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情(H)》 春宵(一)(高H) 春宵,暖帐,浓酒,残月。 纤细如钩的月牙儿不浓不淡地悬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隔着江南三月的薄烟淡雾,似流水一般倾泻在楼阁亭台的金色钩檐上。 月光沾染了夜的魅色,透过屋檐片瓦的一隙流光,坠入嫣红摇荡的粉帐里。 “啊啊……公……子……嗯……” 胭脂色的暖帐晃晃荡荡,一双白如玉雕的纤纤玉足从帐子中伸了出来,脚趾上的浓烈丹蔻与纱帐浓浅呼应。 玉足的主人此刻正柔柔地倒在软榻上,媚若无骨。 这是一名年约双十的女子,高挑丰腴,肤如凝脂,双手分别抓着自己的美乳,白嫩的乳肉从指缝中挤出来。 海藻一般的长发恣意铺散,遮住了她因饱含春情的双眸,却遮不住她湿润的殷红的小嘴发出的一阵阵吟哦声。 “还没吃饱?” 低沉的轻笑传来,带着一丝欲望的沙哑。 女子的脚腕忽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微微一提,女子的下半身便被拎了起来,双腿之间的神秘地带霎时一览无遗. 只见稀疏毛发的遮蔽下,一道粉色的嫩沟若隐若现。 男子一手提着金莲,另一手虚虚地搭在那条嫩沟上,中指看似无意低划上划下,轻柔抚摸。 “呜……公子……” “好湿……我倒要仔细看看,双双的小嘴儿是什么做的?” 那男子体型瘦削却健实,肌肉线条流畅。他低下头去,背肌拱起,脊椎便凹出一道肌沟。 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掰开了女子的嫩穴,只见那两片阴唇徐徐分开,莹亮的蜜水如丝一般粘连在阴唇上,粉嫩的蜜洞不自主地微微收缩,无限娇羞。 男子滚动了一下喉结,食指缓缓探入,刚伸进去半指,便被一张一合的小蜜嘴儿紧紧含住,似漩涡一般吸引他继续探入。 男子又将中指伸了进去,两根手指齐头并进,往里深入。 “啊!嗯……那里……不……” 双双忽然眉头一皱,身子一痉,屁股不自觉地拱了起来,身子微微后缩,似乎是要避开那两根手指。 男子岂肯轻易地放过她,手指坚定地探入,指腹往上勾起,触到一个凸起的软软的小肉点儿。 就是这里了。 男子轻笑一声,手指使坏似的,按着小肉点儿轻轻绕圈摩挲起来,一圈,一圈。 “原来里面有这宝贝……嗯?”又用力按了按。 “不……不要呀……” 一阵过电的酥麻感从下身传来,双双吟哦出声。那里是她最碰不得的位置,又痒,又痛。 “不要?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的确,随着男子的摩挲,嫩穴中的蜜水分泌地更加恣意,随着手指的一圈圈舞动,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房间中的情欲气息因此更重。 “嗯……不要……呜呜……双双……好痛哦……” 男子闻言又摩挲了几圈,突然嘴角一勾,冷不丁地抽出了手指。 被填满的蜜穴因为突然的抽出,而发出淫靡的“哺”的一声,丰盈的汁水沿着美穴的沟壑流了出来,莹亮亮地沾满了阴毛,勾连如丝。 “啊……” 伴随手指的撤出,巨大的空虚感顿时将双双包围,她不经意地叹了一声。 “怎么,后悔了?” 男子勾起嘴角,望向女子的盈盈双眼。双双的眼眸半阖,几丝汗水沾湿的发丝贴在鬓角,更添两分娇媚。 男子心头一动,声音变得更温存。 “一会儿有你受的。” “嗯……” 双双似是受了这句话激荡,蜜穴一收,一股汁水浓浓地流了下来,床榻上顿时湿了一片。 “小淫妇。” 甜腥的气味传来,男子心念一动,俯下身去,贴近了双双潮湿的蜜穴。 他的鼻息吹拂着双双娇嫩的花穴,只见那小嘴一张一缩,粉嫩诱人无比。 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往花瓣的中间舐去。 春宵(二)(高H) “啊!不要……那里……” 霎那间,双双惊呼出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蜜穴此刻被温暖潮湿包裹—— 男子两瓣温热的双唇含住双双的阴唇,灵活的舌头如灵蛇一般伸进了林间沟壑之中,深深浅浅,上下左右,舌尖的唾液和双股之间的蜜水相融相胶,彼此难分。 男子的舌苔刮过蜜穴肉壁的层层褶皱,粗粝的触感顿时让双双全身一痉。 她扬起头颅,目光往下身探去。 只见自己洁白细嫩的纤长双腿之间,是男子如黑瀑一般的披散长发,鬓角的两缕发丝随着他的俯仰而而微微颤动。 双双想起她与公子的初次见面,他着一袭碧衣,从头至脚纤尘不染。 修若梅骨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风吹起他鬓角的发丝,拂过他细长而飞扬的眉眼——那是个人间难觅的谪仙。 而此时此刻,他臣服在她的身下,亲吻着她最隐秘羞耻的部位。 想到这里,一阵温暖的满足感向双双涌来,伴随着那灵巧舌头的舔舐含抿,她的身体与她的心一同飘上了云端。 “嗯……” 一股温暖的潮水从双双的两腿之间倾泻而出,双双脊背一弓,足尖绷起,脸色霎时变色酡红,眼神的迷醉更深。 “这么快就去了?” 男子意犹未尽似的,深深地含舐了一口蜜穴中流出的汁水,仰起身子往上,望着双双迷离妩媚的杏眼,一低头,将口中的蜜汁渡进了她的嘴里。 “尝尝你的味道。” “唔……” 双双的香唇被封住,男子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顶撞乱转。 她未料及,第一反应是将男子的舌头送出去,两股香舌在口腔中暗自角力,甜腥的蜜水随着舌头的追逐,从双双的唇角溢了出去。 男子舔舐嘬侬她的唇角,舌尖移到饱满丰润的下唇,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趁着双双的一声低呼,将口中剩余的花蜜尽数渡了进去。 “喝掉,听话。” 双双委屈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只得乖乖地将自己的蜜汁咽了下去。 谁知道这人间的谪仙,在床上也是一副修罗的样子。 男子见状,一声轻笑,在她身旁闲闲地卧倒。 “到你了。” 双双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服侍了她,她自然也要涌泉相报……况且,她心里是极度乐意的。 遇到他之前,她还不知道女人可以这样被温柔对待。 她原先已经低在了尘埃里,没想到,这世界上有另一个人,愿意将身在泥土中的她托起来,用最温柔的方式。 她怎能不欢喜,竟恨不得用所有报答。 她斜斜地撑起了身子,好让男子更好地欣赏她的胴体。 只见海藻一般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垂落在洁白细腻的双乳上,她的乳房肥腴丰满,好似充满弹性的柔软的白面馒头,微微一动便能晃起几重乳浪。 与此相反,双双的小腹却平坦至极,紧致得没有一丝赘肉。 小腹下面就是那幽深茂密的神秘地带……她的屁股饱满浑圆,没有一丝下垂迹象。 而更下面,就是她那双纤细紧致的长腿,洁白得如同牛乳,光滑得如同丝缎,只要触碰过,便再也忘不了这暖玉一般的滑腻温润。 下面轮到她了。 双双一手勾着公子的脖子,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的耳畔碎发,直到他眼中燃起欲望的火光。 这时候,她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腿,伸到了男子的下身,紧接着,膝盖曲折成一个“V”字,膝盖内侧将男子的阳物轻柔地夹了起来。 继而,右腿微微晃动,内膝轻蹭慢揉,阳物的下端连着阴囊的部分,顿时在嫩肉的摩挲下燃起温度。这触感虽不如蜜穴潮湿,却也细嫩滑腻无比。 “小妖精。”男子眼睛燃起火焰,双手也不曾闲着,一手抓向双双的美乳。 双双的乳房弹润洁白,霎时,随着男子的抓弄搓揉而挤出不同的形状。 “公子喜欢吗?” 春宵(三)(高H) 双双说着,右手已经绕道了膝盖内侧,芊芊玉指捻住了男子勃起的上端。 她的手指细嫩而纤长,柔弱无骨,食指此刻轻轻地放在勃起顶端的马眼处,小力地旋转按压,打圈摩挲。 与此同时,右腿也不曾闲着,轻轻地晃动,让内膝柔嫩的肌肤不断刮擦着勃起的中下段。 手腿并用,那阳物在她的侍弄下愈发胀大起来,她的一双小手竟勉强才能圈住。 “双双做什么我都喜欢。” 男子的声音越发低沉沙哑,眼睛里的火焰霎时腾升,烫得双双心头一痉。 眼看那粗壮滚烫的东西已是小手不能满足,双双直起身来,双腿张开,跨坐在了男子身上。 她的屁股微微腾空,与那勃起的阳物保持着恰好碰到的距离,让自己的阴毛恰好能与龟头轻微接触。 接着微微晃动臀部,柔软的毛发似有似无地扫过敏感的龟头,挑逗起来。 “公子舒服吗?” “小妖精,又玩什么花样?” 男子舔舐着微微干涸的嘴唇,眯眼望着跨在他身上的尤物。 双双屁股微微往下,湿润的洞口触碰了一下男子的马眼,看似无意地涂了一些蜜水。 接着又弹了起来,粘稠的蜜水勾连着双双的小穴与男子的勃起,蜜丝莹亮,景象十分淫靡。 “嗯……” 双双又以自己的蜜沟蹭了几下,那温热酥麻,求而不得的感觉真让男人发狂。 她咬紧下唇,眼睛媚如柳丝,虽无言语,却让男人的欲望更加炽烈。 男人紧紧地盯着双双的盈盈杏眼,猛然之间,他唇角勾起,双手掐住双双的腰部,狠狠往下一按。 “唔唔唔……” 双双的蜜洞乍然被硬物贯穿,不由得轻呼出声——这个男人,粗暴起来和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她微微提起臀部,不让硬物的贯穿那么彻底,一面娇嗔地望了一眼身下的男人。 “公子好猛,双双吃不下呢……” “一口吃下这么多,怕是两个我,也饱不了你。” 双双微微一笑,抿了抿双唇,眼光微微往下—— 男人说的不错,自己的小小身体能吃进他这样的庞然大物,自己也觉得吃惊。 但那物什也着实巨大,自己的肉壁此刻竟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物的形状。 想到那肉柱暴起的青筋,胀大的龟头,此刻就在自己的柔软娇躯内…… 双双的肉壁不自主地收缩了一下,只觉得好饱好胀,已经顶到了深处。 “嗯……” 男人的眉头微锁——双双的蜜穴自己已品尝过数次,但是每次都是这么紧致,温暖,湿润……让他如痴如狂,无休无止。 双双感受到了男人的情绪,一手抚向他的脸庞,手指划过鬓角,温柔摩挲。 另一只手探向身下,握住那还没有被吞入的胀大,食指和中指缓慢揉搓,接着将它一点一点地塞入自己的花穴之中。 她的蜜道经过了片刻的休整,此时已经适应了男子的巨大, 随着阳物的缓慢顶入,双双感觉到自己蜜穴中的更深处也被缓慢地扩展开。 而阳物每深入一点,便受到肉壁的推压挤弄,加上双双的蜜穴本来就遍布褶皱,一丝剐蹭便掀起一阵酥麻。 若不是男子定力好,怕是在这过程中,便已经泻身了。 “唔,到那里了……” 双双终于坐了下去,将男子的整根阳物全部吞没,两人同时难耐地叹了一口气。 继而,双双晃动雪臀,一上一下,一深一浅地套弄起那东西来。 湿润的蜜穴包裹着那粗大的阳物,每次抬起落下,都带出穴壁的一层鲜嫩粉肉。 从男子的视角望去,只见双双黑发如瀑,媚眼如丝,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眉头稍稍蹙起,仿佛正在承受着痛苦,但又品尝着巨大的快乐。 男子一个挺身,与下落的双双的雪臀撞在一起,龟头狠狠地捣入她的最深处,触碰到了最为敏感的子宫口。 双双惊呼一声,身子一软,藕臂勉强在男子的胸口撑住,抬眼却正撞上他坏笑的眉眼,又羞又气。 春宵(四)(H) 那一撞让双双的蜜穴又酸又麻,差点泻身,她却不愿就此偃旗息鼓——至少,也要他好受。 双双勉力支起身来,左手抓起男子的右手,两人双掌相叠,稳住身子。 继而,腰臀发力,微微抬身,如一条灵巧的蛇,在男子身上起起落落,扭动起来。 五浅一深,一上一下……雪白的臀部不停地撞击在男人的腰腹,只听“啪、啪”的声音不断传来,混合着男女难抑的喘息声。 双双突然腾出右手,按压在自己的小腹上—— 就是这里,每一次深入的撞击都会顶到这个位置,又疼又爽。 双双咬紧嘴唇,雪臀下坐,抵住男子巨大的勃起的阳物,一边前后扭动着屁股不停吞吐着阳物,一边用手在微微凸出的位置不停揉搓。 “嗯嗯嗯嗯嗯嗯嗯……呜呜呜……要到了呀……公子……” “嗯……双双……好厉害啊……” “公子……我们……一起……呜呜呜呜呜……一起……” 男子腰腹猛然发力,往上狠狠一顶,正触碰到双双的子宫口,一股热流从阳物射出,喷溅在双双的蜜穴中。 与此同时,双双也到达了高潮,伴随着高亢的尖叫,蜜穴中涌出大量晶莹粘稠的爱液。 两人筋疲力尽,双双瘫倒在男子身上,粉嫩的皮肤因为爱液的滋养而透出莹润的光泽,犹如一朵微雨浸润后的粉色蔷薇。 两人粘连的下半身也分了开,浊白的精液和透明的爱液从双双的蜜洞中缓缓流淌出来,浮着暧昧的白沫。 “双双什么时候会了这等好手段?” 男子轻叹一口气,抱住了伏在他身上的双双,凑近她濡湿的耳鬓说道。 “公子喜欢吗?” 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双双此刻的声音轻若蚊蝇,却更添两分娇媚。 “喜欢。” 男子不知怎的,却有些沉默。 “怎么了?” 双双察觉了男子的异样情绪,小声问。 “我想到你与其他男人也这般,心中便不快活。” 原本旖旎的氛围,霎时冷了下来。 双双推开了男人搭在肩上的手,侧身抱住了自己。 “公子嫌双双脏?是了,一个妓女,哪配得上画院才子?公子不必多忧,双双自有分寸,公子与我的事情,双双谁也不会说……公子清清白白,青云平步,莫让双双污了你的脚。” “双双……” 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双双不理会,只是埋下了头。 “做我们这行的,这辈子原本没什么盼头。以后病了,死了,草席一卷,扔下清水桥罢了。奴家与公子,一个在地,一个在天,能有什么指望?不过是与公子快活一天,便是一天。临死之前,想想今宵,也不枉这一遭罢了。” 眼泪从那双盈盈的杏眼中流了出来,落到塌上。 “双双,你说什么傻话?” 男子坐了起来,掰回双双的身子,双手撑着她细白的肩膀,低头凝视着她的泪眼。 “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只要快活?我傅丹青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与你何来的云泥之别?你是尘土,我便是泥沟,咱俩天造地设,就是一对。” “公子?”双双似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反应,这炽烈的告白竟令她一时愣神。 “我不管你是妓女还是大小姐……我顾身上京,饱经冷暖。谁视我如草芥,谁同我虚与委蛇,谁……真心待我,我岂能不知?双双,今日傅丹青向你发誓:我名扬京都,成为画师文魁之日,就是我八抬大轿,娶你入门之时。” “娶……我?” “不错,我要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妻子。我不管世人如何看,我傅丹青,此生非你不娶。” “公子!” 双双长到二十岁,在这妓院中也算见惯男人,却从没有人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语。 双双望着这位年轻气盛的画师,心中溢出柔软的温情。 不管他今后会不会后悔,至少在此刻,她拥有了那样美好的承诺。 “公子……我好高兴,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双双伸出双手,摩挲着傅丹青俊朗而桀骜的脸庞。 “你不信?” “我……” 傅丹青忽地下床,披着青衫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公子去哪?” 双双急了,难不成是刚才说的画惹他生气,他这就要走了? 却只见傅丹青径直走到了书桌旁边,拿起笔墨,折返回来。 “背过身去。” 他站在床沿,向她说道。 双双乖乖地转过了身,她的身体修长而白净,尤其是后背,没有一星半点的斑点瑕疵,好似一块天然的羊脂白玉。 傅丹青深深地看了一眼,执起毛笔,在自己的舌尖润湿了两下,接着沾了一点颜料,往双双的右后肩落去。 只见一条流畅优美的弧线,出现在双双的后肩。 “好凉。” “别动。” 傅丹青扶正双双颤动的双肩,继续描摹,不多时,一朵双生莲在双双的后肩绽放开来。 “这是……?” 双双狐疑地望着铜镜中身上的纹样,十分不解。 “我字子莲,你叫双双,双生莲花,就是我们。” 傅丹青双臂从后往前,环绕住叶双双,赤裸的胸膛紧紧地贴靠在她的后背,借着身体的炙热温度,将那朵双生之莲深深地熨在了他的胸口。 “这是我们的约定。” 孤夜(一)(H) 三年后,京城暖香阁。 “唔唔唔唔唔唔……啊啊啊啊啊……好深……好深……要死了……” 香阁之中暖烟缕缕,灯影摇晃之间,一对赤裸男女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只见那女子趴在一张檀木圆桌上,双乳贴着深棕的桌面,美乳挤压漫溢,她肥腴丰满的屁股高高翘起,露出湿淋淋的阴户。 那阴户外形如一只鲜美的鲍鱼,阴唇透出淡淡的诱人嫣红。 一名身形健硕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下身不断猛烈地挺进,伴随着“噗呲”“噗呲”的抽插声,男人发出浓重的喘息。 “骚娘们,干死你,干死你……” “啊啊啊啊阿啊……爷……干死我了……干死我了……唔唔唔……爷的宝贝好猛,好大……弄得奴家胀死了……呜呜呜……奴家的小骚穴吃不下了……呜呜呜……好涨呀……爷……干死我……干死我了……” 男子又狠狠地顶了两下,忽然把肉鞭拔了出来,那东西一弹,抽打在女人的肥腚上。 “骚货,话真多,爷今天就干死你,干得你十天下不了床,下面烂得生疮,扔清水桥下面去。” 女子的屁股往后拱了拱,蜜水随着她雪臀的摇晃淋漓地滴了下来,溅在男人的身上。 “呜呜呜……爷快来,小骚穴好痒,好痒……爷来,爷救救奴家……爷拿大鸡巴插烂奴家,奴家痒死了……呜呜呜……爷……奴家是你的……都是你的……爷插到里面去,最深的那里……奴家受不了了……” 男子闻言,提起长鞭猛刺进去,那阴户仿佛早有准备,将肉鞭紧紧地裹覆纠缠起来。 层层肉壁摩挲着男子的勃起,绞得人发狂,男人兴奋地扬手,“啪”地打了一巴掌女人的屁股。 “好骚货,咬得真紧!爷的鸡巴好吃吗?” “好吃……好舒服……呜呜呜……爷,就是那里!那里痒……爷,顶那里呀!” 女子扭动屁股紧紧绞缠着男子,拼命地把自己最敏感的那块肉壁往男子的鞭头处送去,夹紧,揉捻,轻捣,触碰,只希望快一点碰到极乐的天空。 “啊啊啊……顶那里……要到了,呜呜呜呜呜……奴家要到了…………奴家的小骚穴被爷干飞起来了!呀呀呀呀呀呀……要死了呀……” “唔唔唔唔唔唔……臭骚货!” 男子紧紧地掐住女子的屁股,将自己的肉鞭狠狠地捅了进去,抵住女子花蕊中那凸出的敏感肉壁,撞击,研磨,捣碎…… 女子的花心中突然喷出一股激流蜜水,热热地浇在他的龙头上,男子的浓浆也随之喷射而出,灌满了整个蜜穴…… “好……舒服……爷……” 女子终于腰肢瘫软,伏在桌面上。男子此时也是筋疲力尽,软软地贴在了她的背后。 “骚货,下次还有你受的。” 男子啃咬着女子的脖颈,说道。 “奴家等着,爷的鸡巴最厉害了。”女子轻笑道。 房间沉入寂静,不多时,只见那女子拢起衣服,带着酡红的双颊,曼着腰肢,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后,男子也离开了。房中灯火骤暗,好似刚才一场春宫大戏从未发生。 就在此时,一缕轻微的舒气声从床底飘了出来——这床下竟然还有个人! 只见一双纤嫩的手掀开了床帘,继而,一张白净的脸蛋从床帘后出现了。 那小脸上嵌着一双如黑葡萄一般的水汪汪大眼,卷翘的睫毛更是为这双眼睛增添不少灵气。 看样子是位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可算结束了……”那少年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真切地舒了一口气。 