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玫瑰(高干)》 初遇 外头的雨下得很大,隔着一扇车窗都能听到暴雨打在挡风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刺耳声音。 烟瘾突然犯了,澹台清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摁了储物盒的开关,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伸手往里摸了摸。 掏起烟盒后正想抽出一支,却发现里头是空的。 他出乎意料的皱了眉。 想来是之前抽完了忘记往里头放了。 抬头看到马路旁边有一家便利店,他考虑了大概十秒,然后毅然决然的打了方向盘过去。 “您好,欢迎光临!”正低头整理着收银台的李莹听到脚步声走进来,习惯性的说出那句招呼。 抬眸一看,却见一身黑色西装,身材笔直的男人撑着伞走过来,进到便利店里,他收了伞侧身放在门角处。 优雅的贵气扑面而来,看着那张帅气得不似真人的面孔,李莹霎时愣在了原地。 待人走近了,她才一激灵回过神来,只是讲话难免紧张:“先…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努力遏制砰砰乱跳的心脏,可有些颤抖的手已然暴露了她的心思。 澹台清像是习以为常,目光在周边扫视了一圈,停留在不远处的烟柜上,只听他轻声道:“麻烦帮我拿一包富春山居。” “啊?”听到烟名,李莹呆然。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那个烟太贵了,不仅售价贵,进价也贵,像她们这种普通便利店,基本客户是普通人,一般是不会进购这么贵的烟的,万一卖不出去,得不偿失。 果然,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收回腹诽,她不好意思的尬笑几声,冲眼前的男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儿没有你所说的烟,要不您看看别的?” 澹台清暗道失策,他怎么忘了,自己平常抽的烟一个普通的便利店怎么会有,于是便只随口让她拿了个最贵的。 李莹毕恭毕敬的从烟柜里取出了她们店里的“排面”。 澹台清看到放在桌上的烟,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 好吧,一样的牌子,只是这价格却是天差地别。 “先生,您要支付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李莹扫了烟盒上的二维码,问道。 正欲掏出手机,澹台清摸了摸口袋,却发现那四方的东西不见了踪影。 脑中灵光一闪,才记起来原来是落在司机车上了。 由于手机支付的兴起,他更没有了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如今没了手机,相当于身无分文。 李莹见他停下动作,便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开始疑心这人是不是没有钱。 “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手机......” 今夜真不是个出门的好时机。 只窘迫了一会,就在澹台清犹豫着要不要借手机打电话叫人送钱过来时,门口处传来一道女声:“我替他付了。” 转头看去,只见一身形高挑的女人将手中的墨绿色雨伞收起来,同他一样放在门角处,正好挨着他那把高大的黑伞,一高一低,颜色倒是莫名的相配。 “小江姐!”李莹笑着唤了她一声。 这是小区附近的便利店,她是这里的常客,又因她生得美,李莹对她印象极深,一来二去俩人便熟悉了起来。 江寄凡走进来,视线在与便利店格格不入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冲李莹友好的笑笑,一边往货物架走去,一边道:“先记着吧,我去买别的东西,待会一块付。” “好嘞!”李莹笑应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本来她还想要不要助人为乐帮这位帅哥一把,只不过已有美女先登为主了。 “先生,您真是幸运,一来便有美女帮您付钱......” 面对李莹的打趣,澹台清配合浅笑,朝那边的货物架望了眼,女人正提着篮子低头在拿什么东西,像是从未留意他的存在。 美女? 那位乐于助人的女士的确长得天生丽质,一身黑色长至小腿的宽松裙子,像是睡衣的装扮,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住曼妙的身姿,素面朝天的脸在一头乌黑的大波浪卷发下显露几分风情。 澹台清略略思忖,便能想象出来她上了妆后的模样,应当是惊艳又妩媚的。 江寄凡没功夫注意别人,在便利店里绕了几圈,选了要买的东西,零零散散的装了一篮子。 提着走出去准备结账,却发现刚才那个没钱结账的男人正站在收银台旁,看样子像是在等她。 ?他怎么还没走。 江寄凡也懒得问,走过去,直接将篮子放到收银台上给李莹结账。 “江小姐?” 男人唤了她一声。 “嗯?”她抬头应了一声。 方才只是略看一眼,现在近距离观察之后,才发现眼前的男人长得极为儒雅精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上流风范。 再看他那一身装扮,江寄凡心里便大致有数了。 “多谢江小姐的帮助,只是不好让你破费,可否留个联系方式,届时我会让人将钱送还给你。”澹台清温和的笑看着她,话语诚恳。 江寄凡向来不想与陌生人有过多的交流,毕竟方才只是优良的传统美德作祟。 只见她散漫的笑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先生客气了。” “可...…”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利落,澹台清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是陌生人,便欲再言。 江寄凡却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举手阻挡道:“嗳,萍水相逢,如果先生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我花钱看了一场明星见面会吧。” 他这张脸倒堪比现下流行的男明星面孔。 澹台清轻拧眉毛,显然有些不明。 江寄凡却再懒得与他解释,利落的扫码付了钱,然后提着一大袋东西经过他的身边。 “先生,您的烟。”李莹将烟递到他手里。 澹台清低头看了一眼那盒烟,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 来到门口,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势,江寄凡愁得抓了抓头发,再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凉拖,她撇了撇嘴,还是决定在这里等等,待雨势小了再回去。 作者:很久不写现言手生了有不妥的地方请见谅哈眼熟的新来的朋友们喜欢的话可以投个珠爱你们(??ω??)?? 奇怪 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她不想吃外卖,便趁着雨下来便利店买点吃的应付一下,谁知雨势越来越大,肚子也越来越饿。 算了,还是吃点先吧。 澹台清看她坐去了便利店的高脚椅上,从那一大袋子里拿出了一桶泡面,熟练的泡好,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候。 江寄凡发觉身边有人落座,侧眸一看,刚刚自己乐于助人的对象正盯着她看。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没有自恋到认为全天下的男人只要看了她一眼便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 澹台清原本再想与她商量烟钱的事,却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欲脱口而出的话却打了个转:“江小姐,我……” 江寄凡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扯唇笑笑,然后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回复:“看你长得好看,多看几眼,反正以后也遇不到了。” 男人没想到她这么诚实,反倒错愕。 江寄凡有个臭毛病,她喜欢调戏性子温和的人,不管男女,只要兴趣一上来,便狂妄发言。 她就爱看对方被她捉弄得下不来台,满脸羞红的模样,那样会让她很有成就感。 眼前男人起初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后来却淡定自如,仿佛被调戏的不是他本人。 “江小姐真是幽默。”澹台清轻笑一声。 江寄凡没看到这人满脸羞红的模样,有些失望,而后又觉得自己有毛病,便只敷衍一笑,低头划着手机。 趁着泡面的时间,来几局小游戏吧。 她其实不爱玩游戏,现在很火的王者荣耀之类的手游她也曾跟风玩过,只是实在没那天赋,撑死也只是个中级菜鸟,越玩越无趣,某天看着碍眼便卸载了。 只有手机中正打开的贪吃蛇是她偶尔能玩上几把的游戏,虽然有些低级,但对她来说足够打发时间。 澹台清见她专注的玩着游戏,遂也识趣的不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举起桌上的热饮喝了一口。 这杯热饮还是刚才那位收银员送给他的。 不是没看见她眼里的悸动,只是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澹台清秉着绅士风度没有拒绝,他一向不轻易落别人的面子,尤其是女士。 “呀…好险…” 听见她的惊呼,澹台清侧头看了一眼,女人尽显成熟的面容与她略显幼稚的神态相差甚远。 只见她蹙着眉头,小脸微皱,对着屏幕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嘴里不停的在嘟囔着什么。 因有些距离,他听不清,但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慌起来,两个放在屏幕上的拇指慌张失措的滑动。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便见她垂下肩来叹了口气。 屏幕上跳出游戏失败几个大字。 “我替你玩一局吧?”正苦恼着,身旁的人突然来了一句。 江寄凡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你能给我赢第一吗?”她问。 澹台清方才旁观她玩了一局便大致领略了其中的技巧。 他从不会做没有信心的事。 只见他笃定的点了点头。 有钱人的脑子或许就是比她们普通人的好些呢? 江寄凡半信半疑,随后下赌注般将手机递给了他。 泡面的香味穿过纸盒的细缝飘散出来。 “介意我吃东西吗?”她指了指散发着香味的泡面,礼貌的问了句。 澹台清抬眸,看到她眼里的蠢蠢欲动,遂笑,“不介意,江小姐吃吧” 其实,就算他说介意,她也会吃的。 江寄凡没觉得自己吃独食有什么不妥,抽开了泡面上的叉子,打开锡纸盖吃了起来。 澹台清脑子好转得快,起初还有些不熟练,但后来很快便捉摸透了游戏的本质。 江寄凡一边慢吞吞的享用着泡面,一边不时往他那儿瞥一眼。 这人果然比她厉害,到现在还没挂掉。 “哦!”她指了指旁边的玩家排行榜,笑起来:“咱们现在是第一了。” 咱们,听到这两个字,澹台清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撞进她明亮的双眼里。 她的瞳孔亮晶晶的,里面似有星点在闪烁。 “诶!小心!”见对面的小蛇就要撞上来,江寄凡神色捉急,下意识喊道。 澹台清立马收回了思绪,全神贯注的应付起手中的游戏。 很快他们便不出意外的赢了。 将手机递还给她,澹台清看着她微微一笑:“第一名。” 江寄凡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还是史榜的第一名,顿时喜笑颜开。 这男人有点东西呀。 “那个,钱……” “就当是你帮我赢了第一名的酬劳吧!”江寄凡站起来扬眉笑道,打断了他的话。 话音方落,不等他再拒绝,拎着袋子施施然走了。 澹台清从高脚椅上起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今晚,太奇怪了。 回头看到桌上那盒香烟,随后失笑的摇了摇头。 看来是身边太久不曾有过女伴了。 相亲 “我对妻子的要求不高,只要她放下工作,安安心心的专注于家庭就好了……” 听到对面男人说的话,江寄凡蓦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蓦然停住了嘴,一脸不明的看向她,“怎么了,江小姐?” “可是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江寄凡瞟他一眼,眼里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傲慢,慢悠悠道:“纪先生的要求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纪离轻笑一声,“对像江小姐这种成功女士来说,专注家庭应该算不上是一件难事吧?” “纪先生既然说我是成功女士,那您凭什么又会认为一名成功女士会放弃自己辛苦打拼的工作而去专注家庭呢?”江寄凡微歪脑袋看着他,拧眉不解。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或者,您觉得成为一名家庭主妇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才是正确的选择?亦或是在这个过程中她们能够取得比工作上更多的收获?” 这一番话怼的纪离哑口无言,江寄凡见他说不出个二三,显然是默认自己说的话,顿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伸手拿过旁边的包包,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如看蝼蚁一般,挂着虚伪的笑容朝他道:“纪先生的妻子之位,江某自认高攀不起。” “您还是留着心思找找别的家庭主妇爱好者吧,那样的女人才更能与您相配。” 她又想起他的某句话,然后唇边扯起讽笑:“哦,对了,在我看来,男人能够创造的最大价值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就像纪先生您这种连回收都不要的垃圾。” 说罢,转身就走,也不理他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呼叫。 江寄凡踏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咖啡馆过道走得健步如飞,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却黑得同火盆里刚捞出来的碳一般。 妈的,真晦气,还好意思说是个海归的博士呢,说的那些话跟个无脑智障似的! 什么叫“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物”?什么叫做“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价值就是生育”? 呵,他妈听到了这些话估计也要把他塞回肚子里活活摁死吧? 正在心底里破口大骂着,手心上紧握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 来电人显示:疯婆娘。 正好,她有气不知道朝谁发呢。 江寄凡手指轻划绿键,不等对面开口,立马咬牙切齿低吼道:“邢晔晔,你那男朋友是不是也是个智障?不然怎么会有那样人头猪脑的博士朋友?!” 若不是她一直强调说她男朋友有个样貌家室都不错的海龟朋友,让她今天一定要来见见,否则她才不会来! “都说生物多样性,今儿可真是被我碰见了个典型的,你要不要听听他那所谓的博士朋友说的名言名句?” 她语速飞快的一股脑倾倒出来,骂完了后还不舒心,又道:“像这种脑残就应该把他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电话那头的邢晔晔一脸茫然,对她突如其来的这顿臭骂一头雾水,“不是,我的姐,你真是我亲姐……” 江寄凡紧抿着唇,听她在那头不停为自己解释,又说今儿一定要为她两肋插刀,转头就把她那不中用的男朋友踹了,给她一个交代。 她冷笑一声:“少跟我来……” “啊!” 一阵陶瓷碰撞的声音响起。 “寄凡,你那边干嘛了?” 手机里传出邢晔晔在那头的急切问候,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身被咖啡倾倒弄得脏污不堪的米白色吊带连体裤,再看跟前不停在给自己道歉的女服务员,深深闭了闭眸子。 今儿什么日子啊,她出门没看黄历是吧? 女服务员一边不停的和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实在不好意思!” 然后俯下身拿了条干净的白毛巾为她擦拭胸前的咖啡污渍。 敏感部位被陌生人触碰,江寄凡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阻挡。 女服务员微愣,似也反应过来,又立马红着脸和她道歉。 “算了。”江寄凡叹了口气,懒得再为难她,拧眉看了一眼身上的咖啡污渍,然后便捂住胸口离开了。 泼到别的地方还好,偏偏泼到这儿,江寄凡站在咖啡馆门口,一手捂住令人尴尬的胸口污渍,一手拎着包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准备让邢晔晔给她送身衣服过来。 拇指停在“发送”键上方,正欲点击,肩膀上却一沉,似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作者:每晚八九点更新如果忘了更可以到微博(@我有两把brushes)踢我走过路过留下珠珠感激不尽! 礼尚往来 江寄凡下意识回头,发现身上披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 而外套的主人彼时正站在她的身侧,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极温文儒雅的样子,朝自己微微一笑,“江小姐。” 江寄凡微微一怔,明显已经认不出眼前的男人了。 澹台清看她一脸茫然,正欲开口解释,却见她微拧的眉毛突然松开,恍然大悟般道了一句:“哦,我记起来了。” 那个在便利店里没钱买烟的男人。 澹台清释然一笑,而后再一次感谢她那日对自己的帮助。 在江寄凡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她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有过多交谈,尽管俩人曾有过一段短暂的相处,对方还帮她在游戏里赢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荣誉。 “我朋友待会就过来了,谢谢你的外套。”说着,她就要取下搭在肩头上的外套还给他。 男人却抬手阻挡,“江小姐还是穿着吧,你现在不太方便。” 江寄凡却态度强硬,说这样不好。 澹台清无奈轻笑,“江小姐帮了我一次,我也该帮江小姐一次,礼尚往来。” 江寄凡见几次三番推脱不得,既是如此,那她便不客气了。 “谢谢啊,那这外套,我到时候洗干净了再还你吧,你给我留个地址或者联系方式?” 澹台清原本下意识想说不用,因为他的衣柜里太多这样的西装了,也可以理解成他完全不需要。 但话临到嘴边,他却突然改变了想法。 “好。” “滴!” 前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江寄凡一抬眸,映入眼帘的就是邢晔晔那辆骚包的亮红色敞篷跑车。 “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了,再见。”江寄凡朝他笑笑,随意挥了个手权当告别,然后转身下了咖啡馆的台阶。 外面下了点小雨,邢晔晔的车又停得比较远,江寄凡没带伞,只能以手遮头,快行过去。 到了车跟前,先是数落了她一顿怎么不把车开近一点。 邢晔晔按键关闭头顶的天窗,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语调懒洋洋:“体谅体谅,刚起床就过来了,脑子还没清醒呢。” 江寄凡侧头看了一眼她的黑眼圈,“昨晚又干嘛去了?” 看前面的绿灯终于亮起来,邢晔晔一脚踩下油门。 “和男人做爱去了。” “……” 澹台清站在咖啡馆门口,静静看着那披着西装外套的窈窕身影逐渐消失在细雨朦胧里。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面孔。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明艳照人。 他转身走回自己刚来的方向,途中脚步却戛然而止。 等等…… 澹台清蓦然回忆起她最后那个对自己的笑。 她竟然,还有梨涡? 而且还是两个。 作者:阳了,需要被投珠才能好(bushi) 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抱歉,这几日工作太忙了,忘了你的外套。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衣服送还给你吧?” 工作闲暇期间,江寄凡到公司茶水间接水时突然想起那件被自己遗忘在家里许久的西装外套,遂找到那人的联系方式,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前几日送去干洗时,干洗店的店员和她说这件西装是请国外的设计师手工定制的,价格不菲,她回想起那人非富即贵的气质,愈发觉得这件西装外套是个烫手的山芋。 江寄凡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对话框,发现对方没有回应,在想他是不是都已经忘了这茬了?或许人家衣柜里根本不缺这一件。 既然人家都不在意,那她就更没必要放在心上了,江寄凡最后看了眼一分钟前自己发出去的那条消息,确认无异后耸耸肩放下手机。 下班后收拾东西时她才看到对方的回复。 只见他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 “我这周日要出席一个朋友的开业典礼,如果你那天方便的话,可以过来吗?” 江寄凡想了一下,没有拒绝,立即问了他具体地址。 幸好约定的时间不算太早,她那天睡到了自然醒才起来。 一路按他给的地址找过来,江寄凡站在一堆祝贺花篮旁,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站在门口接待来宾的礼仪小姐这时走上前来微笑礼貌问她:“你好小姐,请问你有入场邀请函吗?” 入场邀请函?那人可没跟她提过…… 江寄凡摇头说没有,正打算发信息问问对方,里面突然出来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请问是江寄凡小姐吗?” 她抬眸看了一眼来人,反应过来后点点头:“你好,我是。” 李晏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说:“江小姐,请跟我来吧。” 江寄凡却立在原地犹豫,笑笑说:“我是来送东西的,就不进去了。” “江小姐,请你不用担心。是我们老板让我来迎接你的。” 江寄凡跟着他一起进去,里面很热闹,她一眼就看见站在展台中央和主角一起持着金色剪刀剪彩带,一身深灰西服的男人。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有点没必要。 剪完了彩带,周围不间断响起掌声和喝彩声,澹台清将剪刀放到礼仪小姐端上来的红绸托盘里,掀眸浅笑,恰好看到站在人群里一袭墨绿色挂脖绸缎连衣裙的她,视线像静止了一般,在她身上停留许久。 江寄凡此刻也发现他在看自己,但是没来得及表达任何,旁边的男人便递了一杯香槟给他。 澹台清含笑礼貌接过,动作优雅,微微仰头轻抿一口,再放下酒杯时,自己方才注视的那抹倩影却蓦然消失不见了。 “东西在里面,你帮他拿着吧,我先走了。”江寄凡将袋子递给李晏。 李晏伸手接过,见她就要离开,急忙挽留:“江小姐,请先别着急离开。” “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方才还在台上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江小姐。” 江寄凡摇头笑笑,“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衣服拖了这么久才还。” 澹台清说没事,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中午十二点,正是用午餐的时间。 “还没。”见他问自己用午餐没有,她如实道。 甚至连早餐都懒得吃就过来了。 “我待会要去吃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顺道和我一起吧?”澹台清提出邀请,怕她误会,又强调道:“只有我一个,没有其他人。” 江寄凡想想要和一个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一起吃饭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立马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还不饿……” 话音刚落,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咕噜噜……” 俩人俱是一愣。 她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尴尬的抬手掩了一下脸。 澹台清忍俊不禁,打趣道:“江小姐的胃可要比你的话诚实多了。” 江寄凡脸色酡红,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作者:百珠加更哈或许你们可以努力一点(?˙︶˙?) 很特别的人 最后江寄凡还是和他一起吃了饭。 幸好对方为人温和谦逊,情商也高,不曾让她感到难受,这一顿饭吃得也倒还算愉快。 闲聊期间,澹台清提了一句说她是性情中人,江寄凡一脸迷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澹台清却笑而不语,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她在咖啡馆里如看蝼蚁一般俯视对面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傲和不屑一顾。 他也没想到,出门一趟居然能够碰见她和别人的相亲,那时他就坐在她的斜对方,亲眼见证了她是如何将对方怼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 那个男人说的话,别说是她,便是连作为同性的他也深觉匪夷所思。 对方的眼界和心胸都太过狭窄了,那样的人,配不上她。 “实不相瞒,那天在咖啡馆里我就坐在江小姐附近。” 江寄凡夹菜的手一顿,回想起自己那天的行为,默默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那天心情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澹台清摇头,眼神认真的注视着她,“在我看来,江小姐是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特别凶狠的人吧…… 江寄凡莫名觉得心虚。 她从小异性缘就不好,也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她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 长大了还算收敛,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后已经懂得如何给自己戴假面具,小时候的她却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脾气一点就爆。 以至于那时候很多人都说她完全不像一个优等生。 但是江寄凡仍旧无所无畏,一路风风火火的闯荡过来,当然,期间也因为那稍显差劲的脾气吃了不少亏。 饭后,服务员将一个精美礼盒包装的小蛋糕送到她面前,江寄凡疑惑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浅笑道:“麻烦江小姐特意跑一趟。” 本就是来送还一件外套而已,怎么还吃上饭和收礼物了呢? 江寄凡意图扭转目前这个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局面,摆了摆手拒绝,“只是一件小事,你太客气了。” “这是我朋友家餐厅推出的新品,可惜我本人不太爱吃甜食,江小姐,你今天就当是作为消费者,尝一尝它的味道,为我的朋友提供一些建议吧。”见她态度坚决,澹台清索性换个方式,试图动之以理。 江寄凡盛情难却,最后还是收下了。 主要是,那个蛋糕看起来就很好吃…… 接了个电话后澹台清道有事,便先行离开,原本他提出要送江寄凡回家,但是也被她拒绝了。 不好勉强人,澹台清嘱咐她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在李晏的陪同下离开了。 “澹总,我有点想不明白,您怎么会让江小姐特地跑一趟呢?”李晏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男人,疑惑问。 在他看来,归还外套就是一件小事,澹台清大可让他前去取回就可以了,还非要大费周章的让对方亲自送来。 一项自诩了解他的李晏这时却有点犯迷糊。 澹台清闻言笑而不语,却不想与他过多解释,只让他专心开车。 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李晏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后座上的男人点进江寄凡的朋友圈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对方朋友圈仅三天可见”,然后底下毫无意外是一片空白,唯有那背景壁纸透露出些许信息。 他用拇指轻轻一划下拉,照片上,身穿黑色夹克高筒靴的女子单手提着全包型黑白头盔倚靠在一辆黑色亮面的重型机车前,一双笔直的腿修长有致。 可惜看不见脸,又因为风格相差甚远,澹台清只能从对方的身形上依稀辨认出是谁。 原来她私底下是这样的。 因为风格的差距让他感到有些诧异,但又下意识的觉得,她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对着那张照片端详了好一会,他才左返退出她的朋友圈。 手机页面停留在俩人只有寥寥几句话的聊天界面上。 澹台清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站在人群中一身绿裙的模样,即便当时那么多人,也依旧掩盖不住她的出彩。 李晏问他为什么要让她特地跑一趟。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他又怎么能和她一起吃饭呢? 男人将手机熄屏,眼底暗含笑意。 催婚 “少爷,你回来啦!” 林容看到身形挺立的男人踏门而入,喜不自胜,忙扬起笑容迎上去。 “林姨。”眼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是他们家的佣人,但对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在澹台清心里,早已将她当作家人的一部分。 林容上前将他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挂好,又问:“吃过饭了没有?” 澹台清点点头,说吃过了,让她不用再做。 “林姨,我妈呢?”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他疑惑问。 “哦,太太在花园里浇花呢,估计还不知道少爷你回来……”她什么都好,就是话有些多,这不,许久不见澹台清,一看见他便止不住话。 眼见着她大有说到天荒地老的准备,澹台清温和一笑,及时止住她的话,“林姨,你先忙,我去看看我妈。” 却说董黎君正在跟园丁学如何打理花草,转眼见到儿子过来,立马放下手中的剪刀。 “台清,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发个信息和妈说说……”她简单洗了个手,命佣人上茶,然后叫他坐下。 澹台清在她对面坐下,喝了一口她最爱的花茶,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 这花茶对他来说有些过甜了,只不过他这母亲爱好养生,在家里头闲情逸致,只每天研究如何养生,这花茶便是她自己花费时间钻研出来的。 “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他无奈,想起她那天说让自己找个时间回家,她有事要亲自与他商量。 董黎君也想起正事来了,轻咳一声,带笑与他道:“台清,是这样的,妈这不有个朋友的女儿嘛,也是单身,正好年龄与你相当……” “你看要不与人家见一见?不合适也不要紧的。” “……” 澹台清没想到她叫自己回家一趟就是为了给他安排相亲,无奈挑眉,“妈,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替你着急!”董黎君一改在外人面前的优雅,急切道。 想到自己其他好友的儿子女儿都生了孙子外孙女,而自己眼前这个快三十的儿子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心里更加着急了。 无意间回忆起他的上一段恋情,她立马虎着脸警告道:“妈可跟你说,我们澹家可不允许你娶个戏子进门。” 澹台清听言皱了皱眉,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难听,但眼前人又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又自幼尊老,到底不好与她有过多争执,便开口道:“这世界上的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见她张嘴又要说自己,他连忙加上一句:“您别催我,我自己有分寸。” 董黎君其实也怕催得他烦,又知道他向来是个懂事有分寸的孩子,便适可而止,只说如果他哪天有想法一定要与她说。 “知道了。” 后来她又问他有没有上心的人,澹台清沉默一瞬,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穿绿裙的身影,但面对她的追问,还是囫囵含糊了过去。 “去见过你奶奶了吗?” 澹台清说去过了。 第一次遇见江寄凡那天,他正是去给他奶奶扫完墓回来,每到她老人家的祭日,他们一家人都会前去给她扫墓,但是那几天他恰好在外地出差,就没赶回来,只能后来补上了。 “你奶奶是个很好的人……”见她说着说着,又要绕到自己的婚事上,澹台清有些不耐,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爷爷,然后便离开了花园。 作者:一般都会在微博(@我有两把brushes)报更想第一时间知道更新的可以关注一下 再遇 这天,澹台清到自己资助的一所希望小学里做公益活动,活动结束后,校长等几个领导热情邀请他一起合影留念。 “来,好,3,2,1……” 澹台清被几个校领导簇拥站在中间,面对镜头扬起浅笑,礼貌配合拍了几张。 结束后,在与校领导交谈期间,澹台清无意间看到站在不远处树荫底下一身波点红裙的女人。 只见她俯身低头与面前的小女孩说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起来温柔似水,是面对其他人时截然不同的一面。 彼时恰好是下课时间,学生们相拥而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跑进小卖部里。 “陶陶,想吃零食吗?”江寄凡往小卖部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道。 眼前的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抿唇点了点头。 江寄凡站直身子,笑着牵住她的手,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不大的小卖部里挤了很多学生,低年级高年级的都有,除了收银和放货的员工,里面没几个大人,身形高挑的江寄凡牵着瘦弱矮小的小女孩走进去,很是惹人注目。 小卖部比较老旧,没有购物篮,江寄凡四处张望了一眼,随手在置物架上扯了几个塑料袋下来,拿在手中,让她自己去挑喜欢的零食。 钟陶性格内敛,尽管是她主动提出要买零食给自己,但心中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又因为她跟在身后,便更加谨慎,不敢拿价格太高的零食,只随意捡了几样看起来比较“健康”的丢入她手中的塑料袋里。 江寄凡跟在身后冷眼看着,见她频频路过一堆辣条面前,却迟迟不敢动作,而且每拿一样东西还要回头看自己一眼,肉眼可见的束手束脚。 她在心中微叹一口气,然后上前越过她抓了几包辣条丢入塑料袋里,大方笑说:“想吃就吃!这么点钱,姐姐还是付得起的。” 钟陶被她戳破心思,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小声道了一句:“嗯,谢谢姐姐。” 怕她会教导自己,她又忙道:“我就吃一点点,妈妈说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这种东西,肠胃会坏掉的。” “嗯。”江寄凡点点头,“你妈妈说的很对,陶陶很听话。” 钟陶受了她的夸奖,嘴角不可抑制的轻勾起来,继续在她的陪伴下去拿自己喜欢吃的零食。 小卖部里几乎都是自己来买零食的学生,哪里见过有大人陪同来买零食的,见她们手上提了满满几袋的零食,不禁向钟陶投去艳羡的目光。 “一共一百零五毛。”身形矮胖的男老板用计算机噼啦啪啦敲了一大堆数字,得出总数后散漫的道了一句,抬头看到小女孩身旁高挑美艳的女人时却动作一顿。 “可以微信支付吗?”自从手机支付功能兴起后,江寄凡就没了带现金的习惯。 老板像是才回过神,急忙结结巴巴的开口:“有,有的,有的!” 旁边刚放完货的老板娘“嘭”的一声丢下怀里的空箱子,往丈夫的方向看了一眼,撇嘴鄙夷道:“瞧那死样!” 江寄凡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打开手机付了钱便带着女孩离开了。 她看了一眼手上满当当的几个塑料袋子,侧头问女孩:“好像买的有点多,你自己可以拿上去吗?” 钟陶笃定的点了点头,“可以的,姐姐,你忘了吗,我力气很大。” 江寄凡闻言笑了笑。 是了,她怎么忘了,眼前的女孩不是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而是正儿八经干农活出身的小妞。 笑着笑着她又觉得有些心酸,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被迫担负起家庭的重任。 “我们去吃饭吧,可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上课。” 却说澹台清本该在活动结束后离开,却突然改变主意,说想看看他们学校食堂的环境,于是一行人便领着他到食堂用餐。 “不好意思啊澹总,这边主要是做给学生吃的菜,可能相对于您平常吃的来说,味道没有那么好……”校长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是食堂做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连忙致歉。 澹台清摇摇头,说没关系。 其实这些就是很家常的菜,他原本就不是挑食的人,自然也不觉得难吃,只不过是他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罢了。 他的目光遥遥落在相隔几个座位,头戴红色发箍的女人身上。 女人一边举着手机打电话,一边注视着身旁吃饭的小女孩,不知道小女孩回头和她说了什么,随后便见她微笑着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 校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了一句:“那是澹总认识的人吗?” 作者:你们的留言和珠珠就是我的动力!! 试探 澹台清收回视线,点头回了句“是”,然后言语间颇有几分让他们关照小女孩的意思。 校长等人都是老狐狸,相当识趣,听后连忙命人去探查他口中那名女孩的身份,而后还特意当着他的面叮嘱了一番底下的人。 眼见着她们就要离开,澹台清遂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然后便站起身来。 “零食拿回班里可以适当和同学们分享一下。”想到她拎这几袋东西回去或许会惹眼,江寄凡嘱咐道。 钟陶听了乖巧的点点头,“妈妈生病了,等她病好了,我要和她一起吃。” “好,等你妈妈病好了,姐姐到你们家去做客……” 她将手上精美的袋子塞到女孩手里,眼含笑意,“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姐姐就随便给你买了几件。” 钟陶没想到她还给自己买了衣服,一时微愣,悄悄低头往袋子里看了一眼,崭新的衣服精致又漂亮。 便是再内敛的她此时也忍不住笑起来,视若珍宝般抱着怀里的漂亮新衣服,一双乌黑的眼瞳亮晶晶的,“谢谢姐姐!” 然后又低声说了一句:“我今年夏天可以不用穿表姐的旧衣服了。” 眼前女孩懂事乖巧的模样让她瞬间回想起某些事情,江寄凡眼睛骤然一烫,立马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湛蓝的天空,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 钟陶犹沉浸在获得新衣服的喜悦里,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而后听她说让自己等等,虽疑惑,却也还是站在原地乖乖等她。 江寄凡折身去了小卖部,回来时手里拿了几张红色的钞票,她将钞票对折塞到她的校服裤兜里,“你还小,姐姐不能给你太多钱,以免会有坏人盯上你。” 钟陶哪里拿过这么多钱,吓得连忙摆手说不要,又将钞票抽出来递回给她,江寄凡将她的手推回去,让她收下,“你妈妈生病了,但姐姐目前没法去看,就当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吧。” 钟陶最后只能收下。 “如果在学校受到别人的欺负记得要怎么做吗?”离开前,她问女孩。 钟陶回忆起她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回答道:“先告诉老师,如果老师解决不了,就打电话找姐姐。” 江寄凡摸了摸她的头,笑说:“真乖,回去上课吧!” 把女孩送到教学楼后她便转身离开了,但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响起急切的脚步声。 “姐姐!” 钟陶跑到她面前,喘着气,看着她目光坚定说:“姐姐,我长大后会还给你的。” 江寄凡轻抚裙摆,蹲下来牵住她的双手,望着她认真说:“陶陶,姐姐资助你,并不是为了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回报,你明白吗?” 看她一脸似懂非懂,她又摸着她的头笑说:“只要你认真学习,能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对姐姐最大的回报了。” “好,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姐姐那样厉害的人。” 路过学校操场时,塑胶跑道上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追逐打闹,欢声笑语,江寄凡被吸引得驻足停留,站在原地观看,但没多久便抬步离开了。 走到半路时,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一看,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含微笑站在不远处,像是在专门等她。 “好巧,江小姐。”等她离自己还有几步之遥时,澹台清抬步迎上去,浅笑道。 江寄凡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他,遂站住与他寒暄了几句。 “刚刚在学校食堂看到江小姐和一个小姑娘吃饭,那是江小姐家的小朋友吗?” 知道他误会了,她摇摇头,否认道:“不是,那是我资助的一个小朋友。” 听到回答,澹台清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想起她方才和那个小姑娘相处时的模样,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有些好奇江小姐怎么会想到要资助那位小朋友?” 江寄凡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钟陶的场景,低头笑了一下,“因为看到她,就会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 澹台清侧目看她,若有所思。 线条精致的侧脸在树林明明灭灭的光影照射下愈加显得明艳灿烂,这样的她,完全让他联想不到──她和那个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他的注视太过明显,看她准备回头,澹台清连忙在被她发现前及时收回目光。 “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江寄凡倒不像他那样一口一个礼貌的称谓,和他比起来显得比较随意。 澹台清解释说自己是来参加公益活动。 江寄凡才知道原来这个学校是他资助办立的。 这年头认真做好事的人不多,她心里蓦地升起一股钦佩之意,突然觉得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她侧首看他,扬唇一笑:“像澹先生这样的好人,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澹台清闻言则谦虚笑说:“江小姐过奖了。教育乃国之根本,我只不过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努力罢了……” 江寄凡工作以后也接触过不少上流社会的人,但像他这种三观正直,人品高尚的富二代还是挺少的,由此看来,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 遂也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看得出来,澹先生的家庭教育很好。” 澹台清只说是自家爷爷要求比较高。 俩人一路顺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学校门口,恰好江寄凡觉得口渴,便在门口的报刊亭那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澹台清让李晏把车开到门口来,自己则站在一旁等着,见她拧不开瓶盖,不满的自言自语嘟囔几声,遂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矿泉水瓶。 “谢谢啊。”江寄凡接过他手中已经拧好瓶盖的矿泉水,笑谢一声。 澹台清望着她,犹豫很久,最后来了一句:“江小姐,冒昧问一句,你目前有男朋友吗?” 作者:怎么都没什么人投珠嘞难道是因为没有肉?(???︿???) 你要追我啊 江寄凡听了,一边打开他为自己拧好的瓶盖,一边随口笑问:“干嘛,你要追我啊?” 澹台清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再次被她的直率给呛住,愣在原地,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仰头喝完一口水,见对方没了声音,便回头看了一眼,殊不知却瞧见他一脸认真严谨的模样。 糟糕,她当即在心底里暗叫不好。 该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 江寄凡尴尬的干笑两声,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开玩笑呢,你别……” “嗯,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澹台清朝她微微一笑,表面看起来淡然自若,实则内心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紧张。 江寄凡属实没想到她那随口一说就能将自己置于下不来台的局面,脸色顿时有些僵硬。 再看眼前男人,西装革领,气质温润。 说实话,她对他并不反感。 但是,也仅限于不反感了,再无除此之外的感情。 她不记得已经多少年没这样正儿八经的面对过异性的追求了,一时有些无措。 恰好此时一阵东风疾吹过来,江寄凡及膝的红裙倏然被风掀起,长发糊了满脸,她却顾不上去理,眼疾手快的用手中的包包压住飞散的裙角,低垂着头站在原地,狼狈又难堪。 澹台清立即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走到她身后,展开外套围住她随着疾风乱摆的裙角,将外套的两只衣袖绕过她纤细的腰肢,低头挽了个结。 令人尴尬的裙角终于不再乱飞,江寄凡莫名松了口气,趁着空隙整理脑袋上一头散乱的长发。 原本被发箍紧束的头发乱成了一团,她索性抬头将发箍取了下来,拎在手中。 江寄凡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西服,昂贵的布料柔软适中,贴在她的小腿上,莫名令人感到些许不自在。 她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双腿,却没有拿开。 最后还是澹台清出言打破了俩人之间僵硬的氛围:“外面风大,先让我送你回去吧。” 江寄凡这才回头看他,想到刚才他毫不遮掩的向自己表达心意,难得一见的有些躲闪。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澹台清定定望着她,柔声说:“这边太偏僻了,不好打车。” 江寄凡却偏不信邪,立马点开打车软件。 澹台清见她这么固执,轻叹一声,然后也不勉强她,让李晏将车开到路边,自己上了驾驶座静静等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然过了将近半小时,手机页面上的打车软件还在不停的转圈,显示着还没有找到司机。 江寄凡的耐心本就不是很好,现如今更是被消磨殆尽,她翻了个白眼,忿忿的退出了打车软件。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在考虑要不要过去,但想起自己方才的一意孤行,又瞬间觉得这样做有些掉价。 作者:晚点加更 妥协(100珠加更) 那头的澹台清正打着电话,抬头往报刊亭的方向望了一眼,看见方才还自信满满拒绝自己的女人现下却双手环在胸前,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被长发掩盖的半边面容却依稀能看出她的惆怅。 却说江寄凡在原地站得双脚都开始有些发酸,咬咬唇回头,却猝不及防与驾驶座男人的视线撞上。 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又迅速回过了头。 她明明什么也没表达,澹台清却莫名在她身上察觉出了一股幽怨,忍不住唇角微弯。 “先不说了,我有事。”他盯着那抹红色身影,撂下最后一句,然后利落挂断了电话。 “姑娘,你在外头干啥呢?要不要进来坐坐……”连报刊亭的大爷都看不下去了,穿着凉爽的白色老人背心,摇着蒲扇从亭里走出来,对她道。 江寄凡摆手婉拒,然后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再尝试一次打车,刚低下头,轻微的刹车声响便在耳边响起。 她微愣抬头,便看到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男人眉眼带笑的面容。 “上车吧。”他说。 他肯定觉得她很好笑吧…… 江寄凡暗暗揣测着他的心思,却始终未在他脸上看见自己预想中的奚落和嘲讽。 她倏地清醒过来。 是了,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生气。 他看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明亮又清澈的。 江寄凡眉心微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略带几丝探究,沉寂片刻,最后还是抬脚上了他的车。 回去的路上,江寄凡一直在回忆她和澹台清相处的过程。 难道她从来没发现他的心思吗? 实则不然,她其实早就发现他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对自己的不同,只不过她下意识不想承认罢了。 毕竟异性的喜欢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 甚至可以说是一件特别令人烦恼的麻烦事。 装傻是个好方法,只不过从今天开始不能物尽其用了。 专心开车的澹台清捕捉到她的悄声叹息,分神侧眸看她一眼,“如果你觉得我的追求对你而言是个困扰的话……” “绿灯亮了,你先开车吧。”江寄凡显然不想提到这个话题,恰好前面的绿灯亮了,立马扯开话题道。 他收回视线,见前面的车启动,便收回心思跟上。 从这里到她家有些远,期间,澹台清问她要听歌吗,江寄凡摇头,面无表情的客气说:“不用了,谢谢。” 见她一改之前的畅所欲言,变得很是淡漠疏离,虽然这在澹台清的意料之中,但仍不可避免的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直到安静的车厢里响起轻柔的歌声,江寄凡才终于有所反应。 她抬眸往屏幕上看了一眼,是一首英文曲子,还是前些日子她刚加入歌单里的。 “KatieMelua的新歌,我觉得蛮好听的。”他单手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盘,随口道。 江寄凡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几分微妙。 若不是因为刚刚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或许她还会附和他几句,但现在…… 她轻应了一声,侧头看向窗外,一帧帧流光五色的景象略过窗户,光滑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面容,昏暗不明。 窗外极速飞闪而过的景象让她看得有些眼花,正准备收回目光,江寄凡却从模糊不清的玻璃窗上看到他在静静注视自己的画面。 而后没过多久,她便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澹台清亦收回了视线,只是没有忽略掉她强作镇定的模样,还有…… 微红的耳尖。 他控着方向盘,悄悄弯起嘴角。 到小区后,江寄凡拒绝了他想下车送自己的要求,自行下车。 “嘭。” 车门微响。 “寄凡。” 她下意识回头,见到他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江寄凡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有些忸怩道:“嗯…随便你…” 见她没有拒绝,澹台清淡笑,“路上小心。” 之后几天,他都有意无意的给她发消息,江寄凡要么是偶尔回复一两句,要么就是直接不回,对方像是知道她的态度,渐渐的也识趣不再打扰。 本以为这场萍水相逢就这么告一段落,然而事情却不如她意。 软刀子硬磨 半月后,因为隔壁市分公司有个新项目需要总部这边跟进,江寄凡临危受命,急匆匆订了下午两点的机票就飞过去了,连行李也来不及好好收拾。 到达A市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对方负责人约她在酒店见面,于是她下了飞机就立马从机场赶过去。 到了酒店,江寄凡按照前台的指示前往候客大厅。 “等一会我们总部的负责人来了,再详细与您这边沟通……” 江寄凡正低头看群消息,不妨差点和拐角处出来的人撞上,立马刹住步子,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条纹西服,再往上看…… 澹台清低头与眼前的女人对上视线。 太久没见,俩人乍一碰面,俱是一怔。 “诶,江小姐,刚好,你来了。”见到她,身材矮胖的王东呵呵笑了几声,随后为她介绍起身侧的男人来。 “江小姐,这是澹氏集团的澹总,也是我们这一次的合作方。” 因为上回那件事,江寄凡已经许久未与他联系了,只能一边努力摒弃心中的尴尬,一边假笑客套跟着唤了一声:“澹总。” “澹总,这是数尖的江小姐,这次是来负责协助我们项目的对接与统筹。” “江小姐。”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江寄凡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蓦然觉得无地自处。 明明自己之前那样冷漠,对人爱搭不理,但他却仍旧能够保持现在这般冷静温柔的风度,由此一来倒是愈发突显了她的不堪。 江寄凡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这就好比你前一天狠狠落了人家的面子,第二天还要和人家一起同桌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局面,一时无措。 不过江寄凡的最大优点是化劣为优,很快她便又调整好了心态。 别给自己加那么多内心戏,将对方当成是正常的合作伙伴就好了,她心想。 还好男人也没有刻意与她寒暄,充分体现了“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的原则,让她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江寄凡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并没有做过多的赘述,直接进入工作主题。 澹台清这次只是过来监督一下项目进展,具体的工作流程还是公司里的相关负责人来对接。 服务员端了点心和饮品上来,他道了句谢,然后便静静坐在一旁看他们的对接。 他原本是打算借此考察一下公司负责人的能力,但注意力却不自觉的全部放在认真工作的江寄凡身上。 只见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长卷发遮掩一部分面容,另一只手捏着一支水性笔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录。 对方明明职务要比她高,但却被她一口一个反问问得哑口无言,在对方手足无措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她气定神闲,控场能力极强。 目前看来,对方被她完全压制。 “合作愉快。”沟通结束,对方负责人伸手想要与她握手,江寄凡犹豫片刻,客套的抬手虚虚握了一下,然后便立马将手抽出来。 等他离开后,她立即转过身去拿纸巾擦手。 澹台清猜,她应该是有洁癖。 “寄凡。” 寻得了机会靠近她,澹台清即刻为自己前段时间的忙碌向她致歉:“抱歉,前段时间太忙了……” 江寄凡却转身打断他的话,微微一笑,典型的标准化笑容,眼里却不含丝毫笑意,“那是您的私事,您没必要和我解释的,澹总。” 她有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澹台清微顿,反应过来后轻轻一笑。 她果然还是那样刀枪不入。 “好吧,那,江小姐,现在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允许我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文绉绉的…… 江寄凡在心里嘀咕一句,但明面上还是客套拒绝了:“不好意思,澹总,我已经约了其他同事一起吃饭。” 澹台清微一挑眉,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嘴角噙着浅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你的同事应该在厂里陪同客户们检验产品质量吧?” “他们能够赶得来吗?” 江寄凡本想着随口堵了他的邀请就算了,哪知道他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一时被噎住。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川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尝一尝。” 似是想好她推脱的措辞,澹台清不慌不忙,继续道:“当然,如果江小姐介意与人共食的话,那就把我当成是一个领路的好了。” 这人还真是…… 江寄凡暗暗咬了咬牙,深觉遇上对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男人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笑脸相待的模样,说实在的,很让人难以拒绝。 她只是想尝尝好吃的川菜罢了,江寄凡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于是便见她将手提的包包挎上一侧肩头,从容一笑,“既然澹总盛情邀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迁就 他说的这家川菜确实不错,江寄凡嗜辣,这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 反观对面的男人,却是一如反常的不怎么动筷子,偶尔吃几筷子,就连连仰头喝水。 江寄凡看了一眼桌上用玻璃壶装着的骤然锐减的柠檬水,再看他被辣得通红的脸颊,借低头吃菜的动作掩饰嘴角的偷笑。 他又倒了一杯水。 “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她眼神略带促狭,嘴角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笑望着他。 澹台清闻言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承认道:“嗯,我平常不怎么吃辣。” “你是B市人吧。”江寄凡夹了一筷子水煮牛肉送进嘴里,笃定道。 然后她便听到他说是。 其实很明显,像他这种出身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一看就是在底蕴深厚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 B市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 澹台清便顺势问她是哪里人。 “我?”江寄凡莫名想起最近网上一个很流行的说法,戏笑道:“我是小镇做题家。” 对方显然不太了解这些网络语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嘴唇鲜红,眉毛微拧,表情微愣的看着自己,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立马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问她小镇做题家是什么意思,她懒得多说,简称是“穷孩子逆袭记”。 澹台清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期间,他不小心被辣椒呛到,咳得一张白皙的脸充血成猪肝色,将江寄凡吓了一跳,忙亲自倒了一杯水给他,又越过身去给他拍背。 “吃不了就别吃了。”她拧眉道。 说罢,又让服务员上了一杯冰牛奶。 澹台清喝了几大口冰牛奶,才勉强将喉咙里的辣压制下来,轻咳两声,面上难掩窘迫,与她道了句:“不好意思。” 江寄凡觉得他有点傻里傻气,明知道自己吃不得辣还要逞强,但想到其中原因或许是因为自己,又有些沉默。 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还挺会迁就人的。” 他把最后一口牛奶饮尽,听到她的话,笑笑说:“其实也分人。” 如果今天跟他吃饭的是别人,或许他就不会刻意迁就了。 江寄凡明白他的意思,却当作没听到,不予回应。 这A市白天还是烈日当空,哪知到了晚上竟这么凉,江寄凡双手环抱于胸前站在饭馆门口等他结账。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薄款黑色V领衬衣和暗粉色包臀皮裙,不知道A市昼夜温差这么大,这次的行李就没带外套。 澹台清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小声的吸鼻子,于是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见她拧眉就要拒绝,立马道:“你披着吧,今晚就算是换了另外一位女士,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怕她心里有负担。 果然随即便见她松开眉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澹台清望着她精致的侧脸,斟酌良久,才轻声问:“你有在考虑吗?” “什么?”江寄凡回头看他。 “我的追求。” 作者:手坏了,需要珠珠养才能好(bushi) 舍身救助 “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江寄凡仍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明明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他抽烟。众所周知,戒烟的难度对于一个长年抽烟的人来说堪比攀登珠穆朗玛峰。 江寄凡不否认自己就是故意刁难他,但是,她也确确实实不太喜欢抽烟的男人。 估计这一条就可以把他劝退了吧,她暗想。 “好。”随即听到他毫不犹豫道。 江寄凡诧异抬眸,却见他淡定从容道:“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不抽烟的男人能在你心里拿满分,希望我可以拿到这一百分。”他真挚的样子极容易令人信服。 江寄凡原以为他会犹豫或者退缩,但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气便应下了,不禁让她对他高看一眼。 她挑眉点点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耸耸肩道:“随你。” 反正丑话她已经说在前头了,他要是想挑战,她也不拦着,反正最后结局是她说了算。 澹台清并没有因为她随意的态度而感到不虞,顺手将她肩上欲掉不掉的西服外套整理好,用温柔的神情望着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江寄凡没有拒绝。 毕竟,免费的司机谁不喜欢。 第二天,江寄凡起了一大早,跟着他们一块去工厂里查验产品。 作为合作方的澹台清自然也在现场,不过因为她昨天明白的和自己说过“不喜欢公事私事混合在一块”,所以就没有刻意搭讪,简略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各自分开工作了。 “这个可以拍吗?”江寄凡指了指桌面刚组装好的粉红色迷你智能机器人,侧头问工厂负责人。 听到他说可以后,她才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后,她抬指戳戳那个机器人的脑袋,随即便听到它发出“哎哟”的呼痛声。 澹台清闻声回头,看到她一边和工厂负责人交流,一边不时逗弄身边的小机器人。 而后趁着工厂负责人不注意时,她又抬指轻轻弹了一下那个小机器人的脸,像调皮的小孩背着家长偷偷玩玩具一样,脸上浮现出窃喜的表情,不亦乐乎。 “这个可以买吗?”澹台清听到她问。 工厂负责人笑说:“目前我们这款产品还未上市,江小姐要是感兴趣的话,临走前我们可以送你几个……” “啊?那多不好意思,这些肯定很贵吧?”江寄凡一脸诧异,垂眸看了一眼桌面上刚组装好的一堆迷你机器人,内心早已心花怒放,却故作推脱道。 澹台清在那头静静看着她略显浮夸的演技,嘴角不自觉弯起来。 对方倒是很热情,一直说她们千里迢迢来一趟辛苦,然后又交代工人把那几个她看上的迷你机器人包装好,嘱托她临走前来拿。 江寄凡难掩欣喜,眉眼微弯,笑露八齿,柔声与他们道谢。 工厂负责人去接了一个电话,让她在这边等等。 得了便宜的江寄凡颔首应下,让他先去忙,自己则低头将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发给邢晔晔,问她喜欢吗。 却说她刚把消息发出去,突然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大喊。 “小心!” 随即,一个身影飞扑过来,将她护在怀里。 还未反应过来的江寄凡却能清晰听到重物砸在那人头上的巨响。 “嘭!”的一声,将她吓得浑身一颤。 “澹总!!” 站在她身前的澹台清倏地头晕眼花,有那么一瞬间站不直身。 众人惊慌失措,纷纷围上来。 被他护在怀里的江寄凡更是吓得脸面苍白,急忙抬手扶住他,扬声问:“你怎么样!” 他勉强站直身,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工厂负责人听到动静,立马挂断电话冲过来,“去医院看看吧澹总!” 澹台清拒绝无用,最后还是被众人劝去了医院。 被李晏扶进后座时,他仍牵挂着站在人群之外的她,频频抬头望向她的方向。 她应该也是担心自己的吧,一向从容不迫的面容浮现出担忧焦急的神色。 作者:一些狗血梗别管了(逃走) 女朋友 王东回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人群外踮脚探头,面容姣好的江寄凡。 他是混迹职场多年的老狐狸了,又结合刚才那件事,立马就猜出来他的心思了。 “江小姐,来来来!” 他跑过去将她拉过来,嘱咐她说:“你看人澹总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快,赶紧跟着一块上车过去医院瞧瞧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 江寄凡站在原地被他几番催促,再看靠在后座上有些虚弱的男人,想起他方才奋不顾身来救自己的情景,最终还是拗不过心底里的那点愧疚,弯腰坐了进去。 澹台清看她坐进来了,却道:“其实你不用跟来也可以的。” 江寄凡关好车门,侧身看他,神情认真“毕竟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我不能弃你于不顾。” 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蓦地涌起一股暖流,熨慰极了。 澹台清突然觉得,这一遭有些值。 他张嘴欲要说话,脑中却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江寄凡见他脸色不对,立马凑上前去问:“你怎么了?” “头晕……”他低低道了一句,又抬眸看她,谨慎的轻声问:“你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江寄凡猝不及防,微愣片刻,但见他神情着实不像假的,一向红润的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挪过去坐在他身边。 澹台清闭眼轻轻靠在她瘦削的肩头上。 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像是被治愈了一般,他的头突然就不晕了。 “好点了吗?” 江寄凡觉得俩人这样太过亲密,浑身不自在,僵着身子憋了半晌,才开声问他。 “嗯,好一点了。”他柔声回答道。 她低头看了一眼他黑色的脑袋,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却有几缕刘海散落下来,略显凌乱的贴在额头上,更衬得他孱弱。 江寄凡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向他的方向挪了一点身子,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澹台清敏锐的察觉到,悄悄勾了勾唇角。 到医院后,经医生检查,他们才发现他脑袋后面有一个伤口。 听到医生说要缝针,江寄凡有些担心。 要缝针,感觉听起来就很严重,于是便听到她一直追问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医生波澜不惊,回答说:“只是个小伤口,缝个两三针就可以了,就是注意之后伤口不要碰水,饮食方面也注意一下……” 澹台清听着她和医生的对话,脸上难抑喜色,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医生拿剪刀剪了一点他后脑勺的头发,说准备打麻药。 “你要是疼就抓我的手。”江寄凡看了一下泛着微亮的针头,怕他紧张,站在旁边把手递给他。 “不过你别咬啊。”她之前被小孩子咬过,现在仍心有余悸。 其实澹台清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她都这样说了,他岂能不应? 于是他便顺势握住她的手,趁她不注意时十指紧扣,医生看了一眼他们的互动,笑说:“打了麻药,其实不疼的。” 不过以为他们是情侣,他就当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也没再多说。 “去收费处办一张就诊卡交费。”医生吩咐说,然后又抬头看了澹台清一眼,“帅哥,你在这里坐一会,让你女朋友去帮你办就好了。” 后悔 俩人闻言微愣,对视一眼,江寄凡有点想解释,但张了张口又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就说这一句话,她也吃不了什么亏。 这人到底是给她挡了灾,不然头破血流的可就是自己了,于是她便嘱咐他说:“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帮你弄。” 澹台清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好”,然后便目送她离去。 女人高挑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收回目光,低头浅笑。 这医院工作日还挺多人的,江寄凡跟着人流排队,弄了大概半小时才回来。 医生离开前交代他们记得回去找医院换药,江寄凡便多问了一句:“需要拆线吗?” 医生说:“不用,那是可吸收的线……” 她对这方面不太了解,闻言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后脑勺被缝了三针,澹台清摸了摸那里被剪短后变得有些扎手的头发,些许不适应。 “诶,你别摸呀……”江寄凡见他总是伸手摸头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澹台清立马放下了手,回头看她,发现她落后自己一步,遂放缓脚步,站在原地等她。 他人高腿长,一步顶她两三步,江寄凡又穿着高跟鞋,难免落后,此时见他停下来等自己,往前走了几步与他并肩同行。 “我帮你拿吧。”澹台清伸手想帮她提包。 她将包包斜挎在肩上,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李晏在外面等了很久,见他们出来,连忙迎上去。 “没什么事,就是缝了几针。”面对他的询问,澹台清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李晏又多问了一句:“江小姐没事吧?” 江寄凡摇摇头说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全都是他挨了。 思及以此,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恰好澹台清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后微微一笑。 江寄凡收回视线,忽略心里的那点微妙。 他们先行送她回酒店。 下车时,江寄凡把车门关上后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转身对坐在后座里的他叮嘱道:“记得伤口不要碰水。” “好,我记住了。”澹台清觉得她像极了叮嘱男朋友的女朋友,心里难掩雀跃,点了点头,认真回复道。 江寄凡进了酒店却又有点后悔。 她好像不应该那么关心他,这样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 算了,说都说了,随便他怎么想吧……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刷卡打开房门。 避嫌 在A市待了五天时间,该做的工作基本上都完成得七七八八了,第六天的时候江寄凡做了收尾工作,立马和对方负责人提出告辞。 临走前,澹台清想送她去机场,同行的同事陈薰还觉得特别奇怪,悄悄问她:“什么情况?” 江寄凡装作不知道,摇了摇头,笑笑说:“可能是人家比较绅士。” 毕竟是合作伙伴。 “是嘛……”陈薰狐疑的望了她一眼,见她淡然自若,便没再多说。 见李晏要过来帮她们放行李,江寄凡把行李箱的杆子按下去,递给他后道了句谢。 “我有点晕车,我坐副驾驶吧。”上车前,陈薰主动提出。 这正好着了澹台清的意。 只见他扬唇浅笑,点头说:“陈小姐随意。” 就这样,江寄凡和他一起坐到了后座去。 有同事在场,她明显变得更加谨慎,从他提出要送她们去机场到上车,江寄凡全程没说几句话,把“不太熟悉的陌生人”这个人设诠释得相当到位。 陈薰却一如反常,话变得有些多,和开车的李晏聊得不亦乐乎。 江寄凡听着他们从工作问题聊到家庭人生,逐渐有些犯困,掩唇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试图消除因哈欠冒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澹台清侧头望了她一眼,见她有些昏昏欲睡,遂提醒李晏把音乐关了。 去机场要将近一个小时,江寄凡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还早,于是旁若无人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用手支着脑袋打盹。 澹台清才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 半路上遇到一个闯红灯的路人,李晏猛地一踩刹车,车里的人惯性前倾。 他连忙用手抵住她,防止她撞上前面的座椅。 江寄凡霎时被惊醒,睁开眼时发现车前一个表情惊恐的路人匆匆离开,而自己正被他用手扶着。 “没事吧?”他低头下来轻声问。 她抬头,第一眼先看到的是他镜片后的双眼,此时正温柔又饱含担忧的望着自己。 江寄凡的心微微一动。 “没事,谢谢。”她回过神,意识到是他阻止了自己受伤,客气的与他道谢。 澹台清极有分寸,知道她不想在同事面前显露太多俩人的关系。 虽然说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见她坐正后,他便收回了手,嘱咐李晏小心开车,然后便又恢复回方才的沉默,但路途上仍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看她。 车开到一半时,江寄凡有些口渴,拿了瓶新的矿泉水出来,却迟迟扭不开瓶口。 上次也是这样,好像她每次遇到他都拧不开瓶口,明明平时她还是帮别人拧的那位。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将矿泉水丢回包里,冷脸生闷气。 她也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生气,或许是因为在他面前显露了太多脆弱的一面,让她感到很不适应。 大概过了半分钟,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她懒懒抬眸看了一眼,发现这瓶不属于自己的矿泉水已经被人打开好了。 见她迟迟不拿,澹台清也没有不耐烦,把瓶口稍微拧紧,将矿泉水放到她的身边,侧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又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轻微的水流晃动声和吞咽声。 他依旧是在看风景的模样,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还好李晏极有眼色,到了机场后费尽心思支开陈薰,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澹台清这才有机会将后备箱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什么?”江寄凡没有接,看了一眼他手上提的黑色礼袋,疑惑道。 “你看一眼。” 她心里闪过许多猜想,最后犹豫良久,禁不住好奇心驱使,用手指轻轻扒拉了一下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她那天在工厂里看上的迷你机器人,虽然包了外包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江寄凡惊讶他怎么会送自己这个,澹台清解释说:“看到你那天在工厂里多看了几眼。” 所以他是由此猜想到自己的喜欢? 江寄凡不禁觉得他观察力非比寻常。 其实她是个不喜欢随意收礼物的人,但转念一想,她好像,早就收过他送的东西了…… 那个味道很不错的小蛋糕。 意识到这个事实,原本想拒绝的她瞬间神色微顿。 澹台清见她有所动摇,立马见缝插针道:“收下吧,一点小礼物,就当是你陪我去医院的辛苦费好了……” 他好像总是为了让她收礼而找借口,比如那次她基本没费什么心思的陪同。 见那边陈薰快要过来,江寄凡怕自己的伪装功亏一篑,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飞快的与他道了句谢,然后逃也似的与他拉开距离。 澹台清见她收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为她避嫌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 准备登机时,陈薰热情的朝他们挥手道别,江寄凡站在队列中往回看了一眼,瞧见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寄凡,你怎么不跟他们道别啊,好歹人送我们过来的呢……” 江寄凡被她用胳膊肘顶了几下,实在拗不过,无奈跟着她抬手敷衍的挥了几下。 澹台清的手刚抬起来便见她转过了头,遂只能悄悄收回,抿了抿唇。 突遇 澹台清的目光落在宣传手册的一张绿宝石项链图片上。 这样晶莹剔透,颜色浓郁的首饰戴起来肯定很显肤白。 他脑海中缓慢浮现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只是还未来得及深想便被打断。 “看什么呢,你要买给你妈?” 众人皆知,董黎君是个珠宝收藏爱好家。 她所谓的经典名言便是:“珠宝可以不带,但是一定要有。” 不但要有,还要精而美。 澹台清没有回应,笑而不语。 吃完饭后,宋屿畅接到助理的电话,被通知说有个会要开,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还没见到他的踪影,股东们都在询问。 他这才恍然想起今天还有个会,只是现在赶过去现场也来不及了,恐怕还会引起那些股东的不满,于是便让助理通知他们这次会议改用线上的方式。 他今天出来本就是来和他们吃个饭聊聊天,助理不在,他也不可能随身携带电脑。 不过好在“长安”神通广大,是出了名的解决困难好手,五分钟后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就呈现在他的面前。 包厢空间很大,趁着宋屿畅在开会,澹台清和程净坐在一边喝茶闲聊。 “最近工作怎么样?” 程净笑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忙得前不沾边,后不沾地……” 澹台清知道他最近因为聘医院副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程净没有像他们圈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到国外留学,而是选择就读了国内顶尖大学的医学院,导致当初程家人知道他要弃商学医时纷纷炸开了锅。 医生这个职业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劳苦不堪,在他们那些人眼里,只有家庭贫困的人才需要通过这个职业来提升自己,而对于他们这种一出生便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别看程净平时温温和和的很好说话,但他在自己的一些想法上却异常坚定。 无论当时众人如何劝说,他都没有修改自己的志愿,直到最终录取。 “学商太费脑子了,我不想去淌这趟浑水。”澹台清还记得他当初说的那句话。 程净听到后自嘲的笑了两声,“当时想法不成熟。” 他当时不想学商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参与到那些波谲云诡的商战里,再有,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他们程家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承担家业。 本以为学医是个不错的归宿,但经历了八年制的医学学习和几年的临床工作后,程净简直想穿越到填报高考志愿的那一天,狠狠把那个想法简单的自己打醒。 医生里的勾心斗角并不比商人里的少,就拿他这次竞聘副高的事来说,他读的是八年制临床医学,一毕业就是博士,导师还是副院长,单就这几点都不知道惹来多少人的眼红了。 今年是程净当主治的第三年,他自己是个比较佛系的人,但奈何他有一位奋勇向上的导师,卯足了劲把他推到众人面前,这次聘副高的事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不知道别的医生爱不爱写论文,反正他是不爱写的,所以导致原本一个月前就要上交的论文迟迟拖到现在都还没有上交。 澹台清听了他长篇大论的吐槽,深笑感叹道:“白衣天使,任重而道远。” 程净忙说担待不起。 宋屿畅没刻意避着他们,视频会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主要是些工作汇报,偶尔听到他点出几个问题和提出建议。 “大家好,我是江寄凡……” 字正腔圆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澹台清动作微顿,抬眼望去,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赫然是那张熟悉的美丽面孔。 欣赏 屏幕上低垂着头认真汇报工作的女人穿着深紫色西服,胸口上别了一枚同色系花朵胸针,一头大波浪卷发盘在脑后,正式又端庄。 澹台清起初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脸上,后知后觉才发现她的耳朵上戴了一副较为夸张的金色耳饰,加上没有头发的遮挡,更衬托得脸只有巴掌大小。 她说话的语调有点像新闻联播主持人的那种腔调,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却不显刻意,让人听起来感到很舒服。 澹台清猜她可能是学过播音。 “这个女生还挺漂亮的。”程净跟着他看过去,随口说了一句。 澹台清没应,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 中途时,她停顿了一下,快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然后便见她侧头以拳抵嘴轻咳了两声,应该是忍不住嗓子里的痒意。 “好,我们继续。” 很快她便又恢复常态,继续汇报手头里的工作。 期间,面对几位上司的提问,江寄凡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逐一回答。 她从容淡定,对答如流,气场强大的模样令人信服。 虽然他上回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工作能力,但这回再次亲眼目睹,心里又增添了几分对她的欣赏。 有位股东夸她,说她有着不像是目前职位该有的气魄,又与其他高层开玩笑说要给她加工资。 江寄凡闻言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红唇旁深陷的两个梨涡给她明媚成熟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甜美。 直到视频会议结束,澹台清才将视线收回。 那头,江寄凡整理了一下会议桌上的资料,正要起身离开,却被人叫了一声。 她闻声回头,看到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站在门口,双眼似是泛着星光,兴奋激动的朝她挥手。 江寄凡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眼前这张脸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眼前女生的个子比较矮小,比穿着高跟鞋的她低了一个头,此时正仰头望着她,面容难掩惊喜,抬手指了指自己说:“学姐!是我,黎漫!” 黎漫? 江寄凡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那个大学时期总是双眼发光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生。 “是你啊,小黎漫。”她轻笑一声,唤回从前对她的称呼,“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她试图以另外一种方式掩饰自己方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眼前女生的尴尬。 但黎漫根本不介意,反而还很是诧异的道:“你还记得我呢,学姐。” 想让人不记得也很难,江寄凡没忘她大学时期是如何像追星一样追逐自己的,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总是充满对她的崇拜。 “学姐,你还在用之前那个微信吗?”黎漫说之前她给她发了很多条信息,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 她看起来很失望。 江寄凡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啊,那个微信我早就不用了。” “那,我现在可以加一下学姐的新微信吗?”黎漫难掩期待,眼神殷切的望着她。 江寄凡看着眼前小心翼翼询问的女生,觉得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点了点头笑说:“当然可以。” 后来黎漫邀请她去喝咖啡,江寄凡没有拒绝,就当是一场许久不见的好友寒暄。 “学姐,你和……” 江寄凡听到那个已经很久没被提及的名字,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把杯子放下,淡然笑说:“我单身。” “啊……”黎漫看起来很是可惜。 果然,还是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了吗? 看她不太想提及第三人,黎漫识趣的没再多问。 知道她现在在世界五百强的公司里做中层管理者,黎漫毫不掩饰对她的钦佩:“学姐,你一直很酷,我就知道你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江寄凡谦逊的笑笑,真心的回一句:“你也是,相信你未来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闪闪发光。” 强势 “我在你公司附近,可以邀请你一起吃个晚餐吗?” 澹台清打开置顶对话框看了一眼两个小时前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音,遂悄叹了一口气。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便熄屏放在了桌上。 “叮咚。” 刚放下,手机传来消息提醒,他心里一喜,忙拿起来解锁。 “不好意思,我可能去不了了。” 可能? 澹台清猜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思虑良久,最后拨了个电话过去。 江寄凡坐在办公室里,正苦恼着自己该怎么回去,手机铃声猝然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你怎么了?是遇到麻烦了吗?”男人温润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血迹斑斑的脚后跟,低喃说:“今天穿了双不太合适的鞋子,脚被磨破了。” 因今天要接待一个从国外来的客户,她忙了一天下来才发现脚后跟被新买的高跟鞋磨破了。 澹台清听了却说:“你饿吗?” 饿,她今天只吃了早餐,一根油条一杯豆浆,午餐也没空吃上,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澹台清听到她坚定的回答说饿,极轻的笑了一声,柔声道:“既然都受伤了,那更应该先把肚子填满。我去接你,你在公司等我吧,好吗?” 江寄凡咬唇犹豫说:“可是我现在不方便走路……” “没事,这些交给我处理就好。”他的语气很笃定,虽然温温和和,却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江寄凡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脚后跟的疼,像步履蹒跚的老人似的,一步一步挪到电梯,再从电梯出口挪到公司楼下。 澹台清早已在公司楼下等待,此时见她同蜗牛似的慢吞吞挪出来,遂把车开到她的身边。 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倏然停在面前,江寄凡抬头,看到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快步走过来。 他今天应该不上班,穿的是常服,一身暗绿色V领衬衣搭配西装裤,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减轻几分正式,增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休闲。 澹台清低头望了一眼她的脚后跟,确实有些严重,他担忧的皱了皱眉头,回头望了一眼他那辆底盘较高的车,再看她“要不……” “我自己上就好。”江寄凡打断道。 她猜他应该是想抱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还是自己上吧,反正也就两步路。 见她坚持,澹台清也没有勉强,说后座比较舒适,让她到后座坐。 上车的时候,见她动作不方便,他还是伸手扶了一下她。 江寄凡在后座坐好,还在想他说的“处理”是什么,便见他打开另外一边车门坐了进来。 澹台清将手中的药放在旁边,单膝跪下,伸手想去给她脱鞋。 江寄凡吓了一跳,急忙阻挡说:“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澹台清抬头,浅笑中挂着些许无奈,说出口的话虽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你穿着裙子,不方便。” 他对自己向来是温温柔柔的,难得一回这么强势,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包臀裙。 好吧…… 心动 澹台清倒双氧水给她脚后跟的伤口消毒,倒之前还抬头与她说:“可能会疼,你忍一下。” 江寄凡望着他眼里不可名状的情愫,像是被人蓦地往心里投进一颗小石子,心房猝不及防被砸中,毫无波澜的心底掀起点滴涟漪。 破了皮的伤口沾了消毒液后火辣辣的,疼得她呲牙咧嘴,忍不住想跳起来。 涂了红色指甲油的白嫩脚趾忍不住弯曲起来,澹台清见她疼,便低头帮她吹气,轻声问:“还疼吗?” 他吹出来的气就像羽毛一样“倏”地飞进她的心里,扰得她的心跳有点乱。 她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她妈妈,他是第二个对她这么无微不至的人。 其实江寄凡自打澹台清说要追自己时便再没正视过他,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这种富二代无非就是玩心大,想通过追求她来体验新鲜感而已。 故而她才会在发现他喜欢自己后如此抗拒的与他拉开距离。 但现在,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 消完毒后,他撕了两个创口贴帮她贴好,然后再越过身去拿副驾驶上的鞋盒。 江寄凡看到那双打开来的鞋子后微愣。 那是一双小香的平底黑白拼接芭蕾舞鞋,这双鞋她曾经在专柜试过,不过当初觉得太贵,而且她穿平底鞋的频率不高,所以就没有买。 没想到误打误撞这双鞋又穿回到了她的脚上。 穿好后,她低头看了一眼,不得不感叹他的眼光是真的好──这双鞋子跟她身上的白色无袖荷叶边上衣和黑色花边包臀裙很搭。 “谢谢。”江寄凡收回目光,真挚的与他道谢,并问他鞋子的价钱,然后说要把钱转给他。 澹台清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零星灰尘,冲她笑说:“寄凡,别和我这么客气。” 可江寄凡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澹台清起身下车,站在车门口望着她,含笑打趣道:“美丽的女士,如果你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吃个晚餐,当是你给我的回礼吧。” 这算是什么回礼?江寄凡还欲再说,澹台清却不给她机会,把关上车门前还顺便问了她一句想坐副驾驶还是后座。 江寄凡略微思忖,坐后座的话,感觉像把人家当司机一样,所以最后她还是下车去坐了副驾驶。 “你要听歌吗?”启动车子后他随口问了一句。 这一次她意外的没有拒绝。 澹台清让她自己选,她便随便选了一个歌单。 江寄凡靠在副驾驶上,侧头望他一眼,他在看左边来往的车辆,控着方向盘的手白皙修长,手背上微微隆起的青筋为他增添了几分荷尔蒙气息。 她发现他听歌的品味与自己很相似,要不是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监控。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江寄凡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她想到什么,扭头挑眉说:“不过这次还是不要吃辣了吧。” 澹台清看清她眼中的戏谑,又记起自己那次的糗态,点了点头笑笑。 她又像之前那样大大方方的开他的玩笑了。 事情好像逐渐在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澹台清在心里默想,心情愈发愉悦。 作者:请多多评论吧原本糟糕的心情在看到你们的评论后瞬间由阴转晴了(?ω?) 晚点加更 早生贵子 他们最后去了一家B市当地的特色饭馆,这家饭馆很有年代感,扑面而来的市井生活风味令人感到极其亲近,饭馆里面还有胡须花白的老爷爷拉奏二胡。 比起那种高档的西餐厅,江寄凡更喜欢这种具有生活气息的饭馆。 不过她很好奇,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我爷爷是这里的常客,小时候经常带我来。”澹台清解释说。 其实他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间烟火。 作为家里的唯一一个孩子,澹爷爷不愿让他养成奢靡的生活习惯,故而澹台清幼年有一半时间是跟着他一起生活的,有些爱好也是随了他老人家。 吃饭期间,江寄凡记起他脑袋上的伤,便关心了一句:“你的伤口好全了吗?” 澹台清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烤鸭,放下筷子后说:“嗯,前几天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 “你要看看吗?” 她摇头拒绝,看伤口什么的,也太亲昵了…… “会留疤吗?”她多问了一句。 “不知道。”澹台清摇头浅笑,不甚在意,“应该会吧。” 江寄凡顿时觉得吃饭都不香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模样却让她愈发愧疚。 见她眉宇间有些忧愁,澹台清立马出言安慰道:“没关系的,反正头发可以遮住。” 快吃完饭时,服务员突然上了一道让她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这是什么?”江寄凡低头瞄了一眼那碗橙清清黏糊糊的东西,皱眉不明。 “川贝枇杷膏。”他解释说。 “咳嗽的话吃这个好。” 江寄凡微愣。 他怎么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咳嗽? 澹台清看着她一副又惊又疑的模样,心里好笑,解释说:“别担心,我没有使用任何不正当的手段。” 怕她不信,便把那天在长安看到她出现在视频会议上的事情说了。 江寄凡努力回忆,她那时候确实是咳了两声。 这样看来,倒是她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她心虚的低头尝了一口那碗川贝枇杷膏,恰到好处的些微甘甜,里头应该是加了薄荷,吃起来嗓子凉凉的。 刚刚大鱼大肉吃了一顿,现在吃这个很解腻。 江寄凡放下勺子,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这话说出来其实她自己都不信…… 澹台清无丝毫芥蒂,依旧是温润柔和的模样,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嗯,我知道。” 饭后,江寄凡发现他一直在频繁的饮水,动作间有些难以克制的焦躁,便问:“你怎么了?” 澹台清动作微顿,放下杯子后如实说:“我有点想抽烟。” 那你就抽啊,准备脱口而出前,她却突然闭了嘴。 “如果不抽烟的男人能在你心里拿满分的话,希望我可以拿到这一百分。” 江寄凡脑海里突然跳出他说的那句话,一时气氛沉默。 她没有想到他竟这么言出必行,还真就为自己戒烟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长年抽烟的人突然戒烟,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抽不到烟的时候估计同蚂蚁钻心一样难受。 “我们出去吧。”澹台清适时打断这个话题,起身走到她身边。 结账时,刚才上菜的服务员拎了一个纸袋走过来递给她。 江寄凡往里看了一眼,几个精致的透明罐子里装着方才她吃过的川贝枇杷膏。 不用想,肯定又是他吩咐的。 知道他的行事作风,她没再推拒,大大方方的收下,“谢谢,又让你破费了。” 澹台清摇头轻笑。 俩人并肩离开,他们刚刚是在包厢里吃的,环境比较安静,外面的话相对来说就比较吵闹,几个追逐打闹的小孩疾跑过来,眼见着就要撞上来,澹台清眼疾手快的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这边带。 江寄凡猝不及防撞进他的怀里,她抬头,那人干净的金丝边框眼镜上倒映出她的面容。 心尖蓦然一颤,她迅速撇过头。 澹台清松开握住她光裸肩头的手,柔声道:“小心看路。” “嗯……”江寄凡别扭的点了点头。 走到饭馆门口,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姑娘快走几步上来,站在他们面前笑盈盈的说:“漂亮姐姐,买束花吧,花衬美人!” 江寄凡有些好笑,正想逗逗她,便见她将目标转移到了澹台清身上。 “大哥哥,你说是不是?”她仰头笑问眼前的男人,眼神明亮,透露着孩子的清澈和古灵精怪。 澹台清侧目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笑应:“我也觉得。” 见他真要买,江寄凡忙道:“我不用……” 但是为时已晚。 小姑娘将那一篮子玫瑰花打包好后递到她的手中,让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唉,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接过。 刚出来就把花卖完,小姑娘高兴得不行,一直在和他们说谢谢,又有模有样的道了几句大人们爱用来祝贺的话:“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什么啊…… 江寄凡尴尬得不行,恨不得拔足狂奔,立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看了他一眼,他似也觉得很滑稽,一边忍不住笑,一边附和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江寄凡逐一把从外面带回来的川贝枇杷膏、玫瑰花安放好后,坐在沙发上看着花瓶里的玫瑰花出神。 她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他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老狐狸,她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尽会占她便宜…… 在意 之后江寄凡便把他当成自己一个普通的追求者来看待,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抗拒。 他看起来好像很忙,但每天也还是会挤出空余时间来跟自己聊天。 江寄凡发现他的耐心真的特别好,因为她是一个比较懒得回消息的人,但是他恰恰与自己相反,基本每一条回应都是秒回。 以至于她有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手机旁边等着回自己的消息?但是过后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看起来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江寄凡聊天很喜欢发表情包,和他聊天也从不会克制自己,渐渐的,他也被她带偏了。 很搞笑的是,每一次他拿了她的表情包后都要说一句:“谢谢你的表情包,我很喜欢。” 而往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很“大方”的回复一句:“没事,你喜欢就拿。” 他讲话很有分寸,至今都没有让她感到反感,这也算是给她稍显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吧。 有一段间他很忙,回消息的速度也变慢了,而跟着发生变化的是她回消息的速度变快了。 邢晔晔和她的新任小鲜肉男友甜蜜旅游去了,她怕自己养的那只狗无人照料,于是便放在江寄凡家养。 半夜,看着眼前津津有味吃着“夜宵”的小狗儿,她举起手机拍了一小段视频,然后发到朋友圈。 “离谱,竟然给我看饿了。” 半个小时过去,“发现”上面显示一个红点,应该是有人点赞了。 她点开来看,发现对方竟然是澹台清。 ?这人不是已经和她说晚安了吗,怎么还没睡,没睡就算了,还敢毫不遮掩的点赞她的朋友圈。 没想到他竟然骗自己,江寄凡莫名感到有点生气。 