想插进去狠狠肏一次。“小乖、小乖,小屄真他妈的紧,手指想抽出来都难,你怎么这么骚啊?水流了好多,我衣服都要湿了。”赵南连在她唇瓣上若即若离地说着话。 “你才……你才骚……”月宜不喜欢他这么说,可是赵南连毕竟是街市边摸爬滚打混出来的,虽然不怎么说荤话,但是街头卖艺荤段子没少说,再加上许南笙那个兔崽子没事儿就在耳边嘟囔,自然张嘴就能说上几句。 “嗯,我也骚,要不总是对你发春?”赵南连眯着眼睛调笑道,他抬手把月宜的衣服又扯开一些,月光如银如水,缓缓地覆盖在月宜皎洁如玉的胴体上,那么美,像是精心雕琢的美人玉,赵南连看着自己的手,皮肤深色,覆在月宜的肌肤上都觉得有些亵渎。 赵南连伏在她肩头,闻着少女独有的香气,忍不住,牙齿在她肩部细腻的肌肤上嗫咬了几下,月宜瑟缩着身子却躲不开,上下接连不断的刺激很快就让女孩儿到了高潮,赵南连适时堵住了她的嘴,舌头卷住她的用力吸吮,把所有的感觉都无限放大,让她沉浸在自己为她营造的情欲世界中。 许久,月宜才从那种铺天盖地的晕眩感中恢复过来,她潮红着脸,声音微微有些哑,还带着高潮过后的喘息,手指下移,轻轻地握着他的指尖,软软地问他:“南连,你难受吗?” “难受啊,可是我喜欢这样看着你,很好看。”赵南连紧紧抱着她,身上炙热的体温温暖着月宜,硬硬的鸡巴戳着她的腿窝,很不安分,“也想这样抱着你。”他抬眸,爱怜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这般温存着,心底也跟着柔软得发疼:“小乖,我觉得世间很多事情真得很神奇。你瞧我,和你一起长大,我牵过你的手,也抱着你满街跑,我洗澡的时候咱俩也不避讳,以前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长大了,知道男女之事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从来都没有再想过别人。” 月宜凝睇着他澄澈的眼眸,轻轻问:“是不是因为我总是赖着你,你没有接触过太多的女孩子,所以才这样?若是……” 他摇摇头,很是坚定地说:“不会得,我能感觉到。我要么就是不开窍、光棍一辈子,要么就是娶你做媳妇儿。” “还是光棍比较好。”月宜俏皮灵动地睨着他。 赵南连磨了磨牙,抬手在她腰窝上掐了一把,软嫩嫩得,豆腐脑一般:“小坏蛋。你就是存心想憋死我。” 月宜笑得慧黠,撒娇着往他怀里躲,娇气地说:“不许欺负我!” “媳妇儿。”赵南连抱着她欣然道。 “嗯,我在。”她羞涩地应着。 赵南连扥了扥裤子,和她咬着耳朵:“来,给我舔舔鸡巴。”说完,含住她的耳垂重重吸吮了几下,抬手扯开自己的裤带,把那根沾满汗水和略带腥气精液的肉棒放出来,自己握着抖了抖和月宜道:“你摸摸它硬不硬?一直都想插到你的屄里。” 他握着她的手去摸,月宜顿时感觉手里好像塞了一根烙铁棍子一样,上次也看到了,怎么感觉好像又变粗了,怪吓人的。赵南连勾了勾唇角,眼底眉梢俱是坏主意,抬手忽然捂住她的口鼻,故意将肉棒上咸腥的味道给她。 月宜扭着身子可是根本挪不开分毫,赵南连只是停留了几秒就移开了手掌笑嘻嘻地说:“好吃不?奖励你吃冰棍好不好?” “大冬天吃冰棍,有病啊?”月宜笑得肚子疼。 “那……吃香肠?” 月宜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满肚子的坏水儿,不过她还是耐着羞涩的性子主动去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寒风瑟瑟,她身上挂着赵南连为她披上的衣服,赵南连下头却彻底走光了,凉飕飕得,看着就冷。可是赵南连就像是一个超大的火炉,丝毫不在意这点冰冷:“小乖,快点吧,舔舔它。”月宜咬咬牙,抬手忽然将他推倒,赵南连仰躺在地面,吃惊地望着月宜,她跨坐在他腹部,背对着赵南连,俯下头鼓足勇气含住那颗锃亮染着黏腻水渍的龟头。 赵南连吓了一跳,连带着自己的肉棒都弹跳了一下,还以为要再哄着她,没想到月宜胆子还挺大,直接就……“小乖,嘬一嘬,就像小时候我喂你吃冰棍那样,你总是要吸着上头那一丝丝水果香气……对、呼……就是这样……呼呼……好爽……”谁能告诉他,怎么能这么舒服,身心都无比的满足。他双手摸着月宜翘起来如满月的小屁股,揉了揉,手感好的很,手指在前端湿滑的小穴外头缓缓摩挲着,带着几分轻佻和勾引。 月宜方才高潮了一次,身子还敏感的很,他这样撩拨了几下差点就忍不住吐出龟头想渴求更多一些。 “小乖,继续舔,含进去……争取都含进去……我的鸡巴是不是很大……唔……好乖……真会吃。”赵南连舒服地要上天了,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嘴里百无禁忌,“小骚货真有天赋,小乖你是不是天生就是爱吃鸡巴的小骚货?要不怎么第一次给男人口活儿就这么熟练,唔……别咬啊……” “你再说不给你吃了!”她稍稍扭过脸儿,眼底微微潋滟,赵南连的话她听着不好,赵南连连忙道:“好好,我不说了,月宜,我就是太舒服了……我以前也想说的,可在你和你爹眼前我哪好意思,你要成我媳妇儿了,我就……就顺嘴说了……” 月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继续为他口交,赵南连望着满天的星子,眼底越来越模糊,月宜的小嘴儿就像是松弛有度的套子,一张一阖,吸吮又放开,然后再舔舐,最后笨拙青涩地想要将整根“冰棍”含进去,用力一吸,赵南连闷哼一声,脑袋里就像是存满了无数的金星,下身一抖动,猛地射出来一堆白色的浊液,沾满了月宜的面庞! 第二百零五章墙头马上(17) 月宜觉得有点点脏,赵南连怀抱着她为她擦得干干净净,露出那张婉约红润的小脸儿,赵南连的脸也有些潮红,刚才差点像是女人一样尖叫起来,幸好自己忍住了,要不还不得被月宜笑话死。 她抽抽搭搭得,眼圈泛红,情绪稍稍低落,再怎么样,也不能弄自己一脸吧…… “我明儿给你包虾仁饺子好不好?”赵南连用美食哄她。 月宜迟疑了几秒,点点头,心里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脾气了。 赵南连笑着给她穿好衣服,自己站起身提上裤子,月宜双手捂着小脸,透过指缝瞄到那根虽然软趴趴但是依旧很长很粗的呆头呆脑的大棒子。赵南连碰触到她的目光,自豪地问:“大不大?麒麟社的师兄弟们都说老子的鸡巴最大。他们要气死了。” “脸皮厚得像是城墙拐角!”月宜“呸”了一声。 赵南连背着她来到河边,河面结了冰,月宜从他背上溜下来,一只脚点了点冰面,不够结实,赵南连用拳头捶了个洞,月宜惊奇地看到一条小鱼飞快地溜过,赵南连用手盛了一捧水和月宜说:“来,漱漱口。” 月宜跪坐在他身旁,喝了一口然后吐到一旁,他也如此,只不过还跟着喝了一大口。 “好冷。你小心肚子疼。” “不喝水,身上热得慌。” 月宜知道他的意思,他好像不知疲倦一样,刚刚软了一会儿就又硬了。她换了个姿势,抱膝而作,赵南连挨着她,握着她的手不停哈气,想暖和些:“回去不?” 她靠在他肩头,前面黑漆漆得,只有湖面上反射着月亮较近的光泽,万籁俱寂,若是不说话,就像是存于奇妙荒芜、没有战争与饥荒的异世界。 “在想什么?” “想你。”赵南连扬了扬唇角,又听到她说,“喜欢这样依靠着你,我什么都不怕。” “傻妞。”赵南连笑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缓缓向前走,“送我媳妇儿回家喽!” 白敬山看着赵南连送了月宜回来,赵南连的发间以及月宜衣领处沾染着一点点枯草枝子,身上散发着巷尾砂锅馄饨的味道,显见得是在外面玩了一段时间才回来。月宜看着白敬山肃然的神色,以为她又要生气自己和赵南连大晚上在外面玩儿,刚要说两句软话,却听到白敬山机轻极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和月宜道:“回屋去吧,早点睡。” “我知道了,爹,您也是。”月宜回眸望了一眼赵南连。 白敬山又道:“你也回去吧,以后再出去玩,不要太晚。” “是。我明白。那我也回去了,秀才师傅您早些休息。”赵南连和月宜俱是舒了口气。 月宜扶着白敬山回房,张望着他的屋内问:“秦先生走了啊?几时走得?” “没多久。”白敬山站在房门口,抬起手虚虚握了一把月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月宜,爹和你说过,做人最不能忘的就是风骨,哪怕你是个姑娘家,你也一定要记住。” “我记住的,我一直都没忘。”月宜婉声说,“爹教过我那就诗,我都有写在课本扉页,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白敬山听了,眼底仿佛有晶莹的水光,一闪而过,月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乱世不由人,月宜很快就体会到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墙头的旗子慢慢升起了所谓的“膏药旗”,有大有小,张贴在街道四处。有被迫的,有大张旗鼓的,某些汉奸对着膏药旗点头哈腰,抱在怀里仿佛自己的亲爷爷。赵南连看着家门口不知道被谁贴上的日本旗,恨恨地扯下来回身扔到了垃圾箱中:老子死都不挂鬼子的破旗。 可惜这事儿由不得赵南连乐不乐意,当天上午来了几个人把赵南连教训了一顿,这旗子还是顺顺利利、大摇大摆地贴在了赵南连门头。 月宜下学去看他的时候,赵南连的眼睛已经消了肿,但还是圆鼓鼓的,泛着红肿的颜色,望着她的时候,还得眯一眯眼睛,想来当时被揍得不轻。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十分好看,可是总是大伤小伤不断,这一次被打,左眼的视力到现在都没恢复到最初的状态。月宜又疼又急,想拉他去看大夫,赵南连却笑呵呵地说:“不用不用。不碍事。你帮我擦点药就好了。”月宜只好去屋里拿了药膏,坐在院子里,小心翼翼为他上药。赵南连又问她:“你咋周四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学校停课了。”月宜叹了口气,“这学没法上了,所有学生都要学日语,里面夹杂着对于他们那个鬼天皇的崇拜。有的学生不愿学还被打了,秦先生之前就和日本人冲突,听说被学校辞退了。我爹怕我出事儿,拖了红瑛的爹把我俩都接回来了。” 赵南连怔了怔,焦急地问:“那以后还去吗?” 她摇摇头:“城里有点乱,我爹不想让我去了。” 赵南连知道月宜最喜欢学习,现下不让上学,她心里肯定难受,药膏在眉骨处揉开散发着热,他呼了口气安慰道:“也许过几个月就能好,咱们在家看看书温习功课也是一样的。” “只能这样了,不过既然我在家,我就可以监督你学习了,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打你手掌心。”月宜收起药膏,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很是神气地开口。 赵南连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又亲了亲,虽然不能上学很遗憾,但是小媳妇儿可以在家多待一段时间,他心里也很高兴。 可没过多久,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有一天中午刚刚吃了午饭,屋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急促,伴随着几声喊话。白敬山连忙对月宜说:“月宜,你跟南连去书房,唐琦,你和我去开门。”月宜见父亲神情肃然,和赵南连对视了一眼,思忖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南连依言和月宜去了书房。 外边涌进来几个人,乱哄哄得,赵南连偷偷透过窗户纸往外望去,只见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团团围住白敬山,警察局长是个矮个子的中年秃头,但是极为精神,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敬山,寒暄了几句。白敬山一拱手也不多说,对于局长的问题坦然回答。 “白先生您既然不愿诚实告诉我们,那就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局里吧。”局长客气却又十分威严、不容分辩地望着白敬山,手指遥遥一指门外。 白敬山面不改色,屋内的月宜听得这话立刻冲了出来,急急地握住父亲的手问:“爹,出什么事了?” 白敬山笑了笑,回身和一旁的赵南连交代了几句,又看看月宜惊慌茫然的神色,安慰道:“放心,爹很快就会回来,你听南连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爹,你一定小心。我到时候去探望您。”月宜紧紧攥着白敬山的手指,含泪说。 “不用去,你只在家里待着便好。若是还要去上学,让南连务必接送你。”白敬山深深望了一眼两个年轻人,又冷漠地看着略带惊慌的唐琦,强忍着不舍,转身,挺直了脊背和那些人离开了。 月宜心里慌乱无比,紧紧握着赵南连的手急急地问:“咱们怎么办?我不能让我爹在牢里待着……” “你别急。”赵南连目光也徐徐落在唐琦身上,渐渐生出一丝丝狐疑。白秀才是他的表舅,可是唐琦的神色却有几分诡异。当着月宜的面,赵南连没说出口,只是领着她去了书房压低了声音和她商量说:“我去问问我的朋友,他们有人能攀上关系,咱们可以先去警察局探望秀才伯父,再做打算。” 月宜点头,只是面上依旧泪痕点点。 赵南连心里也慌,可是月宜在身边,他得做主心骨,不能乱。 俗话说得好,小鸡尿尿,各有各道。赵南连也不例外,他认识的人虽然不被青睐,却自有自得门路。他和月宜压抑着情绪在家吃了饭,便出了趟远门。从前老师傅有一个旧识,也是唱戏的,不过唱的是昆曲。赵南连听师傅说这位女先生认得警察局的人,有点能耐,于是买了好多礼品送了过去。 女先生笑眯眯地招待了他们,南连等大宅院的孩子也是女先生看着长大的,小辈儿有事相求,自然也不好拒绝,只是拉着戏腔笑道:“我也就和局长太太是麻将桌上的朋友,我能和她说道说道,成不成你们回去得等消息。” 麻将桌上的朋友有时候比政府里面的心腹还要管用。 月宜和赵南连也没指望能给个准信,当下千恩万谢便离开了。途中,月宜去了好朋友宁红瑛那里,听了月宜家里的事情,红瑛的父亲连忙把门关上,对三个小辈儿说:“这里面牵扯的人多了去了,你们两个一定不要到处乱说。” 三人点点头,闭紧了嘴巴。 红瑛爹说:“日本鬼子正到处抓捕反对人士,抓了一大批知识分子,你们的秦先生也是其中之一。”红瑛爹叼着烟头吸了口气,又道:“不光是知识分子,就连那些唱戏、唱大鼓得,但凡反对小日本也得捉起来。我听着当局正搜捕那个叶春庭呢,说是日本人请他,他不去。红瑛,你就喜欢听叶春庭的戏,以后少沾上。” 红瑛讪讪一笑,赔着笑说:“爹,我去哪儿认识叶春庭啊。” 红瑛爹又和月宜道:“你爹这个人啊,老顽固,我猜八成是帮助一些年轻人跑了,你们那个秦先生不就是你爹以前的半个学生吗?秦先生上了通缉令,现在下落不明,你爹是牵涉其中了。”红瑛爹是商人,见多识广,浪荡江湖油梆子一般的人物,瞧见赵南连和月宜还是茫然无知的样子,点破说:“赶紧回去张罗张罗,把值钱的东西当得当、卖得卖,兑出钱去把你爹赎回来了,再晚了,日本人把北平都占了,你们连黄金白银都兑不出来了。” 红瑛送了两人离开,临别前,女孩子偷偷把月宜拖到角落里,伏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月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红瑛,红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叮嘱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们全家都完了。” 月宜重重点头:“我绝对不说。” 两人回到家里,把家里的存款还有值钱的东西都找了出来,赵南连留下一点基本生活费用,配着月宜兑了钱送到警察局局长太太的牌桌上。再加上女先生吹了吹耳旁风,这事儿基本上成了不少。只是当天回到家中,月宜却发现唐琦已经跑路了。 赵南连啐道:“秦先生那天来家里和秀才伯父商量事情,一定是被唐琦听到了,说不准就是他告的密!” 月宜虽然生气,可也无计可施。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白敬山就毫无预警地被放了出来,赵南连一开门,就看到浑身血污的白敬山。他连忙将白秀才背回屋里,月宜哭着给白敬山换洗衣服,却不料身上都是伤口,明显是被动了酷刑。 赵南连咬着牙,恨恨地说:“日本人这是骑在我们中国人脖子上了,凭什么、这是凭什么?难道我们就只能降吗?”说完,他身上激动地出了一身的汗,眼底微微湿润,倔强地擦了擦,别过脸儿去。月宜闭了闭眼,无奈地低语:“他们就剩了一条路,就是侵略,咱们就是他们眼中的肥肉……”他们都住了嘴,轻轻地给白敬山把身上的伤口一一处理。 白敬山到了晌午才苏醒过来,精神却出奇的好,赵南连为他做的冬瓜汤喝了足足的一大碗:“我在里面别的还适应,就是这饭,实在不愿将就。” 月宜还以为父亲马上就能康复了,抬手用帕子给父亲擦了擦唇角的油渍:“爹,等你好了,我也好好学做饭,给你补身体。” 可赵南连心里却生出绝望。 老师傅临终的时候也是异常清醒,还能抱着自己最爱的二胡拉上几曲,咿咿呀呀跟着唱,声音洪亮,没事人一般,和弟子们交代了后事,然后就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第二百零六章墙头马上(18) 白秀才吃过饭就开始发低烧,月宜想要去医院请大夫,白敬山拦住了她:“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明镜似的,不顶用了、不顶用了。不过,临死前能做些好事也值得了。”他有些吃力地握着月宜的手,他的手枯瘦却有力,哪怕是到了现在,依旧紧紧攥着月宜的手指,像是月宜小时候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画写着毛笔字:“不哭了,不哭了,人各有命,不可强求,爹不是经常和你说这句话吗?” 他转过脸儿看着一脸哀戚的赵南连:“南连,你过来。”赵南连依言,也跪在床边,挨着月宜,沉声恭谨地说:“秀才伯父。” “我知道我闺女喜欢你,我以前是不喜欢、或者说瞧不上你们这些下九流的行当。不过,我现在发现人的气性和胆识与行业没关系,那些知识分子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该做汉奸奴才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孩子,你是个好人,以前是我的偏见错待了你,望你原谅。”他这话里分明是指责唐琦的告密和出卖。 “伯父,您别这么说,我从不怨您的。”赵南连道。 “我要死了,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根本不在乎生死,可是我还有个女儿。南连,你这孩子有本事,无论盛年还是乱世都能如鱼得水的活下去,所以,我想把我的女儿托付给你,我求你,护的她周全好不好?我求你……” “爹……” “伯父,我答应您,我答应您。您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月宜,我发誓,我用我所有的一切保护她。”赵南连竖起手指认真起誓,“否则我就被刺刀刺死、被乱枪打死、被老鼠咬死……” “咳咳……”白敬山抖心抖肺地咳嗽着,依旧没有松开月宜的手,“是时候了,爹该去看望你的娘亲了。今后,和南连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任性,也不要过于思念我们。听话。也不要为我守孝,你们可以去找红瑛的爹,宁先生,让他帮忙主持你们的婚礼,早早成婚,安安稳稳过好日子。” “爹,你别抛下我……”月宜痛苦欲绝,伏在床前,悲伤地哭泣着。 白敬山含着恬淡的笑容,摸了摸女儿的丝发。 月宜抬望眼间,父亲已经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很安详,也很知足。 这样的局势,白敬山的丧事一切从简。 月宜哭肿了眼睛,赵南连也一样,他作为白秀才的关门弟子守在灵前,默默垂泪。宁红瑛和她爹都过来探望,彼此安慰叮嘱,又对时局毫无办法。 从冬日里到了夏日,某天一大早就听得外面孩子们铜铃般的声音响彻在街道内,脆生生得,尚不识愁滋味,说得话却是惊涛骇浪般的力量:“北平陷落了,北平陷落了!” 四周一片寂静。 他们这里是前几天陷落的,当时大家还心存侥幸,只要北平没事儿,早晚都会前来把他们当地的鬼子们打跑得,可现在呢? 想必,全国人的心都凉了。 可就算凉了,日子还要过下去。 宁先生听了月宜父亲临终留言,很快就帮忙张罗着两人的婚事。赵南连新伤旧伤迭加,这几天眼睛越发看不清,宁红瑛把自己以前不用的近视眼镜送给他:“这几天将就着吧,要不洞房花烛夜你连新娘长啥样都不知道。” 月宜羞涩温婉地笑了一下,双手绞着素白的衣摆,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赵南连还不怎么习惯戴眼镜,等宁红瑛走了,他取下眼镜对照了会儿和月宜欣然说道:“真是奇了,戴上之后确实看得清了。真好玩儿。” 月宜心情平复了不少,可是耳畔总会浮现出父亲的声音,心里便跟着一阵酸苦。赵南连知道她的心情,可是这种事也只能自己慢慢消化。他掐了掐月宜的脸,转移她的心思:“这些天不好出门,我备了很多粮食,咱们晚上多做些馒头藏着吧。我还买了咸菜,要是真打起仗来,咱俩能在屋里窝上一个月。” “辛苦你了。” “这么客气干嘛?”赵南连回眸看了看自己的大宅院,思忖了一下和月宜商量着,“小乖,我一直想一件事,你看咱们要不要把我的大宅院给卖出去?这样咱们手里还能多有点钱,再去换成金子,这一打仗,没钱日子真的难过。” “能卖出去吗?我们能卖给谁?”月宜凝睇着他,戴了眼镜的赵南连多了几分书卷气,更加清俊。 赵南连摇摇头:“不知道。我也就是有这想法。” 月宜以手支颐,想了一下,旋而执笔写了一张告示给赵南连:“就这样贴在巷子口的告示牌上吧,然后在大宅院门口也贴一张,谁想买联系咱们就是。” 月宜字迹清秀整齐,看起来像模像样,真有点商人出售房屋的意味。自己的媳妇儿是个知书识礼的新时代女性,赵南连很是自豪。 没过多久,附近一位中年人过来商议,将这栋空闲的大宅院买走了。赵南连和月宜伏在墙头,彼此望着大宅院内来来往往、布置装修的工人们,很快,这大宅院就和赵南连从前住的地方不一样了。 月宜侧过脸儿,发现赵南连眼底噙着泪水,他感触到月宜的目光,察觉到自己哭了,顿时不好意思,抿着嘴儿说:“风太大了,眼睛里头进了沙子。” 月宜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巧地在赵南连唇角亲了亲。 赵南连眉眼弯起,笑的阳光,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红瑛和月宜已经把嫁衣缝制好,一针一线都透着新嫁娘的羞涩与期待。赵南连赞道:“你俩手艺可真好。” 红瑛笑眯眯地将新郎官衣服也递给他说:“这还有你的衣服呢,穿上看看。这可是月宜独自一人完成的。你要是弄坏了,小心洞房花烛夜自己睡地板。” 赵南连怀抱在怀中说:“那我要等到那一天再穿上。” 因为战事两人的婚礼也不敢铺张,更害怕邻里那些知识分子嚼舌根说月宜不孝顺,父亲去世没多久,自己就张罗着要成婚。 不过,除了知识分子们,邻里街坊中那些“剃头修脚”的老百姓们却都来捧场。卖豆花的阿玉送了一坛好酒;剔透的孙大叔送了赵南连和月宜一套碗筷;月宜最爱吃的砂锅馄饨的老板送得最实惠,给两人一大缸疙瘩咸菜:“太平日子一去不复返,真要是打到这边,紧闭大门,这一大缸咸菜就能吃一个月。” 月宜的卧室变成了婚房,她绞着衣服,聆听着屋外大家刻意压抑的情绪。谁也不知道前路如何,每个人心里都对日本人怀着刻骨的恐惧与仇恨。大家借着这难得的喜事喝了点儿,红瑛爹看了看时间便道:“散了吧散了吧,咱们也给年轻人留点时间。” 赵南连送了大家离开,锁上门,急急地却又紧张地去了婚房。 这房子小时候不知道来了多少趟,墙头马上轻轻松松地翻过墙头,来到她的卧室躲着和她嘻嘻哈哈地玩闹。现在,这房子却成了彼此的婚房,那个女孩儿也成了要过一辈子的人。 月宜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有男孩子的脚步声,她轻轻唤了一句“南连”,立刻就回应她说:“小乖,我在这儿啊。”他半蹲在她身前,扬起俊逸的面庞,对着她傻乎乎地笑。月宜莞尔,抬起手轻轻在赵南连脸上掐了掐,闻见他身上的酒气问道:“喝了很多吗?我听见阿玉和红瑛一直开你玩笑,让你多喝点。” 赵南连自己扯着袖子闻了一下,扶了扶眼镜,笑道:“没喝多,可能就是酒气太香,沾染上了,红瑛的爹可真是海量,千杯不醉。” 月宜指了指小几上说:“只喝酒,估计也没吃别的,桌子上有些吃食,你快去垫垫肚子。”赵南连握着她的手:“你陪我吧。” “新娘子不能乱动。” “管他呢。”赵南连站起身拉着她一同坐在桌子前。一小碗瓜子儿,一小碟剥好的荸荠,还有温乎的小米粥。 闻着味儿才知道自己确实饿了,赵南连道:“一起吃啊。” 月宜摇头:“我不饿。” 赵南连喝了点粥,劝着月宜吃了几个荸荠,然后一手撑着脸儿傻呵呵地看着月宜乐。月宜横他一眼,嗔道:“看什么看啊,像是傻子一样。” “喝了点酒,是有点晕头转向的。”赵南连笑道。 月宜站起身推搡着让他去洗澡。 赵南连忽然一把将她抱住,不管不顾地亲了几口笑盈盈地说:“小乖,洞房花烛夜你知道要干嘛不?就是要把我的大鸡巴插到你的小屄里头,然后生娃娃。” 月宜面红耳赤,羞恼地嗔道:“再说……再说不让你上床睡觉!快去洗澡,臭死了!” 赵南连开心地去洗了澡,虽然快,却洗得干干净净,回来的时候月宜还在收拾碗碟,赵南连忽然从背后将她抱住,激动地把自己的鸡巴往她身下挺了挺,亲吻着月宜的肩窝处哑声说:“小乖,我洗完了。” “你你你……”月宜涨红了脸,张口结舌地说道,“你、怎么、怎么不穿衣服……”屋里还亮着灯,窗户也还明晃晃地开着,他居然就这样赤裸着身子溜了过来,就怕外面经过被瞧见吗? “懒得擦,你要不帮我擦一擦?”说罢,将肩头的毛巾递给月宜。 月宜自然知道他没安好心,可也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好拿了毛巾转过身。少年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嘴上噙着暧昧的笑意,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已经不安分地钻到她衣襟里,隔着内衣揉捏她的奶子,食指按压着她的奶尖喟叹说:“好软啊,怎么这么软,比我今晚吃的馒头还软。” “再说自己去睡厨房!”月宜磨了磨牙。 赵南连赔笑着,捏捏她的奶肉,不敢再说话。 月宜拿着毛巾不解恨地在他胸口使劲擦,恨不得给他褪下一层皮,谁让他脸皮这么厚。手指滑过他的胸口,赵南连忽然按住她的手说:“摸摸这儿,我摸你,你也摸摸我。”他带动着月宜的手,模仿着他揉捏她的奶子的动作也在自己胸前作祟,食指按了按小小的乳头,赵南连声音更加沙哑了:“小乖,多摸摸我,我喜欢这样……” 他的声音磁性而低哑,因为视力受损,微微眯着眼睛,簇起眉间,眼底却是炙热的温度,又性感又英俊,惑得月宜失去了意识。月宜着迷地望着他的俊容,小时候嬉皮笑脸的样子和现在成年男性的模样重迭在一起,心底溢出满满的甜。赵南连微微垂下头,唇瓣在她脸上机轻极轻地亲吻着,月宜甜甜地问他:“好了没啊……” “没好,再摸摸别的地方,往下走……”赵南连继续牵引着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下走,那里毛发丛丛中,挺立着一根似乎刚刚苏醒的怪兽。月宜慌乱地要收回手,帕子不小心落在地上,她要捡,赵南连却抱着她说:“不捡了,这里还没干净,你用手帮我擦一擦吧。” “你自己擦去!” “那可不行,我力气大,这里一用力就废了,你手软,正好。” 月宜瞪着他:“那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 赵南连笑嘻嘻地说:“以前没有小媳妇儿啊,现在有了,得加以利用。” 月宜给气笑了,掐着赵南连脸上两边的肉肉往旁边扯:“坏蛋坏蛋,让我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要被你气死了!” 赵南连做个鬼脸,握着她的手直接覆上自己的鸡巴:“唔,小乖,用你的手包裹住,和之前一样,撸一撸。乖。” 月宜依言,依旧不甚熟练地为他打手枪,她的脸又热又烫,红得都快滴出血来,赵南连打趣说:“咋了,被我的鸡巴吓着了?” “是啊,怪物一样。” 赵南连低着头,撤出她的手看了看,笑道:“咋像怪物了,要是火柴棍那么细,你说你下半辈子可咋办?我这么粗,这么大,才能让你爽。” “都你自己爽了!” “你敢说我舔你的时候你没爽?” 月宜当然是违心之言,撇撇嘴不开口了。 赵南连瞧着她不服气的样子,笑得开花,手臂一用力直接打横将月宜抱了起来扔到床榻上,一手撑在她身旁期待满满地宣誓道:“好了,该验货了,小乖,试试我的大鸡巴爽不爽吧。包君满意!” 第二百零七章墙头马上(19) “讨厌鬼!讨厌鬼!”月宜扭着身子想要逃开,赵南连把她的手腕攥到一处,模仿着恶霸的口吻说:“啧啧啧,小美人儿,你就老老实实从了我吧。大爷一定把你肏得服服帖帖。保准你浪叫的四邻街坊都能听见。” 月宜听着他越说越离谱,气得一扭头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顿时留下一排牙印,好在不深:“你这样就永远记得我了。” 赵南连笑道:“干啥,现在小嘴儿就开始忍不住咬我了啊?不过小乖,你下面的小嘴儿咬起我来才舒服呢。”言罢,把她的手臂往上一举,热吻不管不顾地铺天盖地袭来,从额头道鼻尖,再到颊边,一下一下,一寸一寸。像是口渴太久的人遇到久违的甘霖,月宜一开始耍着小脾气,到后来,感受着赵南连的火热,她也婉约回应着赵南连的吻,尤其是当他的唇瓣印在自己唇上,她率先用舌头顶开赵南连的牙齿。 赵南连眉心一动,大为惊喜,松开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半抱起来,抵在床头的角落里,他这几年健壮了不少,后背的线条十分流畅,蜜色的肌肤,汗珠缓缓地滚落,月宜就像是小绵羊被一只矫健的肉食动物捕猎。他含着她的唇瓣吸吮着,打趣说:“我是野兽,专门吃乖顺的小动物,小乖这就要让我吃下去了。” “那你是什么野兽啊?”月宜挑挑眉,“我要和红瑛拿大扫帚把你赶出去。” 赵南连蹙眉想了一会儿,咧着嘴儿笑道:“我是猞猁,你见过猞猁没有?或者我是小老虎也成,都很凶猛,你们那个破扫帚根本拦不住我,直接把最漂亮的小乖扑倒。”说着,又埋在月宜肩窝处亲了好一会儿嘿嘿笑着说:“看我一会儿大展雄风,怎么把你吃掉。” “你都从哪儿学得?”月宜去掐他的脸,整张小脸儿如花似玉,平添着一份似娇似嗔的薄怒,赵南连真是恨不得将她困在身旁,生生世世都不离开。 “小乖小乖。”赵南连重新束缚着她的手腕,唇瓣在她脸上游弋,亲了又亲,总也亲不够似的,嘴上一直不干不净,荤话不停。 月宜一边挣扎,一边慢慢滑落在床上,赵南连压着她,却又不敢将所有的重量放在她身上,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慢慢向大脑中涌去,单手揉捏着月宜软软的小肥兔子,像是揉一个面团,从外到内,从下到上,轻拢慢捻抹复挑,变着花样。 月宜的身子软成了湿润的春泥,本来闭着眼睛,可又忍不住缓缓睁开,透着好奇,一对上赵南连炙热的目光又慌张地闭上眼睛。赵南连笑出声,爱怜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她就像是温软的小狐狸,有一丝丝狡黠,更多的是乖巧可爱:“咋了,不敢看了?不是说像大蘑菇吗?” “哪有那么丑的大蘑菇?” “你吃了就有了。”赵南连的呼吸沉重,他低了低头,目光落在月宜双腿间的小嫩屄,稀疏的毛发,白嫩的肌肤,中间是一条小小的缝儿,上方隐藏其中一颗小小的红润的肉芽。之前摸过舔过,但都没怎么看清楚,现在终于可以仔仔细细看了。赵南连越看越觉得自己抑制不住高涨的性欲,他只觉得男女构造真的太神奇了,她那里缺少的就是自己身上长长的那一处。他忍不住,身子往下爬了爬,双手急切地拨开肥嫩的软肉,月宜想去推开他,可是赵南连直接扯了自己的裤带将她双手利索地绑在床头。 “你、你居然敢绑我!”月宜气恼地看着他。 “略略略,你能把我咋样?”赵南连嬉皮笑脸。 月宜积蓄了泪水,只好求饶:“不要这样嘛……南连小哥哥你最好了……” “等会儿好好叫我南连小哥哥,现在先让我仔仔细细看看你的小骚屄。”赵南连在她鼻尖上拧了一把,笑得几分得意。他重新匍匐在月宜身下,双手继续探索,手指顽皮地戳来戳去,舌尖也跟着在那个小肉芽上头舔了舔,似乎已经有点点湿润了。 赵南连舌尖继续往里,手指把软肉分得更开一些,舌头进入得也更深。 他的舌头很是灵活,月宜身子慢慢拱了起来,像是一只虾子,难耐地浑身泛红。她敏锐地感觉到小穴里越来越湿,源源不断的口水和自己的汁液流淌出来,沽滋沽滋的声音,还有赵南连粗重的喘息声交错在一处,小小的屋内淫靡无比。 “好香。真好吃。”赵南连意犹未尽地说。 月宜的手不知何时挣脱了赵南连的裤带,手腕落在赵南连粗硬的头发上,素白的手指、乌黑的发丝,黑白两色,泾渭分明,可是又用最原始的方式连在一处。 他吃够了,从她身下爬起身,手掌包裹住那软嫩的花穴,用自己的力气和茧子粗重地、毫无章法地揉弄。月宜哼哼唧唧得,抬起手臂勾着他的颈子,挂在他身上,像是个可怜兮兮的玉娃娃:“南连……” “喊我做什么?”他眯着眼睛,唇角勾起,唇瓣上沾染着亮晶晶的黏液。 “难受……” “是不是觉得痒?我这不是正给你止痒?”赵南连松开手掌,把自己的鸡巴抵在月宜,蠢蠢欲动,月宜迷迷糊糊得样子很可爱,又泛着樱色,天真里透着妩媚,赵南连亲了亲,认真说,“我把鸡巴送进去,就舒服了,听话。”小穴被自己吸吮了半天,稍稍开了一些,尚未合拢,赵南连自己也有点紧张和兴奋,生怕弄错了地方,不禁感慨女孩子的构造真是神奇。龟头涨的像是婴儿小小的拳头,他粗喘着,把鸡巴对准那小小的缝,前端的透明精液黏连着小穴外的淫液,一点点进入。 月宜身子有些僵硬,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粗大的棒子一点点深入自己的身体,带着赵南连的温度和热情。她也能感觉到赵南连的紧张,背上肌肉贲张,她的手指顺着汗珠在他后背上游弋,赵南连搂着她的背让她靠得更近,鸡巴也能更加深入,月宜虽然被他的前戏抚慰了不少,但仍然生涩稚嫩,赵南连的鸡巴尺寸和她的小穴根本不匹配。她心里害怕,推了推他的肩膀,牙齿在他肩头磨了磨,软软得含着哭腔说:“你轻一点啊,有点疼……” “疼?