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溪(3P)》 分卷阅读1 远溪:文案 为什麽? 面对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怒火,顾溪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疑问。 为什麽? 他做错了什麽? 身上的痛远不及被驱离的伤, 可对顾溪来说他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舔舐伤口, 身体的秘密带来了又一个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他必须努力地活下去,咬牙挺下去; 十二年,沧海一粟, 再次见面, 曾经的心动与心痛只剩淡淡的回忆, 他是顾溪,已经离开的顾溪, 就像远去的溪流,已无法再回头 ———— 注:此文虽是现代文,但我仍设定某些背景是虚构,架空的,如果某些情节的背景设定与现代不符,还望大家原谅则个。文中的城市大部分我都是虚构的,大家就把这篇文档成是一篇现代架空文看吧。 此文:3P,双性,生子 远溪:楔子 屋内的气味并不好闻,浑浊中不仅仅是烟酒过後留下的。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半点声音,尽管全身酸痛的随时都会栽倒下去,一人仍是极快地套上皱巴巴占满了生日宴各种污渍的衣服,只想趁著床上的两个人醒来前快速逃离“犯罪现场”。 昨天是他18岁的生日,经不住两位好友“成人礼就是要放纵”的言论怂恿,他第一次喝醉了,结果就是三人稀里糊涂地滚到床上,所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清醒之後会有的尴尬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慌张的面容下是一颗害怕秘密被发现的惊恐。和两人认识三年来,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力,却没想会在这一天有可能功亏一篑。不敢面对醒来的两人,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盖住床上赤裸的两人,不敢回头地逃离。下楼时,他没有发现躲在楼道角落里一人嫉恨的眼神。 回到住处,洗去一身的粘腻,身体和精神都处於极度疲惫中的他却了无睡意。瘫坐在沙发上,他才感到了应有的羞涩。夹紧双腿,他在害怕之馀又有一点怦然的心跳,抛开他身体的秘密不说,他不後悔把自己交给那两个人,那两个他喜欢的人。只是……想到那两人清醒後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他的眼神暗了暗。 “我希望能永远是邵北和苏南的朋友。” 他在昨天许下的愿望还能实现吗? 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後,他不禁心慌起来。假装没听到还是接听?犹豫间,习惯了不去拒绝的他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 “苏南……” “小河,怎麽一个人走了?我和邵北醒来不见你急坏了。” 双手握住电话,他舔舔发干的嘴,不知该怎麽回答。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也因为昨夜发生的事而感到几分尴尬,不过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还是出声问:“你在哪儿呢?” “宿舍。” “那你等著,我和邵北现在过去你那里,还没吃东西吧。” “嗯。” “我们带吃的过去。” “……好。” 嘴角忍不住扬起,虽然他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多出的那丝不同以往的尴尬,但他的生日希望似乎可以达成了。尽管发生了那样的事,但他们,仍愿意来找他,仍愿意当他是朋友。 “小河。” “啊。” “身体……还好吧。” 轰,他的脸红透了,下意识地就切断了电话。下一刻,他紧张地咬住嘴,他们发现,他的秘密了吗? 而电话的另一端,两人揉著因宿醉而疼痛的额角,眼里是欣喜也是懊恼。欣喜於他们昨夜与一个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懊恼於他们昨晚喝得太多了,以至於他们只隐约记得发生了什麽,却不记得其中的细节。 远溪:第一章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会选择流回15岁的夏天。那样,他就不会在中考志愿里填写“坤行高中”;那样,他就不会遇到那两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如果……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那麽多的“如果”。 ※ 地下通道常常是小摊贩聚集的场所。每天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们尤其是女人们都喜欢在这里驻足挑一些便宜又喜欢的东西。在这座地处北方内陆的小城市里,没有人会来管走鬼、市容,连带著地摊成了地下通道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通道里的地摊商贩大都是常驻客,有的甚至一天到晚都在这里摆摊。别的人很难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不过也有例外。遇到有的商贩因为某些原因不来了,那他空出来的地方就可以被别人接管了。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也没有谁会为难谁,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比什麽都好。 在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商贩中,有一个女人引起了其他商贩的注意。这个女人是三个多月前来的,正巧那时候有一个商贩回老家了,女人就在空出来的那一尺多的地方摆起了摊子。因为天冷,她的围巾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她还戴著帽子,留著长发,平时大家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哪怕是吃饭的时候她也是低著头,用头发遮住容貌,似乎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模样。所以女人来这里一个月後大家才知道她是一个模样漂亮的女人。女人每天独自在这里摆摊卖手工花和一些女孩子的小饰品,也是在女人来这里的一个月後,大家才知道女人怀著身孕。眼下,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似乎也到了该生产的时候。 女人每天来得最早,走得却是最晚,没有人见到过她的丈夫。女人不大喜欢说话,也很少跟左右的商贩们閒聊。不过女人并不是那种对人冷漠的人,相处久了,左右的人都知道她只是内向而已。起码他们去茅厕的时候,女人总是认真地帮他们照看摊子。大家只知道她叫小河,至於她姓什麽,从哪里来的,老公在哪里,无人知晓。久了,大家也明白了,瞧女人起早贪黑那麽辛苦地挣钱,想也知道她没有老公。 快过年了,天也越来越冷了,年尾都是大家发奖金的时候,也是商贩们卯足了劲挣钱的时候。女人做的纸花很漂亮,过年买回去正好应景。也因此,这几天女人的生意不错。天很冷,女人的手指头因为做纸花不能戴手套,都冻出了冻疮。但这些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做出来的纸花的精美。每次收到钱,女人的眼里都会闪过淡淡的喜悦,也因为她挺著大肚子,所以几乎没有顾客会跟她讨价还价,何况女人给出的价钱也十分的合理。 天黑了,通道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分卷阅读2 大冷的天,谁都想早点回家暖和暖和。卖手机袋的大婶搓搓冻僵的手,拿过保温瓶倒了一小杯热汤灌下肚子。看一眼身边还在做纸花的人,她又倒了一杯热汤递过去。 “小河,喝口热汤,天太冷了,你的身子不比我们,可得注意啊。” 专心做纸花的人被眼前多出来的杯子吓了一跳,然後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冻得通红的双手犹豫了片刻後伸出,接过杯子。 “谢谢。” 名唤小河的女人声音低低沉沉的,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更显得她的性格内向。大婶摆摆手,催促:快喝吧。” 小河压了压帽子,拉下捂著半张脸的围巾,低著头把热汤慢慢喝了下去。喝完汤後,她立刻拉上围巾,把杯子还给大婶,又说了声谢谢。大婶收好杯子,看看小河的肚子,好心地问:“小河,你这肚子这麽大,快生了吧。” 小河揉了揉肚子,只点了点头,没有说已经9个月了。习惯了小河的内向,大婶忍不住问出压在心里三个多月的疑问:“小河,你老公呢?我光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摆摊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老公。你都快生了,还每天来摆摊子多危险啊。” 小河的手一顿,摇了摇头。看到她的眼睫轻颤,大婶叹了口气不问了。小河的摇头只有两个意思,要么是她没有老公;要么就是她老公根本不在乎她。不管是哪一种,大婶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在小河的伤口上撒盐。不过大婶还是又说:“天太冷了,你又怀著孕,早点回去吧。现在也不会有什麽人来卖花了。” 小河点点头,却拿起了她刚才做了一半的纸花又做了起来。大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麽。做完那朵花,小河开始收拾摊子。看样子她是要回去了,大婶帮著她收拾。对女人而言,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可得有一个疼自己的老公。像小河这样的,长得再好看,没人疼她也是可怜。跟大婶道了谢,小河把她刚才做好的那朵纸花放在大婶的摊子上算是感谢大婶的关心,然後一手提著工具箱,一手提著装著剩馀纸花和小饰品的布袋子慢慢地离开通道。看著小河挺著大肚子脚步艰难地往通道外走,大婶叹息地摇摇头,唉,这都是命啊。 走路回到租住的地方已经快11点了。小河租住在一户小区的地下室里,离她摆摊子的地方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如果不是考虑到治安和自己的身体情况,小河会选择更偏一点的地方租房子,那样每个月她可以省下两百多的租金。地下室的租金是每月450元,扣除了租金、水电和生活费,她一个月还能剩下600多。对现在的她来说,每一分钱都不能浪费。 地下室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小河自己买的一个大行李箱。其他的就是脸盆水壶等日常用品了。椅子上摆著两件旧衣服,桌子上则放著奶粉、奶瓶等婴儿用品。北方的地下室都有暖气,暖气管上横著放了四个大的装满水的可乐瓶。这些在暖气管上热了一天的水就是小河晚上洗漱用的水,这样可以省下不少热水的电费。 放下货物,小河摘下围巾和帽子,脱下她四十块钱在地摊上买的棉外套。洗了手脸,坐在床上困难地洗了同样有著冻疮的脚,小河拿开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把水盆端到椅子上弯腰清洗袜子。脚上有冻疮,袜子一天就脏了。因为怀孕,她不能用冻疮膏,只能忍著。 洗漱完了,小河坐在床上计算今天的收入。这几天肚子越来越沉,她该是快生了。在生产前她得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好,那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床头摆著好几本孕妇专用书籍,还有很专业的生产方面的书籍。小河拿过一本明显被翻了许多遍的书,又拿过一个本子核对上面记下的需要购买的东西,以防有遗漏的。 捶捶酸痛不已的腰,小河仰头吐了口气,明天要不要继续去摆摊呢?万一摆摊的时候肚子疼就麻烦了,可是少摆一天摊就意味著她要少挣一些钱,她需要钱。她现在的存款只有7000块不到,要坚持到孩子可以出门、找到下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这7000块太少了。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她只能靠摆地摊来挣钱。 眨眨酸涩的眼睛,小河把今天挣到的200多块钱放入储蓄盒里。这几天生意比较好,希望能多挣一点。这是小城市,太贵的地摊货卖不出去,平时她的一束纸花扣除掉成本也只能挣个几块钱,而且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可是她会的手艺只有这个。如果不是年幼的时候跟奶奶学过扎纸花,现在的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麽办了。 铺开被子,小河先脱掉裤子钻进被窝里,然後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当她脱下毛衣、解开穿在秋衣外的内衣时,大大的肚子上方竟然是异常平坦的胸部!而白天里始终被围巾遮著的喉部有一点微微的凸起,不像普通男子那样明显,却也不像女人那样平滑。掀起秋衣,露出自己已经9个月身孕的肚子,小河一手轻摸,神色有些恍惚。9个月了啊……9个月前,“她”还在为那晚的迷乱而尴尬,转眼间,“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的变化。 “她”一遍遍问自己为什麽,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但每一次的答案就是无解。“她”,不知道。只是……不管是因为什麽,都与“她”无关了吧……“她”与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拉下衣服,关掉房间里唯一的一盏台灯,小河躺下。明天还是继续摆地摊吧,哪怕肚子疼了“她”也可以走回来。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那一天,小河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压下心中涌上的疼痛,小河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觉。现在的“她”没有自怨自怜的资本,如果不想孩子生下来是孤儿,“她”就必须努力活下去。 睡神很快造访,小河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沉睡。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某人的吼声,然後是光怪陆离的各色场景,“她”好像再一次看到了一人愤怒的脸和另一人责备的神情。 “碰!” 拳头砸在脸上,竟然是那样的疼。 远溪:第二章 “为什麽要这麽做!” 捂著脸,被一拳打倒在地的顾溪怔怔地抬头看著怒火中烧的展苏南,脑袋里因为刚刚那一拳而嗡嗡直响。发生了什麽事?刚才接到展苏南的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他一下课就赶紧过来了,可没想到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怒火。 “苏南!”拦下展苏南的进一步动作,乔邵北在顾溪的面前蹲下,递出一沓照片,压制著怒火问:“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 分卷阅读3 人?” 顾溪低头,照片里的是他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不同的地方说话。脑袋还在发懵的他点点头,前段时间这个男人总是来找他,自称是某个娱乐公司的星探,让他去他们公司当明星,他拒绝了。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经常很“巧合”地出现在他面前。生日宴过後展苏南和乔邵北突然变得特别忙碌,他也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就没跟他们说。 顾溪还在想自己刚才挨的这一拳和这个男人有什麽关系时,盛怒中的展苏南冲上来夺过乔邵北手里的照片兜头甩在了顾溪的脸上。照片锋利的边缘在顾溪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口子,他瑟缩地向後躲了躲,身体因为对方莫名的怒火而发起抖来,殊不知他的恐惧看在那两人的眼里竟代表了另外一种意思。 “好,很好。”展苏南紧紧握著拳头,双眼都因愤怒而充满了血丝,他咬牙怒道:“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有多蠢!蠢到竟然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现在想来,那时候你根本就是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故意接近我们!” 顾溪抬头,苍白的脸上是茫然,是被伤到的愕然,为什麽,要这麽说? “顾溪,你还想装傻吗?”展苏南的弟弟展苏帆走到顾溪的面前提著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今早我爸和乔伯伯被警方带走了,我们在警局的人说是你向警方告密。你从我哥和邵北哥的电脑里偷了我们两家的资料给警方,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人是条子!” 顾溪倒抽一口冷气,用力摇头。不!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警察,那个人说他是星探!而且他从来没有偷过什麽资料。奈何,他张开的嘴却无法成言,展苏帆拽著他衣领的手非常用力,领子紧紧勒著他的脖子,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溪拼命摇头,恳求地望向展苏南和乔邵北,不是,他没有,他没有出卖过他们,他没有偷过资料,他没有……身体好像掉进了寒冬天的冰河中,明明外面的天是那麽的炎热,顾溪却冷得直发抖。乔邵北和展苏南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可怕、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充满了仇恨。 似乎老天爷也不想给顾溪辩解的机会,门外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一名佣人跑进来神色慌张地说:“少爷、乔少爷,警察来了。” 展苏帆朝顾溪冷冷地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然後他狠狠地推开顾溪。身体撞在地板上,腹部一阵疼痛,顾溪慌乱地捂住肚子,这突来的变故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张嘴想告诉那两个人他没有做,身後传来了皮鞋踩过地板的冰冷声音。有人把他扶了起来,顾溪抬头,身体一个冷颤。那个扶起他来的人正是照片上的那个男子! “没事吧?”那名穿著警服的男子关心地问。 顾溪踉跄地後退两步,不停地摇头,怎麽会,怎麽会是那个人?这一刻,顾溪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在这件莫名的事件中根本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和可能。星探变成了警察,两人相遇的画面被人拍了下来,有人说他向警察告密……即使他现在说他什麽都没有做,苏南和邵北会相信他吗? 抱著一丝希望看向那两人,顾溪的心脏瞬间疼到麻木,答案很明了了,那两人眼里的恨灼伤了他。不知出於何种目的,那名警察动作温柔地用手帕擦去顾溪脸上的血,口吻充满歉意地说:“你先回去吧。” 如避蛇蝎般避开那人,顾溪捂著肚子的手抖得厉害。这一切看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里是那样的刺眼,此时此刻,什麽都不用多说了。顾溪背叛了他们,或者说,顾溪终於完成了他在这场三人游戏中的任务。 那名警察又看了顾溪一眼,然後转身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说:“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然後他向随行来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人上前就要带走展苏南和乔邵北。 “等等!”勉强回过一点神的顾溪扑上去,挡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面前,语无伦次地说:“你不能带走他们,你不是……”话又没有说完,他被一股大力拉开,入目的是展苏帆充满厌恶的脸。 “离我哥远点!你还要说谎骗我哥吗!” “我没有……”挣开展苏帆,顾溪转身,祈求地说:“苏南,邵北,我……” “顾溪。”他的话仍是被打断了。乔邵北走到顾溪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这三年来,都是假的吗?” 假的,什麽假的?被乔邵北眼里的冰冷刺到,顾溪张了张嘴,然後无力地闭上。他们从一开始……就判了他的罪…… 乔邵北得到了答案,怒极反笑:“呵呵……呵呵呵……”紧紧闭上眼睛,忍下心头的苦涩与被背叛的恨,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已完全是看陌生人的冷漠。 “原来,这三年你对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原来……”不再看顾溪,乔邵北往门口走去,“原来……那一晚,也是假的。”最後一个字落,乔邵北的人已经在门口了。顾溪愣愣地站在那里,心头有无数个问号,拼凑出来的是灵魂都疼得快要死亡了。 双手紧紧捂住肚子,顾溪绝望地看著另一个朝他走来的人。走到他的身旁,那人和乔邵北一样冰冷地说:“我们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以後你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保证不会杀了你。” 展苏南快步走了,那名警察拍了拍顾溪的肩膀,跟了出去。展苏帆抓著顾溪的手臂把他拖到门口,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骂道:“滚!我不会放过你!你等著!滚!再不滚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只看到展苏南和乔邵北上了警车,只看到警车响著警笛开走了。浑浑噩噩地追著警车跑出去,顾溪痛苦地大口大口喘气。 “苏南!邵北!我没有!我没有啊!” 再也跑不动了,警车慢慢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中,顾溪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著隐隐作痛的腹部,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为什麽……本来,他今天是想告诉那两个人他身体的秘密的……本来,他今天是想…… ※ 那一天,顾溪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在门边蜷缩地坐了一夜,冷静下来的他天刚亮就去了警察局。他要告诉警察有人陷害邵北和苏南,要告诉警察那个人是骗子。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乔邵北和展苏南已经被律师保释出去,回家了。 著急的他抓住一名警察向对方解释那件事根本就是阴谋,可是没有人听他的,後来他被赶了出去。孤立无助地站在警局门口,顾溪又给乔邵北和展苏南打电话,想跟他们解释清楚,可两人的手机均是关机。一天没有吃东西,7月的太阳火辣辣地抽 分卷阅读4 取顾溪体内的水分,头晕目眩的他又给另一人打电话。 “海中哥,是我。” “啊,什麽事。” 对方的口吻很冷漠,很疏离。 “苏南和邵北……” “这个时候你还问他们干什麽?你一定要看到他们进监狱才满意吗?顾溪,你带著目的接近他们,但苏南和邵北是真把你当朋友。出了这样的事,苏南还是跟手下的人说了不要动你,只要你自己离开就行了。两位老爷子现在还在警察局,下面的人都憋著火呢,你早点离开吧。顾溪,我不想骂你,但我对你,很失望。” 靠著墙缓缓蹲下,顾溪无声地大口喘气,嘴唇颤抖地说:“海中哥……你,告诉苏南和邵北……小心他们,身边的人……这件事,还有,别人……” “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 闭上眼睛,压下心窝的疼痛,顾溪捂住脸:“嗯……还有,别人……”因为不是他做的。 “是谁?!” “我,不知道。” “……顾溪,苏南和邵北这三年来对你怎麽样你心里最清楚,难道你就一点不感动吗!那个警察给了你什麽好处!”以为顾溪不愿意说,对方的声音上扬了极度,也有了火气。 顾溪对著从他面前走过的行人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 “海中哥,苏南和邵北,不会有事吧。” “这要看你给了警方多少内幕了。你到底向他们泄露了多少?那位李警官只说是从你那边拿到的证据,具体拿到些什麽我们都不知道。” 顾溪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一分。好半天後,无法回答的他只能问他最担心的事:“苏南和邵北会坐牢吗?” 对方带著怨气地吐了口气,说:“两位老爷子哪怕自己坐牢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坐牢,顾溪,我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失望。老爷子要送他们去美国,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在这里触景伤情。” 他们……要去美国了啊……“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海中哥,再见。” 挂了电话,虚弱地根本站不起来的顾溪头埋在膝盖间靠在墙角紧咬著嘴忍下心里涌上的一波波疼痛。 呆坐了一个多小时,顾溪站起来脚步不稳地往车站走。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所有,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在路边买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顾溪机械地吃下去。现在的他绝对不能倒下去。 换了两次车,顾溪在离宿舍不远的地方下车。一路上想著心事,等他回神时,他已经被一群手拿棍棒的人围起来了。 丢下烟,展苏帆扬手:“给我打!” 棍棒落下,顾溪只来得及蹲下捂住肚子。 作家的话: 文中的一些城市名是我自己编的,还是那句话,大家把这个当作是现代架空剧好了。 远溪:第三章 没有求饶,顾溪咬牙忍下落在他身上的棍棒和拳打脚踢,唯一的念头就是护住自己的肚子。脑袋一阵剧痛,有什麽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染红了眼前的一切。 “打!给我往死里打!” 耳边是展苏帆的叫嚣,顾溪一手护住头,一手牢牢地护住腹部。喉头阵阵甜腥,在这种时刻他甚至有一种念头,一种不如就这样死去的念头。他本来就是一介草民,能得到乔邵北和展苏南两人的友谊与照顾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这三年里,那两个人对他称得上是全心全意,就,就拿他的命来抵偿他们对他的付出吧。 “住手!” 远处传来的吼声制止了光天化日之下的暴行。展苏帆收回手恨恨地看著大步跑过来的魏海中,朝顾溪的身上吐了口唾沫。 “苏帆,苏南说了不许任何人找顾溪的麻烦,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你还要给他火上浇油吗?”受某人所托前来找顾溪的魏海中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趴在地上的顾溪看上去惨不忍睹,身上、头上全是血。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很单薄,顾溪完全承受了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虐打。 “海中哥,你现在还要替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说情?” 展苏帆忍不住踹了顾溪一脚,顾溪的身体动了动,然後就没了反应。 魏海中一脸的怒容,说不清是对顾溪背叛的愤怒还是对展苏帆行为的不满。他严肃地说:“我不是替他说情,我是不想这个时候还惹苏南和邵北烦心。你该知道你哥的脾气,他再恨顾溪,也不会喜欢看到你这样做。而且老爷子现在还在警局里,这个当口你闹出人命,不是更麻烦吗?” 展苏帆不在乎地哼了声,不过想想他老哥的脾气,他把手里的棍子交给手下,然後蹲下揪著顾溪的头发抬起他满是青紫和血水的脸,恶毒地说:“你是个什麽东西,不过是个低贱到不能再低贱的人,靠著脸蛋和身体攀上我哥和邵北哥,以此摆脱你低贱的身份。” “苏帆!”魏海中皱眉,展苏帆的话过了。不管顾溪的目的是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顾溪的感情是真的,展苏帆这样说连带著也玷污了那两人的感情。 顾溪没有任何的反应,他闭著眼睛,表情痛苦。展苏帆狠狠地拍了拍顾溪完全青紫的脸,狠戾地说:“如果明天还让我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把你丢到夜总会让人轮奸。给我滚!” 甩开顾溪的头,展苏帆带著十几个手下离开了。魏海中吐了口闷气,但他并没有说什麽,顾溪的做法已经引起了众怒,就算展苏帆不出手,两位老爷子也会出手。蹲下,魏海中扶起顾溪:“我送你去医院。” “别……”虚弱地拉住魏海中的手,顾溪的另一只手仍保持著护著肚子的姿势。喘了几口气,他低低地说:“别,动我……让我,趴,一会儿……”肚子在痛,他很怕。 “好,我不动你。”顾溪是学医的,魏海中轻轻放下顾溪,站起来替他挡住火辣的阳光。 静静地趴在地上缓了有半个多小时,顾溪才有了动作。魏海中弯身:“能动了吗?” “嗯。” 接著,魏海中打横抱起顾溪:“我送你去医院。” “不。” 几乎什麽都看不清的顾溪摇摇头,他现在绝对不能去医院。用尽全力,他说:“我要,回去……宿舍,有药……” “不行,你这个样子一定得去医院。” 魏海中抱著顾溪往自己的车走去。 “海中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顾溪紧紧抓住魏海中的胳膊,睁开的双眼里是已经无法再承载的痛苦。 “求你……送我,回去……” 他不能去医院。 魏海中看了顾溪一会儿, 分卷阅读5 然後转身抱著他往他的宿舍走去。说是宿舍,其实是乔邵北和展苏南在学校附近给顾溪租的套房,顾溪课程紧张的时候就在这里住,平时住在乔邵北和展苏南二人共有的洋房里。 进了屋,魏海中把顾溪放在沙发上,然後去找医药箱。回到沙发旁,看著顾溪的样子,魏海中心里的滋味也很不好受。虽然他很怪顾溪,但这三年里不仅乔邵北和展苏南把顾溪当朋友,他也是把顾溪当成是要爱护的弟弟。 叹了口气,魏海中拿出纱布和药,给顾溪处理伤口。而顾溪又一次按住了魏海中的手。勉强睁著眼睛,他说:“我自己,来……” 看著顾溪身上和头上的伤,魏海中的眉头紧拧:“这样不行,你得去医院。” “我是……学医的……我自己,清楚……没,伤到……要害……”喘了几口气,顾溪惨淡地笑笑,学校,也不能去了…… 魏海中放下纱布和药,起身去卫生间拧了块毛巾。擦掉顾溪脸上的土和血,魏海中用纱布缠了顾溪头上的伤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跟顾溪开口他前来的目的了。到现在他也很难相信顾溪会做出这种事,可事实和证据都摆在那里,尤其是办这件案子的警察亲口承认他是从顾溪这里得到的内幕,这让他们不相信也难。 不过顾溪替魏海中解决了困扰,他主动开口问:“海中哥……你来,有事吗?” 魏海中的牙关紧了紧,放下手里的纱布,从他的包里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在顾溪的脸旁,说:“邵北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找你。这里有五万块钱,你拿著。老爷子震怒,你在这里也不可能呆下去了,何况……苏南和邵北这次被你伤得很重,他们也希望你……”後面的话不需说明。 顾溪明白,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不能再留在这座城市了。屋内的气氛压抑极了,沉默了半晌,魏海中又开口:“走了也好。苏南和邵北要去美国了,你留在这里的处境只会更难。至於学校那边……现在的情况你就是想读也读不了了。顾溪,出了这样的事邵北还是想著你。这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到外地安定下来。找份工,今後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你年纪小,还能再考大学,明天我去学校帮你把户籍转出来。苏帆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找他。你先养伤,伤好之後再走吧。” 看著那个信封,顾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紧紧地环住自己发抖的身体。魏海中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顾溪,以後……你就好自为之吧。不要以为警察都是好人,今後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留下这句话,魏海中离开了。 顾溪仍是瞪著那个信封,双手慢慢地、慢慢地滑到自己的腹部,轻轻摸了摸。如果是一个月前,发生这样的事他会以死来表明自己的清白……眼珠子缓慢地转动,视线落在墙上奶奶的遗像上,顾溪的耳边响起奶奶临终前跟他说的话:“小河啊,不管日子有多苦,不管一个人有多难,你都要努力、快乐地活下去,要像河水那样永不回头地往前跑,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大海。” “奶奶……”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哭过的顾溪把脸紧紧埋在沙发里,无声地渲泄自己的委屈。 “奶奶……” 他怎麽能忘了奶奶的话?人,要靠自己,也许正是因为他太依赖那两个人了,所以老天爷才会惩罚他的懒惰。 捂著肚子,顾溪祈求上苍,不要夺走他唯一剩下的仅有了,请让,他肚子里的这个生命,活下来。老天爷,我求求你,给我一个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 天暗下来的时候,顾溪发起了烧。他不能用药,强撑著身体挪到卫生间脱下脏破的衣服,顾溪手抖地用热毛巾热敷身体上布满的青紫。颧骨完全肿了,现在的他是面目全非。顾溪清洗了额头的伤口,换了纱布,可很快,纱布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展苏南曾遭受过一次枪击,从那之後顾溪的宿舍里就时刻备著各种伤药还有纱布等急救用品,但顾溪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用到这些,只是那些伤药他现在不能用。 用了两个多小时处理完伤口,顾溪按按顿痛不已的胸骨,肋骨没有断,但应该是裂了。找了一张硬纸板固定了胸骨,顾溪一瘸一拐地挪到客厅的书桌前,打开台灯。浑身都很疼,肿著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脑袋晕晕沉沉的,双眼几乎看不清什麽东西。 捂著滚烫的头发了会儿呆,顾溪打开抽屉,取出一张存摺,一张银行卡。存摺上有5000块钱,是他以前打工挣的。上了大学之後他的课业很紧张,乔邵北和展苏南又不许他打工,存摺的数字就几乎没什麽变化了。银行卡是乔邵北和展苏南给他的,里面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对他是极好的,自从和他们认识之後,他就再也没有为生活而发过愁了。 所以,他没什麽可怨、可恨的。因为是他的“背叛”,他们才会这样的生气。气到……连听他解释的机会都忘了给他。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应该跟那样身份显赫的人在一起,现在不过是生活回到了正轨。有些东西,不是他的,就不应该强求。 拿来纸笔,顾溪剧烈咳嗽了几声,擦擦嘴角的血沫子,他落笔。同样布满了青紫的手根本握不住笔,手腕也在不停地发颤。顾溪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艰难地写下: 海中哥: 我走了。 请替我向苏南和邵北说一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他们三年多来对我的照顾。邵北给我的钱,我不能要,还请你替我还给他。 请你替我告诉他们,这三年来,我,不是假的。那一晚,也不是假的。 请让他们,保重。就,不说再见了。 顾溪 每一个字的比划都是颤抖的,写完最後一个字,顾溪放下笔,把信折好。他把那五万块钱,连同存摺和银行卡都放进那个大信封里。他们为他付出的,他这辈子恐怕是还不了了。那5000块钱,也不过是他的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对那两人来说,这5000块还不够一件衣服的钱。 写完了信,顾溪坐著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艰难地挪到卧室。打开衣柜的门,顾溪怔忡。这时候他才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是那两个人给他买的,几乎没有他能带走的。站在衣柜前发了半天的呆,顾溪关上柜门。挪到床边坐下,慢慢躺下,他闭上眼睛,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分卷阅读6 手又移到腹部,顾溪轻轻抚摸。谁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里可以孕育生命。和乔邵北、展苏南相识以来,他从来没有在他们两人的面前展露过身体,他不敢、也不能。他的身体,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过世的奶奶和他知道的秘密,当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生下他後就不知所踪的母亲。 他,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男人,他的身体同时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特徵,他是,双性人。这也是他为什麽要读医学院的原因。上了大学之後,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在医学上,他又被称为“真两性畸形人”,他有女性的卵巢和子宫,也有男性的生殖器官。他体内的雄性激素与雌性激素始终在抗争著,这使他的外表看上去不像别的男性那样的阳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胸部。 原本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怀孕的,毕竟那是畸形的,可这个月他却出现了疑似怀孕的反应。晚上他偷偷去实验室做了血检和尿检,结果令他震惊,他,怀孕了。惊慌的心下又有一点点期待,那是他和他们的孩子呀……然後他又很担心,那晚他们都喝多了,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他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他告诉他们他的秘密,他们会接受这个孩子吧……那几天,他天天都在想这件事,恍恍惚惚,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故意接近他。 用呼吸来压下心头的疼痛,顾溪翻身平躺,双手不停地轻摸肚子,刚才被打时的疼痛似乎没有了。祈祷孩子能坚强地活下来,一身伤痛的顾溪再也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远溪:第四章 5点多,睡得并不安稳的顾溪就醒了。在床上躺到天亮,他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睡了一夜,身体更痛了。气喘地、一步一挪地挪到卫生间擦了脸,刷了牙,顾溪拿出他的背包,把两本医学书、那个大信封和奶奶的遗像放进去。环顾了一圈他住了一年的房子,顾溪蓦然发现他能带走的东西少的可怜。 掏出钱包,里面有500多块钱,还有他的身份证,顾溪又等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他背上背包步履艰难地走到门边,开门。锁了门,把钥匙放进大信封里,顾溪头抵在门上,向自己三年来的生活道别。鼓足了勇气,也做好了准备,他迈出脚步。 一身的伤,行动又不便,一路上顾溪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眼神根本不算什麽。终於挨到快递公司的门口,把大信封寄出去,实在走不动的他想了想还是奢侈地打了辆车。他一上车,司机就问:“到哪啊?” 到哪……顾溪的思绪飘远,到哪啊…… “去哪?”司机又问,不停地从後视镜里偷瞄顾溪。 “到……”开口,声音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咽咽嗓子,顾溪握紧包带:“到,火车站。” 出租车向车站驶去,顾溪看著车外,倒退的城市是他出生、生长的地方,现在,他就要离开了,今生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喜怒哀乐,承载了,他太多的感情。双手紧贴腹部,顾溪咬紧牙关,未来的路会很苦、很苦,但,也会充满希望。 找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吧;找一个,能让他忘掉这里、重新开始的地方。 ※ 占据了一座山头的私人住宅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向门内的人告知自己的身份,魏海中等著对方开门。紧蹙的眉头泄露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沉重来形容。没有等太久,门开了,魏海中转动方向盘,把车缓缓开进去。 “海中,来找大少爷吗?”开门的人问。 “嗯,少爷在吗?” “大少爷和乔少爷在後花园。” “好。” 把车开到停车场,魏海中看了一眼已经停在那里的几十辆车。自从展、乔两家的老爷子被警察请去喝茶後,上山的人就多了起来。展老爷子以黑道起家,後来虽说漂白做起了白道生意,但谁不知道展家拥有北方最大的黑道势力。而乔老爷子则是军方出身,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营海是全国的心脏城市,展乔两家在营海的势力直接影响到他们在全国的地位。可想而知,这次两家的老爷子被请去喝茶引来了怎样的震动。 展老爷展坤和乔老爷乔作行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生死兄弟,这两兄弟一黑一白,几十年来彼此扶持,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称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单看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名字就可知一二,两人同年同月出生,一个南一个北,南北纵横、黑白交错。虽然这次的事看上去很棘手,但两位老爷子叱吒风云这麽多年,再棘手的事也是小事。这不,不过三天,两位老爷子就被警察局长恭送出了警局,那位要办他们的李警官也被降职调走了。 下了车,魏海中的脑袋里不时冒出这两天他冷静下来後发现的疑点,尤其是今早送到的那封信更是加深了他的疑惑。顾溪为什麽要这麽做?这对他有什麽好处?顾溪很清楚展乔两家的背景,为什麽要做这种鸡蛋碰石头的事情?还有顾溪嘴里的那个别人会是谁?魏海中有点後悔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没有和顾溪谈一谈。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摇摇头,老爷子的人已经查出确实是顾溪告的密,应该没有错才对。顾溪於他们就好比蚂蚁於大象,全无威胁可言,老爷子没有必要冤枉一个小小的顾溪。 带著很多的疑问,魏海中提著自己的公文包心情沉重地去後花园找展苏南和乔邵北,私心里,他仍希望这件事是个误会,虽然他觉得希望很渺茫。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两位老爷子,他们查出是顾溪做的就一定是他做的。远远的,魏海中看到乔邵北和展苏南躺在遮阳伞下。站在两人身後不远处的佣人看到魏海中後上前弯身在两人身边说了一句话,两人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苏南,邵北。”打声招呼,魏海中快步走过去。展苏南没什麽精神,点了个头就继续闭目养神去了,乔邵北指指身边的空位,魏海中走过去坐下。佣人送上茶水,乔邵北抬了下手,负责伺候的两位佣人就退下了。虽然这里是展苏南的家,不过乔邵北可一点都不拘束,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当然,展苏南在乔家也是如此。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没有分开过,展苏南和乔邵北比跟自己的亲弟弟展苏帆还要亲。也因此,那一晚过後两人彼此间没有丝毫的尴尬,共同占有顾溪对他们来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了眼展苏南和闷闷不乐瞪著前方发呆的乔邵北,魏海中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开口说出来意:“ 分卷阅读7 小河,走了,昨天走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身体明显一震,脸色变了。展苏南睁开了眼睛,下颚紧绷,不发一言。乔邵北从躺椅上坐起来,握紧了拳头。很久之後,他低哑地开口:“去,哪里了?” “不知道。”魏海中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拿给乔邵北,“我今早收到他给我的快递,他把你给他的钱退了回来,还有……”魏海中从信封里取出顾溪留下的存摺和银行卡,还有那封信。 一看到那张存摺和银行卡,乔邵北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展苏南也坐了起来。魏海中把那封信递过去:“你们看看吧。”瞪著那封信,乔邵北的眼睛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他扭回头,冷冷地说:“他退回来就退回来吧。这些放到你那里,我不需要。信,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收著吧。” 看著一向冷静睿智的乔邵北竟然也会有赌气的时候,魏海中反而更冷静了。他把信放到乔邵北的手里,说:“你们还是看看吧,不管他做了什麽,你们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谁说我们还在乎他了!”展苏南瞬间炸锅,伸手就去拿那封信。乔邵北拦住了他,然後他自嘲地笑笑,语带埋怨地说:“海中哥,你说话总是这麽直白。” 魏海中拍拍乔邵北的肩膀:“看看吧,他没写太多,我觉得你们应该亲眼看看。看完之後要撕、要烧随便你们。” 乔邵北吐了一口气,缓解胸口的难受,他打开那封信。几秒钟後,他的眼睛微微瞪大,手也有些颤抖了。心窝揪痛,乔邵北猛地阖上信,低头,不让魏海中看到他的神色。展苏南抽走那封信,当他看完之後,他抬手捂住双眼,同样是不想泄露自己此时的情绪。 “这是小河宿舍的钥匙。”魏海中把钥匙塞到乔邵北的手里,最终仍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惑:“我想不通小河为什麽要那麽做。如果他是故意接近你们,那三年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而且……他是孤儿,这麽做对他又有什麽好处?他说还有别人,但那个姓李的为什麽只提到小河?” 乔邵北的身子一顿,展苏南放下遮著眼睛的手,两人的眉头紧拧。魏海中马上说:“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疑惑。”只是顾溪已经走了,他们也无法再得到答案了。 展苏南又看了一遍信,乔邵北一脸沉思地望著前方。暗自责怪自己给这两个本来就很难受的人徒增烦恼,魏海中站起来拍拍两人:“整天闷在家里好心情都会闷坏。反正现在也没什麽事了,你们很快要去美国了,今後我一年也难得见你们一次。走,今天我做东,出去放松放松吧。” “他,为什麽走得这麽急?”乔邵北出声,乍听到那人已经走了之後,他不是不介意的。这麽急於离开他们,像极了做贼心虚。 魏海中不知道怎麽告诉两人展苏帆对顾溪做的事,他含糊地说:“也许他觉得晚走不如早走吧。” “我爸呢?”展苏南把那封信塞到裤子口袋里,没有撕掉、也没有丢掉的意思。 魏海中回道:“我直接过来找你们,没去见他,停车场多了很多车,应该是在查小河说的那个内鬼吧。”魏海中比两人大三岁,他的父亲是乔老爷子的警卫队长,退伍後留在乔家做事。魏海中从军校毕业後顺理成章地进入军队,现在明面上他是乔老爷子的秘书,私下里他则帮著乔老爷子打理乔家的私人产业,不然单以乔老爷子在军队的收入,根本无法做到像展家那样直接在一座山上建宅子。 “走吧,别这麽垂头丧气的,又不是天塌了。”一左一右地搂上展苏南和乔邵北,魏海中带著两人去停车场。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玩乐的心情,不过在家里也只会更烦闷,两人没有拒绝,由着魏海中把他们带上车。 展苏南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指尖是顾溪留下的那封信。他另一手杵着下巴看著车窗外,脑袋里不停地闪过一句话:“这三年来,我,不是假的;那一晚,也不是假的。”而坐在他身边的乔邵北也看著窗外,脑袋里同样在不停地闪过这句话。 心,不是不痛的,因为深爱著,所以才特别的痛。那一夜他们不是单纯的酒後乱性,那是他们压在心底的渴望被酒精催发了出来。如果不是顾溪,换一个人,那一晚根本什麽都不会发生。他们曾在私下里商量今後和顾溪的生活该怎麽走,他们甚至都规划好了未来,结果被一通电话给击碎了。父亲被警察带走问话,而出卖他们的竟然是他们最信任的人。看到展苏帆拿来的照片,看到顾溪和陌生的男人接触,而且是在不同的地点,他们被激怒的不单单是顾溪的背叛,还有他的,隐瞒。 为什麽顾溪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这段时间他们是很忙,但他们仍有机会一起吃饭不是吗?为什麽顾溪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个男人的事?而答案,在随後呼之欲出。一切的一切都来得那麽突然,他们根本冷静不下来,他们只知道被背叛了,被他们深爱的人背叛、伤害了。 可是……当听到那人离开的消息、当听到魏海中的疑惑後,心底又有个声音冒了出来,他们似乎,过於冲动了。仔细回想,自始至终,他们好像都没有给过顾溪解释的机会。难道事情另有原因?可是警察局长亲口确认是顾溪向那位警官告发了他们,并提供了很多的证据和内幕,而且那个姓李的对顾溪的态度也证明了他和顾溪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的关系…… “海中哥,那个姓李的呢?”乔邵北出声。 魏海中不屑地回道:“说是被调职了,具体调到了那里我没有去问,我以为你们不想听到他的消息。” 乔邵北拧紧了眉,展苏南捏紧口袋里的信,冷冷地说:“找到他。” 魏海中点点头,他明白,这件事没那麽容易结束。 从後视镜里看看两人,魏海中犹豫了一会儿後,问:“那小河呢?” 两人立刻抿紧了嘴,在魏海中以为他得不到答案时,他听到两人的异口同声:“查出他去了哪里。”