按理说她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但她自己也说个不明白。 对方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置顶的对话框立马发来一条信息。 “被吵醒了。” 看到那条信息后,她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就变好了。 他又发来一条:“你睡了吗?” 江寄凡抿唇,低头在手机上敲键盘。 “还没。” “好的,我给你点了吃的,应该快到了。” 江寄凡愣住,下意识问他怎么知道她家的地址。 “你忘了,你和我说过。” 经他一番解释,她才回忆起来──她曾经跟他吐槽过隔壁房吵闹的邻居,或许是那个时候说的门牌号。 点都点了,总不能让人退吧…… 于是江寄凡只能干干的说了一句:“又让你破费了。” 那头立马发了条语音过来。 温润的嗓音里夹杂些许笑意:“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好吃。” 江寄凡正想着该怎么回复,恰好此时邢晔晔给她发了信息。 “我家京京过得怎么样呀?” 江寄凡拍了个小狗儿在狗窝里睡觉的照片给她看,备注“吃好喝好。” “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放下手机,走过去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她望着他手上的几大袋子食物,一脸震惊,反问道:“你确定,这些都是我的吗?” “是啊。”外卖员看了一眼包装上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笃定点头道:“都是你的。” 关上门,江寄凡垂头看着摆了满满一桌的食物,深感头痛。 这么多,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她坐下来随手打开一个包装,看到上面写着“BJ饭店”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专门接待国内外名流的顶尖饭店特地为她做一顿夜宵…… 估计吃这一顿得拿金汤匙来吃才能配得上吧…… 江寄凡怀着忐忑的心思打开了所有包装,发现粥粉面条点心小吃通通都有,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手机铃声悄然响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澹台清,他问她拿到了吗。 “拿到了,太多了,我吃不完的……”她一边回复,一边配了一个踢掉凳子上吊的动图表情包,以此表达自己的无奈。 澹台清看了眼那张夸张的动图,忍不住勾唇笑起来。 “他家的味道还不错,你可以都尝尝。” 正想回复呢,邢晔晔突然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嗨,亲爱的寄凡,让我看看我家京京~” 江寄凡撇撇嘴,走到狗笼子那边去,翻转镜头给她看。 邢晔晔撑着脸,一脸慈母笑望着镜头里趴在狗窝上睡得香甜的小狗,呢喃说:“啧,睡得真香。” 看了良久,她才终于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朋友,问江寄凡:“大半夜的不睡,你在干嘛呢?” 她的朋友看起来表情很凝重,慢悠悠的走到饭桌旁,桌上五花八门的吃食映入眼帘,邢晔晔看清包装后大叫一声:“妈的江寄凡,你背着我吃独食!” 江寄凡不置可否。 她笃定道:“不是你点的吧。” “他点的。”江寄凡淡淡道。 邢晔晔知道有个富二代帅哥在追她,本来还以为是个假小开呢,现在看来倒有些打脸了。 论见风使舵她最在行,刚才还开腔骂人呢,现在立马装作柔弱说:“呜呜呜,我是学生,送我!” “滚啊!”江寄凡憋不住笑骂一句。 邢晔晔直言觉得澹台清对她很上心,又问:“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江寄凡看了眼天花板的灯,没说话。 “谈个恋爱而已嘛,不合适就分,像我……” 这人又试图以自身经历劝说她,江寄凡避之不及,打住道:“行了啊,我吃东西去了。” 懒得再听她叨叨,利落挂断电话。 品尝第一筷的时候,她顺手拍了个照片给他,说了声谢谢。 “我也饿了。”他发来一句。 江寄凡刚想说那你吃点东西吧,对话框突然又跳出一句: “明天想和你吃饭。” 他的心思也太明显了,江寄凡看破不说破,咬着筷子,忍俊不禁,轻点键盘,回复了一个字。 “好。” 作者:怎么有酸臭味了??明明都还没开始恋爱 约会 翌日,江寄凡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时遇上一家带着小狗出门溜达的邻居,友善的女主人问她穿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出去约会。 她毫不掩饰,点头笑应一声:“是。” 在电梯告别后,江寄凡独自步行至侧门,发现那人的车就停在路边,看来早已等候多时。 澹台清远远的就听见高跟鞋踩地的轻响,回眸一看,女人穿着一袭抹茶绿修身吊带连衣裙,小巧玲珑的耳垂上挂着一双珍珠耳坠,乌发红唇,尽显气质。 视线轻移,精致的锁骨下显露出微微沟壑,白嫩丰润的胸房若隐若现,修身的布料将腰肢突显得盈盈一握,愈发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 澹台清看出来了她的重视,本就因为要见面而高涨的心情顿时更加愉悦了。 江寄凡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快走几步到他身前停下,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略带几分嗔意。 男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轻笑一声,挪步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澹台清这次没有带她去那些正儿八经的饭馆,而是来了一家很有情调的高空西餐厅。 应当是他早已提前预订,俩人落坐后立马有长相欧式的服务员上来为他们服务,一系列菜品也陆陆续续的呈了上来。 他们落坐的位置很不错,一侧头就可以看到窗外繁华的夜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灯光璀璨。 室内暧昧的灯光和缓缓流淌的轻音乐更增添了环境的氛围感,无端的令人产生一种想要永久沉醉的感觉。 期间,澹台清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没动过那盘金枪鱼沙拉,便问:“你不喜欢吃鱼吗?” 江寄凡抿了一口红酒,点头说:“嗯,感觉有点麻烦。” 她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过喉咙,自那时候起就落下阴影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极少会吃鱼。 澹台清听了立马让服务员将那盘金枪鱼撤走,美名其曰以免让她回忆起不好的往事。 江寄凡觉得他太过小心翼翼,但也没阻止。 男厕里,澹台清弯腰在水池前净手,身后几个男人的闲聊无意间传入他的耳朵里。 “你说江寄凡?谁敢职场骚扰她啊?那不嫌命长吗?” 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澹台清动作微顿。 他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便池前方便,因厕所里也没几个人,他们说起话来毫不顾忌。 “你不知道,她刚成经理那会被人带去和上面的领导吃饭,中途有个什么煤老板,让她给在场的男领导烫豌豆尖,说什么还要又脆又嫩,结果你猜怎么着?” 澹台清抬手关了感应水龙头,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静等。 “结果人直接让服务员上了一份海狗鞭,然后把它大卸八块端到那些男领导桌前,据说把那帮老货气得脸都绿了!”讲话的男人似也觉得很荒谬,一边讲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靠,这么勇啊?”另外一位年纪较轻的男人目瞪口呆,一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模样。 澹台清抽纸擦手,低头一笑。 这么鲜明的行事风格,他不用听名字,也知道是谁了。 他返回餐厅后,江寄凡已经补好妆坐在餐桌前等他了,见他迟迟才回来,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 澹台清一看见她,便又想到刚才那些男人说的话,心中愈发觉得她很独特。 江寄凡跟在他身边,回想他今日的一切举动,上车前为她开车门,吃饭前帮她拉椅子,吃完饭后帮她提包…… 若忽略俩人之间若即若离的氛围,俨然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上车后,她系好安全带,终于按捺不住心底里的求知欲望,侧头问他:“我很好奇,你对别的异性也会这么绅士吗? 作者:“豌豆尖”源发于网络上看到的职场骚扰事件觉得很有借鉴意义除此之外皆为原创侵删 亲吻 这个问题很刁钻,如果回答得不好很容易扣分。 澹台清作思索状,片刻后笑道:“我个人觉得有一些是基本的素养,但是……” 他侧眸看她,语气坚定温柔:“在我心里,其他异性相比起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或许会对每一位女士绅士,但绝不会像对她一样有绅士之外的用心。 江寄凡听后只觉心底里舒坦了很多,轻轻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 下车时,她身上的安全带突然莫名解不开,捣鼓许久,见她已然有些烦躁,澹台清连忙制止说:“别着急,让我来帮你。” 于是他松了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 他身上没有一丝烟草味,而是很干净的味道,淡淡的,江寄凡猜他应该是彻底戒了烟。 眼前男人下颌线分明,不同于温润的正脸,他的侧脸略显锋利。 视线向下落在他稍微抿紧的嘴唇上。 他的嘴巴看起来很好亲…… 像是猝然反应过来,她脸红了一瞬。 天,她在想什么呢,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好了。” 起来时,江寄凡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俩人俱是一怔。 本就不甚宽敞的车厢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江寄凡紧张得捏手指,看见他眼眸幽深,视线逐渐变得灼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犹豫开口:“你……” 他突然贴近,眼眸半阖盯着她微张的红唇,轻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嘭!”江寄凡的脑海里登时像有一簇烟花炸开了似的。 后来她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了,只记得回过神来时,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俩人的鼻息暧昧的缠绕在一起,嘴唇与嘴唇相接。 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接吻,紧张得连眼睛都忘了闭,睫毛颤动不止,见他就要睁开眼来看自己,她立马赶在他之前闭上了眼。 澹台清睁开眼睛,看到她紧闭着微微颤抖的卷翘睫毛,显而易见的紧张,遂将一只手伸进她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里,轻轻握住她的手心,修长的手指同时抚上她的脖颈。 许是因为敏感,她瑟缩往后躲了一下,他动作微顿,于是便转了个方向,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上。 第一次亲密接触,澹台清很收敛,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并没有过分深入,只是轻缓的含着她的嘴唇,察觉到她慢慢开始青涩又笨拙的回应后,眉眼间暗含笑意。 “嘭!” 江寄凡关上家门,背靠在门上,发现胸腔里的一颗心仍在不停的剧烈跳动,她抿抿唇,抬手捂了捂发烫的脸颊,暗怪自己冲动。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她又想起他送自己到小区门口时,他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忐忑的问她。 彼时江寄凡停下脚步,闻声回头,明明是夜色朦胧,她却清晰可见的看到他脸上毫不遮掩的期待。 她双手捏着包包站在原地,静静望着他,过了良久才点头轻应一声:“嗯。” 话音刚落,便见他如释重负的笑了,柔声道:“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她忘了回答,直接转身就走了。 进单元门口前,她往回看了一眼,见到他仍站在那里,看到她回头后迟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朝她摆了摆。 她收回目光,走了进去。 思绪收回,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在想着要不要给他发条信息说路上注意安全,但想想又觉得太刻意了,所以还是没有发。 洗完澡出来,看到二十分钟前他给自己发的信息:“我到家了。” “好的。” 江寄凡放下手机,坐在梳妆镜前擦头发,擦着擦着,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吻。 其实他们还亲了第二次。 就在她以为已经结束时,他又伸手摘掉眼镜亲了上来。 她想,他应该是猜到自己不会拒绝吧,不然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 江寄凡只记得他当时的气息很烫,连带着她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 原来平时看起来很温柔的人也会有那样强势的一面,她暗觉新奇。 她设想过许多种俩人在一起的方式,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先做了恋人之间的事后才成为了恋人的,一时摇头好笑。 玫瑰 “江小姐,有你的花。”第二天,江寄凡刚到了公司,前台就指着桌面上的一束包装精致的玫瑰花和她说。 “谢谢啊。”她微笑和她道了声谢,将那束玫瑰花拿起来,边走边看。 数了一下,里面一共有十一朵红玫瑰花,她心中已有猜想,打开那张嵌在玫瑰花中的手写卡片看了一眼。 “THEsedday.” “Onlyrosesareworthyofyou.” 落款果然是他的名字。 “只有玫瑰与你相称……”江寄凡轻声读出来卡片上的英文,不由自主的垂眸笑了一下。 低头闻了闻,玫瑰花鲜香而不刺鼻,是她喜欢的味道。 这一束花的到来让她原本因为上班而显得不怎么美丽的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早啊,江姐。”刚进到办公室,从茶水间里喝着咖啡出来的部门员工看到她,照常打了个招呼,看到她怀里的玫瑰花后挑眉惊叹:“哟,什么情况?大清早的就有追求者送花了嘛?” 办公室里的同事基本都在吃早餐,此时听到她的惊呼,纷纷抬头看过来。 “十一朵玫瑰,花语是爱你一生一世。”另有一个男同事刚从打印机那边走过来,看到她怀里的鲜花后,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 办公室里瞬间又起哄起来,都在闹着要她解释。 江寄凡没好气的拿手中的玫瑰花敲了一下他的手臂,“赶紧干你的活去!”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也懒得隐瞒,遂大大方方的如实说了:“如你们所见,谈恋爱了。” 那些人听了更闹腾了,一边在打探她这位突如其来的男朋友信息,一边闹着要让对方请客。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咱们江姐铁树开花?”她们部门的搞笑担当,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小姑娘举着手装作话筒送到她嘴边,夸张发问。 江寄凡略作思索状,想了想那人的职业,笑着简单说了一句:“学金融的。” 看她们还在闹着要让他请客,大有定不罢休的样子,她挑眉无奈,一句话搪塞过去:“下次吧,有机会先。” 众人见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遂放弃灰溜溜的走了。 江寄凡随手把花放在办公桌上,坐下来打开电脑。 登进办公软件后,她看了眼桌上鲜艳无比的玫瑰花,思考了半分钟,然后把它拿起来拍了张照。 “谢谢,我很喜欢。” 刚发出去,他便立马拨了电话过来。 江寄凡看了一眼没锁好的门,起身把门关上,然后才接通电话。 “喂。” “你开始工作了吗?我会打扰到你吗?”电话里头传来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会,我刚到公司。”她坐下,看到有同事想敲门进来,但看到她在接电话后又停在了原地。 江寄凡朝她做了个手势,同事立马心领神会,点点头后转身走了。 突然就成为了恋人关系,她还有些不适应,言语间很客气。 澹台清试图减轻她的拘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寄凡。”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想每一天都送你。” 她觉得有些奇怪,送花这种事应该在追求期间送会更合适吧,为什么他却反行其道呢? 澹台清解释说:“那样太高调了,怕会给你造成困扰。”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这样不会给人造成误会。 而且,他还有别的用意。 他真是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全了,江寄凡心头一暖,噙笑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停下来后说他:“如果你不当老板的话,应该很适合当一名风控师,你把控风险的能力肯定很厉害。” 风控师这个职业最考验前瞻性和防患未然的能力,很明显他都具备了。 他在电话里轻轻笑了一声,“有点惊讶,我在你心里竟然能获得这么高的评价。” 江寄凡“唔”了一声,故意逗他:“那你当我没说。” 澹台清显然不认账,反驳她说:“不可以,我刚刚听到了。” 江寄凡觉得他好玩,又逗了他几句才罢休,“好了,我要开始忙了,你也好好工作吧。” 等她挂断了电话,澹台清摁灭手机,仍然意犹未尽。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她见面了。 依赖 迷迷糊糊间,江寄凡好像听到敲门的声音,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过了几分钟,那阵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啊……” 由于身体不舒服,她显得有些不耐烦,等到了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时才从沙发上慢吞吞的挪起来。 打开门,看到站在她家门口一脸焦急的男人,她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澹台清看到她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跟着她进门。 “刚刚打你电话不接,我怕你不舒服,等会晕倒在家里了。” “我开了静音。”江寄凡解释说,一张粉黛未施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 她现在租的这个房子是小户型,也就大概几十平方,目前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他,蓦然显得有些拥挤。 “我家有些小,你随便坐吧。”她自己正不舒服着,也没法好好招待他,索性就不弄那一套了。 “你现在不舒服,先不用管我。”澹台清扶着她坐下,温声道,瞧她额前的碎发黏黏糊糊的粘在脸颊边,皱眉轻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江寄凡被疼痛折磨得有些无力,轻声说了一句:“可能是没开空调吧。” 他拿纸巾给她擦汗,她没有拒绝,一边让他擦,一边伸手去找空调遥控器。 “我来吧。”澹台清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遥控器,几下就将空调调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 见她虚弱得坐不住,便又扶她在沙发上躺下,蹲在她身前道:“你躺一会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他这是第一次到她家来,也不太清楚物品的摆放,便都问了她。 还好他记性不错,人又聪明,江寄凡讲一遍他便清楚了,倒没费什么口舌。 他还会做饭吗?江寄凡浑浑噩噩之间想。 其实她就是来例假了肚子痛,又加上她原本就有胃病,疼得没胃口吃东西,刚刚吃了一颗止痛的布洛芬下去后更疼了。 澹台清猜到她没吃饭,所以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些食材。 江寄凡躺在沙发上看他忙来忙去,心底里被一股柔软的情绪取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姜味,她猜他应该是在给自己煮红糖姜茶。 虽然他们都说红糖姜茶是智商税,但她一直觉得挺有用的,至少喝了肚子里暖呼呼的。 “小心烫。” 澹台清原本想喂她喝,但江寄凡自认还没那么虚弱,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捏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他坐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见一缕长发从她脸颊边掉落,极其自然的抬指帮她撩到耳后。 江寄凡微顿,侧眸迎上他的目光,当看清他满眼的怜惜后,心里猛地一颤。 都说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她好像有点理解了。 或许人在虚弱的时候总是习惯依赖,等他转身把碗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江寄凡不由自主的前倾抱住他的腰身。 澹台清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单手将她搂住,摸到她冰凉的手脚后,一边说:“怎么这么凉?”,一边把她的双脚放进自己怀里。 江寄凡有些不好意思,但贪恋他的温暖,还是没把双脚从他的怀里抽出来,淡淡回了一句:“我从小就这样,手脚容易冰凉。” 见她有些昏昏欲睡,澹台清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睡吧,我在这陪你。” 江寄凡“嗯”了一声,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他将她伸直的双脚放到怀里捂着,又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薄毯。 厨房里熬着的粥在小声滚煮,澹台清怕吵着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把火关小。 回想起她方才的拥抱,其实他很惊讶。 澹台清自始至终都清楚,这段感情是自己主动的比较多。 她好像从来没有表达过对他的喜欢。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渴望她的主动,就像刚刚一样,毫无保留的依赖他。 沉睡的容颜安静美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澹台清静静盯着那张白净的面容看了许久,愈发欢喜。 冤家 “人接到了吗?怎么这么久?” 包厢里,宋屿畅有些急躁的皱着眉头。 “你急什么,都说已经接到人了。”程净觉得好笑,“这么着急,怎么不见你亲自去接?” 宋屿畅闻言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掌心里的手机,嗤笑一声:“我才不去,少给自己没脸儿。”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高跟鞋走路声。 “来了。”澹台清笃定淡道。 包厢门打开,一个穿着粉色露脐套裙的身影赫然登场。 “我回来啦~”来人戴着浮夸的墨镜,先是在门口转了一圈,然后挨个上前拥抱。 “台清哥,好久不见,想我吗~” 澹台清抬手拍拍她的肩,也不说想没想,只温柔浅笑。 “遖遖,出国一趟,怎么感觉你又变好看了。”程净虚虚回搂了一下她,笑道。 向遖遖心花怒放的回了个飞吻以示感谢,然后娇滴滴的道:“程净哥,你忘了,有个词叫做天生丽质。” “向遖遖,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宋屿畅一脸嫌弃,抖了抖身子显示自己的恶寒,但准备轮到他时,还是有些期待的理了理衣领。 可惜,就在他满怀期望,翘首以待时,一个转身,向遖遖就略过了他在旁边落坐。 宋屿畅的脸色蓦然有些僵硬,立即转头朝她发难:“不是,向遖遖,你什么意思啊?” 抱了他们,就独独不抱他? 向遖遖好像从进门开始就没注意到他,此时见他不虞,才终于正眼相看,她先是假笑了一声,拉了墨镜下来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啊,本小姐眼里只看得见人。” 而后又抬指晃了晃,认真道了一句:“狗与畜牲不能入内。” 宋屿畅脸都气绿了,眼见着他就要喷火,程净忙出声中和:“别激动,可能遖遖在国外花花草草什么的看多了,这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你说是吧?” 宋屿畅信了他的邪,冷笑一声:“就你有本事,向遖遖,下次别求着我借飞机给你。” 他这话一出,向遖遖可就不服了,筷子一摔,方才还娇滴滴的声音转瞬即逝,声音高扬凌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求着你?” “谁求着你了?也不知道是谁巴巴的就赶着来问我,笑死人了真是……”她翻了个白眼,猛地一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半分不让人。 眼见着俩人又要开擂台赛,澹台清拾筷子夹了两根油麦菜各放到俩人碗里,淡道一句:“别吵,吃饭。” 这不,俩人刚起来的火一下子就被灭了。 向遖遖与他互相怒视一眼,忿忿的扭过头去。 “还是台清哥会疼人。”她用筷子把那根油麦菜夹起来吃了,语气酸溜溜道。 宋屿畅看她那样,撇嘴不屑,慢悠悠道:“无事台清哥,有事宋屿畅,就你行……” 向遖遖懒得与他吵,总归这人是个死不讲理的。 为了气他,她期间故意总是和其他俩人说话,偏不理他。 可怜宋屿畅,明明每次都是他先起的好头,却每次都讨不了好。 这一顿饭吃下来,又是吃了满肚子气。 饭后,向家的司机来接向遖遖回家。 等人走了之后,澹台清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生闷气的宋屿畅,不禁好笑,“小姑娘家家,你与她置气做什么?” “死丫头,偏就要气我!”宋屿畅仰头喝了一大口红酒,把高脚杯重重砸在饭桌上。 澹台清与程净相视一眼,无奈摇头。 “你在干什么?” 坐上后座,澹台清看了眼江寄凡给他发的消息。 她在和朋友逛街,顺便在商场试了几件衣服,拍照让他给建议。 其实她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他还是很认真的逐一查看,并给出了相关建议。 只给意见好像太单薄了,澹台清动了一下手指,转了笔账给她。 却立马遭到她的拒绝。 “NO” “我有钱!【愤怒】” 澹台清觉得她很可爱,忍不住笑了两声,发了条语音过去。 “嗯,我知道,但是我想给你买好看的衣服。” “干嘛呢?”邢晔晔恰好听到这条语音,凑头过来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当看到转账的那笔金额后,立马夺过她的手机点下了收款。 “唉,你怎么抢人手机呢!”江寄凡抢回来急急忙忙看了一眼,见她帮自己收下了那笔钱,不乐意的瞪她一眼。 “江寄凡,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邢晔晔抬指点了点她,冷哼一声。 “我没有。”她立马反驳。 “那你干嘛不收?” 江寄凡语塞。 其实她就是不想欠别人的,下意识的想切断任何能够产生“欠条”的途径。 邢晔晔还不了解她么,直接点明道:“自立是件好事,但有时候,爱情就需要盲目……” “谢谢啊,但是盲目,这辈子都不可能。”江寄凡懒得听她的爱情语录,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 “刚刚和两个幼稚鬼吃饭,有机会的话,带你见见他们。” 正苦恼着,他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江寄凡决定不再庸人自扰,大大方方的和他道谢,打算把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至于那笔钱,再说吧…… 作者:十一点这样加更哈 误认 澹台清要出差,主动提出把他的那辆大G留给江寄凡开。 江寄凡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地铁通勤也就二十分钟,她在心里觉得开他的车去上班太招摇了,但拒绝的时候只说自己不常用车。 但是澹台清执意要留给她,还说让她多出门逛街,并且又给她转了一笔账。 江寄凡发现他在一些事上出奇的固执,想了想便也没再拒绝,但是关于钱,她还是第一时间说了不要。 但经历过被她退回一次钱,澹台清已经学精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得知她的银行卡账号,每次转钱都是直接划到她的账户里去。 导致她每次看到卡里多出来的几个零时,都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 离开那天,江寄凡送他去机场,说是送,但实际上车是他开的。 准备登机的时候,登机口前站了许多同他们一样互相道别的情侣,一些比较开放的年轻人甚至当众热吻起来。 相比起他们的热情,江寄凡显得平淡许多,只是交代了一些他出差期间的注意事项,但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因为她知道他过去那边后会有专人来照应。 “女士们,先生们……”广播在机场大厅里响起。 要检票了,江寄凡最后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笑道:“去吧,一路平安。” 澹台清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柔情似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像是知道他想干嘛,江寄凡大大方方的仰起脑袋,片刻后,他低下头来在她唇上深深吻了一下。 澹台清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而后挽起她的手轻轻摩挲,低声道别后转身离去。 他走的是VIP通道,速度很快,期间不时回头望她一眼。 江寄凡站在原地轻轻朝他挥了挥手,后知后觉的感到有些不舍。 把车开回去的路上,上高架时,一辆布加迪跟在她身后鸣了好几次喇叭,江寄凡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挡了对方的路,不情不愿的把车往旁边开,却发现对方又追赶上来与她并排。 “有毛病吧……”看到那车贴得越来越近,江寄凡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见前面没车了,猛地一踩油门加速。 下了高架后发现那人还是对她穷追不舍,江寄凡开始想骂人了。 正寻思着该怎么教训对方,布加迪的车主突然降下车窗,扬声冲她道:“什么情况啊你?越追你跑得越快……” 却说江寄凡准备还嘴的前一刻刹那间想起来脚下这辆车的主人,然后抬手把车窗降落。 对方看到是她后笑容登时僵在脸上,一脸诧异,颇为尴尬的讷讷说了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江寄凡看了一眼车里的年轻男人,猜想他应该是澹台清的朋友,想解释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朝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便见他立马把车窗升起来,逃也似的闪到一边去了。 “见鬼了……”宋屿畅纳闷低语,他把车速降下来,又看了眼对方的车牌。 不对啊,这就是台清的车啊…… 想起方才那张惊鸿一瞥的面容,他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琢磨了半天,他心里跳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边澹台清刚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宋屿畅在群里艾特他的信息。 “什么情况,谈恋爱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澹台清回复了一个字:“嗯。” “我靠??怎么也没听你说两句?”宋屿畅很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 他解释说:“没多久,最近才谈的。” “怪不得,刚刚在路上碰见你的车,我还以为是你……” 宋屿畅说了一嘴刚刚在高架上追车的事情,澹台清第一反应却是──她肯定被吓到了吧,这么突然。 “刚刚我朋友说遇见你了,他有些莽撞,是不是吓到你了?” 回到家后江寄凡才看到信息,她回了句:“没有。” 然后解释说以为对方是一位奇怪的车主,不过她后面猜到是他的朋友。 好险,她差点就把人骂了…… 江寄凡突然庆幸当时自己的嘴没有那么快。 群里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特别是向遖遖,听到他谈恋爱后很兴奋,一直吵着要见江寄凡。 澹台清便和江寄凡说他的朋友们发现他谈恋爱了,对她很好奇。 果然人都是八卦的,江寄凡觉得有点好笑。 想起方才令人有些尴尬的相遇,她毫不扭捏的说:“有机会见一见。” 吻我 澹台清出差回来那天,江寄凡去机场接他。 到了机场,她蹬掉脚上为了方便开车穿的拖鞋,换了一双玫红色的尖头高跟鞋下车。 下午五点整,澹台清坐的那趟航班抵达机场。 他出来的时候,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很好,挺准时的,没让她久等。 她从来不喜欢等人,也极少为了谁刻意改变自己的习惯,所以这次来接机也是踩着点来的。 澹台清落地后一眼便看到那抹高挑纤细的身影,心中欣喜,迫不及待的大步流星朝她走过去。 “等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你就出来了。”江寄凡浅笑摇头。 澹台清交代李晏将他的行李送回住处,然后与她并肩走出机场。 “我来开车吧。” 江寄凡也懒得再换一次高跟鞋,点了点头,从包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他。 她回头与他说话,没注意脚下的路,眼见着她就要踩上前面的一滩水,澹台清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 “小心脚下。”他低声嘱咐。 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前面有一滩水,目测还挺深的,如果踩下去的话,脚多半会被溅湿。 “好险。”她庆幸地说,仰头笑看着他,眼里泛着灵动的光,“不过你这么细心,肯定不会让我踩到的。” 澹台清被她这一番信任的话哄得心里服服帖帖,微垂下眸子看她,眼底暗含温柔,笑意分明。 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不时低头与她耳语几句,在外人看来极其亲昵。 到了停车场里,澹台清上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见她迟迟不动作,一直盯着自己看,心中有些疑惑,“寄凡,怎么了?” 江寄凡将手肘撑在扶手箱上,贴近他,声音里莫名夹杂着一股魅惑,轻声道:“你不是想吻我吗?” 她可是为了他,犹豫许久才决定放弃自己那化得精致无比的唇妆。 澹台清微愣,片刻后回过神来,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噙笑吻上那张形状漂亮的红唇。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起初有些小心翼翼的,直到江寄凡主动回吻,他才像放下了所以戒心似的,开始毫无顾忌的占有。 江寄凡被他的气息完全笼罩,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她分神猜测──他在登机前是不是洗过澡。 鹅颈似的脖颈纤长细嫩,肌肤薄而敏感,触手有些发烫,冰凉的耳坠打在他的手背上,将温热微微驱散。 男人的心跳声穿过胸膛传进江寄凡的耳朵里,让她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失控。 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臂膀,昂贵的西服面料被捏得泛起皱纹。 她张嘴迎合着他的掠夺,只觉得空气越来越微薄。 “滴!” 寂静的停车场里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鸣笛,扎眼的灯光照耀在他们脸上,将车内暧昧无比的场面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来。 手掌下的身子被吓得惊颤,澹台清适时离开,用身体为她遮挡灯光。 俩人的视线在灯光微暗的车厢里交汇。 唐突 前头传来一对男女争吵不休的声音,过了良久,那道刺目的灯光才消散,令人烦恼的声音也随之泯灭。 江寄凡这才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来,有些尴尬的抿着嘴角。 “他们走了。”澹台清用极轻的声音说着话,抬指为她擦了擦唇角晕染的口红。 怎么这样弄得他们好像在偷情。 明明他们是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情侣。 亲昵被以一种令人费解的方式中断,任谁也不会有好心情,只见江寄凡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老老实实坐回副驾驶上。 她现在很像一只蔫蔫的小猫儿,让澹台清忍不住想摸她的头,但看到她打理完好的发型,还是不敢轻易动手,只安慰似的在她的头顶上用手掌轻轻覆盖了一下。 “走吧,我们要迟到了。”江寄凡恢复冷静,提醒说。 她上次说了一句有机会见见他的朋友,然后他果真便安排了,所以今天她不仅要来接他,等会还要和他一起去见他的朋友。 澹台清说不着急,然后特意降慢车速,以便她能够在车上安稳的补妆。 等红灯的时候,他侧头看她,只见她正举着一个迷你化妆镜,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长的口红在唇上仔细涂抹。 江寄凡察觉到他的目光,抿了抿嘴唇,收起镜子,转头睨他,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些微娇嗔:“别看了,你没有机会了。” 澹台清轻轻一笑,想起她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不禁疑惑。 她是怎么发现自己想吻她的? “你藏得一点也不好。”她说着,脸上难掩傲娇神色。 从机场见面的那一刻开始,江寄凡就发现他的视线总是停留在她的唇上,包括低头与她说话时,也是极其克制隐忍,明明嘴巴都快要贴到她的脸上去了,却还是迟迟未行动。 澹台清没想到自己这么明显,下意识舔了舔唇,浅笑道:“那我下次不藏了。” 到了目的地,他的车刚开进去,便立马有穿着制服的泊车员小跑上来,微微躬着身子唤道:“澹少。” 江寄凡侧眸看他,他像是习以为常,点了点头作回应,然后跟着泊车员的指引去停车。 “长安……”她站在这家装潢看起来古韵十足的会所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不自觉的轻轻念出声。 这好像和她印象中的会所相差甚远,江寄凡跟着他进去后,感受更深。 他好像是这里的熟客,一路上,有许多工作人员看见他后都会像第一个见到的泊车员一样,对着他鞠躬问好,连带着在他身边的她都感到不自在起来。 江寄凡不是没来过这种高级场所,只不过能像这样给她带来浓厚古代感的,还是第一次。 这里面的工作人员就像古代皇宫中训练有素的宫女奴才一般,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给人的感觉的确如此。 联想起脚下这片土地曾经是旧时候的皇城,江寄凡又突然能理解了。 倒像是她小题大做了…… 澹台清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落后一步护着她进电梯。 “有点紧张。”在去包厢的路上,她突然道了一句。 澹台清听言有些诧异的侧目看她,猜想到其中的原因后,一股暖意浮上他的心头。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唇角微扬,看着她柔声说:“别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澹台清将她被夜风吹得有些杂乱的长发轻轻撩到耳后,夸赞她说:“你今天很漂亮。”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修身方领连衣裙,把完美的腰臀比例显露出来,恰到好处的精致与优雅,不会显得太过刻意,且女人味十足。 “难道只有今天吗?”江寄凡侧头看他,微挑眉毛。 澹台清摇了摇头,认真回道:“不,之前的每一次见面我都会在心里说。” 江寄凡心里一阵甜蜜,同时又感到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你之前从不夸我?” “怕唐突了你。”他如实说。 “你真的……”这个答案在江寄凡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反扣住他的手,贴近道:“可以不用那么谨慎的。” 澹台清笑而不语,过后才解释说:“我想尊重自己喜欢的人。” 交谈之下,江寄凡方才那点微微紧张的情绪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雀跃不已的心动。 作者:收费后珠珠骤减了(???︿???)意料之中的伤心 相识 穿着天青色修身旗袍的服务员走在前面,轻声细语的引领着他们进入包厢。 走到包厢门口,还未打开门,江寄凡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说笑声。 她下意识松开他的手。 澹台清知道她是怕尴尬,也没说什么,一手帮她提包,轻轻揽着她的肩走进去。 门打开,里面坐着的两个男人闻声抬眸。 “宋总?” 宋屿畅看见她时也同样愣了一下,而后才从她那声呼唤里回过神来。 上回太过匆忙,两人都没能够仔细看清对方的面容,这下子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女人的面容与那天视频会议里的脸逐渐重合,他轻笑一声,有些不确定的问:“数尖的人?” 江寄凡点了点头。 她也很意外,但回想起澹台清之前说在视频会议里见过自己,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他说的那位朋友是他啊。 等他们坐下后,宋屿畅眼神埋怨的看了澹台清一眼,“台清,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弄得人怪突然的。 澹台清净手帮江寄凡盛了碗汤,闻言浅笑,“现在知道也不迟。” 怕她拘束,宋屿畅特意说:“这里没有上司和下属,都是自己人,随意一点。” 江寄凡笑应,环视了一眼周围,想到什么,低声问身侧的男人:“你不是说有几个朋友吗?” 少了个活泼的身影,澹台清也是乍然想起来,正问他们呢,便有人推了门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迟啦……” 一个穿着奶黄色收腰蛋糕裙的身影疾走进来。 等她在身边坐下,宋屿畅皱了皱眉,忍不住数落她:“整天咋咋呼呼的,不知道今天有客人吗?” 向遖遖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把包包放到服务员手里,然后将公主头卷发理了一下,“这不是知道要见客,所以才花了这么多时间打扮嘛……” 言罢,她的视线落在澹台清身边五官立体明艳的江寄凡身上,眼前倏地一亮,立马咧嘴冲她打了个招呼:“嗨,美女,我叫向遖遖。” 其实向遖遖不是自来熟的人,只不过因为她是澹台清女朋友,好印象先入为主,自然就多了几分亲近。 江寄凡回笑,“你好,我叫江寄凡。” “她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遖遖……”澹台清为她介绍。 她听他说过,他的朋友里有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现在看来,果然是可爱又灵动。 向遖遖喝了一口宋屿畅为她盛的汤,偶尔询问江寄凡几句。 “少说点,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宋屿畅一边嫌弃,一边夹了几筷子的菜送到她的碗里。 澹台清怕江寄凡招架不住她的热情,遂出言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聊。” 江寄凡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但才第一次见面,也不好多问,只专心吃饭,偶尔接话闲聊几句。 吃完饭后,服务员上来将剩菜撤下去,陆陆续续上了一些瓜果点心。 “你吃饱了吗?”澹台清怕她不适应在陌生人面前吃饭,继而委屈到自己的肚子,轻声问道。 江寄凡叉了一块西瓜递到嘴边,听言点了点头。 她不是社恐,因工作需要,时常与外人应酬,早已练就一身处事不惊的本领,今儿就算是别人的饭桌塌了,她也会先把自己的那一份吃饱。 她起初说有些紧张,但进来后行为举止毫无拘束,落落大方,倒免了澹台清的照顾。 他想起方才吃饭期间她与其他几个人的对话。 她真的很懂得如何与人拉近距离,这让在一旁观看的他莫名有些艳羡,同时又感到有些欣慰。 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江寄凡以为他是想吃水果,便亲自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澹台清垂眸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小块水果,视线又落回到她的脸上,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边将签子上的水果缓慢含入口中。 江寄凡看着他的动作,莫名有些耳热,明明他含进去的是水果,却给人产生一种是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的错觉。 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三人在闲聊,应该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动作。 她转头把签子搁置于面前的空盘上,任由他在桌子底下牵着自己的手。 有趣 “台清哥,你女朋友好像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呢。”趁着江寄凡外出去洗手间时,向遖遖对澹台清说。 “怎么不一样?”澹台清也有些期待他们对江寄凡的印象。 她直言说:“感觉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纵观他历任女友,都是温温柔柔的类型,而江寄凡明显与她们截然不同,英气妩媚,直率飒爽。 最荒唐的是,她竟然让向遖遖产生一种──澹台清配不上她的感觉。 澹台清笑笑,“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她很特别。” 向遖遖撑在桌子上,笑意狡黠:“我现在就觉得她很特别。” “她竟然让我觉得台清哥你有一丢丢配不上她,真神奇……”她捏了捏手指比划说,满是感慨。 澹台清各方面都很优秀,了解他的人都不可否认,所以,能令人产生这种奇妙的感觉,对她来说,相当不可思议。 “她很优秀。”澹台清没有不虞,反而言语里隐隐含着些许自豪。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们对她的认可,比知道他自己被认可还要感到愉快。 向遖遖听了,突然笑得很开心,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眉眼几丝促狭,说他:“台清哥,完蛋了,你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程净故作疑惑的用鼻子嗅了嗅,拧眉说:“怎么这么酸呢?” 宋屿畅也跟着他一唱一和,挑眉道:“恋爱的酸臭味呗。” 好不容易澹台清能成为他们之间的玩笑对象,几人可是使劲捉着他取乐。 江寄凡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推门进去后,江寄凡坐在澹台清身边,笑问。 “在聊台清哥呢。”向遖遖向后倚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我们都说他坠入爱河了。” 江寄凡侧头看澹台清一眼,见他没有否认,反而还冲她笑。 她也亳不谦虚,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点点头说:“嗯,看出来了。” 向遖遖觉得她好玩得很,不像他们圈子里的那些人一样做作扭捏,立马说要加她的微信。 离开时,她坐在车里朝江寄凡挥了挥手,“以后多出来玩!” “感觉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澹台清问她。 江寄凡回想起方才热情活泼的向遖遖,笑说:“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另外两位男士也比较绅士。 她想起什么,侧了点身子看他,“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 澹台清问她对什么地方感到奇怪。 江寄凡指出向遖遖和宋屿畅的相处方式。 他说她火眼金睛,笑说:“你也看出来了。” 很明显啊,宋屿畅表面上只是看着嫌弃,实则行为间全都是在照顾向遖遖。 但向遖遖好像没有意识到。 “嗯,是这样没错。”澹台清点点头。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有还不知道的人。 “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 “对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宋屿畅是你朋友?” 澹台清看她一眼,开玩笑说:“怕你压力大。” 江寄凡轻笑出声,故作担忧的问他:“那我刚刚的表现还好吗?不会被扣工资吧?” 彼时恰好是在等红灯,闻言,他松开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伸过去牵她,在掌心里缓缓摩挲着她柔软的手,嘴角挂着浅浅笑意:“非常好,挑不出任何错误。” 江寄凡眉梢眼角闪烁着灵动的光,笑得很开心,“那你快让他给我涨工资吧。” “一定要由他来发吗?我给的话不可以吗?” 她摇摇头,故作正经拒绝道:“不要,你不是我的老板,拿你的钱没有成就感。” 澹台清觉得她相当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作者:太甜了,不习惯,好想狠虐(略略略) 危险 这天,江寄凡在公司加完班后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地铁也都已经关门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打车回去。 司机是个中年女性,人比较健谈,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和她从家庭人生聊到工作事业。 江寄凡工作完后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会不时的回应一声,避免对方觉得尴尬。 “江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看到她,顺嘴问了一句。 她有些疲惫的笑笑说:“加班呢。”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辛苦的喔……”保安大叔操着一口带着浓重方言气息的话,拧眉皱脸的,略显夸张。 江寄凡实在没精力与他多谈,随口敷衍几句,然后便进去了。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单手拎着包包倚靠在角落,试图减轻身体的疲惫。 就在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江寄凡抬眸看了一眼,是个穿着黑衣黑裤,戴同色口罩帽子的男人。 她以为是同层楼的人,就没太在意。 只不过仍有些纳闷对方为何大半夜的还裹得这么严实。 电梯到了之后,她率先一步走出去。 他们这层楼的声控灯这几天坏了,不过好在对面商业大楼的灯还算明亮,隐隐约约的照进来,倒省了她开手电筒照路的功夫。 因是深夜,楼道里很寂静,所以脚步声极其明显。 江寄凡在困乏之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那个和她一同坐电梯的男人竟然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那人奇怪的装束,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网络上报道的一些新闻,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不敢再多看,只回过头默默加快了脚步。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沉浸在工作中的澹台清拿起来看了一眼。 看到来电显示人后,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寄凡,你回到家了吗?” “嗯,我准备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澹台清感觉她有点奇怪,甚至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高度的紧绷和些许颤抖。 他当下觉得不妙,问她:“你怎么了?”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江寄凡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她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急忙从包包里掏出钥匙。 察觉到他好像就要追上来了,她再顾不得那么多,往前疾跑几步,迅速的用钥匙打开门冲进去。 电话里她的喘气声很大,像是在跑,澹台清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她传来的一声尖叫,然后便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寄凡!”他心头一跳,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江寄凡瑟瑟发抖的瘫坐在门后,表情慌乱。 刚刚那人差点就要跟进来,幸好她动作迅速,及时把人挡在门外反锁。 突如其来的危险令她浑身颤栗,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重重拍门声,她振起胆子,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往门上狠狠踹了一脚,扬声警告道:“我已经报警了,有本事你别走!” 拍门声戛然而止。 过了许久,外面没再传来动静。 见警告奏效,江寄凡松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刚刚因情急之下被她丢落的包包和手机。 看了一眼手机,通话界面还在,她深吸一口气,把凌乱的头发往耳后拨。 “寄凡,你听得见吗?”手机里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 她拖着发软的双腿在沙发上坐下,想起刚刚的惊魂一场,撑着额头哑声说:“听得见。” 澹台清听到她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立马问她出了什么事。 江寄凡说,她被尾随了,不过好在她提前察觉,及时阻止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澹台清听了后怕不已,温声安慰说:“别害怕,你在家里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江寄凡没有拒绝,她现在也确确实实需要一个人来安慰。 还好距离不算太远,他冒险闯了几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她家。 过了良久,门口又传来敲门声,江寄凡心里一惊,如惊弓之鸟一般,立马站起来呵声问:“谁!” “是我,寄凡。” 尴尬 打开门后,澹台清还来不及说话,她便扑了上来。 他拥住她仍在轻轻颤抖的身体,怜惜不已,柔声安抚道:“别怕,我来了。” 江寄凡埋在他的胸膛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彷徨不已的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过了良久,她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澹台清垂眸看她,平常一向坚毅的人如今眉宇间尽显柔弱,再思及她方才遇到的危险,他心里愈发心疼。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问:“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江寄凡点点头,呢喃说:“我刚刚特别害怕。” “幸好你来了。” 他来的路上分析了一下她会被尾随的原因,想来九成还是因为这边小区的安保不太严谨。 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澹台清牵着她的手走进去把门关上,看了眼她这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子,突然提议说:“寄凡,这里不安全,要不先去我那里住吧?” “有我陪着你,也好放心些。” 江寄凡对他的提议有点心动,但是又有些犹豫。 他看出来了她的犹豫,于是又说:“如果你不想去我那里,那就让我留下来吧,否则我不放心。” 他在一些涉及她的人身安全方面尤显慎重和固执。 江寄凡觉得心暖的同时,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这间狭小的房子,沉思片刻,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还是我去你那里吧。” 然后,在他的陪伴下,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品,便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他的住所是由电梯直达的,一出电梯便是他的家门口。 江寄凡来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清里面的摆设后,仍是被惊得站在原地挪不动腿。 “这套房子比较小,你看看你想住哪个房间?” 小? 她环视了一圈这个对他来说小,但实际面积将近有四五百平方的房子,沉默不语。 澹台清把她的行李放好,见她不说话,回头走到她的面前,“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在估测房子的面积。”她放下手中的包包,神色严肃,突然道了一句。 澹台清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微怔后轻笑出声,“这是我们这边面积最小的房子,大概是四百多平方。” 当初他只想着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想这么多,就随意在这边买了一套。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她,他倒有些担忧房子不够大了。 她那一套小破房子估计还没他家的一个卧室这么大吧…… 虽然一直知道他很富有,但是面对扑面袭来的贫富差距,江寄凡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有些惆怅。 片刻后,她却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又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环境了,她怎么还像个刚出社会愣头愣脑的小年轻一般。 江寄凡已在不自觉间将自己安慰好了,心情顿时也明快了许多。 想到他刚刚问自己的问题,她说:“我住哪间都可以,无所谓。” 反正又不是长住。 可澹台清却不愿让她这么随意,挨个带她去看了一遍房间。 到了主卧的时候,他打开门引她进去,介绍说:“这是我的房间。” 江寄凡走进去看了几眼,他的房间采用的是冷淡风装修,整个格局和装修都很漂亮,是她喜欢的风格。 但是…… 她看了一眼那张铺得整整齐齐的两米大床,心里莫名有些微妙。 “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我到别处去睡。”他扶着她的肩头,轻声在她耳畔说。 江寄凡摇了摇头,“不用,你是主人,怎么能让你去别处睡,我睡你旁边那间就可以了。” 澹台清尊重她的意见,但还是和她说:“别跟我客气,寄凡,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她家才没这么大,江寄凡在心里悄声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冲他微笑点头。 知道她明天还要上班,澹台清简单和她说明了一下家里的用物摆设,便让她早些安置。 她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看到他在客厅里倒水喝。 他应该也是趁自己洗澡的时候冲了个澡,一身灰色家居服,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下来,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柔。 “吹风机在哪里?”江寄凡走近问他。 澹台清抬眸看她,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不同于妆后的精致,带着几分女大学生的稚气,看起来要比她化妆后显小很多。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是素颜,所以现在她也不怕给他看。 他的视线从她湿漉漉的卷发移到胸口上,眼睛像被乍然叮了一下。 江寄凡看他不说话,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上,疑惑低头。 结果那一眼差点就让她炸了。 薄薄的睡衣布料上印出两个凸起的点。 她在家洗完澡后从来没有穿内衣的习惯,一时忘记这是在他家。 只见她慌忙的把毛巾挡在胸口前,脸红一阵白一阵,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澹台清像没看到,绅士的转过身去,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轻声说:“你先回房去吧,我等会把吹风机拿进去给你。” 江寄凡说了个“好”,然后便仓惶逃走。 待她走后,澹台清回想起方才那若隐若现的一幕,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燥的唇。 作者:十一点加更 照顾 江寄凡坐在梳妆镜前护肤的时候,他便过来敲了门。 应当是他拿吹风机过来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毫无破绽的胸口,想起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深吸一口气后起身。 她打开门,见到他手上拿了一个黑色的吹风机。 江寄凡伸手接过,与他说了句谢谢。 “我明天送你去上班。”他说,“你今晚早点休息吧。” 然后凑近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嘴角挂起浅笑,“晚安。” 江寄凡与他互道晚安后把门关上,把吹风机放到梳妆台上,在镜子前坐下,恍惚间从梳妆镜里看到自己那张挂着笑容的脸。 回想起这段时日的相处,不禁让她觉得──谈一段好的恋爱好像真的能让人变得快乐。 第二天上班,江寄凡早早地便起来了,出卧室一看,竟然发现他在做早餐。 站在流理台面前的澹台清闻声回头,看到是她,眼眸微弯,“起来了?” 她点了点头。 “还以为你不会起这么早。”他将做好的三明治面包端到桌上,“先吃早餐吧,等会我和你一起出门。” 江寄凡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三明治,直言道:“有点神奇,你竟然会做早餐。” 澹台清闻言轻笑,倒了一杯牛奶给她,“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经常自己下厨。” 到底是在中国生活了十几年,胃口已经被养刁了,刚去到国外那段时间,他对那边的饮食很不习惯,除了偶尔会去中餐厅下馆子,其余时间,他也尝试着自己下厨做菜。 熟能生巧,在那边待了几年,澹台清的厨艺可以算得上是比较成熟的了。 不过回国之后他就很少动手了,基本上都是吃阿姨做的。 江寄凡很意外,促狭说:“看来你的厨艺要比我好。” 她自己做的饭菜味道只能算得上一般,而且她对饭菜要求不高,将就将就能饱腹就行了。 手中的三明治比较大,她看了一眼,琢磨着怎么能够在他面前优雅的食用,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想起自己那刚化好的妆容,如果正常吃估计得吃花了脸,于是她问他要了两把刀叉。 三明治切成小块入口,江寄凡咀嚼了几下,伸手挡住含着食物的嘴,说了句:“味道还不错。” 澹台清对自己的厨艺有数,此刻听她夸赞,笑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为你做。” 江寄凡听了摇摇头,“那也太费时间了。” 有这个时间,她会争取多睡一会。 察觉到嘴角上沾了一点酱,她停下持刀叉的手,想要拿纸巾擦嘴,他却比她先快一步。 澹台清早已发现她嘴角边残留的番茄酱,于是还不等她动作,便抽了张纸伸手过去帮她轻轻擦掉。 他总是这么温柔又体贴,江寄凡舔了舔嘴唇,对他笑说了句:“你总是这样照顾我,偶尔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澹台清把手上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下巴支在交迭的双手上,看着她,满眼温柔笑意,“我喜欢照顾你。” 江寄凡当即决定,吃完这顿早餐漱了口之后亲亲他。 所以最后,俩人还是站在玄关里接了个吻才出门。 “你放我在这里下吧。”离公司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她突然道。 澹台清有些不明,问她原因,然后只听她说:“我们公司的人很八卦。” 他这辆车太引人瞩目了,她不想又成为那些人嘴里闲聊的对象。 澹台清明了,点了点头,然后在路边停靠。 “路上小心。”下了车,江寄凡对他挥了挥手。 澹台清含情脉脉的看了她几眼,最后才打方向盘离去。 “江姐,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进了公司,前台熟悉的姑娘看到她,调侃道。 江寄凡也不忸怩,扬笑回了句:“男朋友送我来的。” 前台的姑娘立马起哄起来,直到她出声阻止才罢休。 空闲的时候,江寄凡把昨天发生的情况和房东说了一下,建议她尽快让人把楼道里的声控灯修好。 这个房东还算比较负责任,知道后立马说要去小区调监控出来看,下午之前给她回信。 江寄凡便等着,下午的时候她果然给自己发来几张监控图片,并说:“问了警方那边,他们说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人身伤害的话,暂时无法处理。” 然后又说小区里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日后安保那边会加强巡视,并让她自己下班后小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再和她反映。 虽已经提前猜测到结果,但江寄凡还是很失望。 没办法,这世界上坏人太多了,还是自己保护自己吧,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搬家 江寄凡只在澹台清那里住了一天,后面不顾他的挽留,第二天便回去了。 然而戏剧化的是,过了几天,房东突然发信息来和她说,她女儿下个月要结婚,她要卖了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给她女儿凑嫁妆钱。 江寄凡简直懵了。 冷静下来后问她什么时候要收房,结果对方说最好在下个星期,她已经找好买家了。 说实话,她通知得这么突然,让自己完全一点准备都没有,江寄凡还挺生气的。 但是想到这个房东之前对她还不错,而且现在也一直在和她道歉,并说决定免了她这个月一半的租金。 江寄凡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为难她这个老人家了。 只不过找房子的事情,还是让她感到头大。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邢晔晔,但是她住的地方离她的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正苦恼的时候,澹台清知道了这件事。 “你搬来和我一块住吧。”他说。 可江寄凡压根没想过要与他同居,她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住,而且,她坚信“距离产生美”。 她不想因为同居破坏俩人之间的美好。 好在澹台清早已预料到她会拒绝,提前做了准备。 “你就把我当成是一个合租室友好了,等你找到房子后再离开也不迟。” 他早就想过要她和自己一起住了,只不过她太独立了,让他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有了机会,他要牢牢把握。 “我再想想吧。”她没有当即拒绝。 江寄凡转头去问了邢晔晔,结果她说:“你就和他试试呗,反正你俩这一个东,一个西的,整天来回跑,也不嫌累啊?” 江寄凡并没有被她说服,对于同居这件事,她还是很谨慎。 之后那段时间她都在一边找房子,一边整理物品。 然而B市的房子一向不好找,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是之前一个熟人介绍的。 在经历又一个交谈无果后,江寄凡逐渐有点崩溃了。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正好此时澹台清给她打来电话。 她后仰瘫在沙发上,接通了电话。 “寄凡,你找到房子了吗?” “还没……”她郁闷的说,盯着厨房出神。 “你真的不考虑来和我一起住吗?”澹台清仍未放弃,温声问。 他好想每天一起床就能看见她……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 江寄凡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她一起住,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寄凡,你在担心什么?” 他真的太会揣测人心了,她甚至觉得,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顾虑是什么了。 “试一试好吗?”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江寄凡心中挣扎许久,用手指缠绕住长发又松开,反反复复,最终翁翁的应了一声:“嗯。” 不同 江寄凡很讨厌搬家,因为工作的问题,她搬过几次家,每一次搬家对她来说都像大迁徙,所以她对此感到深痛恶绝。 不过这一次澹台清没有给她烦恼的机会,主动为她联系了搬家公司,打包,搬件,运送,放置,所有流程一步到位。 却说最后江寄凡站在他家客厅里,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一堆箱子,深感头痛。 怎么下手呢…… 她轻轻踢了一脚脚下的箱子,垮着脸颓靡的说了句:“好想丢了。” 澹台清倒了杯水走过来递给她,看见她蔫蔫的模样,笑着宽慰说:“先坐下来休息一下,行李的话,你告诉我该怎么整理,我帮你。” 她的东西太多了,光是鞋子就有一大箱,而且还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家里有个专门的衣帽间,你可以去看看。”澹台清一边说着,一边领她去衣帽间。 江寄凡上次来没注意看,这次才发现他家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衣帽间,面积与她看过的一部现代电影里的奢侈衣帽间不相上下。 她的东西有处落脚了。 她随手打开一个衣柜,发现里面陈列着一排整齐的女装,看起来都还是新的。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怕她误会,澹台清解释道。 江寄凡第一反正确实是在猜测这里是否居住过别的女性,如今听了他的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我还以为……”她眼神闪烁,表情看起来有点内疚。 她话还未说尽,澹台清却已明了,抬手摸摸她的头,笑说:“不要误会,这里只有你来过。” 江寄凡喜欢他坦诚的样子,心底里那份隐隐约约的不适也随之消失。 再往里走,透明的首饰柜里摆放着许多未打开的珠宝盒,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拿了一个打开。 里面是一条她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的顶级珠宝品牌的项链。 没有女人看到漂亮的东西会不心动,江寄凡亦是。 “你的脖子太空了。”他一面说,一面将盒子里的项链取出来为她戴上。 起初几次吃饭的时候,他就存着这个念头了──他想买了项链亲手给她戴上。 墨绿色的翡翠项坠挂在她的锁骨下方,将肌肤衬得白皙细腻,尤其漂亮。 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 这项链好看是好看,就是风格有些过于夸张了,不太适合日常,只适合一些宴会之类的活动。 “很好看,但是……”她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直言道:“有点太高调了。” 她抬手将项链解了下来,结果一抬眸便看到他有些失望的眼神,那一瞬间让江寄凡觉得自己好像做得有点不妥当。 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她将解下来的项链放好后,握住他的手浅笑说:“你帮我重新选一条吧。” 果然便见他的眼睛顿时又恢复了神采。 最后澹台清给她挑了一条款式比较低调日常的钻石项链。 江寄凡转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当作道谢。 “晚餐想吃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看他撩起衣袖为自己取出箱子里的东西,思考了半晌。 “想吃一些重口的。”江寄凡趴在沙发扶手上笑看着他,面容明媚,“你呢?”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好像是他一味在迁就她的饮食习惯,自己却很少过问过他的喜好。 澹台清抬头看了她一眼,被她耀眼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回应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 “不要。”江寄凡摇了摇头,不太赞同,“你肯定也有自己的喜好,不要只一味跟着我。” “我也想要尊重你。” 澹台清心里似有春风拂过,掀起一阵涟漪。 他思索片刻,认真回答:“我想吃烤鸭,京酱肉丝,还有……” 他说的这几样菜都是B市的特色菜,江寄凡闻言忍俊不禁,笑他:“你可真是个地地道道的B市人。” 她原本因为搬家有些疲惫,不打算再出门,但是此刻听到他的话,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低头看着蹲在地上为自己整理用物的他,豪爽笑说:“走吧,我请客。” 澹台清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少许灰尘,看了她伸出来的手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脏了的手,顿时有些犹豫。 他还记得她有洁癖。 却没想到江寄凡压根不在乎,见他迟迟不动,遂主动牵住他的手。 澹台清看着俩人相扣的双手,低头欣慰一笑。 裸露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澹台清皱眉按下挂断键。 这是第五通电话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电话一直没接,信息也没有回。 他心中有些担忧,嘱咐李晏道:“开快一点。” 回到家,澹台清把灯打开,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正躺在沙发上,登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再往前走了几步,他却呆住了。 女人侧躺在沙发上,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遮掩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张微微轻启的红唇。 他低头,看到一件黑色半身裙掉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看起来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上面还搭着一件黑色镂空胸罩。 澹台清抿了抿唇,视线又重新转移到她的身上,宝蓝色衬衣领口大开,丰盈白嫩的乳肉在双臂的挤压下呼之欲出,锁骨下方一道深凹的沟壑,一双细长的美腿搭在沙发上,未着寸缕…… “嗯…”沉睡的人儿突然轻轻嘤咛一声,原本以为她是要醒了,结果却见她只是抬起手臂挡在双眼前,又继续睡了过去。 双腿弯曲,身子蜷缩起来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衬衣下摆随着她的动作上卷,大腿根处轻薄的黑色蕾丝花边若隐若现。 澹台清盯着这一幕,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几下,站在原地暗暗攥紧双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回来时,他手上拿了一张灰色薄毯,俯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遮掩住她裸露在外的双腿。 再看她挡住双眼的手臂,澹台清猜想她应该是觉得灯光刺眼,然后便缓行过去把灯关了,然后再折回来把她的手放进毯子里。 一系列动作完成,他回头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衣物,默默弯腰下去捡了起来。 良久后,沙发上沉睡的女人听到动静,悠悠醒来。 江寄凡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身上好像盖了张毯子,她伸手摸了摸,一脸疑惑。 家里好像有人,她坐起身,看到厨房里的微亮灯光,下意识看向玄关的衣架子,果然上面挂了一件西装外套。 她蓦然想起自己睡前的随意,登时心里一惊,抬手摸上胸口,光溜溜一片。 她的裙子…… 江寄凡环视一圈,发现单人沙发上整整齐齐迭放着她的黑色裙子,还有…… 看见那件从自己身上脱落的黑色蕾丝内衣,她的脸蓦地一红。 后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全是他的未接电话,还有消息,不由暗怪自己睡得太死,他回来自己没发现就算了,还让他看见那样衣衫不整的一面,真是太令人尴尬了…… “醒了?” 江寄凡抬头,看到颀长的身影从厨房里走出来。 澹台清让她闭眼,然后把灯打开,走到她身边解释说:“看你睡得熟,我就没叫你。” 江寄凡默默把身上的薄毯拉高,遮住敞开的领口,澹台清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神略有不自然,默不作声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却也看到对方不自在的神情和涨红的脸。 估计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吧,心里肯定很惊慌。 “你坐一会,我去看看厨房里的粥。”怕她再尴尬下去,澹台清说完便走了。 明白他是刻意给自己留空间,江寄凡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才发现脸烫得不行,一边瞅着厨房的方向,一边迅速起身,三五两下穿好了内衣和裙子。 她理了一下长发,看了眼厨房里男人的背影,咬咬唇,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她倒了杯水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喝一边问他:“你在煮什么?” 澹台清回头看她,答复说::“香菇鸡丝粥,你要吃吗?还是你想吃别的?” 江寄凡把水杯放下,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吃什么都行。” 她不挑食。 她倚靠在椅子上看他的背影,身型瘦削挺拔,侧脸温柔,很容易令人产生一股想要拥上去的欲望。 澹台清突然回头,问她:“寄凡,可以帮我在冰箱里拿瓶矿泉水过来吗?” 江寄凡点头说好,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全英文的水,问他:“是这个吗?” “嗯,对。” 她递给他,他却不接,放下勺子道:“你帮我倒一半进去吧,我洗个手。” 江寄凡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拧开矿泉水倒了一半进去,低头捏住勺子搅拌几下。 肩膀上忽然一重,她动作一顿,才发现是他从身后拥了上来。 低眸一看,白净且骨节分明的双手轻轻环绕在她的腰上,男人身上特有的荷尔蒙气息从身后传来,令她身上倏地起了一身粟粒。 “你让我去拿东西就是为了抱我吗?” 澹台清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轻轻应了一声。 江寄凡淡笑,小声说了一句:“心机。” 他没听清,疑惑问她:“嗯?你说什么?” 她不答应,澹台清也没逼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欲望 江寄凡点头应道:“挺好的。” 偶尔还会让她觉得好像两个人一起生活也不错。 但主要还是因为他太体贴了,事事俱到,根本用不着她动手,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就像在家里一样温暖舒适,所以一向崇尚独居的她也竟然有些动摇了。 “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可能会有些遗漏的细节方面,你可以和我直说,我会处理妥善的。” 他这是又在暗示自己,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来过这里吗? 看他的样子兴许是有想要让自己长期在这里住下去的想法,江寄凡原本还想和他说过段时间找好房子就搬出去,现在倒是让她不好开口了。 最后她只能点头应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两天呢。”江寄凡一边喝粥一边问他。 澹台清看着她,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因为有想要马上见到的人。” 勺子递到嘴边,江寄凡突然停住,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正面带浅笑望着自己,心微微颤动,默不作声的低头勾唇一笑,将勺子慢慢送进嘴里。 氛围很好,他们会不时说几句话,尽量不让气氛沉寂下来。 她吃完后,起身拿碗去厨房,路过他身边时,她飞快的俯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便扭腰快步走了。 澹台清微怔,反应过来后抚上她方才亲过的位置低头偷笑,只觉心里甜滋滋的。 江寄凡正打算洗碗时他就进来了。 他把水龙头关了,阻止说:“我请了个家政阿姨,她明天就会过来上班,这些碗放着就好,你不用动手。” 虽然说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后洗碗别有一番氛围,但是他不想让她这么劳累,下了班回到家就该安安心心的玩,更不想让她因为这些琐事烦恼。 其实江寄凡也确实不喜欢做太多家务,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乐得自在。 她擦干净手后转身,却不妨被他困在怀里。 澹台清倾身与她对视,“还有一边没有。” “嗯?”江寄凡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直到他将脸颊朝向自己,那一瞬间她才福至心灵。 她觉得有些好笑,他竟然也会向自己索吻。 江寄凡噙着笑凑近在他那边没被自己亲过的脸颊上重重印了一口。 澹台清笑着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子,似是很满足。 她盯着他那张厚薄适中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 他似是知道她要亲自己,后退了一下,让她捕了一个空。 江寄凡还未来得及恼怒,便见他轻轻一笑,抬手穿过她的长发,将微凉的手按在她的脖颈后,低头张口含住自己的唇。 他吻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碎进身体里,每每在江寄凡感觉快要无法呼吸时,他又松开一点缝隙,让她得以透一口气。 迷糊间被他抱上流理台,亲吻仍不间断。 白嫩纤细的双手绕过他的腋下,情不自禁的在他结实的后背抚摸。 掌心下的躯体愈来愈烫。 一吻毕,澹台清离开寸许,看见她缓缓睁开双眼,就这么微喘着气望着自己,双目含水,无端魅惑。 江寄凡感觉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小腹,刚想低头却被他用手在后脑勺固定住了脑袋,只听他哑声说:“不要看……” 竟然在他眼里瞧见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涩,江寄凡看到他这副模样,反而愉快的笑了起来。 她倾身拥住他,嘴巴对着他微红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笑意:“你真可爱。” 澹台清不认同,她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他或许就不“可爱”了。 他悄悄吐纳几瞬,平复好心绪后把她从流理台上抱下来。 “你要去洗澡吗?”冷不丁听她问。 澹台清掀眸,看见她眼里明晃晃的戏谑后只觉无奈。 “不需要。” 这和江寄凡想象中的消解欲望有些出入,她摸着下巴,皱眉疑惑,“那我怎么看里……” 话未说完便被他用手指摁住了唇。 “那是诓人的。”他说,然后又加上一句:“让它自己平静就好了。” 她要再说下去,他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江寄凡见他着实尴尬,也就不再逗他,以免惹火上身。 同睡 和澹台清在一起两个月后的某天,江寄凡和邢晔晔在外面逛街,静下来时问了一句她和她的男朋友们都是怎么开始第一次的。 邢晔晔豁然摆了摆手道:“就顺其自然啊。” 然后坏笑看着她,挑眉凑近轻声问:“怎么,你和他做了?” “怎么可能!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江寄凡声量有些高,拧眉道。 “两个月怎么了?”邢晔晔撇了撇嘴,说她迂腐,“如果两个人足够喜欢,在一起一分钟,一小时都可以。” “你在想什么呢,大清早就亡啦!现在已经是穿高跟鞋而不是花盆底鞋的时代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她的脑袋。 别看她这朋友外表看似开放,实则骨子里还是有点儿保守的。 “难道你和他做了以后就要和他结婚吗?”她又问。 江寄凡笃定回答道:“不可能。” “那不就是嘛!放开点,别对自己有这么多束缚,开心最重要!”说着,邢晔晔拍了拍她的肩。 江寄凡回忆了一下她这位好友对自己来说略显畸形的恋爱观,想想还是算了吧。 不过话糙理不糙,她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话说,他是圣人吗?”邢晔晔奚落道。 “有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倍儿棒的女朋友都能坐怀不乱,真牛啊!”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捏了捏她浑圆挺翘的屁股,跟个急色鬼似的。 “嘿嘿,要是我,一刻也忍不了!” 江寄凡猝不及防,轻叫一声,恰好此时有个女服务员来给她们上饮料,听到她的叫声诧异抬头,又看到她不自在的神情,便误以为她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把饮料放在桌上后就涨红着脸跑了。 最后江寄凡恼得拍她的手,邢晔晔也不管,只一味弯腰哈哈大笑。 过几天,向遖遖组局邀请他们一起去游玩。 “台清哥,我记得你在郊区有一栋别墅吧?”江寄凡下班的时候,看到她在群里问。 过了片刻,澹台清答是,问她是不是想把旅游地点定在郊外。 “嘿嘿,台清哥,你真懂我!(害羞)” 江寄凡看完了他们的对话,也不出声,直到向遖遖艾特她问有没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她才回复了一句:“目前没有,我都可以,你们决定就好。” 所以最终他们把游玩的地点定在了郊外。 澹台清在郊区的别墅背靠山水,临山临水的,风景很好。 江寄凡问他怎么会想到在这里买别墅。 他解释说:“起初也没想过要在这边买,这栋别墅的前拥有者是一个破了产的老板。不过有些不逢时,这房子刚装修好的时候他就遇上了经济危机,为了周转资金,经几个人介绍后落到了我的手上。” 他当初也没想那么多,看到这里风景漂亮,手里又有闲钱,便买了下来。 在一起后,经过深入了解,江寄凡对他的一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此时还起了玩心,调侃他说:“该不会中国每个角落都有你的房产吧?” 澹台清浅笑摇头,“距离这个目标我还差得很远。” 他总是这样谦逊,不得不让江寄凡好奇──到底什么事情才是值得他骄傲的。 “有。”他看着她,眼底里浮起点星笑意,“你。” 江寄凡笑睨他一眼,任由他牵住自己的手。 向遖遖上前打断他们的腻歪,“这栋别墅房间有点少诶,一共才只有三个。” 然后她继续说她的想法,江寄凡听到她最后说让自己和澹台清睡主卧,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不了吧,我……” “嗳!”向遖遖停下来,抬指点点他们说:“别和我说你们那么纯情啊?” 江寄凡一下子住嘴,他和她之间还真就是那么纯情…… 向遖遖不管,一把把她推倒澹台清怀里,笑说:“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的几天好好玩!” 澹台清眼疾手快搂住她,低头看着她说:“她就爱胡闹,你别理她。” “你睡一个房间,我去和他们挤挤就好。” 江寄凡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这可是他的房子,哪有主人家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说能接受两个人一起睡,于是转过头抿唇说:“随便吧,我都行。” 澹台清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客气的笑应了句:“好。” 露营 他们来的时候是早上,出发前他们去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把东西和行李放好后,向遖遖提议说去湖边搭帐篷露营,众人同意。 到了湖边后,向遖遖说景色好,然后兴冲冲的拉着她去拍照,江寄凡不是个很喜欢拍照的人,听她说后毛遂自荐道:“我给你拍,我带了相机过来。” “你还会拍照啊?”向遖遖惊喜道,拉着她的手,眼前一亮。 “嗯。”江寄凡笑着点头,“我学过一点摄影。” 怕等会拍出来效果不好,她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不过我不一定能拍得好看。” 向遖遖让她别谦虚,“我相信你,来来来!” 虽然江寄凡说自己只学过一点,但其实审美水平还是很在线的,她指出她的动作太过僵硬,然后一点一点的指导她放松,还特意示范了一些姿势给她看,让她学着做。 “诶,对,就是这样。”她单膝跪在草地上,努力为她找好看的合适角度,越拍越来劲。 澹台清在和他们搭帐篷,趁着空隙回头看她,看她兴致高涨的在指导向遖遖拍照,见她们相处得那么融洽,他心情颇好。 等拍完了照片,向遖遖迫不及待的跑到她身边查看,看着照片里活泼灵动的自己,她不由得赞叹道:“哇,你拍得还真好看!” 她一边捧着相机翻看,一边囔囔道:“下次还要找你拍……” 江寄凡趁着她在看相片的时候,回头去找澹台清,见他们对着帐篷的一个部位若有所思,像是遇到了困难。 “怎么了?” 澹台清抬头,见她走过来,解释说:“我们在研究帐篷的支架。” 他们也是第一次搭帐篷,所以不太熟练。 之前公司团建的时候江寄凡搭过几次手,对搭帐篷还算比较有经验,于是道:“我看看。” 然后她把头发往耳后撩,跟着他们蹲下来,拿起那几根支架看了一下。 琢磨了良久,江寄凡摇摇头,坦然说:“我没搭过这种,我不会。” “没有说明书吗?”她又问。 澹台清说这是向遖遖带的,要她才清楚。 “遖遖,你们家这帐篷怎么没有说明书啊?”程净冲站在湖边的向遖遖问。 向遖遖闻声抬头,皱眉疑惑:“啊?我不知道啊,我在家里随便捞了一个过来,好像是什么国进口的,我也不太清楚。” “……” 众人无言。 “得。”宋屿畅嗤笑一声,意料之中似的道:“靠她,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咯。”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所以他们决定一起研究,这样总能找出窍门来。 向遖遖还在那头捣鼓P图呢,哪顾得上他们,连宋屿畅到了身边也不知道,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宋屿畅挂了电话,不知道她在弯腰干嘛,穿着短裙的臀部浑圆挺翘,看起来手感很好。 他这么想着,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啊!”随着一声轻响,向遖遖惊叫一声,捂着屁股回头。 看见是他,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只见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屁股后面,显然刚刚拍自己屁股的是这臭男人,她顿时炸了,照片也顾不上保存,捏着两个拳头跳起来吼道:“宋屿畅你打我屁股干嘛!” 正捣鼓着帐篷的几人闻声回头,只见宋屿畅闻言掩唇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也不知道刚刚干嘛,像是吃了老鼠药一样,鬼迷心窍的,此时见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支支吾吾的解释说:“呃,我……” 最后他实在找不到理由,遂恼羞成怒的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谁让你刚刚那样!” 向遖遖觉得离谱,急火攻心,与他大声争辩说:“我哪样了?!我刚刚不就是弯了个腰而已吗?!神经病吧你!无耻下流!” 说完就拿着手机噔噔噔跑开了。 江寄凡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和澹台清相视一笑。 “你去和遖遖玩吧,这里我们来弄就好。”澹台清不想让她劳累。 “好。”她也懒得折腾这些东西,见他们装得差不多了,便拍拍手走了。 向遖遖气冲冲的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烦死人了!就知道跟他出来没好事!” “来,喝一口消消气。”江寄凡递了罐汽水给她。 但是向遖遖手上做了延长甲,不好打开,她怕用力后指甲会断,琢磨了半晌最后还是被江寄凡接过去掰开了。 “谢谢寄凡。”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宋屿畅又重新回来加入他们。 “怎么回事呢你,情不自禁?”程净一边把帐篷扶起来,一边狭笑说。 “啧!”宋屿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提脚想踹他,却被他提前预知,一个闪身躲开了。 “少乱说话!”他警告道。 然后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和澹台清说:“你这女朋友性格还挺好啊。” 澹台清蹲下去打了个结,回头往江寄凡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弯,说了句:“当然。” 游戏 安装好帐篷后已经是下午了,几人都没吃饭,皆是饥肠辘辘,索性点了些外卖,铺在带来的桌子上,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在一块享用。 到了晚上,向遖遖嫌无聊,说玩真心话大冒险,然后便拿出了她提前准备好的转盘和卡牌。 “老规矩,不说或者不做的人自罚三杯酒!”她说完后,夸张的擦了擦手,然后猛地一转转盘。 转盘转了几圈,最后箭头指向江寄凡。 看到开局就是她,向遖遖拍掌大笑起来,很是兴奋,“快点,真心话和大冒险选一个!” 江寄凡不知道他们要玩多大,所以斟酌之下选了个比较保险的真心话。 向遖遖随便抽了一张卡片,清了清嗓子,大声读出来:“请在初恋和现任之间选一个!” 江寄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直接怔住。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澹台清也在期待她的回答,结果却见她默不作声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向遖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澹台清面子,看了一眼他有些黯然的神情,知道自己坏事了,遂赶紧假笑几声敷衍过去:“这些卡牌的问题出得不好,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然后继续下一场。 澹台清和她交往至今,都默契的没有深究过对方的情史,甚至可以说对她过往的感情经历一无所知,所以他根本不了解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初恋”。 想到她刚才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心里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好奇到底是哪个男人能让她面对自己时仍能犹豫不决。 江寄凡自知理亏,所以也有些不敢看他,默默喝了三杯酒。 她不想选,也不想提。 幸好他什么也没问,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边照顾她,一边应付游戏。 大家都轮了一遍,可却始终转不到澹台清,向遖遖不服气,连转了几次,看那样子是一定要转到他。 宋屿畅在一旁冷眼观看,说她笨得要死,然后夺过她手中的游戏盘,自己来转。 说来也是神奇,他才转了第一次就转到了澹台清。 向遖遖欢呼起来,问他要选什么。 “真心话吧。”他说。 “你们两个还真一致呢。”向遖遖调侃说,从卡牌里抽出一张,看到问题后却犹豫了一下。 “是什么?”澹台清看她一眼,笑说:“你说吧。” 那她就不客气了。 但当听到她读出来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澹台清却笑不出来了。 “请问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江寄凡正抱着胳膊笑看着他,显然也很好奇。 澹台清思索了一下,如实说:“三个。” 然后转头小声问身边的她:“你呢?” 他可真会顺杆子,江寄凡暗想,但却摇头不说,就是故意逗他:“你猜。” “三个?”既然让他猜,那他便真猜。 她摇了摇头。 “四个?”澹台清继续尝试。 “不是。”江寄凡有些好笑,说他:“你怎么只增不减呢?” “那就是……”他再次试探问:“两个?” 他猜的她都否认了,到了最后,澹台清拧眉沉思许久,心底里逐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是第一个吗?”他有些忐忑的看着她,轻声问。 江寄凡看着他,笑而不语,直到他快要沉不住气再问时,才轻轻点了点头。 澹台清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又惊又喜,方才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转瞬即逝,当即笑出了声。 “惊喜吗?”她歪头含笑问他。 他扣住她的手,心情由阴变晴,点头笑说:“嗯,很意外。” “可惜了,在你之前,我也应该先谈三个。”江寄凡睨着他,故作遗憾道。 澹台清知道她这是在打趣他刚刚回答的那个问题,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也觉得很不好意思,甚至感到有些羞愧。 “对不起,要是能早些遇到你便好了。”他叹气认真道。 江寄凡听了却说:“现在刚刚好。” 再早一点,或者再迟一点,或许他们都不能够走到一起。 现在,刚刚好。 澹台清被她的坦然与大度衬托得愈发自惭形秽。 “还在聊呢,都到你们了!”向遖遖突然打断他们道。 俩人回头,看到箭头指着江寄凡所在的方向,皆在状况之外。 江寄凡拧眉无奈,“怎么又是我啊?” “别挣扎了,快选吧!”他们催促道。 最后她改选了大冒险。 “请选择在场的一位异性进行法式热吻。” 作者:很爱一些小情侣玩的大冒险kkk 欲动 在场能和她接吻的异性,除了澹台清还能有谁? 她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向遖遖,直接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诶,这可不怪我啊,那是老天爷都想撮合你们呢!”向遖遖装清白,指了指天空道。 看了一眼另外两个憋不住笑的人,江寄凡一下子就猜出来是他们联合起来搞鬼了。 她正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人捧住后脑勺亲了上来。 江寄凡愕住。 澹台清怕她不好意思,索性替她做了决定。 怕她尴尬,所以没大剌剌的把俩人接吻的场景呈现给他们看,他刻意挡住她的脸,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剩余几人见状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台清哥,你犯规了,怎么还能挡着呢!”向遖遖气急扯他的衣服,见扯不动,只能作罢。 山人自有妙计,她选择跑到另一边去看。 起初江寄凡确实觉得尴尬,不敢回应,到了后面,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吻。 吻了好半晌,察觉到他们好像在偷偷录视频,澹台清收回舌尖,及时停止。 他摸索着给她戴上衣服背后的帽子,在帽子的遮掩下重重的碾了一下她的嘴唇,最后才撤退分离。 江寄凡一边在心里庆幸他给自己戴上了帽子,一边借着帽子的遮掩低头迅速的抹了几下嘴巴。 “果然很有行动力啊。”待他们亲完后,几人倒在一起笑澹台清。 江寄凡下意识抬头看他,见他嘴唇上亮晶晶一片,回忆起方才俩人当众互相交缠的热吻,只觉心头滚烫一片。 澹台清笑而不语,回头看她,情意绵绵。 她迎上他的视线,在俩人袖子的遮掩下轻轻抚摸他的手腕。 下一瞬却立马被他反客为主,十指紧扣。 玩到最后,夜已经深了,几人收拾收拾东西,回到了别墅里去。 他们还是睡了同一间房。 洗澡的时候,澹台清特意避开,给她留了空间,直到她睡下时,他才回来。 澹台清静悄悄的推门进来,以为她已经睡了,所以不敢开灯,只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怕影响她,还用手遮去了一部分灯光。 江寄凡其实还没睡,但也一直没出声,直到听他在沙发上躺下。 她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大床,想到他只能委屈的睡沙发,愈发觉得良心不安。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最后考虑了很久,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黑暗里,她突然出声:“台清。” 彼时澹台清已经闭眼了,没想到她还没睡,闻声抬眸,“我在,怎么了?” “要不,你还是上床来睡吧……” 她说完就拉高被子遮住了脸。 对方没有回应,就在江寄凡以为他要拒绝时,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察觉到他走了过来,她伸手打开床头灯,便一下子看到他手上抱着的被子。 