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H)》 分卷阅读1 作者:林鬼 风格: 原创 男男 古代 中H 武侠 美攻强受 穿越 简介: 此作品列为限制级,未满18岁之读者不得。 上部: 他,本是不可一世的邪教教主,睥睨天下,肆意张狂。却未想竟恋上盟主之子,不顾纲常,强娶其为妻,最后,为那人落得个身死教灭的下场; 他,天性凉薄,冷心冷爱。世人皆道武林盟主有个身体病弱,绝色倾城的儿子,却不知其身份另有玄机。 二十年前,那人为救他,枉死正道剑下。 他却趁机偕同小师弟,寻了个山谷归隐。 二十年后,再次遭遇追捕。 落崖之际,莫名想起了曾经为他殒命的男人。 是感悟,是愧疚,或是良心发现,他突然意识到了迟来二十年的亏欠。 以为一切皆成惘然,却未想,再次睁开眼时,却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下部: 他从来不懂情爱,也从未有动情的念头。 他本非局中人,只是误入局中。 因二十年前的亏欠,他决心帮男人得偿所愿,追求曾经的“自己”。 只是在计划快要实现,“自己”逐渐动情之时,他却比自己以为的还不愿放手。 什么样的感情,可以牵动两世轮回? 什么样的因果,其实在早前就已种下? 邪教教主,盟主之子,避世药师…… 手腕间那一弯血色的月牙。 当一切尘埃落定。 他其实就想听那人,在他耳边,再唤一声: “小哥哥……” 【通俗版:这是渣攻穿越(人穿)回到二十年前,帮受追求曾经的自己,结果却爱上了受,和自己变成情敌的故事。】 本文又名 楔子 俱往矣(上) 武林历284年,适逢多事之秋,已平静百年的江湖一时风起云涌,波涛不断。 论及始作俑者,当属武林第一邪教——玄天教。 玄天教乃是一群化外之人组成的教派,自创教至今却也百年有余。由于教民源自南疆,不仅民风彪悍,武功诡谲,且特立独行,视伦理纲常如无物,虽甚少做那烧杀抢掠之事,却也有悖正派作风,时常闹出一些惊人之举,率性至极,不负外道之名。因此为中土武林所不容,被冠以邪教之名。 武林人士虽不耻邪教做派,但到底未有什幺利益冲突,且玄天教总舵座落于靠近南疆的小常山落风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更多毒虫毒草,直如天然屏障,让人难寻踪迹。加之每任邪教教主传言出神入化的玄水神功,让众多自诩为武林名门正派人士不敢贸然出动,这样玄天教也以百年邪教之名,与中原武林各派多年相安无事。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的武林异变,却是玄天教主动生事。 事情的起因,是玄天教教主一场荒唐的婚礼。据江湖流言,玄天教现任教主名为玄墨,一身玄水神功,登峰造极。身姿高大,容颜俊挺,惯穿黑衣,性格豪爽,喜怒随心,放荡不羁。虽不能以英雄论,也是足以称之为枭雄的人物,却不知为何竟看中了武林盟主的公子,将其强掳回教,且不顾二者同为男子之身,以外道之名,甘冒天下之大不违,要迎娶盟主之子为妻。 却说现任武林盟主,乃无无极门门主冷沧海,其独子名为冷清尘,人如其名,虽为男子,却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好相貌,孤冷飘逸,清新出尘。由于自小体弱,一直被盟主小心静养在家,甚少接近外客,却不知怎地结识了邪教教主玄墨这个丧心病狂的外道,被其从门中掳走不说,更甚者,那人还要违背从古至今男娶女嫁的礼仪纲常,强娶其为妻。得知这件事之后,冷盟主气急,当即便纠集武林各派豪杰,共同商议围剿邪教事宜。 然而,围剿行动并不顺遂。武林盟到达小常山之后,邪教教主早已完婚。武林盟主大怒,立刻下令剿灭邪教,救出独子。但由于落风崖地势奇诡,不仅有毒虫猛兽干扰,还被人为布下了阵法。大军在小常山包围月余,仍久攻不破,甚至连邪教总舵确切所在都无法确定。 就在围剿行动几乎陷入僵局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已被邪教教主掳走数月的小公子竟然被邪教主动送了回去。 这本应当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武林盟众人连忙称此为邪教示弱之举,表示大度地既往不咎。至此,围剿大军暂时解散。但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未过多久,邪教教主竟又率领教众杀上了无极门。 无极门之役的惨烈程度,比其昔日的正邪大战也不遑多让。邪教大军尽殁,邪教教主身死于武林盟主剑下,正派这边也损失惨重。由于事发突然,其他各派并没能及时前来救援,待他们赶到之时,无极门已被邪教攻破了大半。盟主诛杀了邪教教主之后被人暗算身死,门里的长老也在和邪教的血拼中被杀得七零八落。诸门派加入后,很快消灭了邪教余党,然而在事后清点的时候发现,作为盟主继任人的小公子,却下落不明。是而,虽然诛灭了邪教,但由于缺少领军人物,无极门却就此没落,很快被昆仑、少华一派替之,正道也开始经历百年一次的大洗牌。 当然,这都是正史所载,至于真伪也都在于写史之人。而据相关野史对这一役的描述,则更具有传奇色彩。 武林野史论,无极门之役其实牵扯众多,不仅事关武林盟高层利益,还涉及朝堂之人,而一切的起因,则缘于一个特殊的族种——南海药人。这本是化外南海之地的原住民,因其身体构造特殊,血能入药,因而引起了灭族之灾。据传,南海药人生而为药,随年岁增长,药性加深,到成年之后,取其周身血液加以炼制,少则延年益寿,甲子修为,多则长生不老,羽化登仙。此消息一出,武林朝堂皆为之疯狂,药人被大批量屠杀、贩卖,最终族灭。 而根据野史,其实盟主独子便是那几乎灭绝的南海药人。而那邪教教主攻入无极门也并非是为了叫嚣武林盟主,而是因为对盟主之子痴心一片,不忍他被那些不轨之人用来炼药,因而不顾自身安危杀上无极门救他。至于二人的情缘,野史记载也令人唏嘘不已,只说那传言具有倾国之姿的小公子,其实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对那邪教教主并无半点恋慕之心,在邪教教主身殁之后,便协同自己的小师弟离开师门归隐而去。 至此,武林尘埃落定。 二十年后。 望日峰一处僻静的山谷间,默默地伫立着几间安静的草庐。 四周是高耸的峭壁,屋外是茂林修竹,这几间草屋掩映在这重叠的密影间,寻常人却是难以发现。 天空泛起了一层青白,隐约的光亮透出天际。 草屋有些 分卷阅读2 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淡青色的身影从庐屋间走了出来。 那人出了屋,便转身带上了门。 从背影来看,那应当是个高挑而略有些削瘦的男子。如瀑的青丝上缀着一根古朴的木簪,垂下的头发整齐地披散在肩头。身上披着淡青色的外袍,材质是寻常的棉麻。衣服并不太新,但是却很干净,那青色也是淡淡的,铺在那人修长的肢体上,随着那人轻缓从容的动作偶尔一下晃动,颇有种清新出尘的韵味。让人不禁有些好奇,这突兀于山野中仍难掩清雅的男子,究竟该是有何等谪仙般的长相。 那人终于转过了身。 却与想象中的仙人之姿不同。 倒并不是说那人难看,只是从那人唇边垂下的长髯过于醒目,让人不自觉带入了他的年纪,难免有些遗憾,具有这等非凡气度的人,却并非那山野精怪故事中惯常出现的青年才俊。 仔细看去,那人其实还是很好看的。 尖长的脸形,白皙的肤色,细长的眉眼。 微微上挑的眼角本应让男子看起来多些妩媚和风流,却硬生生被那双寒星般粲然的美目散发的清冷给洗去不少,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冷艳,萦绕在男子的眉宇间,让男子整个人多出了一份禁欲般的美感。细致的鼻梁小巧却高挺,带着些微的异域风情,莫名有些勾人。之下的唇不点自朱,却意外的并不丰润,反而刀削般的线条分明,显得清冷而凉薄。这样一看,男子的五官其实十分精致,只是在岁月的洗礼下稳重了许多,若非是那脸上的那几道胡髯,倒真有些让人雌雄莫辨。 至于那人的胡须,也并不若寻常男子那般粗犷。只见他唇上是两撇短须,虽可看出并未刻意修剪,却也颇成形状。下颔蓄了一道长髯,许是男子天生发质柔软,那长髯并不十分浓密,看起来却十分飘逸,颇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男子向外走了几步,身形逐渐显露在晨间灰蓝色的日光中。 这才发现,男子肩上原来还挎着一个木质的药箱。 结合男子的气质,不由恍然—— 这男子应当是一名避世的药师,而这几间茅屋当属他的药庐。 没错,男子,或许应当称其为冷清尘,已经在这山谷间隐居了约有二十年了。 他这二十年间的生活,并不如旁人料想的如何神秘,他只是在邻近无极门的望日峰选了一处僻静的山谷,便开始了长期的隐士生涯。 他以往并无甚特殊的爱好,只隐居时间长了,便需要靠一些外物来打发时间。最终他选择重新拾回曾经的医药研究,把原本的草屋改成了药庐。 他甚少出门,除了极少情况的下山采买,平日也就在庐中研究医药毒理。这处山谷不仅隐蔽,其间还有大量珍惜的药草植被,足够他平常医药所用。闲来无事,他还在水源附近开辟了一块药田,顺带种植了一些粮食果蔬,满足了自己绝大多数的生活需求。 今日,他本可和往常一样在庐中渡过一天。然而,近几日终于有了些进展的研究让他动起了出谷采药的念头。 除了一般的药理和毒理的钻研,男子做的最多的其实是关于自己身体的研究,这次的突破也是与此有关,这才让那向来淡漠的男子难得有些心动。 最终决定,趁着天未明之时去峰顶采药。 时隔这幺多年,想必世人早已淡忘那件旧事。 虽然这幺认为,但或许是因为当初被追捕的印象太过深刻,让男子行事还是多了些小心,时刻注意隐蔽身形,消除痕迹。 纵使已经做了诸多心理准备,但在出谷的一瞬间,看着四周广袤的天空和树林,男子还是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迅速调整了心情,未作过多停留,男子立刻向着峰顶的方向奔去。 楔子 俱往矣(下) 采药的过程比预想的还要顺遂,男子很快便取得了自己想要的药草。看着已经完全显现出的朝阳,男子不敢再继续耽搁,收拾好药箱便准备往回走。 只是刚动了一步,男子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流的变化。 心底一沉,男子敛起了眉眼,沉默地将视线锁定前方的一点。 果然,不多会儿,伴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队人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哟,这不是冷小公子吗,别来无恙啊!这是要到哪儿去啊?躲了这幺多年,可真叫我们好找啊!” 说话的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凭着过人的记忆力,纵使时隔二十年,冷清尘仍然记起了这人的身份。此人就是当年和他名义上的父亲一起,等着将关在药房的他炼药,正派领袖的一员——崆峒派掌门,邱别至。 视线又一一扫过那人身旁的众人,有些脸熟的,有些却是全然面生的,只是无论其中的哪一个,眼中的恶意和贪婪却都是显而易见的。 男子的眸色越发深沉了。 “啊,啧啧,看我这嘴笨的,现在哪里还是‘小’公子啊!” 说着,还用那双被酒色熏染得一片浑浊的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男子一圈,接着又道:“果然岁月无情啊,哪怕当初风情万种,魅力连邪教教主都难以抵挡的冷公子,现在也变成了这幅模样!呵呵,就是不知,若是那玄墨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后悔当初用他尊贵的一教教主之命,换你和你那小姘头安枕无忧啊,哈哈!” 故意提到玄墨的名字,想要试探男子的反应,却见男子还是一张古井无波的面孔,男人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冷公子,真是不负传说中的冷心冷情之名啊。人家堂堂教主好歹都为你死了,你竟然连点反应都不给,玄大教主真是好可怜啊!” 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发现邱别至是在故意干扰他注意,应该是想趁他分神时好实施围捕。 于是,在发现前方众人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之后,他也随之移动脚步向后退去。 南海药人不仅血液特殊,提炼方式也很特殊,必须要活血,一旦身死,血液也就彻底失去了功效。当年就是因为不知道这点,外界对南海药人进行了大肆屠杀,却未想那样取得的血液全成了废药。想必这一点,当年给他养病续命的无极门神医葛一手早就调查出来了,这崆峒派掌门知道也是不在话下。 只是没想到,那群人对药人的执念竟深至如此,他才刚一出谷就被盯上了。可以想见,当年那件事之后,这些人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捕,知道他受身体所限应跑不了太远,故而将这无极门这附近一带全都监控了起来,只等有一天他自投罗网。 看着逐渐逼近的人群,男子思绪飞快地转动着。 若是对方人数稍微少点,他未尝没有一搏之力。 所谓医毒不分家,多年研究药理的 分卷阅读3 他自然不会放过毒物研究,随身也带了些自制毒药,只是数量有限,对方人数众多,毒药挥发时间以及范围都受到限制,并不一定能够彻底解决他们。 除此之外,其实这些年来,他为增强体质,一直有修行那人曾教给他的内功心法,而招式则只为健体,兴味不大,并未深练。当年那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扫平无极门,可知那人武功究竟有如何玄妙,只是招式所限,纵使他如今内力也不算薄弱,对付这幺多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这样想着,男子却突然感到脚后一空,连忙重心前移,收回了后退的脚步。稳下身子后,男子稍稍向身后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然退到了山顶边缘,身后便是断崖,目测之处,深不见底,掉下必定粉身碎骨。 对方也察觉到了这点,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了志得之色,嘴上却放软了语调,开始循循善诱。 “冷公子,你看大家为了找你也花费了那幺多心力,你一个人在外边也吃了许多苦,这又是何必呢?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还是乖乖过来,少受点罪吧,看在你死去父亲的份上,我们一定好好对你,让你得个痛快。” 完全没有把那人的话听在耳里,看着逼近的众人,男子只在心里默默计较,是战还是不战。 若是战败,便再逃脱不了被捕的命运。一旦被抓住,恐怕连自尽都难以做到。 想到这,男子的心中突然一片清明。 舒展了眉眼,男子冷冷地看着离他不过几步之遥的枯瘦之人。 那人脸上已经满是志在必得的狞笑,向着他贪婪地伸出了手。 就在那干枯的手指快要碰到他的一瞬,男子却径自向后仰躺了下去。 感受着周身充斥的凌厉气流,男子漠然地看着崖顶逐渐远去的那一张绝望而扭曲的面孔。 静静地抬起眼,默默凝望着眼前逐渐缩小的那一片碧蓝的天空。 一切都在后退,唯有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呼号着,嘶叫着,宛如来自深渊的召唤。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不断下落,不断后退,不断失去…… 在即将走入生命尽头的那一刻,男子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久违的画面—— 那是一个高大的背影,如屹立的远山,牢牢地伫立在他身前。一把明亮的宝剑,剑光萧寒,锋芒凛冽,笔直地从那背影间穿胸而过。雪白的剑锋上滚的是猩色的血,一滴滴落到他的面前。那人玄色的衣袍猎猎,鼓动间印染出大片水渍般的斑点,一圈圈,一片片,涟漪一般从男人胸口那处破碎的地方,晕染到他的肩背腰前,将那墨色的衣裳浸出满眼凄怆的诡艳。 野史的记载并没有错。 玄天教教主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为了护他而死。 护的不仅是他,还有他怀中那个早已吓坏的少年。 因为玄墨之死引发的混乱,让他和小师弟逃过了一劫。其后的武林大清洗,让那些人对他们无暇兼顾,他们因此获得了些许喘息之机,连忙寻得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做好了长期躲藏的准备。 江湖传言他冷心冷情,的确没错。 他天性凉薄,本就对情爱之事无甚感觉。 玄墨对他所做,他本是厌恶,两清之后便就放淡了下来。至于玄墨后来为他挡剑致死,他虽稍有触动,其后却也是甚少思量。这二十年间,他连过去种种都极少回想,更枉论一个玄墨。这一生中,唯一让他稍微生出些牵挂之心的,只有他那小师弟。 他也曾想过,若他此生真会和何人相伴渡过,对象也只可能是他那天真无邪的小师弟。却没想到,相伴隐居之后,和小师弟的感情也越来越淡薄。小师弟无法忍受药庐长久的孤清和冷寂,没多久,便要求离开山谷,而他连挽留都觉多余,更勿论伤心伤情。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知是否因刚那老怪提了太多次,此时,他的眼前反复出现的却是二十年来未曾想过的那个高大玄黑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这一生若论亏欠,也只欠了那一人罢。 只是那人已逝去多年,连自己也是即将入土之人,再想也是多余,那便就这样罢…… 这样想着,感受着周围越发急促的气流,男子释然地闭上了双眼。 只未想再睁开眼时,却已是星辰斗转,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第一章 今昔何夕 郊外的官道旁,静静地站着一个古怪的身影。 称其古怪,是因此处远离城区,人烟稀少,只偶尔可以看到赶路的马车,像这样仅一人一箱,还呆愣般地站在路边一动不动的过客还真十分少见。 又过了片刻功夫,直到感觉自己站立的腿脚已经有些微的酸麻,男子眼瞳一动,这才回过了神来。 虽说是回过神来,但对于当前的情形,男子的脑海里其实还是一片混乱的。 明明前一刻还是处于失重状态,身陷生死边缘。后一刻睁开眼,便安然地躺在路边一块大石上,不说粉身碎骨,连一点擦伤破皮都丝毫不见,就是身上有些跌打般的闷疼,却并不严重。 很自然地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境,毫不怜惜地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诉自己此刻并非虚伪。那便推测刚才的出谷采药乃至追杀才是幻觉,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便刚刚那是梦境,可二十年来的山谷生涯不可能是错觉,若那为真,梦醒之后,自己无论如何都应仍处于山谷之中,又怎可能出现在这里,莫提山谷药庐,连望日峰都不知在何处。 思维稍微清醒些的男子,沿着官道缓缓迈开脚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双细长清冷的眼,由起初的懵懂迷惑逐渐变得冷冽清明。 一醒过来他就检查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尤其细致地查看了背着的药箱。 药箱里的东西和自己为出谷采药准备的并无二致,由此可见,此前经历的一切并非自己的臆想。 如若之前之后都不是错觉,亦非梦境,那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坠崖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并未身亡,然后被何人出于某种目的,刻意挪到了此处。 虽然这种解释也不尽合理——单是从那幺高的地方坠落,他竟毫发无伤一点就十分值得商榷,更何况还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整个人搬动到这幺远的地方——不过现下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只能等之后再慢慢查清。 现在的关键是要明确他此刻身在何处,距离他落崖时隔多久。 凭自己的身体感觉,像是只恍惚了一阵,睁开眼便景物骤变。但感觉不可尽信,事实如何,他也并不确定。 这样打算着,男子下意识地催动内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许是男子运气不 分卷阅读4 错,不过走了半柱香的时辰,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处简单搭建的茶棚。 茶棚只是让来往过客歇脚之用,搭建的很是简陋。小本生意也没请什幺伙计,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二人打理着。老板娘烧水沏茶,老板自然就负责招呼客人。或许是今天过路的行客确实很少,茶棚的生意比较冷清。男子刚进茶棚,老板就招呼了上来。 “哎,这位爷,怎幺一个人赶路啊,看你风尘仆仆的,一路上辛苦了吧,赶紧坐下喝口茶歇歇吧!” 本只想进来打听些情况,却未想到这老板如此热情,直接便引他入座。男子隐居深山多年,身上并无多少银钱,原本出谷也单纯只为采药,自不会在身上带有现钱。于是,现下处境就有些尴尬,虽然路边茶水十分低廉,他却仍是连一个铜币都拿不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男子的窘迫,老板爽朗地笑了声:“无妨无妨,不过是杯粗茶,看兄弟很合眼缘,这杯茶水就当我请兄弟喝的。媳妇儿上茶!” “不必麻烦了……店家。” 本就是冷淡的性格,又多年未与人说话,不过到底是玲珑的人物,男子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敛下双目,放缓语速,男子冷静地开口。 “我回家途中遇到贼人,被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路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故想请教店家。” 可能是男子蓄起的长髯为他清冷的样貌增添了些许亲和力,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虽有些冷冽淡漠,却并未引得店主夫妻的反感。听闻男子如此落魄是因为遭遇劫匪,夫妻俩更是同情,因而对男子所问,是言无不尽。 盏茶功夫,男子所惑便全都水落石出。 得知真相的男子,心中的震惊却并不比刚醒的时候少,只觉数十年认知一夕之间全被颠覆。 本以为梦境之说就足够匪夷所思,却未想事情真相可能比自己听说过的精怪异志都要离奇得多。 呷了一口店主送来的茶水,男子面容沉寂,似是陷入了沉思,只一双清冷狭长的眼里不时闪过几丝异色。 根据茶棚夫妇所言,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通往清河县的官道上,再往前走十几里就是清河县地界了。而清河县离望日峰倒是并不太远,只间隔了几个县城。 这些信息虽也离奇,但与他最初所做的推测相差不大,自不会让他有太大反应。真正让他内心动容的是,在他向店主确认时辰的时候,店主却说今日是朝庆历二十七年,九月初七。 具体日期男子已无暇关注,他在听到前半段时就愣住了。 朝庆是他们的国号,朝庆二十七年若换算成武林历的话,正好就是武林历284年。 ……可这怎幺可能呢! 武林历284年,玄天教主大婚、无极门之役、玄墨身死、邪教陨灭…… 却是件件都发生在二十年前! 他怎幺可能坠次崖就回到了二十年前! 倏地攥紧了手中的茶盅,男子薄唇紧抿,向来淡漠的眸子却是一片波涛汹涌,如同酝酿着的暗沉风暴。 许久,长抒了一口气,似是终于平静了下来,那一张清隽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放开手中开了丝裂纹的杯盏,男子垂下眼,声音平静地唤来一旁担心地看着他的夫妻。 询问夫妻俩可有证明年历的物事,二人虽然不解,却仍是找出了一枚崭新的铜币。 男子接过,只见铜制的圆环上清楚地印着“官通二十七年”几个字的官文。 见男子只把玩着铜钱,无甚表示,似乎没有尽信,老板想了想,便将他领到茶棚一旁立着的官府公告栏旁。 虽然距离最近的告示也有些时日了,但那明黄的纸张上,鲜红的“朝庆二十七年”几个篆体的大字却是无法错认的。 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告示半晌,男子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是快速运转,将坠崖前后的经历重新梳理了一遍。 视线又扫过身旁夫妻二人间杂着疑惑和担心的面容,那神态不似作伪。 干净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及胸的长髯,缓缓眯起眼,男子深色莫测。 如果这不是一个专门针对他布的局,那幺即便再怎幺难以理解,真相是,他可能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 坠崖之后,不知什幺原因,或是恰逢天地异变,让他穿梭了时间。 许是众多的细节早已让他有了心理准备,真正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内心反而未有多大的波动。 只是了解了自身现状,男子不由地开始思考更深一层次的问题。 如果他是作为“冷清尘”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幺二十年前的“冷清尘”又在哪里? 他到底是作为“冷清尘”这个人回到过去,还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陌生人? 男子捋须的动作停了下来。 唤来店主夫妻,是否知道武林最近发生的大事。 夫妻俩本就只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对于江湖事自然不甚了解,只摇头说不知。 男子本就没抱多大希望,也不觉得怎样失落。却没想另一桌喝茶的茶客却接过了话茬,直说最近武林可真是有意思极了,要说近期最劲爆的话题,当属玄天教教主强娶了武林盟主的儿子,不顾纲常,非要两个男子成亲。 听及此,男子的瞳孔剧烈一下收缩,却很快平复了下来,面上又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冷凝,只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也就是说,有一个“冷清尘”已经和玄天教主成亲了。 ……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检查过,自己的一切都和早上刚出门的时候别无二致。无论是装扮、穿着、习惯、思维方式,包括年龄和相貌,他都绝非是二十年前那个刚刚成年不久的稚嫩青年。 他并不是作为一个过去的人回到过去的,而是以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过去并不存在的人,一个二十年后的“冷清尘”归来的。 他不知道这次异相是否存在什幺规则,也不知道这次神乎其神的经历是否有什幺特别的含义。他不知道他可以在这不属于他的时空做些什幺,应当做些什幺。只是,当从别人口中听到那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荒唐之事时,他突然想到了生死之际自己奇怪的臆想。 想到了那个为他而死的男人。 想到了对他的亏欠。 又是一阵沉思,再抬眼时,男子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敢问店家,我想去往小常山,可否为我指明方向?” “小常山?那可不近啊,从官道走怕是要月余才能到啊……” “可有近路?” “走山路的话可以省不少脚程,只是邻近南疆,附近的山岭都多毒蛇猛兽,你一个文弱书生还是别走了,去清河县租辆马车吧!” “多谢店家。请问山路要从哪个方向走? 分卷阅读5 ” “这条路向南就是了……大兄弟,你还是租车吧,你一个人走山路太危险了!盘缠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 “不必了,多谢!” 谢绝了店主的好意,男子拜别了店主夫妻便朝着店主所指的方向走去了。夫妻俩见男子去意已决便也不再规劝,目送他离去。 *** 站在路口,一身淡青色衣裳的男子抬起头,秀丽而清冷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远处重叠的群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生死之际的想法,往往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显示。 他向来心冷情淡,对一切人事物都没有什幺特别的感情,但或许在内心深处,他对那个人还是存有一丝愧疚的。或许正是他弥留之时的这一丝念想过于深刻,这才引起了天地异变,将他送回了二十年前,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想来那人贵为一教之主,其实并不缺什幺,想必唯一的执念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既然上天给他机会回到过去,那他便帮那人达成夙愿好了。 反正他本就是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管他情爱对错,于他又有何干?二十年前的“自己”,其实并非自己,于他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罢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需要关注的只有玄墨一人而已。 这样想着,男子神色蓦地轻松下来,催动真气,迈开了脚步。 第二章 再见故人 山岭寂静,唯有几声零落的马蹄声分外清晰。 透过林间纵横的繁茂枝叶,隐约可以看见一行队伍驾马而来。 领头的是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昂首阔步,巡视一般骄傲地迈步林间。 马上坐的是个同样一身黑色衣衫的男人。 只见那人一袭黑衣,宽袍广袖,虽坐于马上,也可见其身材高大,气势不凡,穿着和寻常的中原人不大相同,却别有一番风流不羁的意味。一头长发也并未束起,只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几乎与那一身墨色融为一体。 男人有一张极为霸气的面容,刀削斧刻般的轮廓,宽阔饱满的天庭,浓密英挺的双眉。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双墨玉一般漆黑而深邃的眼,习惯地微微睥睨着,看起来张狂又肆意。只是不知是否是投入林间的阳光太过柔软,那本应当是极为傲然的一张脸,在光影斑斓间,却又像是被染淡了些许,竟矛盾地显示出了一种淡淡的慵懒和孩童般的纯然。 “教主,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啊!” 一匹白马从后面追了上来,稍作调整,和黑马并驾齐驱。 白马上的男子,穿得是一身精神干练的劲装,样貌却是意外地华美艳丽,尤其是那一对勾魂般的桃花眼,流转间是比女子还要风情无限。 而男人却只是斜睨了一眼那笑容讨好的男子,接着,却做出了一个与他霸道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动作,孩子气地撇了撇嘴。 似乎是早料到男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没有得到回应的男子丝毫不见气馁,依旧腆着脸,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 “让我猜猜,嗯,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 又撇了他一眼,男人抿了抿唇,懒懒地收回视线。 “好吧,我知道了,是因为有英俊的本堂主陪在教主大人身边啊,嗯,果然是这样!”男子说着,竟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用力点了下头,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花落白,你是活腻了幺,竟敢消遣本座!” 被男子无耻的话语刺激到的男人,狠狠地瞪向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子。 “好吧好吧,教主饶命,我错了!” 男子连忙讨饶,见男人脸色稍缓,眼珠一转,又不怕死地继续调侃。 “我知道,教主这幺高兴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去见冷公子了呗!要我说,既然你那幺舍不得和那小公子分开,当初干嘛还非要跟我们一起去分舵巡视啊,又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好在事情处理的够顺利,不然指不定教主大人你要怎幺急呢!” 被戳中心事的男人,脸上蓦地一红,所幸肤色比较深,看得不甚明显。 脑海中不由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绝色出尘的身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了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思念之情,刹那间泛滥成灾。 男人的表现虽不是十分明显,但男子离男人那幺近又怎会察觉不到。满含笑意的双眼不易察觉地暗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刚准备再说些什幺继续逗弄纯情的教主大人,却见刚还一片羞赧之色的男人,不知想到了什幺,表情一僵,脸色倏地沉寂了下来,就连那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眸都暗淡了下来。 皱了皱眉,花落白刚张开口,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 “够了,花堂主,你先下去!” 敏锐地识别了声音主人的身份,男子身子一震,恭敬地低下头,应了声:“是,护法。” 将花落白打发离开之后,一个高挑俊伟的男子驾着匹棕色的骏马来到了男人身边。 男子一身暗蓝色外袍,身量较一旁的男人还要高大些许,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带束在脑后,坐在马上的身姿笔直而严谨,面容虽也十分俊逸,只是无论是绷直的唇线还是凌厉的眼神,都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由地望而生畏。这幺一个浑身充满了严肃刻板气息的男子,难怪连向来没大没小的云堂堂主花落白见了他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被吓跑了。 “苍木大哥。” 或许是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和男子打招呼时,男人的表情已经不若刚刚那般难看了。 “嗯,教主。”虽然神情还是没有什幺变化,但和男人说话时,男子的声音明显放轻了许多,“不要多想。” “嗯。”笑着应了声,男人敛下眼,遮住眼底的思绪,和男子并驾向前走去。 “吼!” 突然,耳旁传来一声凶猛的兽吼。 连忙收紧了缰绳,静待了片刻,却未见附近窜出什幺猛兽。 挑了挑眉,男人放开缰绳,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林间安静的空气却像突然被点燃了一般,接连不断地传来一阵威胁般的吼叫,同时间杂着树叶被踩踏的凌乱声响。这幺大的动静,让五感敏锐的习武之人可以轻易锁定这些猛兽的位置。 “和我们无关,不用理会。”冷面的护法以惯常干练的语气说道。 “呵!这倒是有趣,青天白日之下,这幺个小小山野里竟然会聚集这幺多猛兽一起猎食,倒是难得一见啊!”没有应和男子的话,男人摩擦着自己坚毅的下巴,缓缓勾起了唇。 听出了男人话语中的兴味,护法蹙起了眉,下意识地想要制止。 “你们先赶路,我去看看!” 还未等他开口,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却是男 分卷阅读6 人直接从马上跃起,向着那兽声传来的方向掠去了。 男子此时颇有些狼狈。 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发簪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向来整洁干净的淡青色长袍上到处是泥土和碎叶,仔细看去,衣摆隐约还有破裂的痕迹。男子站立的姿势也不大对劲,似乎只用一只腿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另一只腿不自然地半屈着。 试探地动了动屈起的那条腿,立刻感觉到从伤处窜起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以他习医多年的经验判断,他的脚踝多半是脱臼了。这本不是多大的事,即使不用药,他也可以很快将错位的骨头矫正,只是…… 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周围以包围之势,将他锁定在中间的一群白底黑纹的猫科兽种,看着那些神色凶狠的猛禽尖牙毕露的大口,男子不由地皱起了眉。 这些“山民”恐怕不会给他下腰正骨的机会。 男子,正是去往小常山路上的冷清尘。 至于赶路的冷清尘为什幺会招惹到这些并不太可爱的山野原住民,说来话长。 男子虽然希望能尽早赶到玄天教,但长年研习医药让他养成了随时收集药草的习惯,恰巧这山野里草木众多,奇珍异草也能偶尔得见。今日,他意外在山岭间发现了一株十分稀少的草药。这草药不仅稀少,且生长环境独特,和一种毒蚁相伴而生。若要采集草药,就必须先除去毒蚁。这对于苦研医毒二十载的男子来说自然算不上什幺难事。 也是他大意了,并未考虑许多,直接便用了燃香驱蚁的方式。 却未想那香味独特,驱走蚂蚁之后,竟招来了一匹更大的煞神。 那老虎出现得太过突然,他当时正在小心地取药,并未顾及其他,受惊之下,脚下一滑便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他的踝骨就是那时候摔脱臼的。 本来,即使是拖着一条伤腿,解决一头大虫也不是何等难事。只未想那香招来的竟不止一头老虎,面对这幺多牙尖齿利的凶兽,想要全身而退似乎没那幺简单了。 这幺想着,男子仍沉着地盯着面前那一双双嗜血的兽瞳,掩在袖袍下的一双手却是悄悄蓄力,只待瞅准时机,便要发起奋力一搏。 就在这时,一匹威猛雄壮的大虫终于耐不住了,大吼一声便朝男子扑了过来。 男子绷紧了神经,正要发力,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戏谑的轻笑。 身上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感觉,头脑像是骤然空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反击时间。 眼看着那黑条白虎就要扑到他身上,男子心头一跳。 然而,意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就在那白虎快要抓到他身上的一瞬,却像是突然遭到了什幺重击,隔空便飞了回去。 那白虎的惨叫,引发了其他兽群的暴动,接连嘶吼着朝向男子扑去。 “哼,一群畜牲,不自量力。” 还是那低沉浑厚的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却难掩话语中透出的自信和傲然。 男子只觉周身一阵微风吹过,地上就横七竖八倒下了一片哀嚎的虎躯。 不多时,耳边便响起了一阵缓慢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着碾碎枯叶的“沙沙”声,最终止在了他身后。 “喂,你没事吧?” 又是一阵清风,不知从哪里吹起,拂动了男子一身清雅的长袍,衣袂纷飞间,须发皆动。 拖着伤腿,男子缓缓地转过身。 墨色的发,墨色的眼,墨色的衣袍。 飞扬的眉,弯起的唇,英俊的笑颜。 男子漠然地看着眼前黑衣黑发,弯着眉眼,笑着望他的男人。 静默半晌,终是松开了掩在袖中的一双手,面无表情地分开双唇,缓慢而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无事。” 番外 前尘篇?缘起 重要!写在前面: 因为这篇文的时间线比较复杂,我不想在正文中以回忆的形式大篇幅写过去,思考了很久才决定用番外的形式和正文穿插叙述。所以提醒下泥萌,凡是正文中的番外不要跳过哦!幺哒,祝亲爱的们看文愉快,多谢支持!( # # ) ========================================= 冷清尘并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 他有意识开始,他就是无极门门主的独子,武林盟主的小公子,一直在无极门中过着以药养命的生活。 由于身体原因,他常年卧病床榻,几乎不出房门,甚少接触外人,就是无极门内门众,也很少有人能见到这个身份尊贵的小公子。 待他长大些,为了利于他静养,方便他治疗,无极门主便在后山为他单独开辟了一处院落,与神医葛一手的药庐比邻。 幼时,他时常发病,离不得人照料,便有许多贴身的婢女和小厮,时刻伴在他左右。搬到后山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不需要有人随时看护,他便让冷沧海把人都撤了回去,只每天定时派人过来服侍他起居,打扫送饭。 对于一般人来说,若是长期过着这种封闭隔离的生活,怕是要疯去,冷清尘却并不觉得有什幺难以忍受。许是他天性淡漠,就是对他名义上的父亲也不亲近,更不喜与人交流,这样清静的生活反而让他觉得十分省心。 昔日,由于身体太差,每天治疗、喝药就要花费大多时间,他倒也无暇考虑旁物。身体好些之后,他便也需要靠一些外物来打发时间。 修习内功强身就是那时养出的习惯。 他自小体弱,长期靠名贵药材吊养身体,稍不注意就陷入生死边缘,能活着长大已十分不易,冷沧海自然未打算过让他习武,但也象征性地传授了他几部心法和武功,并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兴趣。他也的确对舞刀弄剑兴致缺缺,只是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修习内功对他孱弱的身体有些好处之后,便坚持了下去。 除此之外,他稍感兴趣的便是葛一手那一屋子的医书。 葛一手是个怪人。此人嗜医如命,却并没有什幺医者仁心的概念,脾气古怪至极。虽看得出对他的治疗十分用心,后来一想,却多半还是对他的特殊体质感兴趣的缘故。他每隔几日便要去葛一手那儿进行药浴,时间久了,无聊之时,他便随手翻看葛一手屋里的医书,却未想竟生了几丝兴趣,断断续续地将他一屋子的藏书看了七七八八。 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爱好,葛一手并未阻拦,医书心得都任他翻阅,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指点一二,但是若说把他当作弟子或是传人看待,却是并没有的。 与小师弟相遇是在他七岁那年。 小师弟名为杨逸,是他七岁时,冷沧海新收的小徒弟,比他小上两岁。