乔邵北接下说:“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会弄清楚。在这之前,暂时先看住他,不要让他知道。”那人把钱都还给了他们,他要怎麽生活? 魏海中承认自己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在心里松了口气,他说:“你们放心地去美国吧,我会找到他。”他相信以乔展两家的势力,要找到顾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同时吐了口闷气,乔邵北和展苏南又看起了窗外——“这三年来,我,不是假的;那一晚,也不是假的”——他们会弄清楚,小河背叛他们的原因。 作家的话: 分卷阅读8 远溪:第五章 车停在展家旗下的一间高级休閒会所,魏海中带著两个兴致缺缺的青年走进会所。一进去,会所的主管就立刻出来迎接。和对方耳语一句,告诉对方两位少爷的心情不好,主管立刻明白地点点头,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大少、乔少,苏帆少爷带了几位明星在顶楼,我去告诉苏帆少爷你们来了。” “不必了。”展苏南不甚感兴趣地说。和展苏帆以及绝大多数的富二代不同,展苏南和乔邵北对男女游戏向来不热衷,也从不认为泡过几位大明星就是多麽有面子的事。之所以不让主管告诉展苏帆他们来了,也是避免展苏帆玩得不尽兴。 乔邵北的心思和展苏南一样,他迈步超电梯走去,嘴上说:“我和苏南想泡一泡,等会儿找人来给我们按摩一下。” “好的。” 会所主管想了想,自作主张地给两人开了顶楼的包房。展二少今天带来的是近期风头正旺的几名女明星,若两位少爷见到了,也许能缓解一下他们的闷气呢。两人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众所周知,这个时候若能令两位少爷开怀对自己绝无坏处。 由专人带至顶楼,隐隐的听到嬉闹声,展苏帆和乔邵北不由地在心里皱眉,不过两人没有表示出来,沉默地进了装饰极其奢华的包房。有人拿来了两人专属的浴袍、拖鞋等泡澡用品、服务生也动作很快地开启浴室内的各种高档设施。 坐在沙发上,看著进进出出的人为他们端来水果、红酒、点心,乔邵北和展苏南却皱起了眉头。待閒杂人等都退出去後,乔邵北立刻说:“海中哥,马上派人去找小河。”那人的钱包里最多只有500块钱,他要怎麽生活!懊悔袭上心头,乔邵北不等魏海中回应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手下的人打电话。展苏南沉默了一分钟,也掏出了手机。 魏海中笑笑,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打电话。心想:如果让他们知道顾溪离开前被展苏帆打得遍体鳞伤,不知道他们会有什麽反应。想到展苏南的火爆脾气,魏海中还是决定隐瞒到底。三人给各自的手下打了电话,让他们火速去找顾溪。不管顾溪做了什麽,先找回他再说! 在打电话的空档,乔邵北想到一件事,挂了电话,他问展苏南:“是谁把照片给苏帆的?”展苏南怔了怔,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顶楼天台的入口,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的音乐声和嬉闹声。展苏南敲敲门,门很快开了,开门的人一见到他们,脸上的嬉笑立马变成了紧张。 “苏帆呢?”展苏南踏进天台,扫视了一眼,展苏帆并不在。天台的泳池里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那人回头看了看,脸上是明显的不知道还有酒醉後的痴呆。展苏南道:“我去找他。” “啊,好。” 那人勉强保持清醒的目送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向里走去,天台上玩疯了的人根本没瞧见三人进来。有一位只穿著泳装的女人喊那人,那人见展苏南三人走到泳池那边去了,便放下胆子去找那女人了。展苏帆不在泳池,展苏南问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弟,对方醉醺醺地看了看周围,然後指著天台顶上不确定地说:“刚刚,我好像,看到二少,上去了。” 周围的空气里满是菸酒情色,展苏南和乔邵北蹙著眉头爬上梯子,去找展苏帆。还没爬到顶,展苏南就听到了展苏帆的声音。总算找到了,爬上去,展苏南正要开口,就听到背对著他泡在小泳池内的展苏帆对著电话说:“我手下说那玻璃去了火车站,他们看著他上了火车。” 展苏南的眼睛眯了眯,转身对还没爬上来的乔邵北和魏海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把两人拉上来。乔邵北用嘴形问怎麽了,这时展苏帆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去哪?我管他去哪。他若是敢回来,我说到做到!他不是喜欢上男人的床吗?我就成全他,让他接客接到死。哼,算他跑的快。他也不瞧瞧他是个什麽东西,天天粘在我哥和邵北哥身边,看著就恶心。”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魏海中心里咯噔一声,背脊一阵发凉。 只有一个人的小泳池内,展苏帆旁若无人地继续对著电话说:“我当然揍他了。不狠揍他一顿怎麽能出了我心口憋了三年的恶气!本来我是要打死他的,结果那天魏海中半道杀了出来,我不能不给他面子。不过我现在有点後悔,怎麽没把那玻璃的脸毁了,那玻璃就是仗著他那张脸蛋漂亮,否则我哥和邵北哥哪能看上他。还敢不知羞耻地爬上我哥和邵北哥的床,想让那我哥和邵北哥对他负责,简直是白日做梦!这不,我跟老爷子一说,老爷子当场就怒了,要不怎麽会亲自出手。” 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展苏南握紧拳头就要冲过去,乔邵北一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魏海中也拉住了展苏南,他们得听听还有什麽是他们不知道的。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麽,展苏帆哈哈大笑起来,说:“哎,你还别说,这回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我看我可以去考电影学院了,今後指不定奥斯卡影帝就是我呢。” “不怕。我哥和邵北哥很快就要去美国了,那个警察也被老爷子调到别处去了,他们不会知道的。我拿你是哥们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多嘴说出去。我就是见不得那玻璃总缠著我哥和邵北哥,一边跟我哥好,一边又跟邵北哥眉来眼去,还趁我哥和邵北哥喝醉了勾引他们,真他妈恶心!提起他我就想吐。” 乔邵北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但他仍是一手死死扣住已经气红了眼的展苏南。还不知道风暴即将来临的展苏帆越说越起劲。“本来他那种货色根本不值得我家老爷子和乔伯伯出面,要是我,直接一枪崩了他了事。唉,还不是因为我哥和邵北哥。他们被那死玻璃迷得晕头转向,对那死玻璃是言听计从。如果用强的他们不但不会甩了他玻璃,反而很可能带著那玻璃私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脾气,他真敢为了那玻璃跟我家老爷子对著干。” “也不知我哥和邵北哥哪根筋不对了,那死玻璃跟他俩上了床,他俩不但不生气反而对那玻璃更好了,看得我那个吐血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混蛋就是为了钱,就我哥和邵北哥看不透。老爷子和乔伯伯一直想清理清理下面不安分的人,这次可以说是一箭双雕,既把那死玻璃赶走了又揪出几个不老实的毛虫。这回我可是立了大功,老爷子和乔伯伯答应送我一辆车,500万以内的随便我挑。” “哈哈,好啊,等你来了我借你开。” “ 分卷阅读9 不用借别人了,直接给我吧。”一道幽灵似的、明显含著滔天怒火的声音在展苏帆的身後响起。他愣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噗通一声就掉在了水里。恐惧地慢慢转过身,看到他身後站著的两位煞神,展苏帆大叫一声:“妈呀!”然後仓皇地就往岸边游去。 一声惊天的怒吼,展苏南一个健步冲过去跳下水揪著展苏帆的头发就把他提出了泳池。展苏帆抱住头大喊:“哥!我不敢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啊!!” 一拳狠狠打在展苏帆的腹部,展苏南一脚把他踹到一遍,扑到他身上拳头跟著落下。展苏帆被打的嗷嗷直叫,每两下他的鼻子就喷血了。展苏帆只穿了条泳裤,展苏南站起来又是踹又是打,展苏帆杀猪般的哭叫声响彻天台。 “哥,哥,我不敢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啊啊啊——哥!饶了啊啊——!” “你不是我弟弟!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啊——咳咳……” 一脚把展苏帆踹进水里,展苏南跳进水池。展苏帆使出吃奶的尽奋力往另一侧逃,结果还没游出两步他就被展苏南抓住了头发。 “救命啊——来人——救呜呜——” 展苏帆的呼救消失在泳池内。把展苏帆的头狠狠压在水里,气疯了的展苏南无视他扑腾的双手,过了好半天他才提起展苏帆的头。展苏帆痛苦地咳嗽,眼睛里全是泪。 “哥咳咳咳……我错咳咳……了……我咳咳咳……不敢……咳咳……了……” 而展苏南的回答是把展苏帆的头又压在了水里。那边,魏海中已经开始给各路人马打电话让他们火速去找顾溪。乔邵北也在打电话,同时冷眼看著被展苏南教训得凄惨兮兮的展苏帆。如果不是展苏帆是展苏南的亲弟弟,他很想跟展苏南一样往死里揍他。 下面有人听到了上面的骚乱,一个人爬上来,看到上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後惊呼一声:“二少!”乔邵北转身,他的眼神刺得对方一个冷颤直接摔了下去。天台的嬉闹戛然停止,气氛瞬间冷凝。展苏帆已经被展苏南打得奄奄一息了。在他又一次被他哥压在水里时,有人救了他的小命。 “苏南,”仍是用力地扣住展苏南的肩膀,乔邵北压下心底的慌乱以及对展苏帆的厌恶强自镇定地说:“现在不是解气的时候,咱俩马上分头回家,当前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小河。”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展苏南揪著展苏帆的头发爬出泳池,他牙关紧咬地点点头,曾打过顾溪的右手不停地发抖。乔邵北扭头:“海中哥,你的车借我,你送苏南回去。” “好。”魏海中掏出车钥匙丢给乔邵北。 重重拍了下展苏南的肩,直接忽视掉几乎快晕厥过去的展苏帆,乔邵北快步走了。展苏南如丢垃圾般把展苏帆丢到魏海中身前:“你带著他。”魏海中从地上捡起展苏帆的浴袍给他裹上,驾著展苏帆下去。 乔邵北已经不见人影了,展苏南直接脱掉湿透的T恤,就穿了一条还在滴水的长裤一脸阴霾地往外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赶紧给展苏南让路,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停了。转回身,展苏南看向展苏帆,被魏海中架著跟在他身後的展苏帆立刻害怕地往魏海中的怀里缩。 “你一个人打的小河还是带了人?” 这个时候展苏帆巴不得有人能替他顶嘴,马上说:“带,带了,人。” “好。”展苏南缓缓点了点头,展苏帆吓得眼泪鼻涕飙了出来,“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饶了我……” “打过小河的人跑掉一个,我就剁你一根指头。” 丢下狠话,展苏南打开门一脚踢开躲在门外偷听的主管大步走了。魏海中拖著展苏帆快步跟上,朝主管抛下一句:“看著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跑。” “是,是。” 刚被乔邵北的脸色吓坏的主管这下更是被展苏南的脸色吓得差点尿裤子。见过展苏南那麽多回,他第一次见到大少爷如此可怕的脸。 两辆车朝不同地方向疾驰而去,乔邵北和展苏南一遍用力踩下油门一边联络自己所有能联络到的人寻找顾溪的下落。监视顾溪离开的展苏帆的手下供出顾溪上了去路安的火车,展苏南把这一消息告诉给乔邵北後,乔邵北马上命人开车去路安找人。可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发出的指令在一分钟後就被人更改 ——任何人都不许去找顾溪。 远溪:第六章 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屋门口,乔邵北下了车询问了管家後直奔父亲的书房。用力推开书房厚重的门,不理会屋内几人的惊愕,他直接对坐在书桌後面色严厉的人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和展伯伯演的戏!” 气氛不对,书房里的几位军官立刻站起来向老首长行了一个军礼,然後匆匆离开。甩上门,乔邵北上前两步,再也压制不住被自己最尊敬的父亲算计的愤怒,毫不留情地说:“一个堂堂的大将军竟然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您真令我感到羞耻!” “碰!”一拳砸在书桌上,乔作行火冒三丈地吼道:“注意你的口气!我是你的父亲,不是你的仇人!为了一个贪图钱财、不知廉耻的人如此侮辱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你这个大学生应该说出口的话吗!” “顾溪不是那样的人!”乔邵北冲上前与父亲隔著一张书桌第一次失去冷静地大吼:“就算他是那样的人,也是我和苏南的事,你凭什麽替我们做决定?!哪怕你是我的父亲你也没有这个权利!” “啪!” 乔邵北的脸偏到了一边,狠狠扇了儿子一巴掌的乔作行一改平日对儿子的放纵与溺爱,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三十六岁才得了这麽一个儿子的他第一次对儿子动手。 “你从小到大都很懂事独立,做事也很有分寸,所以我从不过问你的事,可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指著乔邵北的鼻子,乔作行骂道:“我不反对你和顾溪交朋友,但我绝不允许你和他交到床上去!还和苏南一起!这种丑事要在过去是要被浸猪笼的!你是20岁的成年人,连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都还要我这个老子来教你吗!你当我有那麽多閒工夫去警局喝茶?!还不是你展伯伯说你们大了,要给你们留面子。早知道你这麽执迷不悟,当时我就把那家伙送到监狱去,判他个流氓罪!” 乔邵北瞪著父亲,一字一句地咬牙说:“我还是那句话,哪怕你是我的父亲你也没有这个权利!要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 分卷阅读10 的事。还有,法律早已没有流氓罪这个罪行,就是有,我和苏南也会跟著小河一起去监狱!” “啪!”又是一耳光重重地扇在儿子的脸上,乔作行要被气炸了,“胡闹!这麽多年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个人!他如果敢回来,我就一枪崩了他!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乔邵北吼回去:“他死了我也不会活!我们在阴间正好与你们两不相干!” “孽子!孽子!”乔作行的脸都气白了,他按下电铃招来警卫,“给我把这个孽子关到储藏间去,我要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甩开警卫的手,乔邵北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然後他转身开门离去。乔作行从书房里跟出来大声吼道:“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更不许给他送吃的!” 大宅内的仆人大气不敢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老爷与少爷发生争执,也是第一次知道少爷原来也有脾气。 乔邵北被他的父亲关起来了,而那边回到大宅的展苏南将半死不活的展苏帆丢到客厅的地板上,满是血丝的双眼瞪著父亲,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异常的嘶哑。看到小儿子被打得不成人形,在场的展夫人赶紧上前扶起展苏帆失声叫道:“苏帆?这是怎麽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我打的。”展苏南瞪著父亲,而展老爷子则很是镇定地吹吹茶碗里的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你打的?你为什麽要打你弟弟?”展夫人叫来人把小儿子扶到沙发上,一脸的责怪。展苏南紧握着铁拳,咬牙道:“你问问他,我为什麽打他!” 展苏帆缩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哭,家里除了父亲他最怕的就是大哥,哪怕现在父母都在场也难保大哥不会冲过来再揍他一顿。低头看看小儿子,再看看明显处於愤怒中的大儿子和脸色不好的魏海中,展夫人看向丈夫。展坤平静地开口:“还能是因为什麽?不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误会了别人,恼羞成怒,把苏帆当成了出气筒。” “苏南?!”展母不高兴了。 展苏南的心脏因为父亲的话猛地收缩,满腔的懊悔和愤怒无处发泄。眼神转到桌上的水果盘,他突然冲过去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照著自己的右手就刺了下去。 “苏南!” 血水喷出,展母要晕过去了。展苏南拔出水果刀,举起手又要刺下,被魏海中捉住了手腕,刀被夺走了。 “苏南!别冲动!”魏海中厉声呵斥,把水果刀丢得远远的。展母尖叫:“他爸!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见展坤仅是对儿子的举动皱了皱眉头什麽都不说,展母转向给展苏南止血的魏海中:“海中,你说,是怎麽回事!” 抽出手,任血水流淌,展苏南看著父亲说:“你说的对,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不相信顾溪。可是我万万也想不到我的父亲和兄弟竟然自编自导了一出戏让我以为顾溪背叛了我。我甚至因为你而打了他。” “苏南,不管是什麽事先把血止了再说!”一听到是有关顾溪,知道一点内幕的展夫人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抬手制止展夫人,让她不要说话,挥退客厅里的佣人,展坤带著隐隐的怒气开口:“自编自导?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要给你留面子,我会直接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个男人神魂颠倒,伤害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父母无礼,就你这点出息叫我怎麽把家里的这一摊子都交给你!” “我不稀罕!” “不稀罕?”冷哼一声,展坤讥嘲地说:“不稀罕你哪来的钱给那个人租房子?哪来的钱给他交学费、买衣服?哪来的钱带他出去玩、任你挥霍?不稀罕……”把茶碗往桌上用力一放,展坤站起来走到儿子跟前,对无法反驳的人说:“你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拿我的钱在外面胡来,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稀罕。展苏南,没有我这个父亲,你什麽都不是。作为父亲,我肯为了你的自尊去做戏不是要看你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你自残给谁看?吓唬谁?老子身上的伤比你脑袋上的头发都多!” 展苏南喘著粗气,脸上火辣辣的,父亲的话犹如一记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展坤的怒火这时候才彻底爆发出来,这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很多次、一手创立了自己黑暗王国的老爷子毫无预警地照著长子的腹部就是一拳。展苏南咬牙停下,咳了几声,他挺直腰背面对父亲。展坤接著又是一拳,展苏南被打得倒退了两步。喘了几口粗气,没有擦拭嘴角涌出的血水,展苏南又直起腰瞪著父亲。 “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的兄弟出手,若你是我的手下,就不是这两拳头这麽简单。”活动了活动很久没有教训过人的双手,展坤站在原地继续说:“我和你乔伯伯不会管你和邵北在外面交些什麽朋友,可你们看看你们做的事!苏帆再胡来也不会跟别人在床上和男人玩3P!你们不仅不知羞耻,还大大咧咧地毫不掩饰,你们想怎麽着?还想娶他不成?!他哪怕就是个女人,我也不会让这种淫乱的人进我展家的大门!” “小河不是淫乱的人!”展苏南一嗓子就吼了出来,“是我和邵北喝多了,跟他没关系!” “放屁!如果他不愿意,他不会跑吗?苏帆说你们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如果不是他主动勾引你们你们会跟他上床吗!就算是你们强暴了他,事後他为什麽不仅不躲著你们反而还和你们在一起?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是故意爬上你们的床!” “他是故意的又怎样!我和邵北喜欢!” “那你就去阴曹地府喜欢他吧!” 展坤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直接对准展苏南的眉心,打开保险。 “展伯伯!” “他爸!” 魏海中和展夫人同时扑向展坤,展苏帆已经吓傻了。 “砰!” 枪响了。子弹擦著展苏南的头皮打在了他身後的门上,展坤不是开玩笑。 “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看著血水顺著儿子的额头流下来,饶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展夫人也吓得六神无主了。展苏南的脑袋阵阵发懵,他擦擦挡住眼睛的血水,仍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倔强地看著父亲。展坤面无表情地收起枪,毫不在乎地转身走了。临上楼前,他背对著展苏南道:“一个月後给我滚去美国,在这之前,你不许踏出你自己的房间半步。” 说罢,展坤上楼了,甚至没有多看儿子的伤一眼。 魏海中招呼着人给展苏南包扎,心里则阵阵发寒:展 分卷阅读11 苏南、乔邵北和顾溪,从一开始似乎就没有未来。 ※ 确定了展苏南头上的枪伤不致命後,展老爷子就把展苏南关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派人守在他的屋外,任何人不得来看他,包括展夫人在内。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这次是发狠了,一个月後,不管展苏南和乔邵北愿不愿意,他们都得去美国。这是两位老爷子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让两人去美国深造好为以後接掌家族企业做准备。而发生了顾溪这件事後,两人立刻把计划提前。 展苏南的脾气火爆,从小到大没少惹事,所以对这次的事,展老爷子在那天发过怒之後就恢复了平静。而一向懂事理智的乔邵北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来的叛逆却是令乔老爷子耿耿於怀。在电话里听著乔作行仍未消下去的火气,展坤安抚道:“他们还年轻,正是什麽都不管不顾、冲动行事的年纪。过几年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有多麽荒唐了。作行,我们也曾年轻过,我20岁的时候还因为失恋想不开呢,现在回头再看,只会觉得自己那时候傻到了家。等他们到了30岁,他们同样也会觉得他们现在很傻。” 乔作行仍不放心地说:“邵北和苏南这俩孩子都是死心眼,我就怕他们想不通,不明白你我的良苦用心。” 展坤则毫不担心地说:“他们会明白的。等他们去了美国,见了更多的世面和更多的人,他们就会明白的。现在他们要赌气就让他们赌去,毛头小子一个,毛都没长齐就当自己是大人了。这次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做事要三思而後行。” 乔作行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然後点点头:“咱们平时太宠他们了,总是由著他们的性子胡来。这个世界上,哪怕你再权势滔天,也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听你的,不瞎操心了,让他们在房间里好好反省,今後做事得多长点脑子。” “嗯。下午我要去打球,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这几天被那个孽子气得睡都睡不好,打打球晚上正好睡觉。” “行,那下午球场见。” “球场见。” 挂了电话,展坤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就著身後一人的手点上烟,然後说:“你父亲虽是老乔那边的人,可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只要顾溪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不会为难他,所以你不要给我出手的机会。”言下之意,不要妄想去找顾溪。 收起打火机,魏海中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答应您。”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找到顾溪为好。 展坤接著说:“你和苏南、邵北一起去美国吧,有你在那边,我和老乔都放心。”话是询问,可口气却带了不容置疑,魏海中勉强点点头:“好。”把他也送到美国,彻底断了那两个人寻找顾溪的念头。 一切都没有改变的可能了,20岁这一年,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他们的父亲那里上了深刻的一节课,也认识到了他们是多麽的年轻和幼稚,而代价却几乎令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承受。 作家的话: 远溪:第七章 依在阳台的栏杆旁,席地而坐的展苏南一口一口灌着啤酒。他的头部和右手都缠著纱布,隐隐地仍透著一点血水的红色。距离那天和父亲的对抗已过去了三天,战苏南由最初的暴躁到此刻的平静,或者说是对自己极度的失望。二十年来的狂妄与自信在父亲的言语下不堪一击,如果说父亲是猛虎,那他连厨房的蟑螂都不如,父亲一根指头就能把他压死。 又猛灌了几口啤酒,展苏南屈起一条腿,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地再一次浮现那天的一幕幕。自从他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只要一静下来就会回想起那天他对顾溪做的事,然後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他肯给顾溪几一点时间,哪怕是几分钟也好,让顾溪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想到这里,展苏南痛苦地自嘲几声,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吗?父亲是铁了心地要弄走顾溪,就算他给了顾溪机会,他能保住顾溪吗? 他算什麽啊,他吃的、用的、花的都是父亲的,这样没用的他注定了要伤害顾溪,注定……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有人敲门,展苏南直起上身就把手里的啤酒罐扔了过去,罐子砸在门上,溅了一地的啤酒。 “滚!” 他不想见任何人! 可是,门还是开了,展苏南愤怒的双眼在看到进来的人后迅速恢复冷静。苦笑了几声,他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仰头灌了几口。他的身边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罐子了。来人在展苏南的对面坐下,靠在栏杆的另一头,顺手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像展苏南那样仰头灌了几口。 “你家老爷子怎麽放你出来了?”展苏南出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被囚禁起来的乔邵北。乔邵北又喝了几口啤酒,然後才平静地说:“我跟他说我错了,我想明白了。” 展苏南拧了眉,压下出口的责怪,他等著乔邵北解释。和这家伙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他不相信他这麽轻易就妥协了。 乔邵北的半张脸上父亲留下的指印仍十分的显眼,他几口喝光啤酒,丢下空罐子,拿起一瓶打开,这才看著展苏南说:“苏南,我们去美国吧。” 展苏南灌下啤酒,等著对方进一步的解释。 乔邵北凑近展苏南,放低声音问:“你甘心吗?甘心这麽窝囊地任由自己喜欢的人如今下落不明,你我却什麽都不能做。” 展苏南眯了眯眼睛:“当然不甘心。” 乔邵北退回去,不清不楚地又道:“那就去美国吧。小河如他们所愿地走了,他们也不至於再去为难他。”说到这里,乔邵北转头看向阳台的外面,眼里滑过伤感。“不管今後要花多少年,我都要找到他,哪怕,需要一辈子的时间。这是我们欠他的。” 展苏南喝了一口啤酒,乔邵北又低低地说:“我不想用年少轻狂来为自己的错误找藉口,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先定了小河的罪,我父亲他们不可能得逞。所以你我要怪的只有你我自己。” 展苏南深吸了两口气,猛灌了几口啤酒。 “苏南,我们还太不成熟。如果说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什麽,那就是让我们认清了自己。” 展苏南也转头看向阳台外,心里一片阴冷。 “我跟老爷子说下周就去美国。他同意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劝你下周和我一起走,你的决定呢?” 展苏南扯扯嘴角,哑声说:“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当然是一起去了。” 乔邵北笑笑:“我来的时候已经让我爸通知你爸办理你的出国事宜了。 分卷阅读12 ”他就知道对方会跟他一起走。 “邵北。”展苏南伸出受伤的手,乔邵北伸出一只手握紧,然後展苏南说:“我发誓,今後绝不再这麽窝囊” “一样。” 四天后,展苏南和乔邵北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同去的还有魏海中。似乎是怕他们耍花样,展老爷子派了几十个人一路盯著他们上了飞机。展苏帆在这次的事件中学乖了不少,不再整日里花天酒地,趁著暑假,上补习班补他落的一塌糊涂的功课。事情似乎就这麽过去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忙著扩充自己的家族势力,等著儿子回来全面接掌家族。 四年後,本应学成归国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突然失踪了,就连魏海中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展乔两家派出很多人去美国寻找两人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无奈下,魏海中只能先行回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因爲什麽,展坤和乔作行在寻找了一年无果之後收回了人手。谁知三年後,展苏南和乔邵北竟然又回来了,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这三年他们去了哪里。 儿子回来了,两位老爷子对他们失踪的这件事保持了沉默,把家族的产业慢慢移交到两人的手里。两人也不负众望地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七年过去,似乎年少时的那件事对两人来说已经成了过往的云烟。没有人再听他们提起过顾溪。 ※ 展苏两家发生的事与顾溪都没有关系了,此时的他唯一的生活重心就是平安地生下孩子。他是双性人,绝对不能去医院生。而他又只上了一年医学院,根本没有任何临床的经验,如果自己生的话很可能发生一尸两命的情况。在被驱离的这段日子里,顾溪有空就往书店跑,寻找各种有关生育方面的书籍。他没钱买书,就在书店里看。最後,他仍是决定自己生。身体的秘密,他是打算带到棺材里去的。一个会生孩子的双性男人……他绝对不要成为医学界的研究品,那样他的孩子也会沦为研究的对象。 这天中午,顾溪的肚子很不舒服,隐隐作痛。他赶紧收了摊,在大婶的帮助下打了一辆车回住处。答应大婶会去医院生,到家之後,顾溪却是关紧了门窗,拿出自己早已买好的手术包。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处,一些医疗工具很容易就能在小诊所买到。 肚子已经明显地痛了,有什麽从身下流出,顾溪脱掉棉衣和毛衣,一手扶著肚子,一手给电热炉插上电。手术刀、热水、剪刀、纱布、药,还有……咬牙忍住一波波的疼痛,顾溪喘著粗气把三个脸盆一一摆好,把缝伤口的针线摆在枕头旁。裤子很快被羊水浸湿了,顾溪费力地脱掉裤子,把一次性的医疗床单铺到床上。被褥都是房东的,如果弄脏了会很麻烦,而且如果他能平安生下孩子,他也没有力气清理床铺。 生产的过程和注意事项如幻灯片般在顾溪的脑袋里一页页翻过。尽管已经把这些内容都熟记於心了,顾溪仍是不放心地拿过床头的医书,翻开自己做了记号的地方。没有人能够帮他,他必须万千的谨慎小心。肚子越来越痛了,顾溪放下书在房间里慢慢走。现在还不是躺下的时候,扶著桌子和墙壁,他在房间里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会更顺利。 衣服湿透了,顾溪靠在墙上稍作休息,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和别的孕妇相比,他太瘦了,如果不看他的肚子,单看他的脸,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怀孕了,没有孕妇的脸会是那样的削瘦!9个月的孕期,顾溪吃下去的东西似乎都喂给了肚子里的孩子,他的肚子和他的身体根本不成比例,他瘦得肋骨都一根根地戳人眼睛。 摆地摊的大婶说他这9个月的肚子比平常孕妇的肚子大了一些,顾溪一遍遍摸著肚子,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并不是他重男轻女,如果是正常的结婚生子,他希望能是个女孩子。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孩子出生后注定要跟他一起吃苦。人家都说,女孩子要娇养,他,没有那个能力。 眼睛瞟到桌子的抽屉,顾溪犹豫了半天,还是咬咬牙捧著肚子挪到桌旁,打开抽屉。抽屉里有他的存钱盒,还有一封信。擦去眼睛上的汗珠,顾溪因为疼痛而发抖的手拿出那封信,放到桌子上。信封上写了一个地址,收信人是“魏海中”。 他不能不考虑最坏的结果。万一他难产,他就必须自己剖腹把孩子取出来,那样他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他必须考虑到孩子以後怎麽办。他是孤儿,想来想去唯一能托付的人就是魏海中。他从不奢望孩子能认祖归宗,他相信魏海中会替他养大孩子,会对他的孩子好。至於那两个人……肚子猛地剧烈地疼了一下,顾溪咬住嘴才没有喊出来。 忍下疼痛,顾溪淡淡地笑了,孩子也知道在那个大宅子里不会幸福吧……剧痛明显,顾溪挨著床边坐下,摸著肚子说:“爸爸,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停了停,他艰难地说:“所以,你要和,爸爸,一起,努力……我们,一起,加油……” 水开了,顾溪困难地站起来拔掉插头,提著水壶往一个脸盆里倒满热水,然後又挪到水管旁,灌满水。这样来回三趟,顾溪的身上都湿透了,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水盆和壶里都是开水,应该够用了。把剪刀和手术刀丢到开水里,顾溪爬上床,躺下。 抓过准备好的乾净毛巾塞到嘴里,顾溪再也忍不住地叫起来:“唔……”奶奶,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 作家的话: 还在生病中,昨天烧了一天。这次感冒比较严重,好几天了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至於顾溪MC的问题,咱们就不要讨论了,如果连MC都有,那我自己都要去撞墙了。 远溪:第八章 “唔呜——唔——!” 床单被两只手揪得死紧,手背和掌心的汗水早已浸透了手下的床单。房间里,一人痛苦的、压抑的喊声不停响起,地下室的小窗户外是夜晚微弱的路灯。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可照射在床上的景象却令人胆寒。 “唔——!” 上身抬起又重重地落下,顾溪死死咬著嘴里的毛巾,一旦毛巾松开,他的叫声一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因疼痛而涌出的眼泪以及汗水遍布整个脸颊和全身,顾溪下身赤裸地曲起双腿,过大的腹部在明显的蠕动。从中午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仍没有出来的迹象,而顾溪快要没有力气了。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坚持下去,顾溪调整呼吸再一次用力。 “唔唔——”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孩子已经在出口了,可是他一松气孩子就又回 分卷阅读13 去了。不能再拖了,虽然据说古代人生孩子常常会疼个两三天,但顾溪不敢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又一次使力无果,顾溪撑著上身困难地坐起来靠在床头。哆哆嗦嗦地一手探到下身,肚子蠕动得更厉害了,顾溪疼得差点吐掉嘴里的毛巾。 出口处太小了,也难怪孩子出不来。怎麽办……顾溪收回手擦掉眼睛上的汗,血水糊了一脸。极度的痛苦中,顾溪勉强保持一分清醒在记忆中翻找有用的资料。艰难地翻身,咬紧牙关扶著桌子角从床上爬起来,仅仅是这一简单的动作都快令他晕厥过去。疼痛在麻木之後只会更加的难忍,顾溪一手摸到枕头旁的手术刀,双腿跪在床上,用肚子顶住床边的桌子稳住自己的身体。 “唔……”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血水顺著大腿根部流在床单上,一次性的医疗床单上几乎被血水染成了红色。痛苦地深吸了几口气,顾溪一手扶住桌子,另一手拿著手术刀摸索到自己的下身。闭上眼睛,鼓足所有的勇气,顾溪在出口处划开一刀。血水喷溅在床单上,顾溪的眼前阵阵发白。把手术刀丢在水盆里,顾溪抬起血红的手按住自己的肚子,然後用力。 “唔——” 毛巾上都有了血印。顾溪按著肚子把孩子往下推,自己会不会死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顾溪的身体好像不是他自己了,他用力按著肚子,血水的滴答声渐渐变得遥远。 忍受著非人的折磨,顾溪索性两只手一起按著肚子往下推。出来,快出来啊……嘴里的毛巾掉了,小小的地下室内传出顾溪的大喊:“啊——!” 伴随著身体都要被撕裂的痛,一个沉重的“东西”从顾溪鲜血淋淋的下身脱落。当那个东西掉在顾溪的腿间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突然不知如何反应孩子生下来的“惊喜”。似乎是因为掉落的关系,孩子自行发出了哭声:“哇啊——” 声音格外的有力,也证实了顾溪平时吃下去的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里。对,是“他”。视线朦胧中,仍保持着跪著的姿势的顾溪怔怔地看著孩子腿间微颤颤的小肉芽。孩子的哭声令他的鼻子也有点酸涩了,看著看著,他裂开嘴,眼泪和笑容一起涌出。 “唔……”可不等顾溪弯身把孩子抱起来,他的肚子又发出了阵痛。顾溪愕然地瞪著还在蠕动的肚子,脑袋懵了。怎麽,怎麽会! 双手发抖地按住肚子,感受到其内跳动的生命,顾溪咬住嘴,使出最後的力气,用力往下按。脑袋後仰,顾溪的眼泪顺著眼角倾泻。就那样跪在床上,就那样浑身沾满自己的血水,顾溪的双手用力往下推自己的肚子,一下、两下、三下……裂开的伤口又一次崩裂,血水涌出,有什麽从顾溪的体内沿著那裂开的地方缓缓出来,顾溪又一次压制不住地大叫出声。 噗通一声,之前还在哭泣的孩子这回哭得更伤心了,有“东西”砸在他身上了。而砸他的那个“东西”似乎比他还要委屈,哇啊啊地大哭了起来。低头看著两个浑身是血的孩子,顾溪瘫倒在一边,一手依旧紧紧地压著肚子。就这麽等了几分钟,顾溪才拿开手,又哭又笑地把一个孩子从另一个孩子的身上抱开。 两个孩子,两个……男孩儿……在一片血水浸染中,顾溪抱著一个孩子,看著另一个孩子尽情宣泄自己9个月来的喜怒哀乐。在这简陋的地下室里,在血腥飘散的床上,顾溪冒著生命的危险自行生下了两个男孩儿。今後的路该怎麽走,顾溪完全没有考虑,他沉浸在平安生下孩子的喜悦中。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他的人生将有人陪伴,而陪伴他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抛开他。 ※ 再睁开眼时外面的天都大亮了。鼻尖是浓浓的血腥气,顾溪撑著格外疼痛的身体勉强坐起来。怔忡了片刻,记起自己昨夜经历了怎样的事情,顾溪急忙扭头去看孩子。两个孩子身上裹著尿布,在睡著。昨晚的情绪缓和下来之後,顾溪已是精疲力竭。强撑一口气给自己缝合了伤口,给两个孩子剪了脐带、擦了身体,顾溪连换床单的力气都没有,铺了条乾净的一次性床单就直接拉过被子睡觉了。 浑身都疼,下半身更是毫无知觉,顾溪又躺了回去。书上说刚出生的孩子不会马上喝奶,要把胃里的污物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摸摸孩子仍带著血的小脸,顾溪喜悦地笑了。这是老大,另一个……顾溪的眼神转到靠著墙跟睡觉的孩子,那个,是老二。 不去想两个孩子是谁的,顾溪凑过去在两个孩子的额头分别亲了一口。从今天开始,他不仅是爸爸,也是妈妈。过往的一切都随著孩子的出生而留在了昨天。 “朝阳、朝乐,爸爸会把你们养大成人,相信爸爸。” 朝阳、朝乐,孩子的名字。原本他以为只有一个孩子,也决定不论男女都叫朝阳,希望他能像早上的太阳那样永远充满活力,对生活充满乐观。现在,他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个意外,他希望这个意外可以和他的哥哥一起幸福快乐的长大。 肚子饿了,又躺了一会儿,顾溪强撑着爬起来。双腿几乎不能动,他就扶著桌子一手提著水壶一点点地挪到水管旁,然後再提著半壶水一点点地挪回来。插上电,把两颗洗乾净的生鸡蛋放进壶里,顾溪又扯下脏床单,暂时丢在桌子下面。孩子身上的血渍还没洗乾净,他也一身的脏污没有清理。虽说生了孩子要做月子,可对顾溪来说却是困难的事。 上身伏在床上休息,壶里的水开了,顾溪直起腰,在脸盆里倒入开水,脸盆里还剩著昨夜留下的凉水。用勺子取出两个煮鸡蛋,顾溪放在小碗里。先把孩子抱过来,给孩子仔仔细细擦了身体,穿上小衣服,顾溪才来收拾自己。孩子一次都没醒过,似乎昨晚的降生也累坏了他们,这样最好,此时的顾溪没有力气来照顾哭闹的他们。 歇歇停停,顾溪终於给两个孩子套上了衣服,这才拿起已经温凉的鸡蛋。没有鸡汤那些营养的东西,家里除了孩子吃的东西外只有鸡蛋最营养,也最便宜。在有些地方,女人生了孩子後一天要吃四十个鸡蛋,顾溪没钱买那麽多鸡蛋,但一天四个鸡蛋还是可以吃的上的。 吃了鸡蛋,有了点力气,顾溪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後又给自己熬了点米汤。屋内很暖和,顾溪不由得庆幸他没有去南方,北方的冬天很暖和,孩子可以舒服地在屋里度过满月。孩子不会有满月宴,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孩子的存在,顾溪咬咬昨晚被他咬破的嘴,然後对著孩子笑了笑。握住两个孩子的 分卷阅读14 小手,顾溪低声说:“爸爸给不了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不管未来的生活有多苦,爸爸都不会丢下你们,会让你们吃饱、穿暖。” 他有手,他也不是笨蛋,哪怕去捡废品、去卖血,他也要把两个孩子养大。还有什麽比被赶走的那段日子更难熬呢。那时候他买了车票後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因为一身的伤他连工作都找不到,更别说住的地方了,他还怀著孩子。可即使是那样的艰难,他仍是挺了过来。他是小河,是总有一天会变成大海的小河。更何况他的生活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了牵挂的人。 对孩子笑,也是对自己笑,顾溪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幸福的闭上眼睛。他有孩子了,他,自己孕育的孩子,真好。 ※ 春节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要吃元宵、闹花灯了。在小小的地下室里熬过了一个月,顾溪喂饱两个儿子,然後洗乾净奶瓶,连同孩子的衣物、奶粉一起放进行李箱里。及背的长发已经不见了,昨天晚上孩子睡了之後,顾溪对著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剪了自己用来男扮女装的长发,恢复了自己的男儿身。 顾溪把一条床单裁剪成两块背布。把长子背在背上用一块背布缠好,然後把小儿子绑在身前。接著再拿一条床单把两个孩子从头到脚裹严实了。孩子很乖,从出生到现在很少哭,似乎也知道体谅父亲的辛苦。绑好孩子,顾溪把留给房东的一封信放在桌上,然後带著他的全部家当趁著夜色离开了。 附近的人都以为他是女人,他要重新换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以男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之所以选择在晚上离开,就是不想有人发现他的秘密。头发剪短了,不用再刻意围著大围巾遮住容貌,顾溪一手托著行李箱一手提著暖壶、水瓶等家当朝顶著正月的寒风朝火车站走去。两个孩子在父亲温暖的体温下呼呼大睡着,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有怎样的人生。 作家的话: (24鲜币)远溪:第九章 有人说30岁会忘记20岁做过的事,20岁的轻狂为的都是30岁的稳重。这句话也许很有道理,但对有的人来说,20岁的轻狂却成为了他们心头永远的刺,一根时不时会往他们心头的肉上戳一戳的刺。不过,年少的轻狂确实会令人成熟、令人稳重。但同样对於某些人来说,轻狂的代价却是那样的沉重,以至於他们在12年过後仍然无法走出20岁轻狂所带来的痛苦。 不过,他们毕竟是30多岁的成年人了,曾经的恨与怨在十几年的岁月洗礼中早已变成了淡漠。回首过往,他们要恨要怨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谁都无法代替他们承受。 拿过一根烟,他点燃,缓缓吸入一口,再缓缓吐出,只觉得空荡荡的心被缕缕菸丝填满,然後暂时带走他心里的忧愁。青春期的他很少吸烟,成年之後反而烟瘾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爲什麽,但没有克制的意思,想抽的时候就抽,不想抽的时候也吸上两口。也难怪有人说烟酒是排忧解愁的最佳良药。不过他不酗酒,他可以忍受自己变成烟鬼却无法忍受自己变成酒鬼,那样太难看。 非周末的上午,对很多人来说正是忙碌的时候,曾经他也是这很多人中的一员,甚至只会比他们更忙碌,一天睡三个小时都是奢侈的。不过在他的公司和势力发展更加成熟的现在,他可以悠閒地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告诉秘书不要让人打扰他。 仰头吐出一口烟雾,他想到早上接到的一通电话,是母亲打来的。一是希望他这周能回家吃饭,二是希望他能把被他派到非洲的弟弟调回来。他只说他知道了,至於同意与否,他没有表态,母亲也无力强逼。12年,他变了很多,那个曾经专制地令他发狂、令他发誓要报复的父亲也同样变了很多。变得如今他唯一能报复的就是少回家,少见面。至於他那个被他派到非洲拓展业务已经三年的弟弟,再在那里磨练磨练吧。 他那个世上唯一的亲弟弟,逼走了他最爱的人。20岁时,他可以狠狠揍他一顿以宣泄他的愤怒,但在他27岁回国之後他已懒得再去揍他。以磨练为由把那个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的弟弟派去非洲,一是对他当年所为的惩罚,二来也确实是磨练他。展家的男人,总要学会独当一面,有一天他离开后展家也不至於乱了阵脚。 私人电话响了,他伸手拿过电话:“喂。” “苏南,是我。干嘛呢?” “发呆。” “呵。”对方在电话里轻笑,然後说:“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今晚回家吃饭,我答应了。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还是你回你家?一个人做饭很无聊啊。” 想想,他灭了烟头:“我也回家好了,我懒得听我妈跟我念了。” “我吃完饭就回去,要带啤酒回去吗?” “我买吧,我应该比你早到家。” “OK。” 挂了电话,他转动椅子面朝落地窗,窗外是一栋栋林立在都市的高楼大厦。他又拿过一根烟点燃。和12年前相比,这座城市可谓是面目全非。不仅城市变了,人也变了,而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们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对他和邵北来说都无比重要的人,重要到寻找他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唯一。 和展苏南的悠閒不同,在瀛海另一座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乔邵北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像展苏南喜欢在安静中发呆,他比较喜欢在忙碌中忘记一些烦恼,一些不知什麽时候可以解决的烦恼。而最近他和展苏南刚刚成立的医院正好分散了他大部份的精力,虽然他不懂医,但作为投资人和最大的股东之一,他可以操心的事情很多。 “叩叩叩”,有人敲门,乔邵北头不抬地说:“请进。”门开了,他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人,他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满是期待地问:“怎麽样,有线索吗?” 来人是乔邵北的手下,叫左青伟。他把手上的一份资料交给乔邵北说:“我们的人在关庆找到一个老人,她说12年前她曾捡到过一个浑身是伤的外地青年,那个人在她家里住了三个月后就离开了。据她的描述,那个人很像顾溪。我们的人给她看了顾溪的照片,她确定是顾溪。” “什麽?!”乔邵北噌地站了起来,脸上是狂喜,“後来呢!她知不知道小河去哪了?!”这麽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可是令乔邵北失望的是,左青伟蹙眉道:“顾溪的喉咙似乎受了伤,他和那个老人在一起的三个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後来他不告而别,老人也 分卷阅读15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走。我让他们以关庆为中心继续找下去,顾溪走的时候身上的钱并不多,应该还在北方的某座城市。” “小河的嗓子受了伤?”乔邵北的眼神滑过阴鸷,立刻道:“你亲自去关庆跑一趟,我要知道那三个月里小河的一切。” “是。” 想了想,乔邵北又道:“你带上虎子一起去,开车去。” “我马上动身。” 朝乔邵北点了下头,左青伟转身开门离开。失踪了三年回来后,乔邵北和展苏南带回了一些他们自己的手下,这些人的来历不明,但深得乔邵北和展苏南的信任,是两人的特别助理也是保镖。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慌乱,乔邵北马上拨出展苏南的电话。