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集》 正文 蝉伊篇(一) 第一次见到白苏他爸那天,江蝉伊刚满十七岁。swisen. 那天她生日,恰逢周末,白苏带她去吃饭看电影,还送了一大盒德芙巧克力。他们谈恋爱也有半年了,虽然同级,却不同班,平时只能在下课时间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明年即将高考,学业繁重,黏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太多。 看完电影出来,才不到四点,白苏提议说,要不去我家坐坐吧,我爸今天肯定不在。 蝉伊有些犹豫,心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都年轻气盛的,保不齐会偷食禁果……但看着白苏期待的目光,她没能拒绝,点头说好。 他家住在城西一栋旧别墅里,进入小区大概走五分钟,静谧幽深,十分惬意。 “到了。”白苏掏出钥匙开门,侧身让蝉伊先进去,她刚踏入一步,便闻见了沉沉药香,然后就看见院子里晒满各类中草药。 “哇……”蝉伊惊叹,“你们家是卖药的吗?” “差不多吧。”白苏说:“我爸是中医,往上数,我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都是中医,所以家里很多药。” 说着牵她往屋里走,“是不是很难闻?我最讨厌中药味了。” 蝉伊生怕踩到那些药材,“走慢点儿……我觉得挺香的,原来你们是中医世家,好厉害。” 白苏回头朝她笑:“这有什么?都是些古板玩意儿,你要喜欢,地上那些我随便送你几斤。” 蝉伊扑哧一声,“傻子,哪有人送药的!” 他们进入室内,蝉伊四下打量,只见这是一栋古典装修的房子,屋后种有翠竹,落地窗敞开,枝影摇曳,晃动着日光,别有一番意味。 白苏说:“去我房间吧,我还有东西给你。” 她随他走上二楼,只将房门虚掩,心中带着些新奇,道:“比我想象中干净嘛。” 白苏见她坐在床沿,心头开始紧张起来,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条心形吊坠的项链,“来,我给你戴上。” 那时他们都还是学生,这样一条项链至少四五百,需要白苏省吃俭用一个月才买得起。 蝉伊低头看着那颗心,脸颊微微发烫,咬唇说:“谢谢……” 今天天热,她穿着吊带衫配牛仔短裤,白苏居高临下的位置刚好看到那胸前隐约的弧线,喉咙一干,不自然地别开脸,清咳说:“谢什么,以后给你买个更好的。”又问:“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蝉伊也不知怎么有些尴尬,只摇头说不用。 他道,“那,我们看电影吧,我新买了几张碟。” “嗯。” 白苏蹲在柜子前找了会儿,并没有放他刚淘来的那些美国大片,而是把看过的一盘旧碟放进了DVD。 两个少年盘腿坐在床上看电影,白苏轻轻将她抱在怀里,问:“你想好要考哪所大学没有?” 蝉伊说:“反正,应该会留在本市,你呢?进美院吗?” “嗯。”他只感觉她的肩头冰凉圆润,摸着真是舒服。 “你怎么不学医呢?”蝉伊发现了他细微的摩擦,心中慌乱,只能转移注意力,“你家里人应该也希望你成为医生吧?” 白苏说:“学医很苦的,我可没兴趣。再说我爸也看不上我,他说我不当医生最好,免得以后把病人医死了,他还得去监狱看我。” 蝉伊笑起来:“你爸挺幽默的嘛。” “幽默什么?他 动漫美少女之梦幻俱乐部全文 是说真的。”白苏没好气地把音量开大了些:“别提那个老头了,就一古董。” 蝉伊又被逗笑了。 屏幕里,唯美的情色电影渐渐进入主题,韩国经典的《美人》,尽管唯美,但它也是情色的。白苏渐渐有些气息不稳,在蝉伊的脸上亲了一下。 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显然此刻的紧张程度超过从前的每一次。 蝉伊眼帘微动,看着白苏俊朗又清瘦的脸,心跳剧烈,慢慢闭上了眼睛,任他深吻。 唇舌交缠,气息很快浑浊,白苏的手掌捂上了她的胸,她身子发颤,害怕地扣住他的手腕,但并没有奋力挣扎。 这显然助涨了白苏的欲火,他得寸进尺地揉捏着,然后将她的肩带推下手肘,让那两个白嫩嫩的椒乳曝露在了空气中。 “别这样……”蝉伊羞得忙抓住内衣和衣服往上穿,谁知他竟突然埋下头,一口含住了嫣红的顶端。 “啊……”蝉伊紧紧扣住他的肩,脑子炸开一般,“别这样,别……” 白苏贪婪地吮吸着口中美味,另一只饱满也被他握在掌心狠狠揉搓,刺激的感觉急速冲到下腹,裤裆直直撑了起来。 蝉伊想拒绝,但又被他弄得浑身发麻,胸前两点传来的讯息,分明是舒服的…… 正在这时,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蝉伊啊一声尖叫,下意识猛将白苏推开—— 她半裸的身子就这么曝露出来,长发微乱,身形纤瘦,圆硕的乳房晃动着,乳头嫣红。 男人眼睛眯了下,她慌忙穿衣,而白苏还未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他老爸满脸阴霾地走过来,一脚将他踹下床,“混账东西!” …… 那天过后,直到结婚以前,蝉伊也没有再去过白苏家,因为实在是太丶丢丶人丶了!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好意思跟白苏提起那个神出鬼没的长辈,“你爸多少岁了?看起来挺年轻的。” 平日里总被白苏说成老头的人,蝉伊还以为会是个慈祥的老伯伯。 “他呀,十七岁就有我了,哼,还好意思说我混账。”白苏恨恨的。 蝉伊被吓到了,“十七岁……那你妈呢?” “早死了。听我奶奶说,她比我爸大两岁,长得很漂亮。” 蝉伊喃喃道:“嗯,你爸长得也很帅。” 白苏笑:“那是,你看我就知道了。” 蝉伊见他大大咧咧的样子,显然已经把那天的荒唐抛之脑后了,但她心思敏感,做不到这样豁达,每每想起,都觉得羞愧万分,以至于跟白苏提出了禁止婚前性行为的要求。 可怜白苏只能答应。 所幸一晃数年过去,大学刚毕业,他们就结婚了。 结婚前白苏抱歉地跟她说,婚后可能要暂时住在白家那栋旧别墅里,因为虽然他爸说过可以给他买房子,但他一向最怕被父亲瞧不起,所以不愿意用他的钱,只想工作以后自己买房,希望蝉伊能理解。 蝉伊想起少年时被抓包的场景,对那栋房子有点抵触,但也不想让白苏为难,便体贴地和他共同进退。至于父母那边,由于白家给的彩礼钱非常丰厚,那二老也没有什么意见。 就这样,在大学毕业两个月后,灼灼夏末,江蝉伊和白苏结婚了。 —————————————————————— 明晚八点更。 正文 蝉伊篇(二) 婚礼当天忙做一团,许多事情蝉伊都记不清了,但是洞房花烛,总是难忘的。m4xs. 仍然是那个房间,窗外竹影摇曳,月辉皎皎。白苏带着五分紧张,五分急切,终于进入了蝉伊的身体,那一刻他闭上眼睛闷哼,“好紧啊……” 蝉伊满脸涨红,咬着手指羞答答地唤了声,“老公……轻一点儿……” “疼吗?” “还,还好。” 闻言,白苏便急不可耐地摆动窄腰,在那幽密的嫩穴里大力操弄起来。 蝉伊呀呀呻吟,但谁知刚插了没几下,白苏就泄了。 “……” 他懊恼地趴在她身上,“对不起,待会儿再试一次……” 蝉伊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刚来了点儿感觉,就被浇灭,实在有点心塞。但她也知道,许多男孩子在第一次的时候会因为紧张的缘故,早早缴枪,她只能温柔地安慰他,鼓励他。 那晚折腾了几次,最后白苏倒是舒服了,蝉伊却始终没有达到高潮,她疲惫地窝在他怀里,听他满足地叹息说,“老婆,你终于是我的了。” *** 第二天一大早,蝉伊就起床了。她和白苏正在婚假中,不用上班,但这是她为人妻的头一天,心里觉得新鲜极了,只想好好体验婚姻生活,体验妻子给丈夫做早餐的幸福感。 更何况,家里还有长辈在呢。 天蒙蒙亮,蝉伊洗漱完下楼,却发现那位长辈已经起床了,此时正在客厅打电话。 “爸。”她喊了一声,见他朝自己望过来,微点了下头示意,接着便不再搭理她,继续跟人说着什么。 蝉伊钻进厨房做早餐,过了没一会儿,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忙走出去,“爸,什么事?” 男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然后随即反应过来,道:“我刚才是在说中药名,不是叫你。” 她脸一红,“哦……” 一家三口吃完早餐,才不到八点,白苏他爸拿起钥匙就去医院上班了,走前吩咐白苏把院子里的药材收起来,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蝉伊见他走了,才跟白苏说起刚才的囧事,“蝉伊居然是中药的名字吗?我丢死人了。” 白苏哈哈大笑,“你果然是我们白家的媳妇啊!”他说:“我跟我爸的名字也是取自中药的,你不知道吗?” 她愣怔:“白苏?” “嗯,难听死了!他自己被我爷爷迫害,就给我也取了个该死的药名儿。” 蝉伊好笑道:“得了吧,没叫你白当归,白首乌什么的就不错了。” 说着又问,“那你爸叫白什么?” “决明,”他说:“白决明。” 后来,蝉伊特意上网查询,果真是有“蝉衣”这味中药,其形似蝉而中空,稍弯曲,表面黄棕色,半透明,有光泽……总之长得很是吓人,与她的“蝉伊”同音而不同字。 二十二年来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真是有趣。 而白苏,则是一种草本植物,其叶丶嫩枝丶主茎,皆可入药,主治风寒感冒,头痛,咳嗽等。 至于决明…… 后来的后来,蝉伊充分体会到了决明的用处。 *** 婚假过后,回到公司上班,白苏在一家日企做服装设计,而蝉伊则进入了市图书馆,当起了管理员。 朝九晚五的生活 牡丹花下欲女销魂录无弹窗 ,就这么开始了。 白苏说,没妈的孩子特别可怜,小时候家里要么请保姆,要么就把他送到爷爷奶奶那里小住,长大以后白决明干脆就让他自己叫外卖过活,有时好不容易在家做饭,也要使唤他打下手,饭后还让他洗碗。 现在终于有老婆疼了,感觉像重生一样。 蝉伊说:“你把你爸说得像后爹似的。” 白苏说:“我爸认为男孩就要穷养,如果我是个女孩,他可能会把我宠上天的。” 其实他们三个人在家吃饭的时间也不多,中午通常都在单位用餐,晚上有时这个加班,有时那个值班,很少能凑齐,只有周末能团聚。 那天星期天,蝉伊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回来一直忙到中午,给他们做了一顿大餐。 吃完饭,白苏大爷似的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白决明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去洗碗。” “……”白苏理直气壮:“蝉伊在收拾呢。” “哦。”白决明点头:“那你到院子去给我晒药。” “……”白苏满脸黑线,“我还是洗碗吧。” 蝉伊在餐厅听到那父子俩的对话,乐得不行,看来白苏的出头之日尚且遥远得很呐。 *** 夜晚的休闲时间,几乎都拿来练习床上运动了。新婚的夫妻,经验缺缺,不知需要磨合多久才能体会到那种极致的快乐,蝉伊很想让白苏做多一点前戏,或者温柔一点,可那刚开荤的男人哪懂什么技巧,只知道埋头冲刺,狠狠发泄。 这天晚上下着雨,空气湿湿的,很是幽香。白苏在一番云雨过后很快睡着了,蝉伊却不知为什么,久久无眠。她轻声起床,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透气,却没想,竟看到了白决明。 他卧室的阳台离她只有数米,蝉伊出来的时候见他静静立在那里,右手伸出去,接着那淅淅沥沥的雨滴,不知在想什么。 她心头一动。 三十九岁的男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也许是性格冷淡的原因,平日里鲜少见他有什么情绪波动,所以那张冷峻的脸,才难以看出岁月痕迹吧。 只是在这样的夜里,楼下路灯昏暗,翠竹沙沙作响,玫瑰在后院盛开,香气弥漫,而他静静站在那里,颀长玉立,眼眸低垂,真真叫人惊艳。 “爸,”蝉伊轻声唤他,“您还没睡啊?” 白决明抬眸看她,只见那抹纤弱的身影像池中莲花一般,却又比莲花多了几分妖娆。她穿着睡裙,长发从白玉般的肩膀蜿蜒而下,垂在腰间,任微风轻拂。她两手握着水杯,举在胸前,身上穿的睡裙不是平日里规矩的长衫长裤,而是半透明的轻纱,粉粉地罩在皮肤上,浑圆的胸部呼之欲出,嫣红乳头显而易见,挺翘的臀部划出陡峭的半圆,那裙子长度几乎只到大腿根部…… 显然,她刚刚经历性事,脸上的缠绵之色还没有消散,眼波迷离,冲他笑着。 那年看到的香艳场景浮现脑海,白决明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竟想撕开她的衣衫,看看那颤抖的乳房是不是比从前又大了,怎么这样的晃眼。 蝉伊见他在自己胸前扫了一下,顿时想起自己现在穿得过于暴露,心头发慌,但又不好遮掩,只能尴尬将水杯往上挪,用胳膊挡住胸前风光。 白决明收回手,昏暗光线下,蝉伊竟能看清那晶莹的水滴从他修长的手指滴滴坠落,如此决绝。 “你早点休息。”他留下这一句,转身回房了。 正文 蝉伊篇(三) 婚后第四个月,白苏争取到了去巴黎进修的资格。 他告诉蝉伊,这次机会难得,他不能错过。蝉伊问他要去多久,他说签的合同是半年。 蝉伊有点生气:“你既然已经签了合约,还用得着通知我吗?” 白苏也知道自己不对,跪在床上哄她:“老婆,我知道错了,但这次公司只安排了三个名额,我是个新人,能得到这么大的栽培是很不容易的,兴奋之下就忘记跟你商量了。” 见她眼眶发红,他急得赶紧把她抱在怀里亲,“乖老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奋斗啊,你别哭好不好……要不然我不去了,你别哭……” 蝉伊当然不会阻止他的梦想,最后气了几天,也只能让他去那座遥远的浪漫的异国。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很疯狂,蝉伊坐在他腰上,用自己脆弱的嫩穴套弄那饱胀的粗根,起伏剧烈。 白苏盯着两人结合的地方,“宝贝,好吃吗?” 蝉伊两手撑在他肩上,“啊丶老公……”她疯狂晃动,“以后丶好久都吃不到了……” 听她说得可怜,白苏忙吻她的唇,“乖,今天会好好喂饱你的。”他说着将她翻身压在床铺里,把那细腻的大腿推上去,摆动下身,狠狠操弄那汁液泛滥的幽穴。 “再快些……啊丶好棒……”蝉伊失控般尖叫起来:“老公,再用力些!好舒服啊……” 卧室里充斥着啪啪的交欢之声,两人纠缠一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精疲力尽。 蝉伊虚弱地窝在白苏怀里,警告他说:“不准勾搭那些金发碧眼的法国妞。” 他笑:“我每天给你打三次电话报备,好不好?” “三次?不够。” “那我每隔半个钟头给你打?” 蝉伊笑起来:“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白苏吻吻她的额头,“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嗯?” 离别意浓,蝉伊忽然有些想哭。 这时,又听见他说:“如果你不想住在家里,就回你妈那边吧。” “为什么?” “我怕你不好应付我爸嘛,都说婆媳关系难处,我看公熄关系也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白苏说:“我爸那个人,光是伺候他那些药就够烦了。” 蝉伊轻轻揍他一拳,“我要是真回娘家去住,那别人都会以为我跟公公不和了,傻子。” 白苏见她如此,不禁感叹,“老婆你怎么这么懂事,我真是瞎操心。” 第二天,白苏飞去了大洋彼岸,蝉伊继续过着平淡的生活,没有他在,多少有些孤单,但很快,独自和白决明相处的紧张感逐渐消淡了那种寂寞,让她觉得每天都是新鲜的。 图书馆是排班制,闭馆时间在晚上九点,偶尔上晚班,白决明会开车接她回家,这在以前不会发生。 有时休闲在家,蝉伊会看到白决明在院子里晒中草药,冬日暖阳正好,他穿一件深蓝色的毛衣,袖子挽起来,神情专注,目光极其迷人。 白苏离开一个月后,春节临近,图书馆也要放假了,按照惯例,领导安排了聚餐犒劳同事,那晚蝉伊喝得有些醉,回到家时,已经深夜十点。 家里没人,白决明可能还在医院值班。 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她摇摇晃晃地脱掉靴子,走了几步,一头栽到了沙发上。 随手抓到遥控,打开暖气,把身上厚重的外套扒掉,头昏脑涨地躺在那里,难受地胡言乱语。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蝉伊伸出胳膊去包里掏,掏了半天,铃声已经响了第三遍,她接通,“喂……” “老婆,”白苏好像有千里眼似的,“喝醉了吧?” 蝉伊哼哼唧唧,把沙发上的抱枕踢了下去,“嗯,难受……” 她酒量极差,而且醉酒以后会变得异常黏人。 “老公,”千回百转的音调,好像软成了一滩水,“人家好想你……” 白苏清咳一声,“嗯,我刚回宿舍,你回家了吗?” 蝉伊只以为自己在卧室,“我已经到家了,现在躺在床上不想动……老公你快回来吧,我好难受……” 白苏心疼极了 娇娇娘子(都市风月奇谭)全文 ,“宝贝,乖,就当我在身边呢,不难过了,啊。” 蝉伊说:“可是我想要你亲我,还想,还想……” “还想什么?”白苏咽下一口唾沫,问她,“你今天出门穿的什么?” 蝉伊晕乎乎的,不明白他干嘛这么问,但也乖乖回答,说:“短裙,还有毛衣。” “这么冷的天,你穿短裙?” 她道:“嗯,还有丝袜。” 白苏在那边静了一会儿,哑声说:“宝贝,把丝袜脱了。” 蝉伊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胸前,两手褪掉了黑丝,看着自己两条白生生的腿缓缓展露出来,“老公,我脱掉了,可是有点冷。” 白苏说:“接着脱内裤。” 蝉伊迷迷糊糊的,“不要吧……” “如果我在,一定会把你脱光。”他哄着她,“乖,听话。” 蝉伊心跳飞快,同时有种兴奋盈满心扉,她依言脱掉了内裤,却没有听到玄关处门锁转动的声音。 “老公……会冷……” “想热起来吗?” “想。” “哪里最想?” “就是……那里……” 白苏沉沉笑着:“哪里?把腿张开,手放上去。” 蝉伊咬唇,一腿搭在靠背上,一腿屈起置于臂弯,另一只小手顺着大腿摸啊摸,摸到了腿心处,“呀……” 白决明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那大张着的两腿,和她勾魂摄魄的表情。 他站在玄关阴影处,斜斜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没有放过。 电话里,白苏听到她的娇喘声,问,“怎么了?” 蝉伊的手指动了两下,“好软……” “有没有摸到毛茸茸的?” “有……”她脸颊滚烫,两只在那花蕊上滑动,“啊丶流水了……” 白苏声音沙哑,“这么快就流水了?” “嗯,好痒啊,老公……人家好痒……” 白苏有些发颤:“把手指插到肉缝里去,宝贝,插进去就不痒了。” 蝉伊将中指送入下面湿润的穴口,“啊,啊……”她难耐地扭动,“不够呀,老公,还要……” 白苏:“再插一根进去,宝贝,叫大声点,叫给我听!” 蝉伊把无名指也挤进了幽穴里,模拟着阴茎进出的样子,快速抽动,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自己的大腿和臀部,淫靡的呻吟从喉咙里嘤嘤流淌而出。 “老公,我要你的肉棒……啊丶啊……那里好麻呀,老公快来,啊……” 十步之外,白决明缓缓眯起双眼,瞳孔幽深隐晦。他看着那小巧的鹅蛋脸涨得绯红,一双杏眼紧闭,上衣凌乱,下半身风光无限,就这么躺在沙发上浪给他看,真是又骚又媚。 电话里,白苏压抑着喘息,“蝉伊,我现在真想干你。” “老公,我要你干我,小穴快麻死了……”她扬起脖子尖叫,手指没入,飞快搅拌,“啊丶啊丶快到了……” “我也,快到了……”白苏咬牙,“蝉伊丶宝贝,我射了,射给你……噢……” 快感累积到顶端,蝉伊只觉得下身一抽,手指被狠狠吸附,她脑子舒服到麻痹,撑起的腰肢僵硬了数秒,重重跌落沙发。 “老婆?”喘息许久,白苏那边也缓了过来,轻轻叫她几声,而她竟就这么睡着了,白苏没有得到回应,便挂掉了通话。 蝉伊下意识拔出手指,呼吸渐渐平缓,眼睛一眨一眨的,渐渐睡去。 昏暗的客厅变得沉寂。 白决明从阴影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前,静立不动。 他垂眸看着她大张的腿,那花心毫无遮掩地曝露在他面前,红润娇艳,亮晶晶的淫水流到股沟,沁湿了沙发。 他蹲下身,稍稍凑近,闻到了情欲的味道,那娇嫩的穴口紧紧闭合,仿佛从未打开过一样。 白决明把她的双腿收拢,放在手腕里,接着抱她上楼,走进她和白苏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打开暖气,无声退了出去。 ———————————————— 下章要被吃掉了~~(>_ 正文 蝉伊篇(四) 第二天蝉伊醒来,看见散落在床上的丝袜丶手机和包包,便确认自己昨晚是在安全的地方撒野的。 蝉伊坐起身,尴尬地穿上衣服和裤子,心里不停默念:他是医生,我是病人,他是医生,我是病人…… 白决明撇着她发红的脸,一本正经道:“这两天多喝一些红糖姜水,驱寒补血的。” “哦,”她点头,又问:“我以前很少这么疼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说:“平时没有休息好,或者经前吃了很多生冷的东西,都有可能引发痛经。” 蝉伊又哦了声,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尴尬,于是下意识话锋一转,“可是我听说有了性生活以后就不会再痛了呀?”音落,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什么跟什么啊!!江蝉伊你脑子进水了吧?!! 白决明见她低下头,脸颊烧得像猴子屁股似的,不禁觉得好笑,清咳一声,只说了句:“那是不一定的。”说完就提着盒子上楼了。蝉伊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草长莺飞,气温逐渐变暖,春天是个发情的季节,小母猫们到了排卵期,一声声叫得缠绵,同样,女人到了排卵期,欲望也会变得特别强烈。 蝉伊算着日子,白苏已经离开三个月了。 时间过得不算慢,但最近这些日子,晚上躺在被窝里,想起新婚时的青涩交缠,总有些心猿意马。 有时白苏想跟她电交,她又不太敢放开。神智清醒的时候,她算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上一次的混乱都源于酒精作用,要放在平时,她还真是不敢。 虽然不敢,但是又想。 蝉伊心一横,便跟白苏约好周六晚上通电话,再做一次“深度的交流”。 到了星期六这天,她下班后特意买了一瓶百利甜酒回家,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拿出新买的情趣内衣换上。 那玩意儿还不太好穿。因为是连体的网衣,底下开裆,胸前两个大洞,正好将浑圆的乳房曝露在外,玲珑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细网里,有点紧,却也显得销魂蚀骨。她甚至不好意思多看自己一眼。 今晚白决明值班,最早凌晨一点才回来,她和白苏有的是时间。 一个人在家,灌了自己两杯酒,已经开始脑袋发昏,一想到待会儿的放荡,心下羞涩,又多喝了几杯壮胆。就这样,半瓶酒下肚,蝉伊醉得不行,倒头就睡着了。而白苏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 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半夜醒来,口干舌燥,她晕晕乎乎地下楼喝水,头痛欲裂。 回房间的途中被撞了三次,上楼的时候趴在楼梯上不愿起来,最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二楼,方向感全无,找到门把,推门就进。 黑漆漆的屋子,她径直扑倒在床,衣不蔽体的身子贴着凉凉的被 快乐病栋无弹窗 单,竟起了生理反应。 她跪起来,下身翘得老高,在空气里左摇右摆,心痒难耐,“啊丶好想要……” 她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住,不一会儿,一个英挺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俊朗的轮廓,与白苏有几分相似,她只以为那就是白苏,迫不及待地对着他晃了晃臀,“老公,快过来……” 白决明先是愣了下,站在那里看了她半晌,然后眼神变得幽深。 蝉伊咬着唇,右手往后,摸住自己的臀瓣,急切地揉搓着,时不时将它掰开,“那里丶那里好想要……” 白决明慢慢走过去,绕道她身后,大掌覆上了裸露的翘臀,“怎么了?” 蝉伊舒服得小声嘤咛,下半身晃得愈发妖冶,“啊丶啊……还要……” 滑腻的小屁股,又嫩又白,就这么对着他摇啊摇,白决明双眸眯起,两手一起握住,使劲儿揉捏,或抓或搓,听她呀呀叫着,淫靡的液体不一会儿就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他将那两瓣臀掰开,看着湿红处如花蕊般嫣然,小小的肉缝,好似刚刚成熟的水蜜桃,等人采摘。 白决明解开了腰间的毛巾,手握住苏醒的粗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插进去。 那大掌离了她的臀,蝉伊委屈地快哭起来。她回身抱住他的脖子,“老公,人家想要。” 白决明说:“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蝉伊眨巴着大眼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嘿嘿傻笑:“越看越帅。”说着,急切地堵住他的嘴,舌头伸进去到处乱舔。白决明捏住她的下巴,含着那香舌,狠狠吮吸。 圆鼓鼓的乳房紧贴在他的胸膛,不安地磨蹭,他一把抓住,搓了几下,问:“这里怎么这么大?” 她咽下唾沫,低头去看,“36D……呀,轻点儿……啊……” 白决明勾起唇角,“难怪,我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了。”他两指捏着那软软的乳头,快速旋转,蝉伊不住地呻吟,楚楚可怜,“别这样,啊,别这样……” 男人笑起来,就这么捏了她好一会儿,才把手转移到镂空的三角区。 轻轻一抹,带出盈盈水泽,他挑眉看着她,“流了这么多水,下面痒得厉害?” 蝉伊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注意力全被他胯间的男根吸引住了。 “想要?”男人逗她。 蝉伊咽下唾沫,仰头含他的唇,吮吸许久,娇声说:“插进来……”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自己,在她娇嫩的花心蹭了几下,“你这么小,怎么进得去?” 蝉伊嘟着嘴,躺到床上,张开两腿,小手将那绯红的花蕊扒开,“可以的,你插进来吧。” 白决明口干舌燥,上床跪到她腿间,握着肉棒,用龟头在花苞上划呀划,她发颤,娇弱地呻吟不息。 欲望肿胀,无法忍耐,抵住那细缝,缓缓开始往里推入。 “啊……”蝉伊惊吓地蜷起脚趾头,“不行丶太大了……” “现在说不行,太晚了。”白决明盯着两人结合的地方,继续艰难地挺送,额头渗出细汗,阴茎被绞得酥麻万分,“放松点……嗯丶好紧啊……” 蝉伊害怕地哭起来,“不要啊,太粗了……啊丶救命呀……” 男人咬牙,将那白玉般的腿分到最大,渐渐的,一寸一寸,已经插进了大半根。 他埋下去,吮着她的红唇,“这么紧的穴,想把我绞断吗?” 唇舌交缠,让欲望迸发,他开始慢慢地在幽密中挺送,手掌不停捏她的乳房,她现在只觉得浑身都舒服,“啊丶啊丶好厉害……好棒啊……” 白决明被她吸得酥麻万分,温柔的动作逐渐加快,变得激烈疯狂。 “啊丶啊……”蝉伊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好舒服丶再快些……啊!啊!” 粗大的红茎狠狠抽插着脆弱的阴穴,那么小的一条缝,被他撑成一个洞,蛮横对待,液体飞溅,将两人的毛发沾湿,淫靡至极。 蝉伊喊得嗓子沙哑,愈发挑逗,她不敢相信怎么那么舒服,低头去看,心尖儿都快化成了水。 “肉棒好厉害……啊丶太粗了丶小穴会坏掉的……啊丶啊丶啊!快舒服死了……” 男人抱她坐在腿上,飞快地上下起伏,那啼哭的小嘴被他含住,舌头粗暴地舔进去,绞碎了娇媚的呻吟。 “啊——啊啊——” 男人压抑地唤她,“小伊,你那里真骚。” 蝉伊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因为只有白决明才叫她小伊。 下面越来越麻,本能地,竟淫叫出口,“爸爸,不要了……啊丶要高潮了……” 白决明被她这一声酥媚入骨的“爸爸”叫得浑身一颤,发狠似的往上猛顶,耳边传来她的尖叫,蜜穴绞进收缩,他闷哼一声,随她一起攀上巅峰,极度的快感蔓延至全身每个毛孔。 蝉伊张着小嘴,久久不能缓过来。 白决明抽出肉棒,浑浊液体从那嫣红的蜜穴里倾泻而出,她颤了颤,嘟囔着撒起娇来。 他吻她的嘴,“舒服了?” 蝉伊软绵绵地趴在他肩上,“下次还要。” 下次?白决明轻轻抱着她,心想,下次一定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做,听着她叫爸爸,一定更加刺激。 ———————————————————— 虽然男主长得不老,但还是希望大家不要把他想得太年轻,毕竟是四十岁的男人了嘛,而且跟女主有十七岁的年龄差。 嬷嬷觉得公熄文就是要有大人欺负小孩的感觉才刺激~~哇吼吼\(^o^)/~ 正文 蝉伊篇(五) 第二天中午,蝉伊醒来时,脑子全懵了。7k7k001.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按住额头,不得不想,难道我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昨晚,她梦见自己跟白苏做爱,做得很疯狂,而且快感来得如此真实,只不过到最后,白苏的脸变成了他的爸爸白决明。 噢,天哪,她竟然梦到自己跟公公做爱,而且还那么享受,难道真是欲求不满饥渴过度? 蝉伊低头看着自己那身淫荡的装扮,看着白嫩嫩的奶子上无端出现的红印,赫然一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在那儿?! “你醒了?”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低沉的男声,把她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竟看见白决明靠在矮榻上,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握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眼光淡淡地看着她。 蝉伊失语般张张嘴,然后慌忙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 脑袋里闪过无数可能,最最接近真相的答案就是,昨晚那个梦是真的。但并没有什么白苏,从头到尾,跟她做爱的,都只是白决明一人。 她跟白决明……她跟自己老公的爸爸……上床了…… 蝉伊眼眶骤红,哇一声嚎啕大哭。 白决明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她惊惶无措地抱住自己,同时却也看清了床单上留下的一大滩爱液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此时此刻,她连自己的身体都遮盖不了,无论她怎么躲,下身开裆的地方都遮不住那淫靡的风光。 白决明说:“昨天晚上,你大概喝多了,走错了房间。” 她紧紧咬唇,“我喝多了,难道你也喝多了?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种事情?!” 男人抓住她的脚踝,将她一把拖过来,打横抱起,径直走进了浴室。 “你干什么?!” 他把她放在盥洗台前,握住她的肩,让她面对镜子,无从逃避,“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谁抗拒得了?”他两手捏着她的乳房,慢慢地搓,“昨晚你跪在我的床上,对着我摇你的小屁股,还把下面掰开让我插进去,当时那种情况,我能受得了吗?” “别说了……”蝉伊闭上眼睛,别开脸,使劲推他的手,“别说了……” 白决明在她耳边轻哼,“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是第几次在我面前衣不蔽体了?事不过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他坏心眼地揪着她的乳头飞快地搓,蝉伊咬唇,脸颊涨得滚烫,“不要……我是白苏的老婆……我是你儿媳妇!”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他右手朝底下摸,手指贴着那娇嫩的花苞,轻揉慢捻,“昨晚你在我身下有多快乐,忘了么?” 蝉伊感觉那修长的手指在敏感的阴蒂快速搓揉,身子惊骇地僵硬起来,“不……那只是丶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白决明眯起双眼,右手飞快抖动,她夹紧的双腿逐渐酸软,微微分开来,任由他在那里胡作非为。 很快,她就达到高潮,穴口流出湿哒哒的淫液。 “这也是意外?” 蝉伊滑落在地,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抽噎。 白决明说:“哭也没用。” 于是她抽得愈发伤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 蝉伊哈哧哈哧地,哭说:“就当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鬟华香满夜无弹窗 白决明叹一声气,“好吧,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句话,蝉伊总算好受些,抹了抹眼泪,爬起来抱着胸部跑出了房间,白决明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翘臀,摇头笑了笑,没有阻止。 *** 那天以后,蝉伊无时无刻不在催眠自己,要忘掉羞耻的一切,正大光明地面对生活。与白决明的相处,能少则少,不能再勾起一点半点的火苗。 于是,她向单位申请,调到了中班,每天十二点去图书馆,晚上九点下班,到了周末,她干脆回娘家住一晚,这样一来,也就大大减少了跟白决明碰面的机会。 以为这样,大家可以慢慢回到各自的位置,她还是他的儿媳妇,他依然是她的公公。 可白决明似乎并不那么想。 有天晚上她下班回家,正见他坐在客厅看电视,单手撑着额头,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故作自然地同他打招呼,说:“爸,您还没睡呀?” 白决明抬眸瞅她一眼,拍拍沙发,“过来坐会儿吧。” 她迟疑片刻,故作大方地走过去坐下,笑说:“黄金时间别看新闻了,看点儿电视剧吧,《甄嬛传》什么的。” 说着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个台,正在这时,左手被一只温厚的大掌握住了,她惊得站起身就想走,却不料被他一拽,整个人坐到了他怀中。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让她心跳紊乱,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他薄唇微微勾起,低头便将她吻住。 那夜混乱的记忆迎面扑来,他将舌头挤入她口中,色情地搅拌着,不容她有一丝一毫拒绝。 蝉伊委屈极了,这么多天的努力被他瞬间摧毁,眼泪不断落下,沾湿了他的脸颊。 白决明愣住,轻轻松开手,正在这时,她用力推开他,飞快跑上楼,躲进了房间。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难道想毁了这个家吗?! 蝉伊心烦意乱地辗转半宿,终于想通了一个关键——白决明需要女人。 对,一定是因为长年的形单影只,才让他如此不能自处。试想一下,一个正值壮年的英俊男人,却没有伴侣,生理和心理的寂寞该如何克服? 蝉伊找到这个结症所在,便下定决心,必须要给白决明找个伴。 目标很快出现。 那天周末,她回娘家吃饭,隔壁的肖琳姐姐过来窜门,说是前两天出差,买了些特产,今天专门给他们送过来。 蝉伊见妈妈对这个肖琳非常热情,想必是喜欢得紧。人走后,妈妈就开始念叨:“唉呀,琳琳这个孩子真不错,人长得也漂亮,就是心气儿太高,到现在还是单身。” 蝉伊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肖姐姐多少岁来着?” “快三十了吧,”妈妈问:“怎么,你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蝉伊说:“我觉得,我公公跟她挺般配的。” 江妈妈被呛了声:“你要给白苏找后妈?你这孩子没事吧?!” 蝉伊兴奋地握了握拳头,嗯,肥水不流外人田,肖琳姐姐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外表风情,性格却非常容易相处,这么棒的女人,足以匹配白决明了!对,撮合他们! 于是,脑洞大开的江蝉伊迅速展开了行动。 ———————————————— 下章吃肉,今晚更。 正文 蝉伊篇(六) 周五那天,她主动给白决明打电话,说自己刚发了薪水,约他明天中午吃饭。肖琳那边,是同一套说辞,她觉得应该让他们顺其自然地认识,免得有抵触心理就不好发展了。 次日中午,她和肖琳先到餐厅,过了一会儿,白决明就到了。 简洁的衬衣长裤,竟也让他在人群里如此惹眼,蝉伊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俊朗的轮廓,沉寂的眼神,高大英挺,真叫人暗暗惊叹。 三人落座,蝉伊介绍说,“这位是我公公。” 肖琳微笑着逗她:“难怪白苏长得那么帅。” 她就嘿嘿傻笑,对白决明说:“这是肖琳姐姐,我跟她约好了待会儿逛街。” 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餐饭吃得非常和谐,肖琳健谈,听说白决明是医生,便打开话匣子,谈论起时下敏感的医患关系,顺便询问了不少养生保健的偏方。他耐心倾听,一一解答,似乎也融入了聊天当中。 蝉伊坐在他身旁,闻到清香的皂角气息,不由得一愣。 他出门前特意洗过澡?甚至掩盖住了本身长年侵染的药香。 这个发现让蝉伊心里头莫名有些难过。他就这么在意这次约会吗?那么现在岂不是很失望? 蝉伊偷偷打量,见他和肖琳谈得投机,也就打消了那些自恋的念头。 快吃完饭时,她借上洗手间之名,把单给买了,回到座位,故作抱歉地告诉他们两个,领导让她马上回馆里一趟,说有急事。 “对不起,肖姐姐,不能陪你逛街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张票,“电影也看不了了,不如,你跟我爸一起去吧,别浪费了。” 肖琳愣怔地接过,撇向白决明,对方不开口,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蝉伊做出着急的样子,赶紧开溜,“你们慢慢聊,爸,我先走了。” 白决明没说话,抬起深黑的眸子,极冷地看了她一眼。 蝉伊心下慌乱,逃似的跑出了餐厅。 他那个样子,是生气了吧…… 某种不安的预感莫名涌现,竟让她有些后悔今天的举动。但看得出来,肖琳对白决明是有点意思的,只希望他们能彼此看对眼,好好发展吧。 *** 晚上,蝉伊回到娘家,兴致勃勃地找到肖琳,打听他们下午的进展。 谁知肖琳却说,中午吃完饭后,白决明就直接送她回来了,没有去看电影,连电话也没留。语气之中,颇有些黯淡,看来肖姐姐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蝉伊思索许久,给白决明发了条短信,问他觉得肖琳姐姐怎么样。 信息一直没有回应。 蝉伊做好挨骂的准备,干脆直接给他打电话过去,但谁知,他竟然关机! 完了,蝉伊觉得这回他肯定真的生气了。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可以不用回去面对他,蝉伊觉得自己干脆在爸妈家住段时间,等白决明气消了再说。现在她可不敢回去啊。 就这么怀着侥幸心理,星期一上午,直接去上班,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 夜幕降临,馆里看书的人渐渐变少,她所在的借阅室是四楼,主要管理学术类书籍,本就冷清。晚上八点,和同事张姐一起将归还的书籍放回架子上,刚放了两本,张姐就接到电话,说是外孙发高烧,让她马上回去。 蝉伊见她着急,便说:“这里没事的,待会儿我帮你打卡,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张姐走后,借阅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排排整齐罗列的书架,略显狭窄的过道,密密麻麻,散发出沉沉墨香。这是本市最老的图书馆,历史久远,整栋楼翻新过几次,依然可见其斑驳陈旧之色。 晕黄的灯光在头顶微微闪了一下,蝉伊放好一摞书后,继续推着车子慢慢走过一行行书架,正在这时,她竟看见窗前的长桌上坐着一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蝉伊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惊愕地发现,那人竟然是白决明! 是的,只见他懒散地靠在桌沿,手里捧着本书,随意翻阅,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稍稍抬眸,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哥哥摸我(少女,高h)全文 蝉伊吓了一大跳,浑身绷直,装作若无其事地推着车子往里走,心头翻江倒海,翻涌难息。 他怎么会在这里?!来找她吗?找她干嘛?算账?! 蝉伊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至每个毛孔,令她口干舌燥。 站在最后一排书架里,心神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她听到沉稳缓慢的脚步声,慢慢朝她走来,就像野兽在靠近自己的猎物。昏暗光线里,蝉伊双腿虚软,强自镇定地,将最后一本书放回原处,她抬起胳膊,踮着脚去够,正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替她将那本书插进了空位里。 蝉伊屏住呼吸,只感觉那人贴在背后,微热的体温若有似无,清浅的药香萦绕而来。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想往旁边退开,却被他搂住了腰肢。 白决明没有说话,嘴唇贴在她耳边,不由分说地吻下去,一只手从她的领口摸进去,直接握住饱满的娇挺,大力搓揉。 蝉伊吓得两腿发软,咬着唇小声求他,“不要……” 男人并不理会,另一只手径直往下,探入短裙,隔着内裤捏着那脆弱的花蕊,毫不手软。 蝉伊颤颤巍巍地扣住他的胳膊,“我不要,快住手……” 白决明把她的内裤扯下,手指插进那细缝,搅拌数下,待到湿润之后,便掏出巨根,挤了进去。 蝉伊惊恐地哽住一口气,“疼……” 男人停住,手指压住阴唇顶部的肉芽,飞快搓动,不一会儿,她就湿得更厉害了。 身体突然被转过来,背抵书架,白决明弯腰将她抱起,胯间阳物再次戳进了幽穴中。 蝉伊终于看到他冷峻的脸,在昏黄灯光下,如此漠然。 “不要,不要……”嫩穴被狠狠侵犯,两腿剧颤,只能攀在他腰间以作支撑,“爸……”激烈的晃动中,架子上的书震落下来,蝉伊害怕地看着他,“我知道错了,爸爸……饶了我吧丶啊啊……” 四周一片寂静,她不敢喊出声,连呻吟都压得极低,“快停下来丶受不了了……”身下唧唧水声,加上啪啪的撞击声,让她脸颊涨得滚烫,快感如潮般涌来,蝉伊咬住手指,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嘤啼,“嗯嗯嗯……啊丶救命啊……” 他动得越来越快,架子上的书又砸了几本下来,性器摩擦带来的酥麻感急速累积,那幽穴里的媚肉像是会吞吸一般,很快就绞得他射意连连。 蝉伊十指紧掐他的手臂,在一波一波的激荡中泄了身子,再没有半点力气。 白决明拔出粗茎,任她缓缓滑落在地,眼底冷冽未减。 蝉伊喘着气,见他伟岸般立在自己面前,那直挺挺的巨物不见丝毫疲软,粗壮地翘在她眼前,十分骇人。 “爸爸……” 话音刚落,白决明便捏住她的脸颊,将炽热的阳具送入了她娇艳的口中。蝉伊原本可以避开的,但不知是太累还是反应不及,竟让那东西横冲直撞地堵了进来。 小嘴瞬间就被塞满,她根本连半根也含不住,舌头和喉咙被顶得发麻,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唔!唔……”她想要求饶,却说不出话,眼泪直往下掉,正在这时,白决明却放开了她,只抓起她的手握住阴茎,飞速套弄,然后尽数射到了她脸上。 蝉伊坐在地上抽噎不止,白决明捡起她的内裤,擦掉分身上的污浊,把自己收拾好后,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蝉伊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难过不是因为他的侵犯,整个过程,他虽然强硬,但也没有伤到她。她说疼,他就停了下来,她一哭,他就不再强迫她口交。但从头到尾,他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眼神冷漠至极。 他真的生气了,就这么走掉,是不是代表他以后都不会再搭理她了? 蝉伊想到这里,难过得失声痛哭。 —————————————————————— nozuonodie~~~ 下章让她把公公哄回来吧。嘿嘿嘿。 另外,求种子,无码的,发到我邮箱,jiangshimomo@163.的,怕怕。)叩谢(*^__^*)嘻嘻…… 正文 蝉伊篇(七) 早上还在想着如何躲避的人,到了晚上,竟如此期望见到他。 蝉伊偷偷摸摸地溜回白家,一室漆黑,白决明似乎已经睡了。 她怕吵着他休息,但又想弄出点动静让他知道自己回来了,于是特意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将拖鞋踩得啪啪作响。蝉伊也不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思维举止变得这么奇怪。 难以想象,一个多小时前,他们还在图书馆里翻云覆雨,一个小时后,却在同一个屋檐下,变成陌路。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周围静得发闷。蝉伊坐在床沿,把内裤脱了下来,她看见几近透明的粉色丝料上,染着星星点点的乳白色,像蛋清一样。刚才回家的途中,一直磨蹭在私处,让她感觉非常奇异。 蝉伊看了一会儿,放在鼻端闻了下,没有闻到什么明显的味道,于是她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害羞地舔了舔—— 肉棒塞满小嘴的感觉瞬间袭来,她想起刚才,白决明站在她面前,掐着她的脸,把阴茎塞到她嘴里的模样,那硬邦邦的肉柱,仿佛又回到了口中一般。 蝉伊脸蛋通红——啊呀呀,江蝉伊,你这个变态,居然尝自己公爹的精液……啊啊啊变态死了!!! 她懊恼地倒入床铺,团子似的滚来滚去,心慌意乱。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白决明下楼的声音,她蹭地坐起身,飞快洗漱,然后换好衣服下楼,却沮丧地发现,他已经走了。 之后整整一个多星期,蝉伊再也没有在家里见过他,似乎只要他想,就可以让她见不到她。 蝉伊心慌意乱,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这天休息,她去探望张大姐的外孙。那个胖乎乎的小子,病了几天,也不见消停,见她来了,吵着嚷着要去公园玩儿。蝉伊便和张姐一起,带他到公园踩单车。 晴空万里,微风和煦,游客繁多。卖小吃的小贩推着车子远远叫唤,湖边有不少人垂钓,草坪上搭起帐篷,一家三口躺在旁边晒太阳,颇为悠闲。 张姐感叹道:“现在养孩子真不容易,平时没病没灾倒好,要是稍微发个烧,能让一大家子急死。” 蝉伊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又听见她说,“小江啊,你现在还年轻,不着急,等过几年再要孩子,现在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她笑笑:“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张姐问:“对了,你们家白苏还没回来吗?” 她一愣,“哦,是啊,过两个月才回来。” 这段日子,她居然都把她那位老公给忘在脑后了!天哪江蝉伊,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其实,自从上次无端爽约以后,白苏很少跟她联系了,蝉伊觉得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不说,她也没有精力追着去问。现在,她整颗心都被白决明的事情填满了。 正胡思乱想着,草地上突然窜出一个小孩,眼看就要撞到她车上,蝉伊猛地把方向盘往旁边一转,只听见“砰”的一声,单车撞在石头上,她往旁边一摔,刺痛阵阵,就这么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江!”张姐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怎么样?摔到哪儿了?” 那孩子的父母也慌忙过来询问,蝉伊见他们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能站起来笑笑,“没事儿,就蹭破了一点皮。” “真不好意思,小孩太顽皮了,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蝉伊忙摆手,“我没什么事,不用麻烦了。” 那对父母连连道歉,最后万分愧疚地离开。蝉伊推着车子走了两步,瘸得厉害,张姐怕她出事,不由分说地扶她上了出租车,“咱们必须去医院看看,你这腿要是骨折了怎么办?” 蝉伊不好跟她说,其实不是腿疼,而是刚才摔落地时,屁股砸到了石头上,可能砸青了。 张姐道:“去市中医院吧,我记得你公公不是中医院的教授吗?” 她张口结舌,“还,还是算了吧……” “听话!”张姐拿出威严,“腿要是瘸了怎么办?!” 于是乎,十分钟后,蝉伊被张姐带着一路找到白决明的办公室,张姐说:“你公公可厉害着呢,我女婿不是在政府部门上班么,听他说,他们领导看中医只找白教授,有时候预约得排好多天呢。” 蝉伊应付两声,心里慌得不行,正想打退堂鼓,偏偏张姐已经敲开了门,“白教授!”她大嗓门一吼,“您快给看看,小江刚才骑单车摔到腿了!” 走廊等待的病人都朝她们望过来,蝉伊手心冒汗,抬眸便撞入了他幽深的瞳孔。 白决明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正写着什么,此刻撇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道:“挂号了吗?” “呃……”张姐口吃。 他低头继续写字,肃然道:“先去挂号,再来排队看病。” 张姐连忙说是,拿了蝉伊的身份证,挂了号以后,陪她在走廊外等。 蝉伊心里乱极了,对张姐说,“你先回去吧,小东子不是还在公园等你吗?” 小东子就是张姐的外孙,她们急忙赶来医院,租借的单车不能带走,便让小东子在原地看着。 张姐心中记挂,于是马上回公园找孩子去了。蝉伊在走廊等了半个多钟头,病人一个个进去,一个个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算什么?一点点小伤,还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待会儿怎么面对他? 这么一想,她起身就要走,谁知正在这时,护士却已经叫到了她的名字 铭印爱情sodu 。 现在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掉吧?蝉伊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听见白决明说,“小陈你先出去忙吧。” “那这个病人……” “这位是我家属。” 护士便不再多说,退出房间,把门轻轻带上了。 蝉伊立在办公桌前,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他。 白决明说:“坐下吧。” 她瞅了瞅那个硬邦邦的凳子,缓缓摇头。 他默然许久,起身朝她走过来,蝉伊只看见他的白大褂明亮夺目,洁白无瑕。 “伤哪儿了?”他蹲下去,捏了捏她的细腿。蝉伊把小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手掌给他看。 白决明无语地瞅着那粉嫩的掌心蹭破的皮,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碘伏和棉棒,给她上药。 “还有哪里伤了吗?”他开始下逐客令。 蝉伊支支吾吾地点头,“嗯。” “哪儿?腿?” “不是……”她小声嘀咕,“是屁股……” 白决明一动不动地盯了她半晌,直盯得她心跳紊乱,双颊滚烫,然后就见他指指旁边的担架床,说:“裤子脱了,去那儿趴着,我看看。” 蝉伊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依言走到床前,脱掉牛仔短裤和夹脚拖鞋,趴了上去。 白决明把帘子拉上,瞬间让两人相处的空间变得狭小。他见她枕着胳膊趴在那里,盈盈小腰露出半截,视线往下,噢,她竟然穿的丁字裤,细细的白色蕾丝,一根缠在腰上,一根竖着勒在臀缝中,两瓣白生生的翘臀饱满娇嫩,好像刚蒸熟的馒头一样。 这样可好,连内裤都不用脱了。 他低头靠近,果真见臀上有两块淤青,于是用手指按了按,“疼吗?” 蝉伊颤抖着咝咝抽气,“疼……” 他折身拿来一瓶药酒,倒在掌心,“软组织挫伤,擦点药就好了。” 说着,将手掌搓热,按在了弹性十足的美臀上。 蝉伊咬唇,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臀上那只手,如此温厚,揉着她的屁股,竟让她觉得又痒又麻,心痒难耐。 “嗯……”不由自主的,她竟吐出了娇媚的呻吟! 白决明动作顿住,淡淡抬眸盯着她的侧脸。蝉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地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又过了几分钟,屁股已经有些发烫,白决明终于揉完了药,他拿起一张毛巾擦手,说,“待会儿你带瓶药回去,晚上洗完澡以后再擦一遍。” 蝉伊缓缓翻身平躺,“爸爸……”她迟疑地打开双腿,“那里也疼……” 声音小得好像蚊子嗡鸣似的,但他还是听见了,不止听见,而且还看到她张开凝脂般的腿,然后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白决明喉结微动,扔下手中的毛巾,两手放在她胯边,将那条白色的蕾丝丁字裤脱了下来。 “腿再张开点。”他的脸凑近她的下身,“怎么湿了?你想性交?” 蝉伊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裸露的话,立即结巴道:“没丶没有……我……” 白决明却并不理会她的解释,自顾说道:“你的大阴唇看上去有点红,但没有明显外伤。”他说着,手指将那肥厚的软肉扒开,按了按里边敏感皱褶的薄肉,问:“疼吗?” 蝉伊强忍住呻吟,“有一点儿……”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应该是丁字裤的原因,而且你还穿着牛仔裤骑单车,外阴受到摩擦,所以才会觉得痛。” 蝉伊小手揪着床单,“那,怎么办啊……” “回家用热毛巾敷一下吧,以后尽量少穿丁字裤。”他说着,见那绯红的肉缝湿得愈发厉害,便淡淡道:“阴穴怎么流了这么多水?床单都被你打湿了。” “……”蝉伊面红耳赤,委屈道:“因为你一直对着我那里说话……” 白决明一愣,眯起双眸,“哦,原来还是我的错。” 蝉伊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瞅得浑身发软,咬唇别开脸去,他拿起她的内裤,轻轻擦掉穴口的湿液,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条干净的四角内裤,“穿这个回去吧。” 他的办公室配有洗澡间,有时值班到太晚,会在这里休息,所以平时备下了一些日用品。 蝉伊红着脸,把他的灰色内裤穿上,同时见他把自己那条白色蕾丝收进了抽屉,不由自主地,脸愈发烫起来。 她穿好牛仔短裤下床,脚下一软,猛地要摔倒,却被他一把扶住。 蝉伊几乎靠在他胸膛,闻着沉沉的药香,心尖娇软,眼睛看着他的喉结,“爸爸……”她说:“前两天晚上,你怎么没有回家?” “在医院值班,太晚了就在办公室里住了一夜。” “哦……”她舔了舔唇,“那,你今晚回来吗?” “怎么?” “我……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白决明垂眸看着她娇媚的小脸,嗯了声,说:“好,我晚上回去。” 蝉伊笑意难掩,抿着嘴走了。他坐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那条白色的蕾丝,湿润未干,他放在鼻端深深嗅着,整个人不禁开始发热。 夜晚什么时候才降临呢?怎么她刚走,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 由于小伙伴给我发来许多资源和网址,嬷嬷看的起劲,来不及码字,明天晚一点点更下章,大概十一点前。 下章是大肉肉。 哦吼吼~~ 正文 蝉伊篇(八) “爸爸丶爸爸丶不要啊……啊丶停下来丶求你了……” 充血的肉茎好似打桩一般,狠戳着绯红的阴穴,白色粘液混合透明的汁水,从交合的地方飞溅出来,将两人的性器染得浑浊淫秽。m4xs.蝉伊身子滚烫,被那粗大的男根操弄得高潮迭起,可是下面仍旧痒得厉害,总觉得不够,还是不够…… “嗯……嗯……”她睁开眼,被璀璨的水晶灯晃得有几分清醒,梦里高潮延续,她夹紧双腿摩擦,却在即将达到顶端时,泄下气来。 蝉伊蜷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懊恼地坐起身,看着电视里热闹的连续剧和空荡荡的家,突然有些想哭。 她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还是半湿的,说不定哪天她就这么死掉也没有人知道。 八点四十五,白决明居然还没有回家。 她抽出两张纸巾,把下身擦干净,然后孤孤单单地趴在沙发上,想起梦里的荒淫,心里又羞又躁。正在这时,江妈妈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说:“上次你不是想撮合肖琳和你公公吗?怎么样,有进展没有?” 蝉伊有气无力地嘟囔,“什么进展呀,八字都没一撇呢。” 江妈妈失望道:“不会吧?你肖姐姐前些天还有意无意地问起你公公呢,要不,你帮她探探口风?” 蝉伊支支吾吾应付过去,挂掉电话后,心头愈发地烦躁起来。 肖姐姐只是跟他接触过一次而已,竟然就这么动心了,看来他也是个很能招蜂引蝶的臭男人嘛!哼…… 正莫名地生着闷气,那个人倒是回来了。 蝉伊扯好衣衫,规规矩矩地坐起身。 白决明放下钥匙,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靠在门边看她。 许是先前洗过澡,那头长发还有些湿,她穿着一条粉蓝色的睡裙,细吊带,长度刚到大腿,没有情趣内衣的暴露,但是充满了单纯的挑逗感,仿佛还是个稚嫩的学生,引人侵犯。 蝉伊被那目光看得面红耳赤,拘谨地干咳一声,做出随意的样子,说:“爸爸,那个,肖琳姐姐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天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朋友。” 他嗯了声。 蝉伊咽下一口唾沫,“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对她有没有什么感觉?特别的感觉……” “没有。”他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让我回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没等她反应,他转身就上楼回房间了。蝉伊张着嘴愣住那里,等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后,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沙发上。 江蝉伊,你是白痴吗?你是猪吗?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原本他就因为那件事情对她疏远了,刚要和好,现在你又提…… 啊啊啊,快疯了…… *** 夜深,空气逐渐沉寂,书房里亮着一盏台灯,他洗完澡后毫无睡意,坐在书桌前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窗户半敞,依稀能听见窗外虫鸣,如此寂寂寥寥的夜,仿佛漫长没有尽头。 浅浅的脚步声走近,在门外踌躇许久,终是轻扣了两下,然后推门而入。 蝉伊强压住心底的紧张,“爸……”她轻轻咬唇,见他坐在微弱的光线里,身上穿着灰色的居家服,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冷峻的轮廓愈发俊美深邃,令她心潮澎湃,说不出话来。 白决明默了许久,“什么事。”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朝前挪了一小步,“我,你……你不是说,淤青的地方,还要擦药么……”短短一句话,说到后面,几乎没了声响,白决明撇着她紧拽在手中的药瓶,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上药?” “嗯。”热潮一阵一阵涌上脸颊,她低头不敢看他。 男人眯起双眼,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似笑非笑地说:“要我给你的屁股抹药,这不太合适吧?我是你公公,你把屁股露给我看,还让我摸,好像不太好吧?” 蝉伊霎时满脸涨红,脸耳根子都在发烫。她万分局促地捏紧手指,深吸一口气后,心下一横,朝他走过去,绕过宽大的书桌,将药酒放在一旁,然后,她俯身趴在了桌面,将下半身高高地翘起。 “你这是做什么?”白决明轻笑。 她豁出去一般,小手伸到后面,勾住内裤边沿往下扯,两腿扭了几下,那粉色的小裤裤就落到了脚边。 裙边不算长,她上半身伏下去,整个臀部几乎露了半个出来。 白决明的胳膊绕过她的腰,把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 “你走光了,”他说:“菊穴都……你把下身露给我看干嘛?” 蝉伊紧紧咬唇,微弱道:“你是医生……” “是,我看到你的伤了。”他推开椅子,起身站在她身后,把她的睡裙拉至腰间,手掌覆到那翘臀上,缓缓抚摸。 蝉伊颤抖。 “你的屁股好嫩,”他说:“但要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那擦再多的药也没用。” 她夹紧双腿,不敢出声。 “要我给你治吗?” “嗯……”蝉伊轻轻应了句,感觉他一只手掌按在她腰间,然后突然“啪”一声响,臀部骤然疼痛,紧接着屋内响起连绵不绝的拍打声,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啊啊丶啊……啊!” 男人双眼眯起,大掌重重甩下去,直打得那小屁股弹起来。 “啊丶啊!好疼……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至少打了她好几十下才收手,白嫩嫩的翘臀变得绯红,她喘气趴在那里,缩紧肩膀,心下被这火辣辣的刺激感激得狂乱跳动。 他重新点燃一根烟,坐回椅子上,气息也有些不稳,“舒服了?” 蝉伊顺着桌子滑落,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起脸看他。 这一看,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他双腿交叠,斜斜地倚在那里,袖子挽上去,露出强健的手臂,刚才对她屁股用刑的那只手正夹着一根烟,星火明灭,他蹙眉看着她,目光深邃沉寂,如斯性感。 蝉伊心跳剧烈,下意识舔了舔唇,慢慢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她牵起他搭在边上的左手,往自己裙底送去。 双腿微微张开,那只手碰到了温热的腿心,她哆嗦了一下。 “你丶你弄的,”她迎上他的目光,将他的手指调整角度,在那湿润的 黄蓉襄阳淫史5200 花蕾来回滑动,“你弄湿的,所以,你要负责……” 白决明没有说话,盯着她的动作,只感觉手指所触,柔软湿滑,温温热热地蒸出水来。她的脸很红,浅棕色的长发搭在肩头,小嘴微微张着,跟随身下的滑动,不时溢出压抑的哼吟,额头渗出细汗。 他喉结滚动,想把她吃掉。 “嗯丶嗯……”蝉伊看着他清俊无匹的脸,颤抖着,将他的中指按入了瘙痒难耐的阴穴里,下身猛地紧绷,“啊丶嗯……啊……” 缓慢的抽动,带出汩汩汁水,渐渐的,蝉伊就感觉到那只手自己动起来了。 “呃丶呃……嗯丶呃……”四目相对,一个波光潋滟,一个深邃克制,她咬唇,深深看着他,下面酸蔚得愈发厉害。 手指整根埋入,让她猛地一抖,下身扭动,踉踉跄跄仿佛要摔倒。 白决明起身,手指插着她的肉穴,将她逼至桌前,“我告诉你什么叫负责。”他扔掉了香烟,拔出手指,把她抱起来放在桌面,两条腿架上去,撩开那裙子,埋下头,一口含住了她湿哒哒的花蕊。 “啊!啊……”蝉伊惊诧地叫起来,只感觉下身的软肉被他又吮又舔,好不酥麻。 “唔……”他贪婪地大口吞咽,不断发出啧啧声,吃得极为起劲。 “不要,不要……”她撇着脑袋往下看,“那里不要,啊……” 脆弱的阴唇被舌头狂乱舔舐,快感夹杂着羞耻感强烈袭来,“别舔那里,啊丶别这样……爸爸丶别舔那里呀……” 白决明握住她的大腿,爱不释手地摩擦抚摸,整个脸埋在她的下身,好像接吻似的亲着那个地方,直把她弄得抽搐不已。 爱液流进股沟,滴滴砸落地板,他插入手指,慢条斯理地抽动,蝉伊扭着身子,难耐地呻吟,他最后在那花蕊上啄了一口,起身看着她。 “我要肉棒……”她泪眼汪汪:“我要肉棒插……” “我不要,”白决明说:“你这里这么小,插着费劲。” “……”嫌弃的话语让她委屈地咬住了唇。 中指挺送的同时,无名指也在臀缝里划动着,经过紧密的菊穴,让她下身抽得更加厉害。 他坏心地在那里钻了一下,然后收回,往前面的湿穴里挤。 “你看,两根手指都难塞得进去,肉棒怎么进?”他的拇指按住阴核一阵搓揉,蝉伊已经魂飞魄散般,无助地媚声哀叫,那根无名指硬是挤着骚肉戳进了嫩穴里,白决明只感觉寸步难行,便画着圈儿地在里面肆意搅拌。 “啊啊啊啊啊!!!不要——”女孩蜷起脚趾,小手求饶般抱住他的脖子,摇头哭着,“不要不要……快停下来丶爸爸丶爸爸……” 白决明的手臂狠狠抖动,青筋突起,被那一声声媚叫撩得浑身燥热,“小荡妇,两根手指就让你浪成这样了,有那么爽吗?” 