他原本只是来这里找些东西,没想到有人来了,害得他匆匆躲进床底下。 更没想到的是,来的还是两个人,就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他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听着那粗重的喘息,娇媚的呻吟,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又不好扰了这两人的雅兴,只得在床底下耐着性子欣赏完。 看来,这暖春阁就是暖春阁,不愧是京城数得上的妓院,里面的女人果然什么荤话都说得出口,听得他一个旁观者面红耳赤,心慌意乱的。 少年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推门左右看了看,确认左右无人,侧身移出了房间,在深夜的灯影中匆匆离去了。 孤夜(二) 子夜,一株孤冷的青松在月色的勾勒下显出嶙峋的影子,投射在其后的院墙上。 院门早已关闭,门上的牌匾冷冷地折出“瑞和画院”四个字。 少年逡巡了一眼,绕到院墙的侧边,小心翼翼地移开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猫腰钻了进去,淡青色的身影消融在夜幕的街道中。 少年刚钻出墙洞,脑袋便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谁?” 少年心头一惊,抬头一看,见是另一个白衣少年,舒了一口气。 “是你啊?吓死我了。” “怎么这么晚,刚才先生来查房了!” 青衣少年闻言,面色一白。 “你怎么说的?” “说你闹肚子,这会儿定在茅厕呢。先生精明,去摸你的被窝,好在我早有准备,在里头塞了个汤婆子,还有些余温呢。他这才没怀疑。我赶紧来外面找你……嗨,幸好今天来查的是孙先生,换了季先生,哪有这般好糊弄。” 青衣少年舒了一口气:“幸好……月川,谢了。” “客气什么。”那叫月川的少年忽然促狭一笑:“你……脸这么红,遇上了什么好事?” 说着,他上前嗅了嗅青衣少年的领子。 “这么浓的脂粉香……子砂,莫不是……” 青衣少年子砂顿时慌张地摆了摆手:“你别乱说。” “瞧你慌的,看来,是有贼心没贼胆。” 月川轻声一笑,星眸中戏谑更甚。 “不与你争辩了,明日还有晨课,早些睡去。” 子砂做贼心虚,有意避过这个话题,瞪了一眼月川,甩袖匆匆离去。 月川望着他的背影,抬了抬眉,心中嘀咕:他这远房表弟,外表看着清俊,可生起气来的样子,还真像个没有长成的小姑娘呢。 深夜…… 瑞和画院的寝舍中,漫出一阵又一阵均匀的呼吸酣眠声。 一双白净的小手轻轻地掀开了被角,确认周围人都熟睡之后,子砂静悄悄地下了床,抱起柜子上的一叠衣服,在透窗而入的月光的掩护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只见他三弯两拐,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这是一处废弃的小屋,以前用来存放画具颜料,坐落在一座假山后面,十分隐蔽。 子砂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又极快地掩上了门。 哗哗的水声从门后传来,窗户透出淡淡的月光,如银色的丝缎铺满整个屋子,恍如星河。 少年背向窗子,缓缓解开结带,纤细的左肩旋即裸露在空气之中。 长衫委然落地,只见线条优美的锁骨下,赫然是紧紧缠裹的洁白绷带。 绷带被一圈一圈地解开,一对盈盈玉乳挣脱束缚弹了出来,两点红莓艳如胭脂,衬得少女的胴体越发洁白无暇。 “哗~哗~” 少女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值夏日,蓄水尤有余温。 她又仔细地嗅了嗅自己的双臂:胭脂香味着实浓郁,如若这般出席晨课,定要引起怀疑。 她用干葫芦瓢儿舀起一勺水,淋在自己身上,淋漓的水珠流过单薄的肩膀,溅落在她裸露的脚趾。 子砂打了个哆嗦,又浇了几瓢水,强迫自己适应了温度,抬起脚跨入水桶中。 “呼……” 子砂钻出水面,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她那如同黑色丝缎一般美好的长发,随意地覆在她的背后与肩膀,两缕垂落胸口,遮掩住娇艳的红莓。 水珠缀在她如玉盘一般的小脸上,她的眼睛好似沾了雨水的黑葡萄,更加莹亮动人,只是此刻,这双原本活泼的眼中盛满了惆怅哀思。 丹砂望着水面,月光的折射下,她那清丽俊秀的脸盘与记忆中的另一个人重合: “哥哥……砂儿好想你呀。” 手指触碰水面,波光潋滟,她的思绪被带回了三年前。 孤夜(三) 三年前,庆州,玉临镇。 “不……我的儿……呜呜呜呜呜……娘在这儿呀,你睁开眼睛呀……我的儿……你走了叫我们怎么活?” 一间破旧的老宅前,一位衣着粗朴的妇人正趴在一顶新棺上嚎啕大哭,棺木里是她离家四年的儿子——傅丹青。数日之前,傅家接到画院的来信,说傅丹青自尽而亡。傅赵氏始终不肯相信,直到刚才亲眼见到棺木中儿子冰凉的尸首,傅赵氏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怔了几个时辰,直到女儿哭着喊了一声“哥”,她的眼泪便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滚滚不绝地流了下来。哭声之凄厉,令周围人不忍闻。 “三嫂……节哀呀,子莲命苦。眼下,入土为安要紧呀。”围观的劝慰道。 而傅赵氏此刻却更加哀戚:儿子死了。但自己做母亲的,可能连一场像样的丧事都没法办成。她的目光望向老宅的门匾——“傅宅”两字是如此的破旧不堪、摇摇欲坠,一如今夜凉秋。 说起傅家,玉临镇原是无人不知的。 傅家老太爷,原本在京城当官,卸职后举家来到山清水秀的玉临定居,也是一方大户,却无奈人丁稀薄,三代单传,到了傅丹青父亲傅彦邦这一辈,更是染上了痨病,未满四十岁便去了。剩下傅赵氏和一双儿女。原本富庶的家境也因为经年累月的医药费而只余空壳,最值钱的也就是这栋祖上留下的宅子了。 好在傅赵氏的儿子争气,继承了祖上文脉,小小年纪便习得一手好画艺。又逢当今天子新设画院,广纳画师,魁首更是能身居庙堂,官至五品。傅丹青十六岁时,傅赵氏卖了家中仅剩的几亩田地,凑齐了上京的盘缠。 她还记得丹青上京那一天,他用稚嫩的双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娘,您别担心,傅家有我。” 傅赵氏守着这句话,等了整整三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儿子命殒京城的消息?怎么能够接受? “呜呜呜……我的儿啊……”傅赵氏已是哭得喘不过气来。 “娘……”一双小手搭在她的肩头,傅赵氏抬头一看,是女儿丹砂。她心中悲意更甚,抱紧女儿,泣道:“咱们娘儿俩可怎么活……” …… 一滴水珠落入水面,漾起的涟漪拉回了丹砂的思绪。她拭了拭眼角,擦去泪珠。 说起来,哥哥离家时,自己才九岁,记忆中的哥哥经常锁着眉头,但一见到她,狭长的眼睛便漾起温柔的微笑。 哥哥的死打碎了全家的希望,娘亲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想起她花白的头发,因为日夜流泪而干涸的双眼,丹砂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哥哥的死,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时间回到三年前……哥哥下葬后的几日,丹砂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封还没有寄出的家书和一枚荷包。荷包显然是出自女子的精细手艺,上面绣着一株双生莲花,丹砂觉得眼熟,才想起来那日为哥哥整理遗容时,曾在他的胸口看到过一样的纹身。当时她还好奇——素来冷傲自洁的哥哥何时也随了这绣臂纹身的潮流?家书中的内容更是让丹砂隐隐不安。冥冥之中,她觉得哥哥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而这荷包的主人,或许会知道一些东西。 要找到哥哥的死因,必定要去瑞和画院。丹砂下定决心,苦练画艺,一年之前,终于通过了乡里的选拔,为瑞和画院录取。她换上男装,给母亲留了一封信,孤身一人来到京都,化名赵子砂。傅赵氏心中担忧却无可奈何,只得再请出傅老太爷的一点薄面,委托远亲蒋家多加照顾。 一晃眼,一年过去。丹砂也曾向画院中人打听过哥哥的事情,但他们不是回避,就是说不认识。为了避免引来怀疑,丹砂只得不再打听。手中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双生莲花荷包,说来也巧,前阵子,她意外发现这荷包里所塞的香料中竟有一味珍贵的黑麝香。——据药铺大夫说,此物最常见于欢场女子。丹砂如闻钟鸣,目光旋即锁定在京城的几家妓院之中。 身为画师,白天出入青楼自是不便。这才有了夜晚的一幕。 想到这里,丹砂揉了揉太阳穴——京城这么多家妓院,要找这个荷包的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她真的要时不时地欣赏一番“春宫密卷”吗? 丹砂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了水中。 晨课 “子砂!快起来!” “嗯?呼……”丹砂睡得迷迷糊糊,不知天色已晓。 “还睡?要迟到了!”月川一把将丹砂拖出了被窝:“季先生的晨课,迟到就没命了,我先走一步!” “季……季先生?!”丹砂吓得一个激灵。 若说瑞和画院最可怕的人,不是画院的魁首周夫子,也不是那整日“作画如为人”的孙先生,而是不动声色就能让人两股战战的季长卿季先生! 丹砂一把抓过衣服,胡乱套好,抓起头发随意地捆了捆,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此时的谦学堂中,已是齐刷刷地坐满了人,丹砂刚一推门,众人的目光便齐齐地向她扫了过来。丹砂分明看见,月川的眼中还藏着两分怜悯之意。丹砂低下头,强装镇定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一抬头,便瞧见季先生的侧脸——那是一张精心雕琢过的脸庞,刀削斧劈的磊落线条,男子的浑然气概和女子的精致融合在一张脸上,若是寻常人,只怕此时已经酝酿出无数旖旎遐思,但于丹砂以及众位学子而言,这张脸不过是冰山上覆的一层皮。一个眼神,秋能入冬。 季先生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闲庭信步,缓声慢语。 “画道之中,水墨为上,因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这张《墨梅图》,用笔连贯,墨色合度,却有一处败笔,谁知道?” 他的眼神飘落在一名绿衣学子身上:“禹卿,你以为如何?” 叫做禹卿的少年答道:“学生以为,墨梅之美在枝骨,不在花叶,此画恰恰相反,是为败笔。” “月川,你以为呢?” 蒋月川颤颤地站了起来,拱手道:“学生……看来,墨梅的花朵过于鲜艳,破坏了画面的素雅之感。” “有两分道理,但是没有处级症结所在。” 季先生逡巡了一圈,眼光落在丹砂身上。 “子砂,你怎么想?” 丹砂的心中有所猜测,却未敢多言。此时被点名,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学生觉得……此画虽然墨色与线条并无问题,但墨梅占了纸张的大部分,几无留白,反倒损了墨的清丽之美。” 季先生背过身去,并未说话。却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两声咳嗽。 “暂停课业,都到堂前来。” 是舍监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片刻之后…… 画院学子们齐齐整整地列站在画堂前,面前的青石板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书画细软,再仔细一瞧,其中一张画纸上一对男女裸身相抱——竟是一张春宫图! “谁的?自己站出来。”刘舍监的一双小眼在学子中间来回扫视。 而此刻,学子们之间漫出一些窃窃私语,却始终无人应声。 “画院素来是文雅之地,竟窝藏如此污秽。”刘舍监越说越大声:“还不坦白?若要我纠察出来,事情便更不好收拾了。” 一阵风吹过,那春宫图的背面翻了过来,丹砂心头一惊——这不是她和月川屋中,放在细软底下的小书册吗?那书册封面写着“道德经”三个字,丹砂好奇,一向贪玩的月川竟也爱这等玄奥书经,却没想到…… 丹砂往月川望去,却见他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这才想到,月川上个月刚因为外宿受了罚,若是再被抓到其他小辫子,依照画院的条例, 双罪并罚,只怕要被逐出画院。丹砂见刘舍监的眼神在自己和月川之间徘徊,想必也是知道这幅画来自何处。她一咬牙,举起了手。 “是我的。” 寺云(一) “哗啦,哗啦……” 时已入秋,金黄的银杏叶子随山风飘落,层层叠叠将青石砖面覆盖一层饱满金色。银杏树下,丹砂正拿着一把枯扫帚,将落叶扫到一堆。她一边扫,叶子一边落,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哎……”丹砂气馁地一把扔下扫帚,瘫坐在地。 一个月前,她为月川扛下“私藏淫秽之物”的罪过,被刘舍监捉住。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三个月,都要在这样鸟不生蛋的地方度过。丹砂悲愤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坐落在山间的小小寺庙,位于京郊,院墙牌匾处处透着冷淡寡欢,好像她连吃了一个月的青菜煮豆腐一样。自从来到这里,她每天的任务便是扫地、挑水,清理厕所,用季先生的话说,是“修心养性,摒除秽念”。说到季先生,丹砂心中恨恨——那日,刘舍监还没发话,他却做主打了丹砂二十个板子,另外送到自闲寺清修三个月,真是毫不偏私。 至于为何有“偏私”一说,那还得从画院的学制说起,为了约束学子,每名学生都要挂靠一名先生,她与月川都挂靠在季先生的名下。所以在她看来,先生此番重罚,是用来显示自己的公允,只是可怜了丹砂的屁股——整整二十天下不了床,刚能下地,便被扔来了自闲寺。每日洒扫做工,不得清闲。丹砂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到那一块还在隐隐作痛。 “偷什么懒呢?厨房没水了,挑一担来。” 一个黑面粗眉的僧人冲丹砂嚷道。 “知道了,叫唤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丹砂可不想今晚的菜汤里又连一块豆腐也没有。她揉了揉酸疼的腿腹,搁下扫帚,拎起扁担和水桶,往山下走去。 自闲寺坐落在半山腰,而水要从山下挑来。台阶高陡,更费体力。可想而知,丹砂挑水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得脚步瘫软,上气不接下气。跨入寺门的时候,右脚一别,直挺挺地往前摔去。 “哎哟!” 意料之外,丹砂却不觉得疼,睁眼一瞧,却见一张近在咫尺的柔美脸庞。两道弯弯的淡淡的长美下,是一双如月下潭水一般清亮温柔的眼睛,犹如夜月一般载着淡淡哀愁。 “抱歉抱歉,您……您还好吗?” 丹砂赶紧起身,余光打量着那个被她扑到的女子——寺庙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妙人? “没事。” 那女子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丹砂这才发现,女子的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麻布帽子,穿着一身缁衣——原来是个女尼。 “可伤到了哪里?是否要上药?”丹砂还是有些担心。 “并未伤及,不必了。” 那女尼似有心事,无意与她交涉,掖了掖裙角,侧身掠过丹砂,身影消失在院落中,如轻云沉入寂夜。 “她是谁?”丹砂不掩好奇,向黑面和尚打听道。 “她?”黑面和尚上下打量了一番丹砂,嗤鼻道:“早听闻是个登徒浪子,没想到教训还是没吃够。你也配问!” “你——”丹砂一时气极,想到这些日子在寺庙中受的苦楚,一把举起水桶,扣在黑面和尚头上:“你要的水!这些够了吧?” 没等和尚反应过来,丹砂已一溜烟儿地跑了。身后只余黑面和尚的痛骂声。 看来,今天的晚饭没有着落了——丹砂蹲守在厨房的树后,环顾了一下,眼见无人注意,悄悄地溜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甜香霎时窜进丹砂的鼻子。好家伙——丹砂掀锅一看,只见蒸笼里面齐齐整整地热着一屉山芋。丹砂拿起一个,烫得抛上抛下,正要下口,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谈话声——有人来了! 厨房之中无处藏身,丹砂正焦急,却见到柴垛后面有一扇遮蔽起来的窗户,来不及犹豫,推开窗户翻了出去。刚刚落地,丹砂环目四顾,却见这里是一座封闭的庭院——没想到寺庙中还有这样的地方。她心中好奇,沿着庭院回廊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一座小小的屋子。丹砂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一尊精致佛像,房间中干净整洁,应该有人居住。丹砂心中好奇更甚,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丹砂吓了一跳,环顾了一眼房间,见到一个稍大的柜子,不由分说钻了进去,合上了柜门。 寺云(二)(H) 柜子门没有完全关闭,透过一线缝隙,还能看见外面的情况。丹砂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在此时,两个身影进入了房间,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传来了女人的低语。 "嗯……啊……三郎好心急……" "多日不见双双,想得紧。好双双,让我亲一个。"回应的是个低沉的男声,听音色,应该正值中年。 丹砂透过柜子缝隙望去,见那女子已经被男子推到了长桌上,裙裾被高高撩了起来,男子一手揽住女人的脖子,强迫她的香唇凑近自己,一手伸到女人的两腿之间,隔着衣物纵情抚摸。女人被撩拨得伸长了脖子,侧身微微喘气。丹砂吃了一惊——那女子不就是自己方才撞到的女尼吗? "双双还以为,三郎已经忘了我呢。毕竟……三郎身处万花丛中,怎会惦记路边野花?" 女人一边低喘,一边用细如蚊蚋的娇滴滴声音说道。 这柔美的声音无疑为男人带来了更多的刺激,他一把扯掉女人的尼帽,女人海藻一般的墨色柔顺长发随之一泻而下,男人按住女人的脖子靠近自己,顺势咬住她的下唇,用力吮吸了一口那饱满的唇瓣,继而将舌头伸进女人的樱桃小口,恣意掠夺起来。两股舌头交缠、顶撞、推磨,湿润的唾液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来,流到她洁白纤长的脖子。男子的吻势接着往下,湿润的舌头舐过女人流畅的下颌线条,来到如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上。他轻轻舔舐女人的脖子,女人敏感地"嗯"了一声。男人似是受到鼓舞,继而嘬弄、轻轻啃咬起来,似乎是在惩罚女人刚才的言语。 "庸脂俗粉,怎抵得上双双一半?" 不知不觉之间,男人的右手已经伸进了女人的裙裤中,隔着那薄薄的亵裤,轻轻揉捻着女人敏感的阴蒂。他凑近女人的耳边,低声道: "这么快就硬了,看来双双也很惦记我。" "三郎……取笑人家……没有……" 男人的中指按压着女人的阴蒂,不断搓揉捻动,下身涌来的阵阵酥麻感已让女人有些瘫软,她一手向后,撑着长桌,一手勾着男人的脖子,轻轻地刮动揉捏他的耳垂。 "小骚货,还说不想,你看你多湿……" 男人的中指沿着阴蒂往下,在女人的蜜沟外反复刮磨,那里早已是湿淋淋的一片,男人的中指沾了沾毛发上的蜜液,拨动着分开了肥润的阴唇,缓慢而坚定地插了进去。女人的蜜穴经过爱液的滋润,已是深入无阻。男人中指探进去之后,微微勾起,便触碰到了一个弹性的突起,他稍稍一按压,女人便不能自抑地发出破碎的呻吟。 “唔……唔唔唔……啊……舒服……嗯嗯……” “骚货,说,想不想我?” “想……”在强烈的欲望下,女人终于乖乖投降。她双腿紧紧地夹着男人的腰身,臀部不停前送,嗓子中逸出难耐的低吟。 男人薄唇微微勾起,中指抵住那块突起,打圈按压至于,大拇指不知何时移到了女人阴蒂的位置,也徐徐搓捻起来。两根手指里应外合,你推我挤,合力摩擦着女人最敏感的花蕊。 “嗯嗯……呀……” 女人双眉紧蹙,夹着男人的双腿不自觉地痉动起来,蜜穴受到大量的刺激,猛然涌出爱液,湿湿地浇在男人的手指上。男人接着这股湿润,加快了抽动的节奏,配合着女人颤动的呻吟,却在她将要到达巅峰的时候抽出了手指。 “呜呜……不要……不要出来……” 女人双眼迷离,脸蛋绯红,身体难耐地扭动道。 寺云(三)(H) “说,想不想我。”男人低沉的嗓音。 “想……” “想要我做什么?”诱惑的声音传来,仿佛等待启封的陈酿。 “要你……操我。”女人喉咙中逸出一声轻哼,无疑点燃了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 男人掐紧女人的细腰,将她一把抱到身后的长桌上,分开她的双腿,扯下了她的裙裤。只见女人的白色亵裤因为方才的挑逗,已经被稠密的爱液浸湿,黏黏地贴在花穴外,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黑色的毛发。男人撤下亵裤,让那隐秘的花穴暴露在空气中,同时松下自己的裤子,腰部一挺,将自己的硕大直直地捅入女子的蜜穴。 女人轻呼一声,身体弓起,双臂立马环住男人的脊背。下体往前送去,前后轻轻摇摆松动,自己的耻骨与男人的腰腹不断撞击,发出“啪”“啪”的声音。 “嗯……好深……好大哦……” 女人一边应承着男人的撞击,一边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樱唇微张,牙齿咬着嫣红的下唇,双眉微微蹙起,好似非常难以承受似的。而这露骨的话语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情欲,他一边前后摇摆腰臀,不断抽插,一边将手伸进女人的缁衣,揉搓起她丰满的双乳。女人此时的衣服尚未完全褪下,从丹砂的视角望去,只见她上身的衣服被褪到肩膀,露出大半个乳房,那一点红莓却藏在衣服下面,更显得隐秘诱惑。她的腰腹被缁衣包裹,而下身却不着一物,洁白修长的大腿大大地张开着,承受着男人不断的抽插。而此时的男人,除了下身露出的昂扬,其他地方都完好如初,与衣衫不整的女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唔唔唔……啊啊啊……不行了……好深呀……三郎……………………太深了………………” 因为数日的别离,女人的蜜穴已经许久不曾被入侵。男人的肉鞭不断在花穴中顶撞,被女人的层层肉褶包裹吸附,肉壁一缩一缩地往内收缩,好像几十张小嘴同时吮吸着男人的肉棒,男人舒爽地叹了一口气。 “双双……一段时间不见,你那里又厉害了,吸得爷好疼。” “三郎……又……取笑人家……” 女人两颊绯红,在愈发强烈的快感下已经快说不出完整的话。她双手后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以迎合男人剧烈的撞击而不倒下。而此时的她,微微一低头,就能看到男人的肉棒在自己的身体中进进出出的样子,只见粗壮的肉茎上青筋微微凸起,每一次抽出,都将女人阴唇的内侧嫩肉翻了出来,带着湿滑的淫液,嗞嗞作声。 “舒服吗?”男人靠近女人的肩膀,轻轻撕咬她的香肩。 “嗯……舒服呀……要……要到了……”女人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些将至巅峰的抽噎声。 “唔……” 男人突然一把抬起女人的臀部,将女人抱到自己微微后倾的腰腹上,女人呈现前倾半坐的姿势,全神的重量都压在与男人交合的位置,只觉得整根肉棒都被自己的小穴吃了进去,龟头顶到了蜜穴的最深处,和子宫口撞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太深了……顶到那里了……三郎……唔唔唔唔唔唔……” 男人身体微微后倾,双手抬着女人的丰满臀部,靠着腰腹力量一上一下不停耸动,直弄得女人蜜水涟涟,不停流下,将两人粘连的阴毛都滋湿了一大片。 寺云(四)(H) 女人被顶弄得浑身瘫软,两人交合的地方如感火烧,一寸一寸侵蚀着她全身的肌肤,好烫……好舒服……快感如浪潮一般向来用来,她经受不住,喉咙里溢出难耐的呜咽声。与此同时,男人的喘息愈发粗重,他一把折起女人的身体,将她翻转过来,昂扬的肉棒在她的体内划出一道半圆,刮过女人敏感的花穴内壁,她不禁叫了出来。 “啊啊啊……不要了……唔唔唔唔唔唔……快给我…………三郎………………给我呀………………” 女人被一阵将要到达顶峰的快感挟持,身体不断地扭动,肉壁收缩,只希望那肉棒插得更快更猛一些。她赤足着地,双手向前撑着长桌,一对润白细腻的乳房紧紧地贴在桌面上,屁股向后高高地翘起,身体的侧面呈现出优美而诱惑的曲线。 而此时的男人,一手把着她的丰臀,一手扶着她的香肩,下身不断耸动向前,如疾风骤雨一般增加了抽插速度,只听得那“噗呲噗呲”的声音不断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难耐的呻吟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唔唔唔……好紧……双双的穴好紧……被你夹死了……唔唔唔……要到了……” “唔唔唔……三郎……三郎……双双……一起……唔唔唔……等我…………我们一起…………” 一阵舒爽的叹息声传来,只见男人的下半身狠狠往前抽了两下,身子一痉,吐了口气,随后男人身体一松,伏倒在女人的脊背上。与此同时,女人只感到一阵暖流向她的蜜穴中不断喷涌溅射,她高高地“哎”了一声,到达了高潮,快感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女人将优美的脖颈埋在自己的双臂中,屁股缓慢地摆动,品尝高潮之后的一段余温,只觉得身体好像被海水托了起来,乘着泡沫,飘上了云端。 “啊……” 女人飘出一声叹息,身体软了下来。她伏倒在地面上,微微侧身,双腿交叠,虚弱无力却又无限风情。 而此时,男人的欲望还没有休止。他蹲下身来,将自己刚从蜜穴中抽离的沾满蜜液的肉棒送到了女人的双乳之间,肉棒缓慢地摩擦着女人玉兰花一般白嫩细腻的乳房,低沉缓声道。 “双双……你知道要做什么。” 那女子娇嗔地忘了他一眼,幽深如潭的眼中盛满羞涩。她微微喘息着,勉力支起身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捧起一双美乳,凑近了男人重新激起的昂扬。 只见男人悠然站立,下身的肉棒高高支起。女人捧起的乳房中自然形成了一道深深的乳沟,女人将男人的肉棒夹进自己的沟壑中,双手微微错开,一上一下地摆动起自己的乳房,让细嫩的乳肉不断摩擦男人的长鞭。与此同时,她那饱含春情的眼眸含羞带怯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带着些许幽怨,好似在抱怨男人是如此的难以伺候。而她的嘴唇却又是如此背离她眼神传递的信息,小小的香舌一圈一圈地舔弄着自己的唇瓣,有意无意地似乎在勾引男人。男人被她矛盾的神态弄得欲火焚身,分身更加壮大。女人见状,轻轻了勾了勾唇角,伸出舌头,低下头,往男人的肉棒含去。 寺云(五)(H) 女人伸出香舌,小小的嫣红的舌头轻轻触碰男人高耸的欲望,肉棒受到湿润的拨弄,更显雄壮。女人由下往上,先是轻轻地含住男人的阴囊,缓慢地吮吸拨弄,舌头灵活地挑逗戏弄。继而慢慢吐出,嘴角残留的唾液勾连着那两处,牵出粘稠的淫丝。 男人舒爽地叹了口气,继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继续。" 女人抬头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继而低头,用舌头轻轻舔弄着男人的勃起,由下往上,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似的。嘴唇最后移到男根的龟头上,柔软的唇瓣先是向前亲吻顶弄了两下,让自己的温润唇部与男人的敏感部位亲密接触。继而张开小口,伸出舌头,唇瓣包裹牙齿,轻轻含弄起来,那蘑菇状的东西在口腔内,被女人温暖的唇和舌温柔地包覆着,拨弄着,吮吸着。 相比于女人的蜜穴,她的樱桃小口更加灵活柔软,吸得男人下身酥麻难当,精关难守。 与此同时,女人的手也不曾闲着,她捧起洁白莹润的乳房,一左一右夹弄起男人的粗大,双手往中心向上的方向反复推挪,一阵一阵地夹击着男人的阴茎,白嫩的乳与男人微微胀红的阴茎交叠,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直叫人血脉喷张。而女人的口唇,仍在不停地吞吐男人的壮大,柔润嫣红的唇包裹着男人的龟头,女人的香舌在口腔中不断围绕拨弄,小嘴不停地吮吸,并发出"唔唔"的声音。 男人被吸得欲火炽烈,一手按着女人的后脑勺,一边挺进下身,来来回回不断抽插,那肉棒几乎抵到了女人的嗓子眼儿。 "好双双……上面的小嘴和下面的小嘴……都这般厉害……" "唔唔唔唔……爷……唔唔唔唔……" 女人被堵得几乎只能发出唔唔得声音,用迷离又似求饶的眼神望着男人,却更激发起他的欲火。 "嗯……唔……" 男人下身大力向前耸去,速度骤然加快,如疾风骤雨一般,几个大力抽插之后,一股浓稠的精液从男人的龟头喷薄而出,射在了女人的樱唇之中。 ——————————— 明天更三章。 寺云(六) 激情过后,这双男女香汗满身,相拥着卧倒在地上。 “吃饱了吗?”男人温热的鼻息贴在女人的脖颈,问道。 “三郎十天半月才来一次,双双能侍奉已是恩宠,怎么还敢有非分之想?”女人娇声叹道。 “哪里的香醋,一股酸味儿。”男人拨了拨女人濡湿的头发,轻轻吻了一侧面颊。 “这荒山野寺,粗茶淡饭,醋瓶子都不见一个,哪儿来的酸味,三郎真会说笑。” “厨子做的不合胃口,这就撤了。双双想吃什么,换个会做的来。”男人劝慰道。 “……”女人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是怨我,把你安置在这里。我答应你,等事情过了,便接你回去。” “这话,三郎没有说倦,双双也听倦了。” 女人一手支撑起身子,如海藻一般细密黝黑的长发披散在裸露的双肩,屈身抱住自己的双膝,背影看上去苍凉落寞。男人心头一动,也撑起了身子,从背后抱住了女人。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女人摇了摇肩膀,却被男人双手扶住。男的的吻落在女人的脖子上,沿着细长的脖颈一路往下,直到女人的肩膀。他双手一扯,女人上半身的衣服尽数落下,光滑细嫩的脊背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出现在男人的视野中。他的吻落在女人的右肩,在美玉一般的肌肤上辗转吮吸,最后落在后肩的一处位置,久久流连。 “这个纹身我很喜欢,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唇救救不愿离开那个位置,夺目的红与肌肤的白交织在一起,如清水中漾起的火焰。 不知是否因为寒冷,听到“纹身”二字,女人的身体却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她推开男人的双手,独自站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的。” 与此同时,在她的右后肩膀,一朵双生莲花,徐徐绽放开来。 …… 房间之中已然空无一人,女人和男人早已离开。但在房间的小小角落中,却有一个人,因为方才一幕,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错愕中,甚至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 丹砂本来以为自己运气背到头,居然在佛门清净地,都能遇到艳情场面,即便是身处柜子中,隔着一层木板,她还是臊得面红耳赤。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京城中寻觅了大半年的……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的一顿板子总算没有白挨。 那朵双生莲花……她不会看错,与哥哥胸口的纹身一模一样。这个女人必定认识哥哥。 可她……又是谁呢?根据大夫的说法,那香囊的主人应该是欢场中人。但是……她一身女尼的装扮……不,她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尼姑。从方才的谈话推断,这个女人是被迫住在这荒山野寺的。而那个男人……为何把她安置在这里?那个男人又是谁?他……和哥哥的死有关系吗? 丹砂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无论如何,要找到那个叫双双的女人才行。 丹砂下定决心,推开柜门离开了。 寺云(七) “在哪里呢……” 丹砂回到大院,四处寻找那对男女。按理说,寺庙并不大,若他们在此处,不该了无踪迹才是。正在惆怅时,却听见几声驱赶声音: “哪里来的野小子,走开走开!” 丹砂抬头一看,只见一名马夫驾着一顶马车,站在她身后,旁边还有好些小厮随从。马夫的眼下长着一粒大黑痣,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自闲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顶华贵马车,她竟没有发觉。丹砂下意识站到旁边。 小厮们簇拥着马车,从丹砂身旁走了过去。晚风吹拂,轿帘微微掀起,里面的人影与丹砂错身而过。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却被马车后的小厮拦下了。 “哟……三爷可算带人走了啊……” 身后传来不知是谁的声音,丹砂心中刚燃气的火苗霎时沉到了冰里。 …… 那个叫双双的女子跟着叫三爷的男人走了……丹砂多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丹砂自然不甘愿就此打断。但是,根据画院的惩罚,她还得在自闲寺带上两个月。只怕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丹砂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中思量着对策——偷偷逃下山?嗯……这里距离京城四五十里路,一路上都是荒山,只怕还没到京城,就被山贼掳走了,不成不成。 “阿嚏!” 没盖被子的丹砂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地掖了掖被角。——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连个赤脚大夫都没有,万一生病,可麻烦得很。 慢着,生病? 丹砂灵光一现,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第二天。 “挑够十担水来!” 黑面和尚站在厨房门口,毫不留情地对丹砂发号施令。十担水……摆明了是要累死她。丹砂心中默默咒骂,面上却不露声色,拎起扁担和水桶,便往山下走去。 七拐八绕地,丹砂来到山下一处幽静的深林中——这不是她平日里挑水的地方。丹砂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在周围,放下扁担和水桶,拨开草丛走了进去。草丛后居然是一处隐秘的山泉,涓涓的泉水从岩石上流下来,汇成了一处水潭。 山上都是和尚,平时多有不便。丹砂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找到这个隐秘的地方,是用于平日洗澡之用。但是今天过来,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丹砂伸手试了试水温——不错,秋天的山泉,三个字,透心凉。她深吸一口气,解开了外衣,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寒冷透骨的潭水瞬间将丹砂包围,凉意浸透骨髓,四肢百骸一瞬间仿佛冰冻。丹砂哆嗦着,咬牙将一桶一桶的冷水浇在自己头上——快生病呀,生一场大病……只有这样,她才能被送回京城,才能继续追查那两人的消息。 透骨的寒冷从颅顶灌入全身,身上的每个毛孔仿佛都结了一层寒霜。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痉挛从下肢传来——大腿抽筋了。丹砂脚下一滑,顿时全身没入水中。水潭的水虽然不深,但是也不算浅。冰冷的潭水霎时没过了丹砂的头顶,鼻腔、口腔中也被灌入了冰凉的泉水。 “咳咳……咕噜咕噜……咳咳咳……” 丹砂拼命想站起身来,奈何水潭中石子湿滑,加上她腿部抽筋使不上劲,根本无法立足。她手脚扑腾,又呛了几口水。 ——————— 说好的三章,还是鸽了一章……明天不更3表演一个原地自杀。fg. 意外(一) “咳咳……咳咳咳……救命!救命……” 冰凉的泉水从四面八方倒灌入丹砂的口鼻,寒冷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向丹砂袭来。 “救命……救……咕噜噜……” 还没说完一句话,鼻子又呛了好几口,一股尖酸滋味直冲上丹砂的天灵盖。而此时她的心中只有“后悔”二字——这个深潭地处偏僻,平时绝对不会有人来。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溺死在这里了?不……不行……她如果死了,身在家乡的母亲怎么办?哥哥的死因,也不会有人再追查下去……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救……救……” 丹砂的头颅没入水中,麻痹感从大腿传递到全身,一股深沉的睡意渐渐向她袭来……水怎么突然变温暖了……身体好轻好轻啊……好困……就这样睡过去……可以吗……迷蒙之中,丹砂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一幕的画面:幼年的哥哥把鲜嫩的桃子在身上擦了擦,递给丹砂;丹砂和哥哥一起下河抓鱼,哥哥站在田垄一头冲着丹砂微笑;小小的丹砂牵着母亲的衣角,目送背着行囊的哥哥远去……交错的画面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青衣飘飘,衣冠如玉,那不是丹砂朝思暮想的哥哥吗? “哥哥……” 光影笼罩中的丹青面容模糊,并不说话,只是向丹砂伸出了手。 “哥哥……是在叫丹砂吗……” 混沌的意识中,丹砂踉踉跄跄地往丹青的方向跑去……哥哥,不要再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娘亲想你想得好苦?哥哥…… 丹砂的手就要碰到丹青,而朦胧中的丹青渐渐勾起了嘴角。 “哥哥……丹砂来了……” 却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光焰从丹青的背后突然燃起,巨大的光芒吞天噬地,将丹青的影子也吞没了。