还在对著天空抽烟发呆的展苏南懒懒地接过电话,两秒钟后他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猛地站起来的身体撞翻了手边的烟灰缸。 “你让青伟顺道过来我这里,我让庄子和健斌跟他们一起去。”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青伟。” 这边一放下电话,那边展苏南就手不稳地按下内线,直接对秘书说:“让庄子和健斌马上来见我!” “是,老板。” 3分钟后,展苏南的两位手下庄飞飞和陈健斌就来了。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后,展苏南说:“要随时向我报告。” “是。” 庄子询问道:“老板,海中哥刚才打电话说让我过去他那边一趟,我怎麽跟海中哥说?” “我来处理,你和健斌马上下楼,伟青他们一会儿就到。” “好!” 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地离开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展苏南剧烈地喘息,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有小河的消息了,12年来他们终於有小河的消息了!如果12年前他们有能力去寻找小河,他们也许早就找到了他。可是他们不得不用7年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强,再回来后他们却悲哀地发现他们丢了小河,几乎是彻底地丢了他,他们找不到他了,哪怕他们的事业触角伸得再长,他们也无法得知有关他的丁点消息。 警局查不到有关他的户籍信息,银行也查不到他的帐户信息,他“听话”地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不愿意给他们一点後悔的机会。终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於!想到乔邵北在电话里说的一件事,展苏南脸上的狂喜瞬间褪去。拿起电话,他拨通魏海中的手机。 “苏南。” “海中哥,我临时有事派庄子去办,你那边我一会儿派大牛过去。” “不是什麽要紧的事,我过去也一样。” 眼神暗沉,展苏南直接问:“海中哥,当年展苏帆是不是伤了小河的嗓子?” “噶?”对方明显一愣,然後不确定地说:“我遇到的那次没有,後来小河走的时候有没有我不知道。怎麽了?” “邵北那边的人查到了小河的消息,但好像小河伤了嗓子,不能说话。” “什麽?!”正在和女朋友约会的魏海中丢下女友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你们在哪里发现的小河?” “12年前有位老人捡到小河,後来小河走了。” “现在呢?” “不知道。” 魏海中的脸色沉了下来,脑袋里迅速地转过无数个念头,然後说:“这件事我来问,虽说过去了这麽多年,咱们已不是当年的咱们,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老爷子那边还是不要那麽快让他们知道你们一直在找小河。” “给他知道了他也做不了什麽。” “小心无大过。” “……好,我听你的。” “那你等我电话,我去套展苏帆的话。” “嗯。” 站在不远处,魏海中的女朋友倪红雁很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在角落里跟人说悄悄话。她和魏海中在美国相识,後来爲了他她放弃了美国的高薪回到国内当一名普通的儿科医生。她确定魏海中是爱她的,但是对方却不愿意结婚。每次她一提到这个问题魏海中就不吭声。有一次她逼急了,魏海中告诉她他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在弥补了他犯下的错之前,他不会结婚。 那时候看到魏海中眼里的痛苦,她让步了。可是魏海中却不愿意告诉她他犯下的错误是什麽。而像今天这样避开她和别人说悄悄话更是经常的事。倪红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魏海中的女朋友,她希望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但尽管不是滋味,倪红雁还是忍了下来。她爱魏海中,她深知如果放开这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像魏海中这样的好男人。所以尽管有时候会难受,她还是假装让自己不在乎,她相信总有一天魏海中会告诉她原因。 而另一边,得了展苏南命令的庄飞飞和洪建斌从电梯里出来直奔大门口。两人没有时间回家收拾行李,打算等到了那边之後再买换洗的衣服。走得太过仓促,庄飞飞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撞在了一起。看也没看对方一眼,甚至没说一声抱歉,庄飞飞推开女人就走了。瞪著他的背影,被撞疼的女人气愤地喊道:“撞了人不会道歉啊!”而庄飞飞却是头也不会地大步走了。 “过分!没礼貌没素质!”揉揉被撞疼的肩膀,徐蔓蔓郁闷极了。和她走在一起的人劝道:“算了,蔓蔓,那个人好像是大老板身边的人呢。咱们这种小小的实习生别说被他撞了,就是被他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哼!老板身边的人就了不起吗?”徐蔓蔓走进电梯,按下21层。 对方八卦地说:“你知道咱们的大老板有多神秘啦,公司的高层都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呢。听说大老板这个月都会在总公司坐镇,张姐也说了,如果我们表现得好就有机会留在公司,说不定还能得到大老板的赏识留在大老板身边呢。” 徐蔓蔓斜瞅著和一样是实习生的闵朱丽,了然地问:“你最近在看什麽?” 闽朱丽立刻不好意思地说:“呃……总裁系列言情。” 徐蔓蔓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接著她摇摇头,楼上闵朱丽说:“就是,咱现实点行不?我对什麽留在大老板身边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我是学会计的,也没那机会。倒是你,秘书系毕业,还有点可能。” “呃,呵呵,我也只是幻想,幻想。”闵朱丽傻笑。 21层到了,在财务部实习的徐蔓蔓和闵朱丽就此分道,把她刚刚奉命从集团的一家子公司拿来的资料交给上司,她趁著去茶水间倒水的机会给老家的亲人打电话,述说她刚才受到的委屈和这段日子被压榨的郁闷。 “小叔。” “怎麽啦? 分卷阅读16 ” “我好痛哦。” “哪里痛?去看医生了吗?”电话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著急,猛烈咳嗽了几声。 “不是。我刚才从外面回来,被公司的一个男人给撞了。他不仅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把我推开就走了。” “那是太过分了。撞伤了吗?” “没撞伤,但是肩膀好痛。” “……”对方叹了口气,然後心疼地说:“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吧。要不要考虑回来?” “不要。”生怕对方以为自己嫌弃家乡不好,徐蔓蔓赶紧说:“我回去我爸妈肯定逼著我相亲嫁人。我还没毕业呢,哪怕不能留在现在实习的公司,我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我不想浪费自己7年的辛苦。” 对方低低地笑了,笑声里有著鼓励。 “蔓蔓,一个人在外面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你又是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强撑著。有什麽事不好跟家里说的就跟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小叔最支持我。” 跟小叔撒撒娇,徐蔓蔓的心里好受多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立马就展颜了。“小叔,我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吗?我爸妈呢?” “他们的身体都好,就是担心你。”说著,男人又咳嗽了好几声。 徐蔓蔓的眼里是担心:“小叔叔,你又咳嗽了?” “没事,老毛病了。” 抿抿嘴,徐蔓蔓道:“小叔,我挺好的。我现在实习的公司很大,中午和晚上都能在食堂吃饭,伙食比学校的食堂好多了。而且公司提供住宿,我现在不仅可以在公司学到经验还可以一边写毕业论文呢。你们不用担心我。小叔,你身体不好,不要太劳累了。我听我妈说你现在还是每天摆摊,你不要那麽辛苦了。” “我没事。我这咳嗽是老毛病了,天暖和了就好了。” 知道小叔叔的倔强,徐蔓蔓只能在心里叹气,然後她问:“阳阳和乐乐快期末考试了吧?” “嗯。说是下个月考试。” “公司过年放假,我们实习生可以提前走,我今年回家过年,应该可以赶得上阳阳和乐乐的生日。” “你不用特意为他们过生日,不过你过年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一年多没见你,我们都很想你。” “嘿嘿,主要是我太想小叔你包的饺子了。” “呵呵,保管你吃到饱。” 看看时间,徐蔓蔓不敢再摸鱼了,说:“小叔,我挂了,改天我再打电话给你。我过年回去的事你要给我保密呀,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 看著手机屏幕上小叔的照片,徐蔓蔓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小叔就是她的榜样,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困难打倒自己。徐蔓蔓,加油! 作家的话: 这几天一直在咳嗽,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所以那个小叔也咳嗽吧=。= 遠溪:第十章 三年前,展苏帆被他兄长一通电话调到肯尼亚去开矿,他连抗议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被打包丢上前往非洲的飞机,之後再也没有回来过。去之前,他哥给他交代了任务,要他拿下肯尼亚至少三个省的金属矿开采权。这对展苏帆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心知这是他哥对他的惩罚。 在如今他哥已经掌握了展家绝对权力的今天,展苏帆只能含泪告别父母和正在热恋中的女友去了肯尼亚。三年过去,展苏帆距离他哥交给他的任务达成的那天仍是遥遥无期,不过他已经拿下一个省一半的金属矿开采权了。肯尼亚矿藏丰富,金属矿有金矿、银矿、铜矿等等。三年来,他也成熟了不少。起码现在遇到子弹从头顶飞过去的事情他还可以很淡定地继续和保镖谈笑风生而不会如第一次时吓得尿裤子。 当年的女友早已嫁给别人了,展苏帆在经历了沉重的失恋打击后一心扑在了事业上。对於他曾经做过的那件错事,这几年他一直在深刻的检讨中,也一直活在懊悔中。不过在远离兄长的肯尼亚,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挤出来的他被懊悔折磨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如果现在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呆在混乱的肯尼亚继续开矿,也不要回国忍受面对兄长时良心的鞭笞。而且抛开肯尼亚的混乱,这是一个很美丽、很迷人的地方,如果女人再白一点,就更迷人了。 一大早接到魏海中的电话着实令展苏帆大吃了一惊。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魏海中除非得了老爷子或是他哥的要求,否则绝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当然,他没有抱怨的资本,这都是他自找的。魏海中目前仍主要负责乔家的事情,有时在展苏南需要的时候帮忙展家的业务。乔展两家到了这一代在很多方面早已不分彼此。 尽管异常吃惊,展苏帆仍是客气地问:“海中哥,是不是我哥又有安排了?”他家老爷子近两年已经不管事了,所以应该是他哥有事交代他。 肯尼亚和国内的时差是5个小时,接到展苏南的电话后,魏海中心不在焉地陪女友逛了街、用了餐,一直等到肯尼亚这边早上8点,他立刻给展苏帆打电话。 “你哥没有什麽新的安排,你在那边怎麽样?伯母今天还跟我说让我劝你哥把你调回来。” “啊,挺好的,我妈就是还当我是小孩子。你别听我妈的,我这边的事业算是蒸蒸日上,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也是。你拿下一个省的一半金属矿的开采权你哥虽然嘴上没说,不过我知道他挺满意的。”要知道肯尼亚满共也就7个省。 “真的?”展苏帆受宠若惊,他哥不揍他他都该庆幸了,根本不敢有其他的奢望。 魏海中叹了口气,说:“苏帆,你哥他心里是有气,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兄弟,他再气也不可能不认你。他也清楚,那件事不能只怪你一个人,我们都有责任。” 展苏帆的鼻子有点发酸,他握紧电话:“海中哥,你帮我告诉我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那时候不懂事,我就是不喜欢顾溪夺走我哥对我的注意,我嫉妒他,恨他,就犯了糊涂做出那种事。海中哥,你一定要告诉我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展苏帆的声音都变了调,魏海中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算起来,他也是逼走顾溪的帮凶之一。他道:“现在顾溪不知去向,除非找到他让你哥能亲口跟他说句对不起,不然这辈子你哥也放不开。”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展苏帆要恨死自己了,“路安也没有他的消息?” “没有,没有人见过他。” 展苏帆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了,喃喃道:“当时我手下的人确实看到他买了去路安的火车票, 分卷阅读17 难道他没有去路安?”都12年了,展苏帆想到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顾溪,他就心抖。 “隔了这麽久,他很可能又去其他地方了。苏帆,你手下跟着顾溪去火车站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有没有又打了他?” 展苏帆立刻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怕我哥知道了不高兴,跟他们说了只要顾溪离开就行。他们没胆子瞒着我打他的。顾溪压根都不知道我有派人去监视他。”说到这里,展苏帆又赶紧说:“海中哥,是我不懂事。我哥和邵北哥喜欢谁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根本无权过问,我那时候满脑袋浆糊,做事不懂轻重。如果能找到顾溪,我一定跪在他面前跟他认错!” “跪到不用,但认错肯定得认。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这件事你别在你爸面前提,他和你哥现在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别再起冲突。” “我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海中哥,我真的希望能找到顾溪,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目前倒是没什麽需要你帮忙的,肯尼亚不安全,你在那边要保护好自己。” “我你就放心吧。” 又聊了一会儿,魏海中结束了展苏帆的电话,眉心紧拧。他相信展苏帆没有骗他,那顾溪爲什麽不会说话了呢?心情沉重地回到餐桌旁,魏海中很抱歉地对等了他半天的女友说:“对不起,等急了吧。” “没有。”扬扬手机,告诉对方自己刚才在看新闻,倪红雁把手机放进包里,状似随口问:“怎麽了,工作上有事情?” “嗯。”敷衍过去,魏海中喊来侍者买单,然後说:“红雁,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我有点事得去邵北那儿一趟,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吃饭,你等我电话。” “好。”忍下失望,倪红雁点点头。 出了餐厅,魏海中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想顾溪的事。倪红雁盯着魏海中若有所思的严肃侧脸,心里再次浮上失落。如果不是她相信魏海中的人品,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这时,魏海中突然开口:“红雁,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之後失去说话的能力?” 倪红雁虽然很疑惑魏海中爲什麽突然问这个问题,还是出於专业的角度回道:“如果伤到大脑的话有可能引发语言障碍。” 魏海中手里的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一脸凝重地问:“那有没有可能受伤之後可以说话,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就不会说话了?” 倪红雁想了想问:“大概多久后不会说话的?” “没太久,几天吧。他的头被打伤了。” 倪红雁道:“那最好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有可能是大脑的损伤引起说话功能障碍。如果脑袋里有淤血而又没有及时散开,那时间长了之後淤血就会引发病变,引发功能性疾病。”魏海中听到这里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倪红雁想了想又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导致病人不愿意说话。他爲什麽会受伤?” 魏海中声音发哑地说:“他,被好友,误会,然後被好友的亲人重伤。”事隔十二年了,想起那一幕魏海中的心里仍然十分的难受。 倪红雁听出了点意思,她握住魏海中的手说:“那就很有可能是因为心里的原因。也许是他不想说话,也许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造成他性格的自闭从而影响到他的说话功能。” 紧紧握了下女友的手,魏海中道:“对不起,红雁,我要马上去找邵北,你一个人打车回家行吗?” “好。”没有多问,倪红雁亲了魏海中一口,安慰道:“如果是心里的原因导致的,可以通过心理治疗恢复,不要太担心了。” “嗯。” 看着女友下车上了计程车,魏海中踩下油门,直奔乔邵北的公司。 ※ “心理原因么……”双手支着额头,乔邵北缓缓吐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身後,已经赶过来的展苏南吸着烟,靠着窗台沉默不语。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十几个烟头。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在乔邵北对面的魏海中忍不住宽慰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小河现在仍不会说话,毕竟都过了这麽久了,小河也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也许他早就释怀了。” “但是我无法释怀。”乔邵北放下手,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和展苏南一样,他的烟瘾也很重。吸了几口烟,乔邵北冷静了一会儿后说:“我们目前所有的寻找都是在私下,这样太慢了。苏南,你觉得呢?” 展苏南灭掉又一根烟头,说:“今晚我回家跟老爷子摊牌,不管他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他都无权再插手过问了。” 乔邵北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他对魏海中说:“海中哥,今晚过後你密切留意老爷子身边的动静,如果他们还是执意要管,我就只好把他们送到瑞士养老了。” “我明白。”并不愿意看到两人和老爷子再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魏海中乐观地说:“你们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老爷子再反对也不好干涉太多,他们是年纪大了,但还不至於糊涂。” “在婚姻和子嗣的问题上,老人从没有理智可言。”想想母亲一直不曾放弃给他安排相亲,乔邵北眼里并无笑意地钩钩嘴角。 “有些事他们必须得接受,我和邵北已经不再是20岁毫无能力的毛头小子。”展苏南面无表情地说,接着他道:“我现在回家。” “那我也走了。” 乔邵北也没心思留下来办公。 “苏南,我跟你一起过去吧。”魏海中起身道。虽然展苏南现在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尤其这几年他几乎没有再看到过展苏南发脾气,不过魏海中终究还是不放心。在顾溪的问题上,什麽都有可能再次发生。 不一会儿,从乔邵北的集团公司停车场里开出来两部车,和12年前的那晚相似,魏海中陪着展苏南回展家,乔邵北一人回乔家。顾溪的那一点消息给了他们希望,也更坚定了他们继续寻找下去的决心。十二年前,他们无力保护顾溪;十二年後,他们有了足够的能力为顾溪遮风挡雨。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找到那人并且得到那人的原谅。 吐出一口闷气,乔邵北按下车窗任1月的寒风吹在脸上。小河,你知道我和苏南一直在找你吗?还是知道了,却故意避而不见…… 作家的话: 遠溪:第十一章 “嘀铃铃”,闹钟响了,时间指向六点半。一只属於孩子的手迅速按掉闹钟,然後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顺便推推身边的人:“乐乐,起床 分卷阅读18 了。” “嗯。”揉揉眼睛,顾朝乐从暖和的被窝里坐起来,伸个懒腰。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拿过放在被子上的衣服穿上,出了被窝。哥哥顾朝阳已经下床了。 穿戴好,顾朝阳就开门走了,顾朝乐则叠被子整理床铺。轻轻关上门,顾朝乐一路小跑地下了楼,去楼下的卫生间里刷牙洗脸。而先他一步的顾朝阳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了。 这是一家在乡镇里很常见的农家院子。三层的小楼房是主人的住家,卫生间则在院子一侧的角落,另一侧是宽敞的厨房。院子里养着鸡、养着鹅,墙跟处还有一块菜地,不过现在是冬天,菜地里没种什麽。天还朦朦亮着,不过对於镇上大部份的人来说已是起床的时候了。镇子不大,离县城也不算太远,自从前两年从镇子到县城的路修好后,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能到县上了。 7点钟,一楼的房间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妇人。一边系着棉衣扣子,她走进厨房一边唤道:“阳阳乐乐。” 做早饭的两个孩子扭头:“奶奶。早上好。” “呵呵,好,好。” 顾朝乐端起一碗他刚冲好的鸡蛋汤,说:“我给爷爷送过去。” “你们别忙活了,奶奶来弄,去看看你爸起来没有。” “快做好了,我给爷爷送过去就去叫我爸起床。” 顾朝乐冲奶奶呵呵一笑,端着冲鸡蛋就走了。顾朝阳则利索地打开蒸笼的盖子,用筷子夹了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放在盘子里递给奶奶,然後说:“我上去叫我爸。” “好。” 徐奶奶眼角的皱纹因为两个孙子的懂事越发的明显。她端着盘子进屋伺候老头子吃早饭。在这个北方偏僻的小镇上,大多数的男人都习惯睡醒後在床上吃早饭。把蒸锅端下来,把茶壶放到火上,顾朝阳出了厨房跑上二楼,敲敲一间房的门。 “爸,起来了。” 屋内传出几声咳嗽声,然後有人回道:“嗯,起来了。” 接着,顾朝阳又跑回隔壁他和朝乐的房间拿着两人的书包跑下楼。这边,给爷爷送了冲鸡蛋的顾朝乐已经帮着奶奶把早饭端到屋内的饭桌上了。 二楼传来一人清楚的咳嗽声,徐奶奶从屋里出来对着下楼来的人说:“小河啊,这天太冷了,你这老毛病不能受寒,要不就别摆摊了。” 捂着嘴又咳了几声,顾溪笑呵呵地说:“没事。都说是老毛病了,不摆摊也好不了。我去洗脸刷牙。” “唉,好。” 5分钟打理好自己,顾溪进屋吃饭。早饭很简单,一人一碗冲鸡蛋,还有管饱的肉包子。朝阳和朝乐一人吃了四个大肉包,然後抹抹嘴,吃好了。吃了两个包子的顾溪也吃好了,然後问老妇人:“乾妈,上回买的膏药用完了吧?” 徐奶奶回道:“还有一片。” “那我今天再买两盒回来,你感觉管用不?” “有点管用,这腰没那麽难过了。” “那就好。”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顾溪起身收拾碗筷。徐奶奶按住他的手:“你甭管了,赶紧走吧。” “好。”也不跟乾妈矫情,要送孩子去县上读书的顾溪穿上棉衣,戴上手套,提着一个很旧的公文包出门了。 跨在自行车上,待两个孩子在前後分别坐好,顾溪跟出来送他们的人说:“乾妈,你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离那些大车远点。” “好。” “奶奶再见。” “再见。” 和乾妈挥挥手,顾溪骑着自行车走了。坐在後座上的顾朝阳回头又朝奶奶挥挥手,肩上的书包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装了不少的书。一直目送他们父子三人拐过路口没了人影,徐奶奶才转身关上大门回屋继续吃饭。自从朝阳朝乐两兄弟上小学后,这样的场面每一天都会在徐奶奶的小院子里发生。 刚进屋,屋内的卧室里就传来一位老头子的声音:“小河他们走啦?” “走啦。你吃完没有。” “吃完啦。” 徐奶奶走进卧室,床上的徐爷爷动动身子,要下床了。伺候了老头子一辈子的徐奶奶帮着老头子穿好衣裳和鞋,然後说:“我跟小河说叫他别摆摊了,没用。” 徐大爷粗着嗓子说:“怎麽会有用。阳阳和乐乐明年就要读初中了,两个孩子学习那麽好,今後读大学得不少钱。以後还要买房子、娶媳妇,城里的房子又那麽贵,小河哪能不早点考虑。” “唉。”叹口气,徐奶奶道:“咱们也是小户人家,帮不了他太多。要咱们有个百八万的,给他点,他也不至於这麽辛苦。都十几年了,看他一年到头都是这麽辛苦,我也是心疼啊。” 徐大爷往外走,说:“你得了。咱要真有个百八万的,你敢给小河,你那俩儿媳妇还不把这个家闹翻了天。” 徐奶奶忍不住说:“小河怎麽也是认了咱们当爹妈,我给他点又怎麽了。这几年都是小河守在咱们身边照顾着,她们两个做媳妇的有什麽好说的?” 徐大爷哼了声,走到茶几前拿起自己的烟袋,说:“别把你那俩媳妇的觉悟想得有那麽高。大媳妇是因为多亏了小河,蔓蔓才能考到营海去,所以她对小河好。小媳妇你就甭跟我提她了,如果小河没拿出那两万块钱来给他们买房子,她现在还闹着呢。一说起来我就来气,你告诉丘术,他两口子不把这两万块钱还回来,就别想再认我这个爹!” “邱术要能管得了他媳妇我早就安心入土了。”徐奶奶也是一肚子的埋怨。两个亲生的儿子还不如一个认的乾儿子孝顺懂事,尤其是二儿子媳妇,自从嫁进来就没少给他们两老口添堵。抽了几口闷烟,徐大爷问:“你那存摺上现在有多少钱?” “问这干嘛?”徐奶奶好奇归好奇,但还是起身去拿了存摺出来。三年前二儿子媳妇非要在县上给他们的儿子买房子,嚷着闹着从徐奶奶这边拿走了5万块钱,又从顾溪那里拿走2万块钱。大孙女上大学、读研究生,老两口也给了两万块钱,现在存摺上没多少钱了,也就还剩下两万块多一点。 老两口现在的收入都是大队上每年分一点,自己的田租给别人种菜再收一点,就没有额外的收入了。把存摺还给老伴,徐大爷道:“你把钱取出来拿给小河。咱要谁的钱都不能要他的。” 徐奶奶笑笑,说:“我心里有数。这钱小河肯定不会要,我想存着等阳阳乐乐读大学的时候让蔓蔓拿给他们交学费。蔓蔓最心疼她这个小叔,保准乐意。” “嗯。”徐大爷点点头,表 分卷阅读19 示同意。“蔓蔓这丫头懂事,又是在外头念了书的,明事理。我瞧阳阳和乐乐以後也是要考出去读重点大学的,小河认了咱们当爹妈,咱可不能不管。” “我知道着呢。” 让老头子不必操心,徐奶奶回屋把存摺藏好。 等到太阳出来了,徐大爷就出去溜达、找人下棋去了。徐奶奶在家里收拾,准备午饭。中午只有她和老头子吃饭,蒸几个馒头,做点汤,炒一个菜就行了。拣出昨晚鸡和鹅下的蛋,徐奶奶数了数,满意地笑了,有十个鸡蛋六个鹅蛋呢。阳阳和乐乐最爱吃咸鹅蛋,明天她就腌上,开春就能吃了。老两口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但最喜欢的还是跟他们住在一起的干孙子。 先别说朝阳、朝乐模样好看又聪明,单就懂事这一点就少有孩子能比得上他们。两个孩子4岁就懂得帮爸爸做事,懂得孝顺爸爸孝顺爷爷奶奶。从他们8岁起,徐奶奶就没做过早饭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两个孩子更是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想办法做,尽量不让爷爷奶奶和爸爸操心。徐奶奶不止一次感慨,如果朝阳和朝乐是她的亲孙子就更好了。不过这两年徐奶奶的感慨越来越少,近一年几乎再也不曾有过了,这俩孩子就是她的亲孙子。 上街买了块肉,买了点菜,徐奶奶寻思着晚上给小河和两个孙子做点好吃的。其实他们晚上回来也很晚了,不过可以做了明天中午吃。想到这里,走在路上的徐奶奶又不禁叹气。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放在朝阳、朝乐两个孩子的身上是最恰当不过。顾溪白天在县上的小学教书,他的课都在上午,下午他就在街上摆摊卖饺子,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才收摊。朝阳和朝乐放学后在学校里做完作业就帮着爸爸摆摊,然後再跟着爸爸一起回来。 徐奶奶很为顾溪惋惜,以顾溪的能力和本事在县上找份好工作那是绰绰有余。可差就差在顾溪没有身份。他的身份证过期了,又没有任何学历。当年顾溪带着两个孩子敲开徐奶奶家的大门时,他那个样子看在徐奶奶和徐大爷的眼里就是来逃难避祸的。 而在和顾溪生活的这十二年里,徐奶奶和徐大爷也越来越觉得他们当初的感觉是正确的。顾溪以前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营海,可他爲什麽要从营海跑到这麽个偏僻的小地方,他却死活不肯说。後来朝阳、朝乐长大了,要读小学,需要户口。顾溪又似乎顾忌着什麽不肯回去办两个孩子的户口。没办法,徐大爷就找到他在县政府工作的大儿子,走了点关系把两个孩子的户口挂在了徐大爷名下,这样两个孩子才顺利地上了学。再後来,顾溪的身份证也过期了,他就找人做了个假身份证。 徐奶奶怎麽也想不明白,顾溪那麽好的一个孩子能得罪什麽人呢?谁那麽狠心赶走他们父子三人,让他们在这个小地方吃苦受罪。徐奶奶承认,当初就是因为看着顾溪可怜,听着两个孩子的哭声闹心她才会二话不说地让顾溪住下来,後来她索性免了顾溪的房租。那时候她还没想到她会多一个儿子,多两个孙子,所以说啊,世事难料。 至於两个孩子的妈是谁,这也是徐奶奶私下里特别好奇的事情。她当然问过顾溪,但顾溪的回答却是:“我是孩子的爸爸,也是他们的妈妈。”後来徐奶奶就不问了。猜测肯定是孩子的妈抛夫弃子,不然顾溪爲什麽要那麽说。但就是苦了顾溪,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又要四处想办法挣钱,幸好两个孩子懂事知道心疼爸爸,不然顾溪的命就真是比苦菜花还要苦了。 “徐奶奶。”路上有人打招呼,徐奶奶收回心思笑着回应:“王家媳妇。” 对方走过来直接说:“徐奶奶,小河现在还带着学生不?” “带着呐,每个周末都要补课呐。” 王家媳妇喜忧参半地说:“我家小栓让我帮他问问小河还收不收学生啦,他下学期就要升高三了,他也想像蔓蔓那样考到营海去。小栓说你家小河教得比学校的老师好。” “哟,这我得问问小河。”徐奶奶话中有话地说:“你也知道我家小河要养两个儿子,补课实在是赚不得几个钱,他周末带的两个学生还是他大哥的人情,推不了。咱这儿补两个小时才给5块钱,蔓蔓说人家大城市像小河这种的一个小时怎麽也得50块。带的孩子多了,小河就不能去摆摊了,补课的钱哪够他们父子三个人过日子啊。” “这也是啊。”王家媳妇想了想说,“你跟小河说说,我一个小时5块钱,问他愿不愿意。” “我替你问问吧,不过你也知道小河每天下午都要摆摊,带不了多少学生。如果补课的钱比他摆摊挣得多,他肯定愿意啊。” “呵呵,实在不行一个小时10块钱也成啊。那就麻烦您了。” “成。” 跟王家媳妇说完了话,徐奶奶往家走,心里想着他得跟小河说说,以後给人补课至少得一个小时10块钱。现在物价涨了,这补课费也得涨。别人不懂得心疼小河,她这个当娘的得多替他长几个心眼。 作家的话: 遠溪:第十二章 “顾老师好。” “你们好。” “顾老师好。” 下课了,从教室到办公室的路上,同学们很热情地向顾溪问好,顾溪也面带笑容地和这些纯真可爱的孩子们问好。四年前,顾溪被聘为县上小学的英语老师,教三年级到五年级的英语,每周一到五的上午上三节课。 原本小学是没有英语课的,学校也没有英语老师。可随着大城市英语的普及,市里面要求全市的县级以上小学从三年级开始都要开设英语课程。普源县不大,人口也不算太多,这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的生活好了不少,可要找一个好的英语老师却也不容易。有能力、学习好的,考出去就都留在外头了。小学的老师大部份都是师范中专毕业,那一口带着乡音的英语怎麽能去教孩子?校长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外头请英语老师,但人家一听他们能给的条件就不愿意来了。也因此,学生的英语老师成了校长的一块心病。 顾溪能来学校当老师也是一个巧合。这还要从他的干侄女徐蔓蔓说起。十二年前他来到这里,那时候浦原县城还在老城区,也就是徐奶奶家住的那一片。举目无亲之下他敲开了徐奶奶家的门,本来是想讨点热水给两个饿得直哭的孩子冲奶粉,徐奶奶一听他是外地来的,有没有地方住,好心之下就让他住了进来。徐奶奶的两个儿子已经成亲了,都分了家住在外头,13岁的徐蔓蔓因为父母的工作忙,就由徐奶奶带着。 分卷阅读20 徐蔓蔓很喜欢朝阳、朝乐两兄弟,一有空就帮着顾溪照看两个孩子。顾溪也很喜欢徐蔓蔓,在得知徐蔓蔓很想上大学,而浦源县一年最多也就三四个人能考上大学后,顾溪就时常抽出时间给徐蔓蔓补课。他的大学梦是彻底的碎了,但徐蔓蔓有无限的希望。顾溪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虽然他大学只读了一年,但他的学识对这个小地方的人来说却是不得了的帮助。在顾溪的教导下,徐蔓蔓的成绩突飞猛进,初中毕业她直接考取了市里的重点高中,然後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营海大学。 这下子不得了了,浦源县出了个女状元。营海大学可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之一啊,那是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地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徐蔓蔓激动地直接给她的小叔跪下磕了三个头,感谢小叔多年来对她的教导。而顾溪也因此名声大噪,这位从外地来的神秘年轻人竟然是“孔夫子”!徐蔓蔓考上大学后,好多人排着队希望顾溪给他家孩子补课。顾溪很愿意帮助他们,但考虑到实际的问题,他都推掉了。补课的费用太低,他要养两个儿子,要给他们存将来上大学的钱,他不能不摆摊。 後来,县小学的校长找到徐蔓蔓的父亲,希望顾溪能来学校教书,以引进人才的方式给顾溪正式的教师资格。但是顾溪没有毕业证、没有户籍,他又很避讳户籍的事,这样他的身份就无法从正规的渠道来获得教师的资格进而获得正式教师的待遇。但校长真的很希望顾溪能来教书,尤其顾溪的英语很好,因为徐蔓蔓高考的英语成绩很高,而且徐蔓蔓也说了,是她小叔教的好。 最终,两方商量了一下,顾溪以应聘老师的资格去学校教书,学校每个月给他300块钱的工资。因为顾溪的工资不是教育部门直接拨款,是学校个人承担,校长也拿不出太多的钱。这次顾溪没有推,他同意了,这是积德的事,他很愿意。爲了方便顾溪能兼顾自己的生活,毕竟300块钱确实不多,校长就把顾溪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午,这样顾溪中午和晚上就有时间摆摊了。一晃四年过去,顾溪的工资已经涨到每个月500块钱了,加上他摆摊的钱,他的收入在县里都算是不错的了。 在学校顾溪主要教英语,有时候会帮着其他老师代代数学和语文。他懂得多,讲课也很有意思,常常给学生们讲一些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名着故事,再加上他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两个儿子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校上至校长老师下至学生都很喜欢他。 走进办公室,和办公室里的老师一一打了招呼,顾溪给自己倒了一大茶缸热水。连讲了三节课,太渴了。在座位上坐下,顾溪把讲义收好,灌了几口水,就又站了起来。 “顾老师,要走啦?” “嗯。” 同办公室的一位女老师走过来把一个饭盒放在顾溪的面前,说:“我昨晚做的红烧肉,你带回去给阳阳和乐乐吃。” “李姐,您又给他们做好吃的。总是麻烦你,太过意不去了。” 顾溪打开饭盒,肉香扑鼻。四十多岁的李老师佯怒道:“我这是做给阳阳、乐乐吃的,怎麽是麻烦?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天天吃饺子和面条。” 顾溪笑了,收起饭盒:“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李姐。” “这才对。” 大家都知道顾溪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很不容易,这十几年大家也都知道他是怎麽过来的。所以平日里大家都会做些好吃的给他们父子三人。不过是些家常菜,也花不了几个钱。更何况顾溪常常免费指导他们孩子的功课呢。 该走了,顾溪跟大家道了再见,提着装着饭盒的塑料袋快步走了。四楼六年级的楼道里,有两个孩子习惯性地在这个时间看向学校的大门口,就见他们的爸爸骑着自行车匆匆离开了学校。上课铃声响了,两个孩子分别回到自己的教室,在位置上坐好。 上课老师走了进来,两个在不同班级的孩子一前一後地站起来:“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坐下。” 又一堂课,开始了。 ※ 把凳子、桌子一一摆好,系着围裙的顾溪把大锅抬到炉火上,然後倒入水。几个装满清水的桶、一个大案板、还有一盆拌好的肉馅,这就是顾溪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摆摊卖饭。冬天,他卖饺子;夏天,他卖手擀面。就是靠着这样没日没夜、起早贪黑的活计,顾溪养大了孩子、帮着乾爹乾妈盖起了新房,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扎下根来。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孩子太小,他也没有能力摆摊子。他就去村子里买来红薯,卖烤红薯。後来又卖烤玉米、烤馒头。再後来,他提着一盒盒蒸好的饺子挨家挨户地卖。人们见他带着两个孩子可怜,总会关照他的生意。渐渐的,他挣得钱多了,阳阳和乐乐也不用他总背着抱着了,他就摆了个摊子卖饭。一摆十年过去了。 後来县城搬到了这个地方,他也把摊子摆到了这里。晚上收了摊,他把摊车放在大哥那边,然後骑车回家。以前路不好走,冬天一下雪他常摔得一身青紫,後来路修好了,回家也方便了,他也就没那麽辛苦了。大哥大嫂是很好的人,路没修好的时候阳阳和乐乐常常住在他们家里。乾爹和乾妈的身体不好,所以来回跑虽然很辛苦,他仍是坚持每天回家。这十二年,多亏了乾爹和乾妈的帮助,也多亏了他们帮他带孩子。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了。 很快和好了面,顾溪把面盆扣过来醒面。包饺子简单,现在就等人来吃了。把李老师给的饭盒放在泥巴垒成的灶火边热着。顾溪坐着歇息,时不时会咳嗽一阵。十二年的辛苦,他的身体自然会出毛病,更别说他生下孩子后要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又是洗又是涮,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一到冬天,顾溪就咳嗽,四肢的关节更是一捏就痛。 顾溪很瘦,十二年来,他的双颊始终是凹下去的,这显得他的眼睛特别的大。现在是冬天,他身上那件已经穿了六七年的羽绒衣还是徐蔓蔓的爸爸给他的。顾溪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直条条的,羽绒衣都无法让他看起来胖一点。 怨吗?他的人生本来不应该如此。如果十二年前你问顾溪怨不怨,那他是怨的。怨那两个人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怨那两个人误会他、冤枉他。可是十二年过去了,顾溪心里的怨早已变成了淡淡的、偶尔的感慨,对一段逝去的友情的感慨。就是那两个人的长相,他都已经十分的模 分卷阅读21 糊了,尽管阳阳和乐乐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顾溪从未想弄清楚过。两个孩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从他们稚嫩的脸上顾溪能看出一人的影子,但他不会透过孩子去想念他们。那两个人、那个城市都已经离他很远很远,对他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如今的他生活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尽可能地多挣点钱好让两个孩子今後没有後顾之忧地上大学、成家、立业。他还要在县里买套房子,真正的扎下根来,以後阳阳和乐乐放假回来就是真正的“回家”了。 远远的,学校的下课铃声传来,顾溪收回神,该干活了。面也醒好了,顾溪动作很快地切面、揉面、擀面皮、包饺子。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人们下班、孩子们放学。有人走到顾溪的摊子旁,喊了声:“小河。” 顾溪回头,笑着应道:“二嫂。”见对方手里拿着一个空饭盒,他了然地问:“还是四份饺子吧。” “一份就行了,今天中午就我一人吃饭,你二哥他们中午都有事,不回来吃饭。” “好。” 顾溪很快包好一份饺子下锅,然後继续包饺子。郭月娥,徐奶奶的二儿子媳妇站在那里等着饺子好,双眼在顾溪的脸上瞟来瞟去。 “爸。” 正要说什麽的郭月娥把话咽了回去,转身,就见两个孩子从同学的自行车後头跳了下来,朝这边跑来。郭月娥很是和蔼地打招呼:“阳阳、乐乐,下雪啦。” “二娘。” 礼貌但并不太热络地喊了声,两个孩子卷起袖子走到父亲身边,阳阳见锅里煮着饺子,他熟练地从桶里舀起一瓢凉水,在水涨的锅里加了点冷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溪就已经包好几十个饺子了,他没回头看儿子,直接说:“李老师给你们做了红烧肉,在火上热着,你们先吃饭。” “好。” 两个孩子的动作也很快,阳阳看着锅里的饺子,乐乐从他来时提着的布袋子里拿出父子三人的饭盒。饭盒一直放在暖气上,还热着呢。把父亲的饭盒放在火边热着,乐乐打开自己的饭盒先吃饭。阳阳把装着红烧肉的饭盒打开,给乐乐夹了几块。父子三人的中饭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以前三人都是顾溪卖什麽他们就吃什麽,徐奶奶怕他们三人的营养不够,尤其是两个孩子,她每天晚上就把第二天三人的中饭做好,让他们第二天带过去吃。顾溪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乾爹和乾妈,又考虑到孩子确实需要营养均衡,他就接受了。 看着乐乐饭盒里的鸡蛋、肉、青菜,很是丰富,郭月娥的眼神闪了闪,趁着吃饭的人还没来,她走近顾溪几步,压低声音说:“小河啊,二嫂跟你说个事。” “你说。”抬头看了眼郭月娥,顾溪继续包饺子。 “那个,我嫂子家有个亲戚,去年离了婚,比你小三岁。模样还成,也是学校的老师,收入也不差。离婚的时候她夫家给了她一套房子,还给了她十万块钱。我跟她提了你的情况,人家说想跟你见个面,你觉得咋样?” 顾溪包饺子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一脸的惊讶。乐乐停下了筷子,阳阳也看了过来。郭月娥 继续说:“小河,这麽多年你一个人带着阳阳和乐乐也是辛苦,你看你摆摊子,阳阳和乐乐还得帮忙,也没个女人照顾你们。我嫂子家那个亲戚有点不好的就是带着一个女儿,快两岁了,不过平时都是她娘家帮她带着孩子,也不用你操心。你看,你俩若能成,你就真是儿女双全了。” 短暂的惊讶过後,顾溪失笑,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呢。正要回绝,有人比他更快地出声了:“二娘,我跟我哥不要後妈。”顾朝乐一脸的不愿意。 顾溪看向儿子,郭月娥不赞同地说:“你爸这麽辛苦,得有个女人照顾他。难道让你爸打一辈子光棍?” “我不要後妈。”顾朝乐还是那句,接着又来了一句更气人的,“也不要妹妹。” “我也不要後妈。”顾朝阳跟着说,“书上都写了,有了後妈的孩子最可怜,我和乐乐会照顾我爸、孝顺我爸。” “这孩子。”郭月娥很是无法理解平时最懂事的两个孩子今天怎麽这麽不讲道理。顾朝阳伸手从郭月娥的手里拿过饭盒,把煮好的饺子装进去,递给对方时他又强调:“二娘,你跟她说我和乐乐不同意。” 不怎麽高兴地接过饭盒,郭月娥掏出三块钱递给顾溪:“小河,这事你当个事啊,别听这俩小子的。” 顾溪把郭月娥的钱推回去,说:“二嫂,自家人,算了。” “不行不行,你挣得是辛苦钱,二嫂不贪你这点便宜。”郭月娥又递出去,顾溪还是推了回去。郭月娥就不勉强了,把钱收起来。“小河,你当回事啊。” “好。” 冲两个面无表情的小子皱皱鼻子,郭月娥走了。他一走,顾朝乐在哥哥耳边小声嘀咕:“明明就不愿意给钱,还装模作样。她家的亲戚能好到哪里去。” “嘘——”偷偷看一眼爸爸,见爸爸正专心包饺子,顾朝阳小声对弟弟说:“这就叫做破财免灾,不过是些小钱,她贪就贪了。” 顾朝乐不高兴地撅撅嘴,没忘了二娘从爸爸那里拿走了两万块钱。爸爸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知道他在想什麽,顾朝阳拽拽他的袖子,对他使使眼色,顾朝乐点点头,表示明白。那时候他们小,现在他们长大了,不会再让二娘欺负他爸。 “顾老师,给我来份饺子。” “好。” 顾客上门了,阳阳和乐乐赶紧收起心思。快速扒完自己的饭,顾朝乐换哥哥去吃饭,他帮着爸爸招呼客人。 忙活到快一点半,顾溪才有时间歇下来吃饭。阳阳和乐乐两点钟上课,顾溪已经让他们回学校休息去了,免得下午上课的时候没精神。要说顾溪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是什麽,就是他生下了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带给他的幸福与满足远远超过他这十二年来的辛苦。两个孩子懂事之後就几乎没怎麽让他操过心了。懂事以前,孩子也从不会任性哭闹。反而是两个孩子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 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他每天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卖红薯,下雨、刮风,孩子就跟着他受冻,有时候他忙不过来给他们冲奶粉,他们就饿肚子。别人家的孩子吃这个、玩那个,他家的孩子却什麽都没有,也从来不曾跟他这个爸爸开过口要过什麽。别人家的孩子放假了父母带他们出去玩,他家的孩子长这麽大只去过市里。 顾溪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盘算。 分卷阅读22 前几年乾爹和乾妈要盖房子,拿出了仅有的两万多块钱积蓄。後来蔓蔓上大学,他拿了五千,二嫂买房子因为钱的事跟爸妈闹,他又拿出来两万块钱,现在手头上还有差不多两万块钱。2月13号是两个儿子的生日,过了这个学期儿子就要上中学了,他要送儿子一份大礼。今年再挣点钱,明年他要带儿子出去旅游,让他们见见外面的世界。 吃完了饭,顾溪把摊子收拾乾净,碗筷阳阳和乐乐走之前已经洗好了。顾溪把摊子蒙起来,骑车去了学校。趁着下午的这点时间他要把学生的作业改了。阳阳和乐乐快考试了,今晚尽量早点回家,让他们早点休息。 作家的话: 这几天都要挂水T0T 遠溪:第十三章 打开门,徐丘术呼出几口冷气搓搓手进了屋。正在做晚饭的郭月娥从厨房里走出来,期盼地问:“事情咋样啊?” 徐丘术摇摇头,说:“还能咋样,礼送了,现在只能等消息了。” “唉。”郭月娥顿时失望,“那有没有准头还不知道啊。这希望大不大嘛。” 徐丘术走进屋里,很是烦躁地说:“怀志只有中专文凭,要调到市里工作本来就很难,大哥说人家收了礼这事能不能办成就只能听天命了。反正人家说会尽力办,至於能不能办得成也只能等。现在又不比当年,只要托了人就好找工作,现在人家要看你的学历文凭,还要考试,考试通过了才能上班。就怀志那脑子,我就怕到最後他考试通不过,一切都白瞎。” 郭月娥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怀志只有中专文凭能怪谁?还不是怪小河?他就是偏心蔓蔓,看不起咱家怀志。现在蔓蔓是研究生留在营海不说,听说还进了一家大公司上班,一毕业就有好工作。可咱家怀志只能窝在这麽个小地方现在连工作都没了。你还让我还他钱,甭想!” 正在喝水的徐丘术把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扭头吼道:“这能怪小河吗!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清楚?小河给他补课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说急了他还跟小河翻脸。你凭什麽让人家去贴你儿子的冷屁股,小河又不是他娘。要怪也只能怪你把怀志宠坏了!以前小河又不是没跟你提过怀志的学习,那时候你咋说的,你说他不爱读就算了,反正以後不愁找工作,这话是你说的吧,现在你翻脸不认人去怪小河,你还要脸不要脸。蔓蔓能考到营海那是蔓蔓自己用功。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怀志自己不用功去怪谁?” “你就是偏小河!你们一家子都有毛病,都胳膊肘往外拐。对外人比对自家人还要好。你大哥大嫂是,你爹你妈是,连你也是!”郭月娥叉着腰指着徐丘术骂起来:“小河对怀志根本就没有对蔓蔓用心。我儿子又不是傻子,他如果用心教的话怀志能学不好吗?我宠儿子怎麽啦,那是我差点死了才生下来的,我不宠他宠谁去?怀志小时候你妈说她身体不好带不了,结果呢?小河的儿子她怎麽就带得了了?还一带带这麽多年!还又是给他们盖房子,又是给他们做好吃的,真当是他们自己的孙子。就我们娘俩最可怜,没人疼!” 徐丘术是一肚子的火,什麽事到了他媳妇的嘴里都会变了味。他忍不住吼道:“是我妈不愿意带怀志吗?是谁天天跟我妈吵架,嫌我妈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好。你把我妈气病了我妈有说过你一句不对吗?是你自己後来不让我妈带了,还说是我妈不带孩子。那房子小河也出钱了,就该有他的一半!阳阳和乐乐从小就懂得孝顺爷爷奶奶,我爸每天的早饭都是俩孩子端进去的,怀志给他爷爷端过饭吗?我爸妈生病住院,伺候的是小河和阳阳、乐乐,你这个儿媳妇在哪里?怀志在哪里?他连医院都不去!” “你是要跟我翻旧账是吧!”郭月娥冲到徐丘术面前,脸都气红了。 徐丘术推开她,压下火气说:“我只是告诉你,别什麽都往别人身上推,想想你自己的问题。怀志没学历,找不到好工作,归根到底是因为你太宠他,没有教育好他。你想想爲什麽我大哥大嫂喜欢小河,爲什麽我爸妈愿意认小河做儿子。你拿了小河的钱不还,我都没脸见他。我不管,这钱今年我说什麽都要还给他。” “没门!这钱是我的!是你们老徐家欠我的!我死了也不还!”郭月娥扯着嗓子大骂:“他这十几年住在我家,吃在我家,一分钱不掏,还要我们帮他照顾孩子、照顾摊子,我拿他两万块钱怎麽了?我把他的钱都拿了也是应该的!” 徐丘术气坏了:“小河的钱跟你有什麽关系!” “我是你们徐家的媳妇,他占徐家的便宜怎麽就跟我没关系了?你爹妈要发扬风格不跟他拿钱,我才不管,他们不要我要!” “你这个人简直是蛮不讲理,泼妇到家!”推开郭月娥,徐丘术直接走了。郭月娥在他身後叫道:“你要敢还他钱,我跟你没完!听到没!” “碰!”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一肚子气的徐丘术闷头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前方不远处热气冒着,一人和两个孩子在饺子摊前忙活着。