她在高潮中抬起身子,含住了他的唇,湿濡的小舌头不由分说地舔着他,喉咙里溢出的呻吟像带着钩子似的抓心挠肺,“嗯丶嗯丶啊……好舒服……” 白决明愣了下,随即将那香舌卷入口中,吮得啧啧作响,“你这个骚货丶嗯丶小妖精……”他抽出手指,拉下拉链,掏出肿胀的粗茎在她腿间磨蹭,湿液沾染,硕大的龟头抵住穴口,艰难地往里面挤。 “嗯……放松点,让我好好操你的骚穴。” 蝉伊小口喘气,“肉棒好大,好烫……”她弓着身子,见那粗壮的肉棍上青筋缠绕,毛发浓黑,两个饱满的大袋子垂在底下,像核桃一样,她伸手去摸,“爸爸的阴茎好粗……好可怕……” 白决明闷哼一声,终于将大蘑菇塞进了穴口,嫣红的软肉被撑开,死死吸附着生殖器,发出水汁绞紧的声音,让他欲望迸发。 “喜欢吗?喜欢爸爸的阴茎操你吗?” “喜……欢……啊丶要裂开了……”蝉伊生生看着那粗棒进去半截,体内满满当当的充实感,层层叠叠的媚肉被摩擦得酥麻至极,“好舒服呀丶爸爸……好厉害……” 他屏住呼吸,两手用力将她的下身往两边掰,额间汗水滑落,让蝉伊看得心尖酸软,仰着脸吻他,“爸爸……小伊好想跟你做爱……小穴好想被你操……” “你说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之前丶做梦丶啊……梦见被你操醒了……” 白决明轻笑出声,把她的玉腿架在手上,就这么将她抱了起来,身下直挺挺地往上顶进去,“那可怎么办,以后你会经常被我操醒的。” 蝉伊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快要漏了下去,双臂紧紧勾缠着他的脖子,害怕道:“下面好胀……” 男人一边走,一边抽插起来,“舒服吗?” “啊啊啊!啊……”整个身子被顶出去,又重重地弹回来,小穴把那粗茎一吞到底,再几乎全根地吐出,插得她骨头都酥了,“好舒服呀……啊丶啊丶好厉害……小穴舒服死了……” 白决明走出书房,一直这样走进卧室,将她按在柔软的大床上,直起背,开始极快地猛干。 “好紧的穴丶嗯……”男人扯下她凌乱的睡裙,让那一对硕大的乳房在眼前乱颤,他一把抓住,色情地搓着,“真舒服。” 蝉伊被快感淹没,“呃呃呃呃丶救命啊……呃丶爸爸丶再快些丶爸爸丶爸爸丶爸爸!” 男人急促喘息,埋下去含住她娇红的小嘴,“唔……小伊,爸爸的肉棒被你夹得好爽。” 蝉伊娇声啼哭,“要到了丶啊丶啊丶啊丶啊——啊!!!” 晶莹的液体像决堤一样泛滥成灾,被白决明捣得肆意飞溅,连他结实的小腹都湿漉漉的一片狼藉。他又继续干了上百下才泄了身,奶白的精液满满射在穴里,烫得她哆嗦不止。 完美的性。这四个字跳出脑海。 她微微张嘴喘气,望着他,吐出舌尖,白决明凑过去,含住她,让两人的舌头绞在一起。 “爸爸,”她娇羞地偎在他怀里,“你好厉害。” “嗯。”白决明说:“还想操你,再来一次,好不好?” 她满脸通红,“可丶可是那里疼……” 他揉着她的臀,“没关系,我插后面,让爸爸干你的小屁眼,嗯?” “不要……” “我试一下,乖,别乱动。” “不要……”蝉伊哼哼唧唧地哭着,这次真的有些害怕了。 ———————————————— 下章继续肉。 正文 蝉伊篇(九) 白决明俯下身,捧着那浑圆饱满的小翘臀,缓缓揉捏,手感又嫩又滑,薄唇凑近,一点一点地吻着,忍不住张口咬她,然后嘬着那小屁股往嘴里吸,恨不得将她吃掉。 蝉伊趴在床铺里,手指紧紧绞着床单,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掰开臀瓣,让那隐秘之处曝露在空气里,见她顿然抖了一下,便轻轻笑着,把她的屁股掰得更开。 “浅粉色的。”男人在皱褶的花蕾处亲了一口,蝉伊猛地发颤,嘤嘤哀啼,“不要丶呀……” 他整个脸埋在白皙的臀缝,用舌头轻轻挑弄那紧密的小菊花,舌尖往里钻啊钻,大掌使劲往两边扒,吃得不亦乐乎。 蝉伊羞耻地哭着,拼命收紧内里,不想让他得逞,谁知他突然用嘴封住那里,用力地吸了起来! 她惊恐地发着抖,“别这样……” 白决明一边钻她害羞的小屁眼,一边用手搓揉她的阴唇,直把这娇滴滴的下体弄得汁液淋淋,颤抖不止。 “放松点,不会疼的,嗯?”他抽出舌头,中指按在已经柔软的菊穴上按摩,然后顶开皱褶,缓缓往里插入。 蝉伊哽住呼吸,“不要,我不要……” “乖一点,”他吻着她的背,手指已进入半根,“要不要爸爸再给你舔一会儿?嗯?” “不要……那里丶那里是……” 白决明见她臊得耳根子都红了,心下一阵痴迷,不禁吻着她的脖子,说,“羞什么?爸爸喜欢吃你的小屁眼,又粉又嫩,还紧得不得了。” 蝉伊被这裸露的言辞刺激,身子发烫,同时感觉埋入后庭的手指在轻轻抖动,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想把它排出去,又觉得被插着好舒服…… 男人的中指在里边缓缓抽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花核不断搓揉,蝉伊的注意力全被前边的快感所吸引,她哀哀叫着,没有发现他将第二根手指挤入了肛穴里。 白决明耐心地做了好一会儿扩张,额头细汗密布,胯间玉茎已如烙铁般滚烫,终于见她的阴穴又泄了大量的淫液出来,他便抹了几把,尽数涂在她的后庭,然后把肉棒放在臀缝里,缓缓抽动。 蝉伊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一时神智不清,她只知道他的阴茎在她屁股缝里磨动,那画面一定像夹着热狗的面包吧? ……正迷迷糊糊间,感觉他的龟头抵住了后穴,开始缓缓往里送。 蝉伊惊得忙回头,“不行丶啊……” 白决明不断按摩着菊花周围的肌肉,脸颊微微涨红,“有什么不行?我已经忍得发疼了,你乖乖的,别让我对你动粗。” “爸爸……”她泪眼汪汪地哭着,“不要,那里不要……” 他屏住呼吸,用硕大的龟头将花蕊撑开,“啊丶这么紧……”仿佛被夹得受不了,他突然一巴掌扇在雪白的臀瓣上,“放松!让我插进去!” 被打了几下,蝉伊委屈地咬唇,扭头看着顶入自己后穴的粗茎,一种奇异的兴奋感让她心脏狂跳。 “轻点儿……爸爸轻一点儿……” 龟头进入的一瞬间是疼的,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只是有些不适应,拼命想要排出那种异物感。 白决明倒吸一口气,被极致的紧密绞得酥麻万分,龟头好像被扣入一个圆环一般,他慢慢往里推进,不由得闷哼,“真舒服……小伊,里面好热……” 后门被堵满的感觉是震惊的,她缓了好一会儿,仍不可置信地呢喃,“插进去了?” 白决明捧着翘臀,忍不住开始轻轻地抽插,“嗯丶进去了,”他说:“爸爸在干你的屁眼,舒服吗?” “……”蝉伊小口小口地喘气,不敢接话。m4xs. 见她已适应,男人再无顾忌,摆动窄腰,放浪地驰聘起来。“啊——好爽——” 蝉伊被撞得花枝乱颤,小手摸着自己的屁股,好像怕它被弄坏一样,“啊丶啊丶好奇怪……爸爸丶求求你轻一点……啊……好舒服呀……” 男人手臂紧绷,被娇媚的求饶声挠得心尖发痒,“骚货。” 他的手绕到前面,疯狂搓着她肥嫩的贝肉,蝉伊前后受刑,哭着尖叫,“不要啊丶爸爸丶不要不要……那里丶那里……” 白决明狠干了她数百下,终于射意强烈,臀部猛地抖动,“嗯丶小伊……”宣泄的瞬间,他骤然撤出甬道,乳状的精液大量射在还未合拢的穴口,然后顺着臀缝流到了前边,一时间,女孩下身布满了白色的浑浊,淫靡到极致。 男人重重趴到她背上,吻着她颤抖的肩,“三个小嘴都被我干过了,我的小荡妇,以后还怎么离得开男人?” 蝉伊红着脸,微微喘气,别过头,舔了舔他绯红的薄唇,“爸爸你也离不开女人了。” …… 第二天,蝉伊因为后面疼,于是请了一天假,没有去上班。早上,白决明给她抹完药,就精神奕奕地去医院了,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他的床上,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中午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打扫家里的卫生,接着就没事可做了。 正无聊得快发霉时,快递小哥打来电话,让她到小区门口取包裹。蝉伊把快递拿回家,拆开以后才想起,是自己前几天在网上淘的护士装。 那些天白决明跟她冷战,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她就想着,干脆伪装成护士到医院去偷看他,于是就买下了这套衣服。唉,原来她潜意识里早就对他居心不轨了。 今天正好,闲来无事,又想他了,蝉伊心血来潮,换上那套护士装就打车去了中医院。 门诊部人来人往,她穿过大厅,朝二楼内科走。正在这时,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回头喊住她,“你哪个科室的?” 蝉伊脑子瞬间紧绷,“我……” 对方没等她回答,将一叠病例塞到她手里,“你帮我拿给白决明老师,他刚开完会,现在应该在办公室。” 说完转身就走了,蝉伊愣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怀着紧张的兴奋感,她来到白大教授的办公室前,轻轻扣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低沉的男声淡淡道:“进来。” 她用病例遮住脸,推门而入,却发现那人专心致志地伏在案前看资料,根本没瞅她。 蝉伊随手把门关上,并且反锁,清咳一下,压 悍龙禁锢的小野凤5200 低声音道:“白老师,这是陈德志患者的病例。” 他嗯了声,头也没抬,“谢谢。” 她把病例放在他桌前,看着他眉宇微蹙,笔走龙蛇,冷峻的面孔一派肃然,不禁心动万分。 昨晚那个情色放浪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蝉伊咽下一口唾沫,小手撑在桌面,慢慢倾身靠近,想要吻他的唇,谁知还没凑到他面前,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白决明紧紧拧住眉头,抬眸一看是她,顿时愣住,眼底的冷冽瞬间消散。 “怎么是你?”他显然颇为意外。 蝉伊不高兴了,“不然你以为是谁?” 他没说话,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不禁笑了,“过来。” 蝉伊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怎么不在家休息?身子不疼了?” 她坐在他腿上,闷闷地说:“在家无聊。” 白决明挑起她的下巴,“想我了?” 她害羞地缩着脖子,轻轻嗯了声,下一刻,嘴唇就被吻住了。 男人含着她的小嘴,吮吸舔舐,直把她亲得气喘吁吁才松开。 “我看,你干脆考个护士证,每天跟在我身边好了。” 蝉伊脸红,“人家又不是跟屁虫。” “好,不是,”他又亲了亲她嫣红的嘴,“去旁边待着,等我忙完带你出去吃饭。” 她扭了扭屁股,“不要,我想坐在你腿上。” “那我还怎么工作?” 蝉伊抱着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暧昧地摇摇晃晃,“可是……你都硬了,一直顶着我的屁股……” 白决明眯眼,“那你想怎么样?” 她凑到他耳边,“我想帮你含出来……” 他被撩得心猿意马,手掌不禁揉捏着她的乳房,问:“用哪张嘴?” 蝉伊小脸涨红,拉起他的手,将他两指放入口中抽插数下,眼睛楚楚可怜地瞅着他。 白决明笑起来,“你个小东西。” 她恨恨地咬他的唇,然后舔他瘦削的下巴,一直舔到喉结,双手往下,拉开他的西裤褪到大腿处,让那烫手的粗茎曝露在了空气里。 “爸爸……”她凑到他耳边,娇声喘息,“待会儿要全部射到小伊嘴里,小伊要吃你的精液……” 说完,感觉他的阴茎又胀大了几分,蝉伊得意地跪到他两腿间,迫不及待地就舔了一下。 上次在图书馆的口交失败以后,她便上网找了许多教程,学会了许多技巧,好像潜意识里,就想要再尝尝白决明这根玉茎的味道。 此时此刻,她如此近距离地细细打量着,不禁心跳如鼓。 只见那黑色丛林里竖起的性器足有三指多宽,近二十厘米的长度,直直陡立,是浓郁的暗红色,由于肿胀,青筋突起环绕,显得极为性感。 她咽下一口唾沫,小手托起底下饱满的两个蛋蛋,迫不及待地揉捏起来。 白决明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欲火升腾,底下那玩意儿自己就抖了两下。 蝉伊心痒难耐,吐出小舌头,从下往上,把那棒子舔得湿湿嗒嗒,一只手搓着阴囊,一只手握住棒身,飞快地套弄起来。 “好香……”生殖器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让她口干舌燥,舌头打圈儿舔着龟头,不断顶着马眼挑动,然后一口含住,往里吞掉小半截。 “唔……”真的好大…… 白决明被她伺候得酥爽不已,阴茎包裹在她湿润柔软的嘴里,舌头和唇瓣摩擦着,真是销魂蚀骨。 蝉伊只恨不得把他吞到肚子里去,含着肉棒,模糊不清地呻吟出声,“嗯丶嗯丶好好吃……”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抚摸她的脑袋,“再快点儿,用力吸。” 她便含住他的龟头,使劲舔他的马眼,小手在下面飞快地搓揉套弄,过了没一会儿,就感觉他下身猛地往上一挺,她顺势让阴茎狠插入口中,龟头顶到喉咙,刮在内壁,再不能忍,满满地射了出来。 “唔——唔——”蝉伊呛得不行,胡乱吞咽着,任由他在自己嘴里抖动,过了半晌,大东西才撤出来,她咽下满嘴的精液,然后将那高潮过后极其敏感的肉棍舔舐干净。 “爸爸……”很久过后女孩才缓过来,“它怎么还那么大?” 白决明将她抱起来,亲亲她的小嘴,“下面湿了没有?” 她咬唇,点了点头。 “腿分开,坐上来吧。” 蝉伊依言,脱掉内裤,将裙子抽高,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腿上,湿濡的花蕊压着滚烫的阴茎,难耐地又磨又蹭。 “啊丶啊丶好痒啊……” 他解开她的衣服,掏出一对嫩乳,低头含住。 蝉伊忍不住握着他的阴茎坐下去,可是龟头刚进去,就卡在那里了。 她焦急地巴望着他,“爸爸……” 白决明捏着那粉嫩的乳尖,“自己想办法。” “……”她委屈地瞪他,小手往下,扒开娇嫩的小穴,屏住呼吸,吃力地吞咽巨茎。 终于,整根到底,她扭动屁股,让那销魂的东西抵住花心在里面搅拌磨蹭,“啊丶啊丶好舒服丶小穴好舒服呀……” 白决明堵着她的嘴,“小声点,外面会听到。” 她咬唇,抬起屁股套弄起来,“可是忍不住丶下面好痒……” 男人垂眸看着她:“就那么舒服么?嗯?” 蝉伊泪眼汪汪地点头,身子剧烈起伏,嘤嘤啜泣,“爸爸丶你坏死了,人家的穴穴都快被你插坏了……啊啊啊丶好爽啊丶好爽……” 白决明猛地起身,将她抵在墙上,一阵猛干,“这样是不是更爽?” 她压抑的呻吟娇得发媚,“坏蛋丶啊啊啊啊啊……小穴要尿了……啊丶救命啊……” “叫爸爸。” “爸爸丶爸爸……啊丶小骚穴快烂掉了……啊……好厉害……” 办公室里一片淫靡,公熄两人沉浸在极致快活的性交里,下身泥泞不堪,欲生欲死。 只是,这样放纵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因为一个月后,白苏回来了。 ———————————————— 下章或者下下章完结~~~ 正文 蝉伊篇(完) 白苏回来的前晚,公熄两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心不在焉。 白决明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跟白苏说?” “说什么?”蝉伊茫然望着他。 白决明皱了下眉:“我跟你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或者,让我去说?” 闻言,她眼光黯淡,默不作声地别开了脸。 “难道你还想继续当他老婆?”他捏住她的下巴,冷言道:“你既然爬上了我的床,就不能再上别人的床,就算白苏也不行。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蝉伊有些脸红,“知道了。”她说:“可我不想伤害白苏……都是我对不起他。” 白决明依稀叹了口气,“我也对不起他。” 第二天早上,蝉伊顶着两个黑眼圈到机场接白苏,远远的就见他拖着行李箱随人潮而出,然后笑着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老婆……” 蝉伊心中五味杂全,僵硬地拍拍他的背,“你好像瘦了。” “是吗?”他低头看她,“你倒是胖了点。”又道:“怎么黑眼圈都冒出来了?昨晚没睡好?” 蝉伊干干地笑了笑,扯开话题,“走吧,咱们回家。” 她想着昨晚……昨晚是含着白决明的分身睡的,这会儿走路都有些腿软,她看着白苏清瘦的脸,被汹涌的愧疚覆盖。 “老公,对不起……” “嗯?”白苏回头看她,“怎么了?” 蝉伊扯着嘴角,“今,今天出门晚了,差点没能来接你。” “傻瓜。”白苏揉揉她的脑袋,眼底浮出一丝黯淡,有些话堵在喉咙,却始终说不出口。他们回到家,白苏因为时差原因睡了一个下午,晚上白决明回来后,带他们去爷爷奶奶家团聚。 老人心疼孙子,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倒也十分温馨。 蝉伊偷偷瞄了眼桌子对面的白决明,只见他低头喝汤,沉默无言,顿然觉得心中苦涩万分。有谁会想到,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家,里头却窝藏着那样腐烂的关系,公公和儿媳妇……她到底该如何自处? 回家途中,三个人都诡异地没有说话,气氛微妙。 夜里,蝉伊在客厅待到很晚才回房,起身的瞬间,白决明默然拉住了她的手,她暗暗叹气,俯身在他紧蹙的眉心印下一吻,“你相信我。”她留给他这句话,便上楼回房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如果白苏想跟她亲热,她还能什么理由拒绝呢?蝉伊几乎是怀着随时摊牌的心理去面对他的。 由于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夜深时白苏仍没有睡意。他看着蝉伊洗完澡出来,坐在梳妆镜前吹干头发,那种温柔安静的模样,真是彷如隔世。 蝉伊硬撑到现在,困得不行,躺在他身旁,打了个哈欠,“睡吧。” 白苏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的额头,“老婆。” 她僵了下,两手抵在他胸前,“很晚了,早点睡……” 白苏说:“你跟我去法国好不好?” “啊?” 他微微叹气,“这半年多在外面见到了很多厉害的人物,我觉得做设计还是需要一个专业的氛围,巴黎有非常棒的服装学院,还有一些很厉害的工作室,跟他们接触过才知道,自己真的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你愿意陪我过去吗?” 蝉伊愣了好久,心里莫名地凉下半截,“我不去。” 白苏抱着她没有说话。蝉伊轻轻将他推开,“我知道你一直很看重自己的理想,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的亲人朋友都在这座城市,我为什么要走?去到那个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家,难道你想让我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吗?白苏,你真的很自私。” 音落,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久别重逢,却弄得这样不开心,蝉伊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心头烦乱,起床下楼倒水喝。 她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愣怔地发呆,想着一年前,她和白苏新婚那段日子,还是很甜蜜的,只是短短一年后,她的快乐和幸福,统统交给了另一个男人掌控,这不伦的关系让她觉得陷入沼泽一般举步维艰。 以后该怎么办? 正沉浸在纷乱的思绪里,突然身后贴上一个微热的身体,那双有力的手臂扣紧了她的腰肢,沉沉药香萦绕而来,她心下一动,惊讶地唤了声,“爸……” 白决明贴着她的脸,“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回过身,紧张地撇向外面,“你怎么进来了?万一……” 男人皱眉,捏住她的下巴,“别说我不想听的话。”他眉目冷冽:“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我每天看着你跟他同床共枕?你觉得我受得了吗?” 蝉伊踮起脚尖,亲吻那薄凉的唇,“我是你的,身子是你的,心也是你的,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男人显然被这句话安抚,埋下头,含着那嫣红的小嘴慢慢深吻,两个人在厨房里无声无息地唇舌交缠着,刺激感和罪恶感猛烈碰撞,激起绚烂的火花。 “唔……”抽出湿润的小舌头,蝉伊虚软地靠在他怀里,喘息不止。 白决明揉着她挺翘的臀,“真想在这里要你。” “……”蝉伊咬唇,缓了好一会儿,说,“我刚才跟白苏吵架了,他想带我去法国。” 白决明没有说话,她仰起脸,“我已经拒绝了。可是白苏有点奇怪,他好像有事瞒着我。” “刚回来就想着要走,那小子也太不安分了。”他拍拍她的背,“你会跟他离婚吗?” 蝉伊点点头,心想,白苏这一走,她就可以跟白决明在一起了 亲亲学长全文 ,说不定还能保守那个荒唐的秘密,不必弄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就这么各怀心思地过了几天,周末,白苏一大早就出门办事,蝉伊起床后,到书房里找白决明,推门而入时,见他站在书柜前,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见她进来了,便随手放进了长裤口袋。 蝉伊走过去抱着他的腰,“早安。” 他亲吻她的额头,“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今天周末。” “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餐。”说着,手却摸进他的口袋,将那条白色的东西拿来出来,“这是什么?” 柔软的蕾丝,洁白精致,她拿在手里打量片刻,脸蹭地通红。 这不是那次屁股摔伤去医院找他,脱掉的那条内裤吗? “你……你留着这个干什么……” 白决明咬着她的耳垂:“你说呢?” 她脸颊滚烫,轻轻推着他,“别闹……” 男人抓住她的小手往身下按,“想它了没?这几天它憋坏了。” 蝉伊咽下一口唾沫,抚摸着他苏醒的欲望,身子竟然也烫起来,“爸爸……” 干柴烈火,两人很快缠在一起,他将她抵在书柜上,缓缓挺入,“下次要提前在你这小嘴里塞个东西,免得每次进去都紧得要命。” 蝉伊红着脸,两腿缠住他的窄腰,微微抽气,“轻一点儿……” 他怎么可能会轻,“都这么湿了。”说着,摆动臀部,狠狠往上顶抽,直把她插得花枝乱颤,浪叫不迭。 几个高潮过后,她已经软成了一滩水,白决明第二次射精后才满足地放过她,两人又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还得去买菜……”蝉伊穿好衣裤:“我先回房间换衣服,待会儿你陪我去超市。” “好。”男人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蝉伊疲惫地走出书房,双腿打颤,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倏地顿在了原地。 只见白苏站在楼梯口,手臂撑着墙,浑身都在发抖。 她吓了一大跳,惊恐地愣在原地,“白苏……” 他缓缓抬头,望着她衣冠不整的样子,从牙缝里蹦出一字一句,“江丶蝉丶伊。” 今天,他原本约了非常重要的朋友吃饭,商量出国留学的事情,可是走到半路发现钱包没带,便赶紧回来拿,谁知,居然让他发现了如此龌龊的事情。 他的父亲和他的妻子,在书房里做爱,而且做得高潮迭起,爱语连连…… 他们当他死了吗?! “白苏……”蝉伊见他双眼通红,似乎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整个人都像要崩溃一样,“苏……”她颤颤地朝他靠近,正在这时,他突然扬手甩来一个耳光,将她打在了地上。 “贱人!!!” 书房间,白决明听到声响,走出来一看,“小伊?”他眉头紧蹙,将她扶起来,蝉伊虚弱地靠在他胸膛,站立不稳。 白苏气得说不出话,指着他们二人,不停地点头,“你们真让我恶心!”他扔下这一声怒吼,转身下楼,“砰”地摔门而去。 蝉伊嘴一咧,抱住白决明哇哇大哭起来。 “没事的,没事……”男人唯有这样安慰她。 几天以后,白苏终于露面,他把蝉伊约到外面的咖啡厅见面。 “我们离婚吧。”他开门见山,把协议书放在她面前。 蝉伊低头绞着手指,一时间头昏脑涨。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白苏突然这么问道。 “什么?”她不解。 白苏脸色阴沉地抿了口咖啡,冷然说道:“之前我在法国的时候,跟一群流氓打架,不小心伤了那个地方,医生说以后很难再过正常的性生活……”他极难地说出这句话后,拧着每天把那杯咖啡喝了个底朝天,“我回来以后一直没碰你,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蝉伊惊得呆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问:“是那次,你说要给我打电话,结果爽约了……” “嗯。”他烦躁地放下杯子,看了看表:“我马上要赶飞机,你赶紧签好字,我们到民政局把手续办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 “白苏……”她有千千万万个对不起要跟他说,但他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江蝉伊,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还有我爸!你们两个离我远远的,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 …… 蝉伊拿着离婚证回到家时,已是精疲力尽。 白决明在客厅里等她。 “你还好吗?”他将她揽入怀中。 “白苏走了,他说以后都不要再见到我们两个……”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原谅我们呢……放心吧,他还有自己热爱的理想,不会一蹶不振的。” 蝉伊点头,又听见他说,“你爸妈那边,可能也瞒不了多久了。” 她叹气:“是啊,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怕吗?” “怕,”她紧紧搂着他的腰,呢喃道:“但是再怕也要你。” 白决明就笑起来。 是啊,前方还有好多个坎在等着他们,长路漫漫,不进则退。 但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在一起,就不会放手了。 —————————————————— 《蝉伊篇》完了,开心~ 下篇不知啥时候写,虽然嬷嬷心里已经有了框架,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下次再见~么么哒~~O(∩_∩)O哈哈~ 正文 叶夭篇(一) 七月流火,暑热难消,旧城区的一带平房在夜色下灰扑扑地寂静着,宽窄巷子纵横交错,路灯昏暗老旧,行人匆匆,夜渐深沉。 叶夭洗完澡,抹上花露水,把风扇调到最大挡,然后舒舒服服地爬上床,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书开始看起来。 书的名字有些文艺,封面也相当纯情,只是内容嘛…… 不一会儿,叶夭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只能掀开薄被,稍稍缓解一下莫名升高的体温。 原来丶原来小黄书竟然这么黄……鸢鸢借给她的时候怎么啥也没说啊! 叶夭咽了口唾沫,羞耻地想把书收起来,但又忍不住接着往下看,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小梦和辰溪。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要好。但辰溪有一个极其隐晦的怪癖,就是……就是喜欢亲吻小梦的下体,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嗜好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表面上,辰溪的确是个完美的兄长,无论周围邻居,还是学校的老师丶同学,都称赞他成熟懂事,前途无量。但只有小梦知道,当四下无人的时候,辰溪那副堕落颓靡的面孔,有多么令人惊骇。 有时她只是在沙发上看电视,无意识地笑了笑,辰溪的眼神就会突然变暗,然后扒开她的腿,隔着内裤使劲舔她那里。有时是在洗澡,他会突然闯进来,侵犯她的双腿,含住那脆弱的贝肉,大口吞咽。 小梦一开始非常害怕,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辰溪懊恼地哭了,他说他控制不住,他心里也非常煎熬。 见哥哥如此,小梦心软,舍不得责备他,只能默许。 那之后,辰溪变本加厉,只要四下无人,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他都可能随时发作,对她极尽猥亵之能。 书里写道,辰溪让小梦跪趴在床上,他一寸一寸舔舐她雪白的臀瓣,舌头又湿又软,就连最最羞耻的后穴也不放过,那么贪婪,那么留恋…… 叶夭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往下看,这时却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哥哥,”她随手把书塞到枕头底下:“你回来了。” 狭窄简陋的屋子里,风扇呼呼转动,叶寻见她穿着薄绸衫躺在那里,短发半湿,纤细的两条腿微微弯曲,在灯光下真是迷人。 他扔掉单肩包,扯了扯衣领,问,“你在看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叶夭咧嘴笑笑:“没什么,等你回来就睡了。” 叶寻不疑有他,拿着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洗澡去。 叶夭听见哗哗的水声,偷偷把书拿出来,提心吊胆地继续往下看。 “……小梦紧咬下唇,身子不住地发抖。她的左腿撑在流理台上,右腿颤巍巍地站立,下半身被脱得精光,辰溪跪在那里,俊朗的一张脸埋进她双腿间,发出迫切的支吾声。小梦轻呼,哥哥,停下来,求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子变得好奇怪,被他舔着的地方又酥又麻,而且还很舒服,这是怎么回事?” “辰溪捧着她的翘臀,舌头舔过湿润的小缝,舔过粉嫩的花瓣,舔过那颗充血的小珍珠,然后启唇含住整片贝肉,用力往嘴里吮吸,舌尖不断摩擦,喉咙不断吞咽,鼻腔里发出满足的叹息,真是美味极了。” “小梦在这样的对待下,逐渐懂得了情欲的滋味。当辰溪的舌头钻进她下面的洞穴时,她竟然不由自主按住他的头,希望他舔得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可他是哥哥,他的癖好等同于疾病,而她很正常,她知道他们不能这样。” 小梦在情欲耸动之下,和另一个男孩子发生了关系,她的处子之身,就此残破。 “……辰溪跑进浴室呕吐一番,出来时脸色惨白。小梦呆呆地坐在床边,下半身仍光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辰溪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颚,眼眶腥红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到这里,叶夭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心想着辰溪是不是厌恶小梦了呢?他会惩罚她吗? 正在这时,叶寻洗完澡,光着上半身走过来,“灯这么暗别看了,对眼睛不好。” “哦,”叶夭敷衍两句:“看完这章马上睡。” 叶寻只以为又是那些言情,便也没说什么,掀开被子躺下,颀长的身躯顿时侵占了大半个床铺,使空间变得狭窄逼仄起来。 叶夭往旁边挪了一挪。 书里写,辰溪伤透了心,对小梦不再温柔。他让小梦跪在身前,将自己硕大的阴茎摔打在她脸上 山大王之二《押寨小丫鬟》txt下载 ,说:“既然你已经脏了,那就脏到底吧。来,亲亲它,就像哥哥亲你那样。” “……小梦又怕又羞,伸出舌尖,轻轻点在那硕大的蘑菇上,咸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偷偷瞄了瞄辰溪的脸色,不敢退缩,慢慢张开嫣红小嘴,含住顶端,好大,好烫,好口渴……” 看到这里,叶夭不禁咽了咽唾沫,忽然发觉耳边传来微热的气息,她忙回头一看,叶寻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正盯着她手里的书,显然已经看了一会儿了。 “啊!!!”她尖叫一声,几乎要跳脚:“死叶寻!你想吓死我啊!” 少年撇撇嘴,抽走她手里的书,往她脑袋上一敲:“你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大晚上不睡觉,嚷什么?” 叶夭恼羞成怒,“要你管!”说着啪一声关掉台灯,翻身背对,好像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喂。”过了一会儿,叶寻在黑暗中叫她:“小夭?” 她不理。 “夭夭。” 还是不理。 “宝贝。” 就不理! “妹妹。” “……”叶夭忍无可忍,扭过头来瞪他:“吵死了,你烦不烦?!” 叶寻慢慢贴近,“还有件事情你是不是忘了?” “什么……” 话音未落,他柔软的嘴唇准确地吻了下来,叶夭睁着眼,看见朦胧月色中他清朗的眉目如此英挺,令人心碎。 忽然想起书里的辰溪和小梦,同样是兄妹,叶寻对她似乎也有一种癖好——也是喜欢吻她。当然,没有书里的那么变态,叶寻也不可能那么变态,只是习惯亲吻,包括接吻,听起来好像怪怪的,但他们兄妹之间的确比寻常姊妹更亲密些。 正如此时,她已经十六岁了,却仍和十八岁的他同床共枕。一来因为习惯,二来,他们生活拮据,租住的小平房只有一张硬板床可睡。 不知是不是看了小黄书的原因,今晚有些躁动,枕着叶寻的胳膊,翻来覆去好久才入睡。她倒是去见周公了,叶寻却被闹得困觉全无,只能在黑暗里睁着眼,悄无声息地,凝着幽暗细细看她。 叶夭梦见了辰溪和小梦,书里那些文字转换成真真实实的画面,一幕幕呈现在她面前。更要命的是,混乱中她不知怎么竟变做了小梦,而那个有着病态般怪癖的辰溪变做了叶寻。 天…… 叶夭迷迷糊糊地翻身,两条腿下意识夹住叶寻的腿,稍稍摩擦,以缓解梦里的难耐之感。 叶寻愣了下,感觉那腿窝散发出阵阵灼热,熨着他,一颤一颤。 想起先前看的那书,他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地,任她夹着他的腿,越来越用力,然后突然下身一抖,嘴里吐出一声叹息。 半晌过后,叶夭翻了个身,似乎又沉睡过去。 叶寻低头看着自己撑起来的裤裆,瞳孔变暗,他掏出那肿胀的玩意儿,缓缓套弄,枕边是她的发香,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叫人心神恍惚。 他支起身,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褪去她单薄的绸裤,那丰润的屁股在幽暗中仿佛踱了一层光,盈白细腻。 他的手覆上去,轻轻揉捏,触感极为刺激。 她似乎毫无察觉。 叶寻笑了笑,缓慢凑近,将滚烫的肉棒挤进那腿心,然后发现她应该是醒了,因为她的身子陡然一僵,眉头也紧蹙起来。 但她还在装睡。 那很好。叶寻坏心地在她腿间抽动起来,湿润的花蕊娇嫩至极,棒身摩擦着腿根和私密,带来惊心动魄的刺激感,让他浑身发烫。 “好舒服……”他由衷地闷哼着,动作越来也快,没一会儿就射了出来。叶夭的肚子和腿上都沾满精液,羞耻的花蕊和男人的生殖器紧贴着,但她仍旧装作熟睡,装作毫无知觉。 叶寻平息许久,放开她,清理好两人身上的狼藉,然后不舍地亲了亲那翘臀,替她穿好裤子,什么也没有揭穿,只躺下来,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叶夭听见自己惊雷般的心跳,好像要从她嘴里蹦出来! 不敢细想,哥哥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今晚他们都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有了生理的冲动。 这只是一个意外。 对,反正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让这场意外永远埋葬在今夜吧。 —————————— 下章明晚八点更。 正文 叶夭篇(二) 叶夭上高中后不久,叶寻带着她搬离破旧脏乱的老街巷,住进东城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m4xs.原本以为是租的房子,但叶寻却把房产证交给了她。 “你哪儿来的钱买房子?”叶夭诧异。 叶寻随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满不在乎地说:“赚的呗,以前答应会让你过好日子,当然要说到做到。” 他们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只有瘦小的奶奶抚养他们长大。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叶寻便半工半读,养活自己和叶夭。 至于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叶夭一知半解,也问不出个好歹。只记得有一回他半夜回来,左臂受伤,衬衣被染得血迹斑斑。她吓得直哭,想带他去医院,他却不知为何死活不去,只让她到某个夜总会去找一个名叫瞎子的男人,然后瞎子开车把他接走,直到六天后才痊愈回家。 那条胳膊至今留着十多厘米的疤痕,让她每每看到都心有余悸。 很久以后叶夭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自己也差点被杀。 其实早该想到的。从童年时起叶寻就暴露出某种危险个性,在遇人挑衅时,无论对方强大弱小,他都会用不要命的方式厮杀对抗。 叶恩想起自己七岁到十三岁那几年,常常被学校的男生欺负。没有父母撑腰的孩子,要么极度怯懦,要么极度狠戾,叶寻显然属于后者。他打起架来毫不手软,每一次都把人往死里揍,一拳一脚,仿佛杀红了眼一般,兴奋又血腥。 叶夭常常觉得他很陌生,可是每一次暴行结束之后,他又会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说,“别怕,哥哥没事。” 每每这时,看着他鼻青脸肿又毫不在意的模样,叶夭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无论如何,搬到这个漂亮的新房子,叶夭还是非常高兴。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大床,自己的衣橱,自己的梳妆台,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哥哥!”她跳到叶寻身上,笑得明媚灿烂:“太好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啦!” 叶寻似乎也很开怀,抱着她往上一抛,“是啊,终于有家了。” 叶夭在他臂弯里尖叫一声,觉得好玩极了:“再高一点!” 他便像逗小孩子一样逗着她,两个人说说闹闹,乐不可支。 晚上洗完澡,叶夭哼着小曲儿走出浴室,径直回自己房间。叶寻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她看也没看自己一眼,颇有些不满,“喂。”他叫住她:“你真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啊?” 叶夭回头,无视他略微落寞的目光,道:“我好不容易有独立空间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你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还想黏着我啊?” 说着随手关了门,扔下满脸黑线的哥哥,再也没出来。 凌晨时分,叶寻在自己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打CS,久久没有困意。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叶夭的短信。 “哥,睡了没?” 他一愣,随即笑了笑,回她:“还没,干嘛?” “我睡不着。” “哦。” “不习惯。” “嗯。” 过了好一会儿,她气急败坏地 韶华舞流年5200 回:“你嗯哦个屁啊!现在是不是偷着乐呢!死叶寻,小肚鸡肠的猪!” ……她骂他? 叶寻托着腮,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屏幕,在想该怎么回。 没过多久,短信又进来,她懊恼地告诉他:“你赢了,我暂时还不适应自己一个人睡,你过来陪我。” 这下他当真笑出声,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 游戏没退,电脑也懒得关,他离开卧室,来到她房间门口,竟有些迫不及待。 推门而入,没想到她早已埋伏在旁,见他进来,突然就张牙舞爪地大叫一声想吓唬他,叶寻眯起眼睛一把扣住她的腰,“小兔崽子,还敢使坏。” 说着就开始挠她痒痒。叶夭最怕这个,连忙手脚并用顽力抵抗,“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叶寻毫不留情,直接把她按在床上收拾一番,松手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叶夭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畏畏缩缩地蜷在他身旁,精疲力竭。 叶寻拨开她脸上的乱发,瞅着那泛红的小脸,眼中满是宠溺:“这么弱还敢跟我斗。” 叶夭烦死他了,抬脚往他脸上踩,他没动,任她把脚底板贴过来,然后伸手抓住,吻了吻,“还想造反是不是?” “不跟你闹了。”她刚才大喊大叫,现在嗓子也哑了,有气无力地爬到枕头上躺好,拉起被子搭在腰间,“明天还要上课,睡觉吧。” 叶寻摇摇头,关掉台灯,在她身旁躺下。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嬉闹过了,自从那晚之后,叶夭心里揣着秘密,甚至无法坦然与他对视,每每被他温柔地看着,心就会往下一坠,然后不知所措。这样的变化让她非常懊恼,本能地,开始避开他亲昵的举动,并且掌握了许多技巧,例如转移话题,例如顾左右而言他,例如装傻。 她以为自己做的不着痕迹,其实都被他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拆穿,任她自由发挥罢了。 可是今夜,她忽然有些不安,只因两人从小到大几乎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现在一时间分开,她竟有一种失去他的感觉,这让她十分害怕。 “哥,”黑暗里,她的声音像初春融化的溪流:“以后你会离开我吗?” 叶寻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她手指抠着床单,没有说话。 叶寻把胳膊枕到脑袋底下,望着天花板,说:“以后总要送你出嫁,我也会结婚生子,组建家庭。不过你要是舍不得,到时候我们住得近一些也是一样。” 不知怎么,听他这样说,叶夭瞳孔里的光泽瞬间黯淡了几分,她甚至突然想问他,那晚,为什么对她做出那样的事……那种只属于恋人之间才会发生的…… 可转念一想,又不肯问了。 血亲之间,越过禁忌,如此血淋淋的事,她怎么问得出口? 叶夭翻了个身,在黑暗里静静凝视他的轮廓。 有一天,他也会躺在别的女孩身旁,他的疼爱和宠溺会分给别人,甚至慢慢淡出她的生活,最终变成彼此的配角。 这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这是他们能走的最安全的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明晚八点下章~ 正文 叶夭篇(三) 高中生活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天天没亮去学校,一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由于只能晚上待在一起,白天的时候叶寻会给叶夭发很多短信,重复一些没用的废话,啰嗦的要命。 不过后来渐渐的,他发短信的次数变少,晚上也常常回来的很晚,时间一错开,叶夭就感觉自己好几天都和他碰不到面。 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得知,原来他最近迷上了他们学校的一个女孩,大概两人正处在若即若离的暧昧阶段,所以尤其牵肠挂肚,难舍难分。 叶寻在A大念法律,当初见他选这个专业时,叶夭惊讶了好久,问他是不是为了方便以后给自己洗罪开脱……然后就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那天是平安夜,学校提前放学,她跑到他们学校去找他,谁知竟在图书馆看到他和一个女生调情的场景。 在那片幽暗的灯光底下,叶寻的眼睛仿佛沉溺一般,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坏笑,像是醉了,又像清醒。原来只要他愿意,竟能如此勾魂摄魄,蛊惑人心。 而他面前的女孩,背抵书架,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毛衣,一条黑色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纤细笔直的腿和挺翘的臀部,只远远看上一眼,都暗觉惊艳,更何况她还生的这样美——浅棕色的长发,薄薄的刘海,描着眼线的大眼睛像只迷人的猫咪,散发出强烈的魅感。 叶寻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眼帘低垂,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从嘴型看,好像还骂了句:滚。 叶寻笑意更浓,她终于有些脸红,瞪他一眼,似娇似嗔。 …… 叶夭不声不响地回了家,脑海里不停回放着那个画面,心里像有块巨石砸下来,难受到发疼,也不知是为什么。 她早早睡下,凌晨时分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叶寻终于回来,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走进房间,再听不到什么声响。 她无法入睡,爬起来打开电脑上网,点进A大的BBS,轻易就找到了与他有关的帖子。 原来那个女生叫言嫣,是法语系系花,拉拉队队长,横江集团千金,据说性格倨傲,高不可攀,从小到大俘获的裙下之臣多不胜数。 她初中开始谈恋爱,男友均是校草级别,有好事者整理出他们的照片放在帖子里,叶夭慢慢往下拉,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叶寻的脸。 据说他老早就宣告了自己对言嫣的独占权,上个月甚至把一个企图接近她的男同学打进了医院。 不过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两天前言嫣目睹叶寻和某个女生一起吃饭,气得当场泼了他一脸汤,然后扭头跑掉。目击者称,叶寻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两个人在食堂外拉扯,最后言嫣被叶寻抗上肩膀,一路出了校门,不知所踪。 …… 叶夭扒完所有帖子,已经凌晨四点,她关掉电脑爬上床,累得倒头就睡。m4xs. 只是这一觉就睡到天亮,抓起手机一看,已经上完早自习了。她赶忙起身洗漱,换好校服时,正撞见叶寻也准备出们,于是便送她去学校。 他上个月新买的车,她也没坐过几次,一上副驾,竟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叶夭愣了愣,然后笑起来:“哥,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要太惊讶。” 叶寻扭头看了她一眼,听见她说:“我交男朋友了,过两天把人带回来给你看,到时候你可别欺负他。” 叶寻没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 “哦,是么。” 叶夭见他如此反应,心凉透顶,暗自嘲笑自己拙劣的试探,原来他真的毫不在意。 也对,人家现在已经有了心尖上的人了,哪里还会管她这个妹妹呢? 他们朝夕相处将近二十年,同在一个屋檐下吃喝拉撒,他其实早就看腻她了吧? 想到这里,叶夭难过之余却觉得松一口气,很好,就这样吧,她可以彻底放下了。 …… 一个星期后,叶夭和同班的陆泽开始第一次约会。其实那天她对叶寻说的话也不尽是瞎编,不过当时她还没有答应陆泽的追求罢了。 陆泽是个运动型的男生,看起来坏坏的样子,事实上他确实脾气不太好,在校内外打过几次架,被记了大过,但仍旧每天呼朋唤友,恣意青春。 学校里有关他的传闻不少,叶夭是他第三任女友,听说他的前任都和他上过床,还怀过他的孩子,但他腻了就腻了,分手的时候连半点情面也没留。 这件事情叶夭直接问过陆泽,当时他一听就炸了,脏话劈头盖脸地骂起来:“我操他妈的,谁造的谣?!老子明明还是个处男!” 叶夭一口奶茶喷出来,笑得前俯后仰。 鸢鸢说:“你发现没,陆泽耍狠的时候跟你哥可真像,生人勿近,太吓人了。” 像吗?也许吧,叶夭觉得自己已 女尊尘沙下的传奇5200 经很久没有见到叶寻了,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而陆泽的脸却时时印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 这天周末,两人约会看电影,黑暗中偷偷接吻,一时没克制住,出来的时候嘴肿的像香肠一样。 “妈的,”陆泽买了瓶冰水贴在嘴上,“叶夭你当自己吸尘器呢?我的舌头都被你吸麻了!” 她顿时脸红:“谁让你老是塞进来乱动……” “什么?” “没什么,你活该。” 两人打打闹闹下楼,忽然叶夭觉得有人在看她,四下一望,竟然见到了叶寻。 他站在一楼某奢侈品店的门口,手里还提着几个包装袋,目光沉着而布满阴霾,直勾勾地盯着她。 正在这时,言嫣从里面出来,亲昵地勾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店里拉,他便换上一副浅笑,陪她走了进去。 叶夭收回目光,视若无睹。 看来他们发展的挺好的,这几天逛论坛,知道他们已经公开在一起了,没想到今天亲眼所见,叶寻竟然还会陪她逛街买衣服,果真宠溺到极点。 “你怎么了?”陆泽忽然低头询问。 她回过神,“没怎么,肚子饿了。” 他搂住她的腰:“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夭点头,心想上帝还算公平,丢了一个哥哥,但也给了她一个体贴的男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好。 晚上九点,陆泽送她回家,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有些依依难舍。 “待会儿别那么早睡,我回去给你打电话。”陆泽捏她的下巴:“还有好多事情没跟你说呢。” 叶夭笑:“谁要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幼稚。” 他慢慢凑近,“那你想听什么?黄色笑话?” “滚你丫的。” 他吻住了她的嘴,辗转吮吸,缠绵不已。叶夭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回应。 正难分难舍之际,突然一道极强的灯光打过来,明晃晃地刺在他们身上,叶夭眯起眼睛回头,看见那车上的人好像是叶寻。 “神经病啊?”陆泽皱眉。 叶夭不自然地别开脸:“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待会儿咱们电话聊。” 陆泽“嗯”了声,不舍地又亲了她一番才走掉。 叶夭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回过头,发现叶寻已经从车里出来,神情难看到极致。 他摆脸色给谁看啊?莫名其妙。 叶夭不想搭理他,自顾刷卡进了小区。 叶寻紧随其后,回到家,“砰”一声带上门:“叶夭,你怎么回事?” “什么?”她不解。 叶寻语气极冷:“你什么时候也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一样了?当街又亲又抱的,你还要脸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叶夭当下就有些接受不了:“我跟自己的男朋友拥抱接吻怎么了?你不也交了女朋友吗?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笑!” “我和你是两码事,”叶寻眯起双眼:“别忘了,你还未成年,这么小就学着交什么男朋友,你是发情了还是思春了?!” 叶夭气得浑身颤抖:“叶寻你脑子有病吧?!我上个月就告诉过你我交男朋友的事,你既然默认了,现在又突然发什么神经!”说完转身就朝卧室走。 他扣住她的手腕,“你马上跟那个男的分手,以后不准再来往!” “办不到!” “办不到?”叶寻眼底布满阴霾,将叶夭上下打量一遍:“别告诉我你已经跟他上床了。” “……”叶夭咬牙:“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响,左脸传来刺痛,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脑子空白了好几秒:“你……打我?” 叶寻眼帘低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再问一次,你有没有跟他上床。” 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而来,叶夭张张嘴,竟一时间吓得不敢出声。 “说话!” 她一抖,僵硬地憋出两个字:“没有。” “最好没有,”叶寻放开她的手:“否则我就整死你。”又道:“明天我给你办转学手续,这两天你给我在家里待着好好思过,再让我发现你跟那个小子见面,我就打断你的腿。” —————————————— 见到好多老朋友,开心开心~~ 这位哥哥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当时叶夭和他说交男朋友的时候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知道对方在试探而已。结果没想到来真的了。 动手打叶夭这个举动希望不会太让人讨厌,毕竟他本来就有点暴力倾向,哈哈丶不洗白了。 以后更新时间改到早上吧,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嘿~ 正文 叶夭篇(四) 叶夭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棒打鸳鸯的家长不是没见过,但说转学就转学的,还真是头一遭。 被关在家里的第三天,陆泽偷溜过来找她,两人隔着防盗门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把叶夭急得直哭。 “你哥就是一心理变态,”陆泽怒吼:“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你等着,我去找人把门撬开,你跟我走。” “别!”叶夭忙叫住他:“别把事情闹大,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等熬过高中就好了。” 叶寻的反对正是滋养他们爱情的雨露,传说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即是如此。有心理学家研究,当人的自由受到限制时,会产生不悦,而从事被禁止的行为反而可以消除这种不快。在爱情上亦是同理,当外界的阻力和干扰越大,爱情关系会越稳固。 自从叶寻上次出手打了叶夭,她就对他产生了恐惧,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样又过了两天,叶寻给她办好转学手续,她被送到位于郊外的一所私立女校,封闭度日。 对新环境的不适应令叶夭心情非常低落。她感觉自己被关进了笼子里,和新同学也相处得不愉快,每天浑浑噩噩,被孤立,被忽视,如同与世隔绝。 一个星期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给叶寻打电话,求他让自己回家,他说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就来接她。但是又过了两个多星期,叶夭只看到他和言嫣的绯闻不断出现在论坛上,他给她庆生,他陪她逛街,他们出双入对,亲密无间。原来这就是他每天在忙的事情。 叶夭看着他温柔浅笑的模样,心口就像一块大石头压下来,喘气困难。 她决定自己逃走。 这所女校虽然位置偏僻,但由于建校时间不久,而且占地面积较广,所以在后山仍有一个缺口没有堵上,她可以从那里离开。 计划好以后,第二天半夜两点,趁着所有舍管老师都已经熟睡,她翻墙溜出宿舍大楼,一路钻着小树林避开巡逻的保卫,朝那片荒地直奔而去。 逃亡的感觉并不好受,孤月当空,夏虫惊鸣,她沿着小路狂奔下山,远处的射灯不断移动,一种恐怖片的视觉感直击她的心理防线。忽然听到有尖锐的哨声吹响,好像被人发现了,于是愈发没命地跑,一直跑到尽头,拨开半人高的芦苇蓬蒿,正看到陆泽在马路对面等她,她猛奔入他怀里,喘息不止。 “快走吧。”他们坐上一辆越野车,飞快逃离了监狱一般的学校。 “这车哪儿来的?”叶夭问。 “我偷了我爸的。”陆泽答。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过劲,转头看着他的脸:“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咧嘴一笑:“私奔啊,浪迹天涯去。” 这沉甸甸的两个词从他口中说出仿佛不过出门旅行一般。也对,谁不曾在青葱年少时有过这样凄美绝伦的幻想呢? 他们按计划赶到火车站,踏上了前往南方小镇的远途。 “车子怎么办?” “就扔在这里,没事的。”陆泽没有驾照,如果自驾出行恐怕会遇到麻烦,搞不好还没出省就被逮回去了。 进入软卧车厢,静悄悄的一片,陆泽放好行李,坐到叶夭的床上,让她靠着自己,两人久久无言。 火车缓缓开动,铁轨发出哐呛的声响,叶夭看着窗外站台远去,风景变成漆黑一片。 “怎么了?”他把脸贴在她头顶:“害怕吗?” 叶夭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可思议,我们居然真的私奔了。”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地嘀咕:“你说他们会不会很着急?” “谁?” “你爸妈,和我哥。” 陆泽打了个哈欠:“想那么多干嘛?你要是后悔了,我们就在下一站下车,然后我送你回学校,说不定根本没有人发现你逃了。” 叶夭想象他说的那个场景,觉得异常失落,于是忙摇头:“我宁愿死也不要回去。”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她了,倒不如一走了之,至少保留些自尊和血性,也好过整天自哀自怜,犹如怨妇。 …… 火车行驶将近三十个小时,在清晨微蓝的天色里,终于抵达目的地。他们在那个徽州小镇住了七天,日子过得恍惚而充满沉郁之感,那么的不真实。 每天除了四处游玩,便是在房间里做爱。三月的江南阴 穿着女制服的正妹5200 冷依旧,租住的客栈临水而建,每天夜里,看见寒江烟火,月明星稀,乌篷船缓缓摇过,船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划碎了那一串串大红灯笼倒映在水面的幽影。如此春宵,叫人不敢虚度。 “陆泽,陆泽……”有时她会这样不断地叫他的名字,尤其在那些破碎的夜里,她就着微弱光线,看见他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变得异常陌生。她害怕地紧抱住他,每当这时,他就会情欲大动,回馈她更为激烈的撞击与亲吻。 那一刻他们何其相爱,甚至会因为这相依为命般的纠缠,而默默流泪。 许多年后陆泽仍然记得,那些清晨,露在被子外的胳膊冰凉如水,叶夭枕在他的臂弯,半长的头发铺在他的皮肤上,一丝一缕,这样亲密的感觉。 “小夭。”他吻她的额头,她的鼻尖,然后是嘴。有什么比心爱人的拥抱和亲吻更令人愉悦的呢?“小夭,我的小夭……” 最后那天,她醒得很早,裹着被子趴在窗台上看着河面发呆。清晨浓雾弥漫,忽而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地将他惊醒,他起身伏在她背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问她在想什么。 她说心里很不踏实,害怕与他分开。 他难得好脾气地笑说:“我们都这样了,还怎么分开?以后你会嫁给我,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她没有应声。 傍晚,他们吃过晚饭,从外边回去,刚踏进客栈大门,陆泽就看见了他的父母。 陆爸爸二话不说上来就踹了他两脚,陆妈妈一边哭一边劝,场面一时热闹。好在他惹是生非惯了,离家出走也不是头一回,两位家长并没有过多苛责什么。 周围还站了几个来路不明的生面孔,他们把叶夭请上了二楼,说是她的哥哥也来了,在房间里等她。 叶夭脸色很难看,上楼走进房间,看见叶寻坐在她和陆泽的床上,手里捻着一个没拆封的避孕套,定定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此时更觉得陌生。 走过去,没甚情绪地说:“你起来,别坐我们的床。”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他的心。 或许从走进这间客栈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还在跳了。叶寻不明白他和叶夭为什么会走到如此生疏的地步。是他太过自信,还是对她了解得太少?他们本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可突然间,就变成了眼前这副光景。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很冷,语气更凉。就算是寻常兄妹也不至于此吧?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寻常的兄妹。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只恨不得活活掐死她,好让她知道自己有多难受。 然而此刻叶夭倒是很乐于欣赏他现在这副说不出话的面孔。呵,他不是把她扔在那个监狱一样的学校不管她了吗?他不是跟他的女朋友到处逍遥快活乐不思蜀吗?现在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她正想继续讽刺,却忽然发现他哭了。 不声不响地,两滴眼泪就从眼窝里砸下来,让她惊在原地,如遭电击。 “你干什么?!”她不知所措,只能厉声掩饰。 叶寻缓缓抬起眸子看她,那里面腥红一片,又恨又痛。 叶夭心下烦躁,转头就走。他从后面一把将她拉住,然后扯住她头发,让她不得不仰头面对着他。 头皮极痛,她咬牙怒吼:“放开!” 叶寻不说话,只低头看着他,眼泪仿佛毫无知觉一般划至瘦削的下巴,留下浅浅残痕。 两人倔强对峙,互不相让。叶夭被他的目光盯得一阵阵发凉,最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颤声说:“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啊,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样? 叶寻简直恨极了她的这句话。 “叶夭。”他一字一句,掏心挖肺:“你让我这么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 —————————— 我的妈呀,虐点太低,这两天把自己给虐到了,下章继续揪小心脏~但放心肯定是he 另外,专注码字,留言虽少回,但我都在看,谢谢大妹子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有时候看到一些夸赞还怪不好意思的,哈哈~ 不过这一篇确实有点儿虐,拍的时候也请轻点儿哈~ 正文 叶夭篇(五) 叶夭听他这样说,惊愕数秒,然后突地笑起来:“哥,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离家出走是我不对,但你的反应未免太过激了吧?弄死我?你凭什么?不过是养了我几年,我也没求着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见他不语,她别开脸:“我知道你早就不想管我了,你怕我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把我扔到那个鸟不生蛋的学校去。其实我和陆泽离开,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生气。” 叶寻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又哑又沉:“我从来没有想过不管你,这几天……” “我知道,你忙嘛。”叶夭冷笑:“你忙着给你的女朋友过生日,忙着陪她吃饭看电影,这些我都明白。其实你今天跑到这么远来找我,我也清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咱们是兄妹,亲戚一场,你觉得对我还有些责任,所以拿出这种家长的派头做做样子,我都明白。” 叶寻扣住她的胳膊,几乎要暴怒:“叶夭,你还是人吗?你对我说这些诛心的话算什么?很有趣吗?” 诛心? 她嗤一声:“跟你绕那些的确没什么意思。直说好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吧,反正我不会再回那个学校,我看你最好别再管我的事,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不然我一定还会逃走的。” 叶寻冷眼盯了她许久,往后退开两步:“就算你想回学校也不可能了。”说着转身去拿搭在椅子上的大衣,顺便把床头避孕套的盒子捞在手中打量:“大号的?”他望向叶夭:“你受得了?那里没裂开?” 她的脸刷一下雪白,“关你什么事?!” 他走过来,低头告诉她:“我也用这型号,真巧。” 叶夭难堪地攥紧拳头:“关我什么事?你有病吧?!” 