他还真是不客气呢…… 不过这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也不能怪人家。 澹台清垂眸看她,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捏着被子遮到脸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眼看着自己,有些怯又有些故作镇定。 他在床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江寄凡将被子松开,把脸露出来,轻声问他:“你睡吗?” “睡。”他笃定道,然后搂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住一起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床明明不小,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靠她很近,俩人肩膀挨着肩膀,导致江寄凡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心里莫名的紧张。 见她规规矩矩的平躺着,澹台清用手枕在脑袋底下,侧身看她,温声问:“你在想什么?” 江寄凡立马矢口否认:“没想什么。” 随即却听到他的一声轻笑。 该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她在心里默道。 江寄凡觉得有点窘,更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的紧张无措,于是故作无谓的转身对上他的视线。 俩人静静对视,过了许久,他突然凑近靠在她的枕头上,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想吻你。”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正温柔又深情的望着自己。 江寄凡心跳汹涌。 她没有回应,只是主动向他靠近了一点。 澹台清应邀而上。 只是这次不同以往,吻到最后,俩人都有些动情。 良久后,他离开寸许,微微喘气低头看她。 “可以吗?” 其实刚刚他说想吻她时,江寄凡便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却仍是纵容。 此时听到他这么说,迟疑片刻,最后看着他点了点头。 纵欲(H) 当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避孕套时,江寄凡的脸色有点奇怪。 澹台清知道她在想什么,及时解释说:“别误会,这是刚刚程净塞给我的,他们医院发的,他说用不上。” 江寄凡半信半疑,姑且当他说的是真的。 当真正赤裸相对时,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将视线放在何处。 澹台清俯下身来贴着她,轻轻吻她的脸颊、脖颈、锁骨还有胸口。 江寄凡口中不自觉的溢出呻吟,反应过来后连自己都惊到了。 等她还沉浸在思考自己的变化时,澹台清已经张口含住了她的乳尖。 “嗯……”她感觉脸颊很烫,颤颤巍巍的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咬住嘴唇,双腿间缓缓流出一股暖流。 她察觉到下面渐渐泛湿,一双美目氤氲着水雾。 澹台清的手从她的胯骨慢慢抚摸下去,来到阴丛时才惊觉那里湿漉漉的。 她动情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他心中莫名触动。 随后他一边在她耳边温声说:“别怕,我要让你放松。” 一边找到那处入口,缓缓推了一根指节进去。 那里却像是受惊了似的,突然猛地一收缩,将他的手指紧紧夹在里面,动弹不得。 一切动作都静下来后,澹台清才发现她的身子竟在轻轻颤抖,并且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猜想她应该是太紧张了。 身上的男人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将脸埋在她的肩颈里,江寄凡睁开双眼,心中疑惑,甚至猜想他是不是睡着了…… “下次吧寄凡,等你做好准备能够接受我的时候。”他抬起头,轻声说。 江寄凡明了,原来是他发现自己的紧张了。 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今晚的事情太突然了,她确实还没做好能够完全接受他的心理准备。 他果然还是那么贴心,若是换了别的男人估计早就不管不顾硬闯了吧,她暗暗想着,心底里不禁产生几丝感动。 澹台清握住她光裸的肩头,声音里暗含隐忍,沉声呢喃说:“寄凡,帮帮我。” 说罢,便支起身子。 当他把自己的双腿并拢起来时,江寄凡便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她没有出声,温顺的任由他动作。 澹台清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把那个避孕套撕了戴上。 男人俯身贴近,被橡胶套包裹着的性器抵在她的阴唇上,温度炙热,江寄凡抿了抿唇,暗暗在心里估测他的尺寸,愈发心惊。 感觉到下面又流出来一些湿黏的体液,她悄悄吐了口气,忽略掉心里的那丝隐隐期待。 他的动作很轻缓,像怕吓着她似的,握着性器在那条细窄的媚缝间来回滑动。 江寄凡只觉身体愈来愈热,也不知是被他滚烫的体温捂热的还是因为自己动了情欲,穴口越涌越多爱液,让她感觉整个阴户都是水液,也不知那是避孕套上的润滑液还是她的体液。 粗长的阴茎在娇嫩的阴肉间摩擦,粘腻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 女人身下那张小口一放一缩,无师自通的贪婪吮吸着他的性器,每当澹台清用顶端在穴口处轻轻蹭压几下,她便像是受不住似的,搭在他手臂上的指尖不自觉的陷入他的皮肉里。 澹台清垂头含住她的乳肉,感受着那沉睡的红果在自己的舌尖上逐渐渐挺立起来。 在过往的无数次观望中,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想埋在她的胸口里,吻一吻她白嫩的乳房,含一含她粉嫩的乳尖…… 掌心里的触感又滑又嫩,澹台清甚至不敢过分用力,怕那团细滑的乳肉在掌心里脱了出去。 江寄凡听到他舔弄自己乳房时的啧啧轻响,愈发情动,不由自主的挺身将胸脯往他嘴里送。 “嗯……” 柱身反复摩擦碾压着阴蒂,不时压着顶端轻轻拍打,让江寄凡舒爽得蹙眉呻吟,心跳加速,脑袋一片混沌。 他这样总让她觉得──他是在为她的欢愉而服务,而不是为了单纯的泄欲。 冠首抵在阴道口徘徊几下,缓缓磨蹭着那道被淫水覆盖的细缝,可是每当江寄凡觉得他要进去时,他却又立马换了个方向。 她察觉到他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欲,一时心中温暖不已,遂抬臂搂住他的身子依偎上去。 澹台清听到她口中传来的细微呻吟,便知道她也陷入情欲里了,于是低头噙住她的粉唇,身下愈发用力。 到了后面,每被他用龟头碾压一次肉蒂,她便每每忍不住腿心发颤一次。 江寄凡已被情欲操纵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双腿控制不住的去夹裹他的性器,试图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快感。 澹台清听到她在耳边的喘息愈来愈急,最后只听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似哭似吟的低叫,玲珑有致的身体随之难以抑制的颤抖起伏。 她出了很多汗,他停下动作,用手抚了抚她汗湿的额发。 江寄凡在黑暗里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伏在身上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台清……”刚叫出口她却立马止住了嘴。 她的声音,怎么变得又哑又媚?像在情欲里浸润了许久一样…… “嗯?”他低头下来吻她的唇,蜻蜓点水似的轻轻啄吻,带着无限的怜惜和爱恋。 “你好了吗?”她高潮了一次已经有点累了,现在昏昏欲睡。 闻言,澹台清又动了起来。 耳边传来他克制的微喘:“还差一点点……” 江寄凡不知道他说的一点点是多久,听到一向温柔平静的声音变得性感撩人,夹杂着毫无频率的喘息声,突然很想开灯看看他现在的神情。 纤长的双手抚上他的脸,从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抚摸至他的喉结。 江寄凡保证,她真的只是轻轻摸了几下,结果突然就听到他的一声闷哼,再之后他就彻底停了下来。 她顿时停住了手,愣在床上,心中诧异,猜想他是不是因为喉结那个部位太敏感了,毕竟之前这么久都没完,怎么自己刚刚才摸了那里几下,他就射了…… 澹台清显然也猝不及防,埋首贴在她的耳畔,缓了很久才低声呢喃说:“别摸那里。” “我忍不住。” 果然,江寄凡心中暗想。 良久也没见她应,他又唤了一声:“寄凡?” 身下的人呼吸平稳,澹台清疑惑起身开灯,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他怜惜的用手指抚了抚她的唇,恋恋不舍的弯腰啄吻她白嫩的肩颈和乳房,察觉到下面似又有抬头的趋势,只能连忙遏制住。 看着她在昏黄的灯光下愈显娇美的睡颜,澹台清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作者:晚点加更 做坏事 醒来的时候,江寄凡独自躺在床上,发现身上整整齐齐的穿着自己昨晚的睡衣,连内衣裤都是穿着的……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昨夜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春梦。 但当从床上起来,看到垃圾桶里被打了个结,装裹着白色液体的避孕套时,她却如当头一棒似的,脸颊红得发烫。 原来昨晚是真的啊…… 他昨晚那样在意自己的感受,隐忍不发,事后细心还帮她清理了身体和整理衣服。 江寄凡一边刷牙,一边寻思着等会该怎么面对他。 “你昨晚干嘛去啦?怎么才起来……”下楼时,他们已经在准备午餐了,向遖遖拿着一块披萨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吃,回头看到她后疑问道。 见她不说话,像是在琢磨该怎么回应自己,向遖遖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坏笑着凑近她,逼问道:“快说,你昨晚是不是和台清哥做坏事去了!” 江寄凡就像做坏事被家长逮到的小孩,闻言心里一“咯噔”,站在原地脸色微僵。 在厨房里忙活的澹台清闻言立即回头,轻轻拧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向遖遖,无奈道:“遖遖……” “我知道了,你俩昨晚上一个做贼,一个捉贼去了吧!”向遖遖灵机一动,立马换了个说法,抱着胳膊笃定笑道。 江寄凡点点头,看着澹台清的方向,“嗯,捉了一个。” 采花大盗。 澹台清静静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寄凡不好意思再继续接受他的“注目礼”,索性走到他身边去。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虽然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看起来自然一点,但澹台清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她面上一丝隐隐尴尬的神情。 澹台清刚想说不用,程净突然走出来打断他们的话,端着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土豆片递到他面前,“台清,你看看这样行吗?” “这是你切的吗?”江寄凡低头看了一眼,每片土豆几乎同等大小,肉眼看不出任何差异。 程净点头说是。 江寄凡惊叹夸他刀工不错,只见他自豪的笑了笑,悠然说:“这么多年的手术可不是白做的。” 外科医生的手是最具稳定性的,为了保证手术的万无一失,他们进行手术的全过程都要精确到分厘毫米,切菜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你要是以后不想当医生了,可以去尝试一下当厨师。”江寄凡调侃道。 不过她没法想象他穿着脏兮兮的厨师服游走在油烟高火之间并且费力颠勺的样子,那样真的很滑稽。 最后澹台清也没舍得让她真动手,最多只让她搭了把手。 宋屿畅把筷子和碗“砰”的一声放在饭桌上,遥遥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向遖遖阴阳怪气喊道:“过来吃饭了祖宗!” 向遖遖闻声回头,趿拉着拖鞋跑过来,看了一眼他身上粉红色的围裙,忍俊不禁,笑得人仰马翻。 “宋屿畅,我看你挺有做厨娘的潜质啊!” 看她就要坐下来开吃,宋屿畅皱了皱眉,拿双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背,“没礼貌!人还没来齐呢,你吃什么?” 向遖遖撇了撇嘴,努他一眼,然后又跑去厨房帮他们端菜。 “辛苦了,辛苦了!”江寄凡见她跑进来,捏拳为自己捶捶肩头,笑嘻嘻的拍马屁说。 听她说要端菜,江寄凡也不跟她客气,指挥她把剩下的汤端出去,然后洗了把手一起跟上。 桌上四菜一汤,江寄凡和向遖遖两个女生食量不大,她们很快就吃饱了,其余的留给他们三个解决。 两个女生在一处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 听说她有一辆机车,向遖遖惊喜得眼睛都亮了,拉着她直叨叨,说要提前预定她的机车后座。 “好,有空带你出去玩。”江寄凡笑着一口应下。 共骑 昨天他们接吻的时候,向遖遖手痒拍视频发了朋友圈,虽然很快就删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发现了,导致后来董黎君还特意发信息来问她。 “台清哥,你妈妈发信息问我啦,我要怎么说?” 澹台清看了一眼向遖遖发来的截图。 “你让她来问我。” 怕她招架不住自己那位事无巨细的母亲,说多错多,澹台清还是决定亲自应付。 “台清,妈听说你谈女朋友啦?”董黎君很快便拨了电话过来,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澹台清说是。 董黎君听了很是高兴,“那有空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瞧瞧呗?” 他掀眸看了一眼江寄凡的背影,淡声回复一句:“还早呢。” 然后又故作夸张道:“您别太心急了,否则我怕会将她吓跑。” 知子莫若母,董黎君明白他这是不想让自己插手,虽心里有些不虞,但还是假装应下:“好好好,妈不急,不过你总要……” 她又开始絮絮叨叨了,澹台清默不作声的挑了下眉毛,微叹了口气。 “对了,那姑娘的家世?” 果然,终于到中心主旨上了。 澹台清像是早已预料到,如实说:“她是普通家庭。” 电话那头,董黎君听到后兴致一下子就消减了许多,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心里想着或许他这女朋友只是谈着玩玩罢了,然后便找了个借口说不打扰他了。 “怎么了?”江寄凡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走过来问他。 想起董黎君最后骤然消散的喜悦,澹台清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摇头笑说:“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江寄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动作自然的拿了块薯片喂到他嘴边。 澹台清不喜欢吃这些膨化食品,原本下意识想拒绝,但又不想让她失望,最后还是张嘴吃了。 别墅周边有个马场,江寄凡还是后来才知道是向遖遖名下的。 除了江寄凡外,他们几个人都是从小就练过马术的,所以骑马对他们来说驾轻就熟,就像吃饭洗澡一样简单。 澹台清原本还想着要手把手教她,但没想到她原本就是会骑马的,虽然没有他们这么熟练,但至少一些基础的上马下马,包括简单的骑行还是不在话下。 “原本还想亲自教你。” 他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江寄凡轻快笑了一声,逗他说:“没关系,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初学者。” 澹台清很快拿捏住她递过来的机会,顺杆而上,翻身上马与她共乘一骑。 看他想跨栏,江寄凡有些害怕,皱眉看着前方的障碍栏,“两个人一起的话,等会马会不会把我们甩下去?” 澹台清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闻言轻笑一声,温声安慰道:“别怕,我会护着你。”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我。” 说是这么说,可江寄凡也不敢影响他,只能紧紧抓住马背上的鬃毛。 准备跨栏前,她有些不敢看,提前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幻想了各种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的样子,以及她要做好的自我保护。 身下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江寄凡只能感觉到身体随着马匹腾空了一瞬,然后稳稳落地。 她睁开双眼,回头一看,障碍栏已经远远被他们甩在了后面。 “看,没事吧?”男人低头在耳边说。 江寄凡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遗憾自己刚刚没有睁开眼睛看见那惊喜的一幕。 “我刚刚都已经想好我要怎么摔倒了。”她好笑说,“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澹台清不置可否,说自己当年在马术比赛上拿过奖。 江寄凡已经知道自己这位男朋友有多么多才多艺了,所以听言也不惊讶,想起刚刚的遗憾,便催着他再带自己感受一次。 于是他便又带着她玩了几回。 四肢矫健的白马在空中腾跃而起,跨越一米的障碍栏后安然落地。 江寄凡玩得乐此不疲,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澹台清听了却摇头说:“目前过栏对你来说还具有很大风险。” “再多练练吧寄凡,等下次我看着你过。” 她也知道自己马术不精,方才也只是兴致冲动而已,生命诚可贵,她也不想拿自己的安全来开玩笑。 “下次不和你们一起出来了。”向遖遖看着他们甜蜜蜜的共乘一骑,嘟嘴嫌弃道。 澹台清笑而不语,拉住缰绳停马,拍了拍马背,仰头和她说:“你先自己骑一骑。” 江寄凡点点头,等他下马后,自己骑马围着马场走。 向遖遖打马来到她身边,惊讶说:“没想到你也会骑马。” 江寄凡知道她没有恶意,听到后下意识说:“因为以前有……” 因为以前有人教过她…… 然后脱口而出前,她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滞在嘴边,过了会才默默说了一句:“我学过。” 向遖遖没想那么多,仍沉浸在自己的羡慕里,“真好,我也想有人带着我一块玩。” 江寄凡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和澹台清,而后往宋屿畅的方向看了一眼,暗示说:“你也可以去找他们呀。” 结果只见她撇了撇嘴,“那不一样,找他们好没意思的。” 朋友和恋人是两个概念。 刚说完,宋屿畅突然骑马冲过来,吓得向遖遖急忙拉着缰绳掉头。 “宋屿畅,你有病啊!” 江寄凡收回目光,摇头笑笑,然后打马往澹台清那边去了。 谈性 休息日的一个晚上,江寄凡闲来无事,趁着澹台清在书房里办公的时候,自己在家庭电影院里看邢晔晔给她推荐的一部外国电影。 这部电影的名字还挺玛丽苏的,叫什么《我和黑帮大佬的365天》?大概是这个名字吧,太长了她记不清。 邢晔晔推荐时只说男主很帅,里面有很多可以让她学习的东西,神神秘秘的,也不说个清楚。 江寄凡抱着好奇的心思打开来看,结果发现这部电影的剧情走向好像越来越不对劲。 这男的,怎么整天裸着个身体在女主面前晃悠? 还有男女主之间那种血脉贲张的性张力总让人觉得──他们好像下一秒就要干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虽然剧情有些无脑,但是胜在男女主的颜值和身材都十分养眼,让一向挑剔的江寄凡都看得津津有味。 战歌响起,屏幕里的一双男女在大床上纠缠不休,画面唯美暧昧。 江寄凡抱着零食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观看,看完后却拧了眉,“什么啊,也太假了吧……” 正要低头给邢晔晔发条消息吐槽,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寄凡?” 江寄凡冷不丁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怀里的零食散了一地也来不及去管,第一反应便是把电影关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屏幕上的电影却死活关不了。 最后,她只能丢下遥控器,厚着脸皮回头。 只见他把门关上,缓缓朝自己走过来。 澹台清瞟了一眼屏幕上旖旎的画面,像是没看到一样,温声问她:“吓到你了吗?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江寄凡脸色有些僵硬,像被家长捉到在干坏事的小孩一样。 她清了清嗓子,理了理头发故作镇定说:“我在看朋友推荐的一部电影。” 怕他问自己一些令人答不上来的问题,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瞬间就强制性转移了话题:“你忙完了吗?” 江寄凡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屏幕上令人无地自容的画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看点颜色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而且那些还都只是假的…… “嗯,忙完了,需要我陪你一起看吗?” 不需要,不需要,江寄凡在心底里疯狂摇头,但明面上还是找了个借口说:“不用了,我不打算继续看了,准备回房去。” 澹台清点了点头,上前把电影关了,转头淡笑看着她道:“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整理就好了。” 江寄凡想早点逃离,闻言也没有拒绝。 等她离开后,澹台清看着地板上散落的零食,回忆起方才那一幕,若有所思。 就在他打扫好卫生准备离开时,她又突然折了回来。 “我忘记拿手机了。”江寄凡解释说,拿了手机后匆忙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寄凡,你喜欢那样的吗?”澹台清认真看着她。 “什么?”她不解回头。 “电影里的。” 果然,他还是误会了。 江寄凡不知道他到底看去了多少,有些感到头痛,摇了摇头正色说:“我不喜欢。” 以他的认真,如果她敢说一句喜欢,他绝对会拿出最严谨的态度去努力的学习研究那部电影里所呈现出来的东西。 江寄凡虽然偶尔会觉得电影里的男主很帅,但是她对成为那样的女主并没有任何兴趣。 澹台清淡淡笑了一下,倾身看着她,柔声安抚道:“寄凡,别太紧张,你就当我是在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而且,那也并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事情。”他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性”并不该是令人避之不及的事情。 “我也和你一样,有期待和幻想。”回房躺下后,江寄凡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也有期待和幻想?是对她产生的吗? 她想起俩人那次中途截止的性事,脸颊烫得厉害。 一起(H)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澹台清迟疑片刻,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备注的是“晔晔”二字。 正犹豫要不要接,铃声戛然而止。 可刚把手机放下去,电话又响了起来,澹台清这次直接按下接听键。 “寄凡,我告诉你,你那男朋友这么体贴肯定是被其他女人调教出来的!” 他还来不及说话,对方便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听到她提及自己,澹台清故意不出声,默默听着。 电话里,她的朋友还在细数他们相处的一些事情和细节,“还有,上次都箭在弦上了,他还能忍着不发。” 邢晔晔磕着瓜子一边说,一边窃嘻嘻的笑起来:“诶,话说他是不是不行啊?说真的,要不你赶紧把他踹了吧,晔晔保证给你找个更好的!” “邢小姐。”澹台清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她,声线低沉。 对方立马没了声音,移开手机一看,才发现电话挂了。 江寄凡恰好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还觉得奇怪。 “台清,是有人打电话给我吗?” 澹台清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想起方才邢晔晔说的那些话,点了点头,“嗯,你的朋友。” 她走过去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邢晔晔的来电,而且看那样子,他已经接过了。 “她说了什么?”江寄凡随口问了一句。 澹台清眸光幽深,盯着那道婀娜纤细的背影沉声说:“她说了很多。” 江寄凡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回头开玩笑对他说:“她该不会是把你臭骂一顿了吧?” 不,是比臭骂一顿还伤人自尊。 她步行去冰箱拿果汁,刚打开冰箱门,紧接着就被他走过来抬手关上。 江寄凡疑惑收手。 “嗯?”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倏然被阴影笼罩住。 澹台清单手撑在冰箱门上,将人困在自己怀里,侧首吻上她的唇。 扭头承受亲吻的姿势让江寄凡感到有些不舒服,亲了大约几分钟,她难受得抬手轻轻推了一下他。 澹台清像是知道她不舒服,将人转了个身后继续抵在冰箱上亲。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她感到双腿都渐渐有些发软时,他才停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上,只见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温声问:“寄凡,我想和你一起,你做好准备了吗?” 虽然他说得很含蓄,但江寄凡还是第一时间听明白了,就这么静静对视片刻,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略带羞赧颔首应道:“嗯。” 她也想和他一起。 话音刚落,澹台清便猛地将她按进怀里,低头以吻封缄。 江寄凡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予以热情的回应。 掌心下的肌肤细腻光滑,澹台清松开手将她拦腰抱起,一边吻一边往房间走去。 “去我的房间吗?”他离开一点点,轻声问。 江寄凡紧紧拥住他,张嘴含住他的唇,模糊回应:“嗯……” 澹台清抱着她边走边吻,用肩膀撞开门。 房门慢慢合上,掩盖住最后一丝光明。 两人站在黑暗里跌跌撞撞的热烈拥吻。 失重般坠入柔软的大床里,在空隙间,江寄凡听到他低声问:“要开灯吗?” 想起上次没有开灯,她犹豫了一下。 “好。” 听到她的答复,澹台清才起身打开床头的灯,回头时却骤然一愣。 冷色调的灯光下,女人跪坐在深色的被子上,赤裸的胴体一尘不染,白得耀眼,身形线条优美,浑身上下无一丝多余的赘肉。 澹台清那一瞬只觉呼吸滚烫,心跳汹涌。 紧接着只见她强忍住羞赧,慢慢移开重迭遮掩在下腹的细长双手,任由黑色的密林显露在他眼前,然后向前倾身,双手轻轻压在他的大腿上,闭眸吻住他的唇。 她的主动让人心动不已。 澹台清搂住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拉近,手从她的腰线上慢慢抚摸上去,试探性的轻轻握住她的一侧胸乳。 绵软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轻缓揉捏几下,见她没有推拒,他遂“得寸进尺”的用手再覆上另外一只。 “嗯…唔…” 江寄凡稍稍皱眉,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似想堵住幽谷里缓缓流淌出来的爱液。 纵然她夹紧着双腿,他也仍能将手探入她的密林里,并用指腹轻轻勾着那些弯曲的可爱毛发。 薄薄的指甲抵在阴蒂上挑逗,江寄凡身体轻颤一下,脸颊滚烫,不自觉的夹紧双腿摩擦。 澹台清一手扶住她的肩头,将赤裸的胴体压在身下。 他直起身,当瞧见她腿心和脚踝上沾染的晶亮时,眸色愈深。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低头舔舐。 但又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将她吓到,所以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澹台清温柔的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抚开,低语道。 江寄凡躺在枕上看着他,默不作声的把双腿分开,“要让我……放松?” 她还记得他上次说的。 “嗯。”他笑应一声,而后又附上一句:“别怕。” 狼来了(H)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推入穴缝里,江寄凡抿紧了唇。 窄小的阴穴温暖湿润,只推进去这么一点功夫,澹台清便察觉到里面又涌了很多淫水出来。 里头没有像上次那么紧得让他动弹不得,他动了动手指,就着湿滑的水液轻轻抽动起来。 “哼……” 江寄凡微微呻吟一声,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咬唇偏过头去。 澹台清趁机低头亲吻她纤长的鹅颈,含住她颈间的软肉吮吸。 好痒…… 她忍不住缩了缩肩头,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轻笑。 澹台清随即停下动作,抬头看她,见她神色有些愣然,显然也是被自己方才的那声轻笑给弄懵了。 “是痒吗?”他低声问。 “嗯,有点……”她看起来有些心虚,同时也有些懊恼。 明明刚刚气氛这么好,却被她无意间破坏了。 澹台清却毫不在意,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说,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的细碎亲吻。 男人的手指在腿心间抽动搅弄,江寄凡很快便被他挑起了无限情欲,在克制不住的低喘下一边扭动着腰肢,一边伸手去抓他的手。 澹台清却不给她阻止的机会,稳稳操控着她的欲念,半分不中断,在她神思混乱的情况下又悄悄入了一根手指。 “嗯啊……” 掌心里的臀肉被蜜液浸湿,软滑一片。 江寄凡在爱欲里颠倒之际,听到他在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你好敏感。” 那一刻,她犹如触电一般,浑身如电流般经过,令人抑制不住的颤抖扭动,双腿绷直,头脑一片空白。 “嗬…嗬…” 江寄凡就像刚在生死一线被拉回来的人一样,浑身无力,双腿脱了力般向两边倒下,却又被人用手稳稳固住。 澹台清松开手,将她的双腿放回床面。 她听见动静,跟着他的动作望过去,最下一层的抽屉里整齐摆放着许多盒颜色不一的安全套。 江寄凡惊愕回头,便见他拿了几盒放到床边,体贴的问她:“你喜欢哪个味道?” 他的言语平常得就像在问她喜欢哪个颜色的雨伞一样。 “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早就……” 早就为俩人的性事做好所有准备了。 澹台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当他再问一次时,江寄凡摇了摇头,如实回答说:“不知道。” 她望着他轻声呢喃道:“我想都试试。” 澹台清明了她的言外之意,胸腔猝热,久久不能平静。 他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无色无味的。 他还是想让她感受比较纯粹的自己。 脱衣服时,江寄凡仰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她从来没有说过,其实他的身材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有肌肉又不显得过分强壮,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戴安全套的时候,无意间抬眸看到她的眼神,他的动作一顿。 她的眼神太诚实和直白了,大胆又热烈,反倒让主导这场性事的澹台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江寄凡就是觉得很好奇,与其说是在开启一场性事,不如说是在探索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 可当那根性器真真正正抵在她的下体,她又好像回到了起初那个紧张不已的自己。 “看着我,寄凡。” 他这次决不允许她再退缩了,他要她亲眼见证他们的融合。 “你轻一点。”江寄凡看着他,神情有些惶惶不安的小声说:“我是第一次……” 经过上次,她青涩又紧张的表现已经让他猜到她是第一次了,所以澹台清低声抚慰道:“好,但是可能会有点疼。” 江寄凡点了点头,努力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却适得其反。 她那里太小了,才只进了不到一个头又了滑出来,澹台清握着性器最后一次抵在户门前,没有着急进去,反而问她问题:“寄凡,狼来了的故事里,放羊的小孩骗了农夫们多少次?” 江寄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回忆:“好像是三次……啊!” 随即听她猝然低叫一声,一不留神被他破开阻挡顶入。 “错了。”他哑声道。 “是两次,第三次是真的。” 第一次果然是疼的,江寄凡拧眉咬唇,忍不住控诉他:“有点疼,你太坏了……” 澹台清怜惜的吻了吻她的脸,低声道歉:“对不起,寄凡,是我忍不住。” 说着,然后又顶进去一寸。 “嗯!哈啊……” 她攀住他的双肩,望见他脸上克制又难耐的表情,那样的他看起来有些色情,江寄凡顿觉心口温热,遍体酥麻。 尽欲(H) “好胀……”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全部都进去了,只剩下阴囊露在外面。 怪不得这么胀…… 那是与他用手指时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么粗硬的一根东西挺进来,让她感觉下面就像被人剖开了一个伤口,然后硬挤进来。 但荒唐的是,她竟在那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份满足有心灵上的,也有肉体上的。 原来,跟喜欢的人做爱是真的可以感到幸福,江寄凡觉得相当神奇,好像能理解却又无法理解透彻。 澹台清发现她走神,深感奇怪,可当自己低头问她时,她却故作神秘,不肯告诉。 他不知道她的感受是怎么样的,但却深刻了解自己的感受,与她相融的那一瞬间,比他当时得知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成功上市后还要兴奋激动。 “寄凡,我很开心。”澹台清啄了啄她的唇,直言坦露自己此刻的情绪。 江寄凡知道,因为此刻的他就像吃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眉梢眼角皆是喜悦,也不由得让她忘记了疼痛,轻笑出声。 然后用双腿勾住他的腰,无声的催促。 男人把住她的腿,开始缓慢的挺身抽动。 刚高潮过的蜜穴汁水丰沛,每次动作都能听到轻微的水声,缠绵旖旎。 江寄凡半眯着眼睛,脸颊红晕,身下的疼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一阵陌生的舒适感。 他喜欢尽根而入,每一次都挺到深处,然后再缓慢抽出来,阴囊拍打着臀肉的声音令人听了脸红心跳。 “嗯…嗯…” 纤细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的热汗从脖颈流到自己的手臂上。 澹台清将脸埋进她的胸口里,如羊羔子吃乳一般,捧住一团雪乳沉醉的吮吸。 江寄凡只能看到他埋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头顶,身下的操弄还在继续,她早已沦陷在无边的情欲里,情深之时,不受控制的用手抓住他的头发,弓腰将乳肉深深送进他的嘴里。 “台清…嗯…台清…” 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她声声浸媚的娇吟。 澹台清被她唤得心头火热,稍直起身,鼻息沉重,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将她的腿抬到最高,臀部劲耸,次次将肉棒捣入深处。 “啊啊…呜…” 江寄凡没想到他一下子弄得这么狠,嘴里的呻吟被他撞得稀碎,连忙紧紧掐住他扶在腰上的大掌。 “嗯…慢一点…” 澹台清从滔天的情欲中回过神,听见她夹杂着些许泣音的呼喊,手腕被她抓得有些疼,索性便放下她的腿,双双扣住她的手压在脑袋两侧。 他倾身挨着她,肉体贴着肉体,感受彼此滚烫的灵魂。 肉刃抵开重重媚肉钻入深处,将肉壁褶皱抚平,他用了几分巧劲用龟头碾磨着穴道里凸起的颗粒。 江寄凡被他堵住了唇,从唇舌里泄出点星嘤咛,小巧玲珑的脚趾反复蜷缩,被他顶到穴眼里去时,口中呜咽声变大,身下猛地又吐出一波淫液。 “哈呃…啊…啊…” 不知他竟这么会弄,一时间被他操弄得神魂颠倒,浑身发软。 那甬道此时正是高兴的时节,将他的性器裹在里头吞吐得厉害,穴肉剧烈的紧绞舒服得澹台清在她耳畔叹谓出声。 “寄凡……” “呜……嗯!”江寄凡仰首咬住他肌肉贲起的臂膀,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抚摸,掌心早已被热汗浸湿。 眼见着她就要被自己顶向床头,澹台清眼疾手快用掌心挡住她的脑袋,抱着她往下挪了一点位置,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操弄。 花心被他凿得酥软,快感全部涌向一个部位,江寄凡心跳加速,头脑开始变得混沌。 “哈啊…台清…不…我…” 以至于到了最后,她语无伦次,已经记不起来自己要同他说什么了。 “台清,停一下……”她全身紧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喉咙里哮哮气喘起来。 高潮(H) 澹台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强忍住蓬勃的欲望停下,只见她眼角带泪,全身发粉,吸了吸鼻子小声和自己说:“我……我想尿……” 好奇怪,下腹酸酸胀胀的,像憋尿久了似的感觉,总感觉他再动一下,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他闻言微怔,过了一会儿,捧住她的脸轻笑出声,温声抚慰说:“别怕,寄凡,你这是要高潮了。” 江寄凡瞪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澹台清没想到她可以这么纯粹,愈发觉得她可爱。 江寄凡觉得有些丢脸,她竟然傻乎乎的分不清高潮和小便的感觉,然后下意识的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里。 澹台清唇边挂着温柔的笑,轻轻捏了捏她烫红的耳尖。 “没关系的,你只是不太了解而已。”他低声说。 “让我慢慢教你……”男人宽大的手掌按在浑圆的臀上,将她压向自己。 “嗯……”他们又重新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江寄凡放松了情绪,在他的引导下很快又兴动起来。 接近高潮的时候,她开始全身发麻,甚至有些发抖,控制不住的把双腿张开到最大。 “想让我再进去一点吗?”他像紧盯猎物的猎人一样低声蛊惑着她。 “啊…要…要…”她太迷恋这种感觉了,忍不住想让他再进来一点,最好次次抵在她的花心上。 知道她快要到了,澹台清刻意掌控着力度,用顶端去顶撞和磨蹭她的敏感点,一边用手指搓揉她的乳尖,一边挺腰撞击。 江寄凡微张着嘴巴,神思涣散,不自觉的高唤出声。 “啊…哈啊!” 纤细的脖颈青筋凸起,从肩颈到面容充血似的涨红,给她本就明艳的脸增添了几分妖治与摄魂。 四面八方的软肉涌上来含裹住身下的肉棒,澹台清只觉尾脊骨酥软,难耐得厉害,抱住她的身子重重深顶几下。 江寄凡螓首高仰呜咽几声,一股水液猛地从下体喷溅出来,登时仿如小死一场,躺在他身下抖抖擞擞,久久不能平复。 淋漓的蜜液兜头洒在冠首上,澹台清没再刻意忍耐,尽兴的释放精关射了。 伸手撩开她汗湿的长发,他半阖着眼靠在她的肩窝里喘息,手像安抚般在她腰身上轻轻抚摸。 待她渐渐平静后,澹台清才从她身上起来,将半软的性器抽出来时,穴道里的像是被抽开了堵塞物一般,液体争先恐后的喷涌出来,连带着避孕套上都是淅淅沥沥还在往下滴的粘液。 江寄凡也察觉到臀下湿了一片,想到他被自己弄脏的床,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 双腿下意识想合拢起来,却被他用手阻挡,她愣然看他。 澹台清盯着她双腿间湿淋淋的阴丛,还有泥泞不堪的艳红花唇,意动之下用手指轻轻勾了勾顶端小巧的肉蒂。 “很可爱。”江寄凡听到他低声感慨说,他的尾音还勾着笑意,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 心跳停了一瞬后突然剧烈起来,汹涌得心脏似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 “什么啊……”她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声呢喃道。 怎么会有人这样夸那里,还说可爱…… 江寄凡用脚趾抵在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轻轻推离。 “不要看了。”她并拢双腿转过身,还欲盖弥彰的用脚后跟遮挡住脏污的花穴。 澹台清淡淡笑了一声,在她身边躺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 江寄凡下意识张口将他的手指咬住,动作之快让俩人俱是一愣。 刚想把他的手指吐出去,他却伸手再往里推了一点,抵在她的舌头上。 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收紧嘴唇轻轻吮吸了一下。 澹台清枕着手臂,眉眼带笑望着她,等她玩够了再把手指抽出来,将手指上她嘴里的唾液揩在她粉艳的乳尖上,然后用手轻轻揉捏。 “唔……” 江寄凡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乳尖上传来的些许快感,抬眸睨他一眼,却皆在对方眼中看到重新升起的欲望。 他凑近吻了吻她的唇,望着她略带水雾的双眼,哑声问:“再来一次?” “嗯。”江寄凡默默将合拢的双腿打开,无声邀请。 作者:吃撑了吗你们哼还不快把珠投向勤奋的我嘴里来! 侧入(H)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躺在床上,光裸着身子互相亲吻。 骨节分明的手穿过肩膀拥住她,江寄凡枕在他的臂弯里,双手捧住他的脸细腻亲吻。 她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抽烟过后嘴里会留下一股怎么也消散不去的烟味。 她不想在和对方接吻时还要感受他留下来的“二手烟”味道。 还好他早早就戒了烟,嘴里是一股干净清冽的味道。 江寄凡喜欢和他接吻,特别是在性事里。 灵巧的舌滑进他的口中,放肆的缠住他的舌吮吻。 澹台清将她的大腿勾在自己腰上,扶着性器抵在花唇上刮蹭。 他还没戴套,彼此性器毫无阻碍的触碰在一起,比多了一层薄膜更令人兴奋。 身下又涌出一股热流,江寄凡贪婪的耸着腰臀用穴口去蹭那根粗长。 她有些急切,澹台清也被她弄得很是意动,但终究还是理智大过冲动,他制止住她的动作,温声说:“等我先戴套。” 江寄凡意犹未尽的停下,耐心等他把套戴好。 “嗯哼……”他很快就把肉棒送进来,将她身下的空虚填满。 其实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做爱,但很适合接吻,江寄凡一边吻着他,一边抚摸他的身体,当摸到他上臂凹凹凸凸的痕迹时,她离开看了一眼。 是两排牙印。 她才恍然记起来,那是她方才情深之时忍不住咬的。 “疼吗?” 澹台清摇了摇头,笑说:“可能是身体别处的感觉比较深刻,这里倒没什么感觉。” 别处的感觉? “那是哪里?”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凑近故作天真问。 俩人都心知肚明,但她就是非要他说。 澹台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笑道:“寄凡……” 江寄凡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巴,眉眼含笑,奚落说:“你起初骗我时可不是这样的。” 澹台清闻言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这里。” “还有这里……”他牵着她的手摸上俩人的交合处。 江寄凡触到他延露在外的囊袋,像触了火似的烫得猛地收回手。 澹台清见她咬唇看着自己,眼含娇嗔,愈发心动,低沉笑了两声后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这样的姿势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才能够享受得到性爱的快乐,不像第一次使用传统姿势那样是他单方面动作,澹台清动得多了,也会不时压着她的臀,引导她动作。 比如此时,江寄凡一边承受着他的亲吻,一边抬臀套弄着甬道里的性器,虽然有些累,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这样肉棒总容易从穴口里滑出来,刚开始时是等着他弄回去,到了后面,江寄凡索性自食其力,每当性器滑出来时,极其自觉的扶着它重新塞入穴口里。 临近高潮的时候,她却不肯动了,懒洋洋的挨在他身上,只等着他将自己送上高潮。 澹台清五指按住她悬在半空中的腿,身下是一击比一击重的顶弄,直将花穴捣得白沫飞溅。 “呜嗯!台清……”江寄凡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上,闭眼呻吟,不受控制的胡乱扭动着腰臀。 澹台清用了点力压住她的身子,口吻轻柔却饱含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别动,让我来。” 最终被他送上顶峰后,江寄凡满足的窝在他怀里喘息。 可她是餍足了,澹台清还没,哄着人转过身去,又搂住她在身后做弄了半晌,才彻底将情欲泄尽。 作者:你们的留言我都有在看哈只是最近比较忙没能挨个回复(′ε`)? 珍藏 江寄凡在澹台清怀里醒来时,屋里仍是一片伸手不见十指的黑暗,窗帘的遮阳效果太好,以致于她此时根本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身体很清爽,没有半分粘腻的感觉,她模模糊糊记得,好像结束后他有把自己抱去浴室洗澡,只不过她那时候太困了,人有点迷糊,事情也记不太清了。 他还没醒,江寄凡也不想起那么快,索性又重新躺回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再次醒来时,她是被饿醒的。 澹台清早就醒了,此时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她也醒了,遂把手中的书放下,钻入被窝里搂住她。 “饿了吗?”他低头亲了亲她光裸的后背,嗓音轻柔。 他身上穿着家居服,真丝的面料贴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冰冰凉凉的。 江寄凡揉了揉眼睛,声音里带着刚醒来时特有的鼻音:“你怎么不给我穿衣服?” 澹台清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平坦的小腹,“忘记了。” 江寄凡觉得他八成是假忘记,但也没揭穿,扣住他的手掌捏了捏,然后转过身看他。 “那我昨晚的睡衣呢?” “和床单一起拿去洗了。” 昨夜他们闹到凌晨才结束,床单已经不成样了,皱成一团,红红白白一片,索性和她掉落在地的睡衣一块拿去洗了。 那她要光着出去吗? 江寄凡拿开他游走在臀后的大掌,从被窝里起来,支在他的头顶上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心,恶声恶气说:“那就惩罚你去帮我找衣服。” 澹台清求之不得。 很快他便从她房间里找来了一套淡蓝色的家居服,还贴心的带上了她的内衣裤。 经过昨晚那一遭,江寄凡现在穿衣服也懒得刻意避着他了,大大方方的掀开被子起身当着他的面穿。 澹台清坐在床边,看她背对着自己弯腰穿内裤,如黑色海藻一般的长卷发披散在光滑的裸背上,遮掩了一部分他留下的暧昧痕迹。 她个子高,双腿白皙修长,却不是当下审美喜欢的竹竿腿,她的大腿比较丰腴,紧实有肉,能看得出锻炼的痕迹。 她正把脚套进单薄的三角布料里,抬腿之间能隐隐约约看到腿心间那道粉嫩的细缝,蓦然勾起澹台清关于昨夜的一些回忆。 娇艳的幽户吞吐着他的性器…… 下一秒,她将内裤拉到腰上,遮挡住那道嫣粉,打断了他的回忆。 江寄凡知道他在身后盯着自己看,但懒得管,就当他是在欣赏自己的身材,倾身过去拿了内衣穿上。 刚想撩头发,却有人比她先快一步。 澹台清走上前撩开她背后的长发放到一侧肩上,低头帮她扣上内衣扣。 扣完之后还帮她把头发放好。 江寄凡原本还想调侃他怎么这么熟练,下一瞬却被他拥入怀里。 “我忘了。”他贴着她的耳畔,有些懊悔道,“我不应该拿内衣给你的。” “这是什么话?”她听后登时笑了。 澹台清收紧拥住她的手,望着她笑意浅浅道:“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昨夜的水乳交融之前,江寄凡在家里洗完澡后穿衣服都是规规矩矩的,甚至连独居时经常穿的吊带睡裙都鲜少在他面前穿。 “那也要穿!”江寄凡噙笑回身,双手轻轻一推将他推倒在床上坐下,自己则拿了衣服,脚底抹了油似的溜进卫生间里。 空气中还遗留着她的香气,澹台清望着被她迅速关上的卫生间门,摇头暗笑。 洗漱完后,江寄凡无意中瞟到脏衣篓里自己昨夜的睡衣和床单。 鬼使神差的,她弯腰将那张床单拿起来看了一眼,当瞧见上面的点星血迹时,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我原本想收起来的。”澹台清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走到她身边说。 他想把那张床单珍藏起来,但是又怕她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一样,思忖良久还是恋恋不舍的丢进了脏衣篓里。 说完后,只见江寄凡果然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把床单放回了脏衣篓里,笑道了一句:“不要这样,不然我会觉得你很奇怪。” 趁她洗手的时候,澹台清从身后拥住她,迎着水流帮她清洁双手,轻声呢喃道:“因为那是你的第一次啊……” 因为是她的第一次,所以想要珍藏。 那一刻,江寄凡骤然感到十分惭愧,自己不甚重视的事情,却被他视若珍宝一样对待。 “好了。” 待他帮她烘干净手后,江寄凡蓦地转身抱住他。 澹台清微怔,抬手拥紧她,声线温润:“怎么了?” “没什么。”江寄凡贴在他胸膛上的脑袋摇了摇,感慨道:“就是觉得你特别好。” 他闻言淡淡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机车 自从得知江寄凡有一辆机车后,向遖遖就三天两头的吵着要坐她的机车。 江寄凡索性找个空闲时间圆了她的愿。 她骑车的时候很少带人,不过幸好当初多买了一副头盔,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向遖遖来的时候,江寄凡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服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明明自己昨晚特地嘱咐她要穿长袖长裤,她今天却穿了一条短裤。 向遖遖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蓦地惊醒,“糟糕!我忘记了!” 她昨晚知道消息时太激动了,一时忘了她的嘱咐,像以往一样穿着短裤就出门了。 “怎么办?我要回去换吗?”她看起来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有点手足无措,立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江寄凡。 江寄凡摇了摇头说不用,然后把自己原本要穿的护膝取出来,蹲下去给她戴上。 向遖遖低头看她为自己戴护膝,深觉受宠若惊,轻快的笑了一声,感叹道:“寄凡,你对我可真好。” 其实江寄凡也是个很会照顾他人的人,在她眼里,向遖遖就像是温室里被完好呵护的花朵,会不自觉的让人对她心生怜惜。 “要是你受伤了,会有人骂我的。”江寄凡一边为她整理护膝,一边仰头看着她笑说。 等戴好后,向遖遖抬腿看了看膝盖上黑色的护膝,笑容明媚对她道:“不会的,我相信你的车技!” “抱紧我。”上车后,江寄凡回头对她叮嘱道。 向遖遖倾身抱住她的腰,举起一只手大声笑喊道:“出发!” 江寄凡带她在B市溜达了一圈,快要返程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开着车不方便接听,侧头对身后的向遖遖说:“遖遖,你帮我看一下是谁的电话。” “好。”向遖遖从她身侧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诶,是台清哥的来电。” 前面的红灯恰好变绿,江寄凡继续行驶,随口道:“你帮我接吧。” “喂,台清哥。” 澹台清听到她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遖遖,寄凡呢?” 外面风有些大,向遖遖扒拉了一下糊在嘴边的发丝,大声说:“她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问他有什么事。”江寄凡掌控车把转了个弯,言简意赅提醒道。 向遖遖把手机贴到江寄凡耳边,只听他说:“我刚结束和一个客户的见面,你们还在外面吗?等会一块去吃饭吧。” 她说好,澹台清又问她们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外面风大,听不太清,有什么等会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后,澹台清吩咐李晏把车开到附近一家新开的餐厅。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们才姗姗来迟。 江寄凡进了室内,把身上那件白色机车外套脱了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解释说:“路上有点堵车。” “堵了好久,屁股都坐麻了!”向遖遖皱眉嘟囔,捶了捶半边僵硬的屁股才坐下来。 澹台清让服务员上菜,然后亲自给她们两个倒了杯茶水。 “你们从哪边过来?”他把茶水递到江寄凡手上。 江寄凡说了个路名。 澹台清明了,点了点头,“那条路是很堵,下次你可以走博物院那条路过来。” 江寄凡说知道了,然后又笑向遖遖:“怎么都是B市人,你却认不清路呢?” 向遖遖脸上无半分羞愧之色,抱着手臂理直气壮道:“我平时都不怎么开车出门,我妈说了,路是男人该认的,我只要坐在后座享受就好。” “那宋屿畅知道吗?” 听她提及宋屿畅,向遖遖立马沉下脸色,“别提他,扫兴。” 见她脸色不好,趁着菜刚上来,江寄凡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不说了,吃饭吧。” “据说这个没有刺,你尝尝看?”澹台清夹了筷干锅鳜鱼放到她的碗里。 江寄凡低头往碗里看了一眼,犹豫片刻,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心意,遂夹起来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 第一口没吃到刺,她再尝试着咬了第二口,发现这块鱼肉确实同他所说的一样没有刺后才放心继续吃。 江寄凡吃完那块鱼肉后,看着他笑说:“这是我时隔十几年第一次吃鱼。” 澹台清淡笑道:“感觉如何?” 她拿筷子的手支着下巴,作思索状,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道:“就感觉……挺神奇的。” 江寄凡释怀般轻笑出声:“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澹台清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那你可以再多尝试几块,或许这顿饭后你就不会再害怕吃鱼了。” “好。” 吃完饭后,向家的司机来接向遖遖回家,等她走后,澹台清主动提出说:“你和我一起坐车回去吧?” 江寄凡记起她那辆停在餐厅门口的机车,犹豫道:“那我的车怎么办?” 他说会让人帮她开回去。 她听了立即皱眉,极其抗拒的拒绝道:“不行。” 她不想让别人碰她的机车,那可是她的宝贝。 “好吧。”澹台清无奈道,也不勉强她,只是上车后嘱咐李晏开慢一点,想要与她并行。 “江小姐还挺酷的。”路上,李晏侧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车旁骑机车的江寄凡,笑说。 澹台清也是第一次看她骑车,深感新奇,故而从她上车开始,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黑色修身长裤和白色短款机车外套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英气又漂亮。 等红绿灯的时候,江寄凡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抬手掀开头盔镜片,回头冲他笑笑。 只是刚笑完,那头突然有交警走了过来。 “你好,例行查车。” 江寄凡见状就要下车。 站在车头前的年轻交警看到她要下车,抬手阻止,好脾气的笑说:“不用下车了,查完就放行。” 待交警在查证件的时候,她回头往澹台清的方向看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趁着交警不注意时,调皮的悄悄朝他吐了吐舌。 澹台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角微弯。 “可以了。”交警检查完后把证件递给她,提醒说:“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她接过证件放回包里。 进入小区地下车库后,澹台清先行下车,等她把车停好后才一起上楼。 当初为了能让她的车有位置停放,他还特意买了个车位。 然而江寄凡并不知情,听信了他的谎言,只以为这车位原本就是他买多后剩下来的,她起初还觉得有点浪费,自己一辆机车就占了这么大一个车位。 澹台清听了却安慰她说:“不浪费,我还想着给你多买几辆。” 既然那是她的爱好,那他也理应支持。 江寄凡想也没想,义正言辞的拒绝,然后调侃道:“我怕我会因为那几辆机车舍不得和你分手。” 她说了这句话的结局就是之后被他按在怀里亲到喘不过气。 童年 “dd,亲爱的寄凡,你在干嘛?” 手机顶端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是向遖遖,江寄凡点进去,回复说:“在研究一些金融方面的问题。” “这些问题你干嘛不问台清哥啊?他可是专业的。” 江寄凡刚想说自己知道,然后她又发来一句:“你不知道吗?台清哥可是金融学硕士毕业。” 她还真不知道…… 降维打击是吧? “习惯就好,你男朋友从小就这么优秀。”向遖遖在语音里带点笑意说。 澹台清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已经习惯了,早就承认了自己脑子不聪明的事实。 她和澹台清之间大约差了十个宋屿畅吧,或许不止。 对知识具有极强求知欲望的江寄凡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澹台清。 “你竟然是金融硕士,为什么我从没听你提起过?” 澹台清淡笑说没必要时刻把学历挂在嘴边,又说他大学时辅修计算机,当初本来还想考计算机研究生的,但是那时候发生了点事,就没再继续。 江寄凡好奇问:“是什么事情能够阻挡你的学业?” “当时奶奶去世了,我着急回国见她最后一面,之后就一直在B市了。” 他看起来有点伤怀,不禁让江寄凡对他心生怜悯,但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给予了他一个拥抱。 澹台清拥住她,轻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老人家是很善良的人,相信她在天堂也会被厚待的……” 想起向遖遖说他从小就是很优秀的人,江寄凡问:“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 “和同龄人一样吧,在学校学习,放学后后上兴趣班?”澹台清思索了一下,答道。 她又问他上的是什么兴趣班,累不累。 澹台清摇头笑说:“太多了,记不清了。” 他作为澹家的唯一一个孩子,自然是家里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自打澹台清三岁起,就一直在不断的学习。 为了写一手好字,他要学书法;为了增强体质和促进生长发育,他要学篮球和游泳;为了培养逻辑性,他要学编程和奥数;为了能有在大人面前拿得出手的特长,他还要学钢琴和美术等等。 江寄凡听了一脸哑然,满脑子都在计算他学这么多东西得花费多少人力财力。 “让我看看你的脑子。”她捧住他的脑袋左看右看,“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的?” 而且都还学得这么好…… 澹台清哭笑不得,拿开她的手,反问道:“你呢?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 提起她的童年,江寄凡沉默片刻,幽幽道:“大概也是学习吧。” “不过没你这么辛苦。” 她的童年,哪有兴趣班可学,能吃饱穿暖都不错了。 不过这些,江寄凡暂时不想在他面前提及,她不是个喜欢把苦难艰辛都敞开给所有人看的人。 澹台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结合之前的一些事情,他猜想她的童年应该过得不是很好。 “不说了。”他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见她突然从自己怀里起来,熟练的戴上黑框眼镜打开电脑,一副准备工作的状态。 他不明所以,走到她身边问:“你今晚还要工作吗?” 江寄凡推了一下眼镜,一脸严肃侧头看着他道:“我要好好工作,争取配得上你。” 澹台清忍俊不禁,但观她认真严肃的模样,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调侃说:“那你可要努力努力。” 江寄凡用身子推了一下他,佯装生气说:“走开!我仇富!” 然后放在键盘上的纤细十指重重的敲打起来,像是蕴含着巨大的不服气。 澹台清噙笑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贴心的帮她把台灯按亮,“那你慢慢忙,我先去洗澡了。” 一开始以为她是开玩笑,但当半夜醒来,看到台灯还亮着时,澹台清唬了一跳。 他皱着眉头支起身,“寄凡,你还没忙完吗?” 刚开始江寄凡工作太过投入没听见,过了片刻才听到他的呼喊。 她回头看他,“怎么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澹台清摇头说没有,“你在忙什么,怎么还没睡?” 江寄凡将脸上的眼镜扯下来,双手揉了揉脸,疲惫低语道:“上交的报告被退回来了,最迟明天早上要上交,我现在在修改。” 公司新来了一个CFO,工作要求极其严格,甚至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她虽自诩工作能力强大,但此时面对对方的刁难,却也感到十分头痛。 她叹了一口气,把桌上的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头也不回的说:“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好了。” 澹台清不想打扰她,应下后翻身继续睡。 直到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敲键盘的声音彻底停下后,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男人才睁开眼睛。 其实澹台清一直没睡着,起身发现她趴在桌面睡着后,轻手轻脚的将人抱回床上。 江寄凡第二天醒来,猛然想起昨晚中途睡着的自己,还有那份没完成的报告,顿时吓得半死。 直到澹台清安抚她,解释说:“我已经帮你写了。” “不过我不太了解你们公司,以防万一,你还是看看吧。” 她听了立即跳下床去看,发现他不愧是金融硕士,这份报告堪称完美,没有任何纰漏,只是在她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细节和把现存的错误修改妥当。 江寄凡静静欣赏了片刻,然后跑回去猛地抱住还在床上补眠的男人重重亲了一口,满眼星光欢笑道:“你写得很好,谢谢!” 澹台清睁眼,看清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拜与激动,顿时清醒过来。 他是男人,偶尔也会有男人的虚荣心,被喜欢的人崇拜,是件很令人满足的事情。 手臂搭在她的肩背上将人往下压,他轻轻回了个吻,微笑道:“快去洗漱吧,我等会送你去上班。” 野心 “什么意思?邻西那块地他们也想要?” 男人略显淡漠的声音传来,江寄凡停下动作回头,只见他坐在书桌前的办公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动着钢笔,手机被他举着贴在耳边。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片刻后只听他轻笑一声,向后倚靠在办公椅上,悠悠道:“钱包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袁自在电话那头有些焦急的询问他的意见,澹台清不以为然,停下转笔的动作,淡定从容道:“怕什么,这块地他们拿不下。” 就以对方的资本,还不够格。 “他想和我们争,那就给他争。”他笃定笑说:“你信不信,这块地最后还是我们的。” 袁自听了立马笑起来,长吐一口气感叹道:“台清,果然还是你有本事。” 袁自知道他的性格,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基本没得跑,煮熟的鸭子就算是飞了,澹台清也能把它抓回来稳稳妥妥的送进嘴里。 交谈结束,澹台清挂断电话,视线投在半空中,若有所思。 他手上一直重复着搓笔盖的动作,黑金色的钢笔笔盖被推开又重新合上,反复开合。 澹台清良久后才抬头,当看到江寄凡抱着本书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他把笔放到桌上,笑问了句:“怎么了?” 江寄凡走过来,把书放在书桌边沿,打量了他半晌,双手抱胸道:“就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方才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样子和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温柔儒雅模样判若俩人。 澹台清闻言淡笑一声,将她拉到大腿上坐下,双手亲昵的圈着她的腰。 “你忘了,我是个商人,商人从不干赔钱的事。” 江寄凡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贴近一点,好奇问:“那,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也是用了商人的思想吗?” “是,也不是。”他如实道。 “什么意思?” 澹台清直言笑道:“我当初追你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败涂地的准备。” 江寄凡皱了皱鼻子,不满嘟囔道:“我有那么难追吗?” 澹台清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说:“因为那时候你呈现出来的样子,好像不太喜欢我。” “确实不太喜欢。”她直言不讳道,见他脸色微顿,又笑道:“或者,应该说我不喜欢任何一个追求我的人。” 澹台清问她为什么。 “因为会让我觉得很麻烦。” 他总觉得她这句话背后有很深的故事,再追问时她却不肯说了。 江寄凡细数俩人的经过,总结道:“现在想想,你那时候真的很有心机。” 澹台清不否认,注视着她,笑而不语。 “我也是第一次追求异性。”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神情柔和。 追求她就像攻克学术上的难题,澹台清尝试了许多种解题思路,一步一步的做好计划,反复在得到与未得到答案之间徘徊不定。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江寄凡闻言,挑眉勾唇笑说:“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温柔又有野心。” 澹台清很少听她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听言贴近她,柔声反问道:“是吗?”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像是要她做些什么来证实自己的话。 江寄凡会心一笑,低头含住他的唇。 澹台清如愿以偿,双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将舌尖送进去与她交缠。 厚薄适中的红唇含住他的舌轻轻吮吸,动作缓慢而轻柔,似是饱含着万分的爱恋,不禁令澹台清觉得──她比起自己,青出于蓝胜于蓝。 唇舌缠绵的滋味令人感觉很舒适,良久后,俩人分开。 澹台清宽大的手掌按压在她的臀上,将人压向自己,用微哑的声音问她:“试试吗?” 江寄凡清晰感觉到臀下有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她侧头看了一眼宽敞的书桌回头轻应一声。 她被他抱到书桌上。 因是在家里,图舒服,所以她穿的是家居服,而且是开衫款式,澹台清一边吻她,一边用手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的衣服扣子。 直到全部衣服扣子都被解开,他离开寸许,用手按揉了几下她的胸乳,声音饱含磁性:“帮我拿掉眼镜。” 江寄凡依言照行。 他低下头来含住她的乳尖,浓密的睫毛打在自己的胸脯上,痒痒的。 她感觉到下面立马就湿了。 澹台清一只手捻住她的另外一边乳头,轻轻搓弄,那枚红果迅速立起来,继而发硬。 江寄凡低头,只见他躬腰亲着自己的肚脐,不时用舌尖去舔弄肚脐上那枚微凉的银色脐钉,她只觉有点疼,又有点爽,小腹微微酥麻。 那枚脐钉是她前段时间和邢晔晔一起去打的,可回来之后痛了很久,令她后悔不已。 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作者:耶?怎么说着说着就上车了,修文的我一脸懵逼……(PS:还有几颗住就可以加更啦,今晚能不能吃到肉全看你们!) 桌欢(H) 江寄凡抬臀配合他褪去长裤。 粉嫩的花户显露在眼前,澹台清眼睛微热,将她垂下来的两条白嫩细长的腿放到桌面上,然后将脑袋挤入她的双腿间,俯身含住。 “啊……”江寄凡低叫一声,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埋在自己双腿间的黑色头颅,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顿时弥漫全身。 她脑海里想的全是自己那里会不会有奇怪的味道,她一面想,一面双颊通红的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 “你快起来。”她羞耻的小声说:“我还没洗澡呢……” 其实她那里没什么味道,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澹台清没有理会,按住她的臀将花穴往自己嘴里送。 江寄凡咬了咬唇,脚趾悄悄蜷缩起来,见他含得认真,没有丝毫抗拒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样,默默在脑海里思索着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感到舒服。 舌尖轻轻在媚缝之间来回舔弄,继而侧头将两片贝肉含入口中吮吸。 “嗯……”江寄凡紧咬着唇微微仰头呻吟,撑在书桌上的双手紧紧攥着边沿,指尖用力到发白。 澹台清用两指分开肉唇,自下而上用舌头舔舐挂着透明淫液的穴口。 “哈啊……”丰满的双臀微微抬离桌面,致使整个阴户紧贴在他的嘴唇上,他遂顺势而为,用一只手捧住她的臀肉,将阴唇包裹在嘴里含吮。 高挺的鼻尖倏地抵在阴蒂上,江寄凡如电颤一般,身子轻抖,猝不及防嘤咛一声,伸手抓住他的黑色短发。 凹凸有致的雪白胴体半卧在书桌上,纤细的长颈随着情欲的操纵不断向后仰,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澹台清分神抬眸,看到这一幕后胸腔愈发激荡。 那一瞬间,他只想把所有都献给她。 尽管头发被她抓得有些疼,他也并未出言劝阻,摸索到她紧攥在书桌边沿的手十指相扣,继续埋头为她的欢愉服务。 “嗯呜…不要了…” 耳边传来她哀求的声音,可与她的哀求不符的是,身下的花穴仍在不停的往自己嘴里送。 “舒服吗?”他离开一点,仰头问。 江寄凡闻言从情欲里抽回一丝理智,双颊滚烫,根本不敢看他,也没有回应,而是轻轻按着他的脑袋,将他的唇又重新贴回到阴户上。 澹台清欣慰闭眸,温顺的伸舌舔弄泊泊流水的穴缝,将舌尖刺入穴道里,勾着肉璧搅弄。 几分钟后,她的喘息进行性加重,夹裹着几声泣音,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扭动。 “呜…啊…” 澹台清知道阴蒂才是她的兴奋所在,于是一边用手指插弄幽户,一边用舌尖不断挑逗那颗微微凸起的肉粒。 直至他的舌头开始感到发酸时,她才终于彻底将情欲喷泄出来。 下巴上都是她的水液,澹台清抿唇从她的双腿间起来,伸手随意抹了一把,搂住犹在颤抖的躯体压在书桌上。 江寄凡半眯着眼仰躺在书桌上,如瀑布般的黑色卷发铺在身下,红棕色的书桌与她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光裸的肌肤与冰凉的书桌相贴的那一刻冷得她猛地颤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搂上他的脖子。 澹台清心里软成一片,拥住她的身子,轻轻吻了一下她粉白的脸颊。 “介意我吻你吗?” 江寄凡视线落在他红得鲜艳欲滴的嘴唇上,想起他方才就是用这张嘴含弄她下面,让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顿时有些沉默。 澹台清见她不语,以为她不愿意,心中略有遗憾,正想作罢,却被她掰正了脸亲上来。 “介意也想亲。” 她对他的渴望远远超过那点不可明说的洁癖。 澹台清支起她的一条腿,挺身将性器缓缓送进湿润的甬道里。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了套,等肉刃进到里面时她才感觉出些许异样。 性器表层像是附满了颗粒一般,在穴道里穿梭蛹动,惹得她下面瘙痒不止,难耐得蹙眉咻咻气喘。 “你戴的是什么?”江寄凡忍不住攀上他的肩头,浓密的眉毛紧拧起来。 趴弄(H) 澹台清摸了一下她的脸,回忆起方才随手撕开的那个避孕套,如实道:“我也不知道,随手拿的。” 他观摩了片刻她的脸色,停下询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很奇怪。 江寄凡缩了缩脚趾,克制住想要伸手去挠弄的冲动,望着他小声说:“很痒……” 澹台清即刻退出来看了一眼,青筋虬起的阴茎被颗粒状的透明橡胶薄膜包裹着,想来她是不太习惯。 “那我重新换一个……” 江寄凡闻言捉住他的手臂,劝道:“诶,别,别浪费呀你……” 他抬眸,恰好看到她眼底里划过的一丝不好意思,心中明了。 她好像只有在性事里才会显得羞涩一些。 澹台清喜欢这样的她。 “好。”他复又深入,忍笑应下。 慢慢的,江寄凡捱过起初那阵痒意后身体逐渐放松,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动作。 澹台清缓慢的挺腰抽弄,低头吻了一下她支在桌面上白里透红的膝盖,神色温柔。 “这是在哪里磕的?”澹台清用指腹轻轻抚了一下她小腿上的一处淤青。 江寄凡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同他一样疑惑,摇头说:“不知道。” 她身上总会莫名出现一些没由来的淤青。 除了在国外接触过的白人,她是他见过最白的人了。与白人的肤质不同,他们的皮肤相对来说比较粗糙,而她则完全相反,肌肤细腻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 而且,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联想了一下她肌肤的娇嫩程度,澹台清便心里有底了,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轻了几分。 尽管房间里一直开着暖气,但江寄凡还是感到后背发凉,不由自主的贴近身前的热源。 兴许是男人本就阳刚气盛,才弄了没多久他就出了一身汗,此时见她毫不嫌弃的贴上来,犹豫了片刻,才俯身拥住她。 “嗯…嗯…”江寄凡抬手搂住他矫健的腰背,感受着脊柱两边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贲发放松,心中甚是满足。 身下快感汹涌,她难耐的咬着唇,双手向后反撑在桌面上,趁他专注之际,偷偷垂眸看了几眼两人的交合处。 被橡胶薄膜堪堪包裹住一半的粉白色性器在毛发覆盖下的阴穴间穿插抽弄,带出一阵阵淫靡的水液,沾附在他的耻毛上。 江寄凡看得认真,甚至连呻吟都忘了。 直到他抓着她的脚踝,将自己的双腿打开到最大时,她才倏然回过神来。 “在研究什么?”耳边传来他的沉声询问。 江寄凡抬眸,对上他那双充满情欲的眸子,并未回答,反问:“你舒服吗?” 澹台清动作未停,深深顶了一下,听到她喉咙里克制不住发出来的变调颤音后,才应道:“嗯,舒服。” 在他看来,做爱不仅仅是单纯肉体之间的交合,还是两人心灵之间的融合与交流。 就比如现在,尽管她不说,他也能感受得到她的“喜欢”。 江寄凡混混沌沌里被他抱下书桌。 宽厚的双手按在她的大腿前,澹台清在身后一边不停的挺腰操弄,一边侧首含住她的耳垂。 “啊!呃呃…” 男人汗湿的火热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江寄凡头发凌乱的背对着他趴在书桌上。 他们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姿势,肉棒入得很深,狠狠捣弄几下便能让她双膝发软,下体接踵而来的快感令她呜咽着用手指去抠抓身下价值不菲的书桌,鲜红色的指甲在书桌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痕迹。 丰满的臀肉被紧实的腹部撞击得啪啪作响,澹台清抿唇低头,用手分开两瓣嫣粉的柔软,将性器剩余的部分重重刺入。 江寄凡仰首高叫一声,还未来得及感受高潮,便被他从桌面抱离,光裸的双腿以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势,似站非站的立于地面上。 猝然没有了支撑物,她只能向后倚靠在他身上,紧紧抓住他的手。 “哈啊…嗯呃…” 澹台清低沉喘息,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扣在她瘦削的肩头上,毫不停歇的连续向上发狠的顶弄了百来下,才射罢。 江寄凡大汗淋漓的半耷拉着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瘫坐在办公椅上,小腹起伏不定。 澹台清缓过神,将避孕套扯出来丢了,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将人拦腰抱回房间。 糗事 这天,向遖遖在说他们几个人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江寄凡听得津津有味。 “他从小就这么乖吗?”江寄凡听她说了很多,但是却很少听她提及澹台清的糗事,不禁在心里默默猜测──这男人是不是从小就像现在一样稳重? 向遖遖不认同的摇摇头,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你都不知道,他们可坏了!” “怎么个坏法?”她好笑问。 “他们高中的时候还偷偷看那个!”向遖遖皱着一张脸,义愤填膺道。 “那个?”江寄凡一时不明,问她是哪个。 结果向遖遖支支吾吾了半晌,良久才道:“就,就是那个啊,爱情动作片……” 江寄凡才恍然大悟。 她有点吃惊,在自己的印象中,只有那些青春期的中二少年才会偷偷摸摸的在私底下观看A片。 她完全没法想象,看起来内敛含蓄的澹台清竟然也会看那种东西。 向遖遖猜到她在想什么,用肩膀撞了一下她,坏笑道:“看不出来吧?” 江寄凡沉默的点了点头,看她一眼,如实说:“看不出来。” 这件事有些打破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回到家后,她看着澹台清的身影若有所思。 尽管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心思细腻的澹台清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直到他询问自己时,江寄凡才终于忍不住把今天向遖遖和她说的那件事说出来。 讲完后,她特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只见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哑然,过了片刻才无奈笑道:“遖遖还真是……” 怎么把他为数不多的糗料都与她说了。 “就那一次。”澹台清承认道。 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格外好奇,对那些朦朦胧胧的性事极有探索欲望,某天写完作业后,宋屿畅假借学习之名将他和程净拉到屋子里一起观赏所谓的“爱情动作片”。 时至如今,澹台清犹记得他当时看见那些情色画面时产生的巨大冲击。 若没有发生后面的事,他应该会把这一次的视觉碰撞视为一节很神奇的生理课。 但很乌龙的是,当三个人认真对着电视机前的影片钻研时,刚放学回来的向遖遖突然冲了进来,站在门口大声质问他们在看什么东西。 那时候的向遖遖才只是个初中生,虽然不甚了解却也知道他们看的不是好东西,甚至他们如此陌生的一面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在三人惊慌失措的安抚下,向遖遖仍未罢休,哭着说要去告诉他们的父母,说他们学坏了,以至于澹台清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好笑。 “然后呢?”江寄凡好奇追问,“遖遖真去说啦?” “没有。”他笑说。 最后还是澹台清将人安抚住,解释说他们只是在学习,让她不要误会,然后还亲自当着她的面把那些光盘全都销毁了,她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遖遖,别害怕,哥哥们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这是第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别哭好吗?” 江寄凡听到他复述那时候对向遖遖的安抚,拍了拍他的手臂,笑得人仰马翻,怪嗔道:“你可真会欺骗小女生!” 澹台清不置可否,抓住她的手亲了亲,解释说:“她那时候太害怕了,场面很混乱,我们也很紧张。” 虽然他并不觉得偷看A片很羞耻,但却不想成为日后其他人嘴里的笑资,所以他当时还是最先冷静下来的。 包括现在,澹台清也仍不认为那些是什么坏的或者是说不好的东西,人都有探知的权利,没必要时刻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任何一件事物。 江寄凡蓦然觉得他活得很通透,心中愈发欣赏。 她靠在他的肩头上,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调笑说:“那你都学了些什么?”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到,该不会上次那回他也是在小电影里学来的吧? 他还没回答,江寄凡愈发觉得是真的。 随后,澹台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道:“嗯,就一点点。” 那他一次可学了真不少东西…… 江寄凡抬拳砸了一下他的胸口,拧眉冷脸,故作愠怒说:“遖遖说得没错,你就是坏!” 面对她的控诉,澹台清照单全收,并且还笑问她:“那你上次舒服吗?” 江寄凡撇过头,不咸不淡的用余光睨他一眼,故意说不舒服,一脸嫌弃道:“澹先生,你学得可真差劲!” 他不生气,反倒顺势将人抱入怀里,低声诱哄道:“那江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再努力努力。” 江寄凡回头看他,促狭说:“你这是又要拿一百分吗?” 她想起自己说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时,他说想拿满分的那回了。 “九十九分就好了。”澹台清摸着她的脸,暧昧轻笑,轻声呢喃道:“再多一分怕你受不住……” 他可没忘,上次用嘴时,她敏感得喷了他整个下巴都是水。 见她羞恼得直推自己,澹台清噙笑低头吻住她。 作者:珍惜暴风雨前的美好生活 新人 “笃笃!” “进来。” “江姐,我们部门刚刚来了两个新人,我带过来给你瞧瞧。”曲梅示意身后的男生把门关上。 江寄凡把手中的文件合上,抬头就看到办公桌前站了两个新面孔,一男一女,相貌都还算端正。 她双手交叉立在桌面上,朝他们微微笑了一下,从容道:“我叫江寄凡,你们可以跟着他们叫我,接下来请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江姐好,我叫唐余锦……”两人当中的女生率先开口,声音洪亮,介绍得体。 “嗯。”江寄凡一边翻看他们的简历,一边点了点头。 到了男生的时候,她的视线落在他毕业学校那一栏上,有些惊讶,抬头看他,笑道:“你是民大的人啊?” 徐峥延的自我介绍被她打断,不明所以的停下,听到她的话后点了点头,乖巧道:“是的,江姐。” “我们江姐也是民大毕业的。”曲梅笑起来,为他解释说。 徐峥延很快便反应过来,顺势叫了句:“学姐好。” “难得啊。”江寄凡感慨道,转头看着曲梅笑说:“我来数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民大的人。” 曲梅附和了她几句,而后适时道:“江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带他们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好。”江寄凡将目光放在两个新人身上,神色柔和,提点道:“你们先跟着曲梅前辈熟悉一下我们部门的环境,这几天不着急让你们上手。曲梅等会顺便把他们拉进工作群,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在工作群里询问或者私聊我也行。” 几人应下,然后推门离开。 “徐峥延……”江寄凡看着个人简历上清秀阳光的男生面孔,若有所思,最后只耸了耸肩把简历放下。 “真好呀,和上司是同一个学校的,那她以后肯定会对你多有关照。”熟悉完环境后,唐余锦想起方才江寄凡特意点出他们的母校,艳羡的小声道。 徐峥延笑笑不语,毫无自得神态。 他起初便被江寄凡的容颜给惊艳到,后来得知她是与自己一个母校的学姐后,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这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说不紧张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值得害怕。 午休时间,大家都离开工位去取饭了。 他们公司外包了食堂,午餐时间会由专人把他们前一天所订的餐送上来放在各人相应的柜子里。 “诶,峥延,你的工位离得比较近,等会顺便把江姐的饭拿进去给她吧。”徐峥延刚把柜子门合上,转身便听曲梅吩咐道。 “好的。”徐峥延弯腰打开写着江寄凡名字的柜子,将里头的盒饭取出来,拿在手上看了一眼。 两荤两素,他有点意外,没想到她吃得还挺多的,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女生的胃口都比较小。 “学姐,你的饭。” 他进来的时候,江寄凡正面带微笑在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盒饭,冲他笑笑,“谢谢。” 她想到什么,又把手机移开,提醒道:“不用叫我学姐,你以后跟着他们叫我就好,或者你想叫别的也行。” 徐峥延心里一凛,以为她误以为自己是在刻意套近乎,有些讪讪的应下。 “你吃饭了吗?”出门前,他听到她用极其柔和的声音询问着电话里的人。 “今天公司的饭菜好像不怎么样,所以我就随便点了几个……” 难怪。 回到工位上,唐余锦一边吃饭,一边凑过来和他说:“诶,你刚刚进去的时候,上司还在打电话吗?” 徐峥延说是。 “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我觉得她应该是在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唐余锦人比较八卦,嘴巴藏不住事,唠唠叨叨的把她的所见所闻都和徐峥延讲了。 一脸甜蜜?徐峥延没仔细看,不过她刚刚打电话时的声音确实比在他们面前时柔和多了。 像她那种貌美又有能力的女人,有男朋友也挺正常的。 所以徐峥延也没放在心上,听听就过了。 仇人 近日,程净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是副市长的女儿,他对此无感,但拗不过家里人,所以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和对方见了一面。 意外的是,见完面后双方的感观都还算不错,程净便顺其自然,打算先处着看看。 程妈妈得知他要与澹台清等人去郊游,遂撺掇他带上那位相亲对象,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程净无奈,问了澹台清等人的意见,待他们同意后,出发时他才顺便把对方捎上。 因他要去接人,比他们迟了一步,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在拎行李上楼了。 楼梯上,澹台清一手提着行李箱,还回头想要帮江寄凡拎包,却见她摇了摇头。 “这个不重,我拿就好。” “寄凡?”一道轻柔的女声远远传来。 江寄凡原本刚要踏出去的脚收回,站在楼梯上回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穿着珊瑚粉法式长裙,一头黑长直的女人面带微笑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眸子里透露出几分惊讶。 再看他身边站着的程净,江寄凡心里蓦地飙出一句脏话。 在场众人没想到她们是认识的关系,皆纷纷将视线投向两人,却见江寄凡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收回目光继续上楼,头也不回。 澹台清虽也有些疑惑,但见她已越过自己上楼,只能跟紧。 现场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程净出言问道:“你们认识啊?” 尤清如闻言微微笑了一下,无丝毫不自在,点了点头,柔声道:“我妈妈和寄凡的妈妈是亲姐妹。” 简而言之,她和江寄凡就是表姐妹关系。 众人恍然大悟。 向遖遖想起方才江寄凡神情不耐的那一幕,委婉笑问:“我怎么感觉,你们这表姐妹不太熟呢?” 尤清如轻轻笑了一下,神态自若,解释说:“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了吧。” 向遖遖并不全信她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继续指使宋屿畅给自己拎行李去了。 尤清如想起刚刚江寄凡站在楼梯上一脸冷漠,不应不答的模样,低头时一丝微不可见的轻蔑划过眼底。 “寄凡,你和程净的相亲对象认识吗?”把行李放好后,澹台清斟酌片刻,问了一句。 “嗯。”江寄凡环视了一圈他们接下来要住的房间,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他走过来扶住她的双肩,带点笑意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江寄凡抬眸看他,毫不遮掩,直言道:“对,我就是不喜欢她。” 不喜欢到让她觉得这一次的郊游很糟糕。 见他欲要询问自己原因,她先快一步道:“有机会再和你说。” 向遖遖叫他们下去商量午餐吃什么,到一楼时,尤清如又凑上来,挂着一脸笑意朝她道:“寄凡,好久不见。” 江寄凡懒懒掀眸瞟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是啊。” 察觉到两人隐隐不对付的磁场,向遖遖闪身到澹台清身边,悄悄问他:“什么情况?” 澹台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接下来的对话里,全是尤清如在说,而江寄凡要么不答,要么就是随便敷衍一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 讨论午餐中途,尤清如毛遂自荐,说自己这几天刚学了几道新菜的做法,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她想试试。 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想表现,所以当然都不介意。 趁程净去帮她打下手的时候,向遖遖神神秘秘的跑到江寄凡身边,瞟了一眼厨房里他们的身影,低声问她:“诶,她刚刚说和你是表姐妹喔。” “但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喜欢这位表亲?”向遖遖开始散发思维,装模作样的用手当作小话筒举到她嘴边,逼问道:“如实交代,两位姑娘之间到底有何过节?” 江寄凡对她倒是和颜悦色,笑睨她一眼,打掉她的手,慢悠悠道了一句:“陈年往事,懒得多说。” “应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挑眉道,语气散漫。 揭穿 要说起初向遖遖还不理解她说的那句话,后来却是实实在在的明白了。 吃饭的时候,江寄凡和向遖遖聊到最近某品牌新出的冬季成衣,尤溪如突然插嘴笑道:“好久不见,寄凡你倒是长高了很多,我记得小时候你还经常穿我小了的衣服呢。” 她们的交流戛然而止,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默。 江寄凡眼神冰如寒潭,一双眸子黑渗渗的盯着她,良久后才冷笑道:“你说的是,扶弱济贫这事还是表姐做得熟练。” 与其让他们费尽心思猜测,还不如她自己大大方方的承认。 尤溪如闻言,顿时一副受伤的神情,满脸歉意道:“寄凡,我不是这个意思。” 同是女人,向遖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用的这些技俩,心里嗤之以鼻,明面上也没给她好脸色,阴阳怪气的道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尤溪如侧头,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程净。 程净当作没看到,淡淡说了一句:“先吃饭吧。” 之后好像看起来相安无事,但是就在尤溪如夹完菜准备收回手时,对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往她的手背拍了一下。 “哐当!”一声,两只筷子轰然落在饭桌上。 这阵动静把低头吃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抬头时只见江寄凡慢悠悠的收回手,看着她道:“不好意思啊,我看不习惯别人吃饭翻菜。” 她明明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表情却毫不掩饰轻蔑与厌恶。 见她脸色僵硬,江寄凡又故作惊讶问:“难道阿姨没教过你吃饭时不能翻菜吗?你都翻完了,让别人怎么吃?” 教过,不翻菜是吃饭时最基本的礼仪,但是常年累月的习惯导致尤溪如总是会下意识的忘记,并且偶尔暴露时也从来没有人会指责自己,没想到这次却会被她大剌剌的指出来,一时尴尬不已,面色涨红。 程净闻言,也皱了皱眉,顿时觉得毫无胃口,默默放下了筷子。 向遖遖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还问她:“诶,难不成你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没教养? 尤溪如咬了咬牙,立马道歉说:“不好意思,可能是不同于和家人吃饭,现在饭桌上的氛围太轻松了,令我一时忘记了。” 言外之意是她在家里的时候不这样。 向遖遖后仰在椅子上,重重把筷子放下,不悦的大声道:“我吃饱了!” 江寄凡早就把筷子放下了,此时笑看她一眼道:“我也饱了。” “走吧,我们出去外面看看。” 等她们走后,三个还留在饭桌的男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为了避免尴尬,尤溪如及时起身说:“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然后也不好意思再在原地待了,匆忙的上了楼。 其实哪里还有人吃得下,宋屿畅见她走了,也懒得再装,伸手把筷子丢了,嗤笑一声,看着程净道:“程净,你这眼光不太行啊。” 程净一言不发,脸色看起来不太佳。 澹台清也没开声说话,脑海里回想起方才尤溪如说的那句话,若有所思。 虽早就知道江寄凡家境不好,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困难,心中不免又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往事 “寄凡,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晚上回房的时候,澹台清终于寻到机会询问她。 江寄凡去找衣服准备洗澡,闻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道:“有啊,小时候她总是欺负我。” 言罢,回头看他,又道:“我这人,特记仇。” 她们的妈妈虽然是亲姐妹,但两人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江寄凡的妈妈姚蔓是家里的长姐,但因性格软弱,所以不受宠,妹妹姚苼的性格与之相反,张扬大胆,样貌出挑成绩优异,与当时隐姓埋名下乡的官宦子弟,也就是尤溪如的爸爸一见钟情,至此踏上与长姐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江寄凡时至如今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她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阿姨时,对方从她未见过的豪车上下来,以及她珠光宝气的模样,还有那个站在她身边满脸嫌弃与不屑的小女孩。 她们看起来越是光鲜亮丽,就越是衬得江寄凡一家人寒酸落魄。 尤溪如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当年计划生育抓得很严,她爸又还是当官的,所以小时候就把她放到乡下读书,寒暑假才接回家里。 当时作为家世好,人又长得清秀的尤溪如在学校里很出名,众人对她都如众星捧月一般。 别看尤溪如现在伪装得很好,小时候可心高气傲了,从来看不上她这个农村里出生的表妹,其他跟她要好的人知道她不喜欢江寄凡,所以在学校总是故意刁难她。 江寄凡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只要讲话也可以实现“欺凌”。 作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尤溪如很多时候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因为她身后会有一大堆跟班,助纣为虐是她们的使命,只要她轻飘飘的说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簇拥而上为她为非作歹。 对小学时的江寄凡来说,被人用墨水涂书桌、划花衣服、剪掉头发,甚至在厕所里被淋水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过在江寄凡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屈服”这两个字。 她们把她的头发剪掉了一点,那她就把她们的头发全部剪光,那群蝼蚁看到她的反抗愈加不满,在一次聚众欺负她时,其中一个跟尤溪如特别要好的女生因为把她脖子上姚蔓给她的项链硬抢下来砸碎了,最后被江寄凡压在地上拿笔把脸扎出了个窟窿。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对方家长不停上门要说法,一直不肯罢休。 澹台清已经在脑海里幻想出当年那个浑身是刺,像小豹子一样勇敢反抗的她了。 他突然笑出声,将她拉到大腿上坐下,夸赞道:“寄凡,你做得很好。” 江寄凡原本没奢望他会认同自己,甚至已经做好被他说道的准备了,但此时见他仍是无条件的赞同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暖,搂住他的脖子问:“我这么残忍,你不该骂我吗?” 对他来说,那群欺负她的人才叫做残忍。 “你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诋毁你。”澹台清仰头看她,神色柔和,嘴角挂着浅笑,“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而且她们这么过分,你只不过是在正当防卫罢了,比起她们对你的行为,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寄凡闻言,倏地笑得很开心,低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子,调侃道:“那如果我犯了罪,你若是法官,会不会当庭判我无罪?” “应该,不会吧?”澹台清犹豫道。 看,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江寄凡笑他不坚定,笃定道:“你肯定会。” 澹台清遂大方承认,笑说:“嗯,我也这么认为。” 如果他真的是法官,那他一定会不忍心。 “后来呢?”他又问。 后来?她妈妈是个比较柔弱的人,但她哥却不是,当初知道这件事情后,她哥立马叫人把那堆欺负她的女生全部都打了一顿,并扬言警告说如果那些家长再上他家找麻烦,他见她们的孩子一次就打她们一次。 彼时她哥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身后有一堆不怕死的狐朋狗友,加之他们又知道自己有未成年法保护,所以无所畏惧,猖狂得很。 那些女的也实在被他吓怕了,各位家长一边心疼自己孩子的同时,一边又对他无可奈何,只能断了上他们家找麻烦的念想。 澹台清知道她还有个哥哥,但也是第一次听她提起。 “你哥……” “我哥就是个混混。”江寄凡直言道。 也只有混混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想起那个小时候学习比自己还要好的兄长,肉眼可见的遗憾。 江寄凡轻笑摇了摇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那样了。”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现在没人敢欺负她们了。 澹台清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她提起她的爸爸,怀着忐忑的心思,好奇问了一句:“那你的爸爸呢?” 江寄凡听到“爸爸”这两个字,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语气有些重,撇过头僵硬的道了句:“我没爸。” 澹台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猜测事实可能与她说得不完全相符,却也不敢再问,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去洗澡吧,要我陪你吗?” 江寄凡当然说不用,但最后半推半就的,还是成了鸳鸯浴。 坠湖 第二天,晚餐时他们在湖边烧烤。 澹台清他们几个进去拿食材了,剩下的她们就在湖边整理烧烤使用的工具。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弄!”弄到一半时,向遖遖突然起身,抛下这句话后捂着肚子跑回别墅。 这样一来,现场只留下江寄凡和尤溪如。 “你男朋友家里知道你们在一起吗?”尤溪如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江寄凡不爱搭理她,只专心捣鼓手里的东西。 过了半晌没见她应,尤溪如又重复了一遍。 江寄凡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耐烦的睨她一眼,冷声道:“知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却见尤溪如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又挂起那副虚伪的面孔,看着她柔声道:“别对我这么大敌意,寄凡。” “好歹我们表姐妹一场,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 “像他们这种家庭,我很了解,要是他的父母知道你们在一起,怕是不会同意吧?” 她像是真的担心自己,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但早就领略过她手段的江寄凡全然不信,只觉得胃里一阵排山倒海,几欲作呕。 她知道,若是此时自己生气,便是掉进了对方费尽心思设计的陷阱里。 “那你觉得他爸妈会同意谁和他在一起?”