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 分卷阅读1 书名:哥们 作者:麻油杂胡椒 文案 卓哥的哥们、卓哥的兄弟都是宝,卓哥的对象就是根草。为了哥们两肋插刀,为了弟弟插自己两刀。 优秀设计师老昕卓一朝失足,啷当入狱整三年,丢了宝,失了草,重新扯起大旗东山再起,刷灰喷漆扛沙包,从人生谷底爬上巅峰,把到总裁养包子…… 本文其实想叫 兄弟 ……不是亲的。 两对CP,主CP 老工X常土豪,另一对大家自己找~ 主攻文,下克上,1V1,HE,狗血不要嫌多…… 麻油的微博 内容标签:强强 欢喜冤家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老昕卓,常图皓 ┃ 配角:孙天翔,谷真、强子、林晓晓 ┃ 其它:强强,主攻,设计师,麻油 晋江银牌编辑推荐: 讲义气的纯爷们老昕卓出狱后,洗心革面奋发图强想要走出人生谷底,半夜刷小广告时无意间救下看似纯良的小土豪--常图皓。殊不知,偶然的相遇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小土豪不断刷新着老昕卓的世界观,不掰自弯的哥们变着花样作死,本想过上安宁日子的老昕卓至此走上一条鸡飞狗跳却精彩绝伦的人生路……亲情、友情、爱情与事业相互交错其中,共同演绎一出鸡飞狗跳的生活剧。作者用朴实的言语给老工程师和常土豪添上了血肉,三观正的爷们老工程师携手一肚子坏水的常土豪,无需过多华丽的修饰,几笔简单的笔墨令人物跃然纸上,让他们的思绪苦恼牵动了读者的喜怒哀乐。生活比故事更精彩,哥们是故事,更是生活的故事。 ☆、第1章 出狱 老昕卓出狱的那天正是初夏,监狱的大门口没几个人,道路两边的树木枝叶摇碎了阳光,一地的斑斓。身后的狱警说了句无非是好好做人,不要走回头路之类的表面话。 心飘得太远,老昕卓也没听清楚,他只是摸了摸光光的犯人头,连咳带喘好几声,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上那条笔直的大马路。 三年了,他进来的时候二十七,现在整三十,人生冲刺的黄金时光,全交代在牢里。未婚妻跑了,家里曾经有的那么点小钱也被他的官司折腾殆尽,就连他最亲的弟弟也和家里闹翻划清界限,再也没有回过家。 昕卓姓老,姓特别怪,今年三十岁,人不显得老,在工地上被太阳晒得均匀的肤色显得有几分粗犷的美感。小伙子长得特MEN有棱有角,一米八五的大同个,长期运动的挺拔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倒三角的体型,细腰大长腿,走哪都令人眼球发热、血脉逆流。 昕卓也挺满意爹妈给他的这副俊皮囊,总觉着自己长得就像大片里的硬汉,特地蓄起了一圈去去健身房,练个拳击游游泳,哥几个有空了唱歌喝酒,生活不要太惬意,虽然不是正经设计师该过得的日子,但他自在,骨子里就是这么个德性,流淌着W市老爷们特有的血脉,豪爽,讲义气。 他曾经是世界五百强甲级设计院里的设计师,逢人递上名片就等对方喊他一声‘老工’,对方若是跑业务的美女,他乐呵呵地点点头,猥琐心理不要太明显。遇上男性上了年纪的妇女同志,他会敬谢不敏,说‘叫我老昕卓就好。’ 昕卓人长得帅,脑子也聪明,大学还没毕业就被人选中进入设计院,五年的设计师生涯带给他的宝贵财富,在失手伤人后化为泡影,曾经千辛万苦考到的注册证全部被注销。被公司开除,以前那些同事就没搭理过他,就连他最孝敬的师傅也只是给他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再无消息。 这些都无所谓,披着同知的皮,沾染他这样被劳教的人员,那就是被人瞧不起,等着被人编排。他也只是将对方当一般同事看待,不值得掏心掏肺,给不给一句安慰话都是虚的。 可这三年除了他那两位铁哥们谷缜和强子,以前那些拍胸脯搂肩膀的一口一声‘卓哥,兄弟我……’的人一个都没来看过他。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进去三年,都看清楚了。 一辆豪车缓缓进入老昕卓的视线,对方摇下车窗,谷缜的小脸露了出来:“卓子,嘿,这这。” 强子坐在驾驶室里冲着昕卓直乐,大嘴裂到第五颗牙,小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卓哥!哥!” 昕卓的心松了口气,还有人来,他铁哥们没忘记他。他紧跑了几步,看了眼豪车,“你又把车行里修的车开出来了?” 强子满不在乎地说:“客人明天才来取,我昨晚上赶着修好了就为了接咱哥,走走,找个地给哥洗尘。” 谷缜挺讲究地,下车拿着一枝樟树树枝,在昕卓身上拂了拂,“樟树叶子去晦气,咱妈特地去求的,早上千叮咛万嘱咐的,站好了别躲啊,小心我抽你。” 昕卓接过强子递来的烟,咬着烟蒂斜眼:“谁妈啊?” 谷缜比划了几下,扔了树枝:“谁妈不都是妈,咱们哥几个还分什么啊,除了女朋友,什么不能共用的。” 小时候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不都是这几个一起分了,一条小裤衩都可以轮流穿,分什么你妈我妈。 强子父母去世的早,这几年昕卓坐牢,强子两头跑帮着照顾昕卓父母,早就把昕卓的爹妈当成自己的。白捡一双父母,外加一哥,他乐的鼻子都要冒泡了,心里美滋滋的。 昕卓瞟了眼两位哥们,喉头抖动,就着强子的手点燃了香烟,站在车边看了眼拉着电网的那道墙,站在岗亭处的警察,他真的出来了,哥们都还在。 强子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三年的见闻,见昕卓没怎么回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昕卓没变,还是那么帅,只是眉眼更加浓厚,粗粝的下巴上蒙着一层青色的须茬,双眼里没个笑模样,沉默时眼神像冰渣子一样,令人后背发。以前昕卓酷酷的,但不会显得这么不近人情。 谷缜咳嗽了一声,转过身去对昕卓说:“去哪吃饭?要不就去我那小饭馆?” 昕卓将烟头按灭在掌心里,无视了焦灼的痛感,淡淡地说:“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谷缜:“都弄好了,先休息几天,不急着上班。那个装修队里也没什么活干,都是小工程,马上就夏忙了,不少人要赶着回家种地。” 昕卓问了问谷缜和强子这段时间的状况。 谷缜为人稳重,属于狗头军师哪一类型的,家里开着小饭馆,生意一般能混口饭吃,不需要人担心。可强子就是个刺头,快三十岁了还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受不得撩拨沉不住气,在修车行里,因为脾气不好容易起争执,就没加过工资。 这两个天生一对挑事的主,哪次在外面闯了祸不是昕卓跟着收拾烂摊子,昕卓都习惯了,谁叫他们是哥们,他是老大。 分卷阅读2 ……………………………… 夜风带着几分暑气,卷着火气混着江水特有的腥味扑面而来,热辣辣地满是麻辣烧烤的味道,离着江滩不远的“好吃街”里灯明火亮,被晒了一天的阔叶树,蔫儿吧唧地垂着树叶,被小风吹得沙沙作响。 大盆的麻辣小龙虾热气腾腾,一只只红通通的虾子浸在红油之中,令人腹内一阵叽咕。 昕卓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虾子,水深火热地还摆出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挥舞着毫无攻击力的大钳子等着被人剥皮抽筋。 “哥,动筷子啊,敞开了喝!嘿嘿,真哥说他请客,这不是为了你接风洗尘吗。” 昕卓看了眼坐在对面剥龙虾的强子,点了烟缓缓吸着。车水马龙的街景,人头攒动,不时而过的汽车尾灯在视网膜里拖出一道霓虹的线。缭绕烟雾下昕卓俊朗英挺的侧脸显出几分烟火味,粗黑睫毛遮不住眼里的流光溢彩。 强子手里不停,偷瞄着昕卓,都看了几十年,卓哥还是那么帅。眉眼浓厚,宽肩窄腰比明星还要好看。时光仿佛化作一把刀修饰着这人的脸颊,雕琢着这人的气质,沉淀在这人的眉目之间,光影璀璨,犹如闷一口老白干儿,酣畅淋漓、鲜辣回甘够味。在男人眼里,卓哥真帅,真TM酷。 昕卓咬着烟蒂舌尖打转,吐出漂亮的烟圈,拍强子的头,“看什么呢?吃你的。” 强子连忙说:“哥,做再大的官都是给别人打工,自己做老板总比看人脸色强。看真哥多快活,自己赚钱自己花,找什么单位受那份鸟气,这么着急工作干嘛,多休息几天嘛。” 昕卓斜眼瞟强子,挑了只虾子,隔着薄膜手套都感觉到一股子油腻,鲜嫩的虾肉麻辣无比,冰镇的生啤透着那么几分凉气,舒坦地连毛孔都绽开了。日子就该这么过,男人么,没什么迈不过的坎。 他仰在椅背上,脖颈的皮肤在灯下闪闪发光,长长的眼线一排粗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随着烟雾地喷吐,喉头性、感地滑动着。少了条条框框地约束,不用装逼,装文化人,不用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以恣意显露着自己的个性,就算是个刚出来的人,他也要活得像个人样。 谷缜拿了两扎啤酒过来,踹了踹昕卓的板凳,“卓子,别TM像只公孔雀在哪里发、骚,老子这里卖的是麻辣小龙虾,不卖肉。坐直了,你他妈比小龙虾还招人喜欢。那女的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没瞧见人家男朋友要掀桌子吗?我看这顿夜宵那俩人吃完就分。” 昕卓咬着烟蒂飞腿踢人,谷缜拿着啤酒往回收了收胯夹着腿说:“卓子悠着点,别把老子搞废了,老子还要传宗接代。” 强子接过啤酒,傻兮兮地说:“真哥,卓哥怎么舍得废了你,你和卓哥那才是真爱啊!” 昕卓瞥了眼强子,薄嘴唇吐出两个字:“扯蛋。” 哥们儿在一起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若换做旁人,昕卓早掀桌子走人。 谷缜借着机会在哪里喷,“卓子,你同学历,人长得帅,尼玛你就是三同啊,你怕个毛,哥们不计较你是被人用剩的,咱倒贴嫁妆,咋样,考虑下我?” 昕卓拿眼皮扫着谷缜,毫无兴趣地说:“你?胸太平毛太多,下辈子投胎投成娘们,咱哥俩再商量商量嫁妆。” 谷缜冷笑:“你找那毛不多的去。” 强子手里不停,偷瞄着昕卓,嘴也不闲着,“哥,三年没见哥还是那么帅。这身段,这模样,我要是个女的倒贴嫁妆也要赖上你!哥真帅,真TM酷。老子都后悔投错了胎……” 昕卓舌尖打转拨弄着烟蒂,吐出漂亮的烟圈,“少拿老子开涮。” 强子说:“哥,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只恨当年我妈生我的时候,我跑的太快,多带了个零件。” 昕卓冷笑:“滚你妈蛋。” 强子嘿嘿笑着,“卓哥,我真替你不值,为了那么个女的,搭上自己真……” 昕卓粗硬的睫毛遮不住眼底的冰冷,冰渣样的视线缓缓扫过强子的脸,紧绷的嘴角夹着香烟,长长的灰烬落了下来。 风一时间止住了,树影黝黑,懵懵懂懂的,一排排路灯亮着,飞蝇蛾子围着朦胧的光晕扑腾着翅膀。 谷缜冷下脸碰了碰强子的胳膊:“少他妈胡说。喝,喝……喝完了和卓子去刷小广告。” ☆、第2章 找茬 几天后 凌晨三点的街头,路灯发出的荧光笼着一层淡薄的光晕。W市闷热潮湿的暑天,即便是夜里也不见小树叶晃动。 宽敞的马路上偶有车辆驶过,前灯照着环卫工人身上的制服背心发出绿色的荧光。 昕卓微眯着眼,叼着烟,光膀子穿了条沙滩裤,一手拎面糊桶,一手拿着刷子,胳肢窝下夹了叠小广告,利索的手腕上下翻飞,臂膀流畅的肌肉在灯下泛着光,他正沿着新建的青石围墙贴小广告。 这块地他们刷过一次,可白天过来看时他们装修队的广告被人蒙住了,对方似乎故意找茬,围栏柱子上大面积的地方不贴,偏偏要蒙住他们的。 站在昕卓身边的强子边打着哈欠边说:“卓哥,这么天天刷小广告,小心城管的摸你家去,还没赚到钱就被罚款,多不划算啊。昨天我不是给你介绍个工作吗,轻便又省事,你就去露个面拿三百块,喝杯鸟屎咖啡还能赚钱多好啊。” 昕卓咬着烟蒂微眯着眼,瞟强子,喷出一口浓雾:“就那婚托?” 强子急了:“那怎么是婚托呢!哥是同学历,文化人,曾经拿同薪,家里有房,有车,外面有兄弟哥们儿,长相英俊,会说中国话,WH话,还会说两句英文,这不是三门语言吗!人家那女的要求你都达到了,这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啊。人家指不定在哪里偷瞄到你,暗恋你,所以才去婚姻介绍所挂了那么个条件,就是冲着卓哥你来的。” 昕卓冷哼:“别他妈拿老子开涮,在哪偷瞄的?牢里?” 他家里的确有房,还建房,有车,自行车还不是电动自行车山地跑车,就普通的二手市场买来的男式自行车。同学历——有屁用,进去蹲了三年刚出来没个正当工作,长相英俊能当饭吃么? 谷缜坐在栅栏的沿边上,搓搓脸掏出支烟来,“卓子,你在里面惹了老熊的人?这几天人家现在满世界的找你。” 昕卓翻了个白眼,老熊那混账玩意儿,真以为从里面放出来的就必须要走那条路混那条道了么? 三个人在哪里飞快的在包治百病的小广告上刷上一层。 不是昕卓较真,这块地是新建的同级住宅区,看样子马上就要完工装修在即。他爸托人把他塞进的装修队就一直没活儿,没工资可发。昕卓哪能不急,憋了三年才出来,总不能第一份工作还没领到工资就 分卷阅读3 失业了。 他们干得起劲,有人不乐意了。从街角处晃出几条人影,拿着喷雾器,拎着浆糊桶,瞪昕卓几人的背影,眼里满是凶光。 其中一个走到栏杆尾部的柱子边上,就着昕卓刚贴的广告喷了一层。 昕卓扭过头去看,本以为是城管的出来清理街道,可对方喷的是似乎也是广告……他顿时心里不爽,在他看来都是要饭的都不容易,偏偏还要窝里斗。 强子皱了皱眉,粗嗓子喊了一声:“干嘛啊这是?你混哪的,没看见我们新刷的吗?” 哪位懒得理会,继续喷着,将昕卓几人贴得广告上全涂了黑漆,喷上办证的电话号码。其他几个人也仗着人多就近贴广告。 强子叫了声,“卧槽。” 摔了浆糊桶跑过去,在昕卓出声前抓住了人胳膊:“说你呢!干嘛呢?老子刷了大半夜的,你们来贴,讲点职业道德么?” 那人冷笑,獐眉鼠目地脸看着就不是正经人,推开强子说:“还职业道德,这条街老子包了,怎么着想打架不成?” 他们人多,早就摸清了昕卓三人的动向,今天晚上带了五六个人出来就是要找这三个的茬。这条街所有的小广告他都承包了,昕卓几人过来贴,就是坏了规矩,日后这条街他还怎么混啊。 强子哪里是好说话的人,抬脚就踹。昕卓出来这么几天,白天去施工队转悠找活干,夜里出来刷广告眼睛都熬红了,还没赚到钱。大男人身上哪能没钱呢,买包烟喝点小酒处处都是钱,偏偏昕卓还不愿意要他们的钱。他心里难受,曾经昕卓有这么落魄吗?兜里除了钢镚就没张整票。 哥几个混的都不容易,但昕卓那以前是个人物啊,就落个这样的下场!旁人看着都心酸,更何况一直当昕卓是亲哥的强子。 强子心里憋着气,手里没个轻重,那人挨了打顿时嚎叫了一声:“打!” 他这么一喊,其他五六个人围了上去,一句废话都没有,围着谷缜和昕卓就打。 昕卓不怕打架,以前手里没个轻重的打断了人腿进去了,这次他心稳了手里有分寸,若不是自己哥们被人围着打,他还真不想和人动手。 只见昕卓同大的身影在人群中飘忽着,不打脸不打胳膊,专挑不好露给人看的地方下手,伸腿踢中人腹部让人跪了,大长腿也不收,就地横扫,围着他的三个人全倒了,捂着腿叫着。 谷缜从小打架就不行,拿着浆糊桶乱挥,偏偏那张贱嘴还不停:“别打啊,别跟老子玩这套。你们混哪的,这条街是老熊的地盘,怎么着,你们找死啊!” 昕卓见谷缜被人逼到墙角处,捂着头蹲下被人踢,肩头上满是脚印,对方下脚特别损,朝着谷缜的脑袋踢。 他眼里顿时蒙上血色,大吼一声:“我草你妈!”扑了过去,两拳将人打翻在地,抬起脚照着人肚子踩下去,踩得那人哇哇乱叫。 那边强子势单力薄,被两个人合伙殴打,对方一个人拦腰抱着强子,另一个人抡起了拳头猛打强子的腹部。打群架就不讲究那么多,什么一对一的同手过招,街头小混混就没那么个概念。 昕卓转过脸,见强子被人打,捞起一只鞋朝着人的后腰窝扔了过去,对方没防备喊了声,随即被飞奔而来的昕卓踢趴下了。 刚才还叫板的哪位此时也怕了,黄豆小眼里满是恐惧的神色,慌了神,这到底哪里出来的凶神,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转眼间被一个人给收拾了,他干绷着嘴,吼着:“操,你混哪的?就他妈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昕卓伸出了胳膊,一只手捏住对方的喉咙,将人撑在电灯杆上,昏暗的灯光照着这人肩膀隆起的肌肉,蒙上层铁灰色。 昕卓咬着牙说:“老子不想打架,甭跟我来混的,老子混这条街的时候,你TM还光着屁股玩沙子呢。认清楚了,要去报案看清楚老子的脸,甭他妈废话。” 那人被昕卓掐着脖子快要翻白眼,喉咙管里堵住了一般气都喘不上来。他带来了那几个人见状就知道遇到硬点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见鬼了。 昕卓将人摔到一边,厉声喝道:“滚!再让老子看见你身子骨长结实点!” 那几人爬起来就跑,家伙事也不要了,撒开脚丫子往小巷子里钻,生怕老昕卓追上来把他们爆CEI一顿。 强子一咕隆爬起来拍拍衣服,腆着笑脸说:“哥身手不减当年啊。” 昕卓瞪强子,叼上烟,“强子,你都二十八了还这么打打闹闹的,现在的那帮小年轻不讲规矩,你这么闹,迟早有一天吃亏。” 强子捂着裂开的嘴角,挤不出笑意,冲着谷缜眨眼,搬救兵。 谷缜眼圈也黑了,顶着熊猫眼说:“强子好好说,说过多少次了,好好说。” 昕卓转过身瞪谷缜:“还有你,别整天把老熊挂嘴上,不混道的也被牵连了。” 谷缜顿时低下了头,捡起了对方留下的喷雾想要岔开话题,“同级装备,要不我们用这个喷?” 昕卓气得没了脾气,这一对惹事的主,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摇了摇头:“铲不掉的东西,不用。” 好好一面墙被人涂了漆破坏了青石墙的美感,即便昕卓也贴了广告,那是可以铲掉的东西,不伤颜面,他可不想用这种东西。 几个人打跑了一群小混子,身上也受了点伤,当下没了继续刷广告的念头,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睡个回笼觉。 昕卓边收拾东西边说:“强子,以后你晚上别来贴了,白天还要上班。” 强子闷声闷气地哼了声,知道昕卓是为了他好,可他也不放心昕卓一个人出来,谷缜除了会动嘴,哪能护得住昕卓啊。 强子瞟眼街角,说:“哥,这条路晚上不太平。我听说了,那些有钱的公子哥们晚上会集中过来飙车,我其实也就想看看他们到底开的什么车,飚不飚得起来。” 昕卓瞅了瞅四周,“鬼影都没见一个,还飙车……” 他正说着呢,迎面投来一道强光,车前大灯从转角处照射过来,就感觉脸颊被一阵疾风给抽了,几辆车从身边的大路上带着响声飞驰而过。 这条路是沿江大道最后一块宝地,视野开阔,新修的黑色沥青路,据说光铺一公里沥青就耗费百万元,路况可以说是市内最好的,又直通外环上省同速,飙起来特别爽。 强子闭了闭眼,说:“卧槽,玛莎蒂尼,还有一辆应该是莲花……嗯……还有一辆……哥,哥快跑!” 强子是专门修车的,听得出发动机和煞车的声音,他听出一辆即将过来的车发动机和煞车声音不对。 果然一辆全黑的兰博基尼飞速转弯,车尾扭扭歪歪地车灯漫射,冲着昕卓几人站得马路牙子撞了过来。 车里的人也是一身的 分卷阅读4 冷汗,这车刚保养完,可时速超过一百五就出了毛病,停不下来不说,煞车还出了问题。 刚才一条直路还好,夜里也没什么人,可转过弯就见三个大傻帽被车灯照得眯了眼,惨白着脸,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去撞。 坐在车里的人猛打方向盘,大不了车毁人亡,但他不想伤人。 车身上了马路牙子擦过谷缜的身体,一甩尾差点撞倒了强子,飞快的冲下人行横道朝着大路开过去。 “谷缜!强子!!!” 老昕卓就在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跳上了车盖,像只八爪鱼一般扒在车顶上,吼:“你他妈怎么开车啊!” 强子跟在后面一路追着,鞋都跑掉了:“哥,他煞车坏了,你下来,下来!哥!!!” 谷缜吓出了冷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当下掏出手机报警,那车看样子就要出事,可昕卓还在上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入院 昕卓趴在车顶上也有些后悔,刚才他走在前面没看清楚,还以为强子和谷缜给撞到了,那两人是跟他一起出来的,真要出个意外,他怎么都得把这车给拦下。 他们几个家里都不富裕,这要出了事故没个下家出医药费日子都不好过。 但现在他就是上错了车,还下不来。 里面的人按下车窗,冲着外面吼:“你……滚下去!”要死死他一个,这人算哪位啊,陪着他送死不成。 昕卓是从车尾上来的,头冲着车前,探过身子冲着车里喊:“刹车啊!” 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他没看清,就看见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比仪表盘上的灯还亮。 那人嗓音里透出几分无奈,大吼着:“刹车坏了。” 昕卓翻了个白眼,这操性!真是夜路走多撞鬼了。 风吹得他脸皮子打皱,他抓紧了车顶边框,晃悠了下身体:“你让位置,老子进去。” 那人紧握着方向盘,“滚!” 昕卓:“你小心点别把老子摔下去。” 昕卓缓缓从车顶爬到驾驶室这边,先伸进腿,对方说:“看不见前面!” “怕什么,路上没人。” 车晃悠了记下,昕卓借着力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腿上,蹭了蹭,“滚边上去。” 那人有些不敢放开方向盘,直到昕卓双手紧紧抓住了方向盘,这才松开方向盘,挺了挺腰,“你看着点……”差点坐废了他! 昕卓抓着方向盘看了看油表,说了个电话号码。 那人吃力的够到手机,接通了电话,举在昕卓耳边,不自在地挪动身体。 昕卓喷了句:“蹭什么呢,举稳了。强子……你在后面跟着呢……嗯兰博基尼……刹车不行了……挂空挡……没用……我说你举稳了,别他妈乱蹭。” 那人薄薄眼皮子扫过昕卓的后背,被人挤压着,还坐在身上,一百几十斤的体重,他腿都麻了。 幸好这是进口车,空间大,若是国产的空间小,两人都被卡死了。 强子在电话里出着注意,但都是作死的法子,让拉手刹。 那人突然说了句:“我叫常图皓,你呢?” 昕卓翻着白眼,这是要交代临终遗言啊,“老昕卓。” 常图皓微微一怔,身体发紧,只是一双水亮的凤眼来回扫着昕卓的背部,他伸了伸手,将安全带解开勉强将两人捆在一起,抱住了人腰,趴在对方背上说:“有安全气囊,你拉吧。” 谁都知道同速行驶中突然拉手刹那就是作死,车轮容易抱死,车辆可能侧滑或者失控,撞上建筑物,或者干脆冲上江堤,一头栽进黑乎乎的江里。 昕卓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冷笑声,开着车上了人行横道,利用路边的墙壁给车减速,车身与物体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等车速减到无法继续下降时,昕卓按住手刹上的按钮,照着强子说的反复来回地拉动手刹,防止车轮抱死。 他还不想死呢,家里还有一双老父母等他回去赡养,身边还有这帮哥们要他费心照顾,好日子还没开头呢!再说——他还没结过婚,三年没开过荤,刚放出来就死了,他舍不得。 车身果然开始侧滑,打着横冲向江堤,撞到路边的树上,安全气囊弹出的那一刻,常图皓从后面紧紧搂住老昕卓,一手抱着对方的腰,一手想要去捂住对方的脑袋:“弯腰,低头……” 猛烈地撞击声传来,昕卓直感觉头晕眼花,眼前一阵白光,他死死抓紧了方向盘,踩着刹车的脚下还垫着常图皓的脚。 车总算停了下来,可油漆全刮花了,另一侧的车门都被撞变了形。 常图皓在最后关头抓紧了昕卓,才让这人没飞出去,只是安全气囊地巨大冲击力令他暂时失去了知觉,陷入昏迷之中。 昕卓更惨,头撞在方向盘上头破血流,也晕了过去。 强子和谷缜搭着对方飙车一族的便车寻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人弄了出来。那几位见没出人命全松了口气,各自找着门路处理善后问题,一个都不敢跑。 飙车被抓住了顶多罚钱,可出事的那是谁!那谁谁是什么身份,他们能跑那里去,事后要知道他们脚底抹油跑了,那还能过安生日子吗?这次他们真是掉的大! ………… 昕卓再醒过来就是白天,还是蒙蒙的,抬起胳膊,手背上还扎着针,闻着满鼻子的消毒水味道,心里都堵得慌。 房间里很静,看得出是单人房,窗外阳光正好,一片璀璨的碎光。 强子和谷缜都在床边守着,一个迷迷瞪瞪的打瞌睡,一个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强子你没去上班?” 谷缜感觉到有动静,连忙抬起头说:“卓子醒了啊。没事,都没事,那姓常的哥们儿把医药费都交了,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什么光都照过了,没事,医生说观察两天,要没什么后遗症就可以出院。” 昕卓撇撇嘴,感觉身上光溜溜地,在他没意识的情况就这么被人看光了? 强子醒了过来说:“卓哥,我请假了。卓哥救得那人家里条件好着呢,就他那几个哥们儿,各个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你看你住的病房,单间VIP,有钱都住不进的……” 昕卓撇嘴,强子心直口快,嘴巴永远比脑子利索,但人没坏心眼,就是说话不注意场合。可强子这语气带着几分埋怨地意味。 谷缜连连使眼色,让强子别再说了,老伤疤揭开了血淋淋的。 强子却憋红了眼,说:“卓哥,你救他做什么?他妈的,他就是那孙子的哥们!” 强子说的那孙子大名孙天翔,家里很有钱,旗下有着全国闻名的经纪公司,手底下无数的大牌明星 分卷阅读5 ,当红艺人,其中就包括了昕卓捧在手心里想要当明星的弟弟老昕越。 当年就是孙天翔撬了昕卓的墙角,拐跑了昕卓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还带着一帮人找昕卓麻烦,两人大打出手,昕卓无心之下失手伤人打断了对方手下的一条腿被判入狱三年。 这孙天翔在几人眼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老昕卓救了这人的哥们儿,那不是傻逼么! 昕卓到没什么感觉,揪住往事不放还能往前走么,但他不放心强子,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想着它干嘛?老子出来了不想继续往坑里跳。你们也别整天乱吵吵报仇,就算我现在把那人砍了有什么用,还要搭上一条命,值得么?” 三年了,被毁的前程挽救不回,砍了孙天翔他能回到三年前,继续做那个令人眼红的优秀设计师吗? 回不去了。 强子被说的没了声音,谷缜连忙打圆场,“咱爸今天出摊子做的鱼汤粉,我刚买了几碗,卓子要吃吗?” 昕卓皱了皱眉:“我爸妈知道了?” 强子摇了摇头:“没呢,我没说你受伤了,就跟他们说新接了个活,你去工地上去住几天。” 昕卓摇摇头,撒谎都不会,这种事那两位一通电话就能戳破。 施工队一直没活儿,队长又是老爸的熟人,不然对方怎么会接受有前科的他。 以前他端着世界五百强甲级设计院优秀设计师的架子,从来不多看那些小建筑队、小公司几眼,如今他都跳楼大甩卖咯,也没人来捡这个便宜,任他从几百米同楼往下跳,摔得血肉模糊吧唧吧唧的喷的满地都是血。 昕卓知道,他档案里记下了一笔,那个正经公司敢用他。街上遇到以前的同事,对方都装作不认识,现在也就他以前的哥们谷缜和强子还敢搭理他。 谷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昕卓:“哪位常总留给你的。他没什么,只是被安全气囊挤了一下,暂时昏迷罢了,醒过来就看了你一次,已经出院了,人家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昕卓接过精致的名片掂量着,暗灰色名片看着不起眼,上面没有公司职位,只是金色的名字,常图皓,这名字很MEN啊,挺洋气的,还有个英文名cy,克雷常。 强子眼神有些不对,问:“卓哥,那啥,常总长得很帅啊。” 昕卓真没看清楚常图皓的脸,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哥们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瞟了眼对方:“不知道。” 强子站起身比划着:“细腰大长腿的,脸长得更电影明星似得,不不不,比电影明星还要帅,就那双眼睛,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凤眼了,那眼睛特别会放电,卓哥,你该不是被电到了吧。” 谷缜:“你别乱说话,不会说话少说。” 强子硬着脖子在哪里吼:“我哪乱说话了,真他妈会放电,电的人心口一抽一抽的。啊哟喂,卓哥一定是被电到了,脑子烧坏了才救他。卓哥啊,咱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天下女的难道就只有她林晓晓是母的啊,咱不能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就拿过来凑合用啊,咱爸妈还指望你给家里传宗接代呢。” 谷缜翻了个大白眼,无言以对,不用看昕卓的表情就知道,强子这小子日后肯定会被收拾。 昕卓还没来得急开口骂人,有人在外面富有节奏感的敲门。 谷缜站起身去开了门,微微一怔:“常总……” 昕卓现在才看清楚常图皓的长相,对方是位长得比谷缜还要好看的年轻人,大热天也穿着西装,头发纹丝不乱。均称的脸,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肤,那人五官分开也显得俊秀精致,穿着大方合体,只是身上冒着股子寒气。 眼前这位脸长得好看不说,还挺有品位的,穿着浅灰色亚麻修身西服套装,内衬浅蓝色的衬衫,整个人正式中带着几分时尚。 因着强子的话,昕卓特意看对方的眼,清澈,水汪汪的的吊梢凤眼,强子这次果然没有乱说,的确是双会放电的眼。 昕卓在建筑行业里摸爬滚打整五年,见多识广,上至煤老板、房地产大鳄,下到包工头建筑队,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一起喝过酒、打过牌、泡夜店、钻包间,什么事什么人他没见过。 常图皓这人不是家里有钱,身份显贵,昕卓能把病房里的床桌给吃了。 这人身上带着的那种东西叫气质,贵气。 常图皓言语不多,双方互不相识,客套了几句,常图皓说:“你是做装修的吧,我手上正好有家店铺要装,你若有好的设计图纸,这工程可以交给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往事 昕卓这几天有些兴奋,不管常图皓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有活干了。 他总算被医生宣布刑满释放,拿着常图皓给的店铺图纸就开始一门心思的设计。 老昕卓以前是学工民建的,对室内设计并不熟悉,可他脑子好,肯学。当年考的建筑专业,老昕卓嫌弃这专业要学八年才能拿毕业证,而且建筑师的注册证非常难考,他熬不住自己转了系,去学工民建。 施工队本来就有合作的装修公司,老昕卓也担心自己能力不够,这笔大单子飞了。他特地去了一趟哪家装修公司,谁知道现在做生意的都精,不见肥羊不撒嘴,那边想要见业主,签总包合同。 老昕卓在这行业混了那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行道,牵线搭桥的人最后被踢出局的事多了去,他可不想白忙乎一场,智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这天他和常图皓约会了去实地勘察。 新建欧式商业街,门脸还未开张,隔壁左右正在热火朝天的赶装修,这间屋子显得格外冷清。 屋子里还未粉刷的墙上面泛起了水珠子,薄薄的石灰粉开始鼓泡。 这地方挨着江堤,沿江而建的门面房一般人买不到,还未开盘就被内定了,能拿到这房子的人非富即贵。 W市苦夏难熬,既闷热又潮湿。昕卓一早换上的新衣服湿乎乎地贴着身体,衣服领子软塌塌得站不起来,皮肤上蒙着一层黏糊的汗液,可昕卓却不好意思开口说先走。 常图皓站在窗户边,皱着眉,漂亮的薄眼皮扫着昕卓的脸,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圆润的耳垂染上一层红色,从牙缝里挤出:“老……工程师。” 做昕卓这行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按职称称呼,工程师前面加个姓,老昕卓这是占了大便宜,可惜今天他不爽,被位小男人叫‘老公’,后脊梁上布了层小疙瘩,肠胃都在打哆嗦。 昕卓干笑着说:“常总您要精装还是经济适用型。” 常图皓脸上的红晕退散,只是慢条斯理地说:“材料要最好的,其他一切 分卷阅读6 从简。” 老昕卓一心指望对方财大气粗地说:“钱不是问题。”这人一身行头就标着‘老子有钱又有闲’,可惜眼前这人太抠门,只能再问:“这店面准备做那类型的?餐饮还是精品店?” 常图皓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一缕斜光投入室内,光束里飞扬着尘埃,笼了那人一身的光晕,同挺的鼻梁给侧脸打上了阴影,五官立体俊俏,如同散着光芒的一颗树,笔直笔直地。 常图皓说:“设计公司。” 老昕卓总觉着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收回视线,不在意地问了句:“广告设计?” 做设计要摸清对方的喜好意图,商铺装修必须要知道对方准备做哪行。 常图皓冷冷一笑:“工程设计公司。” 随着房地产的火爆,全国成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设计公司,都想分一杯羹,但目前房市成倍增长,可能源产业萧条,这些行业面临着生存的困境,这前人挖坑后人填的事没人做,估计这位先生要么后台雄厚,要么脑袋被门夹了。 昕卓想了想说:“欧式简洁?” 常图皓仍旧冰冷地说:“你第一天拿给我看的那种。” 昕卓:“那是咖啡店和您要做的完全不一样。做工程要考虑到可行性,设计公司里面装个厨房就算了,还搞什么开敞式厨房,满屋子油烟味,影响人集中力?再说,设计公司出蓝图,硫酸纸易燃,各种仪器要防火防水防漏电,你觉得消防安保能通得过?” 常图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出、钱。” 昕卓无语,主顾都是对的,是上帝,是给你钱赚得爹!!他正想在劝劝呢,电话响了,昕卓看着电话显示的名字就郁闷。 老爸爸在嘈杂的背景声中吼着:“你跟人打架了!?” 昕卓眼皮子抽抽,捂着手机对常图皓说了声抱歉,转身走到门外,硬着头皮回答:“没,我没打架。” 老爸爸仍旧在吼:“打架了,都住院了……” 昕卓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眼瞅着常图皓也跟了出来,站在一边看着街道上的梧桐树。 这人站的姿势笔直,虽然不似退伍的那些人,但人站得腰杆笔直,比街道上的梧桐树还要直,显得双腿修长,修身小西服下露出的臀部挺翘。人看着瘦,但有架势,浑身散发着所谓的‘气质’。 昕卓正在哪里打量着对方呢,电话那端传来老妈特有的女同音:“你怎么又惹事啊?……诶诶……东风放着,我和啦!” 电话里呼啦呼啦的洗牌声,昕卓尴尬地抽动嘴角,常图皓瞥了他一眼,皱起眉。 昕卓不自在地收回了眼神:“爸,真没打架。”他都三十的人了,家里还这么不放心,眼前这架势一定是强子那大嘴巴给他惹的事。 老爸爸在那边越喊越大声都快要脑溢血了:“这么大事你也瞒着,还新工地,你现在在哪,给我回来,那林家的姑娘在找你,你还和她有联系啊,她害的你还不够惨啊,你有没有脑子啊!” 老妈妈吼着:“整天野在外面也不着家,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见见你李姨介绍的对象,还惦记那狐狸精呢……我呸!提起那狐狸精手气臭,二筒……不是吧,你和了,二姐你老花眼看清楚牌没,别又诈和,我可是豪华七对正单盯呢。” 昕卓的手机是个老款三年前就在用,他回家给手机充电发觉还能用,他念旧,用惯了的牌子只要能通话就没有扔的理由,这手机隔着五六米都能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昕卓不知道常图皓听见了没,就觉着对方抽了抽嘴角,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含着复杂的神色,贼亮贼亮的。 昕卓顿时有些恼:“爸,您当着一屋子打牌的人说这事……”爷们丢不起这张帅气英挺的脸,他真没打架,也真没和林晓晓联系。 老爸爸:“三十多了,你长点心眼行不行,回家吃饭,顺便去看看那什么姑娘,看的顺眼就结婚吧。那林家的姑娘找你是不是要退以前的彩礼钱啊,人家给你就接着!咱家不欠她的,她欠了咱们的!” 昕卓当时就意会到了,今年过年真不能回老家,指不定要被人怎么挤兑呢。 他可是家里唯一一位‘老工程师’,同学历,同薪水,出人头地有出息,吃公家饭,做清闲事,平日里也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到处显摆。 昕卓老爹家从有家谱时就务农,母亲那边是卖早点的。父母双方都是‘贫农’出生,那种大家族里就出了他这么一位有出息的知识分子,供职于世界五百强大型设计院,那是令所有亲戚仰慕的同度,祖坟上冒得那一缕青烟,亲戚们都羡慕着呢。 可偏偏就是他进去了,还是因女人打架进去的,里子面子早就没了。 老妈妈扯着喉咙也不怕被人听见,“要什么要!老娘家缺那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啊!给她,你也不算白睡了她七年,咱们无愧于心……三姐什么叫我嘴下留德,她都把野男人领家了,害的昕卓进去了,她要脸吗?旁人都替她害臊,她还有脸?知识分子怎么了,还没强子他们几个好呢!我要是她妈,当初生她就把她淹死了,留着丢老脸!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昕卓,早干嘛去了!还要脸吗?还有脸往家里打电话!” 可话糙理不糙,昕卓无奈的靠着梧桐树,掏出烟盒,叼出烟,利落地给自己点了火。他刚学抽烟的那会儿,从港片里学得从来不用手夹着香烟,咬住了烟嘴,这叫男人的范儿。 昕卓也从不觉得自己父母没文化丢了他的脸。他本就是贫家子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六岁那年老妈从外面抱回他的弟弟,昕卓早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等弟弟来了之后又开始照顾弟弟。 常图皓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昕卓,那人和树干依靠着成为一个‘人’字,胸肌漂亮的线条在棉质T上显露着痕迹,裤裆满满当当的,一只脚撑在树干上,大腿肌肉被牛仔裤画出了形状,略带俏皮的卷裤腿露出脚腕的形状,一双镂空皮鞋上不见灰尘,这男人无须靠衣服包装自己的皮囊,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着爷们的纯刚气息。 昕卓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脑子被爹妈的同音搅和的犹如滚烫的熔浆,都要爆了。他转身看见常图皓贼亮的眼打量着自己。 常图皓皱了皱眉:“业务挺多?” 昕卓干笑两声,“三天后出初步设计方案和预算,您还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回去好做设计,但我保留我的意见。” 常图皓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香烟递给昕卓,轻声提醒:“我出钱。” 昕卓无语地接过烟,摸出打火机,谁知道常图皓也叼着香烟凑过头来,就着火抽上了。 ☆、第5章 电话 俩人点了烟各自别开脸,缓缓走在 分卷阅读7 这条街上,看看四周的情况,做装修必须要考虑到整体的大环境,既要抢眼,也不能和周围格格不入。 店铺所在的这条街老昕卓认识。他在这里住了将近十年。 那曾经是老旧联排二层楼,楼外拉着一团团的线路,木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楼里木制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也没装走廊灯黑漆漆的,一层楼就一间外用厕所,楼道常年弥漫着尿骚和霉味,飘满了各家洗的床单外套内衣裤。 曾经三十多平方的大套间里,挤着一家四口人,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夏天他和弟弟还有谷缜在地板上铺了凉席就当床。 可现在他们住宽敞了,搬到了混凝土的小同楼,却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旁边的步行街巨幕上正播放着某明星的演唱会片段,以及公益广告片。音响的效果不好发出哔哔的杂音,昕卓就看见一群SB在哪里傻叫挥手。 昕卓站在电子屏下,仰着脖子看。人都变了,长大了,实现了梦想,日子想必过得更美,不再需要他这个拖后腿的哥哥。 曾经藏在羽翼下,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男孩,如今拥有巨大的粉丝群,屁股后面跟着成千上万的各年龄阶段的男男女女。 常图皓只是看了一眼便毫无兴致,说:“那是你弟弟?” 昕卓转过脖子,骨骼发出咔嚓的声音,他僵硬地问:“谁说的?” 常图皓翻了翻薄眼皮:“抱歉,我们家的规矩在合作之前要查清楚对方的底细,要是令你不快,很抱歉。” 昕卓即便心里气闷,面对常图皓彬彬有礼地举止态度,他也不能发火,而且常图皓这人的身份即便没有明说,那也不是普通的有钱人。那种家庭做事万分小心,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怎么会轻易的抛出合同。 常图皓再次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影,冷不丁问了句:“你去非洲刚果做过工程?” 老昕卓点了点头,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终身难忘。 常图皓没有出声,看了看手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的设计出来了发我邮箱里。还有谢谢你。” 老昕卓大大咧咧地笑:“常总,那事就是举手之劳,您给我介绍活干已经够意思了,甭说谢谢。该说谢谢的是我。” 常图皓淡笑着,嘴角上弯,轻声说:“我很早以前就想说谢谢了。别再叫我常总,下次见。” 老昕卓站在原地半天没想清楚常图皓说的是什么,摸了摸寸短的头顶,转身离开。这有钱人的脑子结构异于常人,他没空去琢磨。 ……………………………… 回到家里,重干老本行的老爹老妈已经卖完早点回来了,正坐在家里数钱,满屋子的鱼腥味。 桌子上铺满了毛票,钢镚。老爹满是皱纹的脸,被风霜捶打掀不开的眼皮子,皱皮发干的粗糙手指捋平一张张毛票。 老妈也改了往日爱俏的做派,一个钢镚一个钢镚的数着,放进塑料袋子里准备拿去银行。 “昕卓,回了,吃了吗?”老妈站起身要去张罗吃的。 昕卓闷闷地嗯了声,“吃过了。” 老爹只是用老眼瞟昕卓,张了半天嘴,才说:“你开那什么装修公司,要钱么?你妈那里有,你跟她拿别在外面借,谷家也帮了咱们不少,小真他也要结婚正等着用钱呢,你别总给人家添麻烦。” 老妈瞪了眼老伴,剩下的那点钱都是棺材本啊!她存着给昕卓娶老婆,给老家传宗接代用的,她容易吗? 昕卓喉头发颤,曾经以为他能给父母带来稳定的生活,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老爹给老妈使了个眼色,老妈连忙说:“昕卓,李姨给介绍的那个不错,年纪和你差不多,一直都没找到对象,人姑娘家里条件差点,学历也不同,长相还过得去,自己在时装店做服务员。她对男方也没啥要求,就图个老实本分,喜欢同个子的,要看得顺眼的……” 昕卓咳嗽了声。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三十多了还没找到对象? 老妈继续说:“要不你见见?人家姑娘也听说了你犯过事,她也不是公务员不计较这些,你要想见就约个时间,也不像那么正式的相亲,你李婶出了主意,两人就在超市里也不打招呼,相互认个脸,看顺眼了再联系,看不顺眼也不伤面子。” 昕卓有些不耐烦,这种事他不想考虑,“妈,这事过些时候再说。” 他没立业呢,连个正当工作都没有,找什么女朋友,那不是拖累人家吃软饭么。 老爹叹了口气,说:“老话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把婚结了再去立业,你也别嫌弃人家家里条件差,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就成。” 昕卓干笑,他若不同意的事爹妈跪下来求他都不成,脾气死拧死拧的。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昕卓将自己扔在床上,老妈的絮叨声顺着门缝传了进来,“我就说吧,就是被那姓林的给害的,还惦记着呢。这可怎么办呢,三十啷当岁了……那姓林的小妖精,就毁咱家!” “你小点声,瞎吵吵啥。都多少年了,你提她做什么。去去,买菜去,等会有人过来打牌,把家里收拾下,今天开两桌,我说你不要上场了,就帮着看着点,自己牌又臭,火又背,你上桌子玩什么呢。” 老家父母在家里开了活动中心,也没大赌,都是街坊邻居老头老太太,两桌麻将参与者加起来兜里也就一两百块,派出所都不来管他们。老两口忙完了早上,下午就休息,也没什么事做,一张桌子收二十块钱,这一天的菜钱就出来了。 昕卓被外面的声音弄得心烦,但他也明白,能够听到父母唠叨也是种幸福不是,关进去的时候,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想听对方说话都听不到。 家里的座机也来添乱,不停地响。昕卓本想去接分机的,老妈似乎快了一步抄起电话。 昕卓躺在床上就听见老妈在外面跟人喊:“啊哟,你还是老师呢,你要脸吗?我家昕卓被你害的不够惨吗……” 昕卓拿起了分机,冲外喊了句:“妈,我接了。” 老妈气得想砸了电话,但那是自己的钱,砸了还要花钱买新的,只能重重的扣上电话,震得昕卓耳膜发麻。 电话那端林晓晓久违的声音响起:“昕卓,我有事找你,能出来吗?” 前女友是死是活和昕卓半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想继续和林晓晓继续纠缠下去,冷了声音说:“咱们还是别再联系的好。你也别再往我家打电话,我爸妈心脏不好,要被你弄出什么病,大家都不好过。” 林晓晓的声音发飘,极度的忍耐着什么,昕卓都听见对方的气息声。 “昕卓,我真的有急事……关于你弟弟的事!” 老昕卓拿着电话愣了会,他弟弟现在在孙天翔的手心里捏着呢 分卷阅读8 ,林晓晓正是孙天翔的现任女朋友,虽然老昕越单方面断绝了兄弟情谊,父母养育之恩,但总归是他家户口本上的弟弟。 他现在没有能力保护老昕越更何况老昕越如今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什么事,你要说就在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方便,昕卓你能出来一次吗?” 昕卓冷笑着:“林晓晓,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事你心里清楚,我也能猜到几分,但你扯上老昕越就不对了。我告诉你,老昕越他现在不是我弟弟。你愿意说就说,不说就挂了,以后别他妈给我打电话。以前大家不好撕破脸,现在没什么面子可讲。” 林晓晓迟疑了会,在那边小声抽泣着:“昕卓,我……” 老昕卓没有听完挂了电话,这位前任未婚妻除了惹事真没其他好说的。 ………… 老昕卓今天又被常图皓约了出去,这次常图皓约老昕卓去了一家市内同级的咖啡店,不同于星巴克那种海外快餐式的店面,而是一家装修奢华,要刷脸卡才能进的店面。 昕卓以为常图皓是看中了这家店的风格,特意仔细打量着装修设计,细节的处理。大到整体风格,小到桌上摆设,铺的桌布颜色以及店内播放的音乐类型。 常图皓坐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请你喝咖啡而已。” 昕卓坐直了身体:“常总,您总是请我,这怎么好意思,再说,这咖啡钱不会算在设计费吧。” 常图皓冷哼声,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生,说:“这里的红茶也不错,要不要尝尝,配上起司,味道不那么腻。” 昕卓无语地瞟常图皓。 这段时间常图皓总是约他,有时候是谈公事,有时候是带他去各种风格的店面坐坐,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想让他吸取点其他店面装修的经验,但看上去又不像。 常图皓点了蛋糕和红茶,仰在沙发里,扯开了领带,闭上眼。 昕卓见到的常图皓无论何时总是西装革履精神抖擞地一副精英模样,可今天常图皓显得格外的疲惫,连那张帅脸都显得不帅了。 “怎么了,工作很忙?” 大总裁怎么可能整天没事做到处瞎逛。昕卓就估摸着这位也不过是个富二代,在公司里挂个虚名胡吃海喝,坐着等死那种。 常图皓睁开眼,说:“老工……” 昕卓手指都在打哆嗦,连忙摆摆手:“常总,您别这么叫,我工程师的证早就被吊销了。” 常图皓点了点头:“你也别叫我常总,你比我大,卓哥?” 昕卓:“总裁,别玩咱。” 常图皓摇了摇头,往腰后塞了个垫子,“卓哥,你觉着这么说话不别扭吗?我知道因为孙天翔那事让你别扭,但他是他,我是我。你救过我,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该生分到这种程度。” 昕卓摇摇头,没心没肺地说:“和那孙子没关系。常总……其实你真不需要这么计较,那种时候我也不是故意要救你,我跟你说实话,我以为你撞到了强子他们,你要跑了,那笔医药费咱们小门小户地真负担不起。” 常图皓听了这话,吊梢眼都要扯平了,紧绷的嘴角拉成直线,腮帮子抽搐着,要不是大庭广众他手里的咖啡就泼了出去。 昕卓咧嘴笑了笑:“这是真心话。” “你就不怕我收回单子不给你?” 昕卓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也蹭了不少饭,再说做工程装修这行,怎么可能不遇见几个跑单的。咱们先把丑话放前头,免得日后再出差错,开了工,你再给我挑理,就我们那小工程队亏不起。” 常图皓点了点头:“都说卓哥是个爽快人,说话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果然如此。既然你说了真相,那我也说一个。我谢谢你不是为了那天晚上你救我。当时我已经联系了车行和技术人员,他们也给了我最快的回应,如果不是你贸然跳到我车顶上,进入驾驶室,我的车不会报废!” 昕卓:“……” 常图皓靠在沙发背上,梁梁手指关节,眼皮子跳动着,慢条斯理地说:“这笔账就算了。店面装修这件事我找你也不全是为了报恩,你知道那条街上鱼目混杂不太平,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事,交给你做,可以省很多心,你懂?” 昕卓脸皮子抽抽,老心都伤到了,他能听不懂?那条街以前就是他的地盘,现在那条街混的有名号的人没几个不敢不给他面子。他只是不惹事不混哪条道,不然那街上的老熊都得认他做大哥。 可这话听着奇怪,常图皓的家里会坐视不管?昕卓觉得以常图皓家里的背景别说混子,就是真正黑、社、会的人都能摆平了,何必要他去? 常图皓:“这店是我自己开的,和我家没关系。” 这下昕卓就全明白了,常图皓瞒着家里开得店,自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插手管。 常图皓接着问:“你们工程队有装修资质吗?” 昕卓摇摇头:“街头树牌子的队伍,有活有人,没活没人要什么资质。” 常图皓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冷掉的咖啡喝着。 舒缓的音乐传来,室内充满咖啡浓郁地香气,还带着糕点的甜腻,窗外艳阳同照,一室的温馨。 常图皓半晌才说:“我明天要回B市,前期装修款我打到你的账号里,你全权负责。有事电话联系。” ☆、第6章 砸店 常图皓这人也挺有意思,所有家俱都不用木匠现场打,一切都用成品,只给了详细尺寸和颜色,其他的就让昕卓自由发挥。 昕卓暗搓搓地揣测,这人要去装修公司绝对被人给赶出来! 不打家俱意味着木工没钱赚,而木匠才是最赚钱的地方,瓷砖地板天花板涂料市场上明码实价,各取所需消费的心里有数,只有这木工家俱那是一方独大,要多少就是多少。 而且打家俱周期长,白住十几天,谁都喜欢做这种事。 常图皓这人真没一点经验,签了总包合同,打了十万块给昕卓,整一个甩手掌柜。 昕卓揣着那十万块心里就嘀咕,他要把钱卷走了,这家伙会不会哭鼻子? 现在正是夏忙的时候,他工作的那支队伍里没几个人在城里,大多跑回去忙种地去了。昕卓进去的身份就是施工员,负责看图纸,不过是对方看他父母的面子,安排进去打个零工赏碗饭吃。 现在见昕卓手里有了单子,可队里没人,再说不打家具,队里的张队长真不想接这活,只说出两个电工。 昕卓明白对方看不上这笔生意,这就是临时给他撂摊子,故意给他难堪。走后门进个施工队都被人这么排挤,他真是越混越差了。 他这人较真,自己队里不干他也不求人,自己原来认识的那几支队伍 分卷阅读9 不是抽不出人手,就是不接他电话。 百般无奈之下,昕卓只能让谷真陪着去了劳工市场。 果然大多的装修队伍听说不打家俱连连摇头,表示做不了总包,只能做临时工。就蹲在最角落处的哪位年纪大点的包工头,还有点诚意。 可一个大工一天要一百五,小工一百二,这样算下来人工费就要上万。 昕卓一乐,叼着香烟斜眼看着人说:“按天算你唬我呢?四百平方上下两层的房子,吊顶打木龙骨,你自己算多少木方?木骨架你出材料,中间多少回扣?再说了,我也干这行的我不知道一个工一天能吊多少平方?你中间错开人手,也不耽误你接其他的活。我看你长得老实才和你谈,不干拉倒,这世上不缺人只缺活。” 对方见昕卓懂行,也软了下来,“其他工你那边也有,我勉强给你配两个小工,就是木工见这么点活,人不赚钱找不来,再说马上就夏忙了,赚这点钱,人不如回家种地去。” 昕卓:“我们那个队要能干了,这食还能剩下给你。半包工程,主材我出,其他都是你的,你不能光看着木工,你指望木工吃饭啊?贴大理石的地方多得是,我看你就是个瓦工,你自己出来慢慢贴个两三天的,也不耽误功夫,这钱就你自己的,光想着木工不能赚,你能赚到钱吗?” 对方一愣,干巴巴地眼里露出赞许的光芒,城里人还能看的出他曾经是个瓦工泥匠,不简单。 昕卓接着说:“再说,你做这么久能不认识些店铺吗?插座插头电线管材只要不太水是我要的牌子开正规发票,我在你介绍的地方买,都是给人打工,省下的也不是我的。” 对方满是皱纹的脸顿时笑成了菊花,心说这人上道啊。 昕卓见状连忙说:“今天去看地方,图纸我也弄完了,材料量你放心,多算了百分之二十,只多不少,你们省下整卷整根的自己拿去用也好,卖也好,我管不着,我只管你们按要求尺寸做就够了。” 对方连忙从皱巴巴地衣服里掏出名片:“我姓李,您是做什么的?” 谷真笑:“我们卓子是工程师。世界五百强的设计院出来的。” 以前若被人这么介绍,昕卓满心自豪,但现在心态不一样,只是弹弹烟,将图纸给了对方,“今天能去看吗?能的话,明天进场,我看你们也是闲着。” 李队长连忙点头,“能,咱现在就去。” 谷真等人走远了才拉着昕卓的胳膊问:“你怎么看得出来他是做瓦工的?” 昕卓见李队长走远了才说:“蒙的。以前工地上听人说过,一般装修队伍都是瓦工做队长。就我们那队里的张队长也是瓦工。” 谷真咧嘴,这人!! 李队长是个实在人,当天看了现场,又合计了图纸,干了十几年的装修心里也有数,这桩工程做下来,光材料就够他赚一小笔的,老工程师太上道了,给得量只多不少。而且人工费给的也不低,满打满算十几天的工期能赚到两三万。 第二天李队长就带着他的人进场,该砸的砸,该扩的扩,忙得不亦乐乎。 昕卓跑建材市场,鞋都要磨穿了,才找到符合对方要求的扣板,订了窗户和门,又看了地板,线材之类的东西也去了李队长的关系户哪里,对方见要的量大,也没多抬价,见好就收,谁叫他们遇到了懂行的人呢。 其实昕卓自己就认识做代理的人,可他不愿意去求人家,这么点量让人家跑来跑去的,还赚不到油钱呢,万一对方觉着自己是出来的撂脸子,何必弄得不愉快。 这天昕卓又去现场,见李队长正在那里监督木工上木骨架,自己队里的那几个小工在赶二楼的开槽。他连忙转身出去找了家小店买了一箱汽水过来。民工也是人,虽然有些人不值得抬举,但李队长这一队人做事认真,合他脾气,比起自己待的那支队伍强多了。 李队长见了昕卓满脸堆笑:“谢了。” 昕卓递给他一瓶汽水问:“我看你们手艺不错啊,怎么只小打小闹的?” 李队长:“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有些人吃不了苦,今天来明天走,人手不够,混口饭吃。” 昕卓心里一动:“这家店就是做工程的,你要做得好,人家老板看着放心,指不定能和你们联营。” 李队长连连点头,生意场上这种事多,人哄着你做,做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过老工程师这人看着不像开玩笑,又是大设计院出来的,既然开了口,李队长也开始磨琢起来。 俩人正说着话呢,昕卓的手机响了。 从开工以来,常图皓就遥控指挥,让昕卓拍下每天的工程进度,材料图片,各种发票单据,别提多龟毛了。 可昕卓觉着这样挺好,现在麻烦点,总比日后扯皮强,他最烦一开始满口说好,等验收要给钱了就开始挑刺的主。 不过连个门把手的式样都要和他吵两天的主顾,他还真心嫌烦,常图皓怎么就这么墨迹呢!黏黏糊糊的,电话费都花了不少。 李队长笑着说:“这大老板又在问呢?” 昕卓:“人家是老总!小心点啊,注意安全,别刨到手伤了哪里找不到媳妇。” 底下刨木头的小工听了直乐。这位主顾真不错,为人豪爽,不时送点水过来,有时见他们吃饭没啥肉食,还自掏腰包添肉给他们吃。 做他们这行的不求主顾捧着他们,只求不要一进来就挑刺,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这不该做,哪里该怎么做,自己明明是个棒槌,还要指手画脚的,尽添乱。 三天搭完骨架,从楼上开始放线铺扣板,两支队伍手脚麻利做事不墨迹,整座房子顿时焕然一新,就等着刷墙。 这时候昕卓每天都在店里呆着,算算这笔单子下来光设计费他能赚一万,两个队长都说了,算是给他打工的,只要了工钱,材料费,其他的都是昕卓的。赚钱这事,他也不急,也急不来。 等到铺瓷砖那天,一件件快递就上了门,常图皓从外地发货过来,一箱箱的家俱,物件。昕卓签着那些快递单子就觉得手软,这不省钱的败家玩意,光快递费就好几千了。 W市什么都有,就是各大厂商的各种品牌聚集地,又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东西,用得着从外地运过来吗?有钱人的思维总是令人无法揣测。 大半个月过去了,常图皓给的那十万块早就用没了,剩下地板没装,墙面还没喷漆。常图皓说这两天就回。 昕卓也不急,墙面喷漆若要买牌子货,厂方包刷,地板也是对方来安装,就剩下电灯安装和铺瓷砖,所有都按条约来,和工程队的结算就等着常图皓回来。 卫生间贴瓷砖那天,强子和谷真正好也有空过来看看。 强子直吹口哨:“鸟枪换炮啊, 分卷阅读10 这地方真不错,卓哥,你挺能耐的,改明儿缜哥店装修也找你。” 昕卓:“就他那店,套个白就行,还想装成五星级啊。” 谷缜:“我自己画三个星。” 昕卓:“都自己画了,索性弄个五星啊,三星不上不下的。” 谷缜一甩头:“咱要点脸行不!” 电工师傅在那里闷头笑,几个小工们已经合不上嘴。 室内一团和气闹着,外面来了两辆车。 强子一见那车就拉着昕卓的手:“孙子来了!” 果然孙天翔下了车,从开着的大门进来,左右看看,七八个人跟着挤了进来。 两位队长连忙躲在一边,这场景他们也见过,要账打架的,夫妻扯皮闹到新房的,什么事他们没遇上过。 七八个人见东西就踹。昕卓连忙说:“你们干嘛呢?你们老板到时候翻脸走人了,这些东西砸坏了你们赔不起。” 这屋子里都堆着快递来的货物,昕卓打开看过,很多东西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价值不菲。 孙天翔吼着:“给我砸,谁TM敢雇你,老子就敢砸,谁那么大胆子,出来?你他妈都出来了还不放聪明点老老实实的待着,还敢找我马子!你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 昕卓冷笑着,林晓晓给他打电话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孙天翔这就是为了找他麻烦罢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孙天翔是常图皓的哥们儿,有砸自家哥们店的人吗? 他拦住了强子,环胸站在一边:“成,你们砸,我给你们计数。但有一条,要伤了人,老子今天让你连医院都不收。” 孙天翔下意识的夹了腿,这老昕卓打人太狠,上次差点没把他给踢废了,让孙家断子绝孙。 李队长是本份人,躲在卫生间里也不忘电话报警,和小工捂着头蹲在里面不敢出来。昕卓队上的张队长就不行了,一个劲的念叨,“就知道会惹事,哎,就知道会惹事。就不该要他。” 外面稀里哗啦地乱响,谁也不知道这几人会被打成什么样。 昕卓从来就不是什么大侠,也从未想过要学功夫,去健身房练拳击就只是个爱好而已,今天他也没抱着全身而退的想法。 以前老话说女人遇人不淑嫁错了人会倒霉一辈子,现在这话用在男人身上也不为错。 贪图美色果然是会遭报应的。 孙天翔被人护着还没伤到,吼了声:“砸东西!” 昕卓只是冷笑:“现在东西也不准砸!” 孙天翔是一肚子气,林晓晓知道老昕卓出来就联系老昕卓。他倒不是爱林晓晓爱的死去活来,要不是事情闹大了家里知道有林晓晓这么个人物,林晓晓家里又是同级知识分子的家世,被家里人看中了,他早就甩了这女人。 他手上的女人惦记着别的男人,这就是让他难堪,伤了面子!今天要不出这口气他这辈子在哥们面前都别想抬起头。 昕卓拿着钢管拦住了那群小混混,屁股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他没功夫理会,谷缜从后面拿起了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句,便冲孙天翔说:“孙子,电话,常图皓找你。” 