他凑近她的脸:“我没病,只是忽然觉得你长大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骚劲儿,连我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叶夭呆若木鸡,不明白他说这种话的意思,只觉得心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你……你才骚,你全家都骚!”她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叶寻冷笑一声,不再搭理。 *** 那天晚上她被带回A市,叶寻把奶奶的遗照搬出来,让她跪在书房反省。“好好跟奶奶聊一下你的光辉事迹吧,叶夭你现在连家都不要了。” 她跪到半夜,膝盖又疼又僵,起身的时候猛地往前摔,也不知叶寻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眼疾手快地将她打横抱起,朝卧室走。 叶夭嗤笑:“别假惺惺的了,我自己能走,不用麻烦你。” 叶寻转过脸来看她两眼,果真丢开手,任她扑通一声跌到地上去。 叶夭疼得直抽气,睁眼却见他撩开长腿直接从自己身上跨过去,顿时气得火冒金星,拾起拖鞋朝他背后砸,谁知他忽然回身,吓得她忙放下拖鞋,仓皇掩饰。 叶寻撇着她的动作:“怎么,想打我?” 她爬起来拍拍屁股:“哪敢呢。” 说着往自己房间走,却不料对方伸出手臂撑在墙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叶寻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小时候你挺乖的,现在完全学坏了。” “是吗?”叶夭眼中露出几丝轻蔑,以前他们相亲相爱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分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他好像记反了吧。 叶寻垂下眼帘:“那时候,你的嘴还没那么恶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挑起她的下巴:“我们好像很久没亲过了吧?” 话音刚落,叶夭就见他朝自己凑过来,那张薄唇不由分说将她含住,厮磨着,吮吸着,力道极大。 她脑子炸开一般,想也没想,猛推开他,揪着袖子使劲擦自己的嘴,“你真恶心!” 叶寻趔趄两步,背抵墙壁,看着她厌恶的眼神和动作,心头狠狠一抽,“恶心么?”脸上却笑起来:“要是我把舌头伸进去,你岂不是要喝消毒水?” 叶夭头痛欲裂:“叶寻,你想整我,可以直接把我吊起来打一顿,但别再玩这种把戏了,真的很变态!” 说着大步走进卧室,关门,反锁,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站立许久。 *** 那天以后,叶夭被禁足在家,叶寻给她请了几个家教,每天轮流上门讲课。 对此她倒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至少家里电话线没被拔,网络也能上,她还可以和陆泽联系,只是无法见面而已。 反正该做的都做过了,青春无悔,叶寻又不可能关她一辈子,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天气逐渐回暖,春分过后,阳台上的玫瑰和四季海棠都开了花,没事的时候叶夭躺在藤椅上发呆,闻着花香,却想起江南镇上的芭蕉夜雨,翠竹成荫,思绪逐渐飘渺起来。她很怕孤单,在网上买了只小奶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才两个月大,浑身雪白,只有耳朵和屁股上两撮黄毛,整天窝在她腿边舔爪子打哈欠,可爱得要命。 叶寻照样早出晚归,叶夭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上网窥探他和言嫣的动态了,这些早已与她无关。 倒是陆泽,前几天在酒吧救了一个被客人欺辱的卖酒姑娘,听说大打出手,身上还挂了彩。 叶夭从鸢鸢口中得知这件事,忙打电话去问,当时陆泽愣了下,说只是小伤,已经痊愈,接着就开始畅聊他的英雄事迹,把自己夸得万夫莫敌,神勇无比。 叶夭啐他一口:“你脸皮忒厚了点。”又道:“那位小姑娘肯定长得不错吧,英雄救美,人家没以身相许?” 陆泽说:“什么小姑娘,她比我还大几岁呢,我可不喜欢老女人。” 叶夭嘀咕: 江南娇娘子笔趣阁 “这还差不多。” 又过了几天,叶寻生日,破天荒地带着她出去吃饭。 凯斯饭店二楼包房,挤挤挨挨坐了十来个男女,看那气质打扮应该不是叶寻的同学,其中有个男人非常眼熟,叶夭认出他是瞎子,呵,大晚上还戴了副墨镜装深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道上的,真逗。 腹诽完,她若无其事地落座,席间听他们把酒言欢,侃侃而谈,看上去交情匪浅,真是一帮衣冠禽兽,狐朋狗友。 正吃着饭,听那瞎子说:“这次能成功扳倒横江,还是阿寻的功劳最大,来,我代云先生敬你一杯。” 叶寻一饮而尽。 这时,坐在对面一个极明艳的女子冷笑道:“原本以为阿寻你只是身手不错,没想到还善于美男计,真让我刮目相看。” 席间众人似乎都知道其中奥妙,此刻颇为默契地举起杯子岔开话题,“微雨,来来来,喝酒喝酒,说那些做什么。” 叶夭心中冷笑,果然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转念又觉得“横江”二字非常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笑什么?”不料叶寻将她抓了个正着。 “……”忙敛起嘴角:“没什么,这牛肉真好吃。” 正在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孩直勾勾地走了进来。 她来到叶寻跟前,哑着嗓子:“我有话问你。” 是言嫣。 房间里变得十分安静,忽而有人笑说:“原来是言大小姐,你不帮你爸料理后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只盯着叶寻,“我没跟你说话。” 那人耸耸肩:“言家人真厉害,都破产了还敢这么拽,我佩服。” 叶寻抿了抿酒,按住额头:“小嫣,该说的那天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言嫣深吸一口气,嘴唇泛白:“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真心吗?” 他没说话。 言嫣紧咬下唇:“叶寻,你骗了我,我不怪你,但你能不能看在……能不能给我和我妈留一个安身的地方,她身体不好,家里又遭到这样的变故,我真的怕她会挺不住……” “安身的地方?”叶寻琢磨:“你是指你们家那栋别墅?” 坐在对面的微雨又冷笑一声:“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叶寻看着言嫣:“检察院要查你们家,我也无能为力。这样吧,我找人帮你租一间房子,但环境肯定没有你们家好,你和伯母将就着住吧。” 这颗蜜枣让言嫣的眼眶彻底湿润了,她低头笑了笑:“谢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她擦掉泪痕:“上次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其实以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放在心里,就算知道你是为了一些目的才接近我,我也没有动摇过……我们丶我们还能不能……” 这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让在场所有人瞪大了两颗眼珠子,目光贼炯。 叶寻点了根烟,终于在鸦雀无声里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言嫣一眼,迟疑道:“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挑眉:“虽然你爸爸偷税漏税贿赂政府官员,死了也算罪有应得,但毕竟是我间接害得他走投无路跳了楼,我帮你找房子也就图一个安心,好歹也是条人命不是?你这么眼泪汪汪地感激你的杀父仇人,脑子没病吧?” 微雨扑哧一声笑了。 言嫣脸色变白:“你说什么?” 叶寻皱眉,已有些不耐:“把话说开就不那么好听了。小嫣啊,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忍过来的?听说你十四岁就破处了,这几年交的男朋友也不少,每次我靠近你都……都挺难受的,咱们也算扯平了,好吗?” 言嫣气得嘴直抖,“你你你”了半天,厉声冷笑说:“难受?!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难受?叶寻,你一边嫌弃我一边和我做爱,精神够分裂的啊!” 这下周围更静了,众人大气也不出,继续瞪着俩眼泡儿面面相觑。 叶寻脸上倒没什么变化,随手弹了烟灰,思忖许久:“你是说那天晚上吗?”他眼底露出一丝同情:“可是真不好意思,那晚睡你的不是我。” 旁边两声干咳,一个毛头小子自觉举手:“那个,是我。” 言嫣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那人咧嘴笑说:“那晚你喝得太醉了,寻哥就把我叫过去,让我跟你,咳咳,那个……” 周围发出窃笑:“好小子,让你占便宜了。” “还好还好,寻哥什么好事儿都想着我。” “……” 言嫣终于炸了,撩起手提包就往叶寻身上砸:“你这个王八蛋!畜生!人渣!” 叶寻避开了第一下,接着抬脚就把她踹到墙边,“靠,吵死了。”他叼着烟站起身:“你以为我不打女人是不是?” 一想到因为跟她逢场作戏而疏远了叶夭,甚至造成今天的局面,叶寻心里就恨得天崩地裂。但他又不能打自己出气,于是这会儿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言嫣缩在墙角又气又怕,桌上众人一个个饶有兴致地等着看戏。 谁知正在这时,叶夭放下筷子拿起了外套,表情是一脸的漠然。 “各位慢慢吃,我先走了。”她说完,转身离开了包房。 —————————————— 我的虐点都在叶夭说的“亲戚”两个字上了。 叶寻说他也用那个型号的避孕套,并不是因为他用过,而是背地里量过。。你懂的,男生都会偷偷干这种事。 另外,下章炖肉,下下章开吃。 正文 叶夭篇(六) “你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叶寻到底还是随叶夭一同回家,开着车,扭头撇她一眼:“吓着了?” 他指的是刚才动粗的事情。 叶夭看着窗外:“那倒没有,你打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叶寻皱眉:“还在记恨我上次打你?”见她不语,便也有些烦躁:“长兄如父,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有教育你的责任和权利。女孩子家不学好,误入歧途了怎么办?奶奶临走前说的话你都忘了?” 叶夭听他又搬出祖母,心头大为不爽,“我没有记恨你上次打我,不过听你说这些,好像以后还有可能打我,这就好笑了。”又说:“你自己走的路不是歧途?拜托别再拿奶奶说事儿了,她要是知道你干的那些勾当,能气得从棺材里跳起来吧?” 叶寻眉头皱得更紧,车里气氛压抑,像长年乌压压的阴天,将雨未雨。 过了半晌,他开口:“现在我们连心平气和说会儿话也不行了吗?” 叶夭没吭声。 回到家,径直走进自己房间,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抱着猫咪顺毛。 “喵。”这只被取名糯糯的猫崽子睡眼朦胧地叫唤了一声。 叶夭被今晚戏剧性的一幕搅得脑袋一团糟,快要睡着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叶寻的生日,她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忘了和他说。 唉,算了,算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天过后,叶寻手上没什么事,开始清闲起来。每天除了上课以外几乎都待在家里,有时监督她的学业,有时在厨房里研究菜谱,或者逗她的糯糯玩儿。如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觉得十分别扭。 五一来临,叶寻想着趁此机会缓和一下两人间的关系,于是让老师们都放了假,留一个二人世界,也好清净清净。 但叶夭似乎并不领情,她说关在这里上不上课都一样,那种消极的态度让他十分无力。 他知道她和陆泽一直没断,所以不敢放她出去。可是叶夭似乎除了自由以外,没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了。 也许日子就这么可有可无地过下去,冷冷淡淡,敷敷衍衍,到最后落个相看两厌的下场,也算自作自受了。 如此一晃,五月过去,六月过去,七月,暑假到来,炎炎夏日,人也变得困顿犯懒,整日无所事事。 叶夭的头发已经长过肩下了,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和叶寻还住在旧城区的平房里,没想到日子越变越好,人却越来越不快乐。 她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照这个情形,那个人好像真的打算囚禁她一辈子也说不准。 这天下午偷偷给陆泽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她想回学校上课,想和同学们一起备战高考,也好想好想见他。 如此宣泄般的自顾倾诉,连叶寻什么时候回来也没发现。 挂了电话才看见他满脸阴霾地站在玄关处盯着她,脸色是许久不见的冷冽。 接下来的好几天,他流连在外,有意避开与她见面,常常半夜醉酒回来,在卫生间里吐得一塌糊涂。 叶夭不想管他,只当看不见。 如此恶性循环,两人间的关系直降冰点,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相互视而不见,冷漠以对。也许长此以往,他累了,也就放手了吧。 可惜事情总朝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延伸而去,当变化发生时,却宁愿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七月十三,傍晚下过一阵雨,但天气还是很热。 叶寻吃过晚饭就出门了,她在家里无所事事,给糯糯洗完澡,便收拾屋子打扫卫生。 正拖地的时候听到手机铃声在响,原本不想理,但对方一直死不罢休,吵得人头疼,于是走进叶寻的房间,接通了他的电话。 那边嚷:“阿寻你怎么还没到?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叶夭皱眉:“他手机没带。”说完就挂掉了。 她把电话扔回床上,走了两步,忽又折回身,不知怎么,拿起那只手机,坐在床边随意翻看起来。 没什么特别的,就这几天他那帮狐朋狗友常常发微信让他出去喝酒。 翻到相册时,却吓了一跳,里面全是她的照片。 娱乐独裁者最新章节 大多都是以前的旧照,有自拍,有合影,那时他们还很亲,叶夭常常拿他的手机玩,留下各种表情,没想到他都留着,没有删掉。 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放下手机,离开了他的房间。 晚上十一点,门锁转动,他回来了,倒比前几天早。 叶夭听见他走进卧室,房门好像没关,浴室里洗澡的动静可真不小。又过了一会儿,哗哗的水流声停住,他应该上床睡觉了,也不知醉得厉害不厉害。 家里静静悄悄的,连糯糯都蜷在地毯上睡着了。 叶夭辗转将近半个钟头,心里叨唠着今天三十好几度,那个人可能没有开空调,要不她去瞄一眼,发发善心给他开个空调好了。 否则热出病来,会传染给她的。 对,她可不是因为担心他。 这么一想,掀开被子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果真没有关门,屋里台灯亮着,似有几下沉闷的声音传出来。 难道他还没睡? 叶夭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眼前的场景让她略有些看不懂。 若深若浅的光线里,叶寻半撑在床上,好像,好像没有穿衣服。 他微微躬着身子,目光落在枕边的手机屏幕里,右手置于下腹,快速移动着。 叶夭脑子一炸,明白过来他在干什么,脸颊烧得滚烫。 正要退开,这时却听见他的呻吟:“嗯丶小夭丶小夭……” 她轰地钉在原地,瞳孔逐渐放大,满脸的不敢相信。 可他分明就是在喊她的名字,压低的声音那样急切,那样撕裂,一字一句砸进她的耳朵里,小夭,小夭,好舒服…… 她转身跑回房间,“砰”地关上门,躲进被子里大口喘气。 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会的,不会的…… 墙边的糯糯被她惊醒,慢吞吞地跳上床,踩着被子发出抗议的猫叫。 她把它抱进怀里,犹如抓住救命稻草:“糯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回答她的也只有含糊不清的猫叫罢了。 凌晨三点,浑浑噩噩,不能入睡。叶夭有个习惯,每当失眠的时候,就去厨房倒杯热水,一边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暖胃,等那杯水喝完,瞌睡也差不多来了。今晚也不例外,她心不在焉地走进厨房,正准备烧水,却发现水壶是温的,刚才有人用过。 她倒了半杯,脚步一挪,这才发现了靠在一旁的叶寻。 两个人都没说话,她僵着脸,一边喝水一边往外走。 “你都看见了。”叶寻开口,用的是肯定句。 她倏地转身,有些气急败坏,“你心理变态!” 他朝她走近两步,轻声哼笑,“我怎么变态了?” 叶夭冷冰冰地瞪着他,不想说话,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温水。 叶寻说:“我对着你的照片自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你放心,我没有经常这样,只不过每次都射得有点多……” 话音未落,叶夭扬手将剩下的水泼到他脸上,“你真让人恶心,”她咬牙切齿:“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已经要疯了。” 他无动于衷,仿佛被泼水的不是自己。 叶夭大步走回房,正要关门,却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 叶寻看着她不说话。 “滚出去!”她厉声呵斥着,见他一动不动,便上前推他,谁知忽然发现手上没了力气,脑袋也开始昏得要命。 叶寻看着她:“老枪告诉我,那药厉害得很,你还好吗?” 什么药? 她口干舌燥,脚底虚浮,踉踉跄跄跌至床边,大腿内侧的肌肉不断打颤,小腹里一股热流涌入下面,好像微火慢炖一般烧起来。 “你……”她已经说不出话,喉咙里不自觉地溢出难耐的喘息,内裤已经渐湿。 叶寻把糯糯拎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今晚真热啊。他这么想着,把冷气调低了几度,然后不紧不慢地坐到软榻前,决定先看看再说。 —————————————— 嘿嘿嘿 正文 叶夭篇(七) 叶夭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漏。7k7k001. 暖橘色的灯光罩在身上,她手肘支撑着床面,大腿焦灼地夹紧,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不知该往哪里放。 怎么会这样丶怎么会这样呢……身子变得好热,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渴望一双大手的抚摸与慰藉,她好想哭,好想被人疼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想。 理智溃不成军。 “救命呀……”小口小口地哼泣着,哭声又软又娇,两腿间蒸汽腾腾般灼烧着,虚弱到极点,“救命……” 叶寻坐在阴影里,如墨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那一声声娇喘已令他燥热难当,更别说眼前这春光颓靡的场景,简直要命。 叶夭身上那条白色睡裙凌乱不堪,两条白嫩嫩的细腿蜿蜒在床边,脚尖艰难地踮着,实在可怜。 他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跟前。 “你丶你……”叶夭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一双男人的好看的手。她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看到他结实的手臂,隐约有青筋突起,显得异常性感。 愈发地要哭了。她的呻吟变得破碎而急促,泪眼朦胧中,望向他清俊的脸,瞬间心跳剧烈,腿心发抖,湿得一塌糊涂。 “哥……”快救救我,真的受不了了…… 叶寻喉结滚动,慢慢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然后凑近她的唇。 叶夭像是找到浮木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迎接他的吻。下一秒感觉柔软的嘴唇相触,他的舌头和他的温度一并探了进来,“唔丶唔……” 叶寻揉着她的身子,手掌隔着单薄的衣料握住了她嫩乳,那么大,那么软,摸到了,摸到了…… “哈丶”叶夭情动万分,含住嘴里那条湿软的东西用力吮吸起来。 叶寻心中巨震,噢,她竟然在吃他的舌头,这么贪婪,这么热烈,“嗯……”他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愈发用力地搓着她的乳儿。 叶夭却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身体不断发颤,她抬起小腿,在他腿间磨蹭,分明感觉到那里头的东西硕大又坚挺,为什么不快些掏出来…… 叶寻被磨得更胀了几分,“别闹。”他沉吟着,离开她的唇,褪去她的内裤,“让我看看。” “那里……”张开两腿,想到自己私密的花蕊被他看着,叶夭咬住手指哭叫不止。 “这么湿。”娇艳欲滴的花瓣被液体浸上一层晶莹,那水渍一路流到股沟,泛滥成灾。叶寻口干舌燥,埋下头深深吸一口气,闻到强烈的情欲的气味,直击感官。 叶夭被他这个举动激得臀部剧颤,“别……”别做这么下流的事…… 叶寻屈起食指,从唇肉的顶端一路往下刮了刮,没想到只这轻轻一碰,就让叶夭躁动难耐,浪叫连连。 “哥哥,好痒,好痒啊……” 他舔舔唇,忍不住对着那淫靡至极的花瓣吻了下去,谁知刚亲了没一会儿,叶夭的身子忽然往上一挺,一股透明的液体就从阴道里喷泄出来,他侧开脸,那些淫水尽数射在他下颚及脖子上,滴滴答答,顺着轮廓寸寸滑落。 叶夭喘息不止,两条腿儿在他掌中瑟瑟发抖。 “我操。”叶寻一脸狼狈,顿时发作,埋下头狠狠吞咽这淫荡的贝肉,又咬又舔,凶狠且狂躁。 叶夭尖叫着推他的脑袋,脆弱的花蕊被吃得酥麻不堪:“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叶寻的舌头在那皱褶里灵活窜动,吞着她的娇花,心血沸腾:“小夭丶我的小夭,我要吃了你。”比豆腐还嫩的花瓣,让他含在嘴里就舍不得吐出来。 “别再弄了……救命……啊……”叶夭死死抠着床单:“求你别这样,受不了了……” 叶寻也受不了了,咽下一大口湿液过后,起身将她拖到大床中央,接着迅速褪去两人的衣衫,先贴下去紧紧抱住她,让两人肌肤相亲,体温相融,“小夭,我的心肝宝贝……” 一边胡乱亲着,一边握住肿胀的阴茎,在她的花心蹭了一通,直蹭得她双腿打颤,娇喘万分。等找到穴口进去时,刚挤入不到半截,她竟猛地收缩机理,呀呀惊叫着达到了高潮。 “好大丶好大……”无辜申诉,泪眼迷离。 叶寻没有经验,也不知该退出去还是插进去,一时僵在了那里。 叶夭已经被性欲迷昏了头,穴儿空得要命,哪里经得起他这样半进不出,抽搭抽搭的就哭起来:“我要,快给我,好想要……” 说着,两只小手顺着他的背脊往下,急躁地摸着他的翘臀,十指扣住臀缝,又捏又揉,手感舒服极了。 “啊!嗯……”叶寻没想到她会这样色情地搓他的屁股,差点一个激灵给泄出来,“小骚货,小荡妇!”一边骂着,下身一抬,阴茎整根插入了娇穴里。 叶夭尖叫。 湿哒哒的阴穴又紧又热,搅得肉棒舒服极了,“真爽丶啊!”叶寻两手抓着她的椒乳,下身不由分说摆起来。 “好舒服啊……”叶夭被撞得花枝乱颤,大腿紧紧夹着那窄腰,似哭非哭地放声媚叫,“快些丶再快些丶啊啊——” 叶寻快疯了一般,毫无节制地操她,但还是觉得不够,始终不够。 他埋头含住她娇嫩嫩的胸,使劲吸她的乳尖儿,或用牙齿咬住厮磨不休,直把她蹂躏得欲仙欲死。 “哥哥丶好哥哥丶饶了我吧丶求求你……啊啊啊丶好棒丶好厉害……”叶夭很快就再次达到高潮,蜜汁被阴茎捣得四处飞溅,穴儿抽搐不已,泥泞不堪。 叶寻沉浸在性爱中,瞳孔一片浑浊,他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也这般媚态,心中恨意顿生,“贱人。”他猛拔出肉棒,上前掐住她的下颚,将那硕大的阴茎塞进她口中。 “唔……”叶夭只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男人像要弄死她一般,在她嘴里汹涌地进出,足足好几十下后,抖着臀部射得酣畅淋淋。 “噢丶射了……”叶寻浑身酥麻,细汗密布, 一支葵花压海棠(NP、H)全文 “吞下去,小夭,把我的精液全部吞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药的缘故,叶夭对这样粗暴到近乎于强奸的对待也并无不适,反而想到“强奸”这两个字,下身又酥起来。 叶寻射完,抽出阴茎,她却不舍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甚至张嘴去含他的阴囊,砸吧砸吧,津津有味。 叶寻摸着她的脑袋,见她往自己身上贴,便顺势躺了下来。叶夭一路亲上去,含住他胸前的小豆子往嘴里吸,觉得好吃极了。 “小夭,”叶寻闷哼着,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痴迷于他的身体,这感觉实在太棒了。 而此刻的叶夭确实非常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热切地吻着他的脖子,小屁股扭啊扭,腿心贴着他竖在小腹的肉茎上,淫水又流了出来。 “还要,还要……”她坐起身,抓着那根殷红的生殖器往自己空虚的穴肉里插,“啊丶啊丶好大丶好大的阴茎……” 叶寻额头青筋暴起,两只手忍不住去摸她的双乳,视觉冲击太甚,性欲轰然迸发。 叶夭蹲在他胯间,尿尿的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浪多荡,“好舒服,啊啊啊啊啊丶舒服死了……” 她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柔软的床垫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满室淫乱。 叶寻揪住她的乳头又掐又拧,直将她送入快感的极端。 “要射了,宝宝……”他想拔出来,她却不让,只猛地趴到他身上,小嘴不断在他耳边呻吟:“射在里面,我要你射在里面,快射给我……” 叶寻扳过她的脸,发疯般与她接吻,两人下体一顿疯狂的胡搅蛮缠,同时被推上巅峰…… “小夭,我的小心肝,我爱你,好爱你……” 一想到自己的精液射进了妹妹的阴穴,他就被罪恶感和刺激感撞击得四分五裂,恨不能跟她死在当下,也不用再去管什么血缘和道德了。 叶夭趴在他身上重重喘息,身体里的欲望得到满足,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缓了好一会儿,叶寻抱她到浴室洗澡,本想再哄她亲亲他,但她木讷讷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 方才经历过激情的床铺被各种爱液浸湿,已不能再睡,叶寻便把叶夭抱回自己房间。 两人躺在被窝里,他知道她已经开始清醒,心中七上八下,好不煎熬。 叶夭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叶寻支起身,担忧地抚摸她的脸,“小夭,你还好吗?” 她回过神,目光落到他脸上,先是茫茫然的样子仿佛不认识他是谁,然后渐渐的,眉心紧蹙,眼眶发红。 “我……”叶寻喉结滚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语塞半晌,“已经这样了,”他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我们刚才……” 叶夭浑身颤抖,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力道极狠。 “打得好。”叶寻笑着,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脸上又扔了一个耳光,“这样你能出气了吗?够不够?来,再打……” 叶夭惊恐地缩回手,以为他疯了。 “别这样看着我。”叶寻懊恼地把脸埋入她颈窝,“你别这样。” 叶夭回过神,下意识推他,“你走!滚出去!” 叶寻抬起头:“这是我的房间。” 闻言,她掀开被子翻身就要走,却被他从后面搂住,“别闹了,”他用身体锁住她,让她像个虾仁儿一般蜷在他怀中,“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不能走。” “你……叶寻,你这个禽兽,肮脏下流的变态!你有神经病!”叶夭大哭。 “是,我是禽兽,我禽兽不如,我下流,我心理变态。”叶寻紧搂着她,无论她骂什么都积极附和,认错态度极好。 如此一来,叶夭倒拿他没办法了,哭着哭着也觉得没意思,抹了把眼泪,用手肘顶他:“你起开。” 叶寻迟疑地松开手,她朝边上挪了挪,避开两人赤身裸体的肌肤相亲,道:“我有话要说。” 叶寻沉默数秒:“好,你说,我听着。” 她裹紧被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可能寻死觅活的不要我这条命了,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接受不了这种关系,这是在……乱伦。你是我哥,实打实的亲哥,我们俩从小就在一块儿,一直感情很好,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种心思的,自从我和陆泽在一起之后,你的态度就变了。” 她说:“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曾经也有这种感觉,想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就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很失落很难过,但那完全是因为我们相依为命,亲情羁绊得太深,所以才产生的落差感,你是不是弄错了……” 叶寻默了片刻,沉声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拿亲情来说事儿,我舍不得你也许是亲情的缘故,但我对你的性欲又怎么解释?我一直想跟你做爱,这点相信你去年就应该知道了。” 叶夭心跳略有些紊乱,努力保持理智:“所以你就对我下药,强行跟我发生关系?这算什么?” “至少你现在愿意跟我交流了,不是吗?” 叶夭错愕地回过身,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脸颊上浮现清晰的指印,昭告着她方才的暴力。 她不自然地背过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承受不住,寻了短见,或者直接疯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叶寻沉默半晌,撑起上半身看着她的侧脸:“你真的要听吗?我既然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以为你想死就死得了?” ———————————————— 我想说青春期的孩子原本状态就很不稳定(包括叛逆,没有安全感,三观的不成熟),两个人又是血亲,期间又经历了很多不愉快,所以叶夭对叶寻的态度就这么百转千回。 当然最主要的是,太过顺利就没什么好写的了啊哈哈哈哈(机智) 正文 叶夭篇(八) 叶夭听他这样说,大约猜到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把她彻底囚禁在家里,每天注射一点镇定剂什么的。 想想都觉得恐怖。 “那样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可以答应你,留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也可以跟陆泽分手,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再强迫我,更不能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你答应吗?” 叶寻盯着她半晌不语,身子移过去,撑在她上方,叶夭微微瑟缩了一下,听见他带着笑意说:“你的意思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回到以前那样?” 她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叶寻冷哼:“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她拿眼瞪过去:“你什么意思。” 叶寻挑眉:“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叶夭,我们都上床了,还怎么做兄妹?你见过哪对兄妹不穿衣服躺在一块儿说话的?” 又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床,我想你可能吃了药所以脑子有点短路,已经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最好去看一看,床上全是你下面流出来的水,还有我的精液,搅在一起都分不清了,你说,有这样的兄妹吗?” 叶夭紧咬下唇:“你丶你……” “我变态,我肮脏下流恶心龌龊。”叶寻随口替她骂了,“所以你干嘛还要跟我提那种正人君子才做得到的要求?” 叶夭头昏脑涨,已说不出话来。 叶寻见她那样儿,下面又有些硬起来,只好稍稍远离,“这样吧,各退一步,我可以让你重新回学校上课,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你必须跟陆泽分手,而且,要试着慢慢习惯我,这样行吗?” 叶夭揪着枕头:“慢慢习惯你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掌摸到她的腰,“别动……你别动,我不弄你。” 叶夭绷紧了身子,屏息不语。叶寻在她腹部揉了会儿:“身上疼吗?”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她鼻子有点酸,缓缓摇了摇头。 叶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凑过去贴着她的背,她立刻发觉后腰抵上一条硬邦邦的东西,“你……” “你看,它总是容易对你起反应。swisen.”语气竟有些懊恼:“你放心,我不强迫你,也不会再对你下药,但你好歹也试着接纳我,别总想着用冷暴力解决问题。” 好不容易开了荤,再让他当和尚,这可能吗? 叶夭正想说什么,又听见他沉声打断:“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别太过分,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别逼我。” 她太阳穴狠狠跳了几跳,半晌憋出一句:“我很困,要睡了。” “转移话题就是默认了。”叶寻说着,躺下来,软玉温香抱了满怀:“你别动,我不干什么,就抱着你睡觉,我也累着呢。” 不一会儿他的呼吸逐渐绵长,似乎已沉入梦中。叶夭保持右趟的姿势已经很久,身子实在酸痛,这会儿见他熟睡,便伸手关了台灯,然后悄悄挪动平躺,但仍是不舒服,便继续翻身,与他正面相对。 这时忽然听见他很轻地笑了下,叶夭猛地抬头,耳根子有些发烫,他,他装睡? 叶寻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拉起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让两人的距离更加亲密贴近,“就这样,睡吧,真的困了。” 叶夭窝在他热腾腾的怀里,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脑子昏沉沉的,不一会儿也就真的熟睡过去。 *** 梦里竟然回到了小时候,傍晚时分,她和叶寻从学校出来,看见奶奶站在校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短短的头发整齐梳着,身上穿了件素色薄衫,面带微笑,一个非常好看的小老太太。 那是九十年代初,正赶上南巡讲话之后,改革开放迎来重要的转折点,中国经济飞速发展,整座A市日新月异般变化着,高楼大厦一栋栋拔地而起,彩电冰箱洗衣机不再是奢侈品,满大街的摩登女郎和四大天王的海报,以及一首首吻别,冰雨,忘情水,萦绕在童年的记忆里,这样深刻。 叶夭和叶寻的祖父很早去世,当时奶奶在一家国资鞋厂做工,工资不高,但照样把他们两个养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 叶寻小的时候虽然 狂宠迷糊女全文 很皮,但也懂事很早。他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奶奶身体也不好,自己是唯一的男子汉,于是常常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不让奶奶累着。所以叶夭从记事起就十分心安理得地依赖他,使唤他,两个人虽年龄相差不多,但背负的责任却天差地别。 梦里再次回到童年,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对这世上所有事物都需要仰视,因而觉得内心孤独,只有叶寻与她平等相待,愉快玩耍。 在那个年代,人贩子也相当猖獗,祖母每天很早就要上班,不能送他们去学校,于是特别严谨地嘱咐过两兄妹,一定要手牵着手,不能松开,不能乱跑,更不能跟陌生人走。 小孩子独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如此冬去春来,一夏又一夏,从家属院到第一小学,叶寻牵着叶夭的手走过无数遍,年年岁岁,从未曾松开过。 她记得当时他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糯声糯气地告诉她:“妹妹,过马路要先看左边,再看右边,你别怕,我牵着你。” 有时放学路上会碰到一帮男孩,手上拿着神奇宝贝的卡片和弹珠,要叶寻和他们一起去操场玩。其实叶夭看出他很想去,但他每次都拒绝邀请,默默地回家陪她玩解花绳,或者跳皮筋…… 童年的一幕幕不断闪现,都是她和叶寻成长的点点滴滴,他给她穿衣服丶系鞋带丶扎头发丶编辫子,两人玩闹时他就变成她的小马,听她指挥前进后退;洗澡的时候就坐在澡盆子里,互相帮忙搓背;还有他曾经偷摘大院里的凤仙花给她染指甲,拆了家里的蚊帐让她假扮白娘子…… “叶寻,叶寻,哥哥……”要是能永远当个孩子该有多好?叶夭睡得昏昏沉沉,将醒未醒。她听见有人在说着什么,声音熟悉且遥远,她脑袋很痛,不愿睁开眼,不愿离开这温暖的梦境。 “不,别吵……”终究还是醒了过来,缓缓掀开眼帘,看到的是叶寻长大后清俊无匹的脸。 “怎么了?”他抚摸她的额头,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先喝点儿粥吧,你发烧了。” 叶夭咕噜咕噜灌了半杯热水,然后吃了几口清粥,嘴里淡淡的,没有食欲,叶寻便放下碗,把退烧药给她喂了进去。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他贴在她耳边说:“还要再睡会儿吗?” “嗯。” 他抱着她躺进被窝,轻轻拍着她,一下一下,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被叶寻叫醒,他手里拿着温水和药,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是什么?” “避孕药。”他咳了声:“那个,昨晚我没有戴套……你现在还在生病,感冒药和这个得错开吃。” 叶夭愣了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血亲相奸的后果,不可以繁衍生息,不可以孕育后代,他们的关系是畸形的,避免天谴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避孕。 叶寻也十分难受,凑过来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以后我一定注意安全措施……” 叶夭稍稍往旁边避开,一言不发地把药给吞了下去。 “刚才,”她撇他一眼,开口道:“刚才我梦见奶奶了,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们……” “乱伦”两个字在嘴里打了个弯,没有讲出来。叶寻抬起头:“她老人家要是知道我们一直在一起,会很开心的。” “是吗。” “当然。”他说:“下个月奶奶忌日,咱们回老家拜一拜吧。” 叶夭点头:“好久没回去了,也该给爷爷和爸爸烧些纸钱。” 忽然说起这个,两人都觉得自己非常不孝,叶家在乡下还有不少亲戚,这两年走动的少,也不知突然回去人家欢不欢迎。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情你得先处理好。”叶寻说。 “什么?” 他冲她温柔地笑:“陆泽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结束?” ———————————————————— 写童年回忆的时候脑子里居然冒出诺一雪梨和霓娜。。但纯粹是干干净净的童年,没有参杂其他意淫哈,叶氏兄妹也曾经天真无邪过。 另外,那个,没有存稿不知道下章能不能按时更新,但我尽量保持日更。 正文 叶夭篇(九) 陆泽,算算时间,叶夭与他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面了。打心眼里说,当初与他私奔时那种不顾一切的感觉已经淡了许多,或许多年后回顾青春,他仍旧是她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时至今日,她与叶寻踏出的那一步,已变成她和陆泽的死路。 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到这些呢。 第二天下午,叶夭到陆泽住的公寓找他,正值暑假,他应该不会待在别的地方。 自从去年他父母给他买了这套房子,他就很少回家去住了,十七八岁的大男生,总是不喜欢被家人管束,有一个自己的窝,怎么玩闹都没问题。 她来过几次,倒还记得怎么走,只是今天很不巧,他好像不在家,按了好几声门铃也无人响应。 叶夭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刚掏出手机,这时电梯门打开,一对壁人并肩走了出来,她下意识退入消防通道,藏在了背后的阴影里。 是陆泽和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两人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和菜,似乎刚去了趟超市。 “还在生气呢?我就没想明白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他们看上去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相互绷着脸,语气不善。 那女孩说:“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火,刚才那人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推人家?” 陆泽委屈得不行:“他溅了我一裤子泥,我没打得他满地找牙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我跟他道歉?” 女孩闷声不说话了。 陆泽掏钥匙打开门,回头一看:“你怎么又哭了?我天……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姑奶奶,求你别再拿眼泪折磨我了,明明知道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 两人说着走进屋,关上防盗门,隔绝了说话声。 叶夭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她忙接通放在耳边,“喂?” “怎么还不下来?”叶寻还在楼下等她。 “哦,马上。”挂了电话,她走过去按门铃,这下很快就有人来开门,“谁啊?” 陆泽见到她的一瞬间略愣了下,然后诧异地睁大眼,“叶夭,你,你怎么来了?”说着有点紧张地回头看了看,随即又反应过来,她已经全都知道了。 两人心照不宣,一时都没有说话。 叶夭笑了笑,“对不起,也没有提前给你打个电话。”她说着,将一个首饰盒递过去:“我是来还这个的,你说是你奶奶传下来的东西,我不好再留着了。” 里边的红宝石项链是两人热恋时陆泽从家里偷出来送给她的,因为意义重大,且非常珍贵,她觉得应该物归原主才行。 陆泽懊恼地扫了扫头发:“小夭,我,我跟她……” “我明白,”叶夭打断他的话:“是那个在酒吧卖酒的女孩子吗?” “嗯。”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你不用紧张,今天我来,原本也是想谈谈我们俩的关系,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陆泽,我们以前经历的那些,已经足够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对吗?” 陆泽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希望你也记住我好的地方,这样也不枉我们认识一场。” *** 叶寻的车子还停在小区门口等她。 叶夭上车后便一直闷不吭声,他冷笑着问:“怎么,伤心啊?” 显然他刚才在这里也看到那两人携手回家的画面了。 叶夭不喜欢他嘲讽的语气,于是撇撇嘴,说:“何止伤心呢,简直痛不欲生了。” 见他不搭话,又道:“你们男人都这么容易移情别恋吗?还是说在特定的某些情况下才这么靠不住?” 叶寻说:“每个人性格不同,所处的 看着你的乳房长大全文 环境不同,自身的遭遇也不同,你让我怎么一概而论?不过像你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对方根本没那么喜欢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叶夭转过头去看他半晌,“那你呢?” “我?”叶寻不料她会突然这么问,倒有些语塞:“我怎么?” “你说他没那么喜欢我,那你自己又有多喜欢我呢?”叶夭轻哼:“刺激感和新鲜感总有过去的一天,难道你就能保证对我始终如一?” 叶寻没吱声。 她忽然生出一丝烦躁:“叶寻,我跟陆泽就算结束了,以后见面还能做朋友,但我跟你是亲人,不是腻了丢开手就完事儿那么简单的,我不想……”不想到头来没了情人,连唯一的家人也都失去,那时她孤零零一个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叶寻听她说完,继续默默开车,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拐进一条小街,倏地停住。 他打开窗户,点了根烟。 “以前我一直觉得,那些口头上的海誓山盟真的没什么意思,爱啊喜欢啊,挂在嘴上就跟放屁一样。”他伸出手去弹掉了烟灰:“我们……我现在确实不能跟你保证什么,就算我赌咒发誓,那也是虚的,没有实际意义。不过刚才听你乱七八糟说的那些,我觉得我有必要回应一下。” 叶夭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用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他皱眉,靠过去摸住她的下巴:“叶夭,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什么腻了丢开手就完事儿了,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气不气人?我要是想找刺激找新鲜,用得着你么?” 她稍稍拧眉,有些恼怒,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 叶寻就爱看她犯傻的模样,喉结一滚,一时没忍住就亲了下去。 叶夭攥着拳头抵在他胸前,别开脸:“……烟臭。” 他盯了她半晌,把香烟扔出窗外,“你刚才问我有多喜欢你,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觉得自己喜欢你,反倒常常想弄死你,把你生吞活剥,烧成青烟吸进肺里,或者榨成血水喝下去。” “……”叶夭一开始觉得恶寒到不行,接着细细体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寻坐在旁边幽幽撇她两眼:“怎么,又害怕了?”不等她开口,继续挑眉道:“你放心,我暂时还没有那么变态,不过你刚才说我什么?烟臭?” 他挨过去,细细看着她的脸,然后抬起那尖润的下巴,试探着,吻了上去。 叶夭缩起肩膀,这次倒没有反抗。 他心中高兴,含了一会儿便将舌头伸进去,一寸一寸舔着她的湿润和柔软,舌尖勾缠,好不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边喘息一边松开她,眼底朦上一层迷醉:“怎么样,真的难闻吗?” “……还好。”叶夭咽下一口唾沫,脸颊烧起来。 叶寻眼帘低垂,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很乖,于是忍不住得寸进尺:“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话音刚落,叶夭的嘴又被他含住,不似方才的温柔,这一次他显然带着掠夺性,甚至有些蛮横地,将她的小舌头撩到自己口中,贪婪吮吸,直把舌根都弄麻了,湿液从嘴角滴落。 叶夭睁开眼,看见他英挺的眉目融入黄昏深郁的晚霞里,那么专注,那么动情,简直令人心悸。 是的,她发现自己莫名的心悸了。 —————————————————— 周末愉快~ 下章可能有肉,不过都是发生在家长里短里面的,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剧情。 另外,不用担心这一定是HE,肉文还写悲剧就太不人道了,哈哈。 还有,推一下大风刮过这个耽美大神,最近嬷嬷在看她的书,《皇叔》丶《如意蛋》,都超级好看哒~~ 正文 叶夭篇(十) 眼看距离奶奶的忌日越来越近,叶寻估摸着要买的东西不少,便仔细列了张单子,晚上拉着叶夭到超市去采购礼品。 叶夭见他一样一样不停地拿,不一会儿就装了大半个购物车,顿觉头痛:“老大,我们只有两双手,这么多东西怎么拿?你是不是钱多没地方烧啊?” 叶寻低头看她:“这是最基本的为人处世好不好,难道两手空空的回去?你好意思?” “那也用不着买这么多……” “你算算老家有多少人,二公,三公,姑婆,堂舅……这些长辈不用说,人家还帮我们打理老宅子,能不好好孝敬吗?”叶寻道:“现在暑假,那帮堂弟堂妹肯定也在,难道不给他们带礼物?” 叶夭想想确实如此,不得不夸赞他一声:“你想的还挺周道的嘛。” 后来才发现周道个鬼,那天早上一大早出发,开了将近两个钟头的车,到乡下以后只能靠脚走,大包小包提了满手,累得叶夭腿脚直抖。 临近中午,烈日当空,太阳越来越毒,他们沿着蜿蜒的铁轨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两旁夹竹桃开得枝繁叶茂,香气浓烈,使人晕眩。 铁路一侧是高高低低的山坡,另一侧是大片田野,一路往下可通往河边。 “我走不动了。”叶夭又热又累,停下来歇脚,两条手臂止不住地打颤。 叶寻提着几十斤鞭炮走在前面,回头见她蹲在原地擦汗,细胳膊细腿的,顿时心软,说:“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回去放东西,然后再来接你。” 叶夭点头说好。 山间本来就静,叶寻走后更是空旷寂寥,叶夭在太阳底下晒得睁不开眼,拿出湿纸巾到处擦了擦才觉得舒服些。 从这里过去还有好长一段路,叶寻恐怕没那么快回来,她自个儿走走停停,十来分钟后,又热得直喘气。 几只麻雀站在电线杆子上喳喳地叫,一阵河风迎面拂来,叶夭站到田坎上,看见远处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在阳光底下微微浮动,几条渔船靠在河边,遥望对面山色苍茫,连绵不尽,房屋处炊烟袅袅,好不惬意。 心中忽的一动,正在这时,看见叶寻朝她大步走来,身上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衣,衬得眉目清朗,比那灼灼的夹竹桃还要扎眼。 好一个翩翩少年。 只是走近了才发现他汗流浃背,脸晒得绯红。 “累死我了,”他一边喘气一边笑着凑近,“来,先亲一个。” 不由分说的就在她嘴上啄了好几口,叶夭看见几个堂弟和堂妹跟了过来,忙推开他,笑着上前打招呼。 叶绮叶正叶姗叶光耀,十一二岁的小屁孩,蹦蹦跳跳闹着,自觉分担了那些重物,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前边开路。 叶寻揽着叶夭的肩,低头看她:“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她摇头,拿纸巾给他擦汗,他趁机在她腰上摸了几把,心情大好。 两人先到姑婆家落脚,接着去坟头祭拜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中午就在堂舅家吃饭,兄弟姐妹们都在。 叶寻被几个长辈和堂兄灌了酒,渐渐兴奋起来,人家问什么就答什么,来者不拒。 “你小子,”二哥打着酒嗝:“交女朋友了没有,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一个。” 叶寻晃晃杯子:“不用,我有喜欢的人。” “哟嗬,”大伙儿听着来劲儿了:“谁啊,有照片吗,快给我们瞧瞧。” 他摇头:“我喜欢她,可是人家不喜欢我。 二哥一拍桌子:“这还得了?反了她了!夭夭肯定知道,来跟我们说说,是谁这么不长眼?!” 叶夭干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喝酒,来!” 叶寻伸手给她挡了,红着脖子:“干什么呀,别欺负夭夭,有事冲我来。” 姑婆在旁边笑:“这傻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 叶夭犯困,自己回了老宅子睡午觉,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她到堂舅家一瞧,好家伙,两桌麻将正搓得如火如荼,噼里啪啦。 叶寻叼着根烟,眉梢噙着一丝狡黠,手上若有若无地把玩着一枚三条,那样子没来由的多了些痞气。 “你睡醒了?”见叶夭过来,捏捏她的手,“小正他们在外边摘葡萄,你要不要去?” 叶夭走到院子里,看见几个小的正踩在小板凳上拿着剪刀剪葡萄,绿荫荫的葡萄架下硕果累累,实在引人嘴馋。她过去帮忙,摘了好几篮子,洗干净以后拿进屋,坐到叶寻身旁,说:“这葡萄好甜啊,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是吗?”他心不在焉地应着:“给我尝一个。” 叶夭剥了皮,给他喂进嘴里:“怎么样?” 他点头嗯了一声。 叶夭坐在旁边看他们打牌,一边剥葡萄,时不时地喂给他吃。 “你看看,你看看,”三哥忽然没好气地笑说:“都是妹妹,我们家叶绮就知道打我骂我,要什么时候也给我削个苹果剥个葡萄,我都得放烟花庆祝才行。” 叶夭听他这样讲,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正要缩回手,谁知叶寻忽然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手指,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夭夭在家里也凶,动不动就 穿越到吸血鬼GAME中帖吧 对我拳打脚踢,还骂人,拿她没办法。” “我哪有?” “你没有?”叶寻挑眉:“你自己想一想,骂过我的那些词语都能写一篇说明文了。” “……” 吃过晚饭,又砌了两桌麻将,叶夭在旁边陪舅母姑婆聊天,一直待到十点才回去。 老宅子常有人打扫,还能将就着住,只是没有淋浴,洗澡不太方便,得自己烧水。 叶寻提着水桶走到院子,说:“就在这里洗吧,反正大门关着,没人进来的。” 叶夭望向头顶一片夜空,觉得他很是开放:“你给我提到里边去,我不在这里洗。” 里边指的是厕所,不过现在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大灯泡。 “你不怕么?” 她想了想:“怕……也不能露天吧?” 叶寻说:“好吧,我在门口给你站岗,你有什么事叫我。” “哦。” 没过多久,她洗过澡,先回屋里睡了,叶寻在院子里哗哗地冲凉,那场景真是让人不敢遐想。 白天出了一身汗,衣服上还有浓浓的烟酒气,他随手洗了晾在竿子上,穿着大裤衩走进屋,看见黑漆漆的,叶夭正打着手电筒踩在凳子上换灯泡。 沙发旁一抬老旧的电风扇呼呼转动,墙角点着一盘蚊香,窗外繁星满天,夏虫欷歔,他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肚子上,轻轻磨蹭。 “怎么了?” 他没说话。 叶夭问:“你今天打牌输了多少?” “身上带的现金都输光了。” 她笑:“败家子。” 其实心里知道,他是故意输给他们,想让他们开心。 叶寻没做声,在她胸前深深闻了几下,然后忽然将她抱到床上,压下去,埋头一亲——被她躲开了。 叶寻贴在她耳边:“还是不行吗?为什么?给我好不好,小夭,我想要你,快给我……” “别这样。”叶夭说:“你别乱动,床会散架的。” 年代久远的架子床不断发出暧昧的吱呀声,在这寂寂悄悄的夜里尤其刺耳。 叶寻显然也被这声音撩拨得厉害,滚烫的身子贴着她,不依不挠地磨蹭着,急促的呼吸随着他的吻不断流连在她的颈窝里,叶夭只感觉自己胸前的柔软被揉得有些疼,伸手推他,却摸到壁垒分明的男性躯体,热得烫手。 “别……你答应过的……” “你也答应过!”他低吼着,堵住她的嘴,三两下扯掉了她的裤子,然后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叶夭下意识双腿盘在他腰间,这时才发现他早已脱得精光,胯下那根滚烫的生殖器直嵌进她的臀缝里,蓄势待发。 叶寻一边发狠地吻她,一边退到桌前,伸手在背包里翻了一通,找出一个避孕套,用牙齿撕开,摸索着套了上去。 叶夭掐住他的肩,终于别开脸,浑身瑟瑟发抖,“你敢!” 他挑着眉梢笑:“你看我敢不敢。” “……”叶夭闷哼一声,发现他真的插了进来,硕大的圆头顶开穴口,阴茎与内壁紧密摩擦,带来巨大的颤栗。 “宝宝,我的心肝儿,夹得好紧……”他又开始发疯了:“你要把我绞断是不是?嗯?小东西,欠操的小蹄子。”说着将她两腿架在臂弯,抛起又落下,蛮横套弄。 “不要,”叶夭倒吸一口气:“我不要。” “你要的。”他把她按在床上,一阵狠插猛干:“夭夭,小宝宝,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凝视着她:“我们在做爱,跟哥哥做爱舒不舒服?嗯?喜不喜欢?说,你喜不喜欢?” “闭嘴……”叶夭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撞击,双腿又被他分得老开,羞耻极了,“混蛋……” “骂得好。”叶寻使劲捏她粉嫩嫩的屁股,大手不断揉她的身子,像要将她揉碎才甘心,“接着骂啊,看我不弄死你。” 激烈的抽插带来强烈的快感,粗大的阴茎凶狠进出于脆弱的肉穴中,酥麻的摩擦让那敏感的阴道愈发收缩绞紧,直绞得他欲仙欲死,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啊!啊——”叶寻咬牙,“还敢夹我!” “我没有……”叶夭的喘息媚得能滴出血来,下面被弄得好软好酸,她喉咙哽咽,小口小口地哭着:“哥哥,受不了了……” 他胡乱亲她:“一会儿就好了,乖宝宝,让我再操一会儿,乖乖的。” “不行丶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了丶救命啊……” 可怜的阴穴被插得淫液飞溅,狂抖不止,叶夭在高潮中死去活来,全身皮肤泛出潮红,性感得令人发狂。 “叶夭,”他抵着她的额头:“你爱不爱我?” 她摇摇晃晃,气若游丝般吐出一个字,“爱。” 叶寻紧扣住她的手,一面与她疯狂接吻,一面不断耸动臀部,将彼此送入更高的快乐里去。 夜深人静,满室春光旖旎,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趴在她身上不再动弹,两人身下早已如泥泞一般,淫靡不堪。 叶寻搂着怀里的人,“傻孩子,”嘴角勾出一笑,微微叹气,“你只是爱你的哥哥而已。” 不是爱我。 正文 叶夭篇(十一) 天蒙蒙亮,湿润的晨风从窗外送进来,带着幽凉的露气,丝丝萦绕。叶夭裹紧被子,往叶寻怀里缩了缩。 村里的人都起得早,快八点的时候太阳高升,叶正被打发过来叫他们吃饭。 大门栓着,那孩子轻车熟路翻了院墙进去,见堂屋紧闭,便趴到窗台上,冲里边喊了声:“四哥,四哥,快起来了。” 叶寻顿时睁开眼,翻身望向窗外的小子:“你怎么来了?”说着,下意识掖住被角,脸色有些紧绷。 叶正说:“我爸让你们过去吃早饭。”伸头探了探:“小夭姐姐呢?” 叶寻说:“我待会儿叫她,你先去吧。” “哦。” 叶夭听见动静醒来,“怎么了?谁在说话?” “叶正。” 她呆了两秒,猛坐起身,四下一望,惊出一身冷汗,“叶正?在哪儿?” 叶寻叹气:“已经走了,瞧你吓的。” 叶夭心脏跟打雷一样,能不怕吗,他们现在可是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一旦被发现,那就等着天塌下来砸死她算了。 两人收拾好,赶紧到隔壁吃饭。一屋子人都在,堂舅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回去,叶寻说吃完饭就走,家里还有事。众人好说歹说挽留一番,他没松口,只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聊到弟弟妹妹们的学业,就这么搪塞过去。 正其乐融融地拉着家常,这时叶正忽然说:“四哥和小夭姐感情真好,这么大人了还在一起睡觉。” 话音落下,叶夭顿时捏紧了筷子,心跳剧烈。 堂舅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叶寻脸上倒没什么变化,随口说:“她怕鬼嘛,不敢一个人睡。” “你们家那房子是有点恐怖,平时也没人住的。”三哥说。 “什么鬼不鬼的,小孩子家不许胡扯。”姑婆训斥。 叶寻一脸无辜:“不是我说的,是叶夭说的,她就那点胆子,昨儿晚上不过是灯泡坏了,她非说有鬼。” 姑婆笑:“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们两个小娃娃自己回去住,不习惯了吧。” 叶寻点头:“下次回来让她跟姑婆睡,磨牙打呼噜的,吵死我了。” 吃完饭,一大家子送他们出门,送了老远,都有些舍不得。 等人都回去后,叶寻在叶夭跟前蹲下,“你上来,我背你。” 她心不在焉:“为什么,我有脚。” “上来吧。”他拉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背起来:“昨天弄了你半晚上,不疼吗?” “……”叶夭咬唇,忽的嗤笑一声:“刚才你演技可真好,连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他没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叶寻皱眉:“我们碍着谁了吗?说到底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犯法,也没害人,有什么十恶不赦的?” 叶夭神情恍惚:“如果传出去,可是个不小的新闻,名声上,真的很不好听。” 叶寻抿了抿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叶夭自顾说着:“你难道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你在学校还怎么混下去?以后踏入社会,更是一个让人不耻的污点,也许你的一生都会毁在这件事情上。” “别杞人忧天了好吗?” 叶夭摇头:“你说我们没有犯法,没有害人……但在中国,一向都把伦理看得比天还大,他们容不下异类,并且善于制造舆论,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 叶寻深深叹气:“那你告诉我,伦理是什么,异类又是什么?”他道:“以前在封建社会,君臣之礼就是最大的伦理,皇帝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听圣旨就是违背伦理纲常,但 酒醒以后无弹窗 这条天理后来被我们自己推翻了,现在是社会主义,你让古代人到现代来,看谁都是疯子是异类,大逆不道。” 又说:“历史学过吧?古代埃及就有长达一千多年的血缘内婚,那时候为了确保皇室血缘的纯粹,他们规定皇室贵族不能和其他家族的人通婚,在当时,法老娶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儿都是正常的。直到后来发现近亲生下的孩子大多都有残疾,所以才慢慢变成血缘外婚。在那一千多年里,近亲结婚就是伦理,我国自古也有太多这样的历史,你要我一个一个数给你听吗?”(1) 叶夭被他这一番话搅得三观紊乱,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我说不过你,不说了。” 叶寻冷哼:”你放心,要真有那么一天,闹得众人皆知,我会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原本就是我强迫你的,到时候你也别怕,大不了隐姓埋名,我送你去别的地方生活就是了。” 