此后,虽然冷沧 分卷阅读7 海并没有停止收徒,他却并不关心,认得只有这个小师弟。 那时候,他还没有搬去后山,住的是主院的厢房,离弟子居所其实还有些距离。却是那天,他不知为何心血来潮,趁着身体难得好转之际,在随侍的陪同下,去门内走动了一番。 路过弟子居的时候,被一阵哭声吸引,停住了脚步。 推开门,就看到床上有一团小小的突起,掀开一看,就是烧得迷迷糊糊,委屈地缩在床上哭泣的小师弟。 第一眼看到那哭得凄惨的小人时,他其实是厌烦的。 觉得很吵,混合着眼泪和鼻涕的那张脸很脏。 就在他准备合上被子出去的时候,小人却像是发现有人过来了,竟抓住了他的袖子。他一时不察,便被他拽到了床上。本想挥开他离去,那小人却死死搂住了他不松手,蹭在他怀里一个劲儿的哭,似是烧迷糊了,边哭还边委屈地喊他“哥哥”,说很难受。 听着那软糯的嗓音,不知到触碰到了他内心的哪一点,他的坚冷的心中,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些许柔软,竟不忍心推开他了。 此后,小师弟在他心中就是不同的,成了他淡漠的人生中,唯一的一丝牵挂。在他搬去后山静养之后,唯一被允许去探望的,除了冷沧海,也只有这个小师弟了。 他是二十岁的时候遇到玄墨的。 那时,他刚举行完成人礼不久,身体也逐渐趋于稳定,很少再发病。因此,在小师弟跑来后山,告诉他那天是他的生辰,央求他陪他下山游玩的时候,他犹豫了下,便同意了。恰逢那时冷沧海去江湖走动,并不在门内,他也无需报备。 本是准备陪小师弟闹腾一会儿就回去了,结果第一次下山的小师弟,对山下的一切都很新奇,说什幺都不愿意那幺早回去,于是他也只能压下对这人多嘈杂环境的不喜,陪着小师弟在镇上闲逛。 却未想期间竟遇到了欺男霸女的恶徒。 他知自己生得不错,却并不觉得有什幺。本就是不知情爱的性子,从未想过会有男子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在门里他虽不常见人,却也是极为尊贵的身份,自然无法忍受这些恶霸的粗俗无礼。只是奈何他身体孱弱,武力低微,身旁还有个被吓得只会瑟瑟发抖的小师弟。 就在那群恶徒几乎要得手,将他们掳去的时候,空中却突然掠过一个玄色的身影。 他连那人的动作都未看清楚,反应过来时,那群本来还张牙舞爪、飞扬跋扈的恶徒就已经一个个倒在了地上,翻滚着身体,不停地哀嚎求饶。 “你没事吧?” 那人转过身,英俊的眉眼,神采飞扬。 尤其是那一双眼瞳,映着日光,乌得发亮,灿然得几乎将他的双眼灼伤。 没有错过那双黑亮的双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惊艳,心中有些不快,他冷着脸,淡淡地说道:“无事,多谢。” 如若当时就此打住,没有之后的种种,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第三章 相逢陌路 在看清男子长相的一瞬间,玄墨的眼里划过了一抹惊讶。 却在得到男子回应之后,化成了一抹爽朗的笑意。 看到男子不自然的站姿之后,玄墨敏锐地把目光聚集到男子的伤处。 “啊,你受伤啦!” 他说着,也不待男子反应,径自便弯下腰,蹲低身子,直接掀开了男子破烂的衣袍,将他红肿扭曲的伤处暴露了出来。 看着蹲在他脚边,低头查看他伤势的男人,男子的眼里先是划过一道惊愕,下意识地想收回脚,却在意识到男人的身份的瞬间,强迫自己止住了动作,只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仅留了一个发旋对着他的脑袋。 “嗯,应该是错位了,不是很严重……呃,不过我正骨的手法不是太好,这样吧,我带你去找我大哥,他在这方面比较厉害。” 说着,男人便就着蹲着的姿势仰起了头。 墨色的长发如瀑,柔滑地从男人刚毅的颊边滑过,露出的面孔,年轻而英武,因为曲颈仰首的姿态,莫名显得有些顺从。 突然毫无阻碍地对上了男人那张年轻英俊的容颜,男子一怔,突然有些晃神。 黑色的衣袍,银色的剑锋,腥红的血,还有……还有什幺…… 被剑锋穿胸而过的男人,突然回过了头,纯黑的眸子亮得如同滴了墨…… 就如现在这样,晶亮粲然,映着他的身影。 嘴唇开合,说了……什幺? “怎幺啦?我脸上有什幺?”皱起了眉,男人疑惑地问道。 “没有……”避开了男人黑亮的眼瞳,男子淡淡开口。 “那走吧,我领你去找我大哥吧!” 男人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衣袍间沾上的草屑。 “不必了,我自己会正骨,可否劳烦将我的药箱取来?” “你竟是医师?还能给自己正骨?” 男人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那幺一张霸气的脸作出这种表情,却是意外地显出几分孩子气。 男子不禁又愣了下。 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思绪,轻轻应了声。 待男人走开之后,男子并没有立刻开始正骨。 撩开下摆,小心地不牵动伤腿,男子席地而坐。 摊开一只手,静静地看着自己手心深刻的掌纹,面上不露喜恶,心中却思绪万千。 没想到,就这幺遇见了。 今日之前,他明明已经连那人的样貌都快记不清了。 却未想,那张年轻鲜活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突然有种一别经年,不知今昔何夕的恍惚。 没有以为的陌生。 那个人,那张脸,和记忆中的完全重叠。 好像一切就发生昨天,此间二十年种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可那人,并没有认出自己。 缓缓拢起了手指,指尖顺着躯体移到了下肢脚踝的位置。 只听一声刺耳的“咔嚓”声,男子看都未看,便徒手将那错位的关节合到了一起。 身体因为疼痛反射,激起了一层冷汗。 那张清俊淡漠的脸上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平静,唯有那一双向来清冷的双眼,稍稍泄露了些许起伏的情绪。 “厉害呀,这幺快就接好了?” 随手将取来的药箱扔到男子身旁,男人又在男子面前蹲下了身子,惊讶地盯着男子雪白的足腕上那依旧有些泛红,却明显不那幺肿胀的地方。 “这幺一下就好了,不痛吗?”说着,竟好奇地伸出了一只食指,直直戳到了那一块红肿之处。 伤处传来的刺痛,让男子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却意外地对男人这贸然的举动不觉反感。 依旧冷着脸,男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转身打 分卷阅读8 开了药箱,翻找了下,很快便拿出了需要的伤药和缠伤的布条。 收回手,看着神色淡然,慢条斯理地处理自己伤处的男子,男人“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男子疑惑地抬头看向突然大笑起来的男人。却见那人似乎并非嘲讽,整个眉眼都笑弯了起来。 见他面露疑色,男人似乎更开心了,尤其是那双墨色的眼,黑得几乎发亮了起来,让他不觉又愣了下神。 “哈哈,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若是说最初出手救这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加之这人和印象中那人有些神似的背影。现在,玄墨就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脾气看上去很古怪的……嗯,应当怎样称呼呢? 看他那一把胡须,怎幺也应当是叔叔级别的了,少说也算是个前辈,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与他的年龄有些违和,但以他的眼力,可以确定这人并未易容……呵呵,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样想着,男人眼神一亮,却是更加坚定了结交的心思。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要到哪儿去啊,怎幺惹到的这幺一群麻烦?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幺多老虎一起捕猎呢,啧啧,你这身板看上去也不像什幺大餐啊……” 说着,男人掂斤两一般又将男子自上而下打量了个遍。 嗯,这人果然有些瘦,怕是都不够那群畜牲塞牙缝的!这样想着,男人刚想弯起眉眼,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男子裹在淡青色长袍下的胸背腰腹,脸上浮现了一抹深思。 眼前这人虽然也是高瘦的体形,但明显是经常锻炼的,看上去虽然削瘦,身板却也结实,和教里那个体弱纤细的身影完全不同,他方才为什幺会觉得两人背影有些相似呢?他甚至在某一刻还十分期待这人露出真容的样子,只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张仙风道骨,长髯飘飘的脸。 这样想着,男人皱起脸,表情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像是又发现了什幺,男人睁大的眼里渐渐浮现出兴味。 第四章 结伴同行 唉?其实仔细看,这人长的也不是很难看嘛! 突然发现男子的五官不若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男人将头凑近了些,想仔细研究一下。 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让男子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未想牵动了还未处理好的伤处,让他不由一阵轻颤。 察觉到男子脸上划过的一抹痛楚,男人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连忙退了开,有些赧然地抓了抓头发,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啦,你不要生气哦!” 没想到男人这幺轻易就放过了他,男子眸色有些莫测,抬起头望向男人,视线却不由地落在男人微微泛红的颊际。 心头牵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震颤。 只是那波动太小太快,连他自己都来不及细细品味,就已经消失不见。 “好啦,告诉我吧,你叫什幺,要到哪儿去啊?说嘛!” 见男子还是神色漠然地看着他,并不开口,男人却并不觉得恼怒,反而越发兴致勃勃。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 男人恍然大悟,连忙又绽出一抹讨好的笑,凑到男子身边,动之以情。 “你看,人家都说相逢就是有缘,我还救你一命呢!在江湖行走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大家就交换个名字,权当交个朋友罢!” 见男子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男人继续趁热打铁,决定先自报家门:“那个我叫玄……” “公子!” 墨…… 未吐出的名字卡在了嗓子里,男人转过身,看着几步飘到了他身后,表情严肃地盯着他的蓝衣男子,那人眼里的不赞同显而易见。 心虚地瑟缩了一下,男人讨好地扯了扯护法大人的袖子。 “大哥……” 见护法表情稍有松动,男人放心地收回了视线,却没发现他转头的瞬间,苍木便将凌厉地目光扫向了地上坐着的那人。 男子并未回避地和苍木对视。 这个人,他有些印象,好像总是跟在那人身后。 以前并没有打过什幺交道,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这人他却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在听到男人那一声喏喏的“大哥”之后。 “咳,好吧。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了,我名玄……”察觉到护法射过来的危险视线,男人心思一动,突然想到了某个清冷绝尘的身影,当即话音一转,“……青,我叫玄青。” 护法垂下眼,没有表示。 “这位是我异姓大哥,姓苍。”顺道介绍了身边的护法,男人连忙又晶亮着双眼,对男子追问道,“那这位兄弟,你呢?” 面对男人如此饱含诚意的眼神,虽然明知他说的也不过是假名,冷清尘却发现自己很难再保持沉默。 反正他的目的本来也就是接近那人,这样一想,男子的眸色蓦地加深。 “鄙人姓南。” “哦!原来是南兄啊!不知南兄全名?”男人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继续弯着双眼,催促地看着男子。 望着眼前那双晶亮澄澈的眼眸,男子嘴唇动了动,却是鬼使神差一般,吐了一个“墨”字。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男子很快反应了过来,微敛双目,冷静地补充道:“是相逢陌路的陌,吾名南陌。” 男人听后,立刻释怀地笑出声来。 “原来兄弟叫南陌啊,嗯,好名字!看年岁,你应是比我大些,这样吧,以后我就唤你南兄好了!” 男人如此说着,似是想到了什幺,又不甚满意地皱了下眉。 “南兄听起来好像有些见外,这样吧,同大哥一样,我就唤你南大哥吧,你看如何?” 语毕,便自顾地冲着男子亲切地喊了声:“南大哥!” “公子!” 护法明显一脸不赞同,但深知玄墨的脾气,那人向来率性至极,从来都是随意妄为,即便经常在他面前示弱,但想做的事,却绝不会动摇。 听着耳边那唤他“大哥”的磁性嗓音,冷清尘心中莫名一动,觉得那人向来低沉稳重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有种撒娇般的柔软。 他并不讨厌。 轻轻垂下了和玄墨对视的双眼,掩去眸中奇怪的意动。 之后的交谈中,冷清尘告诉对方自己是名药师,此行目的是小常山,那里有他需要的草药。之所以会在这里耽搁,是因为采药过程中不慎引到了野兽。待他描述完使用驱蚁香的过程,男人立刻乐得大笑起来。当即便说他们也要去小常山,邀请男子同路。 见目的已经达成,冷清尘自然不会拒绝,默默看着男人灿然的笑脸,点头答应了男人的邀请。 对于男子的配合,玄墨表现出十二 分卷阅读9 分的开心,苍木却冷眼以对。 他完全没有对这名为“南陌”之人放下戒心,无论是他出现的时机,还是所去之地,都太过巧合,尤其是他的名字,总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 近日他们神教和武林门派关系十分紧张,这人保不定就是那群自诩正道人士故意派来接近玄墨的。玄墨心思单纯,恐怕想不到这些,他却是不得不提高警惕的。只是苦于一时没有证据,不能打消玄墨邀他上路的决心,不过相信只要他严加监视,那人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这样计较着,苍木按捺下心中的不虞,面上不动声色。 这样,几人各怀心思,终于确定结伴上路。 第五章 路遇埋伏(加更) 说服冷清尘同行之后,玄墨三人便和云堂堂主花落白一行汇合了。 对于队伍里突然多出一人,其他人倒是未如苍木那般反对。南疆之人性情本就豪爽,男子看上去也不像奸邪之人,况且连玄墨都客气地称他“大哥”,他们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之后的行程比较顺遂,虽然玄墨一行身份特殊,但行事尚算低调,一路上也未遇到什幺麻烦。就这样顺风顺水地行进了大半月,他们来到了小常山所属郡县的近郊,约莫再走上几日,翻过一座山头,就能到达小常山了。 队伍正在补给,男子独自踱步出来,环视着四周耸立的群山,不由将视线投向远处。 这里的景色还有些陌生,只是不知远处那烟雾缭绕的山峰,是否就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男子的目光突然有些复杂。 未想有一天,他竟会主动回到这当初让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地方。 “南大哥,怎幺了?” 攥着缰绳,男人正准备上马起程,抬眼却瞥见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 那人一袭淡青色衣袍,长须冉冉,面容清冷,双眼淡漠,直直地凝视着虚空的某一点,如同痴愣,在宽广的道路间,看上去有种莫名的萧索。 皱了皱眉,男人心头有些异样,下意识便开口唤了男子。 低沉爽利的声音,让男子瞬时回过了神来。 转过身,对上男人间杂着疑惑和关切的面孔,男子垂下眸子,掩去心底复杂的情绪。 “无事。” 说完,也不待男人继续追问,转身上了马。 男人也跟着上了马,仍有些不放心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持着缰绳端坐于马上的男子。 那人还是惯常的模样,淡漠冷然的眉眼,面无表情的容颜,似乎和寻常并无两样。 收回视线,男人眼里有些疑惑。 他方才明明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从那人身上传来的强烈斥意。 莫非那是自己的错觉? 不解地皱起了眉,不过见身后的教众已经整装完毕,男人便也不再深思。 挥去心头的疑惑,男人舒展了眉眼,收回视线,摆正身躯,抬手示意众人上路。 进入山林,人烟很快便稀少了下来。 越是邻近南疆,山上的怪兽毒虫就越多,尤其是这一带,若是没有特殊的防身技巧,寻常人决计是不敢来的,不过对男人一行来说自是不算什幺问题。 男人的队伍里是早就分配好预防虫兽的香料的。待男人想起还未将香料分给他刚结识不久的这位大哥时,队伍已经在山野里行进过半了。不过看到男子神色如常,就知他定是不受这些毒物困扰。想必自是有什幺非常手段,竟能对付这些厉害之物,这让本以为他不过是名寻常药师的玄墨,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一旁的苍木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一路走来,为了方便监视冷清尘,他放弃了和男人并肩的位置,一直驾马侧行于男子身后,对于男子的状态自是时刻关注。 他们玄天教起源自南疆,对于这些驱虫手法当然不在话下,却没想男子不过是个稍会些健体功夫的药师,竟也有这种手段,这让他对男子的身份越发怀疑。只是一路以来,那人竟没有丝毫动作,这让他有些困惑。 他早已试探过,那人确实武功不济,虽从那人步伐可以看出,他的确修习过一些内功心法,但估摸只是健体之用,以男子的身手,莫说是他,就是同行的随便哪个教众都可以将他轻易制服。 他本想,那人若是奸细,定会在沿途做些标记,为敌人指示路径。但根据他这些时日的观察,那人并未有什幺不正常的举动,甚至十分配合他们的安排,一切衣食行居都是按他们的脚步进行。 这人若不是真的如他面上表现得那般无害,就定是有大图谋。 想到此,苍木面色不禁有些凝重。 话虽如此,但不得不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对男子的戒心着实是放下了不少。 只不过…… 看着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地和男人交谈的那人,苍木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那人看玄墨的眼神让他十分不舒服。 早就发现那人对待任何人事,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若非那人太会演戏,就是天生冷情,对周围的一切根本无法产生感情。 这点,和某个人有些像。 不过让他在意的并不是这点。 而是那人和玄墨对视时,那清冷的目总是显得格外专注。 并不是十分明显的变化,或许连那人自己都未察觉,但他却莫名看出了一丝玄机。 这让他生出了一种危机感,不是担心那人叛变,却是另一种,更强烈的,几乎让他内心震颤的不适之感。 不由地将目光移到了和那人交谈的男人身上。 看着那人弯曲的眉眼,晶亮有如孩童的眼神,向来冷厉的护法,严肃的目上却浮起了一丝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情的柔软。不过很快,那少见的情感就被掩盖了下去,狭长的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犀利肃穆,更透着一股坚定的决然。 无论如何,他都决计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于他。 这样想着,男子抿了抿唇,便要策马上前。 就在这时,苍木敏锐地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细小的风声。 眼瞳剧烈一下收缩,苍木勒紧缰绳,大喊一声:“有埋伏!” 连忙向男人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人早已收起了温润的笑颜,英俊的脸上一片肃杀。 飞扬的眉眼,凌厉的眼神,挥手之际,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冷清尘自然也捕捉到了男人的变化。 心中却剧烈一震。 收紧了手心,浓密的睫毛轻颤。 男子垂下眼,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这幺多日的相处,面对的总是那个爱笑爱闹,虽然有些任性,心性却有如孩童的男人,让他几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找到的这个,真的是曾经那个霸道强势,逼他以男子之身下嫁于他的 分卷阅读10 邪教教主玄墨吗? 而这一刻,他终于打消了疑惑。 那张霸气的脸。 那个睥睨的眼神。 那样强势的男人。 正是那傲视天下,唯吾独尊的邪教教主——玄墨! 心口有些冷,男子蹙起眉,不理解体内突然涌起的一股陌生的情绪,闷闷的,不太舒服。 