好,那我慢慢得。”赵南连在她胸前摸了摸,又啄吻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嘴上这么说,他的肉棒却好像控制不住的往里挤,直到某处,月宜忽然绞得紧紧得,心中徒然升出几分惧意,又疼又怕:“疼……南连,我真的疼,你别往里了好不好?就这样不行吗?” “这样?不行啊,小乖,是要完整进去的,然后一遍遍肏,你才能大肚子。” “不要、我不要了,我想睡觉……”月宜扭着身子要躲开。赵南连哪能如她的愿,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咬牙,鸡巴前端用力往前一送,这一用力几乎让自己的鸡巴都冲了进去,可是月宜里头太窄了,还剩一小截露在外面,蠢蠢欲动。 “坏蛋……啊……疼死了……赵南连……你这个大坏蛋……呜呜……”月宜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好像是被一根大铁棍活生生地插进去撕开两半,她使劲推搡着赵南连,赵南连纹丝不动,叼着她的唇瓣重重吸吮,强迫月宜吞下去自己的口水。 他被她绞得有一丝丝窒息,又见她哭的可怜兮兮,双手使劲拍打着自己,只好隐忍着往外撤了撤,连带丝丝血迹沾染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白雪红梅,赵南连心想,那样紧致的屄,只有自己的鸡巴插进去过,再无旁人。而今后,也只有自己。他开心地看着月宜:“小乖,我的鸡巴粗不粗?” “滚开啊!”月宜感觉到那根棒子退出一些又开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气呼呼地瞪着赵南连,“我真的想咬你!” “咬啊,咬啊,用下面的小嘴儿使劲咬。”赵南连笑得像是偷腥的猫,也不管她要如何,鸡巴再一次插了进去。 “啊!赵南连!我讨厌你!”月宜“嘶”得一声,下身好像刚刚被刺破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股酸胀的感觉涌上大脑,她疼得伏在他肩头,又咬了一口。赵南连仿佛受了刺激,一把将她按在床上,骑在她身上,双腿分开,他挺动起腰身有模有样地抽插着。月宜像是海浪中的小小船只,起起伏伏,随着他的动作呜呜咽咽:“唔……赵南连……你、你要疯了啊……啊啊……不、不行啊……你、你要弄破了……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流血了……” “嗯,是流血了,处女血,特别好看。”他低着头,身上的汗水比 “真的很疼……”月宜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想和他生气,可是赵南连身下的动作很快就把她撞得晕天昏地。 “小乖,可能一会儿就不疼了。好不好?我真的好舒服,我不知道肏屄这么爽。” 月宜抬起手羞恼地堵住他的唇瓣:“不要这么说……” “那怎么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两个字啊,我又不像你从小就去读书,我知道的东西都很粗的。我以前和那些师兄弟聊天,都是肏屄肏屄得说。”赵南连移开她的手,眨眨眼,笑得顽皮也很恶劣。而他最恶劣的地方还是身下,结结实实冲刺到最深处,月宜始终没办法适应,一开始又哭又叫,到最后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趴趴得卧在他身下,嘤嘤哭着,直到赵南连的鸡巴忽然剐蹭到花穴里某个点,月宜忽然尖叫起来,花穴传来一种难以言表的酥麻感,濒死的快感席卷了月宜,她情不自禁地抱紧赵南连,像是在寻求什么,一双大眼睛透着迷离的目光,怔怔望着他。 赵南连闷头继续抽插,小穴里千万张小嘴儿又吸又吮,尤其是月宜高潮时分,绞得他的鸡巴几乎要断了一般,月宜哼唧了一声,咬着他耳垂哀求地说着:“太深了……不要了好不好……求求你……” 那样哀婉可怜的声音刺激的赵南连更是激动,狠狠肏了十几下,猛地绷紧了身子,在月宜小穴里射了出来一大股浓精。 欢好之后是一阵寂静的沉默,赵南连依旧埋在她身体中不肯出来,哪怕射了一股浓精,赵南连的肉棒依旧尺寸可观,堵着自己射出来的精液,希望能尽快让月宜孕育出属于彼此的小娃娃。洞房花烛一夜,一次哪够,可现下赵南连端详着月宜的小脸儿,明显是痛苦大于欢愉。他亲亲她,说道:“我们晚一点睡好不好?再来一次可以吗?” “不要不要……我要去洗澡,我要去睡觉……疼死了,你的、你的那里简直就是凶器,我真的要疼死了。”月宜抗拒道。 赵南连望着满面泪痕一副不情不愿的月宜,心底也有一丝愧疚,可是自己的鸡巴天生就是这么粗啊,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变短变细。他咬咬牙,哄着月宜说:“我再试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要是还是很疼,咱们就睡觉了。小乖,不哭了,不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 月宜抽噎着,泪眼汪汪地望着赵南连,额头上还残留着方才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她缓了口气哽咽道:“还要再试一次吗?刚才疼死我了。” “真的,最后一次。”赵南连竖起手指信誓旦旦地和她说。 月宜犹豫了几秒,最后点了一下头。 赵南连心中偷乐,面上却不敢有任何显露,也作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象征性地叹了口气,旋而再次握着自己的鸡巴抵上湿哒哒的小穴口,月宜感觉到大棒子的欺近,吓了一跳,身子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赵南连连忙腾出一只手摸着她的奶子,又咬着她的耳朵安慰道:“不怕不怕,就忍一下。就当、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月宜对上他真诚的目光,咬着唇瓣没吭声,算是完全同意。 第二百零八章墙头马上(20) 赵南连抱紧她,鸡巴先从月宜身体里退出来,让她稍稍适应一些,依着方才的样子,用双唇轮流含着依旧挺立的小奶尖,含糊不清地说:“小乖,我是个孤儿,还没吸过奶呢,咱俩以后有了孩子,你能不能先让我喝奶?” “不要。”脆生生地吐出两个字,月宜的声音又娇又清脆,像是耍脾气的小孩子,“你和孩子抢,脸皮真厚。” 赵南连嘿嘿笑着:“我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呐?”手指来到她的嫩屄上,摸了摸,还那样黏哒哒得,估计是自己精液比较多,他含着笑,在月宜颊边贴着蹭着,衔着笑意说:“这么湿啊,小乖,你小时候咋给我讲的,女儿都是水做的,我现在是感觉到了,你的水可真多。” “你的水也多。”月宜抿着唇儿道。 “我哪里来的水?”赵南连挑眉问她。 月宜脱口而出:“你刚才往我身上弄了什么东西……” 赵南连眼底晶亮:“我弄得是啥?” 月宜刚要说,却又住了嘴,面颊红得就像今晚立在桌子上的红烛。 赵南连抵在她额头上,笑得不怀好意:“小乖,这叫作阳精,可都是好东西呢,有营养的,别人我还不给呢。” “你敢给别人,我就让你变李莲英!”月宜瞪着他。 “那你是慈禧太后?”赵南连笑嘻嘻得。 “那你是安德海!” “哟,安德海可是假太监呢,咱俩正好颠鸾倒凤。” “谁说的,丁宝桢不是都把安德海暴晒三日吗?老百姓都看到了是真太监。” 赵南连笑道:“好好好,听你的,真太监就真太监,不过我可是假太监,你摸摸,这鸡巴,一般人儿都没有。”赵南连握着月宜的手摸到自己的下身,也是和自己一样,黏哒哒得,她觉得羞,想撒手,可是赵南连不让,迫着她上下撸动,原本就硬邦邦得肉棒没一会儿就更加硬挺了。变硬了,也就意味着,她要被欺负了。 赵南连忽然把她双腿又往上举了举,一条腿挂在自己手臂上,鸡巴毫无预兆地就着汨汨汁液插了进去。 他这般突然袭击,搞得月宜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开始大开大合地肏干着,鼻尖上的汗珠抵在自己颊边才娇嗔道:“还是疼啊……你说了要是疼就不弄了……啊啊……赵南连……啊啊……嗯……你说话不算数……嗯啊……” “小乖,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尽量别相信。乖,就肏这一次,我是真的停不下来。”赵南连的鸡巴在她的花穴里横冲直撞,每次撤出来还坏心眼地去顶一下那个小肉芽,马眼跟着吸一口,月宜顿时一个激灵,下身的水儿瞬间就涌出一团。 赵南连这是第二次,自然不像是第一次那样快速急切,只想着好好品味怀里的小丫头,于是把月宜双腿大开,几乎要成了一字型,她身子柔软,小时候也练过舞蹈,否则非得受伤不可,赵南连察觉到她身子如此柔软,更是不加节制,鸡巴连汤带水拔出来再插进去,一会儿咬着奶尖嘬着,一会儿又把乳肉含在口中又吸又咬,好像要吸出奶一样。耳畔是小姑娘嘤嘤哭求的声音:“不要了好不好……先生……” 赵南连第一次听到月宜唤自己先生,现下的女孩子顺应时代浪潮,尤其是那些上过学的,都喜欢称自己丈夫为“先生”。赵南连喜欢这个称呼,耸动着腰身,像是打桩一样,鸡巴狠狠地冲刺了几下诱哄同时又带着几分逼迫:“小乖,快亲我,继续唤我先生……不喊,我就肏烂你的屄。” “坏蛋!”她委屈地看着他,泪汪汪得,楚楚动人。 赵南连咬着她的唇含糊说:“快点啊,要不我就一直肏,你那么嫩,我真就要肏烂了。” “先生……先生……”月宜没办法,只好示弱。 赵南连抵着她的额头:“大鸡巴肏得舒服吗?怎么哭了,是不是被大鸡巴哥哥肏得太爽了?嗯?” “不是……啊啊……” 赵南连继续道:“说大鸡巴哥哥把你肏得太爽了,以后只让大鸡巴哥哥肏。” 月宜抿着嘴儿说不出口。 赵南连重重顶了十几下,直把月宜肏得如雨后桃花,香汗淋漓。她只好攀住他的肩膀,不情不愿地开口:“我说……我说好不好?” “那你说。” “我被、被大、大鸡巴哥哥、肏得……啊啊……你轻点……你就会欺负我……肏得太爽了……以后只、只让大鸡巴哥哥肏我……” 赵南连仍然不满足:“再说点,我平常说了那么多荤话,你肯定记得,说来让我听听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的,我一说,你的屄就绞得特别紧。” “混蛋……啊……” “快说……” “你肏得太狠……要、要坏掉了呢……”月宜也不知道自己是太疼还是太爽,身下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微微的疼意反而让那种快感更加放大,她脑子也像是有一根筷子搅和,很快就成了浆糊,迷迷糊糊地回忆着前段时间和赵南连偷偷摸摸的时候,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我、我是你的小母狗……嗯……轻点……是你的、是你的小奴隶,主人、主人以后每天都、都给我灌、灌精……我、我想大了肚子、也被南连小哥哥肏……”一边说,小屁股也跟着翘起来,不自觉地磨着他的鸡巴渴求更多。 满足、得意、兴奋、甜蜜等等一系列的表情涌上心尖,赵南连却肏得更狠,盯着她如花眉眼楚楚动人,小脸恍若桃花一般,眼尾点缀着淡淡的胭脂红,眼神也迷迷瞪瞪得,望着自己好像是含了一层雾,软软得,如歌如诉、又娇又嗲的呻吟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他叼着她的唇吸吮、嗫咬,被月宜的小骚屄裹挟的爽快令他凶狠而野蛮,平常总是温柔地护着她,现下却用全身的力气欺负这个软软嫩嫩的小姑娘,鸡巴凶巴巴地恨不得肏到月宜心坎儿去。 “不、我不行了……赵南连……呜呜……不、不要了嘛……” “这才哪到哪儿?乖,要高潮了?没事儿,没事儿……”赵南连一个劲儿的蛮干,一次次撞击在月宜阴道里那块儿软肉上,月宜无力承受,嘤嘤哭着,忽然,她身子那里头酥得跟什么似的,方才灭顶般的舒爽之感又迅速袭来,只是这一次,她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呜呜哭叫了两声,就只能闭着眼哼唧。 赵南连兀自顶开月宜的稚嫩宫口,硬邦邦的硕大龟头不管不顾地顶进去,未曾被人造访的清净之地就这样被他撑开玷污,他咬着牙肏了几下,又射了一点精液进去。 赵南连从来没觉得这么快活过,以前有师兄们天南海北胡扯和女人上床多么多么舒爽,总觉得是他们夸大其词,现在才知道和自己心爱的人翻云覆雨,那真是比神仙都快乐。月宜软绵绵地瘫在他怀中,泛着浅浅的红,他的手臂来到她脑后,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微笑着问:“很累吗?” “嗯。”月宜懒洋洋地说。 赵南连捏捏她的小嘴儿,调侃着:“我一点都不累,还能再来几次。你真笨,两次都不行了,以后咋办?” 月宜用最后一点力气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河东狮。”赵南连打趣着。 “有我这么听话的河东狮吗?任凭你欺负。”月宜嘟着小嘴儿,一脸的埋怨。 “男欢女爱,咋就是欺负了?你是我媳妇儿,就应该被肏……我也应该对你好。”前半句不着调,后半句倒是让月宜默默低下头,欢好之后的女孩子总是脆弱而敏感,她把自己珍贵的一颗心和身体都给了身边的男孩儿,生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赵南连半阖着眼,欢快地哼着小曲儿,冷不丁听到月宜在自己耳边轻飘飘地满含忐忑地问了他一句:“南连,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睁开眼睛,惊异地对上月宜眼底犹豫的目光,她的眼睛生得极美,笑起来甜甜的,是一弯新月,忧伤的时候含着一汪泪水,像是被烟雨浸润的黑白水银,令人心生怜惜,她现在就隐隐蕴出一丝晶莹的泪花儿。“都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个问题啊,你傻不傻?不喜欢,我能娶你吗?”赵南连叹了口气。 月宜轻轻地开口:“我怕你是可怜我。也怕你是受了我爹的恩情……” “我也很惨,没爹没娘,月宜,那你嫁给我是不是也是可怜我呢?” 月宜使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喜欢你,也可怜你,想让你在我身边过得比以前幸福。” “那你做到了啊,我娶你就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赵南连将她重新扑倒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望着新娘子如玉的容颜,“我家媳妇儿真好看,人也好,实在不想起床,小乖,再让我肏几次吧。肏大了肚子,给我生个娃。”说完,鸡巴又轻车熟路地插了进去,月宜瞬间被他填满,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又被他欺凌一番。 赵南连虽然是童子鸡刚开荤,但是却懂得花样,这还得感谢许南笙以前在自己耳畔叽叽喳喳,虽然嘴上说着把月宜当妹妹,可午夜梦回,在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梦里,他也会在梦中对月宜做出一些肖想已久的事情。 男上女下肏了一会儿,赵南连觉得不够刺激,小乖身子那么软,什么姿势都能做出来,仿佛一团软软的棉花在自己怀中,于是咬着她的耳垂说:“小乖,咱俩换个姿势,我从后头肏你,你趴在床上,像是你刚才说的小母狗那样。” 她还没反应过来,赵南连已经掐着她的腰肢把她翻了个身,跪在他前方,一手在她的小腹部撑了一把,小屁股就高高地翘了起来,月宜虽然瘦弱,可是胸前和小屁股上却肉肉的,摸起来软乎乎,特别舒服。赵南连双手在月宜的小屁股上捏着揉着,自己跪在她身后,鸡巴在月宜花唇上磨蹭着,赞道:“真好看,小乖,你身材真好,腰很细,骚屁股却很翘,以前我咋没发现。” 月宜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姿势,瞬间觉得无比下流,扭动着身子想重新躺下,可是赵南连掐着她的腰,她这么一扭动,反倒显得屁股更加性感了,让赵南连想狠狠地撞一撞月宜的小屁股,射上自己白花花的精液。 想着自己射了两次,小乖肚子里说不准已经要中奖了,他顿时喜笑颜开,自言自语地说:“以后我们的小娃娃会像谁呢?最好是生个小男孩儿,我们可以一起保护小乖,然后再生个小公主,长得和小乖一样才好呢。” 月宜羞耻地双腿扑腾着,赵南连拍拍她的小屁股说:“小乖,这样肏得深。”说完,鸡巴又插了进去,月宜顿时扬起修长白皙的颈子,的确如他所言,这样的姿势鸡巴几乎是“一步到位”,瞬间就把月宜的魂儿都给肏没了。赵南连喘息粗重,伏在月宜后背上,来回舔舐这月宜的颈子和耳垂,这样肏她真得像是在肏一只小母狗的感觉,赵南连暧昧地问:“这下子是不是真成了我的小母狗了?” “你才是狗呢!”她依旧不服气,嘴硬得很,可声音却娇滴滴得。 赵南连笑嘻嘻地说:“嗯呐,我是小公狗,你是小母狗,咱俩是一对儿。现在就是小公狗日着小母狗。” 月宜吸了吸鼻子,想说什么,却被赵南连自身后撞得忘到脑后,脑海中不自觉地幻化出小时候偷偷看到的小动物交欢的场面。赵南连一手来到她胸前,食指轮流按压着软软地小奶尖,到后来赵南连更是变本加厉,鸡巴每肏一下,就狠狠捏一把她的奶子,这样的节奏很快就让月宜软成了泥。赵南连听着小姑娘的哭泣声,野蛮冲撞着,月宜呜呜得,咬着素白的手指,最敏感的位置被他上下夹击,前一次的高潮还没有完全退却,这一次又被赵南连像是野兽一样肏着,鸡巴非常轻松地深入到宫口附近,赵南连手掌用力捏着月宜的奶子,在她颊边舔着亲着。 月宜昏过去前想的是:再也不和他做了,明天一定要好好欺负回来。 第二百零九章墙头马上(21) 赵南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久,月宜晕过去之后他也依旧化身禽兽,继续肏她,她不搭腔,他便自言自语,学到的荤话一遍一遍不停止。 后来,他总算是肏够了,直起身,望着月宜潮红又满面泪痕,心里也从方才的火热变得有点害怕和心虚。摸了摸她的手、她的小脸,然后又亲亲月宜的额头,意识到她只是昏过去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这才烧了热水帮彼此清洗干净,舒舒爽爽地上床抱着小媳妇儿睡觉。 月宜不怎么睡懒觉,依旧是按照生物钟苏醒,倒是赵南连,这些日子因为准备婚礼骨子里透着疲惫,难得放纵一夜,自然睡得很沉。 月宜扬起小脸儿,凝睇着赵南连熟睡中的模样,小时候的赵南连是个皮猴子,眼睛很灵动,成天嘻嘻哈哈。后来成年了,抽条长高,尤其是近几年,身边的人渐渐离散,他成熟了许多,眉眼愈发刚毅,英气十足,就像是门前的老槐树,她可以安心地依靠着。 可是,就算再怎么帅气,也不能这样欺负她啊。 坏蛋! 她这一辈子两次晕眩昏过去,都是因为赵南连。第一次是小时候赵南连和她出去玩儿,赵南连抓了一只小青蛇逗她,月宜自小最怕蛇,当时就软了身子一头栽倒他怀里,吓得赵南连背着她,一路跑得比兔子还快,去了医馆,大夫说没大碍,赵南连提着的一颗心才落到实处。回到大宅院被老师傅拿着沾了水的皮鞭子从屋里追到屋外。第二次就是昨晚,禽兽不如! 月宜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赵南连微微蹙眉,挥了挥手,一把握着她的五指,稍稍翻身继续睡觉。月宜又把他的手抬起来,同样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下。可惜这点疼根本伤不到赵南连,他梦里也不知道出现了些什么,唇角微扬,咋鼓了一下嘴,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小乖”,依旧睡得像头小猪。 “懒虫!”月宜小声嘟囔着。她翻个身,稍稍动了一下身子,腰肢酸软得厉害,双腿也没什么劲儿。自己的小穴就更不用说了,估计都已经被他弄肿了。不过感觉还是很清爽,想来是赵南连帮助她清理过了。一想到昨晚他的所作所为,月宜就心生埋怨。可是他皮那么厚,自己打他咬他他都不觉得疼。 月宜越过他下床,去了新衣服换上,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好,镜中自己双颊红润,眼波明媚,好像一瞬间就有了新嫁娘的鲜艳妩媚一般。 她去厨房淘米煮粥,还有赵南连爱吃的油条。月宜不太会做饭,勉勉强强做好也已经花费了不少精力,擦擦手,准备去叫赵南连起来吃饭。 赵南连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身边终于不是自己的师兄弟,而是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儿,这些日子美好的画面都在梦境中一遍一遍的演绎,他根本不愿意醒来,唯恐醒来时,蛮荒一片,徒留自己。 直到太阳越来越晒,被子也被人从身上抽离,耳畔传来女孩子娇嗔的声音:“起床啦,大懒虫,快起来吃早饭。” 赵南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月宜弯着腰站在床前,微微歪着小脑袋,花容月貌,笑意盈盈,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问道:“你早起来了啊?” “嗯呐,起来给你做早饭啊。”月宜把衣服递给他,瞧见他赤裸的上身,回忆着昨晚放纵的一夜,脸上还有点热,娇羞地说,“我自己尝试熬了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油条和锅贴。你来尝尝我做的好吃不好吃。” “肯定好吃啊。”赵南连穿好衣服,抱着月宜亲了又亲,欣然说,“小媳妇儿太伟大了,大早晨给我做饭吃,我一定都吃光。” “吃光是一定的。”月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赵南连看着面前的早饭,苦笑了一会儿,盘子里只有一小半油条,锅贴也只有外面儿的面皮儿,碗里空荡荡得盛着两粒儿小米。他挠挠头,嘿嘿笑着,有些发虚:“月宜,这点东西哪够啊。” “我看你也不是很饿啊。满身的劲儿。”月宜小口吃着素锅贴,味道很香。昨晚上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她看他三个月都不用吃饭。 赵南连咽了咽口水,忽然探过身子,飞快地咬住另一半锅贴,顺带着在她唇上碰了碰,等月宜回过神儿,他已经咽了下去,耍赖地望着月宜。 月宜气得又去掐他脸上的肉肉,赵南连任凭她捏着,直到她的手累了才松开,嘟囔着说:“脸皮厚的掐都掐不动。” 赵南连笑道:“还生气啊?” “当然生气啊。”月宜重重放下手里的碗,瞪着他,“昨晚上我都想杀了你了。” “杀了我?你下面的小屄一直绞着我,是不是就想杀了我?”赵南连笑着说。 月宜气得面红耳赤,赵南连探过手在她脸上也有模有样地掐了掐,柔声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说让我怎么做才能不生气?” “你给我骑大马。”月宜嘟着小嘴儿气咻咻的模样。 赵南连一口答应,这算啥,小事儿。 月宜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有点发蒙,小时候他和师兄弟玩儿,谁输了谁做大马,他有一次输了死活不想给许南笙骑,可怎么长大了却变得无所谓了? 岂不知赵南连心里盘算的“骑大马”和月宜想得完全不一样。 月宜对赵南连从来都是软脾气,出了气便也知足,于是盈盈起身给赵南连盛了粥,加了几个锅贴还有咸菜放在他面前,又仿佛没了丝毫小性子,娇嗔软语和赵南连闲话家常。赵南连一一吃了干净,主动去把碗筷洗了。月宜站在他身边笑眯眯地问他:“早饭好吃吗?” 赵南连连连称赞。 月宜笑着说:“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这些东西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很少做饭,锅贴有几个都糊了,你还说好吃……” “那不一样,这是我成亲第一天我媳妇儿亲手给我做的,有纪念意义。所以我怎么吃都觉得人间美味。” 月宜莞尔:“嘴巴这么甜,吃了多少蜂蜜啊?” “没吃,待会儿吃。”赵南连笑道。 街坊邻里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一些做生意的小心翼翼维持营生,大部分人都选择待在屋里,等待未知的命运。可是在月宜和赵南连家这里,因着成亲,连空气都甜美了起来。赵南连早饭之后就和月宜腻歪着,她去哪儿他也去哪儿,说着说着话就动手动脚,又或者就那样像是个木头桩子看着他笑。 月宜铺好了纸张,拿起笔在上面抄写文章,赵南连就坐在她对面,以手支颐,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月宜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就用手里的笔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赵南连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憨憨地笑着。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总是盯着我看,我写字都写不好了。”月宜娇嗔着,双脸滚烫如火。 赵南连笑道:“没事儿就不能看着你啊。” 月宜继续练字:“没事儿你就去打扫房间,别在这里杵着,像个木头。” 赵南连忽然绕过桌子,弯下腰挨着月宜,凝神看着月宜娟秀的字迹,她小时候是用钢笔,去了女校读书就开始惯用钢笔,一笔一划十分工整,赵南连称赞了几句,月宜扬起小下巴,骄矜地说:“我们国文老师说了,我是我们班写字最好看的。特别适合写黑板字,好多人板书难看,所以我们班国文作业都是我听从老师吩咐然后写在黑板上布置给同学们。”她兀自高兴了一会儿,忽然眉眼之间又染上几分忧郁,放下手里的纸张叹了口气。 赵南连与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月宜是在想什么。 月宜很爱学习,可现在时局这么乱,月宜所有的理想都变成不切实际。 赵南连双手勾着她的腰肢见她一把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而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四目相对,赵南连启唇安慰道:“小乖,会过去的。想想八国联军、清皇帝退位,当时处处风声鹤唳,可咱们不都挺过来了吗?八国咱们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小日本?我估计啊也就几个月,到时候日本人滚回他们的老窝,你就又可以上学了。我攒了钱,咱们还是去最好的学校。”然后等你毕业了,你还可以去留洋,然后你回来做老师,或者做你喜欢的工作,都可以的。 月宜听着赵南连绘声绘色的描述,关于她的一切,他总是很认真,不由得嫣然一笑,婉声说:“那你呢,你做什么啊?” “做啥都行啊,我什么都能做。” 月宜抚摸着赵南连的耳朵,他像自己身边最忠诚的大狗狗,永远无条件地护着自己,心里甜丝丝的,身子软了软,窝在他怀中,双手勾住他的颈子,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很是依赖。 旖旎的气氛凝滞了许久,直到赵南连抱着她的手慢慢不老实起来。起初还是环着她的腰肢,后来就缓缓向上移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她的胸口。夏天月宜就穿了一件改良过得短袖旗袍上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月宜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手掌隔着一层布料就能感觉到腻滑温软的小肥兔子。 正是少年开荤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节制,这般摸摸就觉得下身膨胀了起来,手掌包裹住那一个小兔子狠狠揉捏了一下。月宜立刻作势推着他的手:“不许胡闹。”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啊。”赵南连眨眨眼,一脸坦然,他忽然想起来方才月宜说要让她骑大马,凑近些,呼了口气,轻轻地开口,热气腾腾,“小乖,我给你骑大马好不好?” 月宜懵懵懂懂得,不知道为何赵南连此时说这件事,直觉里没啥好事。 赵南连又欺近些,着迷地含着月宜的耳垂用力一吮,她那一身冰肌玉骨,随随便便一用力小姑娘就红了些,昨晚上的吻痕还到处都是,赵南连又是心疼又是自豪。 “要,要怎么骑啊……”一开口,娇滴滴、酥软软,声音柔得好像要滴出水来,她躲闪着赵南连的唇瓣,可惜躲了上面,胸前的手又放肆了些,推开他的手,他又衔着自己的耳朵吸吮个不停。 这样的声音和春药无异,赵南连用自己的下体磨蹭着她的小屁股,月宜被他禁锢在怀里,哪里都逃不开,赵南连笑着观赏着她像小鱼儿一般扭来扭去,好一会儿好整以暇地说:“去床上还是在这儿?” “有什么分别吗?”月宜傻乎乎地问。 赵南连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肯定滋味儿不一样,不过我都奉陪。” 月宜还是觉得怪怪的,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在学问上赵南连自然不如她,可在这种事情上月宜的脑子就慢半拍了。赵南连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继续把月宜往坑里带:“要不,我先在这里给你做大马骑?”月宜傻兮兮的样子特别可爱,眼睛大大的,可是却好像拢着一层烟,嫩红的小嘴儿像是半开的芙蕖,赵南连觉得自己挺坏的,但心安理得。他唇角已经快绷不住了,直到月宜在他怀里游移不定地点了一下头,莫名还有点期待骑在赵南连身上揪他耳朵的样子,赵南连再也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捧起她的脸急急地吻了上去。 月宜来不及反应,瞪大了眼睛,感觉到昨晚上昨晚上还有点拘谨的赵南连好像已经彻底打开了什么开关,舌头瞬间就顶开月宜的牙齿灵活地钻了进去。方才就这么看着她和她聊天,又摸着她的奶子早已经口干舌燥,现在仿佛久旱逢甘露一般,不停吸吮着月宜口中的蜜汁,双手一边一个,包裹着两团奶兔子,又捏又揉:“小乖,我让你骑着我,来,把我的肉棒送进去,这样骑着舒服。” 第二百一十章墙头马上(22) 不是说好的骑大马吗? 怎么画风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月宜猛地回过神,双手用力地推着他的胸口,赵南连顺着她的力道撤出自己的舌头,眨眨眼明知故问,还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问:“怎么了?” “你欺负人!”月宜哼了一声,指责说。 “我哪里欺负你了啊?”赵南连盯着被自己口水润湿的双唇,蠢蠢欲动,回答的也不走心。 “不是让我骑大马吗?你要、你要像小时候趴在地上那样的……就是和许南笙他们玩闹的时候那样子……” 赵南连这下子清明了些,歪着头坏笑说:“你刚才又没说是什么样的大马,我说的是这样面对面骑着我的鸡巴样式,很舒服得。” “不要不要,大白天做这种事,白日宣言,不要脸,讨厌鬼。”月宜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可是赵南连哪里肯同意,稍稍按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压在怀中。月宜委屈地嘟起小嘴儿,一脸幽怨:“还说没欺负我,那种事便是欺负我。” “你敢说你不舒服?昨晚上叫得很好听的。”赵南连掌心轻轻抚摸着月宜的小脸,硬的不行只能软的来,“小乖,我看到你就硬了,真的特别难受。我听许南笙说,要是总是憋着,以后命根子就废了。”他说这话,也是一副委屈,旋而抵着月宜的额头继续说:“再说,咱俩刚成亲,就像时时刻刻在一起,在一起就是做这样类似的事情……月宜,我知道你也喜欢的,只是害羞放不开,你要是乐意,就稍稍点一下头,不用说话。” 月宜的小脸蛋被他捧在掌心,白里透着粉,软软嫩嫩,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清。 她听着赵南连的话,双目微垂,眼底有些动情,这种事情初时觉得惊涛骇浪,有些恐惧,后面虽然害怕可又觉得有些欢喜,尤其是高潮的那几次,那种快感至今还在回味。而赵南连在两人翻云覆雨的时候也很帅气惑人,尤其是他的声音,很性感得,自己听一听,下面都会很空虚得。 赵南连期待的目光中,几秒后,终于迎来了小姑娘羞怯地点了一下头,不仅如此,他还听到月宜很小声却又很认真地和他说:“喜欢的。” 赵南连心底柔软得发疼,亲着她的唇瓣高兴地说:“小媳妇儿真好。”他眼睛黑亮而有神,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让人心底一阵兵荒马乱,然后又忘了今夕何夕。 月宜轻软地说:“你也很好啊。” “嗯,我知道的。”赵南连轻快一笑,浓情蜜意,幸福满满,与她温存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裤子往下扥了扥,和那些步入新社会的年轻人西装革履不同,赵南连还是喜欢穿晚清时代宽松的系带休闲裤子,稍稍一用力就轻松地脱了下来,当然,他可不承认,这也是为了方便和自己小媳妇儿酱酱酿酿才穿的。 他握着她的手轻车熟路地摸上自己的鸡巴,月宜眼睛瞪得圆圆得,不知不觉间,他的大肉棒什么时候这么湿了,黏腻腻的,有些奇怪。 她一使劲撤回自己的小手,可是掌心都是他的味道,想擦一擦手,身边又没有棉布。 赵南连咽了咽问她:“要不要吃两口?” “你以为吃好吃得啊。”月宜轻飘飘地嗔道。 “可不就是好吃得?你多吃吃,有营养的。” 月宜给气笑了,抬手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下,眼波如丝,轻灵袅娜。 赵南连又问了一遍:“吃一次呗?” 他这般期待的目光,月宜也不好拒绝。 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月宜也把自己的娇羞矜持往后抛弃了一些,从他身上滑下来,跪坐在地面上,绾了绾头发,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婉声喊了一句“先生”。 