叶夭愣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你整天想着怎么摆脱我,今儿动之以情,明儿晓之以理,专捡那些最坏的预测来戳我的心,你当我是铁打的,那好,我就是铁打的,还有什么遭天谴的大道理尽管来吧,我受得住。” 叶夭语塞:“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她急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寻点头:“对,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你不就因为这个记恨我吗?我看你巴不得我被唾沫星子淹死,要不你现在就回去告诉堂舅他们,说我强暴你丶逼迫你,哦不,干脆直接报警好了,让我进去蹲几年,大概你心里就舒服了。” 叶夭气得眼圈儿发红:“我要是有那种心思,你早就进去蹲号子了,更别说昨天晚上还跟你那样!”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不也是我强迫你的么?!” “谁说你强迫我了?我要是不愿意,你连我的手指头也碰不到!” “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跟我那样的?” “当然!” 叶寻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哦,原来是心甘情愿。” 叶夭愣了五秒,眼睛瞪老大,“你绕我?” 低头一瞧,可不见他嘴角是勾起来的么。 “……”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骂他了,叶夭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快冒烟了。 叶寻把她往上垫了垫,“别那么生气,”他说:“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唱独角戏吧?那种滋味很不好受的。” 强迫一个人喜欢自己,真的很难受。 “我只是想听你说一次心甘情愿而已,我真的不是铁打的。” 叶夭撇撇嘴,闷了半晌,“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他苦笑:“反正你也不会心疼。” 她努了努嘴:“我心疼的。” 叶寻一愣:“什么?” 她有些脸红,不肯再说。 叶寻自顾笑起来:“反正我听到了。” 这时,远处有火车的鸣笛声传来,接着很快,轰隆轰隆地就开了过来。风很大,叶寻背着叶夭走在边上,随着火车靠近,他也跑起来,像在跟它比赛似的,叶夭在呼啸声中忍不住放声尖叫,觉得痛快极了。 不一会儿,车子走远,叶寻停下来喘气,叶夭笑他:“看你那傻样。” 他说:“是啊,我老在你面前干傻事儿。” 一次又一次的,把心掏出来,捧给你。 鲜活鲜活的心,你肯把它揣进怀里,好好收藏了吗? —————————————————————— (1)处引用了《孤独六讲》里的句子,稍有改动。 芈月传开播了,一来就是闹腾腾的宫斗,看得我肠子痛+_+ 另外叶夭篇还有大概两章结局,我有预感我又要烂尾了ㄒoㄒ 正文 叶夭篇(十二) “小夭,我只是想听你说一次心甘情愿而已,我真的不是铁打的。” 那年十九岁的叶寻站在满树盛开的夹竹桃旁冲她笑着,扎眼得很。她正欲靠近,忽而听到有人在叫她,就这么一瞬间,叶寻的身影倏忽不见,她从梦里惊醒,看见鸢鸢坐在身旁,“快起来,老顾说摄像师已经到了,咱们趁着天黑赶紧进村!” 叶夭脑子还有些懵,望着四下简陋的宾馆,这才想起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小镇,身边没有什么叶寻。 瞅瞅手机,时间显示二十一点零三分,她才刚眯了不到五分钟。 鸢鸢坐在床前收拾背包,叶夭走进卫生间用水泼面,抬头看着镜子里略有些苍白的脸,用力拍了几下,心中默念:嘿,打起精神,要干活了。 扎起头发,披上一件牛仔外套,她和鸢鸢下楼,见司机老顾正站在门口和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说话。 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有点眼熟。 黑色T恤丶水洗牛仔裤丶半新不旧的军靴……鸢鸢尖叫一声:“我的妈呀,这不是陆泽吗?!” 叶夭愣了下,定神一看,几乎认不出来。 “你……”陆泽诧异地打量着,目光一转:“叶夭?我靠,你们怎么在这里?” 鸢鸢笑着往他胳膊上一捶:“原来咱们台里重金挖来的摄像师就是你啊!” 老顾道:“你们都认识啊?” “高中同学。”鸢鸢说:“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成了同行。” 叶夭见他这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天哪陆泽,我都有六年没见你了……是六年吧?” 六年前他们还是青涩的高中生,六年后,叶夭大学毕业进入A台新闻部实习,不料出个差,竟与他在距离A市一千多公里外的西北小镇相遇。 “你丫混得不错呀,”鸢鸢很是兴奋:“你们摄制组不是在大西北拍河西走廊的纪录片么,我怎么听说老江带着团队跑到影视基地去了,怎么回事儿?” 老江是这个纪录片的总导演,也是台里资深的栏目制片人。 陆泽说:“他们B组去拍情景再现,我们A组的摄影团队留在这边拍。” 叶夭一阵羡慕:“把你从那么牛的团队借出来跟我们跑社会新闻,太屈才了!” 陆泽爱听夸赞的毛病仍是没改,这会儿笑得很是舒悦:“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都老熟人了。” 鸢鸢在旁边哈哈大笑。 老顾说:“好了好了,办完正事再叙旧吧,快上车。” 陆泽诧异:“就我们四个人?” “是啊,”鸢鸢苦笑:“没录音师,没大机器,摄像就你一个还是借来的,够寒碜吧?” 他们这次的选题比较边缘,领导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搭理,只是挨不住叶夭和鸢鸢的软磨硬泡,最后勉强应下来,但拨出的经费少得可怜,就怕她们徒手而归赔太多。 几个人上了车,一边往霞光村出发,一边谈论今晚的拍摄计划。 “我们昨天早上就到了,本来想先去找几个当事人聊一聊,也好为接下来的拍摄铺路,”鸢鸢说:“谁知道他们镇政府的领导派人把我们赶出来了,说不支持记者采访,还差点对我们动手,所以只好摸黑偷溜进去了。” 鸢鸢的想法是,越不让拍说明里头问题越大,她哪里按捺得住这样的好奇心。 陆泽琢磨着:“你们找的什么题?暴力重犯?” 叶夭点头:“霞光村有一百多户人,近五年发生了十余起杀人案——都是妻子杀死丈夫,有的手段非常残忍,当地媒体也曾经报导过,但是被当做丑闻压下去了。” 倘若政府不做反省,不找原因,这种惨剧根本无法杜绝。 “我们之前找到一些卷宗,上面有凶手的口供,她们每个人都长期遭受家暴,有的忍了十年,二十年,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手杀人。” “边塞小镇,教育落后,村里很多人没有上过学,或者只有小学文化,法律意识薄弱,再加上经济拮据,人性阴暗面就这么暴露无遗了。” 车子摇摇晃晃,他们进入霞光村,横横斜斜几户灯光,显得山沟愈发苍凉。 第一个找到的是陈高梅的父母。半月前,陈高梅捅了她丈夫二十多刀,最后带着浑身鲜血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被判了死缓。 叶夭敲开陈家的门,被年迈的老两口冷漠拒绝。 “我们只是想问一问您女儿的事情。” “我没有女儿!”陈母道:“我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她已经嫁出去了,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是什么 激恋初体验(未删减)最新章节 人?赶紧走!” “我们是电视台的,”鸢鸢上前:“你女儿被判了死缓,你去看过她吗?” “不知道!不知道!”老两口大怒:“她是杀人犯,死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 叶夭几人被迫退出来,面面相觑,心下惊凉。 他们又找到了死者家属,也就是陈高梅的公公婆婆。 这两位老人却异常平静,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们。 陆泽摆好机器,叶夭在旁边帮忙打光,鸢鸢负责采访。 “我那个儿子就是个畜生,他连我们也打的,死了也好,就是可怜高梅这个好孩子……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陈高梅留下一个八岁大的女儿,也算给老人留了个念想。 “亲爹亲妈不闻不问,反倒是公公婆婆哭成泪人。”鸢鸢走在路上,气愤地说:“简直颠覆了我对人性的认知。” 叶夭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去走访一下这里的普通人家吧。” 事实证明这比敲开犯人和被害人的家门更难。 兜了一圈,终于有位少妇同意接受采访。 她叫小田,不到三十岁,丈夫因为醉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她才敢放人进去。 果不其然,她也是家暴的受害者,结婚八年,流产三次,都是被她男人活生生打没的。 “他脾气很不好吗?” “是,喝醉了就打我。” “拿什么打?” “酒瓶,皮带,扫把,随手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 “你反抗过吗?” “我……不敢。” “没有想过离婚?” 她愣了下,缓缓摇头,“他会杀了我的,还会杀掉我的父母。” 昨天的踩点还是有效的,村里的女人知道有记者来,其实也想见见他们。 小田负责打电话,把能出门的都叫了过来。 八九个女人坐在惨白的堂屋里,低头抹眼泪。 采访时间持续三个钟头,所有人屏住呼吸,脸色沉重。 无一例外,她们的男人都有极为扭曲的心理,禁止她们和异性接触丶莫名的恨意,以及性虐待。 有人抽高了袖子和裤腿,露出伤痕遍布的皮肤。 叶夭握住那一双双发抖的手,气得想杀人。 但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从霞光村出来,几人坐在车里,死气沉沉,身心俱疲。 “她们那个样子,如果没有外界帮助,是不可能逃脱魔掌的。”鸢鸢瘫在椅子里,“一不敢报警,二不敢离婚,三不敢反击,难道就等着忍无可忍,沦为杀人犯?” 叶夭按住额头:“而且他们那个村子的风气太邪了,家暴已经变成理所当然。” 甚至,还有很多女人认为那是两口子的事,家丑不可外扬。 “想要政府有作为,就只能制造舆论压力了。”鸢鸢说:“等节目出来,那些女权主义者首先就会爆炸,到时候我们再联合其他媒体把事情闹大,我就不信有关部门还坐得住。” 陆泽说:“不是把事情闹大,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大。” 叶夭却没那么乐观:“片子能不能过审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种敏感边缘的话题,台里领导能让播吗? 第二天晚上,他们回到A市,叶夭和鸢鸢直接回了电视台,一头钻进机房编片子,天昏地暗,不知时光。 整整两天,几乎没怎么睡,最后把片子拿去送审的时候,都怀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无奈感,相互拍拍肩,“尽力了。” 叶夭恍恍惚惚回到家,两天没洗澡,身上腻得慌,于是扔了行李直奔浴室,搓得干干净净,再放一缸热水泡澡。 刚躺进去没一会儿,她就累得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她睡在柔软的床上,身旁空无一人。 脑子还有些懵,起身套了条睡裙,光着脚走出卧室,来到餐厅。 早起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牛奶。白色衬衣整洁得一丝不苟,他双腿交叠,身子微微斜倚着扶手,额前的头发全部梳上去,用发蜡固定,显得轮廓尤其冷峻。 叶夭眨眨眼,见他放下手里的卷宗,朝自己望了过来。 她愣怔地走过去,坐到他腿上,神情还有些刚睡醒的娇憨。 “早上好,大律师。”她说。 —————————————————— 码到凌晨四点半,听到外面有鸡在打鸣@_@ 写着写着咋感觉两章完不了…… 正文 叶夭篇(十三) 男人的五指插进她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叶夭霸占了他的牛奶和面包,颇为享受。 “中午有空吗?”他说:“带你去吃顿大餐,看你又瘦了。” 叶夭摇头:“不行,待会儿还得回台里。要不晚上吧。” 他抬手捻掉她嘴边的面包渣:“可是我今晚有应酬,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她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又想了想:“前几天你出差,刚回来我又被派出去,这么一算我们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 叶寻哼笑:“亏你还记得。” 说着,目光下移,低头舔了舔她的唇角,“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叶夭打了个哈哈,拉起他的手腕一看,“呀,都快八点半了,你不去上班吗?” 叶寻说:“九点出发也不迟。”他贴在她耳边呢喃:“我们还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什么呀。”叶夭缩了缩脖子,感觉耳根发痒,被他浅浅的呼吸撩拨着,身子很快就软了。 叶寻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环住她的腰,动情地与她接吻。唇舌交缠之际,那只手从她的腰间移到胸上,隔着睡裙抚摸揉捏,好不缠绵。 叶夭眼底蒙上一层醉意,稍稍掀起眼帘,看见他含着自己的舌头,吮吸舔舐,颇为耐心。 “哥哥。”她叫他。 叶寻起身,将她放在餐桌上,大掌探入裙底,扯下内裤,接着拉开了自己西裤的拉链。 叶夭脸颊涨红,低头一看,见那硕大的肉茎直勾勾地挺立而出,被他用手扶着,朝她两腿间送。 “不行……”她咬唇,恳求地望着他:“别在这里……” “偏要在这里,”他坏心地用龟头蹭她敏感的花蕊:“你有本事就别湿啊。” 她没本事,刚被蹭了两三下就湿了。 “呵,”叶寻哼笑:“还没怎么你,就兴奋成这样。” 那粗大的阴茎就着湿润缓缓进入穴口,一寸一寸,被里边的媚肉吸得服服帖帖。 “别,”她忙用手推他的小腹:“太大了……” 他低声笑起来:“什么太大?”吻着她的唇,底下不紧不慢地开始进出:“想我没有?” 叶夭眨眨眼:“嗯。” “嗯什么,听不懂。” 她忍住可怕的饱胀感,乖顺回答,“想你……很想。” 叶寻喉结滚动,见她巴巴地望着自己,圆揪揪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泽,似泣非泣的模样,“宝宝……”他将自己全部送了进去,低头吻她的眼睛,“我也想你,想疯了。” “哈——轻点儿丶好胀……”叶夭只能用大腿夹住他的窄腰,“轻一点,哥哥……” “偏不。”叶寻咬她的耳朵,阴茎在那湿润柔软的蜜穴里不断搅动,“好舒服啊,每次都那么舒服丶嗯……” 交合的下体不断发出淫靡的唧唧声,烫铁似的肉棒整根塞在里面,大龟头抵住花心厮磨,直把那穴儿磨得酥软不堪,好像随时都会尿出来一般。 “别这样,求你……”叶夭掉下泪珠儿,紧紧皱眉,“我受不了这样……” 叶寻直起身,将她的两腿架在肩上,“好,不这样。”缓缓抽离,带出一汪一汪的淫水,再整根埋入,见她下身一抖,腿心颤得厉害。 “怎么,要尿了?” “……”叶夭只感觉里面好痒好空,这样的姿势又格外羞耻,整个下体过分曝露,所有私密尽在他眼中,实在难堪。 正要伸手去遮,他却猛地抽插起来。 “啊啊啊啊——哥哥!!!”太坏了,他怎么能这么坏…… “叫老公,”叶寻狠狠撞她,嘴里却温柔地哄:“乖,叫老公。” “……”叶夭全身都红了,她,她叫不出口。 “怎么了,害羞?” 她咬牙别开脸,连看也不敢看他了。 叶寻轻声一笑,“呵,小东西,”偏过头去,狠狠在她小腿内侧亲了一口,抬眼一撇,见她在偷看自己,心头顿时一酥,勾起唇角,愈发放肆地贯穿她的幽穴,动作张狂凌厉,任意妄为。 叶夭被他那一笑弄得几乎神魂颠倒,下面又被插得实在舒服,酸酸麻麻的,热极了。 低头去看:“呀……”要被干坏了…… “宝宝,看你吃得多开心。”叶寻脸上泛出情欲的绯红,几缕刘海垂下来扫在眉梢处,破坏了他的一丝不苟,更添了几分邪气,“叫大声些,叫给我听。” “哥哥,”她实在受不了了,十个脚趾头蜷起来,“好厉害,下面好舒服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丶哥哥……” 湿润的阴道被操得一塌糊涂,叶寻的男根摩擦着她脆弱的内壁,每一下都刮得酣畅淋淋,如此亲密的交欢,让她酸软难耐,心肝儿也要化成淫水了。 “ 六宫sodu 还要丶还要……啊啊啊啊……救命啊……快舒服死了……” 叶寻掰开她的腿,俯下去拼命亲她的嘴,湿条条的舌头闯进去,四下乱舔,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宝宝,唔,我的小宝贝,小荡妇,真想把你操死!”他贪婪汲取她口中的津液,两人不知舔了多久,下面也插地天昏地暗,“噢,要射了丶我的乖宝宝,好会夹……” 叶夭哽住呼吸,只感觉脑袋炸开了花,一片白茫茫的空白,整个人好似飞到天上去了。 下身抖得不成样子,叶寻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喘息,半晌后拔出肉茎,看见奶白色的精液从那嫣红的阴穴里流出来,滑到了臀缝间。 叶夭并拢双腿,久久缓不过神。 叶寻抱她回房,换了身衣服,瞅瞅时间,已经不早了。 有点不想走。 从前每次欢爱过后,他都会抱着她温存许久,女人总是容易敏感,容易不踏实,他不想让她有这种感觉。 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她也看着他。 低头吻了一番,“我要去上班了。” “嗯。” “晚上回来再亲你。” “好。” 他走了,叶夭又睡了一会儿,直到鸢鸢打来电话,她才起床,收拾好自己,赶去电视台。 她们在霞光村采访的片子过审了,领导说排在本周六播,但有的地方得改一改。 “做调查性报导尽量不要参杂个人情绪,别让观众看出你的偏向,把问题留给他们去判断,你不要在节目里做结论。” 她们俩走出办公室,仔细琢磨着领导这番意味深长的话,鸢鸢不服:“我哪里不客观了吗?” 重新回机房看片子,果然处处都有情绪,字字都冒着愤怒,压根儿藏不了。 两人拿出采访记录重新整理,一直忙到下午六点,终于完成。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 “你们俩果然在这儿。”是陆泽,“走吧,请你们吃饭,咱们聚一聚。” 鸢鸢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片子拍完了?” 陆泽说原本就剩一些收尾工作,他昨天就回来了。 鸢鸢笑:“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去凯斯饭店吃海鲜,你不要太心疼钞票哦。” 说是吃大餐,其实两只大闸蟹下肚就差不多饱了。三个人相谈甚欢,鸢鸢问陆泽:“你那个小姐姐呢,现在还在一起吗?” 他愣了下,摇摇头:“分分合合,一直折腾着呢。” 鸢鸢撇了叶夭一眼:“不会吧,这年头还玩虐恋啊?” 陆泽也撇了叶夭一眼,略有些尴尬:“她那个人,对感情挺极端的,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实占有欲非常强,我有时候也挺累……算了,不说她了。” 叶夭低头喝水,佯装不察。 鸢鸢哼笑:“人家是爱你才会有占有欲,你可别不珍惜,又错过一个。” 叶夭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陆泽干笑两声:“别光说我啊,你们俩怎么样,单着还是有人收了?” 鸢鸢叹气:“难道你觉得在这个世界还有人配得上我?” 叶夭眉毛一抖:“求求你低调点儿好吗,求你了。” 鸢鸢撇过来:“难道你不是同我一样?” 她果断摇头:“我有男朋友的,只是一直没跟你说而已。” 这顿饭一直吃到九点过,叶夭和鸢鸢贪杯,多喝了些甜米酒,这会儿脑袋都有点晕。结完账,三人穿过走廊下楼,这时却见两个服务生惊恐地站在某个贵宾包厢门前,两双眼睛望着里边瞪得老大。 “前边怎么了?” 他们走过去,看见里面好像有人在打架。 叶夭虚起眼睛瞄了半晌,突然一个机灵,醉意全醒了。 天哪,那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抬起右脚面不改色踹人的大侠不就是早上还在跟她温柔亲嘴的叶寻叶大律师吗? “哥!”她三两步跑进去拉住他,“你在干嘛?快住手!” 叶寻退后两步,被打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油腻腻地躺在地上嚎叫。周围其他人见状,这才赶紧上去扶,“张局长,您没事吧?” 天哪,还是个局长。 叶寻扯扯衣领,拿起餐桌上的湿纸巾猛擦了几下手背,接着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抬腿走了。 叶夭心惊肉跳地跟在后面,听到那个局长还在醉醺醺地呻吟:“小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呀,你要相信我!” 叶夭瞪大了眼珠子,仰头望向叶寻阴霾遍布的脸,生生憋了十几秒之后,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捂住脸笑了。 ————————————————————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篇深邃的肉文还是带肉的言情→_→但肉肉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比如下章,以及下下章,都有肉肉吃。 正文 叶夭篇(十四) 回家路上,叶寻一边开车一边抽着烟,眉宇紧蹙,心情烦躁。 叶夭不想刺激他,但只要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就肠子疼,自个儿窝在椅座里偷乐。 叶寻撇过去:“很好笑吗?” 她忙摇头,正襟危坐:“不好笑。” 叶寻冷哼一声:“刚才你跟谁在凯斯吃饭?” “鸢鸢啊,”她眨了眨眼:“还有那个,陆泽。” 叶寻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不再做声。 烟雾缭绕中,叶夭瞅着他略有些紧绷的侧脸,咳了咳:“没想到跟陆泽成了同事,我们几个老同学就约着小聚了一下,哈哈,他现在跟他女朋友挺好的,嗯,挺好。” 叶寻缓缓吐出眼圈,似笑非笑道:“我也没问,你紧张什么?” 她紧张了吗?“没有啊。” 聊崩了,叶寻扔掉烟蒂,又重新点了一根,猛吸了一口,烦躁地按按喇叭,叶夭见状便沉默下去。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不料竟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不是李微雨吗?” 她靠在路灯下斜斜地站着,黑色薄裙裹在身上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异常性感。她似乎有些醉意,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左摇右晃,慵懒得像只猫。 叶寻下车,走过去与她说了会儿话,叶夭也不知那两人在嘀咕什么,看李微雨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然后就被叶寻半扶半拖地拉过来,塞进了车后座。 “她怎么了?” “喝多了。”叶寻说:“我送她回家,你先上去吧。” “哦。”叶夭下车,听见李微雨含糊不清地冷笑:“别装了叶寻,我看你就是个同性恋,承认了吧!” 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接二连三地被质疑性取向,他心里肯定气疯了。叶夭这么想着,自个儿上楼回家,不知是不是先前喝多了甜酒的缘故,现在倒有些上头,晕晕乎乎地洗完澡,歪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开始打瞌睡。 快十一点的时候叶寻才回来,走进客厅撇她两眼:“怎么不进去睡?” 叶夭便起身回房:“本来在看电视的。” 她还有心思看电视? 叶寻一边扯开衣领一边问了句:“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 叶夭面露疑惑:“什么?” “没什么。”他自嘲般笑笑,冷哼说:“你吃一下醋会死吗?” 说完拿着毛巾去浴室了。 叶夭呆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在生气。 生谁的气?她吗?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叶寻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叶夭以为他不打算出来了。 推门而入,看见他已经洗完澡,腰间围着浴巾,站在盥洗台前用一块香皂搓手背。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别搓了。”她看着都疼。 叶寻把手放在水龙头下,眼帘深垂,“脏得很。” 叶夭忽然觉得心酸,走过去用毛巾帮他擦干,见那手背都快被他搓掉一层皮一般,想也没想就凑到嘴边亲了好几口:“你是不是傻?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叶寻瞳孔微动,没有说话。 叶夭扬起脑袋看他,“那个什么局长吃你豆腐了?他摸你的手?” 叶寻闷闷地“嗯”了一声。 对一个铁打的直男来说,那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是事情了。叶夭轻声叹气,再次低头将他可怜的手背细细吻过一遍,最后吮着他的指尖,抬起眸子冲他一笑:“这样就消毒啦。” 叶寻见她嫣红的一小截舌头舔过他的手指,留下些许湿润的津液,那漆黑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白嫩嫩的鹅蛋脸微微颔首,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他的手,顺势抬起她的下巴,弯下背,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和嘴唇。 叶夭缩起肩膀,眨了眨眼:“刚才,微雨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叶寻顿了下,听见她说:“其实我早就看出她喜欢你,所以也没觉得惊讶。” “不惊讶,也无所谓么?” 她面色坦然:“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对吗?” 叶寻终于是笑了:“对,反正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叶夭抱住他的脖子,嘟嘟囔囔地说:“晚上我跟陆泽一起吃饭,你是不是吃醋了?” 叶寻笑意微敛,抱起她走到床边放下,她晃他的胳膊,“问你话呢,怎么又不理人?” “别说了。”他一个湿吻堵过去,“别再提其他人,我不想听。” 沟通无效,叶夭嘴里辩驳的话都被他尽数吞没,叶寻扯掉腰间的浴巾,拉 醋桶小娘子笔趣阁 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下贴,“摸我这里,小夭,我要你摸它。”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他突然变得异常黏人,“你不想亲我吗?你要不要亲我?嗯?” 叶夭一边揉着他的大阴茎,一边吻他的脖子,男色当前,残余的酒精让情欲迅速发酵,叶夭想到他今天被人掐了油水,那副可怜样印入脑海,简直心疼得不行。 “叶寻。”她舔他的乳头,含进嘴里吮吸一番,听见他发出了急促的喘息。 叶夭的小手捏着他底下的蛋蛋,“还疼不疼?” 他听不懂。 “我想亲一亲它。” 叶寻眯起双眼:“你要亲哪里?” 她稍稍用力一握:“就是这里。” “啊……”叶寻倒吸一口气,咬牙贴在她耳边低语片刻,两人倒入床铺,叶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趴在叶寻身上,眼前正对着他的欲望,而她的屁股此时悬于他脸颊之上…… 天呐…… 这种姿势他们用得极少极少,通常在叶夭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才会哄她如此这般的试一试,要知道相互口交虽然丶虽然很舒服,但也比直接插入羞耻得多得多。 叶夭耳根子滚烫滚烫,嘴里不断咽下唾沫,也不敢去想他正在掰开自己的臀瓣…… 粗红的阴茎握住手中,她埋头含住阴囊深深舔弄。前两年叶寻做了结扎手术之后,这里就留下了很浅的疤痕,她每次想起来就觉得疼,一疼就想好好舔一舔,亲一亲,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嗯……”叶寻被她弄得很是舒服,淫荡的姿势让他兴奋到极点,迫不及待吻住那近在咫尺的花心,舔几下,吮几下,再把舌头钻进嫣红的小穴里,耐心搅拌。 “啊……”叶夭臀部颤抖,幽穴即刻酸软不堪,难以自制,“别弄那里丶啊……哥哥丶哥哥……” 怎么求都没用,她只好乖乖地含弄嘴边的肉棒,“唔唔……”那么大,那么烫,真好吃。 叶寻越来越兴奋,两手狠狠捏着那弹性十足的翘臀,大口吞咽这娇嫩的媚肉,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叶夭实在受不了了,吐出硕大的龟头,“哥哥丶别……啊!!!” 屁股猛的一抖,一大汪淫水从阴道里泄出来,仿佛失禁一般。 叶寻别开脸,仍被淋了个痛快,他大掌往她臀上狠狠扇了数下,“怕我口渴是不是?”稍微一碰就高潮,这几年她的身体竟然越来越敏感。 “明明是你坏……”叶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羞死了好不好,就这么泄在他脸上,整个过程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叶寻忍无可忍,起身扒开她的腿,握住阴茎在她的花蕊上狠狠蹭了一通,然后就着汩汩汁液,往阴道里插。 叶夭低头眼睁睁看着他进入自己的身体,愈发哭得娇软不迭。 “不行丶不准进去……”她才刚刚高潮过啊…… 叶寻却捏住她的乳儿,缓缓耸动起来。 “你坏死了丶啊丶啊丶好胀啊……”叶夭抱住他的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哥,好哥哥……” “舒服吗?” 她堵住了他的嘴,与他的舌头绞在一起,呻吟变得破碎绵长。 抽插很快变得猛烈,水嫩嫩的穴儿承受着粗暴的捣弄,液体飞溅,快感来得汹涌澎湃,连绵不绝。叶夭泪眼朦胧地求饶:“哥哥,不要了,会坏掉的……” 叶寻头皮发麻,愈发凶狠地操她:“你再哭!不准哭!” 她委屈地缩紧脖子,大张着两腿,哭得更厉害了。 “求求你慢点儿啊丶受不了了丶救命……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哥哥……” 叶寻被她叫得骨头都酥了,越插越快,越插越快,“心肝儿,夭夭,哥哥疼你,再叫大声点,快!” “不要……你好坏……” 叶夭在他背上抓出十几条红痕,一次次高潮,一次次极致,穴儿被操得红肿发烫,腿儿也合不拢了。 “真舒服。”叶寻射了三次,倒在她身上重重喘息。 叶夭累得睁不开眼,就这么缩在他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夭夭,”坠入梦境之前,她听见他问:“你爱不爱我?” 这是他六年来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叶夭仅存的一点儿神智竟然还能庆幸自己已经快要睡着,否则在清醒时听他这样问,搞不好会慌得张口结舌手足无措。 因为六年来,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自己体会就好,何必非要求证呢。 ———————————————————— 下章真的要完结啦~~~ 正文 叶夭篇(完) 叶夭天性里一直有些悲观主义。swisen.与叶寻这段不伦的关系持续至今,其实她始终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能走下去就走,不能走就散,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有心理准备。 甚至曾经设想过许多种可能,其中包括单方或双方的厌倦,包括出轨,包括暴露后不得已分开,当然也包括像今天这样,平平淡淡地坚守在彼此身边,也许就此度过这一生。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漏掉了一种可能性,而那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那天傍晚,她和鸢鸢下班,正打算去吃火锅,这时接到瞎子的电话,说叶寻出了车祸,让她赶紧到医院去。 那一刻她就像被雷轰了一般,天都塌下来了。 鸢鸢陪她直奔医院,到了急救科,正好护士推着担架床从手术室里出来,她只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上面,面目全非不成人样。 她吓得惊在原地,然后疯了一般扑上去,“哥!哥哥!”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是不是死了…… 正濒临崩溃的边缘,瞎子和微雨等人忙上前将她拉开,大喊:“这不是你哥!阿寻在病房里呢!” 叶夭根本听不到,只跪在地上死死扣住担架床,哭得天昏地暗心肺具裂。瞎子只好强行把她拖进病房,“你看看那是谁!” 她胡乱擦擦眼睛,见叶寻躺在床上,额头贴着纱布,左手手臂打了石膏,显然骨折了,但其他地方好像没什么大碍。 她就跟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似的,忙扑过去仔仔细细地瞧,“他,他怎么了?” 瞎子说他们这帮人约了吃饭,谁知叶寻的车子刚到饭店门口就被另一辆小轿车撞了。 “谁干的?人抓到了吗?” 瞎子说是以前结下的仇家,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了。 正说着话,叶寻倒醒了,叶夭松一口气,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谁知叶寻打量她半晌,哑着嗓子问了句:“你是谁?” “……”叶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整颗心彻底凉透。 “这是什么地方?”他坐起身,按了按额头:“好痛……你们是什么人?” 周围鸦雀无声,微雨抖着声音说:“他,他失忆了?!” 正在众人瞪大了眼珠子集体僵化的时候,却又见他勾着嘴角笑起来,眼底尽是狡黠之色。 “我操!”一个毛头小子抓起枕头砸他的腿:“寻哥你不带这么吓人的!老子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被耍的众人立即炸开了锅,气冲冲一顿好骂,恨不得立即打他一顿才解气。 叶寻却见叶夭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无表情,脸上全是泪痕。 “生气了?”他拉住她的手:“对不起,一时兴起逗逗你们,真被吓傻了么?” 叶夭只看着他不说话。 叶寻有点不知所措,“我,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出气吧……” 话音未落,叶夭突然俯身堵住了他的嘴,他被扑倒在床,几乎要被撞出脑震荡。 四周鸦雀无声,每个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叶夭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吻他,狠狠地吻他丶占有他,除此之外根本无法缓解她心中奔腾不息的情绪与失控。 “夭夭……” “闭嘴!别说话!”她的眼泪落在他脸颊,好像决堤一般。 叶寻心下震动,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抚摸她的脑袋,与她旁若无人地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时,发现其他人早已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叶寻抚摸她的脸,轻声安抚:“你怎么了?” 叶夭紧紧贴着他的额头,深吸一口气,“哥,我不能没有你。” 他一愣。 “如果你今天死了,我真的会活不下去,”她说:“可是如果你忘了我,我又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你怎么可以忘掉我,你让我怎么办?” 语无伦次。 却是他听过最好的情话。 不能没有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 沦为伤残人士的叶寻给自己放了两个月的假,安心在家养骨头。渐渐的,他发现他和叶夭之间 《仙警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的相处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比如某天下午他在沙发上看电视,糯糯突然蹿到他身上,好奇地用爪子碰他的胳膊,也不知叶夭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把将糯糯提起来,带到墙角教训一通,“你再敢碰我哥的手,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三天不给你饭吃!” “喵。”糯糯乖乖认错。 叶寻忍不住笑了,看来他在家里的地位有所提高,不错。 晚上洗澡,用保鲜膜裹住受伤部位,叶夭一手握着喷头,一手拿着浴球给他搓身体,仔仔细细,表情认真。 “那里不洗么?”他眯眼睨着她。 叶夭满手泡沫,在他下身揉了几把,直把他揉得血脉喷张,兴致大起。 “我想……” “不行。”她果断扼杀了他的想法:“医生说你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低头咬着她的耳朵:“可我只是胳膊受伤,跟下半身没关系啊。” 她想想也对,把他全身上下的泡沫冲掉,拍拍他的翘臀:“干净了,去床上等我吧。” “……” 叶寻觉得,叶夭这是要强奸他。 此时此刻,他因为手臂骨折不能随便乱动,于是躺在柔软的床铺里,赤条条的,也没人给他穿衣服。 叶夭跪在他右侧,一边细细吻他,一边揉着他饱胀的阴茎,主动得有点过分。 “你别乱动。”她舔了舔他的嘴角,一路往下,吻过每一寸肌肤,最后来到他胯下,为他口交。 叶寻有些受不了这种猛劲儿,不住地发出喘息,“慢一点,宝宝,别吃那么急。” 她不听,直吸得他在她口中狂泄一通,火烫的阴茎被她含在嘴里,舌头舔着,狠命吮着,当真是爽到了极点。 “哥哥舒服吗?”她缩到他身旁邀功,小手捏着他的下巴,若有若无地缓缓抚摸,像在调戏这美色一般。 叶寻喉结滚动,听见她又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噢,原本他也没软下去。 叶夭蹲在他胯间,握住粗大的肉棒,在自己花心处蹭过一番,“好痒……”一寸一寸放下臀部,紧致的蜜穴将阴茎慢慢吞进去,性器摩擦得厉害,她一下子就酥了。 “哥,好大……” 她双手撑住膝盖,上下起伏,自己去套弄那根粗茎,乳房激烈晃动,姿势动作淫荡不堪。 叶寻被这一幕冲击得口干舌燥,叶夭哥哥哥哥地叫着,穴儿不知疲惫地吃着他的肉棒,简直令他发疯。 也不知哪里来的体力,叶夭就这么套了数百下,高潮迭起,将自己和他送入快感的巅峰,交合处液体混乱,一片泥泞。 “好舒服,好舒服……”她倒在他身旁,不住地喘气,浑身颤得厉害。 叶寻摸她的脸:“乖宝宝。” 她说不出话,闭上眼睛吻他的唇,“哥哥快点好起来吧。”她说:“这么做多几次我会散架的。” 他笑:“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她小手摸住他的臀部轻轻地揉,不吭声。 “你怎么老喜欢摸我那里?” “手感好,摸着舒服。” “我可以拒绝吗?” “为什么?”她终于睁开眼。 叶寻舔着她的唇,低声呢喃:“我是男人,只有我这么摸你的份。” 她笑:“等你伤好了再说吧,现在我想摸哪里就摸哪里,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爱摸多久就摸多久。” 他也笑:“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她堵住他的嘴:“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你答不答应?” 叶寻眉梢带笑,闭上眼睛与她厮磨亲吻,唇舌相缠。 答应,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么?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自从上次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按住他使劲亲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叶夭,叶寻。 这样真好。 ——END ———————————————————— 叶夭变攻了哈哈哈 终于写完鸟~~ 下篇写个欢脱些的,不再这么纠结了~ 姑娘们么么哒~下次再会! 正文 乐央篇(一) 五点三十五分,接到莉莉的电话,说会议结束,乐小姐准备下班了。 城市上空布满阴霾,细雨渐密,他把车停在大厦门口,然后撑伞走到台阶前等她。 衣着光鲜的白领们提着公文包陆续而出,不时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逐渐远离后发出窃窃私语,“乐小姐的司机……” 他静静站在雨前,清澈的眼睛看上去单纯无害,就这么乖乖等着,约莫十分钟后隐约听见大厅前台恭谨的问好,伴随着咯噔咯噔的步伐敲打着他的心脏,是她的细高跟鞋,和她倨傲的脚步声。 漆黑的瞳孔一亮,抬眸望去,只见那抹气场冷冽的身影从电梯处走来,干净整洁的白衬衣,浅粉色的修身一步裙,肩上搭着同色的西服外套,长发盘得一丝不苟,妆容明艳。 莉莉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 “乐小姐。”他把伞撑在她头顶,随她走入这雨中,然后打开车门,弯腰将手掌抵在车顶以防她碰到头。 莉莉小跑过来坐上了副驾。 一路无话,车厢里气氛低沉,她看上去心情很差,随手拆掉了固定头发的发卡,五指从额际往后扫,让那一头浅棕色的长发凌乱铺散在肩头,然后身子歪进座椅里,一动也不动了。 他把目光从后视镜挪开,询问莉莉要去哪里。 “前面路口放我下就行了,”莉莉说:“约了男朋友在附近吃饭。” “好的。” 天色愈见昏暗,雨滴砸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啪嗒声,车窗上留下断裂而短促的痕迹,泪痕一样破碎。莉莉被方向盘上那双白皙的手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用余光偷偷打量身旁这位年轻的司机。 他睫毛可真长啊,皮肤可真好啊,五官咋那么漂亮呢?就是身板单薄了点儿,可怜的小正太,让人好想蹂躏他…… “咳咳,”想着想着被自己的唾沫呛到,“那个,小孟啊,你今年多大了?” 他手指轻敲方向盘:“十八。” “哈?才刚成年啊?怎么不继续读书呢?” 他笑:“家里穷。” 莉莉眼中满是心疼:“你是本地人吗?” “算是吧,”他说:“不过很小的时候跟妈妈去了外地,去年才回来的。” “你爸爸呢?” “他……死了。” 莉莉深吸一口气,那痛惜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安抚宽慰一番才好。 “那你之前在哪儿呢?为什么要回允安市?” 他一时没说话。莉莉眼巴巴地瞅着他。 “之前在北方生活,因为去年我母亲过世了,所以就想回家乡来看看……” “孟西楼。” 话音未落,冷不丁的,后座传来乐央不耐的声音。她一直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生疏而高高在上:“你话怎么那么多?” 说着皱眉按住额头:“还有你周莉莉,查户口呢?要不我先下车,你们俩找个咖啡馆慢慢聊?” “咳,”莉莉正襟危坐:“师姐,我不敢。” 乐央瞧不上她那狗腿样,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莉莉偷瞄孟西楼,发现他微抿着唇,神色黯然,似乎对乐央的指责非常在意。唉,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妈,还跟了这么个难伺候的大小姐,命真苦。 没过一会儿到了路口街角,莉莉意味深长地拍拍孟西楼的肩,下车朝料理店飞奔而去。 车厢里只剩下两人。 乐央冷笑:“年纪不大,倒挺会招蜂引蝶啊。” “我,我没有……” “没有?刚才不还可怜巴巴的说身世么?周莉莉看你那眼神都要哭了似的,怎么,我们乐家很亏待你吗?还是我虐待你了?孟西楼。” 这显然是一番无名火,东拉西扯的怪责到他身上,就为了出一出气吧。 孟西楼喉结微动,脸上有一丝受伤的表情,语气黯然:“没有,乐小姐,您对我很好。” “呵,虚伪。”她满脸轻蔑,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车子逐渐驶入空旷幽静的别墅区,刚回到家,芳姨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说:“小姐,太太在书房等你。” 乐央垂下眼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脚步疲惫地朝二楼走。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芳姨转而问孟西楼她今天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孟西楼如往常那样一一答着,面色平静,芳姨点点头:“你去休息吧。” “是。” 嫡女医妃:邪王强宠腹黑妻吧 *** 徐梦甄给自己沏了杯浓郁的红茶,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双腿优雅交叠,一时没有说话。 乐央静静站立,知道这沉默意味着什么。她望向自己的母亲,见她穿戴整齐,头发与妆容精致干净,即便在家里也端端正正没有一刻放松。 从记事起她就是这样的,每天清晨起床,母亲早已将自己收拾成这个冷冰冰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 “我听说,你把销售部的两个老员工开除了。”徐梦甄低头抿茶:“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 乐央微微蹙眉:“这件事情是爸爸同意了的。” “你爸爸?怎么现在崇林由他做主了?” 乐央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妈,那两个人私拿回扣佣金,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还经常打压底下新来的员工……” 徐梦甄摆手打断她:“你想事情太过一根筋了,在领导层要懂得权衡利弊,那种老油条有用的地方还很多,就这么跟他们撕破脸有什么好处?你知道公司培养一个精英需要多长时间?” 乐央正欲反驳,却听她不容置喙地说:“我没有同意那份解聘书,明天他们会回到工作岗位继续上班。” “妈妈!” 徐梦甄皱眉:“出去吧,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 乐央将胸口那股烦躁之感强压下去,转身走出书房,回到卧室,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猛砸到了地上,啪嗒一声,竟然没碎。 窗外雷声轰鸣,天渐渐的黑透,雨还没有停。 她卸了妆,换上休闲的T恤短裤,准备去三楼的运动房跑跑步。谁知刚打开门就听见书房传来争吵声,并且愈渐激烈。 “乐东贤,注意你的态度!”徐梦甄厉声呵斥:“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乐央听见她父亲咬牙切齿:“这里不是公司,我也不是你的下属,请你搞清楚!” 然后是她母亲冷笑:“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徐家,徐家是你的青云梯,我是你的垫脚石,你跟我吼什么?!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乐央对他们隔三差五的争锋相对以及翻来覆去绕不开的那套骂辞早已厌恶至极,父亲的懦弱让她觉得可悲,但母亲的强势却更让她无法忍受——因为她太像她了不是吗?自命不凡,冷漠刻薄,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藐视所有人…… 她忽然感到不能呼吸了,这个家里每一寸空气都充满压抑,她必须出气透透气。 这么想着,转身就下了楼,芳姨见她直冲冲地朝大门走,忙上前拦住:“小姐,你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芳姨推推眼镜,面色麻木:“翠翠已经做好了晚饭,而且外面在下雨,你应该待在家里吃饭。” “应该?”乐央不由得拔高音量:“我难道连人身自由权也没有吗?!” “太太不会同意你冒雨出去的。”芳姨无动于衷:“我只是替太太看着你,她是你母亲,她有权力管束你。” 乐央忍无可忍,绕开她径直走出大门,这时孟西楼跑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乐小姐……” 乐央终于爆发,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就像甩开令人作呕的垃圾。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拦我?!” 孟西楼愣住:“不是,我……” 芳姨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胳膊:“小姐,你闹够了。” “嘶——”芳姨的指甲掐入皮肤,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咬牙挣脱,冲进了雨里。 “小姐!”面无表情的老妇人还想伸手抓她,却不料被另一只手阻止了。 “芳姨。”孟西楼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会跟着乐小姐的,您放心吧。” 不知为何,少年眼里浮现一丝恐怖的阴戾,那目光往她指甲上一扫,仿佛已经削断了她的手指一般。 芳姨不禁心口一凉,待回过神时那少年已经拿着雨伞朝雨里追了出去。 ———————————————————————— 没有存稿…… 不会日更…… 因为最近实在太无聊就冲动码字了…… 前几章应该还是会走剧情,不喜欢男主或女主设定以及情节设定和拖稿情况的朋友请随时点叉。接受理性的建议和热烈的讨论,但不接受口出恶言。看文就图个爽,令你不爽的何苦还看呢? 请对作者友爱一点。 么么哒。 另外,若是反复同一章出现在最新更新栏里是因为我在改错别字。 正文 乐央篇(二) 孟西楼追上乐央时,见她在雨中一脸的狼狈与愤怒,失去了昂贵化妆品的精心勾勒,素颜的她显得有些孩子气。原本这种夺门而出的行为就是青春期的孩子才会做的,一个家教严谨的成年人为什么还会如此呢? “乐小姐……” “走开。” 他不敢离她太近,执伞的胳膊支过去,“我只是怕你淋雨生病……” “呵,”她情绪仍是非常激动:“别假惺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每天按时向芳姨报告我的行踪,孟西楼你很忠心嘛。” 他垂下头,无话可说。 乐央疾步往前走,他不言不语地紧跟在侧,像只甩不掉的小狗一样。 她尝试冲他大吼大叫,或者抡拳砸他精瘦的胸膛,但都赶不走他。 乐央渐渐的没了脾气,最后倒笑起来:“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会聘你来当我的司机了。” 简直就是个出气筒啊。之前的司机都是经验老到身形强健的成年男子,既会开车又能充当保镖,但通常做不了多久就会被她炒掉。一个多月前乐东贤把孟西楼带到她面前,这个外表清瘦单薄又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男孩可以轻易激发她内心的暴躁。 她一直脾气不太好,但又不好随便对别人发火,于是很长时间里只能通过开除司机来发泄心头的抑郁之感。可是面对孟西楼她好像不用克制什么,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仿佛这就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制的受气包。 长此以往,她心底那些扭曲阴暗的东西恐怕都会被勾出来吧。 乐央可不想变成那样。 终于调整好心情:“我肚子饿了,你带我出去吃饭。”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猛地顿住,满脸窘迫。 “怎么了?” “……拖鞋掉了。”她出门穿的人字拖,刚才那两步走得太急就给蹭掉了。 孟西楼低头望去。 “你敢笑?!”她恶狠狠地瞪他。 “我不敢。”他强忍住上扬的嘴角,帮她把鞋子捡回来,擦擦她的脚底板然后穿上。 乐央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转移话题说:“那个,我身上没有钱,你那点儿薪水恐怕也不能带我吃什么大餐,干脆就去你平时常去的地方吧。7k7k001.” 他说好。两人乘出租车来到西城有名的小吃街,此时雨已经停了,街上灯火辉煌,人潮涌动,全国各地的美食在这里应有尽有。 乐央头一回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秀眉紧蹙:“脏死了,人多的像闹人灾一样。”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盯住前面的新疆烤串摊子,两步上前:“孟西楼,给我买十串。” “乐小姐……你吃得下吗?” “怎么,心疼钱啊?” “不是……”他苦笑,乖乖付账,然后跟在她身后走进一家西安小吃店,见她两眼放光:“嗯嗯,这个我在电视上看过,馍夹肉!” “是肉夹馍……” “啧,别管那些,赶紧给我买一个尝尝。”说着就把手上没吃完的烤串塞给了他。 不到半个钟头孟西楼两手拎满了她吃剩下的食物,偏偏还不准他扔掉:“我待会儿还要吃的。”又说:“要是能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就好了。” 这里的环境卫生确实很差,而且因为下雨路面脏兮兮的,要不是怕太过引人注目她早就跳到他背上了。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家就在附近。” “嗯?”乐央仰头奇怪地看着他:“你家?你不是住在我家么?” “是我母亲的房子,休假的时候我会回来住。” 她淡淡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孟西楼见她如此反应便知道她不会去了,瞳孔里的光瞬间黯然些许,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买了酸辣粉丶炸酱面丶广式虾饺,还有几罐黑啤。 乐央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嗯?” “不是说去你家吗?怎么,反悔了?” 他愣怔:“我还以为……” “婆婆妈妈的,”她不耐烦:“你别以为我很想去啊,要不是我现在不想回家,又没钱,谁愿意来这种乱糟糟的旧城区啊……当心我的酸 匈奴王的侍妾无弹窗 辣粉,别洒了。” 孟西楼带她穿过一条街,走进一栋筒子楼里。 “啧啧啧,”乐央满脸嫌恶:“这是人住的吗?什么味道啊?太糟糕了……天呐,怎么会有人在楼道里晾袜子和内裤!” 孟西楼真怕她转身就走,所幸的是她虽然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却还是跟他回到家,打开门,亮了灯,她站在门口打量,见里面地方虽小但还是非常干净。 “我说孟西楼,”她抱着胳膊:“我爸给你的薪水真的那么少吗?你干嘛还要住在这种破地方呢?把房子卖了,随便找个好一点的小区,首付还是够的呀。像你这样以后怎么结婚生子呢?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很现实的,你连个像样的窝都没有,谁愿意搭理你啊?” 正说着,隔壁房门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抱着一只小黄猫走出来,惊喜地笑道:“小孟哥哥你回来了!” “哦,馨馨。”他打招呼。 乐央嘴还张着,顿时觉得没劲透了,“你们聊。”转头走进屋。 没过一会儿孟西楼进门,脚边跟着那只猫。他把食物放在墙边的折叠桌上,说:“这是在菜市场捡的流浪猫,平时馨馨帮我照顾。” “你还挺有情趣的嘛,我在家就不能养宠物。”她说:“也没什么朋友,虽然那些蠢货我根本不屑和他们交朋友。从小到大周围的人要么巴结我要么讨厌我,你看周莉莉平时叫我师姐叫得挺亲热的吧,其实她可怕我了,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没有。” “呵,你怕我开除你,自然什么都顺着我,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孟西楼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开话题:“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脚吧,都弄脏了。” 他拿了水盆到走廊尽头公用的厨房烧水,回来时看见乐央坐在矮桌前一边喝酒一边吃烤串。他端了把小凳子坐到她跟前,迟疑着,握住她的脚放进水里,然后用毛巾擦掉脚踝和小腿上的污泥。 乐央瞅着他的动作,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对我是真好还是假好。” 他笑了,问她:“现在时间不早了,吃完就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她皱眉:“不想见到芳姨那张僵尸脸。”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开始不管不顾地说起芳姨的坏话:“那个老巫婆,老处女,就像从活死人墓里爬出来的幽魂一样,没事儿就爱跟在我身边碎碎念……” 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住孟西楼:“你不会告诉她吧?!” 他哭笑不得:“不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真的吗?” “我发誓。” “好吧。”姑且相信他一回:“你不知道,芳姨她没有结过婚,从小就跟在我妈身边伺候,用古代的话来讲就是个家生子,世世代代都给徐家做帮佣的。不过她更极品一点,老处女嘛,大概因为荷尔蒙失调,整个人阴气森森的,成天找我麻烦!” “或许她是真的关心你呢?” “呸。”乐央不屑地撇撇嘴:“她跟我妈一样,嫌弃我不是个男孩……”说着眼眶竟有些泛红,猛喝了几口酒,声音糯得像酒酿丸子似的:“我告诉你,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导致她无法再孕,这么大个崇林没有儿子继承,一直是她的心结,而我呢……她想过把我当儿子养,但我不争气,总是达不到她的要求……” 说着说着,脑袋枕在臂弯里,就这么睡着了。 孟西楼坐在凳子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纤长的手指伸过去触碰到她的头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说。 乐央被抱到床上的时候不满地嘟囔起来,埋怨他搅了自己的睡眠。孟西楼出去另烧了盆水,端回来给她擦脸。 正擦着忽然发现她不知怎么睁开了眼,半梦半醒地盯着他看。 “孟西楼,”她声音哑哑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身子僵住,脸颊微微发红,目光躲闪不敢看她。 “我可比你大五岁呢。”她说:“你不要喜欢我啊,我不会喜欢你的。” 他只感觉喉咙淌过一丝浓烈的苦涩,僵硬的胳膊泄气一般耷拉下来。 “我明白,乐小姐。” 乐央心里忽然没来由的非常难受。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装熟睡过去。 正文 乐央篇(三) 孟西楼在硬沙发上躺了一夜,事实上并没怎么休息好。想到乐央就在隔壁睡着,那么近,她身上的香水味在屋里浅浅弥漫,他心中欢喜,同时又感到无限的酸涩。真想让时间就这么停止,永远不要天亮。 六点半的时候他出去买了早餐和洗漱用品回来,包子她没碰,只喝了些豆浆。想来昨夜的失常只是一次意外,恢复理性后她的娇生惯养和挑剔也回来了。 乐央站在走廊刷牙,隔壁早起的女人和小孩们不停地进进出出打量她,她忍不住翻白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美女刷牙好看么?切。” 因为台子太矮,孟西楼在旁边端着水盆,毛巾搭在胳膊上,她转过身来准备掬水泼面,忽而顿住问他:“有扎头发的东西吗?” “我有!”忽然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前边水槽后面跑出来递给她一根橡皮筋,然后害羞似的笑嘻嘻地转身就跑。 “你站住,过来。”乐央手指一勾,解下腕上的手表,“这个送你了。” “……谢谢姐姐。” 她唔了声:“这小孩儿不错,就是用的橡皮筋太丑了点儿。”说着埋头洗脸,再睁眼时看见昨晚那个馨馨背着书包愣愣地盯着他们看。 乐央对她没什么好感,抽出毛巾就往屋里走,听到那妮子怯生生地问:“小孟哥哥,她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伺候她?” 孟西楼说:“她是我老板。” “但她年纪比你大啊,自己不能动手吗……” 乐央对着镜子暗骂:我的样子很显老吗?啊?那丫头也太没教养了吧?呵,十四五岁都上初中了还装什么嫩呢,哥哥哥哥的张口就来,简直不知羞耻! 正腹诽着,忽然发现那只小黄猫在她脚边不停地蹭,她心中一动,抱起来慢悠悠地走出去,眉宇间尽显傲慢:“孟西楼啊,”她说:“这只猫好像很喜欢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黏在我身边不走,我决定发发善心把它抱回家里养,你觉得呢?” 馨馨立马红着眼眶瞪住她,“不行!” “嗯?”乐央慢条斯理地:“不行吗孟西楼?” “行,”他无奈:“你想怎么样都行。” “小孟哥哥!” 乐央得意地哼了一声,冲馨馨挑了挑眉,回头命令自个儿的司机,“走吧,待会儿还要上班呢。” “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她瘪着嘴啧道:“不是我说你啊孟西楼,你这过的什么日子?养了只土不拉几的猫,还有一群土不拉几的邻居,你看到他们刚才打量我的眼神了吗?天呐Ohmygod!” 孟西楼扑哧一声笑起来,被她瞪了一眼立即收住,“咳,他们大概是觉得你很漂亮。” “那还用说吗?”她抬起下巴:“其实看看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像我这么好看的人了对吧?” “……对。” 她忽然又说:“诶,你这只猫有名字吗?” “叫小夜,馨馨取的。” 乐央顿觉牙倒了一片:“小丶夜……怎么现在还流行那种青春吗?一只土猫而已,叫什么小夜,我看叫闰土还差不多。”想想又觉得这么调侃文学人物不好,“叫阿土吧, 如果爱吧 阿土,哈哈哈,跟它多配呀!” “……” 回到徐宅,果不其然被芳姨逮了个正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如往常一样看不出喜怒。 “小姐,太太已经去公司了。” 乐央冷淡地嗯了声:“我换好衣服就上班。”说着把阿土塞给孟西楼,径直上楼去了。 芳姨走到少年跟前,撇着那只猫,推推眼镜:“这种事情,希望不要发生第二次。” 他手指缓缓顺着阿土的毛,恭谨地颔首:“是,我知道了。” *** 乐央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了她的细高跟鞋和名贵衣装。他的乐小姐啊,无论什么模样都令人如此仰慕。 路上她说:“待会儿你跟我上去一趟,健身房的会员快到期了,你拿卡帮我续一下。” “好的。” 谁知到了公司,竟然在电梯处碰到了销售部的李建国和彭万,也就是之前被她开除了的两个老员工。 “乐小姐,早啊。”二人露出一排黄牙笑着,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乐央扯了扯西服外套,没搭理。 “叮”一声响,电梯到了,乐央走进去,李建国和彭万撇了孟西楼一眼,相继跟上:“司机就不要进来了吧。” 他眼波微动,沉默地往后退开一步。 这时乐央伸手挡住了合拢的电梯门:“孟西楼,你站到我旁边来。” 他微怔,依言走了过去。 “你们二位要是嫌挤就去隔壁吧,这电梯以后是我专用的了。”她脸上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毕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味道太难闻了。” “你!” 李建国拉住彭万,笑说:“我们搭下一趟吧,电梯而已,乐小姐还是说了算的。” 彭万也笑:“是啊,也就电梯这种事情能做主了。” 乐央无动于衷,待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消失后她立即从包里拿出香水狂喷一通:“垃圾!” 孟西楼鼻子发酸,轻轻打了个喷嚏。 “没出息。”乐央戳他的额头:“下次谁再敢跟你那样说话你就直接顶回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孟西楼皱眉思索:“我是你的……狗?” 乐央无语瞪了他半晌,最后气笑了:“你真是……”忍不住又戳他的额头,真是,可爱啊…… 回到办公室,刚找出健身房的会员卡,莉莉敲门而入,一脸惊慌:“师姐,李经理和彭经理来公司了!” “嗯。”乐央轻叩桌面:“董事长的决定,我也没办法。让底下的人机灵点儿,盯着他们。” “好。”莉莉应着,转身经过孟西楼身旁,关切道:“小孟弟弟,姐姐周末请你去吃大餐吧,瞧瞧你瘦的呀。” 