丹砂伸出的手掌停留在虚无之中,哪里还有哥哥的身影? “咳……咳咳……”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尖酸感从丹砂的鼻腔窜出,她一个激灵,意识从九天之外拉回——不对,哥哥早就走了,自己……自己还在水潭里呢!但是奇怪……为什么,水不再灌进来了……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身后一片暖暖的,宽阔的,那是什么? “唔唔唔……咳咳……” 透过朦胧的余光,丹砂仿佛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裾飘在水面上,奇怪,自己今天没有穿白色的衣服呀? 没来得及多想,一股沉重的倦意袭来,丹砂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咳咳……咳咳……” 丹砂倦倦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哪里?映入眼帘的是灰黄色的墙面,木支架的床,一个“咕噜咕噜”作响的小炉子——炉子里漫出一些淡淡的苦味。 “小姑娘,你醒啦?” 门帘突然被挑开,一个农妇走了进来。丹砂吓了一跳——小姑娘?她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缠胸的布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粗朴的妇人衣裳。 意外(二) “大……大姐……”丹砂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啦,哟……还烧着呢,来,把药喝了。”妇人摸了摸丹砂的额头,转身将药炉里的糖水倒在碗里,坐到床边,喂丹砂喝下。 “唔……”丹砂皱着眉头,喝完了汤药,犹豫了一会儿。 “是您……救了我?” “那不然哩?要说小姑娘你胆子也够大,那地方敢下水?再呛两口,人都救不回来。” “谢谢大姐。我……我下次可不敢了……对了,我的衣服呢?”丹砂心虚,忙转移话题。 “替你收着呐。对了,我姓刘,你叫我刘姐就好。我男人前两天进城了,过几天才回来。你啊,就放心住着。”农妇并不疑心,起身拾掇起药碗来。 丹砂抬手摸了摸额头,还有一点余烧。不知是否在冷水中泡救了,身上也一阵一阵地酸疼。这险些用性命换来的良机丹砂不敢再失,又躺了半日,吃了点东西,确保可以顺利上山之后,丹砂毅然拒绝了刘姐的挽留,换上衣服,离开了农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丹砂的烧到底是退了,却患上了轻度肺病,可急可缓。毕竟是画院学子,自闲寺不敢轻视,第二日即送丹砂回京治病。 经过数十日曲折,总算回到了瑞和画院。丹砂的身体摇摇坠坠,刚下车,便车下的月川抱了个满怀。月川的眼睛红红,声音中竟还带了一丝哽咽。 “你可回来了……” “月川……” 丹砂摇摇晃晃地,像一只破碎的纸风筝似的,坠入了月川的怀里。 …… 月川本就对丹砂心存亏欠,如今见到命如悬丝的丹砂,心中自责更甚。月川背着重病的丹砂回到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经过一天奔波,原本羸弱的丹砂更显脆弱,柔柔地躺在床褥上。月川端了药来,却见丹砂早已眯眼睡下了,只得把药暂且放在一边,替她盖上被子。 月川刚掖其被角,却听见“嗯”的一声——原来丹砂还没有谁熟,微微睁眼看了一眼,继而又闭上眼睛。 “吃了药再睡。” 月川扶起丹砂的背,端起汤药,小心吹凉,一口一口喂丹砂咽了下去。 “嗯……” 刚喝完药的丹砂眼睛微眯,如猫儿似的窝在了被子里,只是双手还留在被子外面。 月川见状,下意识地将捉起丹砂的手,想塞进被子里。但触碰到丹砂柔荑的同时,月川心中却仿佛有个地方被碰了碰。——说来,虽然是远房表亲,还是画院同门,但是月川从来没有碰过丹砂的手。丹砂素来也不爱与周边人又肢体接触,就连洗澡,也从来不与师兄弟们一块儿。月川这才发现,丹砂的手细腻嫩滑,好似牛乳,又柔若无骨,握在自己的手中犹如一块温润的美玉。一时之间,月川有些发怔。 “咳咳……” 梦中的丹砂轻咳两声,月川骤然惊醒,忙将丹砂的双手塞进被子中。睡梦中的丹砂,因为肺热,面颊上还带着如晚霞一般的绯红。而寺庙中毫无一点油水的三餐让她原本丰润的脸庞清瘦了不少,五官因此勾勒得愈发清秀明晰。月川立在丹砂的床头,看到淡淡的月色落在丹砂的脸上,脚竟挪不开了。 意外(三)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丹砂的肺病来得气势汹汹,疗养更花了不少时间。在月川的照料下足足一月,才逐渐转好。病症虽平复了,丹砂的心中却越发焦急——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却还是找不到那个叫“双双”的女人。 丹砂站在窗前,打开了手中的卷轴,卷轴上是那女子的画像——她凭着当日的记忆,大致勾勒出了她的容貌。这段时间以来,她不时偷溜出门,向人打听这女子的下落,但竟无一点消息。想到这里,丹砂的心不禁沉重起来。 “子砂,吃饭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川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他将食盒中的菜肴齐齐整整地码放在桌子上,有鱼有肉,十分丰盛。 “醉仙楼的招牌,这道羊肉羹你尝尝,对你的病好。”月川一边码放,一边对子砂说道。 “你又买这些东西来,让舍监知道吃私食,免不了一顿罚。”丹砂有些担心。 “放心,他们没看见。”月川劝慰道,“况且……你为我吃这些苦,我受一顿罚,算什么?” 月川声音有些低沉,倒不似他平日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要是再受罚,只怕就不能继续呆着了。兄弟嘛,我不帮衬你,谁帮衬?”丹砂体察到月川的歉意,主动走近,伸出手来,捏了捏月川的俊脸。 “你下次再有那东西,好好挖块地板藏下面,再给刘舍监发现,我可不帮你顶罪了。” 丹砂的手刚捏到月川的脸,月川却好似惊着似的,往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怎么了?”丹砂忙要扶起月川。 “不用……没什么。”月川略显狼狈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角,不敢用正眼,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丹砂——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日见到病着的面色绯红的丹砂,月川心中便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想来,丹砂离开的一个月,看着丹砂空空的被褥,留下的纸墨,月川的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他将这个解释为一种“内疚”——不错,远房表弟为自己扛下了罪名,而自己竟还在这里坦然念书,心中岂能没有愧疚?但……这种愧疚为什么又那样特别?为什么,看着睡着的丹砂,月川忍不住想用手摸摸他的头?看着生病吃苦的丹砂,月川会有些心痛。而看着如今在他面前一脸懵懂真诚的丹砂,他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快? 难道……自己……对自己的远房表弟……产生了…… 这个念头还没有形成,便被月川自己强行打断。怎么可能?我月川堂堂三尺男儿,阅女无数,怎么会对……对一个男孩小不点产生感情?有悖人伦啊有悖人伦! 月川心中天人交战,百感交集,一时怔在丹砂面前。而在丹砂的角度看来,她的这位远房表兄时而双眉紧蹙,时而瞥她一眼,时而一脸无奈,时而咬牙切齿,好似戏台上的变脸艺人。 怎么……肺热也能传染吗?丹砂心里糊涂了。 春试(一) 时已至冬,到了呵气成冰的季节。关于"双双"和"三爷"的追查仍是没有下文,丹砂惆怅地站在长廊下面,面颊突然感觉一点冰凉,余光一瞥,指尖一团飞絮从眼前飘了过去——这是什么时节,怎么还会有柳絮?丹砂一抬头,却见到无数白絮从空中飘了下来,徐徐缓缓,由疏至密——今年的初雪,来了。 是在京城的第二个冬天了啊。 丹砂想起自己辞别故乡是去年的春天,田垄的小麦刚拔了苗,郁郁葱葱,河畔的柳枝迎着暖风微微摇颤。她一身男装,背着行囊,望着傅家老宅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就此离家。丹砂想起哥哥教给自己的诗歌,心中一时感慨,低声吟唱起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丹砂的声音柔软纯净,婉转缠绵,好像冬日里的一泓清泉,将雪景熨帖得愈发纯粹。她静静地倚靠在廊柱上,为自己打着拍子。 漫天的大雪将周围浸没包围,一片冰雪世界中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一曲唱罢,丹砂回过神来,拂来拂落在肩上的碎雪。蓦然回头,却见到一双停留在身后数尺远的靴子,靴子的主人静静地立在回廊下,不知道待了多久。 "啊……先、先生?"丹砂万没想到身后有人,还是冰山似的季先生,心中一时慌乱。 "嗯。"季先生点了点头,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灰棕色的毛裘披风搭在肩膀上,长身玉立,如风中载雪的松柏。丹砂忽然发现,相比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季先生好像消瘦了不少——冷峻的鼻子因为面颊的瘦削而更显挺拔,薄如刀锋的嘴唇泛着淡淡的血色,而那双眼眸是如旧的,好似深潭沉冰,寂寥此夜。 "春试准备得如何了?"季先生突然问道。 春试是指画院每年春节前夕例行的赛事,据此评定画艺等级——瑞和画院素来以实力论人,不管入学年限多久,凡在春试中取得佳绩,晋升次位,便得人尊崇,反之就会被人取笑。所以,画院中,年逾而立却叫比自己小数岁的人"师兄"的比比皆是。相对而言,丹砂成绩算是不错,去年春试连升了两个位阶,今年若是顺利,便能由"侍墨"晋为"绣衣"。不过,论画画的天赋,那还是眼前这位值得一提。季先生今年多少来着?丹砂猜测不超过三十,但他已是画院中三大画师之一。画院的魁首周夫子,还有孙先生、赵先生两位画师,至少已过不惑之年。 "尚在准备,还请先生指点。"丹砂回答道。 "言不如行,不曾落笔,如何指点。既然看了雪,便以此为题吧。"季先生冷冷淡淡,撂下话来。 可真是飞来横祸啊……其实丹砂这段时间都在追查线索,的确怠慢了画功,这回没得跑了。 "明日课前,交付于我。"清冷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是……"丹砂望着季先生离去的背影,心中悲叹。说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先生了。没想到,刚碰面就吃了个下马威。季先生的声音又些沙哑——听月川说,他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可惜这病治不了他的脾气,丹砂揉了揉脑袋,转身回房。 春试(二) "这般水准,不必参与春试,浪费时间罢了。" 一张画纸悠悠地飘落在地上,季先生俯身作画,将那宣纸抛掉后,他的目光就没再落到上面一眼。 "学生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先生指点。"丹砂问道。而季先生却似没有听见似的,眼睛未曾一抬,仍专注在桌上的宣纸上。丹砂不敢再问,屏息凝神,垂手肃立一旁。窗外的雪簌簌落下,覆盖了屋檐,长廊,和门外的郁郁松柏。 "吧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先生终于搁下了笔。他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伫立许久的丹砂,徐徐开口。 "再作一幅,明日交来。" "是。"丹砂应道,作了一揖,转身要走。 "我何曾让你走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丹砂胸口一窒,转身道:"先生还有吩咐?" "研墨。" "是。"丹砂抚平心中起伏,折返回来,执起金不换,研起墨水来。季先生继续俯身作画,似乎又把丹砂遗忘了。 连续几日,丹砂每次携画作来,都叫先生批评。而季先生似乎也并不告诉她调整的方向,不是让她研墨,就是调色,直令丹砂叫苦不迭。 这一日,季先生将一幅画作交付给丹砂,令她去南城装裱。时至隆冬,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不愿再风雪中多待。丹砂披着棉服,来到装裱铺子,买好了备用的颜料,转身出铺子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哟!" "跑什么呢,没长眼睛呀?" 那人狠狠地唾了一口,丹砂正要抬头理论,一时却见那人有些眼熟。——那颗黑痣,对了,他是"三爷"身边的人! 丹砂顿时灵台清明,喉咙中的脏字被生生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丹砂赶忙道歉,那人不搭理她,径直进了门。 而丹砂则抱着颜料,侧身隐入了店铺旁边的小巷子。不一会儿,那人离开店铺,丹砂循着背影,悄悄地跟了上去。那人的身影最终隐在了城西的一家大宅中,丹砂站在门外的雪松后面,悄悄地记下了门上牌匾的名字——"乐善居"。 回到画院,已是深夜,丹砂刚想回房,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一个激灵——画呢?丹砂攥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猛地往门外跑去,在街上搜寻了半天,终于在街角看见了熟悉的画纸——早已被雪染透了。 太后生辰,画院令季先生作画,以表崇敬。这幅画费了他足足两个月,昨日才完毕。丹砂看着碎烂的画纸,仿佛吃了一口冰水,心凉到了谷底。 春试(三) "你这是太岁冲克,犯水劫呀!"月川叹息着摇了摇头,"怎么这样的事情也能遇上?" "下次出门,你帮我翻翻黄历罢了!"丹砂哀叹一声,手下不停——广绣房的东西又杂又乱,整理起来真是费手又伤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做完。话说她毁了画之后,便被罚到了此处,这已经是第十天了,广绣房又偏又远,也只有月川回来看看她。 "说起来……先生当时是不是很生气?"月川一边帮丹砂整理,一边询问道。 "先生?"丹砂回忆了一下,"……你知道的,他脸上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哎,日后可怎么办呢?"丹砂悲鸣一声。 "别担心。"月川安慰道:"照你的说法,你连画了十一幅雪景,先生都不满意。况且,你还把贺寿图毁了……我看,他往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那也是好的,至少,不用被先生说,我还能多活几年。"丹砂嘴上如此回应,心中却不知怎么的,似吃了话梅一般,泛出一些酸味:今后再也不见先生了,不是很好,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话说回来,春试准备得如何了?还有十天,就要比试了。"月川突然问。 "准备什么?我犯了罪责,名额只怕也不保了。"丹砂回答道。这些日子,她在整理广绣房物品的时候,翻出了一些陈年字画,其中不乏佳作,令她开了不少眼界,只是如今她尚是戴罪之身,即便有心人,只怕也没有机会。 "胡说什么,我今天在名单上还看见你的名字。" "真的?"丹砂一阵惊喜,她万没想到自己没有被除名。 "哈哈,早上才公布的名单。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不过这事很奇怪啊……去年,之明师兄也犯了过错,他便没有资格参与春试。"月川心中也有一些疑惑,"不过,无论如何,真是运气。" "太好了!"丹砂高兴得跳了起来,"哎哟!"她又突然吃痛叫了一声——跳得太大力,右脚扭了,身子直直地倒了下来。 "哎,你啊!"月川见状,忙扶助丹砂的下半身,哪知道手一滑,没有架住,自己却被倒下的丹砂砸了个正着。 …… 尽在咫尺的杏仁似的眼睛,在卷睫的修饰下更加灵动。水汪汪的眼睛下,是丹砂精致可爱的翘鼻,鼻子下面的嘴唇入同沾了露水的花瓣,红润动人。几缕碎发顺着丹砂的耳鬓垂落下来,细细软软地拂着月川的脸庞。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的原因,丹砂的脸颊上红云漫飞,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微微喘着气息,如兰似馥的味道轻轻吐在月川的脸上。突然之间,一股燥热从月川的下身传来,他握住丹砂的肩膀,迟疑片刻,一把将她推开。 "哎哟,你干什么?" 丹砂被他一推,又疼又懵。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月川,却发现他面如绯云,脖颈上青筋暴起,微微喘气,仿佛在刻意压抑什么。 "你怎么了?" 丹砂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伸手想摸一摸月川的额头——他发烧了吗? "别!"月川避开丹砂的手,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你就在这里……别,别动了。我去给你拿药。"说罢,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直到人影消失,丹砂才反应过来——她的这位表兄,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 春试(四) 今日小雪,丹砂穿衣起来,刚推开房门,便被灌了一屋子冷风。她抱了抱肩膀,又多披了一件衣服,走出门去。 上次腿脚扭伤,月川带来的药已用完了,今日该去药房取一些。虽然有所不便,她却不敢麻烦月川。——还记得上次月川替她上药包扎的样子,他揉着她的脚踝,分明是轻轻柔柔的力度,他却好像花了极大的力气,喉结微微滚动,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她想了想,决定今后还是自己上药。况且,画院有自己的药方,并不远。丹砂迎着风雪,往药房走去。 脚伤未好,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丹砂才到了药房。却见到门口的帘子半掩着,好似没有人的样子。丹砂掀开门帘走进去,叫了两声,没人答应。看来,薛大夫出去了?丹砂决定等一会儿,刚坐下,却听见后院传来"吱呀""吱呀"踩雪的脚步声,应该是人来了。丹砂刚准备打招呼,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咳咳……多谢薛大夫,长卿这便告辞了。" 是季先生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客气了。恕老夫多言……先生上次从京郊回来,受凉感染风寒,尚未痊愈,近日又如此操劳,于身体而言,实在不利。"薛大夫的声音传来。 "长卿的身体,自己明白。多谢大夫关心。"季先生回答道。 "先生的性格还是如此倔强。我听说,为了作画,你将自己关在房中十余日,说起来……贺寿图一事并非先生之过,为了保全那个学生,先生放弃了春试甄选,可值得?"薛大夫叹息一声。 那一声轻叹却仿佛警钟敲击在丹砂的心头——那个学生毫无疑问说的是丹砂,季先生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春试机会?