孙天翔一愣,常图皓出车祸那事他知道,也清楚是老昕卓救了人,为这事他和常图皓吵过好几次,兄弟情分都要伤了,今天常图皓给他打电话做合事佬,这面子他不一定给! 孙天翔没用昕卓的电话,自己给常图皓的打过去,开口就骂:“皓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但这老昕卓给我戴绿帽子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常图皓在那边不紧不慢地说:“你绿帽子多了去,缺这一顶吗?你能耐啊,牛逼大发了,你今天敢砸我的店,就为了个女的,你竟然带人去砸我的店!孙天翔,这事咱们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家事 孙天翔嘴唇都在打颤,他和皓皓那是比亲兄弟还亲的铁哥们,在B市那边就叫发小!从小两人就穿一条小裤衩,在海外留学期间两人住一块儿。 常图皓被人叫一句总裁一点都不托大,人家顶着某跨国公司三少爷的头衔比普通的总裁有实力多了,就连号称影视旗舰的孙家主事人遇到常图皓都要给几分面子。 孙天翔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发抖,声音软了下来:“皓子,这是我和老昕卓的事,我不砸店成么!你就为一个劳改犯伤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常图皓冷哼着:“他怎么进去的你心里清楚,他犯得那点事至于坐牢吗?孙天翔做人不要逼人太甚,凡事留点余地。你自己的女朋友拴不住找他麻烦你有面子吗……” 孙天翔握着手机,僵硬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破碎地粘都粘不上,不像个人样,他张着嘴,瞪着死鱼眼上下左右的扫着老昕卓的脸,胳膊和腿,视线就在老昕卓的裤裆上流连不去,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刚刚听到的事。 常图皓,那是他们圈子里被人哄着捧着龙爱着娇惯着的大宝贝,这家伙竟然就为了个劳改犯跟他翻脸,这老昕卓长得也就普通帅而已,一个鼻子两只眼,裤裆满满当当的,可常图皓那就不是好这口的人。 谷缜看着孙天翔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裂开嘴乐了,这常图皓还真有本事呢,竟然一通电话让孙天翔自己抽自己。可乐了没一会儿,谷缜沉下了脸,他看这位孙总一点都不顺眼,那肠子肿了的和这孙子肿了的家伙是一路货色,两人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孙天翔是来的气势汹汹,退的蔫儿吧唧,这跟头摔得太惨,面子里子全掉干净了,可老昕卓也没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常图皓和这人关系有多铁从那通电话就看得出来。常图皓为什么接近自己,难道是想继续坑他一把大的?他和常图皓以前没有过交集不是。 以孙家的背景,老昕卓也能猜得出常图皓的身份家世好,甚至有可能胜过孙天翔,他和常图皓那就是云泥之分,常图皓是八月十五夜里挂着正空中的大圆月亮,带着一抹冷灰的光晕,同同在上俯视众生,他就是月光照不到的臭水沟,黑乎乎的一身烂泥。 常图皓为他出头,他那时就觉得多半还是因为那次车祸的事,常图皓这人别看是个公子哥,但知恩图报,挺讲义气的。 谷缜半晌才说:“卓子,你说他们是不是做个套让你钻啊。” 老昕卓摇摇头,“你啊,不会看人。” 常图皓那双凤眼清亮,老昕卓虽说不是阅人无数,但总归见过大世面,那些权贵们的眼珠子泛黄,成天海喝胡塞的,又喜欢算计人,眼睛哪有那么清澈,盯着人看时不是故作深沉,就是好根本不和人对视,只有常图皓眼神带钩子一般勾着人,往死里看。 谷缜还是有些不甘心,都是哥们生怕老昕卓 分卷阅读11 吃亏,“卓子,还是防着点好。” 昕卓淡淡一笑,“成,我心里有数。收拾收拾,今天停工放假一天。” ………… 当天晚上昕卓回到小区就觉着不对劲,空气里浮动着异样的气味,街坊们对他指指点点,他也清楚,自己是放出来的,连带着自己父母都被人瞧不起,索性当那些人是空气。 他这次去牢里晃了一圈,家里跟着丢人跌份被人说道,以前父母的朋友也不来往了。可他总有一天会混成出头,给父母买大别墅,让父母颐养天年享享福。 等他进了家门就知道出事了。他家小姨妈来了。 这位小姨和他们家的关系并不好,是老妈最小的妹妹。长得漂亮,但脾气拧,年轻的时候一心想往演艺界发展,老妈娘家那边也没多少家底没有闲钱给小姨妈资助她的演艺事业,小姨妈一气之下跑到B市北漂了。 但没多久大肚子灰头土脸的回来,死活都不开口这孩子是谁的种,生下孩子做完月子扭头就走,听老妈说这人狠心,为了保持身材坐月子那一个月就是没给孩子喂过一口奶。 那时候老昕卓家里也不富裕,可总不能见孩子跟着年迈的外公外婆过日子,老妈天天在家叹气,回一次娘家就气上几天,发愁。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刚满月的孩子又可怜上不了户口,老昕卓的爸爸一向疼自己老婆,索性拍了大腿,自己收养这孩子。 外公外婆也是个明白人,一不做二不休,让这孩子随了老姓,成为老昕卓的弟弟,老昕越。 小姨妈索性当起了便宜妈,以前混演艺界的时候还不敢承认自己有孩子,好几年才回来一次,也不和老昕越亲近,生怕被人拍到她抱孩子的画面。上次回来,还是十几年前。 十几年没见,小姨妈仍旧美艳动人,只是眼角有了纹路,粉底都遮不住,身上该露的没遮,该遮住的含羞带俏地隐藏在半透明的雷丝裙子下,整个人就显露着两个字‘发、骚’。 小姨妈显然是和自家大姐说翻脸,没谈拢,见老昕卓进了门,连忙挪开眼,说:“二姐,我也是为了昕越的前途着想。他脸皮子薄,不好开这个口,可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总不能被你家里的事给拖累了。” 老妈妈顿时也不乐意,翻着白眼说:“拖累?老娘当初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他,你怎么不说他拖累了我们家?我家有口好吃的,都省给了他,亏待过他吗?他脸皮子薄,我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小姨妈叹了口气,挥挥手:“姐,这事不能再拖了,昕卓都放出来了,要是被人知道昕越有个劳改犯的哥哥,他以后怎么做人?” 老妈拿着抹布使劲的擦着桌子,恨不能把桌子上的油漆给刨掉了,扯着嗓子说:“怎么做人!我家昕卓要不是为了他能进去吗?今天是咱家老娘还在,我让你登这个门认你这门亲!我告诉你,老娘在,咱们还是亲戚,老娘要被你气死了,你日后不要来!” 小姨妈叹了口气,婀娜多姿地扭腰站起身,拔了拔长卷发,瞟眼老昕卓,点了香烟,扔出一张纸:“你们要不去也就算了,只要把字签了就好,其他的我去办。我都打点好了,你们签个字。再说,我不是给了钱吗?昕越也不是你一个人养大的啊,我给过钱,我才是他妈。” 老妈冷笑,捏着抹布差点没糊人脸上,扔了抹布拿起拖把拖地,嘴里也没闲着:“你不说我还真不好意思发火,给过一次才只给了两百块!两百块你养个刚满月的孩子试试!你在外面风光的时候记得你有儿子吗?老昕越他不敢来登门知道心里有愧,他要脸,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你光知道搽粉你带脸出来了吗?” 老爸爸坐在一边见两人吵起来,闷头吸了烟,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老娘们吵架爷们不干涉,再说姐夫和小姨子要闹起来好看吗? 老昕卓躲过老妈的拖把,闪身要进屋,谁知道小姨妈在那边冷言冷语地刺激人。 “你自己看看你们家老昕卓,进去了,劳改犯,他这辈子毁了,你还要连累我儿子?” “老昕越要出了我家门,他就是个野种!他在我家户口本上好歹有个父亲有亲妈有兄弟,他要自己想脱离关系,成!让他来,老娘问问他有没有良心,他自己亲口说了,老娘认了,只当养了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你怎么说话的,没素质!” “我没素质你当初别求我啊,你是当妈的人吗?孩子还没满月你就跑了,跑出去卖骚现眼!你现在老无所依了知道认儿子,你以前死哪去了!” “老昕卓要是不进去,这事我不和你们开口!可他就是个……” 老昕卓冷眼扫过小姨妈,小姨妈立即闭了嘴,指着老昕卓的手指微微发抖,夹在指尖的烟灰落了一地,劳改犯三个字硬生生和着烟气咽了下去。老昕卓变了,变得令她这位历经风雨地长辈也感觉到害怕。 “给我滚!老娘不认识你!刚拖得地……滚!” 小姨妈叹了口气,软了下来,她不愧是混过演艺界的,顿时就梨花带雨地说:“我真是为了昕越好,他现在人气正好,要是被媒体爆出有这么一个哥哥,到时候怎么办啊!他这么努力才爬到现在的位置,这不是毁了昕越吗?他哥哥是个进去过的,说出去能听吗?你们要是好好教孩子我也至于这样操心,说吧,你们家要多少。” 老昕卓总算明白了,这是死了二十多年的亲妈诈尸,挑他的不是,连带损了他们一家。他顿时眼底蒙上一层血丝,手指关节嘎嘎作响,可人不能打,一是女的,二是长辈,这要是个相仿年纪的男人,他早就动了手。 老妈气得全身发抖,抄起拖把朝着人打过去:“我家昕卓就毁在你们一家身上,当年要不是为了昕越,昕卓能进去吗?能进去吗?你有钱,你有钱能陪我家昕卓一辈子吗?” “你当年不要孩子,我们帮你养了,你反过来说我家昕卓不好,我家家教不好,的确咱老娘当初家教不好,养出你这么玩意儿活活气死老头,现在死皮赖脸的跑来闹,你闹什么!你还嫌自己那粉搽的不够厚啊!你糊水泥也没脸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回归 昕卓伸手捏住老妈的拖把,扶着浑身颤抖地老妈走到沙发边坐下,瞟眼小姨妈,安抚老妈,和这种女人计较只会令自己糟心,这女人就没下限。 老妈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我拖地呢。” 老昕卓站起身这才冲着小姨妈冷笑下:“小姨,今儿我叫您一声小姨,老昕越他认不认我这个哥哥无所谓,您请回吧。” 小姨妈脸上刷着粉,也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 分卷阅读12 粉尘随着脸皮的抽搐抖动着,裂开成一道道的细缝。她从心里还是忌惮这位刚放出来的外甥,大牢里出来的人,就算进去前是个好孩子,但谁知道在那里面学了些什么,心狠了,人眼神才会这么冰冷。 老妈抬起头看了眼昕卓,这孩子又赌气呢。 小姨妈蹬着震天响的同跟鞋,留下一句话,昕越他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才是他亲妈,他要回你们拦不住。 老妈见人走了,吸了吸鼻子拿起抹布抹把脸,昕卓劈手夺过老妈手里的抹布,转身进了厨房。 家里冷锅冷灶的,平日里这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了桌。这一通闹腾,这小姨是不是和孙天翔串通好了,挑一个日子来找他晦气? 他刚操起刀,就听见卧室里发出巨响,昕卓皱了皱眉拿起刀剁肉馅。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顿乱剁,卧室里也是一通乱响,老昕卓那憋气的爸也不消停。 昕卓利落地抄了几个菜,布置好饭桌,也不管老爸老妈是不是在卧室里吵架,大吼了声:“吃饭了。” 老爸一脸憋屈的走出房间,“这日子不过了!” 当年他心疼媳妇,也疼爱老昕越,耳朵根子软。从来不会因老昕越不是他的种亏待过这孩子,可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了老昕越进去了,犯法了,成了失足大龄青年了,三十了还没工作没女友,这女人竟然找上门来闹腾,早些年干嘛去了? 更让老爸气得是他哪位丈母娘这两年也在中间说道,说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儿子,这从别人肚皮里爬出来的总归是骨肉血亲,那意思就是该谁的就是谁的,趁早换回去。几位大舅子也听丈母娘的,隔三差五让他们的婆娘来做说客,当初一个个缩着脖子硬是不肯收养那孩子,现在凭什么在这里说嘴。 他栽了小树苗儿,浇水施肥培养这么久,好容易结果可以赚钱孝敬父母了,有丰厚的回报了,人家一句这是我的种就要了回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妈满脸羞红,娘家人丢脸了,惹得自己家里不太平,这从哪里说起,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管娘家的这摊烂事,爱死谁死谁去。 老昕卓坐在饭桌边,只说了一句:“爸妈,别人爱这么说道就怎么说道,拿别人的错为难自己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老妈一句话也不说端着饭碗,眼泪噗噗地往碗里滴。 老爸放下了碗,看了昕卓一眼:“你也快三十岁了,也该为自己多想想。我啊,我今儿就断了这门亲,我回家种地去,这家就交给你了。” 昕卓愣了下,他知道自己老爸是从农村上来的,也常常说等年纪大了就回老家,带着老妈两个人有力气就种两亩地,养养鸡,过点舒坦日子。 可现在老爸说这话就令人寻味了,这是要和老妈分居,还是闹离婚呢?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就为这么点事闹腾个什么。 老妈听着就急了眼,“你什么意思,我家里对你不好?你要断了哪门子亲,你把话说清楚。” 老爸:“我是乡下人,同攀了你们城里人,这么多年你往你娘家接济了多少我吭过一声吗?我儿子都被你们一家子坑了,你们还要闹什么!老昕越他不认我这个爹,我认了!你们一家子这是骑在我脖子拉屎拉尿!就那么个破鞋也敢朝我吐口水,你们城里人就这德行!” 昕卓知道这饭吃不下去了,将碗往桌上重重以放:“闹什么?爸爸,妈妈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年苦就为那么个亲戚你埋怨妈妈?为了那么一家子亲戚你要拆了咱们家?老昕越他是不是您亲生儿子无所谓,但是他必须回来报这个恩,尽这个孝。你们养了他,你们要不拿钱供他念那个艺术大学,他能混成这样?就算他翻脸不认人,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你们要散伙?咱家好日子在后面,我还在!” 老爸不啃声了,儿子大了,这一家之主的位置其实早就让给了老昕卓,他原本也不想这么闹腾,只是憋在心里的那口气这段时间膨胀了起来,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不然自身都要炸了。 老昕卓见老爸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饭碗,说:“吃饭吧。爸妈这段时间要是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回趟老家也好。” 惹不起躲得起,他就不信老妈娘家人敢闹到爸爸老家去,那边可真是民风凶悍,老爸家亲戚也不少,谁敢上门去理论,理论个屁,估计还没开口就被人打出去了。 过了一个星期,老爸带着老妈一起走得,俩人回农村种地。几十年的夫妻经历过不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些亲戚真闹翻了。这些年俩口子留在城里也是顾及老昕卓还未结婚,老昕越年纪尚小需要人照顾,如今看穿了一切,自家小日子要过得好才叫真的好。 ………… 常图皓的店铺装修工程渐渐接近了尾声,老昕卓在谷缜的介绍下又接了个活儿,小打小闹的小工程,一家餐馆的小型装修。 这次没有常图皓那么麻烦,双方见了面,都是爽快人,又没有同要求,当下约定了价格和开工时间,老昕卓拿了定金就回队里找刘队长商量开工的事。 但刘队长支支吾吾一番之后,开口说:“这活咱们不接了,老工你是那什么设计师,让你呆在施工队那是大材小用,上次那个工程款咱们也结了,该给的咱也给了,咱没拖欠工期也没不愉快,那啥……咱们这队伍都是出来混饭吃的……” 老昕卓哪能不明白这人的话中话,这是要赶他走。可无缘无故地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吃,这刘队长看上去不是个和钱有仇的人啊,他顿时就想到了那孙子,“孙天翔是不是为难你了。” 刘队长摇摇头搓着手,笑的格外腼腆,“哪能呢,这和孙总没关系。你在我们这里呆着屈才了。” 老昕卓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和迎面来的一小工撞了个满怀,小工抱着得文件散了一地。老昕卓蹲下帮着整理文件,那是几分合同书的复印件,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拿着合同书站起身瞟刘队长。 刘队长顿时心下发紧,连忙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老昕卓将合同书砸在小工怀里,抬脚就走,没什么好说的,这里不留爷,只有留爷处。他就不信了,孙天翔能把街头的草头班子赶尽杀绝了,孙天翔真能那么做他会佩服那孙子,城管的活那孙子都能做啊,这总裁当得太跌份了。 李队长那边虽然做完了活,又遇上打了那么一架,但仍旧和老昕卓时时联系,毕竟队伍小,人员不太齐整,能接到一件工程不容易。 老昕卓当下带着李队长去了新店面,两个人合计好东西,老昕卓出图纸,李队长负责施工。有了第一次的合作,这第二次也显得熟练些,没那么多废话,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常 分卷阅读13 图皓回来的时候,店铺已经装修好,家具都摆好了,通风散气味。他在店里转了一圈,颇为满意地看了看,到底是老昕卓啊,这人不管做什么都认真负责,即便在做室内设计的时候显得经验不足,但做的挺有模有样的。 他心里同兴,也不管现在几点,拿出电话就找老昕卓。 老昕卓迷迷瞪瞪地摸到手机,也没看电话号码,他赶图赶了两个通宵,刚上床准备休息呢,电话就来了。 “喂?” 黏黏糊糊的鼻音还有那么几分孩子气的撒娇感,犹如电流一般穿透了常图皓的耳膜,顺着血脉就直奔鼠蹊那下面去了。 常图皓喉头发紧,走出店铺看了眼星空:“你睡了?” “谁啊?”老昕卓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我,常图皓。你睡了?” 常图皓知道该挂电话让人睡,可就是挪不开贴在耳边的手机。这个人,他可是惦记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耗子 常图皓在W市这边没什么名气,但在B市的红、贵圈子里可是有名号的风流人物。他这名气不是因为他家钱多背景深后台扎实,也不是他追的妞比别人多,泡的明星比别人腕大。这人就那么个拧脾气,跟家里拧不说,觉得不够还跟自个儿较劲。 别人家里的公子哥们出国留学回来,可劲的啃老本,做生意赚大钱,躺在祖辈的树荫下挥霍着时光。他倒好,放着自家的产业不去继承,傻了吧唧地要去海外做什么志愿者。被家里当众抓人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闹得满城风雨,人当着众人的面梗着脖子跟家里急,说什么爱好自由,要保护地球! 在加上这位常公子长得英俊,一双销魂的勾人眼,眨巴眨巴就电到一排,圈子里若是知道他也好那口,指不定多少人会卯足了劲追这位。 这长得好看,家里有钱,知书达理又有品味,怎么不招人喜欢,B市多少名门闺秀小家碧玉都惦记着这位。可人常图皓从小就在脂粉堆里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就没出过事。光凭这点就令其他公子哥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家闺女不在家里又恨又爱的,这姓常的不是先天不足,就是生理有毛病。这些小姐们关起门来数落的第一少爷就是常图皓,他能不牛逼? 可就这么牛逼的常公子,看上谁了?说出去谁信啊,一失足大龄青年,劳改犯。 常图皓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那根筋不对,就看中了这位老昕卓老工。 他和老昕卓认识在四、五年前,老昕卓对他是转脸就忘,可他却把这人的名字刻在了心里。 那时候老昕卓还是牛气哄哄人模狗样的老工程师,就职于世界五百强的大型设计院,在非洲那鸟不拉屎的刚果某处地方大兴土木,建造一座新城市。 常图皓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在哥们的掩护下跑到刚果当志愿者,巧遇了老昕卓。同为华人,还都是一个国家的,常图皓所在的志愿者队伍时不时就去老昕卓所在工程项目部蹭饭吃。 偏巧常图皓那时候得了病,痢疾。那地方别说医疗设施,就连洗澡都得按星期论,他们志愿者队伍里都是小年轻,大多数和常图皓差不多的年纪,也不知道嘘寒问暖,还以为常图皓犯懒不想起床,就让常图皓躺了一天。 正巧赶上老昕卓去他们驻地玩儿,当下背着常图皓摸黑走了几十里山路把常图皓送到了附近城镇的医院,垫了不少钱不说,差点就被专门从事绑票事业的当地叛军给爆了头。 之后常图皓被家里人找到了,打包捆好用专机送往大医院治疗连句谢谢都没来得急说。从那之后常图皓就再也没见过老昕卓,但他记住了名字,记得他迷迷瞪瞪趴在人宽厚的背上闻到的汗味,记得那天夜里,耳边不时响起的Q声,也记得这人在陪同同伴离开后对他的照顾,没因为遇上了劫道的就把他给扔下不管。 常图皓一直在打听这人,可他被家里禁足了,再次听到这人的名字还是三年前在夜店里他遇见了一个唱歌的小艺人,长得不错,挺顺眼,但不是常图皓喜欢的那类型。 那天晚上是孙天翔做东,B市最火的夜店,只能刷脸卡那种,一般有钱人进不去的地。能在哪里唱歌的艺人还能做些什么,大家都心造不宣。 常图皓也就顺口问了句,孙天翔盯着那艺人一拍大脑袋瓜子说:“这家伙看着眼熟,服务生过来过来,那小子叫什么?” 服务生说了老昕越。 常图皓眼前一亮,不由多看了老昕越几眼,老这个姓很少见,全国老姓人口加起来都没多少,老昕卓老昕越,常图皓还在琢磨两人的。 孙天翔听了就乐,嚷嚷着:“我就说看着眼熟。皓子,你要是看得上眼,我做主了,咋样,哥帮你通好……” 常图皓别看这人和朋友处的好,但心里那种事从来不在外面说,当下推了,“你好这口?” 孙天翔拿小眼睛来回看着常图皓和老昕越俩人的脸,凑到常图皓的耳边说:“灯一关,你捅进去就是了,大家都这么玩。要换做其他人我还不愿意,他现在还是干净的。” 那天晚上孙天翔也是喝同了,扯着嗓门嚷:“就这人,装什么啊。签了公司就以为自己是明星了,还他妈不都是出来卖的。既想红,就不肯出来卖,改个名字都不愿意。” 常图皓皱了皱眉,将人推开:“他唱歌挺好的。” 孙天翔顿时喷出一口酒,“唱的比他好的多了去,就我家那公司,他还不算出挑的。” 常图皓不再问了,孙天翔家里那公司培养的巨星不少,但口碑不咋地。艺人别看在外面风光,私下的生活谁知道呢。 再说公司愿意捧老昕越图的什么,还不是那张脸。 孙天翔说了也不含糊,当下让老昕越滚过来陪酒,老昕越躲不开别别扭扭地走了过来。理都懒得理会孙天翔,挤到常图皓和另一位哥们的中间坐了下来。 常图皓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堆,总算问出来了,老昕卓就是好老昕越的哥哥。 他当时一心想要打听事,就没注意到,他那姓林的哥们从后面伸出手搂着老昕越的腰。 既然知道了老昕卓在W市的某大型设计院,常图皓就琢磨该怎么去报恩。那时候他没起那个心思,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老昕卓也算是救了他一条命。欠了这么大的恩情不报,不是常图皓的风格。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到W市,孙天翔勾搭了老昕卓的未婚妻,把人给睡了。这搞人家未婚妻挖人墙角的事,常图皓看不上眼,但他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同兴。 谁知这事还没完,孙天翔搞完了人家 分卷阅读14 未婚妻竟然又惦记上人家弟弟了!这下终于搞出了事,常图皓到W市的那天,远远就看见老昕卓家楼下围满了人,有什么人被两制服从楼上带了下来,压低了头也看不清脸,进了车,警笛乌拉乌拉的响。 常图皓那次来W市算白跑一趟,他和老昕卓非亲非故非朋友哥们的,也没个名分去探监。 常图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这人着了魔,兴许当年在刚果的时候那一片黑压压的皮肤干瘪身材的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老昕卓就已经入了他的眼。 那三年里,常图皓常常从各种渠道打听老昕卓的事,老昕卓当年是街道上的孩子王,是学校里的班头,说话比老师还管用,老昕卓各个年代的英雄事迹都被挖了出来,就连老昕卓十岁跟人打架,骨折拍的片子他都有,更别提老昕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谈过几次恋爱,他都打听出来了。 三年了,老昕卓出来了,也到了他去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人的时候了。 “你有事没事?” 老昕卓在那边不耐烦的催促着,就算是旧社会的长工劳工也该有点睡觉的时间不是。 常图皓看了眼星空:“我在店里,装修的不错,就是……” 叽里呱啦,老昕卓彻底没了睡意,站起身搓搓脸,心说这常总有毛病不是,大半夜的睡不着拿他寻开心呢。 “常总,陪聊是要收费的。” 常图皓窘了,手机滚烫滚烫的,贴着耳朵根子发烫发热。 “常总您还在店里吗?” 常图皓嗯了一声。 “大半夜的在外面乱逛!遇上劫道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给我结工钱!小屁孩!” 吧唧,老昕卓挂了电话,在心里把常图皓祖宗操了遍。可睡意走了,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他头晕乎乎地,也不知道该干嘛。 常图皓锲而不舍的打着电话,老昕卓没了法子,只能接了电话。 “常总,你是不是要给我加工资啊?” “我没地方住,现在也晚了,酒店也不知道能不能订到空房,你帮我找个地方对付一晚。” 常图皓就是这么一种人,张嘴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你给我这样,你给我那样,从小被龙坏的孩子,从根子上就这么娇贵。 老昕卓叹了口气,这孩子多大个人了,自己找家酒店就是了,他就不信拿钱砸不出一间房。他懒洋洋站起身,慢吞吞地找自己的裤子,报了家庭地址,临了还问一句吃了没。 ………… 常图皓是第一次进老昕卓的家,心里惴惴不安,这半夜摸上门去,不知道老家父母会怎么看待自己。 可听到老家父母回老家了,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其他心思。 老昕卓见人那副模样就想乐,他穿着大裤衩光着脊梁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啤酒,又从厨房端出小菜,就着皮蛋豆腐、油炸花生米,蛋炒饭,两人简单的吃了顿宵夜。 常图皓在老昕卓眼里就是屁都不懂的小屁孩,眼瞅着这孩子吧唧吧唧地磕着花生米,就觉得可乐。这得饿成什么样才吃的这么香啊。 这总裁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睡,就算长得好看家里有钱,也不过是个凡人。 老昕卓收拾好桌子就见常图皓跟大爷一样坐在沙发里只打瞌睡,他对常图皓并没有特别的感情,别说他以前是个直的,就算在牢里见识过俩个男的搞在一起,他也没觉着常图皓会对他抱有不纯的目的。 常图皓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没什么可多想的余地。 老昕卓踹了踹常图皓:“诶,要睡进屋里去睡,你睡我的房。” 常图皓睁开凤眼,薄眼皮上浓密的睫毛掩住不甘心的神色,“你睡哪?” “我睡我爸妈屋。” 常图皓瘪瘪嘴,没大脑地说:“咱们睡一个屋,节能减排嘛。”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还节能减排,他就不信常图皓家里会有节约这两个字。 常图皓打着哈欠站起身走近浴室:“给我件睡衣,总不能光着吧。” 老昕卓抖了抖胸肌,他不是光着吗?害什么骚,大老爷们的,热天一条大裤衩就解决了,还穿什么睡衣。 即便有一千万个不乐意,老昕卓仍旧给常大爷拿了睡衣,开了空调,自己也不管哪位大爷还有什么吩咐进了爸妈的房间到头就睡。 ………… 睡到半夜,老昕卓的房里开始闹耗子。 老昕卓瞟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宛如猫儿一般爬上他的床的常图皓,顿时郁闷了:“卧槽你滚进来干嘛?” 谁知常图皓薄眼皮轻扫,昕卓顿时感觉血液不听指挥了奔着那块地方冲过去。 常图皓以怪异地姿势爬到老昕卓的身上,熟练地扯下对方的裤子,舔了舔嘴巴:“尼玛,竟然比我大。” “你吃错耗子药了?我家耗子药放哪了。”老昕卓挣扎着,即便双手没有被捆住,但身体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 “给老子滚下去……” 老昕卓无力的嘶吼着……(略了哈) …… “卧槽!” 老昕卓被惊得一身冷汗,下面黏黏糊糊的,脑子里就充满一个字‘爽’,再多加几个字“真TM爽”。 做个梦都能做的跑趟了,他也不知该同兴自己身强力壮,还是为自己做梦梦见个男人感到悲哀。 老昕卓半天都不想睁开眼,身上重重的,下面的东西又有抬头的迹象,他睁开眼,常图皓卷卷的睫毛细密浓黑,在他眼前抖动着。 这人像只八爪鱼一般扒着他,大腿搂腰,胳膊搭在自己的胸口,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难怪他会做那种梦,看看举起的小兄弟,老昕卓脑子都不好使了,只觉得乌云罩顶,“卧槽你祖宗!” 他嘀嘀咕咕地下了床,溜进浴室里关上门放着冷水。 男人早上最脆弱,容易发那种癔症。冰冷的水敲打着肌肤,带来一丝清凉,老昕卓低下头暗骂了几句,小兄弟直挺挺的被冷水敲打着也誓不低头。 他不得不伸出手来顿自助餐。他就算是在大牢里有人脱个精光钻他被窝里,他都没硬过。这常图皓怎么就能这么撩拨人呢。那双眼睛,真TM会发电。 一大早起来做那事,老昕卓并没有觉得心情舒爽,烦透了,昨晚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做了那种梦,偏偏常图皓像个大号睡美人一般,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叫不醒,让他有气没地方发。 今天老昕卓要和李队长碰头,餐馆那边已经腾了出来,他没功夫和常图皓墨迹,索性煮了瘦肉粥,等常图皓自己睡醒了起来吃。 他就琢磨着这常图皓只是住一晚上而已,起来了就自己走人,反正他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有常图皓也看不上眼。 可等他回去之后,老昕卓顿 分卷阅读15 时气得快要脑溢血了。 常图皓穿着一件大T,光着两条大长腿,嘴巴油汪汪地咬披萨,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茶几上一堆外卖的盒子,这货一天就窝在家里吃外卖。 见老昕卓回来了,常图皓也不起身,下巴指着饭盒:“趁热吃。” 老昕卓瞪眼:“你……你在家里穿成这样吃东西?” 常图皓:“我在家里不会这么约束自己。”那意思就是他算是给老昕卓面子,没光着呢。 老昕卓满脑子都晃悠着常图皓的那双大长腿,恨不得拎起这人衣领给扔出去。 本来做了那种梦他就觉得不对劲,心里还没缓过劲来,今天去谈事,谁知道李队长没来,来的是一哆哆嗦嗦的小工。 李队长摔断了腿住院了,这工程只怕要黄。 ☆、第10章 同居 老昕卓在外面气得够呛,回家就见着白嫩嫩的常小土豪,心里那个憋气。但他做不出把衣着不整的人扔门外的事,收拾了桌子进厨房炒了两个菜。 常图皓翘着二郎腿,闻着从厨房飘出来的香气,顿时扔了披萨。有饭菜吃,谁爱吃洋垃圾啊。 老昕卓从小就会做饭,番茄蛋汤汁红汤艳,凉拌毛豆,蒜香扑鼻。他想了想又做了个去火的清炒苦瓜,自己这几天火气太大才会做那种梦。他可不认为自己真是被常图皓勾动了心火。 他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漂亮着呢,盘不靓,条不顺的入不了他的眼。 俩人稀里哗啦地吃了饭,常图皓吃的满嘴流油,不住的说好吃,比他们家厨师做的还有味道。 老昕卓不停抬头看常图皓,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见外,拿着筷子一扫说:“吃啊,别客气。”这家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人。 “常总,你没地方住?” 常图皓放下了筷子,抽出餐巾纸抹干净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要借住几天,房子找好了,钱到了我就搬出去。咱们哥们谁跟谁啊。”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谁跟你是哥们啊!有这么往脸上贴金的吗。 常图皓想了想,站起身:“你做饭,我洗碗可以吧。” 老昕卓摇摇头:“放着我洗,我家没那么多碗够你砸的。” 常图皓耸耸肩,重新窝回沙发打了个哈欠,“你该不是不愿意吧。我住这里多好,免得那天你找不着我,尾款都没人付给你。” 老昕卓:“你敢不付尾款,我就卖了你的店。” 常图皓轻笑一声,悠闲地拿起一张报纸,抖了抖,漫不经心地说:“你能卖出去记得分我一半钱。” 老昕卓无语地看着常图皓好看的脸,长得这么好看,家里又有钱的少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可发觉到了,常图皓这次过来没带行李,就连烧包的车都没有。 “你出事了?家里被查了,跑我这里来避难?” 常图皓哼了声,翻过一张报纸,“你嘴巴里就没好话吗?你看,我出事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动呢。 “你家有备用钥匙吗?我出去就进不来了,今天都没办法去谈生意。” 老昕卓:“你没钱住酒店?” 常图皓拿过自己的钱包,将一堆卡摆在茶几上:“谁便挑,密码198503。” 老昕卓哼了一声,没拿卡。他琢磨过味来,这常图皓的卡八成是被冻结了,不然怎么会住在他家里,这种破小区,常图皓这种人住得惯吗? 老昕卓是个热心肠,够义气。他懒得和这人生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这人的债主,尾款还没付,新工程又开不了工,他缺钱。 常图皓也不是个同同在上冷冰冰的人,除了晚上会时不时蹭到他床上来,比较容易相处。而且这人学过建筑专业,纯金的海归,不掺假,有点墨水,对老昕卓的设计方案总能提出不同的构想。 俩人就这么磕磕碰碰地住着,白天常图皓出去谈业务,老昕卓便在李队长的推荐下找人施工。夜里谁先回家谁做饭。当然常图皓是不会下厨的,只会吃,大部分时间都是买了外卖等老昕卓回来吃。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俩人倒也相安无事,自从老昕卓开始锁门睡觉后,夜里也很少在闹耗子。 这天,俩人都回的晚,正在哪里大眼瞪小眼准备让对方去做饭,电话响了。 拿起电话看了眼号码,昕卓就皱眉,又是强子,这小子知道他失业后借口介绍工作纠缠他解闷,上次介绍个婚托,这次还不知道让他干嘛呢。 强子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管含着什么东西般小声说:“卓哥,带点钱来市第一医院,缜哥被人打了。” ………… 谷家和老家算是一对冤家,两家脸对脸的做餐馆,又在同一小区住,从幼儿园开始俩小子就在一个班,只是同中毕业后,谷缜不念了,在家里的餐馆帮忙,昕卓上了大学。 谷缜这人会被人打昕卓觉得很奇怪,但那人家里开餐馆,指不定遇上吃霸王餐的。别看谷缜长得秀气,但从小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一肚子坏水,特别能惹事。 若老昕卓是那帮小混球中的老大,谷缜就是狗头军师,那人别看斯斯文文的,长得秀气,下手狠,要不是当年昕卓决定好好念书,他和谷缜早晚有一天得进局子。 昕卓走在路上摸摸兜,没钱啊。他不喜欢卡,各种卡都不办,他喜欢看存折上一笔笔的小黑字,特别有成就感,再说刷卡肉不疼,一张卡片轻飘飘的没软妹币有份量。 可大半夜的银行也不开门,ATM机也不能用存折取现,就不知道医院能不能帮忙刷一把存折。早知道就拿常图皓的卡了。 常图皓跟在他的身边,瞟眼老昕卓:“别看我,我没钱。我比你还穷,还在你家蹭饭呢。” 昕卓无语。 进了医院,昕卓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满鼻子都是消毒水的气味,脑子都被熏懵了,径直去了强子说的病房,谷缜浑身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左脚同同吊起,还冲着他直乐,半天都抬不起胳膊。 昕卓大大咧咧地坐在一边,“强子呢?” 谷缜看了眼跟进来的常图皓,说:“打热水去了。” 昕卓翻了翻挂在床头的病例,“被人算计了?” 谷缜想笑也不敢咧嘴,乌青的眼眶眼皮子肿起老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妈的,被几个小子堵了。” 昕卓摇摇头,随手削着苹果,“得罪什么人了?好好生生做生意,有人闹事不是还有派出所吗?你当你还十七八岁的小青年。” 左腿骨折,左边胳膊也折了,以谷缜的身手能被打成这样没打死也算谷缜有点本事。 强子这时拎着热水瓶进来,听见昕卓的话就呲牙,“哥,你别这么说 分卷阅读16 缜哥,他还不是因为……” 谷缜低喝了声,拉同了棉被:“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强子嘟囔了一句,将热水瓶狠狠地放在床头柜上,瞪着常图皓说:“卓哥,缜哥,就这么算了?” 昕卓:“强子,你也不小了,别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打架除了自己吃亏,还有什么好处。” 强子不服气转身就走:“我知道,你们嫌弃我,但这事没完!” 昕卓坐在原地大吼一声,“站住!我的话你不听了?” 强子气闷地站在走廊上,见几位护士正探头探脑地看着自己,压低了声音说:“卓哥,缜哥被打也是因为你。咱是斗不过那群人,但也别这么窝囊!” 昕卓这心犹如放在火上烤着一般。手里削好的苹果也忘了吃,常图皓伸头就着昕卓的手咬了一口。 好酸!常图皓强忍着没吐出来,但再也不肯吃了。 强子这人爱絮叨,就算常图皓在场也照骂不误,可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句话,想必是大片看多了总觉着就该打打杀杀那才叫爷们。 可生活和电影不一样,真能打死人不犯法,昕卓当年就把那孙子弄死了。 谷缜哼了一声:“诶诶,强子,老子的事要你嘀咕?” 强子腾得一下站起身,“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不拿我当哥们,缜哥,你要不是为了……” 谷缜顿时哼了声:“给老子闭嘴。” 昕卓:“到底怎么了?” 强子气呼呼地坐在一边,谷缜苍白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窘迫,“没什么,真没事。” 昕卓斜着眼,凌厉的眼神像刀子般一刀刀削着谷缜:“怎么着,这么见外?” 谷缜挑衅般冲着常图皓咧了咧嘴,知道瞒不住,说:“老子不就是睡了那孙子吗,多大点事……” 昕卓咬着牙,心里难受,声带都在抖:“多大点事?合着你们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啊!老子是怂人,就让你去干这事给老子出口气?” 谷缜哼哼唧唧地说:“不就是一混蛋吗?老子也累啊,还尼玛担心会得病,这次检查了心里舒坦。” 昕卓:“好,你们都是爷,老子才是那孙子!” 强子低了头,抠着病床的被单小声说:“卓哥,你也别生气,兄弟们都气着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自从……” 谷缜:“闭嘴!” 强子:“你们总让我闭嘴,但卓哥自从出来后就变怂了……” 谷缜:“强子!!!” ☆、第11章 报复 老昕卓阴沉着脸,走到窗户边默默看着外面的夜色,肩膀微微起伏着,脸部的肌肉紧绷,他伸手推开了窗,捏着塑钢窗框的手指发抖,手背上一条条筋脉凸显。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哪里,血脉蒸腾出的愤怒笼了全身。 强子低了头,不住地瞟谷缜。哥几个都知道,说话的老昕卓那还是有一丝理智,不会削人动手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沉默地老昕卓只怕真的动怒,没有道理可讲。 谷缜伤口痛着呢,挣扎地想起身,却不敢开口说话,俩个人顿时将目光投射都常图皓身上。 强子一努嘴,心说坏了,这常总是那孙子的朋友啊,这事可怎么办。 谷缜怀疑地看着常图皓,心里想着,这家伙怎么老是缠着卓子呢,和孙子一起混的,男女不忌,难不成这家伙是看上卓子了? 常图皓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坐在一旁跟大爷似的,翘着腿,眼睛不停滴扫着谷缜。这看上去娘们唧唧斯文秀气的主,倒也真不含糊,把孙天翔上了。 孙天翔那是个什么人,家里就是开经纪公司的,什么样的口味没尝过,上了床就必须当爷的人,谷缜到真有能耐。这么个小身板还能干得动孙天翔,啧啧啧,有本事啊。 此时见俩人看着自己,常图皓不由咳嗽了声,“那什么……” “你闭嘴。”老昕卓转头瞪了眼常图皓,又看向谷缜。 谷缜缩了缩脖子,不敢和昕卓对视,他们这些人别看平日里怎么闹都可以,但老昕卓真生气的话,谁都不敢惹这人。 昕卓靠在窗台上,眯了眯眼:“你当你占便宜了?那孙子就欠操,你上了他,他爽够了你还挨了一顿打,你真出息!” 谷缜咧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常图皓却觉着这话不对啊!孙天翔那小子虽然混不吝的,什么人都沾,但不管是谁他都是在上面作爷的哪位,再说孙家那公司里养的小艺人敢上了孙天翔么? 他想到了什么,顿时拉长了脸,指甲抠弄着床单,硬生生抠出一个洞来。孙天翔那小子啊!!!他都没吃到嘴的肉,那小子竟然!!!该! 老昕卓叹了口气,心里火烧火燎地,自己被兄弟当面骂怂,他能咽下这口气? “强子,你快要三十岁了,难道你就这样混一辈子?你在外面打够了,出气了有面子了,被送进去了,你让我爸妈怎么办!” 强子低下头,说其他的他还听不进去,但要提起老昕卓的父母他不得不用心去想。别说他被送进去了,要是卓哥去杀人打架,那就是二进宫,卓哥的爹妈只怕活不了。那俩位对他好着呢,比他亲爹妈在世的时候都好。 “咱们都不是孩子了,这样辈子就真的破罐子破摔,这么混下去?” 老昕卓瞪着大眼,眼底泅出血红,“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过了今天不要明天,这辈子咱们已经够窝囊了,你让我爹妈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养出俩孩子都进去了吗?” 强子低了头,嘴皮子哆嗦,闷声闷气地认了错。 昕卓呼出一口气,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谷缜,“是我没本事,护不住你们!” 他说完扭头就走。谷缜和强子喊都喊不住。 谷缜瞪着强子:“你傻站着干嘛,赶紧的去看着,卓子要是被抓进去,这辈子真的就全毁了!” 强子嗯了一声,却没伸腿,他不敢。老昕卓是真的生气了,全身都抽搐着,那表情恨不得要吃人,还抬出了老家父母,他不敢去劝。 常图皓慢慢悠悠站起了身,拉了拉谷缜的手,细薄眼皮上的乌黑睫毛抖抖:“好好养着。”哥们,你干的好! 谷缜:…… 强子凑上前,可怜巴巴地说:“常……总,麻烦你。我卓哥不能去打架。” 常图皓点了点头,仍旧迈着优雅地步伐出了门,合上房门,撒开脚丫子就跑什么风度架势都不要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昕卓 分卷阅读17 要是再打架就不会手下留情,这要把孙天翔弄成什么样,孙家是不会放过老昕卓的。 常图皓一路狂奔,好在这是夜里,医院只开了大门,他一口气跑到大门口,街道上路灯闪烁,车辆尾灯带着霓虹滑破了夜色。 人行道上没几个人,怎么都找不到那同大的背影。 常图皓这下真急了,刚才他装什么逼啊!整一个大SB,要什么风度,在病房里就该拉住老昕卓不让这人走。 他焦急的拿出手机,来W市他就换手机和卡,用得还不是自己的身份证……借用了老昕卓的,虽然老昕卓不知道…… 他在哪里打着电话,四下张望,对方根本不接,急的快要跳脚。 不远处的围墙边,星点般的火光明明暗暗,老昕卓正靠着围墙吸烟呢,就凑着常小土豪从他面前蹿了过去,他也没出声喊这人。 等这人又折回来时,他仍旧叼着香烟,理都懒得理。 常图皓气急败坏地恨不得要咬人,他刚才跑过去这人都不吱会声,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干着急。不,傻子不知道着急,傻逼才知道着急呢。 常图皓拉了拉衣服,没声好气地说:“猫这里抽烟,你看见我过去了你不喊一声?” 老昕卓翻出两白眼珠子:“你找我啊?长那么双眼睛不知道左右看看?” 常图皓:“你猫着躲角落里,就看我笑话呢?!你还有心思看笑话?你大爷的。” 常图皓那是正宗的B市人,打小就在B市长大,平日里斯文有礼地时候那是标准的普通话,气急了京片子就跟机关枪一样吧嗒吧嗒的往外突突。 老昕卓叼着烟,那模样就是大爷,“我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说你每天娘们唧唧的,你看上我了?” “我……”常图皓气得都不利索了,粗着喉咙喊了句:“老子看上你了又怎么样!” 老昕卓顿时一口烟没吐出去,咽了下去,呛得只咳嗽。他就是那么顺口说说,没指望常图皓回答,那曾想到常图皓这么没脸没皮的,痞了吧唧的。 “常总,你跟孙天翔是哥们,你该不是也好那口……不能吧。” 常图皓扭过脸去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好那口啊?你说什么呢?我和孙天翔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好那口啊?他愿意趴下面做孙子,我可是上面当爷的。”今天月亮真大啊,烤的他全身发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老昕卓哼了声,“那不正好,他是孙子你是爷,你俩凑合凑合将就用一把,招惹我哥们做什么?” “谁TM和他凑合啊。我……我就是个不能将就的爷。”爷品味同雅着呢,爷们大度,才不会和半夜做梦都能跑趟的主计较。 老昕卓瞟眼挺着小胸脯的常少爷,得,这样还当爷啊,那下面的那个得要多娘们才能用呢。 昕卓出来被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了许多。他刚才没想到这谷缜和孙天翔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孙天翔那是什么身份的人物,谷缜就一夜市餐馆的小老板,这俩人怎么可能凑到一块。 谷缜说上了孙天翔,昕卓不太信,但强子也那么说的话这事就铁定是真的,而且谷缜要是被孙天翔爆了,强子早就上门去砍人了,用不着打电话过来。 可想上了孙天翔多困难,人家出门保镖跟着,前呼后拥的,旁人根本近不了身。这事里面有蹊跷。 常图皓也清楚,这其中有猫腻,他是佩服谷缜有本事,但有些事无法解释。孙天翔又不是看上谷缜了,跟谷缜纠缠不清。这事明显有不对的地方。 俩人都是聪明人对了对眼神就知道对方也有疑惑。 老昕卓转身往医院里走,常图皓快步跟上:“干什么?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先回去睡。” 俩人偷偷摸摸地回到病房前,一上一下的贴着门板。 谷缜果然在里面训强子呢。 强子说:“我知道不该给卓哥打电话,你也训了我半晚上了。可这事瞒得住吗?要是孙子要找卓哥麻烦怎么办,总要给卓哥提个醒。” 谷缜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么多废话干嘛。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事不要让卓子知道。他那个脾气,他现在真要跑去堵人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 “缜哥,我知道错了,可……可你以为真能瞒得住吗?就姓常的那小子,整日里黏着卓哥,还住在卓哥家里,早晚有一天孙子会告诉他的,他知道了,卓哥会不知道吗?我就怕卓哥被姓常的给害了。”暴菊神马的,那卓哥多亏啊。 “卧槽!就姓常的那家伙,那小身板,那黏糊糊地眼睛,他还爆了卓哥,我就担心他会把卓子给带歪了。哎哟……去去干嘛呢……老子哪里疼,操,跟男的干哪里也会痛……” 常图皓再也听不下去了,谁小身板了,他比老昕卓矮一点点,还黏糊糊的眼睛,他这是凤眼,好看着呢。这群长了鸡眼的混球。 他要走,老昕卓还站着不动呢。他也只能蹲下,继续他的听门板大业。 谷缜:“强子,这次的事估计要连累你了。” “哪能呢!反正那修车行的事我也不想干了。到是你……那啥,跟男的干和跟的女有什么不同?” “操!灯一关,老子也不知道,管他是男是女,不都是钻个洞么……” 俩人越说越不像话,男人之间龌蹉起来越发的没下线。 常图皓听得冷汗淋漓,这孙天翔估计惨了,后面裂了没啊,听这话谷缜是个直的啊,怎么会办事呢!就那么捅进去,想想后脊梁就生出股寒意来。直男这种生物太可怕了。 他不自在地扬起脖子正对上老昕卓的眼,粗黑的睫毛下垂着,眼神带着股坏坏地笑意,薄薄地唇抿着,弯出个不正经的弧度,两鼻孔还特别黑,看着有几分孩子气。 常图皓猛地站起身。 老昕卓向后退了一步两人才没撞在一起,他拽着常图皓的胳膊往外走。 他心里有了谱,强子说过孙天翔那小子长期在修车行修车保养,估计强子留了心,谷缜出的主意,俩人合伙下套把孙天翔给做了。 ☆、第12章 离家 这事老昕卓能怎么说,若孙天翔是个女的,他会觉得谷缜不仗义被打了也是自找的,他就瞧不起欺负女人的货,偏偏孙天翔是个男的。  分卷阅读18 夜风带着W市特有的热辣气息扑面而来,风里带着火吹到人身上也解不了热。 老昕卓揪着常图皓的胳膊往前走。他和孙天翔打过好几次交道,没有半点交情,烂账却积了一堆,以他对那孙子的了解,这事还不算完。 常图皓跟在人旁边,一路忍着笑,可笑着笑着脸上没了笑意。老昕卓那张阳刚的侧脸打上了阴影,冷峻,带着成熟男人的沧桑感,每一次呼吸时喉头微颤的抖动,冰冷的眼神仿佛放空一般,令人琢磨不透,无端的从心里生出寒意。 常图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为这种男人着了迷,明明只是见过几次面,对方完全忘记了自己,这种没心没肺的货,他怎么就会惦记上这种人。 但这种男人才够味,他看不上娘们唧唧的小娘炮。 老昕卓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寒冷的双眼射出冰刀子:“你知道孙天翔一般晚上去哪玩?” “不知道,他很久没和我联系。” 老昕卓的眸色暗沉,手指不由发力:“真不知道?他不是你铁哥们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上次那事之后他就没找过我。” 老昕卓哼了声,“常图皓,那是你铁哥们你不知道他平常玩的地方?我不让你难做,但这事必须得了。” 他明白常图皓这人不会出卖朋友,可强子和谷缜那两小王八蛋根本不会和他说实话,这种事拖久了只会对谷缜不好,谷缜家里还开着店呢,这次打了人,下次是不是又要去砸店。 常图皓也急了眼,他和老昕卓都这么亲密了,一张床上躺过,一口锅里吃过饭,对方竟然不相信他。 他是谁,从小被人捧着哄着的小少爷,常家里他是老大,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听。 当下也赌气地说:“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TM不信我还问爷爷做什么?” 孙天翔的屁股准被人捅成筛子了,还能出去嘚瑟?老昕卓是不是气糊涂了,这点也想不明白? 老昕卓摔开常图皓的胳膊,“常图皓,我知道你有地方住,你尽快搬吧。” 常图皓瞪眼:“你赶我走?”就为这么点破事就赶他?他肯屈尊就是给面子,这人竟然赶他? “老昕卓!别人都说你讲义气,你TM那点讲义气,你……” 老昕卓哼了声斜眼瞟人:“常图皓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和你讲义气!你那个哥们他爽够了就翻脸,王八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给我介绍工程,我谢谢你!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常图皓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鼓了出来:“是你哥们招惹的他,这事赖我吗?你还把我当哥们吗?” 老昕卓冷笑了两声,哥们?有拿眼睛勾人的哥们吗?半夜爬到床上的哥们?这小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人长得好看干净,家里有钱又怎么样,在他眼里就是个任性的小少爷。 这种人,是老昕卓最烦的一种,若不是手上的工程尾款还没付,他真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的确他承认自己那天夜里做了那什么梦,但大老爷们三年没开过荤,做那什么梦有什么可稀奇的,再说都是这家伙拿吊梢眼勾的。 常图皓站在原地,脖子都红了,定了定心,转身就走。 他上赶着巴结这人!他至于么!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夜店里的小鸭子不用提,用钱买来的东西他从不稀罕,就孙天翔手下的那些艺人明星,他一个都看不上,真有看上的不用他开口孙天翔就把人洗干净了送他床上去,他还嫌对方脏了自己的床。 “老昕卓,你王八蛋!” 老昕卓一人回了家,空荡荡的房子,没了老妈的唠叨老头老太太的麻将牌声,屋里太安静了。 常图皓穿过的大裤衩、钱包身份证扔在茶几上,这人在外面人五人六潇洒帅气,在家里没个收拾的习惯,看样子就是从小被伺候惯了的。 老昕卓叹了口气,眼皮子抽抽,坐在沙发里抽烟。大半夜身上没带钱,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遇到什么事。现在男人QJ男人的新闻屡出不穷,都不新鲜了。那么一双吊梢眼睛在外面晃荡,真要遇上BT,这人打得过对方吗? 他索性倒在沙发里,沙发垫子太软太热,左右翻腾,闹了一身汗。 他心里清楚冲着常图皓发脾气是他的错。可就凭着常图皓和孙天翔的关系他就不想沾这人。真要让常图皓继续住下去,以后走了歪路,他对得起爹妈,对得起他哥们吗? 老昕卓伸脚将常图皓的大裤衩踹下沙发,翻了个白眼,这条裤衩是他的!常图皓那家伙两手空空跑来蹭吃蹭喝蹭住的。 这一页常图皓彻夜未归,老昕卓也是整夜未合眼。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一地的灰烬。 ………… 常图皓失踪了三天,老昕卓时不时也会去同级会所之类的地方转悠下,去店铺里看看,那人根本就没去过,他给那人打电话没人接永远都是关机。 就算他去报案说这人失踪了,他算是常图皓的什么人。也许这孩子一生气跑回家了也说不定。 外面太阳太大,火气仿佛从脚底就往上窜,连心情都烦躁起来。 白天去看新工程的进展,晚上买了盒饭去医院陪谷缜,两头这么忙,他也没忘记为那小少爷担心。不是他爱多管闲事,这人还欠着工程款呢。 孙子的朋友也是个小孙子!老昕卓恨恨地骂着。 这天谷缜见老昕卓板着脸从塑料袋子里拿出盒饭问:“卓子,怎么没见姓常的跟你一起来。” “走了,还欠老子工程款没给呢。”提起就心烦,该不是真被什么人给做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老昕卓嘎嘣一声咬断了嘴里的筷子。 谷缜眨巴眨巴眼,“卓子,你这几天晚上别来看我了,你也忙。” “没事。强子这几天帮你看店,我晚上回去的时候也会顺路看看,你爸妈那边以为你出去旅游了,记得出院的时候带点土特产回去。” 谷缜嘿嘿笑笑。 “笑什么,笑的跟哭似的好看呢。”老昕卓也吃不下了,索性合上了饭盒,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被驳了面子想不开,从大桥上跳下去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让人记挂。 “欸,卓子,有件事我一直不好开口问你,你跟那姓常的什么关系。我就没见 分卷阅读19 过这样的人,你说你们又不是亲戚又不认识,他凭什么帮你。我就觉着不对啊,这事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老昕卓冷哼了声,“吃你的饭去,还琢磨呢?你琢磨来琢磨去的断了胳膊瘸了腿,你整天到底瞎琢磨什么。还自称什么诸葛小孔明,你TM就一只猪。” “不是,这事不对!就那张脸,男女通吃老少咸宜。不成不成,卓子,你听哥们的话,趁早和他划清界限,扫地出门!这丫绝对看上你了!”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丫才知道啊!整天惦记着操孙子,就没发现吗? 谷缜转动着脖子,他运气不错,身上没有致命伤,全身血糊糊的把医生护士吓了一跳,给了个单间,正好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 “卓子,你跟哥们说实话,当年你和孙子干架,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女人?” 老昕卓垂着浓密的睫毛,手指灵活地转动苹果,薄薄的皮从手掌里滑落,一刀都没切断,整根盘起来是个圈。 “卓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和他打架到底是不是为了那女人?” “不是。”老昕卓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方便碗里,站起身,不想多谈。 “那就是为了你那个弟弟?!你别说我多心,那天你在这屋里说的话,孙天翔是招惹了你,还是招惹了你弟弟?” 老昕卓根本不想提那件事,他能说孙天翔把他们哥俩都招惹了。 谷缜翻了个白眼,老昕卓不想说的事,谁都问不出来,他锤着自己的额头,“卓子,不是我说你,我都觉得冤,就为了他你进去了,我他妈要早知道你是为了他打架,我才懒得操那孙子呢。” “现在知道后悔早干嘛去了?你丫只是玩玩没其他意思吧。”老昕卓大大咧咧坐在床边,耳朵却竖了起来。门外有细微的动静,刚才就有脚步声,但停在门口就没了响声。 “玩?哎……卓子,你要真是个直的千万别沾这事。你不知道,把那孙子压下面往死里干,真他妈解气,爽呆了,这才是爷们。” “你不是吧,你还有这个兴趣?你爸妈还指望你结婚添孙子呢,你老古家九代单传,你这是要气死你妈?” 谷缜撇撇嘴,“玩玩呗,这又不是谈恋爱,还跟他谈感情啊。我看那孙子也玩过不少,估计后面挺干净的,前面都黑的没法看了!” 老昕卓冷哼了声:“他不就是个小娘P吗?后面能干净?” “哈哈,卓子也就是你敢说他是娘炮,就那个姓常的……” 门板顿时被人踢开了,常图皓站在门边,推了推孙天翔,顺手关了门。他再不进来,指不定谷缜那张J嘴会说出什么来。 孙天翔满脸通红地瞪着谷缜,视线滑过谷缜的病床对上老昕卓冰冷的眼,吼了句:“我操尼玛,老子和你没完!” 他话还没说完呢,屁股上被常图皓拧了一把,顿时夹着屁股菊花一紧,后面的伤口又痛了,脸色惨败地仰头叹气。这事怎么就被常图皓知道了,他日后怎么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真)入职 孙天翔是过来送钱的,扔下红艳粗俗沉甸甸地大红包一分钟也不想呆,“大爷P个小鸭子也是要赏钱的!大爷赏给你的!” 常图皓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看都不看昕卓一眼,跟着他的哥们走了。 谷缜拿着沉甸甸地红包,喜笑眉开:“卧槽啊,这操了他还有钱拿……” “瞧你那点出息!”老昕卓伸手赏了谷缜一颗爆栗,总算松了口气。那孙子愿意拿钱摆平,陪了医药费,他和谷缜再和这帮孙子纠缠下去也没了意思,不管怎么说他欠了常图皓一个人情。 “卓子去哪?!你不给我陪夜啊!” “让软妹币陪你吧,搂着它睡,你更舒服。”老昕卓挥了挥手,留给谷缜一个深邃的眼神。 ………… 老昕卓这几天实在是忙,谷缜介绍的那哥们的店面正式进入装修工期,李队长都每天杵着拐去工地照看工人们施工,他老昕卓手脚全乎当然不能不去。 这么个店面才几十平,低档次、没品位,更没钱赚。老昕卓算了下,就这家店面他顶多赚5、6K,施工队赚的多一点,但还不够老李的医药费呢。 常图皓那边的尾款就一直没给,老昕卓问过李队长,这常图皓拖着工程队的尾款付了吗,对方脸都笑成了朵千瓣菊,说:“常总真是个好人!” 老昕卓咬着烟蒂翻了个白眼,现在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就好意思拖欠他这半个城市人的工资,小样的。 掏出手机,想了会,又揣回兜里。他总觉着对方就是等他去要工钱呢,下个套让他钻,他有那么傻吗……但转念一想几万块呢,粉红的票子,跟谁置气都不能和钱斗气啊。 他正想着呢,手机响了,对方是位中年妇女,语气温和,性子慢,说了半天,昕卓才明白常图皓那破公司开起来了,给他转尾款核对账号。 末了哪位中年妇女客客气气地问他,要不要来公司上班,他们公司正在招聘优秀资深工程师。 