乐央翻了个白眼,这时却听到一个森冷的声音说:“谁是你弟弟。” 那一刻孟西楼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阴鸷来形容。 莉莉愣住,扭头望向乐央,而乐央也是万般的讶异与茫然。 片刻后再看,他又变回了那副温顺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的那张脸只是一个错觉。 谁是你弟弟? 周莉莉吓得赶紧走掉了。 正文 乐央篇(四) 阿土那只小猫,有时候真的很不听话。乐央常常发现它在后花园里东躲西藏,不让孟西楼找到它,听翠翠和柳婶说它还会搞破坏,把抱枕抓得稀巴烂,或者在沙发上便便,尿尿。 果然啊,那个初中女生怎么可能教得好它呢? 正如此时,月明星稀,虫鸣微弱,她坐在阳台躺椅上抽烟,目光从栏杆空隙处往下望,又看见阿土在摧残柳婶种精心栽培的玫瑰了。 乐央仿佛已经听到柳婶的惨叫,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蠢猫,当心挨揍啊。” 不一会儿孟西楼出来找它,因为怕被芳姨责备,没敢出声,乐央见他比那猫还蠢,摇摇头,决定下去帮他。 “阿土。”她两手抄在衣兜里,懒懒散散地走进小花园,“你的女王殿下到了,还不出来拜见么?” 话音未落,猫咪从蔷薇丛里跑到她脚边,蹭着她的小腿转圈儿。 “乐小姐,”孟西楼有些懊恼:“它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乐央抬腿逗着阿土:“我一向很受猫猫狗狗的青睐,你没看出来么?再说你这个主人也不是很尽责,他当然跟你不亲。” 孟西楼望着她纤细的腿,有些出神。 乐央把阿土抱起来:“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当然不是这种土不拉几的中华田园品种,是英国短毛,灰色的,可乖了,脾气跟我一样好,不像阿土整天到处乱跑。” 脾气跟她一样好……孟西楼嘴角微抖了下。 乐央忽而又叹气说:“那只英国短毛叫朱蒂,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不过后来不见了。” “不见了?” “嗯,大概九岁的时候吧,我养了半年,有天放学回来就找不到了。唉,希望捡到它的人能好好照顾它,毕竟这么可爱……”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小姐。”是芳姨:“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 乐央心里咯噔一下,回过头:“没什么啊,来找阿土玩。” 芳姨眉宇微蹙:“小姐,您应该知道太太不喜欢猫,而且您手上的这只也不晓得干不干净,万一有什么病菌呢?再说了,”她一本正经:“玩物丧志……” “够了。”乐央抿着嘴,强自压下烦躁之感:“翠翠每天都给阿土洗澡,而且我们也带它打过疫苗,有什么不干净的?还有,芳姨,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玩物丧志这种话真的很可笑。” “我很抱歉。”芳姨垂下脸:“但现在很晚了,花园里很凉,您还是早点回房间吧。” 乐央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什么战斗力,便放下阿土兴致缺缺地上楼去了。 她躺在床上给孟西楼打电话,问芳姨有没有为难他,孟西楼说没有。 “阿土呢?” “栓在屋里。”他停顿片刻,迟疑地问:“为什么董事长不喜欢猫?” 乐央点了根万宝路:“迷信呗,你知道做生意的人特别注意这些东西,好多年前崇林曾经陷入金融危机,我妈妈受一个泰国大师的指点度过了那次难关,听起来挺玄的吧,其实她还算理性,真正恐怖的是芳姨。” “芳姨?” “嗯,她年轻的时候在新加坡留学,跟那边一些富豪的管家认识,可能听过很多神乎乎的事情吧,她现在每年都要去泰国拜佛,就怕有什么小人背地里害我妈。”乐央摇摇头,吐出烟圈儿:“其实我一直怀疑我的朱蒂是被她赶出去的,说不定抱到什么地方遗弃了吧,她那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孟西楼有些担心:“既然董事长和芳姨不喜欢猫,我还是把阿土带回去吧。” “有我在怕什么?”乐央说:“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难道她还敢明目张胆的跟我作对吗?” 孟西楼听罢,也就不再坚持了。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乐央发现家里有点不大对劲。可能因为徐梦甄最近感冒发烧,一直在家静养,翠翠几人战战兢兢地伺候着,气氛压抑许多。 这日下班回家,按理说应该先上楼向母亲报告今天的公事,但乐央想到她正在生病,兴许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挨骂还是先问问翠翠她今天状态怎么样。 谁知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柳婶紧张兮兮的声音说,“你快去啊,万一小姐回来看见就不得了了!” 翠翠带着哭腔:“我不敢啊,婶婶你去弄吧……” “可是我也怕呀……”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乐央冷不丁出现在后头,吓了两人一大跳,“小姐!” 乐央舔舔唇角,凌厉的目光来回打量,“什么东西怕我看见?” “没丶没有!” “翠翠,”她眯起双眼,轻飘飘地说:“要是被我自己查出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翠翠哇一声哭起来:“不是我啊小姐,我一直很喜欢阿土的……” “阿土怎么了?” 柳婶低头不敢说话,翠翠瑟缩地朝厨房里撇了一眼。 乐央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去,四下扫视,突然目光刺痛,盯着水槽里飘着的那只小东西,眼眶一下就红了。 前任攻略之再奸前任sodu 孟西楼站在她身后,满脸阴霾。 “谁干的?”乐央猛地回头盯住门口发抖的两人,但却没有得到回答。 “很好。”还能有谁呢?这家里还有谁那么歹毒呢? “小姐……”柳婶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赶紧跟上去:“小姐您别生气……” 刚走到客厅就碰到了芳姨,她端着托盘站在楼梯扶手旁,平静地看着他们。 “小姐回来了。” 话音未落,乐央抬手掀翻了她手中的盘子,“哗啦”一声,杯碟碎了一地。 “你杀掉了我的宠物。”她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撕碎了她。 芳姨仍旧规矩地站立着,没有丝毫表情:“您说那只晦气的猫?那是不详的东西,自从您把它抱回家,太太的健康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正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徐梦甄和乐东贤下楼,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很是讶异:“出什么事了?” 乐央浑身颤抖:“芳姨杀了我的猫!她把它活生生的淹死了!” 徐梦甄叹气:“我早就和你说过家里不许养动物,尤其是猫……” 乐央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当年我的朱蒂也是被你弄死了对吧?”她急促呼吸着,仿佛要爆炸一般:“你这个巫婆!你简直不是人!” “住口!”徐梦甄两步上前:“乐央,芳姨从小看着你长大,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她说话!” “长辈?”乐央笑得像哭:“她就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是你养的一个心理变态!” “混账!”徐梦甄扬手打下来,“啪”的一声,那记耳光却没能落到乐央脸上。 孟西楼在顷刻间将乐央拽到身后,替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所有人愣住。 “你!”乐东贤第一个反应过来,怒道:“徐梦甄,你太过分了!” 乐央把孟西楼拉到面前,见他脸颊几条清晰的红痕,甚至被指甲刮渗了血,当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抱歉,小孟,”徐梦甄按住额头:“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先出去吧。” “是。”他答着,身子微微动了动:“我先去,处理阿土。” 乐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某些东西被一寸寸瓦解,令她感到无比疲惫。 “妈,从小到大我也没求过您什么事情,今天我请求您,让我搬出去住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乐央……”乐东贤揽住她的肩。 “您和芳姨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我真的无法理解……”她靠在父亲肩上抽噎:“从小我没有宠物没有朋友,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即便那样你们还是看我不顺眼……那只不过是一只我喜欢的小猫而已……” 芳姨企图开口:“小姐,请你……” 她捂住耳朵,厌恶地闭上眼睛,把脸埋进父亲的胸膛。 客厅里只听到她克制而难过的哽咽。 徐梦甄叹气:“好了,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如果你真想搬出去,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 深夜十一点,难以入眠。她下楼来到孟西楼的房间,轻叩两声,他打开门,愣了一跳:“乐小姐。” “嗯。”她径直走进去,看见书桌上放着一个纸盒子,阿土已经被他吹干,悄无声息地躺在里面。 “把它埋到小花园的墙角吧,”乐央说:“它喜欢在那里玩儿。” 孟西楼哑声说好。两人拿了小铲子出门,乐央忽然又变了主意:“我们去外墙吧,在里面老觉得芳姨在偷窥。” 提到这个人,气氛变得无比压抑,乐央想道歉,毕竟是自己非要把阿土带回来的,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头顶一轮孤月,蔷薇盛开。他们在外墙的角落挖了个坑,把阿土埋了进去。 乐央鼻子酸酸的,想起阿土在花朵旁追着蝴蝶玩的模样,不敢相信它就这么没了。 “孟西楼,”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带它回来的。” 他没有回答,沉默的侧脸在月光下苍白又清瘦。“都弄脏了。”他伸手擦掉她脚上的泥土,然后站起身:“走吧,该回去了。” “哦。” “乐小姐,”他眼帘低垂:“不用自责,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有的人心肠太过歹毒了。” 她闷闷地嗯了声,听见他自言自语一般:“那种东西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那种东西?芳姨? 乐央仰头看着他:“你生气了?” 他不说话。 “你哭了?” “没有,” “没有?那这是什么?”她伸手碰了碰他的下颚。 孟西楼没做声,两个人相对而立,周遭那么静。 乐央眼看着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窝里滚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真叫人心碎。 “你别哭了,孟西楼。”鬼使神差的,她两手攀在他肩头,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真的,你别哭了。 …… 正文 乐央篇(五) 乐央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少年下手,她甚至……把舌头也伸了进去,天呐,孟西楼会怎么想她?猥琐的老女人? 噢,不,他敢! 况且这也不能全怪她呀,当时他那个样子,那个表情,分明就是求安慰求亲亲啊…… 乐央翻来覆去大半宿,时而又想到阿土,心里忽上忽下,折腾到天快亮才睡去。 早晨起来头痛欲裂,餐桌上一家三口沉默用餐,徐梦甄打量她的脸色,问:“还是决定搬出去吗?” “是的。” “住哪里呢?” “青田路。”她十八岁时乐东贤在那儿给她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 徐梦甄点点头,貌似随口地问:“小孟怎么办?” “嗯?”乐央露出愣怔的表情,然后反应过来:“哦,他呀,他……当然跟我一起走啊。” 徐梦甄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毕竟青田路离家太远,总不能让他每天来来回回地跑吧,多不方便啊,要是耽误我的时间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要跟他住在一起?” “不,不是,我会在小区给他租套房。”她立即说。 徐梦甄笑了:“你似乎对他特别另眼相看。” 乐央也笑:“是啊,因为从没有人替我挨过巴掌啊。” 徐梦甄脸色有点不自然,乐东贤在边上说:“搬就搬吧,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不安全,有小孟陪着我也放心。这两天找人去收拾一下,乐央也该自己独立了。” 徐梦甄没有反对,这件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乐央吃完饭先行离开,她走后乐东贤问徐梦甄:“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另眼相看,乱七八糟的。” “怎么,难道你没觉得那个孩子对乐央有不一样的情愫吗?” 乐东贤着实愣了十几秒,随后忍不住嗤笑:“你想太多了吧。” “但愿如此,不过那样也好,至少他会真心实意地保护乐央。” “什么意思?” 徐梦甄若有所指地看着他:“在我眼里并没有门当户对这一说,但乐央是崇林唯一的继承人,她的择偶非常重要,与其让崇林落入另一个精明的男人之手,还不如找个低她一等的,永远匍匐在她脚下忠诚于她。” 乐东贤被这番话彻底倒了胃口,冷笑一声:“你简直有病,夫妻之间没有平等和尊重,怎么维持婚姻关系?!” 徐梦甄低头抿着燕窝,喃喃道:“只要一方有足够的爱,什么都能忍受,你觉得呢?” *** 孟西楼如往常一样,姿态谦卑地为她打开车门。 少年清瘦的骨骼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愈发显得颀长出挑。她慢慢走近,发现他目光低垂并不看她,但耳根子却红得不像话。 乐央也感到有些尴尬,只能用倨傲加以掩饰。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待他。 事实上以他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无论被怎样对待都会默默承受吧?但她并不希望只是这样而已。 “孟西楼,我说,那个,昨天晚上……”话到嘴边还是说不下去啊! 车子驶入繁华街道,正值上班高峰,斑马线上人来人往。 少年抿了抿嘴,黯然道:“我明白的,乐小姐。” 他明白?明白什么? 乐央忽然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是不是不管换做什么人,只要是你的老板,你就不会说不?”她冷冷的:“如果对方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呢?猥亵,或者强暴?” 孟西楼明显僵住,耳根子更红了。 “乐小姐,”他清咳一声:“您应该做不出那种事的。” “……”乐央语塞,心想,还好,他还不至于愚忠成那样。 不过谁知道呢。 她强自将目光别向窗外,心里翻涌着一种陌生的感觉——和孟西楼待在一起久了,心底的阴暗面总是跃跃欲试,他身上的卑微感和顺从感让人很想抛开理智和人性,用权利和身份去欺负他,操控他。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异性,很难不产生非分之想。 倘若他今天落在别人 城南花开(民国1v1双C)sodu 手里会怎样? 乐央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魔障了。 ***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青田路的公寓收拾妥当,乐央的行李也搬了过去。孟西楼住在她楼下,一个布局开阔的大开间,家具都是美式的,色调内敛,相比她那套断断续续装修数年的奢侈的洛可可风格要单调许多。 刚搬进去没两天,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情是李建国因赌博欠下上千万高利贷,对方讨要无果,带人到崇林闹事,高层了解情况后当即报警并且开除了他。 紧接着彭万主动辞职,不知去向。 这两个祸害落得如此下场也算出了她心头一口恶气。 而第二件事就有些蹊跷了,当天晚上接到电话后她立马让孟西楼掉头回徐家。 “怎么了?” “芳姨失踪了。”乐央脸色肃然:“听说昨天下午出门就没有回去过,家里已经报警了。” “怎么会这样?”孟西楼满是诧异。 “鬼知道,她整天都神神秘秘的。” 回到徐宅,三名警察正在做具体调查。 徐梦甄脸色憔悴,坐在沙发上按住额头,愁眉紧锁。芳姨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没有这个心腹在身边她就像失去了安全感,变得有些无措。 “徐女士,请问您的管家在出门前有没有提过她要去哪里?或者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翠翠帮着回答:“当时我在家,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她每个周末和礼拜三会去南海路的医院,是很固定的出门时间。”徐梦甄说。 “昨天是礼拜三。”警察道:“她去医院做什么?” “探望一个朋友。”徐梦甄似乎并不想过多提及芳姨的隐私:“我已经让人去医院问过了,昨天她并没有出现。” 警察接着又说了些什么,乐央也没注意听,她心里想,原来芳姨还有朋友,这么久以来一直按时去医院探望,她竟然毫无察觉。 “根据监控路段的视频显示,昨天下午四点,您的管家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找到当时那位司机,他说她在新苑路口下车,录像显示确实如此,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是,是的。”徐梦甄说:“她每次去医院都要在新苑路的花店买一束玫瑰花。” 警察没一会儿便离开了,想必是去花店寻找线索。乐央心想,买玫瑰,看来医院那位跟芳姨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简直颠覆了她对芳姨的认知。 “别太担心,”乐东贤轻抚徐梦甄的肩:“阿芳平日为人谨慎,又没有什么经济纠纷,应该不会有事的。” 乐央迟疑道:“可是芳姨那个脾气说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如果谁有心害她怎么办?” 徐梦甄情绪有些激动:“乐央,你以为芳姨真的是个冷血动物吗?你不知道她受过多大的伤,很多年前她也是有爱她的人的,他们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那个男人出了意外,变成了植物人……二十年来你芳姨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花费在他身上没有放弃过,守着那么一个没有思想的躯体,终身未嫁……” 乐央深吸一口气,心头五味杂陈。不仅是她,就连乐东贤和柳婶也都被这番话给震动了——除了翠翠。 因为她突然看见孟西楼好像在笑,那种嘴角微微勾起,嘲讽又不屑的一丝笑意,让她感到无比怪异。 这种轻蔑的态度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脸上呢? 翠翠没来由的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回青田路的路上,乐央靠着椅背叹气,说:“芳姨跟那个男人的事情听上去好像很感人,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怪怪的感觉。” 死心塌地坚守陪伴二十年,即便那个人已经丧失了职能丶思想丶意志丶情感,仍然不离不弃……可是哪里不对呢? 一定有哪里不对。 ———————————————————— 没敢写太诡异。 剧情有看到不耐烦吗,下章最迟下下章会进入感情线发展。 \(^o^)/~ 正文 乐央篇(六) (本章涉及《白夜行》剧透,准备看那本书的妹子一定要跳过一些段落,否则严重影响白夜行的乐趣!) 半夜十一点,乐央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后背莫名发麻。许是睡觉的姿势让她想到了植物人,突然间脑子灵光一闪,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 她和芳姨相处了二十几年,有些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她抓起手机打给孟西楼,开门见山地说:“我问你,如果你是那个植物人,你会怎么想?” 电话那头似乎并不诧异,她甚至听见孟西楼好像笑了下,说:“我大概会恨死芳姨的。” “为什么?你不感动吗?” “感动么?我觉得,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二十年,有谁问过他的意愿呢?别人我不了解,但我自己是宁愿死掉解脱的。” “可是,可是……”乐央想说可是芳姨爱他啊,怎么舍得他死掉。但转念又觉得,如果那份爱是健康的,芳姨不会是这样的性格,说不定芳姨早就……心理扭曲了。 她突然头皮发麻,甚至怀疑芳姨根本没有失踪,或许她又在泰国那边发现了什么巫术可以使植物人苏醒,所以躲起来搞小动作。但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消失呢?难道是要对熟悉的人下手? 乐央这一想,觉得房间里到处透着古怪,那个窗帘后面是不是有东西?衣柜里是不是藏着人?床底下…… “孟西楼!”她立刻把灯打开:“你上来给我守夜!现在,马上!” 两分钟后孟西楼出现在她家门口,头发半干,穿着深色的居家服,衬得皮肤愈发苍白,清俊极了。 乐央鲜少见他这样随意的打扮,有点愣怔,转身掩饰道:“进来吧。” “是。”他有些局促,听话地跟在她身后,走到卧室门前便不敢再走了。 “进来啊,”乐央指指窗前的软榻:“你去那儿坐,等我睡着以后再去客房睡,旁边的落地灯要一直开着不许关,记住没有?” “好的。” 她房间很香,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和保养品,非常乱,椅子上搭着浴袍和束发带,而大床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一幅电影《飘》的海报,斯嘉丽与深爱她的瑞德紧紧贴在一起。 乐央爬上床,调好闹钟,将手机搁在枕边。床头柜上摆着香烟丶打火机和烟灰缸,成堆的书籍摞在一旁。 “无聊的话这里有书,”她说:“可以随便看。” 孟西楼扫了眼,发现几乎全是悬疑,难怪她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揣测。蹲下身,他抽了其中一本出来。 乐央撇过去:“眼光不错啊,那是我最喜欢的推理之一。不过你小小年纪看这么沉重的东西不好吧?” 他坐到软榻上,将书至于扶手,就着温暖的光线轻声翻阅,“早一点熟悉人性不一定是件坏事。” 哟嗬,装深沉? 乐央侧躺着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专注的样子不由得起了坏心眼,决定剧透给他听。m4xs. “你知道开头那男的是谁杀的么?是他的儿子桐原亮司,也就是男主角。” “……” 乐央支起身:“知道一个小学生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吗?我当初看的时候曾经一度非常讨厌男女主角,觉得他们自私又阴暗,为了金钱名誉地位不惜伤害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但看到一半时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们一直没有任何交集——整整二十年过去,仿佛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但事实上他们一直在一起。” “亮司一直隐藏在雪穗身边保护她,为她坏事做尽,高中时当皮条客,出事以后甚至不惜和尸体做爱来混淆警方对DNA的判断,导致自己从此再也无法在女人体内射精。” 乐央一本正经的说着,因为讨论剧情的兴奋根本没在意这些过于裸露的言辞。 孟西楼静静听她讲,似乎压根儿不介意被剧透。 “而雪穗,就是女主角,更加冷血,她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却又在葬礼上嚎啕大哭表演给即将收养她的养母看。上中学后为了缓和一个女生对她的敌意,便让亮司去拍她的裸照,然后自己做好人细心安抚那个女生,还和她成了好朋友。大学时她又故技重施,拆散了自己最好朋友的恋情。后来为了消除继女对自己的排斥,她让亮司去强暴了那个女孩……” “……整部书快结束时才解开亮司杀害父亲的动机,因为他爸爸是个娈童癖,而雪穗的妈妈强迫她卖身,亮司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就把父亲给杀了,从此以后在雪穗身边恕罪。但他们彼此相爱。最后亮司被警察追捕,为了避免雪穗被暴露,想也没想直接跳楼死了。当时雪穗就在旁边,警察问她这个人是谁,她说不知道,然后转头走掉……” 孟西楼听完,说:“其实这本书我很早以前看过了。” 乐央奸计落空,但兴致却愈发高,忙问他:“如果你是亮司你会怎么做?” “乐小姐……您似乎很喜欢把现实代入当中。” “哎呀别废话,快说快说啊。”她从小到大过得那么乏味,唯一的乐趣就是这个了。 孟西楼肯定地回答:“我会跟他做一样的选择,走一样的路。” 乐央愣了下,一样的选择……难道不惜去杀人丶奸尸丶甚至最后赔上性命? “你呢?”他问。 “我?”她 子意澄心吧 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我堂堂崇林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让我把自己代入这么变态的故事里?孟西楼你胆子变大了嘛。”又说:“现实中这种感情我是没法接受的,毕竟太绝望了。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牵着手在太阳下散步,可惜都做不到。” 聊到这里话题有点沉重,乐央也困了,拉起被子翻了个身,“晚安。” 孟西楼的手缓缓摩擦书皮,“晚安,乐小姐。”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逐渐绵长,隆起的被窝在昏暗里就像一只小小羊羔。 他走出卧室带上房门,来到客厅阳台,拿出手机,回拨了一个未接来电。 “喂,六哥。”对方嗓音沉稳:“人现在动吗?” “留着,”他轻飘飘地说:“先晾她几天,等到意志濒临崩溃的时候才好玩儿啊。” “……是。还有,那个,多宝小姐明天到。” 他嗯了声:“知道了。”又说:“人看着,别让她自个儿死掉了。” “明白。” 挂了电话,靠在栏杆上吹了会儿凉风,忽然听见乐央在叫他:“孟西楼!” 他忙走进去,见她似醒非醒的:“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不听话?” “抱歉,我以为您睡着了。” “我口渴,去给我倒杯温水。” “好的。” 他端着水杯进来递给她,乐央喝了两口,忽然说:“我刚才梦到芳姨了,她在叫救命,样子好吓人。” 孟西楼沉默片刻:“原来做噩梦了。” “嗯……”乐央皱眉:“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托梦什么的……不过她干嘛不托给我妈呢?” 孟西楼目光转向角落的灯:“可能是日有所思才会梦见吧,别想太多。派出所不是已经立案了么,相信很快会有线索的。” 她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 转眼又过去几天,芳姨仍旧没有半点消息。徐梦甄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再浪费时间痛骂警方无能,而是打起精神专注于公事,整个人变得更加严厉且不近人情。 乐央感到压力重重,搬出去后徐梦甄似乎对她愈发的疏远了。 这天清晨上班,刚从车上下来,旁边走近一人叫住她:“乐小姐,好久不见。” 居然是李建国。 乐央看他这副邋遢的样子只觉得恶心极了,没打算搭理,可对方似乎不想让她就这么走掉。 “你想干什么?” 这时孟西楼见情况不对,忙下车上前。 “没怎么,大家同事一场,想跟你借点钱用。”李建国说着伸手拉她的胳膊,被她一脚给踹开,他面露凶相,突然亮出水果刀朝她划下去。 乐央的手腕被人握住,身子猛地往后退,她看见孟西楼挡在了她面前,就像上次被徐梦甄打耳光时一模一样。 锋利的刀尖在他胸膛撕出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了出来,李建国发疯一般,那样子扭曲得丧心病狂。 第二刀捅过来时乐央用尖细的鞋跟猛踹他的膝关节,然后抬腿一个侧踢击中他的头部将他踹倒,此时保安们也已经冲上前将他制伏。 “孟西楼!” “乐小姐,我没事。”他弯腰捂住胸口。 李建国趴在地上嚎叫咒骂,乐央面无表情地将孟西楼扶上车,然后朝医院飞驰而去。 “真是快被你气疯了,”她紧握着方向盘:“你不知道我每个周末都会去健身房练拳吗?那种小杂碎怎么可能伤得了我?你看见有刀子还往上凑,脑子里装的是草吗?!” 孟西楼脸色惨白:“对不起……” “你还敢跟我说对不起?” 天呐真是没救了。 到医院后缝了二十几针,因为伤口有点深,怕感染,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莉莉打来电话,说警察已经把李建国带走了。乐央满脸阴霾:“联系律师,我要让他坐穿牢底。” “……好的。” 孟西楼被推进病房,身上早已换上了病号服。他见乐央走进来,便哑着嗓子说:“乐小姐,这几天不能给您开车了。” “嗯。” 他难堪地动了动唇:“可不可以,不要换司机……” 乐央胸膛微微起伏,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弯下腰,凝视他。 “孟西楼,我忍你很久了。” “乐小姐……”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喜欢我。” 孟西楼白着脸点头。 “那你还喜欢我么?” “我,不敢……”他说。 乐央见他有些发抖,便伸手轻轻掐住了他的下颚:“我问你,喜不喜欢。” 孟西楼在她的目光里仿佛要融化一般,喉结滚动,卑微地启声:“喜欢……” “很好。”乐央松开他:“等你出院以后我再找你算账。” 又说:“如果你再敢把自己弄成这副血淋淋的样子我就马上炒你鱿鱼,听到没有?” “……听到了。” ———————————————————— 第一回发出来,没写开头的敬告,结果有妹子正准备看《白夜行》,被剧透得不要不要的。。我错啦T_T 正文 乐央篇(七) 在318国道靠近收费站的地方有一个渔场,隔壁经营着一家生意惨淡的野味餐厅。从这里直走五百米可以看见一栋四层楼高的旧厂房,大门前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欧盛家具制造厂”。 下午三点半,一辆黑色SUV缓缓驶入这条僻静的小路,在工厂门前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子走下车,两手抄在衣兜里,和随行的三人进入一楼仓库,再经一道小门,沿着长长的楼梯来到地下室。 芳姨在漆黑的屋子里听到一阵脚步声,紧锁的铁门被打开,新鲜空气涌入的一瞬间她略有些微怔,然后几乎用肯定的语气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孟西楼。” 高崎丶韩野和多宝以及身后六七人满是诧异,打开里面的灯:“六哥,这老太婆挺厉害呀。” 少年嗤笑:“呵,狗鼻子。” 先前乐央来过医院,他身上沾染了她的香水味,刚才被芳姨闻到了。 “把人带出来。” “是。” 他们转而走进一间干净敞亮的办公室,孟西楼坐到皮沙发里,芳姨被扔在地上。 经历了暗无天日的一个星期,她倒还算镇定,只是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身上散发出隐隐臭味,脸色蜡黄。 “还好吗芳姨?”孟西楼天真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无比悚然,他抬手虚点了点,高崎便把椅子拖过来,拽起芳姨坐上去。 “你接近徐家究竟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孟西楼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结疤的伤口:“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而已。” “你到底是谁?你想对崇林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多宝不耐烦地啧道:“谁稀罕你们那破公司啊?”又说:“郑西楼,你特意从医院跑出来就为了跟个臭老太婆聊天吗?” “郑西楼?你不是姓孟吗?!”芳姨惊吓万分,就像看一个恐怖的深渊一样看着面前的少年。 “这不重要。”他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只是在和长辈稀松平常地说说话而已:“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而且,你很快就要死了。” 芳姨面色扭曲地斜盯着他:“我要是变成了鬼,对谁都没有好处。” 孟西楼摇摇头:“敬畏神明是件好事,但芳姨你把心思放歪了。何必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呢?当年陈宇的事情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 “二十年前你迷信大师,算出陈宇的八字很凶,会克徐梦甄,原本你可以和他分手,但又舍不得,于是就想下手杀掉他,再用防腐剂做成标本,永远陪着你。可是没想到他没死变成了植物人,恰好随了你的意——没错吧?“ 芳姨脸色死白,“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连徐梦甄都被瞒在鼓里,二十年了,他怎么会…… 难道说,陈宇醒了? 孟西楼见她那副惊恐又狐疑的样子,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芳姨啊,这都是我编的,没想到你居然承认了!哈哈哈!” 高崎和韩野在旁边倒吸一口气:“六哥揣摩人心的本事越来越吓人了。” “来来来,我再猜一猜,一个人性格扭曲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通常和童年阴影有关。”孟西楼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踱步,那神情仿佛发现了一件极好玩的事:“从你对徐梦甄的忠诚来看,她肯定是你的救命稻草吧?乐央曾经骂你是个老处女,但很显然你不是啊,说不定很小的时候遭受过性侵害,而且,对方还是你的血亲……” “住口!住口——你闭嘴!”芳姨失控地蹭起身,被几个男子死死按住,她面目狰狞,老态毕现:“是谁让你来害我的!是不是乐东贤!还是乐央?!他们父女两个想独吞崇林,想害死 纵横校园+逍遥能纵横txt下载 我和太太!做梦!你们做梦!” “人交给你了。”孟西楼收起笑容,对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失去耐心,看也不看一眼,走出房间离开了地下室。 多宝把高崎叫到一旁,问:“六哥跟这女人什么仇?大费周章地抓来,差点没被警察盯上!” 正说着,里面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韩野捂着嘴跑出来不住地干呕。 “怎么了?” “六哥说讨厌那女人的手,老黑几个就给她砍了……然后塞进嘴里……让她吃掉……”话没说完又吐得天翻地覆。 多宝也觉得反胃,赶紧离开了。 回医院的路上她问孟西楼:“你准备在这边待到什么时候?家里还等着你回去呢。” 他一时没有说话。车子经过学校,他看着操场上那群面容青涩的高中生,突然心底生出一丝羡慕:“我不想回去。” “啊?”多宝眨眨眼:“你疯了吧?” 他也觉得有点可笑,“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不会帮我?” “你想害死我啊?那可是郑家,郑家!” “所以啊,你会帮我吗?” 郑多宝语塞半晌,最后无奈地叹气,“会,行了吧!”接着满脸郁闷地嘀咕:“真是上辈子欠你了。” 两人回到医院,时间尚早,多宝说:“晚上吃什么?给你炖条鱼补补?” “不用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说着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推开病房的门,动作突然顿住。 乐央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上拿着杂志随意翻阅,此刻抬起眸子冷冷看着他们。 “乐小姐。” 她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中午手机忘在这儿了。” “哦,我出去的时候帮您收在抽屉里。”他说着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来递给了她。 “你伤还没好,跑哪儿去了?” 孟西楼说:“接我堂妹,她找不到路。” 多宝伸出手:“你好,我是郑多宝。” 孟西楼皱眉。 “堂妹?姓郑?”乐央没跟她握手,只嗤笑说:“看来你有不少事情瞒着我嘛。” “乐小姐……” “行了,我对你的穷亲戚和你家里的破事儿不感兴趣。医生说你后天出院,这两天尽快编好理由,到时候我们慢慢聊。”说完白了他一眼,踩着傲慢冰冷的步子走了。 晚上回到家,乐央越想越气,这个孟西楼在搞什么鬼?之前把自己说得无父无母那么可怜,她还以为他真的是个孤魂野鬼呢。现在居然冒出一个堂妹? 还有他不是姓孟吗? 该死的…… 正咒骂着,手机响起来,屏幕来电显示是孟西楼。 “喂。” “乐央是吧?”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是郑多宝,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 她眯起双眼,“请说。” “你应该知道我哥哥现在很迷恋你,但怎么说呢,你们无论家境还是年龄都有很大差距,根本不合适在一起。所以我想请你干脆点儿,开除他,家里人还等着他回去呢。” 乐央笑了:“要是我不呢?” “你凭什么不?你了解他的背景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说着稍微停顿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凉幽幽的意味:“你知道他在多脏的地方长大的么?那些事情可不是你这种豪门大小姐能够想象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抽身吧,他可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干净。” ———————————————— 下章一定吃肉。 还有,谢谢你们送的宝物,但以后还是别送了,好像挺贵的,也不能换啥东西,多多留言给嬷嬷就好啦~啦啦啦~~ 正文 乐央篇(八) 多宝挂掉电话,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转过身,发现孟西楼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她手上。swisen. “我刚才给你的大小姐打了个电话。”理直气壮的语调:“我猜她以后不会想见到你了。” 孟西楼掀开被子坐到床上,“你跟她讲我在郑家的事情?” 多宝知道他很忌讳这个,此时有些心虚,但又不愿服软:“反正她是一定会躲开你的,那种温室里的花朵一碰就碎,我们和她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你早点认清现实跟我回去吧。” 孟西楼笑了笑:“你过来。” 多宝见他似乎没放在心上,便朝他靠近。 “再过来一点。” 她站在他跟前,突然胳膊被扣住,他猛地一拽,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扯住了她的头发。 “别再招惹乐央,我跟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我饶不了你,听到了吗?” 多宝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撑在床沿,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整张小脸变得狰狞不堪,喉咙里发出求饶的呜咽,“我知道了,六哥……” 孟西楼松开手,数十根头发随之掉落,多宝抱住脑袋蹲在地上一时不敢看他。 他拿起手机打给乐央,但她已经关机。 接下来的两天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就此将他隔绝出自己的生活,不再有任何瓜葛。 多么现实而诚实的一种选择,他的过去和遭遇连他自己都厌恶,更何况旁人呢?孟西楼觉得自己很可笑,尽管当时斥责了多宝,但他心里何尝不想看看她的反应?而现在的结果显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为什么还要难受呢?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期望着,自己是一张白纸,干净清透的白纸,可以让人放心喜欢的白纸。 孟西楼离开医院,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回到筒子楼的家,看见门上贴着馨馨留的纸条,说谷阿姨来收水电费,她已经替他交了。 他正想进屋休息一会儿,这时却想起住院以后两把钥匙都在乐央那里。 孟西楼心头酸涩一动,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找到一个理由去见她了。 他拿出钱包里的现金,照例塞进馨馨家阳台的花盆底下,只给自己留了些零头,然后走了很长一段路进入地铁站,经过大半个城市回到青田路。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没有钥匙,他连大门也进不去,好在小区保安对他有些印象,登记过身份证之后便放行了。可是楼栋也有门禁,他只好站在旁边等,等有人刚好从里面出来,他顺便就进去了。尽管那副样子真的好傻。 电梯里,他看着自己苍白的脸,麻木又胆怯,因为要去见她,那眼睛里的神采自动变得小心翼翼,手上还拿着病例和药,怎么看都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终于来到她家门前,门铃按响,过了一会儿,听到懒散的脚步声渐近,她素净的脸孔出现,冷淡地看着他。 “有事么?” 孟西楼那颗心一直往下坠啊坠:“乐小姐,我,我来拿钥匙。” “进来吧。” 她转身走进客厅,屋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落地灯亮着,茶几上有一瓶开过的红酒和高脚杯,乐央坐到沙发上,拿起杯子继续浅酌。 钥匙就放在开瓶器旁边,孟西楼迟疑地走过去,弯下腰,手伸过去,却不料被她捷足先登。 “让你拿了吗?”乐央的脚踩住钥匙,手里晃着酒,眼睛冷幽幽地撇过来。 孟西楼愣在那里。下一秒她柔软的脚丫子就搁到了他掌中,轻轻摩擦:“骗完我就想走,有那么容易的事吗?”她撑着额头,“你过来。” 孟西楼握着她的脚,只能这样弯腰上前两步,双膝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小腿酸,给揉揉。”她说。 孟西楼眼帘低垂,轻轻给她按摩小腿肚。 乐央歪在沙发里喝酒:“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到底姓什么?” “我母亲姓孟。”他说:“继父姓郑。” “那么看来你继父对你不好,你不愿意用他的姓。” 孟西楼颔首没有做声。 “他是做什么的?”乐央继续问。 “……乐小姐,也许您不会想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想知道,就看 足球部员男体激爱笔趣阁 你愿不愿意说。” “……”孟西楼闭上眼睛,沉默了好几秒,终于缓缓叹出一口气:“那是一个犯罪集团,表面做家具生意,其实是……贩卖人体器官。” 乐央喝酒的动作僵住,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母亲当年只是个舞女,因为独自抚养我非常艰难,不得已跟了那个人,开头几年我们母子在郑家过得很辛苦,后来她正式和我继父结婚以后日子才慢慢变好。” 长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空调运转发出细微声响。孟西楼不敢再碰她,手放了下来。 乐央仰头将红酒喝尽。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她看着他:“按理说应该没有谁愿意跟你这种背景复杂的人来往,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惹祸上身对吧?况且你还骗了我。” 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可我现在还跟你这儿废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喉咙堵得开不了口。 “说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乐央坐起身,笑着,弯下腰贴近他的脸,然后含着他凉凉的唇嘬了一口:“现在知道了吗?” 孟西楼屏住呼吸,颤动的眼光望着她,嗓音干涩:“乐小姐……” 她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在他腿上,手臂攀着他的肩,“你说这个姿势像在干什么?你有幻想过吗?” “不……”他艰难地说:“我不敢……” “你不敢?”乐央眯起眼睛,缓缓扭动腰肢:“那你为什么硬了?” “乐小姐!求你……”他握住她的腰,阻止她坏心的磨蹭,“求你别这样……” 她咯咯笑起来,手指捏他的下巴,啄着他的唇说:“可是我已经受够了,孟西楼,你总是在勾引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欠收拾。”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热烈吻住那柔软的唇瓣,翻来覆去厮磨着,小舌头探进去,触碰到他的时,忍不住眉尖紧蹙,发出叹息:“你不想……尝尝吗? 孟西楼再也无法克制,抱住她的背,小心而颤抖地吮吸她的舌头,与她勾缠,舔舐,刺激而快乐的感觉让全身细胞炸裂一般。 “小姐丶我的……乐小姐……” 情欲涌动,呼吸急促,难分难舍的深吻仿佛要夺取生命一般,乐央猛地别开脸,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耳边:“我受不了了,下面湿得好厉害。” 孟西楼身子瞬间麻掉一大半,他背靠着茶几,见她忽然站起身,在他面前脱掉了短裤和内裤。 然后她又跨坐下来,眼波迷蒙地看着他,脱掉T恤,然后是胸罩。 白皙的酮体散发出温暖香气,硕大的乳房在他眼前晃动,纤细的胳膊,紧实的腰肢,圆翘的臀。 乐央轻轻抚摸他的脸。 “啊……乐小姐……”他亲吻她的手指,一路往上,经过胳膊丶肩膀丶颈窝,然后往下含住那蕊红的乳尖儿。 “呀……”乐央咬唇,拉起他的手放在另一只桃子上,带领着他摩擦揉捏:“嗯丶啊……” 孟西楼激动到无以复加,大口吞咽着娇嫩的乳肉,或吮着顶端用牙齿轻咬,用舌头狠舔。 乐央满脸涨红,身体难耐扭动着,忽然发现他把手移到了下面。 “呀!”下身猛地一抖:“啊丶那里……” 那里果真湿得不像话,孟西楼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他碰到了乐央的花心,他吻着她的乳房,他的手上沾满她的湿液,他的嘴里全是她的馨香,天呐丶天呐…… “那里呀……”乐央跪直身体,两腿打颤,被他手指撩拨的花瓣脆弱不堪,“啊丶啊……孟西楼,你敢这样摸我……啊……” 他找到了隐藏在花瓣里的阴蒂,乐央几乎尖叫起来:“够了呀丶你要摸到什么时候?!这样好下流……” 他却愈发放肆地在她胯间摩擦:“再一会儿就好,乐小姐,我……好喜欢……” 乐央直直地跪在他面前,想并拢双腿也不行,下身就这样被他抚摸着,真是丶真是…… “该死的孟西楼,现在是我要上你啊,不准再摸了听到没有啊……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 (????) 正文 乐央篇(九) 孟西楼吻住她喋喋喊骂的嘴,用眼巴巴的目光凝视她的瞳孔,仿佛在恳求她不要拒绝,不要拒绝他会对她做的一切事情。 带着黏湿的双手离开已经泛滥的花心,从娇嫩的大腿抚摸至臀部,缓慢搓揉,液体从腿根滑落,滴在他的裤子上,晕开一圈一圈的深色。 乐央被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撩得心潮澎湃,两手胡乱解开他的衬衫和腰带,然后从长裤边沿摸进去,抓住了那根坚硬的欲望。 “啊!”孟西楼抖得厉害,抱起她倒入沙发,嘴唇不断落在她脸上:“乐央……乐姐姐……” 她扯下他的裤子,双脚并用蹬啊蹬,终于脱掉了,现在他下半身光溜溜的跪在沙发里,身上只挂着件衬衫。 “你看起来瘦,这里居然那么大。”乐央一手握住嫣红的阴茎,一手捏着饱满的玉袋,“怎么样,舒服吗?” “啊啊啊——乐小姐——”孟西楼紧紧握拳,对她的触碰毫无招架之能,扬起的脖子上青筋突起,欲望又肿胀了几分。 “就这样,”似乎是很喜欢看他这副痛苦又难耐的模样,乐央一边套弄着,一边把双腿搁在他肩上,“先射一次吧孟西楼,我喜欢这样。” 孟西楼快被她弄疯了,这样的姿势,这样被玩弄,她得意地欣赏着他的窘迫,她那么坏…… “啊——啊——” 一股透明的液体从那小孔里喷射在她粉嫩的花瓣上,乐央明显一颤,红着脸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这么快?你居然这么快就射了?” “乐小姐!”他扣住她的手腕,难堪又难过:“请你不要再欺负我了!你不可以这样!” “我当然可以。”乐央挑眉:“你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敢造反不成?” “对,你说的对,”他将她的腿从肩上拉下来按在身体两侧:“但总有例外,比如现在,我不想继续由着你的性子了!” “你干什么!啊……” 他握住阴茎磨蹭她的花苞,拌着先前喷射的精液和她的淫水,扫动着,拍打着,然后朝那湿漉漉的缝隙塞进去。swisen. “太大了丶不要啊……”乐央低头看着:“撑开了丶撑开了……” “乐小姐……啊……好舒服……”孟西楼一点一点前进,被里面柔软湿润的媚肉吸得浑身发麻,感觉龟头好像把什么东西顶开,然后有鲜血从交合处流了出来。 乐央抱住他的脖子,与他唇舌交缠。蜜穴被彻底贯穿,饱胀与疼痛一并袭来,令她身体僵住,瑟瑟发抖。 “啊丶啊丶啊……”孟西楼耸动窄腰,疯狂驰聘,“乐央丶乐央……” 原来男人叫床也这么好听,那一声一声,酥麻极了。 “好棒丶啊丶啊……再快点……”乐央大张着腿,被撞得东倒西歪,“孟西楼啊……” 粗红的肉茎狠狠侵犯着窄小的幽穴,激烈摩擦产生极致的快感,随着密密麻麻的抽动蔓延至四肢百骸,毛孔好像全部张开,身体快要化掉。 “乐小姐丶嗯丶啊……啊啊……”孟西楼咬着她的耳朵不管不顾地呻吟:“乐小姐,我要死了丶要被你弄死了丶好舒服丶好舒服……” 刚才秒射的人现在像吃了春药似的没玩没了,汗水从额角滑落,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凝视她此刻的模样:“乐小姐,好喜欢你,想一直这样要你……一直这样……哈丶啊……” “别说了呀,”她浑身泛红,双手抚摸他紧绷的身体,扬起脖子舔掉他脸颊的汗,然后一路舔至嘴唇,与他交缠。 “快到了……唔……”硕大的圆头将那花心顶弄得酸麻不堪,乐央在疯狂的颠簸里攀上顶峰,感觉那一刻他颤抖着灌满了她的身体。 “乐小姐丶啊!”孟西楼猛地抓住她的乳 公主夜未眠之调教全文 房,将玉茎整根埋入小穴里,高潮迸发,疯了一样的快乐。 “哈,哈……射了,”他笑起来:“全部射进去了,好棒。” 乐央目光散漫,许久以后回过神,缩进他怀里:“别拔出去,就这样待会儿。” “嗯。”他躺下来,与她双腿勾缠,那底下的小嘴仍旧吮着不让他离开。 乐央枕在他的肩上,手指轻轻抚摸胸口结疤的伤,“还疼吗?” “不疼。”孟西楼抱着她,觉得这一刻满足极了。 昏暗的屋子逐渐安静沉淀,两个人这样躺了很久,空调开着,有点发冷,她动了动:“去洗洗吧,黏糊糊的。” 他缓缓将疲软的肉茎退出,乳白色的精液从那肉穴中流淌而下,淫靡极了。 乐央低头看着:“你到底……射了多少……” “抱歉……”孟西楼耳根子发红,将她打横抱起,朝浴室走。 两人泡在温水里,身体慢慢放松。 孟西楼给她揉着红肿的下身,发现里面渗出了依稀血丝,“对不起,”他吻着她的脖子:“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她轻哼:“但是不用怀疑,喜欢我的人和讨厌我的人一样多,不过那些蠢货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孟西楼笑了,但又多出一丝黯然:“我也配不上你。” “是配不上,”她说:“但我就好你这口啊。” 孟西楼把脸深深埋在她颈窝里吻着。 乐央抚摸他的脑袋,“呵,小可怜。” *** 清晨的光透过纱帘漫进房间,天蒙蒙亮,白色被单下的身体柔软温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多么温柔的一刻。 她幽幽转醒,许是因为昨夜太过疲惫,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好的睡眠了。 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她的背脊,她抬起头,撞入孟西楼漆黑的眼睛里,那长长的睫毛下面一潭深渊,眼帘低垂,静静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他说着,吻她的额头:“早上好,乐小姐。” 她有点不想起床,小手从他胸膛一路往下,摸到了小腹,这时才发现他身上还有其他伤疤。 “你转过去。” “嗯?” “转过身去。” 他不明所以,似懂非懂地翻身背对。 “怎么回事?”果然,他背上分布着不少旧伤,像是鞭子抽的,颜色已经很淡了,“是谁打的?” 孟西楼稍许沉默:“小时候郑家人打的,很久以前的事了。” 乐央皱眉:“他们为什么打你?” “因为……那时要干活,干不好就会挨打。不过后来没有了。” “这是什么?”他背上有一串刺青,沿着脊梁骨的位置纹下来,不知是梵文还是藏文。 孟西楼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没什么。现在不早了,不去上班吗?” “不想去。”乐央望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如果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他只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即使我嫁给别人,和别人结婚生子?”乐央笑:“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孟西楼神色黯淡:“只要你高兴,我是什么都可以。” 乐央愕然,不明白他究竟是因为性格太过偏激还是年纪小的原因,想法竟然如此极端。 而孟西楼此时却在想,他怎么又对她撒谎了呢?他分明一个月后就得回郑家,哪里还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呢? 到时候她一定会很失望吧? 呵,真是棘手啊。 正文 乐央篇(十) 孟西楼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孟娇辗转于各个城市,常常因为欠债而居无定所。孟娇是个极美貌的女人,但却没什么脑筋,整个人傻乎乎的,总是容易被骗财骗色。 孟西楼八岁那年,孟娇成为郑演的情妇,带着他住进郑家。然而郑演不止一个情妇,他们母子在郑家并没有什么地位,日子过得与下人无异。 每天放学,孟西楼需要坐船回去,回到位于岛上秘密工厂,从厨房接过一大桶稀粥和馒头,放进推车里,然后走向那条长长的通道。 那是一个监狱,更是一层地狱。 被抓来的可怜人以流浪汉丶精神病患者丶妓女丶和外来务工人员为主,没人在意他们的失踪和死亡,生命在这里毫无尊严,只有血淋淋的屠杀和交易。 当时孟西楼才多大呀?个子还没有推车的扶手高。每天每夜,他必须走过一个个房间,把食物放进门洞里然后冷漠地走开。那些惊恐而绝望的哭喊声让他害怕,有时甚至会突然钻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像要将他也拽进那地狱一般。 他不敢叫,不敢哭,只能在腐臭与黑暗中前行。 工厂从不缺生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带动隔壁手术室被解剖,隔三差五的,孟西楼还需要打扫手术台,或者清理焚尸炉。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血腥的场面和令人作呕的味道,一具具灰白的尸体,开膛破肚,死不瞑目。 他努力憋着,憋着,直到离开工厂以后才吐的天昏地暗。 有好几年,他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尸体的气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工厂里的人都是魔鬼,他们没有心,全然丧失了道德与人性,对法律和报应完全没有半点惧怕。 每一个被抓来的女性都会遭到强暴和轮奸,除了惨叫和痛哭以外孟西楼听到最多的就是肮脏的交媾声。男人丧心病狂的兽欲,和女人绝望的哭嚎。 那些声音让他整夜整夜噩梦不休。 十二岁那年他开始想要逃跑,因为他发现那群男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恶心了。 他长得很像孟娇,肤白唇红,眼睛又黑又大。 可惜出逃的计划没来得及实现,那天晚上他被拖进房间,扒光了衣服。 龌龊的淫笑和抚摸令人绝望。 就在这时孟娇冲进来和他的扭打在一起,那血红的瞳孔里满是愤怒和杀意。母爱的力量原来可以使绵羊变成豺狼。当时的孟娇就像不要命了一样。 她用木屑插爆了一个男人的眼睛,郑演赶来时她满手鲜血,冷笑着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 孟西楼觉得他和母亲完蛋了,肯定会被这帮人开膛破肚,挖空内脏,或者干脆留着他们慢慢折磨至死。 可奇怪的是郑演并没有这样做,他似乎因为孟娇视死如归的样子而爱上了她。 男人对爱情的感觉很奇怪不是吗? 反正从那以后孟西楼摆脱了秘密工厂,不用再每天过去打杂做工。他的身份也发生了巨变,一夜间从一个卑微的下人变成郑演的儿子。 郑家子嗣繁多,他在郑演的一并子侄中排行老六。 记得那年郑演带他回乡祭祖,在祠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他正式成为郑家的一份子,然后在他背上刺下了只属于郑家后代的印记。 倘若今时今日他想要摆脱这个身份会怎么样? 除了死亡,应该没有其他可能了吧? *** 周末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乐央让孟西楼陪她一同前往。 傍晚六点,她收拾妥当以后带他到商场买衣服。 “参加那种宴会当然要穿得像样一点啊,不然怎么叫衣冠禽兽。”她给他选了深蓝色的西装三件套,刘海全部梳上去用发胶固定好,镜子一照,扎眼得厉害。 “乐小姐,”他为难地说:“这个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乐央拿出信用卡,故做诧异地说:“什么呀,我不是已经包养你了吗?” 旁边几位销售小姐露出尴尬的表情,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孟西楼脸颊胀得绯红,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乐央强忍笑意,“好啦,我会在你薪水里扣,当然,你那点儿可怜的薪水是不够的,就当预支吧。” 回到车里,孟西楼懊恼地说:“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好吗?” “怎么,伤害 爆乳女仆与巨根正太无弹窗 你自尊心了?”乐央撑着额头打量他:“被我包养很丢人吗?” “不是,”他说:“在你这里我没有自尊心,你想怎么样都行。” “但是?” 他抿抿嘴:“但是你要顾虑自己的声誉,万一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你?” 乐央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好吧我以后不这样了。”拨弄拨弄头发:“不过我说包养你是认真的,你考虑考虑。” 孟西楼苦笑:“非要把我踩在脚底下你才高兴。” 他的乐小姐啊,一天不打压他就浑身不自在。 七点半,准时抵达宴会地点,有记者在场外拍照做采访,今晚允安市名流云集。 进入会所,杯盏交错,孟西楼跟在乐央身旁,陪她进行着冗长而繁琐的交际寒暄,此刻的她代表着崇林,少了些平时的倨傲冷淡,多了些热情与亲和,言谈举止落落大方,风采万千。 不过转眼她就小声嘀咕说:“刚才对我又亲又抱那女的我压根就不认识,我猜她八成也没想起我是谁。” 过了一会儿又说:“不用怀疑,这些珠光宝气的人有三分之一是暴发户,还有三分之一是明星,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才是真正的贵族。” 孟西楼浅笑:“那你呢,是这其中哪一类?” “都不是。”她挑眉:“名啊利的多俗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真正的品味是拥有了权利和财富以后对权力和财富的谦虚和反省,说的就是本小姐啊,出身富贵而不染富贵之气,这帮凡夫俗子怎么能跟我比?” 一番话把自己也逗笑了,乐央稍稍捂嘴加以掩饰,孟西楼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 正在这时,旁边走来一个高挑的美女,亲热的拉着乐央的胳膊:“小乐,好久不见,你今晚好漂亮啊。” 乐央撇撇嘴,勉强与她客套几句,女子转而望向孟西楼:“这位是?” “我的跟班。” 待人走后,乐央嫌恶地冷哼:“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佟佳穗这个小贱人,当着我的面亲热得不行,背地里经常说我坏话!” “你怎么知道?” 乐央转身递了个眼神:“看见那个穿白衬衣的帅哥没,天云集团总裁,他妹妹是我校友,也是我的网友,以前我们俩经常串通消息,像佟佳穗这种两面三刀的小贱人早就被我掌握得透透的了。” “你很讨厌她,”孟西楼说:“还因为她是你的情敌,对吗?” 乐央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什么呀……”她嗤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喜欢尹辰佑,佟佳穗也喜欢,她假装不知道我的心思,还让我帮忙出主意追求他……你说那小贱人贱不贱?不过后来尹辰佑跟一个穷丫头结婚了,据说中间经历不少波折……哼,怎么现在连男人也看言情么?都按套路走,当自己拍电视剧呢?” 孟西楼眼眸低垂,“你现在还喜欢他?” “怎么可能?”乐央冷哼:“我要钱有钱,要美貌有美貌,他放着我这么一个极品不要,非喜欢一个故作清纯故作高尚的小绿茶,这种没眼光的男人我才不稀罕,以前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唔。” “诶,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一点点。” “嗯?只有一点点?”她拿眼睛睨他,趁没人注意,偷偷把手放在了他的臀部。 “咳丶乐小姐……”孟西楼往旁边让了让。 “抱歉。”乐央面不改色:“你今晚帅得有点过分,我多看你两眼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你今晚也很漂亮。” “废话,我一直都漂亮好不好。” “……" 晚宴开始,两人落座,主持人在台上妙语连珠,引得在场嘉宾笑声不绝。若明若暗的光线里,乐央暗暗摸着孟西楼的大腿,那动作就像在给猫咪顺毛。 “我想回去了。”她说。 “可是现在才刚开始啊。”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周围有几个女的打量你好多次了,孟西楼,我真不该带你来的,你看你又在招蜂引蝶了!” “乐小姐……”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乐央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给我等着,回去收拾你。” 正文 乐央篇(十一) 晚宴结束的时候孟西楼好像有些醉了。 她不过是临走前和熟人打个招呼,没想到转身看见他手里拿着香槟,脸颊泛红,眼神微醺。 主办方非常周到,安排了专人送他们回去。 两个人坐在后座,一上车孟西楼就把脑袋轻轻搁在乐央肩头,拽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心脏怦怦直跳,非常喜欢他此刻粘人的样子,小手不受控制地摸向他的大腿。 “乐小姐,”他蹭着她的脖子:“如果我不在,你会不会找别人?” 什么叫他不在? 乐央说:“这不是废话么,当然会啊。” 