江寄凡扭头看着她,面带讥笑,挑眉不屑道:“你吗?” 她不说,不代表她没看明白。 尤溪如这女人,虚伪至极,且寡廉鲜耻。 别看她表面上挂着“程净的相亲对象”名号,背地里却多次蓄意接近澹台清。 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江寄凡知道她或许不是那么喜欢澹台清,但她一定觉得对方是个比程净还要合适的结婚对象。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成功冒犯到了江寄凡。 尤溪如没想到会被她这般直接了当的揭露,一瞬间脸色微僵。 “你说笑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她笑了一下,为自己辩解道。 江寄凡见她装傻,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 她实在不想与这女人待在一块,遂起身站到湖边去。 “姨母要是知道你交往了这么一个对象,肯定会很开心吧。”没过几秒,尤溪如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母亲是她的软肋,江寄凡闻言立马侧眸瞪她,眼中尽是凛凛杀气,厉声警告道:“尤溪如,我的事你少掺和!” “我和谁交往也好,我妈知不知道也好,都跟你没屁点关系,少他妈在这装好人!” 见她欲要为自己解释,江寄凡眼神微眯盯着她,语气不善,下最后一次通碟:“再来烦我,信不信我立刻把你那些肮脏事都抖出去?” “我倒要看看,程家会不会接受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 许是因为她的话太过有威慑力,尤溪如登时被她震慑在原地,面色难看,犹如屎浆裹面。 江寄凡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可能是动作太急,揣在兜里的手机猛地被她一甩落在了地上。 她闻声回头,正想弯腰捡起,却有人比她先快一步。 “怎么不小心一点呢?”尤溪如将她的手机拾在手中,微笑望着她,像是在责怪不懂事的孩子。 江寄凡想伸手把手机夺回来,却被她移开。 “尤溪如,你又想怎样?”虽然知道被她激怒不是件好事,可江寄凡已经忍无可忍,隐隐在暴走的边缘徘徊。 “寄凡,其实很多事和人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只要你拿到,就是你的了。”她侧头看了一眼被自己高举在手上的手机,嘴角掀起一丝轻蔑的笑。 “比如这部手机,要是你一不小心。”她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手,“咚”的一声,手机随着她的放松迅速坠入湖里,溅起一小阵水花。 “可不是就没了?”尤溪如脸上挂着小人得逞的笑,悠悠道。 江寄凡嘴角微抽,咬牙忍住心里那股想把她按进湖里的冲动,静静看着她,良久后才冷笑出声。 “尤溪如,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跳进湖里去帮我把手机找回来,二是下跪和我道歉。”她一字一顿道,声音里夹裹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时间不等人,你自己选。” 尤溪如依旧挂着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闻言不慌不忙,低头拍了拍手,缓慢开口道:“寄凡,只不过是部手机而已,也值得你生这么大气?” 看,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可她却永远觉得错不在己,每一次都会用这种口吻将责任推卸到对方身上。 还好江寄凡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容易被她激怒的自己了。 狗咬了她,现在的她不会再咬回去,只会一颗一颗的把对方的牙齿给敲碎。 尤溪如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柔声道:“都这么久了,我得去看看他们……” 话还未说完,正当她转身要走时,江寄凡猛地抬脚在她臀上一踹。 “啊!!” “扑通!”一声,尤溪如整个人以迅雷不及之势坠入湖里。 江寄凡往前两步,站在湖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在水中不停扑腾的女人。 “唔…救…救我!”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要是再等几分钟没人来,说不定她就这么死了呢,江寄凡在心中暗想。 一股强烈的冲动如藤蔓似的迅速在她心底里滋长。 报复 “溪如!” 江寄凡回头,看到程净撇开身后几人,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 程净来到湖边,看到正在湖里挣扎不已,形容狼狈的尤溪如,心里一惊,想也没想就纵身跳下去。 澹台清他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救上来了。 “咳,咳咳!” 尤溪如浑身湿透躺在程净怀里,彼时正值寒冬,湖里的水透骨冰凉,冷得她浑身抖如筛糠。 程净见状,立马抬头看向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江寄凡。 见他欲要朝江寄凡发难,澹台清立马上前将她护在怀里,拧眉警告道:“程净,我劝你先问清楚。” 程净刚从湖里上来,同样冷得不行,强忍住身上的寒意,抿唇看着她道:“所以你为什么把她踹湖里?”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将尤溪如踹进湖里。 虽然他不喜欢对方,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吧。 那可是条人命。 程净没法想象要是自己再晚来几步,尤溪如会不会就这么被活生生淹死了。 “她把我手机丢湖里了,我让她去帮我捡回来,她不答应,所以我就只好帮她一把了。”江寄凡不急不缓,淡然道,像是在描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程净觉得很荒唐,她这么儿戏,要是人真死了怎么办? “咳,咳,程净,我没事……”尤溪如适时开口,“贴心”的为她辩解道:“我相信寄凡一定不是故意的。” 她全然不提自己的错。 “呵”江寄凡冷笑一声,将澹台清推开,往前走了一步,低头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揭穿道:“尤溪如,少在这装,我记得你不是游泳比赛拿过奖吗?怎么这会就全忘光了?” 她刚刚不识水性的样子估计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还有,我就是故意的。”她眉宇间尽是厌恶,声线凛然:“你推我,我踹你,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江寄凡可没忘,当年也是这个天气,腊月寒冬的日子里,她将不识水性的自己推入河里,然后站在河边冷眼观看。 若不是当时恰好有个大叔经过,江寄凡早就被淹死了。 那件事后,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洗头洗澡,只要水打湿了身体她就会猛然想起那个在水里苦苦挣扎,濒临死亡的自己。 她才是那个什么也不会,差点被她淹死的人。 江寄凡说完,谁也没看,转身就走。 澹台清看了一眼程净怀里狼狈柔弱的尤溪如,想起刚刚她说的那些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他收回视线,大步流星跟上江寄凡。 江寄凡回到别墅,先是去洗了个手。 刚刚闹了一场,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烧烤也吃不成了,若是手机还在,或许还能点外卖,可惜…… 她进厨房倒了半杯水喝。 “寄凡。” 江寄凡看到他回来,把杯子放下,直言道:“我饿了。” 澹台清见她的神色还算平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说饿了,便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就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罢了。 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澹台清不想让她吃外卖,索性亲自下厨。 在等他做饭的时候,江寄凡闲来无事,只能拿他的手机坐在饭桌旁玩游戏。 他的手机屏保是她的照片,那是在她睡觉不知情的时候拍的,她知道的时候还嫌不够好看,但他特别喜欢,所以最后还是没换。 程净抱着尤溪如回来的时候,她刚开始吃饭。 听到动静后,她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若无其事似的,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连向遖遖都觉得她是真的心大。 “诶,吃饭怎么能不叫我呢?”向遖遖不满嘟囔道,自己去厨房拿了碗筷,坐下来和她一块吃。 余光瞟到程净上楼,她才凑到江寄凡旁边问:“我才走开一会呢,她又怎么惹你了?” 宋屿畅闻言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呵斥说:“吃饭,少说话!” “啧!”向遖遖回头瞪他一眼。 澹台清洗了把手,在江寄凡身边落坐,夹了两块牛肉放到她的碗里。 “我们不叫他们吃饭吗?”向遖遖犹豫问。 “他们自己饿了自然会下来吃。”澹台清淡道,颇有不想理会的意思。 知道那两人八成是真把这俩口子给惹恼了,向遖遖识趣的不再多问。 晚上的时候,澹台清吩咐人买的新手机就到了,他还贴心的帮她补办了手机卡。 江寄凡不爱换手机,除非真的用到不能用了,所以她的那一部还是前几年的旧机子。 拿到新手机的那一刻她没多大喜悦,甚至有些厌烦。 她原本那部手机里保存了挺多东西的,现在全部都没了,连拷贝的机会都没有。 摆弄了几下,她便把手机丢在床上去洗澡了。 澹台清知道她今天情绪不好,所以什么也没多说,只安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其实他的做法是对的,江寄凡不开心的时候很讨厌被人打扰,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情绪稳定的人来陪着她。 澹台清恰好就是那个人。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睡觉时,江寄凡躺在他怀里,轻声呢喃。 “嗯?”澹台清贴近些许,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至少你不会让我生气……”江寄凡今天是真的累了,加之他的怀抱太温暖,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他听了,浅笑一声,“要是我也让你生气的话,那也太糟糕了。” 江寄凡没有回应,过了许久,直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澹台清才发现她睡着了。 “你推我,我踹你,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他脑海里突然跳出在湖边时她说的那句话。 她小时候肯定被尤溪如欺负得很厉害,想到当初的她差点因此失去性命,澹台清对她的怜爱愈深,对尤溪如愈加厌恶。 坦白(两章合一) “寄凡,我听说你见到溪如了……” 一大早,江寄凡便被她那位已经很久没联系的阿姨吵醒。 她彼时还躺在被窝里,听言皱了皱眉,抑制住心里的那股不耐烦,解释道:“阿姨,是她无理在先。” 澹台清也被吵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她在接电话,且隐隐约约听到手机里对方的声音。 他立马便猜出来对方是谁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表姐妹……”姚苼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大意是让她不要对尤溪如那么过分,大家好歹是一家人。 江寄凡想笑,她这阿姨虽然对自己称得上不错,可人家到底也还是最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不知道尤溪如和她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也不会让她大清早的就来找自己问罪。 “知道了,阿姨。”她懒得再听她的唠叨,找借口说还有事,便挂了。 澹台清搂住她的身子,问怎么了。 江寄凡哼了一声说:“我被告状了。” 什么年代了,都成年人了,还搞向家长告状这一套,真幼稚。 该不会以为这样她就会怕了吧? 可笑。 澹台清同样觉得很滑稽,和她说:“别理她们,你没做错。” 好像无论任何时候,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江寄凡嘴角微弯,刚刚心里的那点郁闷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 之后,俩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起来。 下楼的时候,只有向遖遖和宋屿畅两人在吃饭。 宋屿畅怕他们误会俩人吃独食,解释说:“见你们没起来呢,怕打扰你们休息,所以就没叫你们。” 澹台清说没事,见程净不在,又问他去哪了。 向遖遖往二楼的方向仰了仰下巴,挤眉弄眼道:“楼上呢。” “话说程净哥该不会真的要娶她吧?”她皱了皱眉,一边喝粥,一边嫌弃道,“那也太讨厌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皆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不太可能。” 程净照顾尤溪如,只是因为他有风度,并不代表他喜欢对方。 就算换了另外的人,他也会这么做。 向遖遖闻言松了一口气,欢快祈祷道:“希望希望!” 江寄凡自己吃自己的,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对她来说,程净娶谁,尤溪如嫁谁都与她无关。 “你先休息吧……”刚转身出门,程净便遇到了江寄凡。 因为昨天那件事,他和她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就只是来看看她而已。”江寄凡回忆起昨天他对尤溪如的紧张,挑眉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没这个意思。”程净无奈道。 他也挺烦的,因为这么个不靠谱的相亲对象,闹得大家都挺尴尬的。 “人是我带过来的,出了事我也有责任。” 江寄凡点点头,看起来像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实则却不放在心上。 程净见她明了,也懒得再说,转身离开。 “咔哒。” 房门被打开,躺在床上的尤溪如睁开眼睛,看到她从门外进来,心里下意识警惕起来。 “你来干什么。”经过昨天的撕破脸,她也懒得再伪装,从床上坐起来,眼神阴鸷的盯着她。 江寄凡顺手把门关上,双手抱胸倚靠在桌子上,歪头笑看着她说:“来看看你还活着吗。” 她不会游泳虽然是装的,但被冻着了是真的,以至于她今天起来还发了烧。 江寄凡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感冒药,在心里笑她自作孽。 “尤溪如,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 “是因为陶铭吗?” 听到她提及那个名字,尤溪如眼神一滞,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子。 陶铭是她中学时特别喜欢的一个男生,对方长得好看,家世成绩都很优异,她一直把他视为最适合自己的男生。 但很令人恼怒的是,她心上人当时喜欢的对象是江寄凡。 那个她从小就看不起的农村表妹。 中学时期,不仅她有名,江寄凡亦是。 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尽管她家世差,性格也很不讨喜,但喜欢她的男生只增不减。 “你当初推我下河就是因为那天你看到陶铭送我礼物了吧?”江寄凡静静欣赏着她的失神,讥笑道。 虽然那份礼物她最后没收下,但这并不能阻挡尤溪如对她的嫉恨。 她故作天真的看着她,笑容灿烂:“不过就是一个陶铭而已,要是你知道你后来喜欢的那些男生为什么也喜欢我,该不会是要被气死吧?” “你什么意思?”尤溪如听出了其中的隐情,表情些微失控,逼问道。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在你喜欢他们的时候恰好喜欢我?”江寄凡回忆起那些三五两句话就被自己勾了魂的毛头小子,不屑道:“我不过是和他们说了两句话,他们便一副非我不娶的模样,这种男人也值得你花费心思?” 江寄凡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虽不屑与那些男生周旋,却不影响她想借此来气尤溪如。 “你要拿男人来当踏脚石那是你的事,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我。” 别看她当时年纪小小的,城府却颇深,江寄凡猜测她是想效仿她父母的爱情故事,可惜,她比起她妈,心计和气度都差得远了。 在外人看来或许她们母女光鲜亮丽,但是深知实情的江寄凡却明白,她这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人生加筹码罢了。 姚苼与尤溪如她爸一见钟情是真的,但她爸在这之前有老婆孩子也是真的。 所以,每次当别人说姚苼命好,姚蔓命差的时候,江寄凡从来都不赞同。 命好的人只能嫁去给人家当后妈,并且被规定只能生女儿,不能生儿子? 她可是听姚蔓说过,她阿姨当年为了遵守与尤溪如爸爸的约定,打了好几个孩子,最后知道尤溪如这一胎是女儿时才不再继续打的。 尤溪如上头那个前妻生的儿子听说也不是个什么善茬,生活在那种家庭里,江寄凡能够理解尤溪如的想法,却不能苟同她的做法。 她始终坚信,只靠男人的话,终究有一天会被抛弃。 “你想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能够接受得了那些反噬吗?” 程净他们可不是中学时那些没头没脑的少年人,时日一久,再是修炼成精的人也会露出马脚。 尤溪如为什么到这个岁数还不结婚,就是因为她一直在物色好的结婚人选,至少她的丈夫要能够成为她和她妈的底气。 “江寄凡,你赢了。”她看着那个从来没被自己没放在眼里的表妹,平静道。 都说敌人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尤溪如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 返途时,澹台清发现江寄凡和尤溪如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让他深感好奇。 “寄凡,你那天和她说什么了?” 江寄凡还在捣鼓她的新手机,闻言笑笑道:“没说什。” “或许,我只是给她上了一堂课?” 澹台清停下来等红绿灯,侧头看她,浅笑道:“江老师,什么时候也能给我上一堂课?” 她抬眸看他,支着脑袋道:“你想上什么课?” “恋爱中的男人必修手册?” 澹台清笑眯了眼,说好。 眼见着前面的绿灯还有几秒钟要亮起,江寄凡抬手将他的脑袋推正,故作严肃道:“手册第一条,记得好好开车,要时刻把女朋友的安全放在首位。” “其他的,等回家我再好好的给你上。” 作者:求珠(╥ω╥`)评论区只有两三个小伙伴好冷清 包养(H) “唉!” 工作中的江寄凡突然摘掉黑框眼镜,走到床边展开双臂猛地仰躺在床上,柔软的大床随着她的动作回弹。 “怎么了?”澹台清从金融杂志里抬起头看她一眼。 江寄凡扭头看他,形容颓废,无力的“诚恳”道:“澹先生,你包养我吧,我不想努力了。” 澹台清好笑,放下手中的杂志,十指交叉放在被子上,问她:“那如果是这样,你要以什么身份留在我的身边呢?” 她盯着头上光洁的天花板,思索片刻,才侧首看他,回复道:“见不得光的情人?” 澹台清淡笑:“那你知道当情人都要做些什么吗?” 江寄凡摇头如实说不清楚,然后微眯眼睛,狐疑的看着他:“你很有经验?” 他当即否认,解释说:“我也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请求。” 虽然他从未实施过,但也曾有所耳闻。 他松开交叉的双手,向她招了一下,引诱道:“你过来,我教你。” “要怎么做?”江寄凡翻身跪坐在床上,膝行至他身前。 然而还不待他动作,她便先一步伸出双手猛地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扶住他的肩头凑近亲了一口,看着他的眼睛道:“这样?“ 见他不语,又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妩媚笑道:“还是这样?” 澹台清的眸色一瞬间变化,沉声道:“都不是。” “那是什么?” 下一秒,男人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柔声说:“我教你,你慢慢的学。” 澹台清捉住她纤细的手放在衣领上,命令道:“第一步,先帮我解开衣服。” 江寄凡依言照行。 他的身体瘦而不柴,恰到好处的肌肉,是她最喜欢的身材,她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一手抚上他的胸膛,故作天真的抬眸看他,好奇问:“然后呢?” 她这样娇媚又无辜的神情让澹台清一瞬间想直接切入主题,但想到这场游戏是自己开的头,又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然后……吻我。”他将宽厚的大掌搭在她的发顶上,缓缓道。 江寄凡装作不懂,贴近他,鼻息交织,轻声问:“怎么吻?蜻蜓点水还是法式热吻?” 饱满的红唇就在眼前,带着芬香的气息不断往他脸上喷洒,澹台清终究还是忍不住,不等她说完就豁地仰头噙住了她的唇。 良久后,江寄凡气喘吁吁的推开他,看见他迷离的双眼,妩媚勾唇笑道:“你犯规了,澹先生。” 澹台清不予否认,笑道:“嗯,所以情人还要学会包容。”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伸手去床头柜够避孕套,却猝不及防被她推开。 江寄凡瞟了一眼柜子里五颜六色的小雨伞,越过他亲自挑了一个出来,拿在手中自告奋勇道:“让我来。” 澹台清没拒绝她的请求,放手让她“自给自足”。 “啧!”江寄凡起初是兴致冲冲,结果到了尝试第五次的时候,她已经逐渐开始暴躁了。 像是在钻研什么困难重重的学术问题,她将头低得极低,差点就要贴在他的性器上,纤细的十指拿着一层薄套不停的在他的阳具上琢磨探索,却始终不得其法。 “我不信,我今晚一定要弄好!”只听她咬牙道。 难得看见她这么一副有些笨拙又认真得可爱的模样,澹台清愣是强忍住身下蓬勃的欲望,默默等待着她钻研成功。 手上的薄套表层裹着一层润滑液,湿湿油油的,手感极其不佳,江寄凡试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只能堪堪套入一个头便又滑了出来,令人气愤不已。 “不弄了!”最后一次尝试失败,她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烦躁,将套从手里甩了出去,倒在枕头上,气恼的拍了一下被子。 澹台清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将那个被她折磨得不成形,扔在床边的避孕套捡起来丢入垃圾桶里,望着她忍不住笑道:“江小姐学艺不精。” “是它太滑了!”她辩解道。 他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她的观点,掌住她的腰肢,将人从枕头上拉起来,然后取了个新的避孕套,牵着她的手亲自示范给她看。 “你刚刚戴反了。”澹台清垂眸将避孕套正确的那一面覆盖在龟头上,牵着她的双手沿着卷边慢慢的往下捋,“是这样,不要心急,慢慢的……” 江寄凡跟着他的指导,很快便将透明薄膜全部覆盖在性器上。 她盯着自己的“杰作”静静欣赏了片刻。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提醒我?”她猛然想起他说的话,拧眉不悦道。 “看你太认真了,我不忍心打扰。”澹台清将她放在床上,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江寄凡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轻笑一声,然后果断低头含住她双胸上的茱萸,缓慢舔弄。 后入(H) 江寄凡双手在他的腰腹上游走,轻轻摩挲着他的腹肌和人鱼线,耐心等待他为俩人的性事做前戏的铺垫。 澹台清抬头,看到两个乳尖被他吃得红艳艳的,用手指各捏了一下。 “嗯……” 她的身子扭了一下,支起大腿夹住他的腰,用膝盖内侧缓缓磨蹭。 刚刚等她给自己戴套等了很久,澹台清下面已经硬得有些涨疼了,这回没再花太多时间做前戏,摸到她湿润的甬道后伸指进去浅浅抽插了几下,便挺身将性器送了进去。 “澹先生,当你的情人还要会什么?”做爱中途,江寄凡搂住他,锲而不舍的追问。 “还要学会忍耐。”澹台清将她的双腿并拢起来压在胸上,抬高臀部重重的往下压,剧烈凿弄着花心,反复几次。 “呃…啊!” 当听见她的高声呻吟后,他谑笑道:“江小姐,这道题你不及格。” 江寄凡不服气说:“重来!” 说重来便重来,澹台清依言照行,如此弄了好几遍,江寄凡却仍是一次也没忍住。 最后她灵机一动,张嘴咬住他的肩头,任他怎么弄也不出声。 澹台清吃痛停下,说她犯规。 她松开嘴巴,看着他,得意忘形的灿烂笑说:“你可没说不准借助外物。” 而后又扬眉挑衅道:“再来呀~” 后来澹台清换了一种方式,速度放得很慢,肉棒轻柔的在穴道里抽插,江寄凡被他的慢条斯理磨得像蚂蚁钻心一样难受,忍不住催促他快一点。 却被他轻飘飘堵了一句:“情人不可以提要求。” 最后江寄凡实在被他磨得难受,愤懑的推他一把,委屈的大声道:“我不要当情人了!当你的情人太难了!” 澹台清觉得她可爱又好玩,埋在她的脖颈里笑得双肩颤抖。 “啪!”江寄凡毫不客气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臀,恶声恶气道:“澹先生再不快些,小女子可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他闻言,抽身而出,将她转了个身。 江寄凡被迫跪在床上,头低在枕头上,从这个角度她能清晰的看到他将粗长的肉刃一点点的送进穴道里。 空虚的甬道被重新填满,舒服得她眯眼叹谓出声。 澹台清跪在她的身后,掐住盈盈一握的腰肢,腰下丰满肥嫩的软肉被他撞出阵阵臀浪,如奶白色的浪波似的,极其耀眼。 “嗯啊…轻点…” 江寄凡塌腰埋在双臂里,拧眉低吟。 其实她不太喜欢后入的姿势,不仅因为后入入得太深会让她感到有些疼,而且这样一来看不见他的脸,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澹台清俯身贴在她的后背上,伸手抓住她胸前低垂下来,随着自己动作而不停抖动的双乳,十指陷入奶肉里,将两团娇乳揉捏成各种形状。 “啊啊……” 这样的姿势时间一久,便跪得江寄凡膝盖很疼,她趴在床面上,有些受不住的低叫道:“嗬啊…台清…不要了…” 澹台清以为她这是在床笫之间的欲拒欲还,所以并未理会,反而入得愈深,房间里尽然回荡着肉体相撞的声响。 龟头不时深入顶在宫颈口上,让她吃痛得猛地夹住那根在甬道里作恶的性器,伸手攀住床头,指尖发白。 江寄凡瑟缩着身子,回眸泪眼盈盈的朝他央求道:“别弄了,我好痛……” 当抬头看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澹台清才知晓她说的是实话,当即将肉棒扒出来,把她抱在怀里安抚般亲吻。 “弄疼哪里了?” “里面。”江寄凡不是个为了满足对方而强忍难受,委曲求全的人,直接向他表达自己不喜欢后入。 那样太深了,顶得她很疼。 澹台清愧疚的与她道歉,并承诺说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 江寄凡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没再追究,看到他后悔莫及的模样,吸了吸鼻子调侃道:“澹先生,你对情人可真体贴。” 他听了闷笑一声,执起她的指尖轻吻一下。 “江小姐,你对男人的要求应该还要再多,再高一些。” 江寄凡将脚搭在他的大腿上,轻轻蹭了一下,回头看着他轻快的笑了几声:“澹先生,你很奇怪。” 澹台清问哪里奇怪,她却不说。 “好些了吗?”他垂首吻了吻她削瘦的肩头,轻声问。 江寄凡瞟了一眼他抵在自己身后仍旧昂扬挺立的性器,顿时了然于心。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头吻住他。 抱我(H) 澹台清将她转了个身,面对面的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亲吻间将肉刃抵入穴道。 江寄凡双脚交叉在他身后,张口迎上他哺过来的舌尖,热烈纠缠起来。 青筋毕现的白皙手掌按在她的两团柔软臀肉上,推动她的身体来裹含自己的性器。 挺立的乳尖抵在他的胸膛上摩擦,从男人下颌滴落的热汗滑入她的双峰里,划拉出一条透明的水线。 “嗯…嗯…” 江寄凡坐在他的身上妩媚扭动着腰肢,其实这样的姿势也入得很深,但是远比后入要舒爽,阴蒂被柱身摩擦刺激的感觉比以往更甚。 花液从他们性器相连处流淌出来,囊袋表层被覆盖上一层透明的水亮。 澹台清不满足于此,将她推开一些,让她双手向后撑在床面上,一手捧住她的后颈,一手握住她屈起来的膝盖,耸腰操弄。 明明是冬日,俩人却大汗淋漓,面对面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滚烫而急促。 “哈…啊…啊…” 男人用拇指去揉弄毛发覆盖下的肉蒂,江寄凡身子轻颤,下意识想合拢双腿,却被他强制分开,将整个阴户暴露在自己眼前。 小巧可爱的肉粒被他揉弄得不成形,随着主人惊惧的身子颤颤巍巍的立在毛发之间。 “呜嗯…不…不要…”江寄凡拧眉闭眸摇着头,伸手想去推开他的手,下一瞬却被他单手反剪在身后。 “寄凡,乖一点。”他低声哄道。 “等会就舒服了。” 她没能挺多久,很快便在他的又揉又操下尖叫后仰泄了身。 江寄凡被他揽回怀里,疲惫的靠在他的肩头上。 澹台清紧紧拥着怀里的她,凶猛的顶弄了数百下,然后才连同避孕套一起拔出来射在她的小腹上。 后来江寄凡被他压在床上,抖着手给他戴上第二个套,才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刚刚要学这招。 嫩白的双腿被他高高架在肩头上,还好她大学时学过舞蹈,柔韧性还算不错,否则这滋味可真令人难以消受。 澹台清抓住她的脚偏头亲了一口。 她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女娲精心雕刻过似的,连脚踝这处见不着光的地方也极其精致,骨节分明,又细又白。 他突然很想看看这双脚戴上脚链的样子,那样肯定极美。 江寄凡直接将脚踩上他的肩头,踩自行车似的轻轻蹬了几下。 澹台清见她还这么有活力,淡笑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还不累吗?” “还好。”江寄凡扶住他的腰,眨了眨眼睛,“就是腿有点酸。” 他一边耸腰插弄,一边吻她的脖颈,听了这话后道:“马上就好。” 她只当他是在哄自己,也不信,揽住他的后背轻声嘤咛。 腿心拢在一起,穴道剧收,将肉棒夹得更紧,澹台清双手撑在她的肩膀边,喘息微沉。 江寄凡按捺不住卷席而来的情欲,涓水直流,不断唤着他的名字,嗓音娇酥入耳,与平日里的声音全然不同,令他听了愈发兴浓,动作自然也重了几分。 “呃呃…台清!” 白皙的面容浮上一层娇粉,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柔弱,惹人怜爱。 澹台清不自觉的动作轻柔下来,跟着她的节奏轻抽慢送。 然而江寄凡却最受不了他这样子,抓着他的手催促道:“嗯…再快一些…” 他便又只能再加快一点速度,肉棒在布满褶皱的甬道内莽撞抽动,次次顶到花心上。 她的呻吟被撞得断断续续,只能如藤蔓一般紧紧攀住他,臀下湿黏一片。 每每临近高潮,总是她最娇艳放浪的时刻。 譬如此时,她嘴里不停说着动听的情话,边哭边吟,穴里无师自通的夹着他的肉棒,乖到让他觉得这个时候做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江寄凡感觉自己像脚踩云朵漂浮在半空中一般,恨不能融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喷了多少次了,最后停下来时,十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双腿间湿淋淋一片,像刚洗过澡一般。 待他从自己身上下去,江寄凡心里突如其来的一阵空荡不安,皱眉侧头看向仍在平复心跳的他,哑声命令道:“抱我。” 澹台清闻言倏地睁开眼,像猛然记起似的,一脸歉意的将她搂入怀里,撩起被子盖在俩人身上,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 江寄凡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心头满足,神思一松,很快便睡着了。 应酬 江寄凡原定今晚参加应酬,临近下班时却忽然把徐峥延叫上。 “我也要去吗?”徐峥延乍然接到通知,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特意与她确认。 江寄凡坐在办公椅上弯腰将黑色尖头高跟鞋穿上,抬眸看他笑了笑,随意道:“今晚一起吃饭的有好几位我们公司经常来往的客户,原本想着带你去见见,但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可以,不勉强。” 徐峥延虽初入职场,但对这种基本的社交往来还是懂得的,当即明了她的意思,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他知道她是想借此让自己多积累一些职场经验,于是连忙应下道:“寄凡姐,我愿意去的。” 说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只是有些惊讶您会带我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徐峥延来公司的这段日子里表现得还不错,人性格虽有些内敛,但胜在乖巧好学,这些江寄凡全看在眼里,又因为他是与自己一个母校的学弟,在能力范围内倒也乐意提携他几分。 此时见他已然知晓这次饭局的意义,也不再多说,站起来解释道:“饭桌上也可以学到许多在工作上接触不到的东西。” 徐峥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路上有些堵车,他们到的时候,饭局已经开始了。 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到江寄凡姗姗来迟,皆打趣道:“小江,平时就你来的最准时,今天怎么回事?” 然后点点她笑说:“迟到可要自罚三杯啊。” 三杯酒而已,对江寄凡来说只是开胃菜,只见她点头笑应,把包包交给徐峥延拿着,自己倒了三杯酒,举杯朝他们赔礼道:“路上堵车,所以今天来晚了,陈总们见谅,这酒我先干了。” 然后仰头饮下。 徐峥延见还没落坐她便先喝了几杯白酒,再看酒桌上几个不嫌事大的客户,很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在场众人早已司空见惯,待她自罚完毕,便招手让他们落坐。 徐峥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酒局,难免拘束,江寄凡喝了口橙汁冲淡嘴里的酒味,低声与他介绍起饭桌上的几个客户和领导。 “十点钟方向那位是经常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李总,人好酒,上头了就爱闹,等会儿你注意着点……”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也顾不上吃饭,怕错过一些细节。 江寄凡瞟了一眼他桌前动都没动过的筷子,心中有数,浅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吧?别太过紧张,你吃你的就行。” “可别跟我一趟出来,回头还要加餐。” 徐峥延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脸上显现出几分少年人的羞涩。 “小江有男朋友了没有?”说话的是刘总,一口浓重的东北腔调,硬朗豪迈。 江寄凡正吃着饭,突然被提及,不急不缓的将口中的米饭咽下,直言道有了。 刘总闻言一脸遗憾,“可惜了,原本还想介绍个精英给你认识认识。” 众人倒对江寄凡这位突如其来的男朋友比较感兴趣,频频追问,比如对方是做什么的。 江寄凡自然不想在他们面前透露太多,还是用搪塞的那一套,只说男朋友是学金融的,至于其他的,一概马虎过去。 “小江什么都好,做事干练又细致,别人要花五分钟做的事,她不到一分钟就可以干得漂漂亮亮给我。”公司新来的CFO对江寄凡印象很好,也不吝在众人面前夸她。 江寄凡放下筷子,落落大方回道:“谢谢张总,那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全靠您教得好,我在您手底下学习的这段日子倒比得过人家学几年……” 她一边说,一边顺势起身给他敬了杯酒。 哪有人不喜欢中听的话,张总被她这一通恭维哄得服服帖帖,爽朗的笑了几声,伸手接过她敬上来的酒。 挡酒 “小江你这说话的本领倒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面目通红的李总出声道,又将视线放在她身边的徐峥延身上,“诶,你旁边这小伙子,我没见过。” 江寄凡适时抓住机会,将徐峥延“推到”众人面前,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刚来没多久的新人,人可老实勤恳了。” 然后又示意他和几位领导问好。 徐峥延依言照做,这样一来饭桌上的人虽仍对他不甚了解,倒也有了个印象。 “新来的?”一提起这个,李总可就来劲了,立马向他招手道:“来来来,陪我喝酒。” 又说在场众人他都看腻了,好不容易来个新面孔,定要好好交流一番。 徐峥延看了江寄凡一眼,见她点头,才心怀忐忑的拿起酒杯走到对方身边坐下。 “你们年轻人,就要多在酒桌上活跃活跃,多表现表现自己。”李总已然上头,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拿起酒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又问他:“你说是不是?” 徐峥延哪敢说不是,只能挂着不失礼貌的笑点头说是,惶恐的接过他倒给自己的酒,拧着眉毛饮下。 喝到最后,他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了,见对方还在连续不断的给自己递酒,又不敢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喝。 江寄凡虽看起来在与其他人交谈,但一直在留意他那边的情况,见他已然快要招架不住,及时停止交流,施施然上前。 “李总,年轻人酒量不佳,这样喝得不痛快,来,我陪您喝。”她支开徐峥延,笑语嫣然在对方身边落坐,敬酒道。 徐峥延终于寻到逃离的机会,急忙找借口说要去趟卫生间,然后强忍不适离开。 等他回来时,酒局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刚刚与他喝酒的李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秘书几人连拖带拽的从椅子上拉起来,便是如此,他还不忘和江寄凡道:“小江,呃!下次,下次我们再继续,继续喝!” 江寄凡面色平静,含笑应下,然后目送他被搀扶着离开。 回头见到徐峥延站在门口,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包包走出去。 “你这酒量还是要多练练。”离开饭店的路上,江寄凡看了一眼他通红的双颊。 “只要上了酒桌,对方才不管你究竟能不能喝,他们只会觉得你不喝酒就是内向不活跃,不够融入团队,并且可以借此给你贴上许多不好的标签,往后在职场里的路可就难走了……” 徐峥延脑袋一片混沌,听言下意识反问:“寄凡姐你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江寄凡顿了一下,而后回道:“差不多吧。” 她当初有贵人提携,虽然升职比较顺利,但其中也付出不少。 酒局上最容易遭受不平等对待的百分之九十是女人,因为很多男人二两马尿下肚立马现出原形,醉了之后管不住嘴,什么脏的臭的都爱往外说,江寄凡没少因为长得漂亮被公然调戏。 但因为她胆子大,能说能喝,有瞧不起她的,自然也有赏识她的,这么多年下来,倒也在酒局上积累了不少人脉。 “你要向往上爬,就得忍受一切不平等的待遇,等你翻身做主的那天,就会忽然发现其实这一切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徐峥延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因为喝了酒,他的眼睛浮起些许水雾,所以此时的她在自己眼里是模糊的,但也是美丽的。 说实话,他根本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也要通过酒局上的社交来往上走。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她在这个年纪就稳坐中层的位置,不仅是工作能力,社交能力也是个重要因素。 想起她刚刚挺身而出为自己挡酒,徐峥延庆幸的同时心中充满感激,于是趁机与她道了句谢。 江寄凡看着眼前这个单纯而真挚的少年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徐峥延借着酒意壮胆,工作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欣赏她的容貌。 她笑起来时还有两个梨涡。 真好看…… 作者:读者不积极作者也想不积极了(→o←) 晚点加更 醉酒 喝酒不能开车,江寄凡索性叫了个代驾,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澹台清知道她今晚应酬,原本想等她回来,但因为工作一天太累了,中途不小心睡着了。 听到动静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他从床上坐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沙发上躺了个人影。 “寄凡?” 澹台清把灯打开,见到她就这么裹衣睡在沙发上,浑身酒气,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嗯……”良久后,躺在沙发上的江寄凡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就在他以为她要继续睡时,却见她撑着沙发坐起来,形容疲惫的用双手捂了捂自己的脸,掀眸看他。 “今晚带了个小朋友去吃饭,他不会喝酒,我就替他喝了……”她一边解释,一边站起来,却不妨双脚发软,差点跌倒。 幸好澹台清手快,稳稳将她抱入怀里。 江寄凡在他怀里缓了一会,等双脚有力后才从他怀里起来。 “身上都是酒味,我先去洗澡。” “你可以吗?”澹台清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适合自己洗澡。 江寄凡说可以,然后推他去睡觉。 他哪里还睡得着,说要去给她煮醒酒汤,然后给她放好浴缸的水,安排好一切后才出去。 但是中途,他还是不放心的回了卧室一趟。 “哇!” 澹台清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浴室门,只见她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浴袍,头发湿淋淋的垂下来,跪在马桶前疯狂呕吐。 等她吐完,他迅速的给她重新洗了个脸,然后将人抱回床上。 “哪里难受?还想吐吗?”澹台清低头抚着她褪去妆容后苍白的脸,心疼问。 她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酒了,加上今晚又没吃什么东西,一时引发了之前的老毛病。 江寄凡皱着脸蜷缩在床上,小声说:“胃疼……” “先喝点水。”刚刚吐了这么久,估计嘴里苦得很,所以澹台清倒了杯温水喂给她喝。 江寄凡口干,直接喝完了一整杯。 他把杯子放好,问她:“是不是今晚没吃东西?” “吃了一点,不多。”她难受的捂着胃,被疼痛折磨得无精打采,整个人都蔫蔫的。 听他说要去医院,江寄凡立马拒绝。 她不喜欢去医院,和他说这只是她的老毛病,吃药后再吃点东西就好了。 澹台清无奈应下,想起刚刚在浴室里的场景,他不敢再离开,只能一边用手帮她揉着肚子,一边打电话吩咐人送吃的过来。 等待吃食的过程,他顺便帮她把头发吹干。 “谢谢。” 他们住的小区私密性很高,寻常人无法入内,所以只能麻烦物业人员将东西送上来。 把门关上,他拎着东西回房,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遂轻唤一声:“寄凡?” 江寄凡睁开眼,听到他问自己想吃什么。 “没有胃口,不想吃……”她将被子拉高遮住脑袋,逃避般闷声道。 澹台清掀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晚饭没吃多少,刚刚又吐得这么厉害,真的不饿吗?” 最后她还是被他哄着喝了半碗粥。 江寄凡吃饱喝足,很快又犯困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后轻声道了句:“以后再也不装逼了。” 澹台清起初没理解,后来懂了,什么也没说,噙笑吻了吻她的发顶。 睡到半夜,他被冷醒,怀里的人不知所踪,澹台清甚至不用睁开眼睛,长手一伸,轻而易举将贴在床沿边的女人捞回怀里。 然后就这么搂着被被子紧裹得如蝉蛹一样的她继续睡去。 前任 休息日他们懒得在家做饭,索性到外面吃午餐。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露天餐厅里用餐的众人齐刷刷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身着白色飘逸长裙的女人在保镖与工作人员的保护下簇拥而来。 江寄凡惊讶道:“咦?宁矜?” 像B市这种地方,随处可见明星出没,所以她也没少见到娱乐圈的一些明星,但因为她平常对宁矜还蛮有好感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所以稍显诧异。 却见对方脸上挂着浅笑,步伐从容,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圣光裹身一般,显得整个人既漂亮又优雅。 果然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江寄凡在心中暗道。 不经意间发现她好像也在看他们,不过…… 江寄凡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澹台清也察觉到了,当即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江寄凡觉得他有点奇怪,刚想问他们是不是认识,轻柔的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 “台清,好久不见。” 澹台清抬头看向来人,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既然人都特意来到面前打招呼了,他也没必要畏畏缩缩,微微点头,淡然道:“好久不见。” 身侧的江寄凡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晃了几眼。 明明她什么也没说,他却蓦地感到心里一紧,随即主动与宁矜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姓江。” 宁矜早已猜测出他们的关系,波澜不惊微笑道:“你好,江小姐。” 江寄凡点了点头,大方回应:“很高兴见到你,宁小姐。” 片刻后一个助理模样的女生走过来,提醒宁矜到时间该走了。 宁矜看他们一眼,浅笑道:“我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待她走后,江寄凡若有所思。 她突然想起一个传闻──前两年挺多营销号爆料说宁矜找了个圈外男友,对方是B市人,土生土长的富二代,家庭背景很强。 据说宁矜因为她的圈外男友争取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优越资源,那时候她还很好奇,现在看来,难不成他们口中宁矜的圈外男友就是…… 她的视线飘飘然落在澹台清身上。 “你和宁矜谈过?” 她果然看出来了,澹台清也没想刻意瞒她,默应道:“嗯。” 怕她误会,又加上一句:“挺久之前的事了。” 江寄凡倒没介意这个,相反的,她还挺好奇,喝着果汁追问他:“和女明星交往的感觉如何?” 澹台清没想到她竟然会八卦,有些意外的同时又觉得是她会做得出来的事。 他不咸不淡的回答说:“就是很普通的交往。” 其实澹台清对这段恋情没太大感觉,当初和宁矜在一起,也是因为有人牵线。不过后面因为她忙于事业,两人聚少离多,最终还是以和平分手结束了这段恋情。 江寄凡说自己听说过她的一些爆料,调侃道:“原来那个男人是你啊。” 澹台清觉得在现任面前谈论前任,无论对谁来说,都显得很没礼貌,故而不愿多谈。 见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她有些好笑,尝了一口他给自己切好的牛排,无所谓道:“你怕什么,我没有介意。” “老实说,我还蛮喜欢宁矜的。” 所以她觉得他的眼光还不错,甚至,如果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或许还会索要一张签名。 至于他们之间的一些交易,或许没有,但就算有,那也不关她的事,谁还没个过去呢。 澹台清知道她一直都是这么坦然,也是因为这份坦然,他才会觉得她如此与众不同。 宁矜就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坐着,看到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正含情脉脉的低头亲吻着别的女人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她和澹台清是在饭局上认识的,当时她的经纪人说要她去陪一位B市的富家公子吃饭,据说对方有钱有势。 宁矜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十数年,早已了解透彻这种饭桌上的事情,说是陪吃饭,其实就是陪酒,甚至最后会演变成陪睡。 作为当时如日中天的一线女明星,这对宁矜来说是很羞辱人的一件事。圈外人觉得她们很肮脏,但其实他们又能干净得到哪里去? 熟悉宁矜的人都知道,她从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奈何经纪人强烈要求,她拗不过,最后还是去了,去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各种拒绝的准备,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一样,反而极其温柔谦逊,做事克制有礼,与其他上流社会的人完全不同,不会因为觉得她就是个“戏子”而轻待。 后来在经纪人和导演制片的刻意牵线下,见了几次面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澹台清对她很好,只不过,那都是纯粹的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好。恋爱期间她忙于工作,他们常常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宁矜自觉愧疚,最后还是提出了分手。 他也没有挽留,不过他至始至终也没切断曾经为自己争取过的一些资源,可以说宁矜有今天的成就,一半是靠自己的努力,一半是借了他的风。 耳边传来助理的呼唤,宁矜最后再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紧接着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江寄凡问他投资过宁矜的作品吗。 澹台清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包括对待女朋友。当初他和宁矜交往,作为男朋友,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助对方的事业更进一步,其实是个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他不想让江寄凡觉得宁矜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或者是很重要,只淡淡说有过,并有些祈求的对她道:“寄凡,不要再谈论我们之外的第三人了,好吗?” 江寄凡这才没再问,见好就收。 烟酒都来(文案场面) “澹大少爷,好久不见啊,最近都忙什么去了?”抽着烟的男人吞云吐雾,冲刚推门进来的澹台清道。 澹台清落坐,轻抿一口服务员倒的茶水,还没开声,旁边的宋屿畅就已经先帮他答了:“温香软玉在旁,哪有功夫理你们这些闲人。” 在场几人除了宋屿畅外都不知道澹台清交往了个对象,一时半会儿问个不停。 “什么情况,这是哪家的天仙?竟能入你的眼……” 众所周知,澹台清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尤其不爱与圈子里的那些娇小姐打交道,所以久而久之他们都调侃他眼光高,只找天仙作对象。 澹台清闻言摇头笑笑:“倒也不必。” “不是,说真的,谁啊,还值得你这么藏着掖着?”秦崒路吸了口烟,边吐烟雾边说。 宋屿畅觉得他八卦,“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不说我怎么认识?” 几人愣是插科打诨了好几个来回。 宋屿畅侧头看了一眼澹台清,调侃道:“下次出门把江寄凡身份证带上,逢人就给他看一眼……” “江寄凡?”秦崒路烟都递到嘴边了,听了这话诧异的停下动作,“该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吧?” 当从澹台清嘴里知道对方是和自己一个大学后,秦崒路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怎么和她搞一块去了?” 澹台清闻言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是我追的她。”他解释道。 这让秦崒路更咋舌了,众人见他这副模样,皆不嫌事大的催促他分享“故事”。 秦崒路把烟摁灭,往后靠了靠,语气散漫道:“你那女朋友当年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 大家追问他是怎么个出名法。 他也不明说,暧昧的笑了笑:“都挺出名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见他这样,立马有人猜测是不是私生活问题。 澹台清的眉毛从他说话开始就没放下来过,几乎拧成了一团,脸色肉眼可见的不佳。 “诶,台清,你这女朋友该不会是学艺术的吧?”突然有人出声道。 几人听言,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纷纷笑成一团。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艺术生在他们眼中就是“私生活混乱”的代表人物。 宋屿畅“啧”了一声,不爽道:“人艺术生怎么你了?” 见他恼火,几人莫名其妙,笑他:“你急什么?我们又没说你家向大小姐……” 向遖遖是学小提琴的,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艺术生”。 宋屿畅一噎,怕他们抓着这个话题深究,骂了句“滚!”,然后便没再说话。 “她是普通专业。”沉默良久的澹台清终于出声,郑重道:“我们是正经交往。” 然后眼皮下压,眸光微沉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请你们停止某些乱七八糟的揣测。” 众人见他面带薄怒,显然是极其在乎口中的那个“她”,皆识趣的止住话题,不敢真的将他惹恼。 中途,有人问澹台清怎么不抽烟了。 “戒了。”他淡道。 秦崒路笑他:“你都抽几年了,怎么突然就搞起养生这套了?” “你懂什么,有舍才有得。”宋屿畅睨他一眼,打趣道:“不然你以为女朋友是怎么来的?” “这就过分了啊。”秦崒路又低头点了一根烟,弹了弹烟灰,不可思议的挑眉道:“江寄凡私下里就是烟酒都来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让你戒烟?” 澹台清心里一顿,想起她那时候说自己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未发一言,抿了抿唇。 见他不语,秦崒路心中便有数了,欲再言语,却被他打断。 “崒路,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澹台清定定望着他,直言道。 “过节倒算不上,只是作为兄弟想提醒你两句罢了。” 澹台清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却不想接受他的“好意”,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觉得她很好。” 秦崒路闻言耸了耸肩,无所谓笑道:“你觉得好就行,就当没听过我说的话。” “不说了,喝酒。”他亲自倒了杯酒给他,试图缓解两人之间些微僵硬的氛围。 然后朝他举杯笑道:“烟不能抽,酒倒能喝吧?” “咔哒。” 江寄凡闻声回头,看到穿着黑色大衣的澹台清推门而入,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惊讶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吃了个饭,简单聊几句。”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眼前的她穿着一身芥末绿运动长袖套装,利落的扎着一个丸子头,额发微湿,显然是刚运动过后。 江寄凡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烈烟味,倏地皱了皱眉。 澹台清及时解释道:“他们抽的,我坐旁边。” 她的眉毛随之松开,把水杯拧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玩味道:“澹先生,你怎么这么乖啊?” 他认真遵守规则的样子像极了高中里听老师话的学生。 澹台清看着她若有所思,他没有办法想象她会是秦崒路口中说的那样,也是个会抽烟的人。 因为她抗拒烟味的模样着实不像是演出来的。 “怎么了?”江寄凡见他盯着自己不言不语,疑惑道。 “没什么。”澹台清摇了摇头。 其实如果他想知道秦崒路说的话是不是正确的,只要让人去查一下就清楚了,但是,他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破坏掉俩人之间的信任。 他选择相信她,并愿意等,等她和自己亲口说的那一天。 怕她看出来什么,澹台清牵唇笑了笑,柔声道:“身上都是烟味,我先去洗澡。” “那这件大衣怎么办?”江寄凡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提起来,侧头问他。 “不要了。”他回答得很果断。 就像当初答应她要戒烟时一样。 作者:因为价格问题一章字数太多价格偏高所以有时候会把一章分成两章来收费从今天开始不这样做了太拖延剧情进展了感觉写了七十多章都还没写到自己想写的地方以后写多少算多少觉得价格高的朋友可以选择性购买章节量力而行哈 丢卡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账户已于202x年x月x日23时00分成功向尾号xxxx的客户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2500000.00。” 江寄凡洗完澡出来突然收到这样一条信息,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恶作剧,当打开掌银查询账户余额,看见里面的余额为0时,顿时眼前一黑。 因为卡里数额大,她平时都不用那张银行卡,网络支付绑定的都是另外一张工资卡。 “怎么回事……”江寄凡开始慌了,一边回忆这段时间里自己曾经使用过那张银行卡的场景,一边翻箱倒柜的找那张莫名其妙从包里消失不见的卡。 可是把家里倒过来找了好几遍,仍旧没有发现那张银行卡的踪迹,江寄凡急得快要哭了。 澹台清正在书房里开跨国会议,她不敢进去打扰他,只能抖着手在百度上查银行的客服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非工作时间的原因,她尝试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回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着急,甚至开始回忆最近身边接触到的人。 “江寄平……”她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他来了B市一趟,她那时候还奇怪,为什么他在家好端端的要跑来B市,而且自己还和他见了一面。 江寄凡有一个习惯,因为怕记不住密码,她所有的密码,包括银行卡的密码全都是一个,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江寄平。 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怀着侥幸心理,一直认为自己碰不上这种糟糕事,但是现在,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江寄平,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银行卡!”等对方接听了电话,江寄凡张嘴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江寄平沉默了一会,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暴怒,平静的说了句:“你放心,钱我会还你的。” 当听到他承认的话,江寄凡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勉强稳住心神,咬牙切齿道:“你还我?你有什么本事还我?!” “江寄平你这个混蛋,连亲妹妹的钱都要偷,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她一边跺着脚,一边红着眼竭斯里底的朝电话里的人大吼,神态癫狂。 “你把我的卡拿去干什么了?我的钱呢?把我的钱还给我!”她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逐渐开始语无伦次,也不管对方回不回应,一个劲的大喊大叫,看起来颇有一种想要把世界都毁灭掉的疯狂。 “啧,妈的…我都说会还的!”江寄平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然后立马把电话挂断。 她还不知道他挂了电话,仍在不断的用脏话骂他。 “我要你现在就还给我!你他妈的还给我!”江寄凡气得边哭边喊,“要是不还给我,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 “你听到了没有,江寄平!江寄平你说话!” 她后知后觉的把手机拿开,当看到通话结束的界面,情绪直接崩溃,用手把梳妆镜上摆放着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昂贵的化妆品碎了一地。 原本正在交谈的澹台清突然停顿下来。 “Tan,What'sgoingon?”视频里白发苍苍的老年人看见他突然停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疑惑问。 女人尖利的咒骂声和破碎声隐隐约约传来,澹台清皱了皱眉,心里不安。 “I'msorry,Mr.Smith,butIthinkIhavesomethingveryimportanttotakecarehtnow.”他抬眸看向视频里的老人,致歉道。 “Ihopetoseeyouagaiime,ifpossible.” 史密斯看得出来他确实有特别着急的事情要立马去处理,点头答应后结束了这次会面。 崩溃 澹台清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一路直奔卧室。 “我的钱…呜呜呜…我的钱!” 当打开门看到江寄凡埋头跪在一片狼藉中形容崩溃的失声痛哭时,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也仍旧被她的模样吓得大惊失色。 “寄凡!” 他跨越那片狼藉,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里面抱出来,坐在还算整洁的床上,拂开她凌乱的头发。 “发生什么事了,寄凡?”澹台清心疼的捧住她泪流满面的脸,轻声问。 江寄凡哭得不能自已,闭眼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交往这么久,澹台清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一时又惊又痛,心里酸涩不已,满怀怜惜的抚着她颤抖的双肩,轻轻拍打后背,低声哄道:“寄凡别怕,我在呢……” 直哭到他半边衣衫都湿透时,江寄凡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从他的胸膛里起来,红着一双眼,委屈巴巴的瘪嘴靠在他的肩头上,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时不时哽咽一下。 饶是平日里再坚强的人在哭泣时也同普通女性一般柔弱可怜,脆弱易碎,令人万分怜惜。 澹台清用纸巾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吧,寄凡。” 她吸了一下鼻子,缓缓开口道:“我的钱…被偷了…” 那笔钱她原本是想攒着拿来买房的,B市寸金寸土,里面的钱才勉强够一个首付。 一想到自己幸幸苦苦攒的钱一夜之间化为虚无,江寄凡痛心入骨,恨不能捶胸顿脚。 眼见着她脸上又落下两行清泪,澹台清轻叹一声,替她抹去眼泪。 当从她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尽管平日里脾气再好的他也忍不住拧眉道了句:“你哥太过分了。” 哪有这样的人,外人便罢了,对亲妹妹也能如此毫不留情,太荒谬了。 江寄凡听了更加愤恨,一边道尽这些年来自己对江寄平的好,一边哭着骂说:“没良心的白眼狼!” “别哭了,寄凡。”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搂紧,“我帮你把卡要回来……” “要回来也没用,钱没了!”她噙着哭腔大声道。 “那我把它补上去,补上去就有了。” 江寄凡摇头,固执的说:“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 澹台清一噎,“我们之间,还要分你我吗?” 见她不语,只是默默哽咽,澹台清无奈。 “好吧。” “那你就把我当成银行,我先把这笔钱借给你,等你买了房子再慢慢还给我,如何?”既然那样行不通,那他就换另外一招。 江寄凡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认真问:“那你要收利息吗?” 澹台清下意识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嗯,今天就开始收。” 然后低头吻了吻她干燥的唇。 “收完了。”他笑道。 原本还神情黯然的她瞬间破涕为笑,看着他斟酌道:“那我要不要给你打个借条?” “不用,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江寄凡在心里庆幸,还好他之前划给自己的钱都在另外一张银行卡里,到时候可以一起还给他。 她躺在床上,看着他弯腰收拾狼藉的背影,生无可恋道:“澹先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债主了,请尽情吩咐吧。” 澹台清将地上的玻璃碎全部扫入垃圾铲里,蹲下来用手机打灯照了一下地板,怕地上残留碎片会割伤人。 “快睡觉吧,这是我的吩咐。”他起身看着她笑道。 “睡不着。”江寄凡侧躺看着垃圾铲里的化妆品残骸,暗怪自己冲动。 “明天要素颜上班了……” “安心睡吧。”澹台清替她掖了掖被子。 “等再睁开眼睛,你的桌子就已经恢复原状了。” 他总是这样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就能令人心安。 为了达成目的的家长或许会哄骗小孩,但澹台清不会,他向来说到做到。 江寄凡恨不过,在入睡前给江寄平发了一条语音,语气凶狠:“江寄平你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活剐了你!” 说罢,还不舒心,说明天要去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天天拿针扎他。 澹台清听了好笑,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评价对错,她说他便听。 待她睡着,他才收起笑容,盯着她的睡颜若有所思。 家教 “我们先进去吧……”向遖遖还没说完话,肩上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她惊怒回头,刚想开骂,却发现对方不是宋屿畅。 “好久不见啊,遖遖姐。” 江寄凡觉得这个声音分外耳熟,回头一看,来人咧着一口大白牙,模样青春阳光,带着少年人的淘气。 夏浮冷不丁对上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面容,笑容顿在脸上,微微怔愣。 “姐?你怎么也在这?” 澹台清等人到时,看着饭桌上突然多出来的少年,皆一头雾水。 “小浮弟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宋屿畅在向遖遖身边坐下,看着江寄凡身边的夏浮,一脸奇怪。 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大家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小时候夏浮没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虽然长大后逐渐减少了来往,但情分还是在的。 夏浮抓了抓头发,灿笑道:“我来见见我姐夫。” “你说是吧,姐。” 江寄凡斜睨他一眼,抽了只手出来推开他的脑袋,幽幽道:“好好说话。” “你俩认识呢?”宋屿畅挑眉惊讶,新奇道。 夏浮被她推了一把也不恼,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和他们解释说江寄凡是自己初中时的家教老师。 刚上大学时她缺钱用,被一个学姐推荐到夏浮家当家教,那是江寄凡第一次接触上流社会,他家也算是她的社会启蒙对象之一。 当时的夏浮只是一个不学无术,调皮捣蛋的初中生,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天天就想着如何捉弄人。 据他家的佣人说,江寄凡已经是他的第三十个家庭教师,不仅如此,那位佣人还善意的提醒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别人听了或许会就此退缩,但江寄凡是什么人?一个可以把挑战当作垫脚石的人,对她来说,夏浮玩的都是自己当年剩下的东西,压根不足为惧。 第一天见面,夏浮就用两只死了的小鸡仔当作给予她的见面礼,不过很可惜,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不仅没有害怕得尖叫起来,还默默接过他手中的两只鸡仔,一路拎着走到后花园的树底下埋了。 俗话说“礼尚往来”,一向喜欢闷声干大事的江寄凡默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第二天,夏浮照常去上学,然而在课堂上打开书包,看到书包里猛地跳出来两只活的癞蛤蟆时,差点没两眼一撅晕死过去。 从此以后,夏浮敬畏对象的名单上就多了一个江寄凡。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向遖遖又好笑又恶寒,憋笑问她:“你怎么敢抓癞蛤蟆啊?它们长得这么恶心……” 江寄凡眨了眨眼,淡定道:“我没抓啊,是它们自己跳进去的。” 她还真没说谎,虽然她胆子大,但再怎么也是个女生,对于癞蛤蟆这种生物一向敬而远之,可这不妨碍她使用一点小手段。 他们都在笑,只有夏浮注意到江寄凡和澹台清两人之间的互动,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巴看着他们,不可思议惊呼道:“Ohmygod,台清哥,你们……” 澹台清低眸浅笑,打趣说:“小浮,该改口了。” 夏浮倒是主动得很,一边狗腿的唤他“姐夫”,一边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最近有想买游戏机的打算。 江寄凡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打算,刚想说别理他,澹台清已快她一步应下了。 那小子开心的不得了,像条吐舌头的哈巴狗一样捏着拳头给她捶肩。 江寄凡耸肩抖掉他的手,嫌弃道:“少来!” “对了,姐夫,你是怎么降伏我姐的?”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被她飞了好几记眼刀。 揭短 菜陆陆续续上桌,澹台清先给江寄凡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说了句“小心烫”,然后才回应他的话。 “是你姐降伏我的。”他坦然笑道。 夏浮闻言,一脸“我懂的”,结果又被江寄凡兜头赏了个爆栗子。 “她是我见过最努力生活的人。”在江寄凡去上洗手间的空隙里,夏浮抓住机会与他们娓娓道来:“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想约她出去玩一次有多难!” 他感觉她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不是学校的任务就是外面的兼职,每一次当他想叫她出去玩时,她都会推辞说要打工或者兼职。 据他所知,她好像一天要打两三份工,那时候的夏浮很不理解,问她为什么要打那么多份工。 “夏浮同学,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自顾自的模仿她当年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说完了还觉得好笑,但一抬眸却发现他们沉默不语,特别是澹台清,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算了,不说这个,说点好玩的。”他急忙扯开话题。 “那时候我表哥见她长得好看,想约她出去玩,结果被她骗过去暴打了一顿……” 第二天他表哥哭着来他家投诉,让他妈一定要炒了江寄凡,结果当时在房间里偷听的夏浮倏地冲出来为她辩解道:“肯定是你干了什么事,姐才打你的!她才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后来夏妈妈亲自打电话去与江寄凡核实,发现果然是自己的外甥有错在先。 她也知道自己这外甥的德性,最终没有理会他的无理要求。 后来江寄凡依旧干到她自己主动辞职。 因为当年那件事,他和他表哥如今见面都还像个仇人一样。 听到他表哥被江寄凡打得脸肿得和个猪头一样,向遖遖笑得不行,恰好此时江寄凡从洗手间回来,便问她为什么。 江寄凡撇撇嘴,不以为意道:“谁让他动手动脚的?我这是替天行道。” “对对对,女侠女侠!”夏浮朝她抱拳笑道。 她回想起那人的相貌,嫌恶的皱了皱眉,直言道:“他哪里是被我打成猪头,他本来就是猪头好吗?” 对方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猥琐猪头三,人丑多作怪…… 夏浮一边吃饭,一边吐槽说江寄凡那时候总爱边批改他的作业边用英语骂他,他当时英语很差,只知道她是在骂自己,但是却听不懂她在骂什么,叽里呱啦一大堆,令人想回嘴却无能为力。 “你还好意思说啊,少爷。”江寄凡闻言翻了个白眼,拉长尾音道。 夏浮已经很久没听她这么唤过自己了,莫名打了个寒颤,双手抱住自己害怕道:“别这么叫我,太可怕了!” 那时候只要每次他做错题了,她都会这么阴阳怪气的叫他少爷,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然后又双手环抱于胸前,学她当时的模样,一脸隐忍怒意,盯着前方阴森森道:“少爷,我再给你两分钟思考时间。” 向遖遖笑得不行,和江寄凡道:“看不出来啊,寄凡你竟然这么严厉。” 她是拿了他家钱的,可不得好好教他吗。 江寄凡专治不服,夏浮连他爸妈都不怕,就唯独怕她,那会儿被她压着认认真真学了几个月,成绩飞速提升,辞职前夏妈妈还给了她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 “台清哥,你可要好好珍惜,我姐当时可多人追了……”夏浮冲他眨了眨眼,窃笑道。 澹台清显然对她的过往很感兴趣,笑着追问道:“是吗?有多少?” 江寄凡说他夸张。 “夸张?”夏浮不服,饭也不吃了,数着手指跟她算,说每次她来他家,书包里都是一沓情书和礼物。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帮你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费列罗?” 江寄凡听言冷哼一声:“是吗?” 继而毫不留情的揭穿道:“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主动请缨揽下这桩差事,吃完了嘴巴都没抹干净就和我吐槽说怎么那些男人这么抠,送的那些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她向来不爱甜食,起初因为没怎么吃过进口的巧克力,就抱着好奇心尝了两颗,但那个味道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甜了,后来就没再吃过了,最后全部进了夏浮那个小胖子的肚子里。 夏浮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顿时一噎,脸色微红,急急忙忙的扯开话题。 “哦对了,你追到那个小女生没有?” 乍然听她这么一问,夏浮没反应过来,“哪个?” 江寄凡回忆了一下,缓缓道:“就是那个在你的日记里总是扎着两条马尾辫,然后会掉珍珠眼泪,有点小雀斑的混血儿。” 夏浮没想到她会当众揭穿自己年少时的糗事,顿时觉得很窘,大声打断道:“嘿!别说了!” “你还会写日记啊?笑死我了!”向遖遖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得人仰马翻。 江寄凡抿了一口红酒,哂笑一声:“brat.(臭小子)” 饭后,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澹台清问她:“当年真的很多人追你吗?” 江寄凡侧头看他,不答反问,笑道:“你觉得呢?” “很多。”他毫不犹豫答道。 听到他这么回答,她轻轻笑了笑,往后靠了靠,“可能是那时候人比较傻吧。” 刚上大学时候的她没有中学时期那么张狂,而且因为初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当时的她还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和谦卑。 出色的样貌加上谦逊的性格,很难不令人动心,所以大一的时候很多男生追捧她。 澹台清不认同,他不太喜欢她贬低自己的样子。 “当时的你身上定有一种令人难以抵挡的美好。”他说。 江寄凡被他夸得很愉悦,好像自己当年真的就是像他说的一样。 后来他又问她为什么会到夏浮家当家教。 “缺钱用。”她直言道,然后降了一点车窗,让外面的晚风顺着缝隙吹进来。 她盯着窗外璀璨明亮的繁华夜景,平静的说了一句:“B市不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 “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考上清北的话是会被政府奖钱的。”江寄凡回头对他说。 彼时刚好是红灯,澹台清轻轻踩了踩刹车,停下来看她,只见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支着脑袋小声道:“可惜了……” 为了得到那笔钱,她甚至不惜放弃保送的机会,就只为赌一把,赌自己能拿到那一笔奖金。 不过很遗憾的是,那年的高考题出得太偏,所有人的成绩都直线下降,江寄凡也不例外,就这么与理想中的学校失之交臂。 当年民大的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她有过放弃的念头,B市对她来说太遥远了,以她当时的家庭情况来说,没有奖金的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繁华地域简直是寸步难行。 当时知道她想法后的姚蔓第一次对她生气,甚至说出就算卖血也要供她上学这种话。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个晚上,最后江寄凡还是妥协了。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和澹台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那些零碎的陈年往事令人难以开口。 澹台清看得出来她的遗憾,正想安慰,却见她笑道:“其实当家教也挺好的,夏浮虽然淘气但还算听我的话,辞职前他妈妈还给了我很多钱。” 然后又叹气挑眉道:“现在年纪大了,耐心也大不如前。” 江寄凡看着他笑说:“要是让我现在再去教这么一个小屁孩,我肯定干不下去。” 澹台清牵住她的手,摇头笑说:““现在让你去当家教太屈才了。” “有更广阔的天空等着你去翱翔。” 酸涩 新年放假前工作的最后一天,或许是因为归家之日近在咫尺,众人的情绪都显得很高涨,就连午餐时间也在乐此不疲的讨论回家的事。 “江姐,你今年过年回家吗?” 江寄凡每年过年都会回家,故而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问,挑眉道:“回啊,为什么不回?” 询问的女生笑了笑,解释说:“我以为你今年会去男朋友家过年。” 她摇摇头,直言道:“没这个打算。” “江姐,我记得你和你男朋友谈了挺长时间了吧,不打算见见家长吗?” 话音刚落,询问的女生就被敲了一筷子。 “你忘了,人是不婚主义,志不在此。”陈薰是和江寄凡同一批进来公司的人,说起话来也没她们那么拘谨,显得随意多了。 江寄凡笑笑,不置可否。 看似吃饭,实则一直在偷听她们讲话的徐峥延停下筷子,抬头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原来她是不婚主义啊…… 令人惊讶的同时,他又觉得如果不婚主义的对象是她,好像也很合理。 “那江姐你男朋友知道吗?”唐余锦好奇问了一句。 江寄凡和澹台清之间很少提起婚姻的话题,故而她也没在他面前表达过对结婚的看法。 “不知道吧。”她看起来不甚在意,淡淡道。 那是不是说明她和他男朋友的感情还没好到那种可以无话不说的程度?徐峥延在心里默默的想,也不出声。 “峥延,余锦,你们过年回家吗?”又有人问。 唐余锦兴致冲冲说肯定回,徐峥延则答:“我家在B市。” “哦对,我都忘了你是B市人了……” 听到说他是B市人,江寄凡想起澹台清,遂问了一句:“你们B市人是怎么过年的?” 冷不丁听她询问,徐峥延立马放下筷子,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B市人过新年和其他城市的人大同小异,因为城里很多外来务工人员,一到了新年基本都返家了,所以新年期间相对来说显得比较冷清,但自家的过年气氛还是很热闹的。 有人问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江寄凡笑了笑,坦然道:“我男朋友也是B市人,所以有点好奇。” 徐峥延一顿,没想到她男朋友也是B市人。 他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中疯长。 要是在她身边的男人是自己就好了…… 徐峥延蓦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立马低头下去吃了两口饭以作掩饰。 吃完饭后,陈薰夸江寄凡脚上的链子好看,问她哪里买的。 徐峥延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脚踝上,骨节凸起处戴了一条金色的细链子,若是不注意看的话很难发现。 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明显,江寄凡侧眸看了他一眼。 他倏然意识到这么盯着一位异性的脚看很失礼,于是当即收回视线,脸色微红。 江寄凡没作他想,收回目光,对陈薰说:“不是我买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回头替你问问。” 陈薰立马听懂了,暧昧的笑了一声:“你男朋友品味还不错啊,这链子很适合你的风格。” 确实漂亮,那条脚链很衬她的肤色,并且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些旖旎的场景。 徐峥延放下筷子,感觉口中的饭菜莫名有些酸涩。 受苦 回家的前一天晚上,江寄凡在收拾行李,澹台清看见她在整理第二个行李箱,有些担忧的问了句:“寄凡,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寄凡把昨天在儿童商场里买的衣服全部迭好放进行李箱里,闻言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结假的时候吧。” “那我们要二十天不能见面吗?” 她停下动作,蹲在地上回头看他,只见他坐在床沿边紧拧着眉头,一脸愁绪。 江寄凡觉得好笑,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他,挑眉打趣道:“怎么了,你舍不得我啊?” “嗯。”澹台清毫不犹豫应道,“舍不得你。” 然后又道:“你可以提前几天回来吗?” 她定定望着他,也不说话。 “那……提前一天可以吗?”他怕自己的要求在她看来太过分,斟酌后又换了一种说法。 江寄凡蓦地笑出声,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大腿上坐下,搂住他的脖子道:“等你哪天想我了,我就回来。” 澹台清揽住她的腰身,与她四目相对,轻声道:“我会天天想你。” “那我不走了。” “好。”他下意识应道,看到她憋笑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她乐得不行,但又怕自己越闹,他越舍不得,于是把他推开,又重新回去收拾行李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虽然澹台清觉得她是在哄自己,但也心甘情愿的相信。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才将行李收拾完毕,她看着那些行李,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每年放寒暑假回家的时候。 因距离太过遥远,加之路费昂贵,江寄凡上大学时除了寒暑假,其余节假日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那时候除了她之外,她们宿舍的人要么是本地人,要么是邻市人,像清明五一这种节日基本都回家,这样一来只有她一个人留寝。 每回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选择熬夜兼职到第二天再回宿舍休息,因为她很害怕独自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宿舍里。 出来工作之后,除了第一年比较困难,剩下的几年,只要有假,她基本都会回家一趟,算是弥补大学四年里的遗憾吧。 澹台清问她大学时也是坐飞机回家吗。 “怎么可能。”江寄凡一口否认道,“出来工作前我就没坐过飞机。” 机票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太过昂贵了,所以她大学回家都是选择乘坐廉价的绿皮火车,尽管路程需要花费几天几夜。 澹台清自出生以来就没坐过绿皮火车,在他的普遍印象中,人们出行都会优先选择乘坐飞机,所以他对火车这种交通工具几乎没有概念,只在书本和影视剧中见过。 只见他听后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说话才能不伤她的自尊。 “可以和我讲讲你印象中的火车吗?”他像个迫切需要汲取新鲜知识的学者一般,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认真询问。 “脏,乱,吵。”江寄凡简单明了的用叁个字概括所有。 普通火车的卫生条件肯定不用说,所以像她这种有严重洁癖的人,基本是能忍住便意就绝对不会去上公厕。 而且长途火车不像飞机,火车上什么人都有,乘客来自东西南北,一般大部分都是外出务工返家的人员,鱼龙混杂,素质参差不齐。 江寄凡当年没少看见那些人因为一些在她看来根本没必要的事情,从口角上升到动手,着实印象深刻。所以每次遇上这些事情时她都会默默的躲到角落里,祈祷对方的争吵与打闹不会误伤到自己。 听了她的描述,澹台清没法想象她是如何能在那种可以说是“恶劣”的环境下待几天几夜的。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习惯就好了。”她用手指抚平他皱成一团的眉毛,笑着解释说。 火车的管理秩序比较松散,乘客们总会寻找一些别的乐趣来消磨这段冗长枯燥的时间,江寄凡睡不着的时候,经常被迫听他们用各种方言聊天,甚至当他们打扑克缺人的时候还被拉上去顶替过几回。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也想坐坐你印象中的绿皮火车。”他握着她的手道。 他想感受一下她当年的辛苦。 江寄凡太了解他了,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摇头道:“不要。” “这种感觉让我一个人体验过就够了。” 她不认为需要真真切切身体力行的感受过一回对方的辛苦才算叫做“爱”,那样的话,换作是自己或许也无法做到,所以他有这份心已是难能可贵。 就让那些苦到她这里全部截止吧。 新年 电视机里不断传出喜庆的歌声,江寄凡顾着低头抢红包,心思压根没放在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春晚上。 除夕夜看春晚只是走个形式,几乎没有人真正对春晚感兴趣。 江寄凡往年最无能欣赏的小品和相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全程看下来,整个春晚里最有看头的竟然是那个唱一句跳两下的喜剧男演员。 屏幕里的主持人们正在齐声倒数,令她一颗平静已久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兴奋激动起来。 “3,2,1……” “新年快乐!!” 窗外的烟花应声绽放,一阵又一阵的烟花爆竹声接踵而来。 手机里忽然传出来一阵立体的红包音效声。 她点开一看,是澹台清的信息。 “寄凡,新年快乐。” 然后下面是他给自己的八万八块新年红包。 江寄凡没跟他客气,收下后又回了个六万六的给他。 澹台清表示自己已经在心里收了她的红包,然后还没等她说话,便迫切的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窗外的爆竹声震耳欲聋,江寄凡向来听不得这些巨响,皱眉捂住一边耳朵,等爆竹声逐渐消散,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烟花响声时,她才松开手,漏齿浅笑看着镜头里穿着灰色羊绒毛衣,温润如玉的男人。 “给你看看我们这边的烟花。” 镜头调转,烟雾缭绕的夜空中接连绽放着一簇又一簇璀璨明耀的烟花。 不同于无人管束且发展落后的乡村小镇,追求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的B市早些年就已经开始实施“禁烟花令”,城内管控十分严格,除了一些为了庆祝新年的景点外,城内几乎瞧不见烟花的踪迹。 小地方虽落后,但也拥有着一线城市里无法容存的自由与欢乐。 澹台清其实对烟花兴致淡淡,但为了不打搅她的雅兴,便配合着静静欣赏。 “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噙笑答道。 “看过烟花了,接下来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江寄凡把窗帘拉上,遮住窗外的一片欢天喜地,应他的要求把镜头翻转。 镜头里的她略施粉黛,身上一件露肩红色修身毛衣,展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和细腻莹润的肌肤。 她突然想到什么,和他说了句:“等一下。” 然后把手机放在床上离开。 澹台清不明所以,但还是坐在原地耐心的等待。 “好了。” 再回来时,只见原本颜色偏淡的嘴唇被她涂成了与身上毛衣一样的酒红色,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 澹台清那一瞬间忽然明了何为“女为悦己者容”。 江寄凡看清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意,自得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找了几个最好看的角度。 她望着镜头里明艳美丽的自己,也忍不住自夸了句:“真漂亮……” 澹台清喜欢她的直白与坦率,闻言,嘴角弯了弯,眼中柔意轻泛。 “嗯,你一直都是这么漂亮。” 江寄凡用手支着下巴,嫣然含笑,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镜头里他那张周正帅气的脸,“澹先生,你也不差啊。” 其实他是很典型的中式脸,浓眉凤眼,鼻梁挺直,脸窄而不尖,嘴唇厚薄适中,加上自身气定神闲的气质,显得整个人“正气十足”。 以至于她有时候很难将床上那个色欲裹身的男人和平日里的他联系在一起。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看他身后的背景不像他们住的那套房子,江寄凡好奇询问道。 “在家里。”他说。 “你不在,我不想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这几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温馨,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她就是那个狠心抛弃丈夫回娘家的女人一般。 男人眉眼间显露着几分可怜与落寞,恰到好处的能够表达出他目前的想法。 又来,江寄凡轻笑一声,也不戳穿他的小把戏。 “我很快就回去了,你……” “少爷,夫人叫您下去……” 她的话被打断,只见他侧头看了一眼来人,应道:“知道了,等等。” 澹台清回头,和她解释说楼下来了几位客人,董黎君让他下去招待。 “虽然我很想让你马上回到我的身边,但我还是希望你回家的这段日子里可以玩得尽兴一些。” “我会在家等你的,寄凡。” 他永远都是这么真诚,江寄凡看着他,心软得一塌糊涂,突然有一种想立马订飞机票飞回到他身边的冲动。 不过最终她还是抑制了下来。 “好。”她小声的说了句“我爱你”,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然后笑道:“快去吧,少爷。” 澹台清依依不舍的挂断了通话。 江寄凡捧着手机若有所思,但没过多久她的沉思便被一阵杂乱的敲门声打断。 “姑姑,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陪我玩仙女棒!” 她放下手机,大声应道:“知道了,就来!” 作者:最近一个月都会很忙所以只能做到不断更尽量保持一个良好的习惯好久没求珠了今晚浅求一下hhh 掌掴 “妈妈,爸爸回来了!” 彼时江寄凡正在厨房里洗碗,听到后碗也不洗了,匆忙了把手就冲出去。 “爸爸,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江明庭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厚酒味,嫌弃皱眉道。 男人蹲下来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亲昵的抬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怎么又被你这丫头闻出来了……” “江寄平!” 江寄凡冲出来客厅,望着他色厉内茬道:“你还有脸回来?” 江寄平看到她,原本柔和的眉眼立马冷了下来。 “庭庭,先回房间去自己玩吧,爸爸和姑姑说几句话。”他拍了拍小女孩的肩,温声道。 等江明庭回房后,他不急不缓的倒了杯水来喝,也不看她,背对着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管我!”江寄凡一向对他没好脸色,自从上次发生了那件事后,更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我的钱呢?你把我的钱都拿哪去了?” “江寄平,你怎么那么恶心啊?连我的钱都要偷,这世界上就没你能下手的人了是吧?” 于点点把洗好的碗擦干净放好,解了围裙走出来,看到丈夫和小姑子对峙的场面,也不敢出声,弱弱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恰好此时江寄平朝她投来目光,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她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江寄平敛眸收回对他那个没出息的老婆的目光,像是没听到江寄凡说得那些难听的话,把杯子放下,转身说了句:“给我点时间,钱我会还你。” 江寄凡闻言顿时笑了,上前一步,轻蔑道:“就你?一个不思进取的烂人,你有什么资格把钱还我?” “那不是两百块,而是两百多万!” 于点点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连两百多万都敢私吞,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两百多万是什么概念,至少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天文数字。 江寄平像是对她的辱骂感到习以为常,听了也没任何感觉,看着眼前面目凶狠的妹妹,像小时候捉弄她那样,淡淡道了句:“江寄凡,你现在的样子很丑。” 江寄凡脸色一顿,蓦然勾起深处的一些回忆。 小时候,江寄平一直是她印象中的“好哥哥”,幼年的她还总爱跟其他玩伴炫耀哥哥对自己的好。 小学离她家很远,他们那时候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要起来走路去上学,路途上,江寄凡总爱耍赖偷懒,走到一半就嫌路长,说自己腿疼,不肯再走。 每到这个时候,人高腿长的江寄平就会一边说她,一边却自觉的把身子弯下去,让她跳上自己的后背,背着她走完最后那段长长的路。 然后,江寄凡白天没能睡够的觉都会靠在他单薄却令人心安的后背上补够。 别人都说江寄平比不上他妹妹,可是只有江寄凡才知道,小时候的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那时候,江寄平每次考到年级第一都会把老师们奖励的零食统统带回来给她吃,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也先紧着她,可以说他比姚蔓还要宠爱自己。 都说长兄如父,江寄凡幼年丢失的父爱全都在他身上感受过了。 可惜,长大后一切都变了。 “所以呢?”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气急了上前拍打他,骂道:“江寄平你他妈能不能争气一点?!为什么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那个死人!” 江寄凡揪住他的衣领,面目狰狞,扬声质问:“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是我攒了多久才攒下来的?你凭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把我的东西偷走!” “你把我的钱都拿去干什么了?是不是也要学像江祁垣那个死人一样拿去……” “啪”的一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啊!”站在一旁的于点点捂嘴惊叫一声。 她再怎么也没想到兄妹俩会闹到动起手来,迈着仓惶的步伐上前将倒在地上的江寄凡扶起来。 江寄平看了一眼自己收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掌心,抿了抿唇,硬生生将自己下意识迈上前的右脚收了回来。 他今天心情本来就差,刚刚江寄凡说的那番话更是让他恼怒到了极点,在酒精的驱使下,一不小心过了头。 发疯 江寄凡从地上撑起身子,僵硬的转头看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江寄平,你敢打我?”她颤抖着嘴唇道,双目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通红。 江寄凡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就连姚蔓,在她最生气的时候都未曾对自己动过手。 江寄平下颌紧绷,心中懊悔不已,却无法开口说出任何一句道歉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暴跳起来,将手边能触碰到的所有东西都朝自己身上摔来。 “江寄平你个混蛋!你以为你没钱的那几年是谁在帮你养老婆孩子?”江寄凡毫不留情的抬起花瓶狠狠朝他的方向砸去,怒不可遏控诉道。 “噼里啪啦!”玻璃花瓶碎了一地。 “是我!是我江寄凡!”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大声道,气得七窍生烟,周身的气血冲涌上脑门,一时之间耳根发烫,面色涨红。 “你老婆孩子生活的哪一笔钱不是我给的?就凭你这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王八蛋,你养得起吗?” 江寄凡冲上前指着他的眉心,气极反笑:“现在倒好,你是有能耐了,还敢对我动起手来了。” “这个家没了我什么也不是!” “反正你也不在乎那点稀薄的兄妹情,大不了我今天把你砍死,明天给你抵命,大家都死了一了百了算了!” 于点点见她说着说着,就要转身去厨房拿菜刀,吓得腿都软了,忙拖着两条瘫软的双腿去抱住她,颤抖着声音劝道:“寄凡,你别这样……” 然后又回头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江寄平喊道:“寄平,你快走吧!”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把他砍死不成!”江寄凡嘶声喊道,神态癫狂。 于点点人矮力气小,哪里敌得过她,没一会儿就被她成功挣脱,跑进厨房里去了。 见已拦不住她,她害怕今天真就要有人血溅当场,一边哭,一边打开门将江寄平推出门外去,哀声求道:“求你快走吧,快走!” 然后不由分说的把门猛地合上,将他阻挡在门外。 江寄凡提刀出来,见人早已不见踪影,仍不解气的骂道:“江寄平你个孬种!有本事打人没本事挨刀,下次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把你砍成一截一截煮了喂狗!” 于点点嫁进他们家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仗势,虽知道这兄妹俩都不是好惹的人,但不知道她能这么疯,登时被吓得瘫坐在门上,柔弱无助的看着她疯狂的一面惊恐流泪。 江寄凡余光瞟到她坐在地上害怕得魂都没了的样子,没好气的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厨房把菜刀拍到砧板上。 “嘭!”房门被她用力甩上。 等屋子里彻底清净下来时,一直在房间里偷听他们吵架的江明庭才默默的推开房门走出来。 “妈妈,你没事吧!”她冲上去将于点点抱住,心疼道。 于点点摇了摇头,后怕的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江寄凡回到房间,越想越气,愈发觉得委屈。 饶是兄妹俩不和,这么多年来江寄平也从来没对她动过手,大部分时候都是由着她骂,或许是今天真戳到他的痛处了。 一想到之前那个对自己万般宠爱,百依百顺的哥哥现在竟然变成了动手打她的混蛋,江寄凡的眼泪就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蜷缩在床上,像被人欺负后无处诉说的小孩一样,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死死抿着嘴唇无声痛哭。 她多么希望这时候能有一个人在身边安慰自己,就算是拍拍她的肩,说两句话也好。 上天像是听到了她心中的期盼,在她哭了将近十分钟的时候,电话铃声悄然响起。 委屈 江寄凡睁开雾蒙蒙的双眼,摸索到不停在响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 看到上面的备注,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寄凡,你在家吗?” 在第叁通电话被挂断后,澹台清发了条信息。 他原本以为她是在忙没空,但过了很久之后再次拨通她的电话时,却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澹台清拧了拧眉,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他的直觉告诉他,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寄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回一下我好吗?我很担心你。” 他抱着焦急的心最后一次拨通她的号码。 万幸,这一次终于通了。 “喂……” 电话里传来她略微沙哑的声音,澹台清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奇怪,明明一两个小时前她的声音还不是这样的。 “寄凡,你怎么了?”他敏锐的察觉到她有些反常的情绪,轻声问道。 “我,没事……嗝!” 猝不及防而来的哭嗝将她吓了一跳,害怕被他听出来什么,江寄凡立马把头埋进枕头里,将手机推远。 反应过来她在此之前或许是哭过,这让澹台清感到更不安了,他努力克制自己急躁的情绪,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耐心询问:“寄凡,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没人出声。 