楚女腰肢越女腮,少女胜似娇柔柳。 手臂如藤蔓一般,手指顺着他的大腿慢慢向上,指尖碰触着他的肌肤,若即若离,带着一丝青涩的挑逗。赵南连喉结滚动得厉害,呼吸也变得沉重。他闭了闭眼,一手握住她的手问:“从哪里学的?” “喜欢吗?” “喜欢。”赵南连稍稍一使劲,重复着问,“和哪里学的?” 月宜无辜地看着赵南连,故意嗲声道:“哎呀,你不喜欢啊,你不喜欢那我不弄了。”说着就要收回手,赵南连却不肯松,反而扯着她的手臂往自己身上摸去:“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摸摸我,哪里都好。” 月宜有样学样,依着他抚摸自己的样子也去轻轻抚摸他的肌肤。她的手微微透着凉意,覆在赵南连火热的肌肤上,冰火两重天,令他舒爽不已。 月宜复又低下头,舌尖慢慢探出来在赵南连的龟头上轻快灵活地舔舐了一下,舌尖一卷,有一些渗透的精液浸入嘴中。她咬着唇瓣缓缓咽下,赵南连死死盯着她,目光仿佛能透出火来,他咽了咽,嘶哑地问:“好吃吗?” “不好吃。” “什么味道。” “有点咸。” 赵南连说:“那你多吃些,我还有好多。乖。” “种马。”月宜吐槽了一句。 “什么?” 月宜站起身揪着他的耳朵,大声说着“种马”。 赵南连笑道:“我可是优质种马,你还不知道吗?” 他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月宜无助地翻了翻白眼。 赵南连瞄见小姑娘胸前风情笑道:“我都脱了衣服了,来,我也给你把衣服脱了。”言罢,也不管月宜同不同意,手上一用力就把月宜得上本身衣服给脱了下来,少女惊呼一声,双手连忙环抱着自己,生怕外头有人经过瞧见。赵南连安抚道:“没人来,他们知道咱们刚成亲,敢来打扰咱俩,我要他们好看。” “霸道。”月宜嗔道。 赵南连略略略,吐了吐舌头,手下继续捣鼓,脱了她裙子扔在地面上,衣服淫靡地交织散落一地,月宜脸红红的,别过小脸儿,赵南连继续说:“让我摸摸你的奶子,我恨不得一直摸着,一刻都不分开。”月宜闻言,手臂松了松,他顺利地双手上移穿过她的手臂摸到他心心念念的宝贝。 女孩子可真是奇怪,胸前多出这么两团软软的肉,他不知道旁的女孩子摸起来什么感觉,反正自己媳妇儿的两个奶子摸着可真是舒服,轻拢慢捻抹复挑,想怎么抚摸就怎么抚摸,想揉捏成什么样子就可以蹂躏成什么样子。小媳妇儿只会娇滴滴怯生生地喊着“不要”“疼”,但还是像被豹子逮住的小兔子,一点都没办法。 赵南连摸了好一会儿,手指调皮地轮流在月宜挺立的小奶尖上来回按压,一会儿酥软一会儿又硬起来,如此好几遍,月宜骨子里的娇媚彻底绽放出来,一声又一声“好哥哥”叫着,赵南连还不够,又抓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奶子:“小乖,你摸给我看看好不好?” “不要。”脆生生的两个字响起,赵南连咧嘴一笑:“你自己摸过没?” 月宜不搭腔,可是眼睫抖动得厉害,赵南连敏锐察觉出端倪:“你肯定摸过是不是?乖,和我说说,摸自己的奶子是什么感觉?” “哪有什么感觉啊?你别瞎说。” “那你啥时候摸得?” 月宜犹豫了一下,别别扭扭地小声说着:“洗澡的时候,会、会自己摸一摸。” “为啥?” “要洗干净啊。” “还有别的时候吗?” 月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很是扭捏,赵南连当然不会放过她,掐着月宜的小下巴诱哄着:“说吧说吧,我喜欢听。我自己还撸过鸡巴呢,想着你撸得,有啥不好意思。” 月宜心想我可没你脸皮厚,可他一个劲儿得问,她只好断断续续、遮遮掩掩地说:“就是、就是我们第一次,第一次在你家里、那样的时候,我回到家里,觉得很奇怪,就自己摸了摸。” 赵南连激动地问:“然后呢?” “还是很奇怪吗,我就摸了几下,就不弄了……”月宜瞟了他一眼,嗔道,“再说,有什么可摸得,谁像你,好像是馋猫一样。” “你不知道这其中滋味儿,现在我教给你啊。”赵南连笑意盈盈,眼睛眯了起来,双手强迫着她去摸自己的奶子,小姑娘别扭地想要挣开,赵南连力气比她大得多,双掌按住她的,带动着她的手按压着娇滴滴的嫩豆腐画着圈,“是不是很软?小乖,你的奶子真好看,一团水豆腐的模样。我感觉比前段时间大了些,以后这样一直按摩,还会变大的。” 日光透过窗户描绘着月宜瘦弱却曼妙的身体,月宜的美在于她的清丽纯净,她喜欢一个人时,眼神总是透着全心全意,赵南连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得到她的心。他的手掌慢慢松开一些力气,月宜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如一只慵懒的猫,柔荑不自觉地开始自发揉捏着,酥酥软软得如同过电一般的感觉开始在自己身上蔓延,她也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魅力,好软好嫩,难过赵南连总是黏着自己耍流氓。 她自己侵占了胸前,赵南连只好去揉捏她的小屁股,他故意和月宜相反的方向摸着,月宜哼哼唧唧得,身上空虚得很,自觉地在他高挺的鸡巴前磨蹭。赵南连仰着头望她,用下巴若即若离触碰着月宜,对上小姑娘迷迷蒙蒙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啊?” “要你……” “嗯,乖,给你。”赵南连满足地说。 他低下头,搓了搓自己的鸡巴,上面还沾染着小乖方才的口水,他又含住月宜的唇瓣,舌头在她口中转了个圈儿,哄着她不要停下揉捏自己的奶子。 湿漉漉得小穴几乎滴出水来,赵南连的鸡巴轻而易举地撑开花唇,挤进蜿蜒曲折的冗道内,这一次和昨晚的滋味儿又不一样,那是初破瓜的冒失与激动,现在则是游刃有余地戏弄。月宜也没有感觉到太疼,只是微微感觉涨,他的鸡巴又粗又长,顶到深处,自己双腿都不得不屈了起来,赵南连端详着月宜的神情,欢愉中还有丝丝的痛苦和不适应。赵南连呼吸沉重,起初只是试探性地上下挺动着腰身,肏了十几下便停下来,月宜小嘴微微张着,双手有些无力,滑落在她身前,赵南连正好可以抿着小奶尖吸吮了几下,月宜的头发也稍稍散乱开,有几分淫荡的风情。 “小骚货,是不是难受?还想不想让我的鸡巴用力捣一捣?”赵南连粗哑的声音传来,“大马好不好骑?嗯?” 他问一句,就用力肏一下。 月宜花穴里痒得难受,春水泛滥,正需要狠狠地肏干一番,赵南连这样故意浅尝辄止,吊着她,令她十分难耐,眼睛湿漉漉地望着赵南连,像是被夺了玩具的猫咪。“南连,你不要欺负我嘛……我不舒服……”小姑娘娇滴滴地抱怨着,扭动着小屁股想要让那根大棒子继续动一动。 “那你说出来啊。”赵南连故意折磨她。 月宜吸了吸鼻子,啜泣一声,清甜的嗓音软软地说着:“我想要南连的大肉棒动一动,肏、肏我好不好嘛……” 赵南连不等她说完,鸡巴就冲动地在她身体里肆意冲撞气来,月宜再说不出话,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就被如浪潮一般的情欲给冲撞地晕头炫目。 她骑在他身上,下身他的鸡巴狠狠地插入,就像是古代那种所谓的酷刑骑木驴,赵南连用了极大的力气把自己的鸡巴打桩一样送入月宜身体。 她只能无助地双手勾着他的颈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他一边肏她一边逼问:“这样骑着大马是不是很爽,嗯?小乖,喜欢骑大马吗?” “不、不要……太、太深了……真的太深了……先生、先生……求你……啊啊……慢些……” “太深?肏到哪儿了?” 月宜簇起秀丽的眉毛,摇摇头,咬着唇瓣隐忍不开口。 赵南连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按住她纤弱腰肢用力往下一样,自己同样的挺动劲腰,用力捣着娇嫩紧致的小屄,迫得她梨花带雨泣涕涟涟,只能无助地说:“我的子宫……快进到我的子宫了……” “是嘛?那我射进去,子宫里孕育出个小生命好不好?” 第二百一十一章墙头马上(23) “嗯,给你生孩子,我给我的南连生孩子。”月宜抽抽搭搭地说着,“我们要、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都依你。”赵南连现在脑袋里分辨不出什么,只知道让自己的鸡巴在身上这个娇软的女孩子身体里肆虐,硕大的龟头如最坚硬的武器冲撞着月宜脆弱的花心深处,不断地扣撞,月宜已经瘫软了,小腹抽搐着,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高潮。 赵南连呼吸沉沉,月宜的小穴一到高潮就是疯狂地吸吮收缩,差一点也让他交代了,扶着月宜腰肢的手背都绽出青筋。 “好累……”月宜呜呜咽咽地说。 “嗯,乖,宝贝。”赵南连嘴上温柔,下身的肉棒依旧狠狠地不肯放过月宜,“让我再肏一会儿,小乖的骚屄馋得很,如果不使劲肏,估计不满足,要是不满足,说不准就去找野男人。” 月宜闻言,气愤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又不解恨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羞恼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找野男人啊?” “我喂饱你,你肯定不会找。”赵南连依旧笑嘻嘻得。 月宜双颊泛红,依旧生气:“那你呢?你会不会找什么野女人?” “小乖,你都要绞死我了,我哪有精力去?”他含着她的耳垂一吸,“你简直就是狐狸精,每一次都快榨干我了。” “你才是、才是……”月宜嘤嘤反驳。可惜她的声音那么小,一点气势都没有。 赵南连一把抱起月宜,就着这样的姿势,两三步就急急地来到床上,翻个身,让月宜跨坐在自己小腹部,一手掐着月宜的腰,一边笑吟吟地说:“看,刚才是让你那样骑大马,现在是我躺着让你骑。小乖,以后咱俩每天都骑一遍如何?” 依旧是女上男下,赵南连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一遍遍用鸡巴重重地肏着,月宜双手扶着他的胸前,要不是被他扶着腰,自己早都一头栽下去了。这样的姿势,赵南连的鸡巴可以非常深入,伴随着引力作用,月宜也不得不每一次都把他的鸡巴完全吃进去,她小小声的娇吟缱绻旖旎,赵南连听得燥热无比,胸前也全是汗水。 “小骚货,呼……真的好紧,好会吸……呼……肏烂你,肏烂你,骚货,刚被人肏了就这么会吸男人的精液了,小乖真是天生的骚货。” 月宜本就敏感,听着他的话羞耻却又兴奋,顿时绞着他的鸡巴用力吸吮。 赵南连“呼”了一声,不防被她突然袭击,手掌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她皮肤白皙,稍稍一排就红了几分,鲜艳夺目。 月宜嘟着小嘴儿,这回是故意去夹他,赵南连狠狠挺腰,肉棒又喂到深处,上头缠绕的青筋蹭着里头的媚肉,令月宜浑身酥软,再也支撑不住,又喷出大量水来,泄了身子。 赵南连扶着她的腰翻了个身,把她的双腿举到最高处,鸡巴大开大合用力地从上往下压下去,如此“啪啪”持续了小一刻钟,才终于射了出来。 她气喘吁吁地伏在他肩头,软成了棉花糖,赵南连环抱着她,像是爱不释手的珍宝,啄吻着月宜莹润的肩头。月宜咬着他的耳垂,有气无力地说:“好累……” “这是不是说我的技术很好?”赵南连打趣着。 “才不是,你技术一点都不好。”月宜故意和他唱反调。 赵南连拿过棉布给她擦了擦身下,流出不少精液,他觉得惋惜,笑道:“我应该买个玉势,每次肏玩你就插进去,堵着那些精液,这都流出来了,啥时候才能怀上小宝宝啊。” “不要给你生孩子,你脸皮那么厚,生出来的孩子和你一样脸皮厚怎么办?”说归说,月宜也期待着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我在两人中间,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妈妈”。 赵南连抱着月宜去了床上,早上没起来多久,吃了早饭现在又厮混到床上了。月宜望了一眼窗外,太阳还在半中天,想想要是爹还在的话,自己哪里敢睡到这个时候。她撅起小嘴儿,掐着赵南连脸上的肉肉责备说:“都怪你,我都越来越懒了。” 赵南连叹了口气,与之并排躺下,身上赤条条的,变了一副幽怨的嘴脸,可怜地说:“哎,小媳妇儿长大了,不听话了,总是和我唱反调。还是小时候好啊。” “小时候怎么了啊……”月宜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她身子一直不算很好,到了夏天也是一身微微泛着凉意的,赵南连握着她的小手,捏捏指尖,笑着说:“小时候多好啊,我说东,小丫头就跟着一块儿去,永远听我的,一口一个南连小哥哥,什么都相信我。” “那我现在不也是嘛……”月宜软软的身子钻到他身旁,双手环住赵南连的腰,和他撒娇。 “现在不听我的话了啊……”赵南连又拉长了腔调长长叹了口气。 月宜抬起头“吧嗒”一声在赵南连颊边清脆地亲了一口,然后娇声娇气地唤了一声“南连小哥哥。” “现在还是小哥哥啊?”赵南连单手枕在脑后,侧过脸儿,扬起唇角笑着望向他。 月宜立刻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然后讨赏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利索地将她扑倒:“真乖,不愧是我媳妇儿。” 两人在床上嬉闹玩早已经是正午了,早餐本就吃的不多,现在一番体力劳动肯定饿肚子了。月宜推着赵南连让他去做饭。赵南连问她想吃啥,月宜想起来小时候吃得蟹肉打卤面,赵南连笑道:“小猪,这么能吃,小心过几天真成了小肥猪了。” “你敢嫌弃我我就不让你碰我。”月宜扬起小下巴威胁着。 赵南连在她奶子上捏了一把:“你觉得我能不碰你吗?越不让碰,我越得狠狠肏你。” “坏蛋坏蛋!”月宜掐着他的脸。 新婚总是蜜里调油,月宜和赵南连的小屋成为了独属于两人的世外桃源,不闻窗外事。时间的脚步没有因为战事而停滞,眼看着几个月过去了,夏日里的花已经变为冬日里白净的雪花。初雪过后,月宜在院子里堆了两个小雪人,雪人的嘴角夸张地向上扬起,月宜憧憬地许愿说:“希望可以尽快结束战争吧。” 天气虽冷,可赵南连依旧裸着上半身从外面提了两大桶水回来,旋而站在空旷的院子中舀了几勺水浇到头上。月宜从屋内走出来,轻声责备着:“你小心着凉啊。就你穿的最少,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伺候你。”言罢,拿了手帕给赵南连身上擦了擦,赫然瞧见背后一道红痕,立刻着急地询问着:“这是怎么了?你又和别人打架了?” 她一碰,赵南连“嘶”了一声,嬉皮笑脸说:“有巡逻的二鬼子,拌了几句嘴就挨了一警棍。” “还笑,你看你身上,新伤旧伤到处都是。我都要心疼死了。”月宜拉着他来到里屋坐下,找出药膏细致的涂抹上,声声透着关切,“你受伤,我心里也跟受伤一样。以后出门见着他们说两句好话,实在不行,给点钱也行,不要总是梗着脖子一脸不服不忿得样子好不好?” 赵南连连连称是,等她上完药,转过身来凝睇着她说:“林婶家里那个小胖子也去打水,你知道他的,脑子不太好使,那几个巡警逗着他玩儿,让他钻他们裤裆,我看不过,打了个哈哈,他们挑不出错临走前就给我一棍子。” 月宜心中轻叹,抱着赵南连,小心翼翼避开他身上的伤势婉声开口:“嗯,我都懂你,我家南连心地好。只是我见着你身上的伤口,心里着急。” “你丈夫我身子骨健壮,这点小伤算啥?”赵南连笑嘻嘻地说着。 “还耍嘴皮子,你看你的眼睛,上回被人打了不就烙下病根了?幸亏红瑛给你一副近视镜子,要不你现在还算是睁眼瞎。” “那帮王八蛋,不干人事儿,跟着日本鬼子鬼混,我操他们大爷,”赵南连扶了扶眼镜腿儿,说到此处不由笑道,“我现在出门,好多不认识我的人第一次见着我还以为我是什么教书先生呢。” 月宜忍俊不禁:“看来大家都近视眼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大门传来敲门声,月宜揪了揪赵南连的袖子说:“上午你走了之后就有人来敲门,我听你的没开门,躲在屋里一直等你回来。” “乖,我去看看。你先回书房,别出声。”有些日本人和发了春的畜生一样在街上游荡,赵南连亲眼看见一个日本兵把一个小姑娘糟蹋了,他咬的牙都快碎了,才忍着没把手里的扁担砸上去。巡捕房听日本人的,报了官也不过是走走形式,不痛不痒地把那个日本人说了几句就拉倒了。没多久,听说那个姑娘就上吊自尽了。 自那之后他便嘱咐月宜不要出门,凡事都等他回来处理,甚至把原来白秀才家里的地窖拾掇了出来,严密地隐藏,里头放了一口大缸和一些粮食,若有意外,月宜可以躲在里头。 赵南连从门后拿了镰刀,屏息问道:“请问是哪位?” “是赵先生和赵夫人吧,我是隔壁金毓侠,您不是把房子卖我了吗?咱们见过的。” 赵南连透过门缝看去,中年男人金毓侠气喘吁吁,抬手抹着脖子上的汗水笑呵呵得。赵南连稍稍放下一些戒备心,打开门道:“金先生,您请进。” 金毓侠笑着谦辞进入,和赵南连寒暄客套了几句,从袖口抽出一封信递给赵南连说:“这封信想来是寄错了地址,寄信人不知道赵先生已经将大宅院卖了,所以误寄到我家里。幸亏我还记着赵先生的名字,否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就耽误了。” 赵南连一看,竟是许南笙的信,心中不由激动起来,拱手感谢金毓侠,留了金先生在屋内喝了茶水送他回去。 许南笙这一走也有些时间了,期间来过一两封信,写得繁琐絮叨,都是军营里的破事儿。不过开战之后这还是头一遭收到许南笙的信。他回到屋内,招呼月宜过来,两人一起把信拆来看。许南笙的字比从前好看了许多,字里行间不再那么繁琐,赵南连能从其中察觉到许南笙的悲愤和无力。 淞沪会战以失败而惨烈结束,许南笙又在南京城固守几日,旋而听从撤退消息跟随离开,捡回了一条命。临别之前的南京如同炼狱,许南笙怀抱着空无一发子弹的枪支绝望地望着江水滔滔,秦淮河的纸醉金迷最后只剩下血色漫天。 许南笙在结尾问候了赵南连和月宜的平安,自己暂时居无定所,所以他们就不要麻烦寄送书信,自己有时间会给他们写信的,前提是有命活着。 “南京城也保不住了……”赵南连和月宜来回读了好几遍,月宜哆嗦着嘴唇念叨着,眼前仿佛能够幻化出许南笙描绘的人间惨剧。 赵南连一把抱住她说:“小乖,别害怕,有我在,我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你。” 月宜眼底氤氲着泪水,她颤着声音说:“我不怕死,南连,我不怕死。” “嗯,我也不怕,大不了咱们一起死。死了之后作对鬼夫妻,逍遥自在,吓死那些日本鬼子。”赵南连捋开她被冷汗黏在额上的青丝。 月宜在他怀里依旧在发抖。 老百姓总是战争中最悲惨的群体,蒋介石他们可以被簇拥着逃离去任何地方,而老百姓却只能遭受炼狱之苦。 许南笙的信让二人难过了许久,赵南连外出碰到街坊邻居也会将自己所知的最新战事消息说给他们听,惨剧和教训不能被埋没,一定要让老百姓们铭记。 整个巷子里都弥漫着阴沉的气息,红瑛的爹闻言敲着烟斗大骂,可瞧见巡捕房巡逻,也只能是恨恨地吐口痰回到家中。 在这样风雨飘摇中,唯一的喜悦来自于新生命的到来,月宜和南连迎来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依照着赵南连耕耘的速度和努力程度,这个小生命迟早要出生的。 两人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觉得遗憾,这个孩子出生在风雨飘摇的时候,若是太平盛世该多好。月宜不舍得把孩子打掉,赵南连拍着胸脯自信地说:“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们受罪!” (这或许是倒数第二个故事了,接下来如果我没有构思好,就会是最后一个故事。很多脑洞受限于人物性格不能加入。最后一个故事结束就是天上凤城和月宜的小故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墙头马上(24)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去年此时,月宜还在和白敬山一起包饺子,偶尔和父亲顶两句嘴,有时觉得白敬山管束得实在太严。现在想被父亲管束,也已经无法了。赵南连也会在放鞭炮的空闲爬上墙头和月宜聊天。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红包扔给月宜,里头没几个钱,却是他辛辛苦苦攒的。 月宜哪里舍得要赵南连的钱,又扔了上去,许南笙在旁边起哄说:“哟,你家童养媳咋不要你的钱啊,人要不要?月宜,我给你把他从墙上扔下去。” “你才是他的童养媳。”月宜红着脸跑开了。 现在,物是人非,从前的欢喜吵闹落幕,那些人都一一散去退场。 如今的主角是月宜和南连,屋檐上方的灯笼是南连手把手教给月宜扎得。赵南连总是会一些新奇的小东西,三折的玲珑小灯笼,里头点了一抹蜡烛,悬挂在门前,橘红的灯光,影影绰绰,既好看又安心。 红瑛怀抱着一小坛蒸肉上门拜访,月宜连忙拉着她的手进入屋内:“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一个人就敢出门。” 红瑛指了指脸上刻意点缀的麻子,笑道:“小心点没事儿。我爹说过年这是大事儿,鬼子不敢造次,他们和咱们一样,相信风水,动了过年的风水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小点音儿。”月宜捂着她的嘴。 红瑛把蒸肉送给在厨房里包饺子的赵南连,寒暄了几句又和月宜到了卧房说悄悄话:“我和你说,叶老板总算逃出去了。” “什么时候?” “五天前走得。最近管得松,我们私下联络,把他送出去了。听说是要去西北那边。” “你胆子真大。就这么偷偷把一个大男人藏在你的房间里。你爹要是知道,早把你的皮扒下来了。”月宜舒了口气。 红瑛脸上蕴出一丝红:“这你还不懂啊,我喜欢叶春庭就像你喜欢赵南连一样。” 月宜在她手臂上撞了撞,嗔道:“提你的心上人,说我干嘛啊?”她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问红瑛:“那,叶老板临走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红瑛说:“说了啊,他说他要加入共党,要去战场,等着战争结束,就回来娶我。” 月宜替她感到幸福:“真好,他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嗯,所以我每天都祈祷,希望战争可以快些结束,我们不用躲躲藏藏、低人一等,我的爱人也可以骑着高头大马上门和我爹提亲。”红瑛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她说完,又抬起手小心翼翼覆在月宜的腹部,惊奇地问她:“这里面有小宝宝了?” “嗯呐,以后喊你干娘。”月宜幸福地笑道。 红瑛道:“那我得好好想想给我干女儿什么见面礼比较好。一定是个小姑娘,和你一样,文文静静得,到时候我每天都过来陪她玩儿。” 月宜打趣她说:“那我也等着你和叶老板的孩子。” “死丫头,不知羞。”红瑛在她腰上挠了几下,两人嬉闹在一处,月宜咯咯直笑。 赵南连敲了敲门,笑问道:“你俩悄悄话说完了没?我的饺子可都下锅了。红瑛,你要不在这里吃饺子?我去把你爹也一并叫来。” 红瑛“哎呀”一声,连忙穿上衣服往外走去:“说了这么久了,我爹还在家等我呢,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找你们玩儿。” 赵南连送了红瑛半路这才折返回来。月宜盛了饺子放在小桌上,赵南连拿了鞭炮挂在院落里的晾衣绳上缠好,月宜躲在屋内,双手紧捂着耳朵,透过窗户,眼看着赵南连点燃了鞭炮也跟着跑到屋内。 鞭炮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赵南连望着红红火火的院子,大声和月宜说:“还要不要继续放?” “我们先吃饭吧,饿了。”月宜嗔道,“你小心不要炸伤手。” 赵南连点头,亲了亲月宜。 月宜想吃饺子,年夜饭可以稍后慢慢吃,反正家里没长辈,不谈那些礼节。赵南连看见月宜单独盛了一盘问道:“怎么了?是要送给谁吗?” 月宜道:“上回隔壁金先生给咱们把许南笙的信送来,我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要是旁人肯定随手就撕了扔了。所以我想着给人家送盘饺子吃。” “待会儿我去。”赵南连摸了摸她的肚子,怜惜道,“你就在家待着,我看你出门就害怕。” “好的,我听我先生的。” 赵南连三两口吃了饺子就去隔壁。金毓侠听到是赵南连的声音很是高兴,想请赵南连进屋吃点什么,赵南连推辞说妻子还在家。金毓侠忽然问道:“赵先生以前是不是唱京戏的?” 赵南连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我是曲艺班子出身,以前学过相声。也在街头摆过地摊。” “难怪难怪,那天早晨我听见赵先生在院子里唱戏,您的嗓音可真好。”金毓侠又道,“年后要不携妻子来坐会儿?我一直很喜欢曲艺,可惜是个跑腿儿的命,嗓子也不好,学不会。我一听您吊嗓子,心里就激动起来。” 赵南连忙道:“成,若是有空,我一定登门拜访。” 月宜其实明白赵南连在想什么,他喜欢曲艺,有时候没事了,就会给月宜说单口相声,又或者逗弄着月宜做自己的捧哏,一唱一和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大宅院,和师兄弟们天还不亮便起床学艺。她的明朗少年很阳光,只是他把自己最快乐的一面都展示给了自己,那些惆怅事全都压在心底。 可没关系,他不说,她也懂。 月宜抬起手,摸了摸赵南连的脑袋,他最近忙于家务事,自己又身怀六甲,赵南连白日里去村头把月宜家里荒废的农田拾掇了出来,种了点粮食和蔬菜,偶尔交到城里去卖,头发都来不及打理,密密实实的乌黑青丝长长了不少,额前的碎发不知不觉中遮挡住了眼睫,在床上低着头俯视自己的时候,很是性感。 他正在喝饺子汤,端详着月宜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月宜戳了戳他的小酒窝,笑盈盈得,温暖地说:“觉得很幸福。” 赵南连勾着她的腰,手上稍稍用力,轻轻一带,让她稳稳地落座在自己膝头。小媳妇儿有了身孕,他现在很仔细,不能再像以前似的胡乱嬉闹、没轻没重。 “怎么突然这么说?”赵南连摸了摸月宜玉润的小脸儿,很软,还热呼呼得。 “就是感觉到的啊,我家先生什么都会做,包的饺子也别外头商贩卖得好吃。而且还会照顾人,还会给我说相声、唱大鼓听,让我开心。所以觉得很幸福啊。”月宜掰着手指开开心心地称赞着。 赵南连莞尔一笑,捏着她的鼻子,等着月宜红了脸才松开,双手环抱着她,下巴搁在月宜头顶温言道:“这都算啥,我娶了你,做这些事儿不是应该的嘛?你说我好,我媳妇儿也好啊,十里八村,哪里有比得上我媳妇儿的。我从小到大做梦都没想过能娶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哎呀,果然是说相声的,说的啊比唱的好听。”月宜取笑着。 初五那天,赵南连和月宜拿了一些自己做的小点心去了隔壁金先生家中做客。金先生是做家具生意的,不过被战事影响,最近比较清闲,金先生便在家里宅着。听得是隔壁的邻居,金先生连忙迎了两人进来。 “快请进,去里面坐着,里面暖和。”金先生是一个人独处,屋子里窗明几净,和从前那群大宅院学艺弟子在的时候天壤之别。赵南连进入熟悉的屋内,眼底又微微有些热,但是心里没有从前那样惦念,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散落天涯海角的各位师兄弟们都能有好的归宿。 “这房子太大,我一个人住着也没意思,左右邻里认识的人不多,难得有人来做客,我去给你们备茶。”金先生高兴地招呼着。 “不用了,我们喝点水就行。”赵南连笑道。 金先生望着月宜微微隆起的小腹,恭喜说:“原来赵太太不常出门是因为有喜了,在这里给赵太太道喜。” 月宜赶紧起身道谢,又将自己和赵南连准备的点心递给金先生。 金先生笑得合不拢嘴:“不怕和两位说,我虽然年岁大了,可是就爱吃点心,牙口不好也不在乎。谢谢你们,一会儿啊我午饭就吃这些了。” 赵南连和月宜在这边留下吃了午饭,之后告别离开。 金先生对任何人都是笑呵呵得,后来在赵南连引荐下,也慢慢认识了附近的邻里,尤其是红瑛的爹,两人都是生意人,很快就熟识起来。透过红瑛爹的讲述,赵南连和月宜才知道,金先生一生也是命途多舛,父母在旅顺被杀害,后来好不容易成了家又在日俄战争中饿死于东北,自己一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往南部跑,算是活了下来,这几年做点家具生意,钱不多,一人度日足以。 月宜身子骨瘦弱,所以即便是八个多月的身孕还是显得弱柳扶风,肚子也不是很明显,换上肥大的衣服丝毫看不出是个孕妇。 赵南连时常停下来盯着月宜的肚子发呆,月宜问他:“你在想什么啊?” “我看人家的肚子都很大,怎么你这里还是不显怀?我总是担心出什么事……”赵南连比了比,感觉不妥,“要不咱俩去找医生看看?” “我才不出去,碰到日本兵怎么办?怪吓人的。”月宜自己摸了摸,感觉到里头小家伙很自在地踢了一脚,立刻拉着他的手也去碰,“你瞧,小娃娃还踢我呢,比谁都有力,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就是不放心……”赵南连耳朵贴在月宜的肚子上。果然感觉到小家伙的连环踢,赵南连觉得好玩儿,乐呵呵地要求说,“再踢一次妈妈。” 似乎有心灵感应,小家伙还真的又踢了一脚。 月宜气得推开他的爪子,没好气地说:“干嘛啊,还没出生,就串通孩子欺负我,不理你了。” “你一生气就两句话,”赵南连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句是‘坏蛋’,一句就是‘不理你了’。”他模仿着月宜的嗓音说了两句,打趣说:“还有没有别的啊?” “你你你!”月宜指着他鼻子,憋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赵南连笑得肚子痛,月宜只能去揪他的耳朵。 许南笙的信伴随着秋景萧索再次到来,依旧是战事的焦灼、惨烈,和对月宜、南连的想念。武汉和广州的沦陷让许南笙愈发消沉,可他希望战争能够胜利结束,他想回来吃豌豆黄、吃糖炒栗子,还想和南连一起旅游,他想去最北头看看,去看看东三省的壮丽雪景…… 这封信送到的时候月宜正好胎动,她咬着牙,忍受着要生产而带来的剧痛。赵南连握着她的手心焦地说:“月宜,我送你去医院。” “别去了……那里很危险的……前两天空袭差一点就把医院炸毁,太危险了。”她疼得话都说不完整,攥着床单,指关节泛白。 “那我去找医生,我请他们过来。”赵南连给她盖好被子,匆匆出门,可是去了好几个诊所都不开门,要么就是大夫因时局闭门谢客。赵南连什么办法都想了,可还是没辙,眼见得有一段时间了,他又不放心月宜一个人在家,只能折返回家。 金先生方要出门,正遇到行色匆匆的赵南连,端详着年轻人一脸难色、忧愁连忙问道:“咋了,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月宜难产,我到处找大夫都寻不到。” 金先生忙说:“那你快回去看着,我去帮你们找大夫。”说着,催促赵南连回到家里,月宜疼得面颊发白,冷汗淋漓,赵南连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毕竟女人生产他一丝一毫都不懂。 好在金先生很快就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位老大娘,老大娘来不及寒暄,径直支使金先生和赵南连打下手,看了看月宜的情况说道:“胎位不正,有点难产,不过没事儿,忍一忍,母子都能平安地。” 金先生准备好器具就离开了,可是赵南连不肯,他执拗地和那位老大娘说:“我在这里帮您,我学习。” 老大娘没好气地啐道:“你一大老爷们学这些东西干嘛?” “那是我妻子啊。”赵南连跪在地面紧紧攥着月宜的手,手指捋过她的长发,眼圈泛红,心如刀绞,自责地说,“我若是能懂得,以后就不会让她受罪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墙头马上(25) 没有人教过赵南连和月宜如何养大一个孩子,他们也从来都不晓得生育一个孩子竟然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老大娘怀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孩儿递给赵南连时,月宜仍在昏睡,只是面颊没有方才那样惨白,虽然脱了力,却回复了清润的红晕,赵南连手指碰了碰,温温的,心底方才那些恐惧顿时消散了大半。老大娘也逗弄着赵南连怀里的小孩儿,笑得合不拢嘴:“虽然还是个小婴孩儿,但是真好看,瞧这眼睛,随娘亲,大大的,像是两颗玻璃球。声音也响亮,未来一定健健康康得。” 赵南连低头瞧了瞧,小团子还在放声大哭,声音果真十分洪亮。他小心翼翼地在孩子下巴上点了点,嫩如牛奶的肌肤顿时就有点红印子。赵南连自责自己没有收好力气,又去碰碰孩子的额头。 老大娘摸了摸头上的汗,也有些疲倦,打算回去。 赵南连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银元塞到老大娘手中,感激说:“大娘,这次真的都靠您帮忙,否则我妻儿凶多吉少,这些钱您一定要收下。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赵南连的地方,您尽管说。” 老大娘谦辞几句,叹了口气笑道:“我从前就是稳婆,负责接生,不过后来洋人的医术传进了这儿,我们这些稳婆就无人过问了,难得又出了力,我心里也觉得高兴。” 金先生听得母子平安,也跟着松了口气,看了看小孩子,还送了小孩儿一对儿小银锁,又与赵南连嘱咐了几句如何照看孩子,便陪着老大娘告辞离去。 赵南连折返回屋内,把慢慢止住啼哭的孩子放在月宜身旁,自己静静坐在床畔,目不转睛地来回看着妻儿。 脑海里零零碎碎的画面走马灯一般上演着,小时候一并在街头吃着热腾腾的红薯,她笑得甜丝丝的,一口一个南连小哥哥腻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听他的;少时翻过墙来,那时初表心意,女孩子含嗔似娇地扑到自己怀中,婉声唤着“南连”;再到方才生死关头,他吓得六神无主,心里也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么多画面,哪一帧都不舍得忘记。 他很小的时候也抱怨过老天,为什么让他失去了父母,让他被人贩子转手,可后来又感谢老天,起码上苍在一次次苛待他之后却把月宜带到自己身边。 