原以为又呛了他一下,正暗暗得意着,没想到他忽然扳过她的脸亲吻起来,那不依不饶的架势就像生气了似的。 “乐小姐,”他含着她的唇,含糊不清:“你是我的……” “唔……"乐央心里欢喜,愈发坏心地逗他说:“想的倒美,你只不过是我的司机而已,以后我还要去包养其他小鲜肉……" 话音未落,孟西楼倾身将她压在椅座里,舌头塞进她的小嘴直接堵住了她的话。 甜醉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乐央吮着那柔软与津液,睁开眼,见他紧拧眉头,沉浸在这激烈的热吻当中,情难自已。 “不要找别人,不要喜欢别人。”他说。 “我偏要,”乐央使劲躲开脸:“你不是说只要我高兴想怎么样都行吗?” “这个不行,真的不行。”孟西楼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含住她的嘴,将她的舌头撩进口中,用牙齿轻咬,用唇瓣吮吸,吻得尤其忘我。 前头的司机先生被全然无视,两人分开时喘息凌乱,嘴唇红肿,坐直身,乐央靠进他怀里,他搂着她的肩膀长久无言。 回到青田路,他们牵手走在小区花园里,感觉今夜的月色格外迷人。清风袭来,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气,连同那些朦胧的醉意一并消散,路灯下的少年看起来英俊极了。 “回去吧,”乐央说:“你有点喝醉了。” 走进电梯,孟西楼黏过来蹭着她的脸:“乐小姐,请你相信我一直很清醒,尤其是现在。” “你现在发情了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他动情地吻着她的脖子,呼吸沉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住。 “怎么了?” “摄像头拍着呢……” “管它做什么!”乐央抱住孟西楼的腰:“你继续啊,别停。” 说着冲摄像头竖起一根中指。 孟西楼失笑,咬着她的耳朵哑声说:“我的小姐姐,真的想把你吃掉,吃进肚子里去。” “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吃掉谁……” 两人纠缠着走出电梯,纠缠着进入家门,胡乱脱掉衣裤,一路跌跌撞撞地朝浴室走。 温暖的水流哗哗冲刷着,乐央站在淋浴下摇摇欲坠,孟西楼将她抵在墙上,弯腰吮吸她的乳头,然后一路往下,含住了她的空虚的花蕊。 “啊!”乐央咬住手指,感觉那里被他吸得又酥又麻,他的舌头舔着每一片薄肉与沟壑,最后钻进了窄小的幽穴里。 “不要丶啊……”乐央五指插入他发间,下身抖得厉害:“孟西楼,啊丶啊丶啊……” “嗯,”他贪婪地品尝着她的私密,用嘴唇和舌头将她送上了快乐的巅峰:“乐小姐,这里好香……” 他咽下那一汪爱液,不舍地舔了舔,起 天骄无双全文 身抵住她的额头,“抱着我好吗?” 乐央媚眼迷蒙,用胳膊缠住他的脖子,仰头亲他的嘴。 孟西楼架起她的腿,将肿胀的粗茎埋入那花心里去。 “好紧啊……那么小……”他没命似的亲她,下身狠狠抽插:“乐小姐,好舒服,你那里舒服死了……啊!啊!” “轻点儿呀,别这样……”她刚刚才高潮过,怎么能承受如此激烈的捣弄:“不要丶不要……” “你要的,瞧你吸得多紧。”孟西楼双颊绯红,似醉非醉地睨着她:“要死了,我会被你绞断的,会被你榨干的,乐央,你是个坏姐姐,你太坏了!” 嫣红的阴茎将那脆弱的小穴插得汁水飞溅,每一下都那么彻底那么疯狂,他抱着她走出浴室,一路顶弄着直奔卧室,倒入床铺,乐央翻身骑在他跨上,将那肉棒整根吞进去,扭着臀部搅啊搅。 “啊——啊——孟西楼——”穴口挤压着他的阴囊,那硕大的龟头抵住里面最最脆弱的一点拼命磨蹭,她快乐得要疯了。 “你说,是谁吃掉谁?”她抬起屁股将它吐出大半截,然后缓缓坐下去:“你说啊……啊……好大……” 孟西楼握住她的腰,一动不动地凝着两人的结合处,“快……” 乐央两手往后撑着他的腿,身子飞快地上下起伏着,一对白嫩嫩的椒乳晃得那样剧烈,“肉棒好大,要舒服死了呀……” 淫水飞溅在他小腹上,下体泥泞不堪,孟西楼红着眼眶坐起身,在她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乐央,爱你,爱你,最爱你了。” 她累得直喘气,被他压在床上狠狠操弄了数百下,终于尖叫着高潮了。 “宝贝姐姐,”他贴在她耳边喘息:“好想要你怀上我的孩子。” 乐央意犹未尽地缓缓抚摸他的背脊:“可是我都有吃药的。” 孟西楼抬头看着她:“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戴套,为什么要吃药?” “因为你戴套我会不舒服,不管多薄的避孕套。“她手指划过他瘦削的下颚:“而且我喜欢你射在里面,就像刚才那样,很棒。” 孟西楼喉结微动,想了想:“我刚才说要你生孩子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嗯?你什么意思?” 他一动不动地看了她许久,然后随意笑说:“我不是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吗?” 乐央眯眼,捏着他的下巴:“说得好像你到了年龄就能娶我似的,先别说我爸妈那关难过,就是我,搞不好哪天腻了……” 乐央原本想挖苦挖苦他,没想到说着说着发现他眼神变的有些不对劲,于是下意识闭上了嘴。 “乐小姐,”孟西楼看着她:“虽然你是我老板,但现在也是我的女人,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 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突然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插入她体内:“看来我需要在你身体里多留下我的气味,这样你就不会再想别人了。那个谁不是说,女人的阴道通往心脏吗?” 乐央接下来完全没法思考了,那一整夜,她在孟西楼制造的高潮里死去活来,床单上一滩一滩精液混合着她的淫水,那些被他搅得黏白的东西糊在穴口,下流极了。 这样不听话的孟西楼还算在她承受范围之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看着他的眼睛,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影子,仿佛随时可能在她面前撕下面具,露出清晰的面目。 而这一天似乎已经来临了。 正文 乐央篇(十二) 难得徐梦甄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7k7k001. 自从芳姨失踪后,乐央想了很多,有时候她觉得母亲其实非常可怜,没有一个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无论丈夫还是女儿,都对她心存芥蒂。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乐央以为自己会变成第二个徐梦甄,优雅而孤独地度过余生。但孟西楼出现了,他是那么谦卑,那么忠诚,就像上帝派来的小天使。 孟西楼啊,一想到他,嘴角就扬起来。 “小姐,”翠翠开门,欣喜地望着乐央:“小姐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又说:“怎么好像又变美了,气色这么好!” “是吗?”乐央挑眉:“滋润的呗。” 翠翠忧伤地说:“小姐以前都会送护肤品给我,现在不在家里住就把翠翠给忘了!” 乐央笑着拍她的脸:“好啊,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买个男人送给你,天天让你滋润。” “……小姐!”翠翠瞪大眼睛跺了跺脚,满脸娇羞,这时走到餐厅门口,徐梦甄抬眸:“回来了。” “嗯。” “翠翠你下去吧,”徐梦甄说:“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过来打扰,知道吗?” “是,太太。” 乐央听那语气心想莫非是鸿门宴?她脚步迟疑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乐东贤坐在对面,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那眼神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怎么了?” 难道他们终于决定要离婚? 不会吧? 徐梦甄看上去倒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一边喝汤一边说:“前几天你去那个慈善晚宴,有人看见你和一个小男生在一起,是孟西楼吗?” 乐央愣了下,“嗯。” “传到我这里的版本说他是你的情人,”徐梦甄放下汤勺用纸巾擦擦嘴角:“我并不反对你们谈恋爱,小孟这个人挺踏实的,也很听你的话。但你爸爸好像特别有意见。” 乐央望向乐东贤。 父女俩定定对视着。 乐东贤开口:“昨天我打电话问过西楼,他说你们没有那种关系,我现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乐央皱眉,“你问过他,他说没有?” 乐东贤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乐央还在想那小子在干什么,为什么没跟她提过这件事,忽然“砰”的一声,乐东贤猛站起身,双拳砸向桌面,情绪失控。 “你发什么疯?!”徐梦甄冷下脸。 在妻子和女儿惊愕的注视下,他突然笑起来,笑得捧腹。 “我疯了?对,大家都疯了好,我早就受够了!”乐东贤凑过去:“徐梦甄,你还记得娇娇吗?那年我的出轨对象,孟娇,她是孟西楼的妈妈,孟西楼是我儿子,亲生儿子!” 餐厅里一片沉寂。 过了好久好久,乐央无措地站起身,绕着椅子来回走了两步,攥着拳头,“不可能啊爸爸,他,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的……” 乐东贤惨淡地笑:“谁知道呢,报应吧,当时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本来想送他出国读书,可是他说孟娇死了,他现在只有爸爸和姐姐,所以想留在家人身边……呵,家人。” 乐央一个劲地摇头说不可能,最后看了看父母,转身跑了出去。 她搭上出租车直奔青田路,心脏砰啊砰的,好像快要爆炸一样。 真的要笑死了,孟西楼是她弟弟?她这段时间都在和自己的亲弟弟上床做爱? 笑死了,孟西楼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图什么? 讨厌喜欢你sodu 乱伦的刺激?或者扭曲的报复? 这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真的没有道理…… 乐央回到公寓,看见孟西楼正在厨房洗碗。 “你吃过饭了吗?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他清澈的眼睛带着温暖笑意迎接她回来,“我煲了鸡汤,要不要尝尝?” 乐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茫茫然的,被他牵着走到餐桌前,他乘好汤给她,然后坐在了旁边。 “乐小姐,”他说:“那个,我仔细查了些资料,都说口服避孕药有很多副作用,尤其是紧急避孕药,一年内最多不能服用超过三次……所以我想,以后还是用安全套吧,你说好吗?” 乐央死死盯着他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孟西楼,我是你姐姐啊。” 他笑意未减,“你说什么?” 乐央忽然觉得害怕极了。他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是我爸爸的儿子,乐东贤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是你的亲姐姐啊。” 话音落下,孟西楼笑意散去,脸上露出懊恼又无辜的神情:“你还是知道了……”他忙蹲到乐央跟前,着急地抓住她的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事实上我对你爸爸撒了谎,我并不是他和孟娇的孩子,当年孟娇确实曾经产子,但是因为生病而早夭了,我只是她后来抱养的孤儿……” 乐央屏住呼吸看了他好久,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觉得,我爸爸或者我,像白痴吗?” “难道他没有带你去做亲子鉴定?” “就凭几句话就相信你是他儿子了?” 两人长久沉默,注视着对方。 屋子里静得连呼吸都特别清晰。 乐央亲眼看着孟西楼脸上紧张无措的表情逐渐散去,然后他……笑了。 清俊美貌的少年笑得轻蔑而陌生。 “姐姐,”他叫她:“你干嘛非要拆穿我呢?” 说着拍拍她的脸,“这样多尴尬呀,昨天我们俩还在做爱,今天就变血亲了,恶心吗?” 乐央太阳穴突突跳动,见他起身走到长桌另一边,随手拿起她的香烟,掏出一根点上,熟稔的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笑看着她。 她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客厅阳台,狠狠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好像已经闷得无法喘息一样。 身后有懒洋洋的步伐靠近。 孟西楼手臂环着她的腰,脸颊埋入颈窝,若有似无地吻着:“现在不想要我了,对吗?” 乐央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眼眶泛着红,咬牙切齿地说:“要,当然要!” 他笑起来:“你确定?” 乐央受不了他这种轻佻而讽刺的语气,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好玩的游戏。 “非常确定!”她回身瞪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一些认真的痕迹,然而那曾经清澈见底的双瞳此刻深得像个黑洞。 孟西楼也看着她,食指点点自己的唇:“亲一下这里,你还亲得下去么?” 乐央毫不犹豫地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别再挑衅我了孟西楼,我对你的认知是从一个陌生人开始的,就我单方面看来你只是一个异性,而不是亲人。所以你是我弟弟又怎么样呢?更何况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丶在今天之前,我已经……已经爱上你了!” 听清楚了吗孟西楼,我像那些蠢女人一样,陷入爱情了。 …… ———————————————— 他们要分开了。 正文 乐央篇(十三) 乐央说,她爱上了孟西楼。 这句话说完,余音一直在脑子里震啊震,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夕阳彻底沉下去,余晖光线浓烈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孟西楼一动不动地打量她很久,接着面无表情地往后退开一步,轻蔑地撇撇嘴:“我差点被你骗过去。” 他转身走进屋:“当年我妈被乐东贤哄得团团转,现在你又来哄我了。你跟你那个虚情假意的爸爸还真是半斤八两。” 乐央感觉自己的心直往下坠,紧跟上前:“你什么意思?说我骗你……我骗你图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就喜欢这种新鲜刺激的戏码,反正玩儿完就一脚踢开呗,”他目光森冷,表情扭曲:“当初我妈就是这样被抛弃的,可怜她还死心塌地的生下我,把我抚养长大,而乐东贤甚至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乐央张张嘴,一时没能出声。 孟西楼冷阴阴地看着她:“其实我小时候见过你,乐央,我妈曾经偷偷带我躲在你们家附近,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在花园里喝下午茶,我妈一边哭一边对我说,那个是爸爸,那个是姐姐……当时你正在欺负邻居家的小孩,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让我崇拜极了,我好想上去跟你一起玩儿,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弟弟……” 乐央喉咙动了动:“孟西楼……” “你闭嘴!不要打断我说话!”他彻底变了脸,额角青筋暴起:“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吗?我的好姐姐,当你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众星拱月的时候我正在夜总会里捡酒瓶子!当你穿着昂贵的礼服参加名流晚宴的时候我在肮脏的手术室清理尸体!凭什么,凭什么我一生下来就要面对这些!而你,乐央,每次在网上搜到你的消息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姐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却要在那个阴暗的地狱里面像条狗一样讨饭吃!你告诉我为什么!” 猩红的双眸,撕裂的诘问,直指人心的对视,乐央感到这一刻心痛难忍。 “你在怪我?……难道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吗?” 孟西楼抓住她的肩膀:“对,不是你的错,那我呢?我又有什么错?就因为有那样的父母,我就活该承受这种人生吗?!”他掐住她的下颚,“你说你爱我,是爱我这张脸还是爱我对你言听计从的奴才样?如果我说我这双手曾经碰过上百具尸体,你还敢让我碰你吗?如果我再告诉你十二岁那年我差点被几个男人……” “够了!”乐央猛地推开他:“别说了!别再说了!” 孟西楼看着她,脸上挂着冷笑。 “所以啊,还跟我谈什么爱之类的。” “……”乐央头痛欲裂,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呼吸,“我只想知道这段时间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当然是为了把你弄脏啊。”他凑近:“姐姐,我见不得你这么好,见不得你这么干净,我的灵魂是脏的,我要你也变脏,这样才算亲姐弟啊,你说是不是?” “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她脸色苍白:“然后呢,接下来你还想怎么样,顺便用这件事情打击我爸?” 孟西楼抬手想拍拍她的脸,被她躲开,他动作稍顿,眼睛眯起:“游戏结束,我当然要回郑家去了。事实上他们早就给我安排好了结婚对象,只不过那个女孩子年纪还小,要再等几年。姐姐,明天过后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 “是吗,”乐央说:“那你滚吧。” “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滚,现在,马上!”乐央指着门,“还要我请你吗?!” 孟西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游戏结束要回郑家吗?那你滚啊!”乐央眼泪直往下掉:“真是受够了,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让你羞辱?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谎话连篇,现在却把所有的错推到别人身上,你心里有恨应该恨你妈呀,她明知道被玩弄了还要生下你,让你陪她一起遭罪,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孟西楼眯起双眼,瞳孔变暗。 无情风流人生帖吧 乐央情绪失控:“你觉得跟我上床,让我掉进乱伦的脏泥里就满足你的报复心了是吗?但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一个异性,二十几年来我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弟弟,就算今天知道了我也不承认跟你有任何关系!因为你不配!”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配!”乐央扬起下巴:“孟西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我身体里有一半血液跟你相同,但你要搞清楚,我母亲是崇林集团的董事长徐梦甄!她十七岁考上英国帝国理工大学,二十七岁接管家族企业,精通中英法三国语言,我拥有的人生都是她给我的!而你妈妈不过是个夜总会的舞女,后来还做了我爸爸的小三,这就是我们人生差距的根本,也就是为什么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你却像条狗的原因,听明白了吗?!” 孟西楼气得点头直笑:“不愧是乐大小姐,真厉害。” “我这是在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也是姐姐在教训你,懂吗!” 话音刚落,孟西楼扑向她,将她重重压在沙发里,毫不客气地钳住她的双手锁在头顶。 “既然那么厉害,你还哭什么呢?” “关你屁事!” “还讲脏话,呵,”孟西楼垂眸盯着她:“是不是听到我要走,还要跟别人结婚,伤心了?” 乐央睁大眼睛:“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比你帅比你年轻比你听话的随手一大把,用得着你吗?!” “所以你之前说你爱我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你不是也不信么?” 孟西楼眼眶湿红,埋下去死死抱住她。 乐央气得牙痒:“别装了,滚!” 他抱得更紧。 乐央喘气哽咽,感到他的眼泪一颗颗落入她发间,又湿又凉。 “乐小姐……”他叫她。 争吵过后,悲伤突袭。于是就这样颤抖着抱了很久很久,情绪逐渐平复,他抬起脸看她,然后亲吻她的眉心和眼角。 “等我回来……好吗?”他说。 “等多久?” “也许三年,也许五年……” 乐央怔怔地望着他,鼻子发酸:“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她抱住他的脖子,眼泪又掉下来:“我不要……” 孟西楼狠狠亲她的脸:“乖,别哭啊……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想办法摆脱了郑家就回来找你。” “可那不是‘一点’时间,是很多很多的时间啊!”她哭着说。 他叹气,心里疼得没法喘息:“别这样……刚才不还让我滚吗?” “那我现在要你滚回来,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他拍着她的背:“你再这样我又要哭了。” 乐央抬起头,一边抽噎一边想笑:“你敢。” “我不敢。”他又变回了那个忠诚不二的孟西楼。 乐央心潮起伏剧烈,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喜欢得紧,也疼得厉害,忍不住埋下去在他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混蛋……怎么能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走掉……” “别说了,”孟西楼缓缓深吸一口气:“这个晚上我们好好过,不吵架,也不想那些烦心事,好吗?” 乐央沉默点头。 他们这样抱了很久,乐央因为没吃晚饭肚子叫起来,他便进厨房给她煎牛排。吃过饭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刻也不分开。 困意袭来时,他们开始做爱,从客厅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卧房,有好几次乐央快睡过去,又猛地惊醒,看见他那么深地凝视着自己。 多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快睡吧,”他说:“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摇头,跟他聊自己上学时的事情,一件一件,搜肠刮肚。 孟西楼认真听着,不知过了多久,目光转向窗外。 “天亮了。”他说。 正文 乐央篇(十四) 乐央生平第一次上班迟到了。 莉莉说今天徐梦甄好像没有来公司,她哦了声,面无表情地问:“我爸呢?” “乐总在见客户。” 她点点头:“你去忙吧。” “好的。” 忽然又叫住,“等一下,”停顿数秒,“让人事部重新给我聘请一个司机。” “哈?”莉莉好久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小孟呢?” “他被开除了。” “为什么?” 乐央冷下脸:“再多问一个字我让你也滚蛋。” 莉莉努着嘴闷闷地出去了。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碰到乐东贤,他看上去脸色很不好。乐央坐到他身边,说:“孟西楼已经走了。” 他身体僵了下。 “爸爸,你放松一点,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撒谎:“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他要是还回来呢,就继续做你的好儿子,要是不回来我们就当没有过这个人,什么都没发生过,日子还跟以前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你真这么想?” “当然。”乐央无谓地挑眉:“多一个可爱的弟弟感觉也不错,但是妈妈那边可能很难搞,所以他还是走了好。” 乐东贤皱眉:“你妈妈她……有时我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年我,我背叛了她,原以为她那种骄傲自负的性子一定会跟我离婚,但是没想到我们却一直走到了今天。” 乐央摇摇头,“爸爸你真的不知道吗?” 男人究竟是太蠢还是太过自私,难道他们以为女人可以忍受和一个自己毫不喜欢的男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而且在明知对方利用她丶还出轨的前提下,这不是爱是什么? 以后孟西楼长大,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呢? 分别数年后他还是现在的他吗? 乐央心底苦笑,说什么以后,他们有何未来可言,就算他如愿摆脱了郑家,难道他们就能无视道德伦常丶无视父母以及社会的眼光在一起? 显然不现实啊,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允安市,找个深山老林隐居……但那样她就不是乐央了,倘若她不再光芒万丈,高高在上,孟西楼也不会被她吸引了吧? 所以说什么等他,还不是等一个虚妄的未来啊。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三年过去,乐央觉得自己被骗了,那个人消失得如此彻底,或许这已经是一种暗示,他不会回来了吧。 乐央决定不再等他了。 可是又这样过去很久,她仍旧独来独往,没有伴侣,而这一年她已经二十八岁。徐梦甄开始给她安排相亲,催促她早日成家。人选都是非常优秀的青年才俊,品格端正,年龄相当,她见过几个,其实印象也还不错,但就是少了那种心跳砰砰的感觉。 乐央也清楚,这么多年单身已经引起外界不少揣测,况且就连周莉莉都先她一步结婚生子了,她却连个对象都没影儿,真的说不过去。 这天周末和尹辰佑约好吃饭,出门前想起司机前几天被她炒了,周莉莉说已经招来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小伙儿,联系电话已经发到她微信里了。 乐央找出号码打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你好,乐小姐。” 声音听上去不错,她说:“我十分钟后下楼,你在门口等我,知道地址吗?” “知道。” “嗯,最好不要迟到,否则等着被开除吧。” 对方笑了下,好像并不怕她:“请放心,我现在已经在楼下了。” 嗯? 这倒有些出人意料。 乐央没想那么多,收拾好以后便拎着包包下楼,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车前等她,她突然心跳一滞,那一瞬间还以为是孟西楼回来了。 “……”屏住呼吸上前,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她低下头,自嘲般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坐上车,她忍不住盯着他的侧脸打量,总觉得这人长得怪怪的,跟孟西楼有些相似,但没他那么耀眼好看。 “季庭。”他说。 哦,有点印象,原来他就是周莉莉口中的神秘惊喜。 “你是北方 娶我妈妈吧sodu 人,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呢?在首都不是更好?” “我女朋友是允安人,所以毕业就来了。”他说。 乐央随口道:“那挺好。” 没想到他冷笑一声:“没什么好的,她已经移情别恋了。当初海誓山盟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些废话而已。” “……”乐央算是头一回遇到敢在她面前这么聊天的员工,不禁又多看他几眼,心里觉得奇怪极了。 所幸很快来到约定的餐厅,下车时她对季庭说:“你先去吃饭吧,待会儿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 尹辰佑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西装革履,英挺沉稳的男人,远远看着就已然十分赏心悦目。乐央暗暗觉得自己小时候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 这两年乐央变得成熟许多,尹辰佑也不像以前那样把她当成坏脾气的小孩看待,他们现在就像一对知己,很聊得来。 但一个已婚男子和一个未婚女性时常约会见面,总会传出些绯闻,尤其最近尹辰佑和太太正在闹离婚。 “你们家丝雨昨晚给我打电话了,”乐央说:“哭得好伤心,问我可不可以把你还给她,还非说你在我家过夜了。” “真对不起,”尹辰佑满脸歉意:“我不知道她竟然会去骚扰你,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乐央点点头,问:“你们现在分居了吗?” “嗯。”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我记得当初你们可是爱得死去活来啊,难道爱情真的经不起七年之痒吗?” “用七年时间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我觉得已经够了。”他似乎不愿多提婚姻里的遭遇,或许也是想给曾经爱过的妻子留一些脸面吧,他的宽厚着实令人动心。 乐央正看着他出神,这时注意力忽然被吸引到窗外,差点把她给呛住。 那个季庭在干嘛?他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正对着她? “那是谁?”尹辰佑显然也注意到了。 “哦,我的司机……” 该死的,他竟然靠在车门上吃汉堡,而且还一边吃一边盯着她看,那目光甚至理所当然,就像在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这人是不是缺根筋啊,就算是贴身保镖也没他这样的呀! 乐央在注视下浑身不自在,索性放下帘子,眼不见为净。 “下次换个包厢吃饭吧,”尹辰佑说,“不然又会被记者拍到乱写一通了。” “拍就拍呗,”乐央耸耸肩:“我还就等着上新闻呢。” “嗯?为什么?” “像我这样的美貌不能埋没了呀,好东西应该跟大家分享嘛。” 尹辰佑忍俊不禁:“以前你说喜欢的那个人,是故意上新闻想让他看见吧?” 乐央瞬间冷下脸:“什么呀,早就不喜欢了。我还是觉得你好,等你离婚了我们就在一起吧,小佑哥。” “行啊,我考虑考虑。”他逗她说。 吃完饭,两人在餐厅门口道别,乐央目送他离开,一转身,看见季庭两手插在长裤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心脏莫名跳得飞快,从没有人这样直视过她的眼睛。 走过去,他笑着为她打开车门。 “乐小姐,”他的声音就像吹在耳畔,痒痒的感觉:“用餐愉快吗?” “非常愉快,”她眯起双眼:“如果没有你碍事的话会更好。” 说着坐进车里,懒得跟他废话。 季庭一边开车一边按下窗户点了根烟,乐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乐小姐,”他说:“和一个有妇之夫玩暧昧是不是特别有趣,特别刺激?” 乐央不言不语地盯了他半晌,语气冷冽:“你到底是谁?” “季庭啊,”他笑:“你的新司机,忘了?” “我的司机从来没有一个敢在我面前吸烟并且当面调侃他的老板。” “所以呢,他们还是被开除了呀。”季庭看着后视镜:“放松点,乐小姐,我对你并没有敌意。” 乐央望向窗外,心跳得厉害。 她应该立即炒掉他的,为什么不呢? 对啊,为什么不呢? 正文 乐央篇(十五) 从饭局下来,已经晚上九点了。 吃饭的地方在岛上的一座度假酒店,距离允安市有一个钟头车程,乐央以前没有来过。 谈完生意,合作方邀她参加待会儿的娱乐活动,她以不胜酒力推辞掉,让市场部的几个年轻小伙子留下来作陪。 走出餐厅,见沙滩上人影绰绰,小型演唱会已经开始了。 季庭赤脚站在海边,背影十分清索。远处是无尽无尽的海岸线,深蓝静谧。仿佛觉察到她的视线,他回过身静静看着她。 乐央的心极沉地跳了两跳。 隔壁Hotelia的前奏响起,人群欢呼雀跃,兴奋地尖叫,季庭捡起被人丢在沙滩的吉他,背在身上,随着节奏弹出一样的旋律。 风有点大,把他的衬衣吹得凌乱,长长的刘海扫在眉间,一双低垂的眼,和一张沉默的脸。 突然“啪嗒”一声,琴弦断了。男人忧郁的气质随之散去,他撇撇嘴,索然无味地扔掉那把破吉他,朝她走近。 谁知刚迈出两步就被三个比基尼美女给围住了。 乐央翻了个白眼,心想天哪,耍帅失败了居然也这么抢手,现在的小姑娘难道没见过男人吗? “切。” 远远走出十来米,季庭从后面追上,“乐小姐。” 她醉意未减,脸颊散着热,一边将提包和西服外套扔给他,一边皮笑肉不笑的:“你很悠闲嘛。m4xs.” 他没说话。 车子开上公路,寂寞飞驰。乐央点了一根香烟,按下窗户,望着幽蓝夜空一脸淡漠。 “有时候,真的很想死掉。”她说:“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吃饭,睡觉,赚钱,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想吧,毕竟我是堂堂崇林集团的大小姐啊,除了家境优渥事业体面以外,做慈善带来的名声也让他们觉得我有一个积极强大的精神内在。但事实上我没有自己的理想,也没有特别喜欢和想要的东西,每天下班或者应酬完回家都觉得自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行尸走肉。” 季庭皱眉:“我明天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不用。”她轻轻摇头:“前两年一直在看,没什么效果,后来多亏辰佑哥常常和我聊天说话,情绪好很多。” 季庭沉默下来。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干嘛非要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呵,就算以后所有人都骂我是第三者我也认了。尹辰佑是个内心非常温厚的人,和他相处让我觉得很安全,也很放松,毕竟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如果必须要选择终身伴侣的话我希望是他,也只有他才不会让我觉得反感,季庭你明白吗?” 他眉宇怅然,依稀叹了 虔诚txt下载 口气:“我希望你的终身伴侣是你爱的人。” 乐央笑着摇摇头:“要是整天幻想那种不可能的事情,我还要不要活了。” “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季庭说:“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 “嗯。” 回到青田路时,她窝在椅座里睡得很沉。季庭默然凝视许久,轻轻把她挪出来,横抱怀中,往楼道里走。 “孟西楼,”乐央迷迷糊糊哽咽,“好想你啊。” 坚实的手臂瞬间僵住。 等进入家门,季庭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真的醒了过来,两眼清澈睁睁,胳膊缠着没有放。 “我是不是老了?”她直凝着他的瞳孔,仿佛从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眼角的细纹。 正笑起来,他的嘴唇印在她眉心,温柔得仿佛要化掉。 乐央顺从地回吻,一边贴合他的吮吸一边动手脱下了他的衬衫。 “别动。”手指轻点他的唇,乐央往后退开两步,反手打开了顶上的水晶吊灯。 她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良久,“你转过去。” 季庭没说话,也没动。 乐央便绕到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望着那苍白无瑕的背脊,默然半晌,“你走吧。”她按住额头,将刺眼的灯关掉:“我要休息了。” 季庭仍旧无语,只捡起衬衣离开了她家。 不过他没有直接走掉,而是来到了下面那层楼,然后掏出钱包,从夹层中取出一枚钥匙,打开了最左侧的那户房门。 里面陈设如故,不染纤尘,看来时常有人打扫。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四处看了看,在茶几上发现一部翻盖的旧手机,旁边放着充电器。 手机显示还有两格电,而信箱已经满了。 他喉结滚动,点开来,看到最近的一个信息,是他入职那天传来的,发信人的名字让他不敢多看一眼。 “孟西楼,是不是你啊?” 他啪嗒两滴眼泪就掉下来。 再往前翻,一条一条,一字一句,仿佛能听到她的声音。 “今天去看了周莉莉的宝宝,天呐真是丑出我的想象力了,我都没好意思夸她。还好以后我的孩子肯定长得像你,俗话说外甥随舅舅嘛,这样我就放心了。” “真的不想再等你了,再见,孟西楼,你这个骗子,去死吧!” “啥时候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又老一岁了。” “孟西楼,立刻滚上来给我站岗!否则扣你工资炒你鱿鱼!!!” “孟西楼,我好想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 他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我回来了……乐小姐……” 正文 佛恕(一) 第一章 春分过后,三宝小港的雨水明显多起来,岛上的居民本就不爱阴天,雨季一到,四处潮湿起雾,衣服挂在阳台好几天也干不了。 下午一点过,西街菜市场人迹寥寥,生意惨淡,支起的红白蓝雨篷布让狭窄的过道愈发逼仄,闲来无事的小老板们正凑在一起打牌。 陈恕的海鲜摊子位置靠中,他在店门旁放了张矮桌子,隔壁阿隆和老周是固定牌友,没生意的时候三人就叼着烟坐在那儿玩扑克,有时打得兴奋了,来客人也不管,笑着骂着,声音老远都能听到。 方子是上星期新来的帮手,在陈恕店里打杂,二十二丶三岁,染了个黄毛,坐在边上一边吃花生一边抖腿。 “我靠,老板,你这也太牛了吧,这么烂的牌都打活了!” 陈恕眯着眼睛吸了口烟,薄薄的嘴角勾起来,甩出一张梅花二,“老子就剩一张了,都快点儿。” 阿隆和老周把手里的牌狠狠砸到桌上,“靠,今天赔死了,上午好不容易卖了几只螃蟹,他妈全进你口袋了!” 陈恕把钱压在打火机下面,嘴里叼着烟,啪啦啪啦洗牌,“老子还没开张呢。”又说:“今天手气好,哥儿几个悠着点儿,发功了啊。” 阿隆贼兮兮地笑:“又不是在菲菲西施的床上,你他妈发什么功?” 老周也乐了,陈恕笑看他一眼,没做声。 方子好奇:“菲菲西施是谁啊?” 老周喝口茶,“东街杂货店的老板娘,你不知道吗?” “他刚来咱岛上,连路都没走熟,知道个屁。” 方子愈发好奇:“谁啊谁啊,说说呗。” 阿隆撇了陈恕一眼,笑道:“人家叫胡菲,前几年刚来咱岛上的时候介绍自己就说,‘哎呀,我姓胡,古月胡,芳菲的菲,你们叫我菲菲就好了’,哎哟喂,那声音酥的呀,老子骨头都麻了。” “那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咱三宝小港的第一美女,你说漂不漂亮?”老周用胳膊肘推推陈恕,笑得十分内涵:“是吧,陈老板。” “嗯……”他挑眉回了句:“还行吧。” 阿隆和老周同时“靠”了一声。 阿隆突然想到什么:“诶,不对吧,本岛第一美女的称号该换人了啊。” “啥?”方子连花生也不吃了,凑上前:“谁啊?比西施还漂亮?在哪儿呢?” “不就是……”阿隆眼神一瓢,忽然顿住,盯着菜市口望啊望,等看清以后立马笑起来:“喏,人来了。” 陈恕听到他的话停下发牌的动作,转头望去,首先看见了一柄扎眼的红伞,红得像盛开的玫瑰,红得像浓稠的血,即便顶上有条纹雨篷布覆盖,但她仍旧打着伞,仿佛一种保护,将自己与这糟糕的环境隔绝开来。 “是个学生妹啊……”方子伸长脖子,俩眼珠像被强力粘胶黏住了。 女孩身上穿着蓝白色的运动校服,中长头发扎在脑后,她低头看路,避开水洼,脚上是一双白球鞋,稳稳地,路过那一池一池生鲜鱼虾,不徐不疾。 “哇哇哇哇——这妞好正啊!”方子盯着那伞沿下抬起的脸,兴奋地捶了阿隆一拳。 “靠,”阿隆龇牙咧嘴,揉着的胳膊,“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妞啊正啊,那是你们家陈老板的女儿!” 方子张大下巴:“啥?!”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女孩儿,又瞅瞅自家老板:“骗人吧,那妞,哦不,那小妹妹长得丶长得……” 女孩长得……难道不是外国人? 陈恕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重新点了根烟:“赶紧的,还玩不玩啊?” 没人理他,直看着女孩走近了,收起雨伞,抿了抿嘴,冲陈恕喊了声,“爸。” 陈恕看她一眼:“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清明节,学校放半天假。”她手抓着书包的背带,似乎有些拘谨。 陈恕说:“初三学业紧张,以后半天假就不要回来了,坐车坐船也挺麻烦的。” 女孩神色很淡,低头没有说话。 气氛似乎有点冷,老周笑道:“你爸是心疼你呢,看这几天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也不是因为放假回来的,语言课要准备交下个月的补习费了。” 陈恕点头:“多少钱?” “五百。” “晚上回去给你。” “嗯。” 陈恕又问:“吃饭了没有?” “吃了。” 他抽出两张十块给她:“去买点水果。” “哦。”女孩接过:“那我先回去了。” “有钥匙吗?” “有。” 陈恕点点头,看着手里的牌,不再搭理她。 无处释放的青春sodu 女孩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也随之覆盖下去,那双深邃的大眼睛看起来清澈沉默,带着雨天的忧愁之感,显得异常美丽。 红伞渐渐远去,方子难以置信:“老板,她真是你女儿啊?不会是捡的吧?” “去!”老周给他一脚:“人家亲生的,混血儿,懂不懂?” “混,混哪儿的啊,老板你不是没老婆嘛。” 陈恕一时没说话,重新点了根烟,撇他一眼:“没老婆我怎么生女儿?废话那么多,滚一边儿去!” “……” 下午雨停了,买菜的陆续多起来,哥儿几个牌局散了,陈恕开着电动三轮出去送货,方子守在店里吆喝,空闲时阿隆特意上前提醒,“你可别再问你老板媳妇儿的事了,他不爱提这个。” “怎么了?” 阿隆瘪瘪嘴,“好多年前就死了,不然能跟菲菲西施凑一块儿么。” 方子缓缓点头:“他老婆是老外吗?” “嗯,法国人。” “我去,咱这破岛还有法国妞肯嫁过来啊?” 阿隆鄙夷地看着他:“年轻人,没事儿多读书,看看新闻,一百多年前咱这里是殖民地,有老外不稀奇。” *** 晚上七点,锁了门,陈恕开着三轮车驶出海鲜市场,先去了胡菲的杂货店。 从东街的书店往里走,上一个小斜坡,途经酒馆和面店,靠右停下,他走进店内,屈指敲敲玻璃柜,正吃着木瓜看着韩剧的美人抬起头,一见是他,凤眼一白,继续看剧,没搭理。 陈恕笑起来,又敲敲玻璃:“诶,诶,你瞪我干什么?怎么不理人啊?” “你谁呀,不认识。” 他转到柜台里去,胳膊撑着货架,将美人围困在怀:“才几天不见,你他妈就不认识了?” 胡菲扔下水果盘子,回头盯住他:“你不是被烧烤店的小狐狸精勾去了么,还来找我干什么?滚滚滚,老娘还不稀罕了。” 他喊冤:“哪个小狐狸精?什么烧烤店?” 胡菲冷哼:“少装蒜,别以为我知道。” 他想了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烧烤摊啊,老子就是跟阿隆他们去吃个宵夜,喝几瓶酒,连人家手都没摸过,你胡扯什么呀。” “没摸手,直接上床了吧?” “真没有……” “我说陈恕,”胡菲脱口道:“那烧烤妹比你女儿大不了几岁,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他冷下脸:“你说什么?” 胡菲见他声音凉凉的,不像能开玩笑的样子,一下也有些唬住,张张嘴,又不甘心,便小声嘀咕:“反正你就是看我好欺负……” 陈恕冷眼瞅了她半晌,往后退开两步,胡菲以为他要走,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却只是拿出香烟点燃,吸一口,全吐在她脸上了。 胡菲绞着手指,似娇似嗔地瞪他,他觉得好笑,捏捏她的鹅蛋脸。 “有二百整的没,帮我换一下。”他把一叠十块五块的零钱放在电脑旁。 “换整的干什么?” “诺诺交补习费。” 胡菲眨眨眼:“诺诺回来啦?” “嗯。” 她嘀嘀咕咕的,用钥匙打开放钱的抽屉,“交补习费就交呗,还特地跑来换什么整钱啊。” 说着把二百块递给他。 陈恕:“零零散散的拿去学校不好看。” “哼,就你女儿矜贵。”咬唇望着男人:“那你,今儿晚上不过来了?” 陈恕把钱揣进口袋,夹着香烟的手朝她浑圆的臀部狠狠拍了下:“小荡货,明天再收拾你。” 胡菲掐他:“臭流氓,赶紧滚蛋!” 男人笑着离开了杂货店,没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胡菲抓起雨伞和雨衣忙跑出去,一直跑下了坡,发现那人早就没影了,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踩着夹脚拖鞋,扯扯吊带衫,孤零零往回走。 ———————————————— 父女文,亲生的,不能接受勿入,不要按捺不住猎奇心去看,看完又觉得恶心。 微博原发,已连载完成,放在popo的这一版改了些错字和笔误,删了一点点多余的句子。所以如果有盗版TXT还是希望用这版吧。 本来不想放在《百草集》里,因为乐央篇坑着,万一以后要填就很麻烦,本想另外占个坑,但发现根本传不了,还是放在旧坑里吧。 篇幅不长,肉也不多。因为现在登录popo很麻烦,所以放存稿箱定时每天早上发一章。如果留言多的话我就经常上来溜达溜达,跟大家交流。 免费珍珠随便送,礼物之类要花钱的就算了,不用破费,多多留言就好。 么么哒(づ ̄3 ̄)づ╭?~ 正文 佛恕(二) 第二章 陈恕被雨淋了个半湿。 三轮车停在院外,红砖墙上郁郁葱葱的蔷薇含苞待放,经过雨水浸润,散发出深深的幽然香气,仿佛闯入森林浓雾一般。 他提着一袋子生蚝大步走进院子,两层小楼,下面租给外地来做生意的一家四口,楼上自己住。蓝白色的五十平米小房子,墙是蓝色的,窗户边也是蓝色的,门没关,亮堂堂透着光。 他推门而入,发现家里被打扫得非常干净,酒瓶子收进纸箱,烟灰缸清洗过,他的衣服和裤衩也晾在阳台随风飘来荡去。 音响里正在放周杰伦的歌,好像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这种调调,吐字不清,却红得发紫,连菜市场都贴着他动感地带的海报。 陈诺一边拖地一边从房间里出来,她换下了校服,穿着一条沙滩裤和大T恤,脚腕的地方系着一条红绳,衬得皮肤更加莹白娇嫩。 陈恕低头看看自己踩出的脚印子,想了想,回到门口换下拖鞋,接着将生蚝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卧室拿换洗衣物,顺便问那孩子:“你吃饭了没?” “吃了一个芒果。”她收拾完,头发微乱,扯下橡皮筋重新扎好,小巧的脸蛋娇俏稚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我要煮面,你吃吗?”她问她爸。 陈恕嗯了声,指指桌上的东西:“带了几只生蚝回来,一起做了吧。” “哦。” 她拿到厨房用小刷子清洗干净,然后放到锅里蒸煮,大蒜和辣椒切碎翻炒,加一小勺生抽和蚝油,做成料汁,待生蚝蒸熟之后浇上去,再撒些葱花就好了。 炸酱面比较方便,先前已经备好酱汁,现在下面就成。 六只生蚝,一人三只,嗯……她想,如果再煎两个荷包蛋,会不会太撑了呢? 开水的浓烟冒上来,她转身去拿面条,不料身后站了个人,吓她一大跳。 “……爸。”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洗完澡的,清爽的薄荷香气替代了海腥味,他照常穿着白色背心和大裤衩,健康肤色,手臂肌肉精瘦紧绷,线条匀称而流畅,个子太高,顶着寸头,不大能看清脸上的表情。 陈恕摸摸她的脑袋:“头发长长了。” 她抽出一小把面条下到锅里,用筷子搅弄着,听见他又说:“好像还长高了。” 她回头冲他笑:“一米六六。” 他吃惊,用手比着她的头顶,快到自己下巴尖,“长那么快?去年才多高?” 她转过脸继续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我现在比班里大部分男生都要高,好尴尬的。” “这有什么,”陈恕理所当然:“基因太好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忍耐一下。” “……”她又气又笑,翻了个白眼:“爸爸。” 他拍她的脑袋,“我说真的,你们班男孩子连一米六六都不到,吃什么长大的?没检查下家里粮食吗?” “男生发育比较晚嘛。” “晚个屁,老子初三的时候就一米八了。” 说着话,面条煮好,他们端到客厅小桌上,打开电视,湖南台在播恰同学少年,她换了几个频道,见有新版的神雕侠侣,便停下来,坐在矮凳子上一边吃面条一边看。 陈恕直接坐在地上,叉开两条长腿,大快朵颐,很是随意。他倒不怎么管她看电视,平时住校没什么娱乐,回家也就随她自己高兴。 剧里十分含蓄地演到小龙女被甄志丙玷污以后,以为与自己欢好的是杨过,她不让他再叫她姑姑,杨过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小龙女问:“难道你不当我是你妻子?” 杨过大惊:“妻子?不可能,不可以啊!你是我师父,你是我姑姑啊!” …… 小龙女可真美呢。陈诺想起班里女生们常常调侃,说让她长大以后去当明星,演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只是五官比较偏西方,大大的双眼皮,高高的小翘鼻,一看就有异国血统,而她心里是更喜欢东方古典美的长相的。 想到这里,她余光偷偷瞄向陈恕,见他埋头吃面,并没有注意电视里在演什么。 陈诺觉得,自己还是像他的。听说母亲出生在法国北部小镇,是拉丁和日耳曼的混合人种,典型的金头发,蓝眼睛。而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棕色,嘴唇和陈恕非常相似,尤其笑起来…… 她挪开视线,过了一会儿,不经意地问他:“爸,你觉得,我长得像你吗?” 陈恕正在夹生蚝,闻言抬头撇她一眼,随口道:“还行,小时候是一点也不像,现在看得出是我亲生的了。”接着补充一句:“但你没我好看。” “……”开什么玩笑。她小声嘀咕:“自恋狂。” 陈恕轻声笑了。 吃过饭,她收拾碗筷,从厨房出来以后就坐在沙发上和他看电视,算是共享天伦。不过父女俩离得不远不近,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氛围并不热络。 陈恕点了根烟,忽而问她:“你最近成绩怎么样?” 她抱着抱枕:“还不错,年级前五十。” “法语呢?” “一直学着呢。” 他点点头,“没钱用了要提前和我说。” “嗯。” “对了,”他想起来:“拿八百块给你,不是要交补习费么,剩下的自己留着零用,多买些水果吃。” 她有点迟疑:“饭卡里还有三百呢。” “那是饭卡的钱,你平时不逛街么?” “平时学校不让随便出去……”说着,她还是接过票子,折起来放进短裤口袋。 “不要去买那些垃圾食品,烧烤啊,薯片什么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哦。”她也找了个话题问:“店里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般。” “一般还请人啊……” “嗯,有时候会忙不过来。” “哦。”她蜷着双腿,胳膊搁在膝盖头,下巴枕在胳膊上,一双褐色的大眼睛望着电视屏幕,半晌过后她偏过脑袋,看见他已经睡着了。 指间的香烟还在燃烧,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她伸出手,小心翼翼拿下来,弹进烟灰缸,然后尝试着,放到嘴边,小小吸了一口,苦苦的,涩涩的,还挺呛,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抽。 陈诺掐掉烟,关掉电视,进卧室拿了张薄被子给陈恕盖上,然后回房写了会儿作业,十点过,关灯睡觉。 *** 末世吸血女王吧 半夜四点,闹钟大作,陈恕在沙发上醒来,整个腰酸背痛,头昏脑涨。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窝在小沙发上一夜,实在不大好受。 今天要拿货,方子这个新手不靠谱,还得要他亲自带几回才行。 陈恕起身走到卫生间放水,脑子还有点懵,突然间想起陈诺在家,一个激灵,忙伸手把敞开的门给关上,低头瞥一眼,放完水,微抖了几下,穿上裤子,接着简单洗漱一通,冷水泼面,终于清醒几分。 出门前他到房间门口看了看陈诺,突然感慨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她已经十五岁了,他也年近不惑,仿佛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陈恕拿上钥匙出门,七点的时候抽空买了早饭回来,发现家里空空荡荡,人已经走了。 四月份过去,五月丶六月陈诺都没有回家,老周的闺女在市里读初一,陈恕让她顺路给陈诺带了两次生活费和补习费,偶尔接到她的电话汇报月考成绩,稀松平常。 天气渐热,这日下午老周买了个西瓜招待大家,闲聊时问起陈恕:“你们家诺诺就这么一直待在外面,你也不担心啊?” 他把西瓜籽儿吐进垃圾篓,“担心什么,学校有老师管着呢。” 老周拍拍肚皮:“我说你是不是有点那什么……重男轻女?” 他笑:“可能有点儿吧。” 老周唉哟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弟你这思想可不行啊,现在男孩儿淘气,女儿才金贵呢。听说过没有,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像我家琴琴,每天要给我打十来个电话,放学一回来就黏着我,跟狗皮膏药似的,她妈妈说等她上高中要送去读寄宿,我现在想想就舍不得啊,真舍不得,一颗老心揪着疼。” 陈恕哈哈大笑:“那要是琴琴以后结婚,你不得心脏病发啊。” “还真是,”老周一本正经:“不过等她到了青春期,可能就管不住了。我听说小孩一到青春期就开始叛逆,看大人不顺眼,你说一句他顶十句,还特瞧不上你,恨不得成天野在外面不回来呢。诶,诺诺该不会就是这样吧?” 陈恕想了想:“那倒没有,她不用我操心。” 老周摇头:“你这爹当得还挺轻松,打小就送去读住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对人家不冷不热的,诺诺多懂事的孩子啊,换成别的爸妈恐怕捧在手心里都嫌宠不够,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陈恕“啧”一声:“我怎么了?我现在累死累活赚钱不就为了以后送她出国上大学么,反正迟早要走,还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尽到责任就行了。” 这天晚上胡菲到他家做饭,一盘肉沫茄子,一盘手撕白菜,还有一锅水煮牛肉,可谓丰盛。男人和她口味相同,都喜欢吃辣,不爱清汤寡水的东西。 陈恕是不做饭的,也不知是不会还是不想,总之胡菲也从来不让他下厨房。 “行不行啊你,菲菲西施。”夏夜虫鸣不绝,头顶电风扇呼啦啦吹着,几瓶冰镇啤酒下肚,胡菲醉眼迷蒙,恍恍惚惚,被陈恕嗤地一声嘲笑了。 她酒量一般,跟他比更是差得远,这会儿也不逞能,摆摆手,“人家女孩子,不能再喝了。” 他勾起唇角:“你都快三十了,还女孩子呢?” 胡菲一听就炸,“老娘芳龄二十八,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三宝港第一美女,你什么态度呀,真没劲,不伺候了!” 说着便起身,被他抓住胳膊:“别闹,坐下再陪我喝点儿。” 她努努嘴,索性坐到他腿上去,两条莲藕似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晃啊晃:“诶,我听说你打算把诺诺送出国,是不是真的呀?” 陈恕哼笑:“消息还挺灵。”他抿一口酒:“没那么快,至少等她上完高中吧。” “那一年至少得二十来万呢,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把这房子卖了,加上这些年的积蓄,差不多。” “哟,看不出来啊,这么伟大。”胡菲凝视他的脸,心跳忽然的乱了:“那你卖了房子,以后住哪儿啊。” 陈恕撇她一眼,知道她什么小心思,偏不去点破,只道:“租房子,住店里,哪儿都行,还怕找不到地方么?” 胡菲说:“其实……你可以搬到我那儿去……” “那不行,”他摇头:“我成吃软饭的了,岛上就这么点儿人,说三道四,我还要不要活了。” 胡菲瞪着眼睛,朝他胸口捶一拳:“你又不是没在我家留过夜。” “过夜和过日子不一样。” “陈恕!”她气得呼吸急促,本就泛红的脸蛋愈发艳了,胸脯起起伏伏,春光无限。 “我自打来岛上就跟你好,到今天也有三年了,你当我胡菲没人追吗,比你有钱比你年轻的一大把排着队呢,你以为我非要等你是不是?” 陈恕大掌往上,握住她浑圆的娇乳狠狠捏了一把:“哦,排着队呢,那你去啊,去啊。” 她尖叫,小拳头雨滴一样砸到他肩头:“你混蛋,你混蛋!就仗着我喜欢你,就知道欺负我!” 陈恕一股火猛地往小腹窜,冷冷撇她两眼,抱起来大步走到卧室,扔在床上,大力捏她大腿,“发浪是不是?找收拾呢?” 陈恕在床上就跟杀人似的,凶器横冲直撞,胡搅蛮缠,速度和力道简直变态,非要把她弄得惨兮兮地哭着求饶才舒坦。 胡菲是爱惨了他,每次谈到名分的话题,最多小打小闹一场,真要狠心和他断了关系,哪里舍得呢。陈恕平日对她还算不错,一直以来似乎也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啊,惦记他的姑娘大姐们也没断绝过。 胡菲自负美貌,旁的什么女人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只是一点,年近三十,跟二十出头嫩得出水的丫头还是有所不同的。她最烦就是类似烧烤摊的小妖精们,见到陈恕就哥哥长哥哥短地叫,虽说长得普通,但那满脸的胶原蛋白和少女气息倒真让她浑身不舒服。 更可气的是,陈恕这人还挺喜欢逗女孩子玩儿,三十六岁的糙爷们儿,尽管不爱打扮,但人高马大的站在那儿,长得又不错,没个正经的,就会在外面招蜂引蝶! 想到这里,胡菲狠狠掐了他一把,凑到他耳边:“你不是喜欢小姑娘么,要不下次咱们玩点别的,我扮成学生,你当老师怎么样?” 陈恕说:“你不如扮成妓女更带劲儿。” “呸,讨厌!” 那夜之后,仿佛是为了安抚胡菲,陈恕配了把家里的钥匙给她。胡菲就跟拿到结婚证一样,乐了好几天,连他再去烧烤妹那儿吃宵夜也没发脾气了。 正文 佛恕(三) 第三章 烧烤妹名叫小暖,六月初刚满二十岁,高中毕业后就留在岛上帮家里照看排挡生意,人长得清清秀秀,嘴巴甜,很会聊天。 晚上七点,陈恕和老周丶阿隆丶方子三人去夜市喝酒,小暖作陪,一直喝到九点半,老周和阿隆凑在一块儿掏心挖肺,方子吐得天昏地暗,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暖笑嘻嘻地托着下巴问陈恕:“哥哥,你还能喝吗?” 他轻按额头:“不能再喝了,得有个清醒的送他们回去。” 小暖水灵灵的眼睛一扫:“都是男人,酒量怎么差那么多呀,尤其这个黄毛,年纪轻轻,一点不中用。” 陈恕觉得好笑,“你别这么说他,他喜欢你呢。” “哈?不会吧?” “怎么不会,”陈恕点了根烟:“要不是为了在你面前争面子,他至于那么拼命么。” 小暖坐在凳子上扭了扭:“我才不喜欢黄毛……小男生什么都不懂,男人还是成熟的好。” 陈恕笑了:“你才多大,见过几个男人,就下这种结论。” 小暖望着他的眼睛:“我看你就很好。” “我?”陈恕夹着香烟的手点点她:“小孩子家,不许跟叔叔这么说话,小心你菲菲姐姐找你麻烦。” “哼!我会怕她?她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胸比我大点儿,屁股比我翘点儿么,她都快三十了呢,你喜欢她什么呀?” 陈恕乐得直笑:“我就喜欢她胸大屁股翘。” “下流!肤浅!”女孩儿一拍桌子走了。 陈恕把三个醉汉送回家,岛上夜里风大,吹得他头脑发昏,酒没醒,反倒把瞌睡给吹了出来。 夜空一轮孤月,雷声滚滚,暴雨将至,风掠过去,盛开的蔷薇漫天纷飞,浅粉色的花瓣落在他头顶,落在他的肩膀,随着那摇摇晃晃的脚步,飘坠于地,不一会儿又被风卷着,没入巷子深处。 他手里抓着钥匙,踉踉跄跄上楼,打开门,灯光微明,客厅和厨房只用珠帘隔断,他看见菲菲西施正在灶台前煮东西。 好家伙,不知这女人从哪里淘来的校服,蓝白色,还真穿上了,从背后望去可不像个学生妹么。 他觉得好笑,扔下钥匙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薄唇紧贴耳畔:“在这儿勾引谁呢,嗯?” 菲菲西施有些僵硬,好像说了句什么,他没注意听,手掌从衣服下摆滑进去,一路往上,抓住她胸前娇嫩的桃子,没轻没重地搓揉。 “你个小骚货,欠操是不是?”陈恕低声笑着,右手灵巧地摸到胸衣里头,触感棒极了,只是恍惚觉得没以前大。 他坚挺的欲望抵在她后腰,左手朝隐秘的三角地带探去。 “爸……”这时终于听到她发颤的声音在叫:“爸爸……” 陈恕顿了下,稍稍直起身,托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脸别过来,那一瞬间简直像被泼了冰水,又像被烫了开水,霎时清醒。 “我靠!”他猛地松开女孩,往后退开两步,“诺诺……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陈诺手指揪着衣服,身体僵直不动,小脸被长发遮挡,不大能看清表情。 半晌,她僵硬地说:“中考完,放暑假了。” 陈恕手掌发麻:“原来已经考完了,这么快。”他尽量控制自己嗓音的平稳,“考的怎么样,能上重点高中吗?” 陈诺没说话。 他喉结滚动:“那个,刚才,爸爸以为是你菲菲阿姨,我……喝多了酒。” 陈诺仍旧不吭声,伸手将热着牛奶的小锅稍稍摆正,放入一小块冰糖,用勺子缓缓搅拌,目光冷淡。很快牛奶就热了,她倒进玻璃杯里,回头问他:“你要喝吗?” 陈恕叹气,试探着,拍拍她的脑袋,她没有躲开,也没有特别不适的反应。 “不了,你喝完早点睡吧。” 他烦躁地点了根烟,离开厨房,脚步迟疑片刻,转而走到门口换鞋。 陈诺冷不丁站在他身后:“你要出去?” 遍收天下美娇娘笔趣阁 “嗯。” “可是你刚回来。” “我去买点东西。” 陈诺握着玻璃杯子,望向窗外:“外面下大雨了。” “刺啦”一声,电闪雷鸣,暴雨降临。 陈恕的动作没有停顿,他打开门:“你自己关好窗户,这几天我……可能不回来,有事到店里找我。” 陈诺目光落在地上,沉默数秒,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恕去了菲菲西施那里,一夜未归。早上六点,陈诺给他打电话,说他房间的窗户破了,雨渗进来,家里到处都是水。 天还没亮,陈恕赶到家,看见陈诺正跪在地板上用抹布擦水。 “昨晚刮台风了。”她说。 他走进自己房间一瞧,由于床铺紧靠在窗边,这下被子枕头全部湿透,碎玻璃渣子满床都是,搭在椅子上的衣服裤子还在滴水,整个卧室像被洗劫过一样,看得他欲哭无泪,“我靠……” 陈诺把水拧到盆子里,低头悄悄地笑了。 不料被陈恕撞个正着,他一边到阳台拿扫帚,一边推推她的脑袋:“你幸灾乐祸呢?” “爸,”她说:“我来收拾吧,你休息会儿,等一下不是还得去店里吗?” “床都成浴缸了还怎么休息。” “你睡我房间吧。” 他把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掏出来扔在茶几上,“算了,我就在沙发上躺一下。” “沙发我要擦的,”她站在旁边:“客厅也要打扫,走来走去,你怎么睡?进去吧。” 陈恕想了想,走到她房间,一头栽进床铺,没半分钟就沉入了梦乡。 打扫完屋子,还不到七点半,台风过后,天地仿佛被洗刷过,清朗干净。她到厨房煮糯玉米和鸡蛋,黄豆先前泡过几个钟头也差不多了,倒入豆浆机榨好,早餐全部准备妥当,端到客厅茶几,她打了个哈欠,走进房间,稍看了看,绕到另一头,挨着床边躺了下去。 静悄悄的屋子,阴阴凉凉,空气里有常年潮湿的气味,像砖瓦缝隙生出苔藓,陈旧遥远。墙角电风扇缓慢摆头,她轻轻悄悄地翻身,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看着陈恕。 她心跳很快,快得荒唐又荒谬。 不受控制,真的不受控制,她靠近,埋头吻在他的眉心。 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那般,缩下去,闭上眼,睫毛却不断地颤啊颤。 过了一会儿,陈恕翻了个身,背对而眠。墙上时针滴答滴答走着,窗外天色渐亮,陈诺静静贴在他背后,一直没有睡着。 陈恕不知何时醒来,无声无息下床,直接走了出去。 陈诺也起来,跟到客厅,见他拿起打火机点烟。 桌上的早餐还是温的,她说:“现在还早。” 陈恕没有搭腔,也没有看她。 陈诺抿了抿嘴:“我去热一下豆浆,你吃完早饭再出门吧。” “不用。”陈恕撑开手掌按揉额角,忽然说:“明天你到派出所把身份证办了,然后去参加夏令营。” 她愣在原地,眉头渐渐拧起来:“我不想去。” “不想去?两个月待在家里干什么?”陈恕态度强硬:“夏令营或者自助游,你自己选,必须出去。” 陈诺紧紧攥着衣角,重重的:“我不去!” 陈恕抬头望着她。 她一字一句道:“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权,你应该尊重我的个人意愿。” “等你年满十八以后再来跟我讲这个。”他说:“就你现在这样,离长大还远得很,不要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明白吗?” 