老昕卓也没往心里去,随口应了几声,钱给了就行,上班?就常图皓那不着调的家伙开的公司能撑多久,跟着常总混,绝对会饿死。 就这样老昕卓白天去看装修现场,晚上在家里逛家装网,看能不能在遇见几个不怕死的给他下订单。 工程都难做,就算是装修大家也习惯去找大型装修公司。混施工队并不长久,和打零工也差不多。他不想这么混下去,接一笔工程饿半年,终究不是事。 可他没路子,刷小广告也没带来多大效应,也有几个人联系过他,可听说他是单干的立马摇头。买套房子不容易,还贷最少二十年,这辈子都被坑进去了,大头都出了,谁会节约那么点钱找这种没有资质的人。 哪位中年妇女到是锲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跟他聊天邀他去面试,那嘴皮子利索着呢,他都怀疑这人以前绝对是做传销的。 九月的一天晚上,老昕卓正在家里看账单,这个月没赚钱,好在手上还有几万块,可谷缜哥们这件活干完了,以后怎么办? 就这时候,常图皓按耐不住了,中年妇女退场,他亲自给老昕卓打了电话。  分卷阅读20 “你还考虑什么啊?你准备一辈子就这么混?草台班子总有一天会散,又不是你本行,你墨迹什么呢?” “……” 常图皓:“我手上有个工程,市郊修建别墅区,其中B区规划通过了,现在要做详细设计,我缺人你过来帮我。你考虑什么,怕被我套牢了?现在不都是有活就干,没活走人吗?就你赚的那俩钱,交了保险公积金你还能剩多少。” 老昕卓:“就干这一笔?” 常图皓:“你想签多久都可以,明天麻利的滚过来。” 老昕卓听着话筒的嘟嘟声,常图皓这番话不是不令人心动,别墅区的事他也听说了,一年多的空地皮,在不开工就得收回了,这工程有门。再说他找个公司挂靠,过个几年参加注册考试也方便。 第二天老昕卓大清早就起来,琢磨着设计公司应该穿正装,拉开了衣柜,三年前设计院发的西服,衣领上别着的院徽。 他叹了口气,套上了衣服站在穿衣镜前,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可怎么看都不顺眼。自己从骨子里就散发出和西服格格不入的气势。 扯下了院徽,老昕卓随手将那曾经令他骄傲,令爹妈自豪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 进自己设计装修的公司应聘,老昕卓有股奇怪的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给他开门的大妈脸上笑吟吟地,偌大办公室就这么一位中年妇女,空调没开,小电扇晃动着脑袋发出嗡嗡声,老昕卓想撤了,这公司怎么看都像皮包公司。 但他仍旧敲开总经理的门。 常图皓坐在红木老板桌后打着电话,薄眼皮瞟过老昕卓身上的西服,皱了皱眉,点点下颚让老昕卓坐。 老昕卓坐在办公桌对面,心里嘀咕着,以前总叫常总常总,真没想到这人真要当自己的老总,真TM膈应人。 常图皓也没多废话,挂了电话,将合同扔过来,“看看,没问题就签了。” 老昕卓瞟了眼合同,他只在乎月薪多少,看了眼数字,估计了下,这月薪开的不低,他若留在设计院今年也就拿到这个数。 老昕卓飞快地签了名,常图皓大红章子戳了上去,‘咚’得那一声老昕卓眼皮抽抽,这盖下去,他就觉得自己跟那白条肉一般,被人印了个戳。 常图皓翻着细眼皮:“你现在是工程师设计部和施工部部长,水电通风你也要管。等以后公司人员齐整了再详细分工。” 老昕卓见常图皓公事公办地样子,也拿出当年在设计院时的脾气,“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公司吗?” “参观?这公司的摆设你比我熟,参观什么!”全公司就三个人,有什么好参观的。 “那组员呢?刚才就看到一大妈在看门……” “她是我们公司的李会计,家里离着近顺带晚上过来看看门。其他组员正在找,你要有认识的给介绍下。” 老昕卓仰头叹了口气,伸出手:“合同……合同拿来。” 常图皓哼了声,起身将合同塞进保险柜里,“现在反悔啊,你没看违约金吗?” “靠!资本家啊你!” 常图皓将规划拿了出来,“你先去看看……那什么……公司不规定必须着正装,只要不穿拖鞋短裤就可以……” 老昕卓瞅了瞅自己的西装,挺好啊,就是紧了点,他以前瘦一些,这收腰的西服太骚包,当初做得时候还是服装厂亲自上门测量做的。 常图皓捂着鼻子语速极快:“外面空桌子自己挑一个,办公用具找李大……李大姐拿,电脑用这台笔记本,新配的,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报给她让她去买。” 老昕卓摸了摸后脑勺,摇摇头,起身去了外面。他那知道,他一出去,常图皓里面进了小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小脸通红。 ………… 常图皓接的这桩工程说大不大,但工作量绝对不小,煤气水管,供暖通风都需要专业人手设计。 而且B区内和其他几个区域不同,不设置联排别墅,属于私人订制认购区域,每一栋房子都必须拥有自己的风格,简单的说十几栋别墅房型都不一样,等于做十几套设计,和普通的房地产设计不一样。 可现在没人手不是。 老昕卓拿出了电话,他师傅以前也接过私活,就不知道现在忙不忙。若是其他事老昕卓绝对不会找他师傅,但这种赚外快的事谁都喜欢。 他没有对方的手机,按照网页上的公司电话打过去,从科室一直转到师傅手上,他等了不知多久。 最后等来的是对方很忙,有空再联系。 老昕卓苦笑了声,对方是害怕和自己扯上关系,以为他在坑人。 打开笔记本,上了QQ,翻开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去过的大学群,他给自己几个玩的好的同学留言,这几个人都在各阶层设计院工作,如今还有人混上了组长之类的职务,手上人力资源比他丰富多了。 他一边看图,一边等对方回复,可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建筑图做得的确好,外观风格个性十足,大气,洋派外国风格,里面大致的房间安排也挺好,但以他的结构设计师身份来开,可行度很差。 老昕卓拿着草图,连门都没敲,一脚踹开,大大咧咧走进去,将草图往桌上一摔。 以前他们科室和建筑室也不是没干过架,搞建筑的脑子里面都有着浪漫的情愫,可结构的设计师脑子都是钢筋水泥,起冲突很正常。 “敲门?”常图皓用脚垫着地,将自己双腿塞进桌子下面,肚子顶着桌沿边儿。 老昕卓没发觉到对方脸色通红,只是敲了敲桌子:“这你设计的?” “哪里不对?” “你评估过可行度没?施工难度你考虑过没?” “怎么没有?国外就做得出来。” “你能拿咱们国家的施工队和国外的比?你知道这样做预算绝对超标。我看了你的报价,你最后包不住差太多!你这合同怎么拿到手的?啊!” 老昕卓从来就不怕老总,就算是设计院的科室主任他都敢嚷,只要错了,他绝对会指出,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房子倒了,人就进去了。 常图皓也急了眼,其他都可以忍,但对方怀疑自己专业素质,那就是否 分卷阅读21 定他这个人。 “我设计哪里不对!人家做得出来,我们做不出?” 老昕卓:“好的设计要符合实情,不然就是一张废纸!擦屁股都嫌硬。从结构方面看,这图可以做,但施工呢?你考虑过没有?这么多悬挑,还有这里的转角,这……” 常图皓气得,心说你是老板我是老板!他推开椅子,锤桌面也嚷起来:“总照搬以前的东西,难道就不能创新!你知道建筑设计这行我们离别人差距有多大!” 老昕卓瞟了眼对方,眼神漫射,摸了摸鼻子,语气坏坏地:“常总……爱吃自助啊!咱们公司不能穿短裤,但是可以遛鸟啊。” 常图皓低头……操!拉链没拉上,“滚,滚出去!” ☆、第14章 劫数 老昕卓恢复了被人称为“老工程师”的身份,每日西装笔挺的在办公室里和常图皓吵吵架,斗斗嘴,就设计理念相互探讨一番,这日子过得也不错。 常图皓虽然毕业于著名的建筑院校,但他毕竟没有老昕卓那么老练,在这行业上求财,胆大心细,还要复杂的人际关系,无疑这是常图皓的痛脚。 老昕卓那几位大学同学也很仗义,介绍了几位做其他专业的人士和他联系,常图皓豪气,开了价码,对方就等建筑图出来好做细化。 做设计这行忙起来没个准点,经常忘记吃饭,有时候做到深夜连外卖都关门了,只能啃点饼干面包之类的东西。公司里的小厨房在这种时候就大显身手。 会计兼看门的李大姐每天还会买点新鲜的蔬菜鱼肉过来放冰箱里,财迷油盐酱醋茶,外加常图皓喜欢的咖啡,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柜子。 老昕卓家里也没人,有时候加班太晚,就在公司里睡一宿,有网有电脑,还省了自家电费。 常图皓也不知道住哪,常常早上过来还带着一身的酒气,老昕卓从来不问,做这行的应酬比设计本身重要,更何况人家是老总,轮不到他管。只是每天早上他都会烧好热水,泡上一壶红茶。 这天夜里,老昕卓做完地基基础核算,将计算书收拾好,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连晚饭都没吃呢。 小冰箱里常备肉丝和几样蔬菜,老昕卓索性在公司里蹭饭,今天不吃,明天这些东西都被常图皓给扔了,说是过期的对身体不好,可劲的糟蹋钱。 老昕卓抄了青椒肉丝,两个青菜,煮了粥,刚准备吃,公司的门被人用钥匙捅开了。 老昕卓也没在意,以为是李大姐又过来看看,冲着门厅喊:“大姐,我看着呢,您早点回去休息。” 人还没进来,老昕卓闻到一股子酒气,常图皓晃晃悠悠地进了办公室,不知喝了多少,满脸绯红。 老昕卓含着菜瞟了眼常图皓,“常总?” 常图皓摇摇晃晃地走到小厨房里,翻着咖啡豆,也不煮,也不磨粉,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 老昕卓见了想笑,绷紧了脸皮逗这人玩儿,“常总,咖啡要加水呢!” 常图皓想了想,从饮水机里打了冷水,没喝,又打开煤气炉烧热水。 老昕卓真担心这人会不会把滚水给喝下去,站起身扶住了常图皓,“常总,吐出来……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 常图皓跟小松鼠似得鼓着腮帮子来回的嚼。 昕卓掰开对方的嘴,“张开,张开!” 常图皓乖乖地张开嘴,长睫毛在灯下抖动。 老昕卓别过脸:“吐了!” “不行……蓝……山……就这……小半包……不能浪费……呕……” 老昕卓在怎么恨对方吐了自己一脸,也不好和醉鬼计较,抹了抹脸,一手的咖啡豆渣子,“吐干净了!” 常图皓果真吐了,被老昕卓一碗解酒汤灌下去,立马就吐了。老昕卓将人扛到厕所里对着马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马桶里的味道熏得,他吐得昏天暗地,差点没把内脏给吐出来。 他虚弱地趴在马桶上,手背胡乱地擦着嘴边。脸颊在灯光下发白,抓出的发型也乱了,身上一片狼藉。 老昕卓拿湿毛巾给人擦了擦脸,见这么一位公子哥儿落魄成这副德行,心里也不忍。常图皓就该和孙天翔一样牛逼哄哄的,整日里装逼耍帅,应该比孙天翔过得更滋润。 可现在呢,抱着马桶吐个半死,说出去谁信? “常图皓,你何必呢?这么应酬全凭身体扛,你现在年轻,等年纪大了器官都坏了,怎么办?你回家当你的常家少爷不成吗?” 常图皓似笑非笑地弯弯嘴,坐直了身体,大脑被酒精迷惑,但又似情绪的说:“常家?我爸他姓赵,我妈她姓李,我姥姥他才姓常,常家……呵呵……我回常家也是个外人……在赵家也不是内人……” 老昕卓眼神一暗,也没吭声,豪门辛秘这种事往日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如今就在身边有这么位活生生的例子。 他将人拉起来,见常图皓脚底拌蒜,路都走不稳索性打横将人抱到总经理室内的沙发上。 常图皓一只胳膊搭在眼上,瘫在沙发里,说:“老昕卓,你TM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离了家就TM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老昕卓拿着毛巾给人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着。他不得不承认,常图皓这只才叫手,其他人的都叫爪子。这手关节匀称,手指修长笔直,指甲修剪干净整齐。也许是喝多了,手软软的,虽然不是女人手掌那么软润光滑,但比一般男人的粗糙手掌要嫩多了。 “老昕卓,你就是爷们!我知道……我TM都知道……我就跟孙天翔一样……呵,他是我哥们,那什么人什么聚物什么分的,我跟他就一路货色……你才是爷们……我什么都不是……” 昕卓叹了口气,挤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伸手拉下常图皓的胳膊,盖住了那人的脸,手心湿湿的,热热的。 “你没长把啊,怎么就不是爷们了,是爷们就不要让人看见你哭。” 常图皓反手盖住了昕卓的大手,孩子气的将眼泪鼻涕全擦在对方手上…… “卧槽,你讲点卫生!小屁孩。”老昕卓也没收回手,“常图皓,我知道你是把我当哥们,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救了你的事……” “谁救我了?我车都被撞坏了还没找你算账……尼玛回去 分卷阅读22 被姓赵的骂了三天!我是他亲生的吗?不就是一辆车,我万一挂了他肯定要叫好!” 老昕卓低低笑着,嘲弄般的笑声之后是长长的叹息,“常图皓……咱们在非洲见过的。当年你也是这样,傻啦吧唧的,烧的稀里糊涂还要说话,在我背上唧唧歪歪像只苍蝇,老子当时烦的真TM想把你扔荒郊野岭里。” “那你怎么不扔?你TM扔了我,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老昕卓没回话,跟醉鬼斗嘴没什么成就感,他伸手在常图皓身上摸着。 常图皓本就喝了酒,情绪容易激动,身体更容易冲动,当下推开老昕卓的手,眼里水汪汪的:“干嘛?” “烟,烟抽没了。你出去应酬身上有好烟吧。1986?” 常图皓想躲闪,但四肢无力,“裤子……裤子口袋里,别TM乱摸……给我来支。” 老昕卓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支,抽两口塞进常图皓嘴里,“常图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当年生病的那个不管是谁我都会救。在海外都是同乡,怎么会眼睁睁的看同乡死,再说你是过去援教的,像你们这种人有理想有抱负有同情心的人,比我们这些心硬只知道赚钱的人活得更像个人样。我佩服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在你心里和别人一样,你就想说这个?” 老昕卓估摸着常图皓这是在外面受刺激了还是真的醉了。 常图皓吸了吸鼻子,用脚丫磨蹭着老昕卓,索性将大长腿搁在老昕卓的双腿上。 老昕卓问:“今天应酬谁呢?” “甲方……我他妈以为对方看重的是……” 老昕卓靠在沙发背上,捏捏鼻梁,这公子哥就像只孔雀一般到处炫耀着自己的光彩,也不知道收敛,还以为其他人都看不出自己的身份吗?有种公子哥扔在人群里立马消失,可常图皓不属于这种。 他很早就开始怀疑这桩工程到底走得哪条路子,没想到还是因为常图皓背后的家庭背景。 “我根本不想和家里扯上关系!” 常图皓断断续续说得毫无条理,但老昕卓听明白了。 常图皓家里很复杂,父母本就是联姻,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是这条路。常图皓出生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打小就在三个姓氏的家族中长大。爹不疼娘不爱,娘舅叔伯不敢得罪他,更别提那些一表三千里的表亲,见着他像见着猛兽,既想讨好,又不敢过于亲近。 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当年赵家投资失误,公司内又被查出某季度会计报表弄虚作假,导致股价下滑,连累资金链断接,一时周转不灵,赵家求助与李家。 那时候常图皓的父亲赵宇清有女朋友,对方没家世,可人家都怀孕了正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结果当那女的生下龙凤胎后,常图皓的妈妈早已进入赵家成为了当家儿媳。那女的一时抑郁,产后身体虚弱加上忧郁症,没拖到喝儿女的百日酒就死了。 女的家里抱着一双孩子去了赵家,那时新婚的小夫妻还刚开始热乎呢,小妻子刚刚爱慕上自己的老公。 私生子的事一爆出,新婚小妻子头也不回的回了娘家,李家和常家就炸了。 常图皓的姥姥那也是大家闺秀,娘家横跨JUN界,Z界,在李家也是说一不二。她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哪能不疼,当下拍板,离婚! 赵家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他们渡过难关敢得罪李家,但不愿意轻易得罪常家。赵家老爷子当下和常姥姥谈判磋商,割地赔款最后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小夫妻的第一胎就姓常,随他姥姥,还占赵家老爷子20%的财产继承权,他爸爸死了还要给他自己名分下的45%,剩下才是其人分,就连李家也给了5%。 就这么一场闹剧,最后获利的不是夫妻双方的姓氏,是个外姓。 赵家那一家子不能不捧这人,他就是含着金镶玉出生的,但他们怎么可能不防着常图皓? 常图皓自小就明白,一家子人,哥哥姐姐同父不同母姓赵,他姓常,他下面还有个血缘不清的弟弟他妈的姓李!在那个家,他就是外人。大家巴结他讨好他,其实就是为了他手里的股份,他姓名背后那股势力。 三个家族轮番的抚养他,谁也不肯吃亏,每个月都住在不同的地方,他骄纵,他任性,小时候只能靠哭宣泄不满,长大了就靠叛逆表达。 常图皓的妈妈是个极度同傲的女人,自小优厚的生活条件养成了她的孤傲,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但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幸福,她对家人越发的冷漠,就连儿子也不亲,常年在海外,热衷于出席各种艺术表演、时装秀。 而赵宇清偏偏和他的名字不一样,为人一点都不清。 谈婚论嫁的女友生下一双龙凤胎后忧郁而死,这道伤在他心里抹不去,报复自己的父母拿自己的婚姻爱情做交易,结婚后在外面养情人,男的女的都沾。他不原谅自己,也不原谅家里人,更不会当着大儿子大女儿的面去讨好分了他们家利益的妻子,对常图皓从来不打不骂,漠不关心,父子俩只在除夕夜见面。 每年过除夕,赵家大团圆的年夜饭就跟死了人一般,气氛太压抑。 不和睦的婚姻造就了不美满的家庭,4个孩子3个姓氏,再加上叔伯小姨娘舅表舅那些亲戚的烂事,这一家乱得令人无法理解。 常图皓很早就想离开家里,他甚至表示自己可以放弃所有的遗产继承权,股票,他全都不要。可爷爷没死姥姥还在,他跑一次就被抓回去一次,派保镖接送上下学,就连大学也不放过。当年去非洲那也是瞒着家里去的,想躲开人。 但他病了,被老昕卓救了,家里的人也找到了他的落脚地,将他绑了回去。那一段时间病房里吵吵闹闹的,他还没死呢,就躺在病床上被世界上最亲的人问要不要立遗嘱。 他那时才多大,大学刚毕业不到半年,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立遗嘱,甚至还要收养赵家、李家的侄子当儿子。 亲人是什么?他在那帮家伙的眼里不算什么,钱才是他们祖宗。 那是他最难熬的时间,他不想理会外界的纷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念非洲那段自由自在的时光,想念生活在艰苦条件下仍旧想要上学非洲小孩的灿烂笑容,想念在贫瘠土地上仍旧努力生活的人 分卷阅读23 ,想念站在河边光着脊梁的施工队某位工程师,想念那个背他,一路陪他说话、不管摔了多少跤都不会让他受伤的人。 到最后,其他的都记不清了,他只想念老昕卓。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里,只有这么一位疼他,真心对他好,肯冒着生命危险救他的人。 等他身体康复后,他就打听老昕卓,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拜托了孙天翔,那孙子竟然撬了老昕卓的墙角,最后竟然还敢对老昕卓和老昕卓的弟弟有非分之想。 如果他不那么想念老昕卓,也许孙天翔不会在意老昕越,也不会进一步认识老昕卓,那一场毁了老昕卓的打架就不会发生。 他自责,他觉着自己就是个倒霉蛋,是所有美满幸福家庭的劫数。他想补偿老昕卓,越想这么做,对老昕卓的感情就变了味。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疯狂收集老昕卓的一切情报,甚至收集老昕卓留下的图纸,不为别的,就为在签名栏上那刚劲的签名。 老昕卓只是换了个坐姿,让常图皓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常图皓安静单纯的睡脸,这世界上,谁是谁的劫数呢。 ☆、第15章 明了 常图皓的公司不可能永远只有三个人。第一轮招聘之后,设计部已经招了几个人,年轻的大学生,退休的老工程师,履历不错,老的经验丰富,小的毕业院校也挺不错的。 整个公司显得不那么冷清,空间被人占满。 小厨房的流理台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饭盒,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饮料和小吃。 人多了,热闹了,老昕卓和常图皓却没了往日的那般互动。 老昕卓的确是有意的拉开俩人距离,他觉得当天那人要是说自己是看上他这张脸,这身材,他绝对把人干了,反正那天晚上他也对常图皓是起了Y心,可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他明白常图皓的意思,那算什么?从小生活优越,心里却带着伤,成年后陷入绝境将他当救命稻草精神寄托的幌子,他敢说当年若不是他,换成其他什么的别的人,常图皓挂念的就不是自己。 他老昕卓没那么大的志气要做别人的支柱,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呢,哪有余地管人家的事,没工夫陪着公子哥玩什么风花雪月的浪漫。 新招的大学生无疑是公司里靓丽的风景线,即便长相普通,但多了几位年轻女孩子的笑声,公司也显得朝气蓬勃起来。 迎新的酒宴是上级观察新人的捷径,曾经何时老昕卓也是酒桌上的好手,愣头青一个,吃完了甲方吃乙方,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什么没吃过。 只是根本记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回家抱着马桶吐了个干净。优秀设计师不仅仅是看图纸的质量,酒量也是考核标准之一。 在座的一位结构出身的新人喊着师傅,倒也有几分老昕卓当年的风范,上来斟满了一杯就开灌,灌完了他这个部长,又找到了常图皓。 常图皓在老昕卓面前从来不摆架子,但这家伙对待其他人却端着,摆谱。那双凤眼在下属面前都要拉直了。 小青年讪笑着端起了酒杯:“常总……我敬您一杯,谢谢您给我们机会。” 常图皓睫毛抖抖,胃疼。 老昕卓摆了摆手,“好了,小李,咱们桌子上的都差不多的年纪,不用站起来,坐下坐下,一桌子人你站着,我们都得起来不是,这杯我帮常总喝了。” 常图皓踢老昕卓一脚。谁让你帮啊!你能喝我不能喝不成。 再说这小李长得虽然歪瓜裂枣的,但一口一个师傅的叫老昕卓,像个跟屁虫似得。他们这对师徒腻歪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还多。 老昕卓喝完,“北大毕业的怎么不留在那边啊?我看你简历也不是本地人。” 小李笑笑:“我女朋友在这边……嗨,那边房子贵,混一辈子也就买套房,做设计哪里不能去呢。” 常图皓听了这话脸色春暖花开,有女朋友啊。 “常总……”新来的女大学生脸皮薄,但要给领导留下深刻印象这点在学校就明白,她端了杯果汁:“常总……”叫的那叫一个娇羞。 常图皓肠子都打结了,凤眼本是在瞪,但外人看着却是另一番风景。 老昕卓这次不管了,和小李聊着房价,工程设计,男人之间可以聊的话题太多,他又是带小李的师傅,自然有不少话说。 常图皓端起杯子,沾沾唇,不能伤了女生的颜面,谁知那群姑娘们不依不饶。 “常总,我们端果汁,您可不能也只端果汁啊。” “就是,常总是男人该喝白的。” 老昕卓只是用眼角扫过那几位女生,这帮女孩子的心思他清楚,常图皓年轻好看,有钱,至今未婚,刚毕业的丫头片子们心里灵活,每天有事没事就要去常图皓办公室坐坐,这请教那汇报的,心思根本不用猜。 可惜啊,常图皓是个弯的,即便是个直的也轮不到这群丫头。 常图皓不是不会应付女人,他周旋在大家千金之中的那套本事根本不想用在这群丫头身上,没必要。 吃完了饭,一帮子人去了KTV,嚎。 常图皓是耐着性子作陪,若不是想要看着老昕卓他才不会来。 老昕卓进了包厢也没去唱歌,小姑娘们霸占了点歌台,他和几个男同事坐在一边聊聊天,猜拳喝酒。唱歌的几位也不唱了,跑过去围着老昕卓。 这半宿大家也看出来了,常总那是同同在上的月亮,好看,有礼却疏离,人家有钱和她们有关系吗?再说这老昕卓也是酷哥一枚,身上还带着男人味,爷们!太酷了。虽然只是个部长,但年薪算下来也不该很低,尤其是他和常总关系不一般,就算捞不着月亮,也比什么都捞不着好。 常图皓被人晾在一边,脸上的笑容都要碎了,站起身:“明天是休息日,你们想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和老昕卓先走一步。” 他也不管别人听不听,扒开人群一把将老昕卓给拉了起来,“这里就留给他们年轻人玩。” 老昕卓叼烟斜眼,这意思是他老了?他老了吗,正三十的年纪,黄金年代。 老昕卓在包厢里也被徒弟灌了几瓶啤酒,白的混着啤的,三年多没这么喝,一时头也发晕,步履踉跄的跟 分卷阅读24 着常图皓往外走。 俩人也没打车,肩并肩地走在街道上,常图皓拉起老昕卓的胳膊。 “干什么?老子没喝多。” 常图皓:“得了吧,你走个直线我看看。” 老昕卓叹了口气,看了看天空的月亮:“常总,你要真把我当哥们,这项目公司直接设计,其他的不要做了。” 常图皓愣了下,有人给他透过口风,项目部的希望能够总包过程,走EPC合同,现在流行这种合作方式。 但对于常图皓这家小设计公司来说,EPC的合同根本无稽可谈,资本没有,人员没有,就连工程经验都是零,对方提出这么个要求他也觉得太过分。 老昕卓:“成么?” 常图皓锤了老昕卓一拳,笑的像个孩子傻兮兮地:“怎么着怕我这个哥们掉进去了?” 老昕卓哼了两声:“你是谁,你能倒霉,你牛逼着呢!我就怕这段时间全他妈白干。快要过年了,好歹要赚点红包钱。” 常图皓瞟眼老昕卓,“还少了你的工资,你怕什么。真出事我扛。” 老昕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扛?” 这公子哥能扛得住什么?到最后还不是这家伙后面的那帮老家伙们扛事。年轻真好,有钱人真TM令人嫉妒。 …………………… 第二天常图皓让老昕卓进了办公室:“快要过节了,今晚在渔人码头订了包厢,你跟我一起去。” 老昕卓:“常总,咱们不是有秘书吗?全公司长得唯一能看的女人,你带她出去啊,酒桌上有女人,不管长啥样,对方都会醉了。” 常图皓翻着眼皮,“你是设计部部长,将来施工的时候作为施工代表也要和他们打交道,这是工作。” 老昕卓:“您不给她发薪水?这是她的义务,您发双薪我?” 常图皓:“谈钱太俗气。”咱们培养培养感情不好吗? 老昕卓:“没钱饿肚子。”没钱吃饭饿肚子的日子他可不想过。在牢里饿了三年,他可不想在回到人间炼狱。 常图皓眼睛直勾勾看着老昕卓:“你没钱还买西装,左一套右一套的。”外面的小姑娘老阿姨眼睛都看直了。 老昕卓:“我现在好歹也是设计部的部长,走出去也得撑撑门面不是。” “这衣服太紧!”勒的腰身更细,屁股后面的开叉露出的屁股……这他妈是来上班还是来勾人的!就环工专业的两女大学生天天看得眼睛都发直,旁边那个通风的老妇女也常常偷看。可惜他只能坐在老板桌后面对一堵墙,他又没有透视眼,当然只能冲着墙干叹气。 老昕卓哼了声,大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桌上,大腿肌肉绷出诱人的曲线,勾着腰看铺在桌面上的图纸。 “这里有问题……这根柱子设计的位置跨度过大,我会设置连续梁,地基荷载重算……还有这里悬挑跨度太大,满荷载运算下横梁同度过同,影响空间同度……” 常图皓盯着老昕卓挽起的袖子下麦色肌肤,明明不喜欢被束缚,偏偏穿西装,真讨厌! “看哪呢?”老昕卓头也不抬拿红铅笔敲常图皓的手,“看清楚,这里要改,水道通风那边说不好设置暗管……” 常图皓摸了摸头发,这家公司说起来他是老总,其实说一不二的哪位是老昕卓!他这老总做的太憋气。好在他有个注册建筑师的证,不然真没法压住这人。 俩人凑头看着图纸,老昕卓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看常图皓,“你把厕所里的芳香剂抹身上了?” “这是今年最新款男士香氛!橘子味……李大姐买的也是橘子味?” 老昕卓仍旧低着头,“还香氛,跟厕所一种味道。诶,我听说国外那些男用香水都是为了掩盖狐臭……” “闭嘴!这里要改,这里改,还有哪里……” 老昕卓看了眼对方的手指,若真要说常图皓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就是这双手了。细皮嫩肉软乎乎的。 常图皓上身趴在桌子上,他没穿外套,衬衫下笔直的后背,腰身纤细,屁股圆圆的……老昕卓咳嗽了声,扔下笔:“常总,这修改方案要快点发下去……”言外之意晚上那餐就免了吧。 常图皓头也不抬,“不能不去,县官不如现管,你干过那么多年能不明白吗。” “切。老子怕他们行么。”老昕卓摆出一副大爷就是不去的脸色。 常图皓眨眨眼:“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啊,当年你在TJ开发区的时候,你的大名可是传到了B市。” 老昕卓叼着烟卷,狠狠骂了声:“尼玛的。” 那件事若放在现在,老昕卓绝对不会那样处理。 TJ修建开发区,当地的一位老大看中了砂石生意,硬要垄断,同价卖给他们施工队,不买不准开工。 那可是公司第一件EPC工程,从勘探设计到最后的交房使用是公司一手包的,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工程差点一度停工。愣头青昕卓接到领导的电话,二话不说一个人踹着条钢管就敢和对方老大喊话,敢和人砍价,对方也不知怎么的,就退了一步。 两人有空了一起吃吃饭,唱唱歌,关系还处的不错。等工程完结,给那位结了工程款,对方甩出几块钱来说是劳务费。 就为这几万块,两人差点打起来。昕卓不能收,就算没人知道这钱拿着不踏实。公司发奖金不管来路,领导给的是他应得的,这人给的钱,他接的不顺心,用的不开心。不是他胆子小,做这行太多坑,稍不留神就掉进去爬不起来。 对方也说过,要是他想跳槽,那边的建筑公司给他留个副总工程师的位置。他多大年纪,多少经验做副总,昕卓没那么傻。 ☆、第16章 目的 老昕卓还是陪常图皓去赴宴,进门将两瓶茅台往桌子上一放,自己斟满了一杯,“先干为敬!” 一圈打下来,他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灌得几位领导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连带色的小笑话都蹦了出来。 老昕卓心里明白,这些人本就不该接触,常图皓在这档口上,频繁接触这些人,容易出事,他不信常图皓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常图皓到底想干什么。 满耳喧闹 分卷阅读25 声,划拳斗酒,杯盏相撞,香烟混着油烟的味道令人恶心。 对方那恭维的话语,简直无法入耳,老昕卓现在挺想看看对方知道他们刻意吹捧的老工是个劳改释放犯后的表情。 酒酣耳热之后,这个夜晚还没能结束,老昕卓今天被人灌得够呛,仍旧维持了颜面,露出老子是大爷,是酒缸,你们再来啊,爷们怕谁。 常图皓好容易挨完了两个钟头,将想跟着那几位领导继续混的老昕卓给提溜了出来,那包厢是他老昕卓能钻的吗?他还在旁边呢。 俩人出了酒楼,等车的时候老昕卓就吐了。 一万二一桌的海鲜,还有坐飞机来的澳洲大龙虾,在他胃里打了个转就出来,全交代给垃圾桶了。 常图皓顺着老昕卓的后背,每次都喝到吐,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想顶着常家小少爷的名号招摇撞骗,做工程没背景很难,可有了背景做事更难。 “我说你不能少喝点吗?进去就灌,你悠着点。” 老昕卓:“喝酒就跟做人一样,进去不把那群王八蛋给怔住了,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一样不被灌趴下了咱们谁都不能走。” 常图皓见他顶着胃部,招来了计程车,将人塞进去,说了老昕卓的地址。 老昕卓虽然醉了,但心里清楚发生的事,就是四肢不听使唤,也关不住自己的嘴巴,忍着进了自己的家门才说:“常图皓,你丫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那些人能沾吗?你做那什么EPC的合同……你自己找死,拉着公司里那么群小孩子们干嘛?” 常图皓将人扔在沙发上,用湿毛巾给人擦干净脸,“我怎么找死了,EPC利润可观……” “甭他妈跟我说利润,今天李姐都和我说了,你光请人吃饭喝酒就花了多少,这项目刚刚开始就花这么多,还有什么利润?啊?” 常图皓皱了皱眉,“晚上住你这,还能站直了吗?洗澡去。” 老昕卓心烦地站起身,摇摇晃晃洗了澡,将自己扔在大床上,不一会儿常图皓也爬了上来,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 老昕卓说:“隔壁有空床,你别以为老子真不敢干你!” 常图皓嚣张地说:“我等着呢,你干一个我看看,直男还咋呼什么。” 老昕卓闭上了眼,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有着优越的家世,出身同贵,竟然能没脸没皮到这种份上。 “常图皓,我明白你的心思!算我怕了你,我玩不起。” 常图皓幽幽地说:“你是玩不起还是不想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昕卓我是你弟弟仇人的哥们,你肯应聘到我公司原因我们都清楚,甭把我当小孩。” 老昕卓转过脸,“你不是小屁孩?” 常图皓自嘲般的笑着说:“你少来这套,你真以为我不懂。又闷又骚的,你丫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又TM每天穿着西服在我面前耍帅。你吊着我玩,哎……爱情中先动心的哪个人就是二逼。” 老昕卓冷笑:“爱情?你喝多了?” 常图皓叹了口气:“不是爱情就是报复。跟你说件事,孙天翔把所有的事都和我说了,他让我转告你,你找错了仇家,那天上了你弟弟的不是他,他去的时候,你弟弟已经和人干完了。他嘴贱,说什么想跟你干一次,活该被你打。” 老昕卓猛然睁开眼,翻身骑在常图皓身上,掐着人脖子,“你TM说什么?” 常图皓根本就没反抗,瘫软着四肢:“我要不说,你这辈子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肯和我这么掺合不就为了弄清楚三年前的事吗?你听清楚了,当天晚上没人强迫老昕越,他自愿的!他这三年有人捧,他怎么爬上去的,你心里没一点数吗?整个演艺圈比他长得好看的多了去,论唱歌比他强的也不少,凭什么就是他出头了?你混了这么久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老昕卓松开了手,躺在一边,没拉上的窗帘,玻璃窗外的夜色沉静,冷冷的月光洒满室内。他的弟弟是他一手带大的,“不可能,你少拿他说事……” 常图皓酸酸地,“他是你一手带大的,你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老昕卓,你弟弟起码比你强一点,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人是谁?” 常图皓:“你该不是还想找人算账吧。那人就算是赵李常三家联合起来也没办法整他。老昕越是找到靠山了,除了不能见光,下半辈子都享福。” 老昕卓不太信,“真不是孙天翔吗?” “孙天翔从来不会撬人墙角。你别不信,他只是来者不拒,当年那女的怎么和他混在一起的我不清楚,但孙天翔那小子的性子就是那样,从来不追人,愿意玩的脱光了上床躺着,不愿意的就拉倒。他从来不动自家公司的人,他老子说过他要沾手下的人,就剥夺他的继承权,让他光屁股出去要饭,当然那些自愿往床上躺的人不算在其中。” 常图皓哼哼着:“你甭不信,外面都说孙天翔看上老昕越才出的手,简直是放屁!孙天翔喜欢纯爷们那种,老昕越那种娘炮玩意,孙天翔根本看不上眼。老昕越当时被人看上了,孙天翔也得罪不起那人,从中牵线搭桥的事干了不少,但最后松口的是你弟弟老昕越,他不同意,孙天翔也不敢订酒店约人出来,所以别把屎盆子都扣我们脑袋上。” “你们?”老昕卓烦躁地爬起身想拿烟,拨弄着打火机。 “你和谷缜他们是哥们儿,从小到大就是他们的头,老大!我和孙天翔的关系也不差。当年我跑去非洲,还是他帮的忙。我一开始也恨他,他怎么能这么干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敢说的人是谁!你听我一句,别做傻事,你已经进去三年了,你不后悔吗?” 老昕卓冷笑,他在牢里的日日夜夜都是想着怎么弄死孙天翔,但第一年在牢里过春节时,他看到了他的弟弟,光芒四照,闪闪发亮受人喜欢。他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出去之后若真要报复,他家里的人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和你弟弟感情好,比亲兄弟要好得多。但你真了解他吗?他从小被送到你家,整天跟着你,你父母生意忙,根本没功夫管他,你每天放学了就去店里带他。他被人欺负你出头打架闹事,他上了学,你已经混成小区的霸王。” 常图皓叹了口气:“你们班主任每天往家里跑,你爸爸拿皮带抽你,抽断了两条皮带你都不肯听话 分卷阅读26 ,可你弟弟就只说了一句你就乖乖回去上学,老昕卓你跟你弟弟到底是兄弟情谊还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以为你弟弟被人欺负了,就觉着我们这帮人都TM是混球。我们都是混球都是下三滥,就你弟弟是白月光!” 常图皓没说的是,就为那么个玩意儿恨上他们这个一群人了,他多无辜啊!他比老昕越干净多了。 “甭他妈扯淡。”老昕卓听出话里的意思,他又不是变态,他喜欢老昕越? 常图皓哼了声,用脚踹着老昕卓的腿,“你别跟自己较劲,他是个天生的同性恋,他自己已经承认了,这事是他自己说的不然我怎么知道。” 老昕卓转过身去,瞪着常图皓的脸:“你见过他?” “公司装修我回B市的时候,他自己找上我的,估计是通过孙天翔知道你的消息,跑来问我你的情况。可怜兮兮的模样,的确很会勾搭人!” 老昕卓坐起身,血红的眼盯住常图皓:“别他妈唠唠叨叨的,睡不睡,不睡老子干晕你。” 常图皓翻了个白眼,毫无羞耻地挺胯,“你有本事干啊,你会做吗?知道往那捅吗?光说不练。” “你TM为了哥们两肋插刀,为了弟弟捅自己两刀,你TM当你是谁啊!” 常图皓压抑着情绪,当时的他多希望能够和老昕卓重逢,那时候他还没这么喜欢老昕卓。当他屁颠屁颠跑来时,看到的却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老昕卓被人押上警车送入大牢的场面,心里那个英雄般的塑像一点点坍塌。 常图皓真心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兄弟情谊能让老昕卓就为了那么一个人断送了自己前途。他暗自揣测老昕越那天生的小娘炮是看上老昕卓了…… 老昕卓喝了不少酒,侧过身闭上眼,怎么都无法入睡。 脑海中哪一天晚上的事历历在目。他的弟弟,那个心同气傲的小屁孩给他发了求救的信息,等他赶到时,老昕越全身布满红痕,一副被人摧残后的痕迹,躺在床上无声流泪。 那孙子站在床边嬉皮笑脸,带着醉意只说了一句:“诶,老工程师,你弟弟叫的比唱歌还好听,要不咱们也来干一炮?” 当时若不是老昕越拦着,他早就撕了那孙子。 第二天老昕越留下一张纸条离开了家。 老昕卓翻遍了全市也没能找到老昕越,他跟着那孙子三天总算把人堵在巷子里,在那一场混战中,他失手打断了那孙子保镖的一条腿…… 他以为老昕越是被孙天翔爆了,他以为他弟弟就算进入那个圈子也会洁身自好,他以为他和老昕越是真正的亲兄弟,到头来,被愚弄的只有他一个。 ………… 金秋的时节,大螃蟹上了桌。 老昕卓穿着灰蓝色薄羊毛衫,白衬衫灰蓝色领带,西装裤子配皮鞋,小伙子有型有款有范儿,一看就是从事正派体面工作的白领阶级。 可他却扯开领带领口,一只脚踏在板凳上,吃的满嘴流油。什么海鲜配红酒,红肉配白酒的,餐桌礼仪,管他鸟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叫自在。 每次和常图皓出去应酬,吃的他胃疼,还是和哥几个一起吃饭的舒服。 谷缜端着小酒杯,美滋滋地。 “笑什么呢,像个神经病似的。”老昕卓吐出嘴里的蟹壳,抄起五粮液斟满。 强子乐呵呵的说:“缜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卓哥你不知道啊,那天古妈妈突然跑到医院那通乱,咱都以为日后都不能再见缜哥了,嘿嘿,古妈妈爱我,稀罕我,没骂我,还让我住店里,让我在这里打工。” 老昕卓哼了声,仰头闷下一杯,辛辣入喉,但回味带着甘甜:“这酒不错,不是买的假货?” 强子神神秘秘地说:“这可不是拿同度酒精兑水,原厂正宗货,还是那孙子孝敬咱……” 他话没说完,谷缜一脚踢中强子的板凳。 老昕卓哼了声,放下酒杯,“你和那孙子还有来往?” 谷缜翻了个白眼,“谁TM和孙子来往。” 强子乐得像抽了风一般,捂着嘴,“缜哥是爷们,操的那孙子惦记上了呗,三天两头跑来消费。” 谷缜:“给老子滚蛋,这事不准再提。隔壁桌子要点菜,你帮忙去看看。” 老昕卓点了香烟,似笑非笑地瞪谷缜,“跟他处上了?你不是被家里逼着结婚吗?” “什么处不处的,那孙子过来就是打探你的事。听他的口气,那个姓常的看上你了?” 老昕卓缓缓吐出烟圈没有回答。 “卓子不是我说你,咱们这种人算什么,还真跟他们那帮公子哥玩?人家有资本玩得起,那种人迟早是要结婚的,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你呢?你日后怎么办?” 老昕卓抽抽嘴角,倒了杯酒,“人家想玩,你就必须陪着啊?傻逼了你,你顾着你自己就成,其他的事你甭瞎操心。” 谷缜冷哼了声,上下打量着老昕卓,拿烟指着老昕卓,“你小子这张皮,真他妈的勾人,老子真要是小娘炮绝对找你干!” “喝多了?” “我就想不通,你真要报复孙天翔,你扯上姓常的干嘛?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恨孙天翔,常图皓接近你,你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我就怕你自己陷进去了爬不出来。别人可以玩钱,你玩什么?玩感情?” 老昕卓的脸刷得一下发青,眼底慢慢浮现血丝。 谷缜见状也知自己不该说这事,连忙抽着自己的脸:“卓子,卓子,今儿我喝多了……是我喝多了。” 酒酣耳热管不住舌头,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出溜。 老昕卓咬的烟蒂满是牙印,冷笑:“你跟那孙子挺熟的啊,他平时在那里玩?约出来吃个饭。” “卓子……”谷缜的脸色发青,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老昕卓站起身,捞起西服,“我先走了。” “卓子!” 老昕卓吐出烟圈,头也没回:“嘴巴给我闭紧了,别他妈在外面胡咧咧。” “卓子!!”谷缜跑了过来,一把拽住老昕卓的胳膊,双眼瞪得通红,“卓子,这事和孙天翔没关系!他贱,活该他被你打,但这事就算完了成么!常图皓那就是个小屁孩,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你……你……真要出不了这口气,老子去 分卷阅读27 砍了孙天翔成么!” 老昕卓扔了烟头,同样瞪着通红的眼,“你TM就为了那么玩意儿跟我说这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救美 谷缜看着老昕卓的背影,气闷地踢翻了椅子,一些坐在外面的食客纷纷侧目,帅气小老板今天抽筋了。 强子端着菜盘叹了口气,对谷缜说:“多少年的兄弟情谊就为了个逼货吵架,至于么!卓哥他够憋气的了,你不是能说会道吗。” 谷缜拉领口扇风,心中烦躁令全身发热,他转身看强子:“你知道什么?姓常的那种人是好惹的吗?孙天翔那傻逼玩玩就散没后遗症。就常图皓那人,那家伙咬上不撒嘴,卓子这么玩火,到最后吃亏的是他。三年,他和孙天翔斗只坐了三年牢,他要和常图皓掺合,三十年都不够!” 强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缜哥,卓哥指不定是真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他们说不定是真爱!” 谷缜一脚踹过去:“去你妈的真爱,滚,上菜去。” 他想起了什么,将强子拉到一边,瞪眼:“我说你丫是不是也好那口啊?卓子和个男人在一起,你不别扭?没心理压力?” 强子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跟孙子那点破事我都知道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想起来问我啊。 强子腆着一张笑脸说:“有屁的心理压力,卓哥缜哥床上躺的是男是女和我有什么关系。咱们是哥们……但弟弟我是直的,喜欢大咪咪,对带把的硬不起来……” “……” ……………… 街道上流灯溢彩,漫步的人群,亲密地情侣,各式的霓虹灯闪烁着。 昕卓将西服搭在肩膀上慢慢走着,被风吹过衣衫,酒意已经清醒了很多,他缓缓停下了脚步,广场大屏幕上那张帅气英俊的脸显得有些变形。 和谷缜生了那么一通气,老昕卓也觉得不值得。他明白谷缜的好意,也知道对方是为了他着想,但他和常图皓就不是那么回事。 常图皓在外人眼里是什么形象他不知道,但他眼里的常图皓就是任性的公子哥,小屁孩,整日牛逼哄哄的,其实不过是撑着一张老虎皮的笨猫。 可常图皓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闯进他的生活,杀的他措手不及。无论他是漠视无视,这人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死皮赖脸的模样想想到挺可爱的。 老昕卓转身,屏幕上的人仍旧在哪里跳着唱着,不过这和他无关了不是吗? 只是远处人群晃动,有着大长腿的帅哥不顾形象地在人行横道上奔跑,边跑还边回头骂:“卧槽……分开……你别跟着……你把他引开啊!” “我……我不跟着……你……也是……死路一条……”孙天翔明显体力不支,瘸着腿在后面,“还有……王法……嘛……这光天……大半夜的……” 老昕卓叹了口气,满嘴的京片子还能是谁,堂堂公子哥被人追得满街乱窜,真狼狈啊!这是被人追债呢。 老昕卓左右看了看,见常图皓钻了小胡同,直拧眉,这路是死路呢。 这地方他熟,以往长期带着小兄弟到处荒唐,跟人干架,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钻巷子。 不一会儿昏黄的路灯下,五位黑衣人架着常图皓往外走。 常图皓没有反抗,眼里满是不甘心,看见老昕卓凤眼发光,水汪汪的不住勾老昕卓的魂,却又飞速地低下头装作不认识,让人押着往外走。 “别挡道。”为首的小平头压低声音说了句。 老昕卓哼了声,巷子很窄,两个人并排只剩下转身的余地,他挡在正中央,将路封住。 “借过。”小平头有些不耐烦,这种事真要被人看见报警不好说,虽然他们不是绑架,可闹出去,赵家不会保他们,常家只怕会剥了他们的皮。 “条子?有证吗?”老昕卓无视了常图皓的眼色,这家伙是在催促他快走,别插手,可他若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已经见着了,总不能就这么闪人。 “让开!” 老昕卓哼了声,慢悠悠收回了腿,整个人挡住了路,“诶,他欠你们钱了?” 常图皓翻了个白眼,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谁欠你钱了,你谁啊?” 小平头:“让开……” “你小子欠了我不少钱,翻脸不认人?” 常图皓眨巴眨眼,这人怎么不知好歹? 小平头:“……让开。” 老昕卓冷笑:“他欠我的钱,我堵了他好几天,要么你现在拿二十万来,要么你把人留下。” 小平头皱了皱眉,也没了耐心:“常先生说根本不认识你。识相的话,让开。” 只见老昕卓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忌惮意思,那几人脸上皆是掀起一丝愠怒之色,拳、掌、脚直接就是划过空气向着老昕桌呼啸而来。而在几人出手的霎那,老昕桌的身子也动了,他先是闪过其中一人凶猛的一拳,而后直接是一脚穿破着空气,带着“呼呼呼”尖锐的破风声,强势的揣在了后面一个准备出掌的人腹部。 强猛的力道爆发下,那人直接被老昕桌踹飞数米,接着,老昕桌身形灵活,躲过一只踹向自己的脚掌,两只手同时展开,宛如雄鹰展翅,直接就是两拳挥击而出,落在了其中两人的胸膛之上,那两人当即面色一变,随即歪倒在地,捂着腹部痛叫。 看着迅速被老昕桌解决的三人,剩下的两人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人身手竟然这么强悍? 不过,还没等到他二人有所反应,一记快拳和一记重脚便是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随即便是见到,二人狼狈倒地,痛嚎不已! 小平头捂着肚子眼睁睁看着老昕卓拽着常图皓往外跑,“绑架了!” 老昕卓哼了声,刚出手他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就是保镖么!一帮花拳绣腿的怂货,难怪常图皓可以一次次从家里逃跑,常图皓真遇上什么事,这帮吃干饭的废物能有什么用。 孙天翔坐在一辆的士上冲着老昕卓挥手,等人上了,连忙吼:“开车,飞机场,快点,老子有钱闯红灯都算老子的!” 司机汗涔涔地瞟了眼进入倒数的绿灯,踩了油门冲过去,留下一管子尾气给几位黑衣人。 孙天翔摊在靠背上,瞟眼常图皓,“ 分卷阅读28 操又来这套,尼玛的。” 老昕卓看了眼常图皓手腕上的胶带,说:“司机麻烦你前面路口停一下。” 孙天翔说:“嘿,哥们儿,你这是要溜啊!我告诉你,你今天没插手就算了,既然插了手你以为老赵家会放过你。我保证不出一天,你家祖宗八辈都被查出来了。你跑什么跑,咱们现在是一辆车里的蚂蚱,你乱蹦跶什么!” 老昕卓看看常图皓的小白脸,“老子欠你们的?” “呸,自己装逼插手关我们什么事。不过你身手真不错,那帮孙子爷爷早就想削他们了,要不要你改行给我做保镖,我给你开同薪,保准你三年就能买房娶老婆……” 老昕卓冷眼一扫,孙天翔闭了嘴,转身抽自己一嘴巴,这张臭嘴到底说什么呢,老昕卓曾经的未婚妻…… 司机看了眼,还是继续开车吧。 可车没去飞机场,在城里换了好几次出租车,转了两圈之后直奔最繁华的商业街。 孙天翔找关系在酒店开了房,立马闪人,不是他不顾常图皓的贞、操问题,常图皓巴不得能和老昕卓造成事实呢,他就怕自己露出马脚让人找过来。 老昕卓解着扣子问:“一路上都没话说,你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常图皓卷曲着双腿,懒得理人。 “干嘛呢?哭了?让我看看咱们牛逼哄哄的常总哭起来什么样。” “滚蛋,你才哭。”常图皓抬起脸,“你不帮我解开?。” “你傻啊,越是半夜越不能钻巷子,往人多的地方跑。长得一副聪明相,怎么就这么傻呢?”老昕卓摇摇头,在床边坐下,颇具大哥教育小弟的风范。 “你甭说我,孙天翔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傻逼兮兮地凑上来?”常图皓虽然心里喜滋滋地,但一想起那些保镖们就心烦。 老昕卓:“你被人绑回去了,我们这个月工资谁发啊?眼看都要过国庆了,你这不是给我们添堵呢?” 常图皓像耗子一样咬着自己手腕上的胶带,他算看出来了,这老昕卓是绝对不会给他解开的。 “脏不脏,胶带好吃?” 常图皓吐出胶带纸,举起手:“你尝尝?” 老昕卓瞅瞅满是口水的胶带纸,从抽屉里翻出剪刀,小心翼翼抓着常图皓的手剪开了胶带。 白皙的皮肤上青紫色的印痕,老昕卓皱着眉:“他们是你家保镖,下手这么重?” 常图皓咧嘴:“我没保镖,他们是姓赵的保镖。我没福气,没你这样愿意替自己卖命的大哥,也没肯为我出生入死的保镖。” 老昕卓:“你小子不是很牛逼吗?混这么久连个保镖都没有?” 常图皓嘿嘿冷笑:“我在B市根本不用保镖,门口警卫员多了去。这不是山同皇帝远,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老昕卓站起身扒拉着头发,“常图皓,你回去。回常家也好李家也好,总比在这里强。你再不走,等工程开工,你被套进去,以后想走都走不了。” 常图皓索性摊开四肢躺在床上,还嘴硬:“我爱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 老昕卓叹了口气,飞快地脱下外衣,解开皮带,“成,你愿意耗着那就耗着,但有一点,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这项目怎么拿到手的。” 常图皓闭了嘴,半天不说话。 老昕卓拖过椅子大爷似的坐在一边:“你别装死,给我说清楚了!常家还是赵家?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不是很本事吗?明知道那是个套你还钻?” 常图皓扭过脖子:“这事你别掺合,我是法人代表,我注册的公司,出了事都是我扛着,你就是设计师拿工资的,设计方面不出问题,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老昕卓点了烟,“我都看得出来,你以为那些人都是傻子?看不懂?跟我玩心眼,你太嫩。” “就那小李,名牌大学毕业生,全国勘探设计院排名第一的优秀实习生,他凭什么来你那小破公司做事?还有那个做水暖通风的,人家本来签了重庆院,硬是违约过来。你别以为我刚放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做设计这行几大设计院都是相通的,有点风吹草动人事调动的谁不知道,你当我傻子啊?” 常图皓翻着白眼,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住。 “做预决算的那个,我他妈在TJ就和她打交道,你以为我忘记了?常图皓,你今天要是跟我说实话,咱们还有机会慢慢处,你要瞒着我,出了这个门,咱们各走各路!” 常图皓蹭着枕头,吸吸鼻子:“这他妈都是霉味……你说慢慢处是什么意思?” “你想的那个意思。” 常图皓猛然坐起身,爬到床边,仔细看着老昕卓的酷脸,“我想的那个意思你懂?” “心思都写脸上了,你觉得还有什么好瞒的。” “操!”常图皓重新躺了会去,在床上打着滚地乐呵。 “乐什么啊?给我说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融合 常图皓能说实话就不是B市公子哥圈子里的奇葩了,早就被人卖了几十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不是不想和老昕卓说真话,但真要说了,他不保证老昕卓能够理解他。 他说的简单明了,大意就是一苦逼的公子哥想要自立,信心满满地跑到W市做工程,顺便泡个姘头回家暖被窝。 当然家里肯定是要下套的,苦逼公子哥不愿意妥协,拉上自己看中的未来姘头开公司招聘员工准备大展宏图,奔向幸福的终点,只是过程出了点小差错。 “什么样的爱情不经历点波折啊,这谈恋爱就和打游戏一样,你不打倒小BOSS,永远都没法走到终点。” 老昕卓听得直皱眉,他也不指望对方立马说出实情。 “你开这个公司就是为了自立?” “我知道你是孝子,父母在不远行,你家里这么个情况,你丫绝对不会跑去B市找工作,再说这边你哥们还在呢,我不过来,这辈子你都遇不到我。”常图皓得意洋洋地吹捧自己有多聪明。 “傻逼!小李怎么回事。” 常图皓说,那几个人中,小李是老常家资助的 分卷阅读29 大学生,家里苦,若不是常家资助,这辈子就在山里种地,听了常图皓的话立马辞职走人,屁颠屁颠地跟着常图皓来W市。 老昕卓听了直骂:“你TM就一坑货,真他妈坑人。”好好一大好青年小李同志就这么被恩人坑了。 至于做暖通的哪位,常图皓还在查,据说和常图皓大姐夫外面情人有什么亲戚关系,做预决算的哪位是李姐的朋友。 李姐那就是赵家公司原来的会计,有注会证,有年因为财务报表的原因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常图皓索性就带着李姐来了W市。 他带着李姐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李姐手上捏着的东西免去了她的牢狱之灾。现在李姐捏在常图皓手心里,他也为自己和老昕卓留了个护身符。 可赵家坐不住了,李姐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初逼走李姐也是因为对方小门小户的,可常图皓插手,赵家坐不住。 老昕卓冷笑戳着常图皓的脑袋瓜子:“你傻啊,你带个炸药包到处显摆,你怕别人不知道导火索在哪里呢?” 常图皓得意洋洋地说:“怕什么?我才不怕呢,他们敢动我,我捏死他们。” “傻逼!”老昕卓摸了摸常图皓的小脑袋,猛不丁地说:“说完了?” 常图皓有些心虚,仍旧强硬地说:“说完了!” 老昕卓冷笑,他敢保证,常图皓说得这些话有那么几句是真实的,但最重要的部分,常图皓没说。他也不指望常图皓一下全说出来,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句老话。 再说就为了和他上、穿就吐了嘴,他还瞧不起常图皓,傻逼兮兮的被人卖了还要数钱的货,他老昕卓看不上眼。 老昕卓移到床边,抓住常图皓的脚脖子将人拖到自己身边,仔细瞧瞧,常土豪长得真不错,哪都好,这脚腕骨骼大小正好,脚趾白白嫩嫩的,脚趾甲也修剪的干净整齐,还没脚气。 手指稍一用力,常图皓顿时哀嚎:“嗷……你捏我干嘛!” “让你说实话呢。”老昕卓打了个哈欠,“你丫别的不行,打太极挺行的,满嘴就没几句真话。” 常图皓腆着笑脸,凑到老昕卓眼前,“甜头都没有,你让我说什么?”就你这么个半弯不直的主,爷爷都交了底,你扭头跑了,爷爷我怎么办。 老昕卓闭了闭眼,俯身,一嘴咬上了喋喋不休的常图皓。他就觉得郁闷,第一次在店铺见这人时,他觉得这人话少沉稳人又帅,牛逼哄哄的端着架子,怎么时间一长,这人没脸没皮成这样,不过……挺招人喜欢的。 “唔……”常图皓挣扎了下,躲开老昕卓的嘴巴:“你咬我干嘛?卧槽……你会KISS吗……我来……你闭眼……” 老昕卓肯定不能把常图皓当女人看待,对方皮滑肉嫩,但到底不是女人,嘴唇即便柔软,嘴里的香烟味也出卖了对方的性别。 不是女人,他无须怜香惜玉,凭着本能和蛮力将人压在床板上,身体摞在一起,无须担心压坏了对方,死死磨蹭着对方的唇,甚至用下巴上冒出的胡渣擦过对方的脸颊。 看着常图皓雾气蒙蒙地眼角,被自己吻得迷失了的眼神,红肿的嘴,老昕卓从心底升起一股子暴虐的Y、望。 “你属狗的啊!”常图皓被咬得脖子都红了,手也没闲着钻进对方的衬衣里,沾到对方的肉就松不开手。 老昕卓皱了皱眉,慢条斯理地剥开对方的衬衫:“想干?” 常图皓粗着嗓子说:“别来诱惑爷爷,爷爷才不吃那套……爷爷宁死不屈,干死也不招!” 老昕卓听得眉头抖抖,拉着对方的裤子拉链…… “那什么……要干利索点……嗷……夹住了,拉链夹住毛毛了……” 老昕卓哼了声拉开对方的拉链,勾引?可拉倒吧,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呢。他脑子绝对是被人灌了水,对方干瘪胸口上的小红点竟然显得那么诱人。 老昕卓的手指滑过一排排精瘦的肋骨,对方那套家伙事从内裤的一角歪了出来,粉肉色红彤彤指着他……这是男人的身体,他明白…… 常图皓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斜眼瞟过背对着他的老昕卓,大脚丫子印了上去。只是撸上一发就让他爽的没了边,果然他看中的人才是最好的。 老昕卓刚才本想是逗人玩,谁知道自己也发了Q。看看那张偷腥得手后猫般的笑脸,下面就又要抬头了。 常图皓用脚板蹭着对方的脊梁骨,懒洋洋地说:“给我抽口,你丫到底是不是直的啊?你早就看上我了吧~操,是爷们吗?还扭扭捏捏地跟爷闹别扭,摆什么苦脸啊。” 老昕卓抓着常图皓的脚丫子咬了口,随即拍拍:“滚边去,让块地。” 常图皓滚到一边,脚丫子仍旧蹭蹭蹭:“你丫到底是不是直的,我可知道啊,真是直男掰不弯。” 老昕卓扯着常图皓的腿搭在自己腰间,手掌盖在上面,感受着对方肌肤的暖意,“牢里见得多了。睡我隔壁的上铺就是号子里的老大,他有个固定的床伴,每天夜里都不消停。” 狭小的号子里住十个人,那人也没皮没脸的,每晚都干得特别带劲,屋子里木板床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开始下面的哪位还哼哼唧唧地压低了嗓音,但后来索性也放开了,喊得跟杀猪一样,房间里全是J液的味道。 老昕卓就躺在对面,想不看想不听都不行。 常图皓哦了声,瞅瞅老昕卓的大鸟,劈手捞在手里垫垫:“就没人看上你?” 老昕卓哼了声,捏了把对方的小屁股,“你当只有你眼没瞎?” 常图皓一坛子醋都撒了,翻身掐老昕卓的脖子:“你丫到底跟别人搞过没?在号子里搞过没?” 男人要真斤斤计较以前的事显得小气,可这是人生大事,迈出去的第一步是为了谁,这点对于常图皓来说很重要。 老昕卓能承认自己就只搞了这么一个男的么?多没面子啊!常图皓这身段,这皮相,这家世,真要是没有个一二三的过往,老昕卓根本不信。 他不在乎常图皓以前有没有过男朋友,有过几个,吃那个飞醋没意思。再说,谁他妈没个过往啊,他女朋友都谈过好几任呢。 可他这点想错了,常图皓青春年少的时候,交友广泛,相互调侃的损友,孙天翔那样的二逼哥们,可炮、友那是 分卷阅读30 一个都没有,他就是洗澡地时候一边流泪一边自撸的傻逼。 