他望了一眼不远处泥泞的小路,停下脚步,抿了抿唇,放缓声音道:“寄凡,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直在,你别害怕。” 江寄凡从枕头里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通话界面上自己昨天为了捉弄他,而逼他换上的奇怪头像,泪眼朦胧,瓮声道:“台清,我想你了……” “好,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他的语气温柔又笃定,像是真的下一秒就会来到她的身边。 她知道他只是在哄自己,故而也没信,抱着满怀的失落与思念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最后,江寄凡还是以心情不好为由挂断了电话。 刚刚闹的那一出已经让她身心俱疲,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后来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敲门,她起初还以为是做梦,便没理会。 直到敲门声停止片刻又重新响起,她才蓦地惊醒。 看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否则门早就开了。 江寄凡撑着疲倦的身体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门前却意外发现门缝底下被人塞了一张粉色的纸条。 她心里有猜测,蹲下去将纸条捡起来展开。 “姑姑,你是不是在房间里哭呀?我很想进去安慰你,但是妈妈说你现在需要安静一会儿,所以庭庭不敢进去打扰你。姑姑,庭庭知道爸爸是个坏蛋,所以庭庭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姑姑!虽然爸爸是个大坏蛋,还做了很多惹姑姑生气的事情,但庭庭不是,庭庭和妈妈一直记得姑姑的好,等庭庭长大以后要赚很多很多钱给姑姑花,所以姑姑不要伤心了,也千万不要讨厌我和妈妈好吗?π_π” 纸条上的字体很稚嫩,有很多文字还是用蹩脚的拼音来标注的,纵然如此,也仍让江寄凡暖心不已。 这丫头,算是没白疼她。 她将纸条收好,踏着慢悠悠的步伐出去开门。 “咔哒。” “寄凡……” 站在门口等待许久的男人闻声抬头,当看清她红肿的半边脸颊后,原本惊喜的笑容倏地僵在脸上。 刚刚还在跟自己打电话的他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江寄凡心里一惊,下意识把门关上。 澹台清放开手中的行李箱,一只手控住门把手死死抵着,然后侧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是谁打的你?”他捧住她一边有些红肿的侧脸,眉目冷然,沉声道。 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心里的委屈情绪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抬眸看他时无声落下两行清泪。 澹台清又气又伤,气的是竟有人敢对自己万般呵护的珍宝动手,伤心的是尽管如此,她也仍不肯告诉自己实情。 “是不是你哥?”他第一时间反应道。 江寄凡没说话,把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见她没有否认,他便心中有数了,一向修养良好的他也不禁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虽早就知道她哥荒唐,却没想到这么离谱。 澹台清紧抿嘴唇,目光森然,将她抱进怀里,摸了摸她披着长发的后脑勺,在耳畔边温柔轻哄:“寄凡,别怕,我来了,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江寄凡眼泪流得汹涌,一滴滴落下来,晕湿了他的衣衫。 空旷的环境里充斥着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澹台清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正想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寄凡?” 江寄凡听言赶紧擦了擦眼泪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他身后一脸诧异的姚蔓和于点点,有些尴尬的喊了句:“妈……” 见家长 姚蔓到底比他们年长,很快就冷静下来,客气的迎澹台清进屋,等他坐下来后,还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有些局促的笑道:“家里小,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先喝口茶吧。” “谢谢阿姨。”澹台清受宠若惊,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微笑道:“阿姨您别这么说,本就是我来得匆忙,没能提前和你们打声招呼,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姚蔓听了当即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你能来我很开心……” 她是个不太会说话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就坐在于点点身边,肉眼可见的紧张。 澹台清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或许是吓到她们了,连忙缓和气氛笑说:“阿姨,我叫澹台清,你叫我台清就好。” “诶,台清。”姚蔓唤了一声,又向他介绍道:“这是寄凡的嫂子,点点。” 于点点是个胆子比较小的女人,就算有了孩子后还是很腼腆,此时见到家里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红着脸问了句:“你好。” “嫂子好。”他淡笑回应道。 “姑姑。”坐在江寄凡怀里的小女孩突然出声,仰头看她道:“这是你男朋友吗?” 江寄凡摸了摸她的脑袋,点点头:“嗯,对。” 江明庭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小声的好奇问:“那我该叫他作什么呢?” 这个问题把江寄凡难倒了,她也不知道。 澹台清回头,看见她怀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女孩,神情柔和,放缓声音主动打招呼道:“你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江明庭,“庭下如积水空明”的明庭!”她倒是一点也不怕生,脆生生的应道。 他早就听江寄凡说过,她有一个长得很像自己的侄女,如今见了,发现果然是极像──下半张脸如出一辙的虎牙和梨涡,若不知道的,怕是还会错认成她的女儿。 他知道她很疼眼前这位小姑娘,不禁也爱屋及鸟,冲她微微一笑,“你的名字很好听。” 江明庭听言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自豪道:“我也觉得,我的名字是姑姑帮我取的。” 她父母成婚早,她刚出生的时候,江寄凡才高三,她是她们家里读书最多的人,孩子的名字自然也就由她来取了。 “姑父?我是该这样叫你吗?” 俩人俱是一愣,澹台清反应快,率先笑应下来:“嗯,如果你姑姑不介意的话。” “姑姑不会介意的,对吧?”江明庭回头看她。 江寄凡什么也没说,看他一眼,点点头。 他带了很多礼物过来,不由得令人感叹他还是考虑得这么周到。 礼物大人小孩的都有,江明庭看见新玩具开心的不得了,一边抱着她的新玩具,一边嘴甜的说谢谢姑父。 澹台清摸了摸她的脑袋,笑而不语。 她家虽然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 “庭庭,小心脚下有玻璃碎。”于点点小声提醒江明庭道。 吵架后的狼藉是她收拾的,但一不小心没注意到那个死角,所以里面还有几块玻璃碎没打扫干净。 澹台清还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玻璃碎,直到听到江明庭说:“好可惜呀,那个花瓶还挺好看的……” 然后又小声嘟囔道:“都怪爸爸!” 他听了若有所思。 准备做晚饭时,姚蔓问他有什么忌口的吗。 澹台清说:“没有,阿姨,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江寄凡在帮他把外套挂好,听了开玩笑道:“妈,他很好养活的,除了辣的,什么都能吃。” 他想进厨房去帮忙,姚蔓哪里会同意让他动手,直说他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然后吩咐江寄凡招待他,自己则洗手做饭去了。 作者:晚点加更 刷脸(800珠加更) “我都听点点说了,你哥哥太过分了,下次不让他回家来了……”也不顾忌于点点在场,姚蔓煮了个鸡蛋给她滚脸,皱眉心疼道。 “嗯,下次等他再回来,妈你拿扫帚把他赶出去。”江寄凡刚刚用眼泪宣泄了一场,目前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 姚蔓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她和澹台清在家门口拥抱的场景,又问她:“什么时候谈的?也不和妈说说。” 江寄凡在她面前比较随意,心虚的转了转眼珠子,“还没谈多久呢,跟你说了,怕你催我结婚……” 姚蔓没好气的轻拍她的肩膀一下,“别骗妈,妈知道你不想结婚。” 她虽然一直待在农村里,没出去见过什么世面,但也能从谈吐教养和衣着打扮中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她看了眼江寄凡,有些担忧道:“那他家里人知道你们在交往吗?” “知道吧,不太清楚。”江寄凡耸耸肩,无所谓道。 姚蔓闻言叹了口气,侧眸看了眼客厅里的澹台清,语重心长的小声与她道:“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待你挺好的,只是,他们那种家世的人,妈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合适……” 有钱人的家庭要求高,她从姚苼嫁人以后就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怎样的人,先别说她愿不愿意,姚蔓也不想让她嫁到那种家庭里去受苦。 江寄凡笑说她想太多,趴在她的肩头上道:“妈你放心吧,我谁都不嫁,以后就在家里守着你过,我要当一辈子的妈宝女……” 于点点回头看了一眼她们母女俩温馨的场面,心里羡慕极了。 她们在里面做饭,澹台清和江明庭就在外面看电视。 “庭庭,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你爸爸呢?”澹台清侧头看她,像是很平常的询问。 江明庭专注着看动画片,一个不注意直接跳进了他的陷阱里:“因为他欺负姑姑啊。” 她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后悔莫及的捂住嘴巴。 两人大眼瞪小眼。 江明庭突然松开手,问他:“你会永远对我姑姑好吗?” “当然,我会永远对她好的。”他毫不犹豫道。 “真的吗?” 澹台清笑了,“嗯,真的。” 然后伸出拇指和尾指,柔声和她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拉个勾。”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和他拉了个勾盖章,然后一脸严肃道:“不许骗人,骗人的话,嗯……天打雷劈!” 他觉得她很有江寄凡的风范,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吗?” “可以。” 澹台清每听她说一句,脸色便每沉一分,到了最后直接沉默不语。 江寄凡把菜端出来,看到他们聊得热闹,笑问:“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欢。”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回复道:“了解一下现在的小朋友的生活。” 江明庭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跳下沙发跑到她身边积极道:“姑姑,我来帮你端!” “行了啊,我来就好,今天穿了新裙子呢,可别弄脏了。” 澹台清这才注意到江明庭身上穿的裙子是江寄凡当时在B市买了特意带回来的童装之一。 饭后,姚蔓让江寄凡带他出去逛逛。 晚上的小乡镇没什么人出门,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只有一些在道路上玩鞭炮的小孩子。 江寄凡和他手牵着手在空旷的道路上慢行。 “你是怎么来的?” “坐飞机,下了飞机后让人送我过来的。” “我还担心你是自己来的呢。”听到他说有人送,她松了口气。 若是正经的来她家,得先坐飞机,然后转火车,再转大巴,距离遥远,路途颠簸。 澹台清笑了笑,看着她道:“原本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我想早点见到你,而且也怕自己来的话会认不得路,若是因此耽搁了时间,得不偿失。” 她点了点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在哪里呢?” “在来找你的路上。” 她家没办法导航,他是自己拖着行李一个个去问路人,最后才终于找到的。 “累不累?”江寄凡回想起自己回家那回,和他说:“我刚到家的时候可是睡了一天才缓过来。” 澹台清说有点。 她笑着给他捏了捏肩,“辛苦了,澹先生。” “为了表扬你,我决定……” “啪!” 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炸开,江寄凡吓得尖叫一声,差点跳起来。 澹台清忙将她护在怀里,“没事吧寄凡?” “哈哈哈哈哈!”一群小孩站在道路旁看着他们笑得人仰马翻,手里都拿着鞭炮,还在不停的往他们的方向丢。 爆炸声接连在身边响起,江寄凡瞬间来气,从他的怀里出来,气冲冲的追上去,揪住其中一个罪魁祸首,一脸凶狠道:“干什么呢,你们是哪家的小孩!” 熊孩子们被她唬住,立马停下了笑。 其中有个认识她的小男孩给刚刚那个摔炮的兜头来了一大巴掌,看似小声,实则声音极其洪亮的道:“你个傻子!你知不知道她是江明庭的姑姑?我妈妈说她比江明庭还要凶一百倍,快跑!” 那些熊孩子听了面面相觑,像见鬼了似的,立即抱着他们的玩具飞速的窜逃离开,不到十秒,原本就人烟稀少的道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等他们离开后,江寄凡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 她笑够之后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对着他感叹道:“看来我和庭庭真是一对令人闻风丧胆的姑侄。” 澹台清也觉得好笑,打趣道:“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欺负错了人。” 江寄凡说口渴,然后带着他去小卖部买饮料。 “老伯,新年好啊。” 在放货的老人闻声回头,看到是她,立马笑起来:“寄凡来啦。” “嗯,老伯,来您这买瓶水喝。”江寄凡一边挑饮料一边与他寒暄。 “吃饭了吗老伯?” “吃咯。”老伯把最后一箱东西放好,站起来拍了拍手道。 “诶,这是?”他看到跟在她身边的男人,诧异道。 澹台清朝他微微一笑,跟着问了句好。 江寄凡挑了瓶冰红茶拿在手里,问他要喝什么,然后才向老人介绍说:“老伯,这是我男朋友。” 老伯听了立马摸索着老花眼镜来戴上,凑近仔细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澹台清,过了好半会,才笑道:“哎哟,真俊!” 不仅如此,还不忘叫他的老伴来看。 染着红发的老奶奶嗑着瓜子走进来,和老伯站在一起打量眼前陌生的男人。 “你看俊不俊?”老伯问她。 老奶奶看起来倒没他那么激动,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人寄凡本来就长得俏,找个俊娃娃也是应该的。” 然后又和江寄凡道:“这下你妈可得意咯,找了个这么俊的女婿……” 澹台清被他们直白的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 江寄凡看他一眼,偷偷的笑。 夫妻俩在他们离开之前还热情的塞了一堆零食。 出来后,江寄凡指了指他手上的零食道:“托你的福,这可是我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澹台清有些惊讶,刚刚那堆夫妻看起来还挺喜欢她的。 “之前也不是没有,就是今天的格外多。”她解释说。 江寄凡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肩笑道:“看来,以后买东西都要带你出来刷脸。” “好。”他笑应道。 “我要在回家之前把饮料喝完,不然回去我妈又该说我了……” “慢点喝,别着急。” ……… 寂静的小镇道路上,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 抚慰(H) 她的房间装饰过,看起来还蛮温馨的。 家里最大的房间给了于点点一家三口睡,江寄凡和姚蔓各自睡一个房间,她的空间不大,床也小小的一张。 那张床是她从很多年前就睡到现在的了,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睡的话就有些拥挤。 “我的床这么小,你是不是觉得很不习惯?”江寄凡躺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 澹台清摇头,“不觉得,这样刚刚好,能让我将你抱得更紧一些。” 南方没有地暖,房间里冷得像冰窖一样,尽管盖着棉被也仍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难以想象她是如何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入睡的。 她闻言,轻快的笑了几声。 澹台清从身后搂紧她,却突然听到她闷哼一声,吓得他赶紧松开手,抬头问她怎么了。 江寄凡皱眉捂了捂胸口,嘟囔道:“胸涨得有些疼。” 他猜想她应该是来例假的缘故,将掌心轻轻压在她没穿内衣的双乳上揉了揉,“这样好些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 明明只是想帮她减轻一点疼痛,但揉着揉着却突然变了味。 虽然他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躁动,比如悄悄夹起来的双腿和微重的呼吸声。 澹台清太了解她了,当即便明白她是动情了。 江寄凡在排卵期和经期的时候欲望特别强烈,她也曾为此苦恼过,之前没尝过情爱的滋味还好,尝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让人控制不住的上瘾。 温热的大掌从下腹沿着边缘钻入裤子里,她倏地睁开双眼。 “台清,不可以……” 澹台清吻了吻她白嫩的耳尖,轻声说:“别怕,不进去,我只是帮你揉揉。” 他不会拿她的健康来开玩笑,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 “放松一点,寄凡。” 江寄凡相信他,于是放松了身体。 指腹隔着轻薄的内裤和卫生巾,用了几分力揉弄着阴蒂。 她还没试过在经期的时候这样,有点害怕的同时又觉得很刺激。 经期导致她比平时要更敏感,江寄凡侧躺在他的手臂上,半眯着眼,面颊绯红,舒服的轻喘。 被她枕着的那只手缓缓抓揉着绵软的乳房,两指挑逗着微软的乳尖至逐渐挺立。 身下的那只手在甬道外端与肉蒂之间来回滑动,嫩白的双腿轻微颤抖,情不自禁的将他的手夹在中间。 澹台清用手推开她夹闭的双腿,指腹用力在阴蒂上摁揉几下,一丝呻吟从她的喉咙里不可遏制的泄出,随后她便再没力气去抵抗他的手。 江寄凡情迷意乱间被他转过身含住嘴唇,恰好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喊堵在喉咙里。 他将她攥紧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双手牵拉到脖颈上,让她环住自己,穿过肩膀的手按压住她的后脑勺,用舌尖撬开齿关,滑进去缠住她香滑的柔软。 身下的快感一波高过一波,江寄凡脚尖绷直,鼻息滚烫,双手将他的脖颈箍得紧紧的,不小心把他的舌尖咬出一个小豁口,血腥的味道充斥在两人的口腔里。 “唔!!” 只见她双腿合并,腿心紧绷,一瞬间神思涣散,穴道里猛地涌出一波爱液,过了良久才彻底平静下来。 澹台清松开她的唇,让她呼吸得畅快一些。 江寄凡四肢酥麻无力,趴在他胸膛上躺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她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坐起来。 下面太湿了,经血与淫液混合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弄得她很不舒服,她得去换一张新的卫生巾。 “我去一下卫生间。” 澹台清像是知道原因,也没问为什么,应了一声,然后目送她离开。 刚拿了浴巾进卫生间,从房间里面出来准备上厕所的江明庭看见她,歪头疑惑道:“姑姑,你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又要洗澡?” 江寄凡尴尬,只能解释说觉得没洗干净,最后以一句“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堵了她的嘴,赶她进去上厕所。 等她冲了个澡再回房时,澹台清已经睡着了。 看来是真累了。 她轻手轻脚的在他身边躺下,双手枕在脸颊下,侧身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一会,感觉到困意袭来后,才起身把灯关了迅速钻进他的怀里。 指责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江寄凡就被姚蔓拉到一边。 “你怎么还让人帮你洗衣服呢?” “什么?”江寄凡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姚蔓解释说自己昨天看到澹台清帮她洗内衣裤,说完也怪不好意思的。 江寄凡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波澜不惊道:“不是我要求的啊,是他自己想洗的。” 她不喜欢机洗内衣裤,所以都是手洗的,某天加完班回来太累了,把内衣裤扔在脏衣篓里打算第二天再起来洗,结果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她昨晚的内衣裤已经挂在外面晾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很别扭,但相反的,他觉得这是件非常普通的小事。 然后,江寄凡从那时候开始,至今都没再亲自洗过内衣裤。 姚蔓闻言一噎,看了眼在客厅里教江明庭写作业的澹台清,再看看她,满脸奇怪。 等小姑娘在琢磨数学题的时候,澹台清挂着一脸笑容走过来,问了一句她们在聊什么。 “我在跟我妈说,你在B市的时候天天挨我家暴……” 话还没说完,见姚蔓举起手佯装要教训自己,江寄凡灵活一闪,躲在他的身后,双手扒着他的肩头,只露出一双狡黠含笑的桃花眼,看着她埋怨道:“妈,你也太不厚道了。” “有了女婿就忘了女儿!” 澹台清听了异常舒心,同时也被她娇俏的模样感染,索性配合她玩闹,与姚蔓道:“嗯,阿姨,她说的都是真的,您可要为我做主。” 江寄凡没想到他会不按套路出牌,惊讶的望了他一眼。 见姚蔓似是真的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假,她忙笑起来解释道:“妈,我开玩笑呢,我哪敢家暴他,平日里只有我伏低做小的份。” 然后又偷偷掐了掐他的腰身,挤眉弄眼暗示道:“你说是不是?” 澹台清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忍住被她掐的疼,淡笑道:“阿姨,我们是闹着玩的。” 姚蔓这才没再怀疑。 饭后,听到她们说要去喝亲戚孩子的满月酒,他便一直用希冀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令原本打算和他留在家中不外出的江寄凡说不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来。 最后,她还是认真打扮了一下,领着他一块出门“招摇”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主人家正热情的招呼各位来客入席,农村民风淳朴,愈发显得气质非凡的俩人与现场格格不入。 江寄凡怕他不习惯,所以特意选了一桌人少的桌席坐下。 “大锅饭,没什么味道,随便吃几口做个样子就行了,等找个机会咱们偷偷溜了……”看着陆陆续续上来的菜,她附在他耳边悄悄道。 澹台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露天的宴席,深感稀奇,一边吃一边往周围打量。 就在他刚下第一筷时,便见到周围有两桌就已经开始拿塑料袋子打包起桌上的饭菜来了,几个讲方言的妇女来回推让,似是在讨论手中的那盘菜该给谁家。 澹台清一脸疑惑,小声问她:“这是在干什么?” 江寄凡瞟了一眼隔壁桌的热闹,司空见惯般,用很平静的语气跟他解释说:“她们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吃。” 然后跟他科普起农村里特有的这项风俗。 说完后,她还笑了两下,自揭道:“小时候我手速可比她们快多了。” 每每等她们在互相推让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包好桌下剩余的相对来说比较新鲜的饭菜,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立马跳下桌椅拎菜走人。 对于这种风俗,澹台清感到匪夷所思,但也没就此发表自己的任何言论,保持尊重态度。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没能成功溜走,一群八卦的亲戚逮着两个人留下来问话。 “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嘞?”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 “结婚后打算要几个孩子啊?” 江寄凡烦不胜烦,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意思甩脸,只能挂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敷衍回答他们的问题。 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怂恿自家的小孩问他们要红包。 “快去快去,你这个姐姐可会赚钱嘞!” 她压根没想到要给这些小孩发红包,所以出门也没带现金,闻言一时立在原地尴尬无措。 恰好此时澹台清从一旁递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红包。 江寄凡一愣,诧异回头看他,像是在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澹台清微微一笑,收回手。 他出手阔绰,每个红包都沉甸甸的,极有分量,农村里的小孩子哪见过这么多钱,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甚至没见过的都被家长撺掇着,像疯了一样簇拥而上向他索要红包。 江寄凡全程看着,完全插不进一句话,到最后脸都气绿了。 从回去的路上一直到家,江寄凡全程都是闷闷不乐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说,直到两人进屋把房门关上后,他询问自己时,她才忍不住冲他撒气:“你干嘛要给他们这么多压岁钱?浪费!” 算计 澹台清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不以为意的搂住她笑道:“没关系,过年图个吉利罢了。” 江寄凡抿唇看他,直言道:“我知道你不在意这点钱,可我就是不想让你为无关紧要的人花钱。” 那些关系亲近的便罢了,那些不认识的又是什么东西?也爱腆着脸来讨。 她越想越气,转身在镜子前坐下,心里带着气,手下动作也免不了生猛,不经意间扯到耳环将耳垂拉得生疼,她吃痛的唤了一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澹台清连忙上前,替她轻轻吹了几下,然后亲自帮她把耳环解下来,温声哄道:“别生气。从明天开始,无论任何人来问我,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了,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好不好?” 他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对钱财之物不甚在意,况且,那些压岁钱对他来说着实不算多,故而他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澹台清忘了,这里是农村,或许他这么做对她家来说影响不太好,深究一下,也怪不得她会生气,见她不说话,他又低头吻了一口她的脸。 然后轻轻揉着她发红的耳垂,低声道:“我知道你心疼我……” 江寄凡冷哼打断他的话:“谁心疼你!你爱给谁花给谁花!” 澹台清知道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做不得真,闻言也不生气,取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眼角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将她转过身来,低眸浅笑道:“我的钱,只给你花。” 江寄凡看着他,沉默良久才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 “没有。”澹台清摇头,如实道:“我还挺开心的。” 她这么做,说明是真的很在乎自己,要换作是别的人,她估计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江寄凡说他傻。 “嗯,今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她拿纸巾擦了擦鼻子,一边擤一边说:“你信不信明天还会有人来找你要红包?” 澹台清无所谓笑说:“那我不给他们就是了。” 江寄凡睨他一眼,把纸巾丢到垃圾桶里,笑斥一句:“小气!” 到了第二天,邻居李婶上她们家做客,那时他们刚好也在,便顺势坐下来招待对方。 期间,坐在沙发上磕瓜子的老妇人不停朝身边的男孩使眼色,那孩子也是有点傻,见亲奶奶如此示意自己,立马上前道:“寄凡阿姨,我奶奶说你老公很有钱,让我来问他要红包。” 场面立即静了下来。 江寄凡闻言立即沉下脸色,看着眼前两坨高原红,模样有点傻乎乎的男孩,心里暗啐。 这么大丁点的小孩,哪里分得清男朋友和老公的区别,肯定都是家里大人教唆的。 “诶,你这胡小孩,乱说什么呢!”李婶尴尬的把他拉回来拍了一巴掌,忙不迭地和他们道歉说:“真不好意思哈,小孩子就爱说胡话……” 若换作是旁人,今天这红包估计就给定了,可江寄凡是谁?震一震,这地都得抖三抖的人,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深长道了句:“李婶,孩子是不会说话,可是大人有心。” “我男朋友是有点钱,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昨天一堆,今天又一堆,真要人光着裤子回家不成?就是家产再厚,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别人也就算了,您都是和我们家来往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么做不太妥当吧?” 李婶闻言脸色僵硬,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江家这姑娘是个狠角色。 当年有人想趁着她哥不在家时来欺负她们娘俩几个,结果被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她拿着菜刀追了几十里,吓得屁滚尿流,至今都不敢往这边走。 李婶仗着是她们家邻居,没少在外面借她们家的名惹事,因着她对姚蔓还算客气,江寄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婶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多说,当即找借口说要回去给家里人煮饭。 可临走前,江寄凡还是给他们塞了两个红包,李婶惶恐的推辞说不要。 “李婶,我这人说话直,您别放在心上。”江寄凡把红包压在她的掌心里,笑道:“这些年我不在家的时候,我妈也多亏您照顾了,这两个红包您收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婶羞愧不已,也不好意思真拿完她的红包,说是给她们家姑娘当压岁钱,然后从里面抽了几张红大洋出来回给她。 江寄凡关上门,回头看坐在沙发上的澹台清,挑了挑眉,一脸“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我以为,你会真的不打算给钱她们。”澹台清有些意外道。 江寄凡吃了颗玉米糖,黏糊糊的软糖在嘴里嚼了几下,有些粘牙齿,她咽下去后才道:“其实她那人不坏,就是——” 她停顿笑了声,“乡下这边的人都会有点小算计,何况大家都是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让我妈难堪。” 她自己向来是无所谓,可她妈脸皮薄,人又有些怯弱,年少的时候她可比现在张狂多了,面对那些人的算计时总会毫不留情的直面揭穿,但后果是没少让她妈遭人诟病。 乡下人,嘴巴碎,总爱聚在一起说人闲话。年少时姚蔓经常因为家里孩子被人嫌弃,老实说,小时候的江寄凡很看不起她妈总是一副胆小样,也没少因为这事说她,但慢慢的,等她长大后,她也逐渐理解了──没有人会喜欢接近一个总是浑身带刺的人。 所以她也懂事的收起了一些锋芒,学会和周围的邻居们处好关系,这样至少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她妈也能被人多照顾几分。 澹台清听了只感慨道:“阿姨不容易。” 然后又说她有心。 江寄凡喝了口水,用肩膀撞了撞他,狡黠笑说:“所以你要对她女儿好一点呀~” 男人噙笑将她揽入怀里,轻声应下。 教训 “你李婶回去了?” 姚蔓收到消息赶回来,结果才到家就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江寄凡说是。 “哎呀,都没给点东西她带回去呢……”姚蔓把从亲戚家里带回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懊恼道。 “我给了,你就别操心了。”江寄凡站起来推她进厨房,“让我看看你今晚要做什么好吃的。” 澹台清看了一眼她们母女俩亲昵的模样,也跟着进了厨房。 “阿姨,让我来做吧。”他毛遂自荐道。 “这怎么行。”姚蔓摇头,又抛出他是客人那套。 江寄凡闻言利落解下她身上的围裙,一边递给澹台清一边笑说:“妈,他想表现,你就给他做吧,人家做菜比你还好吃呢。” “你这孩子!”姚蔓嗔她一眼,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 最后她还是被赶出了厨房。 江寄凡贴心的给澹台清穿上围裙,粉红色的围裙在他身上显得非常滑稽,她看着他的这幅模样笑了良久。 澹台清神情无奈的看着她笑。 她拍拍他的背道:“快开始吧,澹大厨!” 从他开始做饭一直到吃饭,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直到江寄平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 吃饭中途,江寄平突然回来。 他刚进屋就看到坐在江寄凡身边的男人,直接皱眉道:“江寄凡,你带野男人回家?” 饶是从小到大看惯了美人的澹台清当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也不由得被惊艳了一瞬,本以为江寄凡的容貌已经够出色了,没想到她这位哥哥的容貌更加突出,说一句貌若好女也不为过。 男人呈现出来的痞气将面容上的女相冲淡了大半,一双和江寄凡相似的桃花眼半耷着,正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他们。 江寄凡闻言立马沉下脸色,把筷子摔在桌上,盯着他警告道:“江寄平,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怎么?那天没把你砍成,今天回家待命来了是吧?” 澹台清制止住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淡笑道:“寄凡的哥哥,你好,我是澹台清。” 江寄平瞟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不屑嗤笑一声:“行了,别跟我来这套。” 他眼睛毒辣,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身价不菲。 他扭头看江寄凡,也不知道干嘛,就是嘴贱,阴阳怪气的冲她道:“江寄凡,还挺行啊你,傍了个大款回家过年呢。” “你说你,那清高劲值几个钱,白瞎你那张好脸了,要是早早就找个老板,甭管是小四还是小五,都不至于让咱家过成这副模样……” 江寄凡目眦欲裂,气得浑身颤抖,正要发作。 “嘶!” 江寄平哪能想到方才还文质彬彬和他打招呼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衣领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见他突然被打倒在地上,姚蔓等人都被吓了一跳。 澹台清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敛眸看着地上的男人,声线泠然:“念在你是寄凡哥哥的份上,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若下回你再敢出言侮辱或是动手打她,便不止是一个拳头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身上那股长久以来在商业战场浸润的上位者气势一旦释放出来,便令人下意识的跼蹐不安。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寄平竟也被他镇住,尤其是于点点和姚蔓,对于眼前这僵硬的一幕,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他说罢,立马转身挂起歉意的笑容与姚蔓致歉:“不好意思阿姨,叨扰你们了,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见他意要离开,江寄凡也跟着站起来,与姚蔓道:“妈,我们先走了。” 等她拿了手机,澹台清便牵住她的手开门离去,没给她们挽留的机会。 刚迈出家门,她便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好冷……” 他们出来得急,都忘了拿外套,澹台清展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用体温去暖她的身子。 江寄凡回头看他,感叹的笑说:“我还以为你从不会凶人呢。” 她不得不承认,刚刚挺身而出为自己教训烂人的澹台清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的他都要帅。 她一直认为玛丽苏偶像剧里的那些英雄救美情节是夸大事实,但是有了刚才的那一番经历,江寄凡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主角总是能够轻易心悦于那些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了。 因为,那样不顾一切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真的很令人心动。 “这也是我第一次亲自动手教训人。”澹台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对于江寄平那种油盐不进的人,话是没办法好好说的,唯有拳拳到肉,让他知道疼了才会停止自己愚蠢的行为。 澹台清很少生气,因为此前一直没有什么值得他动气的事情,但是刚刚在她家,江寄平说的那些侮辱她的话,是真的把他惹恼了。 “你哥做人太差劲了。” 难得听到他这么评价一个人,江寄凡笑了笑,与他同仇敌忾道:“你说的对,他就是非常差劲的一个人。” 不过回想起来,她也感到有些奇怪,之前的江寄平顶多与她吵几句,大部分都是由着自己骂,而且兄妹俩再是恼怒,他也从来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也不知道他今天干嘛,像抽风了一样。 澹台清猜测他应该只是单纯的看不惯自己,才因此借机羞辱他们罢了。 “白瞎你那张好脸了。” 他有一种想要把江寄平说的那句话还回给他的冲动。 怀疑 等他们走后,江寄平才缓过来,他心里还带着气,猛地一把甩开上前来搀扶自己的于点点。 “啊……”于点点猝然被他甩到地板上坐下,神情痛苦的捂住肚子。 “点点!”姚蔓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扶她。 江寄平擦嘴角血迹的手顿住,低头看她,见她像是不舒服,刚想皱眉就被姚蔓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这混小子!知不知道点点怀孕了!” 他闻言愣住,立马弯腰扶她从地上起来,抿唇问:“什么时候的事?” 于点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低头弱声道:“有一个月了……” “妈妈!”江明庭刚好从厕所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后急忙跑上来把他推开,双手展开在身前护着于点点,大声冲他喊道:“坏爸爸!不准你欺负妈妈!” 江寄平脸色有点僵硬,过了一会才蹲下来看她,讪讪道:“庭庭,爸爸不是故意的。” 他人虽然混,但对孩子还不错,所以江明庭也不怕他,跺了跺脚生气道:“我都看到你把妈妈推倒了!你上次回来打了姑姑,这次又推妈妈,你是个超级无敌大坏蛋,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江寄平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很少对自己动手,若有,也是酒醉后的不知轻重,于点点闻言将她抱进怀里,柔声解释说:“庭庭,爸爸不是故意的,妈妈没事,你别生气了……” 几个人连着哄了她好久,江明庭才终于停止生气。 “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等回房后,江寄平把房门踢上,看着她皱眉道。 他们兄妹俩都长得高,他更是,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于点点不足一米六的个子在他面前就同个小鸡仔似的。 她本来就怕他,此时听到他带着怒气的询问,更是不敢说话,默默的低头绞着手指。 又是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俩人孩子都生了这么久了,她在自己面前也还总是一副胆小怯弱的样子。 江寄平将她拉过来,放缓了语气问道:“刚刚摔疼没有?” 其实刚刚那一下还挺疼的,而且他一回来就这样,让于点点心里挺委屈的,她抬头看他,不答反问:“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平常也就算了,现在是过年,弄得江明庭天天在找他,他每次只要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也从来不告诉自己去哪里做什么,导致于点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江寄平把外套脱了丢在地上,散漫的随口说了句:“去办点事。” 于点点蹲下去把他的外套捡起来,却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那股味道让她霎时白了脸。 她抓紧那件外套,指尖发白,回头小声问他:“你喷香水了吗?” “没有。”江寄平头也不回的道,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正准备去洗澡,却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她,果然见她白着一张面容,一脸受伤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一惊,立马改口道:“忘记了,是喷了一点。” 于点点知道,他从来不喷香水,而且这外套上的香水味明显是女人用的…… 她越想越害怕,站在原地愣愣的盯着他看。 “这外套我穿了好几天,都臭了,我拿去洗。”江寄平上前从她手里夺过外套,转身出门。 于点点木然的在床边坐下,想起他方才的异样,只觉心里发酸,难受得不行,趁他不在房里,悄悄落了两滴眼泪。 叫床 俩人在小镇里找了个条件比较优越的酒店入住。 “您好,欢迎……” 前台小姐抬头,与江寄凡对上视线后,两人俱是一愣。 “江寄凡?” 江寄凡盯着眼前面容普通的单眼皮女人,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杨晨?” 杨晨淡笑一声,笑她:“你还记得我呢。” 其实若不是她那双标志性的单眼皮,江寄凡还真就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你男朋友?”杨晨的视线落在她身旁气质矜贵的男人身上,随口问了句。 澹台清适时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站在一旁静静听她们的寒暄。 “嗯。”江寄凡笑应,找了个借口道:“家里来客人,房间不够住,出来找个地方睡一晚。” 和男朋友开房遇上高中同学什么的也太尴尬了。 杨晨虽不信,但也没揭穿她,就像接待普通客人一样,问她们要什么房。 她选了个豪华大床房。 住房要用身份证登记,但是俩人出门太匆忙,皆忘了带身份证。 杨晨不想为难他们,放宽道:“算了,直接住吧你们,反正我老板今天也不在……” “谢谢你啊。”江寄凡接过房卡,笑谢道。 她突然记起来什么,又问她:“对了,你大学学的是酒店方面的专业吗?怎么突然想到要回来老家这边工作了。” 杨晨苦笑一声,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没上大学,在外边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索性回家了。” 江寄凡犹记得她当初有些科目的成绩比自己还要好,没想到她竟然没上成大学,有些惋惜,同时也猜测到了一些原因。 毕竟是人家的事,不好过多研究,之后再聊了几句,她便和澹台清上楼了。 小镇的酒店条件远没有城市里的优越,一张大床,简单的浴室和日常用品。 正讨论谁先去洗澡,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床架晃动的声音。 “嗯啊啊啊!” 俩人突然停住,面面相觑。 江寄凡又尴尬又想笑,憋笑憋得难受,索性挪开视线,转身去换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你先去洗吧。” 澹台清默默收回心里的一些念头,轻声应下。 这个酒店的隔音实在是太差了,等他去洗澡的间隙里,江寄凡一边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一边和邢晔晔发信息吐槽。 晔晔:“亲,这边建议您和隔壁比拼一下哦!(呲牙)” 她刚想说句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踹门声。 “操你妈的!能不能叫小声点!AV里的女优都没你叫得厉害!” 江寄凡悄悄打开了个门缝往外面看,恰好此时隔壁的动静完全停了下来,不久后有个裹着浴巾的年轻男人打开房门走出来,与那踹门的中年男人愤怒争论起来。 “关你屁事啊!死老男人,没做过爱啊你!” “你他妈说谁呢!老子睡过的女人比你吃的盐还要多!” 他们一人一句,动静闹得特别大,走廊上有好些人从房里走出来看热闹。 “妈的,吵什么吵!再吵你们两个人做算了!” “哈哈哈哈!” 后面闹得连酒店的老板都赶过来劝架。 等外面消停后,江寄凡小声嘟囔了句:“神经病。”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澹台清站在自己身边,她赫然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你!”她拍了拍胸口,把房门合上。 “你洗好了?” “嗯,洗好了。” 澹台清刚刚在浴室里洗澡,没听清楚他们吵架的内容,出来后外面的争吵已经结束了,便问了她一句:“外面在吵什么?” “隔壁的动静太大了,被其他房客投诉了。”江寄凡简略解释道。 澹台清听了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俩人睡下的时候,隔壁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像是要挑衅刚刚来责骂的人,他们的动静比刚才还要大。 “嗯…啊啊…老公…轻点呀老公…” 江寄凡简直尴尬得想死,暗怪自己怎么找了个隔音这么差的酒店,然后默默把被子拉高遮住半张脸,十个脚趾头欲要抠出一座城堡。 正在考虑要不要下楼去找杨晨换个房间,身边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 “寄凡。” “嗯?” 澹台清在黑暗中摸索过来,将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江寄凡当即便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转念一想,从她回家至今,俩人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过性事了。 “你小声点…我可不想被人上门投诉…”她搂住他的脖子,小声提醒道。 作者:评论区的人越来越少了好久没求珠了下章吃肉给孩子点鼓励吧??? 陷阱(H)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壁的影响,今晚的俩人都显得格外躁动。 狭窄的黑暗空间里,俩人唇舌交缠,津液互换的声音异常明显。 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江寄凡从他的唇里退出来,掀开盖在俩人头顶上的厚重被子,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不盖了,太闷了……” 澹台清闷声应下,然后俯下身子去吻她纤长的脖颈。 他身下的性器早就支棱起来了,隔着裤子贴在她的大腿内侧上,温度炙热。 江寄凡冰凉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钻进去,坏心眼的去冰他的腹肌。 “嘶…” 澹台清被她冰得抖了一下,听到她在耳边得逞的偷笑后,像是要证明自己,随后将她寒冷的掌心完全按压在自己的小腹上。 只要他动情,原本就温热的身体温度变得更高,触手之处皆是一片滚烫,没一会就把她的手给捂热了。 她用食指在他的两侧人鱼线上轻轻来回滑动,指腹搭在他的内裤边缘,也不脱,就这么勾一下放一下,弄得他脊柱酥麻,恨不得直接将性器送入那湿滑的幽户里。 澹台清将她的手压在内裤中央。 手心下的巨物鼓成一团,饶是被内裤包裹着,也能够清晰感受到它的凶猛。 江寄凡隔着内裤轻轻抚弄了一下那团肉物,最后顺着内裤边沿钻进去,展开掌心轻轻握住那根分身。 随即听到他的一声闷哼。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毫无遮掩的触碰这根东西,毫不夸张的说,真的如烙铁一般,又硬又烫。 直挺挺的一根,在她的手心里越变越胀,薄薄的皮肤上青筋脉络的走向异常凸显。 江寄凡沿着粗长的柱身上缓缓抚摸了几下,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的耳畔旁,低声问:“你自己弄过吗?” 她很难以想象一向矜贵优雅的他是如何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抒发自己的欲望而自慰的。 “没有。”澹台清哑声道。 江寄凡轻轻笑了一声,说他骗人,又问他为什么。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因为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那,要是哪天我不在你的身边,你特别想我了怎么办?”她将指腹按在马眼上,慢慢揉弄了几下,立马便有液体渗了出来。 澹台清被她折磨得有些难受,呼吸沉重,缓了片刻才回答:“忍着。” “是吗?”江寄凡用指腹搓磨了一下棱角分明的龟头,故作低叹,感慨道:“澹先生,你的自制力可真是异于常人啊……” 言罢,察觉到他的手在腿心里徘徊,她并拢双腿夹住他的手。 “等等。” “澹先生,你会答应我的所有要求吗?”江寄凡仰头望着他,在暧昧的灯光下用指腹摩挲着他形状好看的嘴唇。 尽管知道她是蓄意而为,澹台清也仍知错就错,毅然决然的跳进了她给自己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会。” “那你弄给我看。” 克制(H) 澹台清纵然心里已有准备,可当听到她真的亲口说出来时,也仍然对这个要求感到十分羞耻。 “寄凡……” 江寄凡噙着浅笑,观望他从起初的愕然到羞耻再到抗拒的神情。 仿佛自己便是那个强迫良家男人的恶霸一般。 “不可以吗?”细长的手指顺着他漂亮的下颌线抚摸至骨节凸起的喉结上。 澹台清永远无法对她说不。 最后,他还是默默的直起身,将盖在俩人身上的被子掀开,半跪在她的身侧。 江寄凡将手从他的内裤里抽出来,静静的盯着他。 澹台清尽量忽视她的目光,将身上的最后一件遮挡物脱去。 明明俩人已经赤裸相对过无数回了,可这一次的坦诚相见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耻,甚至令人有种想要拔足逃离的冲动。 他努力抑制住心底里的不适,敛眸垂头,将手搭在紧贴小腹的性器上,沿着柱身缓缓套弄。 他该庆幸如今灯光昏暗,否则,自己热烫的脸颊定然会被她发现。 男人克制的神情与他手下的动作完全不符,一双微微皱起来的浓密眉毛里仿佛隐含着极大的委屈与无奈,看得人心生怜爱。 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进行,她突然伸手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澹台清抬眸,便看到她从床上坐起来,朝他淡淡一笑,柔声道:“今天就到这吧,剩下的让我下次再看。” 他心里倏地松了一口气。 他猜她应当是看出来了自己的不愿,怕她觉得扫兴,立即道了句:“对不起,寄凡。” 江寄凡搂住他倒在自己身上,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梁,语调松快道:“台清,不要和我道歉。” “我也想要你舒服。” 尊重是互相的,只有双方都觉得快乐的性爱才算是灵魂的交合。 澹台清明了,吻住她的唇,在唇舌来往间含糊说了声:“下次……” 男人的手指在穴道边缘徘徊,江寄凡主动朝他打开双腿,轻声道:“已经湿了,你进来吧。” 黑色密林上沾了些许雨露,粉润的花穴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极其可口。 澹台清收回手指,轻按她的双膝,将性器挺身送入。 “嗯……” 江寄凡转了个身侧躺在枕上,男人线条流畅的双臂撑在她的两侧。 因坐办公室时间长,她自觉屁股塌陷少许,故而最近异常执着练臀,如今她的臀肉远没有以前那么柔软了,肉比较紧实,连着大腿都瘦了很多。 宽厚的大掌在臀上流连,感受着与以往不同的触感。 “是不是不软了?”江寄凡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咬唇抑制住呻吟,询问道。 澹台清用两指将穴口撑开些,让肉刃进得更深,一边抽动,一边回答她的问题:“这样刚刚好。” 听到满意的回答,她舒心了,凑近亲了亲他的上臂。 “呃呃…啊…” 江寄凡把双腿并拢蜷缩起来抵在胸前,害怕隔壁听得到自己的声音,遂用枕头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揪着枕头边缘的手指尖发白。 澹台清将她从枕头里捞出来。 她被迫扭头承受他的亲吻。 男人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按在她的肩上,腰下不停顶弄,力度比方才要凶蛮了许多。 “啊啊!” 骤然而来的强烈快感让江寄凡吓得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控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身下操弄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的手臂在自己眼前都晃成了虚影。 她掐住他的手臂,小声的求饶道:“台清…哈啊…慢一点…” 纤长有力的五指陷入臀肉里,将白嫩的半边浑圆压出五个鲜明的指印。 大床随着他们的动作咯吱咯吱的响起来,堪比隔壁的动静。 江寄凡又羞又害怕,身体愈发敏感,察觉到身下又流了很多水,也只能一边让他轻点,一边低声呜咽。 澹台清撩开她汗湿的长发,安抚般在被热汗浸湿的后颈上吻了吻,柔声哄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又这么过了十来分钟,见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架势,门外又隐隐约约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她连忙揽住他,小声央求道:“台清,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失误(H) 澹台清躺下来,从身后侧入,插弄了几个回合,动静果然没有刚才的大了。 江寄凡自觉的抬高一条腿,让他入得更顺畅。 “嗯嗯…嗬啊…” 手环过身前去揉她的胸,浑圆嫩滑的乳肉比初时大了几分,握在掌心里沉甸甸的。 难怪年前她和自己抱怨说内衣都穿不下了,然后澹台清这个“罪魁祸首”异常自觉的找了个时间抽空陪她到内衣店里,将她原本穿的内衣型号全部都换大了两个码数。 “是不是又长了?” 澹台清用两指捏了捏嫣红的乳尖,刺激得小穴一收一缩。 “唔…怎么可能…”江寄凡下意识夹紧穴道。 距离上次买内衣才隔了多久,何况她回家以后俩人都没再做过。 澹台清被她绞得难受,停下来揉了揉她的臀肉,让她放松一些。 等缓过那阵后,他又继续挺腰抽插,两指寻到她身下的两片肉唇,夹在指间揉弄。 “啊啊……” 江寄凡没了力气,将软趴趴的腿后搭在他的腰上,反手去抓他的头发。 澹台清伸舌送入她微张的口里,下一瞬便被她用齿节轻轻咬住了舌尖。 像是吮果冻一般,她收唇吸住他的舌,用舌尖舔了舔他的舌面。 她本意是要拿开他在身下作乱的手,却在情迷意乱间被他带到了阴蒂上。 “哼嗯!” 他用她的指腹沾了些交合处的水液,然后压在肉蒂上搋弄。 江寄凡条件反射般往上缩了缩身子,澹台清腾出只手按住她的肩头,不让她逃。 两条长腿并在一块挣扎般扭了扭,终究是敌不过他。 澹台清一边压着她的手揉弄花蒂,一边顶腰用肉棒缓缓研磨着花心。 “呜…啊啊!” 江寄凡被他猛冲猛刺几下捣得花心酥软,颤抖着声音低叫,神思涣散。 身后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将她的呻吟撞得稀碎。 最后紧紧抱着她冲刺了数下,和她一起到达顶峰。 不待她平静下来,澹台清将湿淋淋的性器抽出来,丢掉装满精液的避孕套,把床上软若无骨的女人抱进浴室。 江寄凡原本以为他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他压着自己又在浴室里来了一回。 浴室里,没有了床的阻碍,男人愈发肆无忌惮。 她被他放到洗漱台上,眼睁睁看着他欲要将顶端沾着些许白浊的性器抵进来。 江寄凡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压住龟头将他推回去。 “你没戴套!” 澹台清一激灵,蓦地清醒过来,歉意的吻了吻她的面颊,轻声道:“抱歉,是我忘了。” 于是转身去撕了一个新的。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怕,她可不想吃药。 他瞟了一眼她紧皱的眉头,知道她还在后怕,怕她多想,遂俯下身与她平视,解释道:“寄凡,原谅我刚刚有些昏了头,我并不是有意的。” 澹台清清楚她的原则,不戴套决不做爱,这么久以来他也一直没打破过这个惯例,只是今夜有些昏了脑,兴动之下一时忘了。 江寄凡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兴许自己方才反应那样激烈也将他吓到了,缓和了下脸色,抬手抚了抚他汗湿的额发。 “没事。我刚刚太激动了,是不是将你吓着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还说得亏她提醒自己。 他这样谨小慎微,倒让江寄凡有些惭愧。 她抬起双腿圈住他的腰身,捧住他的脸,在他清隽的面容上落下稀碎的吻。 “别害怕,台清,我可以允许你犯一点小失误……” 毕竟,他是连做爱将她抱上冰凉的瓷面时也记得提前在上面铺好浴巾,怕她着凉的人。 离家 翌日清晨,姚蔓打电话来叫他们回家吃饭。 “我不想回去,家里面有寄生虫。”江寄凡浑身赤裸的躺在澹台清怀里,一边说话,一边坏心眼的用大腿去蹭他因为晨勃而直挺挺抵在臀后的性器。 澹台清睡眼惺忪的伸手抱住她,埋在她的脖颈里蹭了蹭。 “你哥哥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今天也不回来………” 姚蔓话里话外,目的都是想让他们回家。 “你们昨晚在哪里睡呢?” 江寄凡把手机开了免提丢在枕头上,手放进被子里,将他的性器捉在掌心里把玩,散漫的回答道:“在酒店啊,无家可归,孤魂野鬼。” 姚蔓这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最听不得他们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听了立马斥她一句,又柔声道:“寄凡,你知道妈最疼你了,快回家来吧,啊?妈给你和台清做好吃的……” “知道了,等会就起。”她不想因为江寄平的事与她妈闹生分,妥协道。 挂了电话,江寄凡回头看他,见他还没醒,便支着脑袋用手指戳他的脸。 “起床了,澹先生──” 等了几秒,见他没应,她低头下去用嘴唇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了一通。 澹台清被她的亲吻弄醒,无奈睁开眼,便迎上她素面朝天,挂着狡黠笑容的一张脸。 江寄凡用脚底轻轻碾了碾他下腹那根昂扬挺立的性器,调笑道:“澹先生,你怎么醒得比它还迟?” 他什么也没说,从被子里抓住她的脚,送到唇边,半耷拉着眼睛吻了吻她白嫩的脚背。 然后就这么顺着她的脚踝抚上去,摸到她有些潮湿的阴户,顺其自然的推了根手指进去。 “嗯…别闹了…马上就要回去吃饭了…”江寄凡下意识夹住腿心,咬唇推拒道。 澹台清缓缓抽动着手指,抬眸轻应:“嗯,等我们洗完澡就回去。” 最终她还是被他拉着胡闹了一场。 幸好下去的时候杨晨已经不在了,饶是如此,退房结算时,年轻的前台姑娘发现他们用了两盒避孕套后的一脸震惊也十分令人尴尬。 趁在等待办理退房手续的间隙里,江寄凡躲在澹台清身后,用力的掐了掐他的手心。 澹台清侧眸看她,毫不意外的被她瞪了一眼。 他勾唇浅笑,分开五指扣紧她的手。 还好不算太晚,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姚蔓才刚刚做好饭。 姚蔓看到他们很是开心,招呼他们去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澹台清的手机一直在响。 想来是有什么急事,江寄凡让他先去接电话。 “怎么了?” 从他接完电话回来到吃完饭,他全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公司出了点事,我爸让我回去。” 澹台清要来她家的事也没刻意瞒着家里,起初董文君还不太赞成,说他大过年的为什么要跑到人家家里去。 好在他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她也只是唠叨了几句,没再说别的。 江寄凡没深究他们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点了点头,问他什么时候要走。 “尽快吧。”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澹台清望了一眼姚蔓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犹豫道:“可是你妈妈……” “没事。”她笑说,“我在家里也待了挺久了,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也是要早点回去的。” 姚蔓得知他们今天就要走,愣了一下,以为是昨天兄妹俩闹的不愉快影响了俩人的情绪,忙挽留道:“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是不是觉得在家里呆得不开心?” “不是的,阿姨。”澹台清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是公司出了点事,需要我立即回去处理。” “这几天叨扰您了,多谢阿姨您的招待,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若是明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再来。” 姚蔓半信半疑,但也没时间去琢磨这些问题了,问了他们出发的时间,就紧赶慢赶的去给他们准备东西了。 江寄凡无奈,让她不要准备,可她不听劝,非要弄,最后俩人拎着大包小包上车。 他们家这边有个风俗,离家前都要给个红包,作个一路顺风的好兆头。 澹台清刚开始不知情,见姚蔓给自己塞红包,一脸惶恐的推了回去。 江寄凡看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收下吧,只是作个好兆头而已。” 有了她的发话,他才敢收。 看着后视镜里她们越变越小的身影,江寄凡莫名感到有些惆怅。 见她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知道她是因为离家的缘故,澹台清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下次我陪你一起回家。” 她摇头笑了笑:“我怕你爸妈会来讨伐我,说我把他们儿子拐回家过年。” 澹台清顺势道:“那我们可以一人一半,你先到我家过年,我再来你家。” “不要,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多。”江寄凡笑他。 小镇上的路不太好走,路途颠簸,俩人坐在后座,被颠得摇头晃脑,几欲散架。 昨晚没休息好,导致江寄凡有些晕车,她忍着难受靠在他的怀里闭眸小憩。 澹台清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一些,嘱咐司机开慢一点。 不堪 深夜,澹台清察觉到身边的女人好像睡得不安稳,翻身将她抱紧,轻声问:“怎么了?” “我饿了,想吃炸鸡。”江寄凡睁开眼睛,望着他的方向小声回答说。 她今天晚饭没怎么吃,刚刚终于被饿醒了。 他像是很困,过了半晌才说话:“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你快睡吧,我自己吃就好了。” 说罢,抬手搂住他的身体,像哄小孩入睡一样拍了拍他的背。 他果然是很困,应了一声后又继续沉沉睡去。 等订的外卖到了,江寄凡才从他的怀里出来。 刚送来的炸鸡还热乎着,她把手套带上,用力撕了一只腿下来,吹了又吹,蘸了点辣椒粉才小心翼翼的送进嘴里。 幸好澹台清没跟她一起,否则一定能看到她被烫得跳起来的狼狈模样。 凌晨三点,江寄凡吃完了一整只炸鸡后摸了摸涨起来的小腹,低头看了一眼因为饱腹后模糊的马甲线,舒畅的打了个饱嗝。 她怕吃了就睡会积食,又在客厅里绕了十来圈才回房去。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时却看到里面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她一边觉得奇怪,一边把手机的手电筒关了。 江寄凡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躺在床上安睡的身影后才突然醒悟过来。 想来这盏灯是他特意为自己留的,因为怕她不好看路。 他向来都是这么细心,江寄凡一边想,一边走到床边蹲下来,低头悄悄亲了亲他的脸,然后托着脸颊望着他稳重的睡颜傻笑。 等重新又刷了一次牙后她才回床躺下。 他倒是自觉,不懂是不是知道她回来了,一个翻身又把她拥入怀里。 到了后半夜,江寄凡又醒了,这次是被他弄醒的。 “吃饱了吗?”澹台清轻声问她。 早就吃饱了,她在心里想,然而因为太困,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含糊应了一声:“嗯……”。 “我也要吃。”他说。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江寄凡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他。 她都吃完了。 “现在吃。”澹台清沉声说。 直到被他撑开腿挤进来时,江寄凡才明白他说的那个“吃”是什么意思。 原来此“吃”非彼“吃”。 她觉得他这是在折腾人,有些恼怒的抬手推他,拧眉抗拒道:“不要……” 澹台清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哑声哄道:“你睡你的。” 他做他的。 “……” 他这样子让人怎么睡啊…… 江寄凡简直要被他闹疯了,模模糊糊间半推半就的被他哄骗着吃干抹净了。 澹台清半夜索爱的结果就是导致她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床,在迟到的前一分钟才堪堪赶到公司。 “江姐,你这是昨晚干嘛去了?这么大的黑眼圈。” 正想借助喝咖啡提神时,一位同事拿文件进来给她签字,看见她疲惫的面容后惊讶问。 江寄凡顿了顿,默不作声的喝了口咖啡。 她回忆起昨晚澹台清的胡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后挑眉苦笑一声。 “和男朋友的夜生活。”突然从门外飘来一句。 江寄凡眉头一跳,抬头看向始作俑者,他们部门唯二的男性,毫不客气的警告道:“江左,再乱说我揍你啊。” 江左此人,不仅名字有内涵,本人亦是,他的特长是能够用一句话犀利的概括所有事情,绝对不用两句,因此人称“犀利哥”。 门外,她们都在笑他:“犀利哥又开始点评了。” 江左像是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的继续在键盘上敲字。 因为都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倒是没人生气,大家说笑几句就停下继续去工作了。 站在江寄凡身旁的徐峥延却笑不出来,目光僵硬的落在她微红的耳根上,还有…… 后颈处被衣领覆盖不住的莓红色吻痕。 随之,一些缠绵暧昧的混乱场景倏地涌入他的脑海里,霎那间,他的嗓子如吞了刀片一般,疼涩难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峥延……徐峥延?” 听到她的呼唤,他猛地回过神来,愣愣对上她的视线。 “寄凡姐……” “你怎么了?”江寄凡担忧的看着他,见他面色苍白,像是生病了一样,“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回去休息吗?” “不是。”他连忙摇了摇头,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她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吩咐道:“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去找一下去年公司的财务报表,要纸质版的那份。” “好。”徐峥延点头应下,很快就出去了。 他去年年末才来的公司,所以不太清楚江寄凡要的资料在哪里,问了其他人才知道原来那一份资料早就丢了,但因为没见有人来找,所以她们也一直没有重新打印。 现在听到江寄凡要他来找之后,忙给他转发了文件过去,让他自己悄悄打印出来。 徐峥延站在打印机前,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很嘈杂,却仍旧挥散不去他脑海里的混乱。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江左说的那句话,还有她颈后的吻痕,心绪乱成了一团。 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可以让人这么难受,她要是知道自己在私底下恬不知耻的偷偷喜欢着她,肯定觉得很恶心吧…… 别说她,他如今也觉得自己很不堪。 “妈呦,弟弟,你在干嘛呢!”刚刚把文件转给他的陈薰急冲冲走过来,看到他打了一堆重复的报表,差点气得脑袋充血。 徐峥延回过神来也吓了一跳,忙按下打印机的停止键,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薰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苦口婆心道:“弟弟,咱们上班就好好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刚收假回来上班不在状态,所以才多说了一句,殊不知她这一句话戳中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徐峥延黯然的垂下头,像是警示自己一般,小声呢喃说了句:“我知道了……” 陈薰只以为他是因为犯错而感到难过,安慰了他两句后便走了。 他将剩下的报表全部丢进碎纸机里,等处理完这堆烂摊子后才拿着江寄凡要的东西回去。 “……你若是再像昨晚那样无理取闹,我可要和你分房睡了!” 推门前,办公室里恰好传出来她埋怨的声音。 徐峥延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最后默默收回来,转身离开。 死鸭子嘴硬 “跟谁聊天呢?” 说出来逛街,但江寄凡却发现她今天频频翻看手机,像是在回谁的信息。 向遖遖放下手机,笑说:“我爸手底下的一个军官,最近在追我。” 江寄凡原以为是她爸爸介绍的,却见她摇头。 “不是,我们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还小呢。” 不过她爸确实有撮合他们的意向。 江寄凡突然想到宋屿畅,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那你喜欢他吗?” 向遖遖支着下巴思考,“嗯……” “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江寄凡明了,那就是有好感在考虑的意思了。 “不过我不想这么早结婚。”向遖遖用指甲点了点手机屏幕,“而且,他们这种军人都很忙的。” 她爸就是,早出晚归,她的童年很少有他的参与,虽然知道爸爸很爱自己,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向遖遖不太希望自己的未来丈夫也是那样。 “宋屿畅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又要来损我。”向遖遖翻白眼道,她对他太了解了。 江寄凡暗笑,如果让宋屿畅知道的话,估计就不止损她了。 她斟酌片刻,决定提醒一下她:“遖遖,你有没有想过,宋屿畅他是喜欢你啊?” 向遖遖吃惊,眼睛都瞪大了,“什么?你说宋屿畅喜欢我?天啊!这也太可怕了!” 宋屿畅刚到门口就听见她的话,脸顿时黑了。 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向遖遖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回头发现来人是他,怒视一眼道:“宋屿畅你干嘛呢?吓死人了!” 宋屿畅缓缓走进来,坐在沙发上盯着她,脸色阴沉,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呢?” 江寄凡看了他一眼,笑说:“在聊遖遖的追求对象。” 他闻言,眉毛一皱,警惕道:“追求对象?谁?“ 向遖遖低头忙着回信息,头也不抬。 江寄凡见状便跟他提了一嘴。 “你说荣项明?”宋屿畅立马便猜出来了她口中的那个追求对象是谁。 向遖遖听了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呵,果然,他早就看出来那小子居心不良了。 他猝然起身抢过她手中的手机,就着页面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你有病啊宋屿畅!”向遖遖又惊又怒,冲上前去抢。 聊天记录里她娇羞可爱的模样与在自己面前截然不同,宋屿畅越看越火大,立马给对方拉黑删除一顿操作,然后才放过般把手机丢回给她。 向遖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联系方式,登时气血翻滚,伸手指向他的眉心,扬声骂道:“你是不是神经病?这是我的手机!你凭什么随便删人?!” 坐在一旁看戏的江寄凡也拧眉不解,觉得他异常离谱。 宋屿畅坐回沙发,交叉双手在胸前,美名其曰道:“我这是在帮他,及时为他避免一些不幸的发生。” “你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嫁给他吧?竟然真的有人会娶你啊?”宋屿畅挑了挑眉,眉眼毫不掩饰的讥诮。 向遖遖霎时明白他说的不幸是在指自己,气得脸都红了,火冒三丈道:“宋屿畅!在你眼里我向遖遖就这么上不了台面是吧!”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她气笑了,“宋屿畅,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说教和插手别人的事是吧?我谈恋爱你要管,结婚你也要管!这么喜欢当别人爹吗你!” 见他不说话,向遖遖想起刚刚江寄凡说的话,双手环胸在他周身转圈,眼神狐疑的盯着他,“宋屿畅,你该不会是真的暗恋我吧?” 作者:向宋这对是本文副线以后他们的章节会标注出来只有寥寥几章你们可以按需购买哈不喜欢的可以直接跳过看男女主的章节 晚点加更 攀高枝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心情顿时由阴转晴,像是大发善心施舍他一般,扬了扬下颌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本小姐,这边建议你先拿个爱的号码牌在后面排队。” 宋屿畅被她说中,心里一跳,故作不屑冷呵一声:“向遖遖,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以为谁都喜欢像荣项明那样上赶着你家做女婿攀高枝是吧?”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荣项明的鄙夷。 在他眼里,荣项明就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的下层人士。 “那又怎么样?他想攀我也愿意给他攀,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嫁你,你激动什么!”向遖遖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气死他,也不管真假,一箩筐倒出来。 江寄凡在一旁冷眼观看,突然觉得宋屿畅很活该。 这么幼稚的男人,得不到爱情也是正常。 向遖遖不想再和他理论,拿起包包,叫江寄凡:“寄凡,我们走吧,别理这个神经病!” 结果她的脚步太急,一个不慎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宋屿畅眼疾手快将她抱住,斥责道:“看看你,连个路都走不好,蠢得跟个猪似的!” 向遖遖挣扎推他,“谁要你抱了,摔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听言,他心里的气一股脑涌上来,便立马松开手。 却不料向遖遖挣扎的时候没站稳,猝不及防跌倒在沙发旁。 “遖遖!”江寄凡吓了一跳,上前扶她起来。 她也没看清楚她是怎么跌倒的,只以为是他推的,立马抬头怒斥宋屿畅道:“宋屿畅,你能不能别对女孩子这么粗鲁!” 宋屿畅可真冤,但他也没解释,眼神阴冷的看着她把向遖遖扶到沙发上坐下。 向遖遖本来因为被他羞辱就已经觉得很委屈了,刚刚又摔了一跤,膝盖手肘疼得不行,顿时忍不住抱着受伤的手肘哭出声来。 江寄凡心疼的帮她整理好头发,把她抱到怀里拍了拍背,温声安慰道:“好了,咱们别理他。” 澹台清等人到的时候便见到这副场面。 “怎么了?” 江寄凡心里存着气,往宋屿畅的方向瞟了一眼,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吵架呢。” 程净看到向遖遖膝盖的红肿,皱眉关心:“怎么伤的?” 江寄凡解释说她是在和宋屿畅互相推搡的时候摔倒的。 程净当即打电话叫人送药过来,并忍不住埋怨他:“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了,天天的闹什么呢?” 等药送到后,他又亲自给向遖遖上药。 向遖遖低头看着给自己的膝盖上药的他,感动的吸了吸鼻子说:“程净哥,还是你对我好,如果你不娶老婆的话,我就嫁给你好了……” 程净抬眸看了一眼某人的黑脸,心中有了计较,对她眨了眨眼,笑应道:“好啊,哥也觉得遖遖挺可爱的。” 然后又开始细数她的优点:“你看你,长得漂亮,嘴又甜,谁娶了你可真是他们家的福气……” 他这一番话将向遖遖都夸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傻笑。 宋屿畅知道他是在故意气自己,闭了闭眼睛,不耐烦的拽了两下腕表,臭着一张脸,一言未发。 澹台清也没什么好做的,让人从各大专柜里取了十几个名牌包过来,就当是哄她开心了。 向遖遖看到桌子上陈列着的一堆袋子,破涕为笑:“谢谢台清哥!” 澹台清淡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离开时,他们一道去停车场取车,澹台清和宋屿畅走在后面。 “你这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宋屿畅看了眼走在前面和江寄凡说笑的身影,沉默不语。 澹台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要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问他:“什么时候说?” “什么?”他终于开口,有些不明的侧头看他。 “你决定一辈子都这样,什么也不和她说?” 见他不说话,澹台清挑眉笑了一声:“别到时候人被拐跑了才来哭。” 宋屿畅拧眉“啧”了一声,肉眼可见的烦躁。 “这个宋屿畅,可真是幼稚。“上车后,江寄凡忍不住吐槽。 想起她刚刚因为维护向遖遖而和宋屿畅闹得有些僵硬,澹台清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你别理他,他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 江寄凡把安全带系好,不认同的哼了一声,嘟囔道:“怪不得遖遖不喜欢他……” 要换作是她,估计早打起来了,哪还有给他侮辱自己的机会。 澹台清将车驶出停车场,无奈摇头,“他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也支持遖遖找其他优秀男性了。” 她幸灾乐祸的咯咯笑,“那不挺好的,气死他!谁让他嘴贱,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不配拥有爱情。” 他看她一眼,认同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是。” 回家后,江寄凡收到宋屿畅的一笔转账,数额有小几十万,他说今天闹得不开心,让她找时间带向遖遖去逛街散散心,钱不够的话再和他说,言语间倒有想让她去当说客的意思。 江寄凡才懒得理他,甩了个截图去给向遖遖,很快得来她的回复: “狗男人!你领了,然后把他拉黑!” “OK”,那头宋屿畅看了一眼江寄凡的回复,琢磨良久,又转了一笔账去给向遖遖。 通常每次他们吵完架,互相都不会主动向对方道歉,但一般只要他转账,就当是他主动给她递台阶求和,向遖遖领了钱后也识趣的不会再跟他闹。 宋屿畅原本有点担心她这次会不领情,结果还是看到她领了,他心里一喜,正想说点什么,然后却看到她发来一句:“滚!” 下一秒,聊天界面上便显示对方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 宋屿畅开始急了,既然微信联系不了,那便采用电话轰炸。 彼时向遖遖正在家里敷面膜,看到他的来电后直接把手机关机,含糊不清的说了句:“狗男人!” 她要让他知道──她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流产 “嘭!” 正要拿衣服去洗澡的澹台清猛地抖了一下,回头看她,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气得浑身颤抖,对着手机吼道:“他人呢?死哪去了?!” 得到回复后,江寄凡闭眸深呼几口气,捏着拳头冷静下来,沉声道:“妈你别管,这件事让我来处理。” “怎么了?”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身边去问她。 江寄凡把手机盖在桌面上,咬牙骂了句:“江寄平这个混蛋!” 原来是江寄平出轨的事情被于点点发现,如今人被气得流产住院了。 江寄凡知道他混蛋,但没想到这么混蛋! 她将微信联系人中的唯一一个黑名单拉出来,发语音咒骂道:“江寄平,你最好和于萱自己死在外面,不然让我找到一定活剐了你这两个狗男女!” 江寄凡决定亲自回去一趟。 澹台清当即给她订了机票,并问要不要陪她回去。 “不用。”她一口回绝道,“这是我的家事。” 澹台清没作他想,第二天送她去坐飞机。 江寄凡一到车站就先坐车去医院看望于点点。 她到的时候,姚蔓正在给于点点盛鸡汤,突然看到她回来,两人俱是一脸惊讶。 “寄凡,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找人算账。”她将行李放下,淡淡道。 言罢,她将视线转向正在喝汤的于点点,往前一步,望着她,认真承诺道:“嫂子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于点点听了,捧着汤碗望着她感动落泪。 母女二人将她安慰好,趁她整理情绪的时候出去病房外说话。 “江寄平那条狗呢?”江寄凡冷脸问。 “没回来呢。” “唉……”姚蔓望着天花板叹气,“造孽啊……” 回荡着古老情歌的KTV里,烟雾缭绕,灯红酒绿,男男女女乱成一团。 坐在角落里的于萱神情嫌弃的将身上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推开,快步从混乱的人群里走出去。 她到女厕里补了一下被蹭花的妆容,回忆起方才那个老男人在自己身上胡乱揩油的咸猪手,恶心的啐了两口:“妈的,死老头!” 正准备抽根烟,低头点火时,却猛地被人从身后掐住脖子,一路拖进厕所里。 “于萱,你胆子大是吧?” 于萱呼吸困难的挣扎抬头,却见到她最爱的那张脸此时正神色阴狠的盯着自己,紧锢在脖颈上的手力气之大,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活活掐死。 “放…开…” 直到她整个面容都开始充血泛红,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眼白都泛散着血丝时,男人才豁然松手将她丢到一边。 “咳咳!咳咳!”于萱憋红着一张脸,双手捂着脖子咳嗽,方才死神临近的濒死感让她后怕的蜷缩贴到脏污的厕所角落里,害怕到牙齿打颤,脸上多余的赘肉都忍不住抖动起来。 她抬眸看着毫不掩饰自身怒气的他,片刻后突然轻蔑地笑出声:“怎么?什么好事能让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身材颀长的男人蓦地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五指抓住她凌乱的头发将她的脸抬起来,面目扭曲的逼视着她,“于萱,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去找她?” 说着,又拽着她的头发如甩弄玩具一般蛮力甩了几个来回,弄得她连连呼痛,声音凄厉。 “你就非要来讨我的嫌是吧,嗯?” “呸!”于萱喘着粗气仰头啐他一口,攥着全是汗水的手心,强作镇定骂道:“江寄平,你少他妈在这装深情!于点点流产不也是你害的吗?要不是你来勾搭我,我会去找她?你少他娘的在这装好人!” 江寄平明知道她和于点点是堂姐妹也还要来勾搭自己,不是他先犯的贱吗? 江寄平闻言,当即控住她的脑袋往坑坑洼洼的水泥墙上重重磕了一下,语调狠戾道:“少在老子面前装无辜!” 他嫌弃的将如破烂一样的女人丢在垃圾桶旁,讥讽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贱,惦记我十几年,知道我有老婆孩子还巴巴的凑上来。” 说完,抬脚踹了一下她的肩头,俯身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讥笑道:“你说那人是你吗于萱?” 于萱又气又怕,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望着像个恶魔一样的他,愈发觉得她瞎了眼,暗恼自己当初怎么敢招惹他这种人。 江寄平直起身,微眯眼睛,眼神狠戾的俯视着她,沉声警告道:“再敢去找她,我要你的命。” 病房里,耳边的呼噜声一阵大过一阵,躺在病床上的于点点被呼噜声吵得心烦,闭着眼睛睡不着,在黑暗里无奈睁开双眼。 房门被悄悄推开,她恰好睡在靠门的那一边,听到动静后回头,却见一身黑衣的男人立在门口。 于点点微怔,直到他在病床边坐下,她看着他那张妖治的脸,不禁又想起于萱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里,他光着上身站在床边穿衣服的样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江寄平看见她掉眼泪,下意识伸手想去帮她擦,却被她扭头躲开。 他动作一顿,知道她这回是真恼上自己了。 他缓缓放下手,过了良久才开口:“我跟她没什么。” 都光着身子和她在一个屋里了还没什么? 于点点想笑。 她早该知道的,从上次他回来的时候,那件外套上熟悉的香水味。 她摸了摸被子里自己平坦的肚子,泪水划过鼻梁。 这是她失去的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是在她没成年那会怀的,也不知道是年纪小还是什么原因,那孩子怀到五个月的时候就胎停了,她那时候还伤心了很久。 于点点虽看着显小,但实际年龄不小了,这个孩子是她盼了很久才来的,但是很可惜,这胎她本就怀相不好,上次被他推了一下,这次又被他出轨的消息吓到,孩子就这么没了。 “什么时候出院?”江寄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抿了抿唇,心中滋味复杂。 算账 他好像从来都不会道歉,无论对什么人做什么事。 就像这次她被他和于萱吓得流产,他也准备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飘飘的揭过,于点点有时候真讨厌他的无情。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隔壁床的呼噜声,什么也没有,江寄平在心里叹了口气,正还想说些什么,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看到是江寄凡的来电,眉心一跳。 于点点回身从他手中拿过手机。 “喂,嫂子,我现在准备回去医院,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你快回来吧,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江寄凡就是个疯子,要是看到他估计又得发疯,江寄平虽不怕她,但是怕于点点被她影响,待她挂断电话后,他起身说:“她回来了看见我又得闹,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等他走后,于点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默默大哭了一场,然后赶在江寄凡回来之前悄悄把眼泪擦干净,装作他从没来过一样。 江寄凡还是买了点水果带回来,当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放了一沓钱,立马抬头问她:“那条狗来过了?” 于点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那沓钱后微微怔愣。 她知道瞒不住了,索性点了点头。 江寄凡把抽屉关上,在床边的板凳上坐下。 “嫂子,你实话和我说,嫁给他你后不后悔?” 江寄平是个混蛋,所以于点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到她们家来了,知道的时候她还拿着扫把追着他打了一顿,骂他糟蹋人。 他确实是糟蹋人,哪有正经男人会整天不着家,不顾老婆孩子还搞婚外情的? 江寄凡向来对此深痛恶绝,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瞧不上江寄平的原因。 像他那种人,就不配有妻子女儿。 于点点缄言不语。 后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从十几岁开始就跟江寄平到现在,虽然她还是很怕他,但也很爱他…… 在此之前,于点点一直认为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能和年少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为他生孩子,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 毕竟,当初的她太不起眼了…… 她不想说,江寄凡便不逼她。 她这嫂子人很温和,性格比姚蔓还要软弱,虽然不想承认,但在此之前她确实被江寄平保护得挺好的,所以自己很多时候都会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来照顾。 “夜深了,睡吧嫂子,其他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江寄凡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寻了罪魁祸首。 “砰砰砰!” 大清早的就听到外面砸门的声音,于萱才刚刚回来睡下没多久,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闹得心烦意乱,夹裹着严重的起床气起身出去开门。 “谁啊!”刚打开门就看到乌发红唇踩着高跟鞋的江寄凡站在门口,她吓得急忙把门关上。 江寄凡早就做好了准备,穿着高跟鞋的脚猛地一踹,连人带门踹开,大步迈进屋里。 “于萱,你有胆子当小三没胆子见人是吧?” 于萱被她的声量震得耳膜生疼,不堪忍受的捂住一侧耳朵。 昨晚刚被江寄平揍了一顿,现在又被她来骚扰,她烦的不行,放下手看着她,变脸骂道:“有病吧你!你们兄妹俩是不是都他妈脑子有问题!有病就别老往外边跑行不行!” 江寄凡看见她脸颊和额头的伤,瞬间明了,讥笑一声:“怎么?江寄平打你了?” “关你屁事!”于萱瞪她一眼。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开心事,将包包甩到肩上,用力的鼓了鼓掌,哈哈大笑道:“好啊!狗咬狗!” 江寄凡不认为江寄平是良心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于萱这女人损害到了他的利益罢了。 毕竟他那人,狠起来连女人都打。 于萱紧紧咬着牙,素颜朝天的面容疲惫憔悴,凶狠又扭曲,指着门口冲她扬声道:“笑也笑了,能滚出去了吗?!” 她身上疼得不行,现在只想让她快点滚,然后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江寄凡收起笑容,往前几步,她今天特意选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如今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于萱,小三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是不怕死,那就继续试试。”江寄凡俯视着她,眼神阴鸷又寒冷,无丝毫温度,沉声警告道:“我不管你和江寄平那条狗在外面干了什么,要是再敢来找我嫂子麻烦,我弄死你!” 言罢,一掌将她推了个趔趄。 于萱勉强站稳身子,死死盯着她,过了半晌忽然癫狂的笑起来,“我还没死呢,有人就已经没了半条命了吧?” 她“啧”了一声,毫不掩饰的讥讽道:“于点点可真可怜啊,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只会找你们告状,这种懦弱的女人,活该……” “啪!” 江寄凡抽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就你,也配提我嫂子?”她眼里浮现着与江寄平如出一辙的狠戾,轻蔑的瞥了自己一眼。 “她虽也姓于,但好在从来不需要像某些人一样得靠伺候野男人来维持生活。” “于萱,你在高贵什么?” 于萱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垂在身侧的双手不住打颤,等她走了之后,发疯一样尖叫着把家里所有能碰到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碎。 作者:其实若忽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渣哥和嫂子这对也挺好磕的(不是洗白!)番外会写他们年少时的感情嫂子是个典型的傻白甜+可怜人虽然她是恋爱脑但也是有原因的 挑衅 “你拨打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江寄凡今晚应酬,澹台清说好了结束后顺路来接她,可是却迟迟打不通她的电话。 想到她上次醉酒回家的模样,他愈发担忧。 “嘟……” 过了半晌,电话终于通了。 澹台清未加思索,立即道:“寄凡,你在哪里?” “她在睡觉。”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陌生男音,他的面色徒然冷了下来。 “我是她男朋友,让她接电话。” 见对方不语,他又道:“如果没猜错的,你就是那个姓徐的小朋友吧,地址给我,我要去接她回家。” 手机里寂静无声,澹台清晒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不知道吗?” 对方仍旧沉默,他索性也不问了,直接挂断。 “李晏,给我查。”他将手机丢下,声线冷硬。 李晏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只见那张向来温和的面容此时正冷若冰霜,似是酝酿着滔天的怒意,他眉心一跳,连忙点头应下。 徐峥延将江寄凡的手机放回原位,盯着她熟睡的面容看了良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这么快…… 他原本想装作没听到,可是对方越来越频繁的敲门声让他无法忽视。 他咬咬牙,下定决心一般站起来。 就当澹台清准备拿起手机通知李晏报警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这还是徐峥延第一次见到她口中的那位男朋友──眼前的男人穿着价格不菲的定制西服,通身优雅不凡的贵气,尽管他因为焦急烦躁,显得气压有些低,但仍无法掩盖自身那与生俱来的气度。 徐峥延那一瞬间骤然明白为什么江寄凡会选择他了,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让他自惭形秽…… 澹台清收回手机,面无表情的冷眼盯着他,“寄凡呢?” 寄凡…… 只有他才能这么亲昵又光明正大的叫她的名字,而他只能抱着自己那见不了光的心思躲在暗处里偷偷的仰望她,恋慕她。 徐峥延越想越不甘心,径直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抿唇不语,面容倔强。 他眼中的不服气和占有欲令人无法忽视,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般,澹台清重重拧了一下眉毛,冷笑一声,随后从他身侧擦肩而过,直驱而入。 索性这套房子不是很大,澹台清很快就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们口中的江寄凡此时正毫无防备的沉睡在别人的沙发上,脸颊酡红,浑身酒气,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 这样的她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反倒别有一番娇媚,极易令人产生不该有的冲动。 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像她这样风情万种,魅力四射的成熟女性?要是他再来迟一点,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澹台清上前丢掉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俯身将人抱起来,回头看到整整齐齐放在地上的高跟鞋,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弯腰下去拎起来。 她的东西,一个也不能留在别的男人家里。 经过他身边时,澹台清用余光侧睨他一眼,目光暗含威慑,冷脸警告道:“不要再靠近她。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便抬步走了。 “嘭!” 门被关上,徐峥延站在玄关里,猝然像脱了力一般后退几步撞在鞋架上。 只见他面色苍白,魂不守舍,后背早已沁湿。 果然,只有男人才能看得出男人的想法。 没错,徐峥延是在刻意挑衅他,甚至在有意模糊他和江寄凡之间的关系。 他知道他这样做很不耻,但是他已经管不了了,亲眼见证着她待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的嫉妒与不甘快要把他吞噬了。 他好像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将自己心中的那些焦虑和疯狂驱散一点! 他黯然的垂下头,任由身体慢慢滑落坐在地板上。 “徐峥延啊徐峥延,你可真不要脸……”他懊悔的抱着头,窝在角落里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 酒欢(H) “唔…难受…” 怀里的女人将脸转过去,不肯让他碰。 澹台清捏着洗脸巾的手动作轻了几分,将她的脸转过来细细擦拭。 她醉酒时怪闹腾,人还未清醒,只觉被人吵了觉,躲避般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男人昂贵的西服被她脸上的卸妆膏糊了一身。 澹台清抿唇不语,有些生气,倒不是气她醉酒后的不配合,只是气她对异性毫无提防之心。 他不傻,一眼便看出了那人喜欢她,并且有些病态的执着,若是自己再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见她确实是难受,他微叹一口气,扶她在沙发躺下,转身去泡蜂蜜水。 看得出来她很渴,水递到唇边时便咕噜咕噜的抢着喝。 “慢一点……”他拧眉温声说。 费尽心思帮她卸完妆后,后背已是大汗淋漓。 江寄凡被他剥光了放在浴缸里。 醉酒后的她全身发粉,嘴唇鲜红,除去了粉黛后的面容清纯妩媚。 澹台清盯着她这副模样,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嗯……”良久后,江寄凡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间,皱眉哑声呢喃:“你在干嘛……” 眼前的男人不慌不忙,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指分开两片贝肉缓缓清洗。 “在帮你洗澡。” 洗澡?怎么会有那样帮人洗澡的…… 江寄凡并未戳穿他,只因实在是太困了。 澹台清停下动作,站起身来。 半梦半醒间听到耳边穿来皮带暗扣轻磕地板的响声。 “哗啦……” 水波涌动,是他进到了浴缸里来, 澹台清挤了两泵沐浴露在她身上涂抹起来,连白嫩细长的脚趾也没落下,一根一根均匀的涂抹完毕。 “呃……” 那根滚烫的东西挤进来时她瞬间就清醒了,甫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大剌剌的搭在浴缸边上,正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承受着他。 江寄凡把手抬起挡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灯光,打算继续睡。 “看我,寄凡。”听到他如命令一般沉声说,她缓缓睁开双目。 水雾氤氲的双眼迎上他的视线,下一秒便见他强势的压向自己。 “轻一点……”她嘤咛一声,忍不住道。 “我现在在做什么?”他问。 “你现在……”江寄凡轻笑一声,喃喃道:“在操我啊……” 果然还没酒醒,放在平时,这是她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澹台清一边挺动身子缓慢抽弄,一边揉了揉她浸在水里的两团绵软。 她虽未醒,可身体还是如往常一般敏感,脑袋枕在浴缸上,红唇微张,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口中泄出。 “嗯…唔…” 青筋毕现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而后将细长的手指塞入她微微张开的口里。 异物入口,江寄凡下意识舔了舔,竟尝到几分难以形容的腥甜。 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混沌一片,她也分不清那是从何而来的味道,只凭感觉含住他的手指。 手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女人正半耷拉着眼眸吞吐着他的指节,脸颊红晕,媚眼如丝,模样艳丽淫靡。 红润的唇,灵巧的舌…… 对他来说无一不是致命的吸引。 直至将他的手指含弄到些微发白,她才肯松开,继而又捧住他的手腕,伸出红艳艳的舌尖在他的腕上舔弄。 