她似乎明白,似乎不明白。 “……总之我不走。” 他冷冷眯起眼:“陈诺,我现在管不住你了是吧?” 陈诺低下头,心里难过,鼻子一酸,眼圈也发红:“爸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他熄掉烟,拿上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正文 佛恕(四) 第四章 陈诺一个人在客厅吃早饭,电视机开着,她吃完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想啊想,脑子不大够用,所有念头走向一个死胡同,前途无路,她便不再想了,埋头睡回笼觉。 将近中午的时候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蓦地坐起身,以为是陈恕回来了,没想到进门的却是胡菲。 “诺诺。”那女人穿着白T恤和牛仔短裤,棕色长头发编成辫子垂在左肩,漂亮的鹅蛋脸冲她笑说:“下午有雷暴天气,你爸摊子太忙走不开,让我过来给他弄窗户。” 陈诺愣愣望着她,站起身:“菲菲阿姨。” “别啊,叫姐姐,”胡菲上前亲昵地揽住她的肩:“你个小丫头,半年不见,长高不少,瞧这脸蛋美的,气死我啦!” 陈诺不自在地笑笑,“我爸让你来的?” “对啊,”胡菲瞅她的表情:“怎么啦,跟你爸吵架了?” “没有。” 胡菲摸摸她的脑袋,“别理他,就那臭脾气,拽得跟什么似的……走,帮我拿工具箱,我先去看看你爸的破窗子。” 胡菲拿着小铁锤处理碎玻璃的时候,陈诺就在旁边打量她。二十八岁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段曼妙,丰满的胸部将白上衣绷得很紧,往下是水蛇腰,又细又软,抬起胳膊就会露出肚脐眼儿,若有若无地撩人;浅色牛仔短裤包裹着浑圆的翘臀,两条腿又直又白——当然,没有她白,尽管胡菲身上有的零件她都有,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两人连瘦也瘦得不一样。胡菲一看就是不爱锻炼的瘦,懒懒散散,略显娇弱,而陈诺是少女紧紧弹弹的瘦,年轻丶鲜嫩,更富有生命力。 所谓少女,所谓女人,对比明显。 “咳,”胡菲被看得有点别扭,涂着玫瑰蔻丹的手指敲敲窗沿,拉开卷尺测量窗框,“那个,诺诺,你拿纸笔记一下间距,待会儿要买玻璃回来装上。” “哦。”陈诺依言去拿水笔和便签,经过客厅,特地看了看胡菲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发现并不是陈恕的那一把。 “菲菲姐,”陈诺说:“你跟我爸要结婚了吗?” “啊?”胡菲差点从床边栽下来,“没,没有啊,谁跟你说的?” “我爸让我参加夏令营,不要待在家里,我想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哪有,”胡菲忙说:“你爸也是为你好啊,傻姑娘,别瞎想,其实他很疼你的,前些日子还说要送你出国留学呢。” 陈诺隐隐皱了下眉,“菲菲姐,这两个月我想留在岛上打暑假工,你能帮我吗?” 胡菲笑:“行啊,我跟你是一头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就跟你爸对着干,气死他。” 陈诺也笑:“好,气死他。” 两人结伴出去买玻璃,回来装好以后在家聊了会儿天,胡菲有朋友在老街开冷饮店,正缺人手,下午便带陈诺过去看看。 “现在政府促进岛上旅游开发,游客一年比一年多,尤其是夏天,我们店就靠这几个月挣钱了。” 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妇,两年前旅行来到三宝港,独爱这里破破烂烂的风景,于是留下来开了家小店。 “别以为做冷饮简单,忙的时候也是很累的,小姑娘才多大,能行吗?”老板笑。 陈诺说她可以。 胡菲问:“一个月开多少钱啊?” “一千八。”老板说:“早班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晚班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加班十块一小时。” 胡菲说:“那你得给她排早班,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回去不安全。” 老板笑:“哟,菲菲,你这小后妈当得挺称职啊。” 事情很快敲定,陈诺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临走的时候老板忽然问她:“你知道三宝 醉生梦死最新章节 小港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她想了想:“据说明朝的时候有个三宝和尚来这里修行传法,住在岛上一座破庙里,后来有一年渔村遭到海寇洗劫,和尚出来谈判,说动了首领,救下全村数百人的性命,法名远扬,渐渐的人们就把这座岛叫做三宝。” 老板说:“传说都有夸张的嫌疑,不过现在无稽山的小寒寺里确实供奉着三宝和尚的舍利。” 又问:“你常常去小寒寺玩吗?” 陈诺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没有,我爸不让我去佛教寺庙。”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是信天主教的。” “哦,岛上也有天主教堂,殖民地时期法国传教士建的,你去过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很多来旅行的年轻人听说这里有神父和告解亭,都跑那儿去学西方人忏悔祷告呢……诶,你见过神父吗,他说中文还是英文?人家跟他忏悔的时候他能听懂吗?” 陈诺略笑了笑:“能听懂的,神父是中国人,很慈祥。” …… 这天晚上陈恕回得早,暴雨天提前收摊,他穿着雨衣进门,一边脱一边接电话,随手将雨衣扔给沙发上的陈诺,示意她挂到阳台去。 陈诺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低头嘟囔了一声,乖乖拿着雨衣去阳台。回客厅时,见他还在打电话,身上的湿背心也脱掉了,光着结实的半身,骂骂咧咧的,嘴里叼着烟,走来走去检查屋子里所有的窗户,还顺便换了个灯泡。 陈诺目光落在电视上,注意力却全在陈恕那里。 打完电话,他到浴室冲澡,出来的时候仍是光着上半身,换下的衣物也没洗,扔在洗衣机盖上,估计堆在那里等天晴了才会收拾。 家里多个人,其实他很不习惯,要是胡菲还好,他大可以一如既往的上厕所不关门,洗澡不关门,内裤随便放,光着身子晃来晃去也无伤大雅。但陈诺…… 他撇她一眼,见她莫名其妙双颊绯红,心里也不大自然,便直接回房间去。 打赤膊的男人不是没见过,但陈恕匀称的身材让她觉得格外好看,于是不由自主跟上去,站在门口一边观赏,一边找话题和他搭腔。 “爸爸,我今天去老街冷饮店见工,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 “我知道。” 陈诺抠着门框上的木漆:“是菲菲姐姐告诉你的吗?” “嗯。” 陈诺见他不大高兴,便说:“我不会在家吃白饭的,高中学费我也可以自己赚了。” 陈恕坐在床边撕开一张筋骨贴,闻言抬头看了她一下,嘴角勾起嘲讽:“我养了你十几年,也不在乎你多吃这两个月白饭。” 陈诺低下头:“可你老是让我走……” “你现在不是没走么。”陈恕把膏药贴在左肩处:“打打工也好,吃点苦头,提前适应一下社会环境。” 陈诺闷闷地“嗯”了一声,望着他:“你肩膀怎么了?” “没事。” 她走过去,小手覆在伤处,轻轻按揉:“贴这个有用吗?要不去看看医生?” 陈恕把她的手拿下来:“搬货的时候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陈诺起唇,窗外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掩盖了她的说话声,陈恕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什么?” 陈诺低头,嘴唇靠近他耳边,轻轻的,缓缓的,“可是我很心疼啊,爸爸。” 耳朵麻得厉害,他攥了下拳,很快松开,抬手随意拍拍她的脸:“嗯,你乖。”说着起身往外走,顺便抓起床尾一件灰色T恤穿上,“现在几点了,还不做饭吗?” 陈诺那双褐色的大眼睛望着他的背脊,心头空落落的,仿佛有一声叹息,她抿了抿嘴:“哦,现在就去。” 正文 佛恕(五) 第五章 一个月后,陈诺发了工资,一千九百三十块到手,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富婆。 轮休那天,她一大早揣着巨款坐渡轮去市里逛街,打算给陈恕买个礼物。 她先到精品店和文具店溜达一圈,店员推荐了现在很流行的手环和腕带,有运动款的,也有皮革铆钉的,样式非常多。 她拿在手里打量,突然嫌弃得不得了——这些小男生才喜欢的东西,花里花哨,娘里娘气的,幼稚死了。 成年男人应该送什么好呢? 衬衣?皮鞋?腰带?领带? 陈诺想到那个人整天穿着背心裤衩在菜市场跟一堆海鲜打交道的模样,便立刻否决了以上的念头。 她走进商场,看见一楼柜台在卖电动剃须刀,想了想,这个好,买! 逛到二楼,Zippo打火机黑冰系列正在打折,嗯,这个也好,买! 三楼内衣店……陈诺咬咬牙,红着耳根子,进去买了六条礼盒装的男士内裤,黑灰藏蓝,纯色纯棉,应该够他穿一年的了。 逛到下午,她坐在步行街长椅上歇脚,天气炎热,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皮肤也晒得发红。她望着街上林立的商铺和往来的人群,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很贪婪,贪婪到想把这里所有的好东西都买回去送给陈恕。 她还想快快长大,多多赚钱,让他可以不用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开摊,对着那些花甲丶白虾丶扇贝丶章鱼丶螃蟹……从早忙到天黑,浑身沾满生鲜的腥味,回家累得倒头就睡。 也不用常年就穿那两套衣服,背心,T恤,大裤衩,尤其冬天,两件羽绒服就这么换着过去了。 还有他的肌肉损伤,应该慢慢治疗休养,如果她赚钱了,一定给他买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师傅每天给他做推拿按摩……想到这里,陈诺翻翻钱包,不由得嘲笑自己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下午她去拿预订的蛋糕,回到家,给陈恕打了电话,让他早些回来吃晚饭。 他随口应下来,却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被胡菲架着进门,喝得醉醺醺的,还当着陈诺的面亲了菲菲西施一口。 “你吃没吃饭呢?软绵绵的,老子都快站不住了。” 胡菲有点不好意思,“诺诺,你来帮忙扶一下你爸。” 陈诺对着一桌子冷菜冷饭,面色也冷冷的,没有搭理。 胡菲把他扶进房,出来赔笑脸说:“你爸今天过生日,跟几个朋友喝多了,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要头痛,你给他煮一些解酒茶,醒了就给他喝。” “嗯。” 胡菲离开,陈诺走到陈恕房间站了一会儿,然后去浴室接来一盆温水,用毛巾沾湿了给他擦脸。 “你谁啊?”他极不耐烦,挥开她的手,睁开眼睛看她。 陈诺直接把毛巾盖在他脸上,胡乱抹一通,接着擦脖子,力道偏大,他吃痛,略有些清醒,抓住她的手腕说:“别弄我,陈诺。” 她闷不吭声把毛巾放进脸盆,搓洗两下拧干,继续给他擦手臂,这回放轻了力道,柔软舒缓,陈恕本就醉酒昏沉,到底放松下来享受,眼睛闭上,仿佛睡着了。 陈诺极为耐心,从手臂到胸膛丶肚子,以及腿脚,仔细为他服务,整个过程目不斜视,且一本正经,但耳根子红得异常,每碰他一下,理智就溃散一分,心跳也快要炸掉。 然后她想也没想,动手去扯他的裤子。 刚抓住裤头,陈恕却一个激灵,猛地将她胆大包天的手给攥住。 “陈诺,”他声音里的情绪复杂难辨,“你已经长大了,别再胡闹。” 说着一把将被单扯过来盖住下半身,那昏暗中微微鼓起地方也瞬间被掩去。 但是陈诺看见了,只那一眼,她的脸颊和脖子烫得不像话。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有些失魂落魄地躲进浴室,以为自己经期到了,褪下短裤一看,亮晶晶的透明液体,没有血。 她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的,有点想发疯——那种抓心挠肺的煎熬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良久,她从浴室出来,克制着起伏剧烈的气息,再次走到陈恕的卧室,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且很沉。 “爸爸。” 轻喊一声,毫无反应。 她两步上前,跪在床沿,埋头便吻住了他的嘴。 软软的,凉凉的。 欲望一触即发,贴合变得热烈而盛情,她用自己本能的所知,去舔舐,吮吸,含弄,他似乎有些呼吸不顺,皱着眉头别开了脸,她急忙追过去,用力亲他的嘴。 心里很疼,很想落泪,知道这样不对,非常不对,但唯有这样,才能缓和血脉里滋生的痛楚,然后周而复始,又痛又欢喜,越欢喜越痛。 “爸爸……” 她把脸埋入他的颈窝,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缩在这个几乎不曾为她敞开过的怀里,悲恸颤抖。 “你救救我……” *** 大战准新娘同事最新章节 临开学的前两天,陈诺的暑假工生涯正式结束,因为临近中秋节,商家们早已开始销售月饼,她特地买了一盒水果馅的送给胡菲寥做感谢。 那天晚上陈恕回来得很早,见她收拾行李,十分多余地问了句:“要开学了?” “嗯。” 待她整理完,他破天荒地拍拍身旁沙发:“过来坐。” 陈诺很是诧异,迟疑两秒,走过去坐下。 他开始抽烟,用的是她买的打火机,这让她感到十分开心。 “我没想到你能考上一中,以前你的成绩不错,但是重点中学人才济济,可能还是会有点吃力,自己要加把劲。” 陈诺点头。 “你的法语课要继续上,我已经联系过许老师了,高中三年你辛苦一点,对你以后有帮助。” “哦。” 陈恕看了看她:“后天开学,你明天有事吗?” “嗯?”她愣愣的:“我明天,打算去买手机。” 陈恕说:“我带你去买吧,算是奖励你考上一中,你自己打工挣的钱自己留着当零花。” 陈诺展开惊喜的笑颜,瞳孔又黑又亮,像夏天成熟的葡萄一样。 明天……要和他一起出门逛街吗?天呐…… *** 八月末的海滨城市,热风里夹杂着海浪的咸腥味,一波一波扑向白色的渡船。她坐在发烫的凳子上,将飞舞的发丝别到耳后,看着陈恕靠在铁锈的护栏前,黑色T恤被风吹得凌乱,高大而结实的身影在这辽阔的碧海蓝天里竟显得有些单薄。 她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挽住他的胳膊,陪他一起眺望海滩。 烈日炎炎,靠岸后陈诺从背包里拿出遮阳伞打开,因为身高差距,他好心地接过来替她撑着,倒真让她受宠若惊。 两人先去商场买手机,柜台一个个看过去,最后选了一款红色的诺基亚6300,两千三百三,比她一个月薪水还贵。 买完手机,他说:“还有没有什么生活用品要采购的,现在去逛逛吧。” 陈诺说:“不用,该带的我已经收拾好了。” 他又说:“东西太多,我后天送你去。” 她点点头,抿嘴笑起来,觉得他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她好得有点过分。 离开商场,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第一人民医院。” 陈诺还沉浸在欢喜里,问他:“谁生病了吗?” 陈恕默然稍许,转头看了看她,然后抬手抚摸她的脑袋,说:“高考压力很大,你又长期自己在学校没人照顾,加上法语课的补习,负荷太重,我怕你吃不消,提前去看看医生,做个心理疏导比较好。” 陈诺眨巴眨巴眼睛,愣愣望着他,“什么……心理疏导?” 陈恕避开她的视线,揽住她的肩膀:“没事,就是看看医生,一会儿就好。” 车外街景飞速而逝,参差斑驳的光束穿透玻璃窗洒进车厢,她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那颗小痣,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不一会儿抵达人民医院,陈恕在门诊挂完号,带她上六楼临床心理科找主任医师。 “不用怕,只是跟医生聊聊天,爸爸在外面等你,进去吧。”他好像心有不忍,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额角。 陈诺手脚冰凉,恳求他:“我不想去……” 他摇头:“已经来了,很快就好,乖,听话。” “爸……” 这时医生出来,半哄半劝地牵她走进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顶上电风扇呼啦啦转着,隔壁是静悄悄的住院大楼,从窗外望去可以看见红色砖墙上爬满绿色藤蔓,夏意悠然。 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陈诺脑子嗡嗡作响,指甲掐得手背发紫。 “你父亲大致和我谈过你的问题,他很担心你。” “女孩子多少有一些恋父情结,尤其是单亲家庭,因为母亲角色的缺失,导致你会更加依赖父亲。” “进入青春期,性意识萌发,容易将父亲作为释放性压力的对象,这就和青春期孩子出现恋师情节一样,那是一种幼稚的不成熟的情感初见。等你慢慢长大,有了生活阅历和个人圈子以后这种心理会逐渐淡化。” “……不,你这种感情是畸形的,你现在处在性格养成的关键时期,必须纠正,否则会给你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好了,小诺,你先别激动。” “……你们已经发生过性关系吗?没有吧?” 一个小时后,陈诺从办公室出来,脸色惨白,手不停地发抖。 “诺诺。”他唤她,声音很温柔。 她望着他,红着眼眶,惶然无措。 “爸,我是心理变态吗?” 陈恕仿佛被一记重拳砸中心脏,整个人瞬间破碎了。 她抱着自己蹲到地上去,泪流不止。 “我不是变态,爸爸,我不是变态……” 正文 佛恕(六) 第六章 那一个夏天的热潮太盛,及至深秋,草木萧索,仿佛还能感受到它焦灼的余温,熨烫着心头的伤口,不能痊愈。 陈诺已经很久不去想夏天的事情了。就读的高中是百年历史名校,曾出过一位开国上将和数名科学家,连续数十年高考成绩全省第一,是清华北大以及港大名校生的摇篮,也是本届文科状元的母校。 不过这些傲人的战果和陈诺这样的学生没有多大关系。傍晚天凉,她坐在学校后花园的矮石凳上吃泡面,远处的足球场被夕阳光线晒成发红的暗色,几个男生叫喊着跑来跑去,悠闲玩球。 “陈诺,”同桌薛玲抱着饭盒坐到她身旁,石桌上的会考卷子被笔袋压着,薛玲拿起来,笑说:“我刚才看了排名,你比上次进步不少呢。” 陈诺哀叹:“上次年级四百多名,这回挤进了前三百,看上去是还好,但我初中可从没下过前五十呢,这差距也太大了。” “没关系,慢慢来吧,你就是理科弱了一点儿。”薛玲打开饭盒,又撇撇她:“干嘛不去食堂呢,吃这个没营养的。” 陈诺摇头:“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能吃得下吗?” 薛玲噗嗤一声笑了。晚饭过后,两人收拾东西朝教学楼走。花园里林木参差,光影横斜,羊肠小道幽僻寂静,桂花尚未凋落,有暗香浮动。 薛玲看着陈诺的侧脸,叹气说:“你是真的很漂亮啊,好多同学都想跟你做朋友,真羡慕。” 陈诺冲她笑:“我还羡慕你成绩好呢。”又说:“你性格也太过内向腼腆了,放开一点才能交到朋友啊。” 薛玲低下头,眼底浮现一丝暗淡:“算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正说着话,远远瞧见她们班班长和一群女生从综合楼里出来,天气寒凉,那群女孩穿着薄纱似的舞蹈服,颜色艳丽,很是惹眼。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元旦晚会了,”薛玲说:“其实一开始周老师想让你参加的,可是……” 可是班长那伙小团体说她的长相不适合跳中国古典舞,她自己也没有出风头的心思,就搁下了。 “我本来也不会跳舞,”陈诺说:“班长真优秀,琴棋书画什么都敢来,成绩还那么厉害。诶,这次你考全班第一,她第二是吧?” 薛玲点头,“初中我们就是一个班的,较劲了三年,没想到高中还在一起,也算缘分了。” “是孽缘吧?” 晚自习下课,回宿舍的路上,薛玲问陈诺:“元旦放假你回家吗?” “不回。” 薛玲想了想,“真自由。” 陈诺说:“我上补习班认识一个朋友,她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只有保姆和司机,所以放假的时候她就邀请我去她家小住,如果你也不想回家的话,我跟她说一声,多一个人更热闹,没事的。” 薛玲纠结许久,面露无奈:“还是不用了,我家里不会同意的。” “小玲,你是不是……”陈诺想问她是不是在外面交了男朋友,或者老家订了什么娃娃亲,但看她一副警惕又惶恐的样子,又不忍心问出口了。 想起十一长假返校那天,薛玲像是病过一场,郁郁寡欢,心不在焉,连老师让交作业她都置若罔闻。直到班长站在她桌前提醒,她才慌慌张张地翻箱倒柜,然后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就掉了出来。 当时陈诺发现她的脸变得惨白。 班长怪道:“什么东西啊?” 陈诺抢先一步捡起来,自然而然塞进自己抽屉里:“哦,我让她帮忙买的隐形眼镜护理液。” 薛玲的身体僵硬得不像话。 那是一瓶妇科炎症清洗液。 虽说未经人事的少女也有患阴道炎的可能,但薛玲的反应…… 听闻她们老家那个地方曾有不少娃娃亲的现象,孩子年满十四以后家里人甚至会给他们举办婚宴,尽管暂时没有法律保障,但实质上也算是夫妻了。 陈诺不知是否如她猜想的一样,她没有问过薛玲,也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件事,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让她们变成了朋友。 “真羡慕你啊,”薛玲躺在床上对陈诺说:“自由自在的,没有父母约束,多好。” 陈诺看着手中的单词本,表情寡淡,随口附和:“是啊,很好。” *** 周日午后,步行街东街入口人潮涌动,陈诺站在肯德基店门前,看见琴琴背着书包从街道对面跑过来,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诺诺姐,等久了吧?” “刚到,”她揽着她的肩:“走吧,请你吃汉堡。” “好嘞!” 两人坐在角落聊天,琴琴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说:“最近岛上来了一个很有钱的老板,准备开什么温泉酒店,我听我爸说,他正在疯狂地追求菲菲西施呢。” 陈诺想了想:“一直以来追她的人就没断过,没什么稀奇的。” 琴琴的五官顿时皱在一起:“可现在这个梁老板丑得稀奇啊,又肥又矮,看人的眼神猥琐到极致!我在杂货店见过一次,差点吐了!” 陈诺笑:“那他没 综艺大亨闯花都txt下载 希望了,菲菲西施是外貌协会,只喜欢帅哥。” “是只喜欢你爸吧?”琴琴贼笑起来:“她对陈叔叔可真是死心塌地啊,我看陈叔叔也挺喜欢她的,诶,他们俩要是结婚,姐你同意不?” 陈诺看着盘子里的薯条,愣愣的:“他们结婚……那我怎么办?” “你就多了个小后妈呗。” 从肯德基出来,琴琴告别陈诺去找同学玩,她下午要上补习课,时间尚早,便顺道去银行取钱。自从办了身份证和银行卡,陈恕就不再让琴琴给她带生活费和补习费了,她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只有每个月按时汇到卡里的钱而已。 取款机上显示的余额比上次多了一千。陈诺深吸一口气,突然眼眶发酸,喉咙哽住,难受的感觉就像输液,冰冰凉凉蔓延血管,寒冷倾袭。 原来不知不觉,冬天已经到了。 *** 元旦晚会如期而至,陈诺她们班的参赛舞蹈《彩云追月》在班长的带领下夺得文艺类表演一等奖,原本是要出尽风头的,不过当晚掀起巨大高潮的却是学生会副主席,荀默同学。 “这首歌送给高一六班的陈诺,希望你喜欢。” 话语刚落,底下起哄声呈鼎沸之势掀起巨浪,陈诺在众目睽睽之下望向最前排的校长,不知道他老人家此刻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观赏他外甥激情演绎的《死了都要爱》。 元旦假期过后,回到学校,陈诺发现薛玲比之以前更加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班主任找她谈过一次,似乎也不见成效。 那天晚自习,薛玲突然问陈诺,“你过得开心吗?” 陈诺楞了一下,一时不晓得怎么回答。 她又问:“是不是上了大学就会变好一点?” “也许吧,”陈诺说:“不过你老是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无论哪个阶段都会很辛苦的。” 薛玲摇摇头,把脸埋进胳膊,声音略带哽咽:“我好累啊,快累死了……” 陈诺再想安慰些什么,她却不愿多聊了。 半个月后的周末,陈诺上完补习课回到学校宿舍,发现寝室门口围了几个人,议论纷纷。 “薛玲在里面哭得好惨啊,好恐怖……” 正在这时,舍管老师拿着钥匙疾步而来,打开门,只见薛玲坐在地上,用水果刀把自己的手臂划得鲜血淋漓,脚边还有一个验孕棒。 她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老师忙将她带走,之后通知家长,让他们把孩子接了回去。 一个星期后,薛玲再回学校时,憔悴得简直脱了形。 “你还好吗?”陈诺不敢告诉她这些天班里四起的流言,也不敢询问她是否真的怀孕了。千言万语话到嘴边都变得不痛不痒:“快到期末考了,别耽误学习……” 陈诺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慢慢和她沟通,谁知上到第三节课,薛玲竟然被警察带走了。 自那以后同桌换成另一个人,她再没见过薛玲。 期末考的那天早自习,班里不知为什么炸成一锅粥,人人都在讨论薛玲。 “昨天你看了学校贴吧没?” “薛玲的事儿吗?谁传出来的啊?” “班长呗,她去办公室不小心听到的,也不知真的假的。” “警察都来学校了,还能有假吗?” “那也太恶心了,薛玲被她爸……” “电视台都去采访了呢,她妈妈报的案,据说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她爸性侵了,之前还怀孕……天呐,我要吐了!” …… 上午考试结束,班主任脸色阴沉地走进教室,把茶杯往讲台上“砰”地一扔。 “陈诺,你怎么回事?!居然给我交白卷!” 她站起来,木讷又无措,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英语和数学连选择题都懒得做吗?下午如果还这样,你干脆别读了,直接给我退学!省得浪费时间!”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其他两个舍友去食堂吃饭,还没有回来。 天知道她满脑子都是薛玲。 恍惚间想起上次薛父来开家长会,那个秃顶油腻的男人,看着薛玲的那种笑…… 她想起薛玲的清洁液,想起薛玲的验孕棒…… 胃里突然一阵强烈的翻滚,陈诺弯腰干呕不止。 她受不了了,翻出手机打给陈恕,那边接通,“喂”了一声,她捂住嘴,瞬间泪崩。 “诺诺。” 她终于抑制不住失声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要昏厥一般。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陈恕似乎走到了僻静的地方,耐心问她:“怎么了?” “爸爸……”她难过至极,语无伦次:“我,我考试交了白卷,老师骂我……但我不想考试了,一点儿也不想,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手一直发抖,我想吐……” 她哽住,呛了好几声,脸和脖子咳得涨红。 陈恕说:“好了,我现在过来。” 她不断抽泣:“你快过来,快一点……” 正文 佛恕(七) 第七章 冬日午后的三宝小港在宁静中显得十分惬意,渔船和运沙船停在港口休息,远处晒鱼场铺着成片的网排,女人们正在辛勤劳作,她们会把晒干的鱼头减下来喂猪,三宝港的猪都是吃海鲜的。 寒风凛冽,渡船上的乘客大都坐在船舱里避风,马达剧烈的震动令脚底发麻,陈恕有些焦虑,起身走到甲板抽烟。风很大,他拢手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给点燃。 袖口黑漆漆的,有些脏,好在深蓝色不大瞧得清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厚夹克,里头是件带帽衫,下面穿着粗糙的牛仔裤,还有一双人造革的黑靴子。 他好像有几天没刮胡子了,最重要是这一身鱼腥味不知能否被海风吹散,他想或许应该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收拾一下,毕竟这样见到周老师不好。 每次面对陈诺的老师的时候,他尤其感受到自己作为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以及责任。 带她看医生那次,他也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做错了。他没有给过她太多亲人之间温厚的体贴和关怀,而当他想要弥补这一切的时候,却被医生告知不能再与她亲近了。 这是他的错吗? 陈恕望向远处白色的灯塔和公路大桥,记忆中大桥竣工的那年他还很年轻,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浓雾弥漫的清晨,在这艘船上,他遇见了让娜。 让娜.佩蒂特。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美丽的金发编成辫子盘在脑后,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疲惫与新奇,凝望海面,然后望向他。 让娜…… 脑海中那张脸逐渐变做了陈诺。她和她母亲何其相像,和他又何其相像。 陈恕摇摇头,他已经很久不去想那些前尘往事了。 下午一点,他在去学校的车上,给陈诺打了个电话。 “你吃饭了没,”他说:“出来吧,我马上到了。” “哦。”失魂落魄的语调。 不一会儿出租车在一中门口停下,他下车,看见陈诺站在门卫室前面,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背上背着书包。 女孩快步朝他走来,他抬起胳膊,当她撞入他怀中时,揽住了她的肩膀。swisen. “还哭呢?”他笑,那样子好像在说,羞不羞啊。 陈诺把头贴在他胸口,周围进进出出的学生都在看她,她有些害怕和抵触的情绪,愈发将陈恕抱得紧紧的。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他抚摸她的脑袋,拥着她朝对面的小餐馆走。 “这么多人,你们学校没有规定吃饭时间吗?” 陈诺说:“这两天期末考,没有平时上课那么紧迫。” 拥挤的餐馆里找了两个位子坐下,陈诺将重重的书包放在旁边椅子上,陈恕撇了一眼,“书包背出来做什么?待会儿不准备回学校了?” 她立马警惕地望着他。 “总要跟老师打声招呼的。”说着叫来服务员点餐,“红烧肥肠,鱼香肉丝,炒青菜,冬瓜汤。” 陈诺说:“少点一些,我没胃口。” 他放下菜单,看着她:“我也还没吃呢。” 陈诺也看着他:“你,你长胡子了。” 他摸摸扎手的下巴,有点好笑:“一直都有胡子的好不好。” 又说:“你好像瘦了很多,在学校没有好好吃饭吗?” “没时间,几乎都吃泡面。” 他忽然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睛:“哭肿了,什么事这么伤心啊。” 陈诺低下头,欲言又止地张张嘴:“回去再和你说。” 等菜的时间有点长,这两人却相处得极为自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自然,你一言我一语,由他引导,聊得很好。 “看来我女儿在学校很有名,”陈恕用热开水涮筷子,有意无意调侃说:“都在偷看你呢。” 陈诺抿抿嘴:“也许是偷看你呢。” “是吗,看我什么?” “看你长得丑。” 他莞尔,“你可真说得出口。” 菜上来了,陈 反攻的鸟儿全文 诺埋头专心吃饭,一碗过后又一碗,到第三碗的时候陈恕忍不住说她:“闹饥荒呢?你别吃太撑了。” “你怕把你吃垮了吗?” “当然怕啊,”他说:“你想想家里那小破摊子,经不起你这么吃的。” 陈诺瞪了他一眼,继续将桌上的三菜一汤扫荡一空。 陈恕掏出手机看时间:“你下午几点考?” “两点半。” 他温和地看着她:“能克服一下吗?” 陈诺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好吧,”他拍拍她的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跟你们班主任沟通一下,没关系。” 吃过饭,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朝学校走,陈恕到办公室找周老师,陈诺不敢进去,就站在外面等。 约莫十几分钟,他出来,伸手帮她拿书包,“走吧,去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陈诺忙问:“老师说什么了?” 他苦笑:“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缺席家长会……你们班主任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他说你的同桌出事,你平时和她要好,肯定受了些影响,这次期末考试他会替你向主任申请,下学期回来补考就行了。” 陈诺抱着他的胳膊一时无语。 “你同桌怎么了?” 陈诺摇头。 回到三宝小港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过了,方子一个人在店里忙不过来,打电话催陈恕回去帮忙。 陈诺在家收拾行李,家里很干净,没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这让她感到些许懊恼和颓然。 宁静的下午,恍恍惚惚,黄昏悄然而至。陈诺躺在床上,回想这一整天与陈恕相处的情景,不知道这其中微妙的变化是因为她的脆弱无助还是他检讨过自己,想要用另一种方式与她相处,让彼此变成寻常的家人。 无论如何,她还是高兴的。半年里恨过他,怨过他,甚至在思念和绝望的煎熬里几度痛不欲生独力支撑,但当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在那一刻,她还是欢喜比较多的。 *** 晚上陈恕回来的时候陈诺正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他走过去一瞧,见她竟然腌制了一坛酸萝卜和一坛酸豆角。 “过几天就可以吃了。”她还挺骄傲。 陈恕略感头痛:“你还是多想想寒假上补习班的事吧。” 闻言她表情一垮:“我宁愿去打寒假工。” 陈恕看她两眼,明显不大赞同:“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我希望你以后出人头地,而不是在这种小地方得过且过。” 陈诺愣了下,说:“但我觉得,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安逸,并不是一定要去大城市,获取多少事业上的成功才算人生赢家,爸爸你的价值观太功利了。” 他倒是笑起来,摸摸她的脑袋:“你这样想说明你心态不错,但我是你爸,必须要为你争取更好的未来,否则你长大以后会怪我的。” “我不会。” 他摇摇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辍学了,跟人出去跑船挣钱,那时觉得挣钱很容易,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读书。后来长大几岁,就开始后悔,以我的成绩,当年考个大学,再考个公务员也不是没有可能,无论如何也总比这样起早贪黑风餐露宿的强。” 陈诺小声嘟囔:“我看你这些年明明过得很潇洒。” 陈恕清咳一声:“那是因为我乐观。好了,早点睡,明天去给你报补习班,你的法语课不能落下,还有两年半的时间,爸爸希望你加把劲,我一定送你出国读书。” 说完拍拍她的背,回身朝卧室走,经过客厅的时候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陈诺跟在他身后,问:“你是指去法国吗?” 陈恕回头看了她一眼:“嗯,毕竟那也算是你的祖国,而且……” “而且什么?” 他想了想:“你还有亲人在加来,你外公……”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陈诺打断他的话:“而且我是中国人,我拿的是中国公民身份证,说的也是中国话,爸爸。” “……” 她扭头走了。 正文 佛恕(八) 第八章 寒假的一个月,陈诺过得十分自在。每天早起背单词丶做早饭,然后写作业,打扫卫生,中午提着保温桶去店里找陈恕,然后下午到补习班上课,回来以后做好晚餐,催促陈恕回家。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陈诺心想,只要他愿意对她好,无论是哪种好,她都是满足的。 而陈恕似乎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很满意。 开学过后,她每天给他打电话,讲述学校发生的趣事,即便没什么好玩的,也要和他聊天说话,询问他都干了些什么,店里生意怎么样。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五月底的某个周末,陈诺和琴琴约在奶茶店见面,没想到琴琴给她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你们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陈诺搅拌果汁的动作顿住,“怎么了?” 琴琴说:“前几天那个梁老板喝了点酒,跑去骚扰菲菲西施,动手动脚的,被你爸撞见,把他给暴打了一顿!” “什么梁老板?谁?” “就是去年来岛上开温泉酒店的那个啊,他追不到菲菲西施就到处散播谣言,可难听了,你爸也忍了很久,这次实在忍无可忍,下手过重,还被带去派出所了呢!” 陈诺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也彻底变白:“然后呢?” “然后梁老狗去做了伤情鉴定,警方说陈叔叔涉嫌故意伤人,可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当然最终双方还是决定私了,赔了好多钱呢……”琴琴小心翼翼地看着陈诺:“姐,我听我爸说,陈叔叔一直想存钱送你出国,现在可能不行了……不过这样也好,你本来也不想走嘛。” 陈诺拳头攥得死死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他为了胡菲……居然为了胡菲?!” 琴琴叹气:“是啊,陈叔叔对菲菲西施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何止有情有义啊。 陈诺突然很想笑,笑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自欺欺人,假装看不到他身边从未离开过的胡菲。 哈,现在两个人患难见真情,同甘共苦,多感人啊。 陈诺这样想着,竟然真的笑了出来。 “姐,好在事情圆满解决了,你可别告诉陈叔叔是我说的啊,估计他不愿意让你知道,以免影响你和菲菲西施的关系。” 陈诺问:“难道他们真的会结婚吗?” “其实现在也跟结婚差不多,你不在的时候菲菲经常去你们家煮饭打扫什么的,我听我爸说,其实陈叔叔是想等你上大学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情,可见他还是很照顾你的感受的。swisen.” 陈诺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没意思透了。 她浑浑噩噩回到学校宿舍,下午的补习课也没有去上,陈恕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她听着他一如既往的语气,心头感到一阵恼怒,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对他说:“还有必要上这个课吗?你现在还有钱送我出国吗,爸爸?” 陈恕默然片刻,正要说什么,她却挂掉了电话。 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跟他联络,他打来电话,发来短信,也通通不接不理,冷漠起来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够狠。 周六上午,天蒙蒙亮,她一声不响地坐船回三宝小港,谁也没有通知。 刚到自家院门口,倒是和陈恕撞了个正着,他拿着电动三轮车的钥匙,诧异地望着她,显然十分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房子还在不在,我还有没有地方住。” 陈恕略有些尴尬,拍拍她的后脑勺:“胡说什么呢。” 陈诺提脚往里走,他忙叫住她:“你没吃早饭吧?” “吃过了,”她说:“等你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聊一聊,爸爸。” 陈恕的表情有些古怪,她没去细想,径直上楼,掏钥匙开门,刚要换鞋,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她低头看着那双风骚的黑色高跟鞋,脑子嗡嗡作响,双腿不受控制走向陈恕的卧室,门开着,菲菲西施趴在床上睡得很香,棕色长发铺散在光裸的后背,床角搭着她的胸罩和内裤,地上还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没有收拾。 陈诺顿时犹如坠入冰窟,手脚冰凉,浑身不住的发抖。 她忽然想吐,扭头跑进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又惨淡的模样,那双眼睛凶狠就像魔鬼。 胡菲被那动静惊醒,不一会儿穿戴整齐胆战心惊地过来敲门,“诺诺?你回来了?” 她抓起存钱罐猛砸到门上,“滚!!!” 头昏脑涨,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涌上来,她疯了一般把台灯丶镜子丶水杯尽数摔碎,桌上所有东西都被她破坏,连凳子也摔到了墙角,蹭掉一大块水泥。 她嚎啕大哭。 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让爱缠绵txt下载 。 “诺诺。”是陈恕。 她倒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他的声音,倏地起身打开门,望着他:“我刚才凶了你的心头肉,你不高兴了是吧?” 陈恕看了她一会儿,又撇了眼地上的狼藉,眉宇微蹙:“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发脾气,看不出来吗!”说着推开他走到客厅:“那个贱人呢?那个狐狸精呢?她当自己在偷人吗?跑什么跑?!还知道要脸是吧!” 陈恕面色冷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陈诺?” “她算什么长辈?她就是个害人精!”女孩眼眶通红,情绪尖刻:“你又算什么长辈,从小把我扔在学校不管不问,一门心思想把我赶走,呵,先前还说的好听,什么为了替我争取更好的未来,怕我以后怪你……怎么现在不怕了?为了那个女人你宁愿牺牲我的前途,这就是所谓的父亲?长辈?!” 陈恕松开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因为留学的事情,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陈诺想笑:“什么?” 他攥了攥拳,略有些烦躁地去掏香烟,掏出来却又扔到沙发上,冷声说:“我已经联系过你的外祖父,他随时可以带你去法国。” 陈诺仿佛被雷轰了一般,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下个月他会来中国看你,如果可以的话,办好手续你马上就能去法国。” 陈诺感觉自己快死了:“你凭什么安排这一切,你问过我的意愿吗?我到底碍着你什么了,你非要赶走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陈恕见她好像要晕厥一般,上前轻拍她的背:“冷静一点好吗,诺诺。” 她死死抓住他的腰间的衣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恕面露不忍,将她抱起来坐到沙发上,“我知道你不想走,诺诺,可是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你现在还小,眼界更小,等长大一些就会知道,三宝港真的不大,它装不下你,就像……” “就像什么?” 他沉默许久:“就像你妈妈。” 陈诺不说话了。 他试图向她讲明一切:“你的外祖父母很早离婚,你外婆之后嫁给一个华人,随他一起回中国做生意,后来生意失败,他们又离婚了,你外婆准备回法国,你母亲那时已经有了你,就带着你一起离开。” “带着我?” “嗯,”陈恕没甚情绪:“那时我和你妈妈都很年轻,她不顾家里的反对和我在一起,什么海誓山盟的话都说过,但仅仅两年,你出生后几个月,她还是带着你离开了。路上发生车祸,她和你外祖母遇难,只有你被她护在怀里活了下来。” 陈诺咬唇:“老天也让我留在你身边。” 他摇头:“这个地方留不住她,也留不住你的,诺诺。” “说来说去,你不就想让我走吗?”她从他腿上起开:“我要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我!” 陈恕看着她,慢慢蹙紧眉头:“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陈诺,你的监护权还在我这里,明白吗。” 她攥紧拳头:“如果你非要逼我,爸爸,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放完狠话,她没有在家逗留,直接回到学校,一边埋入昏天黑地的学业,一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她不会让陈恕那么轻易就将她抛弃的,绝对不行。 *** 期末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下午考完试,老师们布置好作业之后就让他们放假了。陈诺最后一个离开,因为要拿行李,打伞不便,她背上书包套了件雨衣,然后拖着行李箱去街上买东西。买完东西到码头坐船,凉鞋和小腿湿哒哒的,风很大,雨丝甩在脸上,她并不介意,表情甚至有些麻木。 时间尚早,回到家,她先放下行李和书包,去农贸市场买菜。经过海鲜摊子,她特地拐进去找陈恕,问他晚上是否回家吃饭。 “今晚约了朋友喝酒,”他略有些为难:“明天中午陪你吧。” 她“哦”了声,“那你少喝点,我正好买了甘蔗和排骨,你晚上回来可以喝汤醒酒。” 他说好。 陈诺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晚餐,七点过的时候排骨汤炖好了,她尝了两碗,十分美味。 算着时间,将近十点,她又把汤热了一下,然后回房间把书包里的药拿了出来。 “传说中的催情剂迷魂散都是骗人的,完全没有科学依据,正规的药物就是含有性激素的化学合成药,可以增强性欲,延长时间,呐,这种效果就很好,每次服用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粒就行了。” 想到情趣用品店老板的话,她把两颗药片扔进汤里,用勺子碾碎,搅拌,盖上盖子,然后转身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等待陈恕回家。 正文 佛恕(九) 第九章 陈恕进门的时候陈诺正在看《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7k7k001.他喝得有点醉,脚步摇晃,靠在门框边缓了一会儿,发现沙发上那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压根不瞧他。 呵,一个丫头片子,脾气时好时坏,也不知道像谁。 他掏出钥匙丶香烟丶打火机和手机,扔在茶几上,走过去踢踢沙发角,“老佛爷,你的醒酒汤呢?” 陈诺把电视声调小,看他一眼,起身到厨房端汤。 陈恕按按昏沉的额头:“我冲个澡,待会儿出来喝。” “哦。”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陈诺想起去年的这一晚,台风天,也是下了好大的雨,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失落无以言状,于是拿小锤子把陈恕房间的窗户砸破,然后眼看着他的床变成浴缸,地板浸满了水,如此就有借口打电话叫他回家了。 她从来不是个好孩子,这回他能把她看清了。 陈诺淡淡一笑,将排骨汤端进客厅放在茶几上,旁边是陈恕的手机,她思忖片刻,拿起来发了条短信给胡菲。 “过来陪我。” 发送成功,已无退路,不紧张是假的,只是紧张到一个极限反倒平静了。她删掉这条短信,然后关机。 陈恕洗完澡出来,她盛好汤,递给他:“刚热过,你尝尝。” 他坐在她身旁,“你呢?” 她打开一罐冰啤酒,笑着冲他晃了晃:“我喝这个。” 陈恕皱眉,正要教育,却见她做出祈求的表情,食指竖起来:“就喝一次,爸爸。” 他摇摇头,自顾灌了几口汤,又见她插了根吸管在啤酒里,觉得好笑:“你当这是果汁儿呢?装大人好玩吗?” 陈诺白他一眼。 “汤熬得不错,”他又喝了一碗:“我先去睡了,头昏得很。” 陈诺轻轻抓住了他的手:“坐会儿聊聊天吧。” 他没来由的心绪微动,目光落在她眉目之间,觉得她浅笑的神情沉静又恬淡,全然脱离了孩子青涩的面貌,温柔得像个女人。 “爸爸。”她晃他的手。 陈恕坐下来,“我可能会随时睡着。” 她笑,脑袋靠着他的胳膊:“没事啊,我又不会吵醒你。” 陈恕背靠沙发,见她两条光溜溜的腿蜷在一旁,扎眼得很,皱眉道:“你穿的是什么裤子,太短了,不准这样穿出门的啊。” 陈诺仰头睨他:“不好看吗?” “丑。” “裤子丑?” “你丑。” 她眯起双眼:“当然,你生的嘛。” 他失笑,用手背拍她的脸:“没大没小。” 陈诺稍稍转身,把腿搁在他怀里,给他看自己膝盖上的淤青。 “怎么弄的?” “回来坐船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去擦点药吧,”女孩的红色脚链令他忽然感到心跳紊乱,竟不敢碰她分毫,直接站起身:“我很困,你也早点睡,别一直看电视。” “爸爸,”她说:“我想清楚了,我要跟外祖父去法国。” 陈恕微怔,“什么?” “我愿意去法国,”她拍拍沙发:“你先别急着走,听我说好吗。” 陈恕本就醉酒,头昏得厉害,一坐下就想打瞌睡,但不知为什么身体却异常亢奋,这让他觉得很辛苦,也很焦躁。 陈诺又靠过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爸爸,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微有些酸楚,却点头说:“好。” 女孩眨眨眼,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你不用担心,我在那边会好好读书,考一个好的大学,之后找份体面的工作,结交各种优秀的朋友,然后和喜欢的男孩结婚,生子,但我不会教我的小孩说中文,也不会告诉他,还有个外公在中国,因为是你选择抛弃我的,爸爸,你要付出代价。” 他闭上眼睛,嘴角勾勒一丝极微弱的笑意:“这么记仇啊。” 陈诺点头:“你说人往高处走,我后来认真想过,觉得很对,待在这个小地方有什么前途可言?你可以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一个海鲜摊子,我不行。学了这么多年法语,我也很想去那个国家看看,不过你放心,赡养你的义务我不会赖掉,等我工作以后会每个月给你寄钱,就像你每个月给我寄生活费那样。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上了年纪最好住敬老院,有人照顾,这样我也放心。” 他真真是被刺了下,仿佛已经预见那场景一般,“你以为我不能再生一个?” “要生早生了,”她不以为然:“你根本就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累赘,所以这些年才对我这样。” 陈恕苦笑,摇摇头,并不辩解。 她叹气,仰头看看天花板:“这么想来,一辈子就过去了,爸爸,我下辈子还会是你女儿吗?” 他略有些恍惚:“不会吧?” 陈诺笑着:“那你过奈何桥的时候走慢点,喝孟婆汤的时候也慢点, 变装合集笔趣阁 别太早投胎,等等我,这样我们来生就不会差太多岁了。” 她陷入憧憬,眼圈微红:“我会赶紧去找你,下辈子投身到一个温暖的家庭,在父母的宠爱里长大,普普通通的女孩,但是很开朗……你也一样,我们会考进同一所大学,你喜欢打篮球,有一天我从篮球场经过,被你砸晕了……” 陈恕掉进她编织的梦里,又气又笑地问:“我好好打个球,为什么要砸晕你呢?” 她说,“失手了嘛,或者你就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 陈恕满脸嫌弃:“你确定吗?” 她狠狠瞪他:“反正你就是把我砸晕了,然后抱我去医务室,可是老师不在,你把我放在担架床上,查看我头上的伤,这时我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你。” 陈恕垂眸,撞入她漆黑的瞳孔。 “就像现在一样,你也看着我,”她起唇微笑:“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是装的,我偷偷喜欢你很久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 他仿佛被迷了心窍,沉默着,目光在她眉目与嘴唇之间来回彷徨。 她靠近:“想亲我吗?” 妖精啊…… 脑海里冒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低头与她接吻。 理智在那一下一下轻浅缓慢的贴合里逐步崩坏,他沉浸其中,闭上眼,舌头探入她清甜的嘴里,撩拨吮吸,情动热烈。 陈诺在湿润的勾缠中睁开眼,看见门口一闪而过胡菲的身影,她抓着钥匙仓皇而逃,雷声滚滚,没有人听见她刚才开锁的声音。 窗外的世界风雨摇摆,屋内的情欲惊世骇俗。 药力发作,他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亲吻还未结束,陈诺忽然退开,站了起来,深深看他,然后开始脱衣服。 光裸而美好的躯体逐渐呈现在眼前,肩膀,乳房,细腰,翘臀,毫无保留,每一处都美得如此勾魂摄魄。 她张开腿,跨坐到他身上,继续刚才的亲吻。他却忽然有些清醒,掐住她的下巴:“诺诺,我们不能这样,不行……” “可我就要走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爸爸。”她手臂缠着他的脖子,一声一声地哄:“以后再也没有诺诺了,过两天我就会离开,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你的诺诺没有了……” 他被彻底蛊惑,掐着她下巴的手变作抚摸,接着嘴唇碰在一起,相互含弄。他揉捏她的身体,从后背到臀部,力道由轻至重,原本的温柔也变得色情。 他用指甲盖刮她娇挺的乳尖儿,用掌心搓揉她的私处。 “啊……”陈诺咬唇,感觉他稍稍挺身,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那粗长的欲望早已肿得滚烫。 他将她平放在沙发上,扒开她的腿,硕大的蘑菇头从上到下蹭一遍,再不能等,朝那细缝里挤。 汗水滚落,他耐心耗尽,在进入半根的时候开始摆动窄腰,挺送起来。 陈诺咬着手指尖叫,在颠簸晃荡中失神地望着他,“轻一点,轻一点……” 他闻言动得更快。 从客厅做到卧室,从沙发做到床上,每一次摩擦带来的酥麻感真实到令人癫狂。 陈恕浑身都在发抖,情欲,亢奋,那感觉就像吸毒。他恍惚间想起自己年少时有次不小心接触过大麻,就是那种快乐疯癫的滋味,电流一样蔓延至全身。但毒品令他发笑,陈诺却让他想哭。 不敢多想,他在跟谁做爱。 巨大的快感也让他无暇分心。 血液混合精液,他尽数喷射在了陈诺的体内。 湿汗淋漓,瘫倒在床,喘息不止。 没有人说话,过了很久,陈诺熟睡过去。 他却睡不着,仿佛十分清醒,仿佛十分迷茫,而且下面又硬了。 起身去客厅拿烟,垃圾篓搁在茶几边,干干净净,里面只有一个药盒。 他抓起来看了看,冷笑一声,点好烟,走进卧室,上床,抓住陈诺的腿,将她拖到身下,手指探入娇嫩的花心,轻柔慢捻,她转醒,下面也湿了,迷蒙地望着他。 “醒了?”他咬着香烟,伸手在床头柜翻了翻,没有找到避孕套,想起先前射过,也无所谓了,拍打两下,挺身而入。 “我有……吃药……”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陈诺小声开口。 他似笑非笑:“功课做得真足。” 欲望被极致裹紧,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克制,尝过之后,克制也无用,他可以清楚地觉察到自己沉沦的轨迹,他进出女孩的身体,一下一下,罪孽感仿佛随之被摩擦殆尽。陈诺雪白的小腿搭在他的肩头,脚腕处的红绳随着颠簸摇摆晃荡,这一幕深深印刻在他心里,红色,禁忌,情欲…… 陈诺呻吟着,叫着爸爸,他听得胆战心惊,但渐渐的,却命令她叫大声些丶再大声些…… 断断续续,做了三次,陈诺嫩得像块豆腐,里面又紧得像故意绞着他不放,每当他吻她,或者揉她胸部的时候,一重一重快感涌上大脑,蔓延全身,欲仙欲死一般。 终于结束了。他趴在她背上,困意席卷,昏沉沉睡去。 正文 佛恕(十) 第十章 幽蓝幽蓝的屋子,将明未明的天色,微弱晨风从窗外拂进来,下一整夜的雨停了。她在寂静中转醒,皮肤透着一层凉意,稍稍一动,酸软疼痛,这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陈恕不在旁边,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头昏脑涨地坐起身,双腿间的痛感如此真切,腿根处还凝结着浑浊的液体,证明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亲吻和抚摸,还有在她身体里的滋味,都是真的。 陈诺下床,走到客厅,见厨房和厕所空空荡荡,四处没有陈恕,不知他去了哪里。 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出门找他。 湿漉漉的地面落满残叶,破旧的路灯孤零零亮着,岛上清晨雾重,她抱着胳膊低头走路,步伐不快,姿势甚至有点别扭,双腿稍微靠拢就会很不舒服。 她轻声叹息,眼眶有点发酸,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醒来就看不见他了,在那样的亲密欢好之后,他竟然扔下她走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去找他的,有什么办法,谁让她喜欢得要命呢。 想到这里,摇摇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拐角处的早点铺子已经开张了,蒸笼里冒着一团团热腾腾的白气,老板娘正在搅拌那一大锅豆浆,她低头经过,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陈诺。” 她猛地站住脚,回身一看,看见了陈恕。 他站在铺子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去哪儿?” 她没来由一阵慌乱,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我想到海鲜市场找你。” “我今天不去店里。”他淡淡说着,付了钱,提着两人份的豆浆丶包子和茶叶蛋往回走。 陈诺跟在他身后,因为没他腿长,下面又疼,于是渐渐拉开了距离。 他的背影在雨后灰蓝的天色下显得尤其冷漠。 陈诺垂下眼帘,心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再抬眼时,却见他缓下脚步,回身看了她一下,然后朝她走来。 他把手中的早点递给她,接着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 陈诺心跳极快,小心翼翼趴到他背上,他将她背起来,一路沉默无言。 到了院门口,楼下那一家子正忙碌着,女人大声催促两个孩子起床吃饭,老刘拿着抹布擦拭摩托车,见他们父女进门,忙打招呼,“陈老板,早啊。” “早。” “诺诺这是怎么了?” 陈恕说:“脚扭了。” “这孩子,多大人了也不当心点儿。”老刘放下抹布,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对了,这个月房租该交了,老碰不到你,都拖了几天呢。” 正说着,他老婆从里面出来,“哟,陈老板,诺诺,很少见你们爷俩一起出门啊。” 陈诺一边接过房租,一边打招呼:“阿姨早。” 刘太太说:“看你爸爸对你多好,以后长大挣钱了要好好孝顺他啊。” 她扯扯嘴角,勉强莞尔:“嗯。” 上楼进屋,换了鞋,陈恕放下她,拉过一张小凳子坐在茶几前,自顾插上吸管喝豆浆,喝了两口,然后开始剥鸡蛋。 昨晚的甘蔗排骨汤还摆在旁边,陈诺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脸色这样苍白,眼底有浅淡的青影,小臂内侧还有被她抓伤的红痕。他的眼眸十分沉静,不知道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陈恕简单吃了些东西,一言不发起身回房,把床单和被子都扯下来拿到阳台塞进洗衣机里,然后换上干净的。收拾床头柜,发现台灯旁有一盒避孕套,没拆封过,昨晚他找了半天竟然没看到。 陈诺坐在沙发上喝豆浆,目光随着他进进出出,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吃完小笼包,她把塑料袋和一次性筷子扔进垃圾篓,正准备端着那锅汤去厨房倒掉,这时陈恕却走过来,“待会儿再弄吧。” 他递上一支软膏,“拿去擦擦。” 陈诺接过,他转身回屋。 静悄悄的客厅,她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起身走进房间,见他趴在床上补觉,便悄无声息 荒村活寡:留守女人们的春天吧 地躺到他身旁,挨着肋骨的地方,胳膊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陈诺,”他忽而冷笑:“你怎么那么变态啊?” 陈诺手一颤,往后退开些许,他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然后支起身,手掌往下,托着她饱满娇嫩的乳房掂了掂:“看,现在我也是了。” “……”陈诺倒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爸爸,别这样……” 他无谓地挑挑眉,拿过那支软膏看了看,坐起身让她褪下裤子。 “腿张大点,”他把药挤在中指上,探入她绯红的花心,“疼吗?” 陈诺死死抓着枕头,在他有意无意的拨弄之下渗出湿润的液体,流至股沟。 陈恕抬眸看着她,将无名指也送进窄缝中,缓缓抽插,随意抠弄,然后找到敏感点,飞快地搅拌刺激,直插得她满脸涨红,挺起腰,一面娇喘,一面泄得水流如注。 陈恕含住她的嘴,轻咬她的舌尖,待她一波过去之后,轻缓地揉捏她的屁股:“还想怎么玩,爸爸陪你啊。” 她摇头,红着眼圈儿埋入他颈窝:“不要了,不要了……” 他轻笑:“这样就受不了了么?” 说着贴在她耳边低语,“那要是我……” 陈诺缩起肩膀,浑身紧绷,心跳如雷。 他却笑得随意:“……你会不会直接让我喝饱?” 陈诺耳根子红得仿佛要滴血。 那个炎热又荒唐的七月,令人永生难忘,很久以后回想起来,真是陈诺最最前途迷茫,却又最最真实快乐着的时光了。 八月到来,一个意外的喜讯传遍三宝小港的街头巷尾,大名鼎鼎的菲菲西施结婚了,新郎是她的房东,陶大海,一个其貌不扬丶老实本分,却又默默爱恋她多年的壮汉。 在婚讯还未传开之前,她约见了陈恕,首先把这件喜事告诉了他。 那天天气很好,他们在老街的冰淇淋店吃刨冰,遮阳伞下,她的脸晒得发红,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十分可爱。 桌上摊着她的请帖,陈恕不解:“你什么意思?” 胡菲笑笑,用吸管去戳碗里的红豆:“上个月我回娘家住了几天,你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我,我想了很久,今年我已经二十九岁了,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我得结婚了。” 她说着晃晃手上的戒指:“看,我说过吧,追我的人很多,不是非要等你的。” 陈恕没做声。 她又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诺诺呢?” “在家。” 胡菲扯扯嘴角:“真不敢想象,你跟陈诺……” 她深吸一口气:“还记得七月初那天晚上吗,下了很大的雨,我收到你的信息,跑去找你,结果开门却看到你们俩在接吻……” 陈恕眉宇倏地一蹙,拳头攥紧,松开,“我当时只是喝醉了……” “对,刚开始我也想,或许你只是喝醉认错人了呢?爸爸亲亲女儿也不算什么。”她气息上涌,面部扭曲:“可我怎么才能打消疑虑呢?第二天早上趁你们不在,我拿着钥匙开门进去,放了一盒避孕套在你的床头柜上……” 胡菲眼眶通红,浑身紧绷发抖:“几天之后,你们都去了店里,我又偷跑进你家,发现那盒避孕套只剩下两个……” 陈恕猛地站起身,额角青筋暴起:“你闭嘴……” 胡菲狠狠瞪着他,似哭似笑:“你跟陈诺一天几次啊?她才十六岁,下面很紧吧?受得了你吗?乱伦的滋味怎么样?陈恕,操自己女儿很爽吧?!” “你他妈闭嘴!”他掐住胡菲的下颚,仿佛被激怒的猛兽,随时要把人生吞活剥。 胡菲仰着脑袋剧烈颤抖:“你们真恶心!陈诺那个贱货,竟然勾引自己的爸爸,她就是个贱货丶变态!你打啊,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敢让整个三宝港的人都知道你们父女在乱搞!你们这对乱伦的变态!” 胡菲大哭起来,陈恕松开她,转身就走。 菲菲西施趴在桌上哭得心碎:“陈恕,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 正文 佛恕(十一) 第十一章 两天后胡菲送上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金额正好是上次陈恕殴打梁老板之后赔偿的费用,她说从此与他两清,也不再欠他什么了。 