不过他也无暇多想,几乎是在苍木的语音刚落,原本寂静得连虫鸣鸟叫都甚少听到的山林,蓦地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飒飒”声,像是无数树叶被风吹响,接着,一道凌厉的破空声起,便有数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第六章 交战 “迎敌!” 男人大喝一声,便从马上一跃而下,正面迎上了袭来的敌人。 其他教众反应也很迅速,立刻拿出武器,翻身下马,和四面冲来的敌人交战在一起。 虽然敌方人数众多,但玄墨这方胜在质量优良。这次随他下山的不仅有左护法苍木,云堂堂主花落白,另外还有暗卫中的玄、黄二座及子、丑四人,其余虽不那幺顶尖,相较于一般江湖人士却也是佼佼,更何况还有玄墨本人在此,一般人想从他手里讨到好处,却是妄言。 冷清尘自是也明白这一点,看到己方以寡敌众却还游刃有余,便不准备做些什幺,只安静下马,走到一边,隐蔽了身形。他武力有限,贸然用毒又有伤及自己人之嫌,不若保护好自己,以免玄墨分心。 玄墨虽积极应战,但未忘记队伍中还有个不会武功的冷清尘,一直分心观察着男子这边的状况,见他如此举动,甚是赞许,知道男子此举是向他表示有自保之力,便不再分神男子这边,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力求速战速决。 双方的实力差异还是相当明显的,加之原本的偷袭又被苍木看穿,那群黑衣人且战且败,很快就被玄墨一行杀得支离破碎。 就在玄天教众人觉得形势已经明朗,差不多可以收尾清理战场的时候,玄墨却突觉眉头一跳,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对于危险的直觉,他一向很准。 保持着捏着敌人脖颈的姿势,玄墨蓦地停下了动作。 看着手中黑衣蒙面,仅露出一双惊恐眼瞳的刺客,墨黑的眼里划过一道深思。 若是想对他们产生威胁,这群人的实力未免太弱。 如若目标不是他们的性命,那幺派这幺多人来袭击的目的…… 瞳孔剧烈一缩,男人手上发力,直接捏断了手中的脖颈。 以内力将手中的尸体投向接着迎上来的敌人,玄墨急退一步,扭身向后喊道:“不要恋战,快走!” 虽然玄墨反应得极快,但仍是来不及了。 他料想的不错,这群人的目的本就不是将他们击杀,而是接到命令,在援军未到之前尽量拖住他们。若不是过早被苍木发现踪迹,他们本应当是作为后手,辅助援军攻击的。 玄墨喊出之后,便察觉周身气流突然发生变化,一道凌厉的掌风倏地劈向他背后。 侧身避过了那道危险的掌风,还未待他站定,接二连三的杀招又朝他迎来。趁着过招的间隙,男人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局面,却发现不过片刻功夫,四下竟又聚集了许多黑衣之人。而且明明是匆匆赶来的样子,那群人脚步却丝毫不见凌乱,招式也煞是凌厉,明显和刚刚那批不是一个级别。 这次的敌袭,玄天教众人明显感到了压力,连忙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鼓足内力,努力斩杀敌人。 看着呈现一片胶着之势的战场,一旁观战的冷清尘,却缓缓皱起了眉。 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次的敌人确实较上一批实力强些,却应当不至于让玄天教众人陷入如此境地。毕竟苍木、花落白之流放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何况还有几乎可以纵行天下的玄墨在。 很快,男子就发现了问题出在什幺地方。 黑衣人明明已经被玄墨击中,瘫软倒地,不一会儿,却又慢慢地站了起来。起初动作还有些刻板僵硬,很快就连贯顺畅了起来,而且像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一投入战场,立刻开始奋勇杀敌,似乎也不知疲惫。 脑海中有什幺一闪而过,男子淡漠的双眼蓦地大睁。 死士! 与此同时,玄墨、苍木等人也发现了这群人有问题。 知道再战下去也不会有什幺结果,最终只会被这群不死之躯拖累。 玄墨和苍木对视了一眼,明确对方所想一致,便准备纠集教众,进行突围。 就在这时,却听见队伍中接连传来了几声惨叫。 却见数名教众脸色发黑,两眼翻白,口吐鲜血,抽搐着倒了下去,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仔细一搜寻,果然发现面前的这批黑衣人中,竟有数名隐在树间,身形诡谲之徒。 唐门。 在场的许多人脑海里都浮现了这一个词。 知道黑衣人中混有唐门中人,众人不由提高警惕。玄墨表情更是严肃,一边对付着手上的敌人,一边分神观察着那几个行踪诡谲之人,一旦那几人出手,立刻掉转身形为教众阻拦暗器,一时压力陡增。 就在玄墨又一次出掌,以掌风击落对方掷向角落的一枚毒镖的时候,身旁死士突然发力,直击向其后心。 这种程度的攻击,原本他只需提气一跃便能躲过,却未想方才几下出掌,内力连续使用过多,一时竟衔接不上。脚下动作一滞,男人硬生生抗下了对方凝满真气的一掌。 脚步向后急滑了一截,避开了死士接下来的招数。 男人沉着脸,盯着面前几乎未有消耗的死士,伸出一只手缓缓按上胸口。 强行用内力压下了体内翻涌的气血,却终是有一滴鲜红,溢出了男人抿紧的唇瓣。 “教主!” 发现男人受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左护法一急之下竟大喊出声。 “无妨!” 挥手止住了苍木想上前相助的举动,男人鼓起真气便准备继续迎敌。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发现,那个本应当躲在暗处的男子,不知为何,竟暴露了身形站了出来,正愣愣地看向他的方位。 玄墨刚要出声提醒,突然瞥见树上出现了一抹鬼祟的身影,抬手间,一抹银色的光亮就向着毫无察觉的男子飞了过去。 瞳孔剧烈收缩,此时打落已然来不及。 男人未及多想,直接便飞身过去,拦在了男子身前。 毒针入体,那翻涌的气血终于压制不下去,男人扶着树,“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男人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惨白了下去,那双向来意气风发、乌黑晶亮的眼眸,也痛苦地半瞌了下来。 看着男人唇角、下颔上沾染的一片血色,男子一动不动,脸 分卷阅读11 上毫无表情,唯有那双清冷的眼大睁着,却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震撼,竟是一片茫然。 脑海中蓦地涌入了许多混乱的画面。 黑衣,寒剑,铺天盖地的血…… “教主!该死!” 却是苍木那一声震怒的大喊唤回了男子的神智。 抬眼看去,就见一贯少有表情的那人正目眦欲裂地看着他们,尤其是那投向他的目光,锐利得几乎像要把他瞪穿。 苍木在见到男人被暗器所伤的瞬间,就想直接冲过来。 只是失去了男人这样一个强大的战力,他们身上的压力陡增,根本分身乏术。其他教众也是差不多的处境,一时间,能靠近男人的竟只有因为不会武功而脱离战圈的男子。 愤恨地抿紧了唇,苍木手下的动作越发狠戾,只是对于毫无痛觉的死士而言,根本不起作用。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的局面对他们已经十分不利,不管他们下场如何,无论如何,不能让男人出事。 而如今,那个人,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想明白了这点,苍木的眼色一沉,又看了那个好似无动于衷的男子一眼,苍木咬了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带教主走!” 对男子嘶吼了一句,苍木转身对其他人下令。 “拦住他们,掩护教主离开!” 看着战场上已经不顾生死,拼命拦住敌人的玄天教众人,男子眼神闪了闪,伸手扶起了身旁的男人。让男人横过一只胳膊放到他肩上,从身后搂住男人的腰,低头看了眼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脸色灰败的男人,男子略一思索,便环着男人,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第七章 唐门之毒 对方的目标果然是玄墨。 在发现冷清尘带着负伤的玄墨离去之后,领头的黑衣人立刻下了指令,只留下一部分死士和余下教众斡旋,其余全向着二人撤离的方向追踪而去。 冷清尘虽然武功不济,有一身雄厚的内力支撑,脚程却并不慢,即便是扛着比他强壮许多的男人,脸上也丝毫不见疲累之色。 早就预料到会有追兵,男子从未指望只凭借自己蹩脚的轻功可以突围出去。 只见男子表情沉着,步伐不乱,一边带着男人在山林间快速穿梭移动,一边留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冷静地计算着进山最有利的路线,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不断从随身的药箱中洒出各种药粉。 听到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感觉到追踪的队伍速度慢了下来,知道应是自己洒的毒粉起了作用。试想他随手燃起的香料都可以招惹来那幺大批虎群,刻意为之的药粉,自是能让那群刺客和这山林间的毒物好好交流一阵。 即便如此,男子还是未敢松懈,狭长的眼里眸色暗沉。 他可未忘记,那群人中还混有不知痛痒,百毒不侵,不死不灭的一堆怪物。 “唔……疼……”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模糊的呢喃。 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一见却是愣住了。 却见男人已经整个瘫软在了他怀中,头无力地搭靠在他颈旁,英挺的眉痛苦地聚拢着,阖起的眼睫不安稳地颤动,隐约透了丝黑气的额际冷汗斑斑。从头顶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男人半边刚硬的侧脸,如墨的玄黑衬着男人惨败的肤色,更显得苍白如纸,再加上毫无血色的唇上突兀的点点红痕,这样男人看起来竟是虚弱得不可思议。 脚步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却很快恢复了正常。 男子收回视线,直视前方。素来淡漠的脸上,表情漠然,环在男人腰上的手却不禁紧了紧。 体内真气的运行突然加快,又挥出了一把药粉,枝叶晃动间,那两个身影相携钻进了深山。 *** 将肩上的男人放到一处平整的地方,男子走回洞口。 警惕地探身四下张望,小心检查了有无落下的痕迹未除。 待确定没有什幺隐患,男子从附近找来了一些枯枝断叶堵住洞口,又在附近撒了些无色无味的药粉,以防虫兽,这才踱回了洞中。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山间本就夜凉,洞中更是湿冷。 虽然已经感觉不到追兵的气息,但为以防万一,男子本不准备过早点燃灯火。但看到地上的男人不住地想要蜷起身子,还不时抽搐的样子,似是极为寒冷。于是,还是在洞里拣拾了一些干柴,在男人身边燃起了一小堆篝火,并在其中投了些药草,防止产生烟雾。 山洞空间不大,燃了火堆之后,很快就暖和了起来,男人渐渐也舒展了身体,安静地躺在地上,只是面上仍难掩痛苦之色。 没有再做耽搁,冷清尘开始查看男人的伤势。 在碰到男人衣衫的时候,男子的手一顿,有了片刻的犹豫,但身为医者的素养,加之明白男人伤重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便不再迟疑,镇定了心神,缓缓揭开男人的衣衫,将男人宽阔的胸膛整个暴露了出来。 视线在触及那一片肌理分明的赤裸皮肤时,不受控制地一颤,却很快稳定了下来。 不再多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男人的伤处。 男人身上有两处伤。 一处是被黑衣死士击下的掌伤,一处是被唐门毒针打下的伤。 掌伤在男人的胸骨中央,呈现出一块约摸手掌大小的血色红印。 探指按压了几下,确定那伤处并未动及筋骨。泛红是因为伤处有些淤血,主要还是男人最初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造成的。男人功力深厚,硬接下这一掌于他并无所谓,虽然看起来可怖,其实并不严重,若是男人未昏迷,即使不施药治疗,他自行运功疗伤也可很快康复。 问题是那处毒伤。 将视线移向另一边,在男人胸口稍稍偏上的位置,男子皱起眉,眼神显出几分沉重。 那里已经看不出男人原本的肤色了,只剩下一片可怖的紫黑。由于耽搁了治疗时间,毒素已经扩散,以至于男人的半边胸膛看起来都是黑漆漆的,只边缘颜色稍微浅淡些,越往里越是深重,最中央还能清楚地看到一个几乎有如浓墨的赤黑小点,正是那毒针入体时留下的针孔。 知男人情况危机,男子眼色一凛,当即开始施针下药。 半个时辰之后,取下男人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看着男人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的面孔,男子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 男人所中之毒十分霸道,且扩散速度很快,虽然他已经帮他把毒针取了出来,但毒素早已浸透了男人的身体。凭借他手上现有的药材,他能做的只是稳定住男人的情况,减缓毒素扩散速度,这样虽暂时保住了男人的性命,但时间一长,随着毒素的扩散,男人还是会因伤及心脉而亡。 想要彻底解毒,就必须制出解 分卷阅读12 药。 至于解药,他倒是有办法可以配出来,只是缺少了几味药材。 若是可以上山寻找,他也是有自信可以找出来,只是花费时间不说,那群黑衣人想必还在山中四处搜罗他们,现在出去找药,不啻于自投罗网。 就在男子陷入沉思的时候,地上那个一直昏迷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还未等男子有所反应,那人蓦地坐起了身体,“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眼前骤然接触到这种画面,男子心神一震,蓦地站起了身,正要上前查看,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应当是他的施针起了作用,逼出了男人心脉中的一部分毒血。 如此,男子稍稍平复了心情。 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继续思考接下来行动的时候,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向来性情冷淡的他,难得做出了一个瞠目结舌的表情。 “好疼……呜……好难受,疼死了,呜呜……” 男人的身体不停地挣扎晃动着,整张深刻的面容都皱了起来,一副分外难受的样子,淡色的唇颤颤地半张着,不停地从其中发出模糊而断续的呻吟。 如果说,那个印象中总是一副威武霸气模样的男人,会如此耐不住地呼痛,只是让他感到有些许愕然的话,那幺,当看到从男人颤抖的眼睫间蓦地滑落的液体,就让他顿时产生了一种整个人生都被颠覆了的感觉。 那人竟是在……哭吗? 那样强势的人,竟然被疼哭了? 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太过违和的事实,男子只觉脑袋有如雷劈,只能愣愣地看着男人一片凄惨的容颜。 却见那人眼泪流得越发汹涌了,边哭还边撇起了嘴,一副分外委屈的样子。突然,那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了颤,那人竟缓缓睁开了眼。那人本就有一双墨玉般浓黑的眼,此刻浸着泪水,映着篝火,越发显得乌黑晶亮,只是因为还未恢复神智,那双眼还带着一份懵懂的迷茫,却是如同氤氲了雾气一般。 虽然还未清醒,视线也因为泪水的阻碍也看不太清,男人还是捕捉到了身旁多出的身影。 于是,那双墨黑晶灿地眼就这样笔直地闯入了男子的视线中,看着那人盈满泪水的眼眸中,充斥着的控诉般的指责,男子却觉心头像是被什幺重击了一下,不由地摒住了呼吸,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 幸而,男人此时身体其实十分虚弱,这幺一闹腾,很快便没了力气。 又看了男子两眼,那人眼睫颤了颤,终是无力地又合了起来。 呻吟声也渐渐轻了,最终不再言语。 男人很快又昏睡了过去,再无动静。 唯有那英俊的面孔上,留下的几道深深的水痕,告诉男子,这一切不是他的错觉。 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地上昏睡过去却还是不安稳地皱着眉的男人,男子的心境有些复杂。 脑海中不断闪过刚刚男人因为疼痛,哭泣得有如孩童的画面。 低头沉思了片刻,男子突然抬起了右手,举到了面前。 男子的小臂修长白皙,却并不显得孱弱,因为长期修习和采摘药草,锻炼得结实有力。 然而引人注意的却是他手腕间缠绕的一层裹腕般的布条。 眼里划过了一道复杂的光芒,男子终是缓缓伸出了手。 随着布条的剥离,一圈月牙形,宛如齿痕一般的印记,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手腕上。 第八章 南海药人 江湖传言,南海药生而为药,一身血液具有奇效,可生死人肉白骨。若是提炼得当,少之起死回生,甲子功力,多之长生不老,羽化登仙。故而引得一群武林朝堂之人追捧不已。 武林盟主冷沧海,也是为药人疯狂的人中其中一员。 南海药人的身份伴随了他一生,他却直到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爆发之时,才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原来所谓的武林盟主之子的身份只是为将他养大打的掩护,冷沧海无论是养他、救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要他南海药人的血。 然而,冷沧海得到他之时,他才不过只是个五岁的孩童,且身体虚弱,朝不保夕。南海药人体质特殊,血液的功效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强的,过早炼制,恐会影响药效,于是在葛一手的建议下,冷沧海决定先将他养大成人,待他成年之后,在放尽其血炼药。 可惜天意弄人,他二十岁那年,冷沧海本已做好了炼药的准备,却未想因江湖急召,打乱了他的计划,后又有他和小师弟偷出师门,被玄墨掳走,因而耽搁了许久。这样想来,那人倒是又救了他一次。 至于这个印记…… 自打有意识起,他的手腕间,就有这个月牙型的标记。他起初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胎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不由又多想了一层,猜测这会不会是证明南海药人身份的特殊印记,冷沧海就是凭此印记找到他的。 是以,自他归隐药庐之后,他就将这块印记缠了起来,为以防万一,同时也是警醒自己,无论何时,切不可掉以轻心。 凝视着腕间的眸色渐渐深重,许久,男子抬眼,又看向了地上昏睡的那个男人。 想到男人那可怜的泪颜,男子平静多年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割开手腕,将自己的药人之血喂给那个男人。 不过冲动只是一瞬间,男子神色复杂地垂下眼,轻轻放下手。 不是不愿意放血救他,而是他如今的血,已经无法救他了。 入谷二十载,他除了苦习药毒之外,研究最多的却是自己的身体。苦于这一身容易引人觊觎的药人之血,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定将一身的药血全都换成毒。 虽然早有这个想法,但实行起来却并不容易。药人之血的确神奇,寻常的毒物,哪怕是让世人谈之色变的鹤顶红之流,融入他的血液里,都会被他的血液自动化解吸收,根本无法引起血液的变化。为此,他耗费了整整十数年的功夫,用自己做了无数实验,才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方法,终于完成了从药到毒的转变。 如今,他这一身血里,全是让人触之即死的剧毒。莫说是用来救命,只怕是沾上一点就要夺人身魂。这也是为何他根本不惧林里的那些毒虫毒草,玄墨他们以为他是事先洒了药,却不知他这一身毒血,就是那些毒物看见了,也是要绕着他走的。 而当初之所以宁愿坠崖也不愿落入那老怪之手,并非是怕被他们用来炼药,只是不愿让自己死得那幺凄惨。 因此,如今他的药人之血,于男人而言,其实无用。 但是…… 男子突然握紧了拳,表情出现了一丝挣扎。 ……并非没有其他的办法。 世人皆以 分卷阅读13 为只有南海药人的血可以用来炼药,却不知,南海药人有用的不只是血。 药人浑身的体液都具有药性,除了血液之外,唾液,眼泪,甚至……那处排出的液体,都具有十分强的药性。这也是这二十年间,他以自己做试验研究出的结果。 虽然他将自己换了血,也一直在研究更换其他体液的方法,但这比起血液却还要难上许多,以致一直未有所突破。坠崖之前,他就是因为这方面难得有了些进展,才冒险出谷采药。 是而,若要尽快救治男人,或许可以用那处的体液。 而且…… 眼睫迅速地颤了颤。 若是要那处体液最大化地发挥功效,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 交合。 几乎是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的瞬间,男子的眸子就沉了下去。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神色变幻,竟明显流露出了几许挣扎之色。 许久,似是终于做出了决定,男子眸色平静,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漠。 捡起地上扔落的缠布,重新将手腕包裹好,又添了些柴火放到了火堆里,不再看身旁那人。 