这是怎么回事?丹砂竖起了耳朵。 "春试每年都有,于我无碍。"仍是淡淡的声音,"那孩子悟性极高,若是因此不能参与比试,倒是耽误了。" "那孩子……算起来,你可帮了他两次啊。第一次,你把他送去了自闲寺——私藏淫秽物品是大过,你明惩实保,若非如此,恐怕这孩子早已被夫子逐出门了。这回,你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另作贺寿图,换回那孩子的春试机会,自己却因此不能赴试。"薛大夫摇了摇头,"本来,你今年可擢升至'翰林'一阶,如蒙皇上青睐,便能青云直上。可惜啊……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我的性情,本来便不适宜官场,能够尽日作画便已知足。浮名于我,无甚留恋。" "那孩子可知道这些?"薛大夫询问。 "不过是为人师者的本分,他不必知道。"季先生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可这孩子若不知道他人的付出……又怎会珍惜眼前的机会?长卿,老夫知道你面冷心热,不愿意这孩子有所负担。但只怕,他也因此缺少了动力。" "画画一事,最讲究静心纯意。若是为了他人,心存杂念,倒不一定做得好了。"季先生回答道。 "也罢……但愿你的苦心不会辜负。" "多谢大夫,长卿告辞。" "慢走。" 一身白衣的季先生走到门口,披上皮裘,踏入了风雪之中。细雪斜斜地扑向他的面庞,星眸卷睫因此沾染了一丝风霜。风雪渐大,他的身影淹没在一片白色之中,唯有地面上的两行脚印,残留雪中。 而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地方,药铺的门板后面,丹砂静伫如松,心中却如大海一般掀起了巨浪。 春试(五) 原来……不是季先生保她,丹砂早该在三个月前就被逐出画院。而她,还以为先生那样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 这一次,季先生为了让她参与春试,拖着病躯完成了贺寿图,因此放弃了晋升翰林的机会——可……那是所有画师都梦寐以求的呀!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丹砂会想起自己与先生的交集,想起下雪的天气,他在窗边作画,清峻的侧脸。先生……一直是那样不苟言笑,丹砂一度以为,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学生——但没想到…… 丹砂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如果是自己连累了先生,岂能当作不知道? …… 第二天。 "咚""咚"几声拘谨的敲门声在清晨的画斋外响起,丹砂咬着嘴唇,立在门外。 "谁?"是先生的声音。 "是我。"丹砂应道。 "进来。" 丹砂推门而入,只见季先生正在靠窗的书桌后面,俯身作画。他鬓角的碎发垂落下来,挺拔的鼻子因为发丝弧线的刻画更显俊朗。丹砂进来后,季先生并没有停下。 "何事?"他问道,声音一如既往沉静。 "我……"丹砂又些迟疑,犹豫了片刻。 "怎么了?"季先生察觉到她的迟疑,抬起眼来,寂如深夜的眼眸触碰到她的眼底,投影在丹砂浮动的心中。 丹砂深吸一口气,问道:“先生……为了子砂放弃了春试吗?先生为何要这样做?”言罢,丹砂直直地望着季先生的眼睛——先生不后悔吗? 季先生的笔顿了顿,他似是没有料到丹砂的问题,眉头微微一抬道:“哪里听来的?” “昨天先生和薛大夫的话……我都听到了……”丹砂垂眸道,“先生为丹砂做了这许多,丹砂却……却误会先生,实在是……” “误会我什么?”先生问道。 “误会……先生不想要子砂这个学生,所以,不愿意指点子砂,甚至不想见到子砂。”丹砂嗫嚅道,她真是这么想的。 只见季先生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右手搁下了笔。 “子砂,过来。” “嗯?”丹砂抬头,却发现季先生已经移步到了桌子的一侧,示意她到桌子后面来,丹砂随即走了过去。 “下雪了,你再作一幅来。”季先生望着窗外,只见外面雪花飘落,细如银屑。 “是。”丹砂点头。拿起书桌上的笔墨,望了一眼窗外,作起雪景来。——这时候怎么还有麻雀?丹砂观察到,画斋外的地面上,有两只麻雀在啄食碎谷,应该是厨房伙夫搬运时掉下的吧!丹砂全神贯注的作画,完成的时候,天色已暮。她搁下笔,抬起头来,却发现季先生仍站在一样的位置,端详着她的画作——难不成,她作画的时候,季先生一直看着吗?她实在专心,竟至于没有察觉。 “先生,我画完了。”丹砂提醒道。 “嗯。”季先生点了点头,“比之前好多了。” “真的?”丹砂端详了一下自己的画作,墨色浓淡,线条合度,动静相宜。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此前心有杂念,所以画作一直不尽如人意。我命你磨墨、铺纸、整理广绣房,无非是让你摒除杂绪。所谓的技法,只是外壳。心念纯净,便能见人所不能见——这两只麻雀便是“画眼”,整幅雪景因此而活。你,可以赴试了。” “先生之前那样,都是在锻炼我的心性?”丹砂恍然大悟。 “各人习惯有所不同,这是我的教法。你的误会,消除了吗?”季先生问道。 “先生……”丹砂心中感慨动容,“谢谢先生指点,丹砂一定不辜负先生期望,好好准备春试。” “作画是为了娱己,何来辜负我一说。”季先生眼眸深沉,声音中却带了一丝温度。 画事(一) 话说丹砂经过季先生的指点,画技有了长足的进步。竟在春试中,拔得了“绣衣”组的头筹,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一想到这成绩是以季先生牺牲了自己的春试机会换来的,心中不免又百味杂陈。放榜后的第二天,丹砂照例在画斋练习,却只听见一阵匆匆脚步声,之明师兄汗涔涔地闯了进来,冲她道: “子砂,夫子唤你!” “夫子?”子砂一听,吓了一跳——无缘无故,夫子叫她做什么?难道……广绣房被她弄破的那张画被发现了? “什么事啊?”丹砂心虚,声音也微弱起来。 “不知道。”之明回答。 丹砂心中忐忑不安,但也不敢迟疑,起身往明学斋走去。 到了书斋门口,丹砂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夫子。” “进来。”是周夫子的声音。 丹砂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一抬眼,却发现不大的书斋中,竟站了三个人——周夫子、季先生,还有个陌生男子。 周夫子长得胖胖呼呼,一张弥勒佛一样的慈善圆脸,两弯月牙儿似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却更叫丹砂猜不透。她诺诺地问道:“夫子叫学生来,不知何事?” “子砂,今年的春试,你的表现很不错。” “多赖先生和夫子指点。”丹砂答道——马屁拍全准没错。 不出所料,脸上堆起的肉儿要将眼睛全挤没了。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叫你来,是有件事情要你做——明日,鲁管家会来接你,你到了地方,为一位贵人作一幅画像。” 原来不是问罪的,丹砂舒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疑问。 “作画没有问题……只是子砂画艺疏浅,若是贵人不满意,只怕连累了画院的名声。” “贵人是看了你的画作,指名要你的。另外,长卿会随你同去——有他指点,倒不必太担忧。”周夫子安慰道。 季先生也会去?丹砂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充满了底气:“多谢夫子,有劳先生,丹砂一定不辜负画院的名声。”丹砂言罢,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季先生,只见他面色淡淡,并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 “驾、驾!” 天色熹微,一辆马车从瑞和画院内驶了出来。帘子在晨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隐隐约约现出里面的人影。丹砂坐在马车的一侧,对面则坐着季先生。季先生自从上车,便没有说过一句话。丹砂知道,平日里季先生话本来不多,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如此狭小的马车中只有他们二人,一言不发,氛围着实令人尴尬。 “先生……吃了吗?” “嗯。” “吃了什么?”丹砂想强行找一些话题。 “饭。” 好吧……丹砂在脑海中敲了敲自己的头:她在想什么?居然想跟惜字如金的先生闲聊呢? 画事(二) 丹砂心中正泛着嘀咕,却听见马儿一声长嘶,车内一阵剧烈的颠簸。 “啊啊!哎呀!” 丹砂身体不稳,惊叫一声,往前栽去。而就在此时,一双白净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稳稳地架住。丹砂一抬头,看见季先生深如潭水的眼眸,他的表情还是那般的波澜不惊。季先生掀开帘子,薄如刀刃的嘴唇终于动了动。 “车夫,慢一些。” “是,是,您受惊了!不好意思啊!”车夫忙不迭地道歉。 季先生今天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跑,衣裾飘飘,放下帘子的时候,袖口随着帘子一起垂落下来。丹砂忽然有些恍惚——先生方才扶住她的时候,那手臂和温度,她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丹砂摇了摇头,错觉,错觉。也许是最近和季先生照面打多了吧。 丹砂思索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入了一处宅邸。 “到嘞!您二位,小心下车!” 车夫码好脚凳,掀开帘子,丹砂和季先生先后下了车。 丹砂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来的果然是一处“贵人”的宅邸,只见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假山嶙峋,池塘清澈,好一块优美宁静的园子。 “两位到了?请随我入内吧。”院子中走出一位男子,丹砂一看,正是昨天那位鲁管家。 丹砂和季先生跟着管家穿过回廊,几番折转,终于到了一处幽静的屋子。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时值冬末春初,冷意未尽,这屋子里却暖融融的好似春日。丹砂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房间的两侧都各架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的铜水壶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请主人出来。”鲁管家安排二人就座后,便进了后屋,不多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音传来。一个窈窕的人影在他的搀扶下出现在半透光的门帘后面,施施然地立着。 “两位,这是我家夫人。”鲁管家一边介绍,一边掀起了帘子。 “见过二位。”那女子应声道。 分明是柔柔的女声,在丹砂听来却好似一声惊雷落在寂静的大地上。她猛然抬头——果不其然,眼前的女子虽然换下了尼裳,但那面容身姿,正是她找了几个月的“双双”!话说那一日,她跟随小厮来到“乐善居”,还没有探入,便因为损画的事情被罚去了广绣房,追查的事情就不得已被搁置了。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她居然能以作画的缘由进来这里。着难道不是死去的哥哥在天上保佑吗? 也就在丹砂望着双双的这一刻,叶双双竟也如同被惊雷击中似的——眼前的这位年轻学生,那双眼睛如星如月,拖曳着她的思绪回到了数年之前,一个有着类似眼眸的故人的影子渐渐地在她脑海中浮现了,随之而来的酸楚酿成泪水,在她的眼睛里盈起来。 不……她在想什么……那人,已经不在了。叶双双拉回思绪,安定心神,款款地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而此时的丹砂也收回了眼神——她绝不能露出异样来。 “夫人对画像有何要求?”季先生问道。 “没有。”叶双双摇了摇头:“按你们的想法来吧。” 看来她对于画像并不上心,这倒让丹砂觉得有些好奇。对谈了没有几句,叶双双便以头疼为由,回房去了。而那鲁管家,却凑上前来。 画事(三)(微H) “其实,画像这事,不是夫人,而是老爷的意思。” “老爷?”丹砂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个“三爷”? “嗯。老爷想让你们画下夫人的笑容,实不相瞒……我从来没见过夫人笑,这事情不简单呐。”鲁管家似乎有些唏嘘。 “夫人……是有什么心事吗?”丹砂问道。 “我哪知道。”鲁管家摇了摇头,“对了,两位休息的地方就在后院,我领你们过去。” 丹砂走到鲁管家身旁,一回头,却发现季先生仍停留在原地。 “先生?” “这幅画……是出自谁的笔墨?”季先生问道。丹砂这才发现,季先生的目光锁在墙上的一幅画作上。那是一幅春景图,春日垂柳旁的池塘中,一双鸳鸯并肩而游,燕子在柳枝间穿梭来去。 “先生说的是这幅《西池春水图》?哈哈,这就是贵院的周夫子画的。” “是老师的作品?”季先生若有所思。 “嗯,也是老爷最喜欢的画作之一,前阵子夫人瞧见,说很喜欢,便留在这儿了。”鲁管家解释道。季先生点了点头,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 寂寂深夜,星疏云淡,月华洒落在地面上,如一袭银色的星纱笼在屋角飞檐上。乐善居幽寂的庭院之中,一声又一声轻微的吟叹荡漾在夜晚的空气中。 粉光旖旎的卧房内,一具柔腻洁白的女性胴体仰卧在纱幔掩映的床榻上。叶双双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衣襟散乱地开着,露出胸口的一大片洁白丰满,两朵嫣红卓然地挺立着,似是娇羞的野花开在高坡之上。女人一膝微微屈起,在另外一条修长美腿上来回刮蹭。一只手揉着胸口的美乳,另外一只手已经探到了下身,从两腿之间的细缝中一直往下……在桃源秘境的外面抚摸逗留。 “唔……” 女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头往后仰,伸展的脖子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海藻一般丰盈的长发披散开来,两缕发丝遮掩着迷离的双眼,又被樱唇中吐出的香气吹拂起来。 青郎……双双好想你呀…… 女人的右手中指伸到口中,沾了沾自己的唾液,接着往下缓缓地分开了自己的阴唇,指尖慢慢地移动到自己的蜜豆上,徐徐打圈按摩……好舒服呀……好像青郎舔着自己的感觉……女人的脑海中浮现了男人的脸庞,他曾经在她的身下那样尽情地舔弄,他的舌头软软的,热热的,把自己的蜜豆包围起来,用舌尖一点一点地逗弄,往左边顶,往右边顶,绕圈儿地吮吸,直到女人的全身都酥酥麻麻的,那里渗出好多水儿来……嗯……那里……青郎好喜欢那里的…… 女人的手指继续往下,阴唇包围的蜜穴此时已渗出了大量的蜜液,外面的毛发浸得又湿又滑的,手指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滑进了那紧致的蜜道里。女人的手指纤长,指尖灵活地往里面探弄,周围层层叠叠的软肉像重峦叠嶂一样往手指压迫过来,那么细密的褶皱,怪不得青郎那么喜欢……嗯……那个时候,青郎把他的东西插进来,他的那里又长又大,第一次的时候,弄得她直哭,他就轻轻柔柔地吻她的眼泪。第二次就好多了,他会顶到她最里面的软肉,深深浅浅地冲撞着,她舒服得直叫唤,他还不饶,把龟头顶在那地方仔细研磨,好像要把她榨出汁似的。她也确实出汁了……好多好多的蜜水,从她里面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浇在他的宝贝上,弄得那里滑溜溜的,把不住手,他险些滑了出去,握住她的腰之后,把她抱坐在了自己身上。他闲闲地躺着,让她动。而她分开双腿,娇娇滴滴地坐在他身上,那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的身体微微后仰,男人昂起的龟头不偏不倚地就戳到她的敏感点,然后她扭起屁股,上上下下画着8字,一边画,一边用手把蜜液涂在男人的身上,让他身上都是她的味道。男人作弄她,腰身一顶,她就爽到了天灵盖儿。 画事(四)(H) 青郎……青郎…… 女人吟哦着,加快了手指抽插的速度,分泌的蜜水越来越多,手指每次搅弄抽插都带出“噗呲”“噗呲”的水声,听得人心里痒痒。可惜手指毕竟只有那么长,远比不上青郎的宝贝让人舒服…… “嗯……” 女人难耐地弓起了身子,圆润丰满的臀部抬离了床榻,两条修长洁白的大腿弯曲支起,大腿张开,爱液早已染湿了阴毛,黏糊糊地贴在外阴上,粉嫩嫩的蜜穴却因此毫无阻挡地暴露在空气中,女人视线微微往下,就能看到自己纤长的手指在蜜穴中抽插的样子,每次拉出手指都能牵起几缕丝液,滑滑腻腻,湿淋淋的。青郎……好想要青郎的宝贝呀…… 女人心中欲火炽烈,一手在下面抽插,一手似在欲海中求生似的随处乱抓起来。 呜呜呜……到不了……差一点点……到不了那里……好痒呀……好难受呀…… 女人媚眼迷离,眉头紧蹙,嫣红湿润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一丝又一丝难耐的气息。突然,女人的左手碰倒了什么东西,只听“哐”一声,那东西从桌上滚了下来,咕噜两下滚到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余光一瞥,只见那东西通体蜡黄,下粗上细,泛着淡淡的象牙一般光泽——这不是那人赏的犀角杯吗? 女人舔了舔嘴唇,抓起犀角杯,凑到自己唇边,张开嘴巴,粉红的香舌舔了舔杯子的尖端,接着缓缓地吞吐起来。 “嗯嗯……呜呜……青郎……” 灵活的舌头将犀角杯紧紧包裹,口腔内壁徐徐吮吸,直到杯子的一端被唾液沾得湿湿腻腻,滑不溜手。女人把住犀角杯的一端,将它缓缓地划过自己的脖子、胸口、小腹……然后,到达那个渴望已久的神秘地带。 青郎……双双那里好痒……好难受……你帮帮双双呀…… 女人握着犀角杯的右手用力一送,尖尖的一端就毫不费力地塞进了女人的小穴里。 “唔……” 女人的蛾眉微微蹙起,嘴角却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情。那犀牛角杯上细下粗,越往里推得越费劲,蜜黄色的杯身露了一半在女人的粉穴外面,足有男人的手腕那么粗,上面的犀角纹路在淫水的滋润下更显得光亮润泽。 “青郎,双双要你……要你……” “嗯?要我做什么?”女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要你……要你把鸡巴插到双双的小穴里面,好痒……青郎给双双止痒好不好……”女人闭眼吟哦着,手下微微一送,犀角杯的尖端正戳在蜜穴里的一团软肉上。 “呜呜……要死了……” “双双哪里痒?这里……还是这里?”男人的声音萦绕在脑海中,盘桓不去。 女人的手被回忆中的声音指引着,犀牛角杯的尖尖往蜜穴内壁的左边戳了一下,接着旋转半圈,往自己的右边捅去。 以往男人的宝贝虽然壮大,却不如这犀牛角杯又硬又尖,只是碰到蜜穴内壁,便已让人颤抖不已,更何况在里面拨弄乱撞,直叫人又痛又爽,叫出声来。 画事(五) “青郎……青郎呀……” 女人的手速不断加快,犀牛角杯每次进出都牵扯出女人小穴的粉嫩软肉,尖尖的一端时不时地碰撞在内壁最柔软的地方,带出一阵又一阵高低起伏的呻吟。 “嗯……啊……青郎……要……要到了……快点……给双双呀……要到了……唔唔唔唔……” 女人突然翻转身子坐了起来,那犀角杯还夹在小穴中,也随着她的翻身压到了臀下,被逼仄的蜜穴挤压着没有掉出来。