赵南连俯身在月宜和孩子面上各亲了一口,整理好被子,便靠在床榻旁半眯着眼睛休息,一手握着月宜的。 月宜醒来时已经是黑夜,睡得十分香甜,恍惚中自己仿佛变轻了许多,身子慢慢升空,看到许多浮华的景象,最后她听到赵南连的呼唤,才恢复过神智。 她微微转过头侧过脸儿,目光向上,是赵南连平静英气的面容,靠在床柱旁,闭着眼睛,睡得安详,她又望向自己的手,手掌心汗涔涔得,赵南连宽厚的手掌覆在她手上,十指缠绕,不舍得放开。 “南连。”她轻飘飘地唤了一声,身子还是很虚弱。 赵南连猛地睁开眼睛,意识到月宜醒来了,高兴地直接蹦了起来,结果“咕咚”一声,脑袋就撞在了床顶。 “南连,你怎么样啊?快让我看看……”月宜焦急地要坐起来查看。 赵南连捂着脑袋哭笑不得,安抚月宜继续躺着,好在孩子睡得香,还是没醒来:“这真是因福得祸了……”他弯着腰把脑袋递过去,月宜拨了拨他的头发,果然碰到一个包。赵南连“嘶”着倒吸了口凉气,苦笑说:“是有点疼,我去抹点药膏就好了。” 月宜心疼地说:“你总是这么不小心。” “我这是太高兴了。”赵南连就着姿势跪在地面上,双手包裹住月宜的手掌,温言说,“我今天是从地狱到天堂,极度的绝望和极度的幸福来回替换,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月宜眨眨眼,柔声地宽慰着赵南连,眼底也沁出喜极而泣的泪花:“我们这不是都过来了吗?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她伸出手指,很轻很轻地戳了戳小孩子的脸蛋:“我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子,你想好名字了吗?” 赵南连也温柔地看着孩子,笑道:“小男孩儿,哭起来声音又大又亮,和我小时候差不多,估计是遗传了我的好嗓子。他的眼睛很好看,圆圆得,像你。” “这么小哪里能看出来像是我?”月宜含笑说,“名字呢?定了吗?” 赵南连沉吟片刻又道:“松云好不好?赵松云。” “好听。” 赵南连凑过去含住她的唇瓣重重吸吮了几下,月宜气喘吁吁,抬起手无力地推在他肩膀上嗔道:“你干嘛啊,孩子在身边,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这么小能知道啥?再说,睡得像是小猪一样。”赵南连低着头打量,果然,小孩子丝毫不受影响,砸吧着嘴呼呼大睡,睡颜倒是有点像小时候的赵南连,血脉至亲,他未曾想到自己真的还有个小孩子,长大之后也会恬静地唤着自己“爸爸”。 赵南连与之亲昵了会儿便去准备饭菜。 老大娘和金先生都叮嘱了赵南连,月宜产后坐月子该吃些什么。他杀了一只鸡,炖了老姜汤,做了点家常的豆腐。月宜就在床上慢慢吃了晚饭。鸡汤香郁,月宜也觉得饿了,喝了很多,赵南连逗着她喂了自己几口,月宜打趣说:“又不是你坐月子,你喝什么鸡汤啊?” 赵南连欺近些,小孩子被抱到一旁的摇篮里酣睡着,他抵在月宜耳畔,沉声道:“小乖,你现在有奶水了吗?我能不能喝点?” 月宜的脸蛋顿时灿若云霞一般,把手里的碗筷塞到他手中气咻咻地说:“你、你真是个色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赵南连腆着脸又缠她,结果只说了几句话,小孩子就在旁边哭了起来。月宜心疼孩子,急忙掀开被子要去查看,赵南连拦住她,抱过孩子放到她怀中说:“是不是饿了?” 月宜轻轻拍着松云的背,声音柔和地哄着,脸上依旧泛红,一手揪着衣襟对赵南连说:“你快去刷碗吧,我喂他。” “我摸大的地方我为啥不能看?”赵南连理直气壮地问。 “混蛋。”月宜知道赶不走他,只好转过身子,背对着赵南连,解开衣服,露出白皙丰满的胸部。小婴儿吃奶总有本能,不需要有人去教,松云眯缝着眼睛,含住一颗小樱果,大口吸吮着,咕咚咕咚,显然是饿极了。 赵南连就在旁边一眼都不肯错开地瞧着。 月宜羞涩得很,松云喝饱了,吐出被自己含得红彤彤的奶尖,傻乎乎地看着妈妈。月宜急忙拉拢上衣服,逗着松云,小婴孩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十分喜庆。 赵南连被松云的笑声吸引住,抬起手摸摸松云的脸蛋。 夜里,松云夹在赵南连和月宜之间,下午睡了会儿,小孩子有点精神,挣楞着小手去够赵南连手里的九连环。赵南连笑道:“这玩意儿得等你长大了再玩儿。” 月宜从旁瞧着,柔声道:“这次真的感谢金先生,回头我们带着松云多去看看他好不好?该送的东西都要送的。” “没问题,这些事情都交给我。” 松云玩累了便要睡觉,赵南连关了灯,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总想着方才月宜喂奶的一幕,嗓子里好像冒火一般。于是从被子里把手探过去一把握住月宜的手轻轻地说:“小乖,睡了没?” “没睡啊,我睡了那么久,现在暂时睡不着。怎么了?” “要不,你来中间?我抱着你?” “不行,松云睡得那么甜,别打扰到他了。” 赵南连喉头激动地滚了滚,手臂已经慢慢上移,来到月宜的胸前,轻轻碰了碰,还有些湿润,他低声道:“是不是奶水渗出来了,小乖,你起来我给你换个衣服。” “不要……”月宜脆生生地说着。 赵南连又道:“过来吧,月宜,好想你。” 他软磨硬泡,月宜只好翻过身,眼巴巴地望着赵南连低语道:“你要做什么啊……我、我刚生完孩子……” “我是那么急色的人吗?我要是这种时候还想做那种事不是畜生吗?”赵南连打断她急急地说着。 “你发情的时候就是小野兽。”月宜嗔道。 赵南连笑嘻嘻得,也不在乎,蹑手蹑脚地将松云抱到靠墙的位置,然后又把月宜挪到自己和松云之间,小松云酣然大睡,丝毫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被爹挤到角落里了。赵南连见此,手臂一紧,环抱着月宜喟叹道:“小乖,辛苦你了,对不起,是我没用。” “南连,你怎么了?说什么啊,你怎么没用了?”月宜抬起手碰了碰赵南连的眼睛,文文静静地望着他,“你今天忙活了一天,累不累?” “这点事儿都算啥啊。平常又不是没干过。”赵南连抵着她的额头,唏嘘说,“我真的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样艰难的事情,什么忙都帮不上,医生也请不到。我都有些自责,为什么会让你这么早就怀孕,我要是早知道这么痛苦,我就不要孩子了。” “你不能这么想啊,你瞧松云多可爱,我看到他第一眼,心都化了,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娃娃吗?陪伴他长大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月宜安抚着他,“我可能是身体太瘦弱了,以后出了月子我也多锻炼,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了。” “傻子。”赵南连叹了口气,手掌捧着她的脸蛋,微微合拢,“很疼,是嘛?” “嗯,很疼。但是我不怕。”月宜认真道,“现在已经好些了。” 这种事没办法感同身受,赵南连只知道月宜吃了太多的苦,暗中发誓要加倍待她好。 小松云长得很快,相貌也周正好看,虽然时局艰难,赵南连和月宜手头也不宽裕,但是两人都把最好的东西给松云。隔壁的金先生也很喜欢松云,没事儿就过来串门子看望,赵南连便让松云认金先生做干爷爷。金先生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松云聪明可爱。 小孩儿抓阄的时候,金先生和赵南连在地上摆了一堆东西,小松云咯咯咯地笑了会儿,先是爬到布老虎前头看了看,又爬到算盘前头看了看,最后停在一把戒尺前头,顺便将月宜在旁边放着的书本扯过来玩儿。赵南连乐呵道:“哟,我儿子以后肯定要做大学者呢,长大了继承你外公的衣钵,当教书先生。” 月宜从旁笑道:“他还那么小,你就预见到松云的未来了?” “怎么啦?我儿子肯定聪明绝顶。”赵南连自卖自夸。 金先生晚上在赵南连这里用了晚饭,离去后,月宜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冷不丁得身上忽然压上一股力量,一双结实的手臂缠了上来,赵南连身上有些酒气,席间和金先生推杯换盏,双颊微红。月宜擦了擦手,覆在他手臂上婉声说:“是不是头有些晕?快去躺着吧,我给你用帕子擦擦脸好不好?” “嗯,媳妇儿要伺候我,亲手给我擦脸。”他说话稍稍含糊些,黏在她背后,难得露出从前的小孩子脾性和她撒娇。 月宜忍着笑意哄他:“好的,那你先去乖乖坐着啊。” 赵南连不动地方,下巴搁在她肩窝处,青色胡茬蹭了蹭月宜细腻的肌肤,她觉得痒,笑着往旁边躲去却被赵南连眼明手快地重新揽在怀里:“不许躲,让我摸摸,好想你呢。媳妇儿,不光给我擦擦脸,也给我擦擦大肉棒好不好?” 月宜红了脸,踮起脚觑着堂屋里正在玩儿九连环的小松云,回眸间娇嗔道:“又没个正行,儿子还在呢,不能胡闹,要是让松云看到,回头你还怎么在他眼前树立威严?” “等他睡着了,咱俩胡闹一次好不好?媳妇儿,可憋死我了,这都快一年了。我不信你不想我……”赵南连嘟着嘴巴,还和小时候一样腻着她、缠着她,“来,小媳妇儿叫声小哥哥,好久没听你喊了。” 月宜抿了抿唇,示意他稍稍掩一半门,赵南连手臂长,一挥手就把厨房的门阖上大半,月宜瞟他一眼,眼底波光流转,潋滟生动,她稍稍扭过脸儿,在赵南连微烫的颊边亲了一下,甜滋滋地说:“小哥哥,我当然想你了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墙头马上(26) 这一声小哥哥可把赵南连高兴坏了,月宜虽然已经是小妇人,可在赵南连眼中,媳妇儿还是那个被自己拴在裤腰带上的小丫头,乖巧可爱,善解人意,像是一朵清艳的合欢花,娇羞曼妙,引人采撷。 而这采花人只有自己。 “妹妹真乖。”赵南连也在月宜唇边啄了几口,还想再说点甜言蜜语,松云忽然在外头清凌凌地唤着“爸爸”。小松云很喜欢黏着赵南连,主要赵南连手巧,松云的玩具都是赵南连亲手做的,小松云爱不释手。赵南连酒醒了一些,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吸了口气说:“不用媳妇儿给我擦脸了,松云一喊我,我就跟着清醒了不少。” 月宜偷笑,眉眼弯弯得,推着赵南连离开厨房婉声道:“快去看看松云做什么呢,他最喜欢和你玩玩具,你快去陪陪他。” 赵南连只得来到厅内,松云把手里的九连环高高举起,在赵南连眼前晃悠了几下,奶声奶气地说着:“爸爸来玩。” 赵松云蹲下身平视着松云,小男孩儿的眼睛圆圆得,和自己小时候如出一辙,仿佛两颗黑葡萄,脸部下半部分则偏向月宜,特别是笑起来,活脱脱月宜平常莞尔一笑的模样,他爱屋及乌,心底爱怜,在他小鼻子上轻轻地捏了一把笑骂道:“小兔崽子,每次你爹想和你妈妈亲近亲近,你就出来捣乱。” 松云还不懂得赵南连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咯咯笑着,摇晃着身体扑到赵南连怀里,软软热热的小身体被他抱着,赵南连心里也顿时满足,抱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握着他的小手一起玩儿九连环。 小孩子总是精神极好,玩了好一会儿才打着哈欠和赵南连说自己困了,要睡觉。赵南连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好笑地说:“我的小祖宗你可算要睡觉了,你爹都要被你熬得撑不住了。” 他给松云擦擦脸、刷了牙,唱着儿歌哄着松云睡着了,小松云的小手还揪着赵南连的衣摆。月宜此时依旧坐在小几旁,就着灯光给松云缝制棉衣。赵南连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前笑道:“媳妇儿,方才答应我啥了?儿子睡了,咱俩总算有时间亲近亲近了。” “就知道这些事儿……”月宜目光柔婉地瞟着他,荡漾着偏偏月光般的光泽,赵南连只觉得心都化了。 “你不是也说想我了吗?”赵南连双手搭在她腿上,扬起脸,像是期待肉骨头的大狗狗,眨巴着眼睛,一脸憧憬。 月宜咬着唇瓣轻轻地说:“又没想那件事……” “真的没想?我摸摸……”说着就要去碰月宜双腿之间,月宜惊呼一声,一手捂着嘴,一手去推开他,又怕手里的银针扎着赵南连,手忙脚乱间已经被赵南连得逞,手掌来到裙摆中揪了揪她的底裤,一下子就钻了进去,手掌捂着花穴揉了一把,顿时出了好多汁液。 “像是水蜜桃一样,都是水儿。”赵南连得意地看着月宜。 月宜羞嗔着:“你把手拿出去啊……” “咱俩去书房好不好?”赵南连撤出自己的手,把她手里的针线挪开,握着她的手殷殷问着。 月宜轻轻点了一下头,抛开那些羞涩,撒娇说:“那你抱我去吧。” 赵南连闻言猴急地一把就打横将月宜抱了起来,急匆匆地去了书房,脚下生风一般,几步就过去了,顺便将门掩上。月宜从他怀里娇笑着:“你真是急色鬼。” “可不是,憋死我了。”他甚至来不及将她放在床上,直接拨开桌子上的装饰,稀里哗啦落在地面,好在都不是什么容易碎裂的小东西。月宜被他放到桌面上,双腿夹在自己身侧,赵南连急不可待地扯开她的衣服,露出里头莹莹如雪的肌肤,尤其是一双曼妙丰满的奶子。 “大了好多。”赵南连目光沉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丰盈了许多的娇乳,平常都是摸摸,没法看到,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大了。小松云总是爬到两人中间睡觉,他实在没时间好好回味那双奶子。 月宜羞得咬着唇瓣错过脸蛋,手臂环抱着自己想要掩饰。 赵南连却扯开她的手臂说:“真的变大了。小乖,你身材真好。”他稍稍弯下腰,舌尖轻轻扫过顶端两颗珊瑚珠,有一股子清浅的奶香气。“让我喝点奶,都被松云独占了。气死我了。”赵南连忽然含住,舌尖在上头打了个转儿,吸吮间果然有奶水涌了出来,可把赵南连高兴坏了,捧着奶子喝了好一会儿才被月宜推搡着离开,“干嘛啊,我还没喝够呢。” 月宜脸蛋嫣红,胸前湿湿得,都是眼前这个坏胚子做的,想想爹以前说的也对,他就是个“下九流”的熊孩子:“不许喝了,还要喂松云呢。” “又不到断奶的时候,再说,你的奶水丰沛的很,媳妇儿,给我喝点吧。”赵南连诱哄着月宜,直起腰,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梁骨,手掌揉捏着其中一只小肥兔子,故意掂了掂,目光下移间,眼看着几颗奶珠溢了出来,他暧昧地挑了挑眉说,“媳妇儿,你奶水是真得多,里头的衣服我每天都得给你洗好几次。” “怎么了嘛?嫌弃我啊?不愿意给我洗啊?”她嘟着小嘴儿,娇艳欲滴的模样。 赵南连立刻叼住她的唇,重重吸咬,似乎是发泄着这些日子积攒的情欲,舌头在她的小嘴里好一番肆虐轻薄才堪堪放过,月宜气喘吁吁的,身子软了大半,不知不觉间,手臂也移到了他的颈上,面色春潮漾漾,柔情似水,一双妙目流转间潋滟灵动,含着春意。“不嫌弃,就愿意给你干活。”赵南连哑着嗓子开口,“我每次瞧见你给松云喂奶都馋得慌,小乖,我和你说过的,我小时候尚在襁褓中就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喝奶是什么滋味儿,你就再施舍我点好不好?”他忽然咧嘴一笑,眼底眉梢俱是几分不怀好意,果然,下一秒,月宜听到赵南连厚着脸皮暧昧地称呼了一句:“小妈,让我喝点奶吧?” “赵南连,你别胡说八道了……什么小妈……” “你喂我喝奶,不就是我娘?”赵南连一脸理所应当,一口气喊了好几声“小妈”,羞臊得月宜去掐他的腰,可惜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一点都掐不动。 赵南连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继续弯着腰凑到她胸口,含住奶尖,像是小孩子喝奶一般大口大口吸吮起来。 月宜的胸脯素来敏感,以前还是待嫁之时,被赵南连一碰就酥酥软软,成了一池春水般娇吟婉转,如今有了奶水更是敏感多汁,赵南连这样重重吸吮、舔舐,月宜身下已经泛滥成小溪一般,内裤湿了大半。赵南连听着月宜娇软却又克制隐忍的呻吟声,鸡巴硬得和棍子一般,他稍稍一用力,把月宜推倒在桌面上,撩开自己的裤子,欺身上去,双手把月宜的大腿分到极致,隔着布料一抹,指尖顿时濡湿了。 “小乖,这么敏感啊,是因为碰到了我的鸡巴湿的还是因为被我吸奶吸得?” “不要弄了嘛……”月宜酥软了声音,娇滴滴得,仿佛能浸出水来。 可不就是水做的淫娃吗?稍稍一碰,就汁液丰沛,找准了地方插进去堵住,那些水儿也能飞溅出来。 “不要弄啥?”赵南连故意反问着她,三两下就扒了她的所有衣服,自己也跟着脱得赤条条的,覆在她身上,手掌把玩着娇乳,眼看着奶水流出来。 “你就知道戏弄我……” “喝你的奶就是戏弄你了?”赵南连勾唇一笑,眉眼之间俱是温柔之色,“好喝,小乖,以后别停奶了,咱们就一直流着,都给我喝。” “色胚。”月宜嗔道。 赵南连这次实在是没有耐心做那么多前戏,酒劲儿依旧残留在血液里,多了几分肆意狂野,唇瓣上移到月宜的颈窝,舔着咬着亲着,细腻的肌肤隐约可见纹理,仿佛牛奶浸泡过的玉石。月宜别过头,哼哼唧唧得,下身涌出一股一股水儿,赵南连鸡巴往前一送,瞬间就插了进去,严丝合缝,满满当当。 “水儿真多,以前插进去都绞死我了,现在就着你的淫水插进去可真顺滑。”赵南连抱着月宜,下身挺动了几下,满足地在月宜耳畔吹了口气,沉声说着,“呼,小骚货,都生了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肏得松一些?以后还是得每天都操,小骚货馋得很,一天不肏,骚屄就流那么多水。真是骚货,不过是我专属的骚货。分开腿只能被我肏,房门一关,想怎么肏就怎么肏。” “赵南连……你别说……”月宜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开口,身子被他顶得一耸一耸,双腿悬在地面上方,没有安全感。 赵南连把她双手攥起来举到头顶,一边肏干,一边喘着粗气和她说:“就说!小乖,为啥不能说?不喜欢我干你?要不要我把你绑在院子里干你?嗯?”他最后一个字尾音极重,有几分性感,月宜只是这么听着,小穴里就瘙痒起来,好在赵南连抽插地又快又狠,每一次都把她的小穴狠狠撞一遍才依依不舍地撤出去。“还有,不许连名带姓的喊我,小乖,你这时候该喊我什么?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赵南连一边肏一边抛给她问题。 “嗯嗯……啊……呼……嗯啊……”月宜难耐地娇吟,微微喘息,实在是跟不上赵南连疯狂的节奏,双手想要摆脱,却又被他攥得死死得,一点机会都不给,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散乱的云鬓中,惶然道,“小哥哥,你饶了我吧,不、不要那么狠……好深……疼……” “疼?疼什么疼?”赵南连在她唇上厮磨着,“都被干了那么多次还疼?你咋这么娇嫩啊?小乖,好想干死你,让我干死你好不好?” “不要、不要这样快……南连……你真的要、要弄死我了……”月宜被他疾风暴雨般地肏干弄得如雨后被蹂躏过得海棠满地。 “什么弄死?这是肏死你、干死你。小乖,说啊,说你想不想被我干死?” 月宜仿佛海洋里起起伏伏的一片小叶子,张了张小嘴儿,难耐地娇吟,最后哼哼唧唧得开口说:“不行……不能干死我……” “为什么不能?嗯?”他含着她的耳垂重重一吮,瞬间红艳如玛瑙。 “不行、不行……”她脑子里乱成了浆糊,所有的感官将感觉汇总在下身的小嫩屄里头,又痒又酥麻,龟头每一次冲撞都把里面密密环绕的嫩肉捋平。 “我说行就行。我是你丈夫,小媳妇儿要听我的。”赵南连一改往日里散漫的笑脸,语气沉下,强势得不容置喙,鸡巴也像他的语气一般,重重地捣着月宜的小屄,一次次往深处去,逐渐挨近宫口。月宜最怕这样,浑身颤抖着娇声求饶:“不要弄那里啊……我怕……” “怕啥,我去看看儿子出生的地方,让我试试。”赵南连一手在她胸前揉捏着,奶水沾染在手指间,他笑着舔干净,很是色情。 月宜眼睛迷离着,身子骨软得就像是棉花糖,赵南连一口一口吃掉着,又快又着急,终于,龟头冲撞开小小的细缝,月宜只觉得小腹部一阵酸疼,随即带来的就是舒爽的感觉,欲仙欲死得,赵南连又继续肏干,月宜浑身蜷缩起来,呜呜地说着:“小哥哥、我疼……不行……呜呜……不要干我了……不要肏我了……我听话……”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小乖,再忍一忍,”赵南连低着头含住小奶尖,产奶的小少妇被自己疯狂地肏干,他心里仿佛烧了一把燎原之火,愈发不知轻重,含糊地说着,“好干、真好干,媳妇儿,你就是天生为我鸡巴生得,我这么大的鸡巴你都吃得下,呼,骚货,小乖,干死你这个骚货……” 他也不知道自己又干了多少下,忽然尾椎骨好像是过电一般,他用力把自己的鸡巴送入最深处,释放出全部的精华。 第二百一十五章墙头马上(27) 月宜以为这就算完事儿,方要指责他胡来,没想到赵南连忽然把她翻了过来,她只能踮起脚尖踩在地面上,小屁股光溜溜得,不由自主惊呼一声:“赵南连……你……” 还没说完,赵南连又是突然袭击,抬起她的小屁股,鸡巴一插到底,毫不留情。 “赵南连……我真的不行了……”月宜苦苦哀求着,他每次弄起来都疯了一般,方才更是如狂风暴雨般不留情,小穴都麻酥酥得,可他居然还要再来。 “没有啊,小骚屄还是紧得很啊,小乖,可以的,让我狠狠肏你,乖,我肏够了就放过你。你这小骚屄就是喜欢被狠狠地肏,要是轻了,它还不知足呢。”赵南连没有丝毫的缓冲,上来就是大开大合用力地肏,从后面肏的感觉让赵南连愈发满足,仿佛野兽交配一样,小姑娘真成了自己予取予求的小骚货,随心所欲地玩弄。 “小乖,现在是不是我的小母狗了?”赵南连气喘吁吁地问她。 “不是、不是……” “就是,说,你是我的小母狗……” 月宜嘤嘤哭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凶器在身体里肆意凌虐,所到之处都卷起一阵阵欲望浪潮,她啜泣着,断断续续地忍着羞意开口,声音娇滴滴得,令人心动:“我是、我是南连的小母狗……喜欢被你、啊,你慢点啊……啊啊……我喜欢被你肏……” 赵南连方才狠狠发泄了一次,现下第二次硬挺起来,时间也愈发长,在书房里用了好几个姿势,直把自己这几年憋的欲望都射了出来才勉强放过月宜。 月宜几乎被他干得丢了魂儿,他是很久没开荤了,猛地发泄一番,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月宜脑海中回想着方才赵南连狂野的挥汗如雨的样子,自己怎么求他他都不听,说了那么多荤话,他还是掐着她的腰从后面往死里干,真的是要干死自己的模样,一时间心底忧伤埋怨,狠狠推了一把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赵南连。 赵南连正哼着小曲儿,兴高采烈地给小媳妇儿整理衣物,没想到冷不丁被她用力推了一把,脚下踉跄了一步,抬眸茫然地望着她:“咋了,小乖?” “不要理你了。”月宜自己哆嗦着手扣上扣子,睫毛颤巍巍得,吸了吸鼻子,几颗晶莹的泪珠子缓缓滑过面庞。 赵南连心里慌乱起来,凑过去手忙脚乱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小乖,哪里惹你生气了啊?你告诉我,别哭别哭……乖,不哭了……” 月宜躲开他的手,依旧是轻轻啜泣,赵南连寻摸着,估计是自己方才太狠了,把她弄得疼了,于是双手合十,包裹着她的小脸儿,抵着她的额头不许月宜再躲开:“月宜,别难过了,我以后注意好不好?是不是弄破了,你给我看看,好吗?” “很疼……”月宜抽抽噎噎地开口,声音略带沙哑,可以就黏糯糯得,仿佛还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我给你看看。”赵南连抱着她来到书房里的躺椅上,就着灯光仔细端详着激烈情事之后红肿的小嫩屄,如从前初初破瓜一般,雨后梨花,娇艳却又脆弱。 赵南连喉咙又有点冒火,不过现在不能和月宜继续放肆了,手指戳了戳,月宜“啊”了一声,赵南连忙问:“很疼?” 她稍稍点头。 赵南连叹了口气,回身从抽屉里拿了药膏抹在手指上,小心翼翼伸进去为她上药,嘴上自责说:“以后不会了,小乖,对不起。” “你每次说了,后来还是那样。” 赵南连也有点委屈:“那个时候真的脑子里全都是肏你,啥都记不住。” 月宜在他喉结处咬了一口,留了一排牙印,算是报复。 赵南连眉梢扬起,笑嘻嘻地说:“小屄还是那么紧,手指进去就抽不出来,以后晚上含着我的鸡巴睡吧。” “老色鬼!不要理你了!”月宜气得小脸润红。 松云忽然在卧房内哭嚷起来,月宜吓了一跳,急慌慌得要去查看,赵南连撤出手指,一把将她抱起一并来到大床上。小松云双手向前伸着,眼睛却闭得很紧,呜呜咽咽地喊着“妈妈抱”,月宜爱怜地将抱在怀里,轻轻晃悠着手臂,拍拍他的背柔声哄着:“乖,妈妈在这儿呢,不怕、不怕,妈妈陪着你,乖乖睡吧……” “臭小子睡魔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什么了。”赵南连口头上打趣着,可却弯下腰在小松云额头上亲了亲,摸摸他的小脸,又去松开小孩儿攥紧的拳头。 月宜哄着他又睡着了,凝望着睡颜精致的孩子,心底柔软。赵南连抱了抱自己的小媳妇儿,压低声音说:“睡觉吗?” 她嗔道:“都怪你,松云肯定是一个人睡才做噩梦了。” “成成成,我错了,媳妇儿,回头你罚我做大马给你骑。” 月宜顿时想起成婚钱他哄骗着自己“骑大马”的场景,使劲推开他,上床和松云睡觉了。 松云是个极为可爱的孩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或许果真应了抓周那日的预言,松云从小到大都是爱学的孩子,初初识字就缠着妈妈问这问那。后来月宜和赵南连把他送到附近的小学上学,松云第一次考试就得了一百分,把赵南连乐呵得合不拢嘴。 时光荏苒间,世间几番寒暑。 好像还是几年前一样的景象,门外传来少年人清脆的呼喊声,兴高采烈,清晰明了:“鬼子投降了!鬼子投降了!” 赵南连一把扯掉门前的膏药旗狠狠踩在脚下,然后犹不解恨,在门口烧了一把火,付之一炬。大家奔走相告,拱手庆贺,期盼着好日子的到来。 隔了几日一大清早,就听得隔壁传来敲门声,金先生睡眼惺忪地去开门,却是一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外,背着简单的行囊,骤然看到金先生也有点吃惊,茫然地问着:“这里……这里不是赵南连住在这儿吗?” “您是赵先生的朋友?他和赵太太在隔壁住,您去那儿找他吧。”金先生客气地解释着。 年轻人点点头,又熟门熟路地去敲隔壁的门。 赵南连刚起床,听得声音扬声问道:“是谁啊?” “赵南连,白月宜,我是许南笙,你们在不在?” 赵南连似是难以置信,叁两步去了大门边,猛地打开,正看到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原是上了战场的许南笙! 许南笙走的时候还是傻小子一个,油腔滑调,现在个子高了,身板也硬朗了,整个人晒得黑黝黝得,站得笔直笔直,很有军人风范。 “南笙,你还活着!”赵南连扑过去一拳打在许南笙身上,然后抱住他高兴地大叫着。 许南笙哈哈一笑,回抱着许南笙,自信地说:“我命贱得很,就是死不了。南京城和日本人都困不住我,我一定能长命百岁。” 赵南连引他进入屋内,月宜和孩子们也已经洗漱完毕,安静站在院落内望着赵南连和许南笙。熟悉的人骤然出现,月宜眼圈也不禁红了,弯下腰,和叁个孩子和声细语地说:“松云、含芝、含芳,快喊南笙叔叔好。这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松云已经七岁,领着两个小妹妹上前,礼貌而又稚嫩地唤着“叔叔好”。 许南笙来回看着软乎乎得叁个小人儿,心底涌上一股热流不由得替赵南连和白月宜感到高兴。他上前几步,弯着腰和他们笑道:“你们好。告诉叔叔,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平常最爱玩什么?” 许南笙和其他士兵返乡,整个小城都热闹了起来,赵南连把书房收拾出来给许南笙睡,月宜也下厨给许南笙准备了满满一桌菜,席间大家絮絮闲谈,讲述着彼此的过往,许南笙方知原来白秀才已经因为日本人的逼迫而去世,心底唏嘘不已,脑海中仍然能回忆起当时遇见白秀才紧张忐忑的情形。 他忽然想起金先生和自己说的话,笑着看向赵南连打趣说:“我一听什么赵太太、隔壁,我就知道你肯定和你的小童养媳在一起了。果不其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没想到都有了叁个孩子。南连,月宜,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赵南连道谢,也不由含笑说:“如今你回来了,若有合适的,我和月宜去帮你说亲。” 许南笙捡了个花生米扔到嘴里,朗声道:“我还是算了吧,在战场上看惯了生与死,其他事情对我来说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自己一个人也不错。”赵南连对于自己把大宅院卖了有些愧疚,许南笙安慰道:“算了算了,这老宅子是我们不要的,当时我们去战场,就没想着能活着回来,当时那么艰难,你不卖房子怎么活下去。” 赵南连叹了口气,问及和许南笙一起走得其他师兄弟们,许南笙摇了摇头,只是将目光落在窗外,眼底满是离愁和寞落。 许南笙毕竟是外人,瓜田李下,在这里长住也不合适,没多久就搬了出去,赵南连与他打扫除遗忘在某处的空屋子,这家人逃荒早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索性许南笙就暂时住这儿。孩子们很喜欢许南笙,时常来找他玩儿,他一单身老爷们就成了月宜家“专职保姆”,没事儿就带着孩子出去玩儿:“战争结束了,南连,我不和你说嘛,咱们有空啊往北边去看看,我有个战友说,东北雪景可美了,你们一家五口加上我,都去玩儿。” 赵南连和月宜自然答应,也没想着马上就走,说是等着两个小女儿再稍稍长大一些。 可惜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许南笙还来不及回来和月宜与南连告辞就不得不背起行囊又奔赴战场。 和日本人的战争结束了,内部的争斗又重新点燃。 寻常老百姓只盼着能过上安生的日子,赵南连去问金先生和红瑛的爹,到底是国民党好还是共产党好,阿玉在旁边咋咋呼呼地说:“我就想知道跟着谁能吃上饭。” 月宜看着赵南连打不起精神,安慰他说:“没事的,八年都挺过来了,这次不会太久。” 赵南连抿着唇,长长叹了口气,无奈说:“当初日本人来的时候咱们也说不会太久,可结果呢,31年占了东叁省开始,整整十几年。这一次又不知道猴年马月。” 好在这一次没有等太久,只是,他们再也等不来许南笙,他和大部队撤退到了台湾,与多少老兵一样,在岛上怀抱着回到大陆与朋友团聚的信念,孤独地埋葬在陌生的土地上。许南笙的邻居帮他处理了后事,整理他的遗物,只看到抽屉里画满了许南笙童年时在大宅院与师兄弟们玩闹的光景,每一幅画的底下,许南笙都简短地写着:愿归去,愿南连与家人安好。 这自然是后话。 松云领着两个小妹妹总是缠着爹妈,询问南笙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他答应要带他们仨去北方堆雪人。 赵南连微笑着和他们说:“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再等等。” 新的政府成立,一切都是新的景象。红瑛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叶春庭,在红瑛爹百般阻挠不得的情况下,红瑛毅然嫁给了她最爱的叶老板。 红瑛是个时髦的姑娘,采用西式婚礼,好不容易,挨了一套西式婚纱,亲密地挽着叶春庭的是手臂接受旁人的祝福。 没过多久,红瑛就迎来了自己和叶春庭的孩子。 金先生的家具店又红红火火地兴办起来,金先生点名让手艺活伶俐的赵南连加入,阿玉的豆花铺子也开门大吉,而月宜则在大家的推荐下成为当地的中学老师。 苦尽甘来,欣欣向荣。 虽然依旧穷困,但是起码不用再担心日本鬼子来犯,生活总算是步入了正轨。 建国初的日子在平静了许久之后又迎来了新的斗争。 那时候的月宜和南连已不再年轻,却依旧面临着遇见风霜。 南连因为许南笙在台湾、其他还有部分师兄在香港,这种海外关系使得他被当地不少人看作是间谍,月宜也因为课堂上的直率被打成右派。金先生的家具店面临公私合营,叶春庭也因为曾给国民党唱戏被当成奸细…… 月宜和南连不得不带着叁个孩子被下放到西北苦寒之地劳改,途中惊闻素来心高气傲的叶春庭在某一天投湖自尽,徒留下红瑛和腹中之子。金先生也在怀念家人和对家具生意的无望中安静地离去。 西北地区风大苦寒,再加上闹灾荒,死了不少人,直到后来被曝光,方知那些悄无声息消失的人都是谁的家人。月宜和南连就这样一日复一日辛勤的劳作、照顾孩子,在那样看不见希望的时期,彼此以及慢慢成长的孩子是他们最美好的愿景。 后来的后来,他们的孩子走过了那些艰苦的时光,松云虽然蹉跎了多年,但还是成为了大学的老师,两个女儿一个是某工厂的工程师,一个去了深圳做木材生意。只是这些故事月宜和南连都已经看不到了,松云记得爹娘是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牵着手,说着话,安详离去得,他隐约听到爹轻轻地说:“月宜,我承诺过得,永远陪着你。” 这话,他们叁个孩子听了很多年。 (谨以此故事纪念那些难忘的历史和我的外公外婆。) 番外(1) “我和你说啊,七公子可算是回来了……现在已经回殿里休息了。” “是嘛,我们快去看看,这一番人间历劫,不知道七公子都经历了些什么……我都很久没见到七公子了。” “还能是什么,人间故事,情情爱爱,曲曲折折,桩桩件件都让人糟心。七公子真是不容易。” “哎,若是绿映仙子当初能跟着一起去……” “嘘,瞎说什么呢,绿映仙子已经是五公子的妻子了,可别乱说。这次便宜了那个小狐狸精,要不是人间历劫,哪里能轮到她陪伴七公子这么久?她们狐族惯会媚功。” 婢女吐了吐舌头,灵动的眼睛私下里寻摸着,发现没有什么人听到,这才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地走开了。 想当初,天帝听从妾室的谗言,相信了五皇子因怀嫉妒之心伤害妾室所生幼子,凤城出言相劝,天帝雷霆大怒,不仅设法使得五皇子双腿残废,更将凤城遭受雷邢,魂魄击碎,散落人间,历经劫难。 虽然事后在绿映和五皇子的查探下,天帝知悉是妾室所谓,奈何错已铸成,无法挽回。 此番七皇子重返天庭,很多适龄的仙子都前去探望,一时间门庭热闹。 而当事人凤城则正躺在榻上阖眼修养。 铸魂瓶方将凤城的魂魄滋润好,天帝就命人接回。 而凤城依旧在昏迷中,脑海里混沌一片,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努力回忆着人间的片段,奈何最后也不过是只光片影,隐隐约约间,他能听到一声声“哥哥”,恬静得、娇俏得、温暖得、开心得…… “月宜……” “公子爷,您醒了吗?