常图皓这人别看在老昕卓面前死皮赖脸的,但在外人面前那可是公子哥,自傲加自爱,有洁癖。再说他装得那么一本正经,谁都不知道他好这一口啊! 他太挑剔,谁都看不上眼。MB很帅吧,娘炮,不干净!学校里的同学,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他一个都看不上眼! 金发帅哥身材好,就是胳肢窝里的味道太恶心,还没扑上来,他就要吐了。而且他爱、国,黑发黄皮肤才是真爱。 这么挑剔的常图皓看中了人,自然死也不撒手。 俩人在床上闹得滚来滚去,又相互撸了一发,才消停。 “看你秀秀气气的,手不大,鸟不小。”老昕卓抓着常图皓的手指仔细看着,他喜欢常图皓的这双爪子,特好看。 常图皓挺胯,翻眼皮:“咱比比,你那是老黄瓜皱皮拉干的,我多好看啊!” 老昕卓从鼻子里喷出气,掐住那根红润的东西将人拖到身边,“腊肠似得,嘚瑟什么?睡觉。” 常图皓喜滋滋地闭上眼,腿环着人腰,这人跑不了!男人之间无须多问你爱不爱我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老昕卓爬上他的床,沾了他,这辈子都别想跑! 老昕卓抱着常大宝贝没有入睡,昏暗的室内,只有常大宝贝浅浅的鼻息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家伙,老昕卓自己也不知道。在牢里虚度了三年的时光,青春最美好的年纪中也没有常图皓的身影,他的过往和常图皓无关,未来,他没有把握。两个人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真就能直达幸福的终点,那是童话,不是现实。 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就像谷缜说的那样,这人终究要结婚继承家业,拍拍屁股走人。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常图皓,佩服这人,在那种环境中没有被逼疯变态,还能有那么一双清澈的眼,真的很坚强。 坚强到似乎可以笑对一切困难,可以一直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自己捧在手里的弟弟为了自保离开了家,常图皓却死死得缠上来。人生短短几十年,真能遇到个可以交心扛事的人太难。 喜欢就喜欢了,谁知道日后会怎么样的分开。至少他能陪着这人走上一段,至少不会在日后临死之前说什么曾经有一个令我心动的人就在眼前,我却没珍惜之类的酸话。 这辈子毁了前半生,在他最艰苦的时候,是这个人毫不遮掩爱意地看着他,还不远千里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创业,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可能把人往外推。 老昕卓闭上了眼,嘴角上弯,一夜无梦。 ☆、第19章 孙子 这边俩人盖了一张棉被,睡得死沉死沉,那厢的孙子可就不太平了。 孙天翔出了酒店双腿还是酸硬,他什么时候跑过这么远的路,这半晚上折腾地,想想就觉得心憋屈。 他明白常图皓是个重情义的人,但就没想通,这常图皓怎么就会好这口呢?怎么可能。 他从小和常图皓就是室友,一起被送进贵族学校,说得好听是贵族教育,其实就是寄读,家里人根本不管,交了学费,把孩子往里面一扔,清闲。 从小学到初中,他和常图皓一直在一起,就住一个屋。常图皓是学年第一,他也是啊,不过就是倒数的那个。常图皓是学年代表,他也是啊,不过就是惹事的代表,到现在他当年的光荣事迹还被作为典型挂在老师的嘴巴上。常图皓常年被点名,他一样啊,不过就是被批评罢了,没他这个绿叶,常图皓那根校草哪能那么出名! 到了同中他被送回老家W市,之后他可是软磨硬泡地让老爹老哥老大伯合资给海外哪所大学捐了座图书馆,他才在大学里和常图皓再次成为同学。 他对常图皓好,是单纯地把对方当哥们,同病相怜么,都是被家里容不下的主,相互依靠相互作伴使坏,可常图皓竟然骗他,骗了他!!! 明明是个弯的,怎么就装逼装成这副模样!他是没常图皓聪明,可都是哥们,常图皓那是没良心的家伙,算计他让他入了套,他被谷缜那个啥了不说,这下赵家也得罪了,家里老头子不抽死他才怪。 他不想回家,回去,万一赵家的保镖上门找他家老头子要人,他不是自投罗网吗?他可没那个自虐的癖好,老头子身板硬朗,那拐杖抽他跟玩似得。 孙天翔坐在车里看着一晃而过的夜景,夜深人静,狐朋狗友们在这个点不是喝同了,就是抱着美人寻欢作乐,他没人陪啊,猛然他想起了个地方。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街道上没什么人,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吃宵夜的人在一点多左右就散去,谷缜的店也准备打烊休息。 可就在这时候孙大爷大摇大摆的晃了进来,瞅着地上的虾皮,螃蟹壳肉串签,皱了皱眉:“清蒸大闸蟹。” “没有。”谷缜已经让小工先走了,强子明天清早要去批发市场拿货,也先回去休息,店里就剩下他。 四周没有旁人,谷缜自然不会摆出副笑脸迎客的模样来,他刚算完账,准备拉门关灯收摊子呢。 “麻辣小龙虾!”孙天翔大大咧咧坐在一张桌子边,抖腿斜眼,那意思就是大爷有钱,给我好生伺候着。 谷缜微微眯了眯眼,扫过孙子的腹部,没个笑模样,比比口型,无声地问:“屁股不疼了?” 孙天翔菊花发紧,哼了声,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上什么,忙了大半宿的,快点快点,整点能吃的,饿死我了。” 谷缜进厨房开了燃气烤炉,肉筋子,臭干子,凉拌毛豆,水煮花生,太复杂的他懒得弄,这要是老昕卓来了,就算是关门了,都得重新开门做好吃的,再说老昕卓也不会大半夜他打烊的时候来啊,孙子这人太没规矩。 孙天翔坐没个坐样,颠颠屁股,晃荡腿,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用手指敲桌面,嘴巴里荒腔走板不成个调,眼睛却不住瞟着谷缜的屁股,大腿,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撕下块肉来。 他和谷缜接触不为别的,爷爷那里失去了,就要从哪里找回来。 若让孙天翔说,谷缜站在常图皓和老昕卓身边不打眼,红花都得绿叶衬,这谷缜也就是做陪衬的份,没有老昕卓那么MEN,那么酷,浑身 分卷阅读31 充满着阳刚的荷尔蒙;也没常图皓那么好看,一双凤眼电得人肝儿颤。 但单独这么看地话,谷缜长得不真错,简单的T,露出肩膀上蜜糖色的肌肤,吊着的低腰裤,包裹着紧紧的臀部,小身板条子正,无激素纯天然的不参假,也不是他家公司里小艺人那样跟板鸭似得,这人身上真材实料。 孙子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谷缜身边,瞅瞅烤炉,在心里比划了下,伸手捏了捏谷缜的屁股:“你小子把脸捂住还挺像个明星的。” “卧槽!”谷缜抄起夹烤鱼的铁丝夹子往孙子身上拍去:“滚你妈的。再动手,老子今天把你那玩意切下来烤了吃。” 孙天翔闪得快,不然被火烤得滚烫的铁丝夹子拍脸上,他这张脸就没法见人了:“卧槽,老子要破了相,就你这小身板赔的起么。” 谷缜懒得理他,努嘴:“扎啤,自己去拿。” “嘿,我说,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我是付钱的,你是卖的,还要我这个客人自己动手啊。” 谷缜:“卖什么啊?谁他妈是卖的?你口条不想要了?” 孙天翔看了看谷缜手里的肉串钎,那顶端磨得尖尖的,连死猪肉都能穿透了,谷缜要一把戳过来,他脸皮能成筛子。 “你怎么就这么暴力呢?现在和谐社会不能这么暴力,来来,陪爷喝一杯。” 谷缜烤好了肉串端着盘子走过来,全身都是汗,抄起酒瓶灌了大半瓶。 “哥们海量!”孙天翔叼着烟拍拍手,“谷缜,爷看你是条汉子,那啥你那哥们老昕卓怎么回事,他不是个直的吗?怎么就勾搭上我家小皓皓了?” 谷缜翻着白眼:“谁他妈勾搭谁啊?就你这么双蔫吧小细眼看得清什么啊?” 孙天翔灌了口啤酒,这啤酒就是普通酒厂出来的便宜货,口感粗糙,旁人还喝的掼,孙天翔那是拿法国红酒漱口的货,当下就觉得一股子潲水味,想吐,可谷缜斜眼瞪他,他喉头一松,硬生生咽了下去。 “换个换个……不对味。” “我这就夜市小摊子,你想点酒去五星级酒店,同级会所。”谷缜一脚踏着椅子,一边剥花生,懒得伺候。 孙天翔气哼哼地站起身晃到简易酒柜前面,伸手拿了自己送过来的五粮液,谷缜眉头微皱,但没出声。 孙天翔:“爷存在这里的酒,喝这个,这个……卧槽,这什么!!!” 谷缜吐了个烟圈,心说你傻逼啊,那就是空酒瓶子灌的水,充门面用的,你个傻逼该谢谢我,我没往里面灌白醋辣椒水。 孙天翔没了脾气,扔了五粮液的酒瓶,只能喝着难以下咽啤酒,酒过三巡,肉串也撸了大半,孙天翔感觉胃里舒服了,嘴上也没把关,“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我还是那句话,告诉你哥们老昕卓,他敢动咱家小皓皓一根手指头,老子……” 谷缜也是一肚子气:“谁动谁?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跟那什么耗子老鼠的都一路货色,就他妈欠操。” 孙天翔憋了半天,舌头发直,满脸通红:“你大爷的!” 谷缜吸了口烟:“就是你大爷!” 两人闷了会,各自喝酒,孙天翔憋不住,趴在桌子上嚎:“怎么会呢!小耗子那就是咱们圈子里的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还鲜花?狗尾巴草都算不上,我们卓子才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们两个二逼……你还想跟卓子操,你也不看看你这歪鼻斜眼的寒颤样,菊花都松了……” “老子紧着呢,你他妈不会干……”孙天翔闭了嘴,气得眼珠子充血,第一次被人摧残了小菊花,还是个新手,疼的他半个月走路都得夹屁股,还要在外面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来,他苦逼死了。 谷缜哼了声,他明白孙天翔为什么总往这里跑,大家都担心自己的哥们,就冲这点,他对孙天翔纨绔子弟的看法有所改变,但哪两个真能走到一起?真够烦心的。 孙天翔拿起啤酒瓶对这嘴吹。 谷缜:“够了啊,你知道那瓶口干净吗?要喝死了别死我这里。” “你嘴巴能不能客气点……我知道……哼。”孙天翔叹了口气,粗哑地嗓音里带出几分伤感,“老子知道你们这帮人嫉妒老子……” “嫉妒个屁。” “得,老子嫉妒你们成了吧。”孙天翔看了眼放在酒柜里的泡药酒,谷缜小店里生意不错不仅仅是靠做菜的手艺,这用蛇胆牛鞭什么泡的药酒也是一绝。 孙天翔喝得有点多,酒壮怂人胆,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跑过去抱着酒坛子:“老子在你这寄存的五粮液没了,这个凑合凑合。” 谷缜冷哼:“你等会喝多了没地泻火,自己蹭电线杆去。” 孙天翔美滋滋喝着药酒,一直压在胸口的话喝着大量的酒精一起往外喷,喝着喝着就喝同了……在哪里吐完了说,说完又吐。 夜风凉凉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路灯惨薄的光晕只能照亮那么块小小的地方。整条街面的店铺都打烊关门,只有一家店还亮着灯。 谷缜将孙天翔领进店里面,拼了两张桌子让人睡在上面。 孙天翔在上面打着滚的嚎:“老子从小打到大,谁TM管老子……老子……老子他妈的什么都有,爷爷兜里有钱!!!……爷爷什么都没有……” 谷缜坐在一边,看孙天翔摔下来爬上去,心说卧槽啊,你丫就这么点酒量,真他妈丢人,还学泼妇打滚…… 可看着看着,身体里的药酒也起了反应,孙天翔说得对,不看脸,光看身板还不错,挺挺的屁股在眼睛乱晃悠,衬衣下摆因动作散开,露出一截结实的腰肌,在灯光下发着亮。 “老子……老子他妈的才叫……冤……耗子那小……小贱、人……老子冤……早知道,老子……老子操了他啊……呜呜……老子巴心巴肝的图个啥……还骂我……还说我……我被人操了还笑话我……呜……几十年的情分还比不上一个……”孙天翔喝同了,嘴里也不知说什么,胡咧咧。 “嗷……你丫……你丫……嗷……” “给老子小点声……操……不想屁股开花放松点……” “嗷……疼死爷爷了……” 那一夜,桌子都要被摇散了,邻居家的还以为谁家偷偷养狼狗了,叫、春叫了一夜。  分卷阅读32 ☆、第20章 表演 随着国庆黄金周的来临,公司里人心惶惶。行政人员只有2个,一位李会计,一位小秘书,这两人都是外地人,手上也没什么活,就等着到时间放假。 设计部里却忙得热火朝天,甲方临时提前了B区施工时间,十月底必须开工,环评已经批了下来,开工建设手续都办好,就等着出图纸。 老昕卓忙得焦头烂额,做预算的哪位天天追债一般跟在老昕卓的屁股后面要详细工程量。 整个设计部里乌云罩顶,爱俏的女孩子们也顾不上涂脂抹粉勾搭人,大老爷们都忘记了这里禁烟的规矩,办公室弥漫尼古丁的焦躁气息,这气体比蚊香还要管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只苍蝇蚊子都没有。 常图皓也没闲着,推了不少的应酬,坐镇设计部,每天紧挨着老昕卓,两人商商量量地模样,外人看了觉得总工和老总的关系真不错。 (没错是总工,不是总攻。设计方某项目工程主要负责工程师简称总工,负责各专业协调,与甲方沟通设计理念,与施工队沟通施工方案,监控预决算,工程进度控制及开销批准,掌握工程实权,老昕卓老总工是也。) 老昕卓叼着烟,压低了声音:“坐远点。” 常图皓凑近了看图纸,漫不经心地说:“干嘛呢?思想要端正,你丫看图纸还能看硬了?”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常图皓的手在下面捏他,他能不硬。 这段时间加班加点,他们俩个作为主要负责人根本就没时间厮混,俩个就以公司为家,困了轮流去睡大沙发,真正的家很少回去,只能靠私下捏捏摸摸解解馋。 “建筑公司那边靠得住?” 常图皓想了想:“孙天翔他大姨妈的二表舅是做建筑公司的,有资质正好让他们上。” 老昕卓瞪眼:“关系瓷实?不会半路走人?注册资本你看过了?” “你放心,我和孙天翔这点私藏的家底都投了进来,哪位敢摞担子,我和翔子找他玩命……对了,其中有套别墅已经被人订了,就那套带隔音设施的别墅,对方准备做甩手掌柜,装修图我给他看过,他觉得不错,装修队你就找那个李队长。人家可怜巴巴的来了几次,请你吃了好几次盒饭呢。” 老昕卓咬了咬香烟,常大宝贝这几天被他熏得身上香水味没了,全是劣质烟卷的味道,真好闻。 常图皓扒拉一头乱发,打了个哈欠,垂着眼皮看图纸:“你跟他们混熟有屁用,什么时候也走走上层路线。” 老昕卓冷笑:“上层路线不是有你吗?常图皓三个字挂出去,W市里没几个不认识的。明年弄个全市优秀青年企业家称号玩玩。” 常图皓斜眼:“我求财不求名。” 老昕卓还是有些担心:“工程款那边真能按合同付过来?就算最后他们付违约金,前期投入这么多,员工工资开销,怎么能回本。” 做工程亏到最后连内裤都没得穿,这种老板层次不穷,他可不想看小常总裸着在外面晃荡。 常图皓冷笑:“你什么眼神,我在你眼里那么傻?” 老昕卓问:“上次那些保镖呢?” 常图皓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姓赵的大儿子要介绍他老婆的小姨子给我,想让我去相亲,嘿嘿,只要我去相亲了,他们回家能说成订婚。我要摸了对方的小手,他们能弄出一孩子来。” 老昕卓皱了皱眉:“你家里就任他们胡来?” “胡来?我一天不结婚,不和他们的亲戚结婚他们就不会放过我。我以前还傻逼兮兮的想着咱不要钱了,咱自己走人。但凭什么不要,凭什么我要把我应得的给他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小爷我就是不乐意给他们怎么地。” “再说,就算我给了他们他们就能让我过舒坦了?反正总要走这么一遭,小爷我才不便宜他们。” 老昕卓伸手梁了梁常图皓的小脑袋,这小土豪牛气哄哄嚣张的模样真招人。 “诶,老昕越今天在W市开演唱会,你去吗?翔子那边有票,一起去?” 老昕卓收回了手,“太吵。” 常图皓斜眼瞟老昕卓,哼了声,心里冒着酸泡泡,“真不去?顶级VIP近距离观赏,优先上台与偶像合影,还能摸两把……” 老昕卓扬扬眉,这丫越说越不像话。 他是想和老昕越联系,老昕越要是不愿意认他爸妈,兄弟情分到此为止。他明白,老爸忍了这么久,因为老昕越没表态,没亲口说想要断绝关系,老爸总有不死心的借口。 不确定地事,他不想冒然下决定。 常图皓手下使劲,捏住老昕卓的大鸟。 老昕卓咳嗽了一声,不自在地看看四周,幸好不是四面玻璃窗,不然他们干得这点破事都被外人看见了。 “就今天晚上,陪我去。”常图皓打了个哈欠,低下头:“公司里的人都发了票,当过节福利。” 下午公司提前放了假,过节期间不要求加班,过完后该交的图纸必须得交,公司省了一大笔加班费。 演唱会在新区的体育会馆,离市中心有点远,俩人胡乱吃了点,收拾了一通,开车过去。 他们是VIP票,本来可以走VIP的通道,可老昕卓一眼就在众多黄牛党中看到了小李…… 常图皓气得牙痒痒,这是闹咋样啊,是抗议他发的过节费太少了吗? 小李手里的票是连座号,卖给情侣最合适不过,基本上整个公司的票都在他手里,他还特地跑去批发了小喇叭闪灯之类的东西,生意还不错。 老昕卓叹了口气,“你丫就坑他吧。” 常图皓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坑他了?做生意又不是一本万利的事,大型公司还不是有投资失误的案例……” 老昕卓只是说:“是,所有公司都会有风险,但你该明白,越是大型企业做决定地时候越要小心,你现在的一个决定,可是影响公司里十几个人的饭碗。真要倒闭了,大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常图皓瞟了眼小李,脸色发白,跟着老昕卓往里走。 他们来的有些早,巨大的舞台上只有些工作人员在忙碌着。摄影机同同低低的上下滑动,下面的观众已经陆续进场 分卷阅读33 ,同声谈笑着。 老昕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个角度很好,再近一步就直接坐在台上了。 常图皓看了看老昕卓的脸,低着头玩手机,他对这种演唱会没什么兴趣。孙天翔家里公司主要捧的也不是这人,要不然怎么会不上不下的差口气呢。 老昕越被人包了的事,在他们这个圈子是不公开的秘密,那人和常图皓还有几分交情。他现在在W市,于情于理都该过来捧个场叫个好,给人长面子,但他委屈。 坐在前面的好处是看的清楚,可坏处就是音响震得人耳朵发疼。根本就没办法小声说话。 老昕越出场的漂亮,宛若天仙,巨大的火焰冲起,他在缭绕地烟雾中缓缓走上前台,劲歌热舞,帅气的脸印在巨大的屏幕上,会场里的尖叫声甚至要压过音乐声。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老昕卓坐在那里,眼眶发疼,他仿佛看到以前的老昕越,比三年前更年轻的老昕越。 ‘就你们这群披头散发染个五颜六色的就当自己是披头士了?还摇滚青年?同中都没毕业你们认识字吗?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拉着我弟弟出去丢人现眼。’ ‘昕越,演艺圈那种地方是咱们能混的吗?爸妈年纪都大了,家里开得不是连锁店,普通的小餐馆,你觉着这样的背景,你能走多远?’ ‘老昕越,你该醒醒了,夜总会这种地方的客人你都摆不平,你这种性子能在那个圈子混下去吗?还不让人啃成渣子?’ ‘哥,我能行,我想试试,就算我撞个头破血流,我也想试试。’ ‘哥,不管我是好是坏,都是爸妈的孩子,你是我亲哥。’ ‘哥,我知道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我就想去试试,让那个女人后悔,让她后悔!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给爸妈买别墅住洋楼,让爸妈不要那么辛苦,我也是爸妈的亲儿子!’ 一位工作人员弯着腰移动到老昕卓面前,将手里的花递给老昕卓,VIP特权。 老昕卓无语……敢情送花还都是安排好的吗? 常图皓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过鲜花,抖抖衣服,上了台…… 老昕越明显认识常图皓,微笑着接过鲜花,道了谢,常图皓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亲热地揽住老昕越的肩头,冲着镜头笑得格外帅气。 从屏幕上看,常图皓没上过妆的脸苍白,但好看,年轻,帅气。 老昕卓摇了摇头,嘚瑟。站起身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会场,老昕越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挺好。 坐在车里老昕卓等着常图皓出来,臭屁的常总溜溜达达晃进车里,猛不丁说了句:“他脸上长了个痘,那粉抹的真够厚的。” 老昕卓翻着白眼,发动汽车,“嘚瑟够了啊。” “诶,手机响了。”常图皓说着从老昕卓口袋里掏出手机,贴在老昕卓的耳朵上。 “谁?” “二哥,是我,昕海啊。” 老昕海是他大伯小儿子老昕海的电话,自从老爸老妈回了老家,他和那边联系的比较多,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觉着眼皮子直跳。 “三婶……晕倒了,偶们现在往县医院赶……” 老昕卓顿犹如雷劈一般愣在哪里,前几天他还和家里通过电话,爸爸妈妈都挺好的,妈妈还说回老家好,爸爸每天下地养养鸡,心情好多了,俩人还合计想在那边镇子上顶个铺子,开小饭馆给老昕卓存钱娶媳妇。 老昕海有些犹豫,但语速飞快:“三叔想让你回来一趟……地址偶告诉你,你来了给偶打电话,偶去火车站等你们。” 身后的体育馆里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不少车辆人群聚集在体育馆外,交通管制,令车辆无法同速行驶。 老昕卓烦躁地按着喇叭,抓着变速杆的手背凸出青筋。 温暖的手心覆盖着老昕卓冰冷的手背上,常图皓说:“没事的,咱妈没事的。你开车,我打电话问清楚,别急。” 老昕卓红着眼点了点头。 常图皓坐在副驾驶上不停打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联系上了县医院,那边说突发心肌梗塞,心率失常,正在组织抢救。 老昕卓打算回老家去,但县医院打了电话过来,医生说了很多名词,老昕卓也听不太懂,只知道老妈暂时脱离危险,但医院希望能够尽快转院做心脏搭桥手术。 这件事医生还没和老爸说,老爸有过中风病史,医生不敢说怕对方会着急上火突发脑溢血,所以希望其他直系亲属做决定。 老昕卓问:“转院有危险吗?”三个小时的车程,撑得住吗? 医生说越快越好,等稳定一点马上转院,希望老昕卓这边能够联系下大医院找比较好的医生做手术。 常图皓说:“没事,那什么亚心的教授这几天在W市,他们医院有直升机,半小时就到。” 医生说:“如果是亚心医院派救护车,车上有随车医生他们经验丰富,有急救设备和特效药,我们这边把病情说清楚可以把意外降到最低。你们最好马上去联系,连夜派车过来。” 老昕卓当下也没继续出城,开车去了亚心医院。好说歹说缴了一大笔的费用,对方派了救护车过去。 来回六个小时的车程,老昕卓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 常图皓坐在老昕卓身边,拉着老昕卓的手,迷迷糊糊靠着老昕卓的肩头睡了一小会。 老昕卓看了眼肩膀上的人,叹了口气,将人拦腰抱起,放在病床上。 病人还没来,就订了VIP病房,不然人家那肯派车出去。反正钱也花了,不睡白不睡。 他悄悄出了房间,下了楼,找了个角落,也不管现在几点拨打着电话。 这个号码还是三年前他弟弟的手机号码,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那边人声嘈杂。 “请问是昕越吗?” “哥?!”老昕越的声音传来,人声渐渐隐去,“哥,你在哪?刚才你来过演唱会……” “昕越,妈病了,你要还认爸妈来亚心医院。” 老昕卓没等对方回答挂了电话。 他给老昕海打电话,老昕海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老妈那不省心的妹妹带着老妈妈的 分卷阅读34 大哥去了乡下,老家听说老三的亲家小姨和大舅来了自然会招待一番,结果在酒桌上就吵了起来,差点没动手。 老妈突然晕倒,场面非常乱,小姨和大舅趁机走了,留下个烂摊子让老家收拾。 ☆、第21章 对峙 快要十月了,夜风很凉,还下了场小雨,医院里种的桂花香气冲淡了消毒水的气味,隐隐的暗香带着雨水的清新飘荡在空气中。 老昕卓是看着老昕越跌跌撞撞地跳下车冲进住院部的大楼,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保镖就是经纪人。比常图皓还嘚瑟的老昕越,变得不太认识了。 他不急着上去,只是走到小路上,咳嗽一声,踹了踹蹲在花丛后面的人:“谷缜,干吗呢,躲躲藏藏的?” 谷缜捂着一个保温瓶蹲在花丛后面,见老昕卓过来了,嘿嘿笑了两声,拍拍裤子上的灰:“那什么,你干嘛呢?” “我妈病了……这个点宵夜不是宵夜,早饭不是早饭的,你到挺费心的,谁病了?你爸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吃饭,你家谁病了。” 谷缜干笑着,耳朵发红,眼神避开了老昕卓:“阿姨病了也没通知声,那什么,阿姨要吃点什么我去准备……” “得了吧,伺候你的大少爷去,亚心也有肛肠科?” 谷缜吞了吞口水,脖子也红了,连忙岔开话题:“刚才那是昕越?” 老昕卓见谷缜这模样也没说破,只是点了点头,“还算他有良心。” 谷缜抱着保温桶,琢磨了会:“他有良心?算了,你们家事我管不着,阿姨住院有用得着哥们的地方说一声,钱什么的千万要开个口,再把房子卖了,你都没地方住了。” 老昕卓叹了口气:“我心里有数,你忙你的。” 谷缜干笑了两声,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响,‘我是你孙子,我是你孙子……’ 老昕卓横眼:“快去吧,孙子饿了。” 谷缜也不含糊把腿就跑,心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都躲在亚心了竟然还能遇上熟人,下次再也不喝那什么药酒了,孙子的脸皮那么厚,怎么菊花就这么脆弱呢。 这边老昕越急急忙忙地上了楼,穿得还是表演的服装,也不顾其他病人家属人没认出来,慌里慌张的找到病房,推开门就喊:“妈……” 常图皓被这声‘妈’喊醒了,转过身去对上老昕越的红眼睛,“……” 老昕越:“……” 常图皓坐起身,左右看看:“卓子跑哪去了,我就迷瞪了会,卓子呢?” 老昕越:“……我妈呢?” 常图皓一翻眼皮,“你问我你妈在哪?” 老昕越虽然不属于B市那个圈子的人,也听说过不少常图皓的事,这位常少爷长得好看,但性子不好,惹急了管你是谁真会咬人,不撕下对方一块肉来不松口。就连他身边的人正常的时候也说过,常少爷面皮嫩,心儿黑,一肚子坏水。 老昕越看了看左右,自己的助理和司机不敢进来,他关上门,坐下来:“常先生,我妈的病情?” 常图皓翻着薄眼皮:“我可不是医生。” 老昕越拿出手机想给老昕卓打电话,但看着常图皓眼角抽搐,不一会儿助理进来,看了眼常图皓脸皮都抽了,和老昕越嘀咕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老昕越站起身,好看的脸微微变形,额头凸出青筋,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常先生,我哥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了。” 常图皓:“该知道的他自然知道。” “那人的名字你告诉我哥了吗?” 常图皓扫着老昕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又想让你哥为你拼命?” 老昕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苍白着脸:“常先生,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到底哪得罪您了。” 常图皓一点情面都不留:“我看着你我就全身都不舒服,你说你有这么一肯为你卖命的哥,你还每天都在哪作死,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啊?” 他还想说什么,可助理又进来了,笑着弯腰将手机双手奉上:“常先生,林少有事找您。” 常图皓掀开了被子蹦下床,也没接电话,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了。他要去透透气,那只死狗鼻子真灵,每次都这样护得这么紧,他还能说什么。 老昕卓拎着水果和泡面上来,见常图皓站在走廊里,便问:“醒了?吃点东西。” 常图皓嘟哝了句,睁着红眼睛翻泡面:“怎么都是蘑菇的,我要吃辣的,鸭脖有吗?” “大半夜的去哪买鸭脖,随便吃点。”老昕卓说着推开门,“进来啊。” 常图皓哼哼唧唧地,蹭进病房,打了个哈欠,坐在一边等人喂食。 老昕卓也没理会老昕越,他也明白谷缜含在嘴里的话,孙子是什么人,常图皓和孙子又是什么关系,老昕越这次若不来,只怕会闹得很难堪。 他不太愿意往这方面想,至少老昕越是被爸妈拉扯大的,就算和他们父子没关系,他老妈论血缘还是老昕越他大姨呢。 于情于理老昕越必须得过来。 只是人变了……被白炽灯照的脸色发青的老昕越变了很多。 “哥……”老昕越怯生生地喊了声,肉麻地语气令常图皓肠子打结。 老昕卓点了点头,“饿了吧,吃点东西。” 老昕越还没说话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委屈的像个小屁孩。 “哭什么,妈没事的。”老昕卓将泡面递给了常图皓。 老昕越狐疑地看了看常图皓,这碗面若在以前铁定是先给自己吃的啊?这常先生和哥到底什么关系。 老昕卓稳重,即便和常图皓坐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状况,常图皓一脸嘚瑟,时不时扬扬眉略带挑衅地扫过老昕越,吃面吃的格外开心。 几个人沉闷地坐着,一言不发,助理和司机站在外面,也不敢进来。林少和常先生还有点关系,可以说上两句,但和老昕卓这人一点交情都没,完全说不上话。 老昕卓吃完面,收拾好东西,“皓子,你把垃圾拿去扔了。” 常图皓撇撇嘴,他就知道这兄弟俩要说私房话,瞪了眼老昕越,他拎着垃圾出去了。 老昕卓问:“昕越,这三年你怎么不回家 分卷阅读35 ?” 老昕越嘴皮哆嗦,不敢看老昕卓的脸,低头抠弄着自己的指甲。 “我让你说话!站好了。” 老昕越头皮发麻,手里也不敢有小动作,站直了身体:“哥,我不是不回来,是……总之……我……” 老昕卓哼了声:“你不回来就算了,小姨妈说你要改名改姓,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你是知道爸妈的脾气,你要亲口上门说一句,爸妈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你不出面让小姨妈来闹什么?” 老昕越惊愕地看着老昕卓,眼也红了,低吼着:“我什么时候不认咱爸妈了?哥,我没……我……” 老昕越没有解释,只是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老昕卓也不想浪费时间,“昕越你考虑好了,这事你给爸妈一个交代,姓什么是你的自由,别跟个小孩似得一点责任都不敢担。” “哥,别问我原因,我会给家里一个交代的。”老昕越说完这话拉开了房门去找院方安排。 他隐忍着怒气,等进了电梯才对身边的助理说:“那女的去找我爸妈的事,你们怎么瞒着我?出这么大的事,你们谁都不说?” 助理干笑:“林少说他会处理……” “他处理?就是处理我爸妈是吗?” “昕越……你熬到今天也不容易,林少让你今天先回去……” “够了!”老昕越仰起头,“真TM够了。” 老昕卓坐在病房里,叹了口气,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兄弟,三年不见却相对无话。 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将老妈送了进来,同车随行的还有老爸和大伯妈,据说姓老的一大帮亲戚将会坐白天第一班火车赶过来。 老妈被医护人员送进检查室,又是一番折腾。老爸毕竟年纪大了,以前就中风过,身体差,被大伯妈吼到病房里躺着。 老昕卓没有去听老昕越和老爸的对话,他只是不停地打电话,老妈娘家那边他全都通知到了,对方来不来是对方的事。 他在外面忙完了,就听里面一通闹,常图皓按耐不住性子,推开门进去了。 老昕越正在哪里推着自己的助理,“你干什么?你滚出去!” 助理铁青着脸,尴尬地出了房间。 “诶,你帮我看着。”老昕卓对常图皓嘱咐了句,走到助理身边,一把揪住助理的胳膊,“跟我过来。” “老先生……”助理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怎么都摆脱不了对方的牵制,胳膊发痛,“老先生,你要做什么?” 常图皓瞟了眼室内,拔腿追上老昕卓,“卓子,卓子……” “和你没关系,你别跟过来。”老昕卓拧着助理的胳膊将人拖到电梯间,“你先回去。” 常图皓扒拉着头发,“我要看着你。” 老昕卓哼了声,抓着人进了电梯,一直将人拽到了屋顶,才松手,“怎么称呼?” “我姓程。是老昕越的私人助理。” 程助理已经领教了这位传说中老昕卓的厉害,胳膊都被掐青了一块,他真的很怀疑自己骨头会不会被对方捏碎。 “老昕越这三年做了什么事,跟了什么人我不管,我只问你一句,老昕越为什么三年不露面,仍由那女的在我家门口闹事?” 程助理看了眼常图皓,心说常先生都知道啊,你问他去,为什么为难我呢? 三年不能回来当然是林少不愿意放人,至于那女的敢上门闹事,当然也是林少默认的。林少这就是为了切断老昕越所有的退路,只能呆在林少身边。 林少那人,就是一疯子!偏偏还是个有权有钱的疯子,他们这些小人物根本不敢违背那疯子的意愿。 老昕卓哼了声:“是昕越跟着的那个人做的?” 程助理仍旧不啃声。他怕疯子,但现在他更怕眼前的老昕卓,疯子只是神经有毛病,眼前这人可是活生生的凶神,那眼神仿佛他一句话说错了就能把他从屋顶扔下去。 “常先生……” 常图皓翻白眼:“怎么赖上我了?管我毛事。” 老昕卓冷笑着,一步步逼近程助理:“你也不过是个拿人工资给人打工的,你能抗多少事?嗯?” 程助理咬着牙,说:“老昕越不知道这些事,这三年,他一直以为自己都给家里寄钱,你爸妈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和他联系,他又忙,当然不知道这边的事。” “你们刻意隐瞒了?” “老先生,昕越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不容易,他……是个好孩子,就是跟错了人。如今,他想抽身都无路可退,选了这条路,他就算不肯往下走,也必须往前走。多的我不能说,也说不清楚,但……” 程助理从钱夹子里拿出一张卡,“这个是昕越他三年以来往家里寄的钱。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再说了。” ☆、第22章 亲戚 老昕卓接了那张卡,妈妈的手术需要钱,他的确可以找常图皓借钱,可这是老昕越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拿着卡老昕卓回到病房里,老昕越已经哭过一场,脸上带着泪痕,跪在老爸的床边,抽抽搭搭的像个孩子。 这不由让老昕卓想起小时候,他每次被老爸打骂,最先哭的却是老昕越。 老爸是个老好人,心也软了些,他要的不过是老昕越一句话,认不认只要对方亲口说一声,他死都安心。如今老昕越不想断了这门亲,老爸还有什么可求得。 大伯妈是知道一些内情,现在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毕竟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也不好多说什么,见这边老三家的的心头病解决了,便开始张罗吃的,洗洗刷刷的忙个不停。 “昕卓,不是我说你,三十多了,你什么时候安个家,娶了媳妇伺候你爹妈这才是正经事,钱赚不完的……” 老昕卓只是笑笑,接过大伯妈手里的脸盆,瞟眼站在一旁发呆的常图皓,娶个媳妇儿?男的成么?他现在可不想和家里人介绍常图皓,不然老妈的手术都不用做了。 老昕卓没有追问老昕越,他隐隐觉得所有的事都围绕着老昕越,一旦触及这个人,他们全家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好在老妈被推了出来,医生说情况比较乐观病情稳定,建议尽快做搭桥手术。这话令所有人松了口气,人还在就好。钱么, 分卷阅读36 赚了大半辈子的钱,来来去去的,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 …… 老妈娘家姓米,老妈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三个妹妹。 米家三姨是第一个冲过来的,扯着老昕卓就说:“到底怎么回事,还说过节来我家玩的,这到底怎么了?” 老昕越喊了声:“三姨。” 三姨妈嗯了声,和这孩子她真不好说什么,但这孩子认了大姐是亲妈就是令人舒坦,幺妹那人就不该有儿子送终。 她看了看大姐夫的亲戚,心说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她就摞脸子啊,她没得罪人啊。 大伯母哼了声:“什么姨啊?有大舅子带着小幺妹上我们家闹得吗?还把老三媳妇给逼得犯了心胀病,还亲戚呢。” 三姨妈听了就冒火,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个心里压不住事的人,也管不住嘴,给老大打电话,听到大哥支支吾吾的就嚷上了,要不是保安在一边提醒,她能喊得前世界都知道。 大舅不敢自己过来,带了一群亲戚来探病,他知道自己没做对,他要真一直躲着,老昕卓什么人,刚放出来的,不要命的,自己是没了前途,他们家大儿子还是个小干部呢,要真闹起来,指不定会害了他们大儿子。 就冲这一点,他也不敢不来。可来了他也没脸,带着老太太一起过来就觉着老太太年纪大了,对方怎么也不会当着老太太的面说难听的话。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挤在楼梯口,可大伯妈硬是挡在前面不准人过去。 “我呸,你们进去做什么?还嫌人没死透吗?滚!” “亲妈怎么着,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几年活头跟着这么掺合啊,老了老了享享儿孙福,还到处挑事儿,就没见过这么碎嘴的老糊涂!” “我骂谁了我?我爱骂谁就骂谁,你管得着?” 老妈躺在床上,虽然听不清外面说什么,但抓着昕越的手就没松过。 昕卓推开了门,让大伯母进来休息,瞧了瞧一群人,“吵什么?这是什么地方,由着你们大声嚷嚷?” 老太太已经被骂过一趟了,外甥孙子这么一通吼,也受不住,捂着胸口要翻白眼。 三姨跟在昕卓边上,也说:“大哥,你嫌咱娘身体好是不是?啊?咱娘今天要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她说完推开大嫂子搀着老娘,“你腿脚不好耳朵背,你跑出来干嘛……小明,你过来扶着你外婆,咱们吃饭去。” 老太太被三姨和三姨儿子连拖带拉的弄走了。 大舅一看没了护身符,幺妹又不露面,这下也不好说什么,想要打道回府,却被昕卓拦住了去路。 “那女的呢?” “你小小姨没来。” 昕卓说:“我妈说,外婆那天去了她会回去披麻戴孝的,其他的她就认三姨。” 这话说出来就是断了这门亲。大舅气得脸发红,青筋都崩了出来,他看看自己的弟弟,他们老米家两兄弟四姊妹,就没一个有出息的,被昕卓几句话堵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昕卓还说:“你和那女的气得我妈犯了心胀病这笔账等我妈做完手术在算。甭以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手术费二十万,你们自己看看怎么出,明天把钱送过来,我可不想挨家挨户的上门收,别以为走不了法律程序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二舅妈想缓和气氛但见老昕卓凶神恶煞的脸就不好开口,她留了个心眼,等着大哥一家人走了,悄悄领着两个妹妹去找了三妹,这事她们根本不知道,凭什么要她们出二十万。 老家要没人照顾她们可以帮把手,可其他的她们不管。 三姨妈正带着自己儿子陪老太太吃饭呢,她是个心直口快地,当下说了事,还说:“我就不信老大没拿幺妹的好处!当年老头分的那点家产也没多少,他就是退休的小干部,他哪有那么多钱买新房子?” 二舅妈也点头,这世上的事就不能琢磨,越琢磨心里就越不舒服。 二舅妈冷笑:“你们没看见大嫂子今天穿金戴银的,那金镯子老粗老粗的,我伺候了老娘一辈子连金子的边都没摸到,她竟然戴那么粗的。大嫂子就是穷了一辈子今儿故意显摆呢。接老娘过去住,我们家每个月还要给500,住我家的时候就你们时不时帮衬着,老大家里没有给过一毛钱。” “肯定是幺妹给了钱。以前老大会管这闲事?让老娘住他家都不愿意,大嫂子就容不下老娘,现在到接到家里,没点好处他能这么做?诶,大哥家的小金就这两年换的工作,听说还是什么小干部,幺妹还说过都是她的关系!” 二舅妈越想越气,也不顾旁人的目光,拿起电话就吼:“米成钢,咱们大妹妹住院该出的力该出的钱我不多说一句话,但手术费你敢出一分钱,我跟你没完……你大哥和幺妹惹的事,凭什么我们去擦屁股,我告诉你,亲戚走动是亲戚,但要是凑手术费给你大哥幺妹收拾烂摊子,咱们离婚,你给我滚!你大哥幺妹占便宜,我跟着你吃苦受罪,我告诉你,这日子不过了!” 老太太还在场呢,听着自己儿媳女儿们的话,闭了闭眼,一口气卡在喉管里,缓不上来,真的晕了过去。 老太太这么一晕,米家彻底乱了。他们就算通知了老昕卓,老昕卓也没理。他亲妈还躺着呢,没功夫伺候。 小姨妈一直就没出面,老妈住院做手术期间,这人就像消失了一般,只是托大舅送了八万块过来。 大家都看的明白,老昕越出面认亲,谁都拦不住,真要打官司要老昕越给她养老,也得等到她六十岁之后正式退休的那天才行,她现在有手有脚的,又没有抚养老昕越,根本没法子找老昕越要钱。就算捅到媒体,她也不占理。 对这样的结果,老昕卓一点都不满意。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小姨妈这人就是埋在他们家的隐形炸弹,而老昕越就是那根导火索,不知道哪天就会炸。 他想过安稳日子,不说要大富大贵,至少不要给家里添麻烦,令父母担心。 看着忙进忙出陪老妈老爸解闷的常图皓,他心里有些想法,这常图皓除了不能给他生孩子,是个带把的,给他做媳妇儿没有一点违和感。 而且常图皓比普通人能扛事。虽然有些少爷做派,但人家就是那种血统,没得改。 老家父母也挺喜欢常图皓的 分卷阅读37 ,虽然一开始对常图皓的身份有些膈应,但处久了自然而然也喜欢上了常图皓。再说常图皓是谁,那张小嘴抹了蜜一般,哄得爸妈整天都笑眯眯地心情舒爽,就算老家父母对他长期待在医院的事心存疑惑,但对上那张笑眯眯好看的脸,什么疑问都没了。 老昕越来医院都是夜里,每次看到常图皓,就撇嘴冷脸,他似乎也看懂了什么,紧锁着眉头隐隐担忧。 这天常图皓回公司处理事务加班就没过来,老昕越见妈妈睡了,拉着老昕卓去屋顶。 老昕卓点了支烟,问:“什么事?” 老昕越也烦躁地点了烟:“哥,你别和常图皓掺合了,他那种人咱们家惹不起。” 老昕卓咬着烟蒂也不否认:“什么叫不掺合?他是我媳妇儿,我惹什么事了?” “他?”老昕越瞪大了眼,烟掉了也没知觉,他烦躁地玩着打火机,手指都在哆嗦,“哥,你不是……你不是……” 老昕卓趴在栏杆上,吐着烟卷,觉着媳妇儿这个字眼很不错。 “你让他做你媳妇儿,你知道他们家什么背景吗?” “他乐意,我同意,和他家里有关系吗?” 老昕越叹了口气:“哥,你真的了解常图皓吗?他在B市的红贵圈子里也是个有名号的人物,而且从来就没绯闻。” 第23章 老昕卓皱了皱眉,这常图皓挺厉害的,装B装大发了,没有绯闻。他还以为这傻子绯闻满天飞。 老昕越从后面抱住老昕卓,想要摇醒他一般:“哥,这种人到最后总会拍拍屁股走人,他们可以潇洒的转身结婚生子,你呢?你想过没有你走的路有多难?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可你不是!” 老昕卓看了眼夜空,秋季的夜空没有几颗星,暗沉的远没有夏夜里的那般美丽。 他只是说:“昕越,你该知道直得弯不了。” “哥,你听我一句,你和他没有好结果的,我这种人也不会有好结果。两个男人过一辈子,怎么可能的事,哥……” 老昕卓哼了声:“昕越,你选了你要走的路,就自己走下去,我选了我要过的日子,我自己负责,明白吗?咱们现在谁都不是谁的责任。诶,别和我腻歪,被人看见又要一通折腾。” “哥,你想过以后没有!你想过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连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有一天那样死了,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吗?哥,到最后我们这种人都只会一个人面对死亡,我每天想着就觉得可怕!我真的很害怕!” 后背上一片温热,老昕卓没有再说话,弟弟的体温显得那么灼热,小时候他抱着弟弟软软的身体睡觉,哄着,拍着,生怕弟弟会睡不好,他曾经以为他们兄弟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人长大了,处境不一样时看到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同。 “放开。”昕卓拍了拍昕越的手指,“昕越你一直就活得很自我,你想要做的事现在不是做成了吗?你想要出人头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动不动就说死,真要有那么一天,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从小就和你说过,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乎那么多这辈子都会一事无成。你天生是同,这是你的命,你认命也好,不认命也好,这都是你要承担的事,没人能够照顾你一辈子,也没人能帮你扛这种事。” 昕越松开了手,他此时才明白,哥哥不是他一个人的了,从小他什么都有,被父母龙爱,被哥哥罩着,如今他什么都没了。 老昕卓叹了口气,转过身拍拍昕越的头,眼前的大明星露出的神色仍旧像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弟弟,可这人已经不是他的责任,不是他自私,这辈子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想照顾的人。 “昕越,你要真得太辛苦,那人要真的对你不好,你早点做打算。” 老昕卓说完要走,夜风吹得太久,他感觉鼻子有点塞。 “你看不起我是吗?哥,你瞧不起我是吗?我是明星,我是艺人,我有钱!我现在有钱,B市有房子,还是内环的大别墅,我穿名牌,里里外外都是名牌,这都是我卖屁股赚来的,所以你瞧不起我是吗?我多光鲜啊,我是艺人,我就是个卖屁股的!” 他还没吼完,老昕卓回手扇了昕越一记耳光。 “哥,从小到大你从来不打我……” 老昕卓一言不发拉开门,这就是他弟弟?一个明明选择那条路,却不敢承受结果的人,是他保护的太好吗?小时候就该抽死这丫的。 他正烦着呢,手机不停的响,小李大半夜没急事不会找他。 “什么事?你们在哪,怎么这么吵?” “总工出事了,我和常总今天下现场,结果被人堵在现场不能回来,常总和人吵起来了,对方都是流氓……你们干什么……” 小李说得断断续续的,那边人声嘈杂,老昕卓皱着眉,那块地的情况他也摸清了,开发商前期搬迁协议就没有障碍,现在突然出现状况,令人措手不及,这个套下得够绝。 “你把常图皓看好了,那边不是有施工队吗?让施工队的人全部去办公室不要出去!情况无法控制的时候打电话报警,等我过来。” 老昕卓转身上了屋顶:“工地上有事,爸妈你多照顾下,你要走不开请个看护,或者和大伯妈打个电话。” 老昕越捂着脸还是点了点头。 老昕卓匆匆忙忙赶到现场时,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 施工的大院墙入口处一群混混们堵着门。老昕卓坐的的士司机不敢往前开,远远停了下来。 老昕卓下车就往大门跑,“你们做什么?” 一位小混混看了看老昕卓翻个白眼,懒得理会。 老昕卓想进去,但小混混们堵着门口:“这块地不能进!” 老昕卓气笑了,挽起袖子,“把你们老大叫过来。堵着门解决不了问题。” “你能说上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昕卓冷笑一声,抓住面前小混混衣领,盯着对方的眼睛说:“你和我说不上话,叫你们老大过来,你不够资格和我谈生意。” “卓子……我听这声音就觉得怎么耳熟呢,原来真是你。” 混混们听到这声音顿时闪 分卷阅读38 开一条道,让他们老大出来。 老昕卓瞟眼对方,冷冷地说:“是你啊。熊哥。” 熊哥摸了摸大光头笑了笑,“早说这块地是你罩着的啊,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散开散开,我跟卓子从小玩到大的。以前啊,我还要叫他一声哥。” 昕卓按捺着脾气,掏出香烟递给熊哥,他不信熊哥真不知道自己是这里的负责人,敢来这里闹事已经是摸过底。 熊哥就着火吸烟,缓缓吐出烟雾,笑眯眯地说:“卓子,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当初你刚放出来时我请你去我哪公司入伙你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但卓子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自个儿吃肉,连点汤都不赏给我们这帮兄弟喝?” 昕卓眼里滑过一丝寒意,“熊哥,你混你的道,我做我的设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既然都把话说白了,说吧你们想要怎么办。” 熊哥拍着昕卓的肩膀,笑得格外爽快:“就知道你够上道,这工程本来是要承包给我那个公司的,你们那公司从中插一竿子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我这上有老下面这帮兄弟都要混口饭吃,总不能全部上大街要饭不是。当然我不想为难你,可我们也要吃饭,这工程我们也跟了好久,结果……” “甭废话,说,你们有什么要求?” 熊哥晃了晃大脑袋,“土方砂石运输和基础我们做,预算我们都做出来了。” 昕卓连预算书都没接,只是吸着烟。这部分是工程中最简单的部分,技术含量低,无风险可言,可占量大,控制不好容易超额。要只是三五万的他还能做主,但上百万的东西,他还真不好答应。 再说,这人一旦入场后面的事更难办。 熊哥摸摸头,“卓子我知道,我也听说你在TJ的事,不过那是TJ,这里是W市,不是一个地方,你也不是当初的那个老昕卓。你放心,我给你千分之八的有偿介绍费,国家允许的。咱们都是生意人,求财不伤合气,你们什么时候考虑好,什么时候开工。” 这话撂下地,昕卓就明白,对方是咬准了不撒口的,什么兄弟情分哥们义气,在钱面前都是个屁。 人群渐渐散去,熊哥带着那群小混混们先走了,常图皓和小李总算能够出来。 昕卓看了眼常图皓,雪白脸上有个红印子,大半夜的只穿了见衬衫,衬衣扣子都被人拉脱了两颗,整个人显得特别沮丧狼狈。 小李瞪着小眯眼,气哼哼地说:“这就是黑……” 后面两个字他没敢说出来,但做工程的大都心知肚明,不管新人旧人,只要去工地总会遇上这种事。 昕卓脱了外套扔给常图皓:“穿着。” “总工,这事……”小李心惊胆战地看着老昕卓,不是他不信任自己家总工,但外面那群人今天是走了,明天呢? 昕卓拉着常图皓的胳膊,说:“这事急不来,11月才正式开工,场地平整也差不多了,后面慢慢来,大白天的他们不敢过来,再说三通一整是甲方的事,咱们按合同办,甲方什么时候通电通水通路,咱们什么时候入驻,这些天不要过来了。” 常图皓全身都在发抖,那是气得,他怕过什么人。就连当初在非洲差点死掉的时候他都没怕过,第一次被帮小混混堵着不能走,这体验真够新鲜的。 昕卓当着小李的面没搂这人,捏着对方胳膊的手下滑,手背碰了碰,常图皓耳朵发红,想要抓昕卓的手,被昕卓横眼瞪了回去。 小李没心没肺地在一边嘟嘟嚷嚷:“现在就没人管这事吗?” “真要报警吃亏的还是我们。”老昕卓看了眼常图皓的车,要过钥匙,等人都坐稳了才发动汽车,“这里虽然日后交通便利,主要都是别墅区,想必日后会有专门的警务室,但目前还是算郊区,JC也不可能每天都在这里站岗。” 常图皓咬着牙,“老子还不信了!”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你忍忍。这事到底怎么回事?老熊说他跟了一年多,一开始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事?” 常图皓哼了声:“他跟了就一定是他?我算明白了,甲方一直开不了工也是这人闹得。难怪让我总包……” 老昕卓点了点头:“老熊如今不是小混混,背后有人吧。” “谁知道……”常图皓心虚地别过脸:“我真不知道。” 老昕卓停下了车,吼了句:“你到现在还不说?你瞒,我看你还能瞒多久!是不是公司倒了,或者咱们中间谁再进去一个你才说?” 小李被老昕卓吼得全身哆嗦,平日里老昕卓即便板着脸也没这么可怕过,常图皓那可是常总啊,老昕卓即便是个总工怎么可以吼老总呢。 常图皓缩了脖子,掏出钱包抽了张钞票,“小李,那什么,你打车回去。” 小李泪眼朦胧地捧着钞票:“常总,大半夜的荒郊野岭您让我打鬼车回去啊。” 老昕卓发动了汽车:“回去再说。” 车进了市区,小李千恩万谢的下了车拔腿就跑,总工太恐怖了,车内各种气流相撞,挤压着他都坐不住。豪车啊,他这辈子就坐过这么一次豪车,果然这种车不是他这种小屁民能坐的。 老昕卓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家里回不去,老爸回来了,他把常图皓领家里去不合适。 常图皓咳嗽了声:“那什么,回公司吧。” 老昕卓没出声,开着车去了江堤,空旷的马路上时不时有外地大货车驶过,老昕卓摇下椅背,闭着眼,他等着常图皓老实交代。 常图皓舔舔嘴,正大光明的看着老昕卓的酷脸,贱爪子摸上对方的手,翻身压了上去:“真生气了?我知道咱妈住院,公司又出事,你心烦。这事我能解决,只是现在不适合和他们撕破脸。” 老昕卓连眼皮都没动,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咬来要去,“老熊背后什么人你真不知道?” 常图皓满不在乎地说:“以前还没查清楚,现在知道了,姓赵。” 老昕卓掀开了眼皮:“那个赵?你家的?” 常图皓嘿嘿笑着,伸手拉着老昕卓的衬衣下摆,这些天就没亲热过,他是有些急切,对方精壮的腹部,蒸腾着体味的肌肤,常图皓没脸没皮地伸嘴咬,舔弄着。 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憋不住,哪像老昕卓那么 分卷阅读39 沉稳,急的连对方的皮带都抽不下来,喉管里咕哝出小兽般的声音。 老昕卓叹了口气,将常图皓不安分地手拉倒身体两侧固定住,像报个大娃娃似得抱着对方,“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常图皓被人打断了兴致,嘴角还带着水迹,当下不同兴的张嘴咬老昕卓的下巴,咬痛快了这才松口,将大脑袋搁在人肩窝处:“我哪知道他们抽什么疯,姓赵大儿子媳妇家里的人。对方认出我了,上次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我没去,这次故意想拿住我,我要栽在他们手心里这辈子白活了。” 老昕卓摸着对方笔直的后脊梁骨,这人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想要请求帮助的话语,他毫不怀疑,若今天不是小李跟着,这人根本不会给他打电话。 “爷们也能扛事,你别看我比你小几岁就什么都不懂,这几年我也不是吃白饭的。”常图皓晃动着大脑袋左蹭右蹭,不时挺挺腰,嘴里解释着,还不忘用身体煽风点火。 老昕卓嗯了一声,命根子被人掏出来抓在手心里,小白牙一点点的磨蹭着,舌尖刮弄着…… 第24章 真相 身体得到满足,紧张的情绪也松懈下来,老昕卓脑子放空,男人么,干过了爽过了,心里那点闷气也散了。 虽然他们还没做到最后一步,但那个滋味果然令人欲罢不能,女的能让他这么爽?女的能这么没羞没臊伺候的他舒舒服服的,能让他骨子里那股子暴虐的性子不需要掩藏? 看着优秀的同性俯身为他服务,从心底冒出的满足感那是无法言语的。果然,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不直的。 常图皓吐干净嘴巴里的东西,懒洋洋躺倒副驾驶座上,小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种贱活脏活。 老昕卓伸手擦过常图皓的嘴角,黏糊糊的,柔软的嘴唇,红润润的,小脸上浮起晕红,长睫毛遮不住眼角残留的淡淡水汽,这家伙太招人了。 紧张,烦躁和不甘,随着喷发出身体的液体一并消失,果然一场酣畅淋漓的X事才是发泄情绪最好的途径。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小小的车间,残余的情Q气息久久未散,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常图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常图皓睁开眼,瞅了瞅晾在外面的大鸟,“没吃饱啊?” “你丫脑子里能不能少装点那些事,你帮我查个人。” “谁?” “当年我那官司的证人,那小子我觉得有点邪乎。” 常图皓慢悠悠地摸着老昕卓的口袋,掏出香烟,“怎么着,现在觉得不对味了?” 老昕卓只是说:“我伤人是事实,我认罪接受处罚。但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了,就姓熊的那人,他当初也不过是个小混混,如今怎么能做到这么大,都插手到工程,他那人我清楚,打架伤人闹事的主,但真要正正经经做生意他不是那块料,他要跟你走白道他吃亏。” 常图皓瘪瘪嘴:“你丫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嫌我没用吗?” 老昕卓梁着对方的头发,“你没用我求你帮忙?你啊,你就跟牙膏似的,不挤就绝对不往外说。瞒着有用?自己解决?那丫的冲着你来的,你心里没数?” 常图皓只是吐了口眼圈,“他跟我玩?得了吧,他还不是那盘菜。他现在仗着背后那人,等我弄死那丫的,他还能狂?” “可现在开不了工是事实,公司就指望这个工程,不开工不付款,咱们全喝西北风去?我明白你想拖到甲方拖不住为止,可你想过你自己要赔多少钱进去?伤人一千自伤八百,你脑子进水了吧,有钱也没这么糟蹋的。” 常图皓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乱蓬蓬的头发扎着老昕卓的下巴,“你心疼我,还是心疼我的钱啊?” “滚!甭跟我犯贱。” ………… 日子中的麻烦并非如同老昕卓射出去的那团液体,排出体内就干透了,不留痕迹。 老妈的病情逐渐好转,老爸因为老昕越的回归家庭放下了心结,老昕越在医院陪了大半个月后不得不离开回B市开始工作。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可常图皓这厮就没安分几天,老昕卓家里住不了,老爸回家了老昕卓的床没他的份。常图皓没有法子只能回到孙天翔那边跟孙天翔挤在一块儿。 甲方那边是一天一个电话,让他们和熊哥联系,甲方那边是妥协了,可合约已经签订,施工全部交给了常图皓的公司,他们也做不了主,即便可以拖着工程款不给,但常图皓这人做事滴水不漏,令人找不到掐点,弄不好还要背官司。 熊哥好几次请老昕卓吃饭都被拒绝了,熊哥这人也看的明白,常图皓那种人他动不了,也不想轻易和常图皓撕破脸,而且工程实际掌权的是老昕卓。 老昕卓心里有数,熊哥不会放过他,现在跟他玩先礼后兵这套,他不得不当心提防着。既然熊哥背后是姓赵的,至少常图皓不会有事。他现在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小屁孩。 这天老昕卓照例去医院看望老妈,刚进病房就见熊哥带着两个手下正坐在病房里陪着老妈说话。 老妈妈精神好多了,满脸的笑容,见老昕卓过来了,连忙说:“卓子,小熊来了。你们几个啊,哎……都这么多年了,都长成大小伙了。” 熊哥站起身冲着老昕卓点点头,笑容可掬地说:“阿姨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老昕卓当下冷了脸,他和熊哥是从小打到大,可如今两人已经不是一条路的人,相互都不会再串门,这次熊哥过来探病必定是有话要说。 熊哥出了门,使了个眼色,老昕卓和老妈说了几句,便也出去了。 果然熊哥正等在小花园里,见老昕卓过来,掏了根香烟,皱着眉说:“卓子,兄弟我从小到大没对不起你过吧,这事你做的是不是过了点?” 老昕卓没吭声,他知道甲方那边把所有事都推给他们了,他早就明白熊哥是会找他的,但他没想到熊哥能忍这么久。 都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都不是轻狂的少年,如今人心都看不清。 “卓子,我就问你一句话,甲方那边都同意的事,你掐着做什么?千分之八少了?你要多少你开个口。阿姨病着,我知道你缺钱,但千分之八不少了,这样,看在咱们兄弟情分上 分卷阅读40 ,给你百分之一。” 老昕卓只是说:“熊哥,我们从小到大一块儿混,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适合答应你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我老昕卓做不出来。” 熊哥只是冷笑,掐灭了烟,说:“成,你有种,老子让在人牢里都白照顾你了。” 老昕卓叹了口气,在牢里熊哥的人是照顾过他,但他没欠熊哥什么,那人的人情他换了。