女人一手往下伸扶住犀角杯,一手扯过旁边的软枕垫在身下,小穴夹紧着犀角杯坐在枕上,软枕的弹性让蜜穴中的杯身晃动得更加灵活。女人双腿夹紧软枕,小穴紧紧地吃住了犀角杯,一上一下地套弄起来。 “唔唔唔唔……啊啊……青郎……喜不喜欢……啊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女人的身体微微后仰,让杯子的一端不停地撞击在肉壁前段最敏感的地方,臀部上下起伏,雪白的臀肉“噗噗”地装在软枕上,夹杂着小穴中的“噗呲”“噗呲”水声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 “嗯……青郎……嗯嗯嗯……双双要丢了……丢了……” 屋子的一角有一面硕大铜镜,正对着女人的床榻,从铜镜中看去,只见一具雪白胴体坐在红粉绮丽的床榻上,海藻一般地长发散落在洁白浑圆地美乳,接着逶迤至塌上。女人微微仰头,眼眸半阖,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花瓣似地吐着芬芳。 此时她的臀部起伏加剧,上下颠簸,速度也越来越快,一双美乳也随着剧烈的起伏一上一下地晃动起来,柔软的海藻似的长发四散荡漾,好似在春日柔波中因风舞动的柳枝儿。 “唔唔唔唔……啊啊啊啊……” 犀角杯的一端到达了女人的最深处,一阵不自觉的痉挛从下体传来,蜜穴紧紧地几个收缩,像是要把杯身吞没似的,蜜穴中涌出了大量的爱液,浸透了犀角杯,把女人的大腿和雪臀也染得湿淋淋的。 “啊……” 小腹传来的快感直袭女人的天灵盖,激得她绷紧了身子,接着一阵烟花儿似的酥麻让女人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她软软地向前倒了下去,雪白的臀部还压在软枕上,那犀角杯因为滑腻的液体的滋润,从蜜穴中掉了出来。女人捞起杯子,却见那杯口中已经盛满了晶晶亮亮的液体,在黄色的杯身的映托下更显得淫靡不堪。 “嗯……哈……” 激情褪去,女人拥紧了身下的被褥,却驱不散身体的凉意。她的耳边又响起了回忆中的男人低沉温润的嗓音……那是她曾经的温暖,却在四年前的那个凉秋,飘然远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见到那个小画师,她久未生波的心好像春风过境,掀起一阵细密波澜。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卷睫似是一弯钩子,将她的甜蜜,她的痛心,都从遥远的回忆中牵扯回来。 “青郎……我好想你呀……” 女人侧身拥紧被子,如玉无暇的脸庞上,却有一滴珠泪滚落。 画事(六) 这厢叶双双沉沦欲海,夜不能寐,那厢丹砂也正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能够接近那女子——绝不能单刀直入,眼下机会正好,她可以借画画之名,逐渐与她熟络,借机询问哥哥的事情。星夜低垂,万籁俱寂,丹砂睁大眼睛,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 “烦请夫人侧身一些。”波光潋滟的池塘边,丹砂拿起画笔,对着叶双双说道。 叶双双侧了侧身,露出姣好的侧脸,神色淡如疏云,不辨喜怒。 “我听说夫人是淮州人,那里的杏子酥是极出名的,恰好我向母亲学过,夫人尝尝合不合口味?”一碟精美糕点被递到了叶双双身边。 “多谢画师美意,我离家多年,早已不习惯那儿的口味了。”叶双双答道。 正是冰雪初融的时候,微风已徐徐浸染暖意,但丹砂的心,却如秋叶一般萧瑟。在乐善居的这几天,她以画画之名接近叶双双,但叶双双似是有意躲避她似的,对她的示好并不给予回应。丹砂看着画纸,见画上的女子裙裾委地,体态优美,墨色勾勒下更显美好,只是面庞上仍是一片空白——不曾见到她的笑靥,又如何落笔呢? 上午作画告一段落,叶双双回房休息去了。丹砂捧着画纸,满怀心事,低着头往回走,没走几步,却一头撞上了什么。 “哎哟!” 丹砂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手中的画卷也飞了出去。她顾不得疼,伸手去拾画卷。就在此时,一只白净纤长的手先她一步将画卷拾了起来。 “先生?” 丹砂顺着手的方向望去,见到一袭素白衣裳,衣裳的主人发髻高挽,两缕鬓发随着他的俯身而垂至半身——原来方才撞上的是先生。季先生将画卷递给丹砂,丹砂接过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正拿着一个小纸包。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丹砂问道。 虽说有指导之名,季先生却不是一直在乐善居内,偶尔才会指点一番丹砂。尤其是这几天,几乎全天不见人影。 “不久,今天进展如何?” 丹砂把上午作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季先生,只见他眉头微抬,望着画卷,眼眸幽深,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子砂,你是否记得颍桥上那个卖花的妇人?” “你说何婶?先生怎么问起这个?” “她每日都在桥上卖花,你可记得她早上和晚上卖花时有什么不同?” “不同……?”丹砂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何婶有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对往来的客人都十分热情,除此以外,她倒没有关注过早上和晚上的何婶有什么区别。丹砂摇了摇头。 “何婶的丈夫死得早,家中又有两个孩子,她赚一天钱,过一天日子。早上的时候,她因为担心花朵衰败,有时会露出担心的神色。好在周围的人都很照顾她的生意,一般傍晚就卖完了,她松了一口气,眉头便会舒展开来。但是碰到雨雪天气,花朵卖不出去,她的脸色就会更差。”季先生说道。 丹砂又在回忆中搜索了一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那日下雪天与她说话,总觉得她不太开心……原来,她背后有这些事。看来先生与何婶很熟?” 季先生摇了摇头:“我虽遣人买过花,却没有跟她说过话。” 丹砂惊讶道:“那这些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伞坏了,却没有修,家里若有男人,不至于如此。另外,她缝的虎头鞋一大一小,显然是两个孩子的。”季先生答道。 “这些,都是先生观察出来的?” “我看到的,是她的心情。”季先生道:“你明白了吗?” 丹砂若有所思:“先生是在提醒我,知道叶夫人不开心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孺子可教。”季先生点了点头。 画情(七) 初春的暖风吹得池塘生起波澜,也吹散了晨雾,乐善居的大门外停放着一辆轿子,轿子旁边的马儿摇着尾巴,烟似的热气从鼻孔中冒出来。叶双双披着一件孔雀绿的裘衣,在鲁管家的搀扶下入了轿——今天是例行去庵寺祈祷的日子,天还没亮透就要出发了。 “起轿!” 鲁管家高喊一声,几名小厮应声将轿子抬起来,向西城的云隐庵出发。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 鲁管家掀开轿帘,对里面的人恭敬道。 “嗯。”叶双双应了一声,从里面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在鲁管家的搀扶下,跨进了庵寺,径直往内厅走去——这是爷专门给她安排的念经房,与大殿隔绝开来,安静,不受打扰。她进门之后,便让鲁管家离开了。一个人跪坐在观音像前,闭目念念有词。 她,很乱。 自从那个叫子砂的小画师来到了乐善居,她的心便被他每天拨弄着。他仔细端详她的脸,她的身形,那双星眸一碰到她,她的身上就像烧起一团火焰。所以……她故意的躲着,故意地不顺从,那双眼睛再相似,终归属于不同的人。她怎么能把他当成青郎?何况如今……她已属于另一个人了,若让那人知道,他们还有活路吗? 但是……纵然理性告知她不该如此,碰到他的目光时,她的心跳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所以,她今日不得不出来了,逃离乐善居和那个人,让她喘息一会儿,否则,事情只怕越来越无法预料。 “咚、咚、咚……” 她敲着木鱼,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着佛经。 而就在此时,只听见“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叶双双皱了皱眉,道:“管家,不要打扰我。” 身后一片寂静,那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叶双双往后一扭头,却愣住了。 只见门缝中,赫然是个身着青衫的小厮,一双让她魂牵梦萦的眼睛正望着她。 “夫人,是我。”丹砂说道,回头张望了一下,轻轻地关上了门。 “画师……怎么会在这里?” “鲁管家和其他人喝酒去了,我知道这山下,便有一处集市,夫人想去逛逛吗?”丹砂问道。 “你说什么胡话?谁让你这样做的?”叶双双道。 “是夫人啊。”丹砂一脸懵懂。 “胡说,我何曾让你这样做了?” “这首诗,难道不是夫人写的?”丹砂却没有退缩,递上了一张纸来,那纸皱皱巴巴,显然曾经被人揉成一团。叶双双这才想起来,这是她前几日的作品,与往常一样,感慨身在樊笼。 “夫人不愿做笼中之鸟,子砂虽不能让夫人展翅高飞,却也愿意暂时打开这笼子,让夫人得以喘息。”丹砂的言语中充满真诚。 “你……哎,有什么用呢?”叶双双叹息道。 “无用之事,才有意思。”丹砂忽地绽开笑容,星光沉入眼眸中,恍惚之间,叶双双好像又被拉回了从前。 丹砂的鬓角湿润,衣服还冒着热气,叶双双忽然注意到,他的鞋头已磨出一个洞来。看来,这一两个时辰的山路真的不太好走。叶双双心中一动,叹了一口气。 “你这鞋子,怎么走路?这房里有一双备用的,你换了来吧。” 出笼(一) 小厮的装扮还是明显了一些,换下靴子之外,在叶双双的提醒下,丹砂又换上了柜子里的一身长袍。她本就生得俊俏,但以往穿的都是朴素的画工服,只觉得是一块璞玉。而这光泽绚烂的青色绸缎才上身,立时将她衬得面如冠玉,光彩照人,好个风流俊俏的公子哥儿。 “夫人,这边走,我知道一条小道儿。” 丹砂扶了扶头顶的发髻,对叶双双说道。她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装扮有什么出奇,举手投足仍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却不知在叶双双的心中,那绸缎的青袍就好像湖边的垂柳,拂动着她的波心。 “嗯。”叶双双点了点头,任丹砂带着,躲过了人群,从一条小道儿下了山。 云隐庵山下,是一条颇为热闹的小小市集,汇集着往来的客商。不同于山上的云烟雾绕清清冷冷,市集却是热火朝天人头攒动。丹砂带着叶双双穿梭在人群中,只觉得周围的人的眼睛都往自己身上扫,怪让人不自在。 “夫人?” 丹砂一扭头,却看见叶双双停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接着,她注意到,原来那些扫向她们的目光不少落在叶双双身上——这也难怪,叶双双今日虽然穿了一身素色衣裳,却依然艳光四射,在人群中仿佛一朵盛开的芍药。 在这时候引人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丹砂急忙走了过去,用宽袖遮起叶双双的面容,对她耳语道:“夫人不必担心,请跟我来。” 叶双双久未独自出游,刚踏入集市,如同一个懵懂的小孩,四处张望窥探,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天真神态与艳丽容貌早已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时愣住竟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有丹砂过来解围,便低下头随她走去。 丹砂四处张望一番,接着带着叶双双进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 “哟,公子夫人买胭脂?来对地方啦,咱这儿刚进了高丽国的梅花粉!”脸庞白腻的掌柜笑脸迎客。 “劳烦掌柜的了。夫人,请。”丹砂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画工要做什么?”叶双双问道。 “夫人不必担心,丹砂只是想让夫人能享受这次出游罢了。” 丹砂一边回答,一边拿起了一旁的脂粉和炭笔,在叶双双的脸上轻轻勾勒起来。她本就学画,下笔极有轻重,化妆与她而言是异曲同工,她专心运其笔来。 “别动。” 叶双双偏了一下头,却被丹砂托着下巴端了回来。此时的丹砂沉浸在绘画中,已然忘记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竟没有察觉那样的动作有何不妥。叶双双被她的手指一端,鼻尖与丹砂的鼻尖恰恰相对,呼吸之间几乎能闻到对方如兰的气息。而那双宛转星眸,此刻正无比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庞。她呼吸一窒,任丹砂在她的脸上摆弄起来。 出笼(二) “好了。”丹砂搁下笔,放下了叶双双的下巴。 叶双双端起镜子,只见镜中的女子的细柳长眉已被改成了平直自然的刀眉,一双盈盈玉眼在丹砂的笔下也去掉了三分媚色,原本丰润精致得如同花瓣一般的嘴唇变得更加圆润,平添了两分可爱。虽只用了寥寥几笔,但丹砂的改动都在要处,她原本艳丽的脸庞竟在她的修饰下变得清秀起来。 “等等,还有一点。”丹砂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张碧色的帕子,小心地系在了叶双双的头上,镜中的女子经过修饰,已变成了一个清丽的农村小姑,纵然细看姿色依然出众,放在人堆里却也不那么扎眼了。 丹砂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左看右看,无一不好。这样的游戏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与邻居的伙伴玩过家家,互相为对方装扮。她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扮作男子以来,再也没碰过脂粉,这下子玩心又起,轻轻地捻了捻叶双双的耳垂。 这轻微的捻动却似一阵电流窜过叶双双的全身,她眉目一蹙,丹砂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现在可是个男孩子啊! 丹砂急忙缩回手来,但慌张的眼神已与叶双双的眸子撞在一起。丹砂不敢多看,默默垂下头。 “子砂逾矩了。对不起,夫人。” 叶双双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幽幽说道: “还是个孩子呢。” 丹砂的心顿时松弛下来,既以“孩子”称呼她,便没有责怪的意思。 “夫人,咱们走吧,这会儿时热闹的时候,最有意思了。”丹砂顺势说道。 “别叫我夫人,被人听见,怕招怀疑。”叶双双说道。 “那叫什么?”丹砂问。 “嗯……叫,我小名双双,你就叫我双姐吧。” “嗯,双姐。”丹砂偏着头想了想:“那双姐叫我子砂吧。” 叶双双点了点头。丹砂付过账,走到门旁掀起帘子,让叶双双先出门,自己紧随其后。 经过一番装扮,两人终于可以自在行走于集市上,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热火朝天的商贩,心中豁然开朗。 “这是什么味道?” 丹砂一转头,只见叶双双正望着一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大锅,锅里酱黄色的食材翻江倒海,沉沉浮浮,飘出一阵又一阵浓郁的味道。 “那是卤煮。双姐没见过吗?不好闻,但吃着可香了。”丹砂说道。 “不曾见过。”叶双双摇了摇头,“这东西……能吃?” “老板,来一碗!”丹砂要了一碗热腾腾的卤煮,凑近嗅了嗅,露出了一个“绝味”的表情,接着舀了一勺递给叶双双:“双姐,尝一尝。” 叶双双闻了闻,皱了皱眉头:“有些怪味。” “是用牲畜内脏做的,用大卤才够味。”接着丹砂自己吃一口:“唔……好吃。双姐也尝一口吧?一口就好。” 丹砂表情陶醉,看得叶双双生出好奇——这东西其貌不扬,真有那么好吃?她怀着一丝疑虑,凑近勺子,小小地咬了一口。一股奇异的腥香顿时占据了叶双双的舌尖,味道窜上鼻腔,腥腥咸咸,激得她皱眉,真想吐掉,但就在此时,那股腥咸乍然消失,一股醇美肉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鲜美异常,回味无穷。 丹砂看着叶双双的表情由嫌弃变为恶心,接着变成惊讶和陶然,忍俊不禁。 “怎样?我没骗你吧?” 出笼(三) 叶双双第一次吃到此等美食,又好奇又激动,不及回答,拿过勺子自己舀了两口,更觉美味,嘴巴更停不下来了。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美食。”叶双双道。 “其实这是穷人家的东西,买不起肉,才煮内脏。双姐命好,没有尝过这滋味。”丹砂答道。 叶双双在妓院的时候,因姿容出众,妈妈看好,从小被调教琴棋书画长大,饮食也是极为精细的。后来,她跟了三爷,也没有被亏待过。街上的这些低廉小吃,她的确是第一次品尝。但是说到命好……又何曾呢。 丹砂另要了一碗,蹲坐在街边吃起来。 叶双双有些好奇:“旁边明明有座椅,为何要蹲着?” “这样吃法更有滋味,双姐不知道吧?”丹砂黠笑道,“穷人家的吃食,自然有穷人家的吃法。” “真的?”叶双双也学着丹砂,在街边顿了下来,端起碗来:“这样?” “嗯。”丹砂端起碗沿吸溜来一圈,热乎乎的酱汁被她吃的啧啧有声,看上去诱人极了。 叶双双也学着她的做法,沿着碗口吸溜来一下,口腔中顿时溢满了咸腥味道。 “确实……有些特别。” 看着叶双双懵懂初试却又一脸认真的样子,丹砂忍俊不禁。此时街上人来人往,路人的角度看去,只见一对穿着不俗,姿容清俊的青年男女,却像乞儿一般蹲在街边,捧着两碗卤煮吸溜得津津有味,场景实在怪诞又有趣。对于久居深宅的叶双双而言,这更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她素来被教导着如何以女人的身姿取悦男人,如何令自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却从未体验过这般不管不顾甚至有些粗鄙的行为方式,这样的放纵令她心旌神摇,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点上扬的弧度。 “双姐,你笑了。”丹砂惊讶道,接着由衷赞叹:“你笑起来真好看。” 叶双双闻言,却下意识地收敛了笑容。 “双姐,你从前没吃过这等食物,想来家里照顾得是很好的吧。”丹砂看似随口地问了一句。 “我六岁的时候,便没有家了。”叶双双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六岁时,家中遭遇了大变故,父亲充军,她和母亲落入妓籍,母亲在北上但途中染病去世,没多久,父亲身故的消息传来,她便沦为了孤女。 “我连母亲的样貌都快记不清了。”叶双双道,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我还有的一点记忆,就是春天的时候,她带我去捕蜻蜓,我捕到了一只碧绿色的蜻蜓——这么大,养了两天,可惜死了。娘安慰我不要哭,明天再去捕一只就是,可是到了明天……一切都变了,我再没捕过蜻蜓。”