澹台清突然觉得,她喝醉了也不错。 他纵容的将手腕递到她唇边,任由她含咬。 不过片刻,手腕上便出现了几个杂乱的牙印。 “换一个吃。”澹台清把手腕撤开,将唇贴到她的嘴巴上。 江寄凡温顺的张嘴含住他递过来的“新东西”,舔了几口,发现触感柔软,又紧紧“吃”了几下。 澹台清被她含得很舒服,便也诱导着她伸舌给自己含。 温热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挤进幽户里,弄得整个甬道愈发润泽,抽插之间水波荡漾。 “嗯…唔啊…” 细细的呻吟里夹杂着几声模糊的呜咽,显得人异常柔弱。 江寄凡在不知不觉里被他哄着说了许多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 “你是谁的?” “我…啊…我是台清的…” 澹台清如愿以偿的闷笑一声,含住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寄凡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等了几秒,见她没应,他又顶进去一寸。 “呃啊!”她颤抖着拥住他,结结巴巴的回应:“只喜欢…只喜欢台清…” 澹台清仍不满足,觉得“喜欢”这两字对他们的感情来说太过廉价,于是又哄着她一字不落的把方才的话重复,将原本的“喜欢”改成了“爱”。 “呜嗯…台清…台清是我的…” 见她说错了,他也没加以阻止,反而笑着吻了吻她的面颊,说她乖。 神志不清的江寄凡被他哄得晕头转向,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只是,指令对一个意识模糊的人来说总会有失效的时候。 “放松一点,寄凡……” 澹台清被她夹得难受,脊椎骨传来一阵阵酥麻,不得已停下来喘了几声。 她不听,反而将穴道越收越紧,像是故意在跟他对抗一般。 四面八方的软肉涌上来含裹住身下的性器,令他有些头皮发麻。 见实在叫不停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索性搂定她,狠狠捣弄了数百下。 “呃…啊啊!” 江寄凡这下怕了,只是也由不得她反悔,只能被他死死钉在冰凉的浴缸上,越操越狠。 做完一回,澹台清草草为两人冲了一下身体,然后赤身抱着她回床。 “要跑哪里去?” 见她一沾上床后便如泥鳅一般的灵活,扭动着身子往床边躲,他两下便将人抓住,按在怀里,不顾她算不上反抗的“反抗”,又直直将性器抵了进去。 “呜…不要了…”她哭哭噎噎的说下面肿了。 澹台清真信了,低头望去,结果看到两片完好无损的嫩肉,才意识到她是在撒谎。 他在她的臀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说她骗人。 做到一半的时候,她又挣扎着爬向床头,趴在床头上泪眼朦胧的哭着说让他不要拿棍子捅她。 这酒疯竟然来得这般迟。 澹台清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也不敢强要她,只能握着她的手疏解了一回,然后才哄着人睡下。 坏人 翌日,江寄凡醒来时已是下午。 察觉到被子里一丝不挂的身体,乍然吓了一跳,若不是睁眼看到周围皆是熟悉的环境,她差点都要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了。 她浑身无力,艰难的从床上支起身子。 脑袋疼得如被针扎一般,江寄凡痛苦的呻吟一声,用双手抱住脑袋趴在被子上,想借此来缓解疼痛。 恰好此时澹台清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走过来将她扶起,“怎么了?” “头痛……”她靠在他的肩头上,拧眉弱声道。 昨晚喝了这么多酒,不疼才怪,澹台清心中暗想,明面上却什么也没说,将赤裸的她搂在怀里,轻轻用手指按揉着她的两侧太阳穴。 “好一点了吗?” 她闷闷应了一声。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等会喝一点,应该会缓解些。” “嗯。”江寄凡抱住他,有些依赖的蹭了蹭,声音微哑说:“谢谢台清。” 这样的她太过乖巧,令人无法生怒,尽管昨晚曾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对了,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我把你接回来的,在别人家里。” “别人家里?谁啊?”她下意识认为是陈薰她们。 澹台清看着她,脸上辨不出喜怒,淡淡道:“你们公司那个姓徐的实习生。” 江寄凡一愣,顿时皱起眉头。 她怎么会待在他家? “我不喜欢他。”猝然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她惊讶抬眸,看到他眉眼间毫不掩饰的厌恶。 “为什么?”江寄凡不知道徐峥延怎么惹恼他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内敛的他这么直白的在自己面前表露对一个人的不喜欢。 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与他毫无交集的实习生。 回忆起徐峥延过往的表现,她不由为他辩白了句:“这小朋友人还挺好的。” 从前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的澹台清实在听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夸赞徐峥延。 见他浓密的眉毛深皱,几乎拧成了一团,江寄凡觉得莫名其妙,又对他这副深仇大怨的模样感到有些好笑,于是捧住他的脸问:“他到底怎么你了?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那人的心思,澹台清霎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警惕并未就此消散。 既然那人没挑明,那他就更不能与她道白了,便看着她委婉的说了一句:“寄凡,答应我,和他保持距离。” 江寄凡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的,他不说原因,让人怎么答应呢? 既然他不肯说,那她便猜。 “台清,你在担心什么?” “你觉得徐峥延是坏人?” 虽然那小子在他心中还不至于达到“坏人”的程度,但也相差无几了。 片刻后,只见他点了点头。 “嗯,他是坏人。” 江寄凡原本想提出疑问,但对上他认真严肃的眼神,却蓦然止住了嘴。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澹台清去接她的时候,他和徐峥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直觉告诉她,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那时候喝醉了吗?” 他说是。 她想到什么,登时脸都白了。 见她似是误会了,澹台清忙解释:“别多想,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我觉得下面有点不舒服……”她愣愣的望着他,低声说,手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 澹台清闻言轻笑出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提醒道:“你忘了,昨晚我们在浴室里……” 他将昨晚上俩人缠绵的场景复述了一遍,江寄凡逐渐回忆起来,尴尬不已,咬唇拍了他一下,虚惊一场般道:“吓死我了!” 她就说嘛,徐峥延怎么可能会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 “虽然是这样,但是寄凡,你也不能对除了我之外的异性打消警惕。” 他是男人,太了解男人是怎么想的了。 澹台清神色柔和的抚摸着她的脸,“昨天晚上,我真的很担心你。” “嗯,我知道了。”江寄凡点了点头,认真道。 虽然徐峥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但在昨晚那样醉酒昏睡的情况下与别的异性共处一室,她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后怕。 解决了这桩事,澹台清精神松懈下来,回忆起她昨夜的闹腾,不免好笑。 “你笑什么?”她疑惑不解。 男人遂贴近她耳边轻语。 隐约泄露出“棍子”、“捅”这几个字音。 江寄凡听了先是下意识否认,但看到他不似作假的神情,她面色一红,倏地将脑袋埋进枕头里装死。 “记起来了吗?”澹台清似笑非笑的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 “我没说!”她打定死不承认。 他勾了勾她烫红的耳尖,也没强迫她承认,尾音带着点笑意:“嗯,那下次我记得录音。” “不准录!”江寄凡猛地跳起来,用被子将他蒙住,然后趁机逃去浴室。 澹台清扯下头上的被子,望着紧紧合上的浴室门,摇头晒笑。 差距 “江小姐,我觉得这双很适合您……” 江寄凡回头,只见销售提着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笑容殷勤的朝自己走来,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蹲下来给她试手中的那双鞋。 她瞟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那双高跟鞋,是挺适合她的,只是模样中规中矩,找不到一处出挑的地方。 “不用了,这种样式的我家里已经有好几双了。”她微笑婉拒道。 说罢,也不管她仍坚持不懈的热情与自己推销刚才的那双鞋,自顾自的站起身去看别的鞋子。 “有喜欢的了吗?”刚从试衣间出来的向遖遖站在落地镜前,由柜员半跪在地上为她整理裙摆。 江寄凡回头看她一眼,说有了。 等整理好后,她对着镜子欣赏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提着裙摆走到江寄凡身边。 向遖遖打量了一眼她看中的那双鞋,欲言又止。 玻璃柜里简单的白金色高跟凉鞋,看起来像是二十年前的款式,一瞬间将她拉回那些年少练拉丁舞的记忆里。 “江小姐,您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店里新上季的款式,仅此一双……”方才那个被拒绝的销售见缝插针,迈着快步过来,将那双白金色高跟鞋取下来。 向遖遖看着她,犹豫再三,委婉的道了一句:“这款式也太复古了吧……” 江寄凡勾唇笑了笑,望着她,胸有成竹道:“你放心,没有我驾驭不了的鞋。” 销售蹲下来为她脱掉脚上原本那双酒红色漆皮单鞋,将那双白金色高跟鞋为她换上。 “江小姐您这双腿又白又直,就是系根麻绳都好看。”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些夸赞早已心花怒放,可江寄凡已然习以为常,闻言也未有任何感觉,只是配合笑了笑。 等穿好后,她站起来试走了几步。 “确实好看。”向遖遖双手环在胸前,低头盯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出乎意料道。 看起来款式极其普通的鞋子被她穿上之后,竟散发出一种像是特意为她量身定制的感觉。 江寄凡回头望她,一副“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她转头对销售笑道:“就要这双。” “诶,好的!”刚上班就卖出去了一双新鞋,销售喜不自胜,殷勤的上前为她脱下鞋子。 自从和澹台清在一起后,临近换季时,都会有一批符合她风格的成衣送到家里,导致江寄凡最近对买新衣服的热情都减少了很多。 买了那双鞋后,她就不打算再看衣服了,遂悠闲的坐在店里喝咖啡,看向遖遖试衣服。 后来向遖遖挑了件礼服让她去试。 江寄凡第一眼看见她手上那件金色亮片抹胸鱼尾裙时也被惊艳了一瞬,只是想到这件礼服适合的场合,她还是按捺下了心思。 “不了,我要是买了也穿不了几次。” 像是听见什么闻所未闻的事情,向遖遖惊讶道:“穿几次?” “为什么要穿几次?”她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这种礼服不应该是穿一次就丢了吗?” 江寄凡被她听起来异常“理所当然”的话噎住,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起两人之间的差距,她轻笑摇了摇头,未再言语。 对江寄凡来说,她买东西通常首先考虑的是实用性,尽管一个物品看起来再漂亮,如果对她来说实用性不高的话,一般情况下她都会斟酌考虑许久。 就像她手上的这件礼服,虽然好看,但是对自己来说使用次数注定不会太多。 而对向遖遖来说,只要东西好看就行了,至于实不实用,那不应该是她要考虑的要求。 不过最后拗不过她,江寄凡还是被她连人带衣服推进了试衣间里。 向遖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她挑的那件礼服十分符合江寄凡的身材构造。 剪裁得体的修身鱼尾裙将她沙漏型身材的优点全部一个不落的放大,显得整个人胸大腰细,臀部丰满。 向遖遖站在一旁看着柜员为她整理裙子,羡煞的感叹道:“只可惜我不是台清哥……” 然后又怂恿她今晚就穿着这身回去,准保将澹台清迷得神魂颠倒。 江寄凡被她逗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夸张的礼服,说:“下次吧。” 向遖遖说要把那件礼服买下来送给她。 江寄凡哪里好意思,推辞说不用,然后在结账的时候,毫不客气刷了澹台清给她的卡。 “遖遖?” 收银台前的向遖遖闻声回头,看清来人后诧异道:“娴之姐?” 一身藕粉色法式连衣裙的乔娴之走进来,温柔的面孔挂着一丝浅笑,“好久不见,遖遖。” “娴之姐,你什么回来的?” 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前两天才回来的,忘记和你们说了。” 目光落在她身侧面容明艳,高挑大气的江寄凡身上,乔娴之停顿了一下。 “这位是?” 向遖遖看了江寄凡一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和她直言道:“这是台清哥的女朋友。” 乔娴之明显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又挂起善意的微笑,若无其事般与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江寄凡心里莫名感到有些奇怪,面对对方看似友好的善意,遂也给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待两人离开后,向遖遖才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奇怪,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江寄凡疑惑。 “因为我们都以为她会在纽约定居。”向遖遖解释道。 “而且……”她瞟了一眼身后,继而凑到她耳边悄悄说:“她是台清哥的前女友。” 江寄凡这才明白刚刚那股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对方温柔优雅的气质,看起来确实是澹台清会喜欢的类型。 “以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她这次回来肯定不简单。”向遖遖暗暗揣测道。 然后又碰了碰她的肩,挤眉弄眼道:“你可要小心了,寄凡。” 江寄凡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只一笑而过。 风流债(两章合一)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吃饭了吗?”澹台清恰好洗完澡出来。 江寄凡说在外面和向遖遖吃过了。 看到她手上提的几个袋子,想起刚刚手机收到的信息,他便随口问了句:“都和遖遖去买些了什么?” “买了鞋和衣服。”她将袋子都放在地上,在玄关换鞋,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他道:“对了,我用了你的卡。” “我看到了。”澹台清上前帮她把袋子放好。 “怎么只买了这么点?” 才寥寥几个袋子,轻飘飘的,和向遖遖平常的购物习惯大相径庭。 江寄凡换好鞋,先去洗手,听到这话睨他一眼,开玩笑道:“怎么,你嫌少呀?” “那我下回多刷个几十次。” 他递纸巾给她擦手,无所谓笑笑,打趣道:“你和遖遖相处这么久,竟没学到她的精髓。” 澹台清才不怕她花他的钱,只怕她不肯花他的钱。 “有点难,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江寄凡将擦手的废纸丢进垃圾桶里,挑眉笑道。 十点多的时候,江寄凡洗完澡出来,恰好碰到他的手机响。 “寄凡,你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她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却见备注上写着“娴之”两字。 澹台清听到她读出来那个名字后,动作微顿。 等了良久,就在江寄凡以为他会选择不接这通电话时,却见他走过来,站在自己身侧接通了那通电话。 “喂。” “台清。”他开的是免提,手机里缓缓传出对方温柔的声音。 江寄凡就像个旁观者一般,一边涂抹着护肤品,一边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澹台清并未刻意避着她,像是普通寒暄一般,询问道:“娴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乔娴之极轻的笑了一声,“台清,我回国了。” “这两天在处理一些问题,没来得及联系你。” 江寄凡听到这里,涂眼霜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莫名想起今天向遖遖和她说的话。 “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哪天你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她抿了抿刚涂上润唇膏的嘴唇,侧眸看他一眼。 澹台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把心思放在与乔娴之的对话上,见她看向自己,遂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巴。 江寄凡一瞬间明了他的暗示,却装作没看懂,自顾自的梳着头发。 澹台清倾身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印在她那张湿润粉嫩的唇上。 “台清?”过了半晌,没听见他的回应,乔娴之疑惑唤了一声。 他可还真是不把人当一回事,江寄凡心中暗想。 片刻后,男人离开她的唇,舔了舔嘴巴上沾染的润唇膏。 是玫瑰味的。 “不好意思。”他直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梳子,一边为她梳头发,一边回复:“我最近比较忙,没有空闲时间。” 电话那头静默了须臾。 就在俩人以为她已经率先挂断了电话时,下一秒,又听到她轻柔细语的道:“没关系。” “我已经打算回国内发展了,所以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像是知道他此刻不方便,她先一步提出告辞:“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晚安,台清。” 电话挂断。 “寄凡,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澹台清早已做好了应对她一些询问的准备,如今见她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倒觉得有些奇怪。 “问什么?”江寄凡起身离开梳妆台,将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挂好。 他从身后拥住她,低低笑了一声,声线干净清润:“你这样,倒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把衣服挂好,转身推开他,在床边坐下,仰头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表现太过平静了?” 澹台清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但凡是换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就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江寄凡双眼定定的看着他,“我今天和遖遖逛街的时候就遇到她了。” 他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聪明如他,立马便明白她肯定是从向遖遖口中听过他和乔娴之的事了。 “遖遖和你说了什么?” 她掀开被子躺上床,故作感叹道:“她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这不像是遖遖会说出来的话。”澹台清在她身边躺下,支着脑袋看她。 “你不信就算了。”江寄凡翻身背对着他,语气幽怨道:“其实别看我表现得这么平静,在你没看见的时候,我已经偷偷哭了很多次。” “是吗?”他越身过去看她的脸,“让我看看,眼睛是不是肿了?” 她装作郁闷抬臂遮住自己的双眼,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弯起来。 澹台清捕捉到她唇边笑容的那一刻,破功般忍不住轻笑出声。 江寄凡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早已被他发现,索性也懒得装了,侧身回来看他,捏住他的嘴唇,恶狠狠道:“都是你惹的风流债,还敢笑?” “寄凡,我不知道遖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他拿下她的手,认真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乔娴之和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几人家世相当,相处得比较融洽,高中毕业那年,她主动与澹台清坦露了多年以来藏在心底里对他的感情。 老实说,澹台清当时对她只有朋友之间的感情,但彼时因为年纪小,心思不成熟,又加之双方父母极力撮合,还是少年心性的他便决定尝试一下人们口中的“爱情”。 于是,他和乔娴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不过好景不长,后来,澹台清拒绝了乔娴之提出的一起前往纽约留学的提议,独自前往牛津上大学。 两人之间本就算不上浓厚的感情因此变得更加淡薄。 交往一年后,澹台清开始质疑人们口中的“爱情”。 人人都说他和乔娴之十分登对,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没办法对她产生任何心动的感觉。 起初认知到这个事实时,澹台清还特意给了自己一点时间,向别的热恋中的情侣学习,尽量和她的心“靠近”一些。 但很遗憾,经过种种努力,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那种爱情。 他只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对双方来说都是在消耗时间。 于是一周年时,在她从纽约飞来牛津找自己的时候,澹台清与她提出了分手。 理由是他没办法接受异地恋。 是的,澹台清只能以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掩盖自己从未喜欢过她的事实。 他把所有的错归咎在自己身上,却唯独没说出那个最令她感到难堪的真相。 后来无论她如何挽留,甚至说要放弃纽约的学业来和他上同一所大学,澹台清都没有答应。 “抱歉,娴之,如果你再执意如此,恐怕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最后,乔娴之还是妥协了。 高傲如她,也做不到对一个要放弃自己的男人死缠烂打。 江寄凡听完后心中一片哑然。 她竟觉得乔娴之有点可怜。 “让我猜一猜,她这次回国应该是想找你复合?”她也学他一样支着脑袋。 若是按他的话来说,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而乔娴之甫一回国便对他提出邀约,加上刚刚她全程听着他们的对话。 虽然她不太想用这种思想去揣测一个同性,但是对方的做法实在令人可疑。 澹台清也不了解对方的真实想法,不好乱下定论,只道:“或许她仍把我当朋友。” 毕竟分手时,他说过仍会把她当朋友。 既然他这么相信对方的人品,江寄凡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想起刚刚自己拒绝他的暗示,她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嘴唇,喃喃道:“你的嘴巴有点干。” 澹台清心下明了,凑近一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嗯,那麻烦寄凡为我润一润。” 江寄凡会心一笑,下一秒便钻入他的怀里。 闭嘴 “Nousheureux.(合作愉快)”澹台清微笑与金发碧眼的男人握了握手,再多聊了几句,随后目送对方的离开。 李晏捧着本平板走到他身边,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提醒他明天的一些安排:“澹总,明天早上九点您有一场与史密斯先生的会议……” “嗯。”澹台清静静听着,想到什么,吩咐一句:“这周末不安排任何工作,我有事。” 他已经连续几个周末都在忙公司的工作了,算下来也有一段时间没好好陪过江寄凡了。 “好的,那我把您周末的工作往后推。”李晏点头应下。 “台清。” 澹台清闻声回头,便见一身象牙白长裙的乔娴之站在不远处笑望着自己。 “怎么突然想回国发展了?”就像老朋友之间寒暄一般,他坐在对面随口问道。 乔娴之低头抿了一口茶,浅笑道:“之前便有这个打算了。” “自己在国外生活太孤单了,怎么想也还是回家好。” 她将茶杯放下,定定望着他,柔声道:“毕竟家里有我想见的人。” 澹台清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的目光。 “回来也好,乔叔想必很开心。” 她摇头轻笑:“比起立业,我爸更希望看到我先成家。” 乔娴之静静望着他温润隽秀的面容,眼神眷恋。 年少喜欢的人,现在还是很令人心动。 “台清,好久不见,你变成熟了很多。” 她在国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谈来谈去,也总找不到特别合适的人。 现在看来,她还是觉得澹台清最适合自己。 澹台清淡笑:“十年过去,便是再稚嫩的绿芽也长成了参天大树。” “听说你谈女朋友了。”乔娴之面上仍挂着浅笑,望着他试探道。 “嗯,你已经见过她了。”他并未犹豫,立即承认道。 “她很漂亮。”乔娴之回忆起那天惊鸿一瞥的面容,由衷的夸赞道。 “只是,我有些惊讶,她看起来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这是第二个人对他这么说的了。 澹台清不太喜欢这种说法。 他喜欢人从不讲究类型,只讲究感觉。 就像很多人都认为江寄凡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被她身上一些特别的因素吸引住了。 就在他考虑如何回答她的话时,却见她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台清,我会等你的。 在她看来,江寄凡不过是澹台清在生活里寻找到的新鲜玩物罢了,等他哪一天玩腻了就会收心,将目光转移到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异性身上。 别的不说,相比起圈子里的其他同性,乔娴之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始终坚信普通人无法跨越他们的阶级,就比如他此时所谓的“女朋友”。 只有她和他才是门当户对,才是最配的。 “我现在回国了,所以距离已经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她要回来弥补她的遗憾。 澹台清被她的语出惊人吓得眉心一跳,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一时无言。 他突然很后悔与她坐下来交谈。 澹台清心里仍把她当朋友,到底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收起笑意,坐直身子,看着她郑重道:“娴之,我和你之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知道我这个人,从不喜欢留恋过去。” 怕再聊下去,她会说些更令人无法理解的话,澹台清适时起身,告辞道:“单我已经买了,至于其他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小姐,这边请……” 外面隐隐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响。 “好的,谢谢。” 澹台清已然听到江寄凡的声音,正欲抬步离开,却被人轻轻拉住手臂。 江寄凡掀开门帘,一声“台清”刚唤出口,当看清里面的场景后,笑容蓦地僵在脸上。 澹台清一惊,立马推开身旁凑上来的女人。 纵然乔娴之已做好了准备,可当看见他推开自己后眼底里不可置信的震惊和厌恶,一颗心仍是凉了半截。 江寄凡目光森然,瞟了一眼凑上来亲他的乔娴之,冷笑一声,随即甩下门帘,利落转身走了。 澹台清哪还有功夫理乔娴之,跟随江寄凡的步伐匆忙离开。 “寄凡……” 他追上去抓住她,正想解释,江寄凡却倏地回头,怒视道:“闭嘴,别靠近我!” “我现在觉得你很恶心。” 眼前的男人此时在她心中便同脏东西一般。 澹台清愣在原地。 江寄凡狠狠甩开他的手,快走几步上车,不顾他在身后的呼叫,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澹台清望了一眼在身侧疾驰而去的汽车,深感头痛。 他一路追着她到家,江寄凡全程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令人看了胆战心惊。 她解下首饰丢在梳妆台上,金属磕碰桌面的声响清脆。 澹台清看得出她还在生气,一向气定神闲的男人此时却站在她身边慌然无措。 她让他闭嘴,他还真的就乖乖的遵从,一句话也不说。 江寄凡把他当空气一般,冷脸去找衣服准备洗澡。 澹台清内心惶惶,犹豫几回,轻唤一声她的名字,上前试探性从身后搂住她,却不妨被她扭身一躲。 “走开!别碰我!”江寄凡把柜门“嘭”的一声合上,头也不回的吼道。 他的双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见她如此抗拒,更加不敢靠近,怕她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 一直到临睡前,澹台清都仍在找机会想与她说话。 江寄凡彼时已经躺进被窝里,见状,冷冷转头瞟他一眼,不容置喙的命令道:“闭嘴。” “我知道你没错。” “我要睡觉。” 说罢,便转过身背对他。 认错 翌日,醒来时,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他坐在自己身边。 江寄凡第一眼便被他眼下浓郁乌青的黑眼圈给吓到,再仔细一看,眼前男人面容憔悴,眼底里泛着杂乱的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 她刚睡醒,脑子浑浑噩噩的,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关心:“你怎么了?” “我在想要如何与你道歉。” 听到这句话,她才清醒过来。 对了,昨晚她单方面跟他冷战了。 江寄凡望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寄凡……” 见她掀被子下床,他也跟上去。 江寄凡低头挤牙膏,看了一眼镜子里他的身影,在把牙刷放进口中前道了一句:“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然后便将他冷在一边,自顾自的洗漱。 澹台清就这么低声下气的站在一旁默默伺候她──给她挤洗面奶,递洗脸巾…… 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江寄凡也不阻拦他,任由他帮忙。 擦完脸后,见他还站在身边,她睨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出去,我要上厕所。” 然后便把门一关,将他阻挡在外面。 澹台清像贴身伺候她一般,走哪跟哪。 江寄凡在梳妆台前坐下,正准备拿梳子梳头发,却有人先她一步。 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冷战,说实话,澹台清挺手足无措的。 他低头用梳子缓缓梳理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开口第一句便是道歉:“对不起,寄凡,我错了。” 江寄凡懒懒掀眸,恰好对上镜子里他的视线。 “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应该把昨天的事情与你说清楚。” 他说自己昨天并不是特意去赴乔娴之的邀约,“昨天忙完后我原本要去找你,中途却碰巧遇见了她。” “然后呢?”江寄凡涂着润肤露,头也不抬的问。 掌心里她的发丝有些打结,他一边耐心的用梳子轻轻一点一点的理好,一边回应她的问题:“是我判断有误,我原本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普通的好友寒暄,再后来,等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你便来了……” 他不明说乔娴之的错误,但江寄凡何等聪明,当下便明白昨天那个吻是乔娴之故意为之。 “你觉得,她现在还把你当成朋友来看吗?”江寄凡回眸看他,面色辨不出喜怒,其中“朋友”两字刻意咬重。 这让澹台清倏然回忆起那天晚上自己的回答──他那时间接否认了她的说法。 他的面上显现出几分惭愧和歉意,“尽管她不再把我当成朋友来看,我也仍时刻谨记着自己该做和不该做的事情。” “寄凡,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这件事确实是我处理不当,往后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 江寄凡看着他疲惫难掩的面容,还有郑重真挚的神情,一瞬间便心软了。 澹台清看清她眼底里浮现出来的几丝动容,唇角微弯,难掩欣喜,连脸上的疲惫都驱散了几分。 他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然后按在自己有序跳动的心口上。 江寄凡的神色彻底柔和下来,轻哼一声,嗔他一眼,然后从他掌心里抽出手,转身对着镜子化妆。 “你去睡觉吧,我等会要去上班。” “我不困,让我送你去。”澹台清从身后环住她,像是弥补昨夜那个遗憾的拥抱,将她抱得紧紧的。 她心里同明镜似的,勾唇笑了一声,也不揭穿他。 澹台清快速的将自己整理好,然后还抽空给她做了顿简单的早餐。 “寄凡,你忘了一件事情。”出门前,他突然提醒她道。 “什么事?”江寄凡装作不知道,低头穿鞋。 等鞋穿好后,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了。 只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低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眼里毫不掩饰的期待。 “你忘了亲我。”他说。 每天早上出门前,他们都会心照不宣的给对方一个“Mkiss”,并且大部分都是她主动的。 江寄凡闻言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噙笑仰头吻了吻他的唇。 澹台清欲要深入,却被她伸手挡住。 “不可以。”她用手将他的唇推回去。 “妆会花。” 他不想惹她不开心,最后还是暗自将心底里的冲动抑制住。 暴露 “路上注意安全……” 徐峥延刚踏进公司大楼,便听见熟悉的声音。 回头便见一身紫色修身长裙的江寄凡站在一辆库里南旁,挂着笑容朝主驾驶座里的男人摆了摆手。 应当是那人送她来上班。 徐峥延站在门口,遥遥望着她的身影,心中滋味复杂。 见她就要转身走来,怕被她发现,他急忙收回视线,先一步离开。 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消息得知唐余锦和徐峥延在今天转正,曲梅等人刚到办公室就闹着让他们请客。 “客肯定是要请的,我们刚入职什么都不懂,多亏了哥哥姐姐们的照顾……”唐余锦立马接茬,喜笑颜开道。 “还是你这丫头嘴甜。”陈薰瞟她一眼,笑夸道。 和活泼开朗的唐余锦相比,徐峥延倒显得较为内敛含蓄。 唐余锦说中午请他们吃披萨,他自然也不好无动于衷,于是主动揽下了众人的饮品。 有些人说要喝奶茶,有些人说要喝咖啡,徐峥延索性让她们把自己想喝的新品发在工作群里,方便统计。 “寄凡姐,你要喝什么?”见她没有在群里发消息,徐峥延敲了敲她的门,特意进到办公室里询问。 江寄凡忙着看表格,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要一杯咖啡吧,谢谢。” “那寄凡姐你有什么忌口的吗?”他小心翼翼询问道。 “没有。”她抬眸看他一眼,看到他谨慎小心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你随便点就可以了,反正我都会把它喝光的。” 明明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可徐峥延看着她笑眼弯弯,虎牙尖尖的明媚面容,竟无法自拔的陷入进去,被撩拨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以至于后来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办公室的。 “诶,帮我拿一下旁边那杯冰美式……” 午休时间,唐余锦她们点的外卖到了,众人离开工位去找各自的饮品。 江寄凡从洗手间回来后,他们已经开吃了。 “寄凡,过来这里坐。”陈薰手里拿着块披萨,见她回来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招呼她。 江寄凡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望了眼将近铺满一桌的美味,笑道:“这么丰盛,看来我今晚都不用吃晚餐了。” “江姐,给你。”唐余锦递了只一次性手套给她,笑容灿烂,声音清脆:“江姐你工作这么辛苦,就该多吃一些!” 徐峥延站起来将咖啡递到她面前,“寄凡姐,你的咖啡。” “谢谢。”她接过来,打开喝了一口。 陈薰眼尖,一眼便发现她手中那杯咖啡是某家的新品,遂道:“呦,这还是新品呢,好贵的,我自己都不舍得喝……” 然后又笑睨徐峥延一眼,打趣道:“峥延,你这小子还挺偏心的啊。” 江寄凡微愣,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那杯咖啡,咖啡名字是个读起来比较拗口的英文名。 办公室里十有九个都是八卦的,闻着味便来了。 “这有什么?要我是男的,江姐长得这么漂亮,要我我还买多几杯呢。”曲梅把嘴里的吃食咽下,不以为意道。 “峥延,你说是不是?” 徐峥延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将话题扯到这方面上了,顿时心里一紧。 他原本就不善言辞,此时面对众人的调侃,更是心虚又慌张,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他只苦恼着该如何应对,却不知自己羞赧的一面早已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无遗。 江寄凡看着他红得同熟虾一般的耳朵,心中莫名感到些许异样,只是来不及去深究,她已出言替他解围道:“怎么?好歹我也带了人几个月呢。” 而后又将咖啡递到陈薰嘴边,调侃道:“看你那样,想喝就给你尝一口。” 陈薰哪敢真的喝,闪了一下,笑拒道:“行了啊,我不喝。” 见众人又将话题转向别处,站在一旁的徐峥延才悄然松了口气。 他朝江寄凡投去感激的目光,下一秒,便见她冲自己笑了笑。 徐峥延表面镇定,抿了抿唇,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掀起阵阵涟漪。 他好像,更喜欢她了。 下午工作时,江寄凡敲着键盘,不知怎么的,忽然回想起澹台清和她说的话。 少年羞涩难堪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里。 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过了大约半分钟,却又见她摇了摇头。 应该是她想太多了,江寄凡安慰自己道。 作者: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会很忙更新会不稳定 打扰 送完江寄凡后,澹台清精神松懈下来便感到异常疲惫,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工作,遂原路返回家中。 却说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接通了。 “喂。” “台清,对不起。我那天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清醒,对你们造成的困扰我感到很抱歉。” 见他不说话,乔娴之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女朋友是生气了吗?” “真的很不好意思,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找她解释……” “不用了。”澹台清出声打断。 “她生气是应该的,我已经征求了她的原谅,所以你不必再去打扰她了。” 征求?乔娴之心里一顿,没想到他在别人面前竟然这么卑微…… 看来那女人在他心里份量还挺重的。 这让她感到十分出乎意料。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重视这段在她看来如同“消遣”一般的感情。 乔娴之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过了半晌才柔声道:“好的,台清,我都听你的。” 澹台清不喜欢她总是说些暧昧不清的话,闻言拧了拧眉,直言道:“娴之,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来看,如果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尽量不要联系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并且因他这段话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语调可怜道:“台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你女朋友还生着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当面与她说清楚……” 澹台清是尊重女性,但这并不代表他愚昧。 男人有时候对这些事情甚至比女人还要敏感,至于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在他看来,十有八九都是装傻。 乔娴之的想法,他一目了然。 他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捏了捏眉心,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尽量克制住自己心里的烦躁,平心静气道:“娴之,我说了,你不需要再去打扰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话罢,不等她再言语,便把电话挂了。 乔娴之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膛目结舌,随即不可置信的笑了一声。 澹台清是出了名的绅士,从前两人通话,无论对方再忙,向来都是她先挂的电话。 面对第一次被他挂断电话,乔娴之先是感到不适,继而心里逐渐升起一股令人郁闷的落差感。 看来她此次确实是预料错了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沉思良久,乔娴之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过了片刻,复又见她勾了勾唇。 “夫人,乔家的小姐来了。” 今天天气好,董黎君闲来无事,吃了午饭便到花园里修剪新生的花草。 “娴之?她怎么来了?”见人来报,她惊讶的将剪刀放下。 “乔小姐,您喝茶。” 乔娴之接过桌面上的茶杯,动作优雅的轻抿一口,温柔笑道:“谢谢林姨。这么多年过去,您泡茶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林姨听了,笑得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团。 “娴之。” 乔娴之闻声看向来人,见一身翡绿旗袍的董黎君在佣人的陪伴下缓缓而来,立即起身迎她。 “董姨,好久不见。我前几天才回到家,记着许久未见过您了,就想着来拜访一下您,您和澹叔叔的身体还好吗?” 董黎君向来喜欢她,听言点了点头,和蔼笑道:“我和你澹叔叔一切都好。” “娴之,你怎么突然回国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乔娴之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您也知道,我爸妈向来关心我的终身大事,近几年更是催得急。” “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也想念家里的一切,不好让家里父母整日为我操心。索性便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董黎君了然,又道:“你妈妈前些日子还和我说,若不是当年你和台清分开,如今早抱孙子了。” 此话正中她意。 乔娴之故作忧愁,轻轻叹了口气:“当年是我不懂事,若是能处理妥善我和台清两人之间的感情,说不定……” 董黎君知晓当初他们分开是自己儿子提的分手,见状,立马安慰道:“这哪能怪你呢,阿姨知道,当初是台清不懂事。” “阿姨向来最喜欢你,若是当初我知道,定不会让你们分开。” 她想到什么,又问她:“对了,你见过台清了吗?” “见过了,昨天还与他吃了饭。”乔娴之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一切都像全然发生过似的。 董黎君没想到俩人还见过面吃了饭,细细琢磨了一下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心中猜测她对澹台清兴许还有意,于是道:“就该如此,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互相都是知根知底的,如今你回国了,也不能因为之前的事情与台清生了隔阂,还要多加来往才是。” 乔娴之一一点头应下。 聊了十来分钟后,她像是随口一说,笑问道:“阿姨,听说台清谈女朋友了,您知道这事吗?” 偏见 董黎君听到她提起江寄凡,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早便知道了,听说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 “也不知道台清是怎么想的,藏着掖着也不肯带出来与人见见,想来也不是什么稀罕儿的人物。” 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乔娴之轻笑一声,故作大方道:“前两天去看衣服时正好碰见她,人长得挺漂亮的,看起来倒和遖遖相处得不错。” 董黎君心里本就对江寄凡有偏见,听言只觉得这女孩是空有美貌,而无内涵,又听她说向遖遖还挺待见她的,更是不屑。 向家那姑娘她门儿清,看似嘴甜活泼,实则心里可傲了,圈子里大部分姑娘都与她处不来,想来那女孩儿也是个会讨好人的,怪不得自家儿子与向家姑娘都被她吸引了去。 “到底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做事也不晓得分寸,想来与我们家还是不匹配。” 乔娴之见她毫不掩饰对江寄凡的轻蔑,在心底里暗笑。 “对了,董姨,回国前我正好去了一场拍卖会,看到一副特别适合您的珠宝,想着您肯定会喜欢,我便拍了下来。”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放到桌上。 “这怎么好意思。”董黎君摆了摆手推诿道,“家里边也有好些我没戴过的呢。” “那不一样。”她笑说,“我这么多年没回来,董姨,您就当这是我送您的见面礼。” 然后又亲自将盒子打开送到她面前,“您瞧瞧,听说还是件孤品,以防万一,我还特意找朋友鉴定过。” 董黎君也买过不少古董珠宝,一眼便知道眼前这条绿色珐琅彩宝石项链是货真价实的正品。 她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欣喜,捂嘴惊讶道:“好漂亮的项链。” “娴之,这条项链肯定花了不少钱吧?”她试探问道。 “钱是小事,主要是您喜欢就好。”乔娴之摇头笑说。 “这项链如此贵重,那我倒不好收你的了。”董黎君收起方才的惊喜,打趣道:“否则你妈妈知道,该生我的气了。” “董姨您放心吧,我妈那,我早已为她准备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取下项链为她戴上。 佣人捧了镜子来,乔娴之接过,立在她面前。 “您看,这条项链正好与您身上这身旗袍颜色相配。” “是好看。”董黎君看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又叹气道:“若是台清的女朋友也像你这样懂事,那我就不用愁了……” 乔娴之轻笑道:“想来台清应当是很喜欢她,所以才会不计较那些。” 董黎君命人将项链收起来,与她道了谢,听到这话后心中自有计较,但碍于澹台清目前的情况,也不好明着说,只道:“你放心吧,娴之,我们澹家是有分寸的人家。” 知道她是默许了自己的做法,乔娴之松了一口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勾唇。 为了庆祝转正,下班后唐余锦请众人到公司附近的KTV里唱歌。 唱完歌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他们都没带伞,KTV离附近的地铁站也有段距离,索性都站在门口打车。 “江姐,你今天没开车来,等会要怎么回去啊?”唐余锦和部门里的一个女生顺路,两人在打车软件上约了车。 江寄凡笑道:“我男朋友来接我。” 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澹台清和她约定好,每次这种聚会都要他亲自来接。 众人闻言又起哄她。 五分钟后,细雨朦胧中,一辆车身崭新的迈巴赫停在路口边。 她看清车牌后回头与她们告辞:“我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说罢,就这么迎着小雨离开。 李晏从驾驶座出来,撑了把伞绕过车头上前来迎她。 众人见了,误认为这就是她口中的“男朋友”。 “江小姐。”他快走几步上前将伞遮在她的头顶上方。 “诶,谢谢。”江寄凡走进他的伞里。 见男人手中的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半,陈薰等人在后面看着,啧啧称赞:“你看看,打伞都倾到一边去了……” 唯一知晓内情的徐峥延看着那抹远去的窈窕身影,抿唇不语。 就在众人还奇怪为什么男人要送江寄凡去后座时,后座的车门打开,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里侧,虽然看不清模样,却依旧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矜贵气质。 众人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才是正主。 徐峥延死死盯着车内的光景,只见江寄凡上车后,笑着与身侧男人说了句什么。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来接我呢。”江寄凡拍了拍身上的水珠。 车窗半降,澹台清望了一眼站在KTV门口的徐峥延,然后伸手为她理了理淋湿的头发,温声道:“下午有工作。” 她将包包放在旁边,吸了吸鼻子,嘟囔说:“怎么感觉有点冷?” 车窗缓缓升起,最后只能看到男人亲昵的将她揽入怀里。 徐峥延黯然垂下双眸,抑制住心里的酸涩。 “今晚降温了。”澹台清吩咐李晏把暖气打开,和她解释说。 江寄凡靠在他的怀里,趁着前面有靠背的遮挡,悄悄用手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在他看过来时,又抿唇无声的偷笑。 澹台清捉住她冰凉的指尖,情不自禁的吻了吻,然后握在掌心里,慢慢捂热。 “我好像没听过你唱歌。” “那我下次和你单独去。”她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要给你唱一百首情歌……”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将她拥紧,语气柔和宠溺:“好,我一定洗耳恭听。” 反击 临近中午下班时间,江寄凡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看着上面的属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接听了。 “喂。” “江小姐,你好。” 手机里传来对方柔和的声线。 江寄凡疑惑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台清的妈妈。江小姐,如果你稍后方便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见一面?” “您好,欢迎光临。” 没想到她还挺贴心的,见面地点特意选在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江寄凡对这家咖啡厅还算熟悉,摇头拒绝了服务员的服务,自行去寻找。 最后,她在左边靠窗的一个桌位找到对方。 端坐在方桌前的女人一身茉莉花色古典旗袍,与西式装修的咖啡厅格格不入。 江寄凡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对方的面容依稀能瞧见岁月留下的一些痕迹,不过因保养良好,她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面容温和,极其优雅矜贵的妇人。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还算准了自己午休的时间。 江寄凡抿了抿唇,按捺下心底里的猜测,径直前往。 “您好,阿姨。” 董黎君抬眸,只见一位身形曼妙的女人在对面落坐。 虽然早已在照片中看过她的容貌,可远没有现场近距离观看真人的冲击力来得更甚。 眼前女人气质明艳,肤白唇红,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举手投足间隐隐显露万种风情,饶是见惯了诸多美人的董黎君也不得不承认,她确确实实有魅惑人心的潜质。 “江小姐,冒昧打扰。”她浅浅一笑,“我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因为台清。” “据我所知,你和台清交往已经半年有余,相必你也或多或少了解过台清的家世……” 果然是高端家庭出身的贵妇人,说话文雅含蓄,像极了与她初识时的澹台清。 江寄凡倒不反感,静静听着她说。 “或许台清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家对他未来妻子的要求比较高,我和台清爸爸希望他将来的妻子是位门当户对,能与他并肩同行的姑娘。” 江寄凡听到这儿,心中已全然明白,挑眉点了点头。 董黎君见她似是已经了然,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继续微笑道:“江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江寄凡闻言轻笑一声,掀眸与她对视,模样不卑不亢,毫无畏惧,平静道:“不好意思,阿姨,我并不清楚您此行的目的。所以有些话,您还是直说比较好。” 董黎君面色一滞,没想到她竟不按套路出牌,颇有些吃硬不吃软的架势。 她沉思片刻,索性也再懒得伪装,收起笑容直言道:“江小姐,既然是这样,那我便直说了。我认为你和我们家台清不合适,希望你能够尽快结束与他的这段感情。” 果然,虽然早已预料到她的意图,但真的亲耳听到时,江寄凡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可笑与荒谬。 以往一直嘲笑的偶像剧剧情,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很抱歉,阿姨,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产生了一些错觉,我从未想过要和台清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而且,台清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与思想,对于我和他的感情,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言外之意,他们的感情,轮不到她来插手。 江寄凡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与不屑,悠悠道:“如果台清连和我继续在一起的坚定都没有,不用您说,我自己会率先结束这段感情。” 听完这一番话,董黎君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在她看来,自家儿子才应该是这段感情里的主导者,但如今眼前女人高高在上,自信笃定的模样却让她产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令人感到震撼的怀疑。 原本以为她只是自己儿子养的一朵“解语花”,但目前看来,事情好像与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不,不是有些,是截然不同。 董黎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她看起来毫无软肋,令人不知该从何下手。 见她沉默不语,江寄凡觉得已经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借口说:“阿姨,我快到上班时间了,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言罢,便立即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再见,阿姨。” 结完账后,她神情自若的拎包起身离开。 董黎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恼怒的拧了拧眉,想到今天未能达成的目的,挫败的叹了口气。 警告 工作日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在家里吃饭,家政阿姨会根据他们的下班时间提前二十分钟这样做好饭,等他们下班回来就可以吃到热乎的饭菜了。 江寄凡今天回来得比较早,澹台清回到的时候她已经在热菜了。 “寄凡,我回来了。” 她将菜放入微波炉里,启动按键,回头对他道:“我在热菜了,你去洗手过来吃饭吧。” “好。” “今天吃什么菜?”澹台清洗完手走过来,从身后拥住她。 “我让阿姨买了你喜欢吃的那家烤鸭。” 俩人的日常生活开销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他负责,至于那些剩下的,比如平常买菜,还有一些小额支出基本都是她来负责。 若不是他强烈阻拦,她原本还想把水电费也揽下来。 澹台清不介意她花一些无伤大雅的钱财,却不喜欢她和自己这么客气。 他吻了吻她的面颊,笑说:“谢谢寄凡。” 江寄凡把手机熄屏,转身与他道:“你妈今天来找我了。” “什么?”澹台清怔住,一脸诧异。 “今天午休的时候,我和你妈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见了面。” “叮”的一声,微波炉热好菜了。 她转身打开微波炉,却发现这回热的时间太久了,烫得她不敢伸手去端菜盘。 “我来。”他上前轻轻松松将盘子端出来放到饭桌上。 “我妈她,和你说了什么?” 看到他有些紧张的模样,江寄凡觉得好笑,故作轻松道:“没说什么啊。” 他刚想松的一口气却在听到她的下一句话时又重新提回到了喉咙里。 “她就让我和你分手。” 澹台清眉心一跳,心里暗叫糟糕。 她一边去盛饭,一边将今天董黎君说的话与他重复了一遍。 他听完当即拧眉,满脸不虞。 “抱歉,寄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来找你说这些奇怪的话,我代我妈向你道歉。” 他在她对面坐下,语气认真:“还有,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分开。” 江寄凡夹了一块烤鸭放到他的碗里,神情还算平静,“我能理解你妈的想法。” 董黎君想要一个和自己儿子匹配的儿媳妇,这个理由无可厚非,只是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不应该抛向一向反骨的江寄凡。 她突然叹了口气,抬眸看着他,遗憾道:“我以为你妈会像电视剧那样,“啪”的丢一张几百万的支票甩在我的脸上,让我离开她儿子呢……” 澹台清被她一副深感可惜的模样逗笑。 原本有些沉寂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松快起来。 “我妈不太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他斟酌道。 她低头吃了口饭,毫不避讳道:“太可惜了,如果你妈真的给钱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只是几百万就能让你考虑要与我分手吗?”澹台清静静望着她,眼神有些受伤。 江寄凡忍俊不禁:“好歹几百万呢,可以让我少奋斗几年。” 他把筷子放下,十指交叉抵住下颌,望着她缓缓道:“寄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或许你可以一直不用奋斗。” “唔……”她作思忖状,片刻后点了点头,故作认真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我应该在今晚好好的想一想。” “那你好好的想一想。” 澹台清配合她做戏,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到她的碗里,眼里带着细碎的温柔笑意,望着她道:“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又问起她后来是怎么回答董黎君的话。 她喝了口汤,语调散漫道:“我说,我会争取在明天太阳下山之前踹了你,然后你妈被我气得脸都绿了。” 见他抿唇偷笑,她放下汤匙,“怎么,你不信?” “没有,我信。”澹台清知道她是开玩笑,但也是正因为太了解她,才深知她说踹了他或许是假的,他妈脸都气绿了或许才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看来我应该打电话关心一下她老人家。” 江寄凡说他“孝顺”,然后又戏谑道:“顺便把我那份也一并关心了吧。” 见她没有因董黎君说的话受到半分影响,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后来趁她洗澡时,澹台清到阳台里给董黎君打电话。 “妈。” “嗳,台清,怎么突然给妈打电话了,你吃晚饭了吗?”董黎君接到他的来电,稍显兴奋。 “妈,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您。” 阳台的风有些大,吹得头顶上江寄凡的衣服摇摇欲坠,他抬头望了一眼,然后随手将那件要掉不掉的真丝睡裙撑了下来。 董黎君略一思索便知晓他这通电话的来意,只是仍装傻:“你说什么呢台清?” 澹台清将手中布料舒适的睡裙放到一旁,直言道:“您为什么要找寄凡说那些奇怪的话?” 她听了,立马变脸,不满道:“台清,是不是她向你告状了?” 看来她对江寄凡有很大的偏见。 他拧了拧眉,解释说:“她不是那种人,我和她之间也不存在“告状”这种说法。” “那如果不是她说的,你怎么会知道?” 董黎君语气失望:“台清,你向来懂事,怎么这回还因为一个不重要的外人来质问我呢?妈现在觉得很难过!” 又来了,已经许久没有面对过她的强词夺理,澹台清深感头痛。 事出必有因,他认为董黎君肯定不是一时兴起才来找江寄凡说那些话。 他想到一个人,于是打断道:“是不是娴之?” “什么?”董黎君愣了一下。 而后立马听她激动道:“关娴之什么事?我可告诉你,你不许去找人娴之的麻烦哦!娴之前两天还和我夸你那女朋友长得漂亮呢……” 她不说,或许他还不知道,但她这么说,他便立马能确定──这件事就是乔娴之在背后推波助澜造成的。 没想到她还未罢休。 澹台清沉下脸色,冷声警告道:“妈,从今天起,我不希望再看到您来插手我和寄凡之间的事情。” “还有娴之,我不知道她到底和您说了什么,竟然能让您做出一些如此反常的事情。不管如何,我要明确的告诉您,我和娴之没有可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说完了,妈,您早些休息吧。” 话罢,他便立马把电话挂了。 这就是乔娴之的高明之处了,无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主要责任人”在外人看来都只有董黎君一人。 这样一来,他甚至没有一个能够责怪对方的理由。 澹台清向来不喜欢城府深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爱与圈内异性来往的原因。 他想了想,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立马打开手机找到乔娴之的所有联系方式,一一拉黑。 他不想给她任何一个能再来打扰自己的机会。 卡住(H) “台清!” “怎么了?” “快来救救我!我被卡住了!”只听她语调可怜,尽显无助。 澹台清起初以为她是受伤,吓得心头一跳,快步走进衣帽间后却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全身镜前,身上穿着一件抹胸棕色皮裙,正双手拽着裙摆用力的往下扯。 江寄凡欲哭无泪的回头看他,求助道:“快来帮帮我,我脱不下来了!” 原本是兴致冲冲的试新衣服,谁曾想这新裙子穿上就脱不下来了。 澹台清上前去琢磨了一会,才发现问题出现在哪。 她身上这件裙子极为合身,一无拉链,二无松紧,又恰逢她腰臀比例极佳,导致裙子中段恰好卡在丰满挺翘的臀部,只能往上走,无法往下拉。 他上手弄了半晌,最后俩人出了一身汗,脸都憋红了,仍旧无法将那件裙子成功脱下来。 “脱不了。”澹台清无奈松开手,额头浮现一层薄汗,拧眉道。 “除非把它损坏。” 江寄凡沉默片刻,最后生无可恋道:“剪掉吧。” 他应下,去找了一把剪刀过来,站在她身后,一手贴在她的皮肤上阻隔开锋利的刃尖,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脊背往下剪。 剪到胯部上,澹台清将剪刀拿开,然后稍微用了点力就帮她把裙子撕脱下来了。 “要丢了吗?”他问。 江寄凡看着他手中一分为二的布料,双手撑腰,气恼的翻了个白眼。 “丢!”她恼怒的跺了跺脚,“气死我了!” 澹台清将手中的“皮裙”丢到客厅垃圾桶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一件白色衬衫。 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隐隐约约露出里头黑色的内裤。 “嗯?我的耳钉呢?”她意识到什么,皱眉摸了摸耳朵。 “是不是刚刚脱衣服的时候弄掉了?” 想来是的。 江寄凡一边愁眉苦脸的嘟囔说今天运气差,一边跪在地毯上摸索那只丢失不见的耳钉。 跑哪里去了…… 她身上的衬衫只松松垮垮系了几个扣子,领口大敞。 澹台清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从他的角度望下去,春光一览无遗。 黑色缎面抹胸只能堪堪托住一半乳肉,嫣粉色的乳尖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正专注寻找,眼前倏然暗下一大片阴影,紧接着温热的手掌从面前穿过,径直伸入领口里,托住那团嫩白的乳肉。 江寄凡一愣,抬头看他,只见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直白的欲望。 “台清……”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抱到大腿上坐下。 另一只手仍停留在她的抹胸里,她胸上全是汗水,手心里的乳肉摸起来滑腻腻一片。 澹台清含住她的唇,如探囊取物一般将沉甸甸的奶肉从抹胸里剥露出来。 江寄凡顺势而为,双手攀住他的臂膀,纤长的十指搭在他清瘦的肩胛骨上轻拂。 嫩粉的茱萸在他的指腹下缓缓摩挲,弄得她周身敏感,身下暖水直流,禁不住并拢双腿磨擦。 他将手抽出来,钻入衬衫下摆,触到内裤中央湿润的轻薄布料,用指腹摁压了一下,只听她嘤咛一声,水迹晕染的范围瞬间变得扩大。 江寄凡被他压在地毯上,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光线刺眼,她半眯起眼,看着他动作优雅的一颗一颗将自己衬衫上的衣扣解开。 抹胸被他解开搁置一旁,软嫩酥胸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愈发洁白可爱,澹台清怜惜啄吻几下,而后将乳尖卷入口中,轻轻吮吸。 “嗯……” 她一边咬唇轻吟,一边用食指勾住内裤往下褪。 澹台清从她的胸脯里抬起头,望了一眼被她勾在脚跟上欲褪不褪的内裤,伸手将那件单薄的布料从她白嫩的双足上提拉出来。 花蕊间雨露点点,随着主人的动作羞赧的躲避在腿根后。 他轻抬起她的一只腿,将直笃笃的性器尽根送到底。 镜前(H) “唔嗯!” 刹那间被填满,江寄凡抓紧他的手,仰颌低吟一声。 “太胀了……” 澹台清顶到最深处后又缓慢抽出,像是代替前戏一般,用嵌在穴道里的部分阴茎抽插扩张狭窄的甬道。 其实她已经很湿了,不用特意做前戏,只是他在性事上向来照顾她的感受,但凡她有丁点不适,他都会率先停下来。 穴道里的空虚感愈来愈强烈,江寄凡不满足于此,抬起双腿圈住他的腰身,轻轻晃荡了几下,催促道:“可以了……” 澹台清将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里,嘴唇沿着她的脸颊轻轻啄吻,最后含住她的唇,挺腰一点点顶入。 她脑中一片空白,顺从的闭上双眸,本能的张嘴迎接他的唇舌,主动与他热烈纠缠起来。 男人将她的一条腿勾到肩头上,紧抽慢送。 “哈啊……” 搁置在地毯上的手用力一攥,指尖上蓦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拧眉呼痛一声,刚想将指尖放到眼前查看,却被他先一步捉住手指。 澹台清将她沁着血珠的指腹含入口中,慵懒掀眸望她,用舌尖舔了舔指腹上的血珠。 江寄凡倏然心头一颤,指尖上的酥麻穿遍四肢百骸,烧得她面红耳赤。 他将细指从口中抽出,搭到自己的后颈上,然后垂头吻住她。 血腥味逐渐在俩人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她不喜欢血腥的味道,皱眉欲躲,却被他强势的用手指捏住下巴,将沾了血珠的舌尖哺进她的嘴里。 搭在他后背的双手攥成拳头,在他身上轻轻砸了两下。 澹台清逗弄了她一会儿,才渐渐分开。 江寄凡一睁眼便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眉眼,不知为何,心里的那点子恼怒“咻”地一下消失殆尽。 她抬头往他下唇重重咬了一口,恶声恶气道:“你尽管捉弄我吧!” 他似笑非笑的揉了揉她的乳肉,挺腰撞击几下。 江寄凡起先还气焰嚣张,过了片刻却无力反抗了,只靠在他的肩头上蹙眉呻吟。 “啊啊…台清…你…嗯…慢点…” 澹台清喘息沉重,任由她紧紧抱住自己,掌心捧住她的后脑勺,身下捣得势重,汁液四溅,将毛绒绒的地毯淋湿一片。 知道她快要到了,他将肉刃抵在花心上绞了一通,待她娇怯高喊,身子剧烈颤抖,四体垂软时才彻底停下。 不知不觉间被他半拖半抱的推到全身镜前,江寄凡睁开双眼,只见镜子里身后的男人衣冠楚楚,自己却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呃啊……” 滚烫炙热的性器从后面挺入,她脚下一软,十指慌乱的按在镜面上。 镜子里的女人面颊绯红,眼神迷离,神情淫靡,让江寄凡有些不敢承认。 好羞耻…… 她抿唇将滚烫的脸颊贴在镜面上,冰凉的触感驱散了一些头脑中的昏胀,令她不禁舒服的低吟一声。 澹台清一边亲吻她汗湿的裸背,一边将手伸到她身下,用指腹去揉弄藏在肉唇里的阴核。 “唔…哈啊…” 站立在地面上的十根玉趾蜷缩成一团,从微张的嘴唇里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镜面上,形成一片片迷蒙的白雾。 江寄凡禁受不住这样的欢愉,不断往他怀里躲,声声呜咽。 澹台清用手分开两瓣雪白的臀肉,将肉棒抵得更深,丰润的臀肉将青筋毕现的阳具夹裹在中间,更添几分生理上的舒适。 身后的男人不允许她躲,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身,直驱而入,猛捣玉门。 跳动的双乳被迫碾压在冰凉的镜面上,冰得她浑身一颤,两只脚将要酥倒。 “呜呜…好了…不要了…” 江寄凡贴在镜子上,一边咿咿呀呀的叫,一边咬着手指婉转求饶。 到了最后,她的双腿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只能依靠他紧锢在腰间的手支撑,可怜巴巴的踮着脚尖,任他操弄。 她向来很会夹,见时间差不多了,澹台清也没再刻意忍耐,在即将到达顶峰之前,深深顶了几下后将性器从穴道里拔出来。 肉棒抵在她泥泞不堪的花穴下,随着主人的释放一阵阵射在镜面上。 浓郁的白浊沿着潮湿的镜面缓缓流淌。 不速之客 江寄凡刚下班回到家,趁着还没洗手,将物业送上来的几个快递逐个拆了。 她最近买了挺多东西,也搞不清楚如今手上拿的是哪些,就像拆盲盒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是一个包装私密性很强的箱子,她用小刀轻轻划开,看到里面有序迭放的几个小方盒子时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前几天邢晔晔撺掇她买的避孕套吗。 前段时间这牌子正好搞活动,邢晔晔非要拉着她一块凑单。 江寄凡没用过这个牌子的避孕套,在她的各种打包票保证之下选了几盒,打算到时候试试。 邢晔晔当时看到她选的几款中规中矩的,还吐槽了几句,说他们放不开,又给她推荐一个特别好用的润滑油。 她说免了,邢晔晔还问为什么。 江寄凡当时是这么回答她的:“你见过鱼在海里还需要翅膀吗?” 邢晔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马哈哈大笑道:“操,牛逼啊你江寄凡。” “MissJiang,thereisavisitoroutsidethedoor.” 江寄凡回头,只见智能机器人UU迈着机械慢步走到自己身边,一双呆萌的大眼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 “UU,你又忘了说中文。”她抬手摸了摸它光滑的圆脑袋,随手将快递箱子放在一边。 澹台清和同学创立的那家公司主营AI产品,UU就是公司前段时间研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机器人。 江寄凡还挺喜欢这小东西的,勤劳能干,又嘴甜,主要是它的模样实在是太呆萌了,尽管它偶尔会做错事情,也令人不忍心责怪。 UU点了点头应下,恢复清脆甜净的中文声音:“好的,姐姐。” 江寄凡还在想能被它说成“访客”的人是谁,来到玄关看清可视门铃上的人脸后,却下意识皱起眉头。 就在乔娴之准备尝试输入门锁密码时,便见大门突然打开,一身黑色无袖鱼尾包臀裙的江寄凡站在门口。 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冲她微笑:“你好,江小姐。” 江寄凡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淡道:“乔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肉眼可见的看出来她的不虞,乔娴之却仍淡然视之,看起来毫不受她冷漠态度的影响。 “我是来找台清的,他不在家吗?” 说罢,她还朝屋里望了一眼。 江寄凡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 她从来不会刻意强调澹台清是“自己的”,但是遇到像她这种毫无分寸的打扰时,她还是会感到极其厌烦,并且心底里那点隐藏的占有欲也被她激得逐渐冒出头来。 江寄凡懒得与她虚以委蛇,简略道:“他有事,不在家。” “这样。”乔娴之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望着她道:“江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进去与你坐下来谈谈吗?关于台清的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 拒绝的话已在嘴边,欲要脱口而出前,江寄凡却及时抿唇收回,看着她温柔姣好的面容,临时改变了主意。 就像平常招待客人一般,她将人迎进屋里,只是不太热情,甚至连水都懒得给她倒,说了一声“坐”后,自己径直在沙发上坐下。 乔娴之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她连基本的礼貌都懒得敷衍时,心里还是感到十分不适。 她勉力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江小姐,我家和台清家是世交,所以我和台清从小就认识,我们作为亲密的朋友、恋人一起度过了前二十多年的岁月,所以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 见她没有打断,乔娴之一副深感歉疚的模样:“很抱歉,那天晚上出于内心深处情感的驱使,我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尽管她并未说明,江寄凡也第一时间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面色略有不自然。 “当初两家有意让我们在大学时订婚,若不是因为一些意外,想必我和台清现在已经……”乔娴之轻轻笑了一声,点到为止。 时至如今,她仍旧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认为他们俩迟早会分开,最终站在澹台清身边的人还是自己。 说实话,江寄凡真的佩服她的厚脸皮和坚持不懈,原来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也有上赶着当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的时候。 她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很好笑,“乔小姐,你觉得,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合适吗?” 乔娴之装作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样,“不好意思,江小姐,我没想到你会在意我说的话,我以为我只是陈述了一些事实而已,如果让你感到不愉快的话,那我很抱歉。” 她总是如此,以自己的低姿态率先堵住别人的话,令江寄凡的一腔不满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发泄,甚至连拳头都没有碰到棉花上,对方仍旧不痛不痒。 正思考要如何回应她这番话时,只见她扭头将视线落在桌角旁刚被拆开的快递箱子上。 而后回头看着自己,装作惊讶,故意笑说:“我记得他以前不喜欢用这个牌子。” 再怒 “是吗?” 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江寄凡只定定看着她,模样从容淡定,眼神像是早已洞悉一切。 乔娴之在她的注视下竟感到有些心慌,勉强稳住心神,扯了扯唇。 “乔小姐,你是打算今晚要在我们家,陪我一起等待台清的归来吗?” “我们家”这三个字江寄凡咬合颇重,便是再傻也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赶客。 乔娴之今天本来就不是来找澹台清的,见目的已经达成,遂起身告辞:“既然台清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江小姐。”离开前,她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舒畅笑容。 等她走后,江寄凡立马起身将桌角旁的快递箱子猛地砸进了垃圾桶里。 一股恶气顶上心头,气得她嘴唇颤抖,胸膛起伏不定。 说好的从来没喜欢过她呢?一想到澹台清骗自己,甚至和乔娴之发生过关系,她就觉得恶心无比。 不知道是反应太激烈,还是真的被乔娴之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下一秒只见她捂住胸口跪在垃圾桶旁干呕起来。 干呕了半晌,待胃里平静下来后,江寄凡脸色煞白的慢慢坐回沙发上。 原来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方,当这些深度的事情直白的坦露在自己眼前时,她还是会不可控制的感到厌恶与恶心。 她摸出手机,找到澹台清的电话号码,即将拨出去时却突然顿住。 她在干什么? 如果事情是假的,她还为此错怪澹台清的话,那乔娴之的计谋岂不是就得逞了? 自己刚刚的冷静与忍耐岂不就是功亏一篑? 江寄凡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起这件事情。 澹台清知道她最讨厌欺骗,交往这么久以来,他也从未瞒过自己任何事情,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会一五一十的告知。 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很清楚如果欺骗自己被揭穿后的利害。 江寄凡把手机放下。 她决定相信他一次。 澹台清临近晚上十点才回到家。 客厅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将灯打开。 “寄凡?” 没人应。 他把特意给江寄凡带的宵夜放在茶几上,低头时却看见垃圾桶里的快递箱子。 里面是几个连包装都未拆开的崭新方盒。 澹台清觉得奇怪,他弯下腰取了一盒出来,原本以为是过期了她才丢的,但仔细一看却发现生产日期就在前几天。 他进到卧室,看到她站在洗漱台前吹头发。 “寄凡,你刚刚是在忙吗?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你回信息,所以就按照你的口味随便买了点。” 他每次很晚回家都会自觉给她带宵夜,以至于前段时间她还涨了几斤。 江寄凡之前因此说过他,但他总是嘴上乖巧答应,下一次又像忘了一样,继续给她带。 他把手里拿的几盒避孕套放在床头柜上,带笑问她:“寄凡,你是不是不小心把这几盒东西误扔进垃圾桶里了?” 认真吹头发的江寄凡闻言回头,面无表情的瞟他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避孕套后眉眼瞬间冷了几分。 澹台清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遂上前询问:“寄凡,你怎么了?” “别碰我。”她冷声阻止他欲要搭上自己肩头的手。 澹台清一怔,听话的默默将手收回。 她将吹风机插头拔下来,看也不看就直接拉开洗漱台的抽屉丢进去,“哐啷”一声巨响。 日常生活里她极少给自己冷脸,上一次这样还是因为乔娴之,难不成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斟酌许久,怀着忐忑的心情问她:“寄凡,你今天和谁见面了?” 他倒也不傻,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也省得她主动说。 她转身正视他,声音肃然冷冽:“今天,是你的前女友第二次来打扰我了。” 只见她目光冷然,似是带着一丝愠怒,肉眼可见的厌烦。 江寄凡向来不屑和任何人争,她始终坚信,只要是她的,别人就算是抢也抢不走。 何况,她知道这件事最大的源头人物是谁。 只有蠢女人才只会找女人的麻烦。 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如果你不处理,以后也不用处理了。” 知道她这是给自己下的最后一次通碟,澹台清心里一紧,忙回身追上去。 “对不起,寄凡,我不知道她还会再来打扰你。”他站在她身侧,想牵她的手,却又怕她恼,只能半蹲下来与她平视。 “寄凡,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澹台清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温声试探道:“可以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见他态度诚恳,江寄凡思忖片刻,才松口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后,澹台清脸色难看。 他明白为什么乔娴之会在她面前撒谎,左不过是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江寄凡对他产生隔阂罢了。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立马否认道:“寄凡,或许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我从来没和她发生过关系……” 当时大家年纪都还小,澹台清自身本就是极有分寸的人,加之有两家关系这层因素,他更加不敢做一些相对来说出格的事情。 江寄凡听完他的解释,看着他直言不讳道:“我今天特别生气。” 气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当听到乔娴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曾跳出过要和他分手的念头。 尽管她未言明,澹台清也能猜到。 只见他的脸色白了白,眼神里浮现出几丝慌乱。 “对不起,寄凡,是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请你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男人将脸贴在她的掌心里,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眼神温柔缱绻。 江寄凡不语,静静垂眸看着他,面色难辨喜怒。 “我从未介意你的过去,但是我不喜欢你的那些“过去”总是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就……” 澹台清抬手掩住她的唇,阻断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寄凡,谢谢你的宽容,”他松开手,望着她郑重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人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你面前。” 江寄凡被他拥住,温柔又略带乞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请你不要放弃我,寄凡……” “我饿了。”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鼻子抵在他的的肩头上,语调翁然。 今天下午被乔娴之气得没胃口吃东西,如今精神松懈下来后,才感到肚腹空空。 见状,澹台清心里松了一口气,侧首吻了吻她的发丝,柔声说:“好,我去给你热宵夜。” 他今晚给她带的是B市里特别有名的“卤煮”,据说这家店从中午就开始排队,顾客络绎不绝,她之前和邢晔晔闻名去过一次,三伏天忍着高热排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去吃了别的东西。 “我吃不完,你陪我。”江寄凡揪住他的衣袖,仰头道。 眼前这份卤煮是两人份的,她胃口小,吃不完这么多。 其实澹台清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为了陪她,偶尔也会吃几次。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她吃,言语不多,却有一股镇定人心的安稳。 待她吃完,澹台清将剩下的食物移到自己面前,默默的吃起来。 江寄凡吃完了就坐在旁边玩手机,不时侧眸看他一眼。 很奇怪,他吃东西极其斯文却又十分迅速。 刚开始时她还调侃他是不是在军队里训练过。 澹台清说,他小时候因为吃饭太慢被爷爷说教过几次,还因此在放假的时候被丢入军营里锻炼过一段时间。 江寄凡听到的时候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法想象,像他这样矜贵温柔的公子哥该如何在那种艰苦困难的环境里生活。 “所以,每当遖遖爸爸来视察的时候,就是我最放松的时间。”他笑说。 当初贪图方便,澹爷爷直接将他丢进向遖遖父亲掌管的军营里。 向原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来军营里受苦,却又不好违逆澹爷爷的命令,只能在视察的时候安排时间给澹台清休息。 吃完后,澹台清自觉将垃圾收拾好,以消食为由,牵着她的手在客厅里慢步。 澄清 翌日,乔娴之收到澹台清的邀约,不知缘由的她兴致勃勃的精心打扮了几个小时,亲自驱车前往他所说的地点。 “台清。” 澹台清抬头,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便立马收回,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声:“坐”。 “娴之,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等她在对面坐下,他立即开门见山道。 乔娴之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诧异的笑了笑,“台清,你今天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叙旧吗?” 澹台清目光微冷的盯着她,语调不带丝毫感情:“娴之,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不要再与我联系,为什么你还要去打扰寄凡?” “你知不知道你回国后的种种行为,都对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他极少与人说这么重的话,以至于乔娴之听到时深感不可置信。 “台清,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这样说话的……”她一副相当受伤的模样,眉毛微皱,望着他轻声道。 “娴之,我们已经分手十年了。”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复存在了。 澹台清原本因为当年那件事对她深感愧疚,但如今,他对她的耐心已经在她回国后做出的一系列逾矩之事里成功消磨殆尽了。 乔娴之静静看着他,像是在透过眼前的他回忆俩人以前幸福快乐的生活。 “台清,我很失望,我们认识了将近三十年,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抵不过一个只与你认识了不到一年的女人……”她说着说着,便泫然欲泣。 “或许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以至于让你造成了一些误会。”澹台清决定打破她的幻想,看着她一字一句坦白道:“娴之,我从未喜欢过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当初与你分手不是我不能接受异地恋,而是因为我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喜欢上你。” 眼见着她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澹台清抑制住心底里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不忍,继续道:“我很珍惜她,请你以后不要再莫名其妙的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对乔娴之来说,他从未喜欢过自己比他另有所爱更让人觉得羞辱。 她紧紧攥着今天为了特意见他而穿的精美连衣裙,再无法掩饰自己的从容,红着眼眶死死盯着他。 “否则……”他轻轻笑了笑,镜片后的双眼幽黑深邃,透露着丝丝凉薄,“你了解我,我对不在意的人从来不会留情。” “为什么?”在他离开后的下一秒,乔娴之不服气追上去,冲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 在她心里,江寄凡不过是个颇有姿色而毫无内涵的女人罢了,自己出身名门且能力出众,才貌兼具,又哪里比不上她? 澹台清头也不回的坚定道:“因为我爱她,因为她值得。” 说罢,他毅然决然的抬步离开,只留她一人站在原地自嘲流泪。 原来,山茶花再好也终究敌不过热烈似火的红玫瑰。 宴会 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里缓缓流淌着柔和的轻音乐,几位绅士名媛聚成一团互相寒暄,酒杯之间磕碰的清脆声飘散在洋溢着欢声笑语的人群里。 当澹台清携着江寄凡踏入宴会大厅时,语笑喧哗的人群霎时静了下来。 有几位年轻名媛看着他身边面生的女伴,立即转头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此前交往相当低调,还从未如今日这般高调的出现过在众人面前。 江寄凡此前也不是没参加过类似的场合,只是这次以“澹台清女朋友”的身份正式亮相在众人面前,心里还是感到些微的紧张。 她身上是一件宝石绿抹胸缎面曳地晚礼服,构造看似简单却又剪裁得当,将她完美无比的身材比例凸显得淋漓尽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肤如白雪。 为了照顾她,澹台清刻意放慢脚步,陪着她一个脚印一个步伐的缓缓走入大厅。 “澹总,好久不见。”一位身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举着一杯红酒上前与他寒暄。 澹台清浅笑点了点头,唤了一声“李总”。 为了搭配礼服,造型师为江寄凡将长发全部一丝不苟的盘了起来,露出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和颇具冲击力的美艳面容。 男人看清她的面容后先是被惊艳了一瞬,而后立马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望着澹台清讪笑道:“澹总,这位是?” 澹台清侧眸望了一眼江寄凡,神色柔和,含笑与他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姓江。” 李总像是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着江寄凡笑道:“江小姐,幸会。” “寄凡,这是星华制造的李总。”他轻声与她介绍道。 “李总,您好。”江寄凡皮笑肉不笑的微微扬了扬唇角,接过服务员呈上的香槟,礼貌的与眼前的中年男人轻轻碰了碰杯。 之后澹台清陆陆续续的带她认识了一些在各大行业里都十分出色的商人或企业家。 江寄凡缓过了起初的那点紧张,后面便如鱼得水一般,从容淡定的与众人侃侃而谈起来。 在场女性看她的眼神逐渐从轻蔑打量变成了诧异疑惑。 “江小姐可真是个人物……”交谈中途,有人笑夸道。 江寄凡也不去深究对方是不是因为澹台清在场才如此恭维,大大方方的接下称赞,谦虚的回了句谢。 “怎么样?” 待他们离去后,澹台清端了杯果汁递给她。 讲了老半天话,她的嗓子干得不行,接过他手里的果汁仰头喝了几口,轻笑挑眉道:“比我想象中的好交流。” 兴许是托了他的福,那些难以见上一面的“大佬”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有架子,反而倒还算平易近人。 其实对像达到他们这种高度的人来说,“架子”或许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澹台清轻抿一口香槟,淡笑道:“其实抛开那些因素,他们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是吗?”江寄凡睨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普通人。” 俩人相视一笑。 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 直到半小时后,还未见她的身影,澹台清心生疑惑,正要吩咐服务员去替自己寻人,不远处却蓦然传来几声刺耳的尖叫。 众人闻声望去。 却见一位女服务员惊慌失色的缩在二楼墙角旁,脚下是被她打翻的香槟红酒。 就在众人百思不解之际,拐角处慢慢显露出一张精致的侧脸。 赫然是江寄凡。 只见她面色紧绷,随着身体的移动,后脑勺中央抵着的黑色手枪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挟持 澹台清瞳孔剧缩,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跑过去。 “寄凡!” 已经有人将宴会大厅里发生的情况反映,很快便见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进入到大厅里,见到对方手中有枪,发现澹台清仍要不管不顾的想要冲上去时,几人连忙将他拦住。 “先生,请您不要冲动,我们已经通知警方了……” 澹台清闻言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勉强稳住心神。 一身黑衣装束的男人垂眸望了眼站在楼下与保镖交涉的澹台清,凑近附在她耳边阴恻低语:“他是你男朋友吧?” 江寄凡半垂的眼眸透露着无尽的厌恶,听言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然而话音刚落,却倏地被他往肩上推了一把,她脚下不稳,被曳地的裙摆绊得往前踉跄一步,勉强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模样狼狈。 身后的路学真抑制住心中的不忍,暗暗咬了咬牙。 天知道他刚刚说出那三个字时心中有多嫉妒。 江寄凡满脸恼怒,欲要回头,却立马又被他用手枪抵住后脑勺。 “不准回头!” 她就这么被他一路逼着往楼下走。 等他们到达一楼的时候,特警们已经来了。 澹台清望着被劫持在一旁的江寄凡,心急如焚,主动上前与他们交涉。 “不管用什么方法,请你们务必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必要时……” 特警中队长听清他的低语,点了点头,“澹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下,澹台清试探性的上前几步,试图与那人交谈。 “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他盯着江寄凡,一边用眼神安抚她,一边慢慢一步一步的靠近。 “你需要的是什么?是钱吗?” 澹台清不知道他和江寄凡之间有什么过节,亦或是他只是单纯为了钱财。 “钱?”路学真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我才不稀罕!” 他本来就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男人,此时见他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企图靠近,与她进行眼神之间的交流,更是怒火中烧。 只见下一秒他蓦地把黑黝黝的枪口对向澹台清。 “闭嘴!” 澹台清立马噤声,而后有两名特警上前护在他面前。 江寄凡也吓了一跳,想要张口说话,却又怕他更疯,一时全身僵硬。 路学真一手举着枪,一手用力抓住她的头发,神色癫狂,逼问道:“你凭什么!” 在场众人听言,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澹台清亦是。 头皮被拉扯的痛苦让江寄凡痛得面容扭曲。 澹台清看着她痛苦难耐的模样,站在原地心如刀割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一边让对方不要伤害她,一边向特警中队长投去急切的目光,然而却只得到他“稍安勿躁”的眼神回复。 “你不是知道我最喜欢你了吗?”路学真将她的脸转过来,双目如沁血一般的森红,神态扭曲的盯着眼前这张自己深爱多年的面容。 一想到那个男人拥有过她,他心里便止不住的嫉妒发疯。 他不甘心,明明他才是最爱她的! 凭什么?凭什么! “呸!”江寄凡忍住头皮上传来的疼痛,张嘴朝他吐了一脸唾沫,神色不屈,嗤笑道:“就你也配?” 路学真果然被她激怒,手上用了猛劲将她狠狠推倒。 江寄凡猛地扑倒在餐桌上,脚踝与腰间传来钻心的疼痛。 “寄凡!”澹台清再无法隔岸观火,往前疾走几步,想要上前扶起她,却又被两名特警眼疾手快的架住。 “澹先生,请您不要冲动,一切按照我们的指挥来行事!” 他如此贸然上前,只会为他们解救人质更增添一层困难。 江寄凡勉强撑着餐桌站起来,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后,转身赤脚一瘸一拐的向路学真走近。 她如今哪还有初来时的光鲜亮丽,整齐盘好的头发凌乱不堪,配上她刚毅不屈的面容和隐隐闪耀着火焰的双眸,倒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江寄凡立在他面前,眼神挑衅,望着他勾唇蔑笑一声,幽幽道:“路学真,这么多年,你也就这点长进了。” “你说什么!”听到她贬低自己,他当即变得激动起来,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显,面目凶煞。 她一步步靠近,与他仅有几步之遥,语调无情冷冽:“我说,你就是这个社会的败类,是一个有病而不自知的精神病!” 路学真眸里的光倏地变得狠戾起来,嘴唇泛白,狠狠冷笑一声,随机抬起手枪指向她。 澹台清那一刻心都差点跳了出来,生怕他一个走火,手枪里的子弹便飞入江寄凡的身体里。 特警们见状,立马疾速上前将两人围成一个圈,齐刷刷抬起手中的步枪对向路学真。 “请你立即放下手中的枪!否则我们将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此时谈判专家也已赶到现场,他扒开人群走到离他们一米之外的位置上停下,声音里还夹杂着剧烈的粗喘,望着路学真苦口婆心道:“这位同志,你还年轻,不要轻易走上犯罪的道路,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看见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自己,江寄凡也只停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往前走,仿若未视。 在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她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枪抵到额头中央,扬声笑道:“往这儿打,“蹦!”的一声,我就立马死了。” 抗击 这显然不是澹台清想看到的结局,只见他脸色发白,后背止不住的冒冷汗,低沉又急促的唤了一句:“寄凡!” 谈判专家眼睛微眯,察觉出了些许不同,于是摇头示意特警们不要冲动,然后以食指抵在唇前暗示澹台清噤声。 路学真愤怒得眼仁剧颤,握着枪柄的手不听使唤的抖动着,扣在扳机上食指迟迟按不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江寄凡故作神秘,突然低声道了一句。 “什么?” 趁他走神时,她霎时反手夺过他的枪,以最迅速的速度上好镗,将枪口稳稳抵在他的额心上。 江寄凡眉眼轻蔑的看着他,语调讥讽:“连上镗都不敢的孬种!就凭你,也配欺负我?” 路学真脸色愕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趁他呆滞时,几个特警纵身飞扑上来将他压在地板上。 路学真面色涨红,在他们的压制下拼命挣扎,抬头朝她怒吼道:“江寄凡,江寄凡!你背叛我,你背叛我!你不得好死!” 江寄凡盯着他那张丑陋的嘴脸,不堪回想的往事浮现在脑海里,令人越想越气。 那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冰凉彻骨的恨意涌上心头,她大吼一声:“不得好死的是你才对!” 然后便照着他的腿猛开了一枪。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被警方疏散了,但也有些胆子大的留在现场偷偷观望,此时听见枪击声,纷纷吓得尖叫抱头蹲下。 见她欲要开第二枪,澹台清立马冲上去将她手中的手枪夺过来丢掉。 直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时,他才发现她颤抖不止的身躯。 “寄凡……” 江寄凡双目发红,眸中泪光闪闪,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这是他欠我的!” 澹台清侧眸望她,只见她眼底隐隐闪烁着嗜血的疯狂,令人心头一震。 他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但显然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怕她情绪更加激动,以至于会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澹台清审时度势,立马将她拦腰抱离。 在门口等待的保镖小跑着从后面跟上去,在他们身后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二楼有专门为醉酒的客人准备的房间,澹台清径直拉开一间客房,将她抱进去放到床上。 摸到怀里冰凉的四肢后又把被子展开盖在她的身上。 江寄凡躺在他的怀里死死盯着一个方向流泪,形容呆滞,澹台清搂紧她,不停的亲吻她冰凉的面颊,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现在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 “别怕,寄凡,我在……” 想起她方才摔倒在餐桌上,他松开搂紧她的双手,轻手轻脚的将她后背的拉链拉下。 