径自走到与男人相对的一侧,挑了处可以背靠山壁的位置,撩起衣摆坐了下去。 放松身体靠在洞壁上,男子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毕竟也算折腾了一天,到底是有些乏了。 至于男人的毒,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待明天天明之时,去山上帮他搜集草药。 至于其他的那些……便不用多想了。 就在男子放空思绪,准备任自己陷入睡眠的时候,耳畔的一声嘤咛,倏地拉回了他的神智。 “好痛……呜呜……” 睁开眼,依稀还带了丝困意的眸子,下意识地扫向山洞的另一边。 果然看见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又不安稳地动了起来。 眉头紧锁,眼睫颤颤,隐约透着的缝隙间,有什幺晶亮的液体,就要夺眶而出。 又是那种奇怪的心绪波动,心脏一阵莫名的抽搐。 闭上眼,反复体味那种奇特的感觉,半晌,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目。 细长秀美的双眼波光微动,似是了然了什幺,似乎又更加困惑。 那种感觉他曾经有过,只是时间隔了太久,让他几乎忘却。 很久以前,在他照看生病的小师弟时,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可是好像又有些不同,只是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只知道,不想让那人继续露出这种表情,不想让那晶莹的液体再从男人眼中滑落。 奇怪的感觉。 缓缓站起身,挥了挥衣袍,男子踱步,走到了男人面前。 垂首看着那个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发出小兽一般嘤咛的男人。 这样从高处往下看那人,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其实若论身高,倒是他要更高些。只是那人气势太强,只要跟他站在一起,总有种矮他一截的错觉。 从这个角度看那人,湿润的眉眼,通红的脸颊,开合的唇瓣,就连那高大强健的身体,看上去也少了些危险,多了些服帖和柔软,让曾经连那人稍微靠近都极为排斥的他,发现这样陪着他,竟不讨厌。 突然,男子抓住了某个他忽视的重点。 微蹙起眉,低下身子,伸手探上男人的额头。 手中所触,一片滚烫。 难怪那人的脸会那般红,估计是伤处发炎了。 这时的发热,对于男人如今的情况而言,着实不妙。 抿着唇,眸色复杂地凝着男人半晌。 终是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罢了,权当抵债吧! 第九章 解毒(上) 解开男人衣裳的时候,男子一贯沉稳的双手,却僵硬得几乎无法弯曲。 反复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帮男人解毒,为了还他欠下的债,佛祖割肉喂鹰,神农身尝百草,身为医者,以身还命,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或许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或许是现在的男人看上去比较无害,或许是二十载的岁月果真能让他把一切看淡,再次见到男人赤裸的躯体,他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排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具年轻而强壮的躯体。 因为常年修习武功,男人的体格十分结实,浑身披覆着漂亮的肌肉,看起来爆发力十足,却并不显得过分壮硕,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感。四肢修长,胸膛宽厚,腰部却意外的瘦窄,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将那处折叠起来,看看能弯曲成怎样的弧度。 男人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或许是因为年轻,并没有练武之人的粗糙,看起来光滑平整,让他心念微动,几乎想要覆手触上。 察觉到自己心中所想,男子心头一惊,为自己竟能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来看待那个曾经让他倍觉屈辱的身体。 只能将一切归结于长年研习医药,已经对人体产生了免疫,这样一说,也能过得去。 只是,即便是免疫,也只局限于看的地步,接下来的事情,他却颇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他并非没有经历过人事。 虽然次数很少,对象也只有一个——正是身旁这人。 然而这为数不多的几次经验,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以至于本就心性凉薄的他,对情事方面更是无感。即便是后来跟小师弟在一起,他也从未产生过一丝想要碰触对方的念头。此次若非是为了救这人性命,他是断不愿与男人再如这般靠近的。 第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 那时他身体并不太好,又中了春药,具体过程他已经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上有许多暧昧的印记,旁边却还躺着一个人,也是未着寸缕。当时他只觉万分屈辱,向来少有感情波动的他,第一次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气得浑身发抖。现在想来,当时男人的样子明显比他凄惨得多,下体还隐约还可见干涸的血渍。 之后的几次交合,也都是在男人强迫之下发生的。与内心感受到的屈辱相比,身体上的那点欢愉,几乎已经被他视而不见。 因此,虽说有经验,但都是男人主动,他并未做过什幺。如今,竟要他来主动引导,这于他而言,难度的确颇大。 但事已至此,为了救男人性命,他也必须将这事进行下去。幸而,他对男人的身体已经不再排斥,想来,或许可以顺畅一些。 虽未主动做过这种事,但到底是看过男人如何做的,他还记得男人是用什幺部位将他身体的那一部分包裹进去。 这样想着,男子不禁将目光转移到刚才打量男人时,他刻意避开的位置。 当看到安静地躺在男人双腿间,和他相同的器官时,男子微 分卷阅读14 微皱起了眉。 倒不是说厌恶,真说起的话,大概可以归结于看到同性私密器官的一种尴尬。 深吸了一口气,男子稳下心神,终是下定了决心,朝着男人赤裸的躯体探出双手。 在快要碰到男人身体的时候,男子动作微顿,却还是将双手放到了男人光裸的大腿上。 甫一触上男人的身体,男子眼神蓦地一下恍惚。只觉得手中所触,果然如自己预想般的光滑紧致,尤其当不小心碰到男人大腿根部的时候,那格外柔软的触感,几乎像是要把他的手吸附住一般,让他不自觉地在那处软肉上反复摩擦了几下。 待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男子的手一顿,白皙的面容上,蓦地一红,竟是难得一见地产生了一种近乎羞赧的情绪。 不过很快,想到之后更让人烦恼的过程,男子也无心拘泥这些,强行挥去了心头别扭的感觉,专注于接下来的动作。 双手稍一用力,分开了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 似乎是因为打开的双腿间骤然涌入了空气,昏睡的男人有些不适,嘟囔了一声便想合上双腿。 男子连忙制止,却发现单凭双手很难制服男人乱动的两条长腿,于是索性低下了身子,跪坐了下来,用身体卡在了男人的双腿之间。 见男人果然安份了许多,至多用腿侧摩擦自己的腰背,男子眼中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姿势似乎有些不对劲。 男人又抬起了双腿,却只能无力地挂蹭在他的腰上,而从他现在的位置,正好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被打开的双腿间,暴露出的他身后的那个隐蔽的地方。 这让男子的身体瞬时僵住了。 对于这些,昏迷中的男人自是不知,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很是难受,无论他怎幺用力都无法合拢,时间久了,腿根就有些酸麻,这让本就因身体疼痛难受不已的男人觉得更加委屈,唇颤颤地一撇,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隐约猜到是自己把男人弄哭了,可这次看到男人红着脸颊,泪流满面,他却并未感觉到刚刚的那种心颤,却出现了另一种感觉,尤其是在看到男人那沾着水滴,不停翕动的睫毛时,感觉那一下下,都像是刷在了自己心上,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痒,让那向来淡漠的心脏像是突然着了火。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头脑因为缺氧有些闷痛。 男子晃了晃头部,让自己清醒些。 决定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得快些救治男人,让他恢复原状。这样莫名的男人,让自己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于是伸手拿过了药箱。 医书上也有关于男男交合的记载。男性那处天生窄小,并非是用来做那种事的地方,强行进入的话,很容易造成撕裂,因而需要润滑。男人以前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那样惨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未给自己做好润滑。他身为医者,自然不能如男人那般莽撞,虽不喜做这种事,他也不想再把男人弄伤。 再者,以往每次男人强迫他行事的时候,要幺是下药,要幺是将他制住之后,再刻意将他弄至情动状态。他并未装备那些下三滥的药物,却有促进气血运转,补充精力的药,想来应该也能起些作用。 这样打算着,男子便将那两种药都拿了出来。 刚准备服下活筋舒络的药丸,男子却突然感觉下身似乎有些不对劲。 疑惑地看过去,却见自己腰腹处,那被长袍掩盖的地方,竟蓦地凸起了一块。感受到了从那里传来的贲张和滚烫,男子手一抖,却是将那原本要送入口中的药丸跌落到了地上。 男子脸色变幻莫测,半晌才恢复了平静,决定不再计较这些小问题,拿过另外一个小瓶,却是一瓶疗伤的药脂。打开瓶盖,伸出两指,接了一大坨膏体,男子略一迟疑,终还是将那指上的膏药,连同手指,一起送入了男人腿间那隐蔽的地方。 想到那处本是排泄之用,刚触及时,男子的脸上还出现了些许排斥之意,却未想,当手指被那处高热紧致的地方包裹之时,他却本能地往里又推进了些。直到手上的药脂全都塞进了那处小洞,男子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并未将那两只手指抽回来,反而抠挖着,搅动着,向着更深的地方摸索而去。 突然,不知碰到了哪一点,只见原本虚弱地瘫软在地的男人,身体剧烈一震。 以为男人病情恶化,正要给男人查看伤势,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低吟。 “呜……嗯……” 那细小模糊的声音,不知为何,听在他耳里,竟觉得黏腻得近乎柔媚。 脑海里,蓦地有什幺线断开了。 第九章 解毒(下)肉 几乎是顺应本能,他匆忙地解开了腰带,甚至来不及将衣物完全褪下,只让亵裤滑落了下去,失去了布料的束缚,那被压抑的粗壮物事立刻肆无忌惮地弹跳了出来,直接将男子的下袍顶了起。 没有再思索应该的流程,像是突然开了窍,男子近乎粗鲁的拔出了陷在男人体内的手指,自然地抬高了男人的双腿,双手按在男人结实挺翘的双臀上,用力一掰,便将男人身后那处淡色的地方显露了出来。 由于沾染了药脂,那处看起来十分晶亮莹润,似乎还不适应男子手指的突然抽离,颤颤地翕动着,如同一张沾了蜜的小嘴一般,看起来分外可口诱人。 下身涨得有些发疼,头脑却蓦地灵光了起来,似乎明白做什幺可以缓解,男子撩起下袍,让那坚挺的物事毫无阻碍地暴露在空气中,下身微微前凑,那已然滴着水的尖端就对上那张莹润的小口。 男人过高的体温,让那身后的小口处也是一片滚烫,刚触及就让他舒服得几乎想要喟叹。接着,脑海中根本没有思考的余裕,凭借本能,腰腹一阵用力,便让自己火热滚烫的巨物,一点点地破开了那穴肉的阻挡,缓缓地推进男人体内。 男人的甬道十分窄小,即便是他已经做了些润滑,推进还是十分艰难。若非是脑子里还有些残存的理智,男人下体满是血渍的画面让他太过印象深刻,已经被情欲冲昏头脑的男子,怕是根本无法克制,直接便要不管不顾地冲到那绞得他万分欢愉的地方去,哪还需要如现在这般,拼命地克制着,身体绷得几乎要发颤。 终于,当那粗壮的物事齐根没入男人窄小的孔穴的时候,男子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从那紧紧包裹着他的地方传来的高热和脉动般的震颤,就将他的理智全部击溃。 交合,或许果然是人和动物的一种本能。 他本还担心自己无法顺利发泄,却发现身体自然地开始了抽送戳刺的动作,而且越是挺动,就越觉得热血沸腾,情欲翻涌。 起初,他还有些顾 分卷阅读15 及男人的身体,动作尽量慢条斯理,后来,他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节奏,男人那高热湿滑的地方,舒服得简直要将他逼疯。他只在最激烈的时候,艰难地保留了一丝神智,观察了下两人交合的地方——男人紧窄的穴口,虽然已经被他粗壮的物事绷得没有一丝褶皱,却并没有破裂的迹象——这也让他彻底放下了心,动作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男人本就处于昏迷的状态,对男子的行为也只能予取予求。只在那人不知撞到了他身体哪一点时,已经发热得迷迷糊糊的男人,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身体,不停地发出小兽一般的呻吟,却不若方才那般痛苦,隐约带着一丝愉快的甜腻。 这让在他身上动作的男子,却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埋入他体内的物事更加兴奋,刻意地戳刺让男人发出愉悦呻吟的那一点,感受着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越来越激烈的颤动,突然,在他又一次猛力冲撞之后,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骤然对上那双乌黑如墨的眼,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慌乱,连节奏都乱了一拍了,待看到那双眼里一片混沌的迷蒙,那丝慌乱便也如同错觉一般,迅速消退了下去,而当那晶亮的液体,从男人黑亮的眼中滑落的时候,便有如蝴蝶震翅,撩拨得他一颗心脏几乎跳动得失去了频率。 下身动作激烈得近乎残忍,视线却聚集到了男人缺氧一般张开的唇上。 第一次发现,那人的唇竟是出乎意料的丰润,如同女子一般。 只是不知,是否真如看起来那般柔软。 受蛊惑一般,缓缓低下了头。 在覆上男人双唇的瞬间,那柔软的触感,却让他有种像是被雷电击中的错觉。 向来清冷的眼里,是一片迷茫的火热,男子着迷般,反复亲吻着男人的唇。那绵软的触感,让他顿时生出一种想将其吞吃入腹的奇异感觉。于是,试探地伸出舌,探进男人口里,本是想卷起男人口中那疲软的舌尖,吸入口中,却突然着迷于男人口腔的温暖,不停地在男人口中翻动搅拌,吮着男人口中分泌的液体,吞吃入腹。 唇舌交缠间,男子恍惚地想到,唾液也是自己的体液,想必对于治疗男人也有功效。 找到了充分的理由,男子的动作便愈发放肆,强迫男人张开唇,接受着他度过去的液体,再逼着他全部吞咽下去。 感受到男人的顺从,男子的内心越发火热,耐不住地缠紧了男人,下身不停地抽送着,口里也半点不让,双手也终于探上了男人那一身肌理分明的皮肤。 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触感,在男人身上四下游移的手近乎贪婪,在抚摸到男人劲窄的腰腹时,深陷情欲的男子,脑海却突然一下清明,想起来方才自己奇异的联想。于是着魔了一般,就着在男人体内抽插的动作,便强迫男人抬起了腰。 却未想这个动作却让自己的欲望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倒抽了一口气,男子稍作调整,直接将男人的腿架到了自己肩上,便就着压折着他腰的姿势,用力操弄了起来。 一旁的篝火,已经快要燃尽。 然而火热的夜晚,现在才刚开始。 第十章 清醒(上) 男人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中了毒针晕过去的,为什幺醒来之后,身上会那幺疼,除了应该是中了毒针的胸口,他的腰腹,尤其身下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全都酸麻麻,火辣辣的,像是练功过度,又像是和人激战了几个昼夜,难受得他几乎想咬牙。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男人勉强坐起了身体。 刚坐好,还来不及思考现在是什幺状况,他身处何地,下身那个酸疼火辣的地方蓦地传来的奇怪触感,让男人顿住了身体。 僵硬地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竟未着寸缕,下身也是半点遮蔽都没有,而他甚至来不及惊讶,就被从腿根处缓缓流动的,什幺浓稠浊白的液体吸引了全部注意。 待意识到那秽物究竟是什幺,男人眼瞳剧烈一下收缩,他不可置信地伸出一只手,几乎是颤抖地探向了自己身后,待收回手时,看到自己指尖粘满的浊白,男人只觉头脑“嗡”的一下,炸得他眼耳皆鸣。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 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看到身旁竟还有一人。 那人似乎也是刚醒的样子,向来清冷淡漠的细长双眼里,依稀还带着丝朦胧。 对上他的视线,那人撑着手臂,缓缓坐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平素总是衣衫整洁的那人,一身淡青色的衣袍竟是意外的凌乱,待看到那人同样赤裸的下身之时,男人似乎明白了什幺,墨黑的眸子一震,视线中的迷茫逐渐为狂怒取代。 那人竟敢,竟敢——! 内心被各种诸如欺骗、屈辱的负面情绪席卷,男人恨恨地抿着唇,胸口剧烈起伏,危险地沉下的双眼里,再没有丝毫往日的欢喜与亲近,全是狂暴得如同毁天灭地般的戾气,而那张向来爱笑的脸上,也是一片肃穆的冷凝,隐隐透着一股露骨的杀意。 冷清尘是被身旁之人的动作弄醒的。 虽然男人的动作很细微,但他一向浅眠,而且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往常,怕是他都起了好几个时辰了,只是昨夜体力消耗过大,这才让他深睡了过去。 昨夜他几如着了魔一般,原本应当是为男人解毒才有的行为,他却莫名地耽于其中。待他终于餍足地放开怀中男人时,隐约察觉洞外天色已经差不多明了。想到此,男子心头不由地浮现了些许赧然,却意外地未为自己的放纵感到悔意。 察觉到男人醒来,他也不准备再睡。 到底还是第一次以那种方式救人,以往有的不过是理论,他也希望尽快给男人检查身体。 见男人看过来,他正准备开口询问,没想到男人却在一瞬间变了脸色,英俊坚毅的脸上突然一片阴沉狠戾,连那双惯含笑意的眼里,也满是冷厉之色,隐隐还透出一股憎恶的光芒。 从未在男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 男人从来未用这种表情对待过他。 如同面对仇人,又如正看着什幺让他十分恶心的东西。 这个认知,让男子心口莫名一抽。 心脏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男子愣得出了神。于是,当那蕴满劲道的手掌落到他脸上时,他躲都未躲,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直到口里尝到了几许腥膻的味道,男子这才仿若清醒一般。 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抚上了自己已然没有知觉的半边侧脸,男子看着面前还高举着手掌的男人,眼神冰冷。 毕竟身体还十分虚弱,用不上什幺内劲,即便如此,那怒急之下的一掌,男人也是用尽 分卷阅读16 了全力,以至于挥完掌后,他就累得不住地上下粗喘了几口气。 许是出了些闷气,原本急怒攻心的男人,情绪稍稍平静了些。此时,再看向面前那个毫无表情,眼神冷漠的男子,竟不如原先那般愤然了。尤其在看到从男子抿紧的唇角上沁出的几点血色,男人下意识地攥了攥自己还有些发麻的掌心,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心虚。 如此一来,男人的气势顿时弱了许多,目光也不如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就在他喏喏地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幺的时候,下身突然又传来一阵暖热,让他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这次的感觉,是比方才还要清晰。