冬天的天黑得早,看着在寒风中辛苦挣钱的父子三人,徐丘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没脸见那父子三人。因为可怜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差点雪崩死掉,他就放任了脾气原本就不好的媳妇,结果到现在就是他品尝放纵的恶果。 父母年纪大了,他这个儿子无法尽孝道。而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因为媳妇的宠溺而荒废了学业,後来只能勉强上个中专,在农机局找了个工作,结果因为工作不用心也下岗了。儿子读书不成器,却没结婚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只能匆匆结婚。女方家要求一定要有房子,爲了这套房子他媳妇闹到父母那里,拿走了父母的积蓄不说还拿走了顾溪的钱。因为这件事,他都没脸回去看父母,更没脸见顾溪。 “二哥?” 陷在深深自责中的徐丘术一愣,抬起头来:“小河?” “二哥,你站在这里干嘛?”看到徐丘术在这里发呆,顾溪大步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跟顾溪说自己刚跟媳妇吵了架,徐丘术搓搓手:“没,没啥,就是想着好久没看看你了,最近咋样?咱爸咱妈的身体还好吧。” 深深看了看二哥的神色,顾溪笑道:“我挺好的,咱爸咱妈身体也好,就是你好久没回去,他们惦记着。走,别在这儿站着,去我那儿坐会儿吧,喝点热汤。二哥,你吃饭了没?” “没,还没吃。”一看到顾溪的笑容,徐丘术反倒不好意思说谎了。而且他确实也很饿。 分卷阅读23 “那还站着干嘛,走,我给你煮饺子。” “啊,好。” 跟着顾溪,徐丘术大步走了过去,看着顾溪,又想到自己的老婆,徐丘术的眼神变了变,哪怕是离婚这钱他也要还上! “二伯。” “阳阳、乐乐。” 在凳子上坐下,接过阳阳端来的饺子汤,徐丘术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从没给他端过热汤。 “二伯,您先喝口饺子汤暖和暖和,饺子一会儿就好。” “不急,你俩吃过了没?” “吃了。” 顾朝阳煮饺子,顾朝乐在一边收钱找钱。县里这两年招商引资,四处盖房子,也因此多了很多建筑工。这些人现在是小河的主要顾客。虽说已经快八点了,不过这些对这些刚下班的建筑工人来说才正是吃饭的时候。 看到两个孩子手上的冻疮,还有正在包饺子的顾溪手上的冻疮,徐丘术嘴里的汤怎麽也咽不下去。“小河,这越到过年天越冷,你就别摆摊子了。等过了年,二哥给你租个店面,也省的你日晒雨淋的。” 顾溪回头,说:“嗯,我等会儿就收摊。这摊子我一个人还能弄得了,租店面就得雇人了。二哥,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这摊子我都摆习惯了,还自由。”顾溪没说的是租店面的成本太高,每个月还要交各种费用。而且二哥帮他租店面的话二嫂那边怕又有意见。他一直都知道二嫂对他免费住在家里的事很不满。 徐丘术哪会不知道顾溪的顾虑,他也不多说,捧着碗喝了几口热乎乎的饺子汤。顾溪做的饺子在县里很有名,没人能做出他这个味。 过了会儿,饺子好了,阳阳舀出来端给二伯,还细心地剥了两瓣蒜。两个孩子不喜欢二娘,但并不讨厌二伯。有二娘那样的老婆,二伯也很可怜。 徐丘术大口大口吃着饺子,他早点吃完顾溪就能早点收摊。想到一件事,他赶紧咽下饺子说:“小河啊,你二嫂有没有跟你提介绍对象的事?”顾朝阳和顾朝乐马上停下手头的动作,眼里是警戒。 顾溪点点头:“提了。” “你咋想的?” “没啥想的。”顾溪淡淡一笑,手上继续忙活着,说:“您跟嫂子说一声,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们父子三个人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再来个陌生人,大家都不舒服。” 徐丘术道:“你嫂子给你介绍的那个你别理,那女的不怎麽样。不过遇到合适的话你还是找个人吧。” “我一个人挺好的,我还有儿子呢。”顾溪不慾就这件事多谈,直接岔开话题:“二哥,再来点吧。” “不了,够吃了。” 看出顾溪不想说,徐丘术也就不说了。吃了饺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直接放在桌上,站起来说:“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二哥。”拦住徐丘术,顾溪拿起那五十块钱要还给他。徐丘术闪开,快速说:“你二嫂是你二嫂,二哥是二哥。这钱你拿着,我走了。”怕顾溪追上来,他直接跑了。他知道媳妇在顾溪这里买饺子从未给过钱。 “二哥。”又叫了一声,对方都跑远了,顾溪无奈地把钱收起来。阳阳这时候开口:“爸,二伯给的钱你就收着吧,这样二伯心里会舒坦点。”而他在心里却说:“这五十块钱够二娘这阵子白吃的钱了。” 顾溪回头说:“你二伯比咱们困难,这钱爸不能要。” 顾朝阳道:“以後二娘来买饺子我多给她几个,你把钱还回去万一让二娘知道了会跟二伯吵架。” 想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顾溪点点头:“也好,以後你二娘来买饺子我多包一些给她。” 兄弟两人同时点头,他们绝对会把多出来的扣下的。 八点十分,顾溪收摊子了。把凳子、椅子、案板什麽的统统搬到平板车上,父子三人把车推到大伯徐丘林家的院子里。老大徐丘林和媳妇李珍梅招呼着朝阳和朝乐两兄弟喝水休息,顾溪去厨房准备明天要用的饺子馅。李珍梅已经帮顾溪把菜买好洗好了,顾溪直接剁饺子馅就行。对顾溪,徐丘林夫妇是打心眼里感谢。要不是顾溪,女儿也不会给他们长了那麽大的面子,以後女儿就要留在营海了,真正成了飞出鸡窝的金凤凰。而且顾溪对徐家两位老人的照顾也省了他们很多的心,让他们可以安心地工作,所以李珍梅主动揽下帮顾溪买菜洗菜的活计,这也令顾溪轻松不少。 在顾溪剁饺子馅的时候,朝阳和朝乐两兄弟才开始写作业。兄弟两人已经自学完初二的课程了,不过因为顾溪不同意,所以他们没有跳级,按部就班地一年级一年级地来读。两兄弟自从上了小学之後每年都霸占了全年级的前两名,要麽就同为第一。两兄弟除了语文拿不了满分之外,其他功课年年都是满分。语文也最多因为作文的关系被扣掉两三分。兄弟俩没有在一个班级,这麽优秀的孩子被一个班主任霸占太说不过去。两个人在班里都是班长,还身兼数职,尽管每天都要帮爸爸摆摊,可他们的学习却没有半点耽误。 半个小时,顾溪就剁好馅了。把饺子馅放在冰箱的冷藏室里,他洗干净手从厨房走出来。“大哥,大嫂,我弄好了。” “要不晚上就留在这里睡吧,天太冷了,阳阳和乐乐的手上都生冻疮了。”李珍梅再一次说。乐乐抢在爸爸之前开口:“大娘,我和我哥认床,我们回去睡。一会儿就到家了。”爸爸喜欢在家里睡。 “都这麽大了还认床。”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李珍梅也不挽留了,说:“要回去就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别到那太黑的地方。” “知道了。” 跟大哥大嫂告别,顾溪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孩子回家。看着顾溪骑远了,李珍梅关上门,对丈夫说:“阳阳和乐乐就是这点叫人喜欢,懂事。” 徐丘林说:“小河不放心咱爸咱妈,所以才每天都回去。要不把咱爸咱妈接到家里来住吧,这样小河他们也不用天天跑了。” “我跟爸妈说过了,是小河不愿意。”李珍梅明了地说:“小河在爸妈那里自在,咱们这儿终究不如那边舒坦。算了,他自己喜欢就由着他去吧,我明天中午做点好吃的给他们送过去。” “行。” 半个小时到家,推开门,就看到了乾妈,顾溪笑了,是那种回到家看到父母的喜悦。阳阳和乐乐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过去:“奶奶,我们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快进屋,奶奶今天熬了鸡汤,就等你们回来喝呢。” “我要喝我要喝。” 一听有鸡汤喝,兄弟两人总算露出点孩子的调皮,冲进 分卷阅读24 了屋。 顾溪呼着冻殭的手进屋,受了风,咳嗽也厉害了些。徐大爷赶紧把他拉到暖炉旁让他暖和。徐奶奶已经把鸡汤端进来了。朝阳和朝乐欢呼一声,嚷着要吃鸡腿。先给爸爸端了碗鸡汤,两兄弟就很不客气地对那只鸡下手了。 “爸,这块肉给你。”把一大块鸡胸肉夹到爸爸的碗里,兄弟两人一人啃一条鸡腿。顾溪看着两个孩子呵呵直笑,徐奶奶和徐大爷也是呵呵呵地直笑。 趁着喝汤的功夫,徐奶奶跟顾溪说了补课的事,又趁机劝他在过年前的这段时间就别摆摊了。天真的太冷了,就算顾溪不为自己想也得考虑考虑孩子。顾溪想了想说:“过几天那些工人就回家了,我就不摆摊了。这几天我卖蒸饺子,阳阳和乐乐就不必帮我做事了。” 想想,毕竟过年前是最好挣钱的时候,徐奶奶也就不劝了。 啃鸡腿的乐乐看向阳阳,阳阳冲他使了个眼色,兄弟俩当做什麽都没听见,继续闷头吃鸡。顾溪喝了两碗鸡汤就不吃了,吃太多明天起床会胃涨。留两个孩子吃着,他先去洗漱,晚上他还要准备明天上课的教案和讲义。等顾溪洗漱完了,兄弟两人也吃完了。跟爷爷奶奶道了晚安,两人快速洗了脸脚,刷了牙,然後敲敲父亲的房门。 遠溪:第十四章 “爸,你想结婚吗?” 阳阳和乐乐认真地问,他们知道爸爸没有结过婚,他们是私生子,不过他们并不想知道他们的妈妈在哪里,他们只要有爸爸就够了。没想到儿子来找他是问这个,顾溪也很认真地回道:“爸爸不会结婚,你们想要妈妈了?”结婚这件事,这辈子都不是他会去考虑的,也因此二嫂跟他提的时候他完全没当回事。 “不想。”两个孩子诚实地回答,然後朝阳说:“爸,如果你真的喜欢谁了,我和乐乐愿意多一个後妈,我们会努力把她当成我们的亲妈妈。但你不要因为觉得我和乐乐需要人照顾来给我们找一个後妈,我和乐乐能照顾自己。” 顾溪欣慰地握着两个孩子长了冻疮的手,很歉疚地说:“对不起,你们还小爸爸就让你们这麽辛苦。” “爸,我们不辛苦,每天收钱挺有趣的。”乐乐咧嘴一笑,然後抽出手反握住爸爸的手,抬起来放在嘴边呵气。爸爸手上的冻疮可比他们的多多了。每次在阳阳和乐乐特别懂事的时候,顾溪就非常感激那两个人,此刻就是。 想到前两天校长跟他提的一件事,顾溪说:“阳阳,乐乐,下个学期你们就要小考了。校长说他想推荐你们去市里读初中,不过去了市里就得住校了。” 顾朝阳和顾朝乐一听要住校,马上摇头:“不去,我们就读县中学。” 顾溪明白儿子是不想多花钱,也想帮他摆摊,他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说:“小学的课程轻松,你们可以帮爸爸的忙,但初中、高中的课程会越来越紧张,爸爸最近一直在想等你们上了初中之後要不要换一份工作。” “爸?”他们当然希望爸爸能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顾溪道:“等你们上了初中后,爸爸想回老家一趟,把户籍转过来。”兄弟两人一脸的不解,爸爸不是不愿意回去办户籍吗? 顾溪隐晦地说:“爸爸以前是有些顾忌,所以一直没有回去转户籍。现在都过去这麽多年了,其实应该早就没什麽了。等爸爸把户籍转过来,爸爸就可以在学校当正式的老师了。课外再带几份家教,收入其实和现在差不多,但就不会这麽辛苦了,你们也可以安心学习。” “可以转过来吗?”两兄弟一听很高兴。 顾溪迟疑地点点头:“应该可以。”十二年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做了背叛他们的事,他们也应该早已忘怀了吧。 “如果能转过来的话就太好了。”想到爸爸可以不用那麽辛苦了,兄弟两人甭提多开心了。 安了儿子的心,顾溪接着说刚才的事:“爸爸希望你们能到市里去上学。”两兄弟还是摇头,住校要多花很多钱。 顾溪道:“爸爸知道你们是不想花钱,但其实从长远来看,你们去市里读书反而是给爸爸省钱。” “爸?”爲什麽是省钱? 顾溪解释道:“你们去市里上学,就有很大的机会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也就有更大的机会考上重点大学,就像姐姐那样。而那些大学常常都有很高的奖学金,也有很多勤工助学的机会。而且在大城市里打工的机会也很多。如果你们考到重点大学,以你们的能力,爸爸很可能都不必负担你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你们在县里读初中,受到的教育肯定不如市里,即使考上重点高中学习也可能会吃力,这样如果考一个普通的大学,机会就会很少,那爸爸就一定要负担你们的学费和生活费,这样算下来是不是反而更花钱?” 两个孩子一脸的沉思,他们相信即使在县里上初中他们也能考入市里的重点高中,可是爸爸说的话听起来又很有道理。 顾溪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你们考入重点大学后就会像姐姐那样留在大城市,将来不管是工作还是收入都远远好於从普通大学毕业。如果你们可以找到好工作,那爸爸就更没有负担了,说不定你们一个月的工资都比爸爸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真的会有那麽多吗?”两兄弟很是期盼地问,好像已经看到了很多钱在向他们招手。他们要挣钱,要挣很多钱,这样爸爸就不必这麽辛苦了。在他们心里,一个月挣几千块钱就已经是很多很多了。 顾溪笑着点头:“当然。有的人一年的收入会有百万甚至千万,你们说,那样一个月的收入是不是比爸爸一年的收入还多?” 聪明的两兄弟在脑袋里一算除法,那不是一般的多,是多很多! “爸,我要去市里读初中。”顾朝乐第一个举手。 “爸,我也要去。”顾朝阳紧随其後。 轻易就说服了儿子的顾溪拉下儿子的手,握住:“好,那爸爸明天就去跟校长说。” “嗯!” 低头看看儿子手上的冻疮,顾溪拿过冻疮膏给他们擦上。他不是没有想过让儿子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可是儿子很聪明,这样聪明的他们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个小地方,他们应该、也有足够的能力飞得更高、更远。涂好了药,顾溪放开儿子的手:“回去吧,晚了,赶紧睡觉。” “嗯。爸爸晚安。” “晚安。” 搂了搂儿子,顾溪看着他们离开。两兄弟离开后,顾溪坐在椅子上想心事。不知道他的户籍还在不在了。他记得海中哥说把他的户籍从学校里转出来,如果 分卷阅读25 转出来的话能转到哪里去呢?十二年了,他也许早已是个没有户籍的人了。搓了把脸,顾溪拿起笔,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即使户籍丢了也可以补办的吧。都十二年了,那两人都三十二了,早就成家有了孩子了吧,那即使他回去,他们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介意了吧。如果他们还记着,他会趁此机会跟他们说清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回到自己屋的朝阳和朝乐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满脑袋都在想一年收入百万、千万的事。乐乐翻身看向阳阳:“哥,你说爸说的是真的吗?有人一年能挣那麽多钱吗?” “当然是真的,爸的老家可是营海。电视上那些富豪都身家上亿,一年百万千万算什麽。”顾朝阳说完也转身面对弟弟,脸色稍显沉重地说:“乐乐,你说爸爸爲什麽要离开营海呢?营海多好,姐姐带回来的那些照片上一个公园都比咱们县城大呢。” “奶奶说爸爸有难言之隐。”顾朝乐的小脸皱了起来,“肯定有什麽事让爸爸不得不离开,而且不能回去。但爸爸不会告诉我们。” “难道是因为我们吗?”顾朝阳说出埋在他心里很久的话。顾朝乐愣了:“爲什麽是因为我们?” 顾朝阳皱起眉头说:“爸爸十九岁就有了我们了,又是一个人带着我们,肯定是爸爸执意要我们然後被家里赶了出来,电视上都这麽演的。” 顾朝乐提出疑问:“爸爸不是说他是孤儿,只有奶奶吗?奶奶的遗像还在爸爸的屋里头呢。” “那也许是因为妈妈那边不同意留下我们,然後爸爸就带着我们跑了。”顾朝阳又提出一种假设。顾朝乐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你是说爸爸不回营海是因为妈妈?如果妈妈不喜欢我们爲什麽要生下我们呢?” 顾朝阳立刻说:“因为爸爸喜欢我们啊。爸爸让妈妈生下了我们,但是妈妈的家人不同意留下我们,爸爸就带着我们逃到这里来了。所以爸爸才会说他是我们的爸爸也是我们的妈妈。” 顾朝乐咬咬嘴,这种可能让他有点想哭。“哥,那爸爸如果回去办户籍,会不会被妈妈那边的人抓起来?” “不会。”擦去顾朝乐已经流出来的眼泪,也被自己的假设而引得要哭的顾朝阳坚定地说:“如果妈妈那边的人抓走爸爸,我们就去法院告妈妈。谁都不能拆散我们。而且这也只是我的假设,不一定是真的。” 顾朝乐的眼泪忍也忍不住:“爸爸也许真的是因为我们才不得不躲到这里来的。爸爸从来都不提妈妈,哥,也许你猜对了呢。” “妈妈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妈妈,我们有爸爸就够了。”被弟弟传染的也哭出来的朝阳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给弟弟擦眼泪,“暑假我们跟爸爸一起去营海,谁敢欺负爸爸,我就找警察抓他!” “嗯!谁敢欺负爸爸,我就打谁!就是妈妈也不行!” “嗯!” 兄弟两人擦乾自己的眼泪,过了会儿,两人又噗嗤笑了,都不知道他们猜得对不对呢他们就这麽伤心。隔壁传来爸爸压抑的咳嗽声,顾朝乐收起笑,低低地说:“哥,我要像姐姐那样考到营海去,然後出国,挣很多很多钱,然後再买一个大房子,把爸爸和爷爷奶奶都接过去住。” “我们一起。”顾朝阳也憧憬着,“我们兄弟两个一起挣大钱,到那个时候,二娘别想再欺负爸爸和爷爷奶奶。”妈妈也别想分开爸爸和他们。 “嗯。” 又过了会儿,顾朝乐问:“哥,刚才吃鸡腿的时候你跟我眨眼睛,啥意思啊?” “乐乐,寒假我们两个打工去吧。” “去哪里?”顾朝乐来了兴致。 “你说我们去市里卖糖葫芦怎麽样?从县里坐车到市里只要两个小时,我们早上走,到市里找个地方一边做一边卖,天快黑了我们就坐车回来。过年没人管,大家又都有压岁钱,我觉得肯定能挣到钱。” “好啊。哥,你卖糖葫芦,我卖气球。气球县上的批发部就有卖的,氢气我班上的同学家就能搞到。” “行啊。” “就是不知道爸爸同不同意。” “我们这叫自主创业,爸爸会同意的。现在报纸新闻上不是都鼓励自主创业吗?” “也是。我们就跟爸爸说我们想自己挣零花钱。” “嗯。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 说出了一件心事,也商量好一件大事的两兄弟很快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儿子在烦恼什麽又在策划什麽的顾溪还在埋头写讲义。屋外的风呼呼地刮着,过年前肯定会有一场大雪。一年又要过去了,对顾溪来说,这一年辛苦却又有着不同的幸福。而来年,他和儿子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生活,总是充满了希望,只要不放弃,总会好的。 遠溪:第十五章 办公室内的气氛很沉重,从关庆回来的四人沉默地站在那里,心里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没有完成任务的自责。沙发上,乔邵北和展苏南每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份资料——一份四个人带回来的调查报告。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尽管当年收留顾溪的那位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两眼昏花了,但她所提供的当年的一些事情,仍是令两人难受地喘不过起来。 报告上是顾溪在关庆三个月的生活以及他的状况,每一处描写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前变成的实景都是一把把尖刀,插入两人的心脏,令他们疼得窒息。在他们坐在去美国的飞机上时,顾溪却是带着一身的伤露宿街头;在他们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听着教授讲课的时候,顾溪却是在街头捡废品、拾垃圾;在他们嚼着牛排、吃着薯条的时候,顾溪却在啃馒头、吃咸菜;当他们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打针吃药的时候,顾溪却只能任满身的伤自己痊愈。 最自责的展苏南狠狠扒了下头发,哑着嗓子说:“把顾溪的照片发到集团所有子公司下,人手一张。能提供线索者,奖金10万,提供的越多,奖励越多;找到顾溪的,奖励500万,并可调入集团总部工作。” 乔邵北接下:“一个集团500万,两个集团就是双倍。” “是!”四人同时出声。 已经和老爷子摊牌的展苏南和乔邵北要把寻找顾溪的事搬到台面上来,乔展两家共出千万寻找顾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样找到顾溪的希望就会大很多。至於老爷子会不会暗中阻拦,乔邵北和展苏南在摊牌的那一天就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和两人在一起的魏海中想了想说:“快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正是公司上下最忙,事情也最多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发出 分卷阅读26 这样的消息,很可能引起混乱,不如等过年来了之後再发布下去,也好让各子公司的总管提前安排,以防突发事件。另外,这样大张旗鼓地寻找小河,如果小河知道了,他会不会跑或者躲起来我们也要做好防范。” 乔邵北喘了几口粗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过了十分钟,他开口:“小河有过一个人谋生的经验,他以前就会摆摊子卖纸花,又在饭店里打过工,卖过包子饺子,可是他在关庆却只捡废品说明他一开始就不打算留在关庆。从关庆离开后小河身上没有多少钱,他又没有带任何的学历证明,他一定还是会选择去小城市或者更小的城镇。那里生活成本不高,很容易就能落脚。而且他的伤也好了,他肯定会去摆摊子。” 展苏南的眼睛瞬间亮了,乔邵北看向四个人:“从卖纸花和卖饺子、包子的小贩那边查找。虽然小河走的时候给那个老人留了500块钱,但他身上的钱再少也足够他租房摆摊。一旦生活稳定下来,小河就一定会在那里落脚。关庆在北方,他不可能跑到南方去。让他们把查找的范围主要放在北方小城市以下的地区。” 展苏南着急地说:“尤其是那些房租便宜的地方,小河一定会在那边租房子。” 魏海中拧眉,缓缓点了点头,自语:“只是小河爲什麽要离开关庆呢?难道他知道你们会去找他?”这同样也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疑问。 “也许小河是怕我们再去找他的麻烦。”展苏南悔恨不已地说。 魏海中摇摇头,同样带着愧疚和悔恨说:“小河走的时候我跟他说了只要他离开营海就行,我也告诉他,你们要去美国。”展苏南和乔邵北从烟盒里取出烟,点燃,他们需要点什麽来缓解他们心口的剧痛。 四人中的左青伟见两位老板如此痛苦,犹豫地说:“顾先生的身体似乎有些麻烦,不知道是否和这个有关。” “什麽麻烦!”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立刻吼了出来。 四人本来不打算说的,毕竟已经过了十二年了,实在没有必要让他们的老板再为此伤神,不过现在的情况他们似乎不说不行了。 “据那位老太太回忆,顾先生的肠胃好像有些问题,在顾先生离开前,他一直有呕吐的症状。老太太刚刚遇到顾先生的头两个月,顾先生几乎吃不下什麽东西。” “报告上爲什麽没有!”展苏南一巴掌拍在桌上。 庄飞飞急忙解释道:“老太太说顾先生一直强调自己没有生病,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还说他自己就是学医的,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顾先生除了呕吐、食慾不佳之外没有其他的症状,而且已经过了这麽多年,所以我们……” “哪怕过二十年他有任何的情况都要详细地汇报给我们!不要自作主张!”展苏南严厉地打断庄飞飞的话,眼里满是血丝。四个人立刻说:“我们知道了,今後绝不再犯。” 乔邵北沉着脸问:“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四人努力回想,然後摇摇头:“那位老太太提供的就是这些,她说时间太久了,好多都不记得了。” 忍着失望与心痛,乔邵北道:“过年後就把这件事安排到集团下属的所有子公司。虽然小河去南方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要以防万一。” “明白。” 魏海中宽慰道:“苏南、邵北,现在有了小河的消息,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你们两个也不要太心急。十二年都等了,再久也不会超过十二年。” 乔邵北和展苏南神色沉重地点点头,魏海中朝四个人示意,四人安静地离开了。重新拿起那份报告,乔邵北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入心里,小河吃的苦要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这十二年,他们甚至於不敢去想那人吃了些什麽苦,因为想下去的後果就是他们更深的自责与心疼。 搂上乔邵北的肩,魏海中稍稍用力,给他无声的安慰。他的心里也同样难受,但远不及这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魏海中问出心里的担忧:“苏南、邵北,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小河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也许……”那个人并不想再见到他们。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身体瞬间紧绷,这是他们心里永远不敢去触及的一个可能。过了许久,展苏南喉咙发乾地说:“不管怎麽样,先找到他……至少,至少我们还欠他一个道歉。” 乔邵北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们,还欠他一笔钱,没还。” 尽管不忍,魏海中还是说:“对不起,邵北、苏南,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们难堪,而是要提醒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把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就不能不考虑这个可能。小河一定要找到,但你们也要做好小河可能已经成家的心理准备。”毕竟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什麽都有可能发生。 两人僵硬地点点头,咬紧牙关忍下心口处的一波波钝痛。如果那个人已经结婚了,那,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是他们把那个人推开,是他们,逼走了那个人。 ※ 从上司的办公室里出来,徐蔓蔓强忍面部的神经,假装平静地走出财务部,然後拔腿就往外冲。冲到每一层楼的员工休息区,她手不稳地掏出手机,快速拨出一个号码。在对方接通后,她立刻尖着嗓子叫道:“小叔小叔,我中啦!我中啦!” 正掀开笼屉看看饺子蒸好了没有的顾溪把手机远离耳朵,在对方停止了尖叫后,他笑呵呵地问:“中什麽啦?” “小叔!刚刚我上司找我,她说我这两个月在公司的表现很好,财务部正好需要人手,她跟公司推荐了我,公司考察后决定录用我!过年来了之後我要把学校的毕业生推荐表拿到公司来,等我7月份毕业后就可以来公司上班了。啊啊啊啊,小叔!我找到工作了!我能留在这家公司啦啦啦啦!” “呵呵,恭喜我们家蔓蔓,小叔对你一向有信心。” “啊啊啊,小叔小叔,怎麽办,我想哭,我根本没想过我能留下来。这家公司有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如果不是导师照顾我,我也不可能有机会来这家公司实习。呜呜呜,小叔,我想哭,我想抱抱你。” “不哭不哭,这证明蔓蔓很厉害,不然你的上司也不会推荐你,这都是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既然机会这麽难得,那你就要好好把握。你也说了这家公司是跨国企业,只要你认真努力,今後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嗯,我会努力的。小叔……我想你。”每次取得成绩,她就特别想小叔。 “小叔也想你,什麽时候回来,买好火车票了吗?” “还没有,我在这边还 分卷阅读27 有两天才结束实习,然後还要回学校看看导师有没有要交代的地方,还定不下来具体回去的时间。不过没关系,买不到火车票我就坐汽车回去,总有办法回去的。” “如果实在买不到票就坐飞机回来吧,小叔给你出机票钱。你坐飞机到常山,再从常山坐汽车回来。” “不要,我会想办法回去的。就是坐飞机我自己也有钱买机票,小叔你挣钱那麽辛苦,我不要你再给我花钱。”她上大学的时候小叔给她的那笔钱她还没有还,她不是二婶,做不出那麽无耻的事。 “跟小叔那麽见外干嘛?你还没工作,哪来的钱。小叔有钱,你别总把你小叔想的那麽穷。你一个人在外头小叔也帮不了你什麽,回家就别委屈自己了。” “我知道,实在不行我会跟小叔开口的。”她就是借钱也不会拿小叔的钱! “好。” 看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小叔摆摊的时间,徐蔓蔓赶紧说:“小叔,我挂了,确定了时间我给你电话。” “好。注意身体。” “嗯。” 挂了电话,徐蔓蔓握着电话甜蜜地傻笑,真好,还没毕业她的工作就有着落了。这下子爸妈和小叔不用担心她了。等她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孝敬小叔,给小叔买一身衣裳,换一部手机,再给阳阳和乐乐每人买一辆自行车,嗯嗯,还要给阳阳和乐乐买他们喜欢看的书,呵呵,呵呵呵,她有工作了,她找到工作了。眼前是自己铺满了鲜花的康庄大道,高兴得都要飘起来的徐蔓蔓转身准备回财务部。 “啊!” 一声尖叫,徐蔓蔓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干嘛啊!” 看也没看清站在她面前吓她的人是谁,徐蔓蔓用力推了对方一把,急忙蹲下抢救自己的手机,这部手机还是她考上研究生的时候小叔给她买的呢。擦擦手机的屏幕,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摔坏了,徐蔓蔓是又气又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蔓蔓抬头,怒眼瞪过去:“人吓人会……”後面的几个字徐蔓蔓硬生生地咽在了嘴里。这不是那个一周前撞过她的人么?想到这家伙是老板身边的人,刚刚得到这份宝贵工作的徐蔓蔓忍下愤怒,扭头就走。冷静,冷静,不能因小失大,个人仇恨和一份好工作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喂,等等。” 拦下徐蔓蔓,庄飞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刚才我听到你打电话的声音,一看,才发现我之前好像撞过你,就想来给你道个歉。但是你在打电话,我又不好出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的手机摔坏了,我赔你。” 对方的话大大出乎徐蔓蔓的预料,她愣了愣,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啊,没事,嗯,呵呵。”不知道说啥好。她可没忘了因为肩膀被这人撞青了,她心里駡了这个人好几天呢。 庄飞飞又挠挠头,也笑了。然後说:“那天我有急事,所以没来得及跟你道歉。我不想你认为我是那种仗着自己的身份就随便欺负人的人。我一直都想着回来後一定要跟你道歉,正巧,我今天刚回来就看到你了。我没撞伤你吧?”他没说的是刚才徐蔓蔓那几声尖叫恐怕整个集团都听到了。 人家都这麽说了,徐蔓蔓哪里还有不接受的道理。她立刻说:“没事没事,没撞伤。” 庄飞飞松了口气,然後伸出手:“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说你好像留在公司上班了,那恭喜你。” “谢谢。”徐蔓蔓大方地伸出右手。 “欢迎你成为公司的一员。” “谢谢。” 收回手,庄飞飞才想起来一件事。“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庄飞飞,大家都叫我庄子。” 徐蔓蔓的眼里闪过惊讶,她笑道:“我叫徐蔓蔓。”两人的名字好像。 “呀,还真巧。” 两人都笑了。 还要再说什麽,有人在不远处喊庄飞飞。庄飞飞看过去,是洪建斌,他对徐蔓蔓说:“我得走了,下回见。” “啊,下回见。” 徐蔓蔓看着庄飞飞跑远,在心里想,以她这种“小”角色应该不会再见到这种“大”人物了吧。 洪建斌在庄飞飞跑过来后多看了几眼徐蔓蔓,低声问:“泡妞呢?” “去你的。”给了洪建斌一拐子,在对方躲开后,庄飞飞说:“去关庆那天我在公司撞了她一下,我知道力道不小,至少得淤青。但那时候忙着走,没顾得上跟人家道歉。刚才正好见到了,去道个歉。” “哦。我以为你小子突然有心情找女人了。” 电梯正好来了,两个人进入电梯,转身时,庄飞飞发现徐蔓蔓已经不在那里了。电梯门关上,庄飞飞收起脸上的随和,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犯老板犯过的错,哪怕只是不小心撞了人,也要及时道歉,免得以後留下麻烦。而且她是公司的员工,我也不想有人说咱们这些在老板身边的人仗势欺人。” 洪建斌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要说老板的事给了他们什麽教训,那就是有错要及时改正,免得到时候追悔莫及。 遠溪:第十六章 和庄飞飞的相遇徐蔓蔓压根没往心里放。虽然她是小县城来的女生,但她从来不会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她不是不幻想浪漫,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份浪漫的爱情,只是她也很实际。在营海这座全国的中心城市上学七年,徐蔓蔓一直谨记小叔对她说的话——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要被周围的灯红酒绿迷失了自己的本性;要学会冷静,学会平心静气地对待每一件事;不要因为自己的衣着不如别人而自卑,在知识面前没有贵族——诸如此类的教导陪伴了徐蔓蔓一年又一年。 小叔让她懂得了什麽叫坚强,让她懂得人要靠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她不是没有失落过,大城市的繁华是她无法想像的。但每一次失落时,小叔在电话里的鼓励轻易地就击退了她心里自卑的恶魔,让她自信地去面对每一天。小叔教她知识、教她礼仪、教她吃牛排的时候怎麽用刀叉,教她学会如何融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她的同学常说不相信她是从县城来的,她每次都骄傲地告诉他们,因为我有我小叔! 她很想知道是什麽令小叔放弃营海的繁华跑到他们那个偏僻的小县城;她很想知道,阳阳和乐乐的妈妈是谁,小叔爲什麽那麽年轻就有了孩子;她很想知道,是什麽让小叔宁愿那麽辛苦地摆摊挣钱也不愿回营海把户籍转过去;营海,有什麽让小叔不得不逃开。十二年,她看着小叔辛辛苦苦地拉扯阳阳和乐乐长大;看着小叔头上的白发越 分卷阅读28 来越多;看着小叔一毛钱、一毛钱地攒下来给家里盖房子、给她生活费、给爷爷奶奶买药买衣服,可小叔却从来不曾给自己卖过一件新衣服。而她,从来没有听小叔喊过一声苦,他总是微微笑着说:“没事。” 在她的记忆里,小叔从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总是戴着围裙做这做那。尽管是这样,小叔还是抽出时间来教导她,给她上课。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告诉她剪刀手爱德华虽然无法和金在一起,但是他得到了金的爱;告诉她,爱一个人绝对不能失去自我,爱情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是尊重与信任。曾经,小叔是她世界里的全部,是她青涩的暗恋;现在,小叔是她世界里的那棵大树、她累时的依靠、怕时的避风港。 翻过手机里最後一张照片,徐蔓蔓关了手机,拉高被子。她就要留在这座城市了,这座小叔不得不离开的城市。也许她一辈子都无法得知小叔离开的原因,但她会努力在这座城市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等到有一天小叔不再顾忌这座城市,她一定会把小叔接过来,让他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她会努力挣钱,帮小叔养大阳阳和乐乐,她要让阳阳和乐乐来营海读书。下午她就给导师打了电话,回家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她也托同学去帮她买票了。想到小叔见到她会有的表情,徐蔓蔓恨不得明天就能飞回家,她很想小叔,很想,很想……想小叔,抱抱她,那是她继续前进的唯一动力。 第二天一大早徐蔓蔓就到了公司,兴奋的她早上很早就醒了。到了公司,她打开自己的电脑就开始工作,手边摆着她在路上买的早餐,两根油条一杯豆浆。公司是9点上班,八点半财务部最严谨最不苟言笑的女上司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徐蔓蔓马上站起来问早。对方对她的早到很满意,点点头,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嘬嘬嘴,徐蔓蔓坐下继续工作。刚坐下,就听到一人的跑步声,徐蔓蔓好奇地抬头,然後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对方一眼就看到了她,然後很自觉地跑到她面前:“嗨,好巧,这麽早就来啦。” “呃,你也是啊。”徐蔓蔓回给对方一个友善的笑容。 庄飞飞的双眼在办公区转了一圈,略显焦急,徐蔓蔓问:“你找谁吗?” “我找大K。” 徐蔓蔓看看表,说:“大K哥要8点50才会到公司。” “啊,要8点50啊。”庄飞飞皱了皱眉,徐蔓蔓问:“你找大K哥有事吗?要不他来了我帮你告诉他。” 庄飞飞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发票,他交给徐蔓蔓说:“这是我四个月的发票,一直没来得及报,他来了你帮我交给他。我现在有事得出去。” 徐蔓蔓接过来,一脸诧异:“这些发票要大K哥帮你贴吗?” 庄飞飞有点汗颜,说:“我弄不来这个,本来都是秘书处那边帮我贴,但今天她们都会很忙,我不好意思找她们。公司过几天要放假了,这些帐拖到年後更多,你们财务部我只和大K熟点,呃,本来说他在的话问他能不能帮我贴贴。” 徐蔓蔓一听很爽快地说:“我帮你贴好了。年前公司要封帐,大K哥那边也比较忙,反正我也没什麽事。” “啊,那太感谢了!” 庄飞飞感激地露出了嘴角的一个酒窝,看看时间,他说:“那我走了,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只是贴发票而已。你忙去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请。我中午之前肯定回来,等我啊。” 跟徐蔓蔓挥挥手,庄飞飞跑了,似乎很急的样子。 “喂!真不用!”徐蔓蔓站起来喊,但哪里还有庄飞飞的影子。 摇头笑笑,想着中午再当面拒绝好了,徐蔓蔓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各种各样的发票,先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再说。 “徐蔓蔓。” “啊,经理。” 徐蔓蔓放下发票赶紧走过去,就听经理说:“庄助理他们的发票贴好後要交给老板签字,然後拿过来我签字再报帐。” 徐蔓蔓先是一愣,然後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点头:“知道了,经理。” “去做事吧。” “嗯!” 回到座位,偷瞄一眼经理的办公室,徐蔓蔓觉得自己被福神眷顾了,一直以为经理很不好相处,哪知经理是典型的外冷内热! 庄飞飞的发票又多又杂,徐蔓蔓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整理出来全部贴好,又把具体的数目算出来。弄好了,徐蔓蔓想了想,直接拿着贴好的发票出了财务部,她还是直接给庄飞飞送过去好了,不知道那个人回来没有。到了她从未来过的33层总裁办公区,徐蔓蔓有点紧张,里面的气氛好严肃哦。找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人问清楚庄飞飞在哪个办公室,徐蔓蔓尽量不惹人注意地快步走过去。 敲敲办公室的门,得到里面人的许可,徐蔓蔓推开门。正对着电脑一脸严肃的不知在想什麽的庄飞飞看到来人马上展颜,站了起来。 “我正说一会儿下去找你呢。” 徐蔓蔓松口气:“你回来了正好。呐,你的发票,我给你贴好了。我们经理说要先给老板签字,再拿给我们经理签字,然後才能报帐。” 看着贴得整整齐齐的发票,庄飞飞又露出他的一个酒窝,很是感激地说:“太感谢了。”收好发票,他拿过放在椅背上的大衣说:“走,我请你吃饭。” 徐蔓蔓赶紧摇手:“不用不用,我们搞财务的就是干这个的,举手之劳而已。我下去了。”说着,她就要走。庄飞飞探身一手越过办公桌抓住徐蔓蔓的胳膊,恳切地说:“我说了要请你吃饭就得做到,不然我良心难安。” “真的不用了。” “不行不行,让我其他的兄弟知道了会说我小气的。” 庄飞飞放开徐蔓蔓的胳膊快速穿上大衣,拿上车钥匙。好像怕徐蔓蔓跑掉,他走到徐蔓蔓身边又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 “你想吃什麽,我请你。” “真的不用啦。” “走啦走啦。” 就这样,办公区的其他人就看着庄飞飞把一个陌生的女人“绑”走了。 ※ 一直到被庄飞飞带到餐厅徐蔓蔓都有点无法相信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本来她还想着到公司楼下的小饭馆吃一顿就行了,结果她被庄飞飞拖到了车上,然後被带到这家她绝对不会光顾的地方。 “庄飞飞,我下午还要上班呢。”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徐蔓蔓怀疑在这种地方一个半小时够不够。 庄飞飞抬起头,咧嘴:“没关系,我给你们经理 分卷阅读29 打电话,帮你解释。” “不要。”徐蔓蔓有点不高兴了,“我不要无故迟到早退。昨天经理才说我表现好愿意让我留在公司,今天我就跟你出来吃饭上班迟到,我以後怎麽面对我们经理。” 庄飞飞脸上的笑容隐去了一点,然後他举手招来侍者,快速点了两份简餐,待侍者走後,他说:“对不起,我平时自由惯了,没顾及到你的想法。我保证下午上班前把你送回公司。” 看了庄飞飞一会儿,徐蔓蔓露出笑容:“只要不让我迟到就好,我们这些穷学生可是很少能碰到有人请客吃饭呢。” 庄飞飞跟着徐蔓蔓笑了,气氛融洽。 餐点很快上来了,徐蔓蔓饿了,庄飞飞也饿了,两人谁也不装含蓄,大口吃饭。吃着吃着,庄飞飞问:“你说你今年毕业,哪个大学?” “营海大学。” “哇哦。” 庄飞飞的眼里满是敬佩。徐蔓蔓有点不好意思了。庄飞飞又问:“你今年应该20多了吧,不过看起来不像是要毕业的学生,如果不是你在公司上班,我会以为你才上大学呢。” 被人夸年轻,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徐蔓蔓“谦虚”地说:“我今年已经24了。” “24?难道国内24岁才大学毕业?”庄飞飞疑惑。 徐蔓蔓脸红地解释:“我今年,研究生毕业。”她真的不是显摆。 “哇哦哇哦。”庄飞飞的眼睛都瞪大了,“原来是才女。” “别这样,我要抬不起头来了。”她只习惯被小叔夸。 “呵呵。”庄飞飞瞟了眼徐蔓蔓脸上的两朵红云,转而说:“这样算起来我只比你大两岁。” “才两岁?”徐蔓蔓很是吃惊,发现自己的话不妥当她赶紧说:“我不是说你显老,我是,我觉得你看起来很稳重,很成熟,不像我们这种刚出学校的人。” 庄飞飞毫不介意地说:“我很早就工作了,不像你读了这麽多的书。” 听出庄飞飞话里的遗憾,徐蔓蔓道:“我们那边读书比城里早一年,本来我本科毕业就想工作了,是我小叔劝我继续读,他说工作是迟早的事,但是工作以後要想再读书就很困难了,不如一鼓作气读下去。本来他还想我继续读博士呢,我读不下去了,读完研究生已经很痛苦了,现在工作有了着落,我只想尽快挣钱。” 庄飞飞犹豫了犹豫,看看徐蔓蔓身上并不昂贵的穿着,问:“你家里很困难吗?以你营大毕业的资格你完全可以出国留学。也应该很好找工作才对。” 徐蔓蔓诚实地:“我家是县上的,供我读完研究生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好多同学都出国了,不过我没想过。其实国内现在发展不比国外差啊,好多从国外回来的人反而找不到什麽好工作呢。我早点工作早点挣钱,又可以减轻家里人的负担,又可以多积累一些社会经验。只要踏踏实实地工作,在哪里都一样吧。” “而且国外很乱,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家里人也会担心。我家里人是希望我能考公务员,这样稳定一点,待遇也高。不过公务员竞争的人太多了,我又没什麽背景,与其去抢那块几乎没什麽希望吃到的蛋糕,不如找一家不错的公司。今後发展的好与坏主要还是看自己的努力。像我这种财会专业的,在大公司反而更好发展。以後说不定还能当个财务总监之类的呢。” 在一个不算熟的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理想,徐蔓蔓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嘿嘿一笑,快速扒了两口饭。庄飞飞看着徐蔓蔓,对眼前这个算不上漂亮的女孩子又有了新的认识。 接下来两人就不说话了,毕竟要赶回去上班。吃完饭结了帐,庄飞飞开车回公司。路上,庄飞飞对徐蔓蔓说:“你叫我庄子吧,我习惯别人这麽叫我。要不是这名字我老妈不允许改,我早改了。” “呵呵。好。” 庄飞飞闲聊地问:“公司过年放假,你们实习生呢?” “经理让我後天上午来一趟,中午我就放假了。” “过年回家?” “嗯。去年过年就没回家,今年要回去。” “哦。定好机票了?” “我坐火车或汽车回去,我家是小县城,没机场。” “哦。” 庄飞飞看了眼徐蔓蔓没有丝毫自卑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笑。“过年的车票很难买吧,你买好了?” “还没呢。我让我同学帮我买火车票。没事,反正总能回家。”徐蔓蔓不怎麽担心地说:“实在不行我就奢侈一把买机票。飞到常山,再从常山转车就到家了。” 庄飞飞一听,想也没想地就说:“如果你要买机票的话就找我,我能买到很低折扣的机票。” “真的?” “嗯。你老家是哪的?” “普河县的,你肯定不知道。” “呵呵,嗯,我没听过。” 两个人一路聊到公司,在电梯分道的时候,庄飞飞说:“徐蔓蔓,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徐蔓蔓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然後和庄飞飞道再见。她刚出电梯,她的手机就响了,接听,电话里的人说:“这是我的手机号。” “好。” “再见。” “再见。” 笑笑,徐蔓蔓走进财务部,老板身边的人也很友善,这家公司真是来对了。 远溪:第十七章 普河县……在地图上真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著电脑屏幕上的地图,庄飞飞的脑袋里是徐蔓蔓的脸。很难相信,那个女孩子是从这麽个小地方出来的。从县城出来的人,无论是口音还是举止或多或少都会带著点乡土的气息,但徐蔓蔓完全没有。她的口音很标准,穿著打扮简简单单的但搭配得不错,没有染发没有烫发,扎了个马尾辫看起来很是青春,像20出头的女孩子。不过她身上朴实的气息到很符合她的出身。 自从跟著老板从美国回来后,庄飞飞很大一部份精力都放在寻人上面。在这个过程中,他自然也清楚了当年老板和那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他这个局外人越陷入其中。尤其是每一次看到老板痛苦的样子时,他也很难受。最近他们终於查到了一些那人的消息,可这些消息对老板来说却称不上是好消息,连带著他们的心里也非常的难受,堵得发闷。他并不是一定要请徐蔓蔓吃饭,只是和徐蔓蔓在一起,看著她脸上朴实的笑容和毫不做作的举止时,他心里连日来的窒闷会缓和一些。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老板会在集团这边逗留很久,有徐蔓蔓在,他应该可以透透气。 ※ 卖出最後一份蒸饺,顾溪吃了饭,把摊子收好,然後 分卷阅读30 推过他的自行车。阳阳和乐乐下星期就要考试了,他没有叫他们来帮忙,中午吃了饭他就把两个儿子赶到大哥家睡午觉去了。最主要的是,他要做一件事,不能让两个儿子知道。 骑车来到一家卖自行车的铺子,顾溪下车。进了铺子,他直接走到一辆适合孩子骑的自行车前,问:“老板,这车怎麽卖?” “两百八一辆。” 有点贵。顾溪在店里转了一圈,心里盘算著。学校里好多孩子都骑这种自行车,他知道儿子想要,但儿子从未跟他提过。儿子就要小学毕业了,往年的生日,他最多给儿子买一个生日蛋糕、做一桌好菜,今年他想送儿子一份不同的生日礼物。再过两年他存点钱,给孩子买台电脑,他们也该学习怎麽用电脑了。 “老板,便宜点吧,我要买两辆。” “两辆540,不能再便宜了。” “再便宜点吧,500块行不行?” “500块不行,最低530。” “500块吧,我一次买两辆,您给个优惠吧。” 讨价还价一番,顾溪500块钱买下了两辆小型自行车。想到儿子看到这份生日礼物时会有多高兴,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让老板帮忙把自行车推回大哥家,顾溪把两辆车藏在杂物间里。然後他骑著自行车又跑到卖毛线的地方买了几坨毛线。儿子的毛衣毛裤都旧了,他要给他们织一身新的毛衣毛裤。之後顾溪又去买了点猪肉、羊肉,要过年了,得开始置办年货了。 在顾溪忙碌的时候,本来应该睡午觉的顾朝阳和顾朝乐两兄弟也没閒著。两兄弟把自己攒的零花钱全部拿出来,合计著他们的打工大业。过年挣的压岁钱一部份还回给姐姐和哥哥还有哥哥的孩子,另一部份他们都交给爸爸自己一分钱不留。平时他们自己去捡废品、捡人家丢掉的瓶子、易拉罐,还有家里卖废品的钱奶奶也给了他们当零花钱,他们都存了起来,平时买学习用具什麽的都从这里出。每次存够一个整数他们就去银行换一张大票子偷偷放进爸爸的钱盒子里,现在他们又有差不多一百块钱了。 兄弟两人平分了平分,顾朝阳去收山楂,买冰糖、白砂糖和蜂蜜;顾朝乐去买气球、弄氢气和穿糖葫芦的竹签,两兄弟分工合作。 “哥,我看电视上人家卖的糖葫芦里还有香蕉、苹果什麽的,可好看了。” “那咱们也买点香蕉苹果。把家里的核桃橘子拿出来,能卖的都卖。” “好。” 朝阳和朝乐小时候,顾溪在家里给他们做糖葫芦吃,两兄弟跟著爸爸一起动手,自然也就学会怎麽做糖葫芦了。所以这自主创业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顾朝阳认真考虑后的决定。爸爸挣钱很辛苦,他们要尽可能地多为爸爸分担一些。 “乐乐,你再去你同学家里上网查查,看看还有没有什麽新奇的糖葫芦。过年卖糖葫芦的人肯定很多,咱们的糖葫芦得做的有竞争力才行。” “嗯,下午放学我就去。” 兄弟两人完全不担心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满心满脑想的都是他们的寒假创业。 ※ 和同事们提前拜了个早年,徐蔓蔓提著自己的小包包脚步轻快地跑出公司,脸上笑颜如花。人家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年初她的运气就这麽好,这一年呀绝对会顺顺利利的。出了公司,徐蔓蔓忍不住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信封,瞅著里面的一千块钱,徐蔓蔓在原地转了一圈。本来实习生是没有工资的,不过经理说过年了,公司给每个实习生一千块钱作为奖金。这虽然不是她挣得第一笔钱,可是徐蔓蔓却是最高兴。跳下楼梯,她往公交车站跑去,钱到手的时候她就想好要买什麽了。 捂住被冷风吹痛的鼻子,徐蔓蔓等著公交车到来。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看到那部车,徐蔓蔓的眼里浮现惊讶,庄飞飞那天开的车和这部车好像。车窗打开,一人在车里喊:“徐蔓蔓,上车。” “啊,庄飞,庄子。” 徐蔓蔓惊讶坏了,居然还真是庄飞飞!陡然想到对方不怎麽喜欢自己的本名,她赶紧改口。 “上车。” 徐蔓蔓脚步不动:“不用啦,我等公交车。” “这里不能停车,快上车。” 庄飞飞不管那麽多,直接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眼看公交车一辆辆过来了,庄飞飞的车停在公交车道上,徐蔓蔓不能再计较,赶紧上了车。车门刚关上,庄飞飞就发动了汽车。 “我坐公交车就行了。”徐蔓蔓不是假客气。 “我从公司出来正好看到你,不叫你说不过去。我今天没事,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其实他是跟著徐蔓蔓出来的。老板昨晚喝醉了,他想找个人透透气。 “我不回家,我去华新书店。” “怎麽走?” “在太平南路上。” “那就知道了。” 