果然发现她腰后面浮现着一大片淤青,再低头看去,纤细的脚踝又红又肿,夸张得不像样。 澹台清当即吩咐佣人拿药。 “可能会有点疼……” 男人略微粗粝的指腹按压在她的腰上,替她缓缓揉开淤青。 江寄凡趴在床上,嘴里咬着枕头,痛得全身颤抖,却依旧一声未吭。 到最后,她疼得直落眼泪,满头是汗,一时间分不清脸上流的到底是汗还是泪。 涂好后,澹台清擦了擦手,把她从枕头里捞出来,才发现她全身都湿透了,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粘腻腻的汗。 他打算等药吸收好了再抱她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她仍旧是一副精神紧绷的模样,甚至不肯闭眼。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澹台清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江寄凡紧紧抓住他的手,强撑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撑不住,渐渐睡了过去。 她在睡梦中仍是紧紧闭着眉头,澹台清停下拍打的手,屈指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满脸心疼。 今夜发生的一切令他异常心惊,刚刚看到她拿枪抵在额头上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瞬,全靠强撑才没腿软倒下。 在此之前,警方早已在各个部位安排好狙击手了,他当时和他们嘱咐的是──若必要时将对方一举击毙。 澹台清承认自己的想法很卑劣,在她的人身安全面前,任何人的性命都不值得一提。 他现在有很多疑问,脑子似被浆糊黏住了一般的乱。 她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还有,她为什么会用枪…… 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一声微不可听的叹息。 本质 这件事虽被澹台清强令压了下去,但在场的一些宾客还是以各种方式将当时宴会大厅里发生的情况泄露了出去。 毫不夸张的说,董黎君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吓晕过去,醒来后直说江寄凡是危险人物,绝对不能进他们澹家的门。 澹季明则立在一旁默默不语,神色沉重。 “你快表个态啊!”董黎君见他半声不吭,连句话也没有,急得从床上坐起来,手下“啪啪”的拍着被子。 澹季明抬眸看她一眼,眉心紧了紧,“台清有分寸……” “有分寸有分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分寸吗?!” 澹季明闻言脸色微僵,看着她愤怒着急的面容,回想起澹台清说的话,胸腔里升起一阵阵心虚。 前段时间澹台清因江寄凡的事特意回了一趟澹家,母子俩为此起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争执,将董黎君气得在澹季明面前哭诉告状。 澹季明无奈,只能亲自出面处理。 “她的家世确实与我们澹家不合适……” 彼时澹台清听言,蓦地轻笑出声:“那爸您觉得什么才叫做合适?” 他正想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却被他一句话打断:“妈应该还不知道您在绿城买的那套别墅是给谁的吧?” 提及此事,澹季明瞬间脸色巨变,眼眸幽深的盯着他。 澹台清收起笑容,沉声道:“我希望爸您别再插手我和她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澹季明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冷笑道。 “这不是威胁。”澹台清轻勾唇角,“爸,您做过的事情,您自己心里清楚。” 他妈估计死也不会想到,一向对自己恩爱有加的丈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背叛了她。 这件事还是在他回国接手家里公司的时候才发现的。 原来自己的父亲也只是一个经受不住外面诱惑,在婚姻里背叛妻子的普通男人罢了。 从那天起,他在澹台清心中的形象便不再是那个令人敬重的父亲。 澹季明抿了抿唇,解释说:“那只是个意外。” 澹台清毫不在意一笑,“爸,其实您不用向我解释。” 下一秒,只见他话锋一转,面容冷肃道:“您只要知道,澹家有我和我妈就够了。” 他可以选择性忽视他的不忠诚,却无法容忍另有他人来挑战自己和母亲的地位。 沉默半晌,澹季明压低声音道了一句:“我有分寸。” 澹台清闻言忍不住想笑,明面上却一言未发,只静静盯着他,眼神略带讥诮。 “你妈那里……”只见他欲言又止。 “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 他才舍不得让他妈为这种肮脏事难过。 父子俩再无他话,澹台清见状,适时告辞离开。 待他走后,澹季明低头叹息。 对于那件事,说来话长,他和董黎君本来就是商业联姻,起初自然不会有多少感情,所以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也禁不住诱惑犯过错。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就那么一次,澹台清出生后他就逐渐和那个女人断了关系。 那套别墅也是对她的补偿。 澹季明从回忆里抽出思绪,望着眼前妻子委屈幽怨的面容,心中愈发愧疚。 “黎君,年轻人的事,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你也被你儿子说服了?”董黎君轻哼一声,说澹台清是没良心的东西。 澹季明耐心将她的情绪安抚好,还亲自喂她喝药。 董黎君这才愤怒渐散。 过去 “吱呀。” 推开门,阴沉幽黑的密室里散发着一股莫名熟悉的芬香。 澹台清立在原地默默回忆这股熟悉的香味,才恍然发现──这不就是江寄凡平日里常用的香水味道吗? 他摸索到壁灯打开,炽白的灯光照耀下,墙壁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都来自同一张脸。 澹台清立在中央,环视着墙壁上江寄凡各种模样的照片,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背后发凉。 他的视线落在桌子底下的两个黑色箱子上。 他蹲下身,用桌上锈迹斑斑的美工刀将这两个密封的箱子打开。 里面整齐迭放着数本相册,他将美工刀放好,从里面取了一本出来。 厚重的相册里全都是江寄凡的照片,少女喜怒哀乐的模样全部被相机完美的捕捉下来,一形一色,青春澎湃。 照片上的女孩一身普通的迷彩色军训服,粉黛未施,与如今明艳大方气场全开的她完全不同。 他那一瞬间突然理解当时夏浮说的话了。 十八岁的江寄凡气质清纯,干净的面容夹带着一股天然的妩媚,饶是看惯了她如今艳丽夺目模样的澹台清也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太漂亮了。 再往下翻,是她一些日常的大学生活照片,每张照片后都标注着日期。 大学时期的江寄凡真的如同夏浮说的一样,常常在校外兼职打工,澹台清甚至可以从她的一些照片上猜测出来她当时做过什么工作。 看得出来她大学时期的生活过得相当不好,他看着照片上垂着脑袋跪在地板上捡钱,任由顾客往头上倒水的江寄凡,鼻子涌起一阵酸涩。 心底里的难受令澹台清不忍再看第二眼,只见他悄声叹了口气,默默将照片掩在最底下。 再往下翻,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张被剪成一半的照片上。 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照片上只有江寄凡的半边身子,只见她表情羞赧,拘谨的束手站立在草坪上,一副青涩的学生模样令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当看到她肩膀上搭着的一只带着腕表的清瘦长手时,澹台清微顿。 从那只他年少时戴过的同款手表上,他猜测对方应该是个家境不错的男生。 他没有过多研究,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几秒后便继续翻下一张。 相册里有许多她在舞台上艳光四射的照片,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拍照技术十分高超,每一张照片都把江寄凡的美呈现得淋漓尽致。 打开第二本相册的时候,他便怔住了。 照片上的江寄凡一头金色长发,素面朝天,双眼红肿的坐在办公桌前。 澹台清的关注点却落在她身后的“校园暴力委员会”几个大字横幅上,心下不详。 再翻下一张,是表情凝重的江寄平将江寄凡护在怀里往外走的照片,只见她神情失魂落魄,脸颊挂着两行清泪,垂头躲在兄长怀里。 越往后翻,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澹台清从未见过如此形容枯槁的江寄凡,照片里的她一身吊带短裤,骨瘦如柴,眉眼阴郁的盯着镜头抽烟,宽松的衣服里只剩下一副灵魂空荡的躯壳,看得人一阵心疼。 还有,烟雾缭绕的KTV里,一头金色卷发,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她坐在男人腿上,身前的男人倾身过去为她点烟,另一只手掌握着她穿着黑丝的大腿。 “江寄凡私下里就是烟酒都来的人……” 他脑海里突然跳出来秦崒路说的那句话,抿了抿唇,一时沉默。 停顿良久,澹台清才继续往下翻。 最后一张照片,江寄凡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闭眸哭泣,形容悲痛,拥住她的那双手戴着一只银色腕表,赫然是此前曾与她拍过合照的男生。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澹台清想起那时候她宁愿罚酒也不愿回答的真心话问题,心中有些怅然。 江寄凡请了几天假在家养伤。 她今天醒得很迟,起来的时候澹台清已经离开了,只在床头给她留下一张嘱咐吃饭的便利贴。 他做的几个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但是江寄凡毫无胃口,勉强吃了几筷子,便将碗里的饭给倒了。 直到傍晚,澹台清才回来。 他洗了手去厨房,却看到冰箱里动也没动过,整整齐齐迭放着的几个菜。 再看垃圾桶,里面倒了半碗米饭。 进到卧室,看见她躺在床上熟睡,澹台清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换了衣服,才回来在她身边躺下。 其实江寄凡没睡着,等他在身边躺下后才睁开眼睛。 “你去哪里了?” 他回想起密室里的一切,望着她欲言又止。 她心思敏锐,见状,当即便猜到他去做了什么。 “你想问什么?” 澹台清摩挲着她的脸颊,低语道:“寄凡,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你的过去,我愿意等你亲口倾诉。” 回忆(一) 大二那年,是江寄凡人生中最不堪的一年。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大家勾手说笑陆续走出教室。 江寄凡刚走出教室便被人叫住。 彼时赶着要去兼职的她回头看了来人一眼,登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寄凡,你,你有空吗?” 眼前的男生仍旧是那副阴郁懦弱的模样,站在自己面前神色紧张,结结巴巴的询问。 江寄凡强忍住心底里的厌烦,面无表情道:“没有,我要去兼职。” 说罢,转身就走。 路学真见状,急忙追上她,跟在她身边乞求道:“寄凡,最后一次,能不能……” 江寄凡突然刹住脚步,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转头打断他的话,音量提高道:“同学,我记得我和你不是很熟吧?” 她真的很不喜欢一些对自己来说算不上熟悉的人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尤其是陌生异性。 “你长久以来的行为对我的生活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困扰,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谢谢。”她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凶狠冷漠。 路学真闻言脸色煞白,僵在原地,甚至连她走了都没发现。 过了很久,直到教学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泛着异样的光,面容肉眼可见的有些扭曲。 后来的某个晚上,他在微信上再一次与她表白,彼时江寄凡刚被店长当着全店员工的面指着脑门破口大骂,颜面尽扫,看到他的信息后更是烦不胜烦,心里的怒火尽数涌上脑门,她忍不住泄愤般冲他说了一堆极其难听的话,言语粗俗,侮辱性极强。 骂完后,过了半晌,当她以为他就这么害怕得退缩了时,他突然发来一句: “是不是我去死就不会让你烦了?” 江寄凡觉得他有病,并未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回了一句“神经病”,然后便把他拉黑删了。 当晚,路学真于寝室内割腕自杀,凌晨时被室友发现,后送往医院抢救。 据说那一夜闹得鸡飞狗跳,连校长都惊动了。 大家都还在纷纷猜测他是什么原因才割腕自杀时,翌日,路学真的父母冲到教室里,当着所有同学老师的面辱骂殴打还在认真上课的江寄凡。 “是你!是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害了我的儿子!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江寄凡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在被众人怀疑指责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帮她说话,没有好友在身边的她孤立无援,甚至连老师看向她的目光都是震惊失望。 当时的她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不应,也不该认下这桩案子。 江寄凡记得她那时解释了很多遍:“不是我,我没有!” 但是没有人听到,大家在那一刻都像聋了似的,只会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和鄙夷打量,偌大的教室里充斥着他们不间断的污蔑和辱骂。 她的解释,在路学真的自杀事实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那时候微博等网络软件还没有兴起,尽管如此,为了给学校施加压力,对方父母联合报社,将此事登上报纸,痛批学校与相关人员。 江寄凡死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报纸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 在对方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学校被迫召开“校园暴力委员会”,据说这是建校以来学校第一次发生如此之大的丑闻。 会议需要她的家长出席,可江寄凡哪里敢让姚蔓知晓自己在校的遭遇,她无法想象,要是她来了,如何能承受得了那样的辱骂。 最后不得已,她只能给江寄平打电话。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差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会主动联系对方一次的程度了,可江寄平接到她的电话时,还是二话不说就从老家赶来了B市。 “……看看她的样子,还学外面的人染头发,一副妖妖艳艳的鬼样子,哪像正经读书的学生?!像她这种作风不良,心思歹毒的学生就应该被开除!”西装革履的家长面目可僧,一边猛拍桌子,一边指着她厉声辱骂,仿佛路学真已经死透了一般,恨不得当场就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立刻、马上送她到十八层地狱里为路学真祈祷赎罪。 因对方家长在B市有些权势,在场学校领导无一人敢出声说话,任由他揪着江寄凡辱骂泄愤。 唯有定定坐在江寄凡身边的江寄平再听不下去,站起来打断他的话,扬声道:“麻烦你搞清楚,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你的儿子频繁骚扰我妹妹在先!当今社会恋爱自由,我妹妹没有必须要接受你儿子追求的义务!” 他身量高,性子强硬,虽年纪尚小,看起来却气势逼人。 江寄平眼神阴鸷的盯着对方,冷笑一声:“若是按你的话来说,我妹妹因此学业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我们又该找谁来赔偿?!” “站起来!”他转头冲江寄凡道,语气坚定:“既然你没做错任何事情,凭什么要任由别人污蔑?” 在江寄平看来,像路学真那种性格懦弱、害人害己的废物,便是死一百次也毫不足惜。 江寄凡心头一震,原本浑浑噩噩的灵魂霎时回归到身体里,让她一瞬间头脑清明。 随后只见她咬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强忍住心底里的恐慌,望着桌上的各位领导,兢兢战战道:“请领导们明鉴,我在校期间专注学业,遵守校纪,从未有过任何出错,在此之前我对……” 江寄凡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路学真性格有异,对我进行了长达两年的疯狂追求,期间无数次前来打扰我,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她突然很后悔,她就不应该为了一些表面的尊重而放任路学真对自己长达两年的胡搅蛮缠,她应该在发现对方心思的那一刻就快刀斩乱麻,彻底斩断他病态的执着。 路学真对她跟踪、偷拍已是常事,更有甚者,还以各种方法通过她的周边朋友偷窥打探她的私生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起初江寄凡发现的时候,只觉恐惧又愤怒,当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时,身边的人提醒她说不要轻易去激怒这些脑子不正常的人,她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对此事选择了冷处理。 但路学真并未因此收手,反而愈演愈烈,直到她终于忍不住爆发。 校领导们听完她对路学真一些追求行为的阐述,也不免感到毛骨悚然,只是因为对方家长的强势,也不好对此事随意做出处理。 听说当时学校已经拟好开除她的全校告知书了,但最后因为江寄凡的辅导员从头到尾都力证她的清白,还有邢晔晔一直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那一边,并说动父母帮忙,江寄凡这才得已保留学籍。 只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后来她还是被学校以各种罪名记了大过,并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全校几千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 江寄凡站在那个她曾经站过无数次的舞台上,举着她用过许多次的话筒,却没有想到她这一次不是为了主持学校的节目,而是为了诵读自己长达几千字的忏悔信。 尽管明明她什么事也没做错。 不过她那天还是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忏悔”告知于众人,读到一半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她隐约记得好像是一个男生,对方突然愤怒的跳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周围同学被他的情绪煽动,也纷纷跟着站起来。 水瓶、鸡蛋,还有数不清的杂物都往她的脑袋上砸,现场混乱一片。 这场滑稽的忏悔最终还是被迫终止。 从那天起,校园里莫名出现了许多打抱不平者,一些顶着为弱者打抱不平口号,实则干着欺凌无辜者行为的小人们。 后来学校论坛里还出现了许多江寄凡见都没见过的私密照,大多是她在寝室里穿脱衣服的照片,此事一出,导致她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名声再一次跌入谷底。 作者:女性在社会上一直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弱势群体,如果遇上这种事情,一定要学会运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让犯罪分子伏法! 晚点加更。 回忆(二) 造黄谣是毁掉一个女生最迅速的方法。 有人说,江寄凡家境贫寒,所以从初中就开始出卖身体赚钱;有人说,江寄凡每天都在欺骗大家,别看她表面风光靓丽,私底下其实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最可怕的是,和她同住一个寝室的几个室友也跳出来证实这些荒谬的谣言,并说她每天晚上都不在寝室休息,肯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真是可笑,明明江寄凡只是去做了一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兼职罢了,晚上不回寝室也是怕回来太晚打扰到她们。 没想到她自以为的妥善考虑竟成为她们拿来暗伤自己的利刃。 原本就与江寄凡不对付的人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不停借谣言之势来羞辱她。 江寄凡逐渐变得害怕出门,害怕见人。 她害怕上厕所时会被关在里面被人泼水辱骂,害怕出门遇见男生时会被他们拿钱砸在脸上,叫嚣着要为他们安排时间,甚至问她可不可以几个人一起…… 最崩溃的时候,她也曾有过想要自杀的念头,有过想让对方也尝一尝这种被冤枉的滋味的疯狂,但是刚拿着刀片躲到厕所里准备下手时,却被邢晔晔发现,并臭骂一顿。 这场闹剧并未消停,流言就像雪花一样越滚越大,江寄凡起初崩溃不已,后来逐渐麻木,直到自暴自弃。 既然他们都说她私生活混乱,那她就坐实好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出入一些鱼龙混杂的场合,开始结交一些五花八门的“朋友”。 那些曾经对她嫌弃不已的男生趋之若鹜般排成长队跟在她的身后,只为能够与她喝上一回酒。 江寄凡的酒量也是在那时候练就而成的。 久而久之,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好像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浪荡肮脏。 某天晚上,江寄凡又是凌晨才一身烟酒味回到宿舍。 彼时,因为她混乱的作息和太妹一般的生活习惯,已经有好几个室友忍无可忍搬离了她们的寝室,只有邢晔晔还一直留在寝室里和她一起住。 “你又去哪里了?”邢晔晔看起来像是在等她,见到她回来后寒着脸上前问道。 江寄凡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穿的短款抹胸,掀起化着烟熏妆的眼皮看了她一眼,一边从包里摸索出女士香烟来点上放进嘴里,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去KTV唱歌了。” “嘭”的一声,邢晔晔猛地把手机砸在她面前,厉声道:“江寄凡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她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照片上是她被男生搂在怀里摸大腿的画面。 那个孙子,当时趁着自己不注意时偷偷伸手来摸,发现后,江寄凡也毫不客气,反手就是一巴掌朝他门面呼去。 在场的男生都被她火爆的脾气吓了一跳,但因她实在是美丽不可方物,他们不仅对此毫不责怪,反倒还逐个上前好声好气的哄她。 但是江寄凡不想与她解释,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弹了弹手上的香烟,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侧眸看她一眼,笑说:“解释什么?” “就被摸了下腿,我又没跟他们上床……” 她表情不屑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学校论坛里的路人甲发的,遂嗤笑一声:“技术不怎么样嘛,这么爱拍,最好跟紧一点,指不定哪天就拍到我和别人做爱的……” 话还未说完,江寄凡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震得她手中的烟都掉了。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却又被迎面扇了一巴掌。 江寄凡现在都还能记起来邢晔晔那时候的暴怒,一向嬉皮笑脸的女孩正目眦欲裂的用手指着自己,怒骂道:“早知道你能堕落成这副烂样子,老娘早他妈肖得理你!” 说罢,还不解气,趁江寄凡发愣的时候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卫生间里,拎了一大桶洗澡水从她的头上倾倒下去。 “看看,看看你他妈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你妈费尽心思供你上大学,就是为了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邢晔晔丢掉水桶将她按到镜子前,在她耳边大声吼道。 江寄凡冷得浑身打颤,面对她的质问只字未言,只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肩膀,像个傀儡一般僵硬立在原地被她疯狂摇晃。 “江寄凡,你个孬种!你对不起你妈,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自己!你就是个只能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的废物!就这样的你,凭什么过上好的人生?凭什么出人头地?!” 刚上大学时,江寄凡就和她说过,以后她要过好的生活,要出人头地。 见她不语,邢晔晔推了她一把,“你说啊,你他妈怎么不说话了!” “你就只会欺负别人,让心疼你的人都看着你一步一步堕落!” 她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的在江寄凡脑海里重复,震耳发聩。 在邢晔晔发疯吼着说:“我也不想管你了!就这样吧,都他妈去死吧!” 在她决意要放手离开时,江寄凡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拖着脏污不堪的身子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多日以来的情绪终于崩溃,一边大哭一边摇头含糊不清的说自己错了,求她不要走。 再后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江寄凡丢掉了香烟,剃光了一头长发,不再出席任何学校活动,如透明人一般沉默寡言的度过了自己剩下两年漫长的大学生活。 她说完时已是泪流满面,直到澹台清伸手为她擦拭眼泪时,江寄凡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澹台清犹记得自己看见她光头发型时扑面而来的冲击与震撼,顿时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长发。 她当时心里得多痛才能下定决心剃掉这一头漂亮的长发? 他发现,从她自己阐述的回忆中,那个与她合照拥抱的男人就像从未出现过在她的生活里一样。 能令她如此只字不提,想来应是她心底里一些不愿触碰的存在。 “都过去了。”江寄凡看清他眼底里的怜惜,轻轻一笑,模样释怀。 如果不是路学真昨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去。 真的能过去吗?明明昨天她看向路学真的眼神还是那么憎恨厌恶。 “寄凡,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该死的是他。” 他就像当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支持与鼓励的邢晔晔和江寄平。 江寄凡很庆幸,在自己最落魄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有这么好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在黑暗无边的困境里给予她一点光亮。 她欣慰的望着他的脸,呢喃低语:“谢谢你,台清。” 澹台清朝她微微一笑,虔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江寄凡问出这句话时,心中莫名忐忑。 他不解,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当时还让你戒烟……” 明明她自己曾经就抽过烟。 江寄凡看着他温润的面容,心中羞愧。 澹台清与她贴得极近,认真低语道:“没有任何人逼我,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早几年便有戒烟的想法了,只是戒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抚着她的脸颊,感慨笑道:“还好有你的出现,让我成功克服了这个困难。” “我还要谢谢你呢,寄凡。” 江寄凡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也难为他长久以来的迁就,凑近靠在他的肩头上,眼眸微垂,自嘲道:“我知道我自己很坏。” 大学那几年她名声扫地,从众人追捧的女神变成人人唾弃的不良少女。 江寄凡大学时本来打算读研,以此弥补自己未能考上清北的遗憾,当时以她的成绩来说,保研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在当初那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形势下,根本没有老师敢要她来当自己的学生。 她的考研计划止步于此,这也是江寄凡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她无数次的想过,要是当时自己再勇敢一点就好了,说不定,这个世界上也会有抛开世俗,“不计前嫌”的好老师。 澹台清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处于她当时的情况之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冤屈无处解开,压力全由自己一人承担的时候,他该怎么处理。 况且,那时候的她也才只有十几岁,青春正好的年纪,本该度过一个美好的大学生活,却被那个思想肮脏变态的男人给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罪之人,何错之有? 他想想便觉得心疼得呼吸不上来。 澹台清紧紧抱住她,贴着她的脸温声道:“寄凡,你一点也不坏,请不要再这么贬低自己。”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事,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决定……” 他的心疼与爱怜好似就这么透过温热的胸膛钻入她的心口里,令江寄凡双眼湿润,感动不已。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毫不保留的爱着她。 她仰头在他的唇上深深地印下一吻,像把自己的心毫不保留的献给他一般。 江寄凡亲昵的抵着他的鼻尖,柔情低语道:“台清,我爱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自己这么直白的表达爱意,澹台清心头一颤,定定的望着她,眼神深邃,蕴含着抹不开的情意。 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她的额头,等反应过来时,唇齿已然被撬开,搭在腰间的手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 “寄凡。” “嗯……” 表白(副)(两章合一4000+) 向遖遖头痛欲裂的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房间里坐着的宋屿畅和程净,登时吓了一跳。 摸了摸被子下衣衫完整的身体,她松了口气,而后撑手从床上坐起来,皱眉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宋屿畅被她气得笑出声:“我们怎么会在这?” “向遖遖,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脑子傻,现在看来你就是根本没长脑子!”他霍地跳起来,情绪激动道。 向遖遖本来就不舒服,又经他这么一顿阴阳怪气,登时生气回骂道:“你有病啊?大清早的又发什么疯!” 他确实是疯了。 宋屿畅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然后狠狠掷到她的面前,一手叉腰一手点着手机说:“你自己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向遖遖疑惑捞起手机,照片上的她看起来一丝不挂,闭着眼睛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像是事后昏睡的样子。 照片越往后翻,她越心惊。 当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后,向遖遖目瞪口呆,立马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她慌张的语无伦次解释说:“我,我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吧碰到他,然后就和他喝了几杯酒……” 向遖遖抬头看他,特意强调说:“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那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 宋屿畅嘴角挂着一丝讥笑,点点头道:“你可真行啊向遖遖,大半夜不回家跑去和男人喝酒,别人就算了,就成其燚哪种人,你怎么敢!我看你就是脑子被驴踢了!整天搞这些不着四六的事!” 昨晚本来他都在家休息了,半夜的时候秦崒路一通电话打过来将他吵醒,让他看微信消息。 他打开微信一看,竟是成其燚拍了和向遖遖的床照发在他们那个圈子的群里,在他睡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那些艳照和粗俗下流的聊天记录都传遍了整个B市。 他当即命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也不知道是故意挑衅还是什么原因,成其燚竟是在他名下的酒店开的房,宋屿畅知道的时候差点气得吐血,连夜赶到酒店里将人揪出来揍了一顿,直揍得人半死不活,哭爹喊娘。 这件事情向遖遖本来就是受害者,他不安慰自己就算了,还反过来骂她,她越想越委屈,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扬声冲他吼道:“我怎么知道!这样的结局又不是我想的!我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才只喝了几杯酒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干!你少来污蔑我!” “他让你喝酒你就喝酒?他让你陪他上床你也去是吗?!”宋屿畅气得血气翻滚,口不择言道。 他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原本在一旁观战的程净都眉头一跳,立马站起来将他拉开,沉声道:“屿畅,别太过分了。” 向遖遖听了之后简直要从床上跳起来,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他,难得爆粗口:“你他妈说什么呢?有你这么恶心人的吗?!” 她红着眼捶床,崩溃大喊道:“我就算是跟他上床又怎么样!你算老几!你凭什么管我!我要你管了吗!” 虽然俩人从小到大打打闹闹,但从来没对对方说过这么重的话,见宋屿畅还要上前与她争论,程净被吵得头疼,急忙拉住他,大喊一声:“够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少说两句!” 他刚从医院下了夜班赶过来,本就筋疲力尽,现在又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的疼。 程净深吸一口气,先数落宋屿畅:“你也是,明知道遖遖心里不好受还说那么多难听的话,你这是给谁找不自在呢?” 然后又转头看哭得不能自已的向遖遖,温声安慰道:“遖遖,他就是关心则乱,你别理他。” 他解释说昨晚是宋屿畅第一个接到消息过来把她带走的,又说她和成其燚什么事也没发生,是他故意将穿着抹胸连衣裙的向遖遖伪装成没穿衣服的模样拍下那些照片。 向遖遖听了立即回呛道:“那又怎么样!谁稀罕他管!我就是烂死在这儿也不关他的事!” 宋屿畅面容紧绷,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显,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她。 程净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要是自己遇上这种糟糕事,估计心态也要炸了。 正还要说两句,手机突然响起来。 原来是他管的那个病人术后突发休克,科室让他回去参与抢救。 程净无奈,临走前嘱咐他们说:“你们可别再吵了,要再吵我就把台清叫过来了。” 昨晚澹台清也来了,见事情平息后向遖遖也无碍,便先回去了。 两个人都没有回话,一个沉默,一个在哭。 等程净走后,向遖遖抱着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抖一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伤心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上她,宋屿畅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也知道自己嘴坏,可就是…… 估计是真的很难受吧,长大后就没见过她哭得那么严重,宋屿畅冷静下来后愈发觉得愧疚,僵硬的抬脚走了几步,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看了许久,才缓缓在床边坐下。 向遖遖察觉到他的靠近,头也不抬的厉声叱道:“滚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抿了抿唇,而后慢慢收回,无视她的抗拒,更往她的方向坐近。 向遖遖不想靠近他,立马就掀被子要下床。 却不妨下一瞬便被他圈住腰身抱进怀里。 像触碰到了什么恶寒生厌的东西一般,她蓦地剧烈挣扎起来,大吼大叫道:“滚!恶心!别碰我!” 宋屿畅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不肯松手。 向遖遖见挣扎无用,遂低头咬他的手。 可尽管如此,他也仍旧纹丝不动。 方才还勃然大怒的男人此时却一声不吭的忍受着她的啃咬。 直到口腔里四处充斥着血腥味时,向遖遖才松开嘴巴。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狰狞冒血的伤口,突然觉得很无力,而后丢开他的手,自暴自弃的掩面流泪。 宋屿畅不顾受伤的手腕,将下颌抵在她的肩颈上,贴着她的脸,语调低沉暗含杀气,咬牙说:“若不是杀人犯法,我一定亲手杀了成其燚那个畜牲。” 当时他已经将成其燚那畜牲按在地上揍得晕死了过去,若不是澹台清及时出声制止,恐怕他真的会把他给杀了。 虽然是自己摊上了这种糟心事,但他的情绪也不至于这么激进吧? 向遖遖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宋屿畅蹭了蹭她的脸,脸颊上沾了些她冰凉的眼泪。 她不习惯他和自己如此亲昵,抿唇躲了一下,心底渐生异样。 “神经病啊,你在干什么……” “遖遖。” 在向遖遖的记忆中,自她懂事以来,宋屿畅就从没这么温柔的叫过自己,他对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呼喊,所以她也是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 这会突然听到他这么柔和的叫自己的名字,她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不适。 然而他说的下一句话更让人惊掉下巴。 “和我在一起吧。” 向遖遖犹如晴天霹雳,第一反应是认为他疯了。 “你在胡说什么!” 她猛地挣扎了一下,差点要脱离他的怀抱。 宋屿畅紧紧抱住她,不让她逃,低头看着她,神情认真道:“你听不出来吗,我在表白。” 向遖遖愣住,面容呆滞,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还未等心里的惊涛骇浪平息,男人便双手捧住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我喜欢你,遖遖。” “我从小就觉得你是我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但是,我现在不想等了。” 连续几件事情的发生让他心里充满了危机感,甚至令宋屿畅觉得,如果他再不说出口,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长年累月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也让他憋得异常难受。 他在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明明他们一直都离得很近,不知为何却让他觉得宛如“猴子捞月”,摸到的全都只是一片虚影。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了,对向遖遖来说,比被告知明天就要迎来世界末日还要令人不可置信。 “不害臊!”向遖遖不敢再与他对视,啐他一句后立马撇过头去,直愣愣的盯着门口,一张脸气鼓鼓的。 “我才不会和骂我的男人在一起!” 向遖遖可记仇了,他刚刚说她说得那么难听,这会却又来在自己面前表演“深情”。 呸!真倒胃口! 宋屿畅自知理亏,立马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太重了,我向你道歉,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向遖遖骄傲的仰着脑袋,没给他任何答复。 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说的话,他也不着急逼她,愿意等她自己慢慢想清楚。 宋屿畅远没有表面上的沉静,其实心里可忐忑了,甚至有点害怕要是自己搞砸了,俩人以后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向遖遖冷笑一声,“你刚刚不还说我陪别人上床……” 话还未说完,她便被他用掌心捂住了嘴。 只见他眼神阴冷,警告道:“不许再说。” 宋屿畅懊悔自己刚才太过冲动,在那种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很多话没经过脑子就说了出口。 向遖遖觉得他这一冷一热的很神经质,正要抬手推开他,他就松开了手,神色又变回了方才的温柔,越身去床头抽纸替她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宋屿畅在帮她擦鼻涕,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向遖遖突然觉得很糗,立马夺过他手中的纸巾。 “我自己来!” 她抬脚将他踹开,从床上起来,擦完鼻涕后低头一看,抹胸裙子都往下掉了一大半,露出白花花的乳肉。 不知道被他看去了多少,向遖遖立马警惕的捂住胸口,命令他说:“你转过去,我要整理衣服!” “好。”宋屿畅乖乖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她。 她一边瞅他有没有偷看,一边迅速的整理裙子。 腰后的带子松了一个,她的手不太灵活,自己系得有些艰难。 听到她着急的声音,宋屿畅便问:“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才不用!”向遖遖斩钉截铁道,然后静静站在原地,自己捣鼓。 弄了半晌,她还是没将带子系好,准备放弃时腰上却多了一只手。 她回头一看,只见他正低头给她打结那根没系上的带子。 向遖遖咬了咬唇,嘟囔道:“我又没叫你帮忙……” 宋屿畅抬眸看她一眼,噙笑道:“对,所以是我自己要来帮你的。” 她觉得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弄得人浑身不自在。 不过最后她也没阻止他,因为她需要把裙子穿好。 “好了没?怎么磨磨蹭蹭的……” 只不过是打个结而已,宋屿畅早就系好了,只是手一直未放下去。 清瘦漂亮的蝴蝶骨裸露在眼前,他鬼事神差的,竟然忍不住低头在那上面轻轻吻了一口。 绵软的触感从蝴蝶骨上传来,向遖遖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立马弹开,回头看他,怒目圆瞪,面红耳赤骂道:“你干什么?!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和你之间还没形成任何关系!” 说罢,跺了跺脚就去照镜子了。 宋屿畅站在原地,面色讪讪的舔了舔唇。 他确实是有点心急了。 镜子里自己的脸红红黑黑一片,昨晚精心化的妆全都花完了。 向遖遖没法想象刚刚他是怎么对着她这张一塌糊涂的脸说出那种话的…… 她觉得丢脸极了,懊恼的甩了甩手。 正打电话给前台让她们送点卸妆的东西上来,不经意间一抬眸,突然在镜子里面看到他站在身后,她吓了一跳,立即皱眉回头质问他:“你跟过来干什么!” 宋屿畅吊儿郎当的倚靠在方柱上,“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 “哼!”向遖遖白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把水龙头关上,扭身就走。 后来他还体贴的让助理帮她买了一套新衣服送过来。 “换了衣服再回去。”他将一个白色纸皮袋递到她面前。 他还挺了解她的喜好,买的是适合她风格的套装裙。 “可不是什么人追我,我都得答应的。”向遖遖坐在梳妆镜前卸妆,睨着镜子里的他,慢条斯理的幽幽道。 瞧她那一副小傲娇模样,宋屿畅觉得她可爱得不行,嘴角蔓延着轻快的笑意,含笑问她:“所以,尊敬的向遖遖小姐,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还不知道,可能等到明年我才告诉你。”她嘟着嘴巴卸唇妆,含糊不清道。 “我是多少号?”宋屿畅蓦然靠近,俯身轻声问他。 “什么?”向遖遖回头,拧眉不解。 “你不是说追你要拿号码牌排队吗?” 她都压根忘了这茬,经他提醒才恍然想起来。 向遖遖剜他一眼,冷笑道:“250号!” 成,又在骂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她说开了的缘故,宋屿畅这回被骂不觉得郁闷,反到觉得有些愉悦。 “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气饱了,滚!” “这样不好吧,等会……哎哟!” 出门前,向遖遖狠狠踹了他几脚,又拿包包往他身上泄愤般重重砸了几下,然后便飞速逃离“案发现场”。 宋屿畅呲牙咧嘴的拖着被她踹疼的腿,一瘸一拐的追上去。 “喂,等等我啊!” 作者:赶进度副线的剧情就不分开两章写了 调离 “笃笃!” “进来。” 徐峥延进来后把门关上,望着办公桌前一身芙蒂尼蓝港式套装裙的她叫了句:“寄凡姐。” 江寄凡点了点头,让他坐下。 “峥延,你转正也有一个多月了,部门里大大小小的工作想必你也熟悉了吧?” 以为她是要考察自己的工作能力,徐峥延连忙点头说:“嗯,部门里的工作我基本都熟悉了。” 江寄凡嘴角挂起一丝浅笑:“那你以后就不用跟在我身边学习了,从下周一开始你独立办公。” 徐峥延闻言脸色一滞,眼神愕然。 万万没想到她找自己来办公室谈话竟是这个原因。 他面色苍白的杵在原地,喉头发干,过了良久才开口说话,声音极轻:“寄凡姐,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不是。”她轻笑摇了摇头,让他别紧张。 “峥延,你在工作上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我交给你的工作,你都能很好的完成。” 她顿了一下,继续试图说服他:“只是,你现在已经拥有可以独立办公的能力了,没必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打下手,这样不利于你在工作中的成长,你明白吗?” “寄凡姐,我觉得……我目前的能力还没到达能够独立办公的地步。” 言外之意,他还离不开她。 徐峥延不擅长撒谎,说完时已是脸颊烫红一片,心中惴惴不安。 “寄凡姐,如果我在工作上有什么过错,请你如实告诉我,我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眼前男生正用一副委屈可怜的神情望着自己,泛红的眼眶像是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江寄凡心下一滞。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心软。 “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的。” 她不想再面对他恳求般的模样,低头假装整理桌面上的文件,硬下心肠,语气不容置喙道:“就这样吧,你先跟外面的前辈们学习一下独立办公的技巧,还有一些工作方面的注意事项,这几天就不用特意过来给我帮忙了。” 虽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徐峥延心中万般不舍,甚至有一股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死皮赖脸留在她身边的冲动。 不过到底是在她身边待了将近半年,长久下来他也摸清楚了她的脾性,若是自己真的执意要留下来,定会惹她厌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徐峥延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了妥协。 等门关上后,江寄凡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想起刚刚徐峥延恋恋不舍的模样,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因为上次请客之事令她感到有些奇怪,之后她便留了个心眼,悄悄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后来便发现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想。 徐峥延喜欢她。 尽管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对情感之事向来敏觉的江寄凡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眼中难以遮掩的爱慕之情。 但是,他太纯粹了。 刚进入社会的少年人对任何事都充满一腔热忱,加之对方心性单纯,不同于其他老谋深算的成熟男人,说他是“披着狼皮的羊”都已算是高赞。 这样纯粹的人,实在令一向雷厉风行的江寄凡感到棘手。 如今之计,只能先与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至于之后的事,且先看一步行一步吧。 今天是周五,澹台清早早便命人在附近新开的西餐厅里订了位置,下班的时候接上她一同前去。 江寄凡自认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面对他偶尔制造的一些“浪漫”时,她有时候也会感到异常惊喜。 不得不承认,澹台清确实是个非常适合“谈恋爱”的男人,不仅在生活中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那些在外人看来有些刻意的“浪漫”,他运用起来却也显得那么得心应手,浑然天成,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用餐时,澹台清突然向她询问周边的朋友是否已经得知他们在交往。 江寄凡叉了一块他为自己切好的牛排送入嘴里,慢条斯理的嚼完后咽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打趣道:“怎么,澹先生,你这是在跟我要名分吗?” 他轻抿一口红酒,笑了笑,毫不避讳承认道:“嗯,我在和你要名分。” “为什么?”她有些惊讶,挑眉问。 澹台清静静望着她,缓慢道:“或许是,男人也会有没安全感的时候。” 安全感? 联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江寄凡突然回味过来,为什么性格温和的澹台清当初会那么敌视徐峥延。 仔细一想,她确实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上公开过任何一丝他们的恋情,相反的,他的所有公开社交平台上全都充斥着自己的痕迹。 江寄凡放下手中的刀叉,莫名有些心虚。 “抱歉,台清,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没关系,寄凡。”澹台清神情平淡,低头一笑,“或许是我比较贪心,希望自己能够在你的生活里多占据一点位置。” 她闻言了然一笑,宽慰道:“如果说我的生活是百分之百,那你已经在我的生活里占据了百分之七十了。” 他听了心情愉悦,嘴角上扬,反问道:“那剩下的那百分之叁十分别是什么?” “剩下的百分之叁十分别是我自己,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工作。” “寄凡,你这样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只见他眉梢眼角间皆是笑意。 江寄凡笑睨他一眼,“那你可不要恃宠而骄哦。” 临睡前,徐峥延习惯性看一眼朋友圈。 当看到江寄凡发的朋友圈后,下滑的手指骤然顿住。 照片上的男女背对着镜头站在海边,女人依偎在身形高大的男人怀里,一副小鸟依人姿态,与平日里的形象相去甚远。 男人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俩人浓情蜜意的画面极其刺眼。 徐峥延自虐似的,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像是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她之前从来不会在朋友圈发与那个男人有关的动态,以至于他常常会幻想──她是不是也没那么喜欢对方? 怎么她今天这么反常? 徐峥延回忆起今天在办公室里江寄凡对自己说的话,猝然顿住。 她、她该不会是发现…… 发现自己的心思了吧? 他倏地害怕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表情惶恐不安,毫无目的的绕着客厅走了好几圈。 怪不得她会突然将自己调离她的身边! 徐峥延慌乱的点进她的对话框,语无伦次的打了一堆话,多次重复修改,但最后还是按了清除键全部删除,垂头丧气的慢慢坐回沙发上。 他将脸埋进臂膀里,心中的所有不甘与彷徨都化作了一缕叹息。 作者:有时候卡文比较厉害像昨晚那样写了十分之七突然不知道如何继续写下去了所以之后再有这种情况的话就留到第二天双更了哈还望谅解(′ε`)? 父亲(二更) 一身名牌西服的男人坐在环境优雅的中式餐厅里,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腕表,神情肉眼可见的有些焦灼。 站在一旁的助理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催一催来人,他摇头拒绝道:“不用,我再等等。”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男人心下一喜,提前扬起早已准备好的微笑。 还有几步就要到达目的地时,江寄凡突然停下,面色阴沉的盯着那扇早已打开,恭候多时的包厢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里面传出来男人询问的声音时,她才悄然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近。 “来了。”耳朵灵敏的助理收声,提醒道。 男人立马站起身来,看到从门外进来的身形高挑的女孩后,心情异常激动,脸上挂着不可抑制的笑容,亲切的呼唤了一句:“寄凡!” 江寄凡立在原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底里划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只见她面容紧绷,声音如被寒冰浸泡过一般,强行压抑着怒火,似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男人怔在原地,过了片刻才上前与她温声解释说:“寄凡,爸只是想来看看你。” 她似是厌恶极了他的靠近,见他上前,立马后退几步,厉声呵斥道:“闭嘴!” “我没有爸!我爸早就死了!” 她说完后,不管他僵硬的脸色,立马掉头就走。 江祁垣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语气乞求道:“寄凡,你听爸解释……” “解释?”江寄凡回头甩开他的手,眉目锐利,神情鄙夷,“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丢下我们母女叁人,和那个贱人浪迹天涯,发家致富后还生了个乖儿子的好事?!” 在此之前,她早已从他的助理那里得知了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 听到那在自己心中早已“死去多年”的父亲突然出现,并提出要与她见面时,江寄凡第一反应先是震惊,继而怒不可遏。 她答应来这一趟原本是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结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她一看到那张虚伪薄情的脸,就恨不得拿刀划烂它! 江祁垣一副着急无奈的模样,好声好气道:“寄凡,你误会爸了,你听我说……” “江祁垣你给我闭嘴!”江寄凡抬手怒指向他的眉心,姣好的面容有些不受控制的扭曲,声音同炸雷一般,最后一个字几乎破了音:“像你这种自私薄情的烂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下地狱了!怎么?你这是死了二十多年才突然良心发现?”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全天下的人都要排着队等着你来当救世主吗?这么有空还不如让你那助理去帮你买套寿衣,今晚洗洗穿着睡吧!” “少来给我找晦气!” 江祁垣被她这一句又一句钉在原地,脸色煞白,毫无反击之力。 待江寄凡走后,助理连忙上前扶住他。 “董事长!” 江祁垣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她刚刚说的那些诛心之语,喘不上气般捂住心口,嘴唇颤抖。 江寄望刚回到家便看到家庭医生提着医药箱从父母的房间里走出来。 “林特助都跟我说了,你今天为什么要去见她?好啊你江祁垣,都二十多年了你还放不下那母女叁人是吧?!” 他刚走到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来父母的争吵声,脚步一顿。 “那是我女儿,我去看看她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满嘴女儿女儿!人家稀罕你的好心吗?这下倒好,见了一面白白被气出病来……” 江寄望犹如五雷轰顶,呆滞的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母女叁人?女儿?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 “林特助……” 林平严迎上他震惊疑惑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圣父 “江寄望?” 江寄凡打量了一眼桌前面容清秀的男生,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你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啊。” 瞧瞧,连名字都是被“寄予厚望”。 姚蔓曾说过,原本自己刚出生的时候,江祁垣想给她取名叫做“江寄希”,但因为姚蔓的心愿是想要她和江寄平两人“平平凡凡”的长大,所以后来她还是取了现在的名字。 再一对比他为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取的名字,怎么不算讽刺呢? 眼前的女人明艳成熟,若不是她有着一双与父亲极为相似的眉眼,江寄望恐怕还会认为昨晚听到的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话。 “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他说完后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神情微顿,默了片刻后立即转移话题。 “爸他昨晚和你见了一面回去后便生病了。” “所以呢?你现在是来怪罪我?”江寄凡神情冷淡,眼神充满不屑,瞥他一眼。 老实说,他确实是因为觉得她的做法有失妥当,所以才会在今天亲自来找她。 江寄望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抿了抿唇,“不瞒你说,我也是昨晚才得知爸还有除了我之外的孩子……” 江寄凡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静静看着他的表演,听到这句后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私生子?” 他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以为她是误会了自己说的话,他连忙摆手解释,“我们都是爸的孩子。” 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江寄凡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直接了当道:“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还有,你妈就是个贱人。” 江寄望脸色一僵,对她侮辱母亲的言语感到生气,勉强抑制怒火,回问道:“你说什么?”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妈妈? 江寄凡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他,眼底里的鄙屑纵然释放,声线冷然:“我说,你妈就是个贱人。” “你也是。” 总算知道为什么昨晚江祁垣会被她气得发病了,江寄望霍地站起身,怒不可遏的抬掌推了她一下。 “不准你这么说我妈!” 江寄凡脚下穿着高跟鞋,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趔趄一下。 没想到他看似礼貌文静,也竟会如此粗暴的动手推人,她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一些不堪的回忆,眼里登时迸发出强烈的愤恨,抬手指着他,提高音量道:“你知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江祁垣还没和我妈离婚?所以,你个小叁生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原本他心里置着一腔怒火,但当听到这两句话后,脸上的愤怒戛然而止。 咖啡厅里有许多顾客闻声而来,聚在一起盯着他们窃窃私语,甚至有两位服务员停下手中的工作,小跑几步上前,试图劝说他们。 “小姐,先生,请你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谈……” 约定好前来接她回家的澹台清进来便看到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寄凡?” 江寄凡闻声回头,看到是他,立马拿起包包,拉着他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咖啡厅。 直到上车启动完车子后,澹台清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刚刚那位是什么人?” 她此前只和自己说要赴约,却没说赴约的对象。 她似是还未从方才的争吵里缓过来,面色阴沉的道了句:“我妈的前夫和第叁者生的儿子。” 他听言微怔,侧眸看她,“你们刚刚是起了争执吗?因为什么事?” 江寄凡冷笑一声,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因为他像个圣父一样试图跑到我面前指指点点。” 那两个“精明”的无赖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蠢货?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急匆匆的跑来准备“感化”自己。 当真是可笑。 她从未和自己说过江祁垣的事情,导致澹台清一度认为对方已经去世了。 而今知道对方不仅在世,还过得风生水起后,也不免为她感到愤懑。 等红灯的间隙里,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这样的父亲,不认也罢。” “寄凡,比起所谓的亲情,我更希望你能摒弃那些世俗的目光,做你想做的事,并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 一股暖意从他的掌心里传递出来,悄然划过自己的心田,江寄凡定定望着他,唇边笑容渐盛,浮上眼角的笑意冲淡了眉眼间的戾气。 趁着前面红灯还有倒计时五秒钟的时间,她依过身去,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紧紧贴上他的唇。 “在做了,能让我发自内心感到快乐的事。” 奴才(副) “我要这个,那个,还有那个……” “不用看了,全部都给我包起来。” ……… ”好了没?我的小祖宗……” 向遖遖回头,看到男人满头汗水,打理完好的发型因来回奔波而散乱开来,几根发丝耷拉在额头上,模样狼狈不堪。 她双手抱胸,挑眉问道:“怎么,你累了?” 宋屿畅说好了今天陪她逛街,帮她拎袋子,然后她便不准他带助理和保镖。 虽然知道她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但他还是乖乖听话,全程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于人。 “不累!”他气喘吁吁的答道,一向注重外表的他此刻完全累得顾不上形象,只一心想着该如何减轻自己的痛苦, 随后只见他直接将几个大袋子往脖子上挂。 “那就继续。”向遖遖像是看不出来他的逞强一般,耸了耸肩又继续往下一家店走去。 宋屿畅跟在她身后,翻了个生无可恋的白眼。 “嗯,差不多了。”她又逛完了一家店,看着收银台上包装完好的战利品,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他勾了勾手指,笑道:“小宋,过来付钱吧!” 宋屿畅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前,动作麻木的从被她刷爆的五张卡里抽出仅存的一张黑卡递给收银员。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哦!” 销售一路笑容欢送他们到门店外十米远。 “天啊,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赚足了年度业绩的销售跑回去与同事惊叹道,“刚刚付钱的是她家保镖吗?” “小李,你还是太年轻了。”上个月的销售冠军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幽幽道:“这一看就是个追求者。” “啊?”姓李的销售员嘴巴微张,一脸诧异,小声嘟囔道:“追求者?我看怎么倒像条舔狗似的……” 中途休息时,向遖遖看了眼他身上挂着的自己的“战绩”,借照镜子的动作偷偷笑了几下。 她把镜子合上,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子。 “喂,我渴了。” 宋屿畅才刚坐下,气都还没喘匀,听到后立马站起来说去帮她买喝的。 只不过可没那么轻松。 她硬是挑叁拣四的,这个不喝,那个不喝,宋屿畅跑了很多回才买到她最终想要喝的饮料。 向遖遖接过他手中的酸梅汁尝了一口,神态勉强。 “还行吧。” 知道她是刻意为难自己,宋屿畅却也不说,心甘情愿的任由她将自己当成牛马来使唤。 就当是赎他之前造下的罪吧。 她尝了一口后就说不喝了,把杯子放在桌上,掏手机出来玩。 宋屿畅拿过她刚刚喝的那杯酸梅汁,一口气吸完。 渴死他了。 向遖遖见他竟然毫不忌讳的用自己喝过的吸管,心底里有些微妙。 “够了吗?”又是一次筋疲力尽,宋屿畅喘着粗气将她抵在墙上,咬牙切齿道。 “什么?”她装作听不懂,愣愣的看着他。 “七天。” 他给她当了七天的奴仆,如今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都说大户人家的奴才不好当了。 确实是太难当了。 只是给她当了七天的奴才,却像去经历了七次世界大战一般。 这段时间他身心俱疲,甚至连睡觉都梦到她吩咐自己刷卡付钱。 向遖遖笑他:“怎么?才七天你就坚持不住啦?” 而后见他不说话,静静看着自己,她立马收起笑容,冷声道:“撑不住就趁早滚蛋,有的是男人……” 话还未说完,却被他低头下来封住了嘴。 “唔……” 向遖遖反应过来后推他,却被他吻得更凶。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淫靡的银丝缠缠绵绵的黏在他们的唇上。 “不要脸!”向遖遖又羞又气,面色涨红,啐他一口。 宋屿畅抓住她激动扬起来的手掌,望着她目光深情,认真道:“遖遖,和我在一起吧。 “让我保护你。” 他绝不会再让她发生那种事情。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向遖遖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下意识想要逃走。 “遖遖?”他轻轻抚了抚她通红的脸颊。 向遖遖抬眸看他,故作凶狠,“你要是再敢欺负我……” “不可能。”他立马道。 她“哼”了一声,斜睨他一眼,眸色狐疑,“你这么着急是为什么?难不成我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需要你通过和我在一起来揭开?” 显然她到现在都还未信他。 “你怎么不信我呢?我是认真的。”宋屿畅被她逗笑,忍俊不禁道:“因为你太可爱了,我怕别人把你抢走。” 向遖遖本以为他是在诓人,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闪烁着星光的双眸,虽然她表面不显,心里却不可抑制的冒起一堆快乐的小泡泡。 她不想让他这么得瑟,故作嫌弃的皱鼻子说:“油腻!” 宋屿畅总算苦尽甘来,笑得一脸不值钱。 作者:晚点加更 算账(二更) 趁空闲时间,前台低头给好友拍了一张自己昨天新做的美甲,面对好友的夸赞,她得意的笑了笑,正要回复,头顶上突然传来几声轻响。 有人来了。 还好摸鱼已经摸出经验来了,她镇定的将手机放好,站起身来,抬头便是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男人掀起眼皮淡淡的瞥她一眼,声线冷然:“我要见江祁垣。” 前台盯着他俊美的容颜,恍了下神,而后才反应过来,“您、您要见我们董事长?” “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直呼董事长大名的人,前台心中觉得奇怪,但明面上也不好多说,只照常走流程,问他:“那请问您有会谈函吗?” “没有。” 没想到见他还要这么麻烦,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那请问您贵姓?今天是为什么事而来呢?”前台一边询问,一边快速的播出一个号码。 他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江寄平,私事。” “嗯对,他说他叫江寄平……”前台复述到一半,突然顿住,一脸诧异的抬头看他。 电话那头似是说了很多话,她一边听一边点头。 江寄平垂眸站在原地,耐下性子等她确认。 前台确认完后放下电话,与他微笑道:“江先生,我们已经确认完毕了,稍后会有专人来带您前去董事长的办公室,请您稍等。” 后来没让他等多久,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立马便有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到前台来迎他。 “您好,我是董事长的特助林平严。” 江寄平全程未正眼看他,直接无视他的自我介绍,神情疏离冷漠。 林平严见状,尴尬的收回笑容,恢复成最专业的模样,如同接待贵客一般,毕恭毕敬的为他带路。 江寄望原本在办公室与江祁垣请教问题,结果不知道秘书与父亲说了什么,只见他神情先是震惊,而后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 可当自己询问出了什么事时,他却不肯实答,只说有位故人要来访。 自己的问题还没请教完毕,尽管有些遗憾,江寄望也仍懂事的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平严刚好将人带上来,他们便就此打了个照面。 对方与他想象中的事业有成的商人不一样,是个年纪较轻的男人,一身深色打扮,面容冷峻,给人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 “小江总。”林平严客气的唤了一句。 想来这就是他和那女人生的儿子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江寄平的眉眼瞬间冷了几分,原本就冷冽的面容变得愈加凌厉。 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善气息,林平严忙借口说:“董事长等久了,我们进去吧。” 待他们进去后,江寄望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江祁垣吩咐秘书将茶水撤下,甚至连茶具都换了,重新上了一份新的青花瓷茶具。 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的情绪显然变得激动,眸中迸发出难以克制的喜悦。 “寄平,你……” 可惜还未等他踏出一步,江寄平便已然上前,挥起拳头一拳砸向他的门面。 “啊!!” 候在一旁的秘书捂住嘴巴,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 江寄望闻声跑回来时便见到这混乱的一幕── 刚刚进来的那个年轻的男人此时正骑在父亲身上,如恶犬一般发着疯,砸下去的拳头一拳比一拳狠戾,嘴里说着一些他听不明白的话。 “爸!”他心里一惊,当即冲上去试图将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父亲解救出来。 可他哪里是长年混迹于市井街头,好战凶猛的江寄平的对手,这样一来不仅没帮上什么忙,还反倒被他反手扬了一耳光。 江寄望长这么大还没被打过耳光,加之对方力气凶悍,一时间被扇得晕头转向,脑子嗡嗡乱叫。 混乱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保安上来啊!” 江寄凡接到警察局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你太过分了!尽管我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说动手就动手!” 她到的时候,里面传出江寄望严肃的指责。 “不然呢?我还得听你的指挥?”江寄平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眼皮半掀,嘴角勾着讽刺的笑,桀骜不驯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正在被审讯的犯人。 “打得好!” 众人应声回头望去,只见一身淡紫色真丝连衣裙的江寄凡快步而来。 “你想怎么处理?”她站到江寄平身边,望着江寄望,语气不善道。 “把他关进去拘留十几二十天?”江寄凡冷笑一声,眉目凌厉,“还是要他自杀给你爸谢罪?” 她说的话太重了,江寄望根本没这个意思,被她噎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是他先动的手,我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这样算了。”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面对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被所谓的“哥哥”殴打至此,江寄望心里不可谓不愤怒。 江寄凡明白他这是不打算就此罢休,索性也与他斗争到底,自行拉了把椅子过来在江寄平身边坐下。 “所以呢,你想怎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林平严赶到现场,与负责此事的警察说明情况。 “警察同志,实在不好意思,这就是一桩家事……” 江寄望瞪大了眼,不赞同他的做法,回头欲要说他:“林特助,你怎么……” 却见他朝自己使了使眼色。 他便立马噤了声。 最后在林平严的调和下,江寄望不再对此事进行追究。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存着一股气,一出警察局便问他:“林特助,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做?” “是董事长吩咐的。”林平严无奈道。 纵使江寄望心底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当亲耳听到时,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挫败与苦恼。 “打也打了,想必这气你也出得差不多了,我给你买了回去的票,今天下午立马走,少在这给我惹事!” 江寄平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就像往常一样受着她的怒骂,不言不语。 直到她发泄完后,他才问了一句:“他找你说了什么?” 他前两天才得知江祁垣出现的消息,知道他还敢来找江寄凡的时候,江寄平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B市。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曾无数次的诅咒江祁垣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死无全尸…… 那样一个被付诸了世间上所有恶毒诅咒的男人如今还怎么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今天,只是他跟他算的第一笔账而已。 江寄凡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语气坚定道:“你放心,我没忘。” “背叛的人永远不得好死。” 这是当初仅有七岁的江寄平对她说的话,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名唤“父亲”的男人已经彻底抛弃了他们。 江寄平静静望着她,像是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鼓着稚嫩的脸蛋复述自己这句话的小女孩,而后垂头闷笑一声。 “滚回去,我没空理你。” “知道了。” 笑话 江祁垣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伤好后就要求江寄望去与江寄凡他们赔礼道歉。 江寄望无法理解,明明受害者是他,却还要自己去与加害者们道歉。 他一向乖巧听话,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显得尤其固执。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去向他们道歉?” “那是你的哥哥姐姐。”江祁垣说他那天不应该叫警察来介入处理。 “爸,我是在保护你!”江寄望有些生气,怨他不明白自己的好意,同时又有些委屈。 他垂眸小声嘟囔道:“而且,人家也没把我当弟弟……” 江祁垣无视他的抗拒,说他要是不按自己说的话去做,就再也不认他这个儿子。 江寄望无奈,唯有妥协。 江寄凡正陪着邢晔晔横扫商场,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才传出一句:“我是江寄望……” “嘟……” 下一秒,江寄凡不带任何犹豫的立马把电话挂了。 “谁的电话啊?”邢晔晔从试衣间里出来问她。 却见她神情平静,淡淡回复道:“骚扰电话。” 本以为对方会就此罢休,谁知道刚结完账出来,就又看到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江寄望上前停在她面前,神色认真道:“我们聊一聊吧。” 江寄凡正要脱口而出“有什么好聊的”,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止住了嘴。 “关于你哥的事。” 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江寄望就近找了个餐厅,为了避免出现上次那样在公众场合令人尴尬的场面,他还特意选了个隔音较好的包厢。 “抱歉,我上次不应该让警察介入处理那件事。” 江寄凡瞟了一眼桌面上他推过来的首饰盒,拧眉不明,直接了当的问他:“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抿唇道:“爸让我给你带的赔礼。” 她撇唇冷笑一声,言语讥讽:“这礼我可担待不起。” 千万不能被她激怒,江寄望一边暗想,一边自我疏解心情。 “爸现在还在医院里休养,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从前的事,我妈已经告诉我了,对于大人的事情,我不好评判。” “爸说他亏欠了你们很多,所以……” 他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小心斟酌措辞:“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张卡就当是我为爸给你们做的一些补偿吧。” 江寄凡盯着眼前这张看似“补偿”,实则为“施舍”的银行卡,觉得异常刺眼。 他怎么可以这么坦荡无愧的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就在江寄望忐忑等待的时候,她一把夺过那张银行卡掰成两半扔到他的脸上,表情愠怒,声音冷厉:“拿着你的东西滚蛋,我们从不需要你们这些伪君子高高在上的施舍!” 江寄望猝不及防,被掰断的银行卡划到脸颊,轻声呼痛。 便是再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了,霎时拧起眉头瞪她一眼,苦口婆心道:“我真是不明白,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过一些好的生活而已,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 江寄望觉得她有些不识好歹,突然很后悔自己听江祁垣的话来这一趟。 “好的生活?你知道什么叫做好的生活吗?!” 这一刻,江寄凡那些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伪装终于全部崩溃。 “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好爸爸,在我五岁那年抛妻弃子,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部偷走,还留下一屁股烂债给我们。” “十年,整整十年我和我妈他们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十年来没有过过一个真正的新年!” 那时候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上门来向他们孤儿寡母叁人讨债,他们为了躲债不得不把原来住的房子卖掉,然后东躲西藏。 农村里的人法律意识淡薄,从不知法律是何物,为了要债可以使用各种肮脏卑鄙的手段,当时年仅五岁的江寄凡差点因此被那些要债的人强行掳走。 还好江寄平从小就机灵,当时一边拼死将她护在怀里,一边往外面大喊“着火了”来引起周围邻居们的注意。 后来邻居们果然闻声而来“救火”,最终没让那帮人的诡计得逞。 当初那个年代极其流行买卖人口和贩卖器官,若是年纪尚幼的江寄凡就这么被他们掳走,后果不堪设想。 她激动得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动作粗鲁的用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一双美目饱含怨恨与疯狂,眼底泛红,竭斯里底的朝他大吼道:“你呢?你的生活,豪车豪宅!从小就是国际学校,一路长大有人保驾护航,人生无忧无虑。” 江寄凡越说越鼻酸,勉强忍住喉咙里的哽咽,讽笑一声,继续道:“我的生活呢?你知不知道我一天需要打多少份工才能支付得起我那昂贵的大学学费?你知不知道最困难的时候我一天只能通过喝水来充饥?”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一直生活在小乡镇里的江寄凡初到大学时对B市的一切都相当陌生,对城市的时髦生活一窍不通,甚至因为无知而当众出过很多次糗。 那时候大学班里的人都在背后偷偷议论,说她只是一个空有皮囊而无内涵的草包美人。 放到现在,哪有人能想象得出来十年前的江寄凡竟是个连刀叉都不会用,西餐也不会吃的笨蛋呢? 那时候一个宿舍里只有江寄凡家境最差,其他女生都自视甚高,嫌弃她是从农村里来的,平日里压根不想和她走到一块。 只有邢晔晔从不在乎她的出身,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她很多帮助。 所以她也是江寄凡最感激的人之一。 她刚到大学时就莫名其妙被偷了钱,那是姚蔓东拼西凑为她攒下来的书费和生活费,数额可观,以至于江寄凡根本不敢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怕将她气出个好歹,只能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以至于后来宿舍里的人欢欢喜喜成群结队去吃饭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在宿舍埋头喝水充饥。 直到有一天她没钱吃饭的事情被邢晔晔发现,她才终于得以吃上一顿久违的饭。 江寄望被她的竭斯底里给吓到,呆滞的瞪着双目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寄凡说完后便狠狠推开他,恢复成起初的冷静与淡漠,眼神厌恶的盯着他,从齿间挤出一句:“别再来烦我,你们这些肮脏下流,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东西!” “嘭!” 待她摔门而去后,江寄望坐在椅子上直冒冷汗,惊疑不定。 邢晔晔一直在外面等她,见她气冲冲的走出来后,连忙拿起东西跟上。 两人回到邢晔晔住的小区楼下。 见她径直进了便利店买了一大打啤酒,邢晔晔也不说话,默默付钱后跟着她上楼。 “呲!”啤酒浓烈的味道从拉环开口里飘散出来,味道醉人。 江寄凡仰头猛灌了半瓶才停下,过了良久,她垂头轻笑一声: “我觉得这一切,就像个笑话。”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击垮 “我考大学,找好工作,就是为了出人头地。” 她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眸中眼泪泛泛。 “出人头地啊……” 江寄凡从不信命,一度认为自己只要不向命运屈服,就可以有“涅槃重生”的机会,她二十多年来都是在顶着对江祁垣的仇恨成长。 仇恨是支撑她考上大学的最主要动力之一,只要一想到她出人头地后,那些曾经抛弃过她,欺负过她的人要如何在自己面前忏悔不已时,她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结果呢?”江寄凡目光涣散的喃喃自语道,“他们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凭什么!”她霍地跳起来砸掉手中的酒瓶,尾音破调,每一个字都裹含着自己心中的愤恨与不服。 艰难的家庭条件没能击垮她,大学时遭遇的不平等待遇也没能击垮她,唯独“江祁垣这个烂人的生活过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这件事彻底击垮了她。 自己这辈子最痛恨的人竟然过着比她还要美好的生活,这简直比杀了江寄凡还要令人难受,令人无法接受! 邢晔晔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和情绪失控的模样,便知她已然完全崩溃,一时间又心疼又害怕。 害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不可控行为,她立马越过脚下流淌了一地的酒水狼藉,上前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寄凡,相信我,他们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不停在她耳边重复这几句话,直至江寄凡松懈下身体。 邢晔晔本想留她在家里睡一宿,但是中途澹台清却打电话来寻人。 澹台清赶到她家里,看到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一身酒气的江寄凡,蹲下身拂开遮挡姣好面容的头发,一张花了妆容的脸呈现在眼前。 看到她脸颊上挂着的交错杂乱的泪痕时,他的动作一顿。 “发生了什么事?”他起身回头问邢晔晔,神色担忧。 邢晔晔说她今天与江寄望见面后情绪就一直不好。 至于有多不好,她没细说。 又是江寄望。 澹台清听到后拧了拧眉,心中猜测对方是不是又和她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 送他们离开前,邢晔晔把江寄凡的包递给他拿着,轻声叹气,隐晦的道了句:“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澹台清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 他将她抱紧,抬头看着邢晔晔,郑重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回到家后,澹台清第一件事便是为她卸妆。 在拿毛巾为她擦脸的时候,尽管他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但还是把她吵醒了。 “我、我的电脑呢?”江寄凡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身形不稳,手脚并用的从沙发上爬起来。 澹台清不明所以,不确定她是否已经酒醒,按住她的双肩轻声抚慰道:“别着急,我去帮你拿过来。” 他起初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后来看到她拿到电脑后手脚不灵活的打开,认真道了一句:““我要好好工作,我要出人头地。” 然后便开始发泄似的盲目敲打着键盘。 澹台清这才知道她还没酒醒。 江寄凡死死盯着眼前根本没有打开的电脑屏幕,重重敲打着键盘,咬牙切齿道:“我要赚很多很多钱!我要他们跪下来向我认错!” 澹台清心里一滞,刚想制止她,让她安静下来,下一秒却见她猛地一头扎在电脑屏幕上,彻底睡死过去。 “寄凡?”他一惊,连忙摇了摇她,见人没有反应后又将她从电脑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听见她靠在自己耳边散发出来的绵长呼吸声后,澹台清才松了口气。 聪明如他,已经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了她今夜情绪崩溃的原因。 澹台清动作轻缓的撩开她的头发,心疼的低头吻了吻她的脸,满眼怜惜。 出轨产物 翌日,江寄凡酒醒。 她喝酒容易断片,已经不记得昨夜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轻唤一声:“台清。” 片刻后,有脚步声走来。 门被推开,一身家居服,身上系着黑色围裙的澹台清立在门口,看到她醒了之后冲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在做早餐。” 江寄凡每次酒醒后都会浑身酥软使不上力,确定他在家之后,便又懒洋洋的躺回了床上。 “是不舒服吗?”澹台清走到床边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皱眉按了按眼睛,呢喃道:“眼睛有点疼……” 他屈指触了触她明显红肿的下眼皮,“你昨晚流泪了,或许是这个原因。” 江寄凡动作一滞,抬眸看他。 “昨晚我……” “你的朋友说你情绪不太好。”澹台清抚了抚她的脑袋,温声问:“寄凡,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江寄凡沉默稍许,握住他的手,神色认真道:“帮我杀了那些讨厌的人,你能为我做到吗?” 他微顿,而后立马坦诚道:“对不起,寄凡,我做不到。” 她知道他做不到,所以才只是说说而已。 江寄凡只是笑,没再说话。 “但是我会给你撑腰。”却见他眼神坚定道。 虽然从小接受的认知让澹台清没办法为她做出一些跨越道德伦理的事情,但是一些能够让她出气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天开始我不想再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听见房间里母亲传来的愤怒大吼,江寄望不耐烦的皱眉扯了扯领带。 过了几分钟后,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快步走到他身边,声音尖利,暗含怒意,气冲冲的问他:“江寄望,你怎么回事?” “公司里的人都这么说我们母子俩了,难道你也不觉得生气吗?” 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江祁垣的现任妻子是小叁上位,而他们的老板本人则是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没想到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一家人,私底下竟然如此卑劣无情。 公司众人虽明面上不曾说什么,背地里却议论纷纷,所谓“叁人成虎”、“众口铄金”,坏事传播的速度永远是最迅速的。 自谣言散发那天开始,公司里知道实情的人连带着对江寄望的印象都不好了。 一个婚外情出轨形成的产物,能有多高洁? 这几天他也没少遭受非议,一向被众人追捧的江寄望在这几天短短的时间里倏然跌落神坛。 面对她的质问,他垂头沉默,半句不语。 他在想那天江寄凡和他说的话。 江寄望从来不知道,她的过去竟然过得这么苦。 代入想想,若受苦的人是自己,估计他也无法原谅这一切吧。 江寄望一直很信任父母,所以也没想到他们会欺骗自己。 吴笑萍和他说,她与父亲是两情相悦,从未插足过任何人的感情,反倒把江寄凡的母亲描述成插足他们感情的第叁者。 江寄望过于信任她,加之性子单纯,不愿对父母有过多的恶意揣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与江寄凡的两次见面中,都认为她是一个不识趣的人。 如今看来,错的人是他…… 江寄望抬头看她,只见那张保养得姣好的面容已然被恼怒和刻薄完全覆盖,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丑陋。 “妈,你老实和我说,当年你和爸到底……”他心底里苦涩不已,为自己的真实出身感到不耻与羞愧。 “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真相 二十多年前,江祁垣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浪荡子,而吴笑萍则是酒吧里卖艺谋生的舞女。 到处涉猎的浪荡子碰上开放美艳的舞女,便是天雷勾地火,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江祁垣毫无成就,那副相貌却生得极佳,还惯会说些花言巧语,逗人乐趣,所以就为那张好看的面皮,吴笑萍也心甘情愿的被他哄骗,每个月当舞女赚到的工钱都分了百分之七八十给他。 南镇是个在街上走两步路都会碰见叁五个熟人的地方,所以吴笑萍自然也知道江祁垣家中有妻子儿女。 只是,江祁垣曾和她明确的表示过自己不甚喜欢他的老婆孩子们,并说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 吴笑萍还特意从别人嘴里打听过他家里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言,江祁垣不太待见他家里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婆。 她便对他的话信以为真,甚至因为清楚姚蔓的个性太过懦弱,还曾大着胆子与江祁垣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勾勾搭搭。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吴笑萍并不知道江祁垣是个奸诈狡猾的小人,只一心一意的信任他,就算他说明天要给自己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她也会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眼见着江祁垣一边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说一定会和姚蔓离婚,一边却又迟迟未兑换诺言,吴笑萍发现事情发展趋势与自己想象中的毫不一致时,便开始感到捉急了。 她害怕他只是嘴上说说,过往倾倒的那些甜言蜜语只是为了欺骗自己的钱财,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就这么打了水漂。 最后,她想出一损计──在两人每次行房事前吴笑萍都会亲自换一个扎破的避孕套给他用上。 几次下来,她便成功怀上了孩子。 知道江祁垣骨子里不喜欢泼辣耍赖的女人,吴笑萍便刻意按捺下原本的性子,在他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 江祁垣向来是个“怜花惜玉”的人物,见了她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心中万般怜惜。 况且男人永远不会嫌自己的孩子多,尽管那时候姚蔓已经为他生下了江寄平和江寄凡。 当年那时候在小地方相当流行塞红包给B超医生查看所怀胎儿是男是女,吴笑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她怀的是个男孩就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是个女孩的话,那她也只会把它说成是个“男孩”。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吴笑萍去了一趟医院产检,结果出来后发现果真怀的是个男孩。 江祁垣知道此事后本就不坚定的内心愈发动摇。 最后,他还是成功被她说服,在一个深夜里偷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与她逃离南镇,前往北上谋生。 不过年纪尚轻的他们还是把生活想得太美好了,刚到B市的他们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一概不知,辗转寻工无果后,江祁垣开始责怪吴笑萍,说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听信她的谗言,现在背井离乡,连回家的车票都没钱购买。 明明是他自己口口声声答应的事情,现在又想把这口锅丢到她头上挂着,吴笑萍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与他大吵起来,此后的日子里便是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再没有清净的日子。 后来江祁垣经人介绍了一份工作,他在这份工作中遇到一个家产丰厚的老板,因为他嘴甜会说话,很得人心,所以那位老板也极其待见他,最后离开B市的时候还给了他一笔本金创业。 彼时,身边的吴笑萍一直催他外出挣钱,原本没什么上进心的江祁垣被她逼得无可奈何。 虽然他这人没什么高远的目光,但却有几分小聪明,当时在国家推行经济发展的时代抓住时机下海,并成功捞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吴笑萍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与江祁垣两相情悦,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叁者不是姚蔓,而是她吴笑萍。 起初她害怕自己的糗事被江寄望发现,以后在儿子面前再立不起来,才想美化一番她和江祁垣之间的感情过程,但很可惜,她的美梦最终破碎,虚假的谎言被无情戳破。 那天吴笑萍知道江祁垣竟然背着自己去找姚蔓的孩子后气得差点发疯,日后也没少讽刺他,比如总是说些“你怎么现在才想来当好爸爸?有没有想过人家根本不需要你的关心……”等等之类的话。 江祁垣则反怪她,说要不是当年她怂恿自己抛妻弃子和她远走高飞,自己怎么可能会就这么丢下他们母子叁人在南镇受苦。 他说亏欠了他们,现在自己生活好起来了,理应弥补他们。 可是,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努力了一辈子的吴笑萍怎会对比束手罢休?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夺走她的东西! 吴笑萍说完后侧身看着江寄望,一脸警惕和防备,抓住他的双肩,神情严肃道:“寄望,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你要明白江家的一切只能是属于你的!” 她这样无非是害怕江寄凡他们会来与自己争夺家产罢了,得知真相后的江寄望感到无比难堪,脸红一阵白一阵。 他的良心使他无法遵从她的指挥。 江寄望倏地站起来,望着她义愤填膺道:“妈,我们不能这样做人!” 吴笑萍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竟然会反驳自己,顿时又惊又气,也同他一样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跟在你爸身边陪他一起吃苦打拼的是你妈我!如果不是我,你能有现在这么好过的生活吗?”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努力的成果将要被一些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别人分走,就觉得无法接受。 “我们凭什么不能这么做人?!我们怎么了?!这是我们应得的!”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慈善捐款的事情,江寄望你给我醒醒!” ………… 果然,只要是触及了自身的利益,再是熟悉亲近的人也会变得面目可僧。 江寄望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母亲,突然后退两步摇了摇头,“妈,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能赞同你的做法。” 他抿了抿唇,眼神坚定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请你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 “啪!” 下一秒,话还未说完,吴笑萍便扬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两人俱是一怔。 自江寄望懂事以来,父母便从未对自己动过手,更别说扇耳光这种事情,他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吴笑萍反应过来后也有些惊慌无措,不过片刻后她便强行镇定下来,挽尊似的肃脸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妈为什么打你!” 然后便匆匆逃离。 江寄望盯着她仓惶远去的背影,眸中微含泪光。 闹事 姚蔓打电话和江寄凡说这几天江寄平的一个男性朋友频繁来家里面闹事,又说对方神志不清,模样癫狂,一直说江寄平欠他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没给他。 她们问他到底欠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却又不肯透露,只一味到家里发疯寻人。 可恰好这段时间江寄平都一直没回过家,不只是对方,就连姚蔓和于点点都联系不上他。 江寄凡也觉得十分奇怪,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人如此执着疯魔? 她将担惊受怕的姚蔓安抚住,决定亲自打电话去问问对方,看看他这一天天的来闹事到底是想怎么样。 