叶双双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 “双姐……”丹砂自小与哥哥、母亲相依为命,对于叶双双的经历感同身受,一时之间心中涌起了怜惜之意:“那……后来你遇到珍惜你的人了吗?” 叶双双的心中浮现出一人身影,喃喃道:“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不是现在的这位“三爷”?丹砂心中的猜想电光火石一般亮起,她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很久以前?那人是谁?” 叶双双却像被刺痛了似的,低头道:“死了。” 出笼(四) 丹砂心口一窒:“他对你很好?他……是你的恋人?”一股激流从她的胸膛涌出:“他为什么死了?” 叶双双仿佛梦中惊醒,眉头一蹙:“很久的事了……你为何想知道?” 丹砂声音弱了些:“好奇……罢了。” 叶双双摇了摇头:“与你无关之事,别多打听。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她起身,扫了扫裙裾上的灰尘,未等丹砂应答,独自一人往云隐庵的方向走去,丹砂便跟在后面。 叶双双沉浸在方才的话题中,心情大不愉悦,两人一路默默无言。路过一片村田的时候,丹砂心念一动,摘了一簇刚冒出的草芽儿。也幸而她们回来得早,没有被鲁管家等人发现。用过庵里的晚斋,一行人便打点东西准备回乐善居。 叶双双刚一入轿,恰恰坐下,却觉得屁股下有个东西硌得慌。她起身一拿,才发现是一只草编的蜻蜓,双翼碧绿,振翅欲飞的样子,十足可爱。她心中讶然,往轿子外面望去,才发现丹砂也在瞧着她,便垂眉点了点头。 距离云隐庵之行已有三日,经过那次出行,叶双双不再刻意躲着丹砂,有时还会主动与她说上两句话。但是对于丹砂来说,她却无比懊恼几天前自己的单刀直入,若是旁敲侧击,或许会知道更多消息。 这日,正下着朦胧细雨,天色一大早就昏昏沉沉。丹砂正在屋中收拾画具,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丹砂应道。 进门的是一位穿着淡粉色衣服的丫鬟,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编的食盒,进来后把食盒放在了桌上,垂手说道:“画工的早饭,夫人命我送来。” “知道了,替我谢谢夫人。”丹砂点了点头,继续整理画具,再抬头的时候,那丫鬟已经离开了。 这段时间,因为丹砂经常熬夜作画,形容有些憔悴,鲁管家不时会送些吃食补药来,叶双双偶尔也会送来一些点心。丹砂打开食盒,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个碟子,有油渍脆笋,红枣糕儿,咸水萝卜,酸酪羊肚和一碗清粥,都是自己爱吃的,嘴角一扬,将东西都端了出来。 丹砂拿起枣糕,正准备大快朵颐,却感觉今日的糕点少了点份量,她一时好奇,低头一看,却见枣糕中间似有一条细缝,她抬了抬眉,小心翼翼地把细缝掰开,只见枣糕的内核已被挖空,一张纸片静悄悄地躺在里面。 丹砂抽出纸片,缓缓展开,只见这张淡黄色的纸张上,赫然是一行娟秀小楷: 今夜子时,丽水阁,要事相商。双姐。 丹砂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夜会(一)(微H) 今时子夜,万籁俱寂,只有更漏的声音,一点一滴,连起整夜。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夜晚的掩护下穿过回廊,经过墙角,悄无声息地到了丽水阁外面。丽水阁是一座建在池塘上的楼阁,水廊环绕,灯火幽微。丹砂走过廊桥,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丹砂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地推开门,侧身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袭人芳香,熏的丹砂微微脑涨。她环顾四周,并不见一个人影。 “双姐?”丹砂试探性地呼唤道。 冷冷寂寂,无人应答。 丹砂逡巡了一圈,并未见到叶双双,心下好奇之时,却看见屏风后面的灯火闪烁了一下,丹砂屏住呼吸,徐徐走到屏风后面,只见那里是一张檀木的卧榻,紫色的纱幔连缀垂落下来。丹砂拨开帘子,只见几点嫣红丹蔻,竟是一个女人的脚丫。她心中一惊,往上望去,却只见一句赤裸白净的胴体斜躺在床上,双眼微阖,嘴唇丰润,真是叶双双。 “双姐?你怎么了?” 丹砂手指一探,发现她呼吸急促,面颊绯红,赶忙扶起叶双双,一手贴在她的额头。 “这么烫。” “唔……” 丹砂的动作唤起了叶双双,她微微吐了一口气。丹砂一低头,却见叶双双的眼睛迷离地半张着,里面仿佛盛满了露水似地盈盈欲滴,嘴唇好似饱沾花蜜,湿润而急促地吐着气。 “双姐……你醒了?”丹砂关心地问道:“这到底是……” 话尚未说完,丹砂的嘴唇就被叶双双封住。叶双双一手揽住丹砂的后脖颈,一手贴在她的胸口,香舌像一条小小的灵巧的蛇,在丹砂的唇瓣游走舔弄,叶双双的柔软双唇深深印在丹砂的唇上,辗转吮吸起来。 “唔……不要……” 丹砂被叶双双的举动惊住了,下意识地推开她。但是叶双双的皮肤细腻润滑,加上她用力抱着丹砂,竟无法推开。丹砂紧闭着自己的牙关牢守防线,却没想到叶双双长于此道,灵巧的舌头在她的唇齿之间不断顶弄,终于突破防守闯了进去,接着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口腔之间滑走舔弄,直弄得丹砂喘息不断,溢出的口水又被叶双双的舌头席卷吞去,两人吐出的气息如兰似馥,相交相织,不断袭在对方的面上。 “青郎……”叶双双一边亲吻,一边低低地叹道:“是你……是你来找我了……我是在做梦吗……可是你……怎么这么暖和……” “我不……”丹砂刚得喘息,吐了两个字,叶双双的攻势又卷土重来。 “双双好想你……好想你呀……”叶双双双眼迷朦,望着丹砂的脸庞,心中充满无限柔思。她的双手抚上丹砂的胸口,嘴巴在丹砂的唇上不舍地辗转停留了一下,接着逐渐往下,亲吻到丹砂的脖子,双手也不规矩地抽起了丹砂的衣结。 “住手……双姐……我不是……住手……不要……………” 夜会(二)(H) 丹砂一边呼喊,一边推搡叶双双。而叶双双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直接将丹砂压在了身下,分别抓住丹砂的两只手腕,将她“大”字型地打开了。叶双双一边继续舔弄丹砂的脖颈,一边用光裸的腿慢慢摩挲着丹砂的下身。 “青郎……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 叶双双的姿势蛮横,言语却是哀哀地带着一点乞求。她伏在丹砂身上,纤长的腿夹着丹砂的下身,臀部一上一下,摩擦着丹砂的裙裤,因为动情,她的蜜穴中已经涌出了大量的爱液,湿淋淋的毛发将丹砂的裙裤刮蹭得一片狼藉。 “青郎……给双双好不好?给双双……” 叶双双一边扭动屁股,一边嘤嘤恳求,她的举动却叫丹砂更惊慌失措——要知道,她可没有叶双双渴求的那东西,而且,万一她身份暴露……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丹砂拼命夹紧两腿,不让叶双双有机可乘,另一方面,她的手腕也试图从叶双双的掌控下挣脱出来。而叶双双也察觉到了丹砂的暗中使劲,手脚更加不肯放松,将丹砂牢牢地箍在床上,但下身传来的欲火更加旺盛,眼下的情况不过杯水车薪,她想要更多,更多。 叶双双伏低身子,一双美乳如同水滴一样垂下来,白晃晃地,追着两点嫣红的莓果儿。她将乳房贴紧丹砂的胸膛,一左一右地摩挲起来。莹白柔软的乳擦在丹砂的布衣上,将衣服左左右右堆叠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衣服带来的粗糙质感弄得乳头仿佛被人捏住拉扯一般,疼痛的同时又有些酥酥麻麻的爽感。叶双双嘤咛一声,加快了摩擦的速度,乳房一左一右地碾压着,晃荡着,挤迫着,嫣红的乳头也随之逐渐挺立起来,正卡住了丹砂的衣结,那衣结方才就被叶双双抽得要掉未掉的样子,经那乳头的拨弄,更是摇摇欲坠。叶双双的乳头卡在衣结处,经过衣结的箍弄更加嫣红饱满,涨大挺立的感觉弄得叶双双又疼又麻,她望着一眼丹砂,咬了咬唇,身体猛地向左边一推移,一阵刺痛麻痒的感觉顿时从右乳传来。 “嗯……”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就在此时,丹砂的衣结也随之解开,内里的中衣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走开……”丹砂拼命扭动着身体——着衬衣里面就是她的束胸带,绝不能够被她看见,绝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身份。却就在此时,下身传来一阵异样感受。 “乖……青郎……别动……双双……双双来伺候你……”叶双双的双腿挤蹭着丹砂的裙裤,想要将将它褪下来,奈何裤绳系得紧,蹭了半天也没有脱下分毫。而叶双双此时已然欲火难耐,她张开两条洁白大腿,一下子跨坐在丹砂的腰上,一前一后扭动起来。 “嗯……青郎的宝贝怎么不动,青郎不喜欢双双了么……”叶双双只觉得身下软趴趴的,怎么也觉察不到那根昂扬,心中又酥痒又不甘,加快了扭动的速度。因她两腿大开,下身的蜜穴也张开了,两片阴唇经过爱液的滋养变得滑腻不堪,随着前前后后的挪动而在丹砂的中衣上留下了水盈盈的痕迹。丹砂中衣下的小腹不着一物,只觉得一阵一阵温暖潮湿的体液透过衣服渗在自己身上,更因为叶双双不断的摩擦而晕染开去。 夜会(三) 叶双双恣意寻欢,她身下的丹砂却苦不堪言。一方面,她不知道叶双双为何一反常态,这样折腾她;另一方面,她虽然被迫看过不少春宫戏,确是头一次经历这些,那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节奏几乎把她的腰都折断了。 “双姐……放开我呀……我的腰好痛哦……” 叶双双眼神迷离,已然沉浸在欲海之中,她左右扭动腰肢,丹砂的中衣在她的推挤下,也往两边散落开去。 “不要,不要——不可以!”那中衣推挪过程中,领子越扯越大,下面的裹胸布也逐渐露了出来,丹砂惊恐地叫了一声。 “呃——” 也就在此时,叶双双忽然眼睛一眯,向她亲了下来。丹砂头一偏,叶双双的吻落在她的发侧,丹砂闭眼忽地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次抵抗,却没想到身上的叶双双仿佛化成了一潭温水,再无动静。她惊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身素白衣裾,抬头一看,一双深如冰潭的眼睛正看着她。 “先生!”丹砂惊呼出声。 季先生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别把人引来。” 丹砂见到季先生,仿佛溺水的人见到救命稻草,心中的委屈立时涌了出来,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他呜咽起来。季长卿身子却是一僵,顿了片刻,继而,丹砂感觉到一双大手轻揉地安抚着自己的后背。 “没事了。” 丹砂无疑去考虑季先生的僵硬从何而来,脑海中浮想的只是:刚才若不是先生及时赶到,打晕了叶双双,自己此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对了……叶双双,她怎么办? 丹砂抬头看着季先生,他似是知道丹砂所想,道:“这里的香味不寻常,马上离开。” “那她?”丹砂指了指叶双双。 季先生偏过头去,一把用被子捞起叶双双,抬到了书柜旁边,丹砂这才看见,书柜旁边的地板竟然已被移开,下面黑黢黢的——丽水阁下面居然有一条密道,季先生方才应该就是从这儿过来的。但是他怎么知道……? 叶双双被安置入密道之中,季先生伸手,想要接应丹砂,不知怎的,丹砂此刻却脚软如泥,加上心中疑虑万千,一失神,竟被一块凸起的地砖绊倒,身子往前一倾,手顺势就推在书架的古董上,踉跄地摔了下去。又只听“吱呀”一声,那密道的地砖竟慢慢合拢起来。丹砂“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双脚一扭,竟无法爬起来。眼看那密道只剩一线,只见一个素白的人影从中跃了出来。季长卿刚刚站定,那密道口子便在身后“啪”地合上了。 与此同时,只听见“噼啪”一声,房间的暖炉经过密道中流通空气的注入,燃烧得愈发旺盛,一股奇异的香味浓郁地充斥了整个房间。 “先生……” 明明是求助的声音,却说的高低婉转,微带喘息。这点,连丹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夜会(四)(微H) 随着浓郁香气的侵袭,丹砂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不知为何蒸腾起一股热流,随着自己的呼吸不断蔓延到四肢百骸,弄得身体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使不上,同时,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焦虑感,好像必须做些什么似的。 “好热呀……” 丹砂下意识地想扯开自己的领口,但就在碰到领口的同时,一丝残存的清明却又阻止了她。丹砂无可奈何,抓着自己的衣角,身体难耐地扭动起来。 其实方才那暖炉回温的时候,季长卿已经迅速将之熄灭,但是残存的余烟仍然萦绕了整间屋子。书架上那个古董似乎是密道关闭的机关,他尝试了一下,却不能将之再开启。 丽水阁似乎是个闲置已久的楼阁,周围的窗户都被钉上了木条。季长卿推开门缝往外看去,只见几个巡夜的家丁经过。 “还能走吗?” 季长卿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如天上清泉,在丹砂听来,却好似烈火泼油,她咬着嘴唇,腿脚难耐地一伸,却忘记脚才扭了,不禁痛呼出声。 “别动。” 季长卿上前按住丹砂的脚,只见脚踝处已然涨大起来,他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替她褪下鞋袜,那原本洁白光滑的脚丫因为刚才的一摔,脚踝以下都肿了起来,两缕青筋自脚背爆出,看上去分外可怖。 季长卿食指和拇指分别夹捏着丹砂的脚踝两侧肿起,轻轻缓缓地按压起来,以便淤血散开。他微微侧头,眼眸低垂,鬓角濡湿,两缕碎发垂落下来,正好落到丹砂的脚背上,随着他的动作若即若离。丹砂的脚原本又涨又痛,眼下却又酸酸痒痒,只觉得那缕发丝好像挠到了自己的心窝里去,这里戳一下,那里拨一拨,弄得她心慌意乱,气喘吁吁,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自己下身的某个地方,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又酥又痒,又好空虚,似乎想要什么东西马上填满。 丹砂被这感觉吓坏了,她的身体第一次变得如此陌生,更可怕的是,那种难耐渴望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意志,她恐惧得抽泣起来。 “呜呜呜呜……” 像一只渴望明灯的飞鸟,她忽地一把抱住季长卿,把头埋到他的怀里。 “怎么了?”他问。 “先生……”丹砂忽地吐了一口气——先生的怀里好舒服啊,温暖的宽阔的胸膛像环绕的青山一样将她包围起来,淡淡的杜若香气窜进鼻子,那素白纱衣笼在她的身上,好像泉水将她的燥热安抚了一些。但是那安抚只是片刻的,更强烈的欲望从丹砂的下身传来,她轻呼出声:“丹砂,好难受啊……” 从季长卿的角度望去,却见丹砂衣衫不整地卧在自己怀中,发髻早已散乱,如瀑的长发久这样披散开来,从他的衣袖垂下去,丹砂脸上沁着细细的汗珠,双颊绯红,眼神迷蒙,嘴巴微微张开来,急促地吐着气息。 夜会(五)(微H) 纵使他一贯心清如冰,也还是漏了一拍。 “子砂,忍一忍。”他低声说道。 丹砂后仰着头,双眉蹙起,迷离的眼神落在季先生脸上——他可真好看啊,锋利的刀一样的眉毛横扫入鬓,眉毛下面的一双眼睛如星如海,被细密的睫毛遮掩得幽深,他的鼻子又高又挺,像是山巅那块奇峻的峰石,他的嘴巴……那么薄薄的,却带着海浪一般的唇峰曲线,那浪花一激一荡地,拍到她心里去。 “先生……” 丹砂忽地双臂勾住季先生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啊……先生的嘴唇原来这样柔软,真想不到,平日里训学生的话是从这样的嘴巴里说出来;先生的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茶味道……啊,好像是大红袍,自己在先生的书房里见到过的,看来先生把茶叶也带来了……先生的鼻息有些急促,是他的病还没有全好么…… 丹砂沉浸在这个吻中,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霎时如走马观花逐次飘过。她的唇瓣贴住先生的,辗转吮吸,小小的舌头调皮地溜进了先生的嘴里,往左碰一碰,往右试探一下,往前好像又顶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丹砂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唇舌之间,却没有察觉到,在她吻上的当时,她勾住的那个人浑身却是一滞,一时之间,竟任由她的唇舌在自己的领地游走。 “唔……唔唔……” 丹砂初次主动亲吻,十足青涩又无技巧可言,几下来回便已上气不接下气,喉咙中发出“唔唔”的声音。也就在此时,丹砂勾住后脖的双手猛然被解开,季先生一手抓着丹砂的两手手腕,将之高高举起,一手握住丹砂的后脖颈,两人的唇齿这才分开。丹砂望着季先生的面庞,发现不知何时他脸上竟沁出了密密的汗珠,鬓发也被濡湿成一缕一缕,贴在微微发红的脸上——他的肤色原是极白皙的,这一丝绯色竟又给他添了两分艳,与他清冷俊秀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有一种矛盾的俊美。 “子砂……你犯错了。”微微的喘气声,和一丝克制的沙哑。 “唔……”像是入口的美食被人夺走,身心又陷入了巨大的空虚,丹砂手脚受制,不停地难耐地扭动着身体。 “子砂难受……好难受……先生……子砂应该怎么办……先生教教子砂……” 脑海之中除了欲望已无他物,丹砂的嗓音不由自主的百转千回,嘤咛婉转,带上微微的哭腔,却不知听在他人耳朵里,这是彼岸花开,诱惑又罪恶的声音。 丹砂的下身此刻仍坐在季先生的怀里,随着她的不停扭动,下身的布料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她温热的身躯仿佛是在这沙沙作响的芦苇池塘边开出的一朵鲜红莲花,带着火色的炽热和精雕细琢的曲线。与此同时,这池塘中一株茁壮根茎也随着莲花的怒放而不断破土昂扬。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戳到了自己的下面…… 刚冒出这个想法,丹砂的后腰便被制住,她一个仰身,躺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袭白色的衣裳划过她的眼帘,季先生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控住她的手腕,将她牢牢地制在了身下。两人鼻尖对鼻尖,只有三寸距离。 “别动,我不想罚你。” 夜会(六) 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事到临头的迫不得已,但对于此刻如万蚁噬心的丹砂而言,这样的威胁显然不起什么作用,她张开双腿,夹住季先生的腰部,上下摩挲起来。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丹砂脸上,季先生的脸上,原本细密的汗珠已滚成了豆大汗滴,沾湿鬓发,沿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滚落下来。 “先生,你好喘,你生病了吗?” 丹砂迷迷蒙蒙中问了一句。季先生眸子一暗,双手往下,分别按住丹砂不听话的双腿。却也就在此时,丹砂的双手得到了解放,旋即游移到了下身。 那里好热……好热呀……像是不解开,就要烫坏似的。 “先生帮我,先生帮我……”丹砂迷迷糊糊地喊着,手向下摸索到了裤绳,抽拉摆动,却解不开,急得她乱扭乱动,终于那裤结在她的摆弄下松开了一些,她拉住一抽,就要解开。就在此时,一双大手按住了她。 “不要这样。”微微的喘息。 丹砂委屈得快哭出来——她难受得快死了,谁能来救救她?就在她怆然欲泣的时候,忽然感到一个温软的,湿湿的东西在额头一触而过,接着,低沉清冽,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畔响起来。 “这样……对女孩子来说,不公平。” 那三个字电光火石之间如一道雷霆劈中了她——先生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他怎么发现的?他是现在知道的吗? “先生怎么知道……” “那天,自闲寺山下。” 回忆像浪潮汹涌而来,那日在山下,她险些溺死在水塘里,原来救了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生。她忽然明白了,那日在马车上,她为何觉得在她面前划过的衣裾是那样熟悉,以及今日,倚在这杜若香气的怀抱中,感觉为何又是那么似曾相识…… “咣当!” 就在丹砂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丽水阁的正门却忽地被人一脚踹开,灯火炫目中,鲁管家带着三五家丁出现在门口。 “把这对狗男女——”话说道一半,噎在喉中,鲁管家目瞪口呆地盯着衣衫不整地丹砂和季长卿:“怎么是你们?” …… 距离丽水阁夜会风波已过去三五日,这几日丹砂走在画院中,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这也难怪,自从那天她和季先生的“不轨之事”被发现,第二天她便以怠工的理由被遣回了瑞和画院——说是怠工,其实是看在先生的份上留了一点颜面。但是,他们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丹砂所到之处,都会被几张不怀好意或者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有时甚至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在学风严谨的瑞和画院,有什么比师徒两人的同性之爱更刺激呢? 丹砂在路上,仍然觉得有些不时。但是,今天她必须去一个地方,她有太多事情,想要问清楚了。 “先生?” 丹砂敲了敲画斋的门,问道。 “进来吧。”熟悉的清冽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君心(一) 丹砂推门而入。季先生原本立在书桌旁边,见她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问道:“有什么事?” 几日不见,他却憔悴了许多,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也多了一些深色的阴影。丹砂不知怎的,心头却一酸,本来想问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先生手里是什么?” 季先生抬了抬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一块墨石,没什么特别。” “嗯……”丹砂咬了咬嘴唇。 “你来,不是为了问这个吧。”季先生说道。 “先生会什么会出现在丽水阁?”丹砂抬头看着季先生,问道。 “我并不知道那条密道通往丽水阁。” “先生……是第一次走那条密道?”“嗯。”季先生点了点头:“无意之中发现的,想去一探究竟,没想到……” 后面的不必再说,丹砂已羞红了脸,但她的心中,却又升起一丝疑问。 “这丽水阁下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条密道呢……是做什么用的?” “密道的出口在乐善居外面,看来,曾经有人借此秘密出入乐善居。不过,看样子,鲁管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密道的存在。”季先生回答道。 “对了……那天……他们怎么会去丽水阁呢?” “不止如此,只怕暖炉里的春药,也是他下的。本来,是想污蔑你与叶夫人。” 那天,他们被带离丽水阁之后,她十分担心在密道中的叶双双,却没想到,第二天也双双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府中,说来也真是奇怪。 “鲁管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夫人身份特殊,想害她的人不在少数,鲁管家看来是被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 丹砂点了点摇头,心中的疑惑大部分已经消解。她低头看了看鞋子,两只鞋尖时不时地碰在一起。 “子砂还有一个问题。” “嗯?” “先生会把子砂是女子的事情,告诉夫子吗?” “你想让我告诉吗?”季先生反问。 “不想。”丹砂老实回答。 “那我就不告诉。” 丹砂咬着唇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先生前阵子风寒严重,是因为救我吗?卧听大夫说,先生本来有肺症,碰不得冷水,万一先生……” “万一你出事了,我怎配做你的先生?”季先生回答道。 “先生……” “子砂,你看,窗外的杨柳抽芽了。”没等丹砂说完,季先生的手忽然指向窗外,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得。 “是呀,春天到了。”丹砂应道。 “下雪那一天,你唱的是什么曲儿?”季先生忽然问。 “那雪那天?”丹砂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初雪时,在回廊上唱的那一首:“是《采薇》。小时候,跟着私塾的先生学的。” “很好听,再唱一回吧,当作……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只要先生想听,子砂给您唱多少首都行。” 小小的画阁内,丹砂和季先生伫立在书窗前面,悠扬婉转的歌声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窗外的杨柳枝儿,在春日的微风的吹拂下,载着歌声,飘向空中。 君心(二) 丹砂从画斋里出来,听到屋檐上黄鹂鸟的叫声,不知怎么的,心中装满了翠羽似的缤纷的喜悦。她哼着小曲儿,小步走过回廊,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啊!” 丹砂捂着额头,一抬脸,发现是月川。多日不见,月川看上去陌生了许多,他换了一身深色衣袍,衬得他更加挺拔如松,只是脸上不知道为何,却带着淡淡的戚容。 “他们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他眸子深邃,望着丹砂懵懂的眼睛,说道。 “什么事?”丹砂有些心虚。 “你和季先生……” “别听他们胡说。”丹砂别过了脸。 “那你为什么从他的画斋出来?” “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怎么了?” “什么问题,怎么不在课上请教?” “我爱何时请教,便何事请教,这也不允么?”丹砂不喜欢这样的盘问方式,一时气急,反问道。 “嗯,我不允。”月川答道。 “与你有什么关系?”丹砂说道。 “我……”月川的话堵在嗓子眼,顿了半晌,说道:“子砂,你是个傻子。” “不与你说了,我回屋去。”丹砂不欲再多争辩,擦过月川的肩膀,往前走去。 直到丹砂走远,月川堵在嗓子眼的气才叹了出来:“为什么是季先生?为什么宁愿是季先生?”月川无力地倚着墙面坐了下去。 丹砂离开的这段时间,月川的心好像丢了一块什么似的,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就连上课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也是丹砂的样子:不知道他在乐善居吃得好不好?他有些认床,晚上还会失眠吗?也不知道他的脚伤有没有好全,是不是还会隐隐作痛? 日日夜夜脑海中徘徊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影子,月川终于无法再回避他的内心。 但是……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天晚上,他在醉仙楼自伤情事,饮了足足六壶酒水。小二搀着他出了门,他摇摇摆摆,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乐善居门口,要找丹砂,却被小厮拦了下来。他不肯走,又在附近徘徊,直到深夜。 那晚……天色沉得像是墨泼似的,只有几颗疏星挂在天上,投下隐约的光。他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一片石林之中。正当他提着酒水,摇摇晃晃的时候,眼前的一块石头却动了动。他下了一跳,仗着酒意,往前一探,却发现是一张白色的被褥。 石林里怎么会有被褥?怕不是眼花了? 他伸手一碰,松松软软,确实是被子没错。也就在此时,被褥又动了一下,他好奇地掀开——一具洁白无暇的女性胴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丰满白腻的乳,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修长光润的腿,和娇俏的涂着艳红丹蔻的小脚丫。看到那女子的面容的瞬间,他更是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那如星如月的眸子,娇俏的鼻,嫣红的唇,以及像柳枝一样疏淡优美的眉毛。 “子砂?” 别意(一)(H) 别意(一) 许是酒水助兴,许是思念成疾,那女子的面容在他眼中竟模糊成了子砂的样子。月川不可置信地俯下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子砂……是你吗?你……是女子?” 就在此时,那女子忽地嘤咛一声,忽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冷……好冷……这是哪里呀……” 一阵战栗从颈部传来,月川迟疑了两秒,一把拥住女人的身子。 “别怕,我在这里……” 女人感受到温暖,双手拥得更紧,赤裸的身子缩成一团,就往男人的怀里钻。 “抱住我,我好冷……抱住我……抱得紧一些……呀……” 她皱着眉头,眼睛迷迷蒙蒙地还没有睁开,似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双手沿着男人的脖颈往下,牵住衣服的带结,胡乱撕扯起来。那衣结被她三两下扯散,男人的衣袍顺势散落下来,露出下面赤裸的胸膛。 “冷……冷……” 女人一边低声叫唤,一边紧紧地贴住了男人,似一只怕冻的猫儿偎在他的胸口。月川脑海中“嗡”的一声,一股热流从大脑直涌到下体,全身似是被火烧似地霎时烫了起来。他一把捧住女人的脸,低头贴近,直到鼻尖对鼻尖,感受到对方的呼出的鼻息,幽幽叹道: “子砂……你是女孩子……我好高兴……真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女人“嗯”地似是答应了一声,一阵畅快的喜悦顿时如甘霖洒满了月川的心间,有什么比今晚的月色更美啊?他一低头,往下深深地吻去。 女人的嘴被他封住,他的吻缠绵又霸道,舌头蛮横地顶开她的牙关,游动进去大肆掠夺,直把她吻得香汗津津,直喘气儿。 而女人的身子也没闲着,在男人拥吻的时候,上身不停地来回扭动,一双丰满的乳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挤压游移,被他的肌肉压得溢出白浪来。男人褪下的皂色袍子被他的动作推成褶皱,如一道弯曲的河流似的,从他和女人的身上蜿蜒而过。而女人在男人身下溢出的半个浑圆乳房,却好似这河流中倒映的半圆月亮,更添情趣。 男人伸手抓住那乳房,搓拿揉捏起来,女人的乳原本柔软至极,在他的拿捏下,更是溢出道道乳浪,爽得女人叫唤出来。 “哎呀……嗯……哎……” 她的下身已是淋漓至极,男人顺手一捞,便是满手香滑。而他的下身,也早已不负期望地昂扬起来,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贴近她的耳畔,他的话语似是作战的宣言。 “子砂……我要进来了。” 未等女人回应,他抓起又她的双腿,猛地分开,下身一个冲撞,就顶了进去。 “哎呀!” 空旷的小树林中,女人的哀嚎如今夜月光一般,徐徐飘落。 别意(二) “好暖。” 男人的分身刚刚进入,便被一阵温暖潮湿包围,小穴里的肉似小嘴一般,将他的硕大紧紧包裹吮吸,一抽一抽地,似是要将他引向一个更为幽深的未知之地。男人低声叹了一声,守住精关,下身缓缓顶撞起来。 “呀……” 男人的分身颇长,少年血气又令它刚硬如炽铁,进入女人的身体的时候,竟至极深,绞弄出女人高亢的呻吟。 “啊啊啊啊……呀……进来了……” 迷醉中的女人弓起身子,弯得虾子一般,下身抬起,双脚向上缠住男人的身子,蜜穴紧紧地贴住男人的腰部,这样的姿势令男人的插入更为深入,龟头猛地撞到了女人的深处软肉。 “哎呀!” 这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亢奋不已,下身一前一后地扭摆起来。 “嗯嗯……啊啊啊……啊啊……嗯……好硬哦……唔……” 女人的呻吟对男人来说,刺激比春药更甚,忽然之间,他抽出了自己的分身。 “啊……不要……不要走……” 下身突然的抽离带来了巨大的空虚感,女人的嗓中迫出一阵难耐低吟。而此时,男人的血液已全然涌至下身,他一低头,看见那里早已肿胀不堪,青筋暴起,混合着女人泥泞的汁液。他猛地将女人的臀部一把抬起,继而双手抓住女人的脚腕往两边一拉,女人的白皙大腿顿时被大大地分开,幽深茂密的丛林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男人双膝跪坐,硕大的分身就顶在穴口,在女人的蜜豆和蜜道之间仔细研磨辗转。 “喜欢我这样吗?” “嗯……嗯……”女人迷糊地叫着,下身用力往男人的腰部顶去,但那虬龙仿佛与她游戏似的,只在她的外面横行恣意,弄得她泥泞不堪,与那要紧处,却总是一步之遥。她心下急迫又不悦,当即伸手抓住男人的分身,抚摸箍动起来。 男人本就蓄势待发,被她一作弄,那里抵得住,抓住女人的双腿,下身往前一送,虬龙入穴,再次翻江倒海起来。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快……快点……” 女人双脚张开,身子后仰,小腹因此越发平坦,之间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此时却随着男人的冲锋,被不断顶出鼓包儿来。 “啊啊啊……嗯嗯嗯……” 男人时深时浅,时快时慢,弄得女人混身酥麻,那被不断挤压的蜜豆,也在不断摩擦中立了起来,肿胀发红,像一枚小小的樱桃。 女人一手往下,按住蜜豆,用力挤压揉捻起来。 “嗯嗯嗯嗯……再快点……再快点……” 男人的分身在女人蜜穴中横冲直撞,最后抵住一块嫩肉不停碾压起来。那嫩肉的外层下方便是女人的蜜豆,内外的双重刺激,让女人舒爽得发狂。被撑开的大腿不由自主地盘在了男人的身上,她左手撑起身子,盘坐在男人的腿上,一手移到男人背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背肌,一手仍旧在不停地抚慰自己的蜜豆。 别意(三)(H) 臀部因为有了男人的大腿作为着力点,女人更是肆无忌惮地扭动起屁股来,抬起时,小穴紧紧收缩,放下时,又舒张开来,一张一缩之间,如拔笋似的,发出“啵啵”的响声,吮得男人的分身湿润透亮,一柱擎天。 “唔……”男人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因为女人盘坐在男人的腿上,上身抬高一截,赤裸的胸乳正对着男人的面孔,那对丰满白皙的乳房随着女人的起伏而上下晃动,掀起一阵一阵洁白的乳浪。男人扶住女人的后背,顺势将她上身压向自己,嘴巴便一口含住了女人的嫣红头。 “啊……”乳头传来的刺激瞬间让女人打了个战栗。 男人含弄着女人的嫣红一点,嘴巴嘬圆吮吸,舌头绕着乳头一圈一圈地打转,直到那枚嫣红完全挺立起来,他又大口地吮起乳头周围白嫩的乳肉,女人的体香随着他的吮吸而漫入身体,如兰似馥地笼罩住他。男人似是还不满足似的,双手捧起女人的乳房,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女人被这接连不断的吮吸弄得浑身酥麻,男人埋入她胸口的同时,她的手已然游移到男人的后脑勺,揉弄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紧紧拥在自己怀中。 “我好吃吗?嗯?” 女人的头微微后仰,双手胡乱地揉着男人,迷迷蒙蒙地问道。 “嗯。” 男人答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吐出女人的嫣红,继而一口封住了女人的嘴巴,唇齿缠绵起来。 “我吃不够。” 女人被吻得呼吸急促,头晕脑胀。而就在此时,男人双手架起女人的臀部,一把将她抬了起来,自己顺势站起,一下将女人的身子压在旁边的一株银杏树干上。 “啊……” 粗糙的树干纹理将女人的后背碾压得生疼,更是紧紧地攀附着男人的脊背。 男人站在地上,一手抬着女人的臀部,将她的蜜穴口正对着自己的分身,由上往下看去,女人的蜜雪被浓密的毛发遮掩着,而那毛发因为爱液的滋润,早已是泥泞不堪,黏成了一缕一缕,贴在蜜穴外面。男人令一手握住自己的分身,往女人的蜜穴挺了进去。 “唔……” 女人一声长叹,那虬龙越发亢奋,浅浅深深地顶撞着,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直到女人嘤嘤哎哎,溃不成军。 随着这对男女的动作,银杏树干也晃动起来,残余的几片黄叶随之飘落下来,落在他们脚边。但此时的两人,沉溺欲海,又怎会注意到呢。 第二天,月川从林子中醒来,若不是自己的外裳不见了,他还真以为那是一场梦!昨晚的那人……他回忆起来,绝对不是子砂……可那又是谁呢? 就在月川茫然的时候,一个女子,却已穿着他的外裳,从乐善居一道不为人所见的小门,悄悄地钻了进去。她回到房间,掩上房门,确保一切无人发现之后,终于瘫软在地。 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怎能相信? 她不止为何地,眼前一黑,醒来时便在一个香气旖旎的房间中,继而……她看见了青郎,可是缠绵没多一会儿,后脖颈一疼,便又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地道中,她拖着被褥往前走,却倒在了一片寒冷中。再醒来的时候……是她渴望已久的温暖。她太冷了,她只想要一点温暖,顾不得那么多……但是第二天,当她醒来看见身旁陌生男子的面孔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这件事万万不能被人知道……故而,她穿上男人的衣服,偷偷溜了回来。 那个男人是谁……他好像……也穿着画师的衣服? 叶双双只觉得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