看了眼庄飞飞称不上高兴的侧脸,徐蔓蔓抱紧包包,和庄飞飞这种老板身边的人太过频繁的接触,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买好火车票了吗?” “还没有,我下午去火车站看看。” “直接买机票好了,我能买到一折的机票。” 不想欠庄飞飞太多的人情,徐蔓蔓道:“没关系,我先买买看,实在买不到了我就找你。” “好。”徐蔓蔓的反应在庄飞飞的意料之内。不知爲什麽,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去书店买什麽书?” “给我弟买。”提到弟弟,徐蔓蔓的心情就忍不住飞扬,“我弟弟下个星期过生日,他们喜欢看书,我想买两套小人书给他们当生日礼物。” “你有几个弟弟?” “两个,他们是双胞胎。” 徐蔓蔓脸上对弟弟喜爱的笑容感染了庄飞飞,他很好奇地问:“他们几岁了?” “下星期就满十一岁了。我弟可是小帅哥哦。” “十一岁看小人书?”庄飞飞不能理解,那不是三岁的孩子看的书么。 徐蔓蔓给了庄飞飞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解释道:“一套精装版的小人书要好几百块钱呢。看你这样子,你肯定没看过小人书。” 庄飞飞摇头:“我是从美国回来的。” “你见到就知道了,小人书是不分年龄的。”徐蔓蔓道:“我们那里是小地方,买不到这种小人书。我弟特别聪明,特别懂事,学习特别好。我一直很想给他们买四大名著的小人书,但是太贵了。今天公司发了一千块钱奖金,正好有钱啦。” 看一眼徐蔓蔓,庄飞飞注视著前方说:“你很疼你弟弟。 分卷阅读31 ” “我弟弟人见人爱,搁谁家谁都喜欢。”徐蔓蔓拿出手机,翻出弟弟的照片,“呐,你看,帅吧。”庄飞飞瞟了一眼,点点头:“嗯,确实帅。”徐蔓蔓一看就知道他在敷衍,擦擦有点模糊的手机屏幕,她说:“我手机像素低,如果在电脑上看你就知道了。我小叔可好看了,他们长得一半像我小叔,更好看。” “什麽叫一半像你小叔?”庄飞飞失笑。 徐蔓蔓瞪了他一眼:“那就是另一半不像我小叔呗。” “呵呵,明白了,像你,嗯,该叫婶婶吧。” 徐蔓蔓的笑容瞬间僵硬,她舔舔嘴:“我没婶婶,我小叔是单亲家庭。” “抱歉。” “没事。” 见徐蔓蔓的心情有点低落,庄飞飞赶紧换话题:“爲什麽要买四大名著的小人书?”他没好意思问哪四大名著。 徐蔓蔓收拾心情,说:“我觉得男孩子都会喜欢吧。不过我弟估计不喜欢,我看看得多少钱,如果钱够的话,我想把另外三套都买了。” “哪三套?” 想到这人是国外回来的,徐蔓蔓也不吃惊庄飞飞爲什麽不知道了。“、和。” “哦,我记下了。” 到了书店,两人直接从书店的地下停车场上了三楼的少儿图书专区。徐蔓蔓似乎来过很多回,她带著庄飞飞路都不问的直接拐到了卖小人书的地方。看著那些包装精美的小人书,庄飞飞不禁吹了个口哨,难怪徐蔓蔓的弟弟会喜欢。拿起一本翻翻,庄飞飞都有买一套回家收藏的欲望了。 本来徐蔓蔓只想从四大名著里选,结果站在小人书专柜前,她左看也觉得弟弟会喜欢,右看也觉得弟弟会喜欢,犹豫不定。四大名著一套的价格从六百四到七百二不等,徐蔓蔓刚拿到的那一千块钱连两套也买不了。徐蔓蔓摸摸这套,看看那套,最终咬咬牙,把和搬到了购书车里。在她挑选的过程中,庄飞飞一直看著她,他自然也看了书价了。 不舍地看一眼其他的小人书,徐蔓蔓抬头对庄飞飞笑笑:“好了,走吧。” 庄飞飞放下手里的试阅书,身子一弯,把和两套小人书也放进了购书车里。 “怎麽样,我没说错吧,小人书是不分年龄的。”徐蔓蔓心想庄飞飞是给自己买的,笑道。 庄飞飞未知可否,耸耸肩,问:“还要买其他的吗?” 徐蔓蔓算算自己的钱,今天发的奖金加自己这学期打工挣的,还够。然後她说:“我想再给我弟买几本参考书和练习题,他们已经自学完初二的课程了。” “你弟学习跟你一样厉害。” 徐蔓蔓不好意思地说:“我弟比我厉害多了。我是因为我小叔给我补课,我弟可是自学成才。” 说著,她推著购书车去参考书专区,跟在她身後的庄飞飞脚步停了停,购书车里又多了一套。既然是四大名著,那还是凑齐了好。徐蔓蔓看了眼,压下心里的好奇,她觉得庄飞飞不是那种会看的人,不过这也不好说,研究红学的好多都是男人呢。抛开好奇,徐蔓蔓继续给弟弟选书。 结帐的时候庄飞飞让徐蔓蔓去前面等,徐蔓蔓把钱拿给庄飞飞,去前面等著。当庄飞飞把包装好的书放到车上,然後发动汽车时,他却把徐蔓蔓的钱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她。徐蔓蔓说什麽也不要,著急地说:“这是我给我弟买的书,怎麽能让你花钱。” 庄飞飞的手一动,徐蔓蔓的包就莫名地到他手上了。他把钱塞进去,拦下徐蔓蔓要抢的手说:“我很喜欢你弟弟,这些算我送他们的生日礼物。”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明明是我要买的。”听出庄飞飞话中的意思他拿的那些书也是给她的,徐蔓蔓更是急著要把钱还给庄飞飞。这几套书算下来三千多块钱呢,这份礼太重了,她收不起。 “蔓蔓。”庄飞飞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度,徐蔓蔓一个激灵,停下了抢包的动作。就见庄飞飞一脸的严肃,和他平时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像变了一个人。庄飞飞拉开徐蔓蔓的手,把她的包放到她的身上,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孤儿,没体会过兄弟姐妹之间的关心,我很羡慕你和你弟弟的感情。我知道你不想欠我的人情,我也不是那种会随便给别人花几千块钱买东西的人。我觉得你很善良,我很乐意帮助你。我的收入很高,这些钱对我来说还不够一件衣服的钱,但对你弟弟来说却可以让他们看很多书。如果你觉得为难,那今天买书的钱就当是我借你的。只要你工作认真,转正之後你的工资不会少,你可以慢慢还我。” 这一刻,徐蔓蔓的眼睛有点模糊。这个本来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紧紧咬了下嘴,徐蔓蔓眨掉眼里的湿润,朝面前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就算你借我的,我代我弟弟向你说声谢谢。” “他们要谢的是你,我不过是帮你提前支付而已,你可以将我当成信用卡,当然,我不会收你的利息。”庄飞飞收起了严肃,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他发动汽车,说:“如果你觉得需要做点什麽来还我的人情,那就请我吃中饭吧。” “好,我等著就是你这句话。”徐蔓蔓看看车外,然後敲敲车窗:“走,麦当劳,我现在还没上班,你得将就一下了。” “快餐,好啊,我还有点想吃了。” 庄飞飞转动方向盘,汽车停在了路边的麦当劳门口。 作家的话: 稍安勿躁,小心火烛 遠溪:第十八章 看着徐蔓蔓大口大口吃着麦辣鸡翅,喝着热巧克力,啃汉堡的庄飞飞随口说:“每次看你吃东西都是大口大口的,你们女孩子不是都要减肥吗?” “是不是我的吃相很不矜持?”徐蔓蔓舔舔手指头,并不在乎地问。反正她不是淑女,也不想当淑女。 庄飞飞摇摇头:“不是,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只是看你吃这些热量高的东西一点都没顾忌,有点好奇。我经常听秘书处的人说减肥什麽的,所以……”女人似乎都喜欢减肥吧。 “哦,原来如此。”徐蔓蔓丢下手里的鸡骨头,又拿起一块鸡翅,边啃边说:“我刚上大学那会儿也减肥来着,结果回家後我小叔一看我瘦巴巴的把我念了一顿,我就不减肥了。” “你小叔怎麽念你的?”对徐蔓蔓常提到的这位小叔,庄飞飞有了点好奇,听上去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徐蔓蔓道:“我小叔说自然的才是最美的。减肥不仅对身体不好,而 分卷阅读32 且瘦巴巴的很难看。他说我爸妈都不是胖人,我没有胖的基因,只要不是每天胡吃海喝根本不会胖。他说从男人的审美角度来看,太瘦的女人反而不好看,说我辛辛苦苦减了肥,在男生眼里还难看,那不是得不偿失吗?我小叔说的话一向有道理,我就听他的了。後来我就不减肥了,你看,我也不算胖吧。” 庄飞飞以男人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蔓蔓,点点头,诚实地说:“刚刚好,其实还可以再胖点。” “嘻……”徐蔓蔓很高兴,接着说:“我小叔说最好的减肥办法就是一日三餐正常吃,少吃零食。我就是这样减肥的。” “你小叔很厉害。”庄飞飞不禁佩服,然後说:“听你的口气,你很佩服你小叔。” “当然。”徐蔓蔓立马自豪了,“没有我小叔就没有我。要不是我小叔从我初一开始就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营大,能考个二流大学就不错了。而且我学的专业也是我小叔帮我选的,事实证明我的专业选对了。我高考报志愿的时候也是我小叔帮我填的志愿。当时我一看我小叔给我填的营大,整个人都傻了。我小叔说我肯定能考上。有他这句话我就心里一横,什麽都不管的去考了。高考那三天,我小叔在学校外头陪了我三天。知道他在外头,我就特别心安,一点都不紧张,结果还真考上了!拿到通知书那天,我直接跪下给我小叔磕了三个头。” 庄飞飞的好奇更重了,问:“你小叔是干嘛的?在你们县上肯定是名人吧。”哪知,徐蔓蔓脸上的笑容立刻没有了,反而很难过的样子。庄飞飞放下汉堡,声音不由得轻了几分:“怎麽了?” 徐蔓蔓难受地吐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小叔,以前是摆摊卖饭的,现在他上午在学校代课,下午和晚上还要摆摊子。” 庄飞飞的眼睛瞪大了,心在听到“摆摊卖饭”这四个字时扑通扑通快速跳了起来。喝了一口可乐,庄飞飞不动声色地问:“你小叔这麽厉害,懂得又多,怎麽要摆摊卖饭呢?” 徐蔓蔓没有发现庄飞飞的异样,很是伤感地说:“我小叔,不是我亲小叔,是我爷爷奶奶认的乾儿子。” 庄飞飞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他拿着可乐杯的手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大胆地猜测:“你小叔,不是你们那里的人?” “嗯。”徐蔓蔓点下的头砸在了庄飞飞的心窝上。低头喝着热可哥,想到小叔和阳阳、乐乐根本不可能吃到什麽麦当劳,徐蔓蔓就吃不下去了。“我小叔,其实是营海人。”庄飞飞差点一手捏爆可乐杯。他放开杯子,把手藏到桌子下,保持面部表情的正常,催促:“那他怎麽会跑到你们那边去?”会是那个人吗?会吗?! 用管子搅着杯子里的可乐,一直没有抬头的徐蔓蔓低低地说:“我们都不知道小叔爲什麽要到我们那里,他也从来不说。十一年前,我小叔一个人带着阳阳和乐乐敲我奶奶家的门,跟我奶奶讨热水想给阳阳和乐乐冲奶粉,当时我也在。那一天我永远都忘不了。小叔的脸惨白惨白的,瘦的皮包骨头,刚出生没多久的阳阳和乐乐饿得哇哇直哭。我爷爷奶奶可怜小叔,就让他住了进来,後来小叔就在我家住下了,再後来,我爷爷奶奶认了小叔当乾儿子,小叔就留在我们家了。” 十一年前……时间不对,而且对方还有两个孩子。忍着失望,庄飞飞仍带着一点希望问:“你小叔,叫什麽名字?” 徐蔓蔓想也不想地顺着庄飞飞的问题回道:“我小叔叫顾溪。”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徐蔓蔓抬头,不解地看着面色异常的庄飞飞,怎麽了? 一把抓住徐蔓蔓的手,庄飞飞这时候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你再说一遍!你小叔叫什麽?!”看着庄飞飞凶神恶煞的脸,徐蔓蔓在惊愣过後很快意识到她似乎透露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想到小叔对营海的回避,想到小叔……徐蔓蔓的脑袋瞬间清明,她奋力挣开庄飞飞的手,拿起包起身就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蔓蔓!”庄飞飞追了上去,徐蔓蔓使出吃奶的劲奋力往外跑,眼里是被吓出来的眼泪。她好像给小叔闯祸了。 “蔓蔓!” 徐蔓蔓刚跑出麦当劳,她就被追上来的庄飞飞抓住了手,然後她被庄飞飞转了个身,扣牢了。用包砸庄飞飞的脸,徐蔓蔓拼死挣紮:“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救!”她的嘴被堵住了。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轻易制服了徐蔓蔓的庄飞飞一手环住她的腰锁住她的两只手,一手捂住她的嘴焦急地说:“蔓蔓,我没有恶意,你相信我,你不要怕。” “唔唔唔!!”徐蔓蔓根本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给她小叔闯祸了,拼命挣紮。发现已经有人在打电话报警了,庄飞飞拖着徐蔓蔓往车的方向走,嘴里极快地说:“蔓蔓,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坏人,绝对不会伤害你小叔。” “唔唔唔——!!”放开我!救命!救命! 把徐蔓蔓拖上车,庄飞飞按住她挣紮的身体,大声说:“蔓蔓!你看着我!看着我!”徐蔓蔓的眼泪直往下掉,身体不停地发抖。 “蔓蔓,不要怕,你听我说。我放开你,你听我说可以吗?我保证,我拿我的性命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小叔,你相信我。” 徐蔓蔓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泪眼中,庄飞飞的眼神是那麽的诚恳、那麽的焦急。过了好久,她轻轻点了点头,庄飞飞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但没有松开对她的钳制。 嘴巴一获得自由,徐蔓蔓的哭声就溢出了:“你保证,你保证,不会伤害我小叔……你保证……” 擦着徐蔓蔓的眼泪,庄飞飞重重点头:“我保证,蔓蔓,我庄飞飞不骗你,我保证,我用我的命保证!” “你保证……”徐蔓蔓的身体还在发抖,哭声明显,“你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握住徐蔓蔓因害怕而冰凉的手,庄飞飞放低声音:“蔓蔓,你小叔是不是叫顾溪?” “呜……”徐蔓蔓紧紧咬住嘴,她给小叔惹麻烦了。 “蔓蔓,求你,告诉我,你小叔是不是叫顾溪?顾及的顾,溪水的溪?”庄飞飞的声音很轻,他的手温柔地一次次抹去徐蔓蔓的眼泪,眼里是深深的焦急。 徐蔓蔓压抑地哭着,在庄飞飞急切的等待中,她缓缓点了点头,然後哇的哭出了声:“庄飞飞,你保证……” “好姑娘,我保证。” 紧紧抱了一下徐蔓蔓,庄飞飞放开她,几步跑到另一边上车。徐蔓蔓哭着一遍遍说:“你保证……不会伤害 分卷阅读33 我小叔……你保证……” 庄飞飞的心情也很不平,他掏了半天,不稳的手才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另一手把吓坏的徐蔓蔓搂到怀里轻拍,他按下一人的号码。 “老板,顾先生找到了。” “什麽?!在哪里!他在哪里!” 手机里传来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 “老板,我现在带一个人过去,您在哪里?” “你到我家里来,马上过来!” “我马上过去。” “你保证……庄飞飞,你保证……” “好姑娘,我保证。” 在徐蔓蔓的头顶重重亲了一口,庄飞飞放开她,发动汽车。只想着自己给小叔闯祸了的徐蔓蔓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个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咬着嘴呜呜哭泣。庄飞飞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也不管这里是市区,他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 ※ 尖锐的刹车声从别墅外传来,佣人赶紧打开门,然後汽车开了进去。刚停车,一人就从车上跳下来,着急地问冲出来的两个人:“庄子到了没?” “还没有。” “小河在哪里?” 跟着展苏南和魏海中进了屋,头发淩乱的乔邵北声音发抖地问。展苏南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勉强还能保持冷静的魏海中说:“庄子说他要带一个人过来解释,他说他很快就到。” 乔邵北一听直接回头对屋里的佣人说:“把大门打开!” “是!” 手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乔邵北点了几次才点着,他猛吸了几口,如无头苍蝇般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然後说:“海中哥,你联系空军,要一架直升机。确定了小河在什麽地方,我们马上过去。” “好!” 魏海中立刻去打电话。 乔邵北走到猛抽烟的展苏南面前,重重地给了他一拳,说:“苏南,给我一拳,用力点。”展苏南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肩膀就给了他一拳,挥出的拳头同样在发颤。这两拳,两人都稍稍冷静了一点。展苏南拿出电话:“我让青伟他们过来。” “等等。”按住展苏南的手,乔邵北说:“等确定了小河在什麽地方,确定了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之後再说。” 展苏南把电话收了起来,呼吸急促。狠狠搓了搓脸,又猛抽了几口烟,他粗着嗓子说:“庄子也不知道打什麽哑谜,直接告诉我小河在哪里不行吗!” “就等他来解释了。”乔邵北很激动,很紧张,也很忐忑、很害怕。他们终於找到小河了,但是小河现在…… “邵北。”展苏南喊了一声,却没了下文。他突然有点不敢面对庄飞飞了,他害怕从庄飞飞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结婚了。 这边魏海中走了过来,看到两人面对面站着猛抽烟。他走上去拍拍两人的肩膀:“等庄子来了先听听他怎麽说。” 两人点点头,掏出一根烟,再次点燃。 汽车声由远而近,三人愣了下,然後拔腿就往外跑。汽车直接停在了屋门口,三人冲到车前,展苏南一把抓住从车上下来的人,吼道:“他在哪里?!” 拉下老板的手,庄飞飞绕到另一边把哭了一路的徐蔓蔓扶下来,推到自己身前:“顾先生在普河县,她是顾先生的侄女,叫徐蔓蔓。” 一看到这三个人,并不认识自己老板的徐蔓蔓又哇地哭出声:“你们不许伤害我小叔……” 遠溪:第十九章 强压慌乱,乔邵北和展苏南一左一右抓着徐蔓蔓的胳膊把她带到屋里,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後两人在茶几上坐下,面对着徐蔓蔓,展苏南直接问:“顾溪是你什麽人?” 徐蔓蔓不说话,咬着嘴哭。展苏南急了,乔邵北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尽量温和地问:“你叫徐蔓蔓是吧?” 徐蔓蔓点点头。庄飞飞不顾身份,在徐蔓蔓身边坐下搂紧她,然後说:“老板,顾先生是她的小叔,现在普河县。” 魏海中直接拿出手机在上面查普河县的方位。庄飞飞接着对徐蔓蔓说:“蔓蔓,这两位就是公司的老板。” 乔邵北轻拍了下庄飞飞的肩膀,弯腰凑近徐蔓蔓,恳切地说:“徐蔓蔓,顾溪,是我们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你不要怕,相信我们,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他。” 徐蔓蔓还是紧咬着嘴不出声,乔邵北放柔声音:“十二年前,我们犯了一个错,逼走了他。後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得不去美国,没有办法找他,以至於失去了他。从美国回来後,我们就一直在找他。” 徐蔓蔓抬起头,眼泪还在掉着,她害怕地看着两位陌生的老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他们。乔邵北的眼里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急切。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已经放了十几年的照片,递给徐蔓蔓。徐蔓蔓擦擦眼睛,照片上是三位很年轻的青年,中间的青年笑得很开怀,个头比身边的两位青年矮了一截。两位青年一人搂着他,一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身靠着他。三人都穿着校服,关系看上去很亲密。展苏南也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到徐蔓蔓的面前,照片里三个人正在吃饭,三人中最漂亮的那个人被人喂着喝可乐,他似乎是被强迫的,神态羞涩。喂他的人是照片的主人,而另一人则从後搂着他,趴在他的背上。 徐蔓蔓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乔邵北声音干哑地说:“他对我们很重要。徐蔓蔓,我请求你告诉我们,他现在,好不好。” 庄飞飞搂着徐蔓蔓的手用力,告诉她不要害怕。徐蔓蔓的手指在照片上那个她熟悉的人脸上缓缓滑过,那时候的小叔,好年轻,好,快乐……缓缓抬起头,泪眼模糊,徐蔓蔓的嘴唇动了动,然後又一次大哭出声:“呜……我小叔……我小叔……我小叔好苦啊……你们爲什麽,不早一点找到他……” 展苏南和乔邵北慌了,两人抓住徐蔓蔓的胳膊:“告诉我们,他现在怎麽了!” “呜……” ※ 偌大的客厅,只有徐蔓蔓的抽泣声。展苏南和乔邵北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庄飞飞仍搂着徐蔓蔓,一手还拿着一张已经湿透了的纸巾给她擦眼泪。魏海中在三分钟前去书房打电话,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从烟盒里取出最後一根烟,刚拿到嘴边,烟就掉在了地上,展苏南捡了几次才把烟捡起来,叼进嘴里。 “咔咔”,双手握住打火机,点燃烟,展苏南用力吸了几口,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声撕心裂肺,徐蔓蔓擦擦肿痛的眼睛,抬头看去。一直在哭的她这时候才有心思去好好看看她的老板长什麽样子。看了一直在咳嗽的展苏 分卷阅读34 南许久,徐蔓蔓的眼睛缓缓转到乔邵北的脸上,随後她的双眼微微瞪大,眼里是惊讶。 “蔓蔓?”一直看着她的庄飞飞出声。乔邵北和展苏南都抬头看去,看到了徐蔓蔓脸上的震惊,看到了她的震惊来自于乔邵北。 “蔓蔓?”乔邵北努力发出声音,那人的侄女,从现在起也是他的侄女。 徐蔓蔓咬住嘴,庄飞飞在她耳边小声安抚道:“蔓蔓,怎麽了?有什麽都可以跟老板说。有老板在,今後顾先生不会再那麽辛苦。” 没有说自己爲什麽会震惊,徐蔓蔓吸吸鼻子,再次问:“你们保证,不会伤害我小叔?” “我们保证。”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开口,又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会用後半辈子来弥补当年的过错。”他们不在乎那个人有两个孩子,只要,只要那个人没有结婚,只要…… 徐蔓蔓用力咬咬嘴,问出她心底的疑惑:“你们和我小叔……”只是朋友吗?如果是朋友的话,似乎太亲密,太,暧昧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握紧了拳头,几秒钟後,乔邵北直视徐蔓蔓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爱着你小叔。” “呵!”徐蔓蔓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乔邵北的眼睛里更是盈满了疑惑与不解。 展苏南灭了烟头,也没有任何闪躲地对徐蔓蔓说:“十二年前,我们爱着他;现在,我们仍然爱着他,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不管他,是不是有两个孩子。哪怕他结婚了,我们的心也不会改变。这是我们欠他的。” 徐蔓蔓的呼吸不稳,双眼一直停留在乔邵北的脸上。好半天後,她举起手里的两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接着又抬头看向乔邵北。庄飞飞摸摸她的头:“蔓蔓,怎麽了?有什麽不对吗?” 徐蔓蔓张了张嘴,然後摇摇头,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我不要,给我小叔,惹麻烦。”她还只是一个没有踏入过社会的女孩子,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样突发的、超出她承受能力的事情。 “蔓蔓。”像哥哥、又像叔叔那样,乔邵北握住徐蔓蔓冰凉的双手,努力露出自己最温和、最诚恳的一面说:“我知道这种事普通人很难接受,也正是因为他们无法接受,才有了这十二年对你小叔的伤害。蔓蔓,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你很心疼你小叔,也很尊敬他。请不要因为我们对你小叔的感情而认为他不好,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徐蔓蔓仍是盯着乔邵北的脸,怔怔地摇摇头:“小叔,没有小叔,就没有我……小叔,我一直都希望,有一个人,能帮帮小叔,能不让他,那麽辛苦……”眼泪又掉了下来。徐蔓蔓压下哭泣,眨掉眼泪。“阳阳和乐乐,很懂事。他们从小,就跟着小叔摆摊子……一到冬天,他们的手脚就会生冻疮,可他们,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 乔邵北擦拭徐蔓蔓的眼泪,牙关紧咬。展苏南则是一个劲地抽烟,痛苦的他已经无暇顾及这里有女士了。忍了半天,把喉部的硬块压下去了,徐蔓蔓接着说:“别的孩子,放假了都在外头玩,他们不仅要帮着小叔摆摊,还,还去街上捡废品,说要帮小叔挣钱。” “蔓蔓,别说了。”乔邵北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失态。展苏南狠狠咬着自己的手骨,让疼痛来压下眼眶的酸涩。 “你们,会对我小叔好,不会,再欺负他了,是不是?” 展苏南和乔邵北用力点头,他们心痛得无法成言。 “那你们,会对阳阳和乐乐好吗?” “……会……”困难地挤出一个字,乔邵北深吸了好几口气,哑着嗓子说:“我们会把,阳阳和乐乐,当成我们自己的骨肉,疼他们。” 双手捂住脸,徐蔓蔓低声哭泣,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决定对小叔是对还是错。可是一想到小叔摆摊子的身影,一想到小叔弯着腰咳嗽的难过,一想到阳阳和乐乐手上的冻疮,徐蔓蔓放下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哭着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然後把手机放在乔邵北的手里:“这里有小叔和阳阳、乐乐的照片。” 闷头抽烟的展苏南立刻有了动作,乔邵北一把握紧手机,瞪大眼睛看着模糊的萤幕下透出的一人的身影。尽管照片的像素并不高,尽管手机的萤幕里有了灰尘,但他们仍能认得出照片上的人是谁。“我去拿笔记本。”展苏南起身直奔书房。 徐蔓蔓的泪眼盯着乔邵北,在展苏南抱着笔记本电脑冲出来时,她说:“阳阳和乐乐是2月13号的生日。下周过了生日,他们就满11岁了。” 11岁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滞,庄飞飞皱了皱眉,几秒钟後他瞪大了眼睛。展苏南双腿一软坐在了沙发上。孩子11岁了,2月13号的生日,往回推算正常情况下孩子应该是在……是在前一年的5月份有的!5月份……5月9号是那人的生日,十二年前的5月9号,那人十八岁的生日……这三年来,我,不是假的,那一晚,也不是,假的……乔邵北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变了调,他一手握住徐蔓蔓的手,力道大得弄疼了对方。 “小河,有说过,孩子的母亲,是谁吗?”那一晚……不是假的……那一晚……5月…… “小叔说他是阳阳和乐乐的爸爸,也是他们的妈妈。”徐蔓蔓的心里混乱极了。面前的这张脸太像阳阳和乐乐了。 脑袋阵阵发晕,乔邵北气息不稳地松开徐蔓蔓的手捂住额头。展苏南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也是同样的虚弱。调查报告上,顾溪在关庆的那三个月有呕吐的迹象,呕吐……呕吐……展苏南另一手捂住心脏:“邵北,邵北,安吉拉,会不会是,安吉拉……” 徐蔓蔓不知道安吉拉是什麽,但庄飞飞却是听得直抽气,搂着徐蔓蔓的手倏地扣紧。 “海中哥!” 乔邵北也一手捂着胸口,对着书房大喊一声。在书房打电话的魏海中疾步跑了出来:“怎麽了!” “我们马上走!现在就走!”看看墙上的钟表,乔邵北脸色惨白地站起来:“告诉他们,我们最晚一个小时後到空军基地,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没有问爲什麽,担心地看了眼乔邵北和展苏南毫无血色的脸,魏海中直接打电话。 徐蔓蔓并不知道两人惊慌失措的真正原因,她以为自己又给小叔闯祸了,吓得哭出了声。乔邵北弯身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异常虚弱地说:“蔓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你保证,不伤害我小叔还有阳阳、乐乐。” “我保证,哪怕我死,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分卷阅读35 “蔓蔓,谢谢你。”展苏南一手扣住徐蔓蔓的肩膀,稍稍用力,“他对我们很重要,他的孩子,对我们,也很重要……”展苏南的手就像他的声音,颤抖、不稳。 四十分钟後,空军基地的一架直升机起飞。第一次坐飞机就是直升机,徐蔓蔓头晕眼花、心跳加速。耳边的轰鸣抵不过她心跳的剧烈。她的老板、喜欢小叔的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红肿着一双几乎快睁不开的眼睛,徐蔓蔓稍稍有了一点信心,有这两个人小叔以後的日子会好起来吧。可随即她又想到小叔之所以会这麽苦都是因为这两个人,她就无法对这两人生出好感,尽管这两人是他的顶头上司,掌握着她的前途命运。 不清楚徐蔓蔓的心思,展苏南和乔邵北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徐蔓蔓的手机上。飞机起飞後,两人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徐蔓蔓手机里的相片导入电脑里。屏住呼吸点开那个人的照片,当那人的模样映入两人的眼里时,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被什麽紧紧捏住了。魏海中不敢置信地看着照片里那个正在喂鸡、抬头对着镜头笑的男人,他死死握着拳头,咬紧牙关。 照片上的男人是那样的熟悉,却那样的充满了沧桑。十八岁的青涩在男人的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辛苦岁月中的磨难与艰辛。男人的眉眼与淡淡的笑容中依稀还保留着年少时的腼腆,而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淡然。 懊悔、自责、愧疚……这些词对乔邵北和展苏南来说都太过轻微了。魏海中的呼吸急促而又压抑,在十二年前的那件事里,他也是推波助澜的凶手。如果顾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能冷静下来听顾溪解释,事情也许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他的误会与自以为是的判断加深了顾溪心口的那道伤,他甚至可以想到顾溪在与他通话时的心灰意冷。因为彻底的失望了、心碎了,所以那人宁愿把钱全部还给他们,宁愿什麽都不带走,只希望能保留住自己最後的尊严。 “邵北……我真的很想,杀了自己……”看到了顾溪,想到那一种可能,展苏南就想立刻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去,用死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乔邵北从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紧抿着嘴翻到下一张照片。而这张照片更是令三人痛苦地无法呼吸。照片上, 穿着短袖的顾溪正在摊前擀面条,照片似乎是抓拍,他抬起的脸上是惊讶,好像不知道有人在拍。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削瘦,身上衣服显得是那麽宽松。他身边的大锅里冒着热气,有两个孩子在他身後忙碌着,一个正在捞面条,另一个正在收碗。两个孩子似乎也不知道有人在给他们拍照,带笑的脸上也有着惊讶。 锅内的水雾挡住了孩子的脸,展苏南伸手过去直接翻到下一张,希望能找一张孩子清楚的照片。他找到了,就在下一张。 脑袋里有什麽东西炸了,轰的一声。魏海中的眼睛凸出,张口结舌地瞪着那一张孩子的照片。照片里,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对着镜头摆出孙悟空的姿势,孩子的容貌有着顾溪的俊美,有着……魏海中的脖子咔咔咔地转向身旁的乔邵北,而乔邵北和展苏南已经彻底傻掉了。 作家的话: 遠溪:第二十章 “轰隆隆——” “啊,那是什麽,是直升机吗?” “怎麽会有直升机到我们这里来啊。” “肯定是路过的吧,咱们这种小地方怎麽会有直升机呢?” “看起来像军用的啊。” 普河县的大街上,人人仰头看着从他们头顶飞过去的稀罕物。正在卖蒸饺的顾溪也抬着头。虽然他也很奇怪爲什麽会有军用直升机到这边来,不过他也只是好奇而已。很久以前,他因为某两个人的关系曾亲眼见识过直升机,还上去坐过呢。军队上的事什麽都有可能,哪怕一夜之间在附近建个军事基地都不是太值得惊讶的事。轰隆声远去,顾溪把刚包好的饺子放进笼屉里。下周一阳阳和乐乐就要考试了,等他们考完试他就不出来摆摊了,准备过年。 想到给儿子的那份秘密的生日礼物,顾溪忍不住在心里笑,儿子生日那天怕是高兴得要睡不着觉了。时间正好是下班的时候,好多人都来顾溪这里买蒸饺当晚上的乾粮。有的人带着饭盒,有的人什麽都没带,直接从顾溪这里用袋子装回家。顾溪一个人在那里忙碌着,辛苦却很满足。渐渐的,顾溪的摊子前人来人往,他的手艺不管是饺子还是面条,都很受欢迎。他用料实在,价格也公道,而且卫生绝对放心,大家都爱到他这里来。 擦擦眼睛上的蒸汽,顾溪手上麻利地收钱、找钱、装饺子。天很冷,他带着一顶军绿帽子,帽子两边可以放下来捂住耳朵,下面还有两条绳系在下巴处,热了就把绳解开把两侧拉到头顶绑住。是北方冬天常见的一种帽子。因为咳嗽,顾溪还特别戴了一副口罩,不过要包饺子,他没戴手套。趁着没人,顾溪赶紧包饺子,他的动作很快,下一个顾客上门的时候他已经把包好的饺子放进蒸笼里了。 “咳咳咳……”如每一天那样为了生活而忙碌着,顾溪没有发现街上的人都好奇地看向街口;没有发现,周围的人对着街口的那辆从未见过的、看上去就很高档的军车指指点点;没有发现,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正看着他。水汽蒸腾,顾溪一次次掀开盖子,再一次次盖上。侧身咳嗽一阵,他笑着用镊子接过顾客的钱,然後打开蒸笼,把顾客要的饺子装好,递过去,最後说一声谢谢。 寒风中,蒸汽四散,顾溪的脸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站在车旁,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看着那道人影,怎麽也迈不出步子。风吹来顾溪的咳嗽声,传到他们这里已经很轻微了,可是听在这几人的耳朵里却是无限的放大。徐蔓蔓忍不住了,她推开身边的庄飞飞,越过展苏南大步跑了过去。 “小叔!” 正在包饺子的顾溪动作一顿,转过身来。 “小叔!” 呼唤带着揪心的哭泣,顾溪手上的饺子掉在地上,急忙张开双臂牢牢地接住扑进他怀里的人。顾不上满手的面粉,他抱住徐蔓蔓,吓坏了。“蔓蔓,怎麽啦?这是怎麽了?怎麽哭着回来了?” “小叔……小叔……哇啊……”徐蔓蔓哭得是肝肠寸断。 “蔓蔓,别吓小叔,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告诉小叔,不怕不怕,告诉小叔怎麽了。” 有四个人走到了顾溪的摊子前,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连来买蒸饺的人也有点不敢出声了。顾溪的全部心神都在大哭的徐蔓蔓身上,一个劲地问徐蔓蔓发生了 分卷阅读36 什麽事,可徐蔓蔓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哭,什麽都不说。顾溪急了,只觉得喉咙一阵发乾,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徐蔓蔓的哭声霎时停止,顾溪摘下口罩,遍咳遍问:“咳咳,怎麽了,咳咳咳,告诉小叔,咳咳咳……” 徐蔓蔓忍着眼泪,轻拍小叔的後背帮他顺气,这时,有人喊了顾溪的名字:“小河。”顾溪疑惑地抬头,那一刻,时间停止了。周遭只剩下了顾溪忍不住的咳嗽声。十二年来,从未想过再和这两人见面,看到那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顾溪完全忘了反应。 削瘦而苍白的脸,即使穿着棉衣也显得格外清瘦的身子,搂着徐蔓蔓的那双手上有着明显的红色冻疮……展苏南和乔邵北直想冲过去把那个人抱在怀里,向他忏悔。而两人迈出的脚步被顾溪眼里的情绪给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顾溪的眼里,是惊讶,也只有惊讶。是那种在偶然间遇到许多年前的熟人的惊讶。是熟人,不是朋友,更不是爱人。没有喜悦、没有激动、甚至没有怨恨,只是惊讶。惊讶于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们。 他们……变了很多,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和记忆中的不大一样了。而记忆中的他们……顾溪凝视那两人,记忆中的他们很模糊很模糊,竟然无从比较了,似乎只是深埋在心底的一种感觉。他们,从美国回来了啊……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蒸汽被风吹散在顾溪的身上,耳膜里心跳的声音逐渐微弱,周遭的一切清晰了起来,朝两人淡淡地一笑,他开口:“好久,不见。” 拼命克制着自己,展苏南和乔邵北沙哑地回应:“好久,不见。”顾溪又看向另一人,轻轻唤了声:“海中哥。” “……”咽了咽嗓子,魏海中艰难地出声:“小河。” “小叔……对不起……”深陷在自己是否给小叔惹来麻烦中的徐蔓蔓低泣。顾溪低头,脸上是对侄女的疼爱。猜到该是蔓蔓把他们带过来的,顾溪没有问这其中的缘由,而是抬起侄女的脸,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说:“别跟小叔说对不起。不哭了,眼睛都肿了。还没吃饭吧?” “嗯。”抱住小叔,徐蔓蔓不松手。 咳嗽了几声,顾溪笑着轻拍徐蔓蔓,又抬起她的脸擦去她的眼泪:“不哭了,再哭下去脸就皴了。小叔这就收摊,回去给你煮饺子吃。” 赖在小叔的怀里,徐蔓蔓不动,她怕。察觉到徐蔓蔓的不安,顾溪又拍拍她:“不怕。蔓蔓,帮小叔收摊子。” “嗯。”徐蔓蔓松手了。 顾溪这才又看向僵硬在那里的三人,看样子当年的误会应该是解除了。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也或者什麽滋味都没有,顾溪淡笑地问:“你们也没吃呢吧?” 三人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没有被顾溪喊过名字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心慌得已经不知该怎麽办好了。顾溪,并不欢迎他们。魏海中缓缓点点头,乾哑地说:“还,没吃。” 顾溪转身,掀开蒸笼盖子,然後拿过一个塑胶袋交给徐蔓蔓:“蔓蔓,帮小叔撑着。” 抹一下脸,徐蔓蔓撑开袋子,顾溪拿筷子把蒸好的饺子一个一个夹进袋子里,把剩下的蒸饺都放进去,用了四个袋子,顾溪这才盖上盖子。展苏南和乔邵北想上去帮忙,顾溪却从徐蔓蔓的手上拿过那四个袋子朝着他们伸出手。“拿回去嚐嚐,天冷,趁热吃。” 展苏南和乔邵北怔怔地看着顾溪手里那四袋冒着热气的饺子,心里没有喜悦,反而疼得厉害。顾溪又把手向前递递:“素菜饺子,别嫌弃。” 展苏南和乔邵北缓缓地抬起手,颤抖地伸到顾溪的面前,指头碰到了顾溪的指头,他们瑟缩了一下,好冰凉的指头。下一刻,顾溪直接把袋子挂到两人的手上,微笑着说:“赶紧回去趁热吃,天冷,凉得快。”然後他不再说什麽,直接转身招呼徐蔓蔓收摊去了。 疼,很疼,心窝疼得好像随时都会晕厥过去。就那麽伸着手,提着那四袋饺子,展苏南和乔邵北无言地看着收摊的人。那人叫他们“赶紧”回去,那人,并不想看到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种结果,可是他们更宁愿这人狠狠骂他们一顿或者揍他们一顿,而不是这样礼貌的疏离。 “爸?” 两道孩子的声音从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身後传出,顾溪的动作停下,回头。乔邵北、展苏南和魏海中也转身去看。抽气声传来,有这三人的,有庄飞飞的,也有徐蔓蔓的。前四人是震动,後一人是害怕。放下擀面杖,在场唯一平静的顾溪开口:“你们怎麽来了?” 一脸疑惑地抬头看着几位陌生的叔叔,提着保温桶的顾朝阳嘴里应着:“大娘做了汤面,让我们送过来。”其实是两兄弟想来帮爸爸的忙。顾朝乐盯着乔邵北一脸的诧异,然後暗中拽了拽哥哥的衣服,顾朝阳看向乔邵北,愣了。路灯下,乔邵北的脸很清楚。 爸爸的咳嗽声唤回两个孩子的心神,两人压下满腹的疑问绕过这几位感觉很古怪的叔叔走到爸爸的跟前,刚把头扭回来,两人就惊呼出声:“姐?” 不敢看乔邵北,徐蔓蔓一手搂住一个:“阳阳、乐乐。” “姐,你怎麽了?谁欺负你了?”一看姐姐哭了,顾朝阳和顾朝乐也不管那几个古怪的叔叔了,把保温桶往案板上一放,一副要去跟人干架的架势。 看到两个弟弟,徐蔓蔓的眼泪就忍不住,带着点为小叔的委屈说:“没事。” “没事你咋哭了?”顾朝乐抬手给姐姐擦眼泪,“姐,你说,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去。”然後和顾朝阳一起回头不怎麽友好地看向那几个古怪的人,姐姐的眼泪绝对跟这几个人有关!而那四位古怪的叔叔则是心魂不定地瞪着顾朝阳和顾朝乐,压根感觉不到两个孩子对他们的“敌意”。 “阳阳、乐乐,别让姐姐吹风了,回去再说。” “哦。”压下怒火,顾朝阳拿起保温桶交给姐姐,然後把姐姐推到一边:“姐,我和乐乐收拾,你别站在风口上。” “我来收拾。”徐蔓蔓要把保温桶交给弟弟,一个人把她的手推了回去。 “我来。”第一个回神的庄飞飞脱下大衣裹住因为一直在哭而不停发抖的徐蔓蔓,接着不等顾溪和两个孩子反对,他就抬起五层的大蒸笼毫不吃力地把蒸笼放在了墙根的平板车上。 顾溪没想到这人的动作这麽快,在对方去抬案板时他急忙拦住说:“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了,这都是面粉,别弄脏了你的衣裳。” 顾朝阳和顾朝乐眯了眯眼睛,没出声,也没去拦着。不过又有人有动作了,跟庄飞飞抢案板的顾溪被人拉 分卷阅读37 住胳膊拽到了一边。接着一人上前抬起了案板,庄飞飞没跟这人抢,而是帮着他把案板放在了平板车上。 “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了。”顾溪有点急了,可拉着他胳膊的那人却不松手,而是说:“让他们做吧。” 顾溪回头,想说些什麽,又不知该怎麽说,只能乾着急。魏海中拽着顾溪的胳膊,那边徐蔓蔓竟然很不客气地开口指挥起那三个男人怎麽收摊子了。 “蔓蔓!”顾溪第一次口吻很重地喊侄女。 徐蔓蔓吸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他们要做就让他们做呗,小叔您累了一天了,歇歇。” “蔓蔓!”顾溪沉下脸,有人拽拽他的手:“爸,他们是谁?”顾朝阳出声了。 正在收拾面粉的展苏南和乔邵北身子明显一顿,然後两人缓缓转过身,神色不安地看向顾溪。顾溪咳嗽了几声,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那两人对两个儿子说:“他们是,爸爸以前的……” 有一个人快速地插嘴:“我们是你们爸爸的朋友。我姓乔,这位叔叔姓展,那位叔叔姓魏。”害怕顾溪说出什麽让他们心碎的话,乔邵北赶紧拦下,心里紧张极了,生怕对方否认。 “我姓庄,是你们姐姐的朋友,你们叫我庄子就行。”不敢劳烦老板,庄飞飞主动自我介绍。 没有否认,也没有什麽不高兴,顾溪摸摸大儿子的头,淡淡地说:“这是我大儿子,顾朝阳。”接着摸摸小儿子的头:“这是我二儿子,顾朝乐,他们是双胞胎。” “叔叔好。”两兄弟很有礼貌。 “你们好。”乔邵北和展苏南盯着两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心脏狂跳,心尖巨疼。 顾朝乐眨眨自己不怎麽像爸爸的眼睛,抬头:“爸,叔叔们是你的朋友,我和哥怎麽从来没见过?”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魏海中放开顾溪的胳膊,假装咳嗽了几声,也是难堪极了。顾溪对儿子微微一笑,解释道:“是爸爸以前的朋友,好多年没见了,所以你们没见过。” “哦。”两个儿子明白地点点头,绝、对、有、问、题! “以前”的朋友……这句话听在某三个人的耳朵里杀伤力比尖刀厉害千倍。看着三人,尤其是两位老板青白交错的脸,徐蔓蔓不知道爲什麽突然觉得很爽,很解气。把大衣还给庄飞飞,她走到小叔跟前拉住小叔冰凉的手,撒娇:“小叔,回去吧,我饿了。” “好。”对侄女温和地笑笑,顾溪放开侄女的手去推车。 “我来。”不敢看顾溪,展苏南二话不说地抬起平板车,乔邵北把剩下的零碎东西都放到车上,然後对顾溪说:“我们来就行了,你带路。”又无声地叹了口气,顾溪也不争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在滴血。 “等下,我封火。”顾朝阳喊了声,走到泥巴垒的炉火边捡起放在地上的大铁夹子,动作熟练地把炉子里的蜂窝煤球全部夹出来,把最上头的两块还没烧完的煤球放进去。这时候乐乐已经直接用手从平板车上抬出两块煤球放在阳阳的脚边了。顾朝阳把两块新煤球放进炉子里,调整了一下煤眼的位置,然後转身走到平板车旁把铁夹子放到车上,拍拍手:“好了。” 在场除了两兄弟和顾溪以外,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僵硬,徐蔓蔓的眼圈又红了。封火……别说展苏南和乔邵北了,就是庄飞飞都不会做这个活!他们只会把煤气的开关拧来拧去。两个孩子动作嫺熟,显然做了不下一百回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只觉得脸烧得慌,更是无颜去看那个人。 “叔叔,弄好了,走吧。”两个孩子礼貌地敲碎几位怪叔叔的僵硬,指指大伯家的方向。乔邵北和展苏南压着心疼,推着车迈出步子。顾朝阳和顾朝乐的眼神对了对,然後顾朝阳若无其事地拉住爸爸的手,另一手拉住弟弟沾了煤灰的手,往前带路。 顾溪由侄女挽着,神色平静地往前走,心里是淡淡的无奈,他和儿子平静的生活要被打乱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推着车,跟在顾溪的後头。庄飞飞提着四袋饺子和魏海中垫后,眼睛盯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眉头紧锁。 遠溪:第二十一章 一路上,每个人都满怀心思。到了徐蔓蔓的家,徐蔓蔓快步上前推开门,扯开嗓门大喊:“爸,妈,我回来了。” 很快,屋内有了动静:“蔓蔓?!”两个人从屋里跑了出来,是徐蔓蔓的父母徐丘林和李珍梅。一看到女儿的脸,李珍梅心慌地问:“蔓蔓,出什麽事了?怎麽一声不吭地回来了?是不是学校出事了?”前两天才听女儿在电话里高兴地说被她实习的那家大公司录取了,怎麽今天就哭着回来了? 而注意到陌生人的徐丘林则是看向顾溪:“小河?他们……” “大哥,外头冷,进屋说吧。” 抱着母亲,徐蔓蔓的眼泪又快掉下来了。李珍梅不安地看向丈夫,徐丘林把母女两人往屋里推,伸手招呼客人:“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 “爸,我去洗手。”顾朝乐蹿进了院子里的卫生间。 “爸,我也去洗手。”顾朝阳跟着蹿进去了,门关上。 顾溪走到门边掀起棉布帘子:“进来吧。”然後他先进屋了。察觉到这几人间的气氛不对,徐丘林掀着帘子等几人进屋。展苏南和乔邵北放好平板车,跟徐丘林说了声“麻烦了”,弯身进屋。等魏海中和庄飞飞进屋了,徐丘林瞅了眼关着门的卫生间,放下帘子也进屋了。 在父亲进屋後,徐蔓蔓抽着鼻子介绍道:“爸,这是我公司的乔老板和展老板,那位是魏老板。” 一听是女儿公司的老板,徐丘林赶忙伸手:“乔老板、展老板、魏老板,你们好你们好。”心下则大惊,女儿的老板怎麽会来他们家! “大哥您别客气,我叫乔邵北,您叫我邵北就行了。” “我叫展苏南,您就叫我苏南吧。” “我叫魏海中,您叫我海中就行。” 某两人握着徐丘林的手别提有多热情了。 “那怎麽行。快坐快坐。珍梅,去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 “大嫂您不用忙,我们不渴。” 一时间,徐丘林家因为几位大老板的到来而忙乱了起来。徐蔓蔓站在一旁不吭声,看着看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後又抿紧嘴,弄得她爹妈一头的雾水。徐丘林两口子本来就雾水了,这下更糊涂了。 “爸、妈,我老板是来找小叔的。”徐蔓蔓终於 分卷阅读38 不准备再折腾她爹妈和两位老板了。 魏海中上前握住徐丘林的手说:“大哥、大嫂,我和苏南、邵北都是小河的学长。这说来也真是巧,蔓蔓就在苏南的公司上班,一听蔓蔓的小叔是小河,我们就赶紧过来看看他。好多年没见他,我们都很惦记他。”他不敢自作多情地以为这人仍把他们当朋友,仍把他当兄长。 “啊,哦,原来你们是小河的学长啊。”徐丘林看一眼刚从厨房洗了手出来,也不说话的顾溪,握握魏海中的手:“真巧,我家蔓蔓竟然在小河学长的公司上班,真是巧。”夫妻两人的眼睛忍不住就要往乔邵北的脸上瞟,那张脸和阳阳乐乐的太像了! 顾溪这个时候开口了:“蔓蔓,去洗洗脸,不然明天睡起来脸疼。”然後他从庄飞飞手上拿过那四袋饺子,对手脚无措的李珍梅说:“大嫂,他们都还没吃饭,麻烦大嫂把这些饺子热热。” “哎哎,好,好。”李珍梅接过饺子,快速进了厨房。顾溪的事情是徐家每一个人心上的迷,这回突然来了三个大人物说是他的学长,还有一个跟阳阳乐乐那麽像,李珍梅和徐丘林再傻也能嗅出点异样来。 招呼三人坐下,徐丘林看向庄飞飞,庄飞飞马上自我介绍:“我叫庄飞飞,是蔓蔓的同事,伯父您叫我庄子就行了。” 女儿的同事?还叫女儿蔓蔓!徐丘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庄飞飞,顾溪也多看了他几眼,带着对某种身份男士的审视。庄飞飞大大方方地任“长辈”审查,对徐蔓蔓说:“蔓蔓,去洗洗脸,一会儿跟我去车上拿书去。” 想到给弟弟的书,徐蔓蔓勉强道:“我去洗脸。”说着她转身就上楼,这下子徐丘林又多看了庄飞飞几眼。 “别忘了多加件衣裳。”庄飞飞很细心。 “知道啦。”徐蔓蔓有点粗心。 “呵,呵呵……”徐丘林乾笑两声,看了眼顾溪。 顾溪又不禁上上下下多看了几眼庄飞飞,带着点满意地说:“坐下吧,喝点热水。” 庄飞飞坐下,不敢看老板的脸色,他恐怕是唯一的一个能令顾溪和颜悦色的人了。屋里的暖气很足,顾溪摘下帽子,脱掉棉衣,没有看到几个人神色的震动,但是徐丘林看到了。他给四人倒了茶,站起来对顾溪说:“我去看看你嫂子弄好没有。” “嗯。”顾溪知道大哥是要去躲一会儿。 客厅内顿时没外人了,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盯着顾溪发丝中的一根根白发,喉咙里好像堵了块石头,怎麽也发不出声音来。庄飞飞捏着手指头,不时瞧两眼楼梯,这种时候他最好也赶快离开。顾溪的头发称不上花白,但一根根的夹杂在黑色的发丝里也很明显,刺痛每个人的眼睛。近距离地坐在顾溪的面前,看着顾溪没什麽血色的脸,那是远比照片中还要令人心痛的沧桑。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色比顾溪的还要苍白,顾溪看着他们,神色淡然、心里淡然、眉眼间是对十二年前那件事的淡然。十二年了,这十二年里,他要养孩子、养家、照顾老人,要做很多很多的事。他早已无暇去记忆十二年前发生的事。那时候,他十八岁,现在他已经三十岁了。不管十二年前有过什麽恩恩怨怨,只要不是国仇家恨,谁都会忘掉,都会淡然。 屋内的气氛沉默、压抑。在大哥、大嫂的家里,顾溪不便开口,而十二年过去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在这三个人的面前挑起话头。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则是说不出话来,悔恨与自责占据了他们的全部心神。 楼梯传来噔噔噔的声音,庄飞飞立马站了起来,徐蔓蔓的身影刚出现在楼梯上,他就说:“蔓蔓,跟我拿书去。”徐蔓蔓跑下楼梯,跑到小叔跟前紧紧抱了下小叔,然後说:“小叔,我给阳阳、乐乐拿书去,一会儿就回来。” “不着急,先把饭吃了再去。” “我等不急了,我很快就回来。” “那先去厨房拿几个饺子垫垫肚子。” “好。” 又紧紧抱了下小叔,徐蔓蔓跑进厨房拿了一饭盒蒸饺子就跟着庄飞飞出去了。看着她出门,顾溪皱了皱眉,拿什麽书连饭都不吃。 徐蔓蔓刚走,徐丘林和李珍梅端着蒸好的饺子和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出来了。