绿映仙子,公子爷好像快醒了,他在说话。只是小的听不到公子爷在说什么。” 绿映回身,凝睇着榻上略显清瘦的凤城,心中也有所疼惜,毕竟这是自己的表哥,此番历劫,实在吃了不少苦头。她走近,坐在床畔,抬起手戳了戳凤城的手臂,仍然没什么动作,只是下一秒,她又听到凤城隐约轻唤了一声什么,绿映俯下头,耳朵几乎贴着他的嘴巴:“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哪里疼?” “月宜……” 绿映这一次总算听清楚了,嫣然巧笑间打趣说:“你心心念念的人也回来了,等你醒了你赶紧去和人家诉衷肠。” “公子爷说什么呢?”蓬山和青鸟好奇地询问着绿映。 绿映娇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们未来七皇妃的名字喽。” 蓬山眨了眨眼,他们跟随七皇子多年,自然明白七皇子心上人是谁。青鸟忙道:“花小姐回去玉绵山了,要不要我们也代殿下去探望?” 绿映细细思忖一会儿方道:“不必了,七哥去往人间的时候,两人之间尚不知彼此的情愫,现在贸然前去探望,一是突兀,二是显得生分。回头等你家公子痊愈了,或者何时有精神气儿了,自己去最好。” 青鸟点点头。 凤城身心俱疲,好在他身子骨强健,第二日便苏醒了。睁开眼的一瞬,凤城眼底茫然一片,思考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重返天庭。 人间的事情也如海潮一般席卷着凤城的思绪,顿时又觉得头痛欲裂。 他按压着太阳穴,一时间难以消化所有凡间的故事,只是这些故事里都有一个相同的倩影,他知道,那是月宜。 “蓬山……”凤城仍旧有些沙哑的嗓音响彻在殿内。 蓬山正在殿外廊下坐着休息,闻言,顿时惊喜地步入,双手捧着素白的瓷碗来到凤城床边欣然说:“公子爷,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凤城勉励一笑,虽然疲倦,但是双颊已经没有第一日那样苍白,微微蕴出健康的润泽,接过瓷碗浅浅抿了一口道:“好多了。也辛苦你们这些日子尽力照顾我。” 七皇子素来端庄自持,从小到大,殿里伺候的人极少,掌事的就是蓬山和青鸟,二人也成婚多年。凤城心想想必自己昏迷的这段日子都是两人前后忙来忙去。 蓬山笑道:“绿映仙子和五殿下过来看望了好几次。” 凤城点点头,又听得蓬山说起绿映和五哥的婚事,自己心里也为他们高兴,旋而微笑说:“等我彻底好了,贺礼还要亲自准备一份。”言罢,他抬眸,犹豫着终究还是问出口:“还有什么人来探望过我吗?” 蓬山一一说了好一串名字,毕竟是从前天帝最器重的七皇子,众人都想着与这位归来的皇子提前熟络好关系。 只是这些名字凤城都只是平静地听过,到了最后依旧没有自己想要听到的名字,眉眼间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他在天庭处理政事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是在感情方面依旧是一张白纸,什么情绪都能从他脸上分辨得清。 蓬山哪里看不出来凤城在等谁,立刻机灵地说:“绿映仙子本来是想去请花小姐的,但是想着咱们和狐族素来交往不多,再加上花小姐身体欠佳,肯定也来不了。您想想,您的身子骨都修养了一段时间,更何况是花小姐?要不您修养好了,亲自去看望花小姐?” 凤城脸上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亲自去?她会是怎样的态度?会不会三言两语敷衍几句就把自己赶出来了? 他可记得,在人间的时候,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总是保持疏离的。 他尚不知月宜为何自告奋勇去人间陪伴自己,仅仅是对人间景象好奇?亦或是为了自己日后修行? 越想,心里就越生出慌乱和忐忑,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在人间有没有做的很糟糕,会不会让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这般想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香艳的场景,特别是自己强迫月宜的时候……顿时凤城的脸红的要滴出血了。 蓬山在旁边瞧着自己公子爷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有些莫名其妙:“公子爷,您是不是……呀,公子爷,您怎么流鼻血了,我给您拿帕子……” 一阵兵荒马乱,青鸟犹不放心,还私自请了御医过来查看,御医诊治后告知凤城他的身体除了疲惫,并无大碍。青鸟却从焦心不已,从旁关切问道:“那为何我家公子无缘无故地就流鼻血了。” 凤城自然知道这其中缘由,暗自觉得自己简直丢尽了脸。 御医支吾了几句,看了一眼凤城斟酌着说道:“可能是肝火旺盛。我开两幅败火的方子,若是公子爷想要败火,可以尝试。” “肝火旺盛?”青鸟嘀咕着,好端端的,刚刚从人间历劫回来,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怎么会肝火旺盛?方又要询问,忽然回忆起蓬山将前后情形说给自己听,顿时好像参透了什么。看向凤城的眼神也有点戏谑。 半个多月后,凤城派蓬山与青鸟偷偷地去打探,得悉月宜的身体似乎也好了许多,现在仍住在安静的玉绵山后翠竹馆中。 凤城起了个大早,在自己的衣柜中翻箱倒柜,青鸟看不下去了,从旁劝道:“公子爷,您不必穿得过于隆重,这样容易吓着花小姐,选一件您平常穿的就好。”她亲自动手,拿了一件烟青色团纹袍子递给凤城。 凤城穿戴好,再三确认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之处便独自一人去往玉绵山。 狐族几万年的历史,向来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只要不被冒犯,天庭和狐族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天庭众人多鄙夷狐族淫邪之事,绿映有一次听说后嗤笑道:“我不清楚这份鄙夷藏了多少腌臜的羡慕在其中。” 凤城很少接触狐族,月宜是他所熟知的唯一一位狐族中人,还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单纯而美好,绝对不是他们认为的淫乱之人。故而爱屋及乌,他自己对狐族也没什么偏见。一到狐族山外,便拱手与狐族守山之神寒暄几句,娓娓道来自己此番来意。 守山之神听闻是备受天庭中人敬重的七殿下,又听得是来探望花月宜,狐族也有所闻,狐族白狐自愿下凡陪伴天庭七皇子,历经劫难,此番回到狐族玉绵山中,修为想来也有所增加,未来说不准还能位列仙班。 守山之神放行,凤城连忙腾云而去。 只是真到了翠竹馆前,凤城又有点无措。 一方面怀疑自己未带青鸟或者绿映前来的决定是否准确,她们性子开朗,也许能和月宜融洽些,自己实在不知道要如何与女孩子说话。 另一方面还是之前的心思,月宜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意思? 忐忑间,凤城几番心理建设,终是举步来到松竹馆外,掸了掸衣袖,轻轻敲了一下门,温和却又不失礼貌:“请问花月宜小姐是否在此?” 天庭与人间相同,一年四季,皆是惊艳盛景。此时已是初夏,尚未蔓延暑气,仍有微凉的风吹过凤城宽广的衣袖,隐隐带着小院里未知名的荷香阵阵。 他就站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直到积攒的勇气已经快消失殆尽的时候,才听到屋内传来慵懒却又清婉的声音,和他记忆中的那些没有丝毫差异。 “我在,请问您是……”步履匆匆间,大门已经从内被打开。 脑海中早已呈现出千百遍月宜的容颜,似娇如嗔,或悲或喜。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骤然相见,凤城也依旧忍不住惊艳于少女花影曼妙之姿,清婉旖旎之容。她今日依旧是最平常的淡素衣裙,疏疏绣了一朵浅色的绣球花,花事虽然璀璨明媚,却在女孩子绝艳容色映衬下温柔亲切了许多。 绿映也很美,是天庭中数一数二的美人,美得张扬艳丽,不留余地。而月宜的美丽不输分毫,只是她的美是一种婉约却又疏离的美丽,细腻的肌肤毫无瑕疵,远远望去,如同玉雕的美人儿。可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看到少女楚楚动人、可爱天真的一面,不熟的人却只能接触到女孩儿稍带距离的言辞。 凤城连忙作揖,目光从她面上艰难地移开,拱手道:“小可特意前来拜访,希望不要惊扰到花小姐。” 月宜眨了眨眼,却没有开口,只是表情有点木木的,显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凤城重新看向她,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试探着问:“花小姐,小可便是凤城。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 月宜蓦然惊动,素白的一张小脸慌乱垂下,使劲点点头,然后说:“我记得、我记得。您请进,请进。”她攥紧了手指,心跳飞快,心脏几乎要蹦了出来。 她修为太短,到现在身体还很是倦怠,也不像凤城那样可以记起许多人间的情景,只是模模糊糊有一些记忆,更多的情感依旧是埋在心中的暗恋。 凤城跟在她身后,走入小院之内。水缸中是一朵菡萏芬芳,白墙之下还有蔷薇花架和山茶舒艳。除此之外,便是密密的竹林,一直延伸到屋后,翠阴阴的,哪怕是夏日里,也顿觉凉爽。这地方偏僻,可是内里却清净雅致,若是能和她一起在这里住…… 凤城环视一周,旋而又继续安静地向前去,目光凝睇着女孩儿稍显单薄的背影。好像在人间的时候她就很瘦,手腕纤细的很,自己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断。想着想着,目光就不由自主往月宜手腕处看,她的右手腕悬着一枚碧玉镯子,更显得手腕消瘦了。 凤城有些心疼,想着回头一定要送些好东西过来,给她补补身子。 月宜引他进入房内,婉声客气地说着:“我的住处十分简陋,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怎会。”凤城迈步进入,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的确十分朴素雅致,“花小姐也不必唤我殿下,唤我名字便可。” “名字?” “凤城。” 月宜迟疑了几秒中,在凤城含蓄却又隐忍期盼的目光中点了一下头,婉声唤了一声“凤城”:“您请坐,我去给您泡茶。您想喝些什么?” “不用忙碌。花小姐,我是来想慰问一下您身体恢复的如何,”凤城斟酌着言辞,温和说,“再一个,我也是想向您表示感谢,若是没有花小姐去往凡间相助,我只怕再也无法重回天庭了。” 番外(2) 月宜听得凤城如此说,连忙摆了摆手,紧张地道:“您千万别这样,我帮您是应该的,毕竟您曾经救我一命,若是当时您未出手,我现在也不一定存在了。” 凤城虽然早已经有所感悟,可是真听到月宜出于报恩之心陪伴自己,心里还是觉得苦涩,只是面上仍旧佯装风度翩翩,轻言道:“不管怎样,姑娘对小可这份恩情,小可一定铭记于心。姑娘放心,若是有用得着小可的地方,姑娘尽管吩咐。” “公子,您真的不必这样说。”月宜认真道,“我并不是要什么回报,此去人间我也见闻颇多,并非一无所获。” 凤城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可又不能表明出来,只是默默垂下头,眼底不甚欢喜。 月宜察觉到他的情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凤城公子,您生气了吗?” “没有,月宜,我没生气。”他连忙开口,下意识地熟稔地念了她的名字,唇角微微扬起,只是稍稍勉强。 就像是人间多少次,百转千回,他也是这样温柔地轻念着“月宜”两字。 月宜面色氤氲着娇艳的点点红色,丝发披两肩,点点绒花装饰,映衬着一张芙蓉面颊。她心中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称呼他“凤城”,礼尚往来,他也会唤自己的名字。 凤城冲着她柔和地笑了一下,只是两人之间还是一时间没有什么要说的,气氛顿时变得拘谨尴尬起来。凤城想着不能急于一时,于是站起身和月宜告辞,临别前,凤城又看向月宜纤细的手腕,说了一句“得罪了”,旋而捏着她的手腕探查她的脉细。 月宜内力修为有限,现在脉细依旧紊乱,难怪弱不禁风得,他松开手腕,女孩子虽然害羞,但是知道他是帮自己诊脉,也没有出言拒绝,只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静静望着他。凤城脸上稍稍闷热,温言道:“花小姐还是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差我的婢女青鸟过来给花小姐送一些温热滋补的药膳过来。”月宜方要谦辞,凤城截断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花小姐不要拒绝。” 月宜仰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清婉地道谢。 声音袅袅,润甜动人,还带着几分崇敬。 凤城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有些心不在焉的。 青鸟觑着凤城的神色,揣测一番询问道:“公子爷见到花小姐了吗?” “嗯。”凤城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指拨弄着烛台。 “那……和花小姐都说些什么了?” 凤城翻来覆去想着那几句话,有些烦闷地摆了摆手说:“没说什么。她身体依旧不好,精神不足,青鸟,你明儿把给我准备的药膳补品都送到月宜那边去。” “您和花小姐说好了?” 凤城点头。 青鸟正要去准备,凤城又唤住她:“青鸟,你让蓬山去,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青鸟依言,默默聆听。 凤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问青鸟:“你觉得花小姐会不会喜欢我?” 青鸟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异的看着凤城:“您方才说什么?”这可是天庭里最受推崇的七殿下,怎么会如此怀疑自己? 凤城双眉紧蹙,叹了口气,略带点自暴自弃的无奈,沮丧地嘀咕着:“狐族向来出俊男美女,他们那里的雄性狐狸化形后伶牙俐齿,最能逗得女孩子语笑嫣然,可是我为何就说不出让月宜开心的话呢?她会不会很讨厌和我相处?” 青鸟听了这话,忽然觉得自己公子爷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在天庭名声响当当的,不少女郎很有兴趣嫁予七殿下,但是若真相处起来,私下里不少女郎都泛起嘀咕:“怎么七殿下平素里像是木头一样,说话一点都没趣,和他在一处,闷得慌。”绿映仙子早就预言过七殿下婚事不顺。 青鸟斟酌着言辞,小心翼翼地建议着:“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花小姐的心意,但是如果两人总是不见面,再深的感情也会变淡,奴婢觉得,要不您请花小姐来这边坐坐?您多表现表现,花小姐肯定会欢喜您的。” “请她来?”凤城挑挑眉,回身望着空荡荡的宫殿,狐疑道,“我瞧着她的松竹小院很漂亮,虽然也是没什么摆设,但是怡然温馨。可是我这里……” 青鸟觑着公子爷像个傻子一般,忍俊不禁:“公子爷,花小姐那边朴素,咱们这边也是如此,再说,也是您一直说一切从简,花小姐喜欢这样的氛围。既然都是一样的心思,您就别担心了。” 凤城意识到青鸟拿自己开着玩笑,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只是心里又想着月宜会前来,思绪便不受控制,想和她好好说说话。 只是这一等,又从夏日里等到了秋日。 凤城身体渐好,天帝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天庭仙人并非永寿无疆,也有衰老,也有死亡,只是这种死亡更像是魂灵的飞升,并不如人间那般痛苦与心伤。天帝将更多的担子交给了凤城,凤城虽然从前也参与辅政,只是现下许久未曾接触,难免一时间有些生疏。 而他本打算依着青鸟的意思立刻邀请月宜前来做客,奈何月宜身体是好是坏,人间历劫对她伤害太大,所以凤城也不好意思让她勉强。 如此,当天庭阖宫饮宴,天帝主动提出宴请众神,提议邀请对凤城有恩的月宜也一并前往时,凤城才与月宜商量,她愿不愿意顺便来自己宫中小坐。 月宜惊讶地听着,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天帝说要请我去?” 凤城笑着点点头。 月宜很不好意思:“我只是个狐族的孤女,要不还是不去了吧,我怕去了,很多礼数不懂,让大家取笑,也会让您和天帝没面子。” “什么礼数不礼数,只是饮宴,没那些规矩。”凤城安慰道。 月宜想了一会儿也同意了,包括凤城提议去他宫殿做客的邀请。思及这些日子凤城给自己送来的汤药,月宜总觉得还是要回礼,于是从自己的卧房搬了一盆开得正好的绿云菊走出来,亭亭玉姿,花色如翡翠般:“凤城公子,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给您,只有这盆我很喜欢的绿云菊开得艳丽,若是您不嫌弃拿回您的寝殿中放着,让人舒心静气,特别是您处理完政事,放松心境。” 凤城欣然接过,自己一个人不辞辛苦搬回了寝殿,直接摆在窗台架子前。 青鸟整理殿内,问道:“那么多秋菊开着,您这是又从哪儿搬回来一盆?” “月宜给的,我亲自照顾。”凤城高兴地浇水松土,喜不自胜。 蓬山也在殿外絮叨着:“从前也不见得公子爷有心情莳花弄草啊,怎么忽然养了这么一盆菊花?我可记得五殿下之前说要给殿里增添些花卉,公子爷一口就回绝了。” 青鸟在蓬山脑袋上敲了一下,回眸望着殿内,公子爷听不见,她才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那可是花小姐送的。我估计啊,花小姐要是送一个胖冬瓜,公子爷都不一定舍得让咱们炖汤喝。” 饮宴那日十分热闹,众位仙人款款而来,语笑嫣然间,衣香鬓影,处处都是仙人之姿。可惜五殿下这几日双腿疼痛,绿映在家照看,又不喜这样觥筹饮宴,便和夫君告假未至。 月宜换了自己最明媚的一套衣裙,石榴红的底色,点缀着茶白的花瓣纹饰,头发也稍稍梳拢,只是她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自以为发饰已经庄重,不料到了一瞧,自己的头发还是过于随意。月宜只好躲在安静处,双手着急地想要将青丝盘成发髻,正为难间,忽然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呀”了一声,一回眸,却是含着笑意温润的凤城。 她顿时慌乱如麻,双颊绯红,羞赧地唤了一声“凤城公子”。 凤城微笑说:“怎么躲在这儿?” 月宜松开绾着青丝的手指,怯生生地说:“我的头发乱乱的,我瞧人家仙子们的头发都是挽了发髻,只有我是这样随意披散着。” “挺好的,没事儿。”凤城莞尔。 凤城吩咐青鸟陪着月宜寻找到位置坐下,他还有事物要忙,与众人寒暄间,目光却还是不自主地寻找着月宜。她的位置并不突兀,虽然帮助过七殿下,但没什么人知晓她,凤城也心知她不欲交际,特意安排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给她,私心里也希望越少的人注意到清婉纯真的女孩子。 目光所及,月宜似是也有所感应,嫣然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一夜鱼龙舞中,饮宴仍未有结束的迹象,月宜浅浅喝了几口桂花酒,觉得也有些乏了,青鸟忽然走来,笑盈盈地,亲切地过问:“花小姐要不去我们殿内坐一坐?” 月宜答应。 那时凤城还未归来,月宜在他的书房和青鸟说着话,青鸟自然是替自家公子爷说尽了好话,月宜眨眨眼问:“我怎么没有看到绿映姐姐?” “绿映仙子?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今天不出席。” “我是说,绿映姐姐不应该陪在凤城公子身边吗?” 青鸟愣了一下,旋而问她:“绿映仙子为什么要陪着公子爷?” “可她不是要和凤城公子成婚吗?”月宜的记忆还停留在去往人间之前。 青鸟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花小姐,您到现在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月宜也好奇,方要继续问,却听得蓬山在外面和凤城说话的声音,松林间雨声潇潇,不知不觉间,竟然飘起了如丝细雨。凤城身上披了一件青色袍子,缓缓走来,青鸟连忙起身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凤城道谢接过,青鸟和蓬山就识趣地离开并掩上房门。 凤城走到月宜身前,月宜刚要起身,凤城连忙制止住她,自己也跟着坐到她对面。他面上氤氲着几许微红,衣物上也飘出一丝酒气。凤城含着歉意说:“我刚才喝了几杯酒,希望你别介意。” “不碍事。”月宜见他喝完了热茶,也善解人意又给他斟了一杯。 凤城大喜,一饮而尽,期待地问:“你还能再帮我沏一杯茶吗?” “当然可以啊。”月宜婉声应着,一连斟了好几杯。 凤城酒醒了一些,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还有点疼。 月宜关切地问:“你要不要现在就休息?我正好也该回去了。”她要走,却被凤城一把攥住了手腕,颇有点依赖地开口:“别走,你再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月宜稍稍用了点力气,绯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腕,然后重回到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坐好:“嗯,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凤城眉眼舒展开,又继续说:“你送我的绿云菊我放在自己的卧房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月宜笑道:“不用了,您喜欢便好。” 凤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听得月宜问他:“我要不要帮你把绿映姐姐叫过来?” “绿映?喊她做什么?” 月宜脆生生地开口:“她在,你会开心啊。” 凤城静然说:“她在,我的头只会更疼。再说,她在家里照顾五哥,我们还是不打扰她比较好。” 月宜有些不解:“五哥?您是说五殿下?绿映姐姐为何要照顾五殿下?” 凤城凝睇着月宜的眼眸,她似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双大眼睛满是疑惑不解,凤城忽然清醒过来,急急地开口:“月宜,我不喜欢绿映,绿映是我的表妹,而且她已经嫁给五哥了,她现在是我嫂子。” 月宜小嘴微张,一时间好像还无法消化这件事,隔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以为……以为……” “我真的从来没有心悦过绿映,我们亲近是因为双方的母亲是姐妹,绿映也是有一些男孩子的性子,所以她经常来我这里做客。后来父皇一定要将绿映指婚给我,我们当时都反对这件事,只是还来不及想办法解决,我便去了人间……”凤城十分认真地解释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锁住月宜的面容,急急分辨着她脸上的表情。 番外(3) 月宜茫然听完了凤城的解释,仍旧傻乎乎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在她的认知中,回到天庭就意味着凤城公子要和绿映仙子成亲了,她也只是保留所有的情意最后奢求一点和凤城公子相处的时光。 可现在突如其来的消息直接把她打蒙。 凤城有些心急,抬起手虚虚握了一下她的手臂,声音轻缓地问她:“月宜,你还有什么误会都可以和我说,我一一和你解释。” 月宜摇了摇头,咬着唇沉默下去,都怪自己每天闷在屋里,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外面的雨依旧未有变小之意,淅沥淅沥,屋檐着雨,如注一般倾泻,狐族距离这边甚远,再加上凤城心底存思也不愿她离去,于是试探着问:“今晚,你可以留下来吗?”她抬眸,对上凤城胀红的脸颊,刚要发问,凤城继续说:“我是说外面雨大,回去也不安全,要不暂且在我这里休息一晚?” 月宜听了他的话,望向窗外,烟雨蒙蒙,黑夜如同蛰伏的兽,是有点害怕,她一向怕黑,这般回去确实心有余悸,再加上玉绵山山路泥泞,自己的红裙子肯定要弄脏。“嗯,谢谢凤城公子。那就叨扰了。”月宜扬起唇角,温婉地笑了一下。 既然在这里留宿,那有的是时间相处,凤城也跟着放松下来,亲自和青鸟、蓬山将给月宜的客房打扫出来。月宜也想帮忙,凤城拦住她笑道:“尽东道主之意罢了,你不必插手。”顿了顿,又怕月宜吃心,于是展颜一笑,指着对面的书房说:“要不你去帮我把案上的东西整理一下,我总是摆弄各样书籍乱糟糟得。” 月宜自然答应,道了声“好”便提着裙子兀自去了他的书房。 凤城的书案上面的确有些乱,奏章、书籍、毛笔、砚台……毫无章法地摆设,月宜利索地给他一一摆放好,尤其是那一堆书册,月宜寻了书案最左边的位置放好,布料其中一本书册不小心滑落在地。 月宜拾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发现其中夹得一张画纸也从中溜了出来。女孩子还是有些好奇的小心思,于是小心翼翼地展开,赫然间,画中少女娇憨睡颜清晰地展现自己面前。 那……分明是自己啊……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沉睡如此,而凤城公子又如何看到,为何要画入纸上? 月宜目光往下看去,脸上更是又热又臊,女孩子侧躺着,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身上虽然盖着薄被,但肩头莹润的漏了出来,想来是里面没有穿衣物。 月宜实在记不得自己有裸睡的习惯。当下又去翻找书册,里面还有好几张,都是自己的画像,每一幅下面都写了日期,看样子并不是从人间回来之后画得,都是凤城公子那日救了自己之后完成的。 明明那时候自己都未化形,凤城公子怎会画出这样的自己? 月宜自诩不是聪明人,一时半会儿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 “月宜,房间收拾好了……”凤城踏入书房,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月宜手里的画作瞬间静止,“那个……月宜,我不是偷窥狂……那不是……是我……”他急匆匆地走过来,发现月宜手里正捧着自己画得月宜半裸的画作,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把握住月宜的手,挥开那些画纸,扬声道:“听我说,那些画……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画得,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我有意思……不不,我的意思是……” “那次你救了我,除此之外,你还见过我吗?”月宜回握住他的手,她看到凤城急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于是声音轻柔地安抚着凤城,“我不记得我们还见过面,是不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你碰见过我?” “我有几次想去见你,可是到了你的松竹小院发现你总是在睡觉,不好打扰你,就等在屋外,但你很少出门,我也很忙,所以确实没见过面。” 月宜忍俊不禁,莞尔道:“我的确爱睡觉,一个人住在那里,我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睡觉。”她说这话存了几分俏皮,眼睛弯起来,像是天边的蟾宫。 凤城见她没有因为生气、羞愤而甩手离去,心中舒了口气,端详着月宜清甜的小脸,叹了口气,忐忑地问:“月宜,你会怪我吗?” 月宜摇头,指着其中几张羞涩地说:“不怪你。你画得很好看,我觉得比我自己都好看。”她眨眨眼,依旧觉得好奇:“可我那时候并没有化形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化形之后的样貌的?” 凤城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指上,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纤细白皙的手指缠绕着自己带着薄茧的指间,像一朵素白的昙花。 “嗯,那时候你已经化形了,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感觉到。”凤城红了脸嗫嚅着。 两人的思绪都不自觉地回到初遇的时刻。 凤城犹记得那几日自己沉浸在繁琐的天庭政事中,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可是既然是父皇吩咐的,自己也不好拒绝。 凤城的母亲去世很早,少时并不受天帝待见,也多亏了绿映仙子的母亲——也就是凤城的姨母,自小照顾督学,使得凤城少年时期就已经在众位皇子中出类拔萃,慢慢得到了天帝等人的赏识,再加上前面几位皇子,要么对政事不感兴趣,只知道游戏人生,要么资质愚钝,最终能够辅政的人只有凤城。 绿映也听说自己的表哥累得很,特意前来看望,书案前摞了一堆奏章,凤城正在批示,眉心紧紧簇起。 “你还没忙完啊。”绿映走进来,信守拿了一封奏折,刚想看,忽然意识到这算是机密,又重新放回原处,嬉笑着玩笑说,“这种东西看多了影响生理机能。” “你别乱说,让父皇听到,肯定要治你得罪。”凤城提醒。 绿映吐了吐舌头,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发觉凤城总算完成了大半于是说道:“走吧走吧,去我娘亲那里看看,晚上留在那儿吃顿饭,我爹娘都念着你呢。” 凤城也有点想念姨夫姨妈,于是放下手头上的奏章和绿映说:“也好,我们出去散散心。” 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再加上脾性相投,一路上说起话来也算投缘,当然主要还是绿映在说,凤城在听。绿映是天庭出了名的暴脾气,看不过的事情太多太多,每每说起来都恨不得亲自撸了袖子加入战斗中。凤城一一听着,偶尔出言指点,绿映正说起自己遇到的一个绿茶婊,分明是自己先认识了某位仙人,带着绿茶婊一起去做客,那位绿茶倒是一副楚楚可怜之姿,和那仙人互生情愫。 凤城笑道:“你对人家有意思啊?” “没意思的话我跑人家做客干嘛?”绿映不客气地开口,二人行进银河,招了招手,正有摆渡人经过,绿映和凤城上了船儿,绿映抬手在银河里面轻轻舀了一下继续说着,“可惜又可恨,你不知道那个绿茶婊装模作样的时候,我都差点把手里的茶水泼上去。” “那你怎么没当面戳穿?” 绿映撇撇嘴:“那就没意思了,祈祷绿茶和绿茶爱好者锁死最好。” 凤城微微含笑,并未说话。 绿映叹了口气,眺望远处道:“有时候我会很怕对一个人产生情感,我会觉得那是一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甜美而又痛苦的感觉……哎呀,为什么要恋爱呢?为什么要有心上人呢?表哥,你说……”她回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凤城,心灰意冷地说:“算了,和你这种木头谈论情感一事,完全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你是一辈子都不会懂得。”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在。”凤城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是木头啊。”绿映打趣着,“你知道吗,有很多仙子都过来和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想着和你套套近乎,可惜他们不知道你啊,就是个傻子,也是个大石头!一点都不解风情!我看你确实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凤城还是满不在乎,静静望着天界河水与天幕相接的一处,脑海里回荡着绿映的絮絮叨叨,说来说去,好像每个人都在情海中辗转反侧,自己的生活在他们眼中十分枯燥无趣,可爱情又是什么?他好像不希望也不奢求,一个人无忧无虑、无所牵绊不是挺好的? 思绪就这样茫然无依,直到耳畔响起惊呼声,他和绿映连忙望去,就看到密树阴阴中匆匆跑出来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 凤城视力极好,很快就发觉那只小狐狸的后腿处渗出红色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受伤了。小狐狸毫无方向地逃跑,来到银河畔顿时发现再无前路,一时间惊慌失措,害怕无助,再加上后腿有伤,体力不支,小狐狸猛地栽在地上,喉头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绿映方要和凤城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凤城已经抢先一步,越过船头,足尖轻点银河之水,迅速来到小狐狸身边。 白狐在玉绵山属于少数,那里多居住火焰一般红色皮毛的狐狸,凤城也是头一次看到通身纯白的小狐狸,不禁觉得几分惊艳。 “我看看你的伤势。”凤城缓缓靠近,声音很是轻柔,想要小狐狸别害怕自己。 那小狐狸浑身打着颤儿,可惜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一点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那年轻男子来到身侧,单腿跪地,手指指了一下她的后腿。小狐狸没什么反应,只是团在一起的小身子瑟缩了一下。凤城不再浪费时间,拨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毛发,赫然出现一道极长的鲜红的伤口,伤口上面还有小小的蒺藜钉残留其中。 这蒺藜钉上面有剧毒,也难怪小狐狸越努力逃跑越觉得虚弱无力。 凤城用灵力去除掉残余伤口之中的蒺藜钉片,想要关心小狐狸如何了,没想到树林之中窜出了几条凶狠的豺狗,见着凤城在小狐狸身边,身上的气焰瞬间消弭了不少, 其中领头的豺狼猛地化身成一名青年男子,虽然俊朗,可是面庞五官总有几分狠戾,他对凤城倒有几分客气:“原来是七殿下,久闻大名。”男子的目光看向凤城轻轻抚摸的小狐狸,眯了眯眼睛说:“不过,狐族、狼族和天庭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管不得我们的事,我们也从不插手天庭之事,所以还请凤城公子不要卷入其中。” “天庭和狐族都倡导以和为贵,不得残害生灵,你们狼族也曾经和我们一起盟誓,怎么今天就出尔反尔了?” 男子冷笑,咄咄逼人:“和我们狼族讲诚意,凤城,你不觉得过于可笑了吗?那点子破盟约,早都是几万年的事情了,谁他妈还记得。”男子言罢,腰身一弯再次化身豺狼,喉头发出响亮的召唤声,只见四面八方都慢慢涌出豺狼,个个狠毒地看着凤城。 凤城弯下腰抱起小狐狸,抿着唇,沉静望着眼前。绿映仍在船上,想要伸手相助,凤城摆了摆手静然说:“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 凤城此时尚年轻,虽有一身功夫,却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斗,是以那些豺狼并未将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放在眼中,可惜当领头的豺狼猛扑上去,却被凤城轻松躲过,反而腹部被凤城狠狠击了一掌时,那些豺狼才意识到这位七殿下并非绣花枕头。 凤城青玉色的袍子映衬在松林之中,如一条轻盈的绿色绸缎,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却又充满力量,那些豺狼竟然占不到任何便宜,眼见得凤城制服了好几只,马上就要俘虏那头最为凶狠的领头豺狼,豺狼忽然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狼生性狡猾,更无所谓尊严荣辱,于他们而言,为了生存,怎样都可。 凤城也不想得罪得太深,放了他们离开,只是低下头去看怀中绒绒的一团,发觉小狐狸不知何时已然失去了意识。 番外(4) 凤城抱着小狐狸重新回到船上,绿映也跟着好奇地去看,通体白色的小狐狸,白色的毛发十分温驯,分外好看。只是现下因为受伤,小身子一颤遗产,看起来怪可怜的。 凤城富又查看小狐狸的伤势,摇摇头叹道:“这毒已经渗入其中了,要早早将这毒液逼出来,否则……”顿了顿,凤城怜惜说:“若是运气好,也只是这条腿废了,若是不好……” 绿映忙说:“那我们现在就给它祛毒。” 凤城道:“时候也不早了,绿映,要不你先回去吧,和姨夫姨母说一声,我暂时不能去看望他们。下次一定过去。” “需要我陪你吗?”绿映其实更关心小狐狸的伤势,她觉得毛绒绒的小狐狸很可爱,如果治好它混熟了,以后就可以天天去玉绵山狐族那边转悠了,说不准还能结识几个狐族的小帅哥。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快回去吧,路上不要生事。”凤城叮嘱完,兀自离开小船,仰天冲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就见一只褐色羽毛的隼遥遥从远处飞来,凤城将袖口的衣料撕扯一段令它咬住,旋而低语几句,那隼便往凤城住处飞去。 很快,绿映离开后不久,蓬山就撑着船渡过银河。 凤城上船之后吩咐道:“去甘泉居。” 蓬山好奇地问着:“去那里做什么?公子爷怎么不和绿映仙子一道了?” “改日再去也可。” 银河看似平静,实则一道夕阳西下时便破涛汹涌起来,蓬山撑船技术虽然好,架不住小船儿仍是被波浪推得摇摇晃晃,凤城将小狐狸轻轻放在船舱中央,又发觉它的身子有些冷,于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覆在小狐狸身上。 他坐在稍远之处,听着蓬山絮絮叨叨,目光掠过蓬山的身影,蹙眉遥望着远处。 忽然,船身又颠簸了一下,耳畔传来娇滴滴的“嘤咛”一声,凤城心下诧异,猛然回眸,却发现方才小狐狸所待之处竟然变出一名绝色少女。 他的衣服罩在女孩娇小玲珑的身上,隐隐露出一弯肩头,白的发光一般,就像是暗夜里一尊白玉雕琢成的美人雕像。又见她,青丝如瀑,长发如云,眉弯秋月,秀气的鼻子,还有如樱花一般软嫩的唇瓣,她虽然沉睡,面色苍白,可是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相貌,若是睁开眼睛,一定比春日里最美的海棠花还要艳丽动人。 凤城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女孩子,脑子里就像是混沌一片般,有一根筷子疯狂地搅拌,什么都想不到。 直到蓬山弯着腰唤了他一声,凤城猛然惊醒,连忙挡住蓬山的实现,做贼心虚一般将她身上的衣袍往上扯了扯,支吾着问:“怎么、怎么了?” “公子爷,咱们到了。”蓬山挠了挠头,隐约看到女孩子的身影好奇地问,“公子爷,这怎么多出来个人?” “她是……是狐族……是狐族的女孩儿。”凤城咽了咽,语无伦次地开口,手下不小心碰到女孩子的肌肤,泛着微微冷意,清冷如玉石一般,手指好像是被蛰了一下,他迅速收回,意识到女孩子里面什么都没穿,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热得要发烧了一般。 他可以上阵杀敌,可以后方运筹帷幄,就是不知道如何和女孩子接触,更何况这还是个全裸的女孩子。 凤城暗自责骂自己,小狐狸伤势严重,自己居然还对人家胡思乱想,实在对不起这么些年师傅的教导。于是深深呼吸了几次,一咬牙,双手将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没想到女孩子身体纤弱,那衣袍又太肥大,差一点就全部滑落在地上。凤城手忙脚乱地掩护着女孩儿,可双手已经不小心碰到了女孩子私密之处,他嗓子里又干又渴吩咐蓬山说:“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你去井中取甘泉送来。” 蓬山还是对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很好奇,摸不着头脑,寻思了半天也没明白咋回事,干脆就听从凤城的吩咐去打水了。 凤城疾步进入卧房之内,将女孩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然后扯过来被子给她盖好,他弯着腰和女孩子低语了一句“唐突了”便掀开少女下身的薄被,露出晶莹玉润的修长双腿。凤城本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是这一刻还是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只是赫然看到女孩子的伤口,这才定下心来。 蒺藜钉彻底拔了出来,可是依然有些暗红色的血液流出,毒素还未清除。蓬山正好将甘泉送进来,凤城亲自去了,又打发他回殿内,不用在这里陪他。蓬山觉得今日的公子爷奇奇怪怪得,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依言返回。 临别前凤城又吩咐他一件事情,让他查探清楚那个陌生的女孩子狐族身份。 凤城用灵力指印甘泉水不断清洗着月宜的伤口,旋而又喂月宜服下净魂丹,。 小姑娘依旧苍白着小脸儿,气息微弱,他手指抵在她的鼻子下方,心底舒了口气。他是第一次帮狐族祛毒,不知道他们的体质会不会有什么特殊之处,好在等了一会儿小姑娘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脸颊稍稍红了一丝,像是碾碎的凤凰花汁。 等到后半夜,女孩子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凤城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立刻惊动,抬手碰了碰小姑娘的长发轻轻地问:“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听不清,意识朦朦胧胧得,只是一个劲儿地哼唧着,眉心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疼。 凤城无奈,只好握住她的手腕诊断她的脉细,一切平稳,只是有一丝软弱无力,想来是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所以中毒之后需要修养这么久,若是换做身体健康的绿映,恐怕休息一两个时辰便好了。 他不知道小狐狸以前是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她的家人是不是在等她。蓬山没有很着急地通知,看来这个女孩子的出身并非什么贵族,甚至有可能家人已经不再狐族了。 那以后,他们认识了,他是不是可以去找她? 凤城另外一只手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 手指从她纤细的手腕上离开,又给月宜掖了掖被子,小姑娘还是花一般的年龄,即便生病虚弱,依旧花容月貌,那样温软的面庞,还稍稍存了一些婴儿肥,软嘟嘟得,他很想轻轻捏一把,心里痒酥酥得,又不能真得轻薄,只得离得远一些,自己斟了一杯茶喝。 漆黑如墨、月影暗淡的时候,星子疏疏落落悬在半空中,小姑娘忽然睁开眼睛,凤城原本背对着她,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回眸,正对上女孩儿黑水晶一般的清澈双眸。 凤城设想过很多次女孩儿的眼睛,可是只等到小姑娘真的怯生生得望着自己的时候,他才惊觉,脑海中方才虚设的画面都不及眼前这样的美景惊艳。 她的目光丝丝绵绵,恍若缠绕柳枝的旖旎春风,瞬间也缠绕在了凤城的心上。 他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甘泉水,疾步来到床榻旁温言问:“醒了?要不要喝水?” 她眼神虽然轻灵,却显出几分茫然迷糊,傻兮兮的样子。 凤城抬起手要把她从床榻上扶起来,月宜顺着他的力气坐起身,没想到薄被滑落,瞬间两团软绵绵的妙乳袒露在凤城面前,凤城赶紧要帮她重新盖上,可手里的杯子一歪,甘泉洒落在月宜肩头,小姑娘轻轻地“呀”了一声,仍是安安静静极为温顺地坐在床上,眼看着凤城又慌又急地收拾着床榻。 小姑娘的目光黏在凤城手上,凤城抬眸问:“想喝水?我再给你倒一杯。” 小姑娘觉得太渴,实在忍不住,直接就上手去拿他的杯子,一争一收,凤城无奈,直接按住她的手腕好言劝道:“别闹,乖,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说着,挪开女孩子的手腕,然后飞快地重新倒了一杯水,回过神时,女孩子双手抱膝蜷缩在被子里。 凤城想听她说说话,将瓷杯递给月宜,月宜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凤城双手撑在床单上,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小姑娘瞧,末了,等她喝完了又关切地问:“身子好些了吗?腿上还疼不疼?” 她摇头,眨眨眼,依旧是那样纯净无暇。 凤城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他说完,忽然记起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于是温和地开口:“我叫凤城,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我是天庭的七公子。你呢?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月宜。”女孩子有几分娇憨,凤城甚至觉得小姑娘此时此刻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所在为何,“月亮的月,两相宜的宜。” “月宜。”凤城念着这两个字,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很好听的名字。那,你的父母现在家中吗?要不要我传人将他们喊来,接你回家?” 月宜摇头,眼底慢慢涌上悲伤。 凤城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再过问,宽慰道:“没事的。那你在我这里住着,不要紧,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不要拘束。” 月宜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像个布娃娃一般坐在原地。 凤城察觉到月宜不对劲儿,抬起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还是有一点点温热,想来是半昏半醒,于是耐心地哄着她说:“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也没有拒绝,重新躺好,一开始大眼睛眨啊眨,还大着胆子揪了揪他袖口上的穗子,凤城笑着解下来递到她手中说:“你喜欢,给你。” 月宜摸了摸,后来不知何时乖乖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凤城终于忍着自责用手指在她肉嘟嘟的颊边戳了戳,软软得,真舒服。脑海里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若是每日醒来,都可以摸一摸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的脸蛋,该多好。 屋内的窗户不知何时被轻轻吹开,绵软的栀子花被卷进来。凤城连忙起身关好,再回身的时候,床上的少女又恢复了白日里被救下的小狐狸的样子。 凤城心底有稍许遗憾,可是小狐狸那样蜷缩着,安安静静地沉睡,他心里又觉得温暖,给她顺了顺毛发,心想,无论是小姑娘还是小狐狸,好像都很乖巧的样子,他沉静地望着,不由自主吐出两个字“小乖”,言罢,虽觉得不好意思和几分唐突,可又不想改过。 他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也渐渐觉得困倦,于是伏在书桌上阖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只是再等他醒来的时候,只剩下白色宣纸上头歪歪扭扭的“谢谢”两字,床上既没有那只软软的小狐狸,也没有那位令他惊艳难忘的少女。 凤城猛然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以为自己昨天是做了一个梦,可床单上明明还有女孩子休息过的痕迹。 他叹了口气,失落地看着窗外,遗憾于自己不够警醒,若是自己能够知道,一定可以和她好好说说话。 “那时候以为你对我也没什么意思。”凤城笑了笑,自嘲地说,“毕竟我好像也没什么让你可以倾心之处。” 月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在我心里凤城公子世界上最好的人。” 凤城看着月宜一脸认真,还是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忍不住抬起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月宜“呀”了一声,护着自己的脸蛋,嘟着嘴儿埋怨道:“刚刚说了凤城公子好,结果凤城公子就来掐我的脸。” 肉嘟嘟的小脸原本是初雪一般的细腻无暇,现在却被自己轻轻捏处一道痕迹,红彤彤得,樱桃的颜色。凤城心里含了一丝慌乱,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他笑了笑,歪了一下头和她说:“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凤城眨了眨眼,语气虽然还是小心翼翼,却已经平添了少年人自信的笃定:“我知道,你对我其实是有意思的,对吗?” 番外(5) 凤城这般问,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月宜也想着从前那一段经历,她虽然懒,但是也向往外面的世界,某天从玉绵山上跑下来玩儿,想一睹天庭的风采,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一群豺狼追杀。为首的豺狼一会儿说她长得好看,可以带回去豢养起来当个玩具,一会儿又说白狐性灵,身上的血能增益修行,狐族红狐为多数,白狐极为稀少,难得遇见一只,必须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月宜被他们团团围住,又听那豺狼如此说,吓得瑟瑟发抖。 头狼上前想要咬一口试试,月宜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猛然飞奔了出去,没想到头狼就是不肯放过她,跟在后头穷追猛打,甚至还射出来一枚带毒的蒺藜钉,疼得月宜浑身都好像是有什么虫子在咬她,五脏六腑撕心裂肺,几乎要死过去一般 她还是努力地忍耐着,希冀自己可以跑得再远一些,最好是回到玉绵山的范围,这样他们就不敢再追杀自己。 可是漫无目的地逃跑了许久,却最后发现自己来到了银河畔,风急浪高,没有小船自己根本过不去,完全是死路一条。 她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心中还遗憾自己一直未能化形,到死都不知道化形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她看到一个年轻而又英俊的男人来到自己身边,帮她击退了那群豺狼,之后还带着自己去了一处非常优美的小院。 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蜷缩在柔软的床榻上,对面的年轻男人伏在小桌上睡得很沉。她看了看腿上的伤口已经彻底痊愈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越过床榻,来到小凳子上,又轻轻地落到男人面前。 其实他看起来很年轻,鼻梁挺直,闭着眼睛的样子很温和。 好像自己在睡梦中,他还对自己笑了呢。 他还说他是七皇子,凤城。 他不是那种俊美如女人一般的精致,五官也不是完美无缺,可是整个人就是显露出一份洒脱文雅之气。 小狐狸定定瞧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人家不太合适,于是收回目光,用自己的尾巴蘸了点点墨迹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谢谢”两个字。 小狐狸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字迹,觉得实在是丑到极点。 心想凤城公子肯定会很嫌弃自己的字,以后回去一定要多读书、多练字。 月宜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很快跳出窗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是从那之后,凤城公子在她心里就变成一束浓艳明媚的春光,不可散去。 月宜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就已经化形了,她从小就是个闷葫芦,被同伴取笑每天都傻乎乎、呆兮兮得,就连化形都拖了好久。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去了人间才化形,等近些日子回到玉绵山,偶尔遇到了几位姐姐,都说她化形的样子很好看,就是没有一般“狐狸精”的妖艳妩媚,反而像是人间最单纯清艳的富贵花。 原来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化形了啊。 “那时候的我好看吗?和现在一模一样吗?” 凤城点点头:“嗯,一样的,很好看。” 月宜羞婉地笑着,还想再说什么,蓬山和青鸟唤了一声“公子爷”,凤城想起来自己还没整理完卧房,于是让月宜先在书房待着,自己又去和蓬山青鸟打扫房间。 蓬山和青鸟估摸着方才凤城去书房和月宜待了这么久,想必之间一定说了很多亲密的话,或许自家公子爷已经忍不住告别告白了说不准,特别是公子爷从书房回来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还高兴地哼着歌儿。 两人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卧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这里从未有旁人来住过,月宜是来这里做客留宿的第一人。 凤城按了按被褥,很柔软。 月宜怀抱着那一摞画纸来到他身侧轻软地说着:“凤城公子,这些画能不能给我一些啊?” “你喜欢就都给你好了。”凤城回身,莞尔说,“不要称呼我公子。” “那我喊你什么?” 凤城抿了抿唇,迟疑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厚着脸皮说:“你在人间不是都喜欢喊我哥哥吗?那你现在喊我哥哥就好了。” 月宜的记忆虽然模糊,时断时续,可是也知道自己在人间和他多是恋人关系,唤他一声哥哥,带了几分撒娇和痴情,现在这样平白无故地喊哥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凤城期待着月宜开口,可是小姑娘红着脸站在他面前,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歪了一下头,和她实现靠近高度,轻轻地试探着问:“你不愿意吗?” “那是、那是情人之间可以说的。我们、我们算什么啊……”月宜鼓了股腮,认真地问他,“这样要是让人家听到了……不太好吧……” “算我追求你好不好?”凤城将她怀中的画纸挪开,然后握住她的手,认真说,“月宜,我之前就喜欢你,现在也是,未来更是。那么,你愿不愿意以后伴我余生呢?” “余生?”月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凤城慧黠一笑,欺近一些,在她唇瓣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笑着说:“小乖,嫁给我做我的媳妇儿好不好?” 月宜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依旧是傻乎乎的样子。 凤城心里软软得,觉得月宜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仍旧是一副如此单纯的模样。他想,既然媳妇儿这么单纯,那么他就做那个恶人吧,于是猛地将她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地低着头含住她的双唇,重重吸吮了一下,舌头径直撬开月宜的唇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用自己的舌头缠住了她的,又舔又吸,两人的口津交织在一起。 月宜被他吸吮得舌尖麻酥酥得,再加上凤城急切,方才像是小狗一般咬来咬去,意识清醒了一些,浑身被他胸前的温度所包围,她眼睛渐渐明亮了一些,双手在他肩头推搡了几下。 凤城意犹未尽地停下,可是唇瓣依旧在她的唇上若即若离,月宜稍稍用了点力气将他推离些,可是凤城依旧双手拢着她的肩头不肯松开。 月宜眼睛氤氲着水汽,如娇似嗔,又有几分小小的羞恼。 凤城的面容却如映入水中的桃花,泛着清艳的润红:“怎么了?”他动了动嘴唇,好几秒后才从方才的情潮之中反应过来,端详着月宜的神色,顿时生出几分慌乱,匆匆问道:“生气了吗?对不起……” “你、你弄得我嘴唇好痛。”月宜细细柔柔地开口。 凤城急忙又凑近几分,凝睇在她朱红的唇瓣,微微有些肿,像是草莓果冻一般:“让我看看。” 月宜抬起手指在唇瓣上细微的口子上头碰了碰,然后给他瞧:“你看啊,都出血了。” 凤城懊悔,伸出舌头在上面细致的舔舐着:“还疼不疼?” “好多了。”月宜又重新碰了一下。 “那么,方才那个问题,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凤城仍是不死心,今晚必须要问出个答案。 月宜绞着手指,思绪混乱中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她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天上人间,人生在世,那些平常不怎么想起的琐事现在居然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中。凤城的心随着她的思绪起起伏伏,又见她慢慢地红了双颊,以为她仍然气愤于自己的唐突,方要说什么缓和气氛,女孩子忽然轻轻柔柔地问他:“我脑子笨,有些时候记不得人间我们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好像记得有时候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我……” “我除了你不会喜欢别人。”凤城直接截断她还来不及说完的话,也明了了月宜心中所想,“在人间就是这样,我爱你,只爱你。” “可我,值得你喜欢吗?”月宜不自信。 凤城笑容璀璨,在她额头上怜惜地啄吻了一下,执着她的手认真说:“月宜,你是很好的女孩子,单纯而善良。你不要总是自怨自艾,其实我们两个很像,我们不喜欢太多的交际往来,只喜欢躲在自己的一方世界自得其乐。那么,你愿不愿意让我们的独立的小世界合并在一起?我会努力让你更快乐、更幸福。” “愿意。”月宜莞尔一笑,主动抱住了凤城的腰,埋在他怀里高高兴兴地说,“我也会让你快乐、幸福的。” “我知道,我家小媳妇儿对我很好。在人间的时候,小媳妇儿连生气都不舍得。”凤城心满意足地说,他浅浅的微笑,可是眼底却是实心实意的温柔深情。 月宜仰起头,看着凤城微笑时颊边浅浅梨涡,忍不住调皮地用手指戳了戳。 凤城也学着她的样子,点点她的腮,和他一样,也有一颗甜甜的小酒窝。 凤城因为人间记忆比月宜清楚,所以听得月宜愿意嫁给自己,满心欢喜,自然而然地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吻,月宜还有几分羞涩,嘟囔着是不是应该避嫌,等到成亲那日再这样。凤城无奈叹道:“月宜啊,你这是要难为死我了。” “为难什么啊?”月宜认真地问。 “嗯,我有个地方很为难……月宜,小乖,你要不要帮帮我?” 月宜抿着唇犹豫地说:“帮你肯定乐意啊,但是我很多东西都不懂,能不能帮得上我不知道啊。” 凤城的眼神顿时变得狡黠起来,满心眼存着坏心思,于是伏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话:“能帮上忙,你的小手在我的肉棒上摸一把,我就欲仙欲死了。” 月宜顿时脸上热浪丛生,想着清风霁月的凤城公子,原来满口都是这样的荤话,她不轻不重地推开他,嗔道:“你别乱说。” “咋了,不同意啊?”凤城笑着问。 月宜红了脸,背过身不言不语得。 凤城又贴上去,从她背后抱着她,下巴搁在月宜肩头轻松地说:“小乖,逗你玩儿呢,不愿意没关系。咱们成亲之后你再帮我忙。” 月宜素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袖口柔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凤城沉吟片刻说:“我当然是想尽快成亲,不过天庭规矩多得很,我还得去和父皇说,估计是要花些时间。你若是担心别人嚼舌根,要不我偷偷去找你?” “没事的,玉绵山不在乎这些。我们狐狸其实不太管世俗,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害羞……谁和你似的……自然而然就说那种话……流氓……”月宜声音渐次低下去,难为情的模样。 凤城笑出了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说:“觉得我是流氓,那你还同意嫁给我啊?” “谁让我笨笨得,被你圈住了啊……”月宜娇嗔着。 “是,我媳妇儿是挺笨的。”在还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时,就自告奋勇地去了人间。凤城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外面喧嚣的庆祝声总算高于段落,思雨绵绵,泥土被浸润的气息隐隐传来,月宜打了个喷嚏,凤城摸着她的手说:“很晚了,去睡吧。明早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 “我也去休息。” 月宜却迟疑地说:“咱们一起好不好?” “嗯?”凤城似是有点发蒙。 月宜又重复了一遍,眼睛亮晶晶得,好像不觉得有什么的样子。凤城耳后微微发热,倒显得自己纯情的样子,不过看着月宜的样子她也没想到那种事情上。 既然媳妇儿都邀约了,凤城也没矫情,亲自去自己的房间拿了几身衣服来到月宜的客房。月宜取下耳朵上桃叶装饰耳环,小心放到桌子上,凤城弯下腰端详着笑问道:“这是你的?我没见你带过耳饰。” “不是的,是我和一个姐姐借来的,我不太会装扮,但是想着既然是如此盛大的宴会,太朴素了显得寒酸,也怕你没面子,于是就……” 凤城闻言,莞尔一笑,用手指轻轻捋过她的如云青丝安慰道:“不喜欢就不需要戴,你这样子粉黛不施,已经很好看了。不必勉强。但若是喜欢什么首饰,和我说就好。” 番外(6) 月宜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身边不再是孤孤零零的一团空气,也不用再担心湿润的雨气会让自己伤风,她忽然侧过身,飞快地钻到凤城锦被中,他身上很热,双手牢牢抱着他,安安静静得,也不说话。 凤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一手枕在脑下,享受着这样温馨甜蜜的时刻,心底安然而欢喜:“还不睡?” “我在听雨声,像你的心跳。”月宜轻轻地说。 “跳的很快是不是?” “嗯。”月宜微微扬起脸望向他,“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所以心跳快。”凤城低头,碰上月宜的视线。月宜顿时红了脸,嗔道:“原来你也会说这种情话。我记得很多人说七皇子不善言辞的。” “那你不爱听?”凤城在她耳垂上捏了一下。 月宜只是抿着唇含笑,没有再说下去。 凤城没有做任何亲热的举动,除了在房间的那个吻,他没有更进一步,不希望自己过于急躁吓到了她。而且从和月宜的交谈中,她印象中的她是那个当初在银河畔救她的温厚清雅的公子,可不能把这一好印象磨灭了。 凤城清晨起得很早,还要去和天帝商讨国事,月宜依旧睡得香甜,侧着身子,蜷缩在自己怀里,小脸红扑扑得,像是水蜜桃一般。 凤城抽出枕在她脑后的手臂,有些麻了,不过也不在乎,直接在月宜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凤城穿戴好离开客房,蓬山和青鸟似乎对于他从可放出来熟视无睹,青鸟殷勤地告诉凤城,早饭已经准备好。凤城道了谢,回头又嘱咐说:“月宜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她若是在我回来之前就想走,蓬山,你亲自送她回去。” “明白明白,花小姐是我们以后我的七皇妃。我和青鸟知道怎么办。”蓬山忙道。 凤城这才放下心,青鸟和蓬山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当然也知道自己的为人处世,自己在意的人,他们不会怠慢。 月宜这一觉几乎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自己好像昨晚留宿在了天庭,并不是自己的松竹小院。身边冰凉凉得,看来凤城公子已经起床有一段时间。 毕竟是别人宫中,她又起的这么晚,于是也不敢再赖床,赶紧穿戴整齐洗漱好去了正殿。蓬山百无聊赖地打扫着清冷的院落,青鸟则是蹲在地面上为花卉松土。 月宜的脚步声传来,青鸟回眸间,看到女孩子茫然无措拘谨地站在殿内,连忙换上和颜悦色的笑容对月宜说:“月宜姑娘您醒了?是不是有点饿?早饭想吃些什么?公子爷还吩咐我们给你准备了点心,您要不要当零食随便吃点?” 凤城对月宜的倾慕,青鸟自然看在眼中,两人互相表白心意,青鸟也将称呼从“花小姐”变成更加熟稔的“月宜姑娘”。 月宜连忙摆摆手,礼貌地说:“不用了,我、我现在就不叨扰你们了,我还是、我回我的玉绵山去。” 青鸟看出月宜的不自在,凤城不在,她自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没事啊,姑娘再坐一会儿吧,待会儿我们公子爷就回来了。” “他那么忙,还是不打扰他了。”月宜望了一眼外头晴好的天空婉声说,“麻烦青鸟姑娘也和凤城公子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青鸟见留不住人也不再勉强,便让蓬山亲自送了月宜回玉绵山。蓬山虽然爱说话,但是和月宜相处仍是不知如何亲近,月宜则和自家公子爷有点相似,不怎么爱说话,文文静静,礼貌有加。 