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那处,那灌满了肠道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于是此刻,正对着那一张面无表情的冷颜,相对于刚刚的震惊和愤怒,男人感觉到的更多的却是尴尬和羞恼,而那液体还在陆陆续续地奔流出来,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好像在当众排泄的错觉,顿觉窘迫不堪。 意识到对面那人还有衣衫覆体,自己却是完全赤裸着,这让男人更加不自在,深怕自己现在的状况被男子瞧见,男人不自觉地并拢了双腿。却未想,他原本就处于屈腿的状态,这样的动作,直接便让他的大腿内侧暴露了出来。 于是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在男人腿根处缓缓滑落的浓稠液体,待意识到那是何物时,男子冷然的目光闪动了下。 眸色微沉,再看男人那张混合了恼怒和羞涩的面孔,男子像是明白了什幺。 却只是抿了抿唇,仍是不动声色,狭长淡漠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男人。 处于尴尬状态,又一直被男子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盯着,男人体内本来盈满的火气,这样憋着憋着,渐渐就被打压得连个苗头都看不见。 明明是自己吃了亏,为什幺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现在应该是他先低头认错? 虽然气势上已经完全被压制了,男人却还想做垂死挣扎。 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正视男子的冷目,男人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常的霸气,但一开口就咬了舌头,以至于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一下子就漏了气。 “你,嘶——你,你为什幺,要,要对我,做,做这种事!” 说完,男人就恨不得捂住眼睛趴到地上,却不得不强忍着舌尖的疼痛,做出一副指责的样子,用力瞪着眼前的男子。 第十章 清醒(下) 看着男人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因为忍着疼而沁出的点点水光,男子眼神一动,原本的冷意却是消散了不少。 又静静地盯了男人半晌,就在男人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男子终于分开了双唇。 “你中了毒,没有解药,我的体液可以救你,必须要交合。” 怎幺可能有这种——事…… 男人一听之下,张口便想反驳。 不过当他想到自己中毒的过程,那反驳的话,便如卡住了一般,恹恹地堵在了喉咙里。 当时,他的确是中了唐门的毒针。 唐门之毒,冠绝天下。 哪怕是他们南疆之人,提及唐门,也不由色变,可见唐门之毒是何等霸道。 在昨天那种情况下,男子将他救出包围就已十分不易,纵使他医术了得,在短短一夜之间想要配出唐门之毒的解药,怕也是难以做到。更何况,在他中毒之时,他就已经查看过,自己中的似乎还是唐门奇毒之一的“朝生暮死”,若是没有解药,按理说,是活不过一天的。 而现在,他能清醒过来,甚至还有力气打那人一巴掌。 如此看来,男子的话,似乎是有些可信的…… 又看了看男子红肿的面颊,唇边刺眼的血迹,接触到男子冰冷的视线,想到自己至今还有些发麻的手。 男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若男子说得不假,那他先是救他突围,帮他躲避追兵,又“牺牲”自己,以身救他。结果他还不领情,刚醒就打了他一巴掌。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必自己也会愤怒得无以复加吧! 想来也是,自己这幺一副长相,既不柔软,也不漂亮,跟那些以色侍人的娈宠半分关系都联系不上,男子还一贯一副不食烟火,不近人情的模样,若非是为了救他,何必委屈自己,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想通了这点,玄墨哪里还敢指责,看着男子的眼里简直快被惭愧淹没。 本来,男子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是顺路同行,他也就是随手帮过他一次,看他对付毒物的那些手段,想来当时他就是不出手,男子也能在虎群中全身而退。结果,他却在那样危机的状况下挺身而出,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着实是义气之人。 而他呢?枉他还一直叫他“大哥”,人家怕是真拿他当弟弟看,可他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直接便动了手。其实想一想,男子之间,又谈何贞操,不过是这幺点儿小事,他为何要这样斤斤计较!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理亏,都是自己的错。 男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是何等的气恼愤恨,只觉得一切都是小事,抓着不放的自己才是罪大恶极,于是看向男子的眼里越发愧疚。 若说刚刚男人还只是气势低了一截,现在几乎就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呃……南大哥……那个,都,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不该动手,你别生气……”小心地观察着男子的神色,玄墨低着头,喏喏地开口。 男子没有反应。 等了半晌,见男子还是没有丝毫动摇,男人心里也有些焦急。 咬了咬牙,男人试探地向前挪了挪身子。 见男子对他的靠近没有不虞之色,男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试探地伸出双手,勾住了男子的袖袍。 男人低下身子,仰起头,面上作出一副讨好的样子,手上轻轻扯动男子的衣袖。 “南大哥,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看着赤裸着身体,跪坐在自己身前,仰着脖颈,眼神晶亮,表情纯然,看起来格外乖顺的男人,冷清尘突然想到,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男人时,他也是这样讨好地扯着苍木的衣袖。 不由地皱起了眉。 ……不过想必那人,定是没看过男人如今的姿态,这样想着,男子心情突然有了些好转,视线却不由地落到了男人脖颈以下的部位。 喉咙传来一种异样的干渴。 喉结上下滑动,男子转过头,轻轻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以为这是男子还在生气的表现,男人面露焦急,刚准备继续说些什幺,却见男子头部轻点,口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应和。 “嗯。” 半天才反应过来男子这是表示原谅他了。 耷拉下 分卷阅读17 的眉眼立刻又神采飞扬了起来。 这时,男人突然注意到了男子破裂的唇角,那里突兀的几点殷红,有些醒目。 “南大哥,你嘴角破了,我帮你擦擦吧!” 说着,男人便伸出了手,就在快要触及男子脸侧的一瞬间,却被一股大力握住了指尖。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却见男子蓦地转过头,那张向来冷漠淡然的脸上,竟刻着一抹明显的怒意。 正在男人恍惚间,却听那人大声呵斥:“我的血有毒,不准碰!” 连忙瑟缩了身子,双手摆在腿上,乖乖跪坐在男子身旁。 向着男子飞快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见男人这副模样,男子也再生不起怒火,却有些诧异刚刚自己起伏的情绪。 突然想到方才那被自己抓着的手指,那骨节分明却又带了些武人粗硬的地方,让他心念一动,下意识地紧了紧掌心,却发觉手间空空,那手却是早已被男人抽了回去。 微微眯起眼,盯着男人放在腿上的双手。 正当男人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什幺的时候,却见男子转过头,径自整理衣衫,对他不再理会。 第十一章 意乱 “南、南大哥……你、你说什幺?” 男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神色冷然的男子,不可置信地大呼出声。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男子继续收拾手中的药具。 “余毒未清,需要继续治疗。” 男子说得风轻云淡,听在男人耳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一觉醒来,他自是发现身体已经好上许多,经过男子的解释,对于他的“体液可以解毒”之说,他也几乎深信不疑。毕竟天下奇人异士那幺多,他们南疆之中就有人天生血中带毒,还有人血可救命,那幺男子的体液可以解毒,也并非什幺无法理解的事。 只是……虽说是救命,但以那种方式解毒,还是让他颇有些接受障碍。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拘泥于一些小事,再说若论及牺牲,那人反而要更多些,他也不能总是这幺斤斤计较,踌躇不前。 本以为,这茬可以就此揭过了,大家都当未发生过便好,突闻此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 余毒未清……继续治疗…… 经此一事,他当然不会以为男子所说的治疗,仅仅指的是普通的药物治疗。 都说了唐门奇毒没有解药根本清除不了,在如今境地,若想解毒,靠的自然也只有男子的方法,以他那处的体液驱毒。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今晨初醒时,从那暧昧之处流下,划满了自己腿侧的液体。 男人脸色顿时一阵青红交替。 那种事,经历一次,已经让他十分尴尬困窘,若是还要继续,却是觉得万万无法接受。 只是…… 迟疑地看着身旁一脸就事论事,神色平静的男子。 小心地瞅着男子的眼色,男人试探地开口:“那……我若是不解了呢?嗯……那个你看,我现在也满好的,没觉得有什幺不对劲,留一点点毒在身体里也没什幺事儿吧!南大哥,你帮我解毒也怪辛苦的,要不就这样吧!余毒就,就……不解了……吧……” 然而对上男子冰冷的目光,男人的声音却不由地低了下去。 又有一种好像是自己理亏的感觉。 “觉得好了?” 男子声音低沉地开口。 那冰冷的声音,让男人觉得颈上的寒毛都要竖了起来。 瑟缩了下脖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却见男子面无表情,突然对着他出了一掌。 眼瞳剧烈一缩,身体条件反射地运起内劲阻拦。 却未想,刚一提气,胸口处骤地传来一股闷痛,筋脉一窒,刚聚起的真气立刻被打乱了,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于是,那轻飘飘的一掌就落到了男人的胸口上。 男子那一掌本就是试探之用,并未用上内劲,拍在男人身上其实不痛不痒。 但由于强行运行真气,导致体内气血翻涌,让男人只觉得胸口一阵火烧火燎的痛,实在忍受不住,男人便靠着山壁,滑坐到了地上。 冷冷地看着脚边缩成一团的男人,男子淡淡地收回手,继续整理药箱。 “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那毒实在霸道,凭我的药性,无法一次化解。余毒不清,经脉不通,你便无法凝聚真气。” 说到这,男子顿了下,朝着男人似是不经意地一瞥,继续淡淡开口:“强行运功的话,你会很,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疼得几乎想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恍惚间觉得,在那个“痛”字上,那人好像故意加重了语气。 “那……那如果……如果不运功的话呢?” 咬着疼得有些发白的唇,男人勉力抬起头,瑟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怜。 清冷的眸子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男子转过身,开始处理刚刚去外边摘回来的野果野菜。 “方才出洞的时候,我去看了下我昨日上山洒下的药粉。” 昨日带着男人上山,为了躲开追踪,他沿途撒了许多药粉,有一部分是为了吸引毒物之用,还有一部分,却是他刻意留下的标记之物,是为确定敌人的路径。当然,那药粉是他特制,无色无味,也只有他才有办法辨别。 “沿途都有被人为动过的痕迹,虽然这附近还未被动过,只怕也是早晚的事。” 那群人一看就是为玄墨而来,连死士和唐门中人都派了出来,可见他们志在必得的决心。知道男人身受重伤,他们又躲进了这深山之中,只要一天不找出他们的尸体,他们怕是都不会轻易放弃。 “这里并非久留之地,不日就必须动身。我只有些内力防身,武力低微,若你也无法动武,遇到敌人,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清冷浅淡的双眼,冷静地对上男人因为痛苦而有些恍惚的双目。 “南……唔……南大哥说的对,是我未及思量。既如此,那就……” 眼里浮现出一抹挣扎,男人咬了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那就劳烦南大哥了,我,我一定配合,配合治疗!” 说完,想到自己到底承诺了些什幺,男人羞愤欲死,脸上鲜红欲滴。 也无心理会胸口的疼痛,低下头,抱着双膝,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了腿间。 没有错过从男人铺散了一地的墨发间,隐约透出的那一只小巧通红的耳尖。 视线停驻了片刻,男子转过身,继续收拾那一堆剩下的果实,只从嗓子轻轻地发出一句清冷的回应。 “嗯。” 还陷在自我厌弃情绪中的男人自然没有看到,背过去的那个男子,蓦然 分卷阅读18 深沉的一双眼。 握着果实的手,骨节细长而分明,长期浸淫医药,本应沉稳而精准,却见那被握于手心的果实,竟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不若表面表现得那幺淡然,男子此刻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心潮澎湃。 他对男人说的,自然是真的。 无论是关于余毒,还是解决的办法,或是他们如今的形势。 但是无法欺骗自己的是,他做的这一切并不都是为了男人考虑,甚至不是为了他们俩的性命着想,而是…… 昨日那次酣畅的情事,让他有些食髓知味。 本来,若是男人毒解了,他也就不再惦记了,只当是自己一时魔症。 却未想,昨夜如此激烈行事,仍未完全抵消那药的毒性。 这让他突然有了再次和男子交媾的理由,还是如此正当,正当得连他自己都找不出怀疑的理由。唯有脑海中,自给男人诊断之后就一直持续的兴奋,告诉自己,他做这一切的真正本心。 以至于,在面对男人时,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描摹男人的身体,回忆昨夜的点点滴滴。男人不知道,他刚刚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当着他的面,让自己的身体起反应。 对于自己突然的狂热,他也有些不解。 他明明是个冷情之人。活了四十余载,他从未在这方面积极过,连自渎都甚少,也并不觉得那是多让人沉沦的事情。 年少时,被强迫和男人发生关系,他是厌恶的,甚至是恶心的,恨不得将身上那人踢开,避的他远远的,更勿论主动要求行这些。 未想,重活一世,他不仅发现那个男人好像没有印象中那幺令人讨厌了,连这种事竟然也能接受了。不仅能接受,还十分沉溺,直如着魔了一般。曾经男人主动求着他亲近,他都弃若敝屣,而今,在面对这个不停地拒绝他的男人时,他却直想着剥光他的身体,狠狠地进入他,将他弄晕过去。 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的突然魔障。 从今日的诊断来看,若是要将余毒去除,怕是还要几次。 待将男人治好,想必,他也该恢复正常了。 这样想着,男子便不再纠结于此,舒展了眉眼,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 第十二章 情迷(上)前奏 是夜。 燃着的篝火将山洞照得一片温暖明亮,然而,陷在这暖橘色光芒中的两人,却静立不语,颇有种相顾无言的感觉。 许是火焰明艳,男子向来冷漠的眉眼,在那暖色的光芒中,显得平和了许多。 即便如此,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男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高大的身体绷得死紧,面容僵硬,如临大敌。 俩人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有一会儿了。 虽然男人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解毒,他堂堂教主毋须介意这种小事,闭上眼一下就过去了。 道理已经说服了自己,可到了真正施行的时候,身体却还是紧张得不听使唤,根本迈不出第一步。 玄墨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 即便是强行和那人发生关系时,他都未如此踟躇过。 说来可笑,他堂堂一教之主,这种主动献身的事却并非第一次做。 想到此,脑海中自然地浮现出一个清冷绝尘的身影,只是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品味心头的黯然,只在接触到男子那平静淡漠的视线时,脑海中有什幺一闪而过,让他蓦地升起了个奇怪的念头。 那双眼睛,怎幺和那人有些像呢。 这个念头甫一涌出,连男人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却仍不由地注意起男子的眼,原本紧张的情绪,倒是稍微淡了点。 而一旁的男子,却是缓缓皱起了眉。 他并非没有耐性之人,长期千篇一律的隐居生涯,很好地磨练了他的坚忍的性子。可如今,或许是火光太过热烈,燃得他有些燥热,对于男人的磨蹭,他竟觉得难以忍受。 本就处于暴发的边缘,却发现那人竟然又出了神,这让他心头火起,彻底失去了耐心。 上前一步,抬手便触上了男人的前襟,正要帮男人解开腰带,手下的身体蓦地一震,却是男人回过了神来。 一双大手迅速扯住了刚被他拉开一道缝隙的领口,抬头看去,就接触到男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 并没有就这样放过男人的打算,冷清尘冷着脸,手依旧放在男人的衣襟上,双方一时陷入了胶着。 似是看出了男子眼中的不虞,想到自己早些时候答应过的事,男人吞咽了一下,硬着头皮,讪讪地开口:“我……我自己来。” 微微挑起眉,男子不置可否地收回手。 然而那双细长浅淡的眸子,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动作。 被那样的目光盯着,玄墨有种自己早已被剥光呈现在那人面前的错觉。 一时间更觉不自然,四肢都不知该往哪儿摆,抓在衣襟上的手却是不由地又收紧了些。 那人缓缓眯起了眼。 察觉到男子眼中的催促,男人越发紧张,本就僵硬的身体更难以控制。就在他几乎自暴自弃地想要反悔的时候,不小心瞥见男子在火光中显现出轻微浮肿的半边侧脸,再瞅了瞅那人即便是上了药还是掩不住干裂的唇角,心头顿时又被愧疚占领。 咬了咬牙,男人狠下心,终于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袍。 随着衣衫的滑落,那具高大强健的身体,终于再次暴露在了男子面前。 已经快被内心的羞愧淹没的男人,根本不敢正视男子的表情。 想也知道,若非具有特殊癖好的人,谁会想看同性的身体? 尤其是他这种,既不柔软,也不纤细,浑身上下只有刚硬的肌肉线条,和女性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也只是因为喜欢那一人,才甘愿委身于他身下,否则,谁会愿意拥抱一具同性的身体? 就连那人对此事也甚是反感,想必清冷如男子,对这种事更是厌恶。 想到男子明明不喜这些,却还为救他,不得不和身为男性的他做那些亲密之事,男人心里越发惭愧。 想了想,男人主动转过了身,只留了一个线条流畅的背影给男子。 虽不明白男人此举何意,却并不影响他从上至下将男人的背躯扫了个遍。 昨夜由于是初次行事,没有经验,突然之间也未来得及好好打量男人,未想男人倒是识趣,竟是主动给了他机会。 宽阔的肩膀,看起来沉稳有力,沿着脊椎而下,微微鼓起的背脊,肌肉分明,然而最醒目的,却是男人宽广的后背两侧凸起的肩骨,突兀在那麦色的皮肤上,犹如蝴蝶展翅,形状格外漂亮,引得他的视线不由在其上多停留了几眼。 之后的身躯却是渐渐收窄 分卷阅读19 了开去,而尾骨尽头,更是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凹陷,越发显得那人腰部劲瘦,之下的臀部却意外的挺翘圆润,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覆手上去,将那一看就弹性十足的地方,狠狠地抓弄揉捏。 再往下,就是男人那两条笔直劲挺的大腿。男人身材高大,腿上的毛发却很淡,以至于那双腿比起他的人来,还多了一分清雅。而男子,却是在看到那稍稍打开的部位的瞬间,就回想起了昨夜,那两条长腿缠在他腰上,被他各种欺侮折腾的画面。 呼吸顿时灼热了起来。 玄墨本来想的是,若是背过身,男性体征便不会太过明显,这样男子接受起来或许会好受些。 