把饺子放在桌上,把汤面摆在顾溪的面前,两人又进进出出地端来三碗汤面,拿来筷子和一碟醋放在茶几上。做完了,李珍梅拐拐老公,说:“小河,人家远道而来的,你们慢慢聊。我跟你哥去朋友家。锅里还有饺子和汤面,不够了再添。” “好。” 乔邵北、展苏南和魏海中站起来,同时说:“大哥大嫂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招呼我们。” “啊,那我们走了。” 速度穿戴好,徐丘林和李珍梅走了,还关好了门,这下子真就没外人了。 顾溪拿起筷子,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三人说:“吃饭吧。” “呃,好。” 三人坐下,慢慢地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起一个饺子,然後慢慢地送到嘴边,艰难地咬下。 而洗手洗到天边的顾朝阳和顾朝乐两兄弟此时正一人坐在马桶上,一人坐在浴缸边严肃地讨论着。顾朝乐说:“哥,那几个怪叔叔有问题。” “嗯。” “你说他们是不是妈妈那边的人?” 顾朝阳搓搓下巴:“很有可能,你看那个姓乔的叔叔跟咱俩长得很像,很可能是妈妈的兄弟。而且他们一看就是有钱人。肯定是妈妈和爸爸谈恋爱,妈妈那边的人嫌弃爸爸没钱,不许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後来妈妈有了我们,他们不允许妈妈生下我们。但妈妈还是生下了我们,爲了保护我们爸爸就带着我们逃了。电视上都这麽演。现在看来,他们是找到我们了。难道不要我们的不是妈妈,而是妈妈的家人?” 顾朝乐霍地站起来:“我们可不是小时候了,他们要敢对咱们和爸爸动手,我就跟他们拼了!” “他们不敢。”拉着弟弟让他坐下,顾朝阳说:“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他们再有钱又能怎样。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是龙,咱们就是地头蛇,不怕他们。” “嗯!” “我是在想另一个问题。” “什麽?”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後悔了,想要回咱们?电视上不也这麽演吗。” “後悔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爸爸。他们有钱又怎麽样?咱们长大了也能挣钱。” 顾朝乐对有钱的“妈妈家”不屑一顾。顾朝阳拍拍兄弟的肩膀,说:“我是怕他们拿咱们的安全威胁爸爸,让爸爸放弃咱们。电视上也演过的。” 分卷阅读39 顾朝乐顿了顿,说:“那也不怕。如果他们敢强迫咱们,咱们就绝食,来个鱼死网破。” 顾朝阳面带沉思地缓缓点点头:“对,咱们就给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人都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咱们什麽都没有,不怕他们。” “嗯。” 外面传来两次大门关闭的声音,顾朝阳站起来:“走,进屋看看去,看看他们想干嘛。” “走。” 顾朝乐卷起袖子,随时准备拼命。 推开门,顾朝阳和顾朝乐面无表情地进屋,一走进去,两人楞了。屋内没有他们想像中的争执,只有饭香。 “阳阳、乐乐,你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 兄弟两人带着几分警戒地瞅着几位怪叔叔走到爸爸的身边坐下,两兄弟一人一边,眼睛在乔邵北的脸上瞟来瞟去。本来就食不下咽的三个人看到两个孩子更是停下了筷子。顾溪也停下了筷子,顾朝乐马上端起爸爸的碗:“爸,我再给你舀点。” “……好。” 关於儿子的事,顾溪不希望那两个人问,也不希望儿子问。他并不是想隐瞒儿子的身份,他只是不想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秘密,包括儿子在内。 很快又给爸爸舀了一碗汤面,顾朝乐端给爸爸,坐好,然後很是礼貌地说:“叔叔,你们快吃啊,我爸做的饺子可好吃了。” “嗯,好吃。” 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夹起饺子塞进嘴里。顾朝阳和顾朝乐忍着笑,挨紧爸爸,心里想:谁也别想拆散我们和爸爸。 魏海中大口吃完自己碗里的汤面,嘴也不擦地站起来:“小河,我出去抽根烟。” “啊。” 魏海中拍了拍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肩膀,出去了,要表明的意思都在这两下轻拍中。门关上了,乔邵北和展苏南放下了筷子,展苏南缓缓站了起来。两个孩子立刻紧紧贴住父亲,瞪大眼睛,做好准备。 越过茶几,走到顾朝乐身边,展苏南摸摸他的头,哑声说:“乐乐,叔叔有话跟你爸爸说。” “乐乐,你过来。”乔邵北伸出双臂。顾朝乐看向哥哥,他们要干什麽! “乐乐,你过去吧。”顾朝阳握紧爸爸的手,他要看看他们要做什麽。顾朝乐站起来,走到乔邵北那边,刚走过去,他就被乔邵北紧紧抱住了。而下一刻,顾朝阳和顾朝乐的眼珠子瞪圆了,那位姓展的怪叔叔竟然跪在了他们爸爸的面前,一把抱住了爸爸! “小河,你打我吧。” 在孩子的惊呼声中,展苏南抓住顾溪的手没有给顾溪任何反应的机会,照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上去。 “苏南!” “啪啪啪……” “苏南!” 用力抽出手,顾溪的呼吸变了,猛咳了几声。 “小河……” 再也控制不住地紧紧抱住顾溪,展苏南把头埋在顾溪的怀里忏悔:“小河,你打我……我该打,你打死我。” 刚抽过展苏南耳光的手微微颤抖,顾溪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压着咳嗽说:“别这样,都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 “小河……” 展苏南不起身,不抬头,就那麽跪在地上抱着顾溪。他的肩膀在颤抖,声音哑得厉害。乔邵北放开朝乐,起身走到顾朝阳那边。顾朝阳不等他开口很自觉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乔邵北深深看着顾溪,在他的面前缓缓跪下。 “邵北,起来,咳咳,你们起来,别这样。” 顾溪伸手去拽乔邵北,被对方趁机抓住了他的手,然後他的手被人控制着又抽在了另一人的脸上。 “邵北!” 顾溪努力要抽回手,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握着他的手腕又是几个耳光。 “苏南!邵北!你们不要这样,都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 怎麽也无法抽出打在乔邵北脸上的手,顾溪急出了一头的汗,猛咳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吓得赶紧给他顺气。 “叔叔,我爸爸一到冬天骨头就疼,您别弄疼我爸爸。”顾朝乐适时出声,顾溪的手立刻获得了自由。可是马上,他的手又被人握住了。 “对不起,小河,我弄疼你了。”乔邵北懊恼地看着顾溪手腕上的红印,丝毫不管自己被打红的脸,另一手仍在轻拍顾溪的後背,减轻他的咳嗽。 展苏南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很红,放开顾溪,他直接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当他要抽第三个耳光时,一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苏南,你这样做,咳咳咳……不是更叫我为难吗。”拉下展苏南的手,顾溪抽出被乔邵北握着的手,然後用力拽起展苏南,让他坐下,接着又用力拽起乔邵北,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喘了几口气,接过顾朝阳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压下咳嗽,他道:“都十几年了,什麽都过去了。青春年少,朋友之间闹个误会、炒个架什麽的不都很正常麽。你们这样,我就真为难了。” “不,不一样。”展苏南看向顾朝阳和顾朝乐,“我犯下的不是一般的错,是该千刀万剐的错。” “苏南,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麽重的话。”顾溪皱眉,“别让孩子误会,他们还小,会当真的。”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他不想孩子对这两个人有想法。然後他对神色凝重的孩子说:“阳阳、乐乐,爸爸以前跟乔叔叔、展叔叔有过些误会,但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乔叔叔和展叔叔是爸爸的朋友,至於那些误会也过去很多年了。只是乔叔叔和展叔叔觉得那件事很严重,所以才会这麽说,刚才的事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爸,我们不会往心里去,只是突然见到爸爸的朋友很好奇。”顾朝阳立刻换上笑脸。顾朝乐也笑了两声,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顾朝阳拉住顾朝乐的手说:“爸,叔叔的脸都肿了,我去煮两颗鸡蛋。” “去吧。” 两兄弟跑到厨房里去了。 顾溪吐了口气,轻咳几声,低声说:“都过去的事了,别让孩子误会。” “嗯。” 乔邵北抹了下眼角,然後仰头猛眨眼睛,深呼吸。展苏南吸了吸鼻子,拿过杯子喝了几口水,缓和激动的情绪。 厨房里,顾朝阳和顾朝乐偷偷看着客厅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的三个人,顾朝阳在弟弟耳边小声说:“好像不是来拆散咱们的。” “嗯。我看着也不像妈妈那边的人。听爸爸刚才的意思应该是十几年前爸爸和他们发生过什麽误会,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是爸爸不回营海的原因?” “很有可能,咱们继续观察。” “嗯。” 遠溪:第二 分卷阅读40 十二章 营海,在屋内打高尔夫的展坤接到乔作行的电话,把球杆交给佣人,他拿着手提电话走到沙发前坐下,电话里乔作行很是郁闷地说:“阿坤,海中那小子跟空军要了架直升机,苏南和邵北去了普河县,怕是找到那个人了。” 已经得到消息的展坤面色平静地说:“苏南和邵北这麽多年都不放弃,这也是迟早的结果。” “你知道了?” “嗯。” 乔作行在电话那头捶胸口:“你说那个人有什麽好的?都十几年了,苏南和邵北怎麽就放不下?去了美国那麽多年还是对那个人死心塌地的。人家现在肯定早就成家生子了,就他们还傻乎乎地非要去找。” 展坤接过佣人递上的茶碗,喝了口茶,慢慢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何况他们又心存愧疚。” “阿坤啊,你还有苏帆,可我怎麽办?难道真叫我看着乔家断子绝孙?”一想到儿子那晚跟他摊牌的那些话,乔作行的心里就堵得慌:“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还不是为了他好,爲了乔家好?他怎麽就不知道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呢?” 相比乔作行的郁闷,展坤则显得平静很多。又喝了口茶,他慢悠悠地说:“他们跟我们摊牌,那就是打定主意要找到那个人,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也肯定是做好了防范,说不定你我身边哪个人就是他们的手下呢。作行,我们已经老了,跟他们玩不起斗智斗勇的游戏了。十二年前,我们管得了他们,能把他们送到美国去,现在我们还能把他们绑起来吗?如果他们这把年纪还能任我们摆布,那他们也不配做我们的儿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那,那这件事咱们就不管了?”乔作行的心在滴血,看到儿子一天比一天有出息有能力,他是万分自豪的。可儿子的婚姻大事,尤其是儿子跟那个人的事是他最大的心病。 展坤扯扯嘴角:“要怎麽管?找个女人逼他们结婚?别忘了他们在美国失踪的那三年。” 乔作行喘了几口粗气:“我,他要敢把那个人带回家,我,我就死给他看!” “噗,呵呵……”展坤笑出声,乔作行的老脸有点发烧,呐呐道:“那你说怎麽办?真要我看着乔家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倒不会。孩子的事我想他们肯定有主意。现在又不是过去,弄个孩子还不简单。他们又是在美国呆过的,找个女人代生个孩子难道还要我们教吗?” “那,那这件事咱们就不闻不问,就这麽算了?”乔作行有点不甘心,他那麽优秀的儿子找谁不行,非要找那个男人。 展坤缓缓道:“他们的翅膀已经硬了,我们再插手,那结果就不是十二年前那样了。作行,我们老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我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把展家这麽大的家业毁了。我虽然还有一个儿子,但这份家业只有苏南有那个能力接下来,你说,家业和一个男人相比,哪个重要?” “……”乔作行重重地吐了口气,深深的无奈、无力。 “作行,十二年前,我们教会他们什麽叫‘三思而後行’,现在,我们再教他们懂得一个道理。” “什麽?” “有些错是不能犯的,犯了,就可能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 “人找到了又能怎麽样?我不信那个人会轻易原谅他们。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已经结婚了。他们两个人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人家不甩他们两个耳光就已经是大度了。” “……”不知道为啥,想到儿子吃瘪痛苦的样子,乔老爷子突然有点暗爽,“那,这事咱们就不管了?” “操了他们一辈子的心,现在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让咱们这把老骨头给他们擦屁股不成?” “那……那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乔作行咬咬牙,“反正邵北得给我生个孙子,不然我真会死给他看。” “呵呵,这个我支持。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是交给外人的。” 乔作行心里好受点了,然後他就听到展坤说:“照这样看那俩小子过年是肯定不会回来了。咱们也别可怜兮兮地在家里受他们的冷待,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咱们明天飞三水,吹海风去。眼不见心不烦。他们不是一直都怪咱俩吗?好啊,这回咱俩就开明一回,我倒要看看他们怎麽把人追回来。” “成。”乔作行一拍桌子,“我这就叫老婆子收拾去,一会儿我去你那儿,让他们在普河吃瘪去吧。” “呵呵,好。” 挂了电话,乔老爷子揉揉心口,舒坦点了。而展老爷子则是把电话交给佣人,继续打他的室内高尔夫。那俩小子不是喜欢给他们摆脸色吗?那就让他们尝尝被别人摆脸色的滋味好了。 “咚”,球进洞了,展老爷子很是心情舒畅。 ※ 在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暗爽的时候,他们的儿子确实正在承受内心的煎熬。两人的脸上有着巴掌印,尤其是展苏南,他给自己那两巴掌是下了重手的,已经青紫了。各拿着一个小碗,里面放着一颗剥好的鸡蛋,顾朝阳和顾朝乐分别走到乔邵北和展苏南面前:“叔叔,敷敷脸,有点烫。” “谢谢。”展苏南和乔邵北眸光闪动地看着两个孩子,拿起鸡蛋心不在焉地贴到脸上。 “叔叔,不是这里。”顾朝乐拿过展苏南手里的鸡蛋,忍着烫,在他青紫的地方滚来滚去。展苏南怔怔地看着他,喉结动了动。顾朝阳的眼里是一张与他和弟弟很相像的脸,心里不是没有疑问的,不过爸爸不说他们就不问。从乔邵北手里拿过快被他捏爆的鸡蛋,顾朝阳帮他敷脸。 乔邵北和展苏南压制着呼吸,眼睛胶着在面前孩子的那张稚嫩的脸上。坐在两人中间的顾溪垂眸沉默地喝着热水,不时咳嗽几声,没有心虚、没有闪躲、没有伤感。顾朝阳和顾朝乐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两位叔叔的眼睛里有他们看不懂的情绪。 手里的鸡蛋凉了,顾朝阳和顾朝乐收回手,也收回心思,剥去鸡蛋上的那层皮就把鸡蛋往嘴里送。 “乐乐(阳阳)!” 展苏南和乔邵北拉下孩子的手,拿走他们的手里的鸡蛋,“脏了,不能吃了。” 顾朝乐伸手去抢:“不脏,还能吃呢。” “不脏你们也不能吃。” 摸摸顾朝乐的头,展苏南直接把鸡蛋丢到自己的嘴里,嚼了几口,他捂住嘴咳嗽了起来,噎住了。“叔叔喝水。”顾朝乐送上一杯水,展苏南赶紧喝了两口,把鸡蛋咽下去。 “阳阳、乐乐,节约是好习惯,但敷过脸的鸡蛋绝对不能再吃。你们还小,肠胃还很脆弱。”认真 分卷阅读41 地对两个孩子说完,乔邵北三两口把鸡蛋吃了。 “我们不能吃,那叔叔怎麽吃了?”顾朝阳纯属好奇。 乔邵北情不自禁地对两个孩子笑笑:“因为你们不愿意浪费,那叔叔替你们吃,不介意吧?” 摇摇头,顾朝乐好奇地问展苏南:“叔叔,你们怎麽能分得出我和哥哥呢?”叔叔刚才都没有喊错他们的名字。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表情瞬间僵硬,乔邵北干哑地说:“叔叔,感觉得出来,你们谁是谁。” 展苏南疼爱地抱住顾朝乐,问:“爸爸会认错你们吗?” “爸爸当然不会。”顾朝阳和顾朝乐同时开口。 展苏南摸摸孩子的脸,很艰难地发出声音:“爸爸,不会认错,你们,叔叔,也不会。” 顾溪喝水的动作明显一滞,然後他喝下一口水,垂着眼睛,仍是不出声。顾朝阳和顾朝乐满脑袋问号,爲什麽?乔邵北看了眼顾溪,然後执起顾朝阳的两只手,孩子的手背和手指关节上都有冻疮。他紧了紧牙关,从口袋里掏出一管没有开封过的冻疮膏,打开,动作轻柔地把冻疮膏涂抹在阳阳的冻疮上。而另一侧,展苏南也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未开封过的冻疮膏,涂抹在乐乐的手上。 叔叔怎麽知道他们有冻疮?顾朝阳和顾朝乐脑袋里的问号又多了几个。感受着叔叔给他们涂抹的温柔力道,两个孩子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兄弟两人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爸爸,就见爸爸低着头,面无表情。 气氛太诡异了,顾朝阳忍不住问:“叔叔,你们怎麽知道我和乐乐有冻疮?”这冻疮膏还是新的,没用过呢。 乔邵北情不自禁地摸上阳阳并不胖的小脸说:“你姐姐说你们有冻疮,叔叔来的时候就顺路买了。”没说他们是专门从军部的医院拿的。 顾朝乐从展苏南的手里拿过都是英文的冻疮膏,看了看,然後抬头说:“叔叔,我爸爸也有冻疮,能不能也给我爸爸抹点。” “当然可以!” 两人的口吻异常急切,顾溪抬起头,微微蹙眉:“阳阳、乐乐。” 两兄弟一点都不怕爸爸生气,嘿嘿一笑,带着点赖皮地说:“爸,这上面全是英文,肯定比咱们家的管用。”这可是外国货呢。 孩子上小学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他们的顾溪根本无法对此刻的儿子板起脸来,也就是趁着两兄弟制造的这个机会,展苏南和乔邵北大着胆子一人执起顾溪的一只手,给他擦冻疮膏。 “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顾溪下意识地就要收手,不习惯再和这两人有肢体上的碰触,可是他的手轻易地被对方握紧了。 两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冻疮膏很管用,今晚擦了,明天就会好很多。”嘴上说着,两人动作极快地给顾溪擦药。无声地叹口气,顾溪没有再抗拒。展苏南和乔邵北一点点地把药膏涂抹在顾溪手上的冻疮上,掌心里的手冰凉冰凉的,心再一次淌血。 看着两人的脸色,顾溪抿抿嘴,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们没有什麽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不是说客套话,年轻的时候谁能没个误会,没个冲动,再大的恩怨,十几年的时间也足够遗忘了。他不怨不恨,更何况,他们给了他两个懂事的孩子,这是他最大的财富。 看着两位叔叔对爸爸的小心翼翼和他们脸上明显的心疼,顾朝阳和顾朝乐心里的问号不住地往上涌,这两位叔叔和爸爸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他们之前的猜错都是错的?可是电视上都是那麽演的啊? 遠溪:第二十三章 看着车窗外,徐蔓蔓的心情异常低落、异常复杂。车窗外,一个男人站在她家的大门口抽烟,地上已经有一堆的烟头了。手上的饭盒已经空了,带出来的蒸饺一大部份都进了庄飞飞的肚子里,徐蔓蔓没胃口吃,中午就没怎麽吃的庄飞飞是真饿了。 扭头,徐蔓蔓对看着她的庄飞飞说:“你去把魏老板叫上车来吧,他再抽下去肺都要黑了。” 庄飞飞看向魏海中,说:“让他抽吧,过阵子他就不会抽得这麽凶了。” 不爽地撅撅嘴,徐蔓蔓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凭几张照片就定了我小叔的罪,也不听听我小叔是怎麽说的就赶我小叔走。也是我小叔脾气好,要这事搁我身上,别说给他们吃饺子了,没往他们身上泼滚油就该他们偷笑了!我看他们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展苏南和乔邵北并没有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徐蔓蔓,尤其是展苏南和展苏帆打过顾溪的事情,他们更是不敢说,生怕徐蔓蔓一怒之下不告诉他们顾溪的事情。如果徐蔓蔓知道全部真相的话,她现在肯定不会坐在这里跟庄飞飞念叨,她会直接把这几个人赶出她家的大门。 庄飞飞抹了下鼻子,同样知道内情的他一听徐蔓蔓这麽说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只道:“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老板,当时具体是什麽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不过两位老板和魏大哥这十几年都很不好过。魏大哥有一个谈了快十年的女朋友,一直没结婚。魏大哥说找不到顾先生,他就不结婚。” “哼!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活该。”扭回头,恨屋及乌的徐蔓蔓突然有点不想看到庄飞飞。 “蔓蔓。”无辜的庄飞飞凑近徐蔓蔓,“这件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自从跟老板回国之後我一直都在找顾先生。撞你那回就是有人在关庆查到了顾先生的消息,老板派我去关庆,时间太紧,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你道歉。” 徐蔓蔓吸吸鼻子,今天哭得太多了。她扭过头,看着庄飞飞,说:“我不是怪你,我就是生气, 替我小叔不值。要不是他们那麽糊涂,我小叔能吃这麽多苦吗?” 庄飞飞笑笑:“那样你也就遇不到你小叔,考不到营海去了。” 也是啊。可,可就是生气!徐蔓蔓又哼了一声,别过头:“反正,反正他们看着办吧。如果他们不好好补偿我小叔的话,哪怕,哪怕辞职,我也绝不让我小叔原谅他们。” 庄飞飞看着徐蔓蔓生气的侧脸,忍着笑说:“你放心吧,老板会尽一切来补偿的。”会用他们的一生来补偿。 生了会儿闷气,徐蔓蔓问:“你们在关庆查到了什麽?” 庄飞飞哪敢说实话,只道:“也没查到什麽,就是十二年前有人在那边见到过疑似顾先生的人,我们去了,也没查到些实质性的消息。” 又过了会儿,徐蔓蔓问:“我们什麽时候进去?你老板不会对我小叔怎麽样吧?” “我老板也是你老板。”庄飞飞提醒,他看看手表:“再等等。” 看着又抽 分卷阅读42 了一根烟的魏海中,徐蔓蔓的脑袋里浮现乔邵北的脸,她扭回头:“庄子,你知道阳阳和乐乐的妈妈是谁吗?爲什麽阳阳和乐乐长得那麽像乔老板?” 庄飞飞脸上的神色微变,但他很快恢复正常,耸耸肩说:“不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情老板不会什麽都告诉我,阳阳和乐乐的妈妈是谁,恐怕只有顾先生自己清楚。” “可是爲什麽会那麽像乔老板呢?”徐蔓蔓自语,“难道阳阳和乐乐的妈妈是乔老板家的人?” “谁知道。不过这件事除非顾先生自己开口,你别去问他。” “我小叔要想说早就说了,我才不会去问呢。” 庄飞飞的眼神在昏暗的车内微闪。 ※ 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给自己擦好药后,顾溪收回手,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你们……” 顾溪是想问他们晚上住哪里,乔邵北马上站起来说:“我和苏南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想也不想地拒绝,顾溪拿过自己放在沙发背上的衣服和帽子说:“不远,骑车一会儿就到了,你们晚上住哪里?” “我们晚上有地方住,外头冷,我们送你们回去。”展苏南拿过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好,态度坚决。已经穿好大衣的乔邵北直接拿起沙发上明显是顾朝阳和顾朝乐的书包说:“走吧,早点回去睡觉,明天阳阳和乐乐还要上学吧。” “明天周末,学校不上课。”顾朝乐很诚实地提醒。乔邵北顿时尴尬地站在了那里,哪知,顾朝阳接着说:“我们下周一考试,明後天要在家里复习功课。” 乔邵北感激地看了顾朝阳一眼,对顾溪说:“早点回去让孩子复习功课。走吧。”一手已经自觉牵起了顾朝阳的手。展苏南则快速拿过两个孩子的棉衣给他们穿上,顺便牵住顾朝乐的手。 顾朝阳和顾朝乐从来没有在考试前复习过功课,可深知儿子底细的顾溪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拆穿儿子的“谎话”。有些无奈地瞅了眼笑眯眯的两个儿子,他穿上大衣,带上帽子:“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把自己的大围巾围在乐乐的脖子上,展苏南拉着乐乐快步走出去,生怕下一秒顾溪反悔。乔邵北暗恼自己来的时候太匆忙,手套围巾都没戴。拉了拉顾朝阳的棉衣领子,他掀开棉布帘子,让顾溪先走。而这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在外头等着的顾朝阳在爸爸出来后突然提醒道:“爸,你今晚没剁饺子馅儿。” 乔邵北掀着门帘的胳膊抬着,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而他和展苏南一听顾溪还要剁饺子馅儿,两人的神色又不对劲了。带着点责备地揉了揉顾朝阳的脑袋,顾溪说:“爸爸明天没有课,上午剁也不迟,回家了。” “好。” 暗暗吐吐舌头,顾朝阳不敢再刺激两位叔叔了,他可不要这麽大还被爸爸打屁股。最後一次被爸爸大屁股还是在他上幼儿园中班的时候呢。 坐在车上的徐蔓蔓和庄飞飞看到大门开了,两人立刻收回心思快速下车。而一直在门口吹冷风抽烟的魏海中在察觉到动静后赶紧灭了烟,对出来的人唤道:“小河。” 看着魏海中冻得发红的鼻子和脸,顾溪蹙眉:“海中哥,你怎麽站在外头?天冷,会感冒的。” “老板,顾先生,快上车吧。”庄飞飞适时插话。 魏海中清了清嗓子里的烟,指指车:“我不冷。快上车吧。” “小叔,上车。”徐蔓蔓打开车门。再次无声地叹口气,顾溪快步走到车旁,上了车。两个孩子跟着爸爸上车。第一次坐越野车,他们的大眼里满是惊奇。自觉地钻到最後一排坐下,两个孩子东摸摸西摸摸,好奇地不得了,毕竟是男孩子,骨子里就喜欢车。看到他们的样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脏再一次被刀戳进抽出。 庄飞飞开车,魏海中坐在副驾驶座上,徐蔓蔓挨着小叔坐下。展苏南和乔邵北坐在最後一排和两个孩子坐在一起。两人一人搂一个,闻着孩子身上乾净的味道,他们的手指发颤。 “庄子,到前面掉头。” “好。” 徐蔓蔓暖着小叔冰凉的双手,指挥庄飞飞开车。车子开动了,顾朝阳和顾朝乐瞪大眼睛瞅着车外,展苏南和乔邵北用脸蹭蹭他们的脑袋,搂着他们的双臂收紧。 徐蔓蔓带路,一路上顾溪都没有说话,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满脸新奇的两个孩子,然後再时不时看几眼顾溪。骑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看着那一栋三层的农家小院,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沉甸甸的。还是徐蔓蔓,她跑过去一手伸进大铁门上的一个小比巴掌大点的小门洞里,从里面拉开门闩,推开门。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位老太太的声音。 “阳阳、乐乐回来啦。” 随着这道声音,正对着大门的一间屋的棉布帘子被人从里掀开,一位农家老太太脸上带笑地走了出来。顾朝阳和顾朝乐抽出被怪叔叔握着的手,跑过去:“奶奶,我们回来了。” “乾妈。”顾溪拉着徐蔓蔓走过去,脸上是回到家见到母亲的温馨。他把蔓蔓推到乾妈跟前:“蔓蔓回来了。” “蔓蔓?!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也不跟奶奶说一声!”拉着孙女的手,老太太是一脸的惊喜,回头对着屋里喊:“老头子,蔓蔓回来了!” “奶奶,我好想你哦。”抱住奶奶,徐蔓蔓的鼻子发酸。 “奶奶,姐姐的老板、爸爸的朋友来了。”顾朝阳和顾朝乐出声,徐老太太抬头,这才发现院子里有四位陌生人。 “蔓蔓回来了?”门帘又掀开,一位老头子走了出来。 顾溪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乾爹。” 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顾溪脸上的那一抹笑,展苏南和乔邵北由衷地感激老天爷,感激老天爷让顾溪能遇到这一户朴实善良的人家。 ※ 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的到来在徐大爷和徐奶奶的家里又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阵兵荒马乱。一听是徐蔓蔓的老板,还是顾溪的朋友,徐大爷和徐奶奶把家里的好吃的都赶紧拿出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就是顾溪都拦不住他们。 好不容易被顾溪还有展苏南、乔邵北劝着坐下来的徐大爷和徐奶奶和朝阳、朝乐两兄弟一样,满肚子的问号。顾溪的这三个朋友一看就是不简单的人物,那这十几年他们怎麽从未听顾溪提起过呢?就是顾溪在最难的时候都没说过去找朋友帮帮忙。尤其是 分卷阅读43 那个姓乔的老板跟阳阳和乐乐很像,看得徐奶奶和徐大爷心里直犯嘀咕。徐奶奶轻轻踹了徐大爷一脚,徐大爷磕磕烟袋里的烟灰,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 “呃,我们家蔓蔓,在你们公司上班啊。” 展苏南很是恭敬地说:“是。她今年正巧在我们公司实习,我都不知道她是小河的侄女。前两天她跟庄子去书店买书,两人聊天聊到了小河,我们这才知道小河在这里,就赶紧过来看他。” 庄飞飞也不知是出於哪种心思,插嘴道:“蔓蔓的工作很认真,老板知道她之前公司就已经决定留下她了。等蔓蔓下学期毕了业,就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 一听孙女跟这个男孩子一起去书店,还聊天,这男孩子还叫孙女“蔓蔓”,老两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庄飞飞,带着对某种身份男士的审视。 徐蔓蔓在一边咕哝:“要过了试用期才算正式员工,我还没确定要不要留下来呢。”她现在一点都不稀罕“那家”大公司。 乔邵北马上讨好地说:“蔓蔓这麽优秀的人才当然要留在我们公司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不是,小河?” 顾溪的眼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摸摸侄女的头,话中有话地说:“本来你一个人在营海,小叔挺不放心的,这下子小叔就放心了。公司里又有庄子这麽热心肠的同事,小叔就更放心了。” 庄飞飞抿嘴忍住笑,展苏南和乔邵北暗暗松了一小口气。徐蔓蔓嘟嘟嘴,低头不语,紧握着小叔的手。徐奶奶和徐大爷看看孙女,看看乾儿子,再看看那几位大老板,嗅出了几分诡异。 轻轻扯了一下展苏南,乔邵北站起来说:“伯父伯母,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坐了,你们早点休息。” 徐奶奶赶紧站起来说:“你们晚上就住家里吧,听蔓蔓说你们也是匆匆赶来的,这麽晚了,也不好找住处。” “不用了,伯母,我们晚上到县城的宾馆里去住,来之前已经订好房间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们。”说这句话时,乔邵北不安地看向顾溪,他不知道这人明天还想不想再看到他们。 顾溪对他们淡淡一笑,说:“明天要是能起得来,就过来吃早饭吧。” “啊,好!”展苏南和乔邵北受宠若惊地猛点头,顾朝阳和顾朝乐捂嘴偷笑。 不舍地看了眼顾溪和两个孩子,展苏南说:“伯父伯母,我们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啊。” 徐大娘和徐大爷跟着顾溪出去送客,一直送到大门口,展苏南和乔邵北让他们赶紧回去。顾溪看着他们上了车,和他们挥手再见。徐蔓蔓什麽都没带,也跟着他们离开了。汽车开了,车里,展苏南和乔邵北一直扭着头,直到看到顾溪进去了,直到看不到那个院子了,两人才慢慢转过身。 “蔓蔓,能不能跟你爸妈说一声,今晚你在宾馆住,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展苏南脸上勉强维持的平静崩塌。 徐蔓蔓揉揉发酸的鼻子:“嗯。”下一刻,她“阿”地叫了一声:“忘了把书拿给阳阳和乐乐了!” 庄飞飞从後视镜里看了眼痛苦不已的老板,应道:“明天吃早饭的时候拿过来就行了。” 徐蔓蔓不满地瞪了庄飞飞一眼,他倒是会给那两人制造机会。 远溪:第二十四章 人都走了,徐奶奶和徐大爷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看出奶奶有话想跟爸爸说,顾朝阳和顾朝乐藉口要复习功课,跑了。在两人关上门后,徐奶奶再也忍不住问:“小河啊,那三个人到底是咋回事啊?”门外,顾朝阳和顾朝乐屏住呼吸偷听。 顾溪朝乾爹乾妈安抚地笑笑,淡淡地说:“没啥事,就是以前的朋友,知道我在这里后就过来看看。” “那……”徐奶奶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那个姓乔的老板,跟阳阳和乐乐是啥关系啊?他长得跟阳阳乐乐很像,他是不是阳阳和乐乐妈妈那边的人?” 顾溪抿住了嘴,过了会儿,他说:“乾妈,不管他们跟阳阳和乐乐是什麽关系,都十几年了,他们于我就是以前的朋友。至於阳阳和乐乐……”他顿了顿,“如果阳阳乐乐喜欢他们,愿意跟他们走,我不会阻拦。” “小河?!”徐奶奶和徐大爷异常震惊,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阳阳和乐乐真跟那个姓乔的有关系?!而屋外,两个偷听的小子惊得捂住了嘴。 顾溪带著几分释怀地说:“乾爹、乾妈,阳阳和乐乐是谁生的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他们是我的‘亲生’儿子就够了。至於阳阳和乐乐今後要怎麽选择,我完全尊重他们自己的意见。他们已经长大了,我这个做爸爸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们的选择。” “小河。”这话听在徐奶奶的耳朵里引起阵阵的心酸,她拉住顾溪的手说:“你别总为阳阳和乐乐考虑,你也得想想你自己呀。你爲了他们一直独身,现在他们也长大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的问题了。” 顾溪笑笑:“乾妈,我一个人过惯了,不习惯生活里再多个人,我就一个人这麽过了。” 徐奶奶蹙眉道:“你一个人过,就一直这麽苦的过下去?你不找人也算,那他们现在来找你了,又是公司的大老板,你让他们给你安排个清閒点的工作不过分吧。他们这麽大老远专门跑过来看你,这点小忙不会不愿意帮吧。” 顾溪摇摇头,说:“乾妈,等阳阳和乐乐放暑假,我就回营海把我的户籍转过来,到时候跟校长说说,转成正式的老师,再带几份家教,我就不用摆摊子了。我开口,他们会帮,但是我不能。我自己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养家,挣多挣少我都心里踏实。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又是十几年没见的朋友,更不能开这个口,我也不喜欢去靠著谁,这对阳阳和乐乐也不是好事。” 话是这个理,可看那三人的态度就是小河不开口也不可能看著他天天这麽辛苦吧。徐奶奶还想再劝,顾溪直接说:“乾妈,您就别说了,我是不会去找他们的,我习惯自己靠自己了。” “你呀,唉!”徐奶奶重重地叹口气,“都说你脾气好,其实你比谁都倔!” 顾溪只是笑,不吭声。 拍拍顾溪的手,徐奶奶道:“你自己打定了主意,乾妈说什麽也没用。反正不管你要怎麽做,你都得注意自己的身体。阳阳和乐乐还小,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得为他们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身体是你的,你不心疼别人怎麽心疼?” “我知道,我没事。” 忍著咳嗽的欲望,顾溪站起来:“乾爹、乾妈,晚了,你 分卷阅读44 们早点睡,我上去了。” “去吧去吧。” 门口两个偷听的小子赶紧蹑手蹑脚地跑上楼。躲在屋里听著爸爸上了楼,听著爸爸进了屋,兄弟两人的小脸上满是凝重。 “哥,爸爸的话是啥意思?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顾朝乐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别瞎说!”顾朝阳转身狠狠擦了擦弟弟的眼睛,严肃地说:“爸爸不可能不要我们,爸爸就算不想要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顾朝阳的脸上是强装的冷静,心里同样怕急了。 “哥,爸爸让我们跟叔叔走,叔叔肯定是妈妈那边的人,叔叔肯定是来抢咱们的。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爸爸。”顾朝乐忍不住,哭了。虽然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可是乍听到爸爸似乎不要他们了,顾朝乐慌了。 顾朝阳给弟弟擦眼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我们去告诉爸爸,我们绝对不会跟叔叔走。” “嗯!” 站在爸爸的房门口,顾朝阳举起手,却怎麽也敲不下去。顾朝乐等不急了,举起拳头。 “叩叩叩” “爸。” 门开了,顾溪一看到儿子抬起的脸,他的眉头皱了皱,让开身体让儿子进屋:“怎麽了?” 顾朝乐吸吸鼻子,还没迈出脚就哭出了声:“爸,我们不跟叔叔走,你别不要我和哥哥。” 顾溪楞了,顾朝阳主动坦白:“刚才我和乐乐在门口,听到爸爸和奶奶说的话了。”说完,顾朝阳也哭了。 他哪句话说不要他们了?关上门,顾溪把两个儿子带到床边,让他们坐下。顾朝阳和顾朝乐抓住爸爸的手哭著说:“爸,我们听话,你别不要我们。” 顾溪很无力地揉揉两个儿子该去理发的脑袋:“爸爸哪句话说不要你们了?” 两兄弟哭得极为伤心,顾朝阳说:“你跟奶奶说让我和乐乐跟叔叔走。” 顾溪板下脸:“爸爸的原话是这麽说的吗?你们确定?” 两兄弟不哭了,努力回想,呃,爸爸的原话好像,大约,不是这麽说的。抽出一张纸巾擦擦两个儿子的眼泪和鼻涕,顾溪严肃地说:“以後有什麽事直接来问爸爸,不要断章取义地自己联想。不仅是这件事,今後不管是什麽事,在没有绝对的证实之前,都不应该妄下断论。小事可能没什麽,如果是大事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後果,记住没有!”当年的事情已经给了他最深刻的教训。 是啊,爸爸好像是说如果他们喜欢叔叔,愿意跟叔叔走的话爸爸不反对,爸爸并没有说不要他们。看著爸爸很少会有的严肃表情,顾朝阳和顾朝乐两兄弟很有默契地站起来,转过身,脱下裤子,露出他们的屁股。 “爸,我们错了,你打我们吧。” 顾溪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照著两个儿子的屁股蛋狠狠各给了一巴掌,就见两个白嫩嫩的屁股蛋子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提起裤子,转过身,被爸爸打屁股的两个小子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两个小子重重点头,这麽大还被爸爸打屁股,绝对记住了。 吐了口气,顾溪拍拍两个儿子:“去洗漱,洗完了你们再上来,爸爸有话跟你们说。” “嗯!” 两人一溜烟跑了,顾溪在凳子上缓缓坐下,脸上是独自一人时才会流露出的伤感,淡淡的,伤感。为什麽要来呢,十几年都这麽过来了,往後还这样不好吗?双肘撑在桌子上,他深感无力地捂住脸,那两个人注意到了阳阳和乐乐,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阳阳和乐乐与他们的关系,他该怎麽向他们解释? 身体的秘密他不会跟任何人说,哪怕他们查出阳阳和乐乐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孩子,哪怕他们要带走阳阳和乐乐,他也要守住自己的秘密。他不会让阳阳和乐乐知道他们是被他们的爸爸生下来的,他不会让任何人拿怪异的眼光来看待他的儿子,来看待他。 爲什麽……要来呢? “爸,我们洗完了。” 迅速收拾心情,顾溪放下手,门开了。两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跑到床边脱鞋上床。顾溪转身面对两个孩子,内心沉淀了一番,他开口说:“阳阳、乐乐,乔叔叔、展叔叔和魏叔叔都是爸爸以前的朋友,也和爸爸是一个学校的,他们比爸爸年长,也算是爸爸的学长。” 两个孩子点点头。 顾溪顿了顿,肯定地说:“你们,发现了自己和乔叔叔长得很像了吧。”他不是没有看到儿子对乔邵北的疑惑。 两个孩子犹豫了,顾朝乐问:“爸爸,乔叔叔……是妈妈那边的人吗?” “不是。”顾溪抿了抿嘴,说:“阳阳、乐乐,关於你们的妈妈是谁……爸爸希望你们不要问,可以吗?” 两个孩子马上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要妈妈,只要爸爸。” 顾朝阳问:“爸爸,乔叔叔是来分开我们和爸爸的吗?”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顾溪摸摸两个孩子的脸,说:“没有人会分开你们和爸爸。爸爸只能告诉你们,你们和乔叔叔、展叔叔有著很深的联系,但爸爸不能告诉你们究竟是什麽联系,你们也不要问,行吗?” 朝阳和朝乐这回是重重地点头:“爸爸,我们不问,只要我们不会和爸爸分开就行了。” 顾溪欣慰地握住两个儿子的手,感激儿子的体贴。他低低地说:“爸爸和乔叔叔、展叔叔在你们出生前有过一些不愉快,後来爸爸离开了营海,乔叔叔和展叔叔去了美国,爸爸和他们两个人也就断了联系。这次若不是你们姐姐……爸爸从来没想过再见到他们。” 顾朝乐皱起一张小脸:“爸爸,你不想再见到乔叔叔和展叔叔吗?你不回营海是不是也是因为乔叔叔和展叔叔?” 看著儿子神似一人的脸,顾溪的眸光有丝恍惚,然後他淡淡地说:“爸爸不回营海……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太小。都十几年了,爸爸怎麽可能还记著什麽不愉快。只是乔叔叔和展叔叔一直觉得对爸爸有愧,在这种状况下,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爸爸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不想再生出些波澜。” 不知道爲什麽,顾朝阳和顾朝乐看著此刻的爸爸,心里突然很难受。两个孩子抱住爸爸,在爸爸耳边郑重地说:“爸,我们不会跟乔叔叔和展叔叔走,我们要永远和爸爸在一起。” “那可不行。”顾溪抱住两个孩子,“你们长大了要出去读书,总要离开爸爸。” “那我们就努力挣钱,然後买房子接爸爸和爷爷奶奶过来一起住。” 顾溪笑笑:“好,那 分卷阅读45 爸爸和爷爷奶奶就等著你们买房子。” “嗯!” 再一次感激那两个人给了他这麽好的两个孩子,顾溪道:“爸爸希望你们能以平常心去面对乔叔叔和展叔叔,过去的事是爸爸和两位叔叔之间的事,与你们是无关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放开爸爸,顾朝乐说:“爸爸,我不想知道妈妈是谁,也不想知道自己爲什麽和乔叔叔长得那麽像,我就是怕会和爸爸分开,怕有人拆散我们。” “我也是。”顾朝阳握紧爸爸的手,又加上一句:“电视上都这麽演的。” “呵呵。”顾溪揉揉儿子的脑袋,“要跟谁在一起,只有你们自己能决定。别被电视剧误导,电视是电视,生活是生活,如果电视剧不这麽演的话,谁会看呢?” “哦。”两个孩子受教地点点头,“以後奶奶看电视的时候我们不跟著看了。” “那到不至於,就是不要什麽都相信电视里演的。” 儿子不问,顾溪是真的松了一大口气,心里也对儿子更加愧疚了。弯腰抬起乐乐的脚,顾溪拿过展苏南和乔邵北留给他的冻疮膏,给儿子擦药。顾朝阳见状,向後坐了坐,抬起两只脚丫子,等著爸爸给他擦药。两个孩子懂事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想跟爸爸撒撒娇的心。 给儿子慢慢擦著药,顾溪语带深意地说:“你们是爸爸的儿子,不管你们在哪里,都无法割断你们和爸爸的联系,这就是血脉的意义。只要血脉不断,你们就不会离开爸爸。就好比姐姐在营海读书,她是离开了家,但她总会回来,不会和大娘大伯和我们失去联系。你们,也同样是。” 阳阳和乐乐不吭声,等著爸爸进一步说明。 顾溪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後抬起头说:“爸爸刚才说了,你们和乔叔叔、展叔叔有著很深的联系。如果乔叔叔和展叔叔愿意为你们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爸爸希望你们能慎重地考虑。”两个孩子跟著他太吃苦,也太委屈。 “我不要。”顾朝乐想也不想地第一个出声,“上学离开爸爸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我不要因为乔叔叔和展叔叔比爸爸有钱而离开爸爸。我长大了也能挣到钱,也会变成有钱人。” “我也不要。”顾朝阳明显的不高兴了,“乔叔叔和展叔叔有钱是乔叔叔和展叔叔的事,姐姐都能考上营大,我和乐乐更能考上。爸,我不管我和乔叔叔、展叔叔有多深的联系,我也不管乔叔叔和展叔叔能给我提供多好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我绝不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爸爸,除非爸爸和我们一起。” “我也是!”顾朝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亮亮的,态度坚决。 顾溪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恼,不过最後他还是笑了,狠狠揉了揉两个脸色极度认真的儿子,他说:“不管你们的决定是什麽,爸爸都支持。你们长大了,有些事情爸爸更愿意看到你们自己做主。” “爸。”顾朝乐露出十一岁的男孩子该有的心性,抱住爸爸,带著点耍赖地说:“我不要离开你。” “我也不要。”阳阳也抱住爸爸,撅起嘴,寻求安慰。 “都是大孩子了,还黏爸爸。”顾溪低头,在儿子的脸上疼爱地各亲了一口,搂紧他们,“你们长大了,很多事都要学会独立思考、学会判断,更要学会冷静。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爸爸不希望再看到。” “嗯。我们今後一定冷静。” 上了三年级后就几乎没有被爸爸亲过的两个孩子因为爸爸的这一个吻而有了想哭的冲动。顾朝乐抬头,渴望地说:“爸,我今晚想跟你睡。” “爸,我也想跟你睡。”顾朝阳的眼圈也有点红了。 顾溪笑笑,又亲了儿子一口:“好。今晚跟爸爸睡。” “耶!” 两人一听,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後迅速下床:“我们去抱被子和枕头。” “去吧。” 欢呼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拿被子和枕头,顾朝阳和顾朝乐把那两位和他们有著很深联系的乔叔叔、展叔叔压在了心底。他们不讨厌那两位叔叔,甚至是有点喜欢的,但是他们不会和那两位叔叔走,那两位叔叔只是爸爸的朋友,仅此而已。 远溪:第二十五章 床上,很多年都没有一起睡过的父子三人谁都睡不著。顾朝阳和顾朝乐是因为兴奋,顾溪则是因为心事。顾溪睡在床边,两个孩子睡在里面,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爸。”闭著眼睛躺了一会儿,顾朝乐睁开眼睛,翻身,“有件事我和哥想跟你商量。” “什麽?”顾溪也睁开眼睛。 顾朝乐看了哥哥一眼,得到哥哥的允许后,他说:“我和哥过年的时候想去市里自主创业。” “自主创业?” 顾朝阳马上说出他和弟弟商量的事情,顾溪听後建议道:“卖糖葫芦的想法不错,但氢气球爸爸觉得就算了。糖葫芦你们想现做现卖,那就势必得有明火,而氢气遇火非常危险,会爆炸。” “啊!”顾朝阳和顾朝乐眨眨眼,是啊,氢气和氧气遇火不是会爆炸吗!两人打了个激灵,顾朝阳马上说:“那我们不卖氢气球了,只卖糖葫芦。” 顾溪想了想说:“你们的想法很好,爸爸支持你们。这样,爸爸做一些糖炒花生,你们去买一些食品袋回来,按照相同的分量装成一袋一袋的。卖糖葫芦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卖糖炒花生,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好!爸爸做的糖炒花生最好吃了,爸,我要卖!”顾朝乐第一个举手,顾朝阳直接举起了两只手。 顾溪笑笑:“那好。爸爸先少做一点,你们卖卖看,如果卖得还不错的话,爸爸就多做一些。花生家里有的是,只要再买些砂糖就行了,至於价格,你们自己计算成本,然後定价。” “好。” 得到了爸爸的支持,顾朝阳和顾朝乐自主创业的信心更足了。两人高兴极了,他们就怕爸爸不同意。 轻轻拍拍两个儿子,顾溪说:“晚了,睡吧。明天你们就不要跟爸爸去摆摊了,你们在家里准备考试,然後把你们自主创业的计划再想一想,要尽量把可能遇到的困难都想到,这样临到头才不会手忙脚乱。卖糖葫芦虽然是小生意,但小生意中往往有大道理。” 两兄弟迟疑了,顾朝阳说:“爸,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和乐乐还是去吧。考试绝对没问题,至於计划,我们晚上回来再想也不迟。” “只是蒸饺,爸爸忙得过来,爸爸明天中午不出摊,下午包好了饺子,晚上直接卖就行了。你们在家里也好帮著爷爷奶奶做点事,要过年了,家里事情多。” 犹豫了 分卷阅读46 好久,顾朝阳和顾朝乐点点头:“好吧,那爸你也别干到太晚。” “好。睡吧。” “嗯。” 接下来,顾朝阳和顾朝乐闭上眼睛努力睡觉了。顾溪却是了无睡意,当身边传来孩子熟睡的呼吸声后,他轻轻下了床,打开台灯。 在书桌前坐下,顾溪拿出钥匙打开他放钱盒子的抽屉,手指头在抽屉里停留了好一会儿,他取出钱盒子,再取出钱盒子下的假身份证、身份证下的一封多年未寄出的信,最後是一张照片。一张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拿出来看过的照片。 两手捏著照片的两个角,顾溪的眸光有些不平静,照片里的他只有17岁,展苏南背著他,乔邵北站在後面的台子上趴在他背上,承受两人重量的展苏南被压得龇牙咧嘴。被“强迫”地爬上展苏南後背的他一脸的羞涩,而趴在他背上的乔邵北则笑得像个孩子。 “爲什麽,要来呢……”深深的、无力地叹气,顾溪抬头,正好看到桌上的镜子里映出的自己。摸上眼角,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长著冻疮、粗糙不已的手。放下照片,他神色平淡地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头上的一根根白发、带著沧桑的眼角与脸庞,久久之後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老了,他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的他了,而那两个人却是比那时候更加成熟、更加稳重,也更加有魅力了。十二年前,他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十二年后,他与他们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根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的交集。 “爲什麽,要来呢……” 爱也好,怨也好,十二年了,什麽,都过去了。 ※ 这一晚,顾溪睡不著,徐丘林夫妇和徐奶奶、徐大爷也同样睡不著。想著那三个突然而来的大老板,那一个长得神似朝阳、朝乐的乔老板,还有和徐蔓蔓很是暧昧的庄飞飞,翻了好几个身的徐大爷出声:“老婆子,明天你去给小河提个醒,他那三个朋友是大老板,丘术家媳妇知道了准来找他,你让他提防著。找个时间你跟丘术说一声,别让他媳妇坏事。” 徐奶奶一听苦了脸:“怀志下岗了,又有孩子和媳妇要养,月娥要是知道小河的朋友是大老板肯定会来找小河。你这麽一说,我还真是发愁啊。” “怀志下岗只能怪月娥她自己,小河自己都不开口找他朋友解决工作,你叫他怎麽去管怀志的事?他们家的事小河管得还少吗?咱们是在小河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但这十几年小河对咱们可是尽心尽力,咱们不能仗著那一点点恩情就让小河对咱家做牛做马。你告诉丘术,如果他媳妇敢为难小河,跟小河闹,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他爱找谁当爹就找谁去。” 徐奶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心疼小河我也心疼。丘术家媳妇是个不明理的人,小河要真帮了她这回,今後还有的小河麻烦的。我会跟丘术说。” “还有那两万块钱,让他赶紧还了。” “知道了。” 在徐奶奶和徐大爷爲了今後可能会出现的麻烦而烦恼时,宾馆的一间套房里,烟雾缭绕,三个毫不在乎会不会得肺癌的男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几乎哭了一天的徐蔓蔓在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之後,直接在隔壁房间的床上“阵亡”了。庄飞飞在门口的走道里站著,等著老板的进一步指示。 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最严重的自然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的手里各拿著一份庄飞飞整理出来的顾溪这十几年在普河县的生活详情,每看一遍,他们的心就被自虐一回。两人一遍遍地翻看,用这种自虐的方法来惩罚自己,这种惩罚相较于顾溪这十几年吃的苦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喝了口冷掉的茶,魏海中再也忍不住地直接问:“要不要去查阳阳和乐乐的身世?”那两个孩子太像乔邵北了,如果拿出乔邵北儿时的照片,会发现他们之间更像!那两个孩子带给魏海中的震撼是巨大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停止了吸烟的动作,展苏南看向魏海中:“不用查,阳阳和乐乐是我和邵北的孩子。” 魏海中猛地坐直了身体,烟灰抖了一身:“爲什麽会是你们的孩子?这说不过去啊。”他有点懵地捂上额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阳阳和乐乐,在听说小河有了孩子之後我以为那是小河收养的或是捡的,因为我不相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会和别的女人有些什麽,何况他在关庆的四个月一直是一个人。可是看到阳阳和乐乐的照片我不确定了,而见到他们本人后我更想知道他们是怎麽来的。” 乔邵北非常痛苦地抹了下脸,声音因为吸烟过度而完全变了调。“海中哥,我和苏南可以肯定阳阳和乐乐是我们的孩子,不管他们长得像谁,他们都是我们共有的儿子,是我们和小河的儿子。” 魏海中手里的烟直接掉在了裤子上,他慌乱地把烟头挥到地板上踩灭了,抬头震惊地瞪向展苏南和乔邵北:“阳阳和乐乐,是你们的儿子?那,那他们的妈妈是谁?” 乔邵北仰头看著天花板,整个人看上去随时会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发狂。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好像快要窒息似的粗声喘了几口气,这才说:“海中哥,这件事事关小河,在他愿意开口之前,我和苏南不能跟你解释。等时机到了,等小河愿意了,我会告诉你。”说到这里,乔邵北的眉头紧拧,努力压下内心的痛苦与无边的悔恨。 展苏南手不稳地灭掉又抽完的一根烟,神色同样痛苦不堪。他对魏海中说:“海中哥,你明天回营海,我和邵北不回去了,那边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了,你把苏帆叫回来,让他帮你的忙。老爷子那边肯定知道我们找到小河了,你告诉他们,如果这次再插手,我和邵北就毁了展家和乔家。” 魏海中握紧双拳,心里极乱地说:“阳阳和乐乐的事……” “不许告诉他们!”展苏南的声音陡然高了一度,拼命压制著某种情绪地说:“他们剥夺了我们做父亲的权利!阳阳和乐乐跟他们没有关系!”吼完,展苏南大口大口喘气,不让自己失去冷静。但是太困难了,一想到孩子,一想到这十二年,一想到顾溪,展苏南就想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乔邵北扣住展苏南的肩膀,让他克制,语气森冷地说:“我们有我们的罪要偿,他们也同样有他们的孽要还。我们的儿子姓顾,跟他们没关系。”闭上眼睛压下眼里快要溢出的悔恨,过了会儿,乔邵北睁开眼睛说:“明天让庄子和蔓蔓跟你一起回去。你给我和苏南整理些衣物,让庄子给我们带过来。还有带著蔓蔓去 分卷阅读47 给小河、给孩子买些东西,一会儿我把要买的,还有需要庄子带的东西写张单子,其他的你看著办。可能还要麻烦嫂子帮帮忙,蔓蔓毕竟没有什麽经验。” 知道孩子的事问不出什麽了,尽管内心十分焦急孩子到底是怎麽来的,魏海中还是选择了等待,等待这两人所说的时机的到来。他点点头,说:“我一会儿就联系空军,早点回去,也以防老爷子那边有什么动作。老爷子那儿你们就放心吧,十二年前的错你们不会再犯,我也不会再犯。有什么事咱们就远程联系,小河和孩子的事得从长计议,以小河的脾气,他肯定不会跟你们回营海。” 乔邵北和展苏南缓缓点头,那个人的脾气看似好,可实际上是很倔的。他们曾经使了不少的手段耍了不少的心思才让那人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可是都被他们搞砸了。现在那人哪怕苦死累死也不会接受他们的一分钱,更别说帮助了。 魏海中起身走到乔邵北和展苏南跟前,一手按住一人的肩膀,用力:“苏南、邵北,小河的事我难辞其咎,哥哥现在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让你们没有後顾之忧。哥哥没本事得到小河的原谅,只能把希望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一定要追回小河。” 乔邵北和展苏南按上魏海中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哪怕要追一辈子,我们也不会再放开他,再让他吃苦受累。” 乔邵北拍拍魏海中的手:“海中哥,你去睡吧,我和苏南再坐会儿。” “好。我觉得你们还是先租套房子,在宾馆里始终不方便。” “嗯,等庄子回来我们就让他去找房子。”他们两个人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去管其他的事。魏海中明白地点点头,知道这两人有事要商量,他没有再多说什麽,把房间留给两个人。 魏海中一走,展苏南站起来拿起屋内的一把椅子走到茶几跟前照著茶几就砸了下去,一时间玻璃碎片四散,接着是电视、桌子……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宾馆的服务人员,也引来了庄飞飞和魏海中。两人一听屋内的动静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魏海中拦下要敲门的服务员,告诉对方他们绝对会照价赔偿,并且当著服务员的面给宾馆的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这才安抚了下来。 靠在门边的墙上,魏海中听著屋内的声响,憔悴的脸上是也想这麽发泄一番的冲动。庄飞飞给魏海中端来一杯茶,魏海中接过说:“你和蔓蔓跟我回去一趟,蔓蔓回来什麽都没带,你回去给自己也给他们带些衣物过来,还有些事要你去办。” “几点钟?” 魏海中看看手表:“让蔓蔓睡一会儿吧,四点钟你把她喊起来。” “好。” “你回去后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给建斌他们,你应该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庄飞飞点点头,他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接下来魏海中就不说话了,听著屋内不停传出的巨大声响,以此来缓解一些他心里的窒闷。 十几分钟后,屋内已是一片狼藉,展苏南把能砸的都砸了,唯一完好的床上也是凌乱不堪。喘著粗气,展苏南扔下已经被他砸坏的椅子。乔邵北走进卧室,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指在里面掏了掏,却发现没烟了。丢了烟盒,他深吸了几口气,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抿紧嘴。 背对著始终没有吭声、也没有阻拦过他的人,展苏南哑声开口:“邵北,我不敢想,小河是怎麽,生下孩子的。”乔邵北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著外面寒冷的街道,没有回应,因为他也不知道怎麽回应。 “如果我们不认识安吉拉,我们见到阳阳和乐乐只会好奇他们的身世,根本想不到小河遭受过什麽罪。”展苏南举起留著一道明显刀疤的右手,突然照著自己的脸就是几个猛抽。十几个巴掌后,展苏南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我打了他……苏凡,打了他……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怀著孩子!他怀著我们的孩子!” 双手抱住头,展苏南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他怀著孩子!他怀著孩子!他那个时候怀著孩子!你让我怎麽面对他……你让我怎麽面对他!他怀著孩子,他怀著我们的孩子呀!我还让他离开……我还说会杀了他……邵北,你说我怎麽面对他!怎麽面对他!” “苏南。”不知道什麽时候走过来的乔邵北抓住展苏南自虐的双手,在他的面前跪坐下,“你别忘了,还有我。我对他的伤害不比你少。我让他离开,我怀疑他对我们的感情,我甚至侮辱他对我们付出的那一晚。”紧了紧牙关,乔邵北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们是没脸来见他,但是我们没有选择了,我们必须厚著脸皮来找他、来见他,来赎我们的罪。小河不会原谅我们,我们对他犯下的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所以,让小河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们吧,让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心安,这是我们应当受到的惩罚。” 展苏南扣住乔邵北的手,如抓住一根浮木:“邵北,我这心里难受啊,我难受啊,我一想到我打了他,一想到孩子,我……”他用力捶捶自己的胸口,“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啊!” 乔邵北抓住展苏南的那只手:“我也是,我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但是我们不能,我们死了怎麽向小河和孩子赎罪?苏南,振作起来,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忏悔发泄,但明早我要你和我一起正常地去小河家吃早饭,我要你和我一起,来赎我们的罪。” 展苏南低下头,久久的,久到街上都没有半点声音传进来了,他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邵北,我没事了。” 乔邵北放开展苏南的手,点点头。 抹了一把脸,展苏南从地上爬起来:“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麽办吧。” “好。” 作家的话: 远溪:第二十六章 这一晚,顾溪几乎一夜都没睡著,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阳阳和乐乐因为昨晚发生的事闹钟没叫就醒了。醒过来见爸爸睡著,脸色有点不好,两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胡乱套上衣服就悄悄出去了,让爸爸好好睡。关上门刚一转身,阳阳和乐乐发出惊呼,大门外头停著一辆车,有两个人正靠在车旁抽烟。在阳阳和乐乐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阳阳乐乐。两人丢了烟,朝阳阳乐乐挥挥手。 “叔叔?”低低地叫了一声,顾朝阳和顾朝乐一边系鞋带一边一路小跑下了楼。慢慢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大门,顾朝乐惊讶地说:“叔叔,你们这麽早就起来啦。”他朝门外望了望,又问:“那个魏叔叔和 分卷阅读48 庄叔叔呢?” 根本就没睡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对两个孩子露出疼爱的笑容,摸摸他们的头说:“不好意思,叔叔来得太早了。魏叔叔和庄叔叔回营海了,那边有点事要他们处理。你们姐姐也回去了,她来得太匆忙,都没有带行李。” “哦。”眼睛盯著展叔叔脸上好像比昨晚还严重的青紫,还有下巴上一夜长出的胡子,顾朝乐嘴上说:“没事。叔叔快进来吧,爸爸还没起床,你们先到厨房里坐会儿吧,厨房里暖和。” “谢谢。” 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跟著阳阳和乐乐进了院子,乔邵北和展苏南情不自禁地往楼上看去,看著他们的眼神,阳阳忍不住说:“爸爸周末不上课,可以多睡一会儿。” 乔邵北和展苏南心下一颤,脸色僵硬地低头看向阳阳和乐乐,又摸上他们的头说:“那叔叔不出声,让爸爸多睡会儿。” “叔叔,你们去厨房坐著吧,我和哥去洗脸刷牙。”顾朝乐指指厨房的方向,展苏南勉强笑笑:“不用管叔叔,你们去吧。” 顾朝阳这时候已经从厨房提著热水壶出来了,小声唤道:“乐乐,来洗脸刷牙。” “来了。” 不管叔叔了,乐乐跑进卫生间去洗脸。展苏南和乔邵北走到卫生间的门口,看到两个孩子一个人洗脸一个人刷牙,自己搓毛巾、倒热水,展苏南和乔邵北走了进去。拿过阳阳摆在水盆边的毛巾,展苏南在阳阳洗完脸后在水盆里搓了搓,没有交给阳阳,他直接擦上阳阳满是水的脸,上幼儿园就没叫爸爸擦过脸的顾朝阳当即就愣在了那里。而乐乐也楞了,他嘴边的牙膏沫子被乔邵北擦去了,就连手也被擦了。 想到爸爸昨晚说的话,顾朝乐拿过毛巾笑著说:“叔叔,你们去坐著吧,我和哥哥自己会洗脸。” 乔邵北弯腰,眼里是怎麽也遮不住的疼爱与喜欢:“叔叔喜欢你们,所以才想这麽做。”再次摸上乐乐潮湿的、稚嫩的、有著顾溪的神态的小脸,乔邵北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顾朝乐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心里的感觉怪怪的,但不讨厌。顾朝阳愣愣地看著乔叔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麽了,他的心里也同样有著和乐乐一样的感觉。而下一刻,他也被一副比爸爸要宽厚许多的身体拥住了。 怪异的感觉泡泡直往上冒,顾朝阳下意识地挣脱出来,略带无措地说:“叔叔,您身上的烟味好重啊,我爸爸咳嗽,您可不要在我爸爸面前抽烟呀。我,我去做饭。”丢下毛巾,顾朝阳跑了。见哥哥走了,顾朝乐也挣脱出来:“爷爷一会儿要起床了,我和哥哥去做饭。”说完,他也跑了。 站在并不宽敞的卫生间里,展苏南和乔邵北搓搓手指,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呀。两人稳了稳心神,快步走了出去,没忘了孩子刚才说他们要做饭。他们只有11岁!走出卫生间的乔邵北脚步一顿又折了回去,阳阳乐乐还没有擦脸呢,天这麽冷,不擦脸可不行。 走进厨房,果然就看到两个孩子在灶台前忙活著。展苏南和乔邵北脱下大衣放在矮凳上,走了过去。乔邵北拉过两个孩子,打开在卫生间里找到的一瓶雪花膏沾了一些抹在两个孩子的脸上,阳阳和乐乐怔怔地看著和他们神似的叔叔,心里怪异的泡泡又开始上涌。 “叔叔,我自己抹。”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心中的感觉,两个孩子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了一通。看著他们的动作,乔邵北和展苏南心里的一角要融化了。 “这里没擦到。” 一手拉著一个孩子,乔邵北和展苏南把阳阳和乐乐脸上没擦完的雪花膏抹开。这就是做父亲的感觉啊……真不想放开孩子的手。 ※ 厨房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在宁静的院子里,这一隅小小的天地间,有两个人为了偿还他们十二年前犯下的那个致命的过错,迈出了第一步。 乔邵北打鸡蛋,展苏南帮著阳阳蒸上馒头后开始洗菜。阳阳和乐乐剥葱剥蒜,周末的早上他们习惯炒两个菜,让辛苦了一周的爸爸多吃一点。展苏南和乔邵北根本就不想让阳阳和乐乐动手,但做惯了这些的阳阳和乐乐做不到在一旁看著。而且,不管他们跟两位叔叔有著怎样紧密的联系,他们也还是叔叔。 剥好了葱蒜,阳阳开始削萝卜皮,乐乐则到院子里打开鸡笼,把鸡和鹅放出来,然後把夜里鸡鹅下的蛋拣出来。从窗户看著乐乐,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边为孩子的懂事而骄傲另一边又为他们的太过懂事而心疼、懊悔。 看到了两位叔叔的“怪异”神色,顾朝阳没话找话地说:“叔叔,爸爸说你们是从美国回来的,那你们的英语一定很厉害喽。” 乔邵北收回对乐乐的注意,笑著说:“你们想学吗?叔叔可以教你们。” 阳阳的眼里滑过渴望,被展苏南和乔邵北看到了。展苏南马上说:“你们考完试就放寒假了吧,寒假叔叔教你们学英语。” 阳阳的脸上出现了为难,展苏南和乔邵北见状有点不安地问:“怎麽了?是不是怕你们爸爸不同意?”对顾溪是否愿意孩子跟他们亲近这件事,两人没有把握。 阳阳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不是,爸爸不会不同意。只是寒假我和乐乐要去卖糖葫芦,可能没有时间跟叔叔学英语。叔叔过了年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卖糖葫芦?!”展苏南和乔邵北这下是怎麽也无法保持冷静了,嗓门都变了。 看著叔叔突然沉下来的脸,阳阳不解地说:“我和乐乐寒假想自主创业,我们打算去卖糖葫芦。爸爸还会做一些糖炒花生让我们拿去卖。” 展苏南拧著眉,擦乾净手走到阳阳跟前蹲下,说:“你们还小,天又这麽冷,过年就是应该去玩的,怎麽能去卖糖葫芦?”不行,绝对不行! 乔邵北的脸色也是极为不好,更多的自然是悔恨。他问:“爲什麽想到要去自主创业?”他不敢直接问孩子他们是不是爲了帮爸爸挣钱,因为想到这种绝对肯定的答案他的心已经揪紧了。 这时候乐乐走了进来,他在外头听到了哥哥和叔叔们的谈话。放下鸡蛋篓子,他说:“我们要自己挣零花钱,而且今後我和哥哥要做大生意,爸爸说做大生意要先从小生意开始学起。爸爸说了小生意里有大道理。” 如果,如果他们没有缺失这十二年父亲的责任与权利,如果阳阳和乐乐现在与他们是正常的父子关系,那爲了培养孩子的独立与做生意的头脑,展苏南和乔邵北会非常支持孩子们的想法。但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想到他们的孩子爲了零花钱更可能是为了减轻爸 分卷阅读49 爸的负担在寒冷的冬天在街头卖糖葫芦,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展苏南起身关上厨房的门,然後拉过一张小凳子坐在阳阳的跟前,再把乐乐拉过来,非常认真地说:“阳阳乐乐,你们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叔叔不同意。” 爲什麽?两个孩子脸上的疑惑很明显。疑惑叔叔“爲什麽”不同意,疑惑爲什麽“叔叔”不同意,爸爸都同意了呀。 顾朝乐马上说:“人家国外的孩子都自主创业呢,我和哥哥也想,而且爸爸同意了。” 展苏南一厅,心要疼死了:“你们以前也卖过糖葫芦?” 两个孩子摇摇头,阳阳说:“不过我们会做糖葫芦,以前在家里跟爸爸一起做过的。我在同学家上网查了好多糖葫芦的照片,我们打算现做现卖。本来还想卖氢气球,後来爸爸提醒说氢气遇火会爆炸,我们就改卖糖炒花生了。” 什麽?!他们还想卖氢气球?!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已经快拧成麻花了。展苏南有点强硬地说:“不行,叔叔不同意你们这麽冷的天去卖糖葫芦。你们自主创业的想法是好的,叔叔可以给你们提供别的创业方法,但卖糖葫芦不行!” 两个孩子为难了,虽然他们可以不理会叔叔的同意不同意,但是……一想到两位叔叔和他们有著很亲密的联系,还有和叔叔在一起时心里怪怪的泡泡,两个孩子怎麽也说不出“不听”的话。 给了展苏南一个让他先别急的眼神,乔邵北也在孩子的跟前坐下,拉过两个孩子冻疮还未好的手,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阳阳、乐乐,爸爸同意你们去卖糖葫芦是想培养你们的独立性,这一点叔叔也很支持。但是,天太冷了。你们看,你们的手上都长了冻疮,如果还要卖糖葫芦,这冻疮就好不了,时间长了对你们的手骨发育会有影响的。再来,你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自主创业的事情等你们放了暑假天也不冷了,叔叔会跟你们一起商量出一个更好的创业点子。如果你们想利用寒假的时间来做些事情的话,不如跟著叔叔学英语,而且叔叔就是做生意的,叔叔还可以教你们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等你们学的多了再去创业就会事半功倍。” 阳阳和乐乐皱起了小脸,卖糖葫芦的事他们已经计划了好几天了,材料都准备好了,让他们放弃,实在太可惜了。低头看看被叔叔握著的手,乐乐咬了咬嘴,问:“叔叔,你们不同意我和哥哥去卖糖葫芦是因为爸爸吗?” 展苏南和乔邵北楞了。 “叔叔和爸爸以前有过不愉快、有过误会,叔叔觉得对不起爸爸,觉得我们吃苦了,所以才不同意我们去卖糖葫芦,是吗?是因为可怜我们吗?” 展苏南和乔邵北张开嘴,半天没发出声音,乐乐的话直接戳中了他们的心窝,他们说不出反驳的话。看著那两张帅气的小脸、两张认真充满了灵性的小脸,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耳膜突突地响,陡然间发现他们的儿子,似乎,很不得了。 就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爲了他们的发现而震惊时,顾朝阳和顾朝乐突然笑了,不是恶作剧成功的笑而是充满了被人关心的感谢的笑。 “叔叔,我们不可怜,你们不要觉得我和乐乐是因为家里穷才要去卖糖葫芦。”顾朝阳很不谦虚地说出他和弟弟的伟大志向:“我和乐乐将来长大了要挣很多很多钱,要买一套大房子把爷爷奶奶和爸爸都接过来住。我和乐乐喜欢挣钱,我们卖糖葫芦不仅是爲了挣零花钱,也是爲了锻炼自己,我们现在卖糖葫芦以後就会卖别的了。” 顾朝乐接下哥哥的话:“叔叔,我们想靠自己的能力去挣钱,爸爸说了,人要靠自己。我们是男子汉,更要靠自己。如果叔叔过年还在这里的话,我和哥哥会抽出时间去跟叔叔学英语,学怎麽做生意,谢谢叔叔。” 人,要靠自己……不敢深想顾溪是在怎样的心态下对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展苏南和乔邵北只想再狠抽自己几个耳光。看著叔叔那麽难过的表情,顾朝阳主动握住两位叔叔的手,笑著问:“叔叔,你们很有钱吧?” 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心魂都被孩子那双主动握住他们的手给吸走了。孩子的手很小,也很暖,可是孩子的掌心却有著他们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茧子。 顾朝阳坚定地说:“叔叔,我和乐乐会像叔叔学习,以後也会和叔叔一样有钱。所以叔叔,你们不要觉得我们可怜,我们有爸爸有爷爷奶奶,有吃的有穿的,还有书读,我们一点都不可怜。”这句话爸爸对他们说过,他们永远都记得。 展苏南这下子再也忍不了,他拽起阳阳紧紧把他抱在了怀里,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顾朝阳一下子愣住了,心怦怦快跳了几下。而顾朝乐也被乔邵北抱在了怀里,额头同样被亲了一口。捂住自己的额头,顾朝阳和顾朝乐的大眼睛瞪著叔叔,心里怪异的泡泡快要涌出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内心的情感也是压也压不住,他们该怎麽补偿这十二年来对儿子的亏欠? 厨房门口,已经起床的徐奶奶悄悄地退开,回了屋。 远溪:第二十七章 要不要去卖糖葫芦,暂时还没有定论,因为眼下最要紧的是做早饭。被叔叔抱了亲了的阳阳和乐乐以要给爷爷冲鸡蛋为藉口趁机摆脱掉令他们的心里不停涌上怪异泡泡的叔叔,以忙碌来压下内心的他们说不清楚的情绪。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紧逼,尽管他们很著急,但他们知道他们得给孩子一些适应和习惯的时间,习惯他们今後的生活里会多出两个“陌生”的叔叔。哪怕会让那人觉得他们厚颜无耻、死皮赖脸,他们也绝对不会再离开那人,离开那人给他们生下的孩子。 没有让阳阳和乐乐动手,展苏南炒了一盘萝卜丝、一盘小白菜。在乐乐端著冲好的鸡蛋进屋给爷爷吃的时候,乔邵北也熬好了米汤。乐乐从屋里出来了,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徐奶奶和竟然下了床的徐大爷。 “展老板、乔老板,你们来吃饭就是了怎麽还做起事来了。”徐奶奶和徐大爷别提有多过意不去了。要不是刚刚不方便进厨房,徐奶奶是肯定不会让这两个人做早饭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解下围裙,笑著说:“伯父、伯母,你们叫我们名字就行了,千万别叫我们什麽老板,不然我们都不好意思见小河了。” 徐奶奶和徐大爷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徐奶奶急忙招呼说:“快进屋吧,你们一大早就来了还让你们做事,我们这心里太过意不去了。快进屋快进屋。” 徐大爷也招呼说:“快进屋坐,以 分卷阅读50 後过来吃就是了,别动手。” “伯父伯母,你们别跟我们见外。”乔邵北和展苏南一手搂住一个孩子,说:“我们喜欢跟孩子一起做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快进屋吧。” 瞅几眼乔邵北的脸,再瞅几眼展苏南脸上多出来的青紫,徐大爷和徐奶奶拉著两人进屋。乔邵北和展苏南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顾溪的房间,跟著徐奶奶和徐大爷进了屋。徐奶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藉口让阳阳和乐乐看看他们爸爸起床没有,然後趁著两人不在,她话里有话地说:“小河平日里摆摊太累,晚上回来还要写讲义、写教案有时候还要改学生的作业,忙活完了都好晚了。阳阳和乐乐心疼他们爸爸,每天早早就起来做早饭,做好了再叫小河起床。本来应该是我这老婆子来做,可他们也不让,这俩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心疼人。”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色变得极不自然,乔邵北说:“阳阳和乐乐是我们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我和苏南特别喜欢他们。小河和孩子这十几年怎麽过来的我和苏南都从蔓蔓那边听说了,也特别为他们心疼。我和苏南别的不好说,但让他们今後能过得舒服些、轻松些却是绝对没问题的。”说到这里,乔邵北趁机拉拢道:“伯父、伯母,小河我们很了解,他这人喜欢什麽都自己扛著、自己解决,不喜欢靠别人。以後还请伯父伯母能帮著我们劝劝小河,让他不要拒绝我们的帮助。他的身体不好,阳阳和乐乐又还小,再这麽累下去他的身体会夸掉的,到那时候阳阳和乐乐怎麽办?” 徐奶奶等的就是这个,不过面上她还是很无奈地说:“小河那孩子有时候就是倔。昨晚上我也跟他说来著,我看你们这麽关心他,还特地跑过来看他,就说让他跟你们提提,看能不能帮他找一份清閒点的工作。他的户籍在营海,又没有学历,不好找工作。可他说他自己挣钱,挣多少心里都踏实,不习惯靠别人。”叹息一声,徐奶奶说:“你们和小河十几年没见面,刚见面我就跟你们提这个真是不好,我们农村人不会说话,你们别介意啊。” “不会不会。”展苏南和乔邵北摇手,展苏南诚恳地看著两位老人家说:“我们是真心想帮小河,哪怕他不接受我们的帮助,我们也不能看著他这麽辛苦。” 徐奶奶心里松了口气,很高兴地笑了。这时候,外头传来阳阳和乐乐的声音:“爸,你起床啦?” “你们吃饭了吗?” 听到这句话,展苏南和乔邵北噌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出去了。徐奶奶看向徐爷爷,两人的脸上是相同的心思,这两个人和小河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看起来实在不像普通的朋友。 冲出屋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往楼上看,然後他们就看到了正好下楼的人。看到那人比昨晚还苍白了一些的脸,看到那人眼底的阴影,两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呐呐地喊了声:“小河。” 相比他们的慌张,顾溪则显得异常平静,仍和昨夜一样,他对两人淡淡一笑,问:“什麽时候过来的?海中哥和庄先生呢?” 两人心思相同地隐瞒道:“他们回营海办点事,我们也是刚过来。” 不过下一刻就有两个诚实的孩子揭穿了他们的谎言:“爸,叔叔一大早就过来了。早上的菜还是叔叔炒的呢。” 顾溪皱了皱眉,这个动作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激起一阵波荡,顾溪带著点责备地对两个儿子说:“叔叔是客人,怎麽可以让叔叔做早饭。” 两个孩子张张嘴,无法辩解,虽然是叔叔强烈要求帮忙,但他们也没有太阻拦。被爸爸责怪,孩子的脸上也挂不住笑了。客人……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心里难受极了,两人上前搂住孩子,解释道:“是我们非要做的。” 展苏南忍不住说:“小河,你可以怪我们,但别怪阳阳和乐乐。你让我和邵北坐著吃他们做的现成饭,我们做不到。我们,”他顿了顿,还是说出来,“我们也想多和阳阳乐乐,待一会儿。” 顾溪抿了抿嘴,看了一会儿乔邵北和展苏南,然後他走下楼梯摸摸两个委屈的儿子,说:“对不起,爸爸刚才的话重了,爸爸跟你们道歉。” 阳阳和乐乐摇摇头,看著爸爸说:“爸,以後我们不会再让叔叔帮忙了,您别生气。” “小河。”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声音里带著乞求,自责极了,“不要怪孩子,要怪就怪我们。” 手指在儿子神似乔邵北的脸上摸了摸,顾溪抬头看向面容憔悴的两人——满是血丝的双眼,凌乱的头发,明显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的胡渣子——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揉乱两个儿子的头发,低头对两个儿子说:“爸爸没有生气,只是叔叔远道而来,又一大早跑过来,还是爸爸邀请他们来吃饭,却让他们做饭,爸爸心里过意不去。对不起,爸爸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阳阳和乐乐咬著嘴,虽然爸爸这麽说了,但是他们的心里还是很难过。并不是因为被爸爸责怪了,而是……他们也说不好。一句客气的话却令气氛变成了这样,尤其是似乎伤到了孩子,顾溪很是歉疚,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不管他和这两个人之间有过些什麽,孩子什麽都不知道,而他也不想孩子与这两个人生分。他不能剥夺孩子和他们的亲生父亲亲密的权利。 露出歉意的笑容,顾溪看了眼展苏南和乔邵北,然後问仍抬头看著他的儿子:“你们喜欢展叔叔和乔叔叔吗?”他的话一落,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里浮现紧张。 阳阳和乐乐看看爸爸,再看看叔叔,过了会儿,他们无法隐瞒地点点头:“喜欢。”虽然叔叔只是叔叔,虽然他们不会因为叔叔而离开爸爸,但是,他们喜欢叔叔。尤其是刚才叔叔亲了他们之後,他们好像更喜欢叔叔一点了。 这就是父子天性吗?顾溪的心里没有嫉妒、没有不满、也没有不甘。他的儿子是他的自豪与骄傲,不是他用来报仇或是泄愤的资本。他淡淡地笑了:“既然喜欢叔叔,那就趁叔叔在的时候多跟叔叔说说话。叔叔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们要不要跟叔叔学学英语?” 阳阳和乐乐的大眼睛里闪过惊喜,脸上立马笑开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则是激动地一把握紧了阳阳和乐乐的手,他们没想到这个人愿意孩子跟他们亲近!看著儿子的笑容,顾溪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叔叔帮忙,你们有没有谢谢叔叔?” “有!”顾朝乐猛点头,然後抽出被叔叔握著的手:“我去给叔叔煮鸡蛋。” “我也去。” 两个孩子一溜烟跑了。并 分卷阅读51 不清楚阳阳和乐乐爲什麽要去煮鸡蛋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站在那里感激与愧疚并存地凝视著顾溪脸上淡然的笑容,刚刚从地狱回到人间的心脏又开始滴血。这个人不反对孩子跟他们亲近,但,也似乎仅是如此。 咳嗽了几声,顾溪道:“你们进屋吧,我去洗漱。” “我给你倒热水。”展苏南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快得顾溪根本来不及出声阻止。疾步跟过去,顾溪喊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厨房里,展苏南已经提起热水壶了。乔邵北拽住顾溪,一手扣住他的肩膀:“让苏南弄吧。” “真的不用。”顾溪很不愿意见到他们总是这种赎罪的样子,可浑身骨头都痛的他却怎麽也挣不开乔邵北的钳制。 乔邵北忍不住凑近顾溪,在他耳边说:“你骨头痛,别拿重物。” 顾溪下意识地避开乔邵北,皱皱眉,过了一夜,他也没办法去责怪孩子的多嘴了。他不想他们认为他体弱多病,不想他们因此而自责。事情都过去了,他只希望生活能平平淡淡的,就够了。 “小河,水倒好了。”展苏南提著热水壶站在厨房门口。乔邵北放开顾溪,顾溪看看两人,无声地走出厨房去卫生间洗脸。今天不摆摊了,有些话还是尽快跟他们说清楚吧。 瞅一眼门口,爸爸去洗脸了,顾朝阳冲两位叔叔招招手,在两位叔叔走过来时他小声说:“叔叔,我爸天一冷骨头就会痛,碰冷水也会痛,而且每年冬天都会咳嗽,有时候还会偏头痛,叔叔,您劝劝我爸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乔邵北和展苏南拧了眉:“有多久了?你爸爸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两个孩子同时点头:“爸爸从来都不去医院,每次生病都是自己买药吃。”顾朝阳说:“我和乐乐两岁的时候爸爸骨头就会痛了,两岁以前我们不记得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听大吃一惊:“你们记得你们两岁时候的事?” 阳阳和乐乐很是自豪地点点头:“我们两岁以後的事情都记得。” 脑袋有点晕,勉强保持冷静的乔邵北弯腰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叔叔知道了,以後有叔叔在,爸爸的身体会好的。” “嗯!”他们相信。 外头传来爸爸的脚步声,两个孩子赶紧推推两人:“叔叔,你们进屋吧,鸡蛋煮好了我们就来。” “好。” 魂不守舍的两人离开厨房,刚出来就碰到洗漱完的顾溪。三人一起进了屋,在屋里一直偷瞧的徐奶奶赶紧假装地给三人舀稀饭,心里怪异的感觉却是更浓了。 一夜没怎麽睡,额头一阵一阵抽痛,胃里也极不舒服。在桌边坐下,顾溪端起碗喝了两口热乎乎的米汤,胃里舒服了很多。乔邵北和展苏南则盯著桌上的那盘馒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河,阳阳和乐乐怎麽还不来吃饭?”徐奶奶问这话,眼神却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瞟来瞟去。 “他们说要煮鸡蛋。”顾溪的眼里有著明了。 煮鸡蛋干嘛?徐奶奶很想问,但一想到两个孩子做事向来有主意,她忍下了。徐大爷坐在一边闷不吭声地喝他那碗冲鸡蛋,他心里不是没有疑问的,只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很快,阳阳和乐乐就进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暂时收回心思,抬头就见阳阳的手里端著一个小碗,展苏南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呼吸有点不稳。 “叔叔,我给您敷敷。”阳阳笑著,拿出烫呼呼的鸡蛋贴在展苏南青紫红肿的脸上。展苏南强压著内心的激荡盯著阳阳,感受著烫呼呼的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双手完全听凭本能反应地抱住了他。 看著这一幕,徐奶奶和徐大爷都放下了碗。之前觉得阳阳和乐乐很像姓乔的那位老板,现在他们怎麽觉得阳阳和乐乐跟这位姓展的老板也有那麽点怪怪的感觉呢? 只有顾溪是表情正常地吃馒头、喝稀饭。嘴里嚼著展苏南炒的小白菜和萝卜丝,他的心里生出几分感慨。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以前这人连糖和盐都分不清,现在都能炒出味道可口的菜了。抬头,看著盯著儿子瞧的两人,看著盯著他们瞧的儿子,顾溪咽下心里的那一丝淡淡的伤感,孩子很聪明,如果孩子跟著这两个人走的话,他们今後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他这辈子最好不过是个小学老师,能为孩子做的太有限,如果他们想带走孩子……他,会同意的。 远溪:第二十八章 早饭就在各种诡异中吃完了。说什麽也不肯让徐奶奶动手,更不肯让孩子和顾溪动手,展苏南和乔邵北霸占住厨房洗乾净碗筷,收拾了灶台。站在厨房门口看著两人收拾完,顾溪在两人转过身时开口:“苏南、邵北,到我屋里吧,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该来的要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在身上擦擦手上的水渍,沉默地点点头。躲在奶奶屋里在窗台上偷看的顾朝阳和顾朝乐见叔叔的神色有点不安,爸爸的神色似乎又有点严肃,两人在爸爸和叔叔上楼后不放心地出了屋子。两个孩子一走,徐奶奶就跟徐大爷说:“老头子,我怎麽觉得小河跟那两个老板不像普通的朋友呢?” 徐大爷往窗外看了看,说:“是不是普通的朋友,人家现在都找来了。我看这样子,小河以後肯定会跟这两个人回营海。” “啊?” 徐奶奶有些心慌地走到徐大爷跟前:“你是说小河会带著阳阳乐乐回营海?” 徐大爷沉闷地往烟袋里加了点菸丝,说:“小河本来也就不是咱们这小地方的人,他在这里这十几年我瞅著估计就是躲这两个人。现在人家找来了,又是大老板,小河再不愿意,那两人能同意他一直留在这里吃苦受累吗?再说还有阳阳和乐乐。小河都承认阳阳乐乐跟他们有关系了,他们又那麽喜欢阳阳乐乐,小河带著孩子跟他们回去是迟早的事。” 徐奶奶一厅心里慌了:“这,这……”虽说小河喊她乾妈,可心里她早就把小河当成是自己的亲儿子了,就是亲儿子都没小河那麽孝顺。一想到小河和孩子要离开他们,徐奶奶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徐爷爷抽了口闷烟,说:“凤凰就该回到金窝里去,一直呆在鸡窝里那是糟蹋。”徐奶奶眼圈红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不出话来。徐爷爷则是抽著旱烟,也不出声了。 跟著顾溪走进他的房间,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心跳得格外厉害。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双门衣柜、一个带书架的桌子,一把椅子,桌旁放著一个暖水瓶,并不高的衣柜上方挂著顾溪奶奶的遗像,除此之外就没了。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 分卷阅读52 ,床头放著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局促地站在屋里,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睛盯著那件明显是给孩子织的毛衣,心脏再次承受悔恨的折磨。 “坐吧。”指指床,顾溪拿来三个杯子倒水。乔邵北和展苏南在床边缓缓坐下,忐忑难安。偷偷跟著上来的阳阳和乐乐蹲在爸爸的房门口偷听,不去考虑被爸爸发现后会不会被打屁股,他们想知道爸爸会对叔叔说什麽,会不会让叔叔带他们走,或者……把叔叔赶走。叔叔的举动明显是做过对不起爸爸的事,他们也想知道叔叔和爸爸之间到底发生过什麽。 把水杯递给两人,顾溪在凳子上坐下,看向正襟危坐的两人。昨晚他想了一夜这话该怎麽说,可此时面对小心翼翼、充满歉疚的两人,他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过了会儿,喝了口水润润喉咙,顾溪开口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几天就得回去了吧?” 压下心尖的钝痛,楞了片刻的乔邵北回道:“我们不回去过年,你要不嫌我们碍事,我和苏南想留下来过年,可以吗?” 避开两人的注视,顾溪道:“过年哪能不回家。你们不回去,家里冷冷清清的,老人家会伤心的。” 展苏南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干哑地说:“小河,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知道我犯的错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但不管你有多讨厌我,多不想见到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小河,你不要原谅我,让我赎一辈子的罪。” 在顾溪开口前,乔邵北快速接下展苏南的话道:“小河,我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对你的伤害根本就不是这三个字可以抹消的。你说事情都过去了,但对我和苏南来说永远都不会过去。今後,你在哪儿,我和苏南就在哪儿。阳阳和乐乐……我和苏南没有资格说什麽,但他们以後就是我们的儿子。” 看向两人,顾溪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也松了一口气,两人似乎没有问他阳阳和乐乐身世的意思。“苏南、邵北,我昨天说的不是违心的话。已经十二年了,当年的事你们若不提我都快忘了。你们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什麽,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做些冲动的事也很正常。以前我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也让你们费了不少心,现在回头想想,我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 “小河。”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出声,心如刀割。 顾溪语带释怀地说:“苏南、邵北,真的,都过去了。家里人总觉得我辛苦,其实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认识你们,我也是每天摆摊子、到处打工。现在不过是回到那时候而已。不过见到了你们,知道那是误会,我也就心安了。等阳阳乐乐放了暑假,我就回营海把我的户籍迁过来,再回高中补办一下毕业证,我就能转成正式的老师了。代代课,再带带家教,我的收入在县上都不算低的了。更何况阳阳和乐乐现在长大了,他们又很懂事,我几乎不用操心他们,日子其实越来越轻松了,你们真的不用惦记我这边,也别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看著顾溪脸上的客气疏离,乔邵北和展苏南真正意识到,这人并不是已经遗忘了,而是那件事已经伤透了这人的心,这人根本不愿意再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不是没有看到展苏南和乔邵北眼中的悔恨与痛苦,顾溪还是接著说:“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只有奶奶,後来奶奶去世,我就变成了孤儿。要不是来到这里,我这辈子都可能要孤孤单单的。可现在你们看,我有了爸妈,有了孩子,有了哥哥嫂子,还有侄子侄女,一大家子人,这是我曾经最渴望的。等将来阳阳乐乐长大了娶了媳妇,有了孩子,我就是爷爷了。所以,苏南、邵北,你们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也不要觉得我有多苦,我不苦,现在的生活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安安稳稳的。”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色要多惨白有多惨白,任何忏悔的语言在顾溪的面前都是苍白无力。这人已经说了,他要的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他不要再回到过去那种随时会被人误会、被人殴打的日子。展苏南低下头,咬紧牙关。 深吸了口气,顾溪狠下心继续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需要记一辈子。能再见到你们我也挺高兴的,你们在营海,将来阳阳乐乐若能考到营海去,有你们两位叔叔在我也放心。我这儿是小地方,但只要你们愿意,我随时欢迎你们带著老婆孩子来做客。” “小河!”心痛难忍的乔邵北打断顾溪的话,喘了几口粗气,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和苏南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别的孩子,阳阳和乐乐就是我们的孩子!”死死握紧拳头,他直直地看进顾溪的双眼,“在美国的七年,我和苏南一心想的就是让自己变强,然後找到你;回国的五年,我和苏南唯一的念头仍是找到你。现在,我们找到你了,你赶我们走也好,打我们也好,不理我们也好,我们绝不会再离开你,绝不会再放开你。” 展苏南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小河,我和邵北不期望能得到你的原谅,你想怎麽对我们都随你,这是我们应得的惩罚。但我不会再放开你,哪怕你结婚了,我也绝不会离开你。我不会要求你跟我回营海,你在这里摆摊,我就跟著你一起摆摊;你在学校代课,我就跟著你一起代课。我知道我很无耻,很卑鄙,很……” “苏南。” 打断展苏南的自我侮辱,顾溪抿紧嘴,久久之後,他无奈地说:“你们这样,又是何苦呢。”他们现在事业有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而他,一个摆摊子卖饭的、带著两个孩子的中年男人……他已经老了,已经离他们太远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缓缓地摇摇头,乔邵北哑声说:“小河……那件事对你来说,已经过去了……但对我和苏南来说,却永远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这辈子,就是到死,我们都不会放下。我们不乞求你的原谅,因为我们犯下的错根本无法被原谅。小河,你不要劝我们了,我们不会回去的。你若觉得我们烦了,大可不必理我们。我们……不想再让你离开。” 顾溪垂眸,无法再在两人的言语与注视下保持平静。可是,他的心里有无奈、有一丝酸楚、有淡淡的忧伤,却不再有心动。他的心,在十二年前似乎就死了,除了爲了活下去、爲了抚养孩子而跳动外,他已经无法再对情爱有任何的怦动。 水杯里的热水早已变凉,顾溪低低地说:“苏南、邵北……我,已经习惯……” 展苏南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我才想起来忘了把书拿给阳阳和乐乐了,我去拿 分卷阅读53 书!”说完,他不敢看顾溪,疾步走到门边打开门逃了出去。 “苏南。”顾溪起身要追出去,哪知乔邵北拉住他也丢下一句:“差点把这件大事忘了,那些书很重,苏南一个人拿不了。”也是不敢看顾溪,他匆匆跑了。门外,没来得及躲开的顾朝阳和顾朝乐被两人撞了个正著。两个孩子吓了一跳,脸上是被抓到的紧张和心虚。 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想到两个孩子会在外头偷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两人索性二话不说一人抓起一个就往楼下走。顾溪追出去,当他看到两个孩子被乔邵北和展苏南带下楼,看到孩子回过头的脸上充满了心虚和不安时,他不由得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站在楼上,顾溪清楚地看到乔邵北和展苏南打开越野车的後备箱,从里面抱出一个个的大盒子。他听到了儿子的惊呼,也看到了儿子脸上的惊喜。把叹息压在心底,他微微露出一抹笑,下楼。 “爸!叔叔给我和哥哥买了好多小人书!”乐乐已经顾不上会被爸爸打屁股的危机,激动地大叫了起来。这些包装精美的小人书他们见都没见过! 顾溪走了过去,嘴上问:“你们和叔叔说谢谢了吗?”两个孩子一人抱著一套小人书冲著两位神色很不自然的男人喊道:“叔叔,谢谢!” “不谢。”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乔邵北和展苏南看向走过来的人,展苏南呐呐道:“蔓蔓说阳阳和乐乐喜欢看小人书,我和邵北也不知道送他们什麽见面礼好,就选了这个。” “爸!是四大名著的小人书还有!”阳阳也是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这边乐乐又啊地大叫一声:“还有好多辅导书呢!” 乔邵北抱起一套书,快速说:“来,把书搬进屋去。” 阳阳和乐乐兴奋不已地一一看过这几套包装精美的小人书,然後抬头有点不安地唤了声:“爸。”他们能要吗?这些书不便宜呢。 也生怕顾溪拒绝,展苏南赶紧说:“阳阳和乐乐喜欢看书是好事,看完这些书他们就知道四大名著是怎麽回事了。” 顾溪揉揉最紧张的顾朝乐的脑袋,对两个孩子说:“这是叔叔的一番心意,收下吧。” “谢谢爸爸!”两个孩子欢呼一声,抱著书就冲进了院子,嘴里嚷著:“爷爷奶奶,叔叔给我和哥哥买了好几套小人书!” 阳阳也高兴地冲进去了,转身看著孩子们的激动劲,顾溪忍不住笑了一声。乔邵北和展苏南暗暗松了口气,乔邵北把手上的那套书交给展苏南,然後抱起十几本参考书递到顾溪面前:“小河,你拿著这些,我和苏南把剩下的书抬进去。” 他的话刚说完,冲进屋里去的阳阳和乐乐又跑出来了。展苏南直接把手上的那套书交给阳阳,又抱起一套书交给乐乐,然後抱起最後一套书,单手关上後备箱。乔邵北收回手,对顾溪道:“进屋吧,阳阳和乐乐今天有事情做了。” 顾溪感谢地说:“让你们破费了。” 乔邵北立刻道:“给孩子买书算什麽破费,这是应该的。” 好像之前的那场谈话根本不存在,他一手拉住顾溪的胳膊:“进屋吧,外头冷,你没穿棉衣,别冻著了。” “啊。” 稍稍用力,把胳膊挣脱出来,顾溪从乔邵北手上拿走一部份书,跟著他们安静地进了院子,走到屋门口时,他低低地说:“如果阳阳和乐乐问起来,你们别告诉他们,就说是个小误会。” 乔邵北和展苏南楞了,什麽意思?而顾溪已经掀开门帘进去了。楞了十几秒,两人明白了顾溪话里的意思,眼眶忍不住热辣了起来。这人从一开始就愿意让孩子跟他们亲近!抬手重重拍了下展苏南的肩膀,乔邵北坚定地说:“苏南,我们要加油。” “嗯!” ※ “哥!