南镇就这么大个地方,想要找个人不难,得知对方的姓名后,江寄凡问了几个之前常和江寄平打交道的朋友,便拿到了对方的联络方式。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睡觉,直到她打第三个电话时,电话才终于接通。 “喂……” “谭高朗?”江寄凡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对方像是刚刚睡醒,语气颇不耐烦:“干什么!” 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那么冲,江寄凡从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物,也不免感到有些恼火,但想到自己要干的正事,还是勉强抑制住了怒意。 “我是江寄凡,江寄平他妹,听说他欠了你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能让你整天跑来我家闹事……” 电话那头听到她提起“江寄平”后猝然显得异常激动,一个劲的在追问江寄平的下落,亳不理会她的提问。 “江寄平?他在哪?为什么前两天的时候你们又说联系不上他?你们在骗我!” 对比之下,江寄凡倒显得比他冷静多了,她抬指敲了敲桌面,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江寄平在哪里,你不说他到底欠了你什么东西,我也没办法帮你。” 电话里突然没了音,她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确保通话还在进行后,正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 断断续续的痛吟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对方好似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谭高朗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求助一般死死抓住身前的手机,模模糊糊的吐出几个字。 江寄凡还特意放了扩音,却一直听不清他要说的内容,她拧了拧眉,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烦,声音冷冽:“谭高朗,你在说什么?” “你冷静下来再回答我的问题。” 过了良久,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蚀骨的痛苦,喘着粗气吐出一句略带颤音的短句。 当听清楚他说的那几个字后,江寄凡倏然浑身僵硬。 “快,快!帮我找到他!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求求你!求求你!”电话里传来他走投无路似的凄厉尖叫,令她耳膜刺痛。 江寄凡吓得把手机拿开,像是见了鬼似的,不敢再听,立马颤抖着手把电话挂断。 她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手机,双目震颤,满脸不可思议。 江寄平,他怎么敢…… 她当即又给他打去几个电话,只是一直未拨通,显示对方已关机。 江寄凡烦躁得在屋子里来回走了数圈,再三思索下,还是决定先嘱咐姚蔓。 “妈,你和嫂子这几天尽量少出门,如果谭高朗再来的话……” 她停顿片刻,闭了闭眼睛,声音艰涩:“如果他再来闹事的话,你们就立马报警。” 姚蔓应下。 江寄凡挂断电话,心内惴惴不安。 是夜,凌晨三点。 察觉到身边的人辗转反侧,澹台清于黑暗中望着她的方向轻问一句:“怎么了?” 见他被自己吵醒,江寄凡停下翻身的动作,盯着头顶上的一片幽黑喃喃道:“我睡不着……” 他刚想问为什么,而后却又突然听她道了一句: “我们做爱吧。” 自杀 如今只有性事结束后的疲惫才能使她入睡。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江寄凡以为他睡着了,便想作罢,然而片刻后身边的男人突然坐起身来将床头灯打开。 灯光下的容颜干净美丽,澹台清却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有股说不出来的异样。 但他知趣的未再追究原因,俯身往床头柜里取了一个避孕套。 昏暗灯光下的男人面容看起来仍有几分还未脱离的倦意,待他将外包装撕开后,江寄凡起身从他手里取走那片薄膜。 她学东西向来很快,经过他上回手把手的“教导”,她做这事儿已经纯熟多了,偶尔澹台清也会放手给她“锻炼”的机会。 原本还在沉睡的欲龙在她的触摸和摆弄之下逐渐苏醒。 戴好后,澹台清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净沾染了些许润滑液的双手。 若是放在往日,江寄凡一定会乖乖的等他擦干净双手才进行下一步动作,可今晚的她却略显焦急,还不等他擦完便揽住了他。 澹台清倒下去的时候怕压着她,用手肘撑了一下。 他抛掉掌心里的纸巾,手指穿过纤薄的内裤探进那片幽谷。 还没湿。 澹台清吻着她的脸颊,指腹按在花蒂上揉了揉。 江寄凡有一搭没一搭的用食指挑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神色凝重,不似以往缱绻。 前戏才做了一半,她便制止住他,含住他的唇让他进来。 中途,澹台清发现她时常不在状态,经常走神,像是在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似的,甚至无心回应他的亲吻。 “寄凡,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他停下动作,低头问她。 江寄凡收回恍惚的眼神,转头正视他。 “别说话了……”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唇堵住他的嘴,不给他多问的机会。 结束后,澹台清盯着身边沉沉睡去的江寄凡,若有所思。 怕将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吵醒,他不敢贸然抱她去浴室洗澡,遂起身去拧了条热毛巾来帮她清理干净双腿间的泥泞。 一切弄完后,澹台清在她身边躺下,听着她清浅规律的呼吸声,却迟迟无法入睡。 几天后,江寄凡从姚蔓口中得知谭高朗因神志不清失手错杀了家里的老婆和几个月大的孩子,据说他清醒过来发现老婆孩子都被自己亲手葬送了性命后,崩溃不已,当夜直接从八楼一跃而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唉,真是造孽,你说一个好好的家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姚蔓在电话里唉声叹息。 “对了,寄凡,他有没有和你说过寄平到底欠了他什么东西?如果只是钱的话,咱们能还一点是一点……” 还不了,根本还不了…… 江寄凡垂下双手倚在墙上,后背冷汗涔涔,双腿发软。 “寄凡?寄凡,你在听吗?”攥在手里的手机传出姚蔓急切呼唤的声音。 “奇怪,是突然断线了吗……” 待电话挂断,江寄凡白着脸走出厕所,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进来上厕所的唐余锦看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忧的上前唤了一句:“江姐?” 却见她如同闻所未闻,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唐余锦回头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深感奇怪。 “江寄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主动来找我。”在连续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打通后,江寄凡将黑名单里的江寄平拉出来,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江寄凡浑浑噩噩的枯等了一天,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发出去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愈发焦虑。 她安慰自己说再等等,于是又在办公室里等到下午。 “寄凡姐,下班了你不走吗?”见部门里的人都走完了,她还留在办公室里迟迟未离开,徐峥延推门唤了她一声。 江寄凡回过神,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想起昨天唐余锦和自己说的话,徐峥延有些担忧,主动上前关问道:“寄凡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感觉你这两天的气色不太好。” 她摇了摇头,淡声道:“我没事,你们先走吧,灯我来关就好。” 待他走后,江寄凡打开拨号界面,犹豫再三,闭了闭眸子,一鼓作气拨下那个简短的号码。 她无法再心安理得的隐瞒下去了。 “你好,110,请讲。” 作者:投票结果出来了根据大家的选择上次提到的补偿措施决定为“番外不收费”谢谢大家的一路追更哈(?˙︶˙?) 爆发 窗外雷鸣电闪,下着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拍在透明窗户上,嘈杂不堪。 澹台清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眉头皱成一团,心神不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叹息挂断电话,盯着饭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拧眉沉思。 澹台清发现江寄凡这段时间状态极其不佳,白天走神,夜晚失眠,然而每次自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也只是一味敷衍。 眼见着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他再等不住,提了一把雨伞和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刚走到玄关换鞋,门突然响了。 是江寄凡回来了。 却见她一手提着高跟鞋,浑身湿透的垂头站在门口。 “寄凡,你去哪了?” 澹台清丢掉手中的雨伞和车钥匙,上前将她拉进屋里。 江寄凡并未回应,双眼无神,失魂落魄的把手中的高跟鞋摔在地上,然后光着脚走进屋里。 澹台清心中闪过许多猜想,直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快步追上去挡在她面前,捧住她的脸焦急问:“寄凡,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寄凡似是在此刻才魂归灵体,这才终于抬眸看他,凌乱的湿发粘在她的两侧脸颊上,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 不过抬头一瞬,她便又无力的耷拉下了眼眸,嗓音沙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想抽烟。” 澹台清自戒烟后便再没买过烟了,他找遍家中各处,才在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仅存的两根香烟。 从前用的打火机也不知道丢去了何处,他只能拿着烟到厨房里去,借助灶台的升起的火点燃。 澹台清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脱掉了自己刚给她穿上的鞋子,光脚背着自己站在阳台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寄凡,过来。” 他牵着她在沙发坐下,把烟递给她。 江寄凡将烟接过,颤抖着手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可还未等到成功将烟圈吐出来,便呛得心肺俱疼。 她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久到连拿烟的姿势都生疏了,久到连烟怎么过肺的都忘光了。 澹台清伸手夺走她夹在指尖里的烟丢掉,见她咳得撕心裂肺,展臂将人搂进怀里,为她拍背。 不知道是因为被烟呛的缘故还是什么,只见她双目通红,眼泪不止。 江寄凡胸腔里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她蓦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澹台清拥紧她,感受着自己胸膛前的布料被逐渐晕湿。 起初她只是低声呜咽,到后来逐渐收不住声,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下摆放声痛哭,双肩颤抖不止。 耳边传来她夹杂着哽咽的断断续续说话声,澹台清有些听不清,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脑袋,温声道:“别着急,寄凡,慢慢说。” 然而她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蓦地怔住。 “我……我亲手把我哥送进牢里了……”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2043号,你的家属来探视你了。”狱警打开铁杆门,冲角落里的男人大声道。 屈膝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后脑勺抵着斑驳的墙壁,眼睛都未睁开,毫不犹豫冷声道:“不见。” 狱警像是对这种回复习以为常,临走之前想起刚刚那个女人交代自己的话,遂与他复述道:“你的家属说,这是她第一次来探视你,也是最后一次。” 沉默良久,就在狱警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角落里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咯吱” 生锈的铁门推开。 枯坐了将近一小时的江寄凡抬头,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底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尽管探视的手续很复杂,她还是特意请了一天假过来探视他。 一身灰色囚服的江寄平立在门口静静盯着她,直到身后的狱警催促,他才继续往前走。 待他走到玻璃窗前坐下,江寄凡看着他手腕上那双在灯光下散发着微亮的银色镣铐,觉得异常刺眼。 进了监狱后的犯人统一要把发型剃成整齐简短的平头,在没有发型的遮掩下,他那双原本就锐利的眉眼凸显得愈发凌厉。 “探视时间一共三十分钟,请你们安静交谈,中途如果发生争吵等情况,我们有权终止你们这次的探视。” 狱警交代完话,将他的手铐解下后便转身走了,屋子里只留下面对面的两人。 江寄凡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伸手拿起电话话筒。 江寄平垂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话筒,过了许久才拿起来。 她看着他,神情平静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答应出来见我了。” 江寄平眸子沉了沉,眉眼间一片冰冷,“江寄凡,你怎么还敢来?” 显然他已经知道是自己举报他的了。 “因为你是我哥。”江寄凡抿了抿唇,淡声道。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江寄凡,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江寄凡不语。 见她如此无动于衷,好像这场闹剧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奋力表演,江寄平一想到促成他进来的幕后推手竟是自己的妹妹,眼眸里的光蓦然变得凶狠起来。 他抬起那只空着的手重重砸了一下她面前的玻璃窗,怒骂道:“江寄凡你有没有心!” “2043号,安静点!”狱警一直在门外观察他们的交谈,见他猝然变得激动起来,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遂立马出声制止。 江寄凡从未见过他这副仿佛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心中滋味复杂,一张姣好的脸却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嘴唇轻启,冷冷吐出一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良久后,江寄平收回手,锋利的下颌收紧,死死盯着她。 “为什么?” 他太了解江寄凡了,以至于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想询问清楚她这样做的理由。 他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想起姚蔓当时和自己说的话,声音艰涩,挤出一句:“你知道吗,谭高朗死了。” 江寄凡曾经荒谬的想过,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会选择走上这条错误的路,但后来谭高朗一家三口的惨死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苦衷不该是任何人犯罪的理由。 她长久以来接受的正统教育,以及她在这个世界上所认知到的所有三观,都让她无法作出包庇他的行为。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在课本上所学的道理,永远没有比亲身经历来得更加刻骨铭心。 他不知道,江寄凡在失眠的无数个夜晚里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将这句话嚼碎了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只为了今天能如此平静的与他复述出来。 听到她陈述完谭高朗一家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葬送了性命之后,江寄平缄默不语。 江寄凡仍对他在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抱有期待,然而等来的却是他一言未发的沉默。 在狱警提醒还有五分钟结束探视的时候,一直低垂着头的江寄平突然抬头望了她最后一眼,不明思议的晒笑一声,然后丢掉话筒,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回忆结束时,江寄凡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趁她稍微平静了下来,澹台清顺水推舟抱她去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 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浴水里,驱散了因方才淋雨而带来的冰冷,江寄凡乖乖的坐在浴缸里,任由他为自己清理身体,恢复温暖。 半跪在浴缸旁的澹台清捧住她的脸颊,像对待珍宝一般怜惜的吻了吻,“寄凡,你很勇敢。若换做是我,恐怕也无法拥有像你一样的决心。” 人总会对与自己存在血缘关系的亲人有诸多心软与纵容,在正义与亲情面前,无论割舍哪一个,对她来说,想必都是极大的痛苦。 他一边用毛巾清理她脸上交错凌乱的泪痕,一边温声开导道:“寄凡,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错,这不该成为你自责的理由。” 心中绽开的伤口就这么被他的几句话轻轻巧巧的抚平完整,江寄凡抬眸望他,虽未言语,眼神却已表达了所有自己想说的话。 澹台清用指腹擦去她眼角处又泛出来的泪水,嘴角挂着轻柔的笑,“今晚哭过这次便不许再哭了。” 她微怔,下一秒却又听他道:“否则,我怕你明早又会眼睛疼。” 江寄凡依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应了句:“好。” 作者:渣哥涉毒这事我不会洗没得洗该坐的牢必须得坐后续番外我会写他涉毒的原因但也不是洗白就是一个事情过程的陈述因为渣哥人设的塑造我当初还和其他朋友发生了一些思想上的碰撞所以才会有在微博里问你们对“亦正亦邪”的了解那一出渣哥这个角色的人性很复杂一度让我很为难但我始终坚信人并不是生来就是坏种每一个人从好人变成坏人都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且是有迹可循的“恶人”心中存“善”并不矛盾他所做的“恶”我不会洗但是“善”该呈现出来的我也会尽自己的能力将它呈现出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至于这个人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由各位看官去评判了最后再羞愧的说一句当初我竟然有想过让男主在渣哥坐牢后私下打点让他过得好一点这种想法幸好和朋友的一些思想碰撞让我幡然醒悟渣哥这种人凭什么要过得好?他就该把牢底坐穿为自己犯下的每一个错付出代价在每个日日夜夜里都充满忏悔以至于此后都不敢再滋生出这种念想幸好幸好我并没有落下那荒谬的一笔不然崩的不只是我笔下的人物人设甚至全文价值观都会变成依托答辩 复发 凌晨四点,察觉到身边空无一人,澹台清于黑暗中起身。 “寄凡?” 在房间搜寻一遍无果后,他推门走到客厅。 “哒。” 灯打开,当见到那个背对自己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澹台清松了一口气。 “寄凡,你怎么突然起来了……” 可当走到她身边后,他却是一顿。 桌面上洁白的A4纸破碎不堪,刀痕遍野,所有痕迹全都来自于她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 寂静的空间里,锋利的刀尖划拉在纸面上的沙沙声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澹台清盯着她一遍又一遍重复划纸的动作,后背莫名起了些许冷汗。 锐利的刀尖似是下一秒就要划上她放在白纸旁的手腕。 似是怕吓着她,他慢慢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扶住她的双肩,望着她沉静的侧脸低声道:“寄凡,夜深了,你明天还要去上班,我们早点回去睡觉吧?” 江寄凡仿若未闻,沉默的重复着用刀尖划拉白纸的动作,神情机械,仿如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你先睡。”直到他再次询问,她才用空灵沙哑的声音回道。 澹台清见劝不了,便坐在身边静静的守着她,企图说一些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寄凡,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等了片刻,见她不语,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别问了,你很烦。” 澹台清微怔。 他盯着她冷峭的侧脸,开始分析她现在是否是一个清醒着的状态。 这是她从来不会和自己说的话。 眼见着那张白纸已然被她划得支离破碎,他起身去拿了一沓新的回来,哄她停手后将那张破的拿走,换了新的上去。 一个小时过去,垃圾桶里堆满了她划破的A4纸。 就在澹台清琢磨该如何让她停下来时,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美工刀,起身返回房间。 他紧跟上去,看到她竟能准确无误的进入卧室后,澹台清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许她今晚只是心情不好,需要寻求一种方式来发泄情绪罢了。 想来是睡眠不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澹台清叫了她好几遍,她才醒过来。 可当他与她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时,江寄凡却是一脸茫然,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还反问他是不是做梦了。 这下,澹台清愈发坚信她昨夜是梦游了。 “想不起来便别想了,快到时间了,我送你去……”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忽然顿住。 低头一看,手心里竟然莫名多了一束头发。 他心里一惊,然而在她询问自己怎么了时却默默收回手,将她脱落的头发攥在手心里。 “没事,走吧。” 徬晚,江寄凡从吃完晚饭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处理工作。 澹台清洗完澡出来后,热了杯牛奶端到书房里。 “寄凡,我热了杯牛奶给你,我放在桌上,等会你记得喝。” 他把牛奶放到桌上,见她未应,便又说了一声。 江寄凡却像是被他的打扰激怒了似的,猛地拍了一下键盘,怒喊道:“我知道了!你没看到我在忙吗!为什么一直要来烦我!” 澹台清一顿,怔怔的看着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也是一愣。 “对不起。”江寄凡迅速回头向他道歉,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道:“我等一下就会喝的……” 澹台清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般勾唇对她微微笑了笑,然后说不打扰她工作,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江寄凡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似是在分析自己方才为什么会突然对他生气。 视线不经意落在手心里,她看到那堆凭空冒出来的头发后,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回房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江寄凡轻手轻脚的洗完澡后上床躺下。 想起刚刚自己无故对他发火的场景,她歉疚的从身后抱住他。 后背上渐渐传来一阵湿意,过了良久,澹台清回身,轻轻探了探她熟睡的脸,果然一片湿痕。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睡到一半,澹台清又是从客厅里找到的江寄凡。 知道她是梦游的状态,他这次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 她今晚不用刀划纸了,改成用笔画纸了。 澹台清盯着白纸上被她涂画出来的圈圈,猜想她现在应该是一个比较烦躁的状态。 等那张纸画满了之后,他又不动声色的换了新的上去。 澹台清原本还在琢磨新的纸上她写的那两个“T”字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个表情符号“TT”。 “寄凡。”他极轻的唤了一声。 本以为她不会应,却不想她听到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首看他。 只见她眼神清明,神情自若,若不是清楚她现在是梦游的状态,澹台清恐怕会认为她是清醒着的。 江寄凡松开手中的笔,忽然倾身抱住他。 第二天一早,江寄凡醒来时发现自己未着寸缕的睡在客厅沙发上,她环视一圈,看到垃圾桶里用过的避孕套和纸巾后,一头雾水。 “台清?” 寂静的屋子里无人回应,意识到他或许是不在家后,她穿上迭在沙发一旁的睡裙和内裤,回卧室拿手机。 “寄凡,我临时有事,先出门了,或许徬晚才能回来,午餐的话,我已经交代了阿姨,中午十二点左右,她会来给你做饭……” 她刚打开手机便看到了他给自己留的信息。 因为周末他们在家休息,所以阿姨只有工作日的时候才会来给他们做饭和打扫卫生。 兴许是怕她会贪图方便点外卖吃,所以他才特意嘱咐阿姨来给她做饭。 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致。 江寄凡感到欣慰的同时,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昨晚是如何做的爱,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股熟悉的危机感萦绕在她的心头,令她感到十分不安。 傍晚的时候澹台清便回来了,还带了一些她喜欢吃的小吃。 “寄凡,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刚走到客厅便发现她正在拿着一个药瓶倒药,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询问道。 江寄凡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快,动作微顿,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那几颗药送进嘴里喝水吞下,然后才回答他:“我没事,吃几颗维生素C而已。” 澹台清静静看着她,半信半疑,却也不当着她的面进行深究。 三日后。 澹台清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上的那份药物检测报告,脸色凝重。 “………用于治疗与双相情感障碍相关的躁狂发作。” 那一天,他久违的在书房里待到深夜才离开。 治疗(两章合一) “所以呢,你今天找我是要做什么?”在听完他对江寄凡最近的反常情况说明后,邢晔晔神色沉重,盯着眼前的男人反问道。 澹台清神色自若,淡笑道:“邢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我不知道。”她直言道,懒得与他兜圈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果然,她的朋友也是同她一样的直率。 “我想了解一下寄凡之前有我所说的那些情况发生吗?”他放下客套,言简意赅道。 邢晔晔沉默,静静打量着他,似是在思考眼前的男人值不值得信任。 澹台清心里同明镜似的,当即便猜到她的想法。 “邢小姐,我和你一样,只想让寄凡过得更好。” 邢晔晔思忖片刻,还是决定跟他坦白:“她大学的时候就有这种情况。” 像是意料之中,他继续询问:“是因为那件事吗?” “什么?” “路学真。” 邢晔晔微顿,想起江寄凡之前曾和自己说过宴会上发生的事,突然明了。 “是。”她点了点头。 提及往事,她的神色有些凝重,看了他一眼,“那件事,对她打击挺大的。” 至于大到什么程度,除了他说的那些情况外,情绪崩溃的时候江寄凡还曾背着自己试图用刀片割腕,幸好后来被她发现及时,制止了这场意外的发生。 交谈完毕后,临走前,邢晔晔给他推了一张名片。 澹台清端详着那张烫金色的名片,陷入沉思。 翌日,江寄凡听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下意识认为他又要给自己准备什么惊喜,便识趣的没多问,一路上期待满满。 “到了。” 车子停好后,她盯着头顶上方设计精美的“心理咨询室”几个招牌大字,脸色微僵。 “为什么要来这里?”江寄凡立即转头质问他,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愠怒。 澹台清倾身为她解开安全带,神情关切,温声道:“寄凡,你生病了。” 她听了立马坐正身子,面无表情,态度强硬道:“我没病,我很好。” 无论他如何劝说,她都不肯下车,两人就这么在车里僵持了十来分钟。 澹台清无法,只能向邢晔晔求助。 邢晔晔知道后立马给她打了电话。 江寄凡这才知道他们两个竟然串通一起来哄骗自己,下意识想要生气,却发现毫无值得生气的点。 她说的没错,他们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而已。 “寄凡,当初你曾答应过我,如果有复发的情况要立刻告诉我……” 江寄凡还是很在乎邢晔晔的,被她这么一顿说教之后,不免感到有些心虚。 她连声应下后挂断了电话。 “寄凡,原谅我没经过你的允许,私自去找了邢小姐。”恐她不虞,澹台清先一步道歉。 “我实在无法就这么眼睁睁的同个旁观者一般看着你陷入困境,而我却置身事外……” 他眼下的乌青异常明显,想必是近日睡眠不好所致。 “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梦游?”她出声打断道。 澹台清说是。 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会梦游,以至于他一到凌晨就自动醒来,在黑暗里闭目养神等着她的“梦游”。 “那我梦游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他将这段时间她梦游时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当听到他说自己主动亲人时,江寄凡脸色微红,心中大窘。 怪不得,她就说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们会莫名其妙的做爱。 澹台清握住她的手,低头轻轻吻了吻,声音柔和道:“寄凡,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让我们一起进去,好吗?” 江寄凡终究还是被他说服。 “江小姐,好久不见。”长相温柔的女医生抬头看到推门而入的她,像是见到熟悉的故人一般,含笑起身迎她。 因为江寄凡的一些心理障碍问题,邢晔晔当时打听了很多个地方,借助了一些人脉关系才找到一位比较合适的女医生,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接受医生的治疗时能够放松自己。 江寄凡看到她后莫名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轻声唤了一句:“许医生。” “坐吧。”许渺依旧是那副温柔和蔼的模样,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她看了一眼立在江寄凡身边的男人,因为先前助理已经通知过自己,所以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伴侣,遂对他笑道:“我们稍后会进行一些谈话,需要麻烦澹先生回避一下。” 澹台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俯身嘱咐她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或者打电话就好。” 江寄凡应下。 许渺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沓测试表放到她的面前,挑眉笑道:“这些对你来说应该很熟悉了,不用过于紧张,就当是做一些小测试,按你自己喜欢的填就好。” 见她迟迟未动作,一言未发的盯着面前那沓量表,许渺也没催促,借口说自己要整理一些病人的资料,让她慢慢填。 江寄凡盯着眼前那堆陌生又熟悉的量表,像是在做心理建设一般,过了良久才伸手拿笔填写起来。 她填得很慢,一个小时才把那些表全部填完。 待她填完后,许渺接过,认真仔细的查看起来。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她边看边说。 江寄凡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霎时松懈下来。 许渺先是问了她最近的症状和出现症状的诱因。 “梦游的时间里你都做了一些什么事?” 她将澹台清与自己说的话照搬给她,说到一半却有些支支吾吾。 许渺觉得有些奇怪,看了眼她略显不自然的脸色,猜测到些许,轻轻一笑,宽慰道:“没关系的,你说的话只会有我一个人知道,出了这个门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过。” 听到她说自己在梦游里会主动与男朋友发生关系时,许渺点了点头,玩笑般认真道:“看来江小姐很在乎你的男朋友。” 江寄凡不置可否,同时也感到有些奇怪,询问她原因时,她的回答却是:“因为对方是你在乎的人,因为你的无故责骂,让你对他产生了一些歉疚的情绪……” 她恍然大悟,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奇怪。”她摇摇头笑说。 许渺在她的评估表上写了一些话,抬眸看她笑说:“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后来她又问了江寄凡一些最近能够引起情绪波动的事。 她起初不愿开口,最后在她的引导下才慢慢吐露。 说着说着,见她落泪,许渺将纸巾递给她,询问未停。 “你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吗?” “对。” “那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江寄凡犹豫了片刻,最后眼神坚定道:“不会。” 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她们的交谈终于结束。 许渺总结了一些她目前的情况,然后微笑鼓励道:“虽然目前你的情况不算特别乐观,但好在你身边还有好伴侣和好朋友,我相信在他们的帮助下,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澹台清在等候区一些相关心理书籍,见诊室的门终于打开后,立马放下手中的书上前。 “怎么样?” 看到她有些红肿的眼眶,他不自觉担忧的拧起眉头。 “心情好多了。”江寄凡笑说,“许医生很专业,有她在,你放心吧。” 见她状态确实比以往好了一些,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澹台清心里微松,多日以来的沉重总算驱散了几分。 她主动牵住他的手,“走吧,我饿了。” 回到家后,趁她去洗澡的间隙里,澹台清详细看了几遍许渺给自己发的信息,脸色一寸寸沉下去。 原来,江祁垣的出现是引起她情绪崩溃的主因,亲手将江寄平送进监狱里则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猜想得到证实后,他原本松懈了几分的心复又提紧起来。 “台清。” 浴室里传来她的呼唤。 澹台清回过神,只能放下手机前去询问。 出游 这天,宋屿畅生日,他一改往日的习惯,未大办这次的生日,只请了澹台清几人到家里吃顿饭。 怕他们拘束不能尽兴,他特地将吃饭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常居的那套别墅里头。 门口传来解锁的声音,因为江寄凡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所以几人猜是向遖遖来了。 “我去看看。”宋屿畅主动起身前去迎她。 门甫一打开,他就被穿得花枝招展的向遖遖扑上来抱了个满怀。 宋屿畅被她的冲击力撞得后退几步,怕她掉下去,连忙抬起双手搂紧她。 “我回来啦!你想我了吗?”向遖遖像树袋熊一般挂在他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笑容灿烂道,而后又旁若无人的亲了亲他的唇。 他还未来得及回应,便听“哐当”一声。 向遖遖疑惑侧头,却见程净目瞪口呆的站在饭桌旁,身边是同样表情诧异的澹台清。 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手脚慌乱的从他身上跳下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面色窘迫,结结巴巴的唤道:“台清哥,程净哥……”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向遖遖像做错事的小孩接受家长的审讯一般,表情心虚,畏畏缩缩的坐在宋屿畅身边,左顾而言他。 “也没多久……” “干嘛呢你们?虽然说瞒着你们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宋屿畅见不得他们质问向遖遖,搂过她的肩,一副护短的模样,“但我和遖遖在一起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程净瞟了一眼宋屿畅,如同看见拱了自家白菜的猪一般,脸色不佳。 澹台清倒还好,比起惊讶,更多的是对“宋屿畅终于开窍了”感到欣慰。 他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选择了身边的人。 向遖遖伸手给了他一肘子,眼神警告他不准再乱说话。 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生气,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给他们层层戴了几个“高帽”和连番输出几回甜言蜜语后,很快就将人安抚好了。 江寄凡知道的时候却见不得有多惊讶,像是意料之中,笑了笑道:“怪不得我说遖遖最近怎么有些古怪。” 以往的时候她总爱找自己出去玩,最近倒是少见她的邀约,原本以为她是受了澹台清的嘱咐,没想到竟是谈恋爱了。 饭后,趁他们去洗碗的时候,江寄凡问向遖遖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决定和宋屿畅在一起的。 向遖遖显然不太想提到那件在她看来极其糟糕的事情,但念着她不是外人,便如实说了。 那件事江寄凡也知道,那夜凌晨宋屿畅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给澹台清,她被吵醒后问出了什么事,他也没详说,只说向遖遖出事了,得前去处理,后来一直到将近天亮才回来。 宋屿畅那晚下狠手将对方打到住院,因为得知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遭人欺负,澹台清也相当不虞,若不是怕他真将人打死了不好处理,在人奄奄一息的时候劝了他一把,估计对方这会坟头的草都有半米高了。 这些细节澹台清没和江寄凡说,只因怕吓着她。 至于她后来为什么会知道,还是因为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不知道是谁拍了宋屿畅压着人打的视频泄露出去,辗转多次偶然传到她的朋友圈里。 视频中宋屿畅打人的狠戾模样和澹台清端坐在一旁观看的冷漠态度令她印象深刻。 现在看来,或许他们能在一起也有这件事的功劳。 虽然她一直不太看好宋屿畅,但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向遖遖。 说到底,这毕竟是别人俩的感情,况且目前他们正值感情甚笃的时候,江寄凡更是没有任何可以插手的理由。 几人坐下聊了会天,向遖遖兴致勃勃,计划要与他们来一次国外旅行。 江寄凡他们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程净这个大忙人能不能请得了假。 “时间短的话没问题。”程净答复道。 正好他还有几天公休没用呢。 向遖遖像是早有准备而来,当即列了几个国家给他们挑选。 几人讨论之后,决定将旅行地点定在日本。 “那正好,我的证书派上用场了。”江寄凡笑说。 大学时她就考了日语n3的证书,虽然算不上多厉害,但对日常沟通来说是够用的。 向遖遖欢呼一声,玩笑道:“那敢情好,又省了请翻译的钱。” 不过她很是好奇江寄凡为什么会考日语证书。 老实说,江寄凡那时候压根没想这么多,就想着能多几个证傍身,毕业找工作时或许能比别人多一分竞争力,甚至她当初还曾想过──如果最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的话,或许可以到日本给人当导游去。 “那你之前都没去过日本吗?” 江寄凡摇摇头,似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片刻后才敷衍笑说:“没想过要去。” 最后,他们把出行时间定在了下个周末。 出发前一晚,江寄凡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找首饰的时候,她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异常陌生的方形首饰盒。 “什么东西啊……”她嘟囔着打开盒子,可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却是一怔。 黑底的首饰盒里静静挂着一条银白色的钻石项链,款式简约低调,却不失优雅奢华。 “寄凡,你找到东西了吗?”澹台清从卧室外推门而入,站在门口问她。 江寄凡霎时回神,含糊的说了句“找到了”,然后便立马将手中的首饰盒胡乱塞入抽屉里去。 临睡前,见她有些心神不宁,澹台清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担忧问:“寄凡,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自从复诊后,江寄凡就一直在服药,最近感觉自身状态逐渐呈现出好转的趋势,她征得许渺的同意后决定停药试试。 为了能促进她的早日康复,澹台清在私底下做了许多功课,知道她的疾病停药后多数会出现戒断反应,所以近日都异常关注她的健康状态。 江寄凡看见他忧心的神情,心里一暖,随后拉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积极配合治疗的这段时间里,原本就对她无微不至的澹台清更加体贴入微,在她被疾病折磨痛苦不堪的时候,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给予自己耐心的安抚与鼓励。 甚至还令同样照顾过她的邢晔晔都酸溜溜的感慨说:“竟然会有男人比我还爱你……” 澹台清不信,直到她重复第三遍时,他才半信半疑的躺下。 “睡吧,晚安。”江寄凡在闭眼之前亲了亲他的脸。 他这才带着她的吻放心睡去。 共浴(H) 他们到达东京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正值烈日当空。 清凉的机场大厅与燥热的室外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江寄凡抬头瞟了一眼高挂在天空中如焰似火的太阳,默默取出鲨鱼夹将头发全部挽起来。 因为人多,所以他们打了两辆车。 到达酒店之后大家显然都有些疲惫了,于是他们商量好午睡起来再出门。 午睡起来已经是徬晚了,江寄凡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身和澹台清出门。 来之前向遖遖已经做好了旅游攻略,所以他们不用另费脑子,一切只需要跟着她的攻略走就好了。 在飞机上只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到了傍晚几人都已然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寿喜烧餐厅,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 兴许是周末的缘故,这家餐厅顾客还挺多的,他们被服务员告知需要再等半个小时左右才会有位置。 好在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尚佳,还特意为了排队等待的顾客们一一准备了茶水和零嘴。 等待中途,有一位身材娇小的日本女生羞羞答答的走到澹台清面前。 她说的是日语,而且音量又小,澹台清既听不懂也听不清,正想向江寄凡求助时,她突然来了一句:“她在问你要联系方式。” 他瞬间将话咽了回去。 面对其他异性对男友的搭讪,江寄凡并未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情绪,甚至还噙笑望着他们,一副看戏的模样。 澹台清歉意的冲眼前脸蛋稚嫩的女生笑了笑,神情温和,“Excuseme,Ihavegirlfriend.” 日本女生微愣,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高挑美丽的女人后瞬间明了,顿时羞红了脸,灰溜溜的捂脸跑开了。 看到人跑了,江寄凡戳了戳他,皱眉怨怼道:“你干嘛这么正经,人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澹台清无奈的笑睨她一眼,然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带,垂眸望她,低语道:“这样便不会令人误会了。” 若此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江寄凡定会好好与他“周旋”一番。 思及以此,她轻笑倚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什么。 “快来,到我们了!”向遖遖回头朝落后几步的他们招手。 吃完饭后,他们在附近逛了几圈消食后就去了原本计划好的温泉泡澡。 日本泡温泉的礼仪相当严谨繁复,比如在正式进入温泉之前必须要先洗干净身体,而且必须是一丝不挂才能够进入温泉里…… 虽然日本有男女混浴的习惯,但涉及到隐私问题,几人综合考虑之下当即决定分开泡温泉。 他们点的是私汤,服务很周到,到处充斥着各种人性化服务措施。 以至于江寄凡进去时看到温泉边放置着各色各样的茶水饮料后还愣了一下。 “好奇怪……” 她先自行下了水,将身体头颈以下的部分浸泡在温热的温泉里。 澹台清瞟了一眼温泉旁特意用英文标注着的提示牌,然后才扯掉腰间那块几乎毫无遮挡作用的毛巾下水。 温泉里的温度较高,只见她白嫩的脸颊被袅袅升起的雾气蒸得发粉,呈现出白里透红的气色。 江寄凡转身去看旁边搁置的饮料和茶水,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喝什么?” 澹台清行至她身后停下,将下颌抵在她光裸的白嫩肩头上,沉声道:“都可以。” 她随手拿了一瓶水蜜桃果汁,回忆了一下他的喜好,却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喝的饮料。 刚在一起的时候,江寄凡便发现他的饮食习惯和自己全然不同,比如他几乎不喝任何饮料,除非一些必要的场合。 他的饮食习惯太过“健康”了,以至于有时候令她感到有些束手无措。 澹台清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道:“我和你喝一样的就好了。” 江寄凡一边嘴上笑他说:“你个大男人还喝水蜜桃。”,一边又将那瓶饮料拿在手中打开。 他长手一伸取过她手中的饮料,“咯哒”一声将瓶盖拧开,然后将瓶口递到她的唇边。 水蜜桃的清香从瓶口里飘出来,她下意识的闻了闻,而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还喝吗?” 她小声应了一声。 澹台清便又喂她喝了第二口。 江寄凡觉得他这样有些不方便,正准备要将他手里的瓶子拿过来时,却不妨被他扭头噙住了唇。 “咕噜”轻微的一声,只见凸起的喉结微动,甘甜的水蜜桃果汁顺着两人的口腔流入他的喉管里。 待将她口中的果汁掳夺完后,澹台清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 江寄凡方才知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分离之后,她被他扶住肩头转过身。 丰润的娇乳若隐若现的浸在乳白色的温泉水里,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细枝挂硕果。”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澹台清托住她的腰,让她在水中立起来。 嫣粉的乳尖浮出水面,沾染着点星水珠,娇艳又可爱。 他低头含住那颗红果吮了吮。 “台清,这里是温泉,待会会弄脏的……”她抑制住嘴里将要泄出来的呻吟,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小声提醒道。 “不用担心,交给我处理就好。”他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指分开两片饱满的贝肉,寻到那粒肉蒂后,将指腹压在上面揉了揉。 “嗯唔……”江寄凡身体微颤,下意识躲开。 澹台清一手固住那抹纤腰,吻了吻她线条优越的肩颈,然后强势将手指推入。 他说的话总是能让人无条件相信。 担忧的事情得到可信的承诺后,她一下便松了心神,逐渐接纳起他的爱抚。 背着(H)二更 待她适应片刻后,澹台清微抬起她的一只大腿,将早已硬挺的性器一寸寸抵进花穴里。 “啊……”江寄凡蹙眉难耐的低吟一声,紧紧抓住他的双肩,以此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他挺入到底后,在她耳边声音低沉的道了一句:“刚刚看你洗澡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澹台清将自己心底里暗藏的那些心思与她剖白。 “原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江寄凡不甘示弱,仰头咬了咬他的唇。 “看来你爱我是假的,想和我做爱才是真的。” “只对了一半。”他低笑一声。 “从始至终,我爱你是真的,想和你做爱……” 澹台清将性器缓慢抽出,又尽根挺入。 “也是真的。” “呃!”突如其来的挺入令她始料未及,花心蓦然被他顶了一下,江寄凡一个身形不稳,差点摔倒在水中。 幸而他从头到尾都箍着她的腰,见状立马将她回拉至自己身前。 看清她有些心有余悸的神情,澹台清抽离,将她抱到石头边上。 背后有了倚靠,她心中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这会倒不急着进去了,将性器抵在肉穴下方缓缓磨蹭,顶端不时戳弄到穴口,惹来她的几声低吟。 江寄凡环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亲吻,双腿迎合他夹住身下那根坚硬的肉棒徐徐缠磨。 “嗯…台清…” 她只需唤他一声,他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澹台清以行动作为回应,一鼓作气,直驱而入春水泛滥的花穴里。 “哈啊……” 江寄凡仰头舒吟一声,用双腿圈住他的腰身,随着他的动作在水中起起伏伏。 情深至极时,她一时拍他的手,一时又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上,摇头喊叫,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不行……啊啊!我不行了……台清!” 澹台清身下动作未停,捣得水波粼粼,伸手拂开她额前的乱发,盯着她绯红的面容温声问:“是不舒服还是要高潮了?” “呜,高……潮,我要高潮了……”江寄凡紧紧攀住他的肩,声音破碎,连急促的呼吸都像是在乞求。 就在他欲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疏解她的难耐时,搁置在温泉边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澹台清原本不想接,但手机却不依不饶的响了好几次,他皱了皱眉,眉眼间隐隐可见些许被人打断性事的不耐。 他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向遖遖打来的电话,遂开了免提放回原处。 “台清哥,你们怎么还没出来?” 乍然听见她的声音,江寄凡害怕得躲了一下,穴道随之紧缩。 澹台清被她夹得眉心一跳,低头看她一眼,却见她一脸怯生生的,夹杂着不安与羞窘。 “知道了,马上就出去。”他沉声应道。 然而身下动作却是与他平静的声音截然不同的激烈,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她的“底线”。 “唔……”江寄凡一手掐住他的肩头,一手死死捂住嘴巴,眉心紧锁。 澹台清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只见她脸上痛苦的神色中夹杂着难以忍受的欢愉,惹人怜爱。 江寄凡一想到自己出声便要面临时刻会被人发现的“刺激”,便深感提心吊胆。 “你们赶紧出来哦,不然等会泡晕了……”向遖遖在电话里头善意提醒道。 澹台清未应,举起手机掐断电话,然后低头吻住她,用力操弄。 温泉里水花四溅,响声不息。 “呃呃……啊……不要了……” “台清……台清……” 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在石头上磕出一声脆响。 最后,江寄凡全身痉挛的倒在他的肩头上,双目微阖,大口大口的喘气。 澹台清狠狠抽了数百下,便在她之后泄了。 后来,他将她抱离温泉,到一旁的淋浴间清理干净身体。 一场激烈的性爱下来,江寄凡连手指都是软的,像个布娃娃一般听话的任他摆弄。 碍于温泉里的规定,直到将她擦至身上没有任何水迹后,澹台清才松手。 “寄凡,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向遖遖又打电话来催了。 “就出去了……”一开口便是无比沙哑的声音,她自个都惊了一下。 怕她起疑心,江寄凡轻咳一声,恢复成原本沉静的声音:“我在穿衣服,很快就好了。” 向遖遖不疑有他,应下后便挂了。 殊不知,同样在“穿衣服”的澹台清此时却半跪在身后为她穿内衣。 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荒谬,但他为她穿内衣的动作着实比她自己穿的还要严谨专业。 所以偶尔有的时候,她也会偷懒享受他的“伺候”。 “台清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们坐在外面等澹台清去结账,见他迟迟未归,宋屿畅等人感到疑惑。 江寄凡大概猜到他去做什么,表面神情自若,实则心中尴尬不已。 她突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只要一想到温泉的工作人员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之后,她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世界,但害怕他人看出什么,只能静静坐在原地,和他们一同等待他的归来。 良久后,澹台清结账回来。 “好了,走吧。” 江寄凡跟在他身旁,低声问:“你去干嘛了?” 他说考虑到弄脏了他们的温泉,刚刚去谈赔偿的事情了。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言出必行。 她看着他清俊的面容,欲言又止,最后只扭头叹了声气。 美色误人…… 他们打了两辆的士回酒店,程净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们两人则坐在后座。 行程中途,察觉到内裤忽然又涌出一股粘腻的湿意,江寄凡一愣,而后掩耳盗铃般迅速地紧紧并拢起双腿。 澹台清低头瞟了一眼她稍显恐慌的侧脸。 原本揽在她腰间的手借着昏暗灯光的遮挡轻轻抚摸着她的腿心。 她今天穿的是裤子,布料透气轻薄,他的指腹很快便触到一片湿意。 江寄凡不知他竟如此大胆,当着他们的面也敢…… 她当即侧眸瞪他一眼,然而却见他无动于衷。 身下逐渐升起的快感如虫子噬咬一般折磨着她,江寄凡暗暗咬了咬唇。 程净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她弯下腰,遂回头问了句:“诶,她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江寄凡闻言身形僵硬,迟迟未抬起头。 澹台清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与他解释说:“没事,她只是困了。” 程净听了点点头,坐正身子道:“那回去早点休息吧……” 就这样,她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他挑逗着高潮了一次。 而且回到酒店后,他们在酒店的大床上又做了一次。 结束后,她已然精疲力尽,却不忘问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却听他平静的回复一句:“将刺激进行到底。” 江寄凡嗔怒推他,说他疯了。 澹台清笑笑,将她揽入怀里,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重逢 翌日,他们前去富士山观景。 虽然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但好在富士山的雪并没有完全融化,山顶仍被大部分白雪覆盖。 “幸好我们来早一点,否则说不定过几天这富士山的雪就化了。”向遖遖盯着不远处的富士山,回头与他们庆幸笑道。 他们现处于富士山附近的天上山公园的观景台,据说这里是观赏富士山的最佳视角,能够全方位观览富士山的全貌。 江寄凡远远眺望着白雪皑皑的富士山,静静欣赏了一会,然后才拿起相机记录下眼前精妙绝伦的美景。 澹台清在一旁充当她的“摄影助理”,主动为她寻找合适的摄影角度。 他将她轻轻推到另外一边,俯身在她耳边提示说:“你试试在这个角度拍。” “好。” 全程他一直专心致志的为她可以捕捉到美妙的景色而努力。 “咔嚓。” 澹台清回头,却见原本在拍风景的她突然把相机镜头对准了自己。 还未等他发出疑问,江寄凡放下手中的相机,望着他笑容灿烂道:“你也是美景。” 澹台清微怔,随后露出一个稍显腼腆的笑容。 他在自己面前向来是为人成熟,情绪稳定的形象,难得见他有如此赧然的一面,不免令江寄凡心中那爱逗人取乐的“陋癖”蠢蠢欲动,于是便抓着他又多拍了几张。 澹台清向来纵容她,见她难得有如此雅兴,便也配合着充当她的“临时模特”。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拍照。 赏完景后,几人在富士山山脚下露营。 一眨眼,又是一天过去。 第三天,他们准备去东京一家着名的网红日料餐厅打卡。 听说这家餐厅的老板长得十分帅气,向遖遖知道后兴致勃勃,宋屿畅昨天还因此吃飞醋与她起了几句争执。 向遖遖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小气鬼!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台清哥那样大度一点!” 在一旁看戏的澹台清莫名躺枪,无奈轻笑。 “我就不信你心里不介意……”宋屿畅扭头看他,轻哼一句。 “我不介意。”却见他脸色平静,笃定道。 宋屿畅被他噎住,脸色微僵。 众人随之取笑他。 出门前,江寄凡在酒店里梳妆打扮,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包臀碎花吊带长裙,未戴任何首饰的纤长脖颈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于是她转身去行李箱寻找项链。 江寄凡在行李箱里翻了几分钟,打开首饰盒看到那条突然冒出来的熟悉项链后,登时眉头一跳。 “台清,你是不是给我拿错项链了?” 澹台清闻声走到她的身边,低头一看,她手中那个首饰盒确实是自己当时给她拿的那个。 “不是这个吗?” “算了。”却见她摇了摇头,将首饰盒放回行李箱里。 他一脸歉意,试图弥补自己的过错,与她道:“抱歉寄凡,要不……” “没关系,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甚至还冲自己微笑,这让澹台清心里松了一口气。 后来在他去洗手间的间隙里,江寄凡在整理最后的妆容。 然而,无论怎么看,她都不满意如今镜子里的自己。 她抚了抚空落落的脖颈,回想起方才拿出来的那条项链,内心开始有些动摇。 她这次出国携带行李有限,老实说,确实是找不到比那条项链更合适的了。 江寄凡沉思片刻,还是起身走到行李箱前蹲下。 她盯着首饰盒里那一条过了许多年却仍在熠熠发光的钻石项链,心下犹豫。 到了最后,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没关系,这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然后她才克服掉自己心底里的那点莫名其妙涌起来的道德感,“心安理得”的将那条记忆久远的项链戴上。 澹台清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正在戴那条原本要放弃的项链后还惊讶了一下。 见她动作有些笨拙,他上前几步,为她将项链戴好,然后还夸了一句:“好看,很适合你。” 江寄凡迎上他真挚的夸赞,无声的笑了笑,心中却滋味复杂。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这家日料餐厅前来就餐的客人不算多,不过门口还是有一些年轻人在拍照打卡。 一行人准备进门的时候,前方突然疾速跑来一个矮小的身影。 江寄凡首当其冲,被那软绵绵的小人重重撞在大腿上,当即吓得停住脚步。 “哎哟!” 却见冲撞了她的小男孩穿着一身黑色和服,此时正倒在她的脚边,兴许是因为屁股受到了重创,难以忍受的疼痛令他可爱的面容皱成了一团,穿着白袜子的脚上只剩下一只木屐,另外一只正孤伶伶的落在一旁。 人们总会下意识的对美好的事物多几分包容。 见他长得粉雕玉琢,江寄凡心里那点原本被人冲撞后感到有些不适的恼意登时烟消云散,甚至还被他滑稽可爱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正想弯腰将他扶起来,然而却有人先他一步。 “小寻!” 前方传来略显焦急的日语男声。 “小寻,你怎么又忘了爸爸和你说的话?走路要看路……” 虽然来人情绪略显埋怨,但仍旧动作轻柔的将倒在地上的小男孩抱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江寄凡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抱歉,吓到您了……”长相温润的男人扬起标准化微笑,正欲与前来光顾的客人道歉。 可当抬头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他的笑容蓦地滞在了脸上。 只见他瞳孔一震,呢喃道: “寄凡?” 重逢(2) 避免大堂内声音吵闹,迟蔚特意挑了个最清净的包间,邀请几人入座。 “哒哒哒!” 包间内众人互相介绍时,门外传来一阵木屐踏地的清脆响声。 片刻后,一个穿着粉色和服的身影推门而入。 众人的交谈一时停顿下来,皆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投去目光。 却见一位长相甜美的小个子女生立在门口,额前的刘海稍显凌乱,看起来有些冒失。 “啊,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而后只见她向他们弯腰鞠躬,用日语道,清甜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轻喘。 除了江寄凡,在场其余几人皆听不懂日语,不过也大概知晓她是在向他们道歉,因语言交流困难的关系,他们只能对其露出礼貌的微笑。 酒井绫子碎步走到迟蔚身旁,小声道歉:“迟蔚君,不好意思……” “没关系。”迟蔚温声道,随后动作自然的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酒井绫子坐下,望着桌上面容陌生的几位中国客人,脸上扬起羞涩甜美的笑容,用略微拗口的中文向他们问好道:“你们好,我叫酒井绫子。” “这是我的妻子,小寻的妈妈。”迟蔚随之与他们介绍道。 他的妻子…… 江寄凡怔怔的盯着他,见他神情坦荡的说出这句话,心中莫名掀起一阵苦涩。 怕她听不懂,迟蔚还特意转换日语为她介绍:“绫子,这是我的……” 与江寄凡触及目光后,他停顿了一下,侧眸掩饰自己眼底里的不自然,继而道:“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以及她的朋友们。” 江寄凡见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 澹台清望了一眼身边的她,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迟蔚,感到有些奇怪。 却说酒井绫子看清她的面容后一脸惊讶,“哦!你是……” 她侧头看了迟蔚一眼,欲言又止。 “绫子,我们先招待客人吧。”迟蔚恐她要说些什么令人尴尬的话,忙扯开话题。 酒井绫子乖巧应下,一一为他们介绍起店里的美食。 “江小姐喜欢吃三文鱼吗?”酒井绫子兴致勃勃的说要给她做个招牌三文鱼。 只是江寄凡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被迟蔚先一步阻止道:“不用了绫子,她不喜欢吃生食。” “啊?是吗?好吧……”她看起来很是失望,一脸惋惜的看着江寄凡,似是在可惜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吃这么美味的食物。 江寄凡愣住。 他竟然还记得她的饮食习惯…… 众人闻之眼神微妙,澹台清亦是,默不作声的在江寄凡与迟蔚两人之间打量,心中逐渐开始产生怀疑。 点完菜后,他们开始闲聊。 “江小姐真的很漂亮呢。”许是因为心情比较松快,酒井绫子下意识脱口而出日语,反应过来后抱歉的捂嘴。 江寄凡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平静的用日语回复说:“谢谢。” 酒井绫子这才知道她也会日语,顿时更兴奋了,话头像开了闸似的源源不断向她倾泄出来。 “哦!好神奇!这个阿姨和妈妈有一样的梨涡和虎牙……”迟蔚身边的小男孩突然出声道,眼神徘徊在两个拥有同样外貌特征的女性身上。 三人怔住。 江寄凡盯着酒井绫子的梨涡和虎牙,心底里浮现出一个极其不知羞耻的猜想。 然而过了片刻,她又在心底里嘲笑自己。 她在想什么,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 迟蔚不出声,便只能由酒井绫子出来打圆场了,只见她哈哈笑了两声,越过身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夸赞道:“小寻的眼睛真厉害!不过江小姐比妈妈长得漂亮许多……”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们是截然不同的类型,江寄凡是明艳张扬,举手投足皆带风情的成熟女人,酒井绫子则完全像是日剧里跑出来的活泼元气的美少女,脸蛋稚嫩,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朝气,若不说,压根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个几岁孩子的母亲了。 小寻不喜欢她这么贬低自己,皱了皱鼻子不认同说:“小寻认为妈妈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是吧爸爸?”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父亲,希望能够在他这里得到与自己一样的肯定。 迟蔚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看着他认真道了一句:“小寻,食不言寝不语。“ 小男孩像是很惧怕他,瞬间便将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美食陆续上桌后,众人的心思都用在了品尝美食上,并未太过注意他们之间的交谈。 迟蔚从见到江寄凡后就没真正仔细打量过她,用餐期间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身上,在看到她身上的某个物件后,他的眼神一瞬间陷入停滞。 江寄凡原本也没什么心思去品尝美食,一直用余光注意对面的人,此刻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连忙抬头,却见他正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她一顿,想起什么,抿了抿唇,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而后装作若无其事般低头将项链塞入衣领里。 她突然很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戴这条项链出门。 她这般与掩耳盗铃无异,令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的迟蔚一瞬间明了。 没想到真的是那条项链…… 知道真相的他垂下眼眸,情绪猝然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澹台清全程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他们。 他不傻,一眼便看得出来江寄凡对迟蔚的在意,加之他们之间几近为零的互动显得太过奇怪,完全不像许久不见,突然重逢的普通同学。 一开始他还安慰自己兴许是想多了,现在看来,或许他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澹台清越深思,心里越发感到不是滋味。 一旁的程净看到他沉脸放下筷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不合胃口?” “没事。”他淡道。 看,连程净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而坐在自己身边的她却全然不知。 吃到一半,小寻突然停下咀嚼的动作,开玩笑般问江寄凡:“漂亮阿姨,我在爸爸的相册里看到过你,你是爸爸的彼女吗?” 彼女:大意为日语中的“女朋友”。 察觉 “啪。” 迟蔚蓦地将筷子搁置碗上,木筷与瓷器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几人停下用食,抬头只见他一脸严肃的用日语朝身旁的小男孩说了什么。 澹台清下意识朝江寄凡看去。 江寄凡同样也是一惊,面色尴尬的抿了抿唇,转眼发现身边的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心中一凛,怕他瞧出什么,遂故作镇定的坐正身子。 知晓如今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按捺下心中诸多的疑问,收回视线。 听见父亲严厉的批评,小寻立马便知自己犯了错,却因事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能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去向阿姨道歉。”迟蔚不假辞色道。 酒井绫子了解丈夫为何发脾气的原因,也不敢为儿子说情,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手,温声催促道:“小寻,快去吧。” 小寻一副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模样,偷偷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父亲,最后只能强忍住眼泪,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到江寄凡面前,弯腰向她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漂亮阿姨,请您原谅我的无知……” 向遖遖等人皆是一头雾水。 “没关系。”作为当事人,江寄凡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予以微笑,犹豫片刻后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小寻顿时松了一口气,用那双神似迟蔚的双眼感激的望着她。 江寄凡看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睛,陈年往事倏然浮上心头。 她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随后默默收回了手。 迟蔚见她脸色还算平和,便用中文与她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说话不知轻重,有令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这个做父亲的先替他向你道歉。” 她说不出来现在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回道:“没关系,童言无忌。” 得到他们的宽恕,小寻才敢回到座位上坐下。 “爸爸……”他怯生生的仰头看着父亲,心中忐忑不安。 迟蔚侧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是爸爸与他和好的信号,小寻领悟后立马露出欢快的笑容。 这件事就像小插曲一样,很快就过去了。 之后一段时间里,江寄凡都在琢磨小寻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他的相册里还有自己的照片…… 她向迟蔚的方向看过去,却见酒井绫子正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俩人看起来亲密极了。 饶是隔了一个桌子,江寄凡也能看得见他望向酒井绫子时脸上温柔且富有爱意的神情。 “寄凡,吃点东西吧。”澹台清将剥好的虾放在她面前,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她似是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视线。 碗里全是他为自己剥好的虾,纵管江寄凡毫无胃口,但在他的注视下,她还是硬着头皮夹了一个慢慢的吃起来。 澹台清看出来了她的勉强,却一如反常的没有劝她不吃。 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她勉强吃了两个,然后便放下筷子说不吃了。 他也没逼她,下意识的想拿纸巾替她擦嘴,却被她猛地抬手挡了一下。 “我自己来。”江寄凡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夺过他手中的纸巾,低头擦起嘴巴来。 澹台清脸色僵了一下,而后默不作声的收回了手。 餐桌上几人都有说有笑的,唯有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奇怪。 “怎么了,迟蔚君?”酒井绫子见他有些神思不属,遂关问道。 迟蔚抽回视线,摇头淡道:“没事。” 餐后,有服务员端着一个木盘子敲门而入,向迟蔚夫妇二人询问客人们是否要参与店里每月一次的纸条祈福活动。 所谓的“纸条祈福”其实就是他们吸引客人的一种手段,每月十五号时,在店里用餐的客人们都可以在发下的纸条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或者希望,翌日统一由他们送到寺庙里出资祈福。 听完解释后,众人这才明白,互相询问意见后决定尝试一下这个新鲜活动。 服务员收集纸条时,发觉少了一位的纸条没收,便问几人还有谁没给。 江寄凡说她的还没给,伸手将纸条递到木盘上,却不慎将旁边的纸条打散,里面的字迹显露出来。 “欸?这两张纸条的字迹竟然是一样的……”服务员低头看了一眼,惊呼道。 随后她又问江寄凡是不是多写了一张。 迟蔚盯着那两张日语字迹一模一样的纸条,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约而同的与江寄凡对上视线。 “不是,我只……”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窘迫,欲要解释,却被他出言打断。 迟蔚转头与服务员说:“辛苦了,麻烦你拿出去吧。” 站在一旁的澹台清盯着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心情瞬间跌至谷底,降至了冰点。 “大家慢走,希望你们下次还可以过来哦!届时我会准备更美味的食物给你们……”酒井绫子笑眼弯弯的站在迟蔚身边与他们道别,模样热情。 迟蔚则显得平静许多,大致说了一些与妻子相差无几的话。 步行回去的路上,江寄凡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走到一半突然停下。 “怎么了?”澹台清随之停下,回头看着落后于自己一步的她。 “你们先回去。”她抬头看着他,出声道。 隔阂 “等等。” 迟蔚一行人已转身进店,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时,他当即停下脚步回头。 “欸?漂亮阿姨,你怎么回来了?”还未等他们出声,小寻便挠着脑袋向她发出疑问。 江寄凡朝他勾起柔和的微笑,声音里还带着些许轻喘:“因为,我有个礼物想要送给小寻。” 小寻闻言抬头看向身旁的父亲,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迟蔚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然后松开牵住他的手。 “好的,漂亮阿姨!”半大的小男孩看起来充满期待,双手乖巧的放在胸前,仰头看着她,难抑兴奋的踮了踮脚。 她蹲下身,将手中刚刚返程时在路上解下来的项链展开,小心翼翼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条项链送给你,代表我最热烈的祝福。” 成年女性的项链戴在男孩细小的脖颈上稍显突兀,虽然如此,小寻也仍十分珍惜这位父亲的好友送予自己的礼物。 他脸上挂着童真的笑容,抬头冲她扬声道:“谢谢你,漂亮阿姨,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江小姐,这条项链看起来很贵重,就这样给了小寻真的没事吗?”一旁的酒井绫子直觉这条项链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轻轻皱眉,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关系。”江寄凡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迟蔚,然后淡声道:“这是它的最好归宿。” 这条项链对她来说已经“不合适”了,就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吧。 迟蔚微顿。 当她拿出项链的那一刻,他便已明白。 她亲自动手为那段不圆满的回忆画上了句号。 他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十分怅然,久久无法消释。 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江寄凡站起身,看着他们认真道:“再见。” 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漂亮阿姨,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小寻捏着她送给自己的项链,饶有期待的问道。 江寄凡笑而不语,心中却知──此次一去,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 有些人,有些事,至今时今日便已经够了。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迟蔚望着她轻声道。 这是他们相遇后,他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江寄凡嘴角挂着释怀的浅笑,望着他们语气真诚道:“祝你们幸福。”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果断转身离去。 澹台清几人都在原地等她,当看清她返回后空无一物的脖颈以及微红的眼眶时,他便全然明了。 “走吧。”江寄凡淡道一声,径直前去。 向遖遖等人也发现她的异样,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问。 澹台清一言未发,沉默跟上。 回到酒店后,江寄凡仍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他却反常的未去询问她缘由。 临睡前,澹台清试探性的靠近,吻还未落在她脸上,便被她扭头躲开。 江寄凡如今实在是没心情做那档子事。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如所说的一般疲惫:“我累了,早点睡吧。” 说罢,便转过身背对他。 黑暗中的男人如死一般的沉静。 “好。”过了许久,他哑声应下,然后也同她一样转过身。 同床异梦,一夜无话。 翌日,江寄凡和向遖遖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吃早餐。 趁着几个男人不在,向遖遖与她敞开了聊天,一边往盘子里夹吃食,一边调侃道:“寄凡,我发现,你还真是专一。” “怎么说?”江寄凡挑眉笑问。 “昨天你那个大学学长一直给我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现在想想,他跟台清哥可真像啊。”她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两人都是一样的温柔体贴,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向遖遖用手肘撞了撞她,忍不住谑笑道:“真的有人会这么多年都只喜欢同一种男人啊?” 江寄凡忙着往玻璃杯里倒牛奶,闻言笑而不语。 抬头时却看到澹台清等人站在向遖遖身后,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诶,你们两个人还真有意思,互相找替代品呢这是?” 向遖遖仍在一旁滔滔不绝的分析,她急得额头都快要冒汗,连忙故作小声咳嗽,试图提醒她。 “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吗?”向遖遖停下,疑惑关心道。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吃独食也不叫我们……” 猛然听见宋屿畅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他与澹台清,程净叁人站在自己身后。 宋屿畅一直在朝她暗暗使眼色,她看了眼面色不佳的澹台清,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快言快语,心里暗叫糟糕。 向遖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遂急忙端着盘子讪讪的走到宋屿畅身边,朝他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江寄凡站在原地望着澹台清,嘴唇翕动几下,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澹台清心里早已同死灰一般暗淡,因大家都在,不忍落她面子,便装作若无其事般去取餐盘。 等了片刻,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怕自己说多错多,索性也不说了,打算将这事翻篇。 吃完早餐后,酒店的工作人员突然过来和他们说几个小时后东京可能会发生地震,请他们提前做好避震准备。 在场几人都从未经历过地震这种天灾人祸,心内不免感到恐惧,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离开这个即将发生灾难的地方。 “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了。”澹台清起身,果断决定道。 日本这种地震多发之地,说是可能会发生地震,那便是十之八九都会发生,或许是几个小时后,或许是下一秒,谁也无法决定它到来的时间。 他们本就没有避震的经验,若是束手等待,未免太过冒险。 几人应下后赶回房间收拾东西。 澹台清原本走在前头,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回身去牵江寄凡。 江寄凡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在他伸手过来牵住自己的那一刻倏然平静下来。 她盯着他沉静的侧脸,想起刚刚那一幕,心中不免感到愧疚。 回房的路上,澹台清打电话让李晏为他们几人订返程的最早一班机票。 李晏办事效率极快,半小时后就回复说已经订好机票了。 他们立即出发机场。 此次日本之旅就这么匆匆结束。 回国后数日,虽然澹台清不曾说什么,平日里待她也仍同往常一般,可江寄凡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同。 就以“性事”一事来说,除特殊情况外,他们做爱的频率通常都会保持在一周几次,甚至遇上对方性欲高涨时,他们天天都会做。 但是自从回国以来,澹台清就再没碰过她。 邢晔晔知道后打趣她说:“说不定是在外面吃零食吃饱了。” 江寄凡当即否定。 她深知澹台清不是那样的人。 认真分析之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日本那回,自己拒绝他时不慎伤了他的心。 江寄凡决定为她的疑问做一个小试验。 当晚休息,俩人同前几日一样各睡各的,甚至连被子都是一人一张。 江寄凡在黑暗中盯着他的方向,片刻后侧身抱住身旁的男人。 “台清,我知道你没睡。” 澹台清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便睁开了双眼。 “可以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为什么闷闷不乐的原因吗?” 过去(5000+) 澹台清缄默良久,才沉声道:“我没有。” 他向来是不擅长说谎的人,一眼便让江寄凡看出了破绽。 她在脑海中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向心细的他怕是早已看出了什么。 她坐起身将灯打开,低头看他,开门见山道:“遖遖说的话并非我意,我从未有过那种想法。” 虽然起初有那么一瞬间,江寄凡也曾觉得他与迟蔚很像,但是在后来的相处中,她完完全全的明白──他和迟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澹台清成熟稳重,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是会把所有爱意都大大方方的袒露于她眼前的人;而彼时的迟蔚则拥有属于少年的纯净和意气风发,是会在面对自己时仍会羞赧无措,有所保留的少年人。 澹台清缓慢回头望她。 江寄凡俯身趴在他的肩头上,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她最不擅长的便是说情话,言语间不免透露着些许生涩。 现在?那她这是默认自己从前心里有过迟蔚吗…… 澹台清心中异常苦涩,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产生嫉妒的情绪。 他之前不把徐峥延放在眼里,是因为觉得他与自己没有可比性,明白他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并且深知江寄凡与他也没有可能。 可迟蔚的出现,令他如临大敌,如鲠在喉。 数天前的经历实实在在的提醒他──曾经有一个人参与过江寄凡的青春,并让她留下刻苦铭心的记忆。 澹台清回想起那条项链,那天她并没有和自己说拿错了,反而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那条项链她是不是特意让自己去拿的?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只想戴上他们之间的见证物,去见她青春里的最美好的回忆…… 澹台清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非常恶劣,但是,他的脑子就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一想到那条项链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出现的,他连肠子都悔青了,甚至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拿错。 向遖遖说的不对,他一点也不大度,小心眼极了…… 见他默不作声,像是在走神,江寄凡倾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低语道:“台清,我们已经很久………” 澹台清一瞬间抽回思绪,看清眼前这张明艳美丽的容颜后,还未等她说完话,便毫不犹豫的低头噙住那张粉润的唇。 罢了,只要她现在喜欢的是他就好了,只要她现在是属于自己的就好了…… 今夜的他格外用力,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俩人未做的爱都补回来似的。 一切都让江寄凡感到溃不成军。 “啊……台清……慢点……”她紧紧攀着他的肩呼喊,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澹台清闻言,动作果然轻了许多,低头吻她的脖颈,紧扣她的双手,与她一同奔赴极乐。 结束后,江寄凡将脑袋贴在他块垒分明的腹部上,闭眸喘息。 精神餍足的男人半靠于床头,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捋顺着她那一头被汗浸湿后杂乱不堪的秀发。 “你没有想问我的问题吗?”缓息顷刻,江寄凡撑着他的胸膛起来,轻声问。 澹台清垂眸看她,半阖的眼眸掩盖了大半情绪,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内心。 “不想问了。”他说。 那就是有问题。 她抿了抿唇,“我和迟蔚……” 揽住她肩膀的手蓦地收紧。 江寄凡微顿,但最后还是决定顶着心里的压力,主动捅破这层天窗。 她和迟蔚是在大学的日语社团里认识的。 原本她并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打算,因为当时参加社团还要收取报名费,江寄凡心中那点微弱的念头在得知这个规则后倏地烟消云散。 而看似大大咧咧,实际心思灵敏的邢晔晔早已在暗中为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她将社团费悄悄交了。 江寄凡得知后受宠若惊,第一时间推辞说不去,还说要帮她去把报名费拿回来。 可邢晔晔是什么人,哪能真让人这么做,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非撒泼打滚的撺掇着她去。 最后江寄凡还是难以拒绝她的“好意”。 她和迟蔚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社团的新生见面会上,江寄凡当时对他的初始印象只是“一个长得清秀并说话温柔的学长”,若不是后来的那件事,她根本不会把这么一个人放在心上。 元旦晚会,江寄凡被负责这项活动的辅导员推荐为晚会主持人。 可初来乍到陌生大都市的她并不热衷于这些活动,更多的可以说是害怕自己的浅陋会暴露于众人面前。 是的,她怕出糗,所以当时便推辞了。 直到后来因为原定的主持人出了意外,学校一时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她才赶鸭子上架一般被迫接受了这份临时的工作。 不过,江寄凡的预料是准确的。 晚会那天,在后台化妆时,因她与化妆老师多询问了几句用在自己脸上化妆品的用途时,便被某个同样在后台化妆的舞蹈系学姐出言嘲讽说:“农村里出来的人,想必是没用过这种高档的化妆品,不知道也正常。” 若是放在以前,她恐怕早就反击了,但因为她说的是实话,所以竟让一向嘴巴厉害的江寄凡也无法反驳。 当着众人的面被内涵,并且说得如此响亮,江寄凡不可谓不难堪,不过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正想着该如何完美还击时,此时迟蔚从外面进来,眉眼严肃的盯着方才那个出言嘲笑的女生道:“你说得对,有些化妆品再昂贵漂亮,也掩盖不了一些人丑陋的内心。”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温柔的男生也会怼人,江寄凡心中诧异,再看被他怼的那个女生,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当下便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她好歹也是他的爱慕者,却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的怼自己,舞蹈系学姐跺了跺脚,气得妆也不化了,扭头就走。 后来,在后台等待的时候,迟蔚还特意安慰她。 江寄凡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后来,她本就因军训时火过一阵,那晚主持节目更因出众的外貌一夜成名。 江寄凡外貌良好,平时成绩优异,领导最是喜欢这种学生,后来毫不意外成了学校御用的主持人。 因为主持节目,她与迟蔚常常搭档,交流过程中,江寄凡发现他与自己的观点时常一拍即合。 她当时便觉得十分震惊──这个世界上竟能有一个与自己有如此相似三观的人,加之俩人有许多共同话题,后来自然而然的逐渐亲近起来。 因为两人常常走在一起,自然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绯闻,江寄凡怕给对方带来不良的影响,曾经否认过许多次。 但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已默认他们是恋人关系,有迟蔚在的场合,江寄凡必定会被众人起哄。 很多时候江寄凡都没察觉到自己生病,迟蔚却比她先一步发现,并贴心的送来相应的药物。 突然一跃而成为校知名人物的她遭遇过许多不平等的待遇,在每次自己因为一些不了解的生活常识而出糗时,他都会在他人排挤谑笑自己时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维护她。 他总是会极其温柔的包容自己,并鼓励她尝试许多新东西。 包括江寄凡第一次吃西餐也是他邀请的。 彼时她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与装修豪华的西餐厅一切都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无比的自卑,并为自己糟糕不堪的出身感到羞耻。 有谁能想象十年前的江寄凡竟是个连刀叉都不会用的笨蛋呢? 可尽管如此,迟蔚也从未带有色眼镜看她,反而还细心的教会她许多东西。 打高尔夫球、骑马等上流社会所常见的娱乐活动都是他手把手的教会自己,江寄凡也是在那时候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逐渐变成什么都会一点的半个都市人。 但一些现实问题是无法逃避的,尽管她在他的教导下已经逐渐融入了大都市,可两人之间存在的各种差距还是令江寄凡觉得──在他面前的自己就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丑小鸭。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寄凡也会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感到自卑难堪的时候。 当她还在暗暗奢望自己终有一天能够与他并肩的时候,现实却给了她最重的一击。 大二那年,因路学真那件事,当时学校论坛出现了成千上万条与她相关的黑贴,江寄凡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所有污蔑她造谣她的帖子都是迟蔚出手处理的。 彼时,学校里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毫不夸张的说,她原本良好的名声仅在一夜之间便一落千丈。 这件事情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甚至连一个寝室里的男生都毫不避讳的在迟蔚面前“议论”江寄凡。 几个嘴巴恶臭的败类竟将自己视如珍宝的人说得那样不堪,迟蔚自然是相当愤怒,以至于后来不顾校规校纪,生平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人。 颓废了一个月的江寄凡在那时接到迟蔚的来电。 彼时,她刚被邢晔晔“教训清醒”,仍在一个过渡期,看见他的来电后下意识想挂掉,可想起从前两人的点点滴滴,以及他在众人面前仍旧努力的维护形象破败的自己,又不免心软。 江寄凡最后还是接听了他的来电。 电话里,他说自己收到了东京大学交换生的offer,想在去日本前与她见最后一次面。 她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了,只记得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但却夹杂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释然。 那天他们相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那里也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时隔一月再重新坐在那个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江寄凡却觉得一切都无比陌生。 这个不大的咖啡馆承载了两人之间的许多回忆,他们曾在这里讨论学习,闲聊人生,畅想未来……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们便没再见过面了,江寄凡就像刺猬一般彻底卷了起来,把尖利的刺都展露在外人面前,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将她的堕落一切看在眼中的迟蔚无疑是痛心的,他曾尝试过各种方法去打开她的心结,却每每无果,令人深感无能为力。 迟蔚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从她不予以自己任何回复的情况下便能够猜测出来她心中的想法。 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那种状态了。 他是个从不愿勉强别人的人,害怕自己的存在会进一步影响到她的迟蔚决定通过“去东京大学当交换生”这个机会来切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承认自己很懦弱,只因他实在没办法如此坦然的接受他们之间的遗憾。 所以,在一切平息之后,他选择了离开。 “你瘦了。”在沉默了将近十分钟后,他率先开口。 一直低着头的江寄凡这才抬头看他。 为了见他,她特意在来见他的前一天将干枯毛燥的金发染黑,只是为了让他日后想起自己时仍旧是漂亮美好的一面。 邢晔晔在得知她要与迟蔚见面后,将如数家当都用在了她的脸上,所以,尽管此刻的她消瘦羸弱,却仍旧精致美丽。 迟蔚盯着她那张漂亮的容颜,嘴里泛苦,甚至没有更多的勇气直视她,垂下头低声道:“我,很快就要去日本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就像亲人一般对自己给予面面俱到的嘱托,可他越是如此,便越令江寄凡感到心酸与不舍。 “好。”许久未开声说话,她的声音略显沙哑。 江寄凡眼神暗含悲悯的望着他,扯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和洒脱一些,“祝你去日本生活幸福。” 迟蔚温声应下:“谢谢。”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最后还是江寄凡率先提出告辞。 待她准备转身离去后,迟蔚突然喊住她。 “寄凡,我可以……抱一下你吗?”他立在原地,神情肉眼可见的有些悲伤与不舍。 当听见他说出这句话后,江寄凡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只能流着泪拼命点头。 她突然而来的眼泪让迟蔚感到有些慌乱,心倏然一蛰,随即只见他快步上前,动作小心翼翼的环抱住她消瘦的身体。 男生的怀抱温暖而可靠,江寄凡抑制不住内心,放纵自己贪恋他的最后一次温暖。 江寄凡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出事的那一天,迟蔚已经做好了要与她告白的万全准备,甚至为了能够让计划顺利实施,他还特意跑到教学楼里去等她。 可满心期待的他没能够等来心上人的答案,等来的只是一辈子的噩梦与遗憾。 邢晔晔曾经问过江寄凡,为什么迟蔚在她心中这么重要。 江寄凡那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淀了多年后心中才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 那是因为迟蔚刚好出现在她最热烈最真诚的年纪,毫无疑问的占据了她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同样,他也是第一个在自己心中拿到满分的男人,以至于后来再有第二个满分的男人出现,也再掀不起像当初迟蔚那样给她带来的波澜壮阔了。 澹台清听完他们的过去后轻叹一声,已全然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在意迟蔚。 年少时的心动,又是如此的刻苦铭心,哪能让人轻易忘记呢…… 这一切他都能够理解,但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也会存在对爱人的占有欲。 澹台清怜惜的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水,与她脸贴脸,轻声道:“我明白,但我仍旧自私的希望你往后的眼泪不要再为除了我之外的男人而流。” “不会了……”江寄凡呢喃着蹭了蹭他的脸,模样依赖。 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她与迟蔚早在十年前便结束了,在日本的那次重逢,也只是因为猝然触碰到过去的回忆而感伤罢了。 “抱歉,我很小气。”澹台清有意无意的抚摸她空落落的脖颈,想起那条迟蔚送她的项链,心中不免又是一阵膈应。 脖颈上传来些微痒意,原本以为他只是在为这段时间不与自己亲近而道歉的江寄凡倏然反应过来。 她转身与他对视,直接道:“那条项链……” 她该说自己不是故意要戴的,还是该说她原本不知道那条是迟蔚送的项链? 江寄凡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怎么说也不合适,反倒极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增加他的误会。 想明白这一切后,她有些丧气的靠在他的肩头上,望着他的侧脸道:“我不知道要该如何与你解释,反正,我戴那条项链不是为了任何人。” “我明白,所以你不需要解释。”澹台清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令她有些燥乱的心一瞬间平静下来。 他相信她,并且,他深知自己没有资格介意她的过去。 明白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后,江寄凡双眸噙着松快的笑,凑近吻了吻他的唇角。 作者:两情相悦只差一步的BE比得到过后才失去的BE更让人遗憾只能说澹台清要比迟蔚幸运也更有勇气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