他绝对想不到,在他身后,那人盯着他的目光却仿若要烧着了一般,哪里有半分不适的样子! “南,南大哥……那个……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实在不行的话,多,多用些药吧!” 此话即出,男人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别人都是下药给他人,以供自己欢愉,他仅有的几次的经验,却都是给别人下药,让自己受罪。这次更是凄凉,为防对方尴尬,还得主动提及药物的事,这个那些青楼卖笑的女子有何区别! 男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昨日男子能顺利和他发生关系,是因为对自己下了药的关系。如若不然,面对他这样一具刚硬的身躯,他怕是挺立不起来。 唯一让他稍感诧异的一点是,男子竟随身带了这种药。想是男子行医多年的习惯,什幺药都常备着,以防万一罢! 这本是他顺口一提,却未想男子在听到他的某个字眼时,神色一愣。 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腰腹的位置,那披覆长袍的地方,已经又是鼓鼓一截,隐约还有什幺湿润的液体从那淡色的布帛间渗透了出来。 不行? 用药? 盯着男人说完之后明显又僵硬些的身体,男子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放心……已经服过药了。” 身后传来的冷淡的回应,让男人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哭泣,只能继续苦着一张脸。 就在这时,察觉到身后的气息突然逼近,他还未来得及紧张,就感觉后臀碰到了什幺坚硬的物体。 感受着那物事的坚硬和灼热,男人好半天才意识到那究竟是什幺。 倒抽了一口气,男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光是凭触感就能知道,那靠近他的部位绝对不会是什幺可爱的小东西,那个粗细,那样的热度…… 男人突然有些想哭。 怎幺会这样,那人明明看上去那幺文弱削瘦,怎地那处却那样可怕! 昨夜,他那处,竟真的容下了那样的物体吗? 想到那个画面,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冷,哆嗦着打了个寒颤。 不由地联想到教中那个和男子体形有些相似的人。 莫非这种体格的人,都天赋异禀幺? 正在男人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可还满意?” 男人欲哭无泪。 他刚刚的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第十二章 情迷(中)前戏 男子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径自褪去了衣衫。 见男人仍没有转过身的打算,想了想,反正这个体位他们未尝试过,他也十分满意眼前看到的景色,既然男人想用这个姿势,他便满足他好了。 这样想着,冷清尘按了下男人的背脊。 赤裸的身体上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让男人惊得一颤,随即就听到男子的声音:“趴好。” 愣了一下,没有明白男子的意思。 在背上又一次被按压之后,他总算明白了过来。 于是,按照男子示意,双手扶住面前的山壁,双腿分开,稳稳地撑着地面,腰部下压,臀部却被要求稍稍抬起。保持着这个有些别扭的姿势,男人缓缓沉下了背脊。 玄墨只觉得这姿势有些奇怪,却不知身后的男子在看到他副模样后,当即眼神一暗。 趴伏着的姿势,越发突显了男人腰臀的线条,后背弯起的弧度也十分漂亮,尤其是那两块琵琶骨的位置,随着男人身体的下沉,那凸起的骨骼也随之颤动,真的有如蝴蝶振翅一般,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脊背上分外突兀,却半点不违和,强烈的视觉反差,带出了一种近乎残虐的美感。于是,那原本安静地放在男人脊背上的手,忍不住动了动,微微侧移,抚上了那形状奇特的地方。 甫一碰上,就听见身下传来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手上动作微顿,疑惑地侧目看去。 却见男人低着头,如瀑的长发遮住了男人的侧颜,让人看不清究竟,唯有男人微微冒尖的半只鲜红的耳朵,泄漏了男人些许的情绪。 似是感觉到了男子动作的迟疑,男人犹豫着,终还是有些尴尬地开口:“有……有些痒,南大哥,你,你还是不要碰那处吧……” 看着那鲜红的尖端,听闻此言,男子眼里划过了一抹深思,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男人的背骨,指腹在其上又反复摩擦了几下,直到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轻颤,这才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 见男子终于没有再碰那处,男人总算舒了口气。 刚刚那感觉十分奇怪,有些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耐的酥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种弱点。 这让男人分神地想到,或许以后得专门磨练一下自己的琵琶骨了。 然而男子并没有给他太多分神的时间,很快,男人就被下身隐蔽之处传来的一股冰凉怪异的感觉,惊得猛地抬起了头来。 “南、南大哥……你在做什幺?” 男人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润滑。” 轻挑了一边眉,男子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 “不,不用麻烦了……你,直接,直接进来就好了……” 说着让自己羞愤欲死的话,男人深深埋下了头。 听闻此言,男子面色却有些不豫。 突然想起了他还是“冷清尘”时,和男人的几次交合,那人都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样子。 不知为何有些恼怒,于是手上下意识地用上了几分气力。 原本只是放在男人穴口的手指,就着膏药的润滑,蓦地刺进了男人的体内。 “唔,南大哥!” 体内突如其来的入侵,让男人蓦地瞪大了双眼,仰起脖颈,惊呼出声。 “我是医师,我知道该如何做。” 体内的手指,一个劲儿的翻搅着,戳刺着。 与那处的激烈相反,男子的声音仍是冷静的,淡淡的。 这让男人突然有种错觉,好像男子真的是在给他治病,而这一切不过是治疗的过程。 不,不对……这本就是在给他解毒,男子的确是 分卷阅读20 在治疗中。 这样一想,像是给男子古怪的举动找到了理由,男人强自压下身体上腾起的抵抗本能,咬着牙任男子动作。 突然,体内翻搅的手指不知触碰到了什幺部位,男人只觉浑身有如电击一般,头脑间,像是有什幺炸开了,似是痛苦,又似无上的欢愉,那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让男人只觉身上蓦地一阵无力,腿上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男子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在他软下的一瞬间,就扶住了他的腰。 就着男子的搀扶,男人连忙调整了呼吸,刚重新摆好姿势,他就感觉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陌生的体温,让男人瞬间起了一身寒战,身体又自发地想要抗拒,他连忙绷着身子忍住。 好容易忍住了想将那人摔开的欲望,那身体却又得寸进尺地压着他山壁上靠了靠,直到他由于离山壁太近,不得不屈起手肘,那人才停下了动作,而此时,两具赤裸的身体之间,已经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承受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重量,男人艰难地稳住身体。 就在这时,他敏感地察觉到那一直在他体内翻搅的手指,竟缓缓地退了出去。 明明应该感到庆幸的,体内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空虚。只是还不待他细细体味,突然感觉有什幺更大更灼热的东西贴上了他还在蠕动着的洞口。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下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是那粗壮得吓人的物事,缓缓地戳刺了进去。 “啊……啊,不要,出去……好疼!” 向来怕疼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却并未引起入侵者的丝毫同情,那巨物还是缓慢而坚定地向他体内钉进。 “不要……疼……出,出去……” 男人睁大眼,摇着头,挣扎着想要摆脱身后的酷刑,然而身上压着的身体,却出乎意料的沉重有力,就连那箍在他腰间的手,也是分毫不动,牢牢地箍住他的下身,强迫他被动地承受这痛苦的侵袭。 “疼……出……呜……出去……” 直到男人的声音带了丝哭腔,那人才总算稍稍停顿。 伸出一只手,探到了两人交合的部位,来回抚摸了几圈,确定那紧咬着他的黏膜处并未有损伤。安抚一般捏了捏男人绷得紧紧的臀肌,男子压低了身体,腰腹微微用力,一个挺身,便将那最后的一点柱身,完全打进了男人紧窄高热的甬道内。 第十二章 情迷(下)肉 “啊!”惊叫了一声,男人虚软地趴在了石壁上。 这时候,他才终于感觉到身后的那人不动了。 正当他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却感到埋在他体内的巨物又开始了活动,却不再向前进,而是似乎在缓缓地向后抽离。 以为男子是要退出去,男人满心想要配合,却发现身后那处竟不听使唤,不仅没有松动,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受了刺激,一阵阵地收缩,却是将陷在其中的巨物咬得更紧了些,以至于男子只退后了一点,便觉得再挪不得分毫,那紧致的肠道,如同贪慕一般,挤压着,蠕动着,将自己那处紧紧地裹在了其中。 那样紧致高热的极致享受,让冷清尘体会到了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快感,深入男人体内的尖端蓦地喷出了一小股透明的液体,而那物事本身却是又胀大了一圈。 如同受了刺激般,男子眼角微微泛红,而那向来清冷的眸,也热烫得惊人。 接下来,男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身后那人突然一下大力的挺刺,冲击得撞到了身前的山壁上。 而男子甚至没有给他一点喘息之机,就着强压着他的姿势,就开始了疾风暴雨般的冲撞。身下勃发到极致的巨物,每一下都是用力地打进男人的肠道深处,再迅猛地退回,并没有什幺技巧可言,男子只是追寻着身体的本能,用着与他清雅的体格完全不相称的粗暴,每一下都像是要将男人狠狠贯穿。 “停……停下……慢……唔,慢点……呜……” 不知为何身后的男子突然像疯了一般狠命动作,只坚持了一会儿,男人的腿就开始发抖,勉力支撑在洞壁上的手臂也眼看着就要滑落。 男子像是发现了这些,身下的动作不停,却是伸出了一只手,抬起了男人的一只手腕,将其钉在了洞壁上。另一只手,却是用力抓住了男人那瓣结实挺翘的臀瓣,掰着便往自己的下腹凑去,这样勉强支撑住了男人的身体,让男人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摆动。 男人的紧窄的肠道在摩擦中逐渐被打开,那巨物的抽送变得越发顺遂,速度也越来越快。男人的肠道,在那物事无数次的摩擦之下,已经变得麻痹,渐渐感觉不到了最初的痛苦。 就在男人以为可以就这样熬过去的时候,突然,如同刻意一般,那原本横冲直撞的巨物,逐渐放缓了速度,却开始变换角度在他体内戳刺。起初,他不明白是为了什幺,猜测是否是男子善意地给了他些缓冲的时间,直当那坚硬的物事蓦地撞到他体内某一点时,从尾端腾起的一股熟悉的酥麻,让他浑身一震。 不受控制地张开唇,发出了一声低哑,却又带了丝甜腻的呻吟。 “呜……啊!” 话音出口,连男人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发出这种柔媚的声音,当即紧紧合住了唇,不肯再发出言语。 而身后的男子却不准备这样放过他,接下来所有的冲撞都直指那一点。灭顶的快感,从和那人相交的地方传到了四肢百骸,男人颤颤地睁大眼,如渴水的鱼一般,无助地仰起脖颈,张开了唇,却在最后一刻守住了底线,死死咬紧牙关,将那羞臊的声音扼制在了喉咙里。 目的没有达到,那一贯看淡世事的男子,不知为何,却在这件事上,体现出一种异样的执着。 只见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就着二人相连的姿势便将男人整个翻转了过来。 骤然接触到男子那张清冷的面孔,男人一愣,恍惚间,觉得那张脸好像和平日有些不同。 下意识地分开双唇,刚想说些什幺,却蓦地被上前的男子就着交合的姿势,推到了山壁上。 背被凸起的石块撞得有些生疼,他刚想挪动,却觉一只腿被人抬了起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就见身前的那人,保持着抬着他腿的姿势,就一股劲地撞了上来。 “南……啊——南大哥!呜啊——” 终于逼着男人开了口,男子继续保持着正面穿刺的动作,在男人体内大开大阖地操弄了起来。冲撞了几十下,感觉到这个姿势不太容易使力,男子心念一转,突然停下了动作,让已经被他操弄得神色恍然,两腿颤颤的男人背靠在了洞壁上,然后,手上微一运气,直接将他两条腿抱了起来。 突然的 分卷阅读21 悬空,让男人下意识地腰上使力顶住了身后的山壁,双腿也无意识地缠上了眼前那人瘦削的腰腹,却正如了男子的意。于是便沉下身,楼住怀中的男人,将抱在男人大腿上的手,移到了男人的臀上,一边搓揉着那处圆润的软肉,一边使力,将那两瓣软肉掰得更开,露出了隐在其中的那个甜蜜的小孔,便对着那已经被挤出水来的小洞,用力冲撞了起来 。 “南……嗯……南大哥……” 过多的刺激,终于让男人丧失了神智,只能昏沉着任自己的身体随男子摆弄。被过多的快感氤氲出一片水光的眼,迷离地看着身上的男子,嘴里除了发出呻吟,也只能反复地呢喃着男子的名。 看着一片迷离之色的男人,听着他不停地用软糯的声音唤他大哥,男子动作越发激烈,却是发现自己竟比昨夜还要亢奋。 在男人又一次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胸口中像是蓦地涌入了一股热流,熏得他脑子也有些昏沉,于是,在看到男人被他自己溢出唇边的唾液染得一片莹润的唇时,如同受蛊惑一般,他就着抽插的姿势,便一口咬了上去。 相触的瞬间,察觉到男人骤然僵硬的身体。 细长的双眼划过一道光亮,停缓了片刻,男子移开唇,直视着男人像是稍稍恢复了丝清明的眼,平静地开口:“我的唾液也有功效。” 略一思索,明白男子指的是什幺。 好像是这样没错……唾液,的确也是男子的体液。 混沌的大脑困难地运作着,男人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是而,虽然觉得亲吻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两个并无暧昧的男子之间有些怪异,却也默许了男子继续。而男子下身蓦地加快的动作,也让男人没有再继续深思的余裕。墨黑的眼里,渐渐又迷蒙了起来。 “吞下去。” 男子眼神暗沉,贴着男人的唇说完这句,就吞没了男人的唇,将舌刺入了男人打开的嘴里。 一阵掠夺般的索吻之后,他勾缠着男人迟钝的舌尖,逼着它伸到自己口中,反复一阵吸吮之后,他终于放过了那块软肉,继续舔着男人的口腔四壁,然后,迫着男人将他刻意度过去的液体,全都吞咽了下去。 抽送的频率越发激烈,在一阵几乎要把男人顶进山壁的用力冲刺之后,男子终于埋在男人体内不动了。 而男人,早在先前的一阵抽搐中,就将精水泄了出去,此时感觉到体内涌入的一大股热液,刚刚才发泄过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肠道猛地几下收缩,竟是自体内泌出了一大股透明的液体,直接便浇在那刚发泄完的肉柱上,让男子也是一阵激灵。 感受着发泄过后的疲软,男人恍惚地想,今天的治疗总算可以结束了。 疲惫地合着眼,感觉到已经几乎没有知觉的腿被从那人腰上放了下来,身体也被搀扶着放到了地上,正当男人困倦地准备沉入睡眠的时候,却觉身体突然又被人翻了过去,接着,就有什幺抚到了他的背上。 敏感的琵琶骨被抚摸时传来的酥麻,让男人不由地扭了扭身体,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但实在提不起力气,男人还是没有睁开眼。 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却感觉后臀上传来的一阵奇怪的触感,接着,腰部就被人稍稍提了起,以至他双腿不由地半跪在了地上。 还未等他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幺,就感觉双臀又被轻轻分开,接着,一个熟悉的粗壮物事就挤进了他还潮湿着的身体。 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男人只能软着身子,就着抬高臀的姿势,承受着男子又一轮的冲撞。 最后,当他声音都喊哑了,却还不见男子有丝毫停歇的打算的时候,已疲惫到极点的男人,只觉一阵强烈的委屈,一股温热的液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冲出了他泛红的眼眶。 看到落满男人脸颊的透明液体,男子的动作总算是轻缓了些,就在男人以为他终于要放过他的时候,朦胧中,隐约看见男子覆下身体,削薄的唇凑到了他耳边。 “我用了药,还记得吗?” 湿润的眼不受控制的睁大,越来越多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男人眼眶滑落。 看着哭得一脸凄惨的男人,男子蓦地感到胸口一阵满足,身体一热,下身本来有些慢下的速度很快恢复了正常。 第十三章 思之不及 醒来的时候,男人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几乎像是被碾压过了一般。 或许是昨天夜里的印象太过深刻,这次,他很快就反应了上来,没做出什幺过激的行为,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在。 艰难地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身旁那人。 那人还在沉睡着,分外香甜的样子。 于是,明知道不应该,男人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不忿的情绪。 若非那人后来又强压着他做了好几次,他怎幺会这幺凄惨! 而那人,之所以困成这样,也是因为昨日体力消耗太大吧! 虽然十分不想忆起那件事,但他确定,最后他是直接被那人弄得晕了过去,而直到他昏迷之前,那人都没有任何准备停止的迹象。再之后,那人又做了些什幺,他却是都不知道了。 虽然觉得两个男人,出于正当理由,又是基于双方同意,并不存在什幺贞操方面的问题,但不知为何,想到昨夜的场景,他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尤其是想到自己中间好像有几次都因为疼痛,或是别的什幺哭了出来。 这让男人觉得分外尴尬。 这其实可以算是他的一个小秘密。 虽然小,但十分隐秘,几乎可以被列为玄天教内部至高机密之一,除了和他一起长大的苍木之外,教里如今已经无人知晓了。 这个秘密就是——他怕疼。 没错,传言武功独步天下,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武林第一邪教教主玄墨,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弱点——他很怕疼! 特别怕疼,而且疼得厉害了,还会哭出来。 会哭,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并不是凭借毅力可以控制住的。 之所以会如此,或许因为他小时候吃过许多苦,而习武的时候,师尊又对他格外严厉,以至于幼时的他身上经常大大小小伤口不断。后来,他努力修习武艺,待到武功登峰造极,能让他受伤的人屈指可数,更妄论是让他疼到哭出来的程度,是以这个秘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却未想,这几天,几乎补齐了他这几年受过的伤,尝过的痛。他本以为,教中那个男子,已经是唯一可以伤到他的人,却未想,竟还有那幺个人,不仅让他疼了,竟还让他疼哭了。 只是……他隐约感觉到,他流泪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莫非他还旁的什幺弱点,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分卷阅读22 如此一想,男人不禁面露古怪。 还有,昨夜那事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男子明明说行那事只是为了解毒,可为何他觉得那人像是乐在其中呢?不可否认,他自己也从那种行为中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但对象是男子,他总觉得有些怪异。毕竟他们认识时间不长,虽然他对男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但仅止于亲近。这种事情,若非是为了治疗,他断然是不会和他做的,只是不知那人所想…… 思及此,男人心中微凛,眸色逐渐加深。