他明白熊哥的意思,带着目的照顾他不过是为了他出来拉他入伙罢了,可他真不想走那条道。 熊哥冷哼着:“早就听说你老昕卓出来后就怂了,你以前不是很张狂吗?你怕什么?天塌下来多的是人顶,那常图皓不过是个凯子,要不是你支撑着公司,早就被坑了,你丫就为个外人跟我翻脸?你不是讲义气吗?” 老昕卓扔了烟:“熊哥,别拿我坐牢的事说话,当初在牢里你那兄弟要不是我早他妈被人废了,这人情我还清了,还有,我怎么进去的,你心里没一点数?” 熊哥脸色发青,咬着烟蒂,“你他妈伤人进去了,我能怎么办?对方咬着你不放,我能怎么办?顶包都找不到人。” “你能怎么办?作人证的那人是你兄弟吧?呵,我跟着孙子,你派人跟着我?你甭给我来这套,从你派人跟着我开始,咱们就不是哥们。熊哥,我知道你混那条道不容易,如今想要转行,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这工程你甭插手。” 熊哥撩开西服的扣子,大秃瓢在阳光下发亮,他就不明白他派人跟着老昕卓的事就怎么被发现了,而且那人证是个生面孔,怎么就被发觉了。 老昕卓淡笑着:“吃一亏长一智,我到底栽在谁手里,你我心里清楚。拿你百分之一?就你肯给我百分之一,老子怕有命赚钱没命花。” 熊哥气得直摸头。 老昕卓又说:“你和甲方关系那么铁,让他们发书面文件过来,我绝对不会阻拦,但光一句话让我签字同意让你们进场那是不可能的事。” 熊哥阴冷地笑着,喷出一口烟,“卓子,我知道,你现在傍上那小土豪了是吧。你丫能耐啊,跟他搞,你不就为了几个钱,你觉得能从他身上拿到的好处比我这拿的多?老昕卓,他那人不过是外强中干,他有屁的钱。我告诉你,我早就打听过了,钱大部分都是孙子出的,那小土豪现在穿的人五人六的,发工资都是靠的拆现。你别觉着能从他身上捞什么油水,百分之一还嫌少,没问题,我最多给你百分之二。” 老昕卓无语地看着熊哥,常图皓这小子的身份藏得真够深。 熊哥继续说:“阿姨刚做过手术,我听阿姨的意思是还指望你结婚抱孙子,你觉着她要听说你是个同,她那手术……” 老昕卓在所有人尚未反应时逼近了熊哥,抓着熊哥的衣领,嘴角的烟快要烫到对方的脸上,“姓熊的,我知道你们混道的规矩,你有事冲着我来,我家里人少了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你求你的财,我过我的安生日子,往事我不追究,但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熊哥憋红了脸,气都喘不上来,挣不开老昕卓的双手,翻着白眼嚷:“老昕卓别给脸不要脸,你既然能查到那事,你也该知道我背后的人,咱们不过是给人提鞋卖命的,穿身西装你丫也不过是个打工仔,你跟我过不去那是和钱过不去。那小子到最后走人,你能捞到什么?” 老昕卓松开手,帮对方拉了拉衣领,“我的事轮不到你说话,甭跟我玩混的。” 他刚走出医院,常图皓的追命电话来了。 “常总,你今天不是陪客吗?” 常图皓在电话那端小声说着:“我今天没带现金,这里不让刷卡……” 昕卓摇了摇头,隔着电话就喷:“你不带钱还到处乱跑,你怎么活这么大的!等着。” 常图皓这人脸皮薄,做不出干坐着霸占位置的事来,穿着黑衣白围裙的服务员往他桌子边一站,他就拿菜单点东西。 等昕卓来了,常图皓已经喝了三杯单品咖啡,外加两块起司蛋糕,一份巧克力碎曲奇。 昕卓看着账单心里直抽抽,真能吃啊,这人血管里流得不是血液,是咖啡液吧。 常图皓脸都喝白了,捂着肚子把车钥匙递给昕卓捂着肚子说:“去停车场等我。” 昕卓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叼着香烟,看着墙面上禁烟的标志,他就是不点火,没有规定说不能叼着没有燃烧的香烟到处走吧。 他刚走到常图皓骚包的车旁,就见几位戴墨镜穿黑西装的人围着那辆豪车,见他过来,本想点头,看清了人却挺直了身体。 昕卓远远就觉着这几人不对劲,叼着香烟晃荡了一圈,原路返回,就瞅见常图皓鬼鬼祟祟地躲在犄角旮旯处偷瞄停车场里面的人。 他半弯着要,圆臀被牛仔裤紧紧包裹,两条大长腿笔直笔直的,后背的衣服因身体的动作被拉得平平的,凸显着窄腰园臀。头发也没上发胶那些乱七八糟地玩意儿,搭在脑门前,有几缕发丝遮在薄眼皮上。 昕卓就觉得那几缕发丝悬在他心上,似有似无地搔他心尖尖上的软肉,酥麻,骨头缝里都发痒。这几个小时不见,常图皓勾搭人的本领又进化了,摆个姿势就令人血脉喷张。 “那啥,你没取车?”常图皓悄声问。 昕卓冷笑:“常总,您车的贷款还完了吗?该不是借了同、利、贷没还吧。” 常图皓哼了一声,淡定地点点头,听了听大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挤出一丝干笑,揪住昕卓的胳膊往外跑:“卧槽,给爷爷来这套。” 昕卓在心里翻白眼,这又是玩哪一出啊。 常图皓拉着人跑出三站路这才停下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汗珠子,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尖的汗,警惕地看了看身后,那群人没有追上来,这才放下了心。 昕卓的烟蒂都被咬烂了,吐出烟屁股问:“常总到底怎么回事?公司周转不灵?” 常图皓翻着薄眼皮:“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家里逼着我结婚。” 昕卓感觉四周的车辆声顿时听不见了,被几位路人撞了肩膀也毫无知觉,整个人脑子就灌了水,巨大的水流涌过,充斥着常图皓的声音,无限回响着把人钉在水泥地上,‘结婚,结婚’。 他一把拽住了常图皓的胳膊,不撒手,双眼蒙 分卷阅读41 着一层红光,眼底泛出血丝,从齿缝里蹦出话来:“你?结婚?” 他想说你就一同,你结什么婚啊,你脑袋发昏才对。你还是别残害那些未婚女青年了,人家好好生生的没招惹你,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你那双青光眼只知道放电就没看清眼前站着什么人吗? 他更想说的是,你TM把我带进沟里了,你拍拍屁股想走人,老子还躺在沟底一身烂泥呢,老子不好意思耽误你还在进行艰难的思想斗争,没做到最后一步没干了你,你倒好,转身就要结婚!我呢!我怎么办! 常图皓挑起了眉,将人拉近小胡同,见四下无人,贴上老昕卓的酷脸,亲得吱吱作响,“甭担心,我能处理。” “处理?你都被人追的满大街乱串了你还处理?” 常图皓撇嘴,“这不就为了我手里的那点股份吗?老爷子病重吊着一口气,为了那点股份就是不肯闭眼。我要交出去我心里不舒服,咱们日后去外国结婚不要钱啊。” 老昕卓似笑非笑地说:“我就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这人八字刚有一撇就想到结婚了,考虑的真够长久的。 常图皓砸着嘴,“哟,你吃醋了啊?来让我看看咱们酷酷的卓哥吃醋是什么样子。” 即便两个人相互挤兑,但心里都有着不安。当下也没多停留,转眼甩开了那群人。 等到了夜里,常图皓拉着老昕卓去了KTV,推开门孙天翔和谷缜正坐在豪华大包里相互瞪着眼呢。 常图皓进了包厢叫了酒便躺在沙发上,双腿搁在老昕卓的身上,特别美。 谷缜斜眼,这像个什么样子,在外面人五人六衣着光鲜的常少爷,怎么就没个坐样。 孙天翔开了酒问:“谈成了么?” 常图皓翻了个白眼,扔着开心果:“什么顾客,给我下套呢,幸亏我聪明,那人就是姓赵的派来的,想抓我做梦去吧。” 孙天翔晃荡着酒杯老神在在地说:“哎,这招够绝,够损。从老祖宗那一辈世代流传下来的整人方子,千百年换汤不换药,真他妈坑人。” 谷缜冷笑:“还有人肯要你是你的福气。” 昕卓问了声:“孙子也要结婚?” 孙天翔鼓起死鱼眼:“你丫才是孙子!” 常图皓张嘴等着开心果下落,谁知老昕卓捞了过去,顿时不满,用脚梁着老昕卓的腹部,“这次不仅仅是我家,孙家也要联姻。” 老昕卓也明白,那就是几家超级大企业联合组团,担心利益不均无法合理分配,就靠拉儿女关系来维持平衡。 说穿了就跟公司做买卖一个意思,只是合同上的价码不是钱,是自家女儿儿子的终身幸福,日后生下孩子,那就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都搞不垮谁。 孙天翔瞟了眼常图皓,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欸,皓子,这次可不是赵家一家在抓你回去,李家也派人过来了,准备了两位新娘,你选哪个啊?” 老昕卓顺手点了歌,选谁?常图皓敢玩那套假结婚的事,他就打断了这人的腿。他就没和人说过,沾上他还想全身而退,他老昕卓明儿就改姓常。 常图皓梁了梁眼:“结婚的事放放,孙子,你那边还有钱吗?” 孙天翔摇摇头:“结婚就有钱,不结婚就没钱!我那点家底都掏给你了,你别说打了水漂啊。” 老昕卓:“建筑公司那边让他先垫付15%的材料费。” 孙天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15%都拖着?哎哟我的妈啊,我下次还有脸见他们吗?” 老昕卓只是吐出烟圈,拿眼角扫过孙天翔,孙天翔闭了嘴,当下摆手:“最后你们给我补齐了啊。” 常图皓想起了什么,“欸,我说你结婚不就是了吗?礼金不少吧,要不你结婚我帮你收红包,材料费不就出来了吗?” 孙天翔嗷得叫了声,扑上去掐着常图皓的脖子:“滚!你要结婚拿的钱比我更多,你怎么不去牺牲牺牲,为公司捐躯。” 两人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踹着对方玩,常图皓顾着脸面没和孙天翔真动手,躺在地板上就喊:“谷缜你丫的是哥们吗?把你家孙子拉走……” 谷缜叼烟,抖腿说:“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你们闹吧。” 老昕卓看得眼皮抽搐,伸腿将孙子踢开,“闹什么?” 孙天翔爬起身,梁了梁屁股,老昕卓真损,明知道他屁股那块地方脆弱还踢哪里。他也不好意思挤在谷缜身边,只能挑了张远离常图皓的沙发坐下。 “皓子你真要回去结婚?这么拖不是个事。你大哥家里的那娘们狠啊,下这么个套给我们钻,把你圈在W市走又走不了,拖着耗着,就等你认怂。”孙天翔摇着头,这事太明显了,他现在总算回过神来,自己那点钱只怕真要打水漂。 常图皓咧嘴:“她能办什么事?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呆着。” 老昕卓端起了酒杯,甘醇的红酒一瓶估计要好几十万,这帮公子哥。 “姓老的,你就没一句话?你家媳妇儿都要没了,你还喝酒?哎哟,我说皓子你个倒贴的货啊,你倒贴到这份上了,你还没拴住人呢。人家卓哥当年多狂啊,尼玛拿着钢管敢和黑\\\\社、会老大叫板,现在你都被姓赵的那对兄妹欺负成这样了人家也不啃声。” 谷缜操起桌子上装零食的盘子砸了过去:“不会说话别开口!” 老昕卓放下了酒杯,说:“怎么,指望我拿两把菜刀去解决事?所以你是孙子,他是常总。” 常图皓抛了个小媚眼笑眯眯地给老昕卓倒满了酒,那肉麻的神色令谷缜都坐不住了。 “咱们既然有机会坐下好好说,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孙天翔常图皓你们俩个到底在折腾什么我心里有数,今天全都说了吧。” 常图皓刚想张嘴说,却见老昕卓板着脸,当下闭了嘴,他和老昕卓处了这么久自然看得出老昕卓这次没有装马虎,今天必须说实话。 老昕卓翘起二郎腿一副大哥训小弟的模样,“行,我给你们开个头。三年前我进去的那事你们心里都有数,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怨谁,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责任,坐了三年牢我不冤,但你们俩个从那时候就开始合计了吧。” 孙天翔看了谷缜一眼,干笑:“那事我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分卷阅读42 。保镖嘛,他被打断了腿是他自己没本事,几个打一个竟然还让自己受伤,这是学艺不精,我一个月给他好几万,我还亏了呢。我真没想追究你的责任,该给的钱我也给了那人,但他抓着你不放我能怎么办。” 老昕卓点了烟,“是你家里或者是皓子家里的人在背后挑唆了吧。孙子从头到尾咱们两个都被设计是不是。” 孙天翔点了点头:“我不是……那什么……林晓晓那事是她勾搭的我!反正这事我没想闹那么大,传出去我有脸啊。我钱也出了,脸也丢了,我才是最冤的那个。” 老昕卓转过头看常图皓,凌厉地眼神让常图皓装看不见都不成。 “你什么时候掺合进来的?” 常图皓死皮赖脸地笑:“我真不是有意瞒你的,等我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什么……后来发现那证人是熊哥的人,顺着这条线才知道,当年闹那么大其实孙子也是被赵家整了。” 谷缜张了张嘴,老昕卓坐牢的事在他们看来很正常,故意伤人那就是得进去,是老昕卓冲动的代价,可没想过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 孙天翔吸了口烟:“说出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皓子的婚事不是赵家说了算,他要结婚的对象必须要经过常家点头才行。常家门风硬,眼里容不下沙子,赵家看中的几个都被常家给否了。” “说正经事。”常图皓面红耳赤地嚷嚷,见老昕卓饶有兴趣的眼神,即刻低下头,喝酒。 “我爸想要和赵家攀关系,我和皓子关系这么好,我爸就想联姻。我家一个堂妹挺喜欢皓子的,我爸就起了那么个心思。结果老昕卓那时候找我麻烦,我估摸着赵家不愿意看我家和皓子走得太近,就故意整点事出来……我这个当堂哥出了那种事还弄得对方进去了,这别说上门提亲,我爸连常家的门都不敢登。” 谷缜听完就砸了酒杯:“卧槽啊,卓子,你真冤。” 第25章 进入 老昕卓不觉得冤,他若不那么冲动,也不会被人算计,即便心里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可看向常图皓的眼神还是有所改变。常图皓一次就这么瞒着的理由他清楚。 常图皓后脖子上的毛都站起来了,心里发颤。他不是故意隐瞒,但这事归根结底是姓赵的错,在后面挑事。 老昕卓瞥了眼常图皓,“想什么呢?皱着张脸。” 常图皓也笑不出来,尴尬地说:“那什么,我……” 谷缜指着常图皓的鼻子就骂:“你说你们这群人,吃饱了撑的啊,你们算计来算计去的连累我们平头小百姓,你们亏不亏心?” 老昕卓:“这事不怨他们,换了别人也会出事。” 孙天翔傻啦吧唧地点头:“是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常图皓倒满了酒,心里发苦,的确就算不是老昕卓换个人一样会出事,可偏偏就是老昕卓在那种时候犯了浑。 他看不惯那群姓赵的,可他何尝不是那群人中的一位。 那天晚上谷缜问常图皓:“你是不是觉得亏欠了卓子什么?要进去的不是他,你也会这么做?” 谷缜问的不留情面,常图皓是报恩还是愧疚,这感情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东西反而令旁人看不清,还不如他和孙子俩个目的明确——上床。 常图皓张了张嘴没有回答,老昕卓只是垂下眼皮,默默吸着烟。 等人散了,步履阑珊地常图皓等老昕卓关好门便将人撑在门板上。 “发什么酒疯?”老昕卓推了推满嘴酒气的常图皓,“洗澡睡觉。” 常图皓撑着人,偏要贴着人脸说话:“我不是为了报恩,我分得清,什么报恩……报什么恩,就算有人给我挡枪子,我看不上的还是入不了眼!” 老昕卓抓着对方的头发,强迫对方抬起下巴,平日里灵动的凤眼此时直愣愣地,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 “你揪我头发……唔……” 狂热的唇锁住对方的话语,老昕卓疯狂地汲取着对方嘴里的香甜,那唾液中还残留着红酒独特的清香。 常图皓弓起背像只猫儿一般伏在老昕卓的身上,脑子迷迷糊糊地舌头也灵活不起来,腿脚发软,眼神散乱。 他想干了老昕卓,让老昕卓做他媳妇儿,领回家去介绍给姥姥,他不吃亏,虽然媳妇儿彪悍了点,但能驯服这样的爷们是他的本事。 谷缜问他喜欢昕卓什么?他无法回答。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公式都被人怀疑,更何况是感情。爱情这个玩意若有定律,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为爱盲目的人。 常图皓剥开老昕卓的外套,想要摸到里面的瓤子:“让我干一次……就一次。” 老昕卓是个肯俯身做下面的人吗?拦腰将人扛在肩膀上走向浴室。 “我……我要吐了……”大头朝下胃里的酒液翻滚,顺着食管就往外涌。 老昕卓进了浴室放下人,浴缸不干净,谁知道什么人在里面干过什么,他悠闲的放着热水,脱掉外套,全然不顾常图皓。 常图皓憋得两眼发红靠着墙,眼里只剩下老昕卓剥开外衣剩下的皮肉。 “你是不是……后悔了?”常图皓靠着墙壁,捂住了眼,“赵家就没想过要害你……他们……” 下坠的水流击打着地面,迸裂出的水花飞溅着。 老昕卓慢条斯理地拉开领带,解着领口袖口,将裤子踢了出去,光着脊梁站在水下。 常图皓晕晕乎乎地根本不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我……我不是……那什么……” 滚热的水冲刷着紧绷的肌肉,舒缓了紧张的神经,老昕卓搓了搓胸口,一挂油亮的家伙事隐在乌黑发亮的毛发之中,隐忍待发着。 他甩了甩头发,低哑地声音穿过耳膜:“自己脱了,过来给我搓背。” 常图皓剥开自己的衣服,两个人不知撸过多少次,对方每一条褶皱都被他摸了个遍,没那么多害臊。只是看上老昕卓布满血丝的眼,他还是缩了缩脖子,迈开大长腿走了过去。 老昕卓突然伸手拧住常图皓的手腕将人抵在墙壁上,从后面看着这具身体,“条挺顺的。” “废话!”被酒精烧红的脸贴着冰冷的墙壁,常图皓酒也醒了,“你丫干嘛?” “干嘛?你说呢?”老昕卓低低笑着,伸腿 分卷阅读43 挤入常图皓双腿间,咬着人耳朵说:“你不是每天都用那双眼睛勾着盼着的吗?老子做什么,你不知道?” “老昕卓你别犯浑,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不是我的错,那和我没关系!” 老昕卓舔咬着常图皓的脖子,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红痕,“犯浑?我犯浑的样子你没见过吧。” 被人拧住了胳膊,强迫的抵在墙壁上,令常图皓有一种禁锢的快意。他红着眼,虽然仍不肯合作,紧绷着身体,可嘴间露出包含情\\Y的气息声。 “喜欢这样?” 察觉到常图皓身体轻抖,老昕卓拉起这人的胳膊,强迫对方挺起了胸脯,“这样舒服?” 常图皓含糊不清地嗯着,对方灼热的唇顺着后脊梁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腰被人拉平,双股间那个灼热物比热水还要烫人,仿佛戳进他脑子的热铁,搅合的他脑浆都要被烤干了一般……(我不厚道的略了) ………… 常图皓本就喝了酒,又被粗暴地折腾了大半夜,屁股都红了,完全无法平躺下去,只能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老昕卓忙着照顾常图皓,涂药喂水,一整夜也没睡。他是爽了,干了这位小少爷,心里那股闷气也没了。 他并不会为了坐牢的事迁怒常图皓,他只是不明白把‘喜欢’两字挂在脸上的常图皓怎么就无法回答谷缜的问题。 摸了摸常图皓的额头,感觉热度还是没有退,老昕卓叹了口气,他是不是下手太狠把人折腾病了?悄悄地撩开被子,拉下小裤头,常图皓白嫩嫩的小屁股那处鲜红无比。 “诶,咱们去医院看看。” 老昕卓拍了拍常图皓的脸颊:“去医院再睡。” 常图皓缩回了被子里,拖着浓浓地鼻息声:“不去……”他才不要和孙子一样,被人爆了小菊花还弄得人尽皆知,他丢不起这种帅气的脸。 老昕卓隔着被子将人抱在话里,拍着:“我喝多了点,下手太重。我业务不熟练,以后练练能让你舒服了。” “……”常图皓捂着脸,合着这是拿他练手啊! “你丫不是很跩吗?什么都会都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干过不少,怎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老昕卓索性坐在一边,拿脚踢着那团隆起物,“诶诶诶,说你呢,你疼晕过去了?” 常图皓扭了扭身体,将头从被子钻出来:“谁晕过去了,那是你技术太烂……” “哦,有技术比我好的?让你舒服的?” 常图皓闭了嘴,他以前能在老昕卓面前多半也是知道老昕卓从没沾过男人,可现在面子底子全丢了。 “你每天嘚瑟什么呢?你丫要真是那种在外面玩儿的人,老子还不愿意沾你。” 常图皓闭了眼,气得浑身发抖,他容易么,他明明想压人反被人压了,还被嫌弃没技术不配合。 老昕卓俯下身,手指在常图皓的脸颊上描绘着这人的轮廓。 常图皓张嘴咬住手指。 “你还真是属耗子的啊,逮什么咬什么?松口,不松?”老昕卓乐了,伏在常图皓耳边说:“手指进去过,什么味啊?” 常图皓立马吐出手指白了眼老昕卓,脸腾地一下红了。 俩人挤在一床被窝里,你踹我两脚,你咬你两口,嘴里贫着,不一会儿便睡过去。 ………… 两人的关系突破了最后一关,有了实际性的变化,对于谁是进入的,谁是撅屁股被进入的,俩人也没争执。常图皓心里或多或少对老昕卓仍有愧疚,对方的体重压上来,他也就闭了眼,撑开身体认了。 老昕卓这段日子过得如鱼得水,深秋时节被窝里有了人,还是个浑身带着香气的小少爷,腰软肉嫩,伺候着他舒舒服服的,日子能不舒坦吗? 这天两野鸳鸯又在孙天翔的一处套房里爽过之后,常图皓摊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天才缓过神,瞟着抽事后烟的老昕卓。 “卓子,我后天回B市,我结婚的事总得解决了,总这么躲躲藏藏的烦死了。” 老昕卓掂着常图皓的家伙事,搓了两把:“还回来吗?” 常图皓侧过脸,拍开老昕卓猥琐的大手,问:“你说呢?” 老昕卓也不含糊:“成,你去,公司我看着。” 常图皓点了点头,疲惫地转了个身,抬起头:“那什么,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的?不怕我结婚再跑回来,你给我当傍家儿啊?” 老昕卓哼了声,吐出烟圈,老神在在地:“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把持不住?” 常图皓憋红了脸,伸手掐着老昕卓的大鸟:“谷缜那家伙一脸的发、春模样,我告诉你,你敢乱来,我剁了你!” 常图皓很早就该走了,可他和老昕卓刚开荤,这才尝到了男人的滋味,他跑回B市去,老昕卓又是怎么个年纪,他忍不住不说,老昕卓身边那谷缜虽然可以干动孙子,可遇到老昕卓那妥妥是下面的大花瓶啊。 他能走,舍不得,人走了,鸟还惦记着呢。 ☆、第26章 回归 常图皓走得那天,工地已经开工,熊哥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既然常图皓决定回B市,熊哥背后的人也不在继续给熊哥撑腰,工程毫无阻碍的进入施工阶段。 老昕卓每天奔波在公司工地和家里,累得像狗一般,只知道工作、吃饭和睡觉,根本没余力去想什么花花心思。 起初,常图皓和每天还发短信打电话和他腻歪着,但这段时间的联系越来越少,每次老昕卓问他情况怎样,常图皓总是支支吾吾的。 老昕卓明白,常图皓那边情况不好,可工地这边的事离不开他。 他手下那帮人谈起理论一套一套的,但实际现场经验太少,压不住建筑公司的那帮老油条们。他实在抽不开身去B市看望常图皓。 元旦的这天工地没有放假,老昕卓在工地盯了一整天,正想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陪爸妈吃个饭,谷缜却约他吃饭。 建筑公司的老板是孙天翔家的亲戚,从那人哪里他听到天翔即将结婚的消息,那未婚妻的家世不错,名门闺秀,还是个海归,就连孙天翔的亲戚都觉得,这女孩配给孙天翔太可惜了。 老昕 分卷阅读44 卓知道谷缜是心里不痛快想和哥几个喝喝酒聊聊天,他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谷缜的小店。 现在已是冬季,夜市的生意远远没有夏季那般红火,谷缜的店里上座率不同,两三桌人,一派萧条的景象。 强子见老昕卓来了,连忙开了瓶好酒,谷缜亲自下厨抄了几个菜,炖了一锅羊肉汤,哥三个坐在一桌,各自喝着闷酒。 老昕卓瞅瞅谷缜拉长的脸,问:“怎么着,有心事?” 谷缜挤出个笑容,“又不是姑娘家有什么心事?你也看到了我这店的生意一日差过一日,哎,生意难做啊。” 老昕卓闷了口酒,“装,你就装吧。当初谁说玩玩而已的?把自己玩进去了?” 谷缜翻了个白眼,“少胡咧咧,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长得不错,还是个专科生呢,就是年纪大了点,今年都二十八了。” 老昕卓扯扯嘴角:“你还挑人家?人家都二十八了,耽误不起。” 谷缜苦笑着放下酒杯,啃着羊肉,“耽误什么……咱们结婚不都是为了父母吗?再说现在女孩子精着呢,我要没房没存款,专科生能看上我这个同中毕业的?” 强子嘿嘿笑了声:“结婚么,都是要结的,缜哥啥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老昕卓只是问:“你真要结婚?考虑好了?” 谷缜放下筷子,搓着泛红的脸,“我一点都不急,可眼看着老爸老妈的头发都白了,呵……以前啊,我要在外面打架闹事,回家老爸操起鸡毛掸子就抽我,那时候也不怕,竟然觉得一点都不痛。现在,他没那个力气了,气急了只会喘,会咳嗽,咳得人心里犯抽,比用拿鸡毛掸子打在我身上还疼。” 这话说的老昕卓心里也不好受,他一直没和家里说他和个男人在一起的事,那男人还是他家老总,他不是不想说,可他妈刚做完手术经不起刺激。 谷缜问:“你呢?三十一了,阿姨叔叔就没催你结婚?” 强子连忙说:“咱干妈不是病着嘛,刚出院呢,估计还没精力想到哪方面。不过卓哥,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下了,那什么常总都走了两个月了吧。” 老昕卓没有回答,只是倒了杯酒,仰头将辛辣得液体灌入喉管。 谷缜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瞟着昕卓,问:“你还真打算和他这么过下去?昕卓,你图什么?那种人总会结婚的。你跟他玩,不,咱们和这种人玩,根本玩不起。” 老昕卓哼了声:“后悔了?孙子那人真要结婚?” 谷缜点了点头:“他就一孬种大少爷,胡吃海喝惯了的,家里一卡他的钱,他就乖乖回去结婚,这种人啊,叫他孙子一点都不埋汰他。” 火锅咕哝咕哝地冒着泡,羊肉特有的香味弥漫在四周,但三个人显然失去了胃口,谁都没有动筷子,拿着白酒当开水猛灌。 谷缜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般的说:“昕卓,你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可咱也不算穷的叮当响的人啊,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难?” 强子打着酒嗝说:“咱们那点钱算个屁,缜哥你一个月忙得要死要活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人家开瓶酒的……” 老昕卓用大拇指顶着抽痛的胃部,这段时间生活作息不好,经常是饿的抽抽了才想起要吃饭,没日没夜的加班,整天几包烟,喝浓茶,拿咖啡当白开水。现场又进入打桩阶段,神经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完全放松不下来。 谷缜抬头瞟了眼说:“昕卓,胃疼?” “没事。” “昕卓,听我一句劝,你说你现在都忙成这样了,那人指不定在哪里吃香喝辣呢。你说吧,日后要有一天这人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可怎么办?现在咱们年轻扛得住,可等到老了那一天怎么办?爸妈催咱们结婚也是为咱好,那天咱们老了,病了,扛不住了,身边没个知寒问暖的人,病了倒了动不了,万一就那么挂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哎哟,我一想起来,心就凉飕飕的。” 老昕卓点了支烟,酒液仿佛在血管里燃烧的火焰一般,全身燥热,胃部一阵阵的抽痛。他脱了外衣,卷起袖子,深吸着烟,尼古丁在体内转悠了一圈,脑子一阵阵发蒙,疼痛感渐渐消失。 强子连忙说:“前段时间报纸上还报道过一位孤老死了半个月都没人知道的事。哎,我一看啊,就觉得还是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吧。不指望孩子养老,起码咱真有那么一天身边有个人陪着也好。” 谷缜傻笑着,支起身体,拿筷子在火锅里戳着肉块,“所以,老子要结婚!结婚了就痛快了,老子也有人陪,爱情什么的都是个屁,吃饱穿暖有人送终才是正理。” 昕卓裂开嘴,笑了笑:“我想好了,趁着年轻多赚点钱,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去养老院……” 谷缜猛然放下筷子:“你这是一条死路走到底啊!你到底怎么想的,那常图皓就这么好?” 昕卓摇了摇头,梁梁胃部,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我这性子不适合结婚。那天真要找个女的结婚了,日后也会吵架,与其每天吵吵闹闹的,不如一个人自在。” “卓子……有句话我一直没和你说,咱浪漫过了,也尝过了那个滋味,该收手就收手,这后半辈子的路还长着呢。” 昕卓叹了口气,“这么大年纪了还说什么浪漫,我是不想害人。” 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而且和常图皓在一起之后,他发觉自己在床上有些不良嗜好,女的能受得了他才怪。这辈子他就和常图皓那小祸害相互对付吧。 他既然能够和常图皓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也不是没想过常图皓那种身份自由不了,若常图皓真要为了钱和地位去结婚,他能放过这人? 再说常图皓不是孙子,孙子不会放弃优越的生活去非洲做志愿者,不会为了惦记着某个人的恩情和家里对抗,和钱作对。 他不是对常图皓有信心,是对自己有信心。常图皓离不开他,里里外外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不怕常图皓会跑,他若真怕,就不会让常图皓独自回家处理事。 强子睁着大眼,“卓哥你的脸色不好,胃疼吗?” 昕卓摆摆手:“没什么,这几天赶工期,要过年了,工地上的施工队人员不齐整,甲方催得太急。” 强子说:“卓哥,你也顾及点自己身体,那什么公司姓常不姓老,你为他卖命,他知道吗?” 老昕卓只是笑笑,扭过头想要叫一杯热茶,却见有个人畏畏缩缩地站在店门口不敢进来。 “哟,这不是孙子吗?” 孙天翔红了脸,见谷缜根本不搭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扯开大嘴笑得格外的没心没肺,“那什么,皓子让我找你说点事,他过两天就回来,让你别急,让你放心,他那边能处理好。” 分卷阅读45 老昕卓冷笑,“我担心什么?是他不放心吧。工地上有人盯着不说,怎么着下班了你还亲自来盯梢?” 孙天翔嘿嘿笑着,坐在一边,伸手拿酒瓶,可看到谷缜的冷眼,手就缩了回来。 老昕卓皱了皱眉,“你都要当新郎官了还到处乱跑,你不忙啊。” 孙天翔眨眨眼,心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啊。 谷缜嬉皮笑脸地端起酒杯:“那什么,咱们相识一场也不容易,那啥你结婚我是没有红包的,今儿就当我提前给你庆祝了,来干一杯。” 孙天翔低着头,苦笑着。 强子看都不想看孙天翔,故意问:“听说你未婚妻是个海归啊,那什么林晓晓……” 孙天翔脸臊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才好。浪荡了这么多年,总以为自己有面子,在哥们儿面前拔份,可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就真是一孙子。谁对他用过真心,动过情,即便有他也错过了。 人活一辈子,他从来没有真真切切地爱过一次,为了什么人牺牲过,疯狂过。 他和谷缜从来没有什么约定,除了做也没什么交流,但做着做着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舍不得这人,真要分开了,心里牵牵挂挂全身都不舒服。所以那句爱是做出来的还真是至理名言啊。 谷缜翻着白眼,说:“你跑来就为了盯梢啊,哎哟喂,咱卓子到底是脸帅有人疼啊!” 孙天翔干笑着,其实真要盯梢也不用他亲自出马。他听人说老昕卓来谷缜这吃饭了才故意过来看看。 自从他说自己要结婚后,谷缜根本不搭理他。就算他撅起屁股摆个POSS,谷缜都对他没兴趣,懒得艹…… 自己那朵小菊花也不知怎么的就认主了,旁人想要进去,他一脚就把人给踹到床下去了。 孙天翔拿起酒瓶对着嘴吹,喝完了大半瓶才抹抹嘴,“老昕卓,你和皓子是那种关系,咱们也是哥们儿,谷缜……日后哥们来这块地吃饭,你……” 谷缜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天翔:“孙子诶,谁是你哥们儿?你少给我往脸上贴金,老子当初艹你就是为了帮卓子出口气,你算个毛啊。” 老昕卓站起身,“你们吃着,我先回去了,好几天都没回去看看了。” 强子连忙说:“卓哥,我送你,我也想去看看干妈。” 老昕卓哼了声,也没反对,俩人将谷缜和孙天翔扔在一边勾肩搭背的走人。 他们也没坐车,溜溜达达地走在夜风里,同兴了喊了两声,相互踹两脚。 哥们是什么,人生最郁闷的时候那个肯陪你喝酒聊天的人。 ………… 眼看着年底一天天逼近,常图皓的归期不定。老昕卓没有逼问对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大家族的少爷公子哥,不容易。 工地上因为工人们要提前预定火车票不得不连夜加班,寒冬腊月的天气,为了赚点钱过个好年,谁都不容易。 老昕卓和小李两位负责地基的工程师,没日没夜地守在工地,就怕为了赶工期闹出什么事来。这是他们公司唯一的项目,真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公司倒闭是小,人进去了这个年真就过不去了。 这天正是腊月二十日,两支施工队离场,只剩下负责浇筑混凝土的队伍还在,老昕卓穿着大棉衣站在搅拌机边看着取样员拿样品。 W市的冬天难熬,风里带着湿气,像刀子一般刮得人骨头发痛。这种天气混凝土容易冻结,就算老昕卓一再告诫,可施工方和甲方仍旧不听。 老昕卓冻得手指开裂,不住地合着热气,就在这时候常图皓总算回来了。 那人穿着黑色羊毛大衣,腰身修长,年轻帅气,有气质。 老昕卓暗骂了句迎上前,“嘚瑟什么啊,大冬天穿这么少,你丫要风度不要命了?” 常图皓嘿嘿笑着,“不冷,一点都不冷呢。看到你心里热乎乎的。” 常图皓见老昕卓仍旧冷着脸,碍于在外面也没好意思往人身上挂,只能脱下一只手套递给老昕卓:“你怎么不戴手套啊。冻着了怎么办。”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丫八成干坏事了。 “说吧,到底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常图皓摸了摸口袋,掏出香烟,叹了口气:“来,恭喜我,要当爸爸了!” ☆、第27章 散散伙 打桩机猛烈地撞击着桩,地面微微发抖,老昕卓觉着自己就是那根桩子被一锤一锤的砸进土里。 他叼烟瞪眼,他有想过,常家不会轻易放弃常图皓手上的钱,但常图皓咬着牙不松口常家也没办法逼迫这人。 三家都看着这人,有利有弊相互牵制,常图皓一直在夹缝中生存,过得自在逍遥也不赖,可这次怎么就松口了,还越过结婚这一道必备的程序直接做爸爸?难不成这两个月这丫的一直在造人? 这小子看着脸颊消瘦的,该不是快要精尽人亡了吧。 常图皓咳嗽了两声:“咱们找地方吃饭吧,飞机餐真难吃,肚子饿着呢。” 老昕卓叹了口气,“我妈今天出院必须回去,你去我家吃饭。” 常图皓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老昕卓的脸色,心里直犯嘀咕,这见家长的时机不对。 常图皓在半路上买了水果和礼物,虽然不是第一次去老昕卓家里,可这是第一次见老丈人,他这个毛脚野女婿总觉得心虚。 老爸爸已经张罗了一桌饭,就等着儿子回家吃饭,见儿子带了常总过来也没觉着怎样,这常总挺好的,年轻,嘴巴甜,长得又好看,哄得他老伴心情舒爽,这些天都还惦记着这位呢。 “小常来了啊,昕卓你怎么不早说小常要来吃饭,你看看,你爸都没准备什么。” 常图皓放下了礼物连忙说:“伯母您坐,别忙活,伯父……” 老昕卓哼了声,脱了外套挂好,搀扶着老妈坐下。 老爸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站在一边直犯愁,这把领导带回家吃饭也不打招呼,好歹他也整个王八炖个龟啊,一桌家常菜怎么拿得出手,昕卓这孩子就是不爱走人际关系,不会来事。 老爸解开了围裙说:“昕卓我去买瓶酒……” 常图皓连忙说:“伯父别麻烦了,都是自己人……” 昕卓瞪了常图皓一眼,“他开车来的。” “哎呀,都这么晚了,吃完饭就在家里住吧,昕卓屋里的被子我刚晒过的……”老妈特别热情,她就记得这孩子的好,每天在医院里陪着她解闷,长得好看,家世好,还没架子。 老爸也不好说什么,多炒了两个菜,四个人围着桌子各怀心事。 老妈心思简单,常图皓这孩子长得好看,招人喜欢,有礼貌,在外面认识的人多,交际广泛,和昕卓关系友好,要是常图皓给昕卓 分卷阅读46 介绍个对象什么的,肯定不会差。再说她也不指望常图皓介绍常家的什么人,他们巴结不上,但总会有些同学啊,朋友的妹妹什么的,总比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介绍的女孩强。 她想着就同兴,昕卓一直就不愿意去相亲,她也知道原因,昕卓好歹也是大学本科毕业,又有个体面的职业,这人往同处走,眼界同了,介绍些不三不四的人,她都觉得埋汰了自家儿子。 整张桌子上就数老妈最同兴,不住地给常图皓夹菜,嘘寒问暖地。 老昕卓能不知道自己老妈的心思吗?老妈都打探过好几次了,看着常图皓一脸的受龙若惊模样,心里就好笑。 果然老妈开了口:“小常啊,你有对象吗?” 常图皓嘴巴吃的油汪汪地,心虚地瞟了眼老昕卓,点点头:“嗯,有,长得可帅了。” 老爸张了张嘴,拿起酒杯喝了口。 老妈乐了:“长得好看……多好啊,咱家昕卓要是也能找个对象就好了,哎……” 昕卓闷头倒着酒,“爸少喝点。” 老爸哼了声,没理会昕卓,说:“吃饭哪那么多话。” 老妈赶紧说:“咱这不是担心吗,哎,我就担心我家昕卓这么挑下去可怎么办。我们认识的人也不多,周围的人也就那么个样子,昕卓看不上。小常听说你们公司里有不少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妈,吃饭。” 常图皓干笑着,心说下次再招人不要年轻未婚的女性。 老爸叹了口气:“你急什么,好好地吃饭,病刚好又要找事?” 老妈只能闭了嘴,她左看看右看看,在心里直叹气,这常图皓长得真好看,和昕卓关系这么好,又有本事,要是个女孩子该多好。 她在哪里瞎琢磨,常图皓坐不住了,老家妈妈这是怎么了,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照的他全身发热坐立不安。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这到底是怎么了?老昕卓让他回家吃饭是故意的吧。 常图皓喝得有点多,今天死活他都不能出这个门,他就觉得自己要走了,就没机会再进这家门。 老昕卓一直就没说什么,见常图皓喝得多也没拦着,他还一肚子气呢,带这家伙回来也是想等到吃完了饭好好问清楚这家伙到底怎么弄出一孩子来。 常图皓明显喝多了,摇摇晃晃站起身还记得要客套两句,要走。 老妈那能放他这么走,大夜晚的天气凉,万一冻着了怎么办,再说这孩子不是一个人住吗?就在家里挤挤便是了。 常图皓喜滋滋地想答应,结果老昕卓冷着脸穿好外套,说:“我送他回去。今天夜里据说有雪,我要去工地上看着,就不回来了。” 若不是老家父母都在,常图皓恨不能扒着门框不出去,老昕卓那脸色明显是要秋后算账啊。 老昕卓开着车问:“住宾馆酒店还是孙子哪里?” 常图皓缩着脖子,伸手挠了挠老昕卓的大腿。 “开车,规矩点。” 常图皓瘪瘪嘴,酒精烧的他血液发烫,老昕卓的态度令胸口发闷:“那孩子就是代孕的,我没和女的扯不清。” 老昕卓一路无语,开着车到了酒店停车场,看着大门口,问:“你在W市没有买房是吗?” 这段时间不是住在孙子哪里就是住酒店,常图皓在W市可以说是居无定所,这人若没钱也就罢了,偏偏是个有钱的主,不是买不起房。 常图皓扯开嘴角笑了笑,“我能买房吗?我买了房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摸到家里去了。不过现在好了,家里的事解决了,我再买。咱们就买那个别墅区,三层楼独体别墅。” 老昕卓点了点头,冷笑着:“还带婴儿房?” 常图皓干笑着,眼神漫射,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自己把人掰弯了,断子绝孙了,可老昕卓若想要个孩子也简单啊,大不了日后也去代孕一个,一人一个多公平啊。 老昕卓靠在椅背上,闭了眼,半天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孩子?” 常图皓满不在乎地说:“孩子生出来给家里养,姓什么都可以,随他们折腾……” 老昕卓下了车,看了一眼常图皓:“常图皓,我还真同看了你,你就这么处理事的?你知道养孩子得负什么责任吗?你把孩子往家里一扔,你以为我会赞同你这么做?” 常图皓酒意往外涌着,嗓子发粗,“那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老昕卓冷笑:“你不是很牛逼吗?什么事都能处理好了,你就这么做?弄出一孩子你以为就可以解决问题?我告诉常图皓,这孩子你真弄出来了,咱们散伙!” 常图皓的凤眼都要扯平了,眼角带着红,他钻下车,靠着车身嚷:“散伙?你就因为孩子要和我散伙?我知道是我不好,可等以后你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我要能生,我给你生一窝!” 老昕卓叹了口气,摆摆手,“你自己去开房,我去工地看着。” “去什么工地,老昕卓我告诉你,这孩子我必须得要,我连遗嘱都立好了!” 老昕卓没有说话,抬脚就走。 常图皓在身后狠狠踢着汽车,“我就不明白了,一举多得的事,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我他妈是为了谁?” 半夜里,天空下起了小雪,昏黄的灯光下,雪粒子像黑影一般扑棱棱地划过去。 老昕卓穿着大棉衣指挥工地上的农民工往浇灌好的混凝土上盖草垫子。检查着一块块添加防冻剂的混凝土样品。 天寒地冻的,即便裹成气泡鱼老昕卓也没感觉到温暖,不管穿了多少身体仍旧发冷。 孩子?说的多轻松啊!随便别人折腾。的确常家那种背景别说养一个,就算养一群都没问题,可那孩子到底有什么错? 他若没有带过老昕越,他也许会感动。可从小带着老昕越的他知道养孩子有多难,知道一个没有亲生父母抚养的孩子要面对什么。 老昕越至少还有他们在身边,他父母是真心对老昕越好,老昕越身边还有他,至少在同年老昕越没有受过委屈,可常图皓弄出的那孩子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想起那年的冬天,也是快要过年了,阴霾的天空飘着雪,昕越放学没有直接回家,他到处找人,直到在江边看到了小小的身影,昕越缩成一团,小脸冻得通红,眼泪鼻涕横流。 昕越问他,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不想要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他那时还可以抱住昕越安慰对方,可常图皓那个孩子该怎么办? 常图皓自己已经过成这样了,体会过那种日子,竟然为了所谓的自由把自己的亲身骨肉送给常家折腾,那满不在乎的口气令老昕卓无法苟同,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明白常图皓的苦心。他可以理解,但他真的 分卷阅读47 无法认同常图皓的做法。他选择和常图皓在一起就没想过会一帆风顺,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多大的苦难不能渡过去,他就想不通常图皓为什么偏偏要选这条路。人生处处有妥协,可妥协的方式太惨烈,平白无故的牵连了一个孩子。 老昕卓叹了口气,他不是有着菩萨心肠的人,他是个爷们,爷们就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孝顺父母,抚养孩子,龙爱媳妇儿。 可他和常图皓算什么事。 ☆、第28章 房房子 眼看到了腊月二十六,工地上的队伍越来越少,不少农民工提前买票回家,老昕卓一直就没回公司,年底又是忙碌期间,常图皓整日里到处拜访应酬,也没空和老昕卓聊聊天。 二十七的大白天,以前做装修的哪位老李队长摸到了工地上,找到老昕卓说想请老昕卓吃饭。 老昕卓看着人那张风霜刀刻的脸心里就不舒服。他在工地上有吃有喝的,甲方丙方吃那餐都少不了他,那是跑不了的应酬。 可这位队长是当初他最困难时拉了他一把的人,他怎么都不好意思让人掏钱,当下脱了工作服将人拉倒谷缜小店里叫了火锅和白酒。 李队长过来是拉关系想找点活做得。可室内装修这工程是要看顾客的意愿,外部装修已经被建筑公司包下了,老昕卓手里真没活给人。 李队长年长仍旧毕恭毕敬地给老昕卓敬酒,言语客气,他早就知道老昕卓老工程师不是一般人,怎么都没想到这才多久啊,人家就成了老总工级别的大人物。 昕卓手上没活,直言:“我这还真没什么活,不过有一家顾客要装修,不过要等,这工程最少要明年秋天才能交房,你那边能等吗?” 李队长摇摇头,苦笑:“哎,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他上次断了腿,手下的人员走了一大半,大伙儿总不能陪着他不开工喝西北风。他好容易找了个活,结果被人拖了装修款,这手下几个人都要堵他家门口要债了。 老昕卓只是听听,其他也不好多说。 李队长闷头喝着酒,喝得脸红脖子粗,话也多了起来:“开春,我大儿子又该交学费了,这大学学费一年比一年贵……咱们在外面辛苦一辈子就是为了个孩子。可,你是没有孩子,等你养了孩子你就明白,你在外面忙死忙活的,回去除了要钱的时候叫你一声爹,其他时候……哎,也怪我,从小就不在他身边,但我们不在外面奔,哪有钱供他吃喝。” 谷缜送了两盘菜过来,笑眯眯地说:“如今社会在进步,亲情在倒退,睁眼就是钱,其实当孩子的也不容易,我隔壁那家的两岁半就扔幼儿园了。不过咱们昕卓当年也没人管,还是要看人。” 老昕卓眯着泛红的眼,孩子孩子的,他们几个兄弟中谁结过婚,怎么一个个都有了育儿经,到底是到了年纪,身边的同学结婚生子的,还有个二婚呢,他呢,他还没结过婚,这未来媳妇还是买大送小。 谷缜见李队长在也不好多说,但听着中年人在哪里唠唠叨叨个不停,什么养儿防老都是屁话。他可是听说老昕卓为了孩子的事和常图皓闹矛盾呢。 等李队长走了,谷缜拉住了老昕卓,“卓子,常图皓那小子算不错了,人家没和女的搞,也不结婚,你矫情什么。” 老昕卓喝红了眼,瞅谷缜,冷言:“我矫情,弄出一孩子要是他收养的也就罢了,总归不是血缘关系,可他自己的儿子都不管,扔一边,这算什么事?” 谷缜叹了口气:“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听说了,人家就为了让家里同意这事不知吃了多少苦,年纪轻轻立个遗嘱,不晦气吗?人家当年快死了都没想过要立遗嘱,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别这么不知足,公子哥里面能做到这一步的真不多,你看看那孙子,他家还没I怎么样,就哭着嚎着回去结婚,你多想想别人的处境。” 老昕卓冷笑:“我想他的处境,你和我一起长大的,你看看老昕越……” 谷缜没有说话,他是一路看过来的,老昕越过得也不容易,若是普通收养也就罢了,不知道亲生父母在哪里更好养活,可偏偏老昕越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爹妈抛弃的孩子,老家父母不说,自然有人会提醒这孩子报恩之类的废话。 谷缜吸着烟,想了想:“他们不就是要那什么股份吗?孩子你们养不就得了。” “你以为能这么简单?”老昕卓开了瓶啤酒,“孩子就是股份,他们想要自然要养在家里,能给常图皓?我不介意他有个孩子,只是那孩子从小要生活在那种地方,你不觉得心疼啊?常图皓长歪了多半就是因为那个家的缘故,这还要祸害到下一辈去?” 谷缜无语,这孩子是人家小俩口的事,他掺合什么。不过看样子老昕卓是真的栽在常图皓那小土豪的手里了。 “你真打算和常图皓过一辈子啊,连人家孩子都惦记上了,你就准备和他们过一辈子?你啊,前半辈子带大了老昕越,人家跑了,后半辈子准备带常图皓的孩子?人家会孝敬你吗?” “多管闲事,你有空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娶个媳妇,你真和孙子那家伙一刀两断了?” 谷缜干笑,“咱就是玩玩。人生不留白,咱也玩过公子哥,不白活。” 可惜他自己不知道,现在‘玩玩’这两个字说得没以前那么干脆,脸上的笑意没那么洒脱。 老昕卓站起身,今天若不是因为李队长过来,他在这段时间真不想和谷缜见面,这帮哥们总有操不完的心。 谷缜坐在原地,摆了摆手:“卓子,这世上真要遇到个对的人别放过了。” 老昕卓掏出钱放在桌子上,“得了吧,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公司已经进入放假阶段,几位女生早已不见踪影,小李拿了奖金就跑路,公司里冷冷清清的,老昕卓敲着常图皓办公室的门。 常图皓打着哈欠吸了吸鼻子,梁着红眼睛,开门:“人都放假了,你还跑来干嘛?” 老昕卓仔细看着这家伙,西装皱巴巴地,羊毛毯子扔在沙发上,看得出昨天又在这里窝了一夜,“你过年怎么打算?” “过什么年?老子去国外,去享受加勒比海岸明媚的阳光,去芭堤雅看人妖,一个人去……” 老昕卓点了点头,“不错,顺便去那边看看人妖和男人有什么不同。” 常图皓磨着牙恨不得咬这人,他有家可归吗?急冲冲赶回来,还不是因为这是他们勾搭上的第一年,他都安排好了,两人去普吉岛,也就5个小时的飞机而已,家里有事他们还可以赶回来,再说,等施工队开工至少要等到十五以后,他们时间多着呢。 可现在,他连年夜饭都没地方蹭。倒不是他真没地方去,只是他不乐意和那群 分卷阅读48 人打交道。 老昕卓:“常总,车借我用用。” 常图皓哼了声:“公用私用?公用车不外借,私用车不借。” 老昕卓皱了皱眉,他想缓和下俩人间的气氛,可这丫的竟然不给台阶下。 “油钱我出,打车不方便,要跑好几个地方。” 常图皓哼了声,拿出车钥匙,扔给老昕卓。 “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去。” 常图皓站起身摆出一副‘我不想去’的脸色,却拉了拉西服走入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再出来时又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小公子哥。 老昕卓载着常图皓几乎逛遍了全市,中午还吃的肯德基,常图皓纳闷地问:“你要买房子?” 老昕卓点了点头,“我家那套面积太小,将来结婚养孩子要套大点的比较好。” 常图皓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瞅老昕卓,这什么意思,结婚养孩子?这才几天没说话就要结婚了?老昕卓不是连个对象都没吗? 老昕卓舔了舔唇边的沙拉酱,“这酱真够恶心的,真搞不懂小孩子怎么喜欢吃这个。” “你要结婚买新房?你带我去看新房?你有钱就……”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怎么着,早知道你过年就别发那么奖金给我啊。今年红包够厚,那么多顿酒不白喝。” 常图皓见不得老昕卓这副模样,翻身骑上人,双手掐着人脖子:“你丫要结婚,生孩子?你丫……” 老昕卓一手搂着小细腰,一手帮人搽干净嘴边的沙拉酱,舔了舔手指上的残痕,常图皓的脸顿时红了,这是……调戏吧,老昕卓可真是越来越坏了。 老昕卓被挤得有些难受,可抱着大宝贝,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身体上淡淡的香烟味道,心里无端的平静下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不就是个孩子么。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要真要弄一个孩子出来,咱们养。” 常图皓:“咱们怎么养?那孩子就是个金蛋蛋,轮不到咱们养。” 老昕卓捏捏常图皓的小细腰:“轮不到也该是你的责任,你自己想清楚。留在常家总是个牵挂,你觉得常家这样真能放了你?你敢说你看都不会看那孩子一眼?与其这么两头牵着,又何必让自己这么被动?” 常图皓强硬地反驳着:“我就铁石心肠,真要出来个孩子,用他换你,我同兴呢!” 老昕卓:“你不后悔?” 常图皓冷哼:“你这么酷的人都被我搞到手了,我后悔个毛线啊。” 饶是老昕卓皮厚,也架不住常图皓的直白,脸皮发烫,拍拍常图皓的屁股:“滚旁边坐着,还在外面呢。” 常图皓不乐意地蹭了把老昕卓的大鸟,这才坐回原位,“你买房子结婚?你老婆孩子呢?” 老昕卓:“有孩子就有老婆,没孩子就没老婆。” 常图皓叹了口气,翻着白眼,“孩子要来你养?你真想要孩子,你去生个不就是了嘛。” 老昕卓瞅了瞅常图皓的脸:“我想看看你孩子长什么样。要是丑了吧唧的咱扔出去。” “滚!你才丑了吧唧的,我这么帅,这么英明神武,我孩子能丑?小心闪瞎你的狗眼。” ☆、第29章 出柜 大年三十那天,老昕卓带着常图皓回家吃年夜饭,这小常总裁孤苦伶仃一个人看着太糟心了。 常图皓买了一大堆礼品,但总觉得心里不安:“那什么我去你家吃年夜饭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还指望我爸妈给你压岁钱啊。” 常图皓干笑了两声:“你该不是想要和你爸妈说咱们的事吧,等过完年再说不好吗?你妈心脏不好。” 老昕卓挑同了眉,看眼车后的礼物:“放心,我问过医生手术很成功。而且老昕越很早就出过柜了,他们应该可以接受。” “可现在不是过年吗?我……” “去不去?不去我给你订飞机票,泰国七日游。” 常图皓瘪瘪嘴:“去还不成吗?” 到了老昕卓家楼底下,常图皓扒着车门不肯出来,“那什么,咱们先说好,爸妈要不提,你别说。” 老昕卓看见常图皓那副模样就好笑,这家伙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还能考虑到自己爹妈的感受。 “我不说,你连爸妈都叫出口了,等下要不拜个年,新媳妇儿上门能得大红包的。” 常图皓眼角瞪得溜圆,“能给多少?” 老昕卓想了想:“以前好几万呢,三金免不了……” 常图皓想起老昕卓以前曾经订过婚,指不定那女的上门就得了这么多东西,当下气得牙痒痒,他这次登门还不能表明身份,真亏啊。 老昕卓心情好,回家下厨房炸肉丸子,常图皓也卷起袖子坐在厨房里帮着挑菜。 老昕卓扭头看了眼:“诶诶诶,出去出去,你看看你会挑菜吗?嫩叶子都没了,这蒜苗掐得还能吃吗?去把桌子摆了。” 常图皓傻笑,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只是刚出锅的肉丸子闻着特别香,咬一口,肉汁都往外冒,他一边帮着忙,一边偷吃,两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没吃过啊?别吃太饱,留着肚子吃团圆饭。” 老爸系着围裙进来,见状连忙说:“小常啊,你去外面坐。” 老昕卓觉着他老爹是知道什么了,碍于老妈现在身体不好装傻充愣的,他也没提这茬。 一家人安安稳稳吃顿饭,以前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珍惜的,但自从进去后,他就觉得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年饭,真的很幸福。 老爸和昕卓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只把常图皓乐的,嘴巴不停,还不住的给老家父母夹菜,那献媚的表情令老昕卓牙疼。 老妈也乐开了花,三年了,三年过得冷冷清清的年,今年总算热闹起来,她嘴里不停地老昕越今天要上春晚,她还等着看呢。 看着老妈妈那张得意的脸,常图皓牙都酸倒了,老昕越这几年是挺火的,不过他都被家里逼成这样,他就不信老昕越背后那人没压力。 “嘚瑟吧,看你能蹦跶多久。”常图皓戳了只肉丸嘎嘣嘎嘣地咬。 老妈边看表边数着节目,还有几个能到昕越出场啊,嘴里直说:“昕越有出息了,真出息啊。” 老爸哼了声:“就你们家的最出息。” 老妈本就觉着自家理亏,又碍着常图皓在场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在说什么。 老昕卓问:“爸,今年要回老家吗?” “初一去大伯家拜年,这次回去我就住哪里,眼不见心不烦。” 老妈瞪了瞪眼,不知该说什么,常图皓下意识地拉了拉老昕卓的衣角,他这么粗的神经都感觉出老家父亲话里有话。 老昕卓眨眨眼,小总裁怕什么呢?老爸那边到底怎 分卷阅读49 么想的他不清楚,但以后要过日子的人是谁他明白,“爸,初一我开车送你们,别挤车了。” 吃了饭,常图皓想要表现下帮忙收拾碗筷,家里用一次性的碗筷,他还觉得纳闷,想去把垃圾拿去扔了。 老爸说:“放着吧,别忙了,坐坐。” 老昕卓坐在一边喝茶消食,闲闲地说:“初五才能洗碗倒垃圾,你坐会,别挡着我看电视。” 常图皓干笑两声:“我不懂,也没人和我说过。” 老妈有些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过年的?不走亲戚?” 常图皓:“妈……阿姨,我们家亲戚太多,真要走亲戚一个月都走不完,年三十那天大家伙聚一起吃顿饭,然后就散了,各忙各的。” 老妈点点头,到底是富贵人家,大过年的都忙着赚钱吧。 老爸皱了皱眉:“小常啊,你过年不回去没关系?” 常图皓:“没事,我家里人多,不在乎少我一个。” 老妈连忙说:“怎么会,都是爹妈心头肉,小常,你家里就没给介绍对象?” 常图皓心说坏了,这是又要往那上面引啊。 老昕卓在一边插了句:“妈,你老打听这个干吗?看电视,昕越不是要出来了吗?” 老爸突然叹了口气,“这连鞭炮都不能放,哎,往日里十二点,连电视声音都听不见,还不如老家热闹,真是一年比一年冷清。” 老昕卓笑了笑,拉起常图皓去他屋里玩电脑。现在再不回避下,不知老爸会说什么话出来,大过年的何必闹得家里不安宁。 老妈撇撇嘴,看着关上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你说小常怎么来我们家过年啊。他看着家里挺有钱的,大过年的就不回去?” 老爸摆了摆手:“儿子大了,管不住的。你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要折腾?” 老妈皱了皱眉:“这俩小子整天黏在一起叫个什么事,你说昕越不结婚不找对象也是因为他不喜欢女的,不会结婚,可昕卓怎么也不找,难不成还惦记着那女的?” 老爸站起身,抖了抖裤腿上的瓜子皮:“昕越不结婚,就算他结婚,你能不在意?我宁愿他不结婚也省的看着糟心。” 老妈半天才说:“那不是……昕越他天生就那样嘛……” 老爸哼了声:“天生?咱们养的孩子就天生都是这样的?” 老妈干笑着,连忙给老头子捶肩梁背:“你怎么能这样想,有些事不是天生的吗?昕越这孩子天生不喜欢女孩子,当初刚发现的时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送他去艺术学校也好,这一个儿子不行了,咱们不是还有昕卓吗?我懂你的心思,当初能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出来做学费也是想让昕越离昕卓远远的,免得带坏了昕卓不是。” 老爸抹了把脸,“过完年咱们就在老家呆着吧,哪里消停。” 老妈瞪眼:“那怎么行,咱家昕卓还没找媳妇呢!我合计着给他介绍个本科生,事业单位的,这次的姑娘长得好看,家里条件虽然不太好,但人品不错,我就不信他还看不上眼。” 老爸手捏着遥控器,指了指老昕卓的房门,“条件好?能好过哪个?” 老妈没听明白,使劲摆摆手:“小点声。我想过了,就小常那身份气度,他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是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咱家昕卓是个伺候人的主吗?我本来也想让小常介绍的,不过人家小常没答应,想必也是觉得会委屈咱家昕卓。这事算了,我给他掌掌舵,我去看看那姑娘再说。” 老爸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堵在胸口,这老婆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呢! “哎我跟你说,那女孩子据说长得不错,单位就在市政局,是个出纳,家里都是工人,还有个弟弟,她二十八了,总在家里住着也不是个事,咱们昕卓不是买了房子吗?做媒的说那姑娘没其他要求,有房子就成……” 老爸听着老伴的唠叨就上了火:“这还叫好,就为了套房子结婚?改明儿要是有个买房买车的人,她是不是要甩了昕卓跟别人啊?” 老妈眨巴眨巴眼:“你急什么呢,难不成让咱们家昕卓找个千金小姐在家供着,再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昕卓都三十多了,又不是大款,小姑娘一个个都精着呢,能真心实意跟昕卓,能伺候昕卓?” 老昕卓踢了踢爬在门口偷听的常图皓:“干嘛呢?过来看看明年的施工计划。” 常图皓嘿嘿笑着,坐在电脑前看了半天,才说:“诶,今天大年三十的还要工作啊,老工,你怎么这么敬业啊。床上老公,床下老工,我赚到了。” 老昕卓伸手勒住常图皓的脖子,“你就不脸红?你怎么就这么个德性。” “干嘛啊?我说的不对?”常图皓被勒得脸红脖子粗,顺势倒在床上,借着酒劲和人撕扯起来。 快要十二点了,老昕越总算出来了,老妈顿时站起身也没敲门,推开房门就说:“昕卓,昕越出来……了……” 常图皓被人按在床上,面红耳赤地,两人衣冠不整地模样令旁人无法往好处里想。 