蓬山送到了地方,月宜刚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什么,让蓬山稍稍等一下自己,又去小院里摘了整整一篮子的甜心小橘子递给蓬山,恬静温婉地道谢:“谢谢你和青鸟,这篮子橘子是否自己种的,很甜,你们拿回去尝尝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们不要嫌弃。”青鸟一早晨给自己忙碌着早饭和点心,蓬山又亲自撑船将自己送回玉绵山,月宜心中很是感激。 蓬山受宠若惊,看着犹如绯红彩霞一般艳丽颜色的小橘子忙道:“月宜姑娘,这不太合适吧,要是让我们公子爷知道我们收别人东西,他会生气的。”凤城管束严格,拒不接受旁人的礼物,就怕落人口舌,是以蓬山青鸟轻易不与旁人来往亲密。 “你们留着吃就是了啊,再说我这是谢礼,没事的。”月宜不与他客气,道了再见回到自己的小院自得其乐了。 凤城一直忙到下午才从天宫返回殿内,还为未入大殿就急急地询问月宜是否还在,青鸟如实说:“公子爷不在,月宜姑娘可能是觉得拘束,醒来吃了点点心,我就让蓬山亲自把月宜姑娘送回玉绵山了。” 凤城心底有些眷恋,但是念及月宜本来就是腼腆含蓄的性子,还未成亲,她肯定会觉得不适应。好在今天自己去天宫也已经和天帝商量了自己的婚事。 天帝当然知晓凤城心有所念,昨天的宴会之上,凤城虽然前后忙碌,可是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角落里的女孩儿。天帝注意到那个狐族的姑娘,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只是看起来年岁小,还有些木呆呆得,不像是什么大方从容的大家闺秀。又听闻月宜只是一名孤女,更不是玉绵山狐族中的贵族之女,心里总觉得月宜配不上凤城。 可这毕竟是凤城第一次开口所求,他听了自己对月宜的评价,冷静却又满怀爱怜地说:“月宜只是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熟识之后,她是一个很娇俏善良的女孩儿。您若是能与她多接触,也会知道月宜多么的美好。” 天帝叹了口气,见他目光坚毅不肯退缩,也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凤城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月宜,他们的婚事尘埃落定。 他换上便装准备去玉绵山,不经意间看见蓬山兴冲冲地在角落里剥着小橘子,吃了一个又一个,凤城随口问着:“哪来的这么一筐金橘子?” 蓬山连忙喜笑颜开地举起手中的小金橘和凤城开心地说:“公子爷,这是月宜姑娘送给我和青鸟的,特别甜。月宜姑娘说这是她亲手种的。” 凤城闻言,脸色依旧淡淡的,好像也没往心里去,可是蓬山总觉得公子爷盯着他的橘子,那个眼神毛骨悚然得。 嘴里的橘子瓣忽然不甜了…… 月宜正在看书,听到敲门声连忙出来询问,凤城的声音如山间泉水沁润。月宜开开心心地开了门,婉声道:“你不忙了?” “嗯,忙完了就过来了。”凤城好像男主人一般自然而然进入,随手将门掩上,握着月宜的手问,“你刚才在干嘛呢?” “看书啊。”月宜从房间拿出一本书给凤城看。凤城笑道:“这书这么深奥,你能看懂吗?” “嗯……慢慢看嘛,一边看一边想,总能明白的。”月宜挠了挠头,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娇憨地甜笑。 凤城忍俊不禁,把她带到怀里,亲昵地在月宜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没事儿,为夫帮你授业解惑。” 两人相偕进入屋内,凤城只感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将书随意地放在桌面上,手臂将月宜锁在怀中,背部抵在门板上,还没说两句话就急慌慌地亲了上去。 他个子高,月宜只能到他肩膀处,不得不微微仰起头,那张细腻莹润、不施粉黛的素颜映在凤城眼中,如镜中月。他亲吻她的时候总是喜欢睁大了眼睛,凝睇着月宜,好像要把她深深刻在脑海中。月宜却羞得闭上眼,身子绷紧,似是很紧张。 凤城的手勾住她纤弱腰肢,彼此的距离几乎所剩为零,唇瓣在她口中扫荡了一圈,移开,来到她颈窝,不轻不重地嗫咬了一下,月宜惊呼了一声,嗔道:“你干嘛……” 凤城暧昧地笑着:“给你留个属于我的印记。” 月宜撅了撅小嘴儿,在他腮上轻轻拧了一把说:“你是小狗啊。” 凤城吃吃地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弄出来的桃花印子。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院落里新鲜采摘的甜心橘子,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得,歪了歪头,盯着月宜好一会儿才忽然轻轻地却十分清晰地开口说:“小乖,你还没有给我你亲手种的橘子吃。” 月宜愣了一下,蓦然回眸,有些茫然地说:“什么橘子?” 凤城指着那些橘子委屈地说:“还能是什么橘子?就是你送给蓬山和青鸟的那些。” 月宜恍然大悟,不由得偷笑了一声说:“蓬山没有把橘子给自家公子爷尝尝啊?” “那小子,遇见好吃的从来都不会想到我。”凤城恨恨地吐槽,旋而微微侧过脸,在月宜颊边重重亲了一口,笑道,“小乖,给我尝尝你的橘子好不好?” “好的。”月宜移开他的手,弯腰从筐子里选了几个品相好的递到他手里。 凤城直勾勾地看着她,俊脸上满是期待:“小乖,你给我剥一个橘子吃吧。” 月宜娇俏一笑,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莞尔说:“堂堂天庭七公子怎么也会撒娇啊。” “这哪里是撒娇?”凤城被她噎了一下,撇了撇嘴,“我才不会撒娇。” 月宜却笑道:“是嘛?我昨晚好像又梦到一些人间的小故事,好像你就是会和我撒娇呢,尤其是你曾经是一只小猞猁……还有……唔……”未及说完,已经被凤城用又唇瓣堵住了她的,把她俏皮的玩笑话都堵在口中,直到亲吻得朱唇微肿,小姑娘气喘吁吁,凤城才堪堪放过她。月宜眼底潋滟俏丽,嗔道:“坏蛋,老色鬼!” 凤城笑得得意洋洋。 月宜也跟着羞婉地笑,笑容如同天边月牙,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拨开小橘子,青丝微微垂下,在她耳畔调皮地晃悠。她心灵手巧,做事耐心十足,小橘子完完整整地露出里面的果肉,外面那一层皮几乎没什么破裂。 凤城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月宜的举止,纤手破新橙,橙色的橘瓣想要放在他掌心,凤城却继续厚着脸皮央求:“小乖,喂我吧。” “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喂你。”月宜红了脸,和静地说着,手上拈了一瓣递到他唇边,“来,喂你吃。” 凤城张口,却连带着将她的手指也一并含入口中,吸吮一下,极为色情,脑海中不禁想起将她压在身下用鸡巴狠狠插入她的嫩屄里,肏得小丫头要死要活的样子。 月宜问他“橘子好不好吃”“甜不甜”,凤城脑海里却自动转化成“要不要吃我”“我甜不甜”,于是脱口而出道:“小乖,想肏你了……” 月宜眼神顿时有些茫然,好几秒后倏然明白了凤城说的是什么,立刻将手里的橘子皮扔到他身上,站起身气鼓鼓地说:“你、你、你,你就是故意来欺负我的是不是?我还给你喂橘子,老色鬼、大坏蛋!我不理你了!” 凤城说完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立马站起身将她牢牢困在怀中道歉:“对不起,我……月宜,你可能对人间的事情记不太清了,但是我都慢慢记起来了,我们在人间都是这样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两情相悦了,经常就这么说话……我是一时情急,你别生气啊……” 月宜跺了跺脚,还是没说话,只是背对着他站好。 凤城眉梢一动,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改方才的慌乱,戏谑地看着小姑娘红如橘子的侧面调侃着:“小乖,你怎么会知道‘肏’的意思?你从哪里知晓得?还是你想起来了什么……” 月宜顿时无措起来,腮部鼓起来,被人看穿得羞窘在脸上清晰地体现出来。凤城明白了,哈哈一笑,把她转过身来,笑着问:“小乖,快诚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记起来咱们在人间是如何在床上翻云覆雨得了?” 番外(7) 月宜绷着小脸儿不肯开口承认,可是她太过单纯,凤城只是端详着她的神态以及眼睛里羞涩的光泽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和自己想一块儿去了。 月宜睫毛轻颤,双手想要把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推移开,可是凤城力气大,推了两下,一点都没有移动,她微微嘟着嘴唇儿,埋怨说:“不要这样了。你力气好大,勒得我腰疼。” 凤城的手掌箍着她的腰肢,来回摩挲着,不由得想,月宜还是太瘦了,好像当初第一次见面,小姑娘化形躺在自己床榻上,就是很瘦弱娇小的模样。 他收了收力气,叹了一声说:“小乖,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有吗?我觉得我已经长肉了一些啊。”月宜捏着手臂上的肉肉给他看。 “这叫有肉啊?你这是皮包骨头。”凤城无奈一笑。 月宜转过身在他胸口戳了一下,顺带也去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你不也很瘦吗?我觉得你站在那些皇子中间,也很瘦。” “那不一样,我身上有劲儿。你这瘦的我都害怕了。”凤城摸摸她的脸,“以后我要督促你多吃饭。” 月宜莞尔:“我身体不太好,从人间回来也是一直虚弱,没关系,缓上一段时间就恢复了。我真的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或者你今晚留在这里吃饭,你来监督我!” “晚上只留下吃饭吗?做别的行吗?”凤城眯了眯眼经,不怎么正经地望着月宜。 月宜磨牙,使劲拧了一下凤城的耳朵嗔道:“七公子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心里面都是些不要脸的坏心思。” 凤城笑得坦然,在她耳畔啄了一下说:“嗯,就对你脸皮厚,今晚上你就知道了。” 月宜见他不怀好意,不由生气地说:“不给你做饭了,你们仙人都不用吃饭,你看着我吃好了。馋死你。” “我不需要饭菜但是不代表不能吃啊。”凤城拉着她的手温言说,“小乖,你会做饭吗?请我吃饭吧。” 月宜横他一眼,娇俏地说:“会一点,我做饭只管吃饱,不管吃好。你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你做饭,我高兴我还来不及呢。”凤城说着好话,做小伏低。 月宜和他玩笑了会儿,天色渐晚便去准备饭菜。小狐狸们还是要吃饭填饱肚子,只是她做的东西很简单,多是时令蔬果,凤城看着那些素色菜肴便觉得如同人间想出一般,很多次小媳妇儿都在家里做好了饭,等着自己外出回来。 月宜做饭虽然简单,但是今天凤城在这里,难免有些紧张,想着自己表现好一些,不要被小瞧了去,于是也就耽误了点时间。凤城起初在书房看月宜的那些书本,等了一会儿月宜仍在忙,于是也跟着挽起袖子从旁帮忙打下手。 月宜打趣说:“我这样使唤你,天帝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惩罚我?然后一气之下就不允许你娶我了?” “咱们不让他知道就是了。这里就你和我,谁会去告密?”凤城把蔬菜洗好放到月宜手边,最后一道菜了,月宜停了火,将菜盛出来让凤城端入屋内。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吃晚饭,一边说笑着天上人间的是是非非。 凤城虽然内敛,却也知晓不少八卦,讲给月宜听,小姑娘十分兴奋,追着他不停地问这问那,尤其是哪位仙子心仪于哪位公子,还有哪位公子被人间绝色迷住,这类事情是月宜最爱听的。 最近天庭有一位仙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修为极深,也算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听说偶尔去了一趟人间,遇到了一位青春美貌的大家闺秀,慢慢相处中渐生情愫,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让两人寻得机会厮守终生。 可是天庭的仙人和人间的凡人女子,如何能够轻易在一起? 月宜听着凤城干巴巴地三言两语说完,根本不满足,于是追问着:“那现在如何了?他们想到如何在一起的办法了吗?” “凡人女子不可能来到天庭生活,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这位仙人放弃修为去人间生活。” 月宜听得入迷,连饭都来不及吃,直直地盯着凤城说:“那不是挺好的吗?人间热热闹闹,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凤城笑着看她一眼:“去了人间成为凡人,便有了生老病死,不过短短几十载,你觉得那位仙人会愿意为了一位凡人女子放弃这些年的修为吗?” 月宜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戳了戳碗里的饭菜小声嘟囔着:“那怎么了,若是真心愿意和人家在一起,自然要做出牺牲,他若是不肯牺牲,恐怕也没有多么喜欢那个女孩子。” 凤城安慰道:“感情这种事我们旁观者看不清。不过你若喜欢听,我可以帮你再去问问后续如何了。” 月宜忽然抬眸,眼睛亮亮得,很是认真地看着凤城:“我不怕去人间,若换做是我,我就愿意去人间陪你。” “我知道。”凤城温雅一笑,柔声说,“你为我已经牺牲了很多。小乖,以后换成我做牺牲。” “我希望我们都不要牺牲那么多了,我们平安幸福最好。”月宜握了握他的手,笑得甜甜得。 凤城重重点头。 他今晚不打算回去,吃过饭就让蓬山将自己的书案送来。他主动揽过洗碗的工作,蓬山瞧见的时候,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果然陷入爱河的人都是傻子,连七公子都能亲自进厨房洗碗洗菜,那还有啥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蓬山不敢久留,放下书案和凤城打了声招呼就赶紧逃离。 月影西陲,凤城坐在月宜那张略显窄小的书桌上低头批阅,房屋内萦绕着浅浅的花香气。月宜就坐在书桌对面,看一会儿闲书,然后又无聊地在那里坐着绣一条锦帕。 凤城批阅了一些,揉了揉肩帮看向月宜,岁月静好,小姑娘弯着唇角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恬淡美妙。凤城把手里的笔转了个方向,心里一片柔软湿润,戳了戳月宜的手腕儿。月宜回眸,莞尔道:“怎么了啊?忙完了?”见他歪着肩膀,似是不太舒服,月宜来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捏了几下问:“是不是酸疼?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好的。谢谢小乖。”凤城勾过来她绣得锦帕,问道,“这是绣给谁的?” 月宜道:“给青鸟姑娘的。” 凤城撇撇嘴:“又是给别人的啊。” “怎么了嘛,青鸟和蓬山待我都很好,我送给他们东西是应该的啊。”月宜理所应当地说。 凤城抿着唇,像是小孩子一般别扭地盯着那方锦帕幽怨地说:“可是我都没有。你给蓬山送了橘子,还要给青鸟送一方锦帕……那你要送我什么呢。” 月宜小小声地回答:“我都把自己送给你了,还要怎样嘛……” 凤城“哟”了一声,微微侧过脸儿,仰起头看着月宜:“你还知道是把自己送给我了?那还总是不让我和你亲热。” “老色鬼。”月宜故意使劲捏了一下凤城的肩膀,疼得凤城龇牙咧嘴。 月宜忍着笑意,眉眼弯起来,旋而不再逗弄他,继续为他按摩肩膀。 凤城觉得和月宜在一起,就这么相对无言安静地听着窗外萧萧风声都是幸福而温馨得。 “好点了吗?”月宜主动亲了亲凤城面庞柔声问。 “肯定好了啊,小媳妇亲自出马,能不舒服嘛?”凤城一把将她够到怀中坐好,直勾勾地盯着月宜看。月宜抬起手挡住他的视线,只剩下男孩子温和的唇瓣,不是那种所谓得“凉薄”,而是如阳光一般,和自己相处时习惯的微微上扬的唇角透着暖意。她欺身在凤城唇瓣上啄吻了几下,凤城捏了捏她的手指笑问道:“怎么不让我看你了?” “不知道。”月宜娇憨地挪开手,笑得温婉却又俏皮天真。 凤城在她腮边轻轻拧了一下笑言道:“调皮。” “你以后也不要总是维持一个姿势,不注意的话越来越疼。”月宜叮嘱着。 “嗯,听你的。”凤城说完这几个字,手掌轻轻一挥,屋内的门窗顿时全部紧紧阖上,他极少使用仙力,难得用这么一次,月宜惊讶道:“你要做什么啊?” “小乖,我还有一个地方挺疼的。你也帮我揉一揉吧。”凤城英挺的面庞微微垂下,欺近月宜,在她的脸蛋上若即若离地碰了碰,呼了口热气。 月宜侧着身子想要躲开,耳畔热腾腾得,只是脑子还是慢半拍的样子,顺口问道:“是哪里疼?手腕吗?给我瞧瞧。” “不是手腕。”见小媳妇儿上钩,凤城立刻握住她一只手,顺势来到自己双腿之间,隔着衣衫布料就能够感触到那里又烫又硬,温度热得好像是要烧起一把火来,分明就是一根烧红了的铁棍子。 月宜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又听得凤城极为厚脸皮地开口:“这样要疼死了,肩膀疼没关系,你老公还是能够肏得你要死要活,这里要是疼坏了,你的小骚屄以后可怎么知足啊?” 月宜后知后觉,顿时羞恼地跟什么似的,一张芙蓉面颊晕染着凤仙花艳丽的颜色,艳压着鬓边一抹亮丽的珊瑚珠花钿,她抬起手在他胸前用力推了一把。凤城平常都依着她的力气稍稍后退,可现在他却纹丝不动,噙着暧昧的笑意目不转睛地凝睇着月宜。 月宜咬了咬唇瓣,嗔道:“你能不能……别说那么露骨啊……” “闺房情趣你以为要吟诗作赋吗?不就是说这些吗?小乖,乖,来给我揉一揉,真的很想肏你。”凤城禁锢着她的手腕,隔着布料,用她的小手抚弄着自己的鸡巴,下巴搁在女孩儿头顶,喃喃自语着,“我那边总是人来人往的,还是你这里清静,想怎么和你亲热都没人知道,小乖,实在是等不到成亲了。憋死了,你就行行好,成全我一次吧。” “憋死你才好!”月宜恨恨地说着,手却被他牢牢地握着,一点都挣不开,怔怔瞧着那鸡巴在掌心越来越粗大,甚至都快超过赶上自己手腕粗细了,“不要不要了……” “才来一会儿,小乖,别隔着裤子了……”说完,便攥着月宜的小手塞到裤子里,直接肉贴肉地握住硕大粗长的一根,热腾腾得,甚至还黏湿一片,凤城对上月宜害羞的神色,沉声说,“刚才射出来一点点,太舒服了。” 他的嗓音比那些低沉的乐器还要好听动人,月宜稍稍别过脸儿,无措地随着他的举动抚慰那根坏东西,心跳得飞快。双腿间也不知不觉渗出奇异的酥麻感,小穴不由夹紧,还流淌出丝丝花蜜。 她的喘息也沉重起来,可依旧在隐忍什么,凤城的吻从她的眉眼慢慢落在她的唇瓣上,最后又去嗫咬着她的锁骨,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吻痕,寄托着心底的欲念。 他喜欢这样,在月宜莹白如白纸一般的肌肤上又或者世界中,遗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痕迹,证明她是他的,只属于他。 月宜闪躲着他的吻,可是根本躲不开,他的怀里方寸之间哪里能够躲避,凤城把她困住,手上并没有急于让月宜飞快撸动自己的鸡巴,而是缓缓得品味着这种舒爽的感觉。 “好了……好了没啊……”月宜娇滴滴地问着,手腕都觉得酸疼了。 “再撸一会儿,乖。”凤城含糊不清地说着,另外一只手灵巧地将她外衫脱下扔在地面,月宜“啊”了一声,不乐意地责备:“干嘛要把我衣服扔了啊……” “那你也来脱我的衣服,也一块儿扔了。”凤城求之不得。 月宜也还真得傻乎乎地去脱他的衣服,衣襟不知何时已经被凤城松脱了束带,轻而易举地将衣服褪下,交迭在她的裙子上,杂乱淫靡,凤城松开她的手腕,忽然打横将月宜抱起来飞快地来到床上,两人倒在厚实的锦被中,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身下的小姑娘,眉眼灵动清纯,红唇鲜嫩引人采撷,凤城低语着:“小乖,你可真好看,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只能是我的。” 番外(8) 月宜沉吟片刻,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低下头来,也学着他的模样在凤城耳畔轻轻地却又极为认真地说:“你也只能是我的,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了,我就不要你了。”她说完,歪着头,眼神清澈地望着凤城。 凤城竖起手指发誓,神色郑重:“此生只有你一人。”言罢,含住她的唇重重吸吮,辗转反侧,几番厮磨,唇瓣又含着她的舌头吸得直到麻酥酥得才看看放开,舌尖依旧流连在她口中,听得月宜呜呜抱怨,将所有的声音吞噬。 凤城手底下也没闲着,几下就把月宜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都扯了下来,有几件肩带直接都被他扯断了,堆积在月宜腰间,有一种哀艳凌乱的美。 月宜觑着他猴急的样子不由嗔道:“你这样几次下来,我衣服都没得穿了。” “那就不穿了,在屋里脱光光,每天都等着被我肏……”凤城含糊地说完,唇齿衔住她鬓边的珊瑚珠花钿,猛然咬下,微微直起身子,眼睛弯起,笑吟吟地盯着他。他长相俊朗,刺客口中衔着那一株珊瑚花钿,映衬在暖黄色的灯光中,顿时生出几分鲜见的魅惑之意。 “你含着它做什么?”月宜静静地问着。 凤城笑了一会儿,将花钿扔在一旁莞尔说:“难得见你戴一株花钿,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的。” “感觉头上无丝毫点缀,过于素雅,于是随便装饰了一丝。” 凤城温言说:“小乖,我知道你不喜打扮,但若是以后忽然想起装扮,不若只装扮给我看好不好?你随便装扮一下都很好看。” 月宜点了一下头,欣然应下。 凤城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往下,顺着月宜的肩头滑向女孩子美妙而又性感的胸前,凤城最喜欢月宜那双肥嘟嘟的奶子。她是瘦弱,可是胸前却发育的不错。不过凤城眼底还是一暗,手指戳了戳小姑娘凹陷下去的肩窝,锁骨如蝴蝶,漂亮是漂亮,奈何就是太瘦了:“小乖,成亲之后我要是不能让你变胖,我就不去辅政了。” “把我当什么了啊?”月宜莞尔一笑,打趣说,“把我当成小猪了啊。” “猪怎么了?最好能给我生一群小猪崽儿。”凤城开玩笑。 月宜咯咯笑得不能自已。 凤城手掌下移,来到小姑娘胸前,一捧冰雪一般莹润,手指在上面轻轻弹了一下,乳波微荡,两颗小樱果也跟着颤巍巍得。 凤城咽了咽,顿时觉得自己越来越渴了,立马俯下身,捧起一方嫩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月宜的娇乳很是敏感,人间的时候被他摸一摸都酥了身子,更何况此时凤城色情地舔舐吮吸嗫咬,仿佛吃到什么好的点心,恨不得一口吞掉。 舌头绕着小樱果来回转着圈儿,非要上面沾满自己的口水才罢休,小樱果没几下就被他逗弄得挺立了起来,他又坏心眼地用舌头按压,不一会儿又酥软下去,凤城再次吸吮,来来回回折腾,月宜娇酥柔媚地娇嚷着:“不要……不要弄了嘛……怪难受的……” “为啥不弄?”凤城吐出那颗小樱果,手掌握了握,看着她得意地说,“你看,和我手掌差不多大,一看就是被我揉大的。说明这就是我的。” “长在我自己身上,怎么就成你的了?”月宜故意和他唱反调,歪着小脑袋扬起微笑,很是俏皮慧黠的样子。 “就是我的。”凤城难得露出小孩子的执拗,双手一边一个狠狠捏了一把,“你身上哪里都是我的。谁都不能看,谁也不能摸。男女都不可以。” “那我和绿映或者青鸟牵牵手都不行啊,”月宜红着脸,软软地开口,“你真霸道。” 凤城笑得恣意,亲亲月宜的额角说:“我还霸道啊?我几乎什么事都依着你了,难道人间的事情你一分一毫都不记得吗?很多事情我都听你的啊。” 月宜婉声说:“我记得一些,虽然不全,但是记得的那些事情很清晰。我刚才只是随意开玩笑,你不要生气啊,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迁就我的。你待我,很好。” “我不生气。”凤城笑了笑,顺势捏捏月宜的小脸儿,亲了一下月宜的眼皮道,“最烦吵架,一吵架伤感情,很多人的感情就是在这样的争吵中消磨没了。所以,小乖,我们不吵架好不好?你不开心了一定告诉我,千万别不理我。你一生闷气或者不和说话我心里就着急。”他不喜欢月宜不高兴,小姑娘笑起来甜甜得,看在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她每次难过、伤心,自己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急得团团转。 就这么说着、设想着,凤城已经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嘴唇抿紧,紧张地望着月宜。 “嗯。我知道。”月宜乖乖地回应着。 他们在人间真的很少声嘶力竭、面目全非地争执,无论大小事情,他们都愿意坐下来一起商量着想应对措施,就算有矛盾,也一定坦诚不公,谈完了,也就化解了。他说自己依着月宜,月宜何尝不也是依着自己? 他们像是磁石,互相依靠、吸引。 凤城继续啄吻着月宜,月宜也学着他的样子细细亲吻着凤城的面庞。凤城很享受这样的主动,央求着:“小乖,多亲一亲。” 月宜仰起头在凤城的喉结处摩挲着,最后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凤城闷哼了一声,女孩子的吻逐渐下移,他双手撑在床板上,将身子抬高一些,女孩儿柔软地徘徊在他身下,亲密羞涩的吻一路往下,最后来到他的小腹部,感觉到密密丛丛的毛发,还有丛林中的那根大棒子。 “小乖,继续亲好吗?” “嗯。”月宜飞快地应了一声,小脑袋碰触到凤城的腹部,濡湿的吻很快就落在了凤城的大棒子上。凤城微微低下头,眼看着女孩子一手捧起自己的鸡巴,先是唇瓣缓缓落在上面,旋而又试探性用舌头上下舔了舔,就像是吃棒棒糖一样。 凤城的呼吸粗重起来:“小乖,吃着爽不爽?我的大鸡巴是不是很好吃?” “嗯……”月宜吐出来,迟疑了几秒,小小声地说,“好吃……” “想不想每天都吃?”凤城又问。 月宜点了一下头,小嘴儿微微嘟着,不好意思直白地说,但甚是可爱。 “说哥哥的鸡巴粗长还好吃。”凤城循循善诱,想听月宜说两句荤话,软磨硬泡了会儿,小姑娘终于羞怯怯地开口,声音虽然小,但是在仅有两人的小屋里,凤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月宜喜欢吃哥哥的鸡巴,哥哥的鸡巴很粗很长,也很好吃,我、我想多吃一些。” “嗯,以后哥哥每天都给你吃。”凤城心满意足地说。 月宜娇嗔着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满肚子坏水,不会说什么好话。 可是为了他舒服,月宜还是温柔地舔舐着凤城的大肉棒,虽然上头还有一些腥气和残留的精液,但是月宜也不嫌弃,就这么慢慢而又仔细的舔着。 凤城觉得还不够,指导着说:“小乖,你完整含进去。” 月宜努力含着,却还是有一部分遗留在外头,不由抱怨说:“怎么这么长啊……” “长了捅你才舒服啊。” 月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眼底波光潋滟,又是嗔怒,又是撒娇,看得凤城心里痒痒得。月宜盯着那根大棒子,粗粗长长、呆头呆脑的一根,和凤城有点像。 月宜含了一会儿,她的小嘴儿又湿又热,舌头滑溜溜得,舒服得凤城差点叫了出来。 女人叫床好听,男人也是如此。 月宜听着凤城极力压抑的呻吟声也来了性质,嘴唇上下套弄,不断吸水,末了,稍稍挺着身子,奶子磨蹭到他大腿肌肉上,凤城心猿意马,哪里还能忍得住,当下一把将她从身下拽了过来,翻个身面对自己,扶起她的小屁股拍了两下恶狠狠地说:“真骚。就是欠干。” “没有……”月宜蹬了两下腿,却反被他固定住。 凤城跪在她身后,直起身子,鸡巴蓄势待发地对准月宜的花穴,在花唇上上下磨蹭,沾满了两人的汁液,龟头上的小小缝隙每每碰到那颗小肉芽都会坏心眼地吸一下,惹得月宜浑身酥软,娇喘了几声,小穴里空虚的要命。 凤城用手指拨开她汁液淋漓的花穴,戏谑地问道:“小乖,怎么这么湿啊?刚才给我含鸡巴,小穴是不是嫉妒上面的小嘴儿,也想赶紧含着?” “嫉妒个鬼啊。”月宜嗔道。 凤城咧嘴一笑:“还不承认,小骗子。” “你才是。” “我不是。我是拥有大鸡巴的小乖的丈夫。”凤城扶着她的腰,骑在她身上说,“我得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得馋了,鸡巴插进去就真相大白了。”一边说,他的鸡巴就一寸一寸故意慢吞吞地挤入月宜的小穴。 月宜眼睛闭了闭,咬着唇瓣,感受异物插入的满胀感觉。虽然已经流出了很多淫水,但是月宜的小穴天生就很紧窄,凤城的鸡巴又那么粗长,被她舔了这么久,早都涨的和一根粗粗的铁棍一样,这样慢腾腾地插进去,月宜既觉得不舒服又觉得还没有被填满。 凤城压着她的腰,让她身子趴下去,只剩下小屁股翘起来,自己又往前贴了贴,就好像是骑马一般,不由得暧昧道:“小乖,我在骑你,你看看你像不像我的小马。” “你闭嘴,别乱说,你才是马!”月宜羞恼地斥责。 “就是。”凤城倔强地重复着,“我在骑我的小马。” “你再说,我、我不和你玩了……” 凤城在她的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遗留在外头的半根棍子忽然间飞速地没入月宜小穴之内,月宜“呀”的一声,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凤城得意洋洋地笑道:“什么玩啊,这不是玩,这是老公在肏自己的小女奴。” “凤城……你不要脸……呜呜……”月宜被他顶得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听着他羞耻的言辞斥责道。 “在床上肏你我还要脸吗?我不要脸,我要你。我要肏我的小乖。”说着,就双手掐着她的腰飞快地前后摇动,将她的小穴一下一下往自己鸡巴上套,“小乖,你的小骚屄怎么还是这么紧,每一次肏都好像第一次一样。可真舒服。就像是给我的鸡巴量身定做的鸡巴套子一样。” 月宜听着凤城说话越来越没边际,又被他撞得七荤八素,不由嘤嘤哭了起来,声音娇怯怯得,十分袅娜可怜。 凤城凑过去,伸出舌头,色情地在月宜脸颊旁舔舐,咸湿的泪水舔去了一些,却又留下他的口水,月宜气恼地斥责着:“混蛋,你是小狗!” “嗯,我是你的小狗,小乖原来喜欢被狗干啊,那我这条小狗以后每天都来干你,就这样的姿势,小公狗干小母狗。” 一会儿是小母狗、一会儿是小母马,虽然自己也是小动物,可月宜觉得凤城分明就是在羞辱自己,眼泪泉涌一般,呜呜咽咽得,令人心生涟漪。 凤城咬着她的耳垂,吹了口气,柔声道:“怎么了?一直在哭,哼哼唧唧得,不知道是我肏得爽还是你这么愿意哭,一瞧见你在床上哭,我就想使劲儿干你,可是你的声音又这么可怜,我都不敢发狠用力。” “你不要、啊……慢些……呜呜……嗯啊……慢……不要……”即便是和自己耳语,凤城依旧一下又一下结结实实地肏干着月宜的小穴,紧窄的冗道艰难地吞吐着凤城的肉棒,想要他安分一些,裹挟着、吸吮着,可是那根大棒子就是不肯停下,仍然横冲直撞,“不要说我是什么……是什么马……” “那你不是我的小马,也不是我的小狗,那你是什么?”凤城轻笑,在她鼻尖上刮蹭了一下,亲昵地问。 她嘟着小嘴儿,脑子里乱哄哄得,隔了会儿糯糯地开口,婉转撒娇和他说着:“我是你的小狐狸啊……” 凤城笑起来,俊朗的面容平添着旁人难以得见的铁汉柔情:“是啊,我的小乖是我最喜欢的小狐狸。” 番外(9) 玉绵山虽然和天庭临近,但是天气却总是比天庭更加变化多端,大抵是因为山野之间感受得到天然之气。下午时天空还是晴朗的蓝汪汪的颜色,到了夜里,不知何时,潇潇细雨开始弥漫在玉绵山间。 月宜所居之处环绕着密密翠竹,气温也比别的地方低了一些,微微打开的窗户渗透着丝丝雨气,可是屋内的两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这样的凉意。 少女跪在床上被肏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凤城才看看放过不断求饶的少女,她嗓子都快喊哑了,红肿着眼睛一丝力气都没有,锁骨上全是凤城不知轻重留下的痕迹。 凤城爱怜地嗫咬着小姑娘胸前可怜兮兮、被自己嘬红的小乳尖,另一边则握在掌中肆意揉捏把玩,鸡巴上沾满了两人的汁液,黏哒哒得,凤城随意拿着自己的衣服擦了两下,在月宜惊讶的目光中又将她双腿挂在自己手臂上,往上用力一抬,她的小骚屄就打开门户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凤城眼前。 小花穴被自己肏得都红肿了,不过看起来还能承受一阵狂风暴雨。凤城骄傲地看了会儿,旋而目光对上月宜的视线,开心地说:“好久都没有把你的小骚屄肏得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很舒服?小乖,今儿个我真是觉得爽快。” “凤城,别弄了好不好啊……真的好累……求求你了……”月宜勾着他的颈子软软地哀求着,眼睛红得像一只被大灰狼抓到马上宰杀的惊讶中的小兔子,“你放过我吧,你之前还说要到新婚之夜,怎么……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我也想等到成亲的那一刻啊,但是……”凤城含住她的下嘴唇,重重吸了一口,委屈地说,“小乖,你说你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又软又甜,我要是不动情,那你还敢嫁给我吗?” “那有什么不能嫁给你的?”月宜反问他。 “那你这下面这么饥渴的小骚屄怎么办?”凤城舔着脸笑道。 月宜愤怒地咬着牙,双手使劲推搡着凤城的肩膀嘀咕着“老色鬼”“大坏蛋”。 凤城纹丝不动,眼看着小姑娘捶打得双手都累了,只能暗自生闷气。凤城嘿嘿笑道:“还生气呢?” “我觉得我都不认识你了。”