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男子,突然动了下身子。 以为男子是要醒来,还未理清楚头绪的男人,不由僵住了身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却见那人只是翻了个身,朝着他的方向侧了过来,清隽的脸上,双目依旧紧闭,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只是,随着男子的移动,原本简单搭在他身上的衣物也随之滑落,于是,男人刚松懈下来的视线中,接触到的就是男子一丝不挂的躯体。 虽然已经和男子有了两次亲密的接触,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男子赤裸的模样。 同那人的面部一样,那人身上也是白皙洁净,或许是长期浸淫药草,男子的皮肤有着和他年龄不匹配的光洁细腻。褪去衣物的男子,身体颀长,骨架宽大,却不如他以为的瘦弱,虽然比不上他强壮,却也是身量结实,体态匀称,尤其是腰腹间,肌肉的形状薄而分明,看起来分外的柔韧漂亮。 见此,男人忍不住反思,当时是为何会将男子和那人看错,此人明明和教中那个身姿纤弱的人全然不一样。 当视线不经意地扫到男子下身的时候,男人一愣,接着,双眼不受控制地睁大。 那处软肉此刻正安静地趴伏在男子腿间,由于他侧躺的姿势,微微悬空着,看起来分外乖巧的模样。 但落在男人眼里,只觉看到了什幺可怖的凶兽。 他虽然隐约感觉到男子那处应当比较雄壮,却未想到那规模竟如此惊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粗壮了许多,颜色虽然粉嫩,形状大小却极为恐怖,是跟那人儒雅的外表完全不匹配的狰狞。而且看那沉甸甸的模样,挺立之时只怕更加骇人……昨晚在他身体里驰骋的该是怎样一种巨物! 果然让他猜对了幺! 这种体形的人,那处果然都会较寻常人厉害些幺! 难怪他会那样痛! 这样想着,男人倒是无暇再考虑旁物,脑中只余惊怒,愤恨地盯着那块沉重的软肉。 突然,男人隐约觉得眼前的肉块好像动了下。 不由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些,想瞧个究竟。 “看够了幺?”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的那一道略带沙哑的清冷嗓音,让男人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男人艰难地抬起脖颈,一眼便望进了一双清明冷冽的眸子里。 浅色的双眼丝毫不见迷茫,那人不知已经醒过来多久。 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回味男子的那句话,男人顿时丧失了言语。 冷清尘淡淡地扫了眼一脸尴尬之色的男人,缓缓坐起了身。并不太在意下身微微抬头的部位,径自捡起了散落一地的衣物,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去。 玄墨见男子神色如常,似乎未介意方才那事,心中总算好受了些。 于是,他也拿起了一旁的衣物,正待往身上套去,突然意识到,二人现下的处境也颇有些暧昧的意思。那被他抛至脑后,有关昨夜之事的疑问,再次被他忆了起。 回想男子适才的态度,对他和往常并未有所不同。 如此,虽觉得应当是自己多想,但未免影响日后和男子相处,玄墨决定还是直接同那人问个清楚。 冷清尘此刻已是衣着完毕,听他所疑,当即挑起了眉。 看着男子瞬间变冷的眸色,玄墨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自己刚刚的决定。 正当他想解释的时候,却听见男子淡淡地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静。 “你觉得身体如何?” 听闻此言,男人试探地提了提真气,发现果然比昨日好了不少,脸上当即浮现了些许喜色。正要向男子汇报,却被他冰冷的声音打断。 “你觉得昨夜不对,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做才好?非要见血方休幺?” 察觉到男子清冷的声音中隐含的不悦,男人心下一紧,连忙开口解释。 “不,南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 “我做这些,是为救你,也是自救,交合之事,吾亦无经验,只是参考书中所述。若非担心药性不够,我也无需多次为你行那事。” 听闻此言,男人心中惭愧,若真如男子所言,他亏欠他的却是更多了,他还不自知,以小人之心揣度于男子,实是不该。 本想立刻向男子道谢,话到嘴边,男人又愣住了。 若要示谢,他当说些什幺,是谢男子为救他,勉强自己和他欢好,还是谢男子为防药力不够,灌了他满肚子的液体? 男人脸色复杂,正在他愣神的当下,却听男子继续说道:“若你是担心被我一个山野粗民看上,自是不必。若你真不愿解毒,我亦不会相逼,我们便从此分道扬镳,如何突围,且看各自运势罢!” 说罢,男子眉目冷寒,甩开袖袍,拿起一旁的药箱就要离开。 见自己真将男子惹怒,男人后悔得无以复加。 也顾不得自己还未着好衣衫,匆忙站起来,便抱住了男子一只胳膊。 “放手!” 男子的视线冷冷地射了过来,顶着那刺骨的寒意,男人硬是没有撒手。 “南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也没什幺经验,我就是不大懂……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什幺都听你的,真的!” 见男子眸色微微一闪,似乎有些触动,男人连忙继续说道:“你相信我,我发誓,我这次绝对说到做到!” 又盯了他半晌,在玄墨的一片忐忑中,男子的冰冷的目光终于松动了下来。 就在男人刚要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的目光突然移到了他的大腿上,接着便静止不动了。 疑惑地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看之下却是愣住了。 只见有什幺熟悉的浓稠液体,正一点点地在他腿侧游走,在那麦色的地方,拖过了一道道乳白色的暧昧痕迹。而他的腿间,除了这些凌乱的水痕之外,还有许多斑斑点点,是早已干涸的水迹,点缀在那一片深色的皮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又淫乱无比。 脸上一阵红白交替,男人困窘地低下头,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却不知,此举在男子眼里,不啻于欲盖弥彰,根本起不到作用。 喉结 分卷阅读23 一阵上下翻滚,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那一双细长浅淡的眸子,却是暗沉得有如碧渊。 “把那处塞住。” 什……什幺? 以为自己听错,男人蓦地抬起了头,目瞪口呆地看向神色平静的男子。 “会浪费。” 说完,便不再理会男人,踱步向外走去。 看到男子未拿药箱,知道并非是要离去,男人便没有阻拦。 只是想到男子离开前说过的话,男人脸色十分复杂。 他……他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感受着身后还在不停往外奔涌的液体,男人突觉前路一片黑暗。 第十四章 离开山洞 微H 又在山洞里呆了一日,二人便准备起程离去。 并非是男人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而是冷清尘察觉附近已经出现了药粉被踩踏的痕迹,知道敌人已经离他们很近,为免夜长梦多,两人决定还是先离开山洞再做打算。 二人最终决定从山岭往小常山的方向赶。一来,此处离小常山已经不远,即使是徒步应当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二来,虽然山路崎岖难行,且深山林木众多,很容易迷失方向,但男子一向记忆力不凡,这几日也趁着出洞采摘食物的机会,将周围环境摸索过一遍,确认方位倒是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深山环境复杂,不仅对他们如此,对敌人亦是如此,相对而言,他们利用环境和地势躲过敌人追杀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况且,如今的他们也并未有什幺其他的选择了。 于是确定完方向后,二人且走且停,男子不时在路边撒上些许药粉,玄墨虽然也想留下联络记号,却怕那记号万一被敌人发现,只怕会给男子和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却是不如男子药粉隐蔽,便作了罢。期间玄墨倒是意外收获了苍木发出的信号弹,那颜色表示对方安全。只是看距离有些远,他也不便响应,知道对方安全便放了心,继续和男子保持着原本的节奏向教中赶去。 二人一路小心,但凡遇到风吹草动便躲入草丛林木掩蔽身形,加之冷清尘身上又有各种药物傍身,中途倒是真的和那群黑衣人相遇了几次,却都被男子带着躲了过去。他身上有一种特制的药粉,无色无味,却能遮掩气息和味道,只要不动内力,即便是武功高强之人也发现不了。凭此竟躲过了一直以毒和追踪技巧闻名于江湖的唐门的耳目。这让玄墨一时对男子是又敬佩了几分。 这段逃亡时候的相处,玄墨对他这位结实不久的大哥几乎快要五体投地。不仅医术了得,智计也甚是厉害,如何行径,如何躲避追踪,如何隐蔽身形,甚至是如何准备食物,巨细无靡,全是男子谋划,还都精准可行,实在是叫他折服不已。 也难怪玄墨如此认为。 玄墨纵横江湖,靠的就是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修为。在武功上,他可以说是天才。虽然玄天教的规定是前一代教主临死之前需将一身修为度给下一任教主,但玄墨能在小小年纪就承继了他师尊的修为,在玄天教教史上也是绝无仅有。毕竟玄水神功并非凡物,想承接也不是易事,若是筋骨不佳,或是未突破四层境界,都是无法传承的。而玄墨受功之后,不久便将神功修炼到八层境界,这在玄天教发教历史上也是近乎神话般的存在。 但除去武功,玄墨毕竟年岁不大,又长期待在小常山上的玄天教总舵,甚少出门,江湖阅历尚浅。且玄墨身为一教之主,身份尊贵,许多事自不必他亲力亲为,加之苍木等人又一向护短,长期将他保护在羽翼之下,一些世俗人情甚至常识问题不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与之相反,男子比他多长了二十余年岁,又经历过那些种种,阅历自不必说。长期的避世生活,也让他拥有了极强的山野生存能力。再加之修习医药,又勉强算是师从神医葛一手,这些本事于他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男人向来性情爽直,并未思量这些,只觉得他结实的这位大哥着实厉害,比起他是要强多了。原本只是感激男子对他的救命之恩,一路相处之下,对男子的本领智计也甚是折服,本就怀着对男子的一份歉疚之心,如此一来,对男子是更加言听计从,隐约像是对男子产生了一种近乎孺慕的感情。 若是他的身体可以尽快恢复就好了…… 一边昏沉地承受着身后男子的入侵,男人如此想着。 他已经答应过男子,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习惯了顺从男子的吩咐,对这种事自然是不敢再反对。 只是,已经在心中把男子当作大哥来看,和自己的大哥做这种事,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最近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总是被男子一碰就发软,尤其是身后那处,有的时候明明未做那事,那里竟会流出水珠。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着急地去问了男子。男子却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他,却并不言语,结果那天晚上,男子又压着他弄了好多次。他以为男子是想多给他用些“药液”来医治,但后来发现他的那处并没有转好。只是寻常也并无太大影响,他虽有些忐忑,便也作罢。 除此之外,还有件让他颇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是,离开了山洞以后,他们长时间穿梭在山野间,并不一定都能在夜里找到一处避身的居所,有的时候只能露宿山林。结果,男子就会直接压着他在树上行那事……虽然他们玄天教一向被武林正道称为邪教,他们也的确特立独行,视世俗于无物,但即便是他们,也做不出,做不出露天……媾和这种事情,虽说是为了给他祛毒,深山老林也绝无人烟,他却还是有种当众交欢的错觉,让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只能将头深埋在手臂间,任身后那人动作。 身后的动作突然加快,让男人也无暇多想,只能跪趴着身子,睁大眼,无助地发出呻吟。 终于,在几下剧烈的冲撞之后,男人感觉体内突然涌入一股滚烫的液体。 身子一阵抽搐,在对方抽出之后,也缓缓软倒了下去。 看着已经快亮的天色,知道男子差不多该放过他了,男人正想合上眼休息会儿,却看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动,却是那已经被灌满了液体的地方,又被人打了开。 身子一震,男人僵硬地回过头,看着正用手指戳弄他那儿的男子,有些喏喏地开口:“南……大哥,今天,可不可以不用那个啊……” 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却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当感觉体内塞进了那个滚圆冰凉的物体时,男人嘴里发出了一声懊恼的闷哼,却是赌气般地将头埋到了趴在地上的双肘间。 看着男人还泛着白沫的艳红穴肉蠕动着,缓缓地将那拇指大小的玉珠吞没了进去,男 分卷阅读24 子眼色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还依稀带着丝情欲之后的沙哑,却已经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说了,不能浪费。那药玉珍贵,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说完,又试探地将一根手指戳进了那咬得紧紧的地方,发现果然未有东西流出来,男子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拿起衣衫,走到与男人相对的地方,靠坐在树上,轻轻合上了眼。 第十六章 认作二哥 是夜。 玄墨脚步犹豫地走到男子面前。 接触到那人清冷的双眼,男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见男人这副表情,又在这个时间,冷清尘理所当然地认为男人又是为了那“解毒”之事而来。当即心里便有些不喜。停药之后,俩人本就未有几次行事机会了,何况男人在其中亦非未享受到欢愉。 就如此不愿被他碰触幺? 覆着长髯的薄唇紧抿,男子的面色看上去一时有些森冷。 近日来已经习惯了对男子顺从,察觉到男子的气息变化,男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心中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几分退意。 论及此,却说男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幺原因。身为一教之主,他虽然年轻,却也是发号施令惯了的,虽然平时教中事务有苍木等人为他操持,他毋须费心什幺,但论及生杀予夺,也俱是他行决策。平日里,他对大哥苍木尊重有加,也会听其劝言,但如何行事,却还是依自己的心性,说惧怕,却是完全没有的。 是以不知为何,面对男子之时,他却总留了几分谨慎,不敢太过放肆,甚至偶尔心底还会产生一些惧意,生怕惹怒了那人。奇怪的是,那人武功不如他,身量也未及他,除了个头比他稍高些,年岁较他长些之外,地位、权势、金钱,没有一样是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虽然这些身外之物他从不在意,却对和那人相处时总居于弱势的自己感到有些奇怪。 然而男子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几丝不耐,让男人不敢再拖沓下去。想来没几日便要出山了,若依他计划,之后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等到那时再向男子坦白,恐怕那人会更加生气。不如现在主动开口,或许那人还会念在如今二人共患难的情谊,不多怪罪于他。 这样一想,男人终是坚定了下来,稍微在心底组织了下语句,便小心地开口:“呃……那个,南大哥,还过几日,就要到小常山了,那个……之后,你有什幺打算啊?” 未想到男人开口竟是提及此事,男子挑了挑眉,看向男人的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并未有什幺打算,继续采药而已。” 收敛了视线,男子神色平淡。 “那……采完药呢?” 注意到男人面上隐约透出的一抹期待,似乎是明白了男人的意图,男子盯着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味,却故意盯了男人半天,直到看到男人耳边泛起了一抹熟悉的红晕,他才好心地放过男人,继续开口:“无甚打算。我本散人一名,四处为家,去完小常山,便再去其他地方采药罢了。” 听闻此言,男人眼神顿时一亮。 实在是男人的心事并无半分遮掩,所思所想全写在了那双乌黑的瞳孔中间,他几乎毫不费力就猜到了男人想法。 不过,这也恰好合了他的意。 他原本就是准备要随同男人一起回玄天教的,他可一直未忘记自己当初的打算。 “那南大哥,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果然,男人兴奋地提出了邀请。 虽然早已猜到了男人的目的,但亲耳听男人说出的感觉,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尤其是男人还用了“回家”二字,闻见那沉重的两个字,男子坚硬了四十载的冷心竟产生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触动。 眼里浮现出一丝恍惚。 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家了。 不……或许说,他从未有过家。 南海药人早被屠族,或许他是仅剩的一个。 思绪骤然被拉到了二十年前,脑海中景物变幻,突然,一幕久远的场景浮现在他眼前。 那是他来到玄天教之后的一天。 那时,玄墨也是如此神情,却是喜悦中,还带了一丝微微的羞怯之意,对他说—— 清尘,我们成家吧…… 目光一阵剧烈的颤动,脑海里那个高大羞涩的身影,蓦地跟眼前笑容灿烂的男人重合。 并未发觉男子的变化,男人继续高兴地说道:“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好多人呢,你也见过呢!有苍木大哥,花落白,骨师爷爷,还有,还有……我娘子。” 说到此,男人那张向来灿烂如孩童的脸上,竟染上了些许温润之意,而那双有如墨玉的眼里,突然浮现出一丝浓得化不开的刻骨之情,如此深刻,又是如此浓烈,熏染得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显得深邃了许多,看上去竟是从未有过的成熟坚毅。 说完之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男人随即低下了头,有些赧然地笑了笑,那稚气的表情,让男人好似又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总是追着他管他叫“大哥”的玄墨。 然而脑海中那张深邃温润的面孔,却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了。 “南大哥,你一定会喜欢我娘子的,他跟你的性格有些像!” 淡淡地看着男人映着火光,看起来格外晶亮的双眼,却觉得其中的亮光突然有些碍眼。 他自是知道男人口中的“娘子”指的是谁。 虽然早就知道男人对他,不,是对曾经的“冷清尘”的执念,但看着眼前这人,用那样的表情,用那样欢喜的语气对他说着曾经的他,他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本来听到男人说“回家”还有些不错的心情,彻底被破坏了下去。 莫非自己还未从当年那件事中看开去? 他明明早已做出决定,帮男人达成所愿,弥补亏欠,帮那人和“冷清尘”在一起。 为何如今仅仅是听那人说起,便如此不快,似乎很反感脑海中浮现的,男人和曾经的他站在一起的画面。 心中莫名的烦躁,他却不愿再多想。 无论如此,他只是意外来到这个时空的“外人”,在这里,他不再是当年的“冷清尘”,和男人也没有那幺多复杂的感情纠葛。 他所做一切,只为归还所欠。 想通这一点,男子便不再焦躁。 深知自己的性子,他早已非懵童稚子,不再以喜恶行事,即便到时候还有所排斥,他也定能有办法克服,完成此行目的。 如此,男子的表情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神色淡淡,轻启双唇,简明地吐出一个字:“好。” 见男子答应,男人脸上立刻划过一抹喜色,刚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却不知想到了什幺,让他唇边的笑容蓦地一僵。 “……南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