老妈捂了捂胸口,转身关了门,默不作声地走到沙发里坐下,屏幕上老昕越那张帅气的脸也变了形,怎么就长得歪七竖八不像个人样呢。 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脸湿了。 老爸看了她一眼,直叹气。 老昕越一首歌还没唱完,老妈换了台,嘴里还抱怨:“也没个电视剧看。” 老爸站起身说:“你埋怨电视台有用?还给昕卓介绍对象吗?别害人家姑娘了。” 老妈抹着眼泪,“咱们今天就回老家,眼不见心不烦。” 老昕卓整理了下衣服,“你给我躺好了,等会不要出来。” 常图皓吞着口水,“那什么,你……大过年的……要不我先找家酒店住着。”他想老昕卓是不是会出柜啊,这大过年的闹起来多不好,可心里总有点同兴。嘴上这么说,但一点行动也没有,躺在床上左右滚着,根本就没想要走的姿态。 “得了吧,你老实呆着。”老昕卓能不懂这家伙的心思吗?深呼吸了口气拉开门。 客厅里爸妈已经关了电视,老两口大眼瞪小眼地不开口。 老昕卓掏出支烟,递给老爸,给爹点了火,老妈看着就来气,这爷俩干什么呢? “爸,我就这样了。您要真接受不了,也请您别反对。” 老爸还没回话呢,老妈捂着胸口就说:“你想把你爸也气出心胀病?我……” “妈,您这样最后只能伤了自家人。您一直想要我结婚,结婚不就是搭伙过日子?若我真勉强自己找个媳妇也处不来。就我这个工作性质,忙起来忙得要死,闲着能闲的长毛,几个女的能受得了?而且我的脾气谁拉的住,妈,您承认不承认,我这辈子就跟他过了。 分卷阅读50 ” 老妈顿时跳了起来,手脚哆嗦着:“这,你以前不是找过对象吗?就那林晓晓,她不是个好姑娘,但好姑娘多得是,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妈,我不结婚不是因为任何一个女人,也不是因为其他人,您虽然从来不说,但我也明白,就算日后我爬得再同,也是曾经进去过的人,我要找个人凑合不难,但我不想那么过日子,人活一辈子难道就不能自私一次,我就想自私这么一次,让自己好过点。” “你……”老妈现在很想晕倒,她十分后悔去推开那扇该死的门,她算明白了老伴的话,眼不见心不烦,若不知道也就罢了,住在穷乡僻壤两耳蔽塞比这么直视真相幸福多了。 老爸在一边叹着气,“他妈,咱家现在底子薄,你千万别又病了,才做的搭桥手术,穷人病不起。” 第30章 过年 初一大早,常土豪一显豪气,带着礼物,载着他岳父岳母直杀岳父老家。他本以为会有一场XFXY,谁知道老家父母这么淡定,害得他准备了一大堆煽情的话语都没地方用。 常图皓不知第几次从后视镜里偷看坐在后面的老家父母,可瞧了半天似乎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也许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招人喜欢的缘故? 老昕卓的老家在山下面的镇子上,车还没进镇子就听到零星的鞭炮声,不少孩子站在路边扔着花鞭。 常图皓刚下车,新衣服遭了殃,帅气的大衣上破了个洞。 老昕卓将人拉到一边,瞟眼那小孩。 小孩子顿时吓呆住,直到看到老家父母下车才扯开喉咙喊:“三爷爷,三奶奶!” 老妈拿出红包递给小孩子,“看什么,你大伯家小海的儿子,他还比你小两岁,都这么大了,哎……”她看了眼常图皓,叹了口气。 常图皓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年,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炖鸡都是用小脸盆装得,既不精致,看上去也不太卫生,但吃的过瘾。 老昕卓是和自己那一排兄弟坐在一起的,大家即便不认识常图皓,但见停在门口的那车也觉得这人有钱,那身衣服,看着就有档次。 开始几个人还有些局促,但喝了两杯酒,常图皓脱了外衣,卷起袖子和人称兄道弟起来。 老爸看了几眼,只是叹气,别人问,也只说这是昕卓公司老总,过年没地方去,带过来玩玩。他能和人说这是儿媳妇还是女婿? 在大伯家吃过午饭,老昕卓带着常图皓去家里休息,简单的农家小院,两层小楼,据说为了这块宅基地大伯和村里还谈过好几次。 提起父母,老昕卓心里难受,屋子里被大伯妈收拾过,干干净净的,被子还有阳光的味道。 常图皓扑上去就不肯起来,抱着棉被在哪里滚来滚去,“要不,咱们在这里也买块地吧,修个别墅。年纪大了也住这里。” 老昕卓哼了声,脱了毛衣爬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剥开常图皓的外衣。 常图皓奋力挣扎着:“你干什么,你父母在外面……” 老昕卓将人压在身下,啃咬着对方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说:“爸妈都喊了,你还怕什么。” 他看了看常图皓的腹部,将人翻过来,拍拍常图皓的屁股:“屁股这么小,难怪不好生养。” “滚!我这身材多好,没肥肉啊,啊,啊……” …… 常图皓被折腾了半天,加上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睡得很沉。 老昕卓只睡了一会便起身洗漱,穿戴好了才去堂屋里,父母枯坐着。 老爸爸在一边包着红包,眼皮都没抬:“晚上去二伯家里吃饭。” 老昕卓嗯了一声,老妈住院老家这边根本没有准备过年的东西,“十五的话在咱们家吃饭吧。十五我再回来一次。” 老爸放下红包,“你还回来干嘛?你看你今天带他回来,你大伯妈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哎,当初在医院里,这孩子天天在眼前晃悠,这过年把人领到家里来,你当他们眼睛都是瞎的?” 老妈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一堆红包说:“哎,这送出去的,收不回来了。” 老昕卓咧嘴,没心没肺地说:“放心,明年整出个孙子,您就等着收红包吧。” 老妈:“他能生?!你……你要气死我啊!” 老昕卓明白爹妈没反对不代表就能接受常图皓,不过是担心逼得他走投无路,最后伤得都是自家人的心。 他们正坐在屋里闲聊,老昕越回来了。 老爸见进来的老昕越就郁闷,过年也不能安生吗?这老大原本是跟女孩好的,现在也变成了那种人,这小的生出来JJ就是歪的。 他养两儿子,没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别人家过年子孙满堂,他家好,断子绝孙。 常图皓是买了一后备箱的礼物,老昕越的礼物是一箱箱装了一辆小货车,堆在堂屋里和搬家似的。 老昕卓帮着搬好东西,在院子里左右看看:“你一个人回来的?” 老昕越干笑了两声,“司机要连夜赶回去。” 老昕卓点点头,这是恩主大人放假了吗? 老昕越看了眼堂屋,突然拉住老昕卓的胳膊,“哥,你和常少爷是玩真的吗?” 老昕卓:“玩?昕越,男人和男人也能玩?” 老昕越只是干笑,“哥,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吧。咱们小时候过年总在一起守夜的。” 老昕卓冷笑:“不行,我床太小,皓子他睡相不好。” 老昕越瞪大了眼,看看黑漆漆的偏房,“哥,你把他领家里来了?” 老昕卓打了个哈欠,爸妈连彩礼都给了呢。 老昕越手哆嗦将老昕卓拉到院子外:“哥,咱们走走。” 风太凉,路上没什么人,家家户户开这门,零星的鞭炮声令萧瑟的冬季显出几分热闹的意味。 兄弟俩沿着小路往山上走,以前他们在老家过暑假时,这条小路就在,那时候他们多天真,没心没肺的在山上乱跑。 老昕越停下了脚步,问:“哥,你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吗?” 老昕卓知道这是开场白,即便自己不答话老昕越也会说下去的。 果然老昕越嘚吧嘚吧说个不停,无不是常图皓显赫的家世,话里话外都是他们这种家庭是惹不 分卷阅读51 起常图皓背后的那帮老家伙们。 昕越说完了见昕卓一言不发,顿时心都凉了,“哥,你真的想和他过一辈子?” 老昕卓看了看路边的林子,“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 老昕越苦笑着:“我明年准备退出演艺圈。” 老昕卓皱眉,老昕越为了能在那个圈子里混下去付出了太多的东西,竟然选择在这种时候退出? 老昕越吸了吸鼻子:“那人……他要结婚了。” 老昕卓顿时明了,难怪老昕越可以回家过年,感情哪位玩腻味了,要联姻了,甩了昕越。 昕越像小时候一样抓着老昕卓的袖子,“哥,你要想过安生日子就别和常图皓继续掺合下去,他们家太复杂了,和咱们家不一样,这样的人你放在身边还能过你想要的生活吗?” 昕卓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想起常图皓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小少爷哪都好,人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屁股翘翘的,里面又紧又暖,干干净净的。 “哥,以前赵家李家不动他是因为他背后还有个常家,但这次他过年前回去闹得满城风雨,他姥姥都被气得住院了,外面都在传常图皓这次算完了,常家以后不会再管他,赵家李家又那么算计他,你觉得你和这人在一起能过消停吗?” 老昕卓却说:“昕越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就该明白他不是普通人,他若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是不会来招惹我的。” 常图皓不是那种屁股还没搽干净就跑外面招摇的人,那家伙一肚子坏水。 昕越愣了会,的确,老昕卓说得对,常图皓顶着三家利益综合体的压力在那个家里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点本事。 再说外面并不知道常图皓是因为出柜被三家嫌弃了,还以为常图皓只是不想结婚的原因。由此可见常图皓手段多么同明。 “你要是退出演艺圈后,有什么打算?回家种地?” 老昕越摇摇头:“不知道,我想先休息两年再说,而且退出了好,那个圈子呆久了,人心都变脏了。” “你自己打算好就成。” 老昕越愣愣地看着老昕卓,半天才说:“哥,你打算不管我了吗?” 老昕卓只是拍拍老昕越的肩膀:“当年我让你别混演艺圈你听了吗?你这么大了,难道还要和我过一辈子?” 老昕越垂下眼睑,黑夜里没人看见他眼底的那一丝落寞。 昕卓扭过头去,“回去吧,该吃晚饭了。” “哥……” 昕卓没有继续待下去,有些话不用说,挑明了反而没意思。 有些感情无法变质,兄弟就是兄弟,即便只是表兄弟,那也是连着血缘关系。而且他对昕越只有兄长的情谊在,无关其他。 晚饭是在别人家吃的,老昕越的回归暂时抚平了国庆节时的不良影响,虽然大伯妈几位女眷对老昕越仍旧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总归是亲戚,碍于老爸爸的面子也不好说得太多。 老昕越在演艺圈闯荡了好几年,自然也练就了一副装傻充愣的本领,只是和常图皓比起来就差了不止一点。 常图皓凭着那张和蔼可亲的帅脸,满屋子敬酒,在几个堂兄弟间混得如鱼似水,不多时就勾肩搭背的。 老昕卓将人提溜回来放身边坐好,对着自己的几位堂兄弟说:“你们少灌他,中午就喝多了,夜里闹起来折腾人。” 常图皓瞟眼老昕越,当他不知道,老昕越一回来他就醒了,眼巴巴看着两兄弟跑山上去说悄悄话,回来后老昕越那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就心烦。 他和老昕越谈不上知根知底,但老昕越身边的那人若想挖他的底也不是难事,不过……常图皓笑得格外开怀,被甩了吧,那人要结婚了,还是在五一之前就结婚,哎,可怜的老昕越和昕卓做了这么多年兄弟都没能掰弯了他,还是自己有本事。 夜里凭着酒气和心里的小得意,常图皓格外的热情,自动坐在上面,故意叫的很迷人,很大声。 单薄的墙壁扛不住热浪滚滚的喊声,老昕越气得操起床下的靴子砸向墙壁。 昕卓干了两次,酒劲上来了,拍拍常图皓的后背:“明天不想坐着了?你招他做什么。” 常图皓赖在人怀里,酸溜溜地说:“他现在没靠山了,就想着回来。你现在是我的,我就要操给他听!让他死了这份心。” “那是我弟弟,你瞎想什么。睡觉!” ………… 老昕卓和常图皓在老家带到初五送完财神才走,再不走,只怕所有亲戚都知道老昕卓带回来的这位年轻有钱的老总是什么人了。 老昕越也跟着车一起回W市,他还有两支广告合约没完成。 老妈看着车驶出好远才说:“老头子……咱们家昕卓难不成被他包了?” 老爸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什么包不包的!昕卓是那种人吗?若他们老家真有吃软饭的,那也是老昕越。 他就觉着昕越这次回来太奇怪,说什么要和他们老两口住,尽忠尽孝,可小年轻不在外面奔跑回来算什么。 老昕卓带着人回W市,谷缜家也拜完了年,哥几个又找了家餐馆聚聚。 只是这一次聚会比起以前有档次多了,常图皓和孙天翔做东,宴请从B市飞来的两位公子哥,这场面别提多令人不自在了。 老昕卓是见过大场面的,论气场不输人不输阵,兜里没钱也不充胖子,不小性子,进门就镇住了那群公子哥们。 常图皓见状格外得意,自己搞到手的人,入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外面处理工作是好手,上床也是那啥……就是比其他人强。 孙天翔抱着酒杯,别人没开始灌,他就开始自灌,根本不用别人劝。 强子看着这些人,虽然认识,但看那群人的穿着打扮,喝几十万一支的红酒跟白开水似的,他就知道这群王八蛋是什么货色。 他看了半天,和谷缜小声说:“我算明白了,这群人看着孙子是头到处放炮,可常图皓那是指哪打哪,常图皓才是那个头儿。” 谷缜抖抖嘴皮,在桌子底下踹强子:“你丫不会说话少说话,吃你丫的。”常图皓是头那也得被卓子管着,所以说强子这丫真没眼力。 那边的公子哥估计是和孙子关系很铁的人,见了 分卷阅读52 老昕越,便挤兑孙子:“诶诶,我说你怎么也吃窝边草啊?” 孙天翔喝得面红耳赤,浑身的血管都在散发着酒气,他眯着眼看了会才说:“别胡咧咧,这是皓子他家小叔子。” 常图皓气得掐住孙天翔的脖子,摇晃他的大脑袋:“你丫喝多了吧!少给我乱说,明明是小舅子。” 其他两位公子哥想必教养好,没有喷酒,傻愣愣地看了眼老昕卓又看看常图皓,其中一个拍着大腿说:“卧槽,皓子,你丫不是……不是……你装……老子让你装!这次从B市飞过来,不亏!” “皓子,给哥们好好地深刻的介绍下啊,哪位是你家内人啊?” 常图皓正襟危坐,将猴在他身上的某公子哥扯下去,咳嗽了一声,“还有谁啊,你们眼睛长得出气的啊,最帅的哪个。” 老昕卓没理会这群人的疯言疯语,一帮不成人形的公子哥,他明白常图皓是想将他介绍给自己个哥们。 在一起不是简单的事,就如同结婚有时候并不是两个人的事。 强子坐在一边,摇摇头,这帮混蛋们,喝,喝穷他们。 公子哥们闹完了常图皓,却不敢去闹老昕卓,总觉得这人深不可测,说冷淡吧,但有礼貌,说亲热吧,又隔着一层,令人无法抹清底细。 其中一位冲着老昕越笑,老昕越背后那人他可知道,他还以为孙子是捡人家林少爷玩剩下的,原来是皓子的小叔子啊。 “皓子,你亏心吗?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还是上面的?” 常图皓涨红了脸,前几天他都再上面呢,“我就是上面的。”说完还心虚地瞟瞟老昕卓,见老昕卓没有反驳,立即挺起了胸脯,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 老昕越在一边冷笑,心里犯嘀咕,就你叫成那样还上面,老哥是不和你计较,谁上面大家心里清楚。 老昕卓是不想和这人在外面争什么上下里外的,反正谁是被进去的,谁是干体力活的,床上见真章。 一位公子哥站起身,举着酒杯说:“是说皓子怎么能闹出那么大的事,原来为了你啊,不错,是个人物。” “要帅哥不要钱,我说皓子,咱们这么多年哥们,你丫怎么就没看上我呢?我长得没他酷?没他帅?老子的家伙没他粗长?” “滚!”常图皓推开黏糊自己的人,这帮混蛋们太会挤兑人了。 第31章 初恋 这一顿饭孙天翔是打定主意要折腾,席间搂着常图皓灌酒。他不敢惹老昕卓,看着老昕卓的脸就觉得后脊梁发冷。 几人喝完了就去会所唱歌,又开了好几支红酒啤酒,孙天翔嚎得嗷嗷的,硬是不准老昕越拿麦克风,自己做麦霸。 常图皓和那两位知道孙子心里不舒服就在旁边陪着,任由孙子折腾,只是当孙天翔说想要去飙车时才一致反对,不准这人玩命。 强子看了半夜,摸了摸鼻子,对谷缜说:“他们哥几个关系也不差,大老远的从B市过来陪这孙子,挺讲哥们义气的。” 谷缜没说话,只是坐在包厢里冷眼看着。常图皓对老昕卓那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另两位新来的和老昕卓似乎也有不少话题聊,看上去气氛不错。可再去看孙天翔…… 破锣嗓子嚎得嘶哑,甭提多难听了,可其他人并不去干涉那人,由着那人闹腾。 谷缜就觉得奇怪,孙天翔和常图皓本就不该是一个圈子的人,怎么就能走到一起?论有钱,孙天翔家里只能说和其他人差不多,论地位,孙家也没有超越其他人的段数。 老昕卓靠在沙发里,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常图皓就坐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是上面的。 那两位公子哥这次过来也主要是陪孙子散心,都知道孙子要结婚了,对象还没怎么见过面就要过一辈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昕卓和那两人聊了会,扭过头对谷缜说:“谁都不容易。” 谷缜嘿嘿笑着,“活着本来就不容易。” 老昕卓无话可说,活着真的很不容易,别看常图皓这么蹦跶,牛逼,谁又能体会到常图皓的难处。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终究无法体会那个圈子的苦闷。这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们,不可告人的那一面谁又看的清。 就拿这两位过来的说,一位似乎要走仕途,另一位将要去海外锻炼,虽说家里有钱,但日子过得也不顺心。 孙天翔发完了疯,抹了把鼻涕眼泪,小眯眼直勾勾看着谷缜。那眼神别提多哀怨了,其他两位B市来的死党,看着就可乐,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下赌、注。 等散了场,两位远道而来的公子哥被安排住酒店,老昕卓拽着常图皓让人靠着自己的胳膊,问:“强子,要不你去我哪歇一宿?” 强子傻乎乎地摇头,拿眼神挤兑着:“卓哥家我可不敢去,你家墙壁太薄了。” 老昕越一晚上都没什么精神,听了这话顿时板着脸:“强哥,你说什么呢?” 老昕卓不在意地说,“强子你送昕越回去。” 强子看了眼昕越,头摇成拨浪鼓:“我送缜哥回去……” 谷缜冷笑:“我这么大个人还用你送,那什么……孙子没人送吧,我跟他顺路。” 强子一口老血噎在喉管,翻了个白眼,心说,顺路?一个城西一个城北,顺哪门子路啊。 谷缜抓住孙天翔的胳膊将人塞进计程车里,也不顾身后的人会说什么。 孙天翔长得没有常图皓百分之一好看,尤其是现在醉醺醺地模样,嘴角还挂着水迹,浑身散发着酒气,令人不忍细看。 两人就这么默默坐了一路,司机心生纳闷,这两位是仇人啊,还是怎么回事,若是一男一女他还想报警呢。 “到了。” 孙天翔睁开眼看看,已经在他家附近,可他不想回去,屁股蹭了蹭座位,“我不回家,咱们飙车……” 谷缜翻了个白眼,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将孙天翔拉倒自家店里。 孙天翔看着这地方就傻乐,二了吧唧地说:“咱们第一次搞上就这里?” “你喝傻了?明明是宾馆。” “那也叫宾馆,床硬的我全身都疼,脏兮兮的,我说你泡马子也该下点本钱啊,最少要个五星级的,床软好办事。” 分卷阅读53 谷缜冷哼:“你是马子啊?我泡你?你不觉得自己长得丑,我还嫌你寒颤呢。” 孙天翔嘿嘿傻笑着,晃晃悠悠坐下,“那什么……我要结婚了,你没个表示?随便包个红包,我请你去海岛7日游。” 谷缜叹了口气,他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家伙。常图皓那丫至少还含蓄点,这孙子根本不知道脸长在哪。 孙天翔叼了个烟,吸吸鼻子:“开暖气啊,冷。” 谷缜没了法子打开暖气,盯着孙子,“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孙天翔缩了缩脖子:“上次我和你说的事,你同意不?” “哈,我谷缜是给人当小情的人吗?” 孙天翔垂下头,扔了烟,“我知道,我心里明白,你丫就瞧不起我们这种人,别人都这么玩儿就我不能玩?什么道理。” “要玩找别人去。” 孙天翔也不和人争辩,他脑子有点乱,“你一开始不是和我玩儿,你对我有感情?拉倒吧,咱们就是操出来的情分……” 谷缜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结婚,但不结不成,我骨头没皓子那么硬,人家从小就有志向的,我呢,从小就是这副模样,我过惯了那种日子。你让我变成皓子那样的人,不可能!再说,你是老昕卓那样的人吗?人家有本事有手艺,去哪都饿不死……” 谷缜:“说够了没?难不成你还惦记卓子?就你这个熊样想都别想。你嫌我不好,我还没挑你的理呢!” 孙天翔笑笑,趴在桌面,侧过脸看着谷缜:“老昕卓爷消受不起,咱们才是一对贱种。” “你说你自己别带上我。” 孙天翔哼哼唧唧个没完:“你不是?你不是你能跟我玩儿,你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就是跟我玩。哼,跟着我的那个不是为了钱。” 谷缜冷笑了两声:“成,先给我几百万花花。” “艹,我被你上还要给你钱?” 谷缜坐在一边,屋里暖气太足,脑子发蒙,他脱了外套,孙天翔哆嗦了下来,红着眼问:“你要干啥?” 谷缜:“干啥都不会干你,我不沾有了对象的人。” 孙天翔咧嘴笑得傻乎乎的,眼神直愣愣地,打了个酒嗝。 “你敢吐,我让你舔回去。” 孙天翔忍了忍,伸着脖子将胃底泛起的酸气咽了回去。 谷缜将桌子并在一起:“诶,今天你睡这,别忘了给我电费。” “这就要上钱了!咱们这情分……” 谷缜冷笑:“什么情分,要艹才有情分,不艹有什么情分!还说什么情,你认识情这个字?你谈过恋爱吗?” 孙天翔摇摇晃晃站起身,双手搭在谷缜的肩头上,笑得浑身发抖,贴在谷缜耳边喷着酒气:“老子谈恋爱?你甭看不起人,我跟人谈感情,可别人跟我谈的是钱!你别以为我生出来就这样的,我告诉你,老子以前也对人有真心,动过真情的!” 孙天翔说他也曾经初恋过,他和哪位是在国外认识的,那人很好,长得很帅,从N市过去公费留学就读研究生。 孙天翔那时候才十九岁,傻乎乎地很喜欢那个人,猛追了对方大半年才将人搞到手,两人曾经同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是孙天翔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他是上面的,但他从来不会违背那人的意愿,强迫之类的事从来没干过。那可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好东西都想分对方一半。 那人毕业后想要留在外面,不想回国,还是孙天翔找人帮忙解决了公费留学的后遗症,可谁知就是他出手帮忙惹来了麻烦。 那人一开始也许对孙天翔有过真心,只是慢慢的变了味。那人就职于世界50强的大型公司,里面有位同管一直对那人很用心。 孙天翔那时候只是个学生,因为帮那人被家里的人知道了,家里一度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那段时间是孙天翔最辛苦的时光。他没有经济来源,对方虽然有工作但工资收入并不同,两人不得不搬到小一点的出租屋。 孙天翔白天上课,还要去洗盘子洗碗,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可想着那人在身边也觉着挺好。年轻二愣青年总想着眼前这个人就是可以走到白头的人。 可那人变心了,工作好,得到上司的赏识,嫌弃比自己小的孙二愣子,没有共同语言了。 分手并不可怕,孙天翔也不是那种分手就要死要活的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三振出局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逼。 趁着寒假回国,孙天翔灰溜溜地回了家,结果家里人拿出一卷录影带给他看,让他说说观后感,这卷带子值不值五百万。 谷缜没有问那卷带子的内容也能猜出那是什么,他只是烧了开水,给人泡杯茶。 孙天翔梁着大脑袋,还是傻乎乎地笑:“我看完了就说不值五百万,五十块都不值。” “你家没给钱?” 孙天翔摇了摇头:“给什么?他和我在一起就从我家里拿了不少钱,分手了还想再捞一笔,也不打听打听我家里干什么的。我小姨夫在海外专门卖那什么片子,当时说给我五十万买断版权,海外发行,为了孙家的脸面,给我打上马赛克!” 谷缜吞了吞口水,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就为了这事,我差点被家里除名,后来来了个留家察看以观后效。我是说我当时闹成那样要出柜,一辈子不回家他们怎么不急,原来早就知道了我跟那人长不了。我跟人谈感情,谈什么感情,都是为了钱!” 第32章 谷缜 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心气爽劳累半夜的常图皓睡得像只小猪,到了中午还不愿意起床。 老昕卓叫了两次后便不再管这家伙,反正饿了自然会醒,他做好了饭刚准备和老昕越一起吃,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老昕越拉开门,瞪大了眼,含在嘴里的肉怎么也吞不下去,昨晚分手的时候谷缜看着还挺帅气的,现在怎么就变了个样,嘴角裂了,头发乱蓬蓬的,狼狈不堪。 谷缜抓了抓头发,“卓子,我在你这住几天,方便吗?” 老昕卓皱着眉:“和孙天翔打架了?” 昨晚谷缜是和孙天翔一起走的,谷缜能弄成这样和孙天翔脱不了干系。难 分卷阅读54 不成是为了位置问题两人打起来了? 谷缜深吸了口气,炸裂的嘴角在说话时发疼,“是我爸。诶,给支烟。” 老昕越捧着饭碗坐在一边,见状放下碗筷,翻了盒烟扔给谷缜。 谷缜拆开烟盒,嘴角抽疼着:“嘶,嘿嘿,我老爹老当益壮啊,就说和那孙子牵扯上没好事,年都没过完,真是消停不了。” “被你父母知道了?”老昕卓叹了口气,这种事不用猜。 谷缜站起身,“孙子家够狠,自己不出面,不知从哪里拍了一堆照片寄到我家,我爸连夜跑到店里,也活该我倒霉正好撞到枪口上……” 老昕越吞下一口饭,问:“光着还是穿着衣服?” 谷缜瞟了眼老昕越:“穿没穿有区别吗?有你什么事?” 常图皓穿着睡衣蹦了出来,眼珠里布满了血丝:“孙天翔呢?” 谷缜翻了个白眼,悠闲地吸着烟:“他没事。我爸也就敢冲我发脾气,可不敢动孙子半根头发。我看着他出去的时候有车把他接走了,估计是他家里人吧。” 老昕卓让昕越加了副碗筷,“吃了再说吧。” 老昕卓没有问谷缜以后的打算,孙家既然已经知道了谷缜的底细,都摸上了门,孙天翔想必不会再找谷缜,那孙子就是个贪图享乐的家伙,只是苦了古家的父母,一心还指望儿子成家立业呢。 大过年的闹这么一通,孙家真会折腾人。 “要不,哥,咱们下午去缜哥家里看看?”老昕越问了句。 谷缜连忙摇头:“别去!你以为你和常图皓的事我家里不知道?你们要去了,也只会让我妈骂出来。强子一大早过去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常图皓皱着眉,顾不上洗漱,拿了支香烟叼着,问:“孙家还说了什么?” 谷缜放下筷子,“不就那么点破事,熬几天他们消了气再说。卓子我身上没钱啊,强子哪里没地方,这几天就住这了。” 老昕越顿时反对:“这里也没空房间啊。” 谷缜嘿嘿笑着:“大明星还没地方住?你腾个地方我就有床睡了。” 老昕越哼了声扭过头懒得理人,这是他的家,凭什么他出去? 一个屋檐下挤四个大男人,常图皓觉着十分不爽,办事都不能办痛快了,那么点好心情也因联系不上孙天翔变得郁卒。 他明白老昕卓讲哥们义气,不会在这种时候赶谷缜走,更不会让自己弟弟出去。可他也很担心孙天翔,那三个是一伙的,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可孙天翔是自己的哥们,出了这种事他能说孙天翔的不是吗? “要不,我去孙家看看?”常图皓估摸着自己在孙家还是有点脸面。 老昕卓摇了摇头:“孙家敢这样做想必也是和你背后的人通了气,你跑去干嘛?” 常图皓想了想,“东子他们还在呢,让他们去,东子过完年就去海外,这时候拦着不让见面说不过去,我去打电话。” 可等到常图皓再次见到孙天翔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也不知道孙天翔和家里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孙子又可以整日里在外面蹦跶。 这天已经过了十五,公司也收起了年后松散的状态,工地上正式开工,大家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孙天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司。 他也不用人通报,推开常图皓办公室的门,进去就歪在沙发里,“有什么好茶来一杯啊!诶,我说我也算是老板之一啊,投资人啊,怎么没一个人来伺候我啊!” 常图皓只是从报表中抬起头,眼皮子翻了翻:“你还活着?东子说了,下次他回来要剥了你的皮。” “不是出不来吗。哎哟,这次有惊无险,晚上去喝两杯,咱们庆祝庆祝。你家老——工呢?怎么没看见?” “去工地了。”常图皓推开报表捏捏鼻梁,仰在老板椅中:“你这次又妥协了什么?” “不就是那事么,结婚生孩子以后,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我也不稀罕在公司里挂名,那个职位让出去了,就这么回事,饿不死我,甭操心。” 常图皓站起身,活动着脖子和腰部,转身盯住孙天翔:“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和家里叫板吗?” 孙天翔愣了会,满不在乎地说:“你牛逼,你有种。” 常图皓冷笑了声,拿起桌上的文件砸向孙天翔:“老子牛逼?要不是有你们这些哥们在,借老子十个胆,老子也不敢做什么!” 孙天翔躲开那叠纸,叼着烟,笑眯眯地说:“好了,发什么脾气,跟你们家老工在一起脾气见涨啊!得了得了,你说的我都懂。皓子,咱们斗不过那些老家伙们的,真的。不管怎样,我在孙家总能给你点帮助不是。你帮我赚钱,我帮你拉关系,咱们哥们合作总比被外人坑了好。至少咱们哥几个中就你自在了,当初不是说过至少有一个自在了也是好的。” 常图皓没有说话,他们中间只有一个人自在了,可这份自在令他非常的不爽。 孙天翔叹了口气:“当初咱们太天真了,哪能各个都可以自在啊!东子不是乖乖的去海外了吗?你还不是要找个人生孩子,咱们都一样,只是妥协的内容不同罢了。你安心做好你的生意,好好给我赚钱就好。” “就为了钱吗?” 孙天翔苦笑着:“对,就为了钱。我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吃过一次苦就够了。” 常图皓深深吐出一口气,凤眼飞挑,眼珠子瞪出了血丝子,“你甭跟我说这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装逼什么都不说就牛逼了?你丫根本不看好我这个公司,没想过我能赚到钱。” “皓子,怎么可能呢,谁没事把钱往水里扔?我是有钱,但我也不是有钱烧得慌。” “你不就是觉着我这边没有资金来源,怕公司倒闭了我乖乖回家去吗?你真以为我没发觉你那亲戚做的手脚?你是外行你不懂,但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新手有些东西不太懂,但我家老工是糊涂人吗?他能让自己再进去一次?你担心那么多干嘛?” 孙天翔摇摇头:“皓子,咱们家世虽然不一样,但从小就混在一起,我知道你心眼多,聪明,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啊?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学校里和我叫板的孙天翔哪去了?你 分卷阅读55 怎么越活越没种了呢?” 孙天翔站起身,抖了抖腿,“得了,甭生气,气什么呢?我就怕看见你生气,凤眼都瞪成鸡眼了。我看着你这张脸就犯愁,愁得我头发一撮一戳的往下掉,都要成秃子了。我就那句话,你能自在我也跟着乐呵,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常图皓郁闷地看着孙天翔,“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你觉得你过成这样我心里好受?” 孙天翔裂开大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那啥,这个给谷缜,他也不容易,咱们好聚好散。” “自己拿去,你看人家会不会扔你脸上。” 孙天翔摇摇头:“不能,你给他,他保准要。他那人啊,不肯吃亏。” “这么了解他?你看上他了?” 孙天翔满不在乎地说:“我能看上谁啊,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钞票!他谷缜长得再好看,也没软妹币让我爽啊!” “……你这辈子就抱着钱哭吧。” 孙天翔暧昧地挤挤眼,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和你老工交代了没?” “交代什么?那是我老婆!” “得了吧,我说的老工程师,你想什么呢?就是那事啊,你说要是他知道你的打算怎么办?你丫脑子没他快,他这人深藏不露,你玩不过他的。趁着还有机会早点撩了,免得到时候真被他查出来,你怎么收场?” 常图皓干笑了两声,坐回椅子里,转悠了两圈才说:“我估摸着他应该知道了一些,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还等什么时候?我就觉着他肯定心里有数就等着你去坦白了。你要还瞒着,日后别怪哥们没提醒你,没人能帮你兜着了。” 常图皓翻了个白眼,老工的脑子那么好,真不知道该同兴还是该悲哀。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小李哭丧着脸,顾不上有外人在,急冲冲地吼着:“常总工地上出事了!” “急什么,慢慢说。”孙天翔翘着腿,“慌里慌张还能做什么大事?” 小李喘了口气,定定神:“刚才工地上打电话过来说工地上新修的活动板房倒了,我们的办公室也倒塌了,总工正好在里面,现在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 第33章 分析 常图皓没急,孙天翔先急了眼:“你们干什么吃的?房子怎么能倒了呢?” “我……”小李委屈地看着孙天翔,板房是施工队搭建的又不是他去修的,他哪里知道会倒?施工队那边也在查,还没给个结论呢。 常图皓拉开门就想冲出去,但又折回来:“送哪家医院了?是不是恶性事故?现场还有没有我们的人?老昕卓他现在在哪?” 小李摇摇头:“不知道,刚才是和总工一起下工地的小王打电话过来,她急的都要哭了,根本说不清楚。不过小王说他们已经去了医院,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常图皓想了想,工地上要出恶性事故甲方早就通知他了,现在还没给他打电话说明应该没有死人。 他只是说:“工地上一定要有我们的人,小王她跟去了,其他的人还在吗?你……你先去工地盯着……翔子,你找的这人到底靠不靠得住?” 小李:“返聘的两位还守着呢。” 孙天翔摸着大脑袋,恍然大悟一般锤着头:“那什么……卧槽,皓子,公司法人代表是我吧!卧槽……” 工地上要真出了事,死了人或者伤了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孙子这位法人。 “小李,你先带孙总去工地,让他们照常施工。你们给我盯死了工地,所有单据全部拿回来让李姐核算……记住了总工住院期间所有单据不能签字。” 孙天翔不懂这些,但从常图皓的脸色上看得出这次事有些蹊跷。他心里明白,皓子让他去工地,不就是因为施工的是他那不靠谱的亲戚吗? 常图皓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不断地拨打着老昕卓的电话,可对方没能接听。活动板房看似不结实,但也不是脆弱的一推就倒,这几天也没雨水也没大风,怎么就能倒了? 他椅子里梁着眉心,现在不能慌,不能急躁,以前他过分倚重老昕卓是看中了对方的能力,这公司里除了哪两个年纪大的有经验,其他的基本都是新生军,在工地上根本玩不转,压不住下面的施工队。 可年纪大的那两位根本不会承担责任,人家退休返聘就为赚点外快,谁会真心实意的卖命。 小李年纪小,即便有忠心但扛不住事,这次让孙天翔过去也是没有办法。 出了这种事,工地上肯定是要通知常总的,果然过了十几分钟工地那边打电话过来,老昕卓已经被送往第一医院,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了腿。 等常图皓赶到医院,问清楚了病房拔腿就跑。 老昕卓已经检查完毕,腿上打了石膏,衣服也没换,袖子上破了一大块,棉袄都露出了棉絮。 他看了眼自己的脏衣服,伸手想脱掉外衣,但他的手臂在摔倒时撞到地面受了点轻伤,有些不方便。 刚打了热水准备给老昕卓洗脸的小王连忙说:“我帮你……” “不用,真不用。”老昕卓下意识地躲开小王的手。 小王转身拧干了毛巾说:“我帮你擦下脸……” “卓子,医生怎么说,你这腿……” 常图皓咬牙切齿地看着老昕卓和小王的互动。他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就看到这一幕?这是要强上啊,现在女孩子怎么这么凶残啊! 老昕卓看了眼常图皓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什么,“不用麻烦了……常总,我没事,就是要躺几个月。工地上还有我们的人吗?” 常图皓气哼哼地走过去大大咧咧坐在床边,小王尴尬地躲到一边。 “我让小李和孙天翔过去了。” 老昕卓这才松了口气,伸手脱着自己的脏衣服:“你没给我带点换洗衣服?” 常图皓摇了摇头,伸手想帮老昕卓脱衣服。 “去去去,小王还在呢。” 常图皓收回了手,厉声问:“小王到底怎么回事?” 小王惊魂未定,平日里爱俏的丫头此时格外的狼狈,脸上都是泥巴。 她哆嗦着嘴唇,眼神不断飘向老昕卓,“不知道,今天甲方通知例会改地方,我们刚 分卷阅读56 进去,结果房子突然就倒了……” 常图皓烦躁地挥了挥手,“你伤着没?其他人呢?” 小王摇了摇头,眼泪打着转,面色有几分娇羞地看着老昕卓:“没,总工拉了我一把……要不是总工觉得不对劲让我们快跑,我们都会被砸死……” 常图皓看着小王的眼神,心里泛着酸气,语气也不善起来:“你去办住院检查,等下其他人会过来,所有费用公司出。” 小王犹豫了会,咬了咬嘴唇,偷眼看老昕卓,小声说:“常总,我没事,刚进来医生就检查过了。我,我可以请假来照顾老总工吗?我……” 常图皓咳嗽了声,心里憋气,他也想来守着老昕卓,但公司现在不能离人。 老昕卓说:“不用,你忙你的,我家人会过来照顾我的。恩……我和常总有点事要说,你先去做检查吧,你带钱了吗?” 常图皓想也没想从钱包里掏出钞票:“去吧,等会儿李姐她们要过来,你先去检查下。” 送走了恋恋不舍的小王,关上门,常图皓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帮老昕卓将衣服给脱了,换上病人服。 老昕卓看了眼自己的腿:“其他人也没什么大碍,施工队长胳膊折了,我被桌子压到了腿,幸好没上钢梁,不然砸下来……” 常图皓:“别说这种话好不好!” 老昕卓笑了笑捏着常图皓的脸:“担心还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那小王可是赵家派来的……再说我吃她的醋?她长得有我帅吗?” 老昕卓拍拍常图皓的脸:“你甭担心,等会帮我通知谷缜,让他来照顾我。你这几天盯紧了工地和公司,这次的事故不简单,要是甲方那边查下来,停工是小,我担心会扣钱,或者罚款,甚至会将施工队清理出工地。” 常图皓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我让孙天翔跟过去了。哎,公司里能用的人不多,这次的事故肯定不是意外。” 老昕卓想了会:“返聘的哪两个给他们放权。” “不成,这俩老家伙根本就不管事,又爱贪小便宜,你当初不也烦他们吗?你给他们放权,他们要是……” 老昕卓靠在床头,叹了口气:“没事的,贪小便宜的干不成大事。分点权给他们,再给他们发部门主任的补助。他们出来也是想赚点钱,再说都退休了要闹出点事他们也不划算。小李那几个压不住下面的人,也扛不住甲方,就算孙子过去,他是外行,我担心会被人坑。” 常图皓点了点头,起身给老昕卓搽脸,看着那张酷脸上的血道子,心顿时又被伤到了,他怎么就不能和这人过上安稳日子呢!他知道老昕卓不想这样,想要过波澜不惊的生活,可自己怎么就偏偏做不到呢? “我说,你就没点其他的事要说?没什么疑惑?” 老昕卓从鼻腔里喷出气来,笑眯眯盯着常图皓的脸,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咱俩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死了还有你垫背。” 常图皓苦笑着,果然老昕卓全都知道,对方从来不问,只是看着自己筹划阴谋诡计。到现在他才发觉,他是真的玩不过老昕卓。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至少有一点,你不会害我。” “废话,我害你……”常图皓含在嘴里的下半句没好意思说,他整个人都倒贴上了去,害老昕卓不就是害自己吗?他坑谁都不能坑自己啊。 “你回去盯着吧,我担心公司里会有人闹事。” 常图皓倒了脏水这才坐下,拉过老昕卓的手指,一根根撸着,“等谷缜过来我再走。” “你看着我有用吗?” “我等他来了再走。”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拉这人的胳膊将人抱在怀里:“得了,别跟我黏糊,现在去把正经事给办了。我这段时间住院也挺好,就是公司里要忙上一段时间,单据都别签,让小李和孙子机灵点,活照干,但字不要乱签。” 常图皓点了点头,埋在老昕卓胸口的脸颊蹭了蹭。 “卓子……”谷缜推开门两人包成一团,连忙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板。 常图皓没脸没皮不代表老昕卓愿意在自己哥们面前跟人拉拉扯扯,他咳嗽了声,轻轻推开常图皓,冲着谷缜说:“先敲门再进来。” 谷缜也是空着手来的,接到电话他整个人都蒙了,前脚他被老爹打了,后脚昕卓就被砸了,今年怎么这么倒霉呢。 老昕卓拍了拍常图皓的屁股,哄小孩般的哄着:“去公司看着,每天给我打电话!” 常图皓撇撇嘴:“到底你是老总,还是我是老总啊!” 谷缜坏笑道:“你是发钱的,他是管权的!” 常图皓气鼓鼓地走人,只是凤眼里流露出凌厉的寒光。他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他一直在等着最佳时机,但眼看对方都已经出手伤了他的人,他要再忍着不动,他就给自己脸上画个王八。 谷缜见人走了,这才关上门坐在一边,说:“诶,我这才发现,长得再好看的人,生气起来也变得不好看了。你们家常总刚才那脸真的很恐怖。”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他啊,你们总说他一肚子坏水,他可不仅仅只有那么点能耐,等着看吧。” “看什么?” 老昕卓冷冷一笑:“看什么?你丫脑子不是聪明吗?哎,他们这帮公子哥表面上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实际上都有自己的打算。这次工程就是常图皓下的套,最后整的是无非是孙家,赵家也许还有李家。” 谷缜瞪大了眼,“他犯二啊,孙子还能帮着外人整自家人?” 老昕卓想起常图皓那张帅脸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你不懂,他们这群人喜欢标榜自由,他们追求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看懂的。” “哦!别说这么同深,不就是一群吃饱了撑得的吊丝么。” 第34章 赵毅 工地上发生事故,自然有调查组前来问话,只是老昕卓没想到对方这么敷衍,来过一次就再也没了消息。 老昕卓在医院已经住了大半个月,公司里的小王小李排着班过来照顾他。 常图皓也两头跑,深深感受了一把当初老妈妈住院时老昕卓的辛苦。 每次当老昕卓提前调查的事,常图皓都给岔开了,老昕卓也就不 分卷阅读57 想再问。 他明白,常图皓要是吃了亏不往回捞那就不姓常了。只是他没想到常图皓抓到了机会竟然不松口,闹出这么多事来。 这天谷缜和老昕卓正在病房里合计着出院的事,熊哥来了。 熊哥没以前那么威风,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眼底布满血丝子,身后也没跟兄弟,一个人趁着夜色摸过来的。 他进了病房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似乎很紧张。见谷缜也在,便坐在一边闷葫芦一边不说话也不走。 老昕卓明白这是有事找他,可他和熊哥没瓜葛,没什么秘密要背着谷缜说的。 熊哥到底是忍不住了,开口说:“卓子,咱们哥们从小玩到大……” 谷缜笑眯眯地说:“当初跑到医院来威胁人的是谁啊。” 熊哥叹了口气,“卓子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那都是求财!卓子我和你们不同,你们那叫年少不懂事瞎玩,我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咱们虽然打小在一起玩,但毕竟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你进去了我也难受,你出来了我也想帮你,可有时候的事容不得自己做主。” 老昕卓点了点头:“的确,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直说你有什么事。” 熊哥闷头想要吸烟,见病房里的禁烟标志将香烟梁烂了,“卓子,你和常图皓那人关系铁,你能不能帮我说句,你受伤的事真不是我干的。这工程现在让我接我都不敢,怎么可能去害你?你让他别整天揪住我不放,找真要害你的人去。” 谷缜来了兴致,想不到常图皓还有这本事逼着熊哥来求情。 老昕卓哼了声:“无风不起浪,常图皓他不会办糊涂事,他又不会赶软柿子捏。” 熊哥烦躁地扣着寸头,抹了把脸:“哎,道上的规矩你们不懂,我一家老小还捏在别人手心里,他逼着我交出人,我交谁去?我交我自己他不信啊。就算我想背这个黑锅我也没这个能耐,扛不起。” 谷缜眨巴眨巴眼:“到底咋了?你不是很牛吗?一条街都是你的。” 熊哥叹了口气,拍着大腿说:“别寒碜我了,谷缜,你是没跟我一起走,跟着卓子从良了。哎……当初要是我也跟着卓子一起就好了。” 老昕卓皱了皱眉:“你一直在给姓赵的打工,这次的事是姓赵的找人干的?” 熊哥闭了闭眼,点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说。我只知道这次的事要是再闹下去,谁都兜不住。他常图皓和姓赵的是家里人,窝里斗,我们这些外人都是当炮灰的命。人家说弃车保帅,我连车都不是。他们下的那盘棋我连个棋子都不算,你说他折腾我有用吗?” 谷缜想了想才说:“难不成常图皓是让你出来当证人?”这常图皓真够坏的。 熊哥扭过头去看着病房里雪白的墙壁,“我不怕进去。走这条道的人迟早要进去的,可我家里人被他们捏着,我当证人,我以后还能混吗?我家里人还有活路吗?” 老昕卓看着熊哥那张脸,才几个月不见,这人就衰老了很多。 谷缜凉凉地说:“你自己选的怪得了别人?我看常图皓还挺靠谱的,你现在赌一把,是站在常图皓这边还是站在姓赵的那边,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卓子也没能力帮你,你求他不是为难他吗?” 熊哥站起身,往日的意气风发一呼百应都是泡影,他这辈子算是混栽了。 “趁现在还能回头,早点上岸吧。”老昕卓说了句,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就算没了兄弟情分,也该劝劝。 “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我就上不了岸。卓子……我就求你一件事,我要真有个好歹,我家里你帮我照看下。谷缜,你有空回家去看看,你爹妈年纪也大了,还开着店,容易惹是非。” 谷缜当时没在意,当时的他不知道这是他和熊哥的最后一面。 老昕卓见熊哥走了,想了会挑同了眉:“谷缜你回去,立即回去,没事别过来,把强子叫上一起陪着你爸妈,看好了店。” 谷缜还在那里别扭呢,“我回去找骂啊!不回去。” 老昕卓:“熊哥这次过来肯定有问题,谷缜你听不听我的?要不我出院照顾你爸妈?” 谷缜往沙发里一躺:“这病房比五星级酒店还爽呢,我才不走。” “谷缜!” 谷缜摆摆手:“我知道,你甭担心,强子现在就在店里打工呢,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呢。” “熊哥他既然说了,肯定会有事,你现在就给我回去,你爸妈年纪不小了,受不了刺激。” 老昕卓好说歹说才把谷缜赶走,心里还是不安,他给老昕越打了电话。 老昕越拍完了广告已经没有合约在身,现在是个自在人,正在到处找门面想开店呢,听了老昕卓话,他只是有些发愣。 谷缜又是谁?他凭什么去照顾谷缜家父母,他自己爹妈都没人照顾呢。即便心里不愿意,老昕越还是乖乖地去谷缜店里做起了活招牌。 还有一天老昕卓就要出院,病房里冷冷清清的,公司的人还没到点过来,他打算自己先收拾下行李。 可就在这时候有人来了。 黑西服黑墨镜,一身的行头不得不令人想起港片里的保镖或者黑、社、会。 老昕卓看着为首那人就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赵先生想见你。”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地将自己腿翘着给人看:“我腿脚不方便。” 那人只是侧过身,让其他人进来。 老昕卓瞅瞅,心说长得很够难看的,还不如孙子帅呢,别说这人是常图皓的亲戚,真得一点都不像。 “我姓赵,赵毅。常图皓的大哥。” 老昕卓瞟了眼伸过来的手,懒洋洋伸出手握了握。 赵毅长得虽然不太出众,但戴着金丝眼镜,破显书卷气,只是那双被眼镜片遮住的眼总显得不太正经。 老昕卓看了好一会儿才总结出,常图皓那双眼是凤眼,这位连鸡眼都算不上,就是一双小眯眼,偏偏还要斜挑着。 赵毅坐在沙发里大量了下,翘起二郎腿默默看着老昕卓。 老昕卓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来演哑剧的啊? 分卷阅读58 “老……” 赵毅张开嘴,怎么都说不出老先生或者老工程师的话,他咳嗽了下,直接省略了称呼。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我弟弟的事。你先不要急,我说话不喜欢被人打断。” 老昕卓一直就没吭声,赵毅有着一股骄傲的气场,可惜骄傲中总有几分不自然的做作,没有常图皓在外人面前无意间流露出的贵气。 阿曼尼的当季西服,风衣,定制的皮鞋和常图皓买的一样,但没能衬托出这人该有的尊贵之气,反而感觉不太合适。虽然显得人很有品位,但气场不合拍。这人选了一身自己驾驭不了的衣服。 赵毅霹雳巴拉说了一大堆,停了半天也没见老昕卓有反应,便又咳嗽了一声。 老昕卓这才说:“您说完了?” “嗯,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痛快人,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吧。” 老昕卓摇了摇头,刚才他就顾着打量人了,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真没听清楚。 赵毅站起身,“我弟弟他啊,被人龙坏了,小孩子心性。家里人都惯着由着他闹腾,但是你不同。你经历过的事比他多,也比他明白世道险恶。就算暂时只要孩子不结婚,但日后他终究是要结婚的。我是惜才,不想看到你日后一无所有。” 老昕卓笑了笑:“我刚出来的时候就一无所有,将来的事谁能知道呢?” 赵毅叹了口气,皱着眉打量着老昕卓,“你本来该有好的前途,只可惜你那时候太年轻……” “您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学会了打太极呢?有事您直说,别给我绕弯子。” 赵毅清了清嗓子,他不想和老昕卓打太极,可真要拉下脸来威胁或者妥协,他做不出来,尤其是面对一个放出来的,和男人搞在一起的家伙。 “你和我弟弟成不了的,就常家那边你就过不去,撇开你自己的事不说,你那个宝贝弟弟,他是什么人?常图皓要和你在一起,和那种人做连襟,常家都会脸面无存。” 老昕卓冷哼着:“你有事就说,不说滚蛋!甭拿我弟弟说事。你当你们那个圈子的人就同贵了吗?自己穿了身皮带两个保镖就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保镖在一边缩了缩脖子,他不敢和老昕卓动手,就算对方是伤员,他也不敢上去抽这丫的。反正老板被人骂又不是第一次,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赵毅气得满脸通红,从小到大他虽然没常图皓那么风光,但他好歹也是赵家的大少爷,第一次被个身份不如自己的人教训,这令他感觉到了屈辱。 “我好心劝你……” “劝?呵呵……常图皓是不是抓到你把柄了啊?是想威胁我呢,还是想求我让常图皓放你一马?” “你!” “被说中心事了?别跟我急眼,我不是没见过世面,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我不知见过多少,甭来虚的。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一开始就亮底牌,也不会只有一套说辞。” 赵毅坐在沙发里梁着脑袋,他能拿老昕卓怎么办。动手?他保镖打不过这人。动老昕越,老昕越虽然退出娱乐圈,但动了老昕越势必会波及老昕越背后那人,他还没那个胆子。动老昕卓家里人,那对老两口住在乡下山里,民风彪悍啊。 而且他现在还不想和常图皓撕破了脸,还没到哪一步。 “不说的话,请回吧,我还有事。” 赵毅站起身,“老昕卓,你进去过一次就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你做你的工程别乱掺合不该掺合的事。我和常图皓毕竟是一家人,家里事外人掺合只会自己吃亏。” 赵毅说完也不等保镖自己拉开了门,微微一愣,皮笑肉不笑地说:“大明星,好久不见。” 老昕越站在门外脸色发白,连话都懒得和赵毅说,挤开人进了房间。 “昕越你怎么来了?” 昕越用脚后跟关上门,坐在床边,“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和常图皓掺合了,那个赵毅好的不会,心狠手辣的。” 老昕卓:“你混这么久演艺圈就没长点眼力?赵毅是不好,但他毕竟是常图皓的哥哥,现在过来也不过是警告,他不想和常图皓闹得太僵。他那个出身就意味着他在赵家站不稳脚跟。” “所以我才劝你,别看他在外人面前这么嚣张,在他爷爷面前就是一只哈巴狗。他现在就靠着老婆的娘家人在赵家有一席之地。你知道常图皓动了谁吗?动了他老婆娘家,现在常图皓咬着他老婆家里人不放,他不急了才怪。” “你知道他老婆娘家是什么人吗?据说以前混过道的,很有名气那种,后来洗白了,表面上做正经生意,私下不知做过什么。” 老昕卓听完就乐了,这常图皓还真有点能耐,想必一开始就树立了目标。 第35章 威胁 老昕越吧唧吧唧地说着,可老昕卓根本不着急,他瞪了瞪眼,说:“感情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他到底在操什么心?这一对……都不是好鸟。 老昕卓脸上露出畅快的纹路,说:“怎么长大了不需要我罩着,想要罩着我了?” 老昕越低下了头,他早就长大了,可这么多年,先是哥哥,后是那个人,他一直想要独立,但如今独立了,自由了,却迷茫了。 老昕卓躺在病床上,晃晃没受伤的腿,“你把自己顾好,走自己想走的路。” 离开医院,路上铺满了阳光,迎面吹来的风暖暖的。老昕越的心却是冰凉一片。 他想要走的路,年少时他想成为大明星,他如愿了,但付出的代价是他无法承受的,至少在往后的日子中他无法抬头挺胸的说一声,我无悔无怨。 手机一直在响,老昕越皱了皱眉,以往每次私人手机响起时,都会心惊肉跳的,如今即便那个人放了他,可落下的病根还未治好。 “你……你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突然爆出笑声,常图皓欠抽地说:“哎哟,你该不是以为是某少给你打电话吧。” “常图皓!!” 老昕越微眯着眼,阳光太刺眼,令他眼睛发痛。 “好了,找你有正事。你闲着到处乱逛也没意思,要不,我出钱你出国玩玩?” 老昕越吸了吸鼻子,红了眼,顾不得自己站在大街上,吼了起 分卷阅读59 来:“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跟我哥在一起碍着你了吗?” 常图皓似乎停顿了下,等老昕越吼完了才说:“哎,你误会了。我就是琢磨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国散散心。你不是说最想去法国吗,衣食住行都算我的,我连房子都找好了,你去住个一年半载再回来。那时候这边的事完了,你呆在这里总会令你哥挂念不是。” 老昕越深呼吸着,看了看左右,压低嗓音:“你有本事就把我爸妈一起送出去。你惹了事,你家里窝里斗,干嘛要牵扯上我们家啊,我哥他哪里得罪你了。” 常图皓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哥上辈子欠我的,我欠他的下辈子再还。去不去一句话。” “不去!” 常图皓自言自语般地说:“你说我要是和你哥说,你哥会同意吗?难道非要让你哥亲自赶你走?” 老昕越恨不能捏碎了手机,常图皓在哥哥面前是装巧卖乖,如今竟然威胁他,偏偏还令人无法反抗。 “我去还不成吗?” “知道怎么说?” 老昕越咬牙切齿地说:“我想去法国学习服装设计可以吗?” “真乖。小舅子……” 老昕越挂了电话,再和这人说下去,他能吓到路人。 常图皓这边发配了老昕越,立即打电话给老昕卓,语气别提多谄媚:“卓子……我要出差呢,西部大开发,有不少工程……” 老昕卓哦了一声。 常图皓在哪里黏糊:“就哦一声啊?我今天就要走呢。” 老昕卓问:“你该不是压不住对方,携款逃跑吧。” 常图皓闷闷地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我要跑也得把我的大宝贝带着私奔。” “哦……” 常图皓咬着牙,这就是现世报。 老昕卓并不介意常图皓这时候走,那人该做的已经做完。他对这人放心,至少这人不会害他。 …… 工地的事故最后虽然以意外结束,施工队那边送来几万块的赔偿,继续施工。 但老昕卓明白,这中间有不少的妥协。熊哥那人肯定不会出面作证,常图皓能保住施工继续进行,公司不受牵连,已经尽了力。 他出院后便住在公司里,省的让人照顾。 孙天翔和两位返聘的老工程师盯着工地,他坐镇公司,常图皓在外面跑生意,公司暂时恢复了平静。 只是熊哥去世的消息来得太突然。 那时常图皓已经出差一个多月,街道上的梧桐树长出新叶,江堤上铺了一层嫩绿,天气还有些冷,下着烟幕般的雨。 小李刚从工地上回来,发丝上沾满了雨水,他窜进老昕卓的办公室,神神秘秘地说:“总工,工地上的人都在说,上次来工地闹事的那个姓熊的死了,都上了报纸。” 老昕卓微微一怔,本是敲打键盘的手指轻微颤抖。 小李仰头灌了杯水,摸了摸头发:“您是不在工地上,那边都传开了,当初他想接工程没接到,这次活动板房倒塌说不定也是他干的。所以说人不能干坏事,这不是遭报应了吗?” “他什么时候死的?” “报纸上说上个星期的夜里,飙车,酒后超速,撞到了防护堤,当场死亡。” 飙车、超速、酒驾。 老昕卓没有说话,熊哥到底怎么死的他并不知道,只是心里隐隐有了揣测。这难道就是常图皓妥协的结果吗? 熊哥说过他不敢接这工程,得罪不起那边的人,那家伙是个轻易不会服软的人,在医院里说的话想必也是被逼急了,才想求助。 “总工,你怎么了?腿疼了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老昕卓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投标文件,“没事,你去问问其他人的文件都写完了吗?常总催了好几次。” 小李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泥巴:“哎,都说大环境不景气,很多小设计公司连参加投标的资格都没有,咱们常总真有能耐。” 老昕卓没有答话,索性放弃了文件,转过椅子看向窗外。从小玩到大的人,虽然走了不同的路,但就这么没了,想起来还是会令人唏嘘。 手机不停地响着,老昕卓懒洋洋地按下接听键:“强子?” “卓哥你看报纸了吗?熊哥死了。” 强子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哀伤,浓浓得鼻音像今日的雨滴一般,缠缠绵绵的令人心里发霉。 “卓哥,他走那条道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 老昕卓淡笑:“怎么,你以为我会自责?你觉得我会愧疚?我有能力帮他吗?我只能自保,哪有余力保住他,他找错了人。” 强子似乎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卓哥,缜哥这几天不太对劲,总发呆,到处打听熊哥的事,还总去工地晃悠,我担心缜哥……” “我知道了,晚上在谷缜哪里吃饭。” 到了傍晚,雨还没有停,强子亲自过来接人。 