陈恕将这笔钱交给陈诺,他们已经商量好,暂时分开,一切以她的学业为重,所以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先送她离开。 “到法国以后,你外公就是你的监护人,但抚养费我还是要给的。”他说:“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本来打算等你上完高中再送你出国读大学,卖掉房子加上这笔存款,也只够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接下来还是得你自己辛苦点儿,半工半读。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外公帮忙,早点出去早点入籍,以后上大学也是免费的了。” 陈诺拿着那张卡,半晌闷不吭声。 陈恕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抚摸她的脑袋:“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不高兴了?” 她攥着手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至少让我念完高中再走……我只想每个星期回来见你一面……” 陈恕背靠向沙发,摇摇头:“三宝港虽然地方不大,但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有嘴巴,即便这次胡菲不说,要是下次被人察觉了怎么办?你想过后果吗?” 她立马接道:“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陈恕轻轻笑了:“那也要等你念完书啊,就算要走,也不是现在,懂吗?” 她抿着唇,赌气说:“不懂。” 他略微叹息:“你看你,还是小孩子脾气,我怎么可能任由你胡来?你说的那个想法听上去简单,可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突然离开,怎么跟亲戚朋友解释?诺诺,一个人要切断自己的前半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女孩沉默许久,“你不愿意为我牺牲。” 他安抚似的亲亲她的脸,将她的手握在掌中缓缓揉捏:“诺诺,牺牲听上去很美,但再美的话也要放在现实里考量才有意义,我来跟你说点实际的吧,咱们家这老房子,你爷爷留下来的,现在顶多能卖二十来万,加上存款和货款,四十万不到,去市里只能租房子住,店铺租金也不可能像岛上那么便宜了,我可以继续卖海鲜,但并不是全国人民都爱吃海鲜的,去一个新的地方,要是生意不好,再继续搬吗?你以为四十万算什么,折腾得了多久?” 陈诺忙说:“我以后也会挣钱……” 陈恕笑:“所以啊,你得先把书念完,等你出去见过世面,长大了,独立了以后,如果还愿意回来,到时候我一定都听你的。”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又绕我?” 他搂着她的腰,转开话题:“你把离别想得太苦涩了,其实到一个新的国度,新鲜感会分散你的注意力,你还得去适应环境,这会消耗大部分精力,哪儿还有时间伤心难过呢。” “可我想你怎么办?我会一天给你打一百通电话的。” 陈恕思忖道:“国际长途这么贵,别打电话了,发邮件吧,改天我就去申请一个邮箱。” “爸,”她 坠月无弹窗 无力地靠在他肩头,悲伤地说:“你怎么那么狠心呢?你就不怕我不回来了吗?” “因为我还是你爸啊,”他说:“我不能阻碍你的前途,你还这么小……” “你总是拿年龄来堵我,到底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他沉默片刻:“如果将来你有孩子,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 雷欧.佩蒂特抵达中国的第二天,陈恕带着陈诺前去与他见面。老头子开朗健谈,背着一个旧背包,穿的像个驴友,因为担心语言障碍,特地请了一位翻译跟在身旁。但当他发现陈诺能用流利的法语和他交流的时候,老头感动得眼眶湿润,竟然哭了。 “外公很慈祥呢,”回去的路上,陈诺笑说:“看上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陈恕“嗯”了一声:“你妈妈走的早,他也没有其他孩子,会对你很好的。” 临走那天,老头来岛上接她,顺便看看她生活的地方。 中午简单吃了顿便饭,陈恕送他们去坐船,到码头的时候把行李递给陈诺:“看看东西都带齐了没,尤其是护照证件什么的。” 陈诺打开箱子仔细检查:“我的脚链一直没找到……其他的都带齐了。” “嗯。”他喉结滚动,缓缓深吸一口气:“那我就送到这里吧,店里还有事……你……要听外公的话,好好念书,有空给我发邮件,知道吗。” 陈诺望着他,倏地眼眶通红:“爸……” 他不能再逗留了,同老头子打过招呼,转身坐上电动三轮,钥匙一插,发动,扬长而去。 “爸……” 陈诺隐隐作痛的心好像突然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疼疯了,她不由自主跟上去,走了几步,忽然拔腿追着车跑:“爸爸……爸爸……” 陈恕拨开后视镜,不看,也装作听不到她的哭喊声,紧绷的双手加大马力,飞快离开码头。 陈诺哭得声嘶力竭,眼泪糊住视线,只看见他的绿色车子越来越远,头也不回消失在拐角。 “爸爸——” 她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恕穿过两条街,也不知自己在往哪里开,他本来要去店里的,可是车头不受控制,拐来拐去,把他带到了东街一条僻静的小巷,接着车没电,自动停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靠”了一声,从口袋里掏烟,动作太急躁,打火机和那条红色的脚链掉在地上,他下车去捡,一蹲下不知怎么竟站不起来了。 他也懒得站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双手剧烈发抖,点燃香烟,他按住额头,把红绳戴在手腕上,酸楚的眼眶啪嗒掉下两滴眼泪,他毫无察觉,紧接着三滴,四滴,五滴…… 诺诺。 他在心里叫她。 诺诺…… 诺诺…… 他们分开的这一年,她十六,他三十七。 一个青葱年少,一个风华渐老。 余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了。 正文 佛恕(十二) 第十二章 胡菲的婚期选在八月八,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天,举国欢庆,日子顶好。阿隆和老周吃完酒席回来,晚上约陈恕到大排档喝酒。 “我说陈老弟,你到底怎么想的,”老周感叹:“人家菲菲西施死心塌地跟了你四年,三宝港多少男人眼红啊,这么好的女人你都不要,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就是,”阿隆愤慨:“白让陶大海捡便宜了,就算菲菲不跟你,那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吧,那姓陶的一天到晚跟个木头似的,除了家里有几套房子店面出租,也没见他多大本事,菲菲到底看上他什么呀。” 陈恕晃晃啤酒瓶子,微醺的瞳孔沉静而寡淡,轻声接话说:“对她好就行了。” 老周和阿隆齐拍桌子:“你倒想得开,今天婚宴你没去,我看菲菲西施一点儿都不高兴,敬酒的时候眼圈儿都是红的!” 陈恕摇头:“你们想多了吧,是她甩的我,女人结婚哪有不哭的?” “无缘无故做什么甩你?肯定是你干坏事了。” 正聊着,小暖过来送烧烤,一屁股坐下,胳膊往陈恕肩上搭:“哟,陈哥哥,听说你跟菲菲西施吹了?怎么,在这儿喝伤心酒呢?来,我陪你呀。” 阿隆和老周笑着起哄:“钻什么空子,你陈哥哥不喜欢小姑娘,等过两年长大点儿再找他或许有戏。” “人家早就长大了好不好。” 陈恕轻轻推开她的手,拿着钥匙起身:“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 “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回去干嘛啊?” 陈恕不搭理,径直走到街对面停车的地方,这时手机震动,收到一条短信,篇幅不长,他扫了两眼,略微叹气,删掉,坐上三轮独自回家。 九月底的一天,他抽空去了趟网吧,登录邮箱,发现陈诺给他发了十来封邮件,每一封都巨长。 北部加莱,与英国隔海相望,这座边境城市没什么旅游景点,中国人也很少,但是熟悉的港口和海滩让她觉得有几分亲切。 加莱夏季很短,一到天热,人们都跑到沙滩上去晒太阳,吃冰淇淋,但大多时候这里阴雨绵绵,气候并不怡人。 她现在就读小城高中二年级,文科,主攻法国文学和哲学,二外中文,三外拉丁文,每周有26小时的课时,同学们都很好相处。 邮件里附有照片,是她的课时表和一张生活照,模样和两个月前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头发稍微长了一点点而已。 他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像她那样长篇累赘地描述自己近期生活的点滴,而且他十年如一日的商贩日常对她来说早已了如指掌,并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事情。 于是只回了“注意身体”四个字,之后每个月查看邮件,他通通也只回这四个字。 冬季到来,陈诺把自己第一个学期的成绩单发给他看,她考了全班第一名,据说雷欧很高兴,奖励给她一辆自行车和一次短途旅行。 加莱的冬天十分寒冷,会下雪,还会下冰雹,比三宝港冷太多。 第二年春天她剪了短头发,并且和好朋友伊娃一起去打耳洞,结果因为太疼只打了一边,两个月后才鼓起勇气平衡了另一边,她不嫌恶心地将发炎化脓的照片发给他。 比起刚到法国的前几个月,这一年的邮件数量变少了一些,大部分时间陈诺要应付学业,闲暇时会跟同学出去游玩丶聚会,生活十分充实。 第三年,她离开加莱去巴黎上大学,学生宿舍紧张,她没有申请成功,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550欧元一个月的公寓,有房补,每月交房租320,自己在家做饭,加上交通费和电话费等等,每个月超过七百欧元的开销,比起加莱,巴黎的生活成本实在要高太多。 陈恕看着邮件,头一次回复了“注意身体”之外的话,询问她在那边的开户银行和账号,几天后她回说:不用了,我在打工,自己有钱花。 假期她去百货商店做售货员,在春天和老佛爷都待过,后来因为面容姣好被挖去做杂志模特,渐渐的生活宽裕起来,接触的人群也与从前大 穿越为乡野农妇帖吧 不一样,竞争激烈,她成长很快。 兴许因为工作和学习忙碌的关系,她的邮件变得越来越少,第四年从夏到秋,竟连一封也没有了。 陈恕不再去网吧。 三宝港的日子平淡如水,卖卖海鲜,喝喝小酒,打打小牌,除了眼尾的皱纹以外,大多时候他并不能感受到时光在流逝,因为对他这个年纪的普通人来说,生活的每一天都不过是在重复昨天而已。 老周的宝贝女儿琴琴今年也上大学了,中秋放假回家,返校前一天晚上老周带她出去吃宵夜,小暖在边上软磨硬泡,愣是让他把陈恕也叫来了。 “听说胡菲孩子满月,你包了个大红包啊?” 陈恕看了小暖一眼,哼笑:“这你都知道?方子跟你说的?” 小暖不答,笑眯眯地撇着他:“你是不是对人家还有意思啊,满月酒也没请你去呢。” “老朋友,一点心意而已。” 琴琴边吃烤串边说:“陈叔叔很讲义气的,我考上大学他也给我包了大红包呢!” 陈恕道:“就是。” 老周哭笑不得:“你那二流大学还好意思挂嘴边呢?人家诺诺姐姐在国外读的什么学校你知道不?” “不知道。她都几年没回来了。”琴琴问:“陈叔叔,我诺诺姐是不是不回来了?” 陈恕手顿了下,再抬眸时却又勾起一抹笑:“对啊,不回来了。” 这夜的酒喝得有点急,琴琴明天要回学校不能晚睡,老周带着她先走了,陈恕喝到十一点,小暖送他回家,两人踉踉跄跄上楼,他倒在床上半醉半醒,小暖四下打量他的住所,然后笑嘻嘻地趴在他耳边:“平时就你一个人啊?会不会太无聊了?” “有点儿。” “那你没想过找个伴?” “你是说让我养只猫或者狗?” “呸!”小暖打他的胳膊:“我是说女人,你少装蒜!” 他轻声笑了。 小暖望着他发愣:“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一直单着都浪费了。” 他抬手搭在额头上:“是啊,我今年已经四十一了。” 小暖忍不住亲亲他的下巴:“我不嫌你老呀,”女孩红着脸:“诶,你这几年身边都没女人啊?那,那方面的问题怎么解决的呀?不怕憋出病来?” 陈恕觉得好笑,“你说什么?” 小暖手指在他胸前划啊划:“就这么放不下胡菲么,她都结婚几年了,连孩子都有了呢。” 他抓住她的手指,不置可否。 女孩坐到他腰上,脱了衣服,俯身贴着他,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地吻他的耳朵和脖子。 陈恕被弄得有点痒,哑声笑起来。 小暖拉起他的手,“这什么呀,都褪色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手腕上的红绳,一时没说话。 女孩挑逗的嘴唇再次覆下来,他别过脸避开,“困了,你回去吧。” “哈?什么?” 他翻了个身;“方子知道估计会发疯,你别闹了。” 小暖愣怔半晌,攥着小拳头打他的背:“臭男人,混蛋!” 说着跑到陈诺房间睡了一晚,天没亮就走了。 冬季悄然而至,转眼这一年又快过去,余生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陈恕去小寒寺拜佛,下山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从法国打来的。 对方操着蹩脚的中文告诉他说,雷欧老先生最近联系不上陈诺,非常担心,于是找他问问情况。 陈恕显然十分不解:“什么叫联系不上?” “她的电话打不通。” “去学校找过吗?” “学校?中国的学校?她两个月前回国了,我们没有那边学校的联络方式。” 陈恕心往下沉。 “她是作为交换生回去的,在中国北方的D市读书,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他现在知道了。 在她消无声息回来两个月之后,以这种方式,知道了。 正文 佛恕(十三) 第十三章 冬季是海鲜淡季,生意不会太忙,一个人也可以张罗过来。陈恕提醒方子要薄利多销,宁愿少赚也要卖快一些,否则死了不新鲜了就得亏本。另外还不能偷懒,早上进货回来一定要把冰敲碎了铺好,否则难以达到保鲜的效果。 方子听得直跳脚:“过几天元旦会忙疯的,你居然让我一个人守在店里,自己跑出去玩儿?” 陈恕:“元旦前我就回来了,你嚷什么?”说着踢踢泡沫盒子里的海贝,“真要死了你就自己拿回去吃,别浪费了。” “靠!” 他跟阿隆和老周打招呼,让他们有空帮忙照看下方子,怕年轻小伙儿应付不过来。 那哥儿俩奇道:“你要出远门?” 他想了想:“嗯,趁元旦前出去转转,也算放个假。” 老周羡慕得要死:“一个人就是潇洒,想走就走,不像我们拖家带口的,全年无休啊。” 陈恕笑笑没说话。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从南到北,两千多公里,零下几度的天气跑到中国的另一头去“转转”,也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 离开农贸市场,他去代售点退掉机票,改订了张火车票,由于没有直达,只能先到北京,然后再转去D市。 昨天接到电话,他本来打算第一时间去找陈诺的,订好机票后,他去网吧给她发邮件,告之自己即将前往D市,并且附上了十年没变的手机号,心想万一她能看到,也好做个准备,以免突然见面会吓到她。 可没想到的是,邮件发出去不到三分钟,陈诺竟然回复了。 …… “不用过来,我没事,过两天手机修好会跟外公联络。” 陈恕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小小的字,不知看了多久,接着默不作声地退出邮箱,什么也不去想,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然后第二天,他改换了火车票。 抵达北京的那天天气不大好,雨雪纷飞,火车限速晚点,他从南站出来,直接找了个宾馆休息,睡到天亮,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搭乘开往D市的列车。 六个多钟头后,临近黄昏,穿越半个中国,历经两千公里,风尘仆仆的他站在了陈诺就读的大学校门口。 这里……还真挺冷的。 远处层峦的山尖上盖着一层雪雾,渺渺茫茫,厚重的积云将余晖分割成一段一段,分落在山腰或山脚,人与建筑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慢悠悠走进校园闲逛,并不急着找人。 综合大楼前的绿化草坪里有一块大屏幕,正在播放文化节MV大赛的入选作品,学生们兴致勃勃地驻足观看,或嬉笑,或讨论,十分热闹。 “这是李彻拍的吧,唉呀妈呀,太有才了。” “可是没啥新意啊,他照着本来那支MV拍,除了女主角和选景,连分镜头都一模一样呢。” “怀旧主题嘛,听说他是齐秦和王祖贤的粉丝,老早就想还原经典了。” 前奏响起,女孩模糊的身影在光线晦暗的屋子里出现,她穿着长长的风衣,头发飞舞凌乱,镜头晃过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和嫣红的嘴唇,惊鸿一瞥,如此惊艳。 陈恕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屏幕,女孩眉间有若隐若现的愁楚,她迎风奔跑,脱掉了风衣,光着脚,裙摆飘荡起来,修长白皙的双腿何其美丽,她跑过荒原与公路,来到悬崖,孤独的身影和纷飞的发丝仿佛都醉在了风里…… “法语系的陈诺。” “真漂亮啊……” MV播完,天色也渐渐变暗了,陈恕朝校门外走,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他接通放在耳边,“喂?” 那边静了一会儿,“爸爸。” 他听见自己沉沉撞击的心跳,默然片刻:“嗯。” “你在我们学校吗?” “是,你怎么知道?” “刚才好像看见了,”她的声音听上去轻轻的,和从前并无两样,只是平静得有些生疏:“你怎么会过来?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没有,”他说:“你现在在哪儿?” “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哪里。” “学校对面的韩国料理。” 焚天阴魔txt下载 他低头看路:“我过来找你。” 她笑:“行啊。” 走出校门,远远瞧见那家料理店外站了个人,头戴毛线帽子,敞开的驼色大衣里头是黑毛衣和笔直的牛仔裤,身形窈窕而高瘦,白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只涂了口红,有了几分女人味,气色显得很好。 过马路前,他暗暗解下手腕上的红绳,放进口袋。 那头的陈诺也远远打量着他。天气很冷,他没戴手套,也没戴围巾,身上穿着黑色羽绒服,底下是双黑靴子,高大而洒脱,目不斜视,朝她走来。 “……” 走近了,他稍稍偏头,在街灯下瞧她的脸:“差点没认出来。” “是么,”她笑了笑,缓缓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坐的飞机?” “火车,”他撇她一眼:“顺道去北京转了转,挺好玩的。” 闻言她不冷不淡地哼笑:“您还挺悠闲。”又问:“行李呢?” “放在宾馆。” “哦。”她转头望向玻璃窗:“我的朋友还在等呢,我们进去吧。” 又说:“我没告诉他们你是我爸,不然他们会很拘束。” 陈恕挑眉:“那你怎么介绍我?” “叔叔啊。”她回头冲他笑。 他不是很理解,难道叔叔就不拘束了吗? 事实证明,那群大学生确实没怎么把他当长辈。七八人的聚餐,气氛十分热络,陈恕坐在旁边听他们聊什么人文,历史,复兴,还有时不时掺杂的英文单词,他什么也听不懂。这些话题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就像路边摊和西餐厅两个极端,无法发生碰撞。于是两个小时里,他沉默的几乎一句话都没讲。 直到有人向陈诺敬酒。 “多谢你这次帮我们拍MV,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你会答应,之前好几个师兄找你,你都没理会他们呢。” “就是,跑了几公里,陈诺脚都磨破皮了,你赶紧多喝几杯谢谢人家。” 陈诺笑:“别啊,我还要谢谢你们呢,把我拍得那么好看。” “你本来就好看。” “对,五官偏西方,但气质很中国,我喜欢。”一女孩儿说。 大伙儿笑起来。 聚餐结束的时候陈诺有点喝醉了,陈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想起以前她顶多用吸管尝尝啤酒,而现在白的红的不管什么,仰头一口就闷了。 真是变化很大呢。 “陈诺,你回学校吗?”走出餐馆,朋友们问她。 “不了,”她摇头,轻轻打了个酒嗝,把手放进陈恕的掌中,与他十指相扣:“我跟他走。”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打量几眼:“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 夜色沉沉,街灯闪烁,陈诺低头看着自己与他交握的手,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要是放在平时,我得收多少钱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免费帮他们拍那支MV吗?” “不知道。” 她冷笑:“对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心,就算我死在外面你也觉得没什么吧?” 陈恕低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语气认真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免费帮他们呢?” “因为那首歌,我觉得每一个字唱的都是我。” “……”他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心里很难受,“诺诺。” “难道不是吗?”她挑眉:“也算是我回来送你的第一份礼物,爸爸。” 他忽然觉得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存在暗涌,无法进行友善的沟通。而且陈诺的脾气仿佛也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上一秒与他轻松说笑,但下一秒好像就会冷嘲热讽甚至翻脸。 是在跟他赌气吗? 陈恕暗自叹息:“先回宾馆休息吧,你也累了。” “我确实很累,你终于发现了。”她自嘲般一笑。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烟熙攘,冷空气拂过脸颊,留下一层透骨的凉意,两个熟悉的人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亲近又疏离,疏离又亲近。 这种滋味,真不舒服啊。 正文 佛恕(十四) 第十四章 陈恕下榻的旅店距离学校只有数百米,打车三分钟就到了。前台老板娘接过陈诺的护照扫描,顺便打量他们一眼,问:“新开一间吗?” 陈诺望向陈恕:“你住的什么房?” “单人间。”老板娘替他答了。 陈诺说:“换大床房吧,我跟你一起住。” 陈恕“嗯”了一声,付完钱,拿着房卡上楼,旅店不大,过道十分窄小,白炽灯管将地板照得亮堂堂的,墙壁上挂着整齐的相框,里边都是些无聊的风景照。来到208,刷卡进门,发现所谓的大床房也简陋的很,一套桌椅,一间浴室,床铺紧挨墙壁,占去一半空间,电视机挂在正对面的墙上,灯一亮,电流“滋”地响了响。 陈诺脱下外套挂在门后,陈恕说:“你先休息吧,我去隔壁拿背包。” “哦。” 他回来的时候陈诺已经钻进被窝,衣服裤子搭在椅子上,电视机也打开了,正在播放今年很火的清穿剧。 她望着他,起唇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他没听到,走过去坐在床边,稍稍俯身,听见她重复说:“我回来了。” 陈恕有片刻的失神,与她视线相触,心下动容,忍不住用手抚摸她光洁的额头,拇指缓缓摩擦了一会儿,说:“困了没,要不要洗个澡?” “不想动,难受。” “哪儿不舒服?” 她缓缓摇头,笑看着他:“你亲亲我就不难受了。” 他屈指敲她的脑门,她“哎哟”一声,忍痛瞪他:“干嘛打我?” 他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我也去。” “你不是不想动吗?” “你抱我啊。”她说着冲他伸出两条白嫩嫩的胳膊,“身上全是烟酒味儿。” 陈恕便将她捞起来,凑近闻了闻:“嗯,是得洗洗。” 俩人在浴室冲澡,他动作快,三两下便搓完了,接着把慢吞吞刷牙的陈诺拽过去,上上下下给她抹泡泡,动作跟刮鱼鳞似的,水一冲,光溜溜的干净了,拿毛巾把她裹起来,裹成一个蚕蛹,然后抱到被窝里。 “你怎么那么瘦?” “瘦才好上镜啊。”陈诺在厚重的被子里挪动,慢慢爬到他身上,仰头亲亲他尖削的下巴,又亲亲他的嘴角,意味明显。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恕此刻没有丝毫邪念,一丁点儿想做的欲望都没有。 分开的时间太长,他们不得不承认对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或者说,是他觉得怀里这个姑娘变得陌生了。四年半,九千公里,一千五百多个没有交集的日夜,到现在,他们见面不过三个钟头,他想念她,但并不想要她,没有曾经亲昵的感觉,身体和心甚至对这件事情很抗拒。 可他不想扫她的兴,于是迎合,温存,然而始终没能兴奋起来。 陈诺不是傻子,做爱这种事,勉强起来无趣又伤人,她的热情陡然冷却,白着脸离开他的身体,背过去,从头冷到脚,仿佛掉进冰窟,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对她没有情欲了。 这简直犹如五雷轰顶。 一大片的静默之后,陈恕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睡吧。” 这时听见她冷冰冰地说:“开着,太安静我睡不着。” 他没有照做,而是把灯也一并关掉,然后在黑暗里从背后搂住她,略微叹气:“什么坏习惯,以后得改了。” 陈诺没做声,仍旧在发抖。 他想安抚她,也想缓和僵硬的气氛,便不断寻找话题闲聊。 “你给外公打电话了没,他很担心你。” “打了。” “回来两个月为什么不告诉我?” “忙,没时间。” “忙什么?” “打工上学。” “你缺钱用吗?” 陈诺终于嗤笑一声,像是忍无可忍一般,“我缺钱,我当然缺钱,走的时候你不就是拿钱来堵我吗?什么外面房价高,租金贵,四十万折腾不了多久……我不努力挣钱还能怎么样?” 陈恕听得有点不是滋味:“你什么意思?” 她倏地坐起身,眼眶瞪得通红:“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从始至终你有认真考虑过将 男人为什么有乳头笔趣阁 来的问题吗?有计划过丶设想过吗?哪怕给我一点希望也好,可你都做了些什么?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推出去,你还做了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语气恶劣:“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为了你那些狗屁借口,我玩命地挣钱,在巴黎一边上学一边不停地面试丶接活儿,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就为了你说的那句等我回来了都听我的!现在好了,你又找到其他什么狗屎借口了吧?!” 陈恕也坐起身,严肃道:“我让你出国读书不是让你去受苦受累的,你想要挣钱,大可以毕业以后拿着漂亮的文凭一心一意地挣钱,谁让你像个蠢货一样去玩儿命的?我让你折腾自个儿身体了吗?少挣这几年的钱你会穷死是不是?” 不会穷死,但我想尽早和你在一起啊王八蛋!!! 陈诺气得说不出话,掀开被子下床,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你干什么?” 她挣脱他的桎梏:“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陈恕冷冷看着她:“你以为这几年我过的很轻松吗?” “你有什么不轻松的?”陈诺回身,忽而嘲讽一笑:“哦,是了,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在床上是不轻松。” 陈恕的脸直接黑了:“你说什么?” 她愈发轻蔑:“不行就不行,人老了就得服老,下次提前吃点药,免得大家尴尬!” “妈的,”他一把将她抓过来按在身下,结实的臀部几乎是压在她胸前:“你再说一次,谁不行?你说它?” 陈诺的脸被“它”狠狠甩了几下,瞬间涨得火红。那东西膨胀得极快,没两下就硬邦邦热乎乎地耸立在眼前,她羞愤难当,别开脸,却又被他掐着下颚给掰回来,嘴上实打实地被那大蘑菇敲了好几下。 “你……唔!” 刚开口,嘴里就被塞得满满当当。陈诺两腿乱蹬,胳膊被他锁在头顶,口中充满浓浓的男性气息,随着一下一下抽动,舌头仿佛要摩擦起火似的,又麻又辣,喉咙口被顶的直想吐。 眼前这一幕实在刺激得过分,陈恕没一会儿忍不住了,高潮之前及时撤出来,射了她一脸。 “……” 他拿纸巾给她擦拭,被她一掌打开:“你丶你下流!” “我?”他挑起眉头,手探入她腿间,摸到一汪凉凉的液体:“你还说我下流?” “你走开!”她恨恨地擦掉脸上的污浊,并抬脚踢他的手,“走开!滚!” 陈恕笑起来:“嫌这个脏么?那你还给我好了。” 他说着抓住两条粉嫩嫩的腿往两边掰,然后脸埋下去,用嘴含住了娇艳欲滴的花心。 陈诺捂住脸尖叫:“谁准你碰……啊……不准……” 脆弱的缝隙为他流淌着甘霖,山丘与沟壑被他吮吸舔舐,太羞了,太麻了,羞得全身发烫,麻得痉挛颤抖,这还不够,他的舌头钻了进去,天呐,她彻底酥掉,抬起下半身呀呀呻吟:“不要了……爸爸……啊丶啊……” 他嘴里仿佛含了块豆腐,好吃得舍不得松口。 女孩高潮降临,他骤然起身,将胯下坚挺的欲望猛地插入,送她去体验无穷无尽的快感与放纵。 太久没做爱了,真的太久没做了。 汗水从瘦削的脸庞滴落,他看着两人交合的地方,心里突然觉得满足极了。 女孩眼里有泪,伸手要他,他将她抱起来,手臂扶着她的腰臀帮助她上下起落,性器被套弄得更加彻底。 “爸爸丶爸爸……”她不停唤着,像是舒服极了,又像难受极了,眼圈儿泛红,不停地想与他接吻。 颠簸中他含住她的嘴,两只娇乳摔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面唇舌交缠,下面啪啪作响,这滋味真是丶真是…… “舒服吗?嗯?”陈恕咬着她的耳朵:“还敢说我不行?你作死呢吧?” 她是真的感觉要死了,攀着他的肩膀颤巍巍地抽噎:“够了,够了……” 陈恕亲她的嘴:“好,马上就好,诺诺不哭了,乖一点,爸爸很快就丶啊……” 射出来的一瞬间他迅速抽离,狠狠摔打在她湿汗淋漓的肚子上,房间里弥漫着浑浊的气息,他们喘了好一会儿,倒入床铺,他搂着她虚脱般的身体,“现在能睡了吗?” 她没吭声,不到一分钟就沉入了梦乡。 正文 佛恕(十五) 第十五章 陈诺睡着的时候,嘴巴微微张着,呼吸清浅,脸庞像孩子那样干净透彻,让他心里变得很软。 垂下眼帘,亲吻她的额头和眉心,娇软的身子温柔搂在怀里,情欲过后,心满意足,怜惜与疼爱的感觉蔓延,陈恕轻声叹气,收拢胳膊,让两人像两片纸一样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诺诺,傻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真是折磨人啊。 这一夜好眠,连梦里都是温暖踏实的。陈恕睡觉习惯趴着,醒来时发现陈诺半个身子压在他背上,稍稍一动她就哼哼两声,愈发地将他霸占住。 “起来了。”他看看手机,已经八点半了。 陈诺迷迷糊糊地说:“不,再睡会儿。” 他索性驮着她撑起胳膊做了几个俯卧撑,女孩儿在背上咯咯笑起来,他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捞下去,“饿了没,早上想吃什么?” 她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了说话:“你再抱我一会儿。” “……不许撒娇。” 她眨巴眨巴眼睛,对准他的嘴角亲了一口,然后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羞赧又天真地笑起来。 就那么喜欢么? 陈恕心脏重重撞了两下,清咳一声,揉揉她的脑袋:“真的该起床了。” “好吧。”她闷声回应。 陈恕进浴室简单冲洗一番,出来时见她正在接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令她有些不高兴,嘴角不屑地勾起来:“我要是愿意,早在法国就签公司了,您省省吧,我还真没这个志向。” 结束通话,她骂了句法语,陈恕坐在床边穿衣服:“怎么了?” “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她很是嫌恶:“烦我俩月了,就一个破工作室也好意思跟我放大话。” 陈恕想了想,问:“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还行,”她说:“入这行主要是因为酬劳高,而且来钱快。”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耳边笑着:“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嗯?” “你去了就知道了。” 在附近吃过早饭,两人乘车来到本市的滨海码头。这里山海相依,风景极美,和三宝港一样曾是殖民地,留下不少异国建筑,九十年代旅游业兴起,地产商开发了欧式怀旧风格的休闲区,与码头市井而平民的风情形成强烈碰撞,十分有趣。 “坐环城旅游巴士,十五分钟就到国家森林公园。”陈诺眯起双眼,望着港口停泊的渔船:“怎么样,这里漂亮吧?” 陈恕“嗯”了一声。 她仰头冲他笑:“站在高处看更漂亮。” 陈恕以为她要带他去爬山,但没想到却是走进了临海的一栋公寓,乘电梯直上八楼,然后她掏出钥匙开门,“进来。” “这是你租的房子?” “我买的。” “……” “2室2厅1厨1卫,南北通透,精装修,有观景阳台,”她拉开白色纱窗,敲敲木框:“虽然是二手房,但没怎么住过,我一个留学生朋友给他父母买的,但后来移民就搬走了。”说着回头笑盈盈地望着他:“过来看啊,这里好美的。” 陈恕默然走过去,她抱住他的胳膊微微紧贴:“中国房价高得有点离谱,这两年挣的钱基本上都交代在这儿了……哦,对了,我还在景区买了小店铺,不到八十平米,以前是花店来着,待会儿要不要去看看?” 他喉结滚动,“好。” 脑子有点混乱,他不知该说什么,于是转移了话题,问:“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你要回家吗?” “三宝港?” “嗯。” “不回了。”她说:“你来这里跟我一起过年吧,明年我会减少工作,把重心放在学业上,以后……我想从事文学翻译,不会再出去到处乱跑了。” 陈恕一时没有说话。 她闷闷的,低头抓住他的手指,“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开一个店,随你想卖什么都行,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 陈恕缓缓深吸一口气:“诺诺……” “行了,”她慌忙打断他的话:“不着 副总夫人59帖吧 急的,这件事情等过完年以后再说吧。” 他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埋下去亲亲她的嘴:“春节我会过来陪你,现在你只需要专心上课,其他的问题都交给我,也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陈诺紧紧搂住他的腰,用力点头:“好。” *** 二月,临近春节,海鲜摊的生意逐渐忙起来,从早到晚,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一想心里就很乱。 他在担心什么,又在恐惧什么呢? 空闲的时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方子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叫住他问:“这几年存多少钱了?” “没多少,”方子挠挠头:“你多涨点儿工资,我不就多存点儿么。” 陈恕撇他一眼:“要是我把店盘出去了,你怎么办?” “哈?”方子懵懵的:“老板,你啥意思啊?” 陈恕皱着眉头吐出烟圈儿,指指他:“自个儿多做几个打算,或者家里凑几个钱,我把这店便宜点盘给你也行。” 这话被阿隆给听见了,忙上前:“怎么回事,这生意你打算不做了?” 老周也跟过来:“陈老弟,我听说你最近把家里的房子挂到中介了,你是遇到什么困难还是怎么的,好歹跟我们说说啊。” 陈恕默了片刻,“是这样,我准备搬到北方去了。” “去北方干什么呀,你都在这儿生活了四十年,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怎么突然要搬走啊?” 他摸摸额头,忽而一笑:“哥儿几个听我说,那什么,前两个月我不是出了趟远门么,路上认识一女人,还挺喜欢的,但人家在北方生活惯了,不愿意来这儿,所以……” “我去!”老周和阿隆怒道:“就为了个女人啊?陈老板这可不像你,哪个女人能把你迷成这样,居然愿意背井离乡连家和朋友都不要了!我真是好奇!” 他笑笑没说话。 “你不会来真的吧?” “也没那么快,”他弹掉烟灰,“卖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老周心里有点堵得慌:“那你们家诺诺回来了怎么办?” 陈恕手一顿,随即笑道:“她在外面潇洒的很,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你以后还回三宝港吗?” “当然,老子祖坟还在这里呢。” 这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他碰见了胡菲和陶大海,他们夫妻带着儿子出门散步,一家三口看上去很是美满。 胡菲这几年没太大变化,只是生完孩子之后更加丰腴了些,也终于增添了几分良家妇女的气质。东街拐角处错身而过,他点头打了个招呼,胡菲忽然叫住他:“诶。” 陈恕停下车,见她回头跟丈夫低语几句,然后朝他走来。 “你……”她搓了搓手,目光不大与他相触:“听说你要走了,去北边?” 陈恕点头:“是,不过还得过一段时间。” 胡菲垂下眼帘,一时没了话语。 他笑说:“你最近怎么样?过得挺好吧?” “嗯,还行。” “看的出来,气色不错,陶大海把你养得很好。” 胡菲笑了笑:“是啊,托你的福,我嫁了个好人。” “……”陈恕清咳一声:“你可是菲菲西施啊,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你,”她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和……” 陈恕淡淡的看着她。 胡菲咬咬唇,到底没说出口,“你照顾好自己吧,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要是……要是住的不习惯,就回来,这里毕竟是老家,亲戚朋友们也都在……” 陈恕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的,谢谢你,菲菲。” 她摸摸鼻子:“记住人家叫菲菲西施,不是一般人。” 他笑:“好,我记着呢。” 许多年后,当胡菲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他在夜市人影憧憧的街口对她浅笑的模样,那双眼睛里倒映着路灯的微光,又黑又亮,像是看进了她的心底,把某一处角落照亮。 那是菲菲西施与陈恕最后一次交谈,自此之后,他们的余生没有再见。 正文 佛恕(十六) 第十六章 距离上一次收到薛玲的邮件,已经过去小半年了。swisen.高中转学之后,薛玲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由于药物原因,思维迟缓,等康复后再步入学校,成绩已大不如前。如今她在青海就读普通的二本,寒假来临,她和男友旅行来到D市,想与陈诺叙叙旧。 见面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隆冬腊月,陈诺带她去吃海鲜火锅。 “好几年没见,你变了不少,看样子平时伙食应该不错吧。” 薛玲确实胖了许多,闻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行,你也变化不少,有女人味了,而且脸蛋比小时候还要销魂呢。” “……”陈诺见她精神状态这么好,也不自觉地哈哈乐着:“对了,你们家那位呢,怎么没一起?” “他有个好哥们儿在这里当兵,俩人喝酒去了,我们分头行动来着。” 陈诺点点头,从锅里捞出两只大虾,不知为什么感觉有点发闷,一边剥一边忍着胃里不舒服的感觉,说:“几年前你第一次跟我联络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 薛玲淡淡的笑:“那会儿你刚到法国不久吧?” “嗯……”陈诺思索:“也有小半年了。” “我那时还在读高三呢,”薛玲说:“过的也不太开心,学习成绩下降,又不爱跟同学接触,压根儿找不到人说话,要是没有郭凯,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呢。” 陈诺安慰她:“都过去了,只要以后郭凯一如既往地对你好就行。” 她略微叹气:“我也这么想,但有时候还是很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知道……”说着顿了下,“虽然我妈已经带我搬到了青海,但过年总要回外公外婆家的,如果不回去,郭凯可能也会觉得奇怪,可我妈娘家那边知道的也不少,我就怕他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不会的,你就说跟老家亲戚关系不好,不去走动,他应该也不会多想。” 薛玲难掩忧虑:“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这么瞒着我心里也不踏实,中国看起来很大,但我们又不是在深山里隐居,总要面对社会上复杂的关系网,保不齐哪天就会被人捅破秘密,而且这么瞒着我老觉得是在欺骗他。” 陈诺愣住,“你,你打算告诉他?” 薛玲见她表情错愕,脸色也有些微变,“算我瞎想吧,这种事情,一般人哪里接受的了呢……算了,不聊这些了。” 陈诺的心却被她那番话给打乱,胸口本就发闷,这下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是她把一切幻想得太美好了吗?原来离开故乡,离开所有知道底细的人,也还是会提心吊胆吗?陈恕是否和薛玲一样惶惶不安呢?他被她逼到这一步,以后可会过得快乐? 回家路上,陈诺拼命甩掉这些念头,告诉自己,她没做错,她付出这么多代价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可怕,在法国的那几年她早就受够了。 对,她没做错。 进到家门,看着布置妥帖的屋子,终于稍稍定下心来,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一切都是值得的。陈诺一边想着,一边换下衣服走进浴室洗漱,目光扫到盥洗台上的两包卫生巾,突然顿住。 她有多久没来例假了? 一个月? 还是,两个月? 陈诺不知想到了什么,胃里突然一阵翻滚,她弯腰扶住洗手台,“哇”地干呕不止。 *** 接到电话的当天,陈恕搭乘最早的航班来到 十九夜囚狼笔趣阁 D市,一路上他的脑子一片麻木,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冷若冰霜。 直到在机场看见陈诺,他心中仍旧没什么波澜,只是牵住了她的手,问她冷不冷,肚子饿不饿。 大脑仿佛启动了防御系统,自动屏蔽掉那些令人极度不安和惶然的信息,就像很多年前父母去世,还有让娜去世时一样,冲击太大,情绪反倒被麻痹了。 陈诺看上去瘦弱而憔悴,他们去小馆子打包饭菜回家,两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有提那件事。 可是吃饭的时候,陈诺反胃,跑进浴室吐了。 作呕声仿佛惊雷一般,在胸腔里炸裂。 陈恕脸色难看到极点。 回到餐桌,她坐在他身旁:“那次,你没做措施,我以为在安全期,而且你没有在里面……所以事后我就没有吃药。”说着惨淡一笑:“原来安全期也不安全的啊。” 陈恕静默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缓缓吸一口气,问:“打算什么时候去医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明天。” 他说:“那你待会儿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 “嗯。” 他垂下眼帘,沉默着继续夹菜。 “爸爸,”陈诺忽然喊了他一声,见他眉头倏地一蹙,心下顿痛,自嘲般笑问:“你为什么一直不看我?” 他闻言动作微滞。 “是觉得恶心吗?”陈诺缓缓地说:“我也觉得很恶心,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给我看B超,当时我就想,指不定将来长成什么畸形的怪物……” “别说了。”他克制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诺端起碗,喝了口汤,点点头:“听着不舒服是吧?我也不舒服,这玩意儿在我肚子里呢,我比你更不舒服。可是明天它就要被打掉了,我心里居然有一点点……不过你放心,我没疯到那种地步,这孩子肯定会拿掉的,不然还能怎么样?即便他健康正常,出生以后怎么称呼我们?叫你爸爸还是外公?叫我妈妈还是姐姐?” “我让你别说了!”他猛摔掉手中的碗筷,径直起身走到阳台,“砰!”地关上落地窗。 屋子里一片沉寂,陈诺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发白的脸上全无表情,双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过了好久,陈恕抽完半包烟,冷静些许,回到她身旁,大掌抚摸她的脑袋,然后弯腰亲吻她的额头:“是我不好。”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真正接受我,更加没有接受我们的关系,所以才会是这样的反应。” 陈恕无奈:“诺诺,这是两码事。” 她摇头:“一样的,你不肯直面现实,承认吧。” 他蹲在她跟前,仰头望着她:“那你说我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听到这种消息,你……你怀了……难道你觉得我该高高兴兴地接受吗?” 陈诺说:“也许你会难过,会痛苦,但不会是这么……厌恶。” 他愣怔片刻,垂头拉住她的手,黯然叹气:“诺诺,你不要钻牛角尖好吗?别再逼我了。” 陈诺咬住唇,黑溜溜的大眼睛水波摇曳,她滑入他怀中,喃喃抽噎:“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害怕你离开我……” “怎么会呢?”他抱她坐到沙发上,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 “你会一直在吗?” “会。” “是心甘情愿的吗?” 他笑:“是。” 陈诺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享受这一刻被哄着的感觉,不再追问其他。 正文 佛恕(十七)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陈恕带她到医院计划生育科做手术。没想到今天排的人还挺多,办好手续之后他们在等候室静坐,周围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交流着,互相询问价格,疼不疼的,气氛倒挺热络。 陈恕揽着陈诺的腰,试图缓和她身体的僵硬和紧张。 来动手术的女人几乎都由家人陪同,要么母亲,要么丈夫,要么姐妹,要么自己一个人,还没见过哪个父亲带女儿来做这种手术的。 想到这里,陈恕心中微微有些怪异,正在这时,陈诺扬起脑袋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稍稍弯腰,她凑到他耳边:“她们好像都带了那个呢,手术之后要用,怎么办?” 他不懂:“哪个?” “卫生巾。” “……”陈恕扫了四周一眼,“嗯,我下去买,马上就回来。” “好。” 陈恕前脚刚走,旁边的女人立马凑上来笑问:“妹子,那是你老公啊?” 陈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别扭地点点头:“嗯。” “看上去比你大不少呢。” 她扯扯嘴角:“是啊。” 那女人说:“难怪对你那么好呢,从进来开始我就看他一直抱着你没松过手,诶,男人年纪大点就是知道疼人。” “……” 陈恕买完卫生巾回来,不一会儿排到陈诺,她随护士走进了手术室。 边上的女人立马又凑过来闲聊:“你老婆是哪国人啊,中文说的真好。” 他不想搭理,但也不好摆脸色,只轻轻“嗯”了一声。 “干嘛要做人流呢,小孩子生出来得多漂亮啊,混血宝宝最好看啦。” 陈恕不冷不淡地撇了那女人一眼,对方见他有点儿阴凉凉的,便没敢再搭话了。 二十分钟后,护士出来叫人,他走进去,看见陈诺光着下身躺在手术台上,将醒未醒的样子。医生把盘子里的东西拿给他看,一团一团,仿佛染了血的棉花一样,他的心脏顿时死死揪住。 这是他和诺诺的孩子,她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 陈恕额头隐隐作痛,心中抽丝剥茧般分离出一条清晰的路径,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强烈的感觉到陈诺是他的女人。 一个幼小的,脆弱的女人。 而今天他们得到了惨痛的教训,血肉模糊。 他不忍再多看一眼,手忙脚乱地给她穿好裤子,然后把她抱到休息室的病床上醒药。她半寐的眼睛混沌迷茫,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胡话,陈恕此刻心疼懊恼无以言状,见她要喊爸爸,忙低头亲亲她的嘴,哄说:“好了,乖,安静。” 离开医院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半,因为要动手术,陈诺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回家路上陈恕打包了红枣小米粥,让她中午起来再喝。 陈诺一直感觉很不舒服,脑子晕晕乎乎,肚子也饿,只是喝了一点粥却又吐了,接着一直昏睡,再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漆黑。 “爸爸。” 听见声音,椅子上黑憧憧的人影动了动,温软的大掌贴上她的脸颊,“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伸手打开台灯。 陈恕看上去比她这个动过手术的人还要憔悴。 “怎么了?”她抓住他的手:“不开心吗?” 他默然坐到床沿,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侧脸紧贴着她,声音低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种罪了,诺诺,对不起,看我把你糟蹋成了什么样……” 陈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别过头亲亲他的下巴,小声说:“你心疼我呀?” “嗯。” 她得意地笑起来。 陈恕一言不发地盯了她片刻,忽而吻住她,引诱着她的小舌头,轻轻咬了一口:“没心没肺的,一副傻样儿。” “……” 他拍拍她的头,“饿了没有,我叫了外卖,现在给你热一下?” 她按住肚子哀嚎:“快去吧快去吧,都快饿疯了。” 手术之后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乎没下过地。只是陈恕并不太会照顾人,他做菜粗糙,虽然可以下咽,但绝谈不上美味。陈诺将就着尝了两顿,打死也不吃了。 “ 神仙总裁也贪欢sodu 这么不给面子,以后别指望我再给你做饭。” 陈诺乐呵呵地望着他,心想,日子这样过下去就很好了。 *** 四月,春暖花开,陈恕处理好三宝港的房产和生意,终于搬到D市定居。景区那间八十平米的店铺也由他张罗着不声不响地开业了,只是陈诺本以为他仍会从事海产方面的生意,但没想到他竟然开了一家宠物店。 以前在三宝港,闲暇时刻他总有许多消遣的活动,总不会孤单,而到了这里他好像闲不下来,周围环境变了,交朋友也并不容易,他把精力放在一屋子飞禽走兽中,也还算过的充实。 周六中午,陈诺来店里给他送饭,阳光正好,他躺在门外的藤椅上休息,脸上搭着一本宠物美容指南,整个人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 陈诺放下饭盒,走过去蹲在他跟前:“睡着了?不怕店里被人偷啊?” 他轻笑一声,拿开书,撇她一眼:“门口拴着狗呢,谁敢进去。” “这年头还有人怕柴犬?” 陈恕不答,只拍拍她的脸蛋:“对了,今天来了个新朋友。” 说着手伸到后面拿了什么,直接放在了她肩上。 陈诺惊恐万状地看着那只蜥蜴,尖叫着跳开。 “啊——” 陈恕愣了愣,紧接着忍俊不禁,弯腰大笑。 她气得扑过去对他一顿啃咬。 太坏了,怎么老是喜欢捉弄她呢,简直为老不尊!陈诺心里愤愤地想。 不过见他笑得那么开怀,她又一点儿也不气了。 这样的笑容,现在已经很少看得到了,只有偶尔听见他和三宝港的老朋友通电话的时候才会觉得他是快乐的。他在那座岛上无拘无束,呼朋引伴,吃香喝辣,醉时有人陪笑,醒时有人陪聊,那个鱼龙混杂的海鲜市场长年累月赋予他的市井气早已根深蒂固,他们彼此适应,血脉相承,那种人间烟火不是她一个年轻小姑娘能给的。 这个发现让陈诺难以接受。 六月的一天,陈诺从学校回家,看见陈恕刚洗完澡,似乎兴致不错,正吹着口哨逗家里的猫玩儿。 她的心情也顿时无比舒畅,走过去挨在他身旁,问:“你今天捡钱了?” 陈恕眯起眼睛屈指敲她的脑门:“没大没小,一边儿去。” 陈诺见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猫咪的背脊,心头竟然有点嫉妒,于是把它拎开,自个儿躺到他腿上去。他觉得好笑,像顺猫一样顺着她的头发:“下星期老周五十大寿,准备办酒席,我得回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陈诺僵了下,“你要回三宝港?” “嗯,最多待两三天,和阿隆他们叙叙旧。” 陈诺沉默着从他腿上坐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 她缓缓深吸一口气:“我以为你会慢慢和那边的人断了联系,”说着眉头紧蹙:“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保持联络?” 陈恕默然片刻,“有什么问题吗?” 她咬唇,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三宝港是你给自己留的后路吗?我千方百计想让他们忘掉我,你倒是一心一意地惦记着他们,今天为了周叔叔回去,明天又为了谁?你压根儿就不想待在这里吧?” 陈恕皱眉,“诺诺。” 她点头:“对,是我逼你来的,由始至终都是我逼迫你走到这一步的,你是这么想的吧?” 他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耐:“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后路?”她眼眶泛红:“这半年真是为难你了,强颜欢笑的滋味不好受吧?别装了,你根本就过得不快乐,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有罪恶感,对不对?” 陈恕忽然觉得无奈至极,他认真点头:“是,你说的对,我确实过得不开心,因为你是我的女儿,血缘是没法抹掉的东西,我一辈子都会感到罪恶。但我还是来了,我搬来这里生活,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陈诺一颗心直往下坠:“你实在用不着这么委曲求全!” 话音落下,他们凝视对方的眼睛良久,最后陈恕开口:“你想怎么样?想分开么?” “你丶做丶梦!!”她咬牙切齿,说完起身跑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正文 佛恕(完) 第十八章(完) 吵架过后,冷战降临,她不想与他说话,他也不想哄她,两人白天不碰面,只有晚上在一个被窝里躺着,但谁都没有妥协的念头,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没错。陈恕愣了愣,索性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抱进房间。 陈诺没有被放在床上,她听到避孕套的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然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嗯,或者说坐在他的分身上,然后把它吞了进去。脑袋还晕着,整个人剧烈晃动起来,下面好胀,好烫,她受不了这种摧残般的颠簸,呀呀哭叫不迭,胸前跳跃的小兔子被他抓住了,嫣红的顶端被他含在嘴里厮磨吮吸,她更要疯了。 “爸爸,不要丶啊……”她喊着救命,痛苦丶难耐又欢愉,整个人,每一分每一寸都渴望在他的疼爱里融化,与他融为一体。 陈恕被女孩的紧致绞得欲罢不能,她娇泣的呻吟令他酥麻万分,他抱她翻身倒入床铺,扒开她的腿,要亲眼看着她被自己疼爱的样子,她粉嫩嫩的花心吞咽着他粗长的欲望,一股又一股的液体随着抽动被带出来,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诺诺,你那里紧得要命。”他贴在她耳边,分享他的感觉,“好舒服……” 陈诺脚趾头蜷缩起来,强烈的快感让她魂飞魄散,“慢点儿呀……求你了爸爸……” 女孩很快达到高潮,身子一挺,差点儿晕过去。 他也很尽兴,最后射得酣畅淋漓,连骨头都变得酸软酥麻,满足极了。 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但他仍搂着她,埋头亲吻她的肩膀,无意识地喊了两声,“诺诺。” 陈诺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爸爸?” 外面没有回应,陈恕好像出门了。 她抓抓脑袋坐起身,正要下床,目光忽然顿住。 在她的左脚脚腕处莫名多出一条脚链,发白的红结绳,中间串有一枚细小的铜铃铛,这不是她初中戴到高中的那条脚链吗? 混沌的脑子转了好几圈儿,她想到某种可能,心下震动,难以置信。 光脚走出卧室,正在这时听见门锁转动,陈恕提着早餐进来,与她远远的撞了个正着。 男人站在玄关处的样子让她突然想起昨晚的场景,耳根子霎时烧得火辣,垂眸不敢与他对视,手脚也变得局促起来。 陈恕清咳一声:“去洗把脸,过来吃早饭吧。” “哦……” 她慢吞吞地洗漱完,走到餐桌前坐下,默默地啃发糕,喝黑米粥。 忍不住偷瞄陈恕一眼,暗暗腹诽,这人对传统早点还真是情有独钟,家里的面包机从没用过,西餐糕点更是一概不碰,土包子一个。 “别看了,”他说:“多吃点吧,你体力可真差。” “……”陈诺的脸又红了,心下不甘,支支吾吾地说:“我的脚链原来在你那里啊,你没事藏着那破绳子干嘛?” “鬼知道,”他冷哼:“大概我脑子有病吧。” 陈诺红着脸嘀咕:“我看你就是有病。” 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她惊讶地望向他:“今天不是周叔叔寿宴么……你,你没去啊?” “废话。” “……为什么?” 帅哥哥5200 陈恕默然稍许,转头看着她:“你说为什么?” 陈诺说不出来,她不确定,她从来都不确定他心中所想。 吃完早饭,陈恕似乎没有打算这么快去店里,他坐在餐桌前抽完一根烟,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被陈诺抓住了手。 “爸爸,”她咬了咬唇,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也想让你过得轻松快乐。” “我知道。” “但你真的觉得很痛苦吗?” 他想了想:“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了。” 陈诺深吸一口气,感到十分无力。她松开他的手,他却揉了揉她的脑袋:“可是两痛取其轻,听说过没有?”说完径直走到玄关换鞋。 陈诺一开始不明白他在跩什么古文,等回味过来之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跑过去从背后紧紧搂住他的腰,“爸爸……” 陈恕默了一会儿,从心底深处发出轻轻的叹息。 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乱伦,很痛,真的很痛。 可是没有她,会更痛。 那么余生就让他少痛一些吧。 *** *** 周琴琴今年大学毕业,应聘进入本市一家广告公司工作。组里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带她的小武自幼长在北方,两年前来到南边的这座城市,水土不服,冒出一脸痘痘,至今没消下去。 周琴琴喜欢跟他开玩笑,加了微信,时不时发些祛痘的偏方给他。 五一放假回家,母亲不停在耳边唠叨让她找对象,她听着烦,躲进房间刷朋友圈。 小武半小时前发了一段视频,点赞和留言的人还挺多。 “当年我们学校法语系的女神啊,这支MV绝版了有木有。” “女神”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周琴琴撇撇嘴,没抱什么幻想,意思意思点开了视频,音乐响起,齐秦的歌,她听过,据说当时暂别银屏多年的王祖贤为他复出拍的这支MV呢。 而现在这个画面里的女孩…… 一分钟后,周琴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心跳加速,眼圈不知不觉变得通红。 她拿着手机慌忙跑进厨房,拉住母亲:“妈,妈,你快看,这是不是诺诺姐!” 周母吓一大跳:“什么诺诺姐?哪个诺诺姐?” “就是陈叔叔家的诺诺啊,就是那个混血儿,长得好漂亮的那个诺诺啊,她和我一起长大的,你怎么给忘了呢……” *** 傍晚过后,天色渐暗,海鲜摊的各路人马也终于清静下来。方子早早关门,急冲冲地赶回家去陪老婆儿子,阿隆和老周嘲笑他:“小暖给你吃定时炸弹啦?晚一分钟回去会死是吧?” “不会死,但她要是生气了,我比死还难受。”那痴情种说。 人走了,老周和阿隆商量:“他们家孩子满月你包多少?” “三五百总要吧?” “前几年菲菲西施给儿子办满月酒,你才包了二百吧?” “那都多久以前了,物价涨那么快,红包也跟着涨,二百块你现在拿的出手?” “那倒也是。” 话至于此,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另一个人,抬眸望向对面的店铺,好像又看见那人叼着香烟站在门口冲他们吆喝的模样。 “哥儿几个来打牌啊!” 打个屁的牌。 不是说好会回来的吗,祖坟还在这儿呢,人怎么音讯全无了呢? 阿隆轻声叹气,老周心里发酸,摇摇头,不愿再多想了。 *** 三宝港的旅游开发做的不错,这两年游客成倍增长,到这里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菲的表妹来岛上开了家小酒吧,和她的老公一起,两个年轻人朝气蓬勃,很有拼劲儿。 酒吧开在老街,租住的地方却在小岛的另一边,也是精心装潢过的,搬进去的第二天他们邀请表姐到家里做客。 胡菲撇下儿子和老公,跟随表妹去参观她的新窝。 走着走着,脚步莫名慢了下来。 “怎么了?” 她摇摇头,经过拐角那家经营十数年的早点铺,心跳乱了一两分,但很快恢复平静。 这条路,这个巷子,她已经很久没走过了。 前面那栋蓝白色的房子逐渐出现在眼前,一如往昔般出现在眼前,红砖墙上开满蔷薇,院门口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尽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的那辆小破车了,她知道不是,但不知为什么仍然鼻子一酸,喉咙堵做一团。 那个人啊,现在过得好吗? “你可是菲菲西施啊!” 她想起那人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忍不住偷偷笑了下,好似又回到了很年轻的时候,嬉笑怒骂,整个人鲜活得像海里的鱼。 可是再过几年,三宝港不会有人再记得他了吧,到那时候,也不会有人笑着叫她菲菲西施了。 *** 六月初,天朗气清,碧空无云,午后的滨海码头安静惬意,陈诺正躺在阳台藤椅上打瞌睡。 白色纱帘微微飘动,屋内走出一人,俯身瞅她两眼,屈指敲她的脑门:“我在里面收拾行李,你居然在这里睡觉?” 她迷迷糊糊醒来,打了个哈欠:“收拾好了?” “差不多。” “要走一个月呢,店里怎么办?” “有美容师在,没事。” 他们收到雷欧的邀约,决定去法国探望老人家,顺便在欧洲旅行玩一圈。 下午阳光正好,陈诺犯困,把书盖在脸上,继续小憩。 陈恕在一旁看着她,发现她的耳朵在阳光里变得有些透明,连细小的汗毛都能看得清楚,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两下,然后凑过去笑说:“猪也没你这么能睡。你上辈子是猪吗?” 她拿开书,撇着他:“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他仔细思索:“估计是卖猪饲料的吧。” 陈诺又气又笑地瞪他。 陈恕亲亲她的眼睛:“好了,睡吧。” “你不许再闹我。” “嗯。” 她很快又沉入了梦乡。陈恕想起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明媚的午后,他从附近的寺庙出来,走下大雄宝殿,看见陈诺站在阶梯下等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拜佛的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了想,但好像已经记不起来了。 陈诺又问:“跟菩萨聊什么了?他老人家会搭理你吗?” 他苦笑:“不搭理也得拜啊。” 谁让他犯下这种罪恶,除了大慈大悲的佛祖和菩萨,还有谁能饶恕他呢? 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下地狱。 旁边这个女孩还期盼着和他的来生呢。 他们会有来生吗? 如果没有,那么今生今世,请让他们牵手走到末路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