月宜回忆着初见的那一幕,少年风姿玉树,如皓月皎皎,出尘脱俗,她只觉得那样英气逼人的少年如一棵参天大树挡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 可现在呢? 原来,天庭七公子的脸皮这么厚! 而且满嘴荤话,太气人了! “不要理你了!我也不要和你成亲了!”月宜赌气道。 凤城闻言,虽然知道小姑娘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心里依旧不舒服,两人就这么都噘着嘴不服气地对视着,可是没想到凤城忽然就让自己的鸡巴迅雷之势插了进去。月宜被他弄了两次“突然袭击”,气呼呼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嘀咕着:“混蛋!你再欺负我,我真的不要你了!哼!狐族大帅哥有的是……” “敢找别人,我就把你绑床上,肏得你三天下不来床!”凤城也狠狠心,压着她的双腿往上举高,鸡巴撞得一下比一下快,把小姑娘大腿内侧都撞得红了一片,硬硬的毛发也像是小刷子一般磨蹭着月宜花唇外面的软肉,刺激的月宜流水不停。 “不、不行了……你干嘛……干嘛又突然……进来……呜呜……啊啊啊……啊……”小姑娘的娇吟声一声比一声高,哪里还能听得见外面穿林打叶声。凤城咬着牙,一边肏一边凶狠地说:“还敢不敢找别人?嗯?小乖,你就是我的,不许找别人听到了没?”他用力地揉捏着肥嘟嘟的小兔子,压扁又收紧,看着软软的一团被自己捏着各种形状,还留下清晰的指印。月宜啼哭不止,上下两张小嘴都湿漉漉得,眼睛也始终水汪汪得,像是两丸黑水银浸着白水银般,一开始还嘴硬,鼓着腮不服不忿地瞪着凤城,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凤城,很快眼底的羞愤就被凤城顶撞的烟消云散,只剩下醉人心的妖娆妩媚。 听着她酥软的呻吟声,掺杂着自己低沉的呼吸,凤城觉得自己连神仙都可以不做了,恨不得每天都抱着月宜颠龙倒凤,不知今夕何夕。 女孩儿也渐渐抛弃了固有的矜持,软软地依偎在他怀中,她身子柔软,凤城使劲压着她她也不觉得很疼。凤城着迷一般亲吻着她的乳尖,亲够了又去啄吻月宜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小乖,小骚货,真想肏死你……肏烂你的屄……让你含着我的棒子哪里都去不了。” 情欲就像是一道符咒,将月宜所有的清明全部裹挟丢弃,最后只剩下身体对凤城本能的渴望。凤城强压着她,强迫她低着头必须看两人是如何交合的,眼睁睁望着凤城的鸡巴凶狠地插入自己的花穴里,那么细细的一条小缝,自己洗澡的时候摸到过,现在却被凤城的凶器撑得一道口子了,仿佛裂开一般。 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那里居然可以容纳这么粗的东西。 凤城逼着她一边看一边强迫她说什么“哥哥的大鸡巴肏得月宜小屄很爽”“月宜最喜欢大鸡巴哥哥使劲插自己”“月宜是喜欢吃大肉棒的小骚货”,说到最后,月宜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凤城才总算放过她,又将她挪到卧房中间的桌子上,对着屋内的铜镜又肏了一会儿,自己才终于释放出来。 主要也是月宜被肏得太狠了,呜呜咽咽哭得好不上心,他不得不软了心肠赶紧结束,做小伏低哄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止住了哭泣,不过一双大眼睛已经红肿了。 凤城把两人散乱的床铺收拾好,在月宜的指挥下重新拿出另一床崭新的锦被,又给彼此清理了身子,总算清爽了些。 凤城吹灭了灯,迅速地上床,扯过被子包裹着自己的月宜。月宜身上还残留着自己的温度,她手脚容易发凉,凤城紧密地缠绕着她,下巴搁在女孩子头顶,温厚的嗓音在月宜耳边响起:“小乖,困不困?现在就要睡吗?要是不困的话和我说说话吧。” 月宜打了个哈欠,只是觉得浑身酸软,乏得慌,精神倒是挺亢奋的,转了个身窝在他怀中闷闷地说:“大家都说你不善言辞,可是我发现你其实挺能说的。尤其是、尤其是方才,一句接着一句都不停的。” 凤城轻柔地梳理着小姑娘绸缎一般的青丝,丝发披两肩,就算毫无装饰,他的月宜也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孩儿:“和你在一块儿就想说话啊。我和别人多是公事,公务之上说得多了往往出错,索性也就谨言慎行。至于和其他亲人,我并不是很擅长如何与旁人相处融洽,所以怕气氛尴尬,我也是少说。但是和你一块儿就忍不住……” “是忍不住说那种话来欺负我吧。”月宜扬起小脸,依旧气鼓鼓的模样,活像一只小松鼠。 凤城忍俊不禁,在她下巴上逗猫儿一般挠了几下:“别生气了好不?我和你说了,这都是闺房情趣,只和你说。” 月宜笑着瑟缩了一下肩膀,继续往他怀里钻,恨不得变成原来小狐狸的样子,一小团蜷缩在他怀中。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笑着,天庭的政事月宜并不好奇,反而对凤城在宫里栽种的那几棵难得的花花草草感兴趣,凤城笑道:“我不擅长这些,多是旁人逢年过节送来的,倚靠青鸟这些日子帮我照看。等你到我那里住了,你帮我照顾。不过你的那盆绿云菊我可是亲力亲为,现在长势很好。” 头天晚上睡得太晚,两人第二天都不打算早起。凤城提前就告了假,月宜平素也没什么事儿,腻歪在一起仿佛世外桃源,不管任何事。 第二天半上午,凤城和月宜才悠悠醒来,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还有湿润的泥土气息。凤城抱了抱怀里软软的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月宜,贴在她耳畔说了几句甜蜜动听的话,月宜咕哝着,微微睁开眼嗔怨说:“干嘛啊……我还好困呢……” “小猪。”凤城捏了捏她的鼻尖柔声道,“那你睡吧,我先起来了。” 月宜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撒娇说:“你身上很热,别走……” 凤城莞尔,又抱着她眯了会儿。可是心里惦记着天庭的事情,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自己豢养的隼在空中盘旋喊叫,他小心翼翼起床,披上衣服,蓬山已经在外面等着,今日新递来的折子已经整理好,等着凤城批阅。 蓬山盯着凤城慵懒的模样,头发松松垮垮地绾着,衣衫也是随意披在肩头,难得这个时辰自家公子爷居然刚睡醒,蓬山性子直,直接开口询问凤城:“公子爷,您什么时候回去啊?今天早晨灵秀山的玉玟仙子前来拜访,等着您回帖。” 凤城闻言皱了一下眉头,压低了声音说:“我桌子上有回帖,你模仿我的字迹签了名递过去就是了,这种事情若无旁的要求,以后不必通知我,也不要告诉月宜。” “您是不是怕月宜小姐吃心啊。”蓬山直截了当地说。 凤城把手里的一份奏折卷在手中,照着蓬山的脑袋敲了一下斥道:“知道还说这么多,赶紧回去陪着青鸟吧。” 蓬山嘿嘿傻笑,估摸着自己猜对了凤城的心思,不禁偷着乐。 月宜听着动静,凤城一进屋,她便稍稍坐起询问着:“是谁来了啊?” “蓬山把我的折子送过来批阅。”凤城走上前,摸了摸月宜的小脸柔声道,“继续额躺着吧,不碍事,我就在屋里陪着你。” “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没有,今天本来就已经告假,只是还有奏折要看,没多少,待会儿便看完了。” 凤城坐在书桌前凝神批阅,月宜见此也躺不住了,于是起床洗漱,随便吃了点果子,身子还是觉得有些疲惫,尤其是腰,都快断了一般的感觉。想到此,不由狠狠地瞪了凤城一眼,他还是神清气爽得,讨厌鬼,于是把他的那一份果子也都吃掉了。 凤城正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忽然膝头一热,毛绒绒的东西落在自己腿上。他低头一瞧,心里不禁惊异,失笑问:“小乖,你怎么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月宜不知何时变成小狐狸的模样,跳跃到他怀中,懒散地蜷缩着身子,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蹭了蹭他的裤子布料,安静地躺好。凤城温然一笑,一手捋着她的毛发说道:“好吧,当我的暖手炉吧。” 月宜被他累着了,这一天都没什么精神,眼睛变成了黑眼圈,下午又睡了好几个时辰,凤城打趣她不是一只小白狐,而是一只小懒猪。 夜里蓬山复又前来,取走了凤城批阅完的奏章,临走前说:“天帝托人过来传话,三日之后想让公子爷带着月宜小姐去往天宫一见。” 凤城知道天帝此举,一方面是肯定月宜的身份,另一方面也考察一下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儿究竟如何。月宜从旁听着立刻紧张起来,凤城握着她的手温言道:“没事儿,只是宴席而已,你平常如何到时就怎样,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 蓬山也笑着安慰道:“就是,月宜小姐花容月貌,性格温和,我们都很喜欢月宜小姐,天帝也一定会欢喜您的。” 蓬山走后,月宜总是坐立不安的,没成想过了一小会儿,狐族从前与月宜关系稍稍亲近些的几位姐姐来探望月宜,瞧见有陌生男子在屋内,大家都很惊异,凤城倒是大方地说自己是月宜的未婚夫,旋而就退到书房内,将院落留给女孩子们聊天。 姐姐们活泼健谈,八卦着月宜和凤城的事,月宜也没有说很多,只是提起要去见天帝,心里惴惴不安,姐姐们立刻出言献策,又是送衣服、送首饰,又是教她如何嘴甜讨长辈们欢心,一窝蜂似的把月宜按在梳妆镜前为她装饰。 凤城听着她那些姐姐们离开了才从书房出来,就瞧见自家清雅怡人的小媳妇儿此时浓妆艳抹,脂粉糊在脸上,过于红艳,仿佛熟透了的番茄。 月宜撇撇嘴,自己也无奈地说:“她们说这样好看,我却觉得脸上好像是抹了一层西红柿。” 凤城忍俊不禁,亲自为她卸了妆,白嫩无暇的一张小脸又重新显露出来。他忍不住亲了一口,像是煮熟的鸡蛋清一样。 番外(10) 凤城恨不得每一天都赖在月宜这里,玉绵山虽然也是人来人往,但月宜所居之处安静清幽,只有恬淡的花草香气和女孩子温婉的似水柔情。月宜每天的工作就是看书、睡觉外加侍弄花草,凤城工作时,抬望眼间,或是看到女孩子饶有兴致地端坐在自己对面端详着手中缝制的锦帕,或是在院子外仔细地为小花园除草施肥。 她做事很认真,凤城有时候要唤她好几声,月宜才能听到。他只觉得和月宜在一起,哪怕只是相对而坐不说话,都是幸福而甜蜜的。 只是再怎么舒适安逸,凤城也得回到天庭处理政务。 月宜对天庭不怎么熟悉,但是为了和他见面,上午用了早饭,便去他的宫殿等他。绿云菊冉冉盛放,显见得凤城也是用心侍弄。月宜闻了闻绿菊的清新味道,莞尔问着:“没想到你们家公子爷这么仔细,绿云菊开得比在我那里还要好。” 青鸟最会说话,闻言从旁笑道:“那肯定的,毕竟这是姑娘送给我们公子爷的,我们公子爷恨不得供起来呢。”青鸟的话让月宜顿时羞红了脸,青鸟端详着月宜的神色,偷笑道:“月宜姑娘还是这么爱害羞,马上就要嫁过来做新嫁娘了,这样总是红着脸可不好。” 凤城回来的时候月宜仍未离开,晚霞漫天,女孩子身上素色的衣裙也沾染了艳丽的霞光,她正在研究面前的棋局,似是遇到难题,微微蹙眉,一手执旗子,一手挽着耳边的碎发。凤城悄悄走过去,忽然双手蒙住月宜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谁家的姑娘如此大胆,居然擅自跑到七殿下的宫内。” 月宜顿时就明白了身后是谁,放下棋子,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点了点,俏皮地说:“我可是七公子的未婚妻。那你又是谁啊?胆大包天过来欺负七公子的未婚妻?” “让我瞧瞧七公子的未婚妻什么样?”凤城笑吟吟地松开手,一手扭过她的小脸,俯下身在月宜唇边亲了一口,有点桃子的味道,“甚是好看。怎么,晚上吃了水果?” “嗯,刚刚和青鸟一起吃了水蜜桃,特别甜。” “没你甜。”凤城笑着说,他脱了外衫,望向她的棋局问,“怎么想起来下棋了?” “看见这里放着就研究研究,不过我不会下棋,只能瞎落子。”月宜见凤城坐到自己对面,轻轻地问,“我听说这里很多人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我作为你的未婚妻,是不是也应该帮你出谋划策。人说棋局如人生,所以我想我应该学一学的。” “没必要。”凤城双手按在桌子上,盯着那些黑白棋子轻松笑道,“我下棋只是希望自己的脑子不要总是依附在书本上的内容,偶尔通过下棋学得运筹帷幄也是好事,但我也并不精通。”他说完,手臂探过来握了握她的手认真说:“月宜,我希望你嫁给我做我妻子是幸福而快乐的,我并不是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天庭里的斗争是存在,但是我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你不必担心,更不必勉强自己。” “可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凤城温然说:“你每天对我笑,每天和我说话,每天想着我,这就是我期盼的事情。”他眨眨眼,叹了口气说:“月宜,我怎么这么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只要看到你心里就觉得安心。一时瞧不见,心里便难过起来。” “七殿下说话这么好听啊……旁人知道不?”月宜微微嘟了嘟嘴,嗔道:“那我成什么了啊?我成你的定心丸了?” “不好吗?”凤城问她。 月宜重重点头,柔声道:“嗯,凤城,我心亦如此。” 凤城莞尔:“这些话只说给你听。旁人永远听不到。” 等到了天帝饮宴那日,月宜早早就和凤城前往。天帝坐在首位上方,意态闲闲,含了一丝疏离却和煦的笑意静静打量着姗姗而来的女孩儿。少女装扮朴素简约,桃红色的衣裙,青丝间装点着珠翠花钿,大抵是因为她生的天姿国色,就这样简单的衣饰已经让她艳压多少天界仙子。 凤城和月宜一一行礼,见过天帝和其他几位天神。月宜仍然紧张,凤城在桌子下方紧紧攥着她的手指,温柔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温度。天帝打量着月宜,小家碧玉的女孩儿,年岁看起来小了些,性子也内敛含蓄了些,不过这性子倒是和自己儿子私底下的时候很像。天帝和缓着嗓音问道:“月宜姑娘现在所居何处?” “回禀天帝,我现在还住在玉绵山间。”月宜轻轻开口,不卑不亢,一幅恬静乖巧的模样。 天帝笑道:“嗯,成婚之后你也要适应天庭的生活了,不过也不必担心,若是觉得闷,也可随时去玉绵山小住,让凤城和你一起。” 月宜从旁人那里听说天帝为人十分威严,现在发觉天帝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厉,心底也没有来之前那么忐忑,柔柔地道了一声“是”。 天帝又问了一些狐族的事情,月宜声音脆生生地讲述着,她的世界没有太多诡谲争斗,有的只是玉绵山花草树木,云雨奇石,天帝只当是小儿女间的闲聊趣事,倒也与其他几位上神听得入迷。 蓦然间听得月宜喜欢吃果蔬,立刻让人端上更多清新的菜肴,月宜连连道谢。 天帝看遍了仙界女子,性格不一,但是极少有月宜这般文静婉约的女孩子,笑起来也是抿着唇,略带几分羞涩。席间,月宜和凤城偶尔窃窃私语,月宜总是伏在凤城耳畔悄悄说着什么,歪着小脑袋,乖巧甜美,凤城眉眼弯起,捏捏她的指尖,笑得温柔和煦。 难怪老七会对狐族的这个女孩儿如此上心。 俗语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皆是如此。 天帝款待规格甚高,虽然没明说,但是也没有任何反对,这一婚事算是认可了。天帝公开感谢了月宜对凤城的恩情,并祝他们未来百年好合。如此,月宜也不再是那个高攀了七公子的孤苦小狐狸,而是天帝认可的准儿媳妇儿。 婚事准备得宜,月宜终于成为了凤城的妻子。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架不住天帝的隆重布置,一切皆是最好的仪式。一时间整个天庭喜气洋洋,众人脸上也都洋溢着高兴的颜色。不少亲眷前来恭贺,凤城一一尽了礼数,又和几位好友把酒言欢。 从前大家说起来亲事,凤城总是被取笑的那一个,就像绿映仙子所言,大家还以为七公子真要孤独终老,没想到七公子这是留了后手呢。 有人曾经在玉绵山附近巧遇甜甜蜜蜜牵着手散步的七公子和未婚妻,惊艳于凤城身畔巧笑嫣然的女孩子,回到天庭娓娓道来,大家着实好奇。 凤城笑道:“月宜内向,但是有机会我一定携妻子登门拜访。”说是这么说,凤城心里却还是想着独占月宜的好。 蓬山和青鸟也跟着寒暄照顾,好不容易等到婚宴结束,凤城还要亲自送天帝回去,这才急急地返回殿内。 他身上沾染了酒气,今晚也确实喝了不少,脸上泛着妖艳的红晕。青鸟递过去醒酒汤笑言道:“公子爷快去洞房歇着吧,夫人也等了许久了。” 凤城点点头,嘱咐两人下去歇息,自己疾步去了洞房。 人间历经太多遍,可是内心还是惊涛骇浪一般的激动与热情。或许是因为无论多少次,和心爱之人喜结良缘的快乐都永远无所比拟。 红烛昏罗帐,大红色的盖头下细细的流苏晃悠悠得垂在月宜面前,她隐约看到男士的靴子停在面前,上头还有金线织成的纹路。月宜心里砰砰地跳,双手揪着嫁衣的鲜妍衣摆,映入眼底的牡丹芍药吉祥如意云纹在眼前晕染开,仿佛与她一样默默含苞待放等着凤城的举动。 直到他的手指轻轻挑起盖头,月宜才缓缓地、紧张而又忐忑、甚至是娇羞期盼地望向凤城。他的眼睛就像是她见过的最明亮的星子,盛着细碎波光,然后包裹住自己的身影,点缀着温暖的笑容。 她的凤城,永远都是她心中的一盏长明灯。 有了他在,再漆黑漫长的夜,她都不怕。 果然,下一秒,昏黄温暖的灯光取代了眼前的艳红,凤城俊朗而又清润的面容出现在她目光中。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可又和平素不太相似,月宜想自己应该也是如此。新嫁娘和新郎官的感觉总是想通的。 凤城怔怔望着月宜,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挨着她坐下温柔问道:“是不是很累?折腾了一天,我都觉得心累。” “和我成亲怎么心累啊?”月宜故作生气,嘟着嘴儿娇气地问他。 凤城爽朗一笑:“得,说错话了,任凭娘子处置。” 月宜忍俊不禁,轻笑了一会儿,凤城握着她的手:“要不要吃点什么?” “小几上有青鸟给我准备的水蜜桃,我们一起吃好不好?”月宜婉声问。 “当然好。”凤城脱了外袍,从小几上取了一个最饱满的水蜜桃过来,剥了外面的果皮,分开两瓣,一人一块儿,“的确很甜。”月宜吃了一半,唇瓣上都是亮晶晶的果汁,凤城伸出舌尖在上面绕了个圈儿舔舐着,暧昧说:“我每次肏你,你总是流好多水,也像是我们现在吃得水蜜桃一般。” 月宜的今天着了稍稍浓艳的脂粉,很香,却也盖不过她身上素有的花香气,凤城欺近,唇瓣若即若离抵在女孩儿脸庞,看得见细碎的绒毛。他呼了口气,月宜往旁边躲了一下:“你喝了好多酒呢,酒气很浓。” “对啊,喝多了肏你才更爽!”凤城激动地道。 “凤城!”月宜听他没几句话就暴露了“本性”,气咻咻地说抹了抹被他唇瓣贴近的耳畔说,“满口都是这种话。你赶紧去洗个澡,要不不让你上床了。” “我的床我想怎样就怎样。”凤城厚着脸皮和月宜耍赖。 “那我回玉绵山。”说着,作势站起身便要离开。 凤城眼疾手快,抬起手就把她拦腰抱在怀中一起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月宜,拨下她青丝间的一直珠钗把玩着:“不许回去,就算回去,我也要和你一起。你是我的,不能离开我。” “再欺负我,我就真回去了。天帝都允准了的。”月宜扬起小下巴骄矜地还口。 凤城气得牙痒痒,捏捏她的脸蛋磨牙道:“平常那么乖,这时候就牙尖嘴利,每次都能气着我。小坏蛋。” 月宜双手也有样学样,掐了掐凤城的脸皮说:“怎么了?后悔了啊?” “可不能后悔,后悔了让别人把小乖抢走了,那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凉拌吧。”月宜玩笑着。 凤城也跟着笑起来,双手在她腰上挠了几下,两人扭在一块儿嘻嘻哈哈好不高兴。只是凤城确实喝得有些多,隔了会儿仰躺在床榻之上,单手搂着月宜靠在自己胸前,半阖着眼睛,脸上泛着芳菲桃红之色,呼吸也沉重起来。月宜仰了仰头,见他如此,连忙关切的问着:“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估摸是喝得多了点,没关系,我缓一会儿便好了。”他抬手拨弄着月宜的青丝,睁开眼,眉目温和端方,语气带着央求,“小乖,能不能帮我擦擦脸?” 月宜连忙应下,凤城在外性子坚毅不屈,否则也不会在众人都不敢言语之时舍身站出,结果因为顶撞庶母而被罚入人间。可在月宜面前,凤城总是袒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会像个小孩子般缠着月宜撒娇央求什么。 而这个时候的他总是让月宜心疼。她拧了帕子重回到床榻上,细细地为他擦了擦脸,手指按压着他的太阳穴问:“这里疼吗?” 凤城闭上眼睛,享受着月宜为他轻轻按摩了一会儿,头脑也清明了一些,挪开她手里的锦帕,重新拥着月宜躺好,亲了亲她的额头喟叹说:“我家小媳妇儿对我真好。” 月宜哼着山间歌谣,想让他放松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何时便都睡着了,待醒来时都已经是下半夜了。 (写着写着就想吃肉了……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11) 凤城伸了个懒腰,月宜也跟着转醒,凤城精神好了许多,侧过身笑道:“咱们俩这是昼夜颠倒了,睡得好吗?还要不要继续睡?” 月宜摇摇头,看来睡得很香甜。 凤城眼珠一转,顿时就有了点坏心思:“那……咱们去洗个澡?” 月宜还有点熏熏然,屋内的香炉中还燃着青鸟之前洒下的安神香,味道恬淡,令人心怡。凤城的笑容仿佛也浸润着这份甜意,在她颊边细细啄吻了几下,不等月宜回应,直接就把她抱到一旁的浴堂。 天庭温泉水取之不竭,四四方方白玉堆砌的沐浴池中春池水暖,凤城把自己上衣脱了干净,拉着月宜的手笑吟吟地说:“一起好不好?” 月宜抿着唇点点头,小心翼翼把头上贵重的装饰移开,凤城也过来帮忙打趣说:“我瞧你实在不喜欢这些装点,以后不必特意装扮,随意便好。” “今日大喜,我哪里敢还和平常的样子?嬷嬷们不停地往我头上点缀,太沉,但是我总不能说不要了,我不喜欢吧。”月宜拿着其中几只金丝并蒂莲步摇爱不释手地说,“谁说不喜欢的,我很喜欢,因为是和你成亲时候的纪念物件,我要好好收起来珍藏。” 别人家的装饰都得带出门给别人看,只有自己媳妇儿是把装饰藏起来纪念。凤城忍俊不禁,呢喃着“小傻子”,然后利落地抬手去解她的衣服。月宜也没有拒绝,默默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手指灵活地将自己的衣服如逶地的花瓣落在地面。 到了最后,白玉般的身子显露在凤城眼前,他去了手边自己的如意云纹袍覆在她身上,沉声嘱咐了一句“去水里别着凉”,月宜点点头,小心顺着湿润的台阶进入池中,旋而把他的袍子仔仔细细迭好放在高处的衣架子上。 怔忡间,水声一响,凤城也已经入水,很快来到她身前,发丝间夹杂着水珠,笑容如同外面的半弦月,他歪了歪头,一瞬不瞬地笑着凝睇着月宜。月宜脸上热得慌,水下自己一丝不挂,他亦如此。 “这么瞧着我干嘛?不认识我了?” 凤城笑着欺身亲了亲她的眼皮说:“看不够。赶明儿我得去问问议事堂能不能带着家属去,你和我一道。” 月宜嫣然一笑,明媚如兰:“瞎说什么呢,天帝知道的话,一定说女色误人。” “我什么都没耽误,责备我干嘛?”凤城挑了挑眉,理直气壮的模样。 月宜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恨恨地说:“脸皮越来越厚。” “不厚的话能把你讨回来做媳妇儿吗?”凤城理所当然地开口,说着,又去亲她的唇,洞房花烛夜两人阖衣蜷缩在一处睡了上半夜,下半夜可不能辜负了良辰美景。她的唇瓣依旧覆着一层口脂,不过是凤仙花的味道,口津蔓延,到最后这些口脂都被自己吃了干净。月宜的舌头也有样学样,舔舐着他的牙齿,最后含住他的舌尖慢慢吸吮。凤城仿佛受到邀请,双手箍着她的腰肢把她固定在池子一角,唇瓣含着她的又吸又咬。月宜的唇就像是今晚宴席上一道樱桃做的小点心,很嫩,还有弹性。 他仿佛吃不够似的,唇瓣厮磨,口津交替,女孩子的身子也软绵绵得,仿佛温软的一片云需要他抱着才能站稳身体。凤城呢喃道:“小乖,小乖……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爱你啊。”月宜稍稍与他分开一些,轻快地吐出四个字。她说话总是习惯性地在后面加个语气词,并非撒娇,可娇娇气气,脆生生得,又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俏可人。 凤城最爱听她这般说话,又听得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连连说着“小乖,我也爱你”,他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发誓,生生世世只有你一人。” 月宜眼底了然:“我都懂得。” 凤城笑笑,手掌贪婪地在月宜身上流连反复,最后来到月宜胸前揉捏起来,肥嘟嘟的小兔子,被自己揉了好多次变大了许多,但是依旧合乎自己的手掌大小,显见得是自己出的力。月宜挂在他身上,白玉一般的肌肤,就像是她原型小狐狸的皮毛一般颜色。可她的眼睛却乌黑发亮,黑白分明如桌上棋子,单纯无暇。 凤城的吻从她的唇瓣徐徐蔓延开来,每一寸肌肤都被他落在袭击的痕迹,到最后直接钻入水中,先是含着奶尖辗转吸吮,又是咬着乳肉不肯放开,旋而又往下,捧起她的小屁股,唇舌灵动地在月宜花穴间舔舐。 水声夹杂着凤城吸吮的声音,月宜娇吟连连,很快就被他吃得春水潺潺,芬芳一片。 凤城自豪地从水底钻出来,对着月宜暧昧地笑道:“我就说嘛,小乖真是一颗鲜美的水蜜桃。” “流氓。”她红着脸儿,语气轻软地嗔着。 “流氓自家媳妇儿,天经地义。”凤城从善如流。 月宜心想,人间历劫别的没看出来长本事,凤城的脸皮却是越来越厚了。 凤城咬着她的耳垂,蕴出浅浅的红色,红玛瑙一般,比寻常的任何装点都要艳丽,心中生出几许旖旎,鸡巴也渐渐靠近,蹭在月宜的小腹部上下摩擦:“小乖,刚才小屄里头都要发洪水了,是不是想被大鸡巴堵住了?” “才没有……是、是沐浴池子里的水……”月宜分辨着。 “怎么可能?我方才靠的那么近,亲自舔得,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水?”他一边说,一手又去摸她的娇乳,当真是玉肌冰骨,润滑细腻,“小乖,你每次动情,小穴一开一合,十分激烈,我刚才动手摸了摸,是真得想要什么东西堵上了。” “你……你快别说了……” “又没人,就想和你说。” 月宜仰起头堵上他的唇瓣,忽然想起他方才亲了自己的那里,羞红了脸移开,凤城立刻眉开眼笑地说:“自己吃一吃,什么味道?” 他每每这个时候不怕自己调侃打趣一通绝不放弃,一连串的荤话往外吐,月宜一横心,气恼地开口道:“要做就做……磨磨蹭蹭得,你、你算什么男人啊……” 凤城脸一黑,月宜端详着凤城的神色颇有点得意,也学着他微微侧过脸哼了一声,方要开口继续说他,没成想凤城忽然将她翻了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捧着她的小屁股,鸡巴凶狠蛮横地插进了她的小嫩屄。 月宜只来得及“唔”了一声,身子就不得不俯趴在白玉之上,身后那根大棒子极为疯狂地在自己身体里驰骋,凤城咬着牙问道:“你说我算不算男人?嗯?” “欺负人!”月宜哆哆嗦嗦地喊出三个字,被他撞击得仿佛荷叶浮萍,好一会儿才从那种激烈的快感中抽身出来,双手无力地垂在台阶上,毫无支撑。 “嗯,就欺负你了。谁让你说我不算男人?”凤城居高临下,上身挺得笔直,双手掐着她的腰,快速地往自己鸡巴上套来套去,眼睛死盯着交合处,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鸡巴在水中肏干她的小屄。鸡巴进进出出,带动着嫩红的肉也往外翻着,许是自己肏得太狠了,女孩儿的小屁股上软肉也跟着被自己撞得泛红,她哼哼唧唧得,觉得太深,往前趴着想要逃离。凤城噙着玩味的笑,倒也稍稍松了点力气,小姑娘刚刚往前爬了两步,凤城忽然又把她拽了回来,鸡巴一探到底。 “你、混蛋!凤城!嘶……啊啊……啊啊啊啊……不、好深……”月宜呜呜咽咽地娇吟不止。 “深吗?肏到子宫了?”凤城不以为然,一手将她被打湿的长发绾在手掌上,迫使月宜仰起头,和背部形成完美的曲线。凤城看得眼热,俯下身在她的肌肤上嗫咬起来,月宜软软的哭泣声在耳畔酥酥麻麻得,既让人怜惜,又让人想要继续大力地蹂躏。 凤城顺从本意,强压着她,大开大合地干她,水流随着她的动作也被挤入交合之处,月宜觉得小穴已经快要涨破了,那根大棒子使劲儿往自己身体里顶去,好几次叩击着稚嫩的宫口,月宜有些畏惧,哭得梨花带雨,凤城倒是温柔地吻去了她的泪水,低低地哄着:“不哭了,乖,每次肏得你爽了就爱哭,小乖,你哭起来让我更想干你了。” “你怎么总是折腾我啊……”女孩子吸着鼻子,眼睛半阖,一副被肏得晕头转向的模样,凤城蹭了蹭她的鼻尖,笑着说:“是疼你,不是折腾。” 他声音温和从容,可是身下的动作却蛮横霸道得很,月宜哭得眼睛泛红,手指自然而然地勾着他的小拇指,凤城咬着她的唇,急速地把自己的鸡巴送入最深处,他的喘息也急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肏死你好不好”“小骚货欠肏”,月宜想抗议,可是脑子里混沌一片,眼前忽然浮现起沉沉花影,仿佛绽开的烟火,只听到凤城诱哄着她说了一句话,红唇上下一动,月宜懵懵懂懂地开口:“我是、我是凤城的小骚货,喜欢被凤城哥哥肏屄……” 凤城抱着她使劲肏了几十下,粗声粗气地说说:“嗯,干你,干死你,真是个小狐狸精,我一定肏烂你的屄……”他咬着牙,忍受月宜小屄里面媚肉的绞动,到后来实在也坚持不下去了,急速地呼吸着,射了月宜子宫里满满的精液。 月宜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凤城洗好又抱上床的,迷糊中,听着凤城忙碌,来来回回收拾好东西也上床休息。 新婚之夜……的确累人。 月宜为了这一晚上很是畏惧继续这种“男欢女爱”,新婚第二天就说想回玉绵山的住处,嘟着小嘴儿,幽怨地望着凤城。 凤城很是爽朗地答应了,月宜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失落:凤城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啊,怎么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自己回玉绵山的请求。 月宜绷着小脸儿吃完饭,一中午都有点闷闷不乐,随便收拾了一下衣服就启程回玉绵山。凤城跟着她出门,月宜回眸问道:“你干嘛去?要去天帝那边吗?” 凤城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说:“不啊,我媳妇儿要回娘家,我不就得跟着一起去吗?” 月宜嫣然一笑,上前勾着他的食指,一起回玉绵山了。 成亲之后的两人似乎和从前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凤城忙于政务,月宜闲暇时分就研究花花草草。天庭有许多仙草灵花是月宜从未见过的,月宜很是喜欢,几乎每一种都讨来一些栽种。偶尔,凤城也会带着她重回玉绵山,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散步,听着小妻子像只小鸟一样给自己讲述最近侍弄花草的收获。 凤城安然聆听,偶尔询问几句,月宜更是有兴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就这样温馨甜蜜的相处了不知多少年,月宜才有了身孕,此前天宫流言纷扰,似乎仍是不屑于月宜一介狐族孤女高攀凤城公子,总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闲话。见着对花草异常着迷的月宜,不少仙子都取笑她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可月宜多数时间都专注于自己的花草,蓬山青鸟也从不道听途说,根本不晓得外面的流言蜚语。凤城更是毫不在意,除非有人蹬鼻子上脸,凤城才会暗中下手好好修理整治一番。 十月怀胎,月宜生一对儿双胞胎女儿,出生没多久,凤城就发现两个小丫头还是继承了狐族的某些特质,不期然间也会变成小狐狸和自己撒娇。 毛绒绒的两小团,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极了月宜曾经,看得凤城心都化了。 月宜也很疼爱两个小女儿,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玉雪玲珑、娇俏可爱,又活泼开朗,会说话了之后,逢人就甜甜地称呼,天帝尤其喜欢这两个小孙女,时常让凤城和月宜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入宫亲近。 后来的后来,天帝退位,凤城将所有的权力全部交给了自己敬重的五哥麟阁,绿映亦成为天后,凤城乐得一身轻,和月宜隐居在玉绵山中,享受妻女环绕的甜蜜。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愿天下有情人都可寻得你的月宜与凤城。 (结束啦,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写这个故事的初衷仅仅是因为没有找到好看的快穿,就自己写着玩儿,没想到就这么一路坚持了下来。中间也反反复复,毕竟是我第一次写书,很生疏、青涩,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与我而言,一方面这是一次锻炼,另一方面也是对曾经恋爱的怀念。我喜欢的男孩子也曾经和我有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没有什么浪漫、惊喜,就是天天在一起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趣事。只是我们之间的理想出现了分歧,爱情也成为了我的回忆。所以希望大家都能遇到一份唯美的爱情,爱生活也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