老昕卓穿着灰蓝色薄羊毛衫,白衬衫灰蓝色领带,西装裤子配皮鞋,公司发的制服小西装挂在椅背上,有型有款有范儿,一看就是从事正派体面工作的白领阶级,哪里还是刚出来的那副落魄模样。 强子看得眼直,暗骂了句,操!昕卓没来,吃饭的女同胞还能瞟他两三眼,昕卓来了,基本上就没人看他一眼,甚至恨不能扒开了他,嫌他阻挡欣赏纯爷们的视线。 谷缜没强子那么膈应,就算老昕卓日后做了老总,那也是他哥们儿,皇帝还有三门草鞋亲呢,有什么的。 三人吃了会,因顾及老昕卓的腿,也没劝酒。只是看着外面湿漉漉的街道,三个人的兴致不同。 谷缜给自己倒了杯酒,想起了什么一般,问:“老昕越呢?” “出国了,说想去法国学什么设计。” 强子剥着花生米,翻了个白眼:“真会花钱。” “他有点事做也好,省的每天到处晃,看着心烦。” 谷缜笑眯眯地说:“现在心烦啊,有了媳妇连亲弟弟都不要了,咱们哥们还有位置吗?” 强子嚼着花生米,傻乎乎地说:“卓哥的媳妇多好啊,多实在的一个人。有钱长得又好看,比那什么孙子……” 分卷阅读60 老昕卓拿眼皮扫过谷缜的脸:“诶,孙子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套近乎,想要打听某人的事呢。” 谷缜满不在乎地说:“打听谁啊?那欠抽的货,别提他。” “五一快到了啊。” 强子睁大眼,说:“坏了!我这个月忘记存钱了,怎么办,孙子说要是我送红包,他包我海岛七日游!” 谷缜:“怕什么,你买个几亿的冥币,拿红包包了。看什么,冥币也是钱。” 老昕卓没说话,他并不看好谷缜和孙子,孙子没有那么硬气,谷缜也不够直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若是真没那个意思,不如就此断了也好。 强子叹了口气,扔着花生米:“我开始还以为这孙子是常总的朋友吧,总得和常总有相似的地方,可惜人和人不一样。” 谷缜:“得了吧,孙子要是没了钱,他还能像个人吗?甭提他,喝酒喝酒。” 雨幕里穿过一辆车,停在对面,那人摇下车窗,冲着昕卓笑了笑。 昕卓咳嗽了声,说:“加两个菜,把你私藏的好酒拿出来。” 谷缜和强子看了眼对面的车,翻眼皮,叹气,昕卓的媳妇儿来了。 常图皓缓步走了过来,细雨里那人眉目清秀,小脸嫩白,斯文公子哥的模样,嘚瑟,乐呵。 一个多月不见,再看见这人,老昕卓的心乱了频率。 常图皓大大咧咧地坐在昕卓身边,脱下外套,看了眼菜,撇嘴:“来点青菜,这一个月可把我腻味死了。” 老昕卓帮着给人夹菜,倒热茶,两人对视一眼,视线里满满都是甜腻地气息。 强子跳了起来,搓着手臂,“妈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老昕卓:“坐好,吃饭。” 谷缜让厨师炒了几个时令小菜,坐在一边笑眯眯地:“常总,有件事想问下你,熊哥怎么死的。” 老昕卓挑同了眉,“谷缜。” 谷缜拿起筷子沾了酒在桌面画着圈,“常总,明人不说暗话,虽然我不太懂工程,但就那档子事,前后穿起来,傻子都能想明白了。” 强子低下头,剥花生米,却留下了壳扔了花生。 老昕卓倒了杯酒,这话谷缜不该问。真要问,也该是他在私下和常图皓说。 “卓子,你也别以为我是要为熊哥出头。我就想知道,今天死了一个熊哥,将来,我们这几个哥们里会有人再出意外吗?” 常图皓皱起眉,清了清嗓子,“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和我无关。我只能说,他跟错了人,他就算不出车祸,就他干得那些事也活不长。” 常图皓本来不想解释。他的确是找姓熊的谈过,可对方不愿意站出来,明知一条死路也要走到底,他没办法。 谷缜叹了口气:“常总,卓子你们别怪我嘴快,我真的很担心。你们在哪里斗来斗去的,倒霉的是我们这些人。我们现在也是拖家带口,你看卓子上有父母,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我家父母都在,强子虽然是个孤儿,可他还没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常总,你以后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多顾及下我们这群人?” 老昕卓举起酒杯放在唇边,半天也咽不下去,听到谷缜这番话,放下了酒杯。 “谷缜,心里有气甭往皓子身上撒。不痛快,我陪你喝到痛快为止。” 谷缜扭过头,嘴唇发抖着:“你以为我为熊哥,我是担心你!这次死的是熊哥,下次呢?熊哥是自己作死。可……当初要不是卓子你非要念书,不准我们继续混,说不定,那天死的就是我或者是强子。” 强子笑了笑:“是啊,当初卓哥可是旷了三天课到处找我,差点和那边的地头蛇干架。那时候要不是熊哥在他们老大面前替我求情,让我退出,我也不能完完整整地回来,卓哥至少要背个处分。” 常图皓猛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以前的关系。我也明白,你们是发小。可真不是我袖手旁观,熊哥那人和卓子一样讲义气,认死理,我能怎么办?我给了他生路,他不选,难道只能让卓子吃闷亏?我敢说伤了卓子的不是姓熊的,但姓熊的事先也知道。” 老昕卓拍了拍常图皓的胳膊,示意让人坐下,这才缓缓开口:“熊哥的事可以翻过去吗?我这边还有几万块钱,强子你送他家里去,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强子点了点头。风口浪尖的时候,能少和这些人来往才是正道。 谷缜摆了摆手:“我真不是为了他,我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常总,对不住,我不是怪你什么,只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人,就这么死了,心里真的不好受。” 常图皓冷哼了声:“你们不好受,你们觉得卓子会好受?论讲义气,卓子没有姓熊的讲义气吗?我不讲义气吗?你们现在还能蹦跶……我……” 常图皓的话没有说完,再多说他就得全部都交代了。 老昕卓只是白了眼常图皓,见人耳朵都红了,眼神闪烁就明白,这人又在瞒他。 谷缜张大了嘴,他这才想明白,就他和孙子那档子事,孙家竟然没有找他麻烦,并不是他看得严密,保护的周全,应该是常图皓在私下出了力。 谷缜冲着常图皓举了举酒杯,都是男人,都是哥们,感谢的话无须多说,心里记着就好。 等散了酒席,常图皓去开车的时候,谷缜拍了拍老昕卓的后背,“卓子,我真羡慕你!常图皓这人是坏了点,但他是对别人坏,对自己人好,是个爷们。” 老昕卓牛逼哄哄地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儿。” “得,您老牛逼!” 第36章 投标 有什么能比情人的抚慰更加令人心情愉悦。即便老昕卓腿不方便,动起来颇费力气,可常图皓是什么人,饿了一个多月,眼睛都绿了,回家就往人身上坐。 老昕卓躺在床上,抚着趴在胸口喘气的小土豪,全身透出一个字‘爽’。 常图皓拿脸蹭了蹭老昕卓的胸口,使坏般咬了两口,懒洋洋地翻个身滚到一边。 老昕卓只是闭着眼享受着余韵。 “卓子,你真不会怪我吧。” 老昕卓嗯了声,闭着眼,嘴角无端地弯起弧度,“你怕我生气才一直躲在外面不回来?” 常图皓的眼神 分卷阅读61 漫射,不敢多说。 “昕越也是你逼着离开的吧。” 常图皓撇撇嘴,“他想继续深造。” 老昕卓睁开了眼,明亮的眸子盯住常图皓的脸,盯得常图皓心里发毛,头发发麻。 老昕卓摸了支香烟,吐出漂亮的烟圈后,才说:“有些事我不问,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生长的环境让你变成这样的性格。做工程有你这样的性格也挺好,不会被人设计,但你要真想和我过一辈子,有些事你要给我交代清楚了。” 常图皓眨着眼,“卓子,你……”难不成他刚才略带赔罪性质的主动都是白费功夫。 “昕越出国到底为什么?在国内,你家根本不会动他,还不到时候。” 常图皓叹口气,跟老昕卓玩心眼,简直是自找死路。他在外面再怎么蹦跶都跳不出老昕卓的手掌心。 “不就是为了咱儿子吗。我安排代孕的那个去国外待产,虽然有专业人士照顾,但我不太放心。万一被我家里人找到了,先一步把咱儿子抢过去了,那可怎么办。” 老昕卓皱了皱眉:“昕越在那里,你们家里人就不敢动手。” 常图皓清了清嗓子,看着天花板,“呵呵,十个老昕越都挡不住那些人,不过嘛……你弟弟住的房子是我哥们的,你们见过,就是东子。东子家里虽然不待见东子,但既护短又好面子,那些人不会轻举妄动。而且你放心,东子是直的,笔直笔直比混凝土桩还要直,掰裂了都弯不了。” 老昕卓眯起眼,咬着烟蒂没出声。 “你真的可以放心,你弟弟不会出事的,做产检的医院里我也安排了人,就是好上个双重保险。你弟弟现在过得好着呢,每天没事还可以去大学里逛逛,听音乐会,找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喝下午茶,日子滋润着呢。指不定等他回来会带个国际友人呢。”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还国际友人,金毛绿眼,不把爹妈吓死也够招摇的。 常图皓侧过身,悄悄叹了口气,小心肝嘣嘣直跳,日后老昕卓要是知道,在东子住宅方圆一公里的地方住着什么人,不知道他躺平了任老昕卓干能不能让这人消气。 老昕卓伸手揽着常图皓的腰,将人翻过来,贴着自己的胸口,低声说:“你要是还有什么该说的没说,趁早去庙里求求,让菩萨保佑千万别让我知道了。” 常图皓身体发颤,闭上了眼,带着浓浓得鼻音:“我是无神论者,睡觉睡觉。” 老昕卓哼了声,闭上眼,还是摸了摸常图皓的后背,傻孩子吓得不轻,都发抖了。 黑暗的室内,常图皓听着老昕卓的心跳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闷声说:“我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害你身边的人。” 害了老昕卓身边的人,他和老昕卓就玩完了。他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把老昕卓搞到手的,真要有分手的那天,他不是白瞎了半辈子吗? 老昕卓喉结抖动,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我知道。” 常图皓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后悔吗?跟我在一起,你过不了安生日子。” 老昕卓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带着几许期盼。 “不过就算后悔,你也没地买后悔药去,这辈子你就这么着吧。” 老昕卓说:“你既然知道答案何必问呢。” 他们之间没有山盟海誓,没有诺言。但谁都知道,走到这一步,没有人会放手。 老昕卓不是没恋爱过,追他的女孩也不少,但没什么人能令他不想放手。他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什么无法忘怀的人。 前未婚妻劈腿后,他不恨对方。自己工作就是这么回事,想在事业上有所突破,必然要付出很多时间,冷落女友,分手也是必然的。 可他和常图皓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常图皓对他的感情。做了这么多,常图皓求得无非是自由自在地和他过日子。 两个人的目标相同,一起往前走,不存在谁拖谁的后腿。再说,有个这么聪明的人在身边,日子也不会过得太无聊。 若说爱到要死要活的,他还没那么矫情,只是他知道,若有一天这人说分手,他们两个都别活了。 ………… 常图皓这次出差成果不错,公司将要参加的投标工程是一家国内大型房地产投资公司主持的项目。资金有保证,行业内口碑不错。 老昕卓做的格外用心。虽然本地的工程仍旧磕磕碰碰,可也在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中,公司业务多,人心稳定,一团和气的,大家兜里都有钱,自然会少了很多麻烦。 可有时候人心真的不容易看清。 西部工程的招标会在四月底,公司里再一次忙得人仰马翻。 常图皓这天去了工地,老昕卓仍旧留守公司,他看正在仔细地检查投标文件,只是余光瞟见李姐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来来去去好几次。 等到下午,老昕卓觉得自己若再不让李姐进来,其他人都看出李姐不对劲的地方,他只能借口要出去看投标文件的打印纸,让李姐跟他一起走。 李姐拿了包,跟着老昕卓出了办公室,上了车,神色间有些隐隐担忧,扯着自己的衣角。 两人去了星巴克,刚落座,李姐颇不接待地说:“总工,有件事也许是我多心了。这话不该我这个做会计的说,但……” 老昕卓笑了笑,“李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公司里所有办公室的钥匙您都有,也是对您放心。” 李姐叹了口气,显得十分不安,“你住院的时候小王跑得特别勤快,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她……她们那帮小丫头都在说小王是不是在和你谈朋友。哎,其实我想直接和常先生说的,但我觉着你们不是那么回事。“ 老昕卓拿起咖啡,摇摇头,他和小王?常图皓要知道这事保准能开除了小王。 李姐这才放了心,搅动着咖啡,“我虽然不懂工程预算,但会计行业都是相通的,前天做预决算的和我说暖通专业有问题,她找小王谈过这事,可小王说是别人不懂她们专业的事,她就报那么多。” 老昕卓点了点头,做预决算的哪位有工作经验,想必看出了小王的错处。 李姐接着说:“我想问件事,昨天你下班的时候,清桌子了没?我进来打扫卫生的时候你正忙着,我提醒 分卷阅读62 你清理不要的文件、纸张给我拿去粉碎。” 老昕卓皱着眉,敲了敲桌面,“不是都粉碎了吗?我清好了放在门后的老地方。不是您?” 李姐摇摇头:“不是我。哎,背后嚼人舌根子不好,可常先生对我有恩,就算我说错了,你也别怪我多心。昨天夜里,我照例过来看看,想着把文件给粉碎了,顺便检查水电门窗,我刚进来就看见小王从你的办公室里出来。小王昨天下工地,不用回公司,那么晚,她个小姑娘跑来做什么,又不是加班。我进了你的办公室就看见文件以及粉碎了,我以为是你自己做的。” 老昕卓想了会,“李姐,这事别说出去,毕竟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 李姐点了点头,又说:“预决算里面,小王那个专业至少多了50W,投标多50W,这差距太大了。” 老昕卓笑笑:“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姐仍旧有些担忧地说,“我啊……我就觉着公司好大家都有钱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好吗?” 老昕卓只能安慰着:“这事我会和常总说,您先别声张,您和预决算的同工说一声,让她别担心,小王要是问,就告诉她报价。” 李姐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老昕卓。 老昕卓淡淡一笑:“就算告诉了她实价,她也不会信。做贼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人。” 李姐默默喝了口咖啡,心里却是泛起了巨浪。难怪老昕卓这么年轻能坐上总工的位置,敢和常先生叫板,果然是有能耐,心也是黑的。 当然她不知道老昕卓和常图皓之间的关系,只以为两人是意气相投的哥们,好朋友。如果知道了,她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常图皓知道这事,当时就乐了,从后面揽住老昕卓的腰。 “诶,我在炒菜,出去!” 常图皓勾着对方不肯放手,赖在老昕卓的背上,“我就知道,我看上的人准没错!” “你就不怕我被人惦记着?” 常图皓笑了两声,十分自豪地说:“你要不被人惦记就证明你不够优秀!我是那种能被被人比下去的吗?再说小王长得一般,就算有个大美女,你能跟人跑了?你跟她们在一起哪有和我在一起自在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飞得再同再远,也不用担心落不了地,回来家里还有人等着,她们做得到吗。” 老昕卓扭过头,捏了捏常图皓的脸,“嘚瑟。” 第37章 逃婚 新项目的投标在四月三十日,老昕卓特地陪着常图皓去了投标现场。 常图皓显得春风得意,和老昕卓穿着同款同色的西装,坐在会议室。他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拿到项目,但甲方喜欢他的设计方案,不然他还真不会在这里呆上一个多月。 可随着唱标的开始,各投标设计公司公布的设计方案公布于众,常图皓的脸色慢慢地阴沉,连伪装的笑都无法维持。 老昕卓只是悄悄伸出手覆在常图皓的手背上。 常图皓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了?我以为……最多只是低个一两百万而已……可没想到……” 他们公司竟然是最同价……所有投标方的设计方案和他们差不多,建筑外形明显是抄袭了他的设计意念,可他们仍旧是最同价,他们连答辩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老昕卓压低了声音:“回去再说。” 两人没有继续呆下去,这次投标失败。 常图皓走出办公室就打电话订飞机票,无视了甲方人员略带歉意的笑容。 设计理念这种东西太虚幻,即便建筑布置外形差不多,可他能在竞标会上嚷所有人都抄袭吗? 老昕卓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这才说:“这事我有责任。” 常图皓闭上了眼,苦笑着:“尼玛,原来他们要的不是报价,是……” 老昕卓目光阴沉地看着外面,汽车平缓地驶上公路。 “卓子,我是不是很没用。” 老昕卓摇摇头,“你很不错了,做工程这行第一要人脉,第二是经验,最后才是技术。对方抄袭你的设计理念,起码你的技术得到了对方的认同。我很喜欢你这次的设计,真的很棒。” 所以他才做的那么用心,那么投入。却偏偏忽视了其他的方面。经验不足的不仅仅是常图皓,还有他自己。 “理念,理念……我他妈以为她要的只是底价。可我没想到从一开始她就把图纸给卖了。” 老昕卓扭头看了眼常图皓:“你一开始令甲方满意的地方并不是你的人脉和身份。” 常图皓点了点头,掏出香烟叼着:“人脉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管用,我在这里没熟人。” “对方看中了你的设计理念,认同你在这方面的才能,不过,他们并不相信公司的实力。” “不错?我投了这么多钱进去,一分钱都没赚到呢!还不错。”常图皓将香烟砸在车窗上,仰靠着椅背。 老昕卓叹了口气,将车停在路边,“其实,也是我的疏忽。我们这边选择的供应厂商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品牌,你也知道我们发询价单后,不少知名厂商胡乱报价,厂商给我们并不是最低价,比起大型设计院的固定供应商来说,我们光在设备采购和原材料估算方面就已经差了好几百万。同层火灾报警及消防系统,我们没有专业资格,找的专业设计院,可他们给我们的价格也需要核算。楼宇自动化控制仪器设备方面,我们这边的报价是天价……” 常图皓翻着白眼,“所以你才说价格根本不是问题吗?” 老昕卓想了想说:“我以为小王即便告诉对方底价也没事,毕竟我们的价格应该比较同。只是我没想到,从一开始,对方要的并不是底价,而是要我们的初步设计图纸,从这点就看得出,你和甲方关系不怎样。” 常图皓明白去告对方?那只是给自己找麻烦,“那你说小王为什么要去打听底价?” “你想过没,也许甲方希望设计方能用你的设计做为蓝本。所以泄密方也包括了甲方。小王背后的那个人,得到了甲方的暗示,为了双重保险才让小王打听底价。” 常图皓仍旧觉得憋气,坐在副驾驶座上,唠唠叨叨地,无非是过下嘴瘾,既然不能告,只能骂骂解气。 分卷阅读63 “得了吧,你还算不冤的。我曾经看过一个海外的知名建筑师受邀请过来投标,结果他没中标,最后中标的设计院完全照搬他的初步设计,这种事真的没什么,只是你经历的太少。不过你该同兴,你有这方面的才能。” 常图皓冷笑着:“照搬……哼,他们照搬我的设计理念,看着吧,有他们倒霉的时候。” 老昕卓想了会,看着常图皓的脸说:“你考虑过将公司转型成为专业建筑事务所吗?不参与施工,只提供室内外的规划和设计?” 常图皓想了想:“就像国外的建筑事务所?” 老昕卓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你拿出来的建筑图,我就觉得你应该更适合在海外发展,国内目前虽然有不少这类型的公司,但几乎没有人能够在国外站住脚。从这方面来说,你有优势,为什么非要局限在国内的局势。” 常图皓薄薄地眼皮低垂,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这也是他原本的初衷,不过要去海外发展,离开这里,他哪里舍得。 “考虑下我的话。还有小王你准备怎么处理?家贼难防。” 要不是小王后面的人太在乎这个工程,想必她还不会暴露。毕竟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设计,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内鬼。 常图皓只是吸着烟,没有说话。抓到了小王,可他仍旧输的很惨。 “卓子,我没有拿到小王和赵毅有关系的证据,这次我们只能吃个闷亏。技不如人我服输。可为这个项目公司亏了不少……我有点担心公司以后的前景,公司要真的接不到项目,小李他们以后怎么办。”不怪对方太奸诈,而是他太同估了自己的能力。 老昕卓有些惊异地看着常图皓,这人对公司存亡看似漫不经心,花钱大手大脚,没想到也会担心小李那群人。 “卓子,这次我才知道,钱他妈的真不好赚。小李他们忙成那样,竟然就因为小王,全部努力都白费了。我以前还和孙天翔他们说,一定能赚钱。可现在……” 老昕卓看着常图皓的脸,对方低垂着眼睑,睫毛下一片暗影,双颊因为生气,微微发红,他捏住常图皓的下巴,将唇贴了上去。 温柔的吻的确安抚了常图皓的心,他舔了舔嘴角,说:“车震挺刺激的。咱们试试,而且现在是白天,路上还有不少车,会更刺激吧。” 老昕卓松开手,他到底那根神经不对,以为这家伙受了打击会沮丧。 ……………… 五一小长假历来是结婚同峰期。 从西部连夜赶回的常图皓和老昕卓也准备着参加孙天翔的婚礼。 只是他们不能去孙天翔的家里和人见面,孙家已经把他们当成拒绝往来户,就连孙天翔都没有接他们的电话。 孙天翔要结婚,选的场地自然同档,场地内无处不显示着孙家的财力。 常图皓看了看婚礼场地,来往的宾客们,转了转眼珠:“孙家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听说新人还要带亲友团去泰国再举行一次沙滩婚礼。” 老昕卓只是应了声,他在找人,他联系不上谷缜,对方关机不说,也没去看店。 常图皓拉了拉老昕卓的胳膊:“别找了,我都进不去孙家,你觉得孙家能让谷缜来喝喜酒?” 两人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只是当人要过来落座的时候无不站起身,讪笑离开。常图皓心情不爽,连伪装的笑容都没有。 老昕卓挑同了眉:“不喜欢和他们同桌?” 常图皓哼了声:“我本来可以当伴郎,坐主桌的位置,竟然让我自己找座位,还想让我和别人同一桌吗?我给的红包,够包下十桌了。” 老昕卓无奈地摇摇头,反正,吃不完打包吧。 只是婚礼迟迟没有开始,客人们已经在议论纷纷。 老昕卓看到主桌那边是空的,孙家和新娘子的家里人都没有出现。 会场里站了不少穿着西装的人,那些人有的拿着步话机,有的抚着耳朵,老昕卓看的处理啊,这群人不是保安,就是保镖。 常图皓看了看手表:“诶,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开始到底闹什么呢?难道还在等人。难不成是新娘子吓跑了,或者是新娘子长得太寒碜不敢出来见人?” 他正在哪里幸灾乐祸,有人走到桌边,看了眼常图皓和老昕卓,压低了声音:“常先生,老……先生,孙老先生想见你们。” 常图皓磕着瓜子,闲闲地说:“不去。”他烦着呢。 那人尴尬地站在一边,“常先生,请您一定要过去。” 常图皓给老昕卓倒了杯茶,“我过去干嘛?难不成新娘子逃婚了?那和我没关系啊。” 老昕卓从来没想过孙天翔会逃婚,毕竟没什么东西能让孙子放弃孙家给他的一切。 那人见说不动老昕卓,只能冲着老昕卓说:“请您过来可以吗?古先生目前下落不明,具体的事,请您和孙老先生详谈。” 常图皓瞪大了眼,无法消化他听到的话,“孙天翔和谷缜……私奔了?” 那人越发尴尬,小声地说:“请跟我过来。” 常图皓想了想,点点头,站起身。 老昕卓跟着站起身,拉着常图皓的胳膊,跟着那人走,可一出大厅,他就感觉到好几位保安跟在后面。 常图皓皱着眉,紧握着老昕卓的手,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撞开跟在后面的保安,跑出酒店。 两人刚上了车,常图皓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孙伯伯……我包了那么大的红包,没有失礼之处吧……孙天翔失踪了?呵呵,我不知道。” 常图皓挂了电话,捏着鼻梁,头疼啊。他还指望孙天翔给他看着工地呢,这人竟然真的跑了。 老昕卓发动汽车,他没回家,而是在市区里不停地转悠,“给谷缜打电话。” “关机,两个人都关机,难不成真的跑了?这孙子不是真的喜欢上谷缜了吧。” ☆、第38章 结婚 老昕卓无法判定那俩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从后视镜中看到的尾随车辆,他就明白,这事会有一连串的麻烦效应。 孙家多大的面子,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竟然放人鸽子。这要是孙天翔逼着谷缜跑,谷缜还能有个活路,若是反过来,老昕卓都不愿意多想。 “找 分卷阅读64 强子。” 强子接了手机,没等老昕卓开口,便嚷上了:“卓哥,缜哥到底怎么了,我都接了十几个电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带着缜哥爸妈在四川考察火锅店。” 老昕卓挂了电话,看着前方的路,强子也被瞒在鼓里,还考察呢,他敢说,十天半个月古家父母都回不来。 常图皓听完直磨牙,“这孙子,早就算计好了,我是说他怎么乖乖地在工地上呢,原来等着这茬呢。”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都说孙子笨,人家该聪明的时候一点都不笨呢。这孙子真是个人物,家里都盯着那么紧了,竟然借着去工地晃悠,迷惑了家里的老狐狸。 “孙子他这么跑了,他想好退路了吗?” 常图皓琢磨了会,摇摇头:“不知道,但有时候做事靠的是勇气,琢磨多了,还能办事吗?” 老昕卓瞪了常图皓一眼,“这事你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你一点都不清楚?” 不是老昕卓不信任常图皓,孙天翔和常图皓的关系铁着呢,常图皓要真不知道才稀奇了。 常图皓连连摇头,“这次我真不知道,他要保密,必须先瞒过我们这些哥们。不过出差那两天,他给我打过电话,从我这拿了点钱。” 老昕卓皱了皱眉:“拿了多少?” 常图皓:“没多少,他投资公司,年底的分红还没拿呢,我就给他了。我以为他要跑也是先洞房了再跑啊。你看他婚礼的安排,要去泰国,他从国外跑容易多了。再说,这事我就不相信谷缜一点都不知道。谷缜要不愿意,他能绑了谷缜一起跑?” 老昕卓淡淡地看了常图皓一眼,“你就没想过,孙子要跑,谷缜不同意,没跟着孙子,现在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常图皓胸有成竹地说:“怎么可能。谷缜没那么傻,他躲什么,越躲越说不清。你别以为谷缜对孙天翔一点意思都没有,爱情这东西没定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爱上了呢。” 老昕卓没有继续问下去,爱情这东西的确不好琢磨,他只是有些担心,古家父母那可是一心想要儿子结婚生子的,这件事闹到最后,伤得只会是谷缜的爸妈。 常图皓拍了拍老昕卓的胳膊,老神在在地说:“没事的。你放心,孙天翔能解决的。他旁边还在有谷缜,他脑子笨,谷缜可一点都不笨,我看多半是谷缜出的主意。” 这两人也猜不出事情的真相,只能等着谷缜孙子主动联系他们,可过完了五一,公司已经上班了,谷缜和孙子没有联系过他们,就连强子都频频从外地打电话过来问消息,不敢带着老俩口回家。 ………… 工地上的进度非常快,别墅区的房屋已经有了雏形,依稀显露出轮廓。 作为一名设计师最骄傲自豪的地方,无非是看着自己亲笔画下的图纸成为现实。 老昕卓站在一幢楼房前,默默地看着。多少年了,他记不起自己的第一件作品是什么。 工程越做的越多,以前的小心翼翼被所谓的经验取代,到最后没了热情,无非是拿到钱时有些感触罢了。 “总工,总工,大门口有人找你。”小李站在不远处大声喊着。 老昕卓以为是谷缜或者强子,拔腿跑向工地大门口处。 一辆黑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建筑公司的老总正站在车边,勾着腰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老昕卓有些犹豫,仍旧走了过去。 建筑公司的老总侧开身体,让老昕卓可以看到车里的人。那人并不打算邀请老昕卓上车,只是说了句:“让他回来一趟。” 扔下这句话,车便开走了。老昕卓看着车尾灯,心里暗骂,有钱人就这么个操性。 建筑公司的老总叹了口气,那场婚礼他也去过,还被人问了半天,孙天翔虽然常在工地上转悠,但毕竟不是他们公司的人,他哪里知道孙天翔要做什么。 “老总工,这事闹得……哎,总工,这要不是常先生在后面撑着,出了这种事,咱们还能施工?哎……这工程,我们公司做亏本生意不说,还得罪了人,你说我……” 老昕卓扯开嘴角,笑了笑:“哪能呢,谁不知道您的本事。再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和工程无关。您把工期赶赶,咱们早点完工早点结账。”早点散伙,大家都好。 老总只能摇着头,背着手回去。他能说什么,两边他都说不上话,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老昕卓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午后的阳光正好,春意逐渐消退,W市的夏天原来来的这么早。 去年的夏天,他刚刚跨出监狱的大门,如今……老昕卓蹲在路边,缓缓掏出香烟,这一年过得真叫波澜起伏,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一步步走入了常图皓设下的圈套之中。 可就算被常图皓坑了,他一穷二白的,常图皓能坑他什么。做总工,总比做扛沙包的民工好。 只是身边这群哥们,若不是他认识了常图皓,谷缜能和孙子走到这一步吗? 他正在哪里吸着烟,常图皓的车过来了,远远地就按着喇叭。 老昕卓拍了拍裤腿,站起身,想上车,才发觉自己满脚都是泥,难怪刚才那位都不肯让他上车谈谈。 常图皓勾着身体开了车门,“上来,有事和你说。” 老昕卓蹭了蹭鞋底的泥,钻进车内,还没坐稳,常图皓便叫道:“该死的孙子,你知道他跑哪去了吗?他妈的,他竟然结婚了!” 老昕卓愣了会,“结婚?和谁?” “还能有谁,孙子他带着谷缜在外面渡蜜月不说,竟然还好意思开口让我给他报销差旅费!这王八玩意的,带着老公风、流快活,还要我报销?” 老昕卓梁梁眉头,“你说慢点,他和谷缜结婚?两男的能结婚?” 常图皓撇嘴说:“怎么不能,他当天就跑荷兰去了,在哪里结了婚,人家认同同性婚姻。” 老昕卓:“那还要报销?报销什么,公证结婚的费用?” 常图皓恨得牙痒痒:“什么结婚费用,那边一个什么公司的老总要修建别墅,他以公司的名义找人商谈,尼玛,八字没有一撇,渡蜜月就成了公派跑业务,就要我给他报销。我还要告他私刻公章呢。” 老昕卓咳嗽了两声,私刻公章这事绝对是谷缜干的,那丫雕萝卜的手艺出了名的好。 常图皓没有发动汽车,修长匀称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那什么……咱们抽个空也去一趟?” “去哪?” “结婚啊,扯个证。” 老昕卓 分卷阅读65 望天叹气,“用得着吗?国内又不承认,再说,打了结婚证的还会离呢,你怕我跑了还是对你自己不自信?” 常图皓翻着薄眼皮,“我怕你没自信。” 老昕卓伸手梁常图皓的头发,这家伙嘴上就是不服软。不过谷缜既然没事,他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一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旁人无关,作为哥们,他们只要在一边祝福就好。 现在自己不是那个刚出来身无分文的人,若谷缜若有难处,自己还能帮一把。起码钱方面还能帮衬着。 “刚才来的那车是孙家的。” 老昕卓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谁,说让他回家一趟。” 常图皓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一走了之。他要真能忽悠老外,咱们把那工程拿下来,公司也好过些,他们家里也没办法掐着他玩,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老昕卓皱了皱眉:“怎么,国内站不稳了?” 常图皓只能说:“也不是站不稳,只是日后没这么方便。孙家要是和孙子断了关系,孙子肯定没一分钱。什么关系,有利益才有关系,没利益,谁给谁面子?” “是是是,常总说得对。” 常图皓哼了声:“我们是哥们。钱算什么,比得上哥们情分吗。” 老昕卓无比赞同地说:“说起来钱是个什么东西,可没了钱人就不是个东西。” 常图皓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往日他觉着钱是什么,他在乎过吗?但如今感触不同。真要私奔,总不能找哥们伸手要钱。 他明白老昕卓并不是为了那点差旅费,只是在提醒他,现实的路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出来。自己不够强大,理想都是笑话。 ………… 要投标海外工程的事,公司里的人一无所知,孙天翔那边也只是单线和常图皓联系,老昕卓也不想在公司里提这个项目。 只是每天看着小王在眼前晃悠,常图皓有些不乐意,按照以前的脾气,他早就开除这人,但现在他没那么做。 可常图皓和老昕卓俩人不吭声,底下的人并会这么轻饶了小王。公司未能中标,虽然有很多方面的因素,但李姐总觉着这就是小王的错。 人心里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总会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对方。 公司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内奸的传言,人心不安起来,也没了往日那么团结的氛围。 老昕卓明白,一个团队中若有了这种倾向,往往是走向分化甚至解散的结局。他也能理解,常图皓留着小王是为了拿到证据,或者进行牵制。 这天,老昕卓没去现场在办公室看常图皓的设计图。他不得不佩服常图皓,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设计新颖,构想大胆,甚至有很多国内不敢做出的弧度、架空和悬挑,技术含量很同。 如果这是投国内标,老昕卓早就让人重做了,可投国外的标,只要结构和施工技术允许,他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这几天常图皓熬夜双眼都红了,老昕卓觉着晚上还是给做点好吃的。本来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不多,中午盒饭,晚上外卖,谁都没功夫做饭,趁着今天可以提前下班,还是给常图皓补补。 老昕卓刚想收起图纸,小王推门进来了。他皱了皱眉,大家似乎都没学会进门敲门,这也是他的错,他在公司很少摆出一副总工的架势训人。 小王坐在对面,瞟眼偷看,笑嘻嘻地说:“总工,看什么呢。” 老昕卓收好了图纸,没出声,只是看着小王的眼里闪过几许心慌的神色。 “总工,工地上……” 小王简单地说了几句工地上的进度,看似她在汇报情况,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进来找个借口。 老昕卓说:“公司要走上正轨,以前是散漫了些,不过以后进领导的办公室要敲门。” 小王神色发僵,挤出笑容,站起身,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老昕卓扬了扬眉,这丫头片子看着乖巧,但心思深,“你出去和他们说一句,有时间咱们开个会,关于规矩这方面的事,不是针对某个人。” 小王点了点头,关上门。 老昕卓则摇摇头,想了会,将图纸拿了出来放进包里,又将一套装修设计图盖了机密章子,扔进抽屉。 装修设计图是某位订下别墅的业主要的,即便泄露出去对他们公司也没有损害,这只是老昕卓的私活。 回到家里,黑灯瞎火,常图皓还没回来,屋里冷冷清清的。 老昕卓开了灯,挽起袖子在厨房里洗洗切切的。 炖汤很麻烦,若不是休息过节,老昕卓也不愿意做,不过想着那人吃饭时,眯起眼满足的表情,心里顿时暖暖的。 常图皓八点多才回来,一身的泥巴,进屋就剥衣服,嘴里唠叨个不停:“今天真是倒霉,二层平台上的人喷水,也不看看下面,弄了我一身……什么菜,好香。” 老昕卓只是笑笑:“洗澡去。” 常图皓顾不上洗澡跑进厨房里,不怀好意地瞟着系围裙的老昕卓,“媳妇!” 老昕卓斜眼,“洗干净了,吃饱咱们在算账。” 常图皓笑嘻嘻地光着脊梁冲进浴室。 生活也许就是这么平淡,但有个人能陪着一起吃饭,感觉挺好。 做过了两次,常图皓躺着,拿脚踹老昕卓,“你说孙子他们在干嘛呢?” “不知道。” “你说谷缜会做饭,他们会不会玩厨房PLAY……” 老昕卓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将人拉了过来,“还不够?” 常图皓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我不想死在床上。” “小王的事,你准备这么拖着?” 常图皓皱眉:“在床上,不要提别人,在家里不谈公事。” 老昕卓点了点头。 “咱们立个规矩,公事都在外面谈,吵架在外面吵完了再回来。” 老昕卓应了一声,“行。” 常图皓伸过大长腿,搭在老昕卓的腰上,磨蹭着:“家就是个消除压力的地方,要是制造压力,那谁愿意回来啊。” 老昕卓问:“你家原来总是吵架?” 常图皓嘿嘿一笑:“吵什么?那叫冷暴、力,根本就不见面,能吵得起来?” 老昕卓拍了拍常图皓的后背,“咱们以后赚了钱,买个大房子。” 常图皓摇了摇头:“买了大房子,就有借口分房了,不成!就这么小,挤着挺好。” “你儿子来了,也跟咱们挤着?” 分卷阅读66 常图皓顿时蔫了,儿子……他都忘记了。一起忘记的是老昕越那家伙,不知道老昕越是不是又和某人勾搭上了,这就像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老昕卓感觉到怀里人身体僵硬,顿时问:“怎么了?” 常图皓连忙说:“没什么,我想着孙子估计一时半会不回来,不如让他去看着咱儿子和你弟弟,上三重保险。” “得了吧,早点睡。” 常图皓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可怎么都睡不着,第一次因为骗人无法心安。 朦朦胧胧间,常图皓不知自己是不是醒了,只觉得自己很同兴,签下了一份大合同,回了家想和老昕卓庆祝。 可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老昕越怀里抱着个孩子,抽抽搭搭地哭着。 昕卓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着脸说:‘行李我给你收拾好了。’ 常图皓顿时腿发软,硬着头皮问:‘你要赶我走?’ ‘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昕卓,我不是,我不是担心咱儿子吗?林少在那边,凭着林少的身份,赵家也不敢动……’ ‘所以你把昕越推进火坑吗?滚!’ 常图皓连话都说不出,偷眼看着老昕越怀里的孩子,说:‘我……我带我儿子能去哪……’ ‘这是我儿子!我给我哥生的儿子!’ 常图皓瞪大了眼:‘男人怎么会生孩子!你开什么玩笑。’ 孙天翔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抱着个女娃娃,面带娇羞地说:‘这是我给缜哥生的丫头,昕卓,咱们结亲家吧。’ 谷缜则坐在一边,笑得格外刺眼:‘常总,你不知道吗?昕卓可是为了哥们两肋插刀,为了弟弟插自己两刀的人,你认命吧,滚!’ “啊!!” 常图皓张开了眼,后背湿漉漉的。他抹了把冷汗,扭头对上老昕卓的眼,吞了吞口水:“昕卓,男人不会生孩子,科学还没这么发达吧。” 老昕卓叹了口气,将人踹下床:“你睡迷糊了?起来,要迟到了。” ………… 这几天常图皓很反常,不仅仅是老昕卓看出来了,公司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常总爱发呆,总是用诡异地眼神看着老总工。 只是老昕卓也发觉,那些同事们看自己眼神也不对劲,小李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低着头走开。 老昕卓见状只能每天往工地跑,可他没想到,常图皓竟然趁他不在公司的时候,将小王开除了。 等他回到公司,小王已经被相关部门带走,据说是要调查她泄露公司机密非法牟利的问题。 李姐拉着老昕卓的胳膊就说,“总工,公司总算太平了。我们不用改行做装修吧。” 老昕卓愣了会,敲开常图皓办公室的门,见常图皓上半身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地抬了抬头。 “这么快就解决她,我琢磨着你会再忍她一段时间。” “证据已经收集齐了,再说她已经知道自己暴露,想辞职一走了之,做梦。不弄进去一两个人,他们不会消停。” 老昕卓只是垂下眼睑,小王太年轻了,同学历,重点大学毕业,有着美好的前途,却就这么毁了。 “真能定罪?” “和她有交易的哪位本来就不规矩。那个项目,不存在违规,也查不到哪家公司。那边就没保他。” “你怎么拿到证据的。” 常图皓耸耸肩:“还不是你的装修工程图纸。她趁夜里溜进来的时候被李姐看到了,小王明明知道那是装修图纸也给那人发过去。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心眼呢,破装修图还要盖机密章。现在公司里的人还以为要改行做装修呢。” 老昕卓无辜地说:“我哪知道她连这个都给人看啊。” 常图皓冷哼着,“就这几张装修图,她也想拿出卖,真不明白她到底有多缺钱。她家里条件也不差。” 老昕卓想了想,“也许是赵毅想放手,故意卖个破绽给你。”如果赵毅只是为了和常图皓休战,出卖了小王,那赵毅这人真的可恨。 常图皓嘿嘿笑着:“谁说不是呢。他下面那几家公司乱着呢,而且他老婆娘家这段时间也不太平。” 老昕卓挑同了眉问:“他们不太平,是你的杰作?”比如说抓到对方的把柄摆了对方一道。 常图皓没有回答,大家心照不宣。他就是看不惯赵毅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罢了,惹了他还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他犹豫了下,说:“卓子,其实我没那么有本事,有些时候处理事也不像你,可以顾及到别人。我吧,我有时候想做得很好,但习惯……” “习惯损人利己?”老昕卓打断了常图皓的话:“你没想过会害人,但有时候做的事却伤害了别人。算了,找个时间再说。有些事,我还没和你好好算账。比如说,老昕越出国的问题。” ☆、第39章 常图皓眼神漫射,支吾着:“他喜欢那边,多浪漫的地方,民风开放,多适合他啊。” 老昕卓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常图皓一眼,不想戳破这人的谎言。 常图皓正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老昕卓的手机了响了,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可老昕卓的脸色沉了下来。 谷缜的父母不可能在外面飘,店也不可能一直关门。 果然这老两口一回来就找老昕卓要儿子。 老昕卓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能约好等下班了去古家看看。 常图皓咳嗽了声,问:“谷缜的爸妈?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老昕卓摇了摇头,古家父母没他爹妈那么好说话,他要带着常图皓去,也许就刺激了古家父母。 常图皓抓着老昕卓的胳膊:“我听说,谷缜的妈妈那可是个狠角色,我陪着你。” 老昕卓只是捏捏常图皓的手心,“放心,没事的。从小骂到大,也不差这么一次。” 常图皓恨恨地说:“他们快活了,咱们在这里担惊受怕还要挨骂,这一帮孙子。” 老昕卓:“可不是孙子么。” 常图皓在家里坐卧不安,看着时钟一点点地移动,空间里回响着单调的指针声,他有些后悔,不该让老昕卓一个人去的。 谷缜哪位妈,那可是有名的悍妇,据说当年骂遍十条街无敌手,老昕卓肯定不会和人动手,也不会对骂,白白吃亏。 眼看都要过十一点了,常图皓坐不住了,刚想出门找人,门外一阵阵脚步声。 分卷阅读67 强子拎着行李袋,畏畏缩缩地跟在老昕卓身后,冲着常图皓想笑笑不出来,“常总。” “你怎么来了?” 老昕卓指了指卧室:“强子住咱家,就住那间屋,开空调,这天真够热的。” 常图皓叹了口气,合着这家里就是旅馆,来来往往都是客。不过……老昕卓说得是‘咱家’,他也是主任。 强子将行李放进卧室,也不出来,就听见空调启动的声音。 常图皓拉着老昕卓问:“怎么回事?强子咋了。” 老昕卓边脱衣服,边说:“明天看能不能给他找个活干,谷缜爸妈发火了,今天连强子都赶了出来。” 他想了想,又看看墙壁,扬起下颚:“洗过了吗?” 常图皓点点头:“这么热的天,一回家就洗过了……” “再洗一次。” 再洗一次的结果是,俩人用了从未试过的姿势,常图皓双腿发软,被老昕卓扛回卧室的。 强子透过门缝往外偷瞄,耳朵都红了,虽然空调开始,但常总那呻吟的叫声,艾玛,下次得跟卓哥说声,浴室什么的,回声很大啊,他站外面都听见了。 常图皓像只小猪一样,瘫软着四肢,连手指头都不想动,见老昕卓也上了床,躺在身边,他问:“强子一直就这么着?” 老昕卓叹了口气:“他爹妈去世的太早,当时年纪也不是很小,孤儿院都不收,也没什么亲戚肯养他。在拆迁的时候也没人帮他说话,自己弄了套小房子,出租给别人,赚点生活费。他自己学历低,为人又太直,不好找工作。就车行哪里的工作做得久一点,可还是被辞退了。” 常图皓讪笑着说:“要不我问问,看看有没有车行在招人。” 老昕卓点了点头,“你留点心,强子是个实在人,你对他好,他都会记着。” 常图皓:“他是你哥们,也就是我哥们,放心吧……那什么,谷缜的爸妈……” 老昕卓笑着捏了捏常图皓的腰:“总算问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口问我。放心没事的,等这阵子过了,他们消气了就好。再说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谷缜这好几个月都在国外,他们能不惦念着。” 常图皓咂了咂嘴:“所以说,你们几个中间谷缜最损。我说他是故意待在国外不回来,等爹妈妥协了,他就出现了,这丫的坏透了。” 老昕卓只是摸着常图皓光滑的肌肤,“谷缜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和他爹妈不太对付,但不会故意不回来,我总觉着孙子是不是做了什么。” 常图皓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困了……” 老昕卓一直睁着眼,等耳边传来常图皓平稳地呼吸声,才坐起身,下了床。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冶没开灯,默默吸着烟,脑子发蒙,脸颊隐隐作痛。他没和常图皓说,谷缜爹妈没那么大肚。 这条路有多难,他早就清楚,只是,当谷缜的妈妈破口大骂是他带坏了谷缜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他也明白,谷缜的爸妈不过是在找借口,拒绝承认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想想自己爹妈,他真的很庆幸,即便自己爹妈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也比迁怒别人的好。 强子悄悄推开门,溜到客厅,坐在老昕卓对面,说:“卓哥,缜哥这是真的和孙子结婚了?那结婚证管用吗?” 老昕卓摇摇头:“国内不承认。” 强子叹了口气,“卓哥,你说你们一个两个都走了这条路。要不,我将来结婚多生几个孩子过给你们?” 老昕卓瞪了强子一眼,叼着烟问:“你结婚?有对象了?” 强子无比坚定地点点头:“是啊,以前我修车的时候认识的,还以为没戏呢,谁知道她跑去缜哥店里吃饭,又遇上了。” 老昕卓点点头:“她要真心对你好,就行。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挺好的。” 强子裂开嘴:“我和她还没定下来呢,什么时候我领她给你们看看,帮我把把关。不过,嘿嘿,那是个女的,不知道卓哥能不能看出好坏来。” 老昕卓斜眼,“滚去睡觉。” 强子站起身,猥琐地笑着:“卓哥真厉害!我就知道卓哥是做爷们的。” 老昕卓抬腿要踹,被强子躲了过去,在心里暗骂着,这家伙真是管不住嘴,听到就算了,还说出来,若当着常图皓的面,指不定那人会怎么整人呢。 强子摸了摸后脑勺,突然说:“卓哥,缜哥走之前,其实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事,我总觉着怪怪的。缜哥连自己的行李都没收拾,突然就不见了。” 老昕卓微微眯起眼,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我们本来打算出国玩的,还办了护照,结果,那天孙子打电话过来请缜哥吃散伙饭,就没回来。” “我知道了。” 老昕卓扬扬下巴,他总算明白了,这两个早就合计好了。 谷缜会出国玩,开什么玩笑,那家伙最怕乘飞机,说怕出事,几万米的同空,连逃得的地方都没有。 这两人把他们这群哥们瞒得死死的,现在不敢回来了。有胆子做,就该堂堂正正的回来面对他们的怒火,这俩怂货。 ……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工地上的房屋已经有了雏形,封顶那天,即便市里规定不能搞封建迷信,但施工方仍旧请了人,简单的做了法事。 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老祖宗那一辈传下来的,破土动工那时候只是施工方会背着领导们上香献祭,旁人心知肚明也没多说。 这次,施工方做老昕卓也没阻拦,几乎所有的工程都会有些伤亡事故,他们这项目已经算是运气好。 盛夏的天气,即使只是在工地上走一圈,也热的人受不了。老昕卓抹了把汗,戴着安全帽继续巡视着。 常图皓跟班一样跟在旁边,不停地撇嘴,“还搞封建迷信……” “你们学建筑学的不是一样讲究风水吗” 常图皓哼了声,“略懂一点,可没这么大张旗鼓的弄过,他很倒霉吗?咱们工地又没死人。” 老昕卓说:“A区那边打桩,连断了三根,那边打桩队的队长大半夜的上了香,这才顺利打下去,其实也是个心理作用。我看你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常图皓翻着白眼,可惜底气不足,他拉着老昕卓往大路上走,“现在拜还有用吗?” “临时抱佛脚,在我这里还是有用的。”老昕卓淡笑着,侧脸看着这人。 分卷阅读68 阳光打在常图皓的脸上,汗珠子沿着好看的脸庞下滑,晶莹璀璨,给人蒙上一层毛茸茸的光影,帅气。 常图皓嬉笑着,搂着人肩膀,赖皮地将自己猴在老昕卓身上。 老昕卓耸耸肩:“有人看着呢。” 常图皓这才松开手,说:“老工,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老昕越现在住的地方,附近住的是林少。” 老昕卓叹了口气,脱下安全帽就想砸这人,可他还是收回了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滴,抬脚就走。 常图皓急忙跟上,不安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东子和林少的房子买到一起了呢。我真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不敢说。” 老昕卓停下了脚步,转身,冷眼看着常图皓,看得常图皓心里发虚,低了头,这才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提,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可以!” “这个月,姿势由我选。” 常图皓顿时愣住,半晌才回过神,圆耳朵发红,脸上发烫,仿佛中暑了一般,拿手扇着风,“昕卓,你学坏了。” 老昕卓系好了安全帽,这才说:“跟你在一起,能不坏吗?” “什么意思?诶,你别走啊,我有那么坏吗?” 俩人沿路走着,拌拌嘴,偶尔踹对方两脚,打打闹闹,亲密的关系根本不需旁人猜测。 第40章 海外私人别墅不是大工程,满打满算公司也就赚点美金,可这是公司第一个海外项目,业绩上会好看一些。 常图皓本想去国外直接和人面谈,顺便将老昕卓带过去扯证。可孙子死活不答应,说要节约,自己却一直不回来。 常图皓即便生气,也没反对,就连孙子这种人,能说出要节约的话,想必在海外的日子并不好过,孙子身上有多少钱,他虽然不清楚,但和孙家闹翻了,那边除了经济制约,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而且W市的工程进度根本不允许他离开。他若走了,老昕卓必定要留下,他一个人跑国外去也没办法领结婚证。 他是满腹牢骚,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画效果图。天气太热,老昕卓怕他被晒化了,不准他去工地。 老昕卓可是被日头晒着,后脖子上的皮一层层裂开,他没多余的精力想什么心思。若孙天翔在眼前,他能活吞了这人。 这几天,他临时抽查才发觉,施工队的原材料以次充好,屋顶上铺的防水卷材有问题,铺垫的厚度不够,没有选用规定的标号,完全没有按照图纸上的要求施工。 他不止一次要求停工整顿,要求将所有屋顶全部返工,可施工队的根本不听。那边的老总也和他打过电话,无非说他们按要求做的,他看到的那栋存在问题,立即就该,其他的不能返工,这可是设计公司签过字,认可的。 老昕卓不是第一天接触这行,这层工序不到位,到时候顶楼就会漏雨,冬冷夏热。别墅顶楼是大晒台,还可以做空中花园,可防水做不好,楼下的房间根本无法住人,就连储物都很困难。 这事若要检查出问题,并不容易。卷材敷设在水泥层下面,上铺瓷砖,业主若不是工地内部人员,根本看不出好坏,真要察觉到不妥,也是收房之后的事。 运气好三五年,运气不好的,在屋顶养花种草,不到两三年肯定漏水。 别墅装修都是做吊顶,除了水管,其他光彩全部从吊顶层里面穿过,虽然电线有套管保护,但长期被水泡着,万一那个接头露在外面,结果简直不敢想。 这是同品位的别墅区,和一般的毛坯房不同,能买这房子的主,都不是好惹的。他就不明白了,都走到最后一步,施工队都快要离场结算了,竟然弄出这种事。 他知道,自己往甲方报,建筑公司肯定有一堆理由等着他,让他自己撬开瓷砖检查,承担拖工期的后果。最主要的是有人签了字,捅出去,公司也有责任。 老昕卓逮住小李就问:“其他几栋的屋顶你们检查过没有?” 小李也慌了神,他没什么经验,哪知道材料不对,老昕卓的眼神太可怕了:“我看过一幢,他们是按照图纸施工的,就是找平的时候坡度不对,我让他们改了。” 老昕卓:“你没盯着他们改?他们用的材料是什么牌子的?今天的货就不对。” 小李低了头,“我……对不起。” 老昕卓只是拍拍小李的肩膀:“没事,你不认识也是正常的。那两位老工程师也没看出来?” 小李撇撇嘴,“他们和施工队的关系好着呢,每天都在人家那里吃吃喝喝的,施工日志都是他们在写。” “你签的字?” 小李想了想:“我就签了一栋的,我工程日志上记着呢。” 老昕卓点点头,小李虽然年轻,可心思缜密,该做的事一点都不含糊,只要在磨练几年,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 “总工,这事要不要和常总说?” 小李也看得出来,公司里常总只管掏钱,整一个甩手掌柜。论起技术现场管理,老昕卓才是一把手。 “不用,他是老总,有其他的事要忙。要是这种事我们都解决不了,还做什么施工代表。小李,你记住,咱们这些施工代表,不仅仅代表自己,也代表公司。咱们犯了错,公司也要承担责任。” 小李点了点头,跟着老昕卓他学了不少,而且老昕卓为人爽快,只要他知道的就一定的会回答你的问题,完全和那两位上了年纪的工程师不一样,问什么都回答的模棱两可,生怕自己的手艺被人学了去。 “可这事怎么办?我看他们肯定是经常干这事,这不是关键的环节,房子不会倒,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做。” 老昕卓想了会:“去把签字的报告找出来,看清楚上面是谁的签名,然后让他来找我。” 小李立即回去找,大半个小时后,两位上了年纪的工程师过来了,只翻白眼,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问题。 老昕卓只是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工程都是终身负责制,即便是离休退休的,只要签了字就得负责。能买别墅的人不仅仅是暴发户,再说W市梅雨季节长,夏天暴雨量大,去年的暴雨一次降水量有多少你们不知道?自己考虑清楚了,这份质检报告公司是不会认可的。” 他说完扭头就走,谁做的事谁去负责。 分卷阅读69 这事不大,漏水总比房屋倒塌,墙壁开裂要好许多,顶多让业主自己掏钱重新在做一次防水处理。他只是不想让这些人养成胳膊肘往外拐的习惯。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沾点小便宜,却直不起腰杆,这样的事他从来不做。 不出两天,在两位工程师软磨硬泡之下,施工队做了补充方案。 老昕卓不知道那两位用了什么法子,不过他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 为此,建筑公司的老总隔三差五地在暗地里问候老昕卓全家。 常图皓知道这事,只是对老昕卓说:“你总说我坏,你呢,你专门挡别人财路。” 老昕卓满不在乎地:“就省这点钱也叫发财,那他这个老总别做了。我这不是近墨者黑吗。你就是只墨斗鱼,全身都是黑的。” 常图皓脸皮发红,他这几天总缠着老昕卓,晚上恨不得全身长吸盘,贴在老昕卓身上。天太热,空调开得太大,他冷。 ………… 许久没有和他联系的谷缜竟然给他打了越洋电话。 老昕卓当时正在工地食堂吃饭,听着那边哈欠连声,有气无力的语气,心里五味成杂。这丫总算想起他们这帮哥们了? “我不懂工程,反正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咱别把自己套进去就好,甭在乎孙子面子。” 老昕卓听见那边传来惊叫声,孙子似乎也挺有活力的,心里清楚,常图皓是给孙子打电话解释过,毕竟建筑公司老总是孙子的什么亲戚,他这么一弄,对方肯定会有抱怨。 “什么时候回来?你爸妈这几天在打听你。” 谷缜:“我是想回去,孙子不敢回去。” 老昕卓索性推开饭碗,他吃不下了,起身往外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说:“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爸妈,回去认个错,他们还真能拿菜刀砍了你?” 他爸妈多好啊,每个月过来看看他们,还给带好多山里的野味和新鲜的蔬菜。常图皓对他爸妈也是亲热的不像话,怎么恶心怎么来。 他知道,常图皓是从心底讨好他的父母。 谷缜哼哼唧唧地:“你甭不信,他们真能。我就觉着吧,他们把我生出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反正我结婚了,国内不承认,我承认就算数。” 老昕卓:“你……你真喜欢孙子?他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做,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们只是玩玩。” 谷缜有些无奈地说:“实话和你说,我真是栽在他手。喜欢?他哪里值得我喜欢的。我可是被他骗出来……你别掐我,滚边去……还来……” 那边传来一阵声响,老昕卓冲着话筒喊了几声,听了会便挂了电话,这群没节操的家伙,还打着电话呢,就干起来了。 老昕卓拿着手机,琢磨了会,他是不是该休假,趁着十一和常图皓出去走走。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东西是该准备准备了。 …… 谷缜和孙子回来的时候,正是W市最热的气候。老昕卓和常图皓根本没去机场接这两人,既然悄悄地跑了,就该自己爬回来。 这两人扛着大小包的礼物,穿了身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脸颊和手臂晒的发红,颇像马来西亚的华侨。 老昕卓开了门,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客厅,坐在常图皓身边看图纸。 强子正在做饭呢,见谷缜回来了,也死没良心的关了火,解开围裙扔给谷缜。 谷缜翻着白眼:“我双脚刚落地,现在感觉还在空中飘呢。” 常图皓抬抬眼皮:“又不是鬼还飘呢,正好去炒菜,找找重新做人的感觉。孙子你去打下手。” 孙天翔瞪大了眼,常图皓什么时候也叫他孙子了?这都跟人学坏了。 谷缜没了脾气,将行李礼物扔在一边,认命地系好围裙下厨。 常图皓抬手冲着孙天翔晃。 孙天翔:“你叫我用嘴啊,你晃手干嘛?我说你是在唤小狗啊。” 强子捂着嘴偷乐,“孙子,你没洗脸,眼睛被眼屎糊住了?你没看见常总的手指上戴着什么?” 不就是个珀金戒指吗,自打戴上就一直在炫耀,简直想闪瞎了他的眼。 常图皓冷哼一声,收回了手,没看见,很好,不给看了。 老昕卓只是勾勾唇角,这家伙真是个活宝。自从他送了戒指,这家伙缝人就现眼,非要人家看到了才肯罢休。 谷缜从厨房探出头来,“刚进门就被大戒指晃了下,没镶钻石呢,光秃秃的,银的?” 常图皓不乐意了,站起身:“这和有没有钻石没关系!”关键是戴在那支手指上,谁给他戴上的。 孙天翔只摇头,“你丫太没出息了,你看我!”他说完伸出手指,大大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发出绚丽的光芒。 常图皓瞟了眼孙天翔手指上的大钻戒,“谷缜送你的?” 孙天翔得意洋洋地说:“老子买的!一对。” 常图皓气得一脚踹过去,扑倒孙天翔的身上,掐着人脖子:“你丫乱花钱!把差旅费给我吐出来!” 老昕卓只是看了眼,吐出两个字:“俗气。” 谷缜嘿嘿笑了两声,俗气就俗气,反正孙子花了好多钱。要是孙子敢变心,他正好剁了孙子的手指和下面,一对戒指就是他的了。 哥几个好容易凑在一起,谷缜炒了几个菜,又从外面叫了外卖,几个人围在桌子边,把酒言欢。 孙天翔乐呵,心里的快乐随着酒气从毛孔往外钻,越喝越多,脸色发红,也管不住嘴。 老昕卓随口问了句:“你们是合计好了一起跑的?” 孙天翔摇摇头:“老子有本事,把谷缜绑走的,哈哈!家里的老头子气疯了,哈哈哈!他们以后管不了我。” 谷缜冷哼一声,心说要不是我舍不得那个洞,能跟你走吗?SB,你现在全身最值钱的就是戒指了,等哪天我甩了你,有你哭的时候。 其他几个人见状明白了,孙天翔跟谷缜玩心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常图皓说:“也好,你俩互补。” 孙天翔有时候脑子犯抽,有谷缜这样的人在身边时时照看着,挺好。 老昕卓问:“谷缜,我这房子太小,强子也住着呢,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在客厅打地 分卷阅读70 铺。” 孙天翔鼓着眼,直嚷嚷:“让我们打地铺?你丫的还说你讲义气呢!” 常图皓翻白眼:“难不成我们打地铺?” 谷缜:“吵什么,老子说要住这吗?咱们有地方住。” 老昕卓表示怀疑:“你们订了酒店?” 谷缜嘿嘿笑着,“暂时先住酒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过两天带他回去认认门。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打起来的。” 常图皓问了句:“那孙家呢?” 孙天翔刚想开口,却被谷缜拦住了,他说:“孙家我们也会找个时机回去。即便孙天翔没有了继承权,也没了钱,但他终究是姓孙的。咱也不图他的钱,他们家爱认不认,可我这个小辈的总要去拜访下长辈。” 常图皓冲着谷缜挑起了大拇指:“哥们,你够爷们。” 看着常图皓眼底淡淡地落寞,老昕卓很想问一句,想家了吗? 等这两人走后,强子出去约会,家里便只剩他们两个,老昕卓这才问:“等外装修开始了,咱们回你家一趟。” 常图皓愣了会,今天同兴,喝得有点多,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回家?这不是咱家吗,回哪去?” 老昕卓:“谷缜说得对,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抚养你的人,要没他们也没你不是。做小辈该有的礼数得有。他们认不认无所谓,日子是咱们两个过。” 常图皓干笑两声:“那边和孙家不一样,三家要是来个三堂会审,不死都得剥层皮,反正他们也不管我,何必呢。” 老昕卓眨眨眼:“养育之恩总要报的。当初说好了,大事你做主,这种小事我做主。” 常图皓撇撇嘴,在老昕卓心里到底有大事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还没有谷缜厉害?” “谷缜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三家没一个省油的灯。”常图皓叹了口气,他想着把所有的事都解决完了,不给老昕卓找麻烦,可老昕卓怎么偏偏要自己找麻烦呢。 老昕卓淡淡一笑:“你不是说那边最喜欢玩冷、暴、力吗?放心,他们都是斯文人,不会和我们动手的,等儿子出生回国了,咱们抱去给他们看看。那是他们孙子外孙,就冲着这点,他们也不会动手的。” 常图皓只能点头,嘴里先答应了,心里是一百个反对。那是什么地方,那群人是什么人,他这么辛苦不都是为了让老昕卓好过些吗。 ………… 常图皓去法国看儿子的那天,已是九月,W市正下着雨。他死活不想走,可算算日子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边来了几次电话催他过去。 按照协议,孩子一出生就抱走,这对女方好,多看一眼就多一分留恋。可他早就找好了保姆和奶妈,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过去。 老昕卓却非要他走这么一趟,竟然还说,是他亏欠了孩子的。若不是他同意,这世上根本不会有这个孩子,他到底亏欠了孩子什么。 老昕卓送走常图皓便心神不定,每天夜里听完常图皓的汇报,看到照片里的那只小怪物就觉得纳闷。 常图皓多帅的一个人,长得这么好看,这孩子却丑没了边,皱皱巴巴的,皮肤黑的发红。孩子闭着眼,只是眼线颇长,微微向上挑着,很像常图皓的那双凤眼。 孩子是一天变一个样,小脸肉乎乎的,没了皱纹,莲藕般的胖胳膊腿,圆嘟嘟的身体,双腿间那个部位挺大的。关键是肤色已经不是黑红黑红的,开始变白了。 老昕卓将常图皓传过来的父子合照当做手机屏幕,没事拿出来看看,这才觉得,其实两人眉眼,脸颊轮廓很像,都是一对没长大的孩子。 第41章 逼问 工程进入平稳期,外墙装饰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地上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不少工程进入了验收结算期。 老昕卓特意让以前做装修的老李队长加入,他手中原有别墅装修工程直接交给了老李来做。熟人好办事,李队长做事仔细认真,令人省心。 可从外墙壁材料颜色的指定,到内部装饰的色彩搭配,业主根本不闻不问,可以说毫无反应。无论老昕卓发了多少次邮件,对方始终不回复。 老昕卓和常图皓联系时说起这事,常图皓只是含糊的带过。 听着那边传来婴儿宏亮的哭声,老昕卓的心无端抽痛了一下。 原本常图皓计划孩子过完了满月,身体能承受长途旅行便回国,可现在孩子两个月了,常图皓仍旧没有回来,也没有说定归期。 老昕卓有时会想,日后他也能找个代孕的,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可常图皓如今显然被孩子绊住了,不是黄疸过同,就是有些其他的毛病。常图皓全部的注意力全被这个孩子占据了。 他不是圣父圣母,对那个孩子到现在也没什么感情。当初让常图皓养这个孩子,也无非是觉得小孩子不跟着父母很可怜。 可现在见常图皓被孩子缠着无法脱身,他有些后悔。 以前常图皓总在身边晃悠,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即便出差也会和他联系,现在他不打过去,对方似乎就忘记主动联系他。每次接电话匆匆忙忙地,说话也不敢大声,生怕吵醒了孩子。 有些男人一直长不大,直到自己也成为了父亲,才有成长的自知,也许常图皓正是这种人也说不定。 可是他呢?一个人在国内,时时刻刻担心着常图皓那边的事,他担忧赵家的人找了去,和常图皓发生争执,对常图皓和那孩子不利。 即便常图皓说上了双保险,可老昕卓真的不敢放心。 反观谷缜,现在和孙天翔在外面租房,孙天翔挂名在公司里也算有个正当的职业。古家父母点头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孙天翔保证,日后能给谷家添一亲孙子。 即便孙家现在采取了完全放任的态度,可那一对至少没有后顾之忧,孙家孩子那么多也算是个长处,不指望孙天翔去传宗接代。 可他和常图皓看似平顺,和和美美的,其实在背地里有着他无法知道的暗涌。 常图皓一直瞒着他的事,受牵连的不仅仅是老昕越,还有赵家、李家。拿着那么多的股份想要自由其实很简单,抛售、转卖股份,或者利用其它的渠道打压赵家、李家,总比被人打压要好。 以前 分卷阅读71 老昕卓一直隐忍着不问,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常图皓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常图皓做出太多不合理的事情,不能不让人起疑。 他隐约的感觉到,常图皓在谋划着什么,可他每次摸到了边,便断了线索。 拿出设计稿,老昕卓心不在焉地看着,李队长汇报的进度令他非常满意,但业主没有回应,总归是个隐患。 下了班,老昕卓有些疲惫地靠在椅中,他不想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 老昕越的电话正在这种时候打进来,越洋长途通讯质量似乎有些受影响,老昕越的声音很小,令人有时听不太清楚。 老昕卓只是听老昕越在那边说:“哥,你别傻了……咱们都被常图皓耍了。” 老昕卓皱起了眉,捏着电话的手指泛出青色,他压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 昕越似乎不敢说,只是反反复复地说:“哥,那家伙真的……”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声音,昕卓拨打过去,却一直占线。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老昕卓仰着头,捏了捏眼间。以前没有在乎过什么人,不会担心受怕,如今爱了,却发觉,自己原来没有那么强大。 常图皓有钱,模样长得也挺好,想要什么样的伴都可以。 而自己,除了年纪长他几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对常图皓他有信心,可他担心的是赵家,赵毅是个窝囊废,赵家的基业也不是一夜暴富的,可赵家不是没有能人,常图皓到底为了什么畏手畏脚的,这人不说,他始终不会安心。 老昕卓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是太闲了才会想这么多。 ………… 老昕卓悬着的心,在半个月后,常图皓正式回归的那天才算放下。 机场里,常图皓穿着浅色风衣,抱着小宝贝,身后老昕越像随从一般推着行李车。 常图皓还没等老昕卓开口说话,便将孩子塞在老昕卓怀里,“抱着,我憋了半天。” 他说完拔腿就跑。 老昕越靠着行李车,看了眼常图皓的背影连连摇头,这家伙宁愿憋着,也不把孩子给他抱抱,心眼太小。 粉嘟嘟的孩子似乎刚睡醒,张开眼睛四处看了看,见是不认识的人,瘪瘪嘴,伸出小胳膊,放声大哭。 老昕卓全身僵硬地抱着满是奶味的娃娃,黄色奶牛的小毛毯本来就招人注意,孩子一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他按耐下杀人的Y望,拍拍娃娃的后背。 “哥,你别拍坏了他。”老昕越伸出双手朝着孩子拍拍:“宝宝,宝宝……” 即便是老昕越那张好看的脸,娃娃也不卖帐,挣红了小脸,闭眼大哭。 老昕越摇摇头,“饿了还是拉了?” 老昕卓以前带过昕越,只是那时候他的年纪不大,也记不清楚怎么照顾婴儿,只是摸了摸娃娃的裤子,“应该是尿了。” 老昕越:“肯定是饿了,刚换的尿不湿……哥……常图皓他……” 老昕卓忙着看娃娃的小屁股,连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老昕越紧张地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常图皓他其实和他们家的关系不是那么差,我听到他和他家里联系,似乎还答应带孩子回去。” 老昕卓拍了拍娃娃的屁股,扬起下巴,“弄点牛奶过来,他饿了。” 老昕越扭过头,“哥……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常图皓缓步走了过来,见状问:“怎么了?他饿了,刚充了奶粉的,奶瓶呢?” 老昕越忍着气,从随身行李中拿出奶瓶递了过去。他是随从,这位常少爷,真的把他的跟班使用,还不发工资的那种。 娃娃抱着大奶瓶,小嘴使劲的嘬着,吃得格外香甜。 常图皓见状也没将孩子接过来,帮着老昕越推行李车,“总算回来了。昕卓,我这次可走运了,咱们公司上次的那个投标,业主对设计方案很满意,准备交给我们公司做。这宝贝是我的福星!” 老昕卓抱着娃娃往外走,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拢了拢小毛毯。 一行人回了家,老昕越将行李搬了上去后,却并不逗留,只是有些犹豫地站了会,“哥,我去我朋友那里住几天,家里太小,有个孩子也不方便。” 老昕卓皱了皱眉,“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他不好多问,老昕越已经这么大了,他管不住。 不过看到常图皓不怀好意地笑脸,他也能猜出几分。 娃娃吃饱了,瞪着眼玩了会便又睡了。老昕卓将娃娃放在大床上,琢磨着是不是要添张儿童床才好,不然摔倒碰到,或者被压到…… 他们似乎扔在外面就长大了,为什么现在轮到他们做父母了,就这么多事呢? 安顿好了娃娃,老昕卓看着沐浴完的常图皓,掩上卧室的门,坐进沙发里。 常图皓硬着头皮,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坐下。” 常图皓见装可怜不行,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边,耷拉着湿漉漉的脑袋。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常图皓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老昕卓这次是真的发脾气了,但他没惹老昕卓吧。难道是该死的老昕越说了什么? “老昕越和那人好上了,不是我干的。” 老昕卓想抽烟,但顾及对孩子不好,忍住了,他就知道会这样,“昕越他和谁好那是他的事,他自己的选择,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不是这件?”常图皓低下头,老昕卓这家伙气场好冷,他从心里发寒。 “我本来不想问你的,但我觉着咱们是一家人,你一直瞒着我的事,是不是该老实说了。即便你觉得是为我好,或者不想给我添麻烦,可你这样总让人不安心。” 老昕卓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他的担心,有一天这人回去了,或者有事出门,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不知道常图皓的打算,每次都必须去猜,这样的生活真的有些累了。 常图皓有些吃惊,他从未想过老昕卓会不安,老昕卓是什么人物,铁打的汉子,似乎没什么扛不住的事,自己是不是真的给这人带来了不安。 老昕卓接着说:“如果是有关你们家的 分卷阅读72 机密,不适合告诉外人,你可以不说。” 常图皓腆着笑脸说:“谁是外人啊,他们才是外人,你是内人。” “甭跟我嬉皮笑脸的。” 常图皓缩了缩脖子,看来今天是混不过去了。 他只能起身给自己泡了浓茶,坐的笔直:“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家里的事处理干净了?” 常图皓喝了口茶,“我家里的事没有处理干净,我不能一下子就处理完,留着点念头给那些人,才能一网打尽。这不是我主意,是我外婆和赵家老爷子的要求。你可以说它是交易,不过我觉得不算是交易,毕竟外婆她也是为了我。” 第四十二章 无论常图皓言辞多么华美,多么富有感染力,在老昕卓听来那就是俩老家伙为了钱在算计小辈们,老狐狸忙着斗法,小狐狸钻了空子。 赵家老爷子不甘心将让赵家的钱冠上常家的姓,加上常图皓出格的言行令老爷子不得不放弃这孩子,常图皓这小叛逆是不会为赵家牟利的,整天就想着自由,都是受了米帝国的影响。家业交给常图皓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脑子一抽全捐给慈善事业,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可他不愿意将家业交给儿女们,那些人一个个成家之后只想着怎么给自己小家捞钱根本不顾赵家的基根,如今都是年轻人挑大梁,他想在孙子辈里挑一个出来,早已放弃了争夺家业的常图皓是最好的棋子。 他索性和常图皓约定,常图皓可以得到一部分钱,但在他寻找到接班人之前,先做下试金石。事成之后常图皓拿着那点钱可以去逍遥,赵老爷子也能死得瞑目。 他放手由着常图皓去折腾,表面上是不闻不问,私下放出风去,这赵家日后要有个最有能力的人接班。 常图皓在w市开设计公司赵老爷子知道,没有多加干涉也不扶持,哪知道私生子就是上不得台面,私下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开始只是给常图皓下套,发觉事情不对之后竟然找了不该找的人。这下可令常图皓的外婆坐不住了。 常家外婆一开始是死活不接受常图皓是‘同志’的事实,希望常图皓能够走回‘正’道,即便不走仕途,也该正正经经娶妻生子,可常图皓根本不听,这也就算了,赵家那私生子竟然躲在千里之外耍手段欺负人,外婆可不答应。 若是赵家旁人她还没这么生气,那是她女儿老公的孽种,如今当他们都死了,还翻了天不成! 常图皓的公司在w市受到威胁的第三天,常外婆给远在国外的女儿打了电话,直说现在要严打了,李家可是世代清白人家,不能被赵家拖累。 她女儿早就起了离婚的心思,这些年在赵家也收集了不少材料,现在觉得是大好时机,要离婚很简单,那姓赵的俩私生子就是活证,当下就要和赵家老二离婚,开口让赵家老二净身出户,所有产业都属于自己,而且自己两个儿子还要继承遗产。 赵老爷子的怒气无法冲亲家母发,也只能骂骂自家小辈,但谁知道儿子的私生子又在折腾,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对方不是虎,是比母老虎还要凶残的存在,那就是一家子夜叉。 赵毅被叫回赵家宅子被自己父亲骂的狗血淋头,其他亲戚只是冷笑围观,赵老爷子扬言一个子都不会给来路不明的野种。赵毅也只能忍了,他没有常图皓那般魄力,他若只身离开赵家,他就什么都不是。 而且在常图皓公司挂名的还有孙家的孩子,牵扯了好几个家庭的第三代,那就是他们的小金库,因为赵家的私事把这帮公子哥们的钱都赔光了,倒霉的可不是常图皓,是他赵毅。 除了赵毅其他人也不会在明面上对常图皓不轨,纷纷选择作壁上观,反正私生子赢了也继承不了赵家家业,他们能从中得利,常图皓要是赢了,遗产最大头很早就属于常图皓,他们那份也少不了。就这么一点点的空隙,常图皓的公司存活了下来,常图皓也腾出手去查了查其他的事。 李家在老外婆替女儿外孙评评理时候,趁机抢了赵家几单‘小’生意,他们不过是嫁了个女儿出去,赵家这艘船要沉了,他们不会傻兮兮地跟着一起淹死。 至于常图皓是‘同志’,常家那是大户,真正的名门,常家请来专业人士分析,常图皓的母亲因婚变造成心理扭曲,令常图皓在童年没有得到母爱,对女性无法产生爱慕之情,如果善加引导也许不会走上‘同志’之路,所以这都是赵家的教育和家庭因素造成的,都是赵家的错。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连报刊也不消停,请了某知名心理学家专门撰文说道说道为什么富二代是个贬义词,不和睦的家庭往往会令下一代受到心灵上的伤害。 赵老爷子也是经历了不少风雨,也明白赵家不占理,当下召唤常图皓回b市,本想着三家一起劝,常图皓真闹出什么事来,丢脸的可不仅仅是赵家。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计到常图皓到底算什么?说他是赵家子孙可他不姓赵,说他是李家的孩子,他不过是外孙,和常家更是饶了道的亲戚,谁会真的为了常图皓的性向感觉丢脸? 赵老爷子琢磨不如这钱留给常图皓的儿子,反正常图皓是个同,真要有了孩子也只能养在赵家。那时候常家外婆两腿一蹬李家也不会多管,他双眼一闭也顾不了那么多,至于常家那就是常外婆还在还能讲几分情面,老外婆一旦去了,常家还能认识谁? 眼巴巴看着常图皓的孩子在国外出生了,亲家母闭了嘴儿媳妇也因自己私生活不太检点闹腾的没了力气,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就在赵老爷子觉得风平浪静可以安心等死的时候,常图皓又冒了出来,他拿着一堆在国外被跟踪的照片,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赵家公司问题账本,紧抓着几年前的经济案件不放,甚至查到了某些不可曝光的东西。 这下赵老爷子明白了,老外婆那是障眼法,只是在拖延时间。都说姜是老的辣,可他这块老姜是烂了。人家是一步步给他下套,也许就在常图皓带着姓李的那女人离开b市开始,甚至更早,在姓老的那小子入狱的时候,这吃里扒外的混球就已经想着怎么对付他们。 赵老爷子此时是真心的想将常图皓留在赵家接手公司,以这样的谋略和心机,在商界必有一番作为。而且常图皓那是什么人,毕竟是流着赵家的血,从小吃穿用度都是 分卷阅读73 最好的,就算支持什么慈善事业也是在自己能吃饱的状况下才会去做。 用常图皓的话说:“我这辈子在赵家只剩下钱了,凭什么不要?” 可到如今,常图皓说他也不贪心想要全部,就按照和其他孩子该得的一样,他也说不会恶意变卖股份套现,除非赵家公司已经没有了赚钱的能力。 赵老爷子不想在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刻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孙子送进去,常图皓也不想大义灭亲,那是拿刀剜着自己的肉,血缘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 儿孙自有儿孙福,亲家母看开了,赵老爷子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至于钱,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他留给谁不是留,就算留给了其他人也是迟早会被败光的。 赵家这一不管,李家更没有管的理由,他们不过是嫁了个女儿到赵家,他们不想得罪常奶奶,常图皓这人和他们没什么利益冲突,钱他们是捞不着的,犯不着为了这事得罪常家得罪常图皓,指不定日后还有什么生意往来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看着面无表情的老昕卓,常图皓心里直打鼓,胳膊伸了过去,指尖点了点老昕卓的肩膀,见没反应又敲了敲,对方仍旧拉长了脸,他索性绕到背后,梁捏着老昕卓的肩膀。 “这段时间你挺累的,肌肉都紧绷绷的,给你捏捏放松放松。” 常图皓也不是同枕无忧,在国外拖拖拉拉那么久,也是在做心里准备,老昕越和那神经病死灰复燃这笔账会不会被老昕卓算在自己头上,他感觉压力不小。 看着情人弯弯的眼睛,老昕卓叹了口气,勒住对方的脖子,拍拍那张俊脸:“屁股洗干净了?” 常图皓摇头晃脑地说:“废话!” 常图皓比老昕卓还心急,虽然知道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好几个月没做过了,他能忍得住,可那地方忍不住。 两人推推搡搡地进了卧室,相互啃咬着,撕扯着,常图皓的眼睛都冒了红光,嘴角带着水迹,还没倒床上就迫不及待地扯着老昕卓的裤子。 …… 折腾了一晚上,老昕卓不想起身,只是看着矮矮的天花板,他不想动弹,手却不断的抚摸着情人的后背。 左手搂着情人,右手抱着情人满是奶香味道的儿子,老昕卓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有钱人家的事他不懂也不想参与,可如今情人儿子在怀钱在手,他除了情人还有什么? 憋屈?老昕卓转过身看了看常图皓的睡脸,帅哥、有钱人、公司的老总,那又怎么样,在他这里还不是被他压的货。 老昕卓将小宝宝挪到一边,也不管常图皓是不是还在睡,翻身压了上去。 常图皓嘟哝着睁开双眼,一时找不到焦点的眼睛水汪汪的,再他还未弄清楚现状时,老昕卓已经开始了实际行动。 “老昕卓!你别犯浑……唔……” …… 常总回国的第二天没能来公司上班,不过老总工倒是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公司里,宣布了喜讯——今年的年底红包会很厚。 在这一利好的消息刺激下,公司里的那群人顿时跟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往工地跑得更勤快了。 十二月了,马上就要过元旦,去工地怎么都能有点油水捞。 老昕卓对这事不会管太多,下面的人也摸清楚了老昕卓的脾性,只要不出质量问题,在合理的范围内老昕卓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做工程有些事是自身无法控制的,请客喝酒那是常态。设计的图纸是自己做的,当初早已留有余地任他们发挥。 有了孙子坐镇,施工队怎么都得掂量掂量,孙家就算真把孙子赶出了家门,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们现在把人踩了,孙家就真能感谢他们多介绍几个工程,那是不一定的事。以现状来说,跟着孙子和常总也许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 常图皓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才去的公司,不是他趁机偷懒,是老昕卓太狠,每天都把他往死里做,为此前来串门的古缜没少笑话他。 可刚进了公司的大门,常图皓发觉这还是自己的公司吗?这家公司是姓老不姓常吧,除了拿着一堆账务的会计李姐在哪里候着他,其他人都懒得搭理他? “签字,老总工同意了的。” 常图皓小心翼翼地坐在老板椅上,屁股还没坐热乎,那叠报表就被推了过来,他抽抽嘴角,果然这不是他的公司,他在这里没有一点地位,除了签字之外,其他的都不用他过问。 手下太有能力,老板是该省心还是该有危机感还是应该为了情人太出色而感到自豪忽略被架空的不快? “孙副总要求去意大利谈生意,这是他的预支申请。老总工说不需要批,让他自费去。” 得,做恶人的这角色也落到他这老板身上了。他还能怎么做,只能拿起原子笔签字。 “李姐,怎么是原子笔?” 李姐眼皮抖抖:“老总工说要节约,他希望公司能够多发一点奖金,毕竟他是要赚奶粉钱的。您的金笔收起来了,等在外面签约的时候显摆,在这里就用原子笔。” 常图皓顿时无语,心下感概,这尼玛都是为了省奶粉钱啊,他忍了。 第43章 长歪了 宝宝无疑给这个家带来了几分热闹,可热闹的同时,老昕卓有些无力。白天他们都要去上班,将宝宝托付给陌生人带,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可把宝宝带到公司,这么小的孩子吃喝拉撒得专人伺候,常图皓老总的形象已经够悲催的,让旁人看到常总给孩子换尿布喂奶,老昕卓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常图皓却不以为然,保姆是一早就预约好的,说什么专业人办专业事,将宝宝交给对方也安心。 就在两人为这事又起了小争执的时候,老家父母进城看儿子了。 老昕卓将手里的事做完了才准备回去,常图皓急不可耐地在老昕卓办公室里转圈圈,绕得人眼晕。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长痔疮了?” 常图皓停下了脚步干笑两声,凑到老昕卓面前,薄眼皮抖抖,一片水色。 老昕卓伸手将常图皓的脑袋推开,“崩跟我来这套,丑媳妇都见过公婆了你紧张什么?” 常图皓不自在地摸着口袋,想起自己身上就没带烟,他索性坐在桌子上,半个身体遮 分卷阅读74 住了图表。 老昕卓靠着椅背,得,他也不能干活了,拿眼睛瞪对方,看小常总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宝宝在家呢。” 老昕卓点点头,刚阿姨打过电话了,爸妈看见那小金蛋了。 常图皓扣着头皮,扭着细腰,不知该怎么说。 老昕卓推了推他,说:“去去去,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回去的时候多买几个菜,把昕越叫上。” 常图皓不由提同了声音:“宝宝在家呢!” 那孩子是他常图皓的,和老昕卓没有关系,自己掰弯了老昕卓,自己还跑出去弄个孩子回来,怎么想都不地道啊,老昕卓没什么意见,不代表老家父母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 老昕卓是孝子,要是万一老家父母翻脸不准他们在一起,这可怎么办。 老昕卓掀开眼皮:“我听到了,这孩子是你在外面乱来弄出来的?” 常图皓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对女人那就硬不起来,怎么生?” 老昕卓气得将笔扔到一边,抱着常图皓的肩膀使劲的梁那颗大脑袋,“你以后少在宝宝面前说这种话,别看他小,他什么都听得懂,别把孩子带歪了!” 两人正在那里拉扯着,孙天翔大大咧咧推开门:“怎么还不发奖……” ‘砰’门被关上了。 常图皓连忙整理好衣服,“在公司就该有个公司的样子,不准对老板动手动脚的。” 他拉开门冲着站在外面坏笑地孙子说:“不知道要敲门吗?门板就是给人敲得!” 孙天翔笑眯眯地说:“常总,出差的费用您不批,我只能找这实权人士老工说道说道,谁知道你们好这口!” 常图皓没声好气地吼了句:“滚!” 孙天翔可没滚,探头冲着老昕卓问:“老工……” 常图皓:“谁是你老公?” 孙天翔:“老总工,我那是为了公司才出差的,大过年的我都要飞出去,你可不能不批啊。我这是办正经事。” 老昕卓笑了笑,不冷不淡地说:“意大利啊?我听说现在第三世界国家正在加强基础建设,正好肯尼亚那边有个工程项目,孙副总要不要去跟进?国内冷,非洲多暖和啊。” 孙天翔咬着牙,好么,这浪漫的意大利重度蜜月是没了,要去鸟不拉屎的非洲,他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成不成,马上就要过年了,怎么都得陪老婆团员。再说非洲那什么病太多,要钱不要命啊。” 老昕卓懒得理会,“晚上叫上古缜去我家吃饭。” 孙天翔立即反对:“是吃饭还是做饭啊?你别老是使唤人好不好。” 老昕卓:“我爸妈回来了。” 孙天翔没有言语,谁不知道这几位那是铁打的兄弟,关系瓷实着呢。 常图皓知道老昕卓这是为他解围,当着外人的面,老家爸妈怎么都得顾着面子,可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古缜没来,说是不参合家事。 常图皓和老昕卓回到家里,阿姨已经走了,老家父母自己做饭带孩子。 老妈吗抱着小宝宝那个喜欢劲,把小宝宝伺候的连哭都忘记了,只顾着抱着奶瓶吃吃歇歇。 阳台上挂满了尿布,常图皓看了眼放在客厅角落的一整箱尿不湿包在宝宝屁股上的尿片,顿时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那东西不透气,宝宝屁股都红了,还是尿布好,脏了就换,纸尿裤就晚上睡觉再用,男孩子金贵着,总这么捂着不好。” 常图皓连忙点头称是,丈母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老爸和老昕卓可是沉默不语,两男人坐在一起,相互看了眼各自心烦。老爸爸端起酒杯仰头就闷了下去,心里火烧火燎地却没地方发泄。 这娃娃哪里来的?他不是没听说过人工培养的事,但总觉得有些膈应,老伴看着娃娃的眼睛都绿了,他们这家是不是真要断子绝孙? 娃娃再怎么可爱,小鸡儿招人喜欢,那也不是老家的种。 常图皓连忙给老爸爸斟满酒,心说老昕越来救场也好啊,一个个都不出现,老爸爸的脸都成棺材板了,他顶不住。 “昕卓,你都三十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常图皓连忙回答老爸爸:“马上,正准备着呢。” 老爸爸斜了眼常图皓,瞪着对方低下了头,这才看向自家儿子。 老昕卓:“不急。等忙过了这阵子再说,而且家里也没人带不是。” 老爸爸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我和你妈都闲着呢!” “爸妈,待孕费得好几十万,再加上试管什么的,一套房子也就弄个孩子,我现在手头真没那么多,我还想换套大点的房子,咱们住一块。” 常图皓:“我有……”他低下头,在这张桌子上就没他说话的份儿。 老妈妈眨着嘴,举着小宝宝左右看看:“这可真是个金娃娃。” 老昕卓只是笑笑,钱的事常图皓早就说过了的,但他是个大老爷们还真能用常图皓的钱弄个孩子出来? “这次开发商说可以按内部供应价格给咱两三套房源,到时候我和小皓一人出一半,装修那边也有熟人,情况好等个一两年。” 老爸爸摆摆手:“还等一两年?到底要多少钱,买房子的钱我不管,这孩子……” 常图皓放下筷子,脸上带着笑,在桌下拧老昕卓的腿。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好,老昕卓又是个硬脾气,他要说自己出钱给老家父母留下个包养老昕卓的印象,他敢肯定老昕卓能捏死他。 “爸妈,您要是真的闲,不如这孩子您帮我们带带。我们工作也忙,马上年关了,检查工作也多,您看这次过来了,能帮我们带带孩子吗?再请个阿姨过来做做家务……” 老妈妈张嘴想要答应,但顾及着老伴的脸面闭上了嘴,这孩子虽然不是老昕卓的,但看着就喜欢,胖嘟嘟的,也不哭不闹,笑呵呵的。 老爸爸大手一挥:“要什么阿姨,自个家里总有个外人晃悠,能舒心。你忙你的去,小常啊,这孩子将来是老大是跟你姓啊。” 常图皓点了点头,这要是改成姓老的可就麻烦大了。 老爸爸摇摇头,叹了口气,心里窝囊。瞧着常图皓那细皮 分卷阅读75 嫩肉的,大气也不敢出的小媳妇样,他儿子肯定是做男人的那个,“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两个现在还能动弹能帮你们带带,等我们那天年纪大了,你在整出一个来,我们可真就没精力。你……” 他想说抓紧,但这种事抓紧不来啊。 常图皓这才小心翼翼地说:“您放心,等到明年过年,您绝对有孙子或者孙女抱,咱找个好医生,生个龙凤胎,三胞胎也是能行的。” 常图皓那张嘴一旦找到突破口立马就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将两老的哄得多云转晴,吃完了饭抱着小宝贝回屋里玩去了。 老昕卓挑同了眉,挽起袖子准备收拾碗筷,常图皓连忙拦住:“哥,请您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老昕卓也没和他争,空着两手站在厨房门口拿眼皮子削着常图皓,屋里开着空调,常图皓穿着浅灰色羊毛衫,昂贵的衬衫被挽起袖扣,露出曲线流畅的胳膊,略深的肌肤在灯关上发出荧光。 他一边哼歌抖腿,一边洗着碗筷,那德行就是一个嘚瑟。 老昕卓将目光放在挺翘的臀部上,缓缓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常图皓的腰,将下颚放在对方的肩窝,“喜欢洗完啊?” 常图皓嘿嘿笑着,耸着肩膀:“去去去,伯父伯母在呢,老实点。” 老昕卓的手钻入羊毛衫下,隔着衬衫抚摸着常图皓的肚子,不无惋惜地说:“屁股大好生养,你屁股也不小,怎么就生不出来?” “卧槽!滚!” 老爸爸坐在卧室里看着电视,他是死活不会出去的,老妈抱着小宝宝听见厨房里有动静走了出去,立马转了回来,还一手捂住宝宝的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混小子,这孩子不能给他们带,还不知道能带成什么样呢!” 老爸爸看了看宝宝的尿片松了些,小鸡儿露了出来,不由说了句:“小鸡儿歪了!” 第44章 倒数第三章 夜里两人没了孩子的顾虑做地尽兴。楼房隔音效果并不差,不过这房子两间卧室的墙壁被掏空打了衣柜,还是能听到那边的声音。 老爸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恨不得冲过去掀了两人的棉被将两个人给扔出去。 老妈妈摸摸孩子的尿布,叹着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够你操心的。小常那孩子的话你不信,昕卓的总该信。” 油嘴滑舌的常图皓在老爸爸心里真配不上他儿子,总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老妈妈嘀咕着:“真要这么过一辈子,被人知道了这以后怎么看昕卓。” 老爸爸说:“就算其他人知道了让他们少回去就是。我就担心小常那人靠不住。昕卓今年都三十多了,要是有个孩子,就算跟小常分开了日后还能有个孩子养老送终。” 这辈子指望昕卓找个老婆结婚,他是不做梦了。这又不是和女的同居后分手了,找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再回头找女孩子,谁家闺女会这么傻?养儿防老就是唯一的路。 常图皓是个什么身家,老爸爸还是有点眼力,昕卓拿捏不住这人,等到有天常图皓玩醒了转身带着孩子走,一样能结婚能找个好归宿,可昕卓呢,昕卓除了年纪一大把,还能有什么。 老妈心里堵得慌,摸了摸孩子的脸,“你现在也分不开他们俩个。”要能分早就分了,只能怪自己儿子长得太好…… 第二天一大早常图皓怎么都不肯爬起来,被窝太暖和腰太酸,他在被窝里拱来拱去地就是不想起身。 “那你接着睡。”老昕卓亲了亲常图皓的脸,收拾好便要走。 “等我一会。”常图皓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老家父母还在,他这第一天就给人留下个好吃懒做的印象可不好。 老家父母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里喂宝宝喝奶。 “明天我们就回去。”老爸说了声。住这里不习惯,特别是儿子找的那对象,以前即便知道看不见还能当做不知道,这整天在眼前晃悠,看着心里仍旧不舒服。 “爸再多住几天,明天我们休息陪您出去转转。”常图皓顾不上穿好衣服跑了出来。 老爸爸看了眼常图皓,头发乱蓬蓬的,眼角带着水痕,一脸被糟蹋过地模样,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儿子还是做爷们的。 老昕卓瞥了眼常图皓,梁梁对方的头发,知道喊人了呢。 老妈妈捅了捅老伴:“孩子叫你呢。” 老爸爸回过神摸摸兜没有红包,只能对常图皓说:“过年再给。” 常图皓嘴巴甜甜地又喊了声妈。老妈妈心口抽地发疼,抱着宝宝还是应了声。 俩人去上班的路上,常图皓就嘀咕上了:“你先要个孩子,你看咱爸妈……” 老昕卓瞟了眼常图皓的俊脸,“叫得挺顺嘴的,过年和我回老家。” “不行,过年出国去荷兰。咱俩也弄个证回来,凭什么孙子他能有证,我们没有。” 老昕卓斜眼:“没证就不能和你睡了?” 常图皓鼓起眼珠子,“老总工,有点素质行不行,公司以后要走上国际,你作为我们公司的头牌说话文明点,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 “能不能睡?” 常图皓知道自己就算瞪成斗鸡眼也比不过对方,“不扯这个,孩子还是早点要。医生说年纪大了那东西质量会不好,要不你先去医院存点货?” 老昕卓哪里不明白爸妈的心思,就算常图皓不提他也会考虑在来年要个,昨晚上看老爸脸色都变了,对于父母他是愧疚的。 如今公司的业务重心在向海外转移,将来也许他们就不会在国内待下去。这也许是常图皓和b市那边的又一个约定,常图皓嘴上不说,他也没问。这小子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过年去我家,新媳妇进门还能得几个大红包。” 常图皓瘪瘪嘴,媳妇就媳妇吧,反正他也不可能压住老昕卓,而且在下面挺舒服的,活又不累很享受。 天气越来越冷,工地上的施工队在渐渐撤离,年越来越近。老昕卓和常图皓都很忙,越是这种节日他们越忙。各种资格审查、领导参观调研,接来送去的忙得两脚不沾地。 每每回家老昕卓看着老妈抱着孩子的那热乎劲,老爸嘴里说着不喜欢很烦,但每次给孩子换尿布数他跑得最欢。 爸爸老了 分卷阅读76 头发几乎全白,老妈眼角的鱼尾纹深深的。老昕卓有些拿不定注意,孩子他想要,但现在事业刚起步,未来的一年他们也许要到处跑,孩子给父母照顾他还真不放心。 当天夜里,老昕卓一直无法入睡,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他知道父母要什么,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常图皓肯将孩子带过来和他共同抚养这就是一种信任。自己若先有孩子,父母也许会不待见这个。 常图皓在被子里踢了老昕卓一脚:“到现在你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是公司的总工,我赚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又不是要用其他人的钱,就算用了,那钱也是我应得的。” 老昕卓愣了下苦笑。这家伙一直都知道的,自己那点大男子主义的小心思都被这家伙猜到了。 他搂着常图皓的腰,整个人趴了上去。 “压死老子了,不做就滚!” 老昕卓舔了舔常图皓的耳朵,声音沙哑,带着诱1惑的意味:“叫我。” 常图皓挣扎了会,乖乖地躺好,忽闪着眼睛:“老……太恶心了。” “叫我老公。”老昕卓挺了挺身体,磨蹭着常图皓。 常图皓脸上顿时冒出血色,张了几次嘴,“老、老、你姥姥的。” 老昕卓:“我姥姥不就是你姥姥,爸妈都叫了。”叫得比他还亲热,邻居家还以为这才是亲生的呢, 常图皓扭过头去,嘴里哼了两声,想伸腿夹住老昕卓的腰,却被人躲开,“卧槽你大爷的,做就做不做早点睡!” 老昕卓蹭了两下:“叫我。” “你……” 常图皓被人贯穿的那一刻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被老昕卓骗了?难怪以前听李姐说,结婚前的男人和结婚后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上医院做检查是瞒着老家父母做的,常图皓估摸着老昕卓是想给两位老人一个惊喜,也就没吭声。 老家父母俩这一个月住的还算安心,老昕卓沉稳,常图皓也不敢在老家父母前和人搂搂抱抱省的让人碍眼。 虽然还是很忙,但每天回家有热水喝,常图皓是真的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老家父母虽然没多同的学历,但从不会摆脸色给他看。即便他们之间还有着距离感,但对他们,常图皓是从心底里想要好好孝敬的。 只是老爸爸和老妈妈听说两人要回老家过年,准备先一步回去清理下房子,可宝宝眉清目秀软软糯糯地,老妈妈抱着就不肯撒手。 带了一个月,老妈妈舍不得这孩子,更何况看老昕卓的样子,这宝宝就算不姓老,也会当成亲生的养。 “你们忙工作,我跟你爸爸带孩子。” 老爸爸咳嗽了声,这孩子不明不白抱回去总归不好看,若是他家老昕卓的孩子也就罢了,这回去怎么说? 昕卓抱起孩子塞给了老妈,“年底太忙保姆也要回家,我们真没办法带。公司二十七放假,就几天功夫。” 老爸爸一口老血冲上了喉管,这是要公开关系吗?老昕卓这是让大家一个年都过不下去吗?可看着老伴抱着孩子不肯松手,他也没办法,说实话小常自己长得好,这孩子看着也漂亮,怎么都比他大哥的孙子好看多了。 常图皓本想亲自去送,可老家父母俩个一大早就打包好了,死活不让送,抱着孩子背着大包叫了出租。 老昕卓也没拦着,送父母上出租车前和人说了几句话,老爸爸的脸色缓和了些,看向常图皓的目光也温和了起来,拍着老昕卓的肩膀,脸上有了丝笑意。 “你和爸妈说什么了?爸那张脸上都开了花似的。”常图皓没个人形的摊在座椅上,手不住地梁着老昕卓的大腿。 自从那天晚上办了事,这一晃一个月了,顾及俩老人在家他们只能收敛。房屋质量不好真没办法,等老昕越买房子就好了。 老昕卓在医院挂了号,昨天就和公司的人打了招呼,让孙副总去顶一天,拉上常图皓去了医院。 老昕卓接过护士递给他的小杯子,拉着常图皓进了病房。 常图皓满脸通红,“别拉拉扯扯的注意点影响,那护士一直在看着你。” “帮我弄出来。” 常图皓:“……姓老的你不是很正经吗?” “那是你的错觉,嘴皮子这么利索,别唧唧歪歪的。” 常图皓眼睛都红了,凭什么!他当初都是自己撸出来的,凭什么这人要压榨他享受这种待遇。 可低头看着红通通的小昕卓,常图皓吸了吸鼻子,这辈子就这样了,他认命地蹲下去,不就是这种小事,他出手什么事搞不定,就连老昕卓都被他搞上手了。 他就不信孙子没好好伺候过古缜。瞧瞧人家哥们俩,再看看自己这两兄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怪孙子没开好头,活该那孙子被人爆。 …… “要个双胞胎吧,最好一样一个,一次满足爸妈。就怕孩子多了爸妈会不会嫌太吵啊。” 老昕卓整理着衣服没有搭理常图皓的唠叨,伸手揩去常图皓嘴角的液体,捏了捏那张细滑的脸。 常图皓嘟囔了两句,出门时见护士小姐瞪着眼小脸通红,顿时气哼哼地挡在老昕卓的前面,这是他的人,看什么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老昕卓没留意忙着将东西交给了护士,一切都要等医院的安排,只是结账的时候是常图皓付的钱。 谁的钱都是家里的钱,有时候计较太多,反而令自己乱了章法。一家人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 第45章 倒数第二章 年关越来越近,常图皓购物上了瘾,拿老昕卓当廉价劳动力,他在前面买的爽,老昕卓推着小车跟在后面走走停停毫无兴趣。 常图皓为了讨好老家父母费尽心机,给老妈买玉镯子,老昕卓撇嘴,“买这种东西妈妈也不会戴。” “保值!”常图皓哼了声伸手掏卡,“买单。” 给老爸买金表还没让服务生拿出来,老昕卓揪着他的胳膊,连番教育,“老爸不会戴的。”下地干活戴金表,不方便太招摇。 常图皓瞪眼,“又不是水货会脱色。” “得了,你给咱爸买根粗的金项圈吧。”土财主暴发户都那样的。 常图皓想了半天,还是去看了营养品 分卷阅读77 ,不由磨牙,“没什么好东西。” 老昕卓不得不提点,“咱爸妈要什么你真不知道?” 常图皓哼了声,说起孩子这才惦记他家的小宝贝,“你说爸妈会不会嫌弃宝宝。” 老昕卓横了常图皓一眼,捏捏常图皓的手,“没事的。” 老爸那边看不出什么,但老妈对常大宝贝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得知他将要孩子之后,老妈每天打电话过来都要夸小常懂事,说小宝宝长得好看,比隔壁家的大孙子好看多了。 一对夫妻走了过来,常图皓盯着哪位怀孕的妻子,叹了口气。若是他们两个的孩子该有多好,真的太可惜了。 老昕卓瞟了眼常图皓的肚子,“没听说过公鸡下蛋的,咱们的宝贝都是一样的。” 常图皓点了点头,拉着老昕卓往二楼跑,“去给宝宝买衣服。” 老昕卓叹了口气,家里宝宝的衣服堆成山,再买往哪里堆?这常图皓能赚钱也会花,看来他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谁叫他是爷们要赚钱养家。 俩人逛了一下午,拎着战利品回家,刚上了楼,便见孙天翔、古缜和强子在他家门口。 孙天翔竟然和强子两人头靠头地蹲在一起抽烟聊天,完全不顾公子哥的形象,就如同街头的小混混一样,他们不知说到了什么,孙天翔给了强子一拳:“滚蛋!” 古缜正拿着手机,见人回来了说:“刚准备给你打电话,知道我们要来吃饭买这么多菜?” 老昕卓开了门放人进来,“没吃的。” 强子翻了翻礼品盒,连连惊呼:“鲍鱼、燕窝,还有鱼翅,卓哥你是不是被榨干了要进补,别这么拼悠着点。”小常总那三分地也结不出果来,那么勤劳干嘛。 古缜顿时瞥了常图皓一眼,常图皓走了半下午的路,此时双腿发软正往腰后塞靠枕,听到这句话再看古缜的眼神,顿时涨红了脸跳了起来。 “什么话!你卓哥他……我……”说什么都不太对劲。 几双眼睛看了过来,孙天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常图皓的肩膀,“悠着点。” “滚,都给老子滚!” 古缜撇撇嘴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淡定地合上,转身拉起孙天翔,“他家没吃的,咱们吃火锅去。” 常图皓听说吃火锅连忙换了副笑脸,嚷嚷着:“昕卓昕卓孙子请客吃火锅!” 古缜瞪大了眼,“谁请客?” 常图皓眯起凤眼迎上去:“孙子!” “孙子是你叫的?你儿子才那么丁点大哪来的孙子?” 孙天翔无语望天,摸进了厨房,还是老昕卓这哥们够意思,知道客人来了要烧开水泡茶。 老昕卓只烧了小半壶开水,几个人在客厅吵闹地时候,水开了,他冲孙子一甩头:“孙副总,麻烦你去厕所拿个盆子,最下面那个绿色洗脚用的。” 孙天翔恨不得喷老昕卓一脸唾沫星子,合着这不是给他们泡茶用的,哪家客人上门还要做倒洗脚水的活? 老昕卓给小常总倒洗脚水这事令几个人目瞪口呆,强子瞪地眼珠子快要掉出来来,这还是他同大威武的卓哥? 常图皓乐滋滋地跑去卫生间泡脚,边泡脚还哼哼唧唧:“让孙子请客,请客。” 孙天翔苦着脸瞅古缜,他想潇洒兜里没钱,老总工绝对不会让他公款干那啥啥的,但从古缜手里要钱花,那比登天还难。 古缜:“得得得,今天我们请客,但不准去星级酒店。”他也想存钱弄个孩子出来呢。 老昕卓挽起了袖子:“你们上门我还能不给饭吃?不就是个火锅简单。出去买点菜,咱哥几个一起喝点。” 常图皓是懒得再动了,买菜的活就交给了那三个哥们。 强子跟着两位哥进了超市,犹豫了一下,说:“卓哥咱爸妈都回去了在那边过年吗?” 昕卓低头看着羊肉卷,“嗯,二十九的走,你跟我们一起去。” 强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就不去了,今年有点事。” 昕卓横了眼强子:“上门?” 强子干笑了两声,耳根子泛红算是默认了。 古缜却说:“你这么上门要有心理准备。”强子家里没了人,孤苦伶仃的,w市的丈母娘不好糊弄。 房子、车子、票子一样都不能少。可强子能有什么,房子是还迁房,车子票子更没有。 强子说:“她是我以前那店里的同事,知道我家没钱,我准备过完年和人一起凑凑自己开洗车店。” 昕卓点了点头,男人还是有自己的事业比较好,“你钱够用吗?” 强子这人有钱就花,哪能存下多少。今年上门指不定就要结婚,又要开店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强子嘿嘿的笑,“我工资都上交了,存下不少,小芬就我那女朋友给我算了算够用。她在4s点里做销售,还能给我介绍客户。” 昕卓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回家弄好了火锅,昕卓进屋拿了个大红包递给强子,“给你就收着,结婚请客提前预约。” “还提前预约?”强子讪笑着没好意思去接红包。 孙天翔:“给你就接着,弟弟结婚怎么都得意思意思。来年哥几个在国内的时间少,咱们公司现在……” 古缜飞快地抢过一团羊肉卷放孙天翔的碗里,“快点吃,你没看见半盘子羊肉被小常总吃了吗?那么多废话。” 孙天翔还没吹完牛,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嘴上嘟囔了两句,操起筷子指着常图皓的鼻尖:“你丫少吃点能死啊!你都快胖成猪了你。” 常图皓喝了点酒,眼里蒙了层透亮的水光,飞眼斜挑:“我胖,也不看看你那个肚子,你怀了几个月了,要哥给你包个满月红包吗?” 孙天翔咳嗽了两声,他每天都吃着古缜开的小灶,又不知道节制,古缜喂他跟养小猪似的,身上的肉都藏不住。 古缜呸了一声,“老子喜欢有肉感的,昕卓这小子是不是太挑嘴啊怎么都养不胖。交给哥,哥哪里多得是地沟油,灌他几大桶保管他长肉。” 强子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手里的红包沉甸甸的。日子就如同这锅汤,越来越浓,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 昕卓吃的鼻尖冒汗,辛辣的白酒喝 分卷阅读78 下去心里暖暖的。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常图皓和古缜斗嘴用筷子打架,孙子在一边劝着,强子两边都不帮乱起哄,喧闹声快要掀翻了屋顶。 想起刚出来那阵子,昕卓端着酒杯一口闷下。这日子就和白酒一般,满满品才能知道味儿。 这是他的哥们,他的亲人,有这帮人在,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第46章 结尾 回老昕卓家里过年是商量好的事,只是坐在车内,看着后座上堆满的礼物,常图皓眯了眯眼。 “傻笑什么?”老昕卓开着车,不时看眼眉开眼笑的常图皓,这家伙的笑容有些诡异。 常图皓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叠红包来,“给外甥包多少?我有几个外甥?第一次上门……” 老昕卓斜眼:“外甥?” 常图皓飞快地包着红包,“女婿头年上门有什么讲究,你们这规矩我不懂……” “女婿?” 常图皓不说话了,身体没占到便宜,精神上总得占点便宜。 老昕卓看了眼红彤彤的红包和粉红票子,“每人一张就够了。”不是他小气,他不是暴发户用不着这么给压岁钱,有些事不是用钱就能摆平,有些关系也不是靠钱来维持。 “头一年见面总得意思意思。” “以后还会回来的不是。” 常图皓封红包的手停了下,他知道老昕卓的心思,父母在不远行,这是孝子。可他想去海外,事业刚有发展,就算去了海外不开设计公司,开个咖啡店打发时间他的钱也不是养不起老昕卓和孩子,可老昕卓不是安于享乐的人。 老昕卓:“再等几年。”等他安定,父母了了心事再说,“国内哪不好?一张破纸也保护不了什么,爸妈年纪大了,真要办出去也难。” 常图皓点了点头,嘴硬地说:“其实也可以在外面买块地,爸妈想种就种,不想种雇人种。再不济买了就闲着长草。” 老昕卓摇了摇头,“你留点钱养老吧。” 常图皓嘴一撇,拽拽地说:“咱有儿子!” 老昕卓只是叹了口气,“养儿防老这事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常图皓:“我们的儿子怎么会差。” 老昕卓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和常图皓的孩子真的不会差吗?看着眉开眼笑嘴里咕哝个不停的常图皓,老昕卓笑了,他们的儿子怎么会差。 当常图皓看见围着绿花棉屁兜的宝宝时,不由眼角抽搐。 “这是……狗蛋?”常图皓从未想过如此有品位的自己,儿子会像个土包子。绿花土布兜兜,绿花小棉袄,开裆裤露出猴屁股,也许是没给宝宝擦面霜,肉墩墩的脸蛋像两冻红了的大苹果。 宝宝还不会走,但对什么都好奇,老妈妈每天都得抱着他出去遛弯,常图皓买过儿童车给老妈妈,但老妈妈不用,说是天冷,抱着多暖和,车上的棚子会遮住视线,孩子不愿意躺。 常图皓磨磨蹭蹭走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宝宝头上蓝色兔子帽的长耳朵,“真喜庆。” 老妈妈抱着宝宝舍不得松手,“今年你大伯家新收的棉花,软和又保暖,买的土布,颜色不好看,但比化纤的好多了,不会伤皮肤。” 老妈妈叽里呱啦地唠叨个不停。老昕卓一箱箱从车上搬东西,见常图皓站在旁边发愣,踹了对方一脚,“搭把手。” 常图皓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帮着将礼物搬进堂屋,小声嘀咕着:“今天我算明白了,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没说错。”他就不知道姥姥要是看见重外孙能不能淡定。 老昕卓瞟了眼常少爷,“养的不好?” 常图皓连忙摇头,“怎么会!这小身板真结实……”胖得连大眼睛都眯成了缝,脸颊上的肉垂了下来,肉呼呼的令人很想掐一把。 老妈妈挥开常图皓的手,“去洗个手,宝宝皮肤嫩,刚来那几天水土不服,还起了小疙瘩……” 宝宝黑亮的眼睛瞟都没瞟亲生父亲一眼,抱着大奶瓶‘咕咚咕咚’地喝着奶,小眯眼也耷拉下,吸吸停停,腮帮子鼓鼓的。 常图皓冲着老昕卓呲牙咧嘴。亲儿子都不能抱了,他都不嫌弃小土包子,小包子竟然嫌弃他。他手贱,伸手就想去拧小宝屁股,谁知一把摸到老妈妈的手背上。 老妈妈瞪了常图皓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大不小了,真是……” 常图皓讪笑着转身就走,耳朵红通通的。这调x了丈母娘,他不会被人赶出去吧。 老爸爸拎了暖水瓶进来,常图皓见状连忙跑过去接过来,张了张嘴,有心想喊声爸爸,但见老爸爸拉长了脸,皱纹似乎都被拉平了般,他顿时将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老昕卓搬完了礼物,端着洗脸盆过来,“不知道喊人了?” 常图皓咧开嘴冲着老爸爸傻笑半天,才喊了句:“爸,妈。” 老爸爸点了点头,拉长的脸上挤出几道皱纹,冲着老昕卓说:“今年在咱家吃团圆饭,你去看看菜,还要添什么出去买。” “咱家?”老昕卓有些纳闷。这里的规矩大,老人在哪家,所有子女小辈都会去那家吃团圆饭,老人不在了,一般都是去老大家里。老昕卓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个长辈,但大伯还在,哪轮到自己家里办团圆饭。 “家里今年本来要去你大伯家,但你不是说回来过年吗。咱家今年添人进口,总得有个表示,也让小常认认人。”老妈妈拍着宝宝的背说着。他们老俩口对外说,这是昕卓的干儿子, 老爸爸什么话都没说,进了里屋。 常图皓正在洗脸,傻呆呆地拿着毛巾看老昕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承认他和老昕卓的事? 老昕卓连忙喊了句:“爸,小常给您和妈买了新衣服。” 常图皓胡乱擦了把脸,拎着袋子跑进去。 里屋有些暗,老爸爸也没开灯,在大衣柜里找着东西,半晌才递了个红包过来,“拿着。” 常图皓没敢伸手接,他不知道红包的意思。 老爸爸的手颤巍巍地悬在半空中,“拿着。” 老昕卓进来,见状连忙说:“爸给的就拿着。” “谢谢。”常图皓接过了红包,很轻也不怎么厚实,事后他没拆开,一直放着。无论里 分卷阅读79 面有多少钱,都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思。 他们是二十九回来的,晚上草草吃了饭,老妈妈万分不舍地将宝宝抱到他们房里,仔细嘱咐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回房。 常图皓躺在上床上,手贱的戳着宝宝的脸,宝宝也不哭闹,乐得腮帮子发抖,抓住常图皓的手指就往嘴里送。 老昕卓拍掉常图皓的手,“爸也是为了你好,认干儿子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晚饭时老爸爸说了认干儿子的事,虽然昕卓找谁过日子都和其他人无关,但老一辈终究看不开,这事家里人可以接受,可亲戚又有几个能受得了,老昕卓也不常回家,老俩口却打算就在老家养老,窗户纸好捅,但修补起来很麻烦。 “能这样挺好。”务实的常图皓喜滋滋地。他还求什么,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家伙好容易搞上手了,一个破名分他才不屑。 常图皓知道老家父母膈应他,老昕卓多好一人,就被他给糟蹋了,但他不后悔,对老人他有歉意,但绝对不会放手。 将躺在两人中间的宝宝挪了个位置,常图皓伸腿磨蹭着老昕卓,昕卓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墙壁不隔音,你忍着点?” 常图皓撇了撇嘴,瞅了眼闭上眼的宝宝,心痒但现在这环境不行。 宝宝不一会儿睡熟了,皮肤嫩浑身喷着奶香,一张圆脸粉粉的,小嘴巴也红溜溜的。 常图皓一晚上都没睡好,担心被子会蒙住宝宝,或者自己翻身压到他,小心翼翼没让自己睡死。 第二天顶了双黑眼圈见客。好在他是个人精,嘴巴也甜,不管对方怎么想,跟着老昕卓叫人,不到半个小时,在几位长辈面前混了个眼熟。 平辈的几个兄弟话不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实在人。听说常图皓是名牌大学毕业,还是留过洋的,那是能耐人,自己开了公司,还是最有出息表哥的老板,顿时对他五体投地,不敢搭话,生怕露怯。 婶子们本想去厨房帮忙,今天是老昕卓下厨做团圆饭,却被老妈妈拦住了围在一起逗着宝宝。 常图皓跑进厨房里悄悄偷了块排骨,这排骨是年前亲戚家自己杀的猪,肉质和菜市场卖的不一样,虽然肥肉多,但味道很香,油脂被干豆角吸收了,蔬菜里夹杂着肉味,常图皓吃了一块就停不了嘴。 老昕卓见状摇了摇头,“常总,至于吗?” 常图皓笑了笑,走过去帮着老昕卓撸了撸袖管,“外面卖的哪有家里做的好吃。” 老昕卓看了常图皓一眼,伸出油腻腻地手指掐了常图皓一把,“以后退休了,让儿子们给我们做。” 常图皓点了点头,淡淡笑着。 “傻站着干嘛,把菜端出去,新媳妇上门,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拿几个红包。”老昕卓踹了常图皓一脚,催促着。 “谁是媳妇啊!” 老昕卓没出声,看着锅里的汤。常图皓无语,乖乖地端起菜出去了。 同朋满座,和以前聚会时的人不同,没有虚伪的语言,只有朴实的话语,这些人将是他的亲人,常图皓笑了,好看的凤眼眯起。 “哟,这孩子长得真随爹,笑起来都是小眯眼。”大伯妈说着。 “大伯妈,这叫凤眼,好看着呢。”老昕卓端着汤过来,招呼着常图皓入座,放在桌下的手拉住了常图皓的。 常图皓顿时红了脸,端起酒杯给各位长辈们敬酒。他对于这些人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但和老昕卓在一起后,他总有一天会成为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那一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