这些书好漂亮啊!” “是啊,我都不知道先看哪一套了。” “我舍不得看。” “我也舍不得。” “书就是让人看的,不看的话买它们就没意义了。叔叔建议你们先从西游记看起。” “啊,叔叔,这些书好贵啊,这套要600多呢!” “这套要八百多!” “不贵,叔叔买的是打折的,买下来最贵的一套才200多块钱。” “……那这几套加起来也很贵呢。” “不贵。等你们看完了这几套,叔叔再给你们买。只要你们喜欢看,再贵也值得。要知道,你们从书里获得的知识可是无价的。” “……谢谢叔叔!” “不要和叔叔说谢谢,不过下周一的考试你们可不能考得太差。” “不会,我们绝对是第一!” “好!如果你们能考第一,叔叔有奖励。” “不用了,这些书就是奖励。谢谢叔叔!” “呵呵,不客气。” 屋内,两个孩子趴在沙发上对著几套精美的小人书甜蜜地发愁,两个怪异的叔叔坐在他们身後,一手搂著他们,一手帮他们把小人书从盒子里拿出来。顾溪和乾爹乾妈一起围坐在炉子边,看著那四个人之间的互动。徐奶奶不停地瞅瞅顾溪,而顾溪看著他们的眼神却渐渐的有些飘远。那句话他没有说完,照两人目前的态度来看,下次很难再找到机会了。他想告诉这两人,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原来,那三年来你对我们都是假的……原来,那一晚,也是假的…… ——你是个什麽东西,不过是个低贱到不能再低贱的人,靠著脸蛋和身体攀上我哥和邵北哥,以此摆脱你低贱的身份。 轻轻吐了口气,顾溪收回目光。十二年前他配不上他们,十二年後他更是配不上他们,还是再找机会把话说清楚吧。起身出了屋,顾溪去了厨房,准备做午饭。一直分神注意著顾溪的乔邵北和展苏南脸上陪著孩子一起高兴的笑容收起,放开孩子,两人对徐奶奶说了声“我们去看看”,也出去了。 阳阳和乐乐放下了手里的书,一脸担心地看向窗外,徐奶奶和徐爷爷也看向窗外,就见展苏南和乔邵北进了厨房。徐奶奶扭头问:“阳阳乐乐,你爸爸跟叔叔在屋里都说什麽了?” 阳阳抿了抿嘴,说:“爸爸让叔叔过年回去,叔叔不回去。” 乐乐则摸著手上的小人书不吭声。徐奶奶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自语:“这到底是怎麽个事啊?” 顾朝阳把小人书放回去,站起来:“爷爷奶奶,我们把书搬到楼上去。” “去吧。” 拉了乐乐一下,顾朝阳沉默地抱起一套书。兄弟两人搬了三趟才把又沉又重的几 分卷阅读54 套书全部搬到自己的房里。一关上门,顾朝阳就问闷闷不乐的弟弟:“乐乐,叔叔他们到底对爸爸做了什麽错事?” 顾朝乐咬著嘴摇摇头。 顾朝阳皱起眉头:“我要去问叔叔。” 顾朝乐犹豫地说:“叔叔看起来很痛苦,我们还是去问爸爸吧。” 顾朝阳不确定地问:“爸爸会告诉我们吗?我感觉爸爸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顾朝乐不说话了,兄弟两人走到桌子前坐下,满腹的忧虑。他们喜欢叔叔,但叔叔似乎做过非常对不起爸爸的事。他们该怎麽办? 远溪:第二十九章 凌晨快1点才睡下,凌晨四点就被叫起来的徐蔓蔓高考和考研的时候都没这麽累过。被庄飞飞拉著迷迷糊糊地上了飞机,感觉刚进入梦乡没多会儿她就又被叫了起来。睁著渴睡的眼睛上了车,又是刚刚进入梦乡,庄飞飞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再一次把她弄醒了。 轻轻拍拍徐蔓蔓的脸,让她清醒清醒,庄飞飞道:“蔓蔓,你去收拾行李,我十点钟过来接你。” “唔……”徐蔓蔓只想睡觉。 “蔓蔓,醒醒醒醒。”手上稍稍用力,庄飞飞又摇摇她,“醒醒,等会儿绝对让你睡到饱。你现在去收拾行李,我十点来接你。” 徐蔓蔓努力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地点点头,声音发哑地问:“今天就回去吗?” “我们最晚周二回去,但有很多事要办。你回去收行李,然後在宿舍等我电话。” “嗯。” 稍微清醒点了,连打了三个哈欠,徐蔓蔓开门下车,脚步不稳地往宿舍楼里走。一直到她打开宿舍的门,跟宿舍里还没回家的舍友打过招呼,她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庄飞飞怎麽知道她住在哪栋宿舍楼? 送徐蔓蔓回宿舍后,庄飞飞开著车直奔老板的住处。魏海中下了飞机后从空军基地直接开他自己的车先行一步了。同样是一夜没睡,庄飞飞就不像徐蔓蔓那麽痛苦了,除了下巴上的胡子看起来有点颓废之外,和平时没太大的差别。还不到8点,路上的车并不多,庄飞飞一路踩著油门很快抵达了两位老板共有的别墅。魏海中已经到了,正在展苏南的卧室里给他打包行李。一看到庄飞飞,他马上说:“下午你和蔓蔓休息,晚上7点我们在中央广场碰头。” “好。” “你现在联络青伟他们,笔记本电脑和相机、手机那些的让他们先去买。” “好。” 庄飞飞从口袋里摸出他和魏海中都有的一份清单,打起了电话。 9点10分,庄飞飞把四个大行李箱放进後备箱,然後发动汽车去营大接徐蔓蔓,快到学校时,他给徐蔓蔓打了电话,电话里徐蔓蔓的声音又干又哑又瞌睡。笑著告诉徐蔓蔓让她在宿舍等著,庄飞飞转动方向盘,车开进了营大的大学校门。 徐蔓蔓很困,尤其是她的屁股底下就是一张床。虽然被褥什麽的都被她卷起来用布蒙住了,可对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人来说,别说是硬板床了,哪怕是一张草席她也能立即睡著。她的行李不多,就是一个行李箱外带一个随身小包。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没那麽多衣服可以换。而且昨天上午她还在营海,下午就跑回家了,凌晨又跑回了营海,就跟拍电影一样,不要太戏剧化。 靠在床柱子上打瞌睡,迷糊中好像有人敲门,徐蔓蔓没理会,肯定不是庄飞飞。那人若到了应该会直接叫她下楼。脑袋里刚这麽混沌地闪过这个念头,徐蔓蔓就听到舍友很是兴奋地喊她:“蔓蔓,有人找你。” 快要睡著的徐蔓蔓在脑袋里以蜗牛的速度消化这句话。下一刻,有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耳边很温柔地唤道:“蔓蔓,醒醒。” 朦胧中,徐蔓蔓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庄飞飞的脸,然後她的脸又被人捏了。 “蔓蔓,醒醒,走了。” “庄子?”揉揉眼睛,徐蔓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怎麽来了?”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我怕你的行李重,你一个人拿不了。”庄飞飞看看徐蔓蔓脚边的行李箱,问:“就这一个?” “嗯。”徐蔓蔓点点头,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 庄飞飞的嘴角含著笑,拿过徐蔓蔓放在床板上的羽绒服给她穿上,又给她戴上围巾和手套,然後一手提著徐蔓蔓的行李箱,一手拿著她的包,说:“我买了早餐在车上,一会儿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带你去睡觉。” “嗯。” 只想好好睡一觉的徐蔓蔓根本没有发现庄飞飞的动作和他的最後一句话有多麽暧昧,多麽的令人浮想联翩。她和舍友挥手道别,就跟著庄飞飞走了。她刚走,她的宿舍里就传来女生的尖叫:“啊!蔓蔓那家伙什麽时候交了这麽帅的一个男朋友?!竟然瞒著我们!” “他们两个不会已经同居了吧,她男朋友要带她去睡觉啊!!” “啊啊啊!!” 上了车,没什麽胃口地喝著奶茶,啃著汉堡,徐蔓蔓迟钝的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庄子,你怎麽知道我住哪栋宿舍楼?” “你告诉我的啊。” “我告诉你的?”徐蔓蔓惊讶地看过去,“我怎麽不记得?” “下飞机的时候你告诉我的,你太困了,可能不记得了。” 庄飞飞面色不变地说,在他们昨天抵达普河县时,李伟青他们就已经把徐蔓蔓在学校的全部资料发到他的邮箱了,包括她的交友情况、学习情况,自然也包括她住在哪个宿舍。想想自己一犯困脑袋就糊涂,徐蔓蔓哦了声,不再问了。 庄飞飞的眼睛里一直忍著笑,他抬手整了整徐蔓蔓乱糟糟的头发:“吃完了睡一会儿吧,到我那儿还有一段路。” “嗯,你别管我,专心开车。” 没什麽胃口,徐蔓蔓把吃了一半的汉堡放回袋子里,闭上眼睛睡觉。很快,她就和周公见面去了。这边,庄飞飞脸上的笑容持续扩大,他又发现了这丫头的另一面,那就是瞌睡的时候特别好糊弄。 庄飞飞住的地方离公司有段距离,反正他上班不用打卡也不用准时到,住的远一点也无所谓。他喜欢安静一些的地方,市区繁华是繁华,但有时候会太吵。庄飞飞的房子不像他的老板那样是豪华的别墅,但也是很不错的小洋房了。他们几个跟著老板一起回来的朋友没事的时候喜欢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什麽的,房子不能太小。 下了车,庄飞飞先把行李箱一一搬进屋里,然後打开车门,动作很轻地把已经睡熟的徐蔓蔓横抱出来。没有叫醒她,可以说是很注意地不吵醒 分卷阅读55 她,庄飞飞脚步又快又稳又没什麽声音地抱著徐蔓蔓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把人放在自己的床上,庄飞飞给她脱了外套和鞋,然後拉开被子。 拨开徐蔓蔓脸上的头发,庄飞飞看著徐蔓蔓的眼神很温柔,嘴角的笑也很温柔。弯腰在徐蔓蔓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他在徐蔓蔓的耳边低低地说:“好姑娘,睡吧。”放下窗帘,庄飞飞关上门离开了卧室,去更衣室打包自己的行李。 收拾著屋子,这一天轮休的倪红雁不时看一眼客厅的电话。昨天下午魏海中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外出一趟,归期不定,然後什麽都没解释就挂了。一直到现在,对方也没有再打一个电话过来。昨晚她打电话过去,魏海中没有接,再打就关机了。这是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而自从那次魏海中在车上问了她那个有关“语言障碍”的问题后就他变得异常忙碌,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问对方发生了什麽事,对方却仍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避而不答。 抱著给魏海中洗好的衣服,倪红雁在沙发上坐下,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快31了,和魏海中在一起也有九年了,两人之间除了那张纸之外和夫妻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魏海中却始终没有跟她提过结婚的事。和魏海中相恋以来,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更没有过什麽七年之痒,哪怕是魏海中回国后两人两地分开的那三年他们的感情都非常的牢固。除却不愿结婚这件事外,魏海中不论是家世还是他本人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但是,他却不愿意结婚,虽然他说过他会娶她。 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再拖下去孩子怎麽办?她喜欢孩子,渴望能有一个属於两人的爱情结晶。可是不结婚难道要孩子当私生子吗?而且魏海中也不愿意要孩子,他总说等结婚以後再说,但,他们什麽时候能结婚?倪红雁的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尤其是这两年,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结婚生子了只有她依然希望渺茫。 她急,父母更急,爲了这件事她不知道和父母争执过多少回,父母对魏海中也越来越不满了,最近已经开始跟她提相亲的事了。她拒绝了,为此跟母亲大吵了一架。她不愿意就这麽不明不白地跟魏海中分手,她爱他,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他。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不确定魏海中是否还爱著她,爱她,爲什麽不愿意娶她?有什麽过错能令他压上自己的婚姻?倪红雁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怕事实是她无法承受的。扯过一张纸巾擦擦眼角,倪红雁站起来抱著给魏海中洗好的衣服进了卧室。 “咔嚓”,门上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倪红雁放下衣服就跑了出来。一看到进来的人,她的埋怨变成了担心。 “海中?怎麽回事,你怎麽……” 赶紧走上去,倪红雁从鞋柜里拿出魏海中的拖鞋,担心不已地看著他憔悴的脸。魏海中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没睡。身上是浓浓的烟味,倪红雁帮他脱下大衣,忍不住问:“你到底抽了多少烟?出什麽事了?” 魏海中很累,他没吭声,换了拖鞋后他一手搂住倪红雁脚步沉重地走进客厅,然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头靠下。 “海中?”倪红雁摸上魏海中的脸,“怎麽了?” 看著倪红雁脸上毫无掩饰的担心,魏海中双手抱住她,一个用力,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埋在倪红雁柔软温暖的怀里,魏海中这才发出了声音:“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一听魏海中的声音就知道他是抽烟过度,尽管心里有诸多的疑问,倪红雁还是选择了沉默,任看起来很脆弱的魏海中紧紧抱著她。就这样闭著眼抱著倪红雁休息沉淀了半个多小时,魏海中这才在她怀里说:“红雁,我委屈你了。” “海中?”倪红雁压下心里因为这句话而涌上的酸楚,手指温柔地在魏海中的脑袋上按摩,“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昨晚上打你电话你也不回,後来又关了机,现在你又这个样子回来,我很担心你。” 魏海中轻轻摇了摇头,然後答非所问地说:“红雁,生个孩子吧。” “海中?!”倪红雁按摩的动作瞬间停下,愕然地瞪著抬起头来的人。 拉下倪红雁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魏海中说:“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但是我不想孩子生下来是私生子,所以一直没同意。红雁,我估计最多两年我们就可以结婚了,你先生孩子吧。就像有的人那样,先把孩子生了,等时机合适了再结婚。我怕再拖下去你就真成高龄产妇了。” 倪红雁从魏海中的身上下来,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情绪。魏海中又把她搂回自己的怀里,缓缓道:“红雁,我不和你结婚不是因为我不想娶你。你是我认定的老婆,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娶别人。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有罪。再没有赎了这个罪之前,我没有权利得到幸福,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 “什麽罪?”倪红雁的眼睛里有了泪水。 魏海中看著天花板没有立刻回答,就在倪红雁心灰意冷地以为这次又是无疾而终时,她听到魏海中说话了:“红雁,去把我让你收好的那个箱子拿出来。” 倪红雁坐起来,魏海中抹去她的眼泪,对她抱歉地笑笑说:“我现在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你帮我拿过来吧,顺便把我的手机充电器拿过来,我手机没电了。”看了魏海中一会儿,倪红雁吸吸鼻子,恢复冷静地站起来去了卧室。 倪红雁完成美国的学业回国后就和魏海中住在了一起,两人後来搬了一次家,也就是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搬家的时候,魏海中交给她一个带锁的箱子,很慎重地告诉她务必保管好这个箱子。倪红雁自然问了这个箱子里有什麽,不过魏海中没有告诉她,只说让她保管好,将来某一天会有用。 从床底下拖出那个箱子,倪红雁又去厨房拿来抹布擦乾净,这才拖到客厅,顺便拿来了魏海中的手机充电器。魏海中先给手机充上电,然後他对著那个箱子发了会呆,接著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眉头紧拧、神色间带著几分悔恨地打开了那个箱子。 当魏海中掀开箱子时,倪红雁惊呼了一声。箱子里放著一些东西,她没有看清楚那些东西是什麽,她被最上面的那条沾著很多血渍的毛巾给吓到了。下颚紧了紧,魏海中拿起那块毛巾,眼里是痛苦,倪红颜看向他,她有预感,这麽多年困扰她的疑惑要解开了。 “红雁,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罪,是什麽。” 远溪:第三十章 用自己并不坚实的双臂紧紧抱住魏海中,倪红雁的脸上是心疼的泪水。心疼她爱 分卷阅读56 的男人这十几年来一直被悔恨折磨著,心疼他这一刻的痛苦。 把深埋在心里的那件事全部告诉了女友,魏海中捏紧手里带血的毛巾,痛苦不已地说:“这上面的血,是小河的。这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他留下的。我没有交给苏南和邵北,我不想他们更痛苦。如果我当时细心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我没有,我不仅没有看到那件事情中显而易见的漏洞,反而帮著老爷子逼走了小河,成了伤害他的人之一。这十二年,苏南和邵北活在痛苦中,而小河……”魏海中说不下去了。 倪红雁更紧地抱住魏海中,给他安慰,眼里是魏海中哭不出的泪。 “红雁,你说我怎麽能结婚呢?在没有找到小河之前,在没有确定他幸福之前,我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 “海中,别说了,我支持你。”倪红雁擦擦眼泪,轻吻魏海中的眼睛,“只要你爱我就够了,我怕的不是你不跟我结婚,而是你不爱了。现在知道了原因,我以後再也不会跟你提结婚的事。我们先把孩子生下来,等小河和苏南、邵北在一起了,我们再结婚。” 魏海中把女友抱到身前,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许久之後,他放开倪红雁,道:“我打个电话,你陪著我吧。” “好。” ※ 厨房里,就见两个身高都在190以上的大老爷们跟另一个身高只有172的小个子男人抢著做饭。厨房门口,两个孩子探头探脑地捂嘴偷笑。顾溪是说什麽都不肯让乔邵北和展苏南做午饭,而两人呢,也是说什麽都不肯让顾溪动手。本来顾溪就身单力薄,昨晚又没睡好,骨头疼得更厉害了,哪里是两人的对手。 乔邵北给展苏南使了个眼色,展苏南也不管顾溪愿不愿意,双手从后扣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厨房外头拖,顾溪急得是直咳嗽。 “苏南、邵北,你们别这样,我做饭!” “小河,你咳嗽,进屋歇著去。” 瞅一眼偷笑的两个孩子,展苏南毫不费力地就把顾溪拖到屋里去了。把他往屋里一推,展苏南手快地关上门,然後挂上锁,直接把顾溪锁屋里去了。 “小河,你去歇著,我和邵北来就行了,我俩现在都是自己做饭,绝对没问题。” 顾溪在里头猛拍门:“苏南,你把门打开!哪有让你们做饭的道理。” “小河,你别跟我们争了。”展苏南转身就走,并且对快忍不住大笑的两个孩子说:“不许给你们爸爸开门啊。” “阳阳,乐乐,把门给爸爸打开!”顾溪拍得手都疼了。 “阳阳乐乐,听叔叔的话,不许给爸爸开门。” 认真地对两个孩子说完,仍不放心的展苏南索性绑架了两个孩子,直接把他们拉到厨房去了,然後关门落锁。 “爸!叔叔把我们关起来啦!”顾朝阳对著厨房的门笑哈哈地大喊。顾朝乐则趴在窗户上假装可怜地喊著:“爸,叔叔说我们不听话就把我们吃了~我们不敢出去~”轻易就被几套小人书收买了的两人早已抛弃他们的爸爸临阵倒戈了。 “苏南!邵北!” 顾溪在窗户边上喊,却只看到两个孩子在厨房的窗边捂著肚子笑。他很为难,很为难,他一点都不想那两个人再介入到他的生活里。可是,顾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无法板下脸来对谁真正的发脾气、发火。就是两个孩子他发火打他们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那两个人不是孩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麽做。 在屋里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徐奶奶压著心底的诡异把顾溪拉过来,说:“算了,他们也是一番好意,他们要做就让他们做吧。你这样客气就太生分了。”徐奶奶已经看出来了,那两个人是在讨好顾溪,而顾溪呢,不喜欢那两个人讨好他。 徐大爷也忍不住出声道:“小河啊,他们让你歇著你就歇著。再争下去就没意思了。人家苏南和邵北不拿咱们当外人,你就由著他们去吧。” 乔邵北和展苏南“斗争”了一个上午,终於让徐奶奶和徐大爷喊他们的名字了。 顾溪欲言又止地看向乾爹和乾妈,心里则是深深的无奈。徐奶奶把他拉到沙发前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小河啊,不管你和他们以前有过什麽误会,这都过了这麽久了,就算了。你不也说都过去了吗。乾妈看得出他们是对你有愧,想补偿你,那就让他们补偿吧,不然他们心里不痛快你心里也不痛快。一切都顺其自然,该咋样就咋样,如果你还是放不下,等过段日子你再跟他们说,现在就算了。” 顾溪抿紧嘴不吭声,心里抗拒著。徐奶奶看了眼徐大爷,徐大爷拿著烟袋进里屋了,还把门关上了。徐奶奶这才在顾溪身边坐下,小声问:“小河啊,那两人跟你以前……只是朋友?”徐奶奶怎麽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虽然她只是个农村老太太,思想也没那麽开放,可那两人对顾溪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更别说顾溪的模样称得上是很漂亮了,要不是他带著两个孩子,上门提亲的人怕不会踩坏他家的门槛。 顾溪的身子微微一震,然後低下头,更是抿紧了嘴。徐奶奶一看到他这样,心里明白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是“果然被我猜中”的明了,有著沉重,有著不知该说什麽好的惋惜,却没有恶心。沉默地坐了好半天,徐奶奶出声:“小河啊,若是别人,乾妈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看都不想再看到他。” 顾溪咬住牙关,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徐奶奶用力掰开他的手,擦擦被他弄破的冻疮,说:“这十几年,你的辛苦、你的委屈,乾妈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你不说,他们不说,乾妈也猜得出你躲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们。” 顾溪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是紧紧咬著牙关。 徐奶奶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过了会儿,说:“乾妈没文化不识字,但是乾妈懂得,人要有良心。乾妈是帮过你,可这十几年你对我们老两口比我的亲儿子还要孝顺。更别说你对我们这个家付出的,对蔓蔓付出的。咱这镇上谁家的儿子都不如你,谁家的孙子都不如阳阳和乐乐。真要算起来是我们这一家欠著你的。就冲这个,乾妈也不能给你委屈受。” 顾溪的眉头微微蹙起,拼命压制著什麽。拍拍顾溪的手,徐奶奶心疼地摸摸他削瘦的脸:“乾妈不问你们三个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问你喜欢哪一个。你听乾妈一句劝,别死倔,他们要补偿你,你就让他们补偿。不说跟他们要钱什麽的,起码让他们把你的後半辈子给安 分卷阅读57 排好吧。你得想想阳阳和乐乐啊,他们这麽喜欢阳阳和乐乐,今後阳阳和乐乐跟著他们也能少吃点苦。你说是不是?” 顾溪依然沉默。 徐奶奶疼惜地把顾溪搂在怀里,就像妈妈搂著自己受了委屈的儿子那样,以她老人家生活了几十年的经验劝道:“若他们仍是死不悔改,那你就当不认识他们,理都不要理。可若他们是真心悔改,你也得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人活一辈子哪能不受点委屈?可日子总要往前看。等你老了再回过头看看,就会觉得那点委屈和你过的好日子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麽。小河,你今年才30岁,你起码还有40年好活,你不能总让十几年前的事绊著你啊。” 顾溪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徐奶奶放开他,顾溪掏出手机,声音发哑地说:“乾妈,我接电话。” “你接。” 按下通话键,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顾溪保持平静地出声:“喂,你好。” “小河,是我,海中。” “啊,海中哥。” 徐奶奶一听是那位魏先生的,她起身也进了里屋,不打扰顾溪讲电话。 “小河,有些事当著你的面我说不出口,也犹豫著要不要跟你说。可是这些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顾溪咽咽嗓子:“你说吧。” 魏海中停顿了片刻,说:“当年你离开的第二天,苏南和邵北就知道他们误会你了。” 顾溪的眼睫颤了一下,没有出声。魏海中也并不要求他有什麽回应,接著说:“当年是有人故意设圈套安排了那件事,就爲了让你离开苏南和邵北。” 顾溪的眼睛睁大。 魏海中咳嗽了两声,艰难地说:“苏帆……在这件事里扮演了其中的一个角色……那名警察也是他们安排故意陷害你的……苏南和邵北之所以会那麽生气一是以为你背叛了他们,二也是……看到照片上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们吃醋……然後,就失去了理智。” “你走的第二天,苏南无意中听到苏帆给朋友打电话,知道了真相。他差点把苏帆打死。我们三个人当时就马上派人去找你,可是……可是我们的能力太弱了,当天晚上,苏南和邵北被关了起来……那晚,苏南把刀插进他打你的那只手里,要不是我及时拦下他,他的手就废了。” 电话里,一人的呼吸声有了变化。 “後来,他跟老爷子吵,说死也要跟你在一起,老爷子给了他一枪,打在头上。”电话里传出明显的抽气声,魏海中握紧电话,声音哑得令一人心颤:“没几天,苏南和邵北被老爷子派了十几个保镖送到了美国,包括我在内。前四年,他们两个人疯了似的学习、在美国发展自己的生意,每天最多只睡4个小时。结果就在他们毕业的那一天,他们失踪了,只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他们的实力还太弱,他们要到一个可以让他们变得更强的地方去。” “他们失踪了三年,那三年他们杳无音信,就是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三年後,他们带了一些人回来,接管了老爷子的产业,之後就开始找你。老爷子的产业现在基本上都在他们两个人的手里,而他们这麽做不是为别的,就是爲了找到你后不再让你受委屈。” “小河,那时候他们太年轻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们伤了你的心,可这十二年他们过得也很痛苦。尤其是苏南,他打了你,苏帆又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他只要一喝醉了就抽自己耳光。在美国他累到胃出血,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有邵北,他以前很少抽烟,现在他和苏南一天最少一盒半的烟。这十二年,我从未见过他真正笑过。他每天都让自己很忙,说忙一点才会不去想你。” 顾溪低著头,闭著眼睛,只有呼吸声让魏海中知道他还在听著。 “小河,我不求你原谅,我也没脸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能给苏南和邵北一个机会,他们,他们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你……现在,又有了阳阳和乐乐……你可以不再爱他们,但请别推开他们好吗?让他们的心里,能稍稍好过点……” “海中哥。”顾溪开口了,声音压抑,“别说‘求’,你是我的大哥,这个字,太重了。” “小河……”魏海中的眼眶被泪水浸湿了。 “事情,都过去了。以前我叫你一声哥,现在,你仍是我哥。海中哥,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了,等我回营海的时候,你带我去看看嫂子。” 魏海中咽了好几下嗓子,重重点头:“一定!” 两个人的内心都很不平静,缓了缓,顾溪说:“海中哥,苏南和邵北,想呆在这里,就呆著吧……只是我这是小县城,要委屈他们了。” “不委屈不委屈!”魏海中的眼里迸射出激动的光芒,“他们就怕你不愿意,哪里会觉得委屈。小河,哥哥谢谢你!谢谢你!” “海中哥。” “啊!” 顾溪舔舔被咬疼的嘴:“谢谢你们……一直在找我……” 魏海中眼里的湿润再也控制不住了:“小河……哥哥,对不起你……”这三个字,终於说出口了。 “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嗯!嗯!不提了!不提了!” 倪红雁又哭又笑地给“老公”擦眼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两个人都很激动,都需要时间来平静,又说了两句注意身体什麽的客气话,魏海中就挂了电话了。顾溪双手支在膝盖上低著头沉默不语。原本上午还很坚定的心因为这通电话而松动了。不是说他又重新燃起了对那两人的爱,而是……而是似乎真正、彻底地释怀了。 作家的话: 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 远溪:第三十一章 顾溪在屋里平静、继续思考他和展苏南、乔邵北之间该怎麽走,而在厨房里挥舞著锅铲的乔邵北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单手拿出电话,一看是魏海中的,他立刻按下:“海中哥。” “邵北,你和小河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厨房呢。我们把小河关屋里去了,不让他动手。” “我有话跟你说,你找个没人的地方。” 乔邵北的眼神变了变,把锅铲交给展苏南,然後捂住电话对展苏南说:“海中哥有事跟我说,我出去一下。” “去吧。” 展苏南接著炒菜,阳阳和乐乐给他打下手。 出了厨房,乔邵北直接上了楼,进了阳阳和乐乐的房间,然後道:“好了,什麽事?” “邵北,我刚才给小河 分卷阅读58 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当年的事,我没直说是老爷子做的,不过我想他也听出来了。我也告诉了他你们在美国的事情和失踪的那三年,我告诉他,你们的心里十几年来只有他。” 乔邵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责怪魏海中的多事。当年的事千错万错都只能怪他和苏南,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顾溪当年的真相来为自己开脱。 “邵北,小河说,你们想呆在这里,就呆著吧。” “什麽?” 本来还很难过的乔邵北一下子站起来了,脸上是不敢置信。 “小河说,你们想呆在这里就呆著吧,只是他那是小县城,怕委屈你们。” “真的?!小河真的这麽说了!” “真的,千真万确!” 乔邵北说不出话来了,他太高兴太激动了。接下来,魏海中又说了一句让他高兴得蹦起来的话:“小河说,谢谢咱们一直在找他。” “海中哥,你别骗我啊!你可别骗我啊!” “你嫂子在旁边听著呢,不信你问你嫂子。”马上,电话里就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邵北,真的,我听到了。” “海中哥,我想亲你一口!” 乔邵北高兴得一拳头砸在阳阳和乐乐的书桌上,脑袋都激动得懵了。 魏海中咳了两声,口吻马上变得严肃了起来:“邵北,小河可能已经原谅了你们,但是要追回他的心还很艰难。有件事我一直瞒著你们没敢告诉你们,你们要追回小河,就得先弥补这件事。” 乔邵北立刻冷静了下来,问:“什麽事?” 魏海中咬咬牙,说:“苏帆……打小河……打得很重,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我不敢告诉苏南,我怕他听完後就冲到非洲去杀了苏帆。” 乔邵北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全部告诉我。” 接下来,乔邵北没有再说话,可是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冷,眼中充满了狠戾。挂了电话,他的拳头骨节分明,浑身因为克制著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而紧绷著。乔邵北的脑袋里不停地转过各种念头和各种补救的方法,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乐乐的喊声:“叔叔,饭好了,吃饭啦。” 迅速深吸了两口气,乔邵北起身:“来了。”走到门边,压下杀人的欲望,他打开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怒火。 “叔叔, 吃饭了。” 楼下,乐乐仰头冲著他喊,乔邵北笑著下楼:“来了。”乐乐跑到正屋门口,打开锁,心虚地探头进去,却见爸爸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小心翼翼地从门帘里钻出来,对走下来的人悄悄说:“叔叔,我爸爸好像不生气了。” 乔邵北从窗户看进去,心里了然地说:“你爸爸不会真的生我们的气,我们去端菜吧。” “嗯!” 爸爸不生气了,解除了屁股危机的顾朝乐高兴地冲进厨房去端菜,顾朝阳已经端著一盘炖鸡腿出来了。乔邵北跟进厨房,在顾朝乐端著菜出去后,他对正收拾灶台的展苏南耳语:“海中哥刚才给小河打了电话,说了些事情,小河愿意我们留在这里了。” “你说什麽?!”展苏南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乔邵北捡起抹布说:“等会儿跟你详细说,先去吃饭。” 阳阳和乐乐出来了,展苏南压下狂跳的心脏,迅速收拾好灶台,然後端著盘子和乔邵北及两个孩子一起端著饭锅和其他的菜出了厨房。 徐大爷和徐奶奶都从里屋出来了,回过神来的顾溪帮著摆盘子,盛饭。期间,他往展苏南的右手背和脑袋上瞧了好几眼,看得展苏南是受宠若惊。两人很自觉地一左一右挨著顾溪坐下,丝毫不管他们的举动会不会引起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的怀疑,现在的他们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了。徐大爷已经从徐奶奶那边知道了三人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端起碗来平静地吃饭。 “爷爷奶奶,吃鸡腿。”唯二不觉得有什麽奇怪的顾朝阳和顾朝乐一人夹了一个鸡腿放进爷爷奶奶的碗里,然後顾朝乐夹了一个鸡腿放进爸爸的碗里,接著两人又各夹了一个鸡腿放进叔叔的碗里。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的表情看得徐奶奶突然有点心酸。 “阳阳乐乐,你们也吃,要多吃点。”展苏南和乔邵北往孩子的碗里夹鸡腿,夹菜,眼睛已然湿润了。 顾溪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展苏南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放进乔邵北的碗里,然後对两个完全怔住的人说:“别光顾著他们。晚上我包饺子,你们就别跟我抢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看看碗里的菜,又看看顾溪,喉结一上一下的。展苏南低头,就著顾溪给他夹的那道菜往嘴里猛扒了几口饭,借此压下鼻间的酸涩。乔邵北强笑了一声,避开孩子们关心的眼神,说:“包饺子我和苏南想抢也抢不了,我们只会吃。” 顾溪淡淡地笑了笑:“吃饭吧。” “嗯!” 乔邵北大口大口吃起了饭,顾溪给停下筷子的乾爹乾妈也夹了菜,然後夹起鸡腿吃了起来。徐大爷在桌下碰了碰徐奶奶的腿,沉默地吃饭。阳阳和乐乐看看叔叔又看看爸爸,两兄弟也保持了沉默,低头吃饭。 顾溪这时候又开口了:“乾爹乾妈,我一会儿给大哥二哥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苏南和邵北可能会在咱们这儿长住一段时间,我想正式介绍他们给哥哥嫂子认识认识。以後大家会常来往,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应该的应该的。”徐奶奶马上笑著附和。而展苏南和乔邵北面对顾溪态度的突然转变,已是激动地无法咽下嘴里的饭菜了。 徐大爷放下筷子,语带深意地说:“小河啊,让苏南和邵北跟家里人见见面是应该的,但你也得注意别给他们惹麻烦。” 顾溪面色平静地说:“我心里有数的,乾爹,您放心吧。” “那就好。” 乔邵北和展苏南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阳阳和乐乐却是听出来了。两人冲两位叔叔眨了下眼睛,让他们不要问,然後阳阳转移话题:“爸,叔叔不同意我和乐乐寒假去卖糖葫芦。” 乔邵北和展苏南脑筋极快地跟著阳阳转移话题,再说这件事他们也是要跟顾溪商量的。展苏南第一个开口:“小河,阳阳和乐乐还小,自主创业的意识是好的,但是我和邵北不同意。你看他们的手上都生冻疮了,怎麽还能去卖糖葫芦。” 乔邵北接下:“我和苏南的意思是等他们放暑假了,让他们跟在我和苏南的身边学做生意。到时候他们接触到的都是跨国的大生意,会比卖糖葫芦学到的经验多很多倍。而且寒假除掉过年 分卷阅读59 的那几天,也就没几天假期了,让他们在家里看看书,不是刚买了那麽多小人书吗?下学期他们就要上初中了,跟著我们学学英语也是好的。” 乔邵北的话说完,徐奶奶马上问:“小河,阳阳和乐乐寒假要去卖糖葫芦?”徐大爷皱了眉:“天太冷了,我觉得苏南和邵北说得有道理。冻出了毛病可不是闹著玩的。” 好,现在是四票反对,就算顾溪和孩子都同意也还少一票。顾溪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向两个儿子问:“你们的意思呢?” 阳阳和乐乐很矛盾,乐乐犹豫地说:“我和哥哥早就想好了,山楂、糖什麽的都买好了,如果放弃的话,很可惜。” 阳阳也很犹豫地说:“我和乐乐把零花钱都用上了,计划都想好了,如果不做的话我们之前花的心思都白费了。” 很不忍见孩子们失望,乔邵北哄道:“我们可以自己在家里做糖葫芦吃啊。不一定非要拿出去卖。” “可是……”两个孩子咬著筷子,还是很纠结。 顾溪淡淡一笑,轻咳了几声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就取个折中的法子。” 阳阳和乐乐不咬筷子了,顾溪在展苏南和乔邵北开口前对他们说:“卖糖葫芦的事他们已经计划了很久,突然不让他们做了,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抬手制止住要说话的展苏南,顾溪接著说:“本来他们是想去市里卖糖葫芦的,那就让他们换个地点,到县上去卖吧。规定好每天卖几个小时,不管有没有卖完,到点就收摊,就当是社会实践了。晚上阳阳和乐乐跟你们学英语。” “我同意!”阳阳马上举手,生怕举慢了叔叔再说出什麽反对的理由。 “我也同意!”乐乐举起双手,然後不由自主地就恳求起某两人来:“叔叔,你们就让我和哥哥去卖糖葫芦吧,我们都跟同学说了寒假要去卖糖葫芦,如果没有去的话,同学会笑话我和哥哥说大话。” “叔叔,你们就同意吧。”阳阳直接抓住了展苏南的胳膊央求。 徐奶奶看著看著笑出了声,徐大爷也笑了。孩子这样子一要求,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窝子都软得能掐出水来了,哪里还说得出反对的话。展苏南刮了下阳阳的鼻子,佯装严肃地说:“好吧,那一天只能卖两个小时。” “太少啦——”阳阳就差扑到展苏南的怀里了,“四个小时,最少也得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太长了。” “叔叔,四个小时,您就答应吧。”阳阳直接站起来趴到展苏南的背上,又是摇又是扭的。乐乐也有样学样地走到乔邵北的身後两手搂住他的脖子扭呀扭。 “叔叔,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似乎这麽跟叔叔闹,跟叔叔撒娇是很自然、很自然的事情。 展苏南和乔邵北哪里是两个孩子的对手,当下就毫无原则地败下阵来。把乐乐抓到怀里挠挠他的咯吱窝,乔邵北完全像一个父亲那样抱紧在他怀里大笑的儿子,投降:“好,四个小时,不过四个小时一到你们就得收摊。” “没问题!”乐乐从叔叔的怀里钻出来,和哥哥一起欢呼。不知道爲什麽,潜意识里他们就觉得如果叔叔不同意的话他们就做不成。 展苏南和乔邵北对著两个孩子傻笑,心窝要多软有多软,他们已经完全投入到父亲的角色里拔不出来了。顾溪嘴角含笑地看著孩子跟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不再去想他和这两个男人未来会变成什麽样子。让孩子体会有“父亲”在身边的快乐,让他们体会有孩子在身边的幸福,至於未来,他只要在原地等著他们放弃,等著他们组建属於他们自己的家庭就够了。 “好了,吃饭吧。”顾溪最後发话。 阳阳和乐乐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端起碗大口吃饭,看得出他们很高兴。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是捧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徐奶奶看了徐大爷一眼,徐大爷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这样也挺好的,只要那两个人是真心的,就这麽著吧。他们知道轻重分寸,这件事他们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他们的那两个儿子在内。 吃完饭,徐大爷亲自开口不让展苏南和乔邵北收拾,顾溪的态度也强硬了一些,有话要问孩子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就没抢著收拾,帮著顾溪把碗端到厨房后他们藉口要查阳阳和乐乐的功课,把两个孩子带上了楼。 徐奶奶在屋里给两个儿子打电话,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挂了电话后她就去厨房找顾溪说话去了。看到两个孩子跟那两人的互动之後,她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劝顾溪回头,顾溪受了这麽多年的苦,也该有人心疼心疼他了。徐大爷趁著顾溪不在屋里,抽起了旱烟。他不是不反对的,要是他的两个儿子敢跟哪个男人搞同性恋,他绝对打断他们的狗腿,把他们撵出门,就当没生过他们。 可是这事搁在了顾溪的身上,他就做不到反对了。他当然也希望顾溪能找个好女人,成个家,不要再那麽辛苦。然而顾溪这十几年来摆明了要一个人过,现在那两人找来了,猜猜也知道他们以前有过些什麽。有时候,人不能把什麽事都弄得太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他选择了糊涂。只要顾溪能好,两个孩子今後能不再吃苦,那他在闭眼前都愿意糊涂。 远溪:第三十二章 楼上,“父子”四人坐在床上,准确地说是两个孩子被叔叔搂坐在腿上。说来也是奇怪,对这两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叔叔,两个孩子的接受程度快得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就好比现在他们被叔叔搂著,他们就觉得特别特别舒服,特别特别喜欢。叔叔的怀抱不像爸爸,但具体是什麽感觉他们也说不上来。 乔邵北问:“阳阳,乐乐,刚才吃饭的时候爷爷说不让你们爸爸给我们惹麻烦是怎麽回事?” 阳阳马上很不高兴地说:“爷爷说的是二娘。” 乐乐:“二娘总欺负爸爸。” 接下来,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叔叔告状。这些状憋在他们心里很多很多年了,他们不能跟爷爷奶奶说,不能跟大伯大娘说,也不能跟姐姐说,更不能跟爸爸说。现在有了两个很疼他们的叔叔,他们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听著,脸上并没有什麽愤怒的表情,只是心疼顾溪和孩子受的委屈。别说在这种小县城里了,就是在大城市里二娘那样的人也不在少数。相比这位二娘,展苏南和乔邵北更想多跟儿子亲近亲近。 抱紧腿上的孩子,两人一边听著他们“控诉”那位二娘的过分,一边凝视著他们的小脸,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抱著永远不撒手。这是他们的儿子呀,他们又乖又 分卷阅读60 懂事又聪明还会保护“爸爸”的儿子。 情不自禁地在阳阳的脸上亲了一口,很“过分”地打断了对方说话的展苏南在阳阳耳边懊悔地说:“对不起,叔叔太笨了,这麽久才找到你们……对不起……” 阳阳的心扑通扑通扑通直跳,忘了自己正在说什麽,抬著头愣愣地看著叔叔,心里怪异的泡泡又冒了出来。 乐乐眨著大眼睛瞪著看起来很难过的展叔叔,下一刻,他的脸蛋也被人亲了,带著点胡渣子的刺痛。他摸上脸,心脏和哥哥一样跳得极快。爸爸没有胡子,亲他们的时候不会刺痛他们。可叔叔虽然有胡子,但感觉并不糟糕,反而,反而……叔叔可以再亲一口。似乎看出了乐乐的要求,乔邵北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哑声说:“叔叔太笨了,要不是你们的姐姐正好在叔叔的公司里上班,叔叔都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找到你们。对不起,请原谅叔叔的愚笨。以後你们就是叔叔的儿子,叔叔不结婚,也不要别的孩子,叔叔就跟你们、跟你们的爸爸,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两个孩子的呼吸都有点不稳了,阳阳和乐乐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们的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疑问,例如……“叔叔,你们和爸爸之间的误会到底是什麽?” 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孩子的双手不禁用力,想到顾溪的交代,也不敢据实以告的乔邵北说:“就是一个小误会,说了你们可能也不理解。叔叔听信了别人的谎话,以为你们的爸爸不要叔叔了,就跟他生气,结果气跑了他。” “是什麽谎话?” “是……”乔邵北舔舔嘴唇,不知道怎麽回答。 阳阳和乐乐看看叔叔为难的脸,过了会儿,乐乐不问了,转而问:“叔叔,你们过了年会走吗?” “不会!”两人同时开口,展苏南道:“叔叔不会再离开你们、离开你们的爸爸。”乔邵北则再次问:“你们愿意跟叔叔一起生活吗?” 阳阳和乐乐皱起了小脸,看的两人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难道孩子们不愿意?乐乐咬咬嘴说:“叔叔,我愿意,但是我不知道爸爸愿不愿意。” 阳阳点点头:“嗯,我和乐乐一样,我喜欢叔叔,但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爸爸好像……不愿意。” 两人压著心底的激动,问:“如果爸爸愿意,那你们愿意和叔叔一起生活吗?” 如果爸爸愿意……阳阳和乐乐马上用力点头:“我们愿意!”爸爸说了,他们和叔叔有著很深的联系。而且,他们似乎也感觉到这种联系了。 “谢谢!”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也忍不住地亲吻孩子的眼睛、孩子的脸,双手因为极度的喜悦而发颤,他们的孩子,喜欢他们,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老天还是眷顾他们的,没有抛弃他们。 “叔叔,你们以後会走吗?” “不,不会,叔叔要永远和你们、还有你们的爸爸在一起。” “那叔叔,你们以後还会误会爸爸吗?” “不会,绝对不会,叔叔保证。” 顾朝阳抬起双臂,抱住展苏南的脖子,深深地笑了:“叔叔,谢谢你们来找我们和爸爸。” 展苏南猛地用力抱紧阳阳,把自己对孩子所有的愧疚都隐藏在这环紧的双臂中。乐乐也和哥哥那样抱住了乔邵北,乔邵北在他的头顶上亲了好几口,心尖又疼又软。 任那两人带著孩子在楼上说话,顾溪系著围裙在厨房里剁饺子馅儿。徐大爷和徐奶奶去睡午觉了,顾溪关了厨房的门一个人借著落下的一刀一刀沉淀心情。他从没有设想过他离开后那两人会怎麽样,更没有设想过他们什麽时候会发现他是青白的,可以说,他强迫自己把那两个人丢出心房,然後随著时间的过去,那两人就再也无法回到他的心里了。 原来,在他离开后还发生了那麽多的事;原来,那件事是两家的老人设的局,为了让他离开他们。顾溪手里落下的刀停在了案板上,他失神地吐了口气。那一晚过後,他也曾担心过如果两家的父母知道后会不会生气,可那时的他仍抱著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他们三个人可以很幸福地生活下去。而现实终究是现实,谁都不能免俗。 恨吗?顾溪举起刀再次快速地剁起饺子馅儿。人之常情,他不恨。如果他没有那两个孩子,他也许会把怨恨一直记在心里,但他有两个天底下最好的儿子,所以,他不恨。就算两家的老人没有出面,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和他们有什麽结果。那时候的他,太年轻,太幼稚。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孙子是从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畸形人体内生出来的,就是那两个人,他都不确定他们知道了阳阳和乐乐的身世后会有什麽反应。也许那两个人已经猜到了什麽,但只要他们不问,他希望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有人推开了厨房的门,顾溪扭头。进来的人关上门走到他身边,说:“苏南在检查孩子们背单词,我下来陪你。” 顾溪垂眸,举起刀:“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歇著吧。” “我不累。” 乔邵北贪婪地看著顾溪的侧脸,靠在灶台边,唇边一天一夜没刮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很是颓废,却又充满了慵懒的魅力。 肆无忌惮地看了顾溪一会儿,直到对方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乔邵北才收回目光,说:“我和苏南回国后以你的名义买了套房子,然後把你的户籍单独转了出来。” “邵北。”顾溪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严肃。 乔邵北对他笑笑,说:“你先别急,听我解释。”顿了顿,他说:“本来我们是想把你的户籍转到我们名下的,但是我和苏南去美国后在那边开了公司也置了产,入了美国的国籍,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把你的户籍从学校里转了出来。你人不在,又找不到你,户籍只能一直放在学校。现在你想把户籍转到普河县来,我觉得不合适。” 顾溪抿抿嘴,说:“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那套房子不能放在我名下,不然我晚上睡不著觉。” “好。”乔邵北爽快地答应了,道:“等阳阳和乐乐放了暑假,我们一起回营海,我把那套房子转到阳阳和乐乐的名下,这样可以吧。” 顾溪张嘴,乔邵北马上拦住他,收起脸上的笑认真地说:“阳阳和乐乐是我和苏南的孩子,转到他们名下合情合理。” 要说阳阳乐乐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吗?顾溪没有办法对著这一张神似阳阳和乐乐的脸说谎。可是如果答应了,那不就是承认阳阳和乐乐就是他们的孩子吗?那他要怎麽解释阳阳和乐乐的来历?似乎看出了顾溪的顾虑, 分卷阅读61 乔邵北说:“我和苏南喜欢他们,他们就是我们的儿子。小河,我们想做父亲,我们想成为阳阳和乐乐的父亲。” 顾溪避开乔邵北的眼神,用剁馅儿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过了很久,他开口:“你们以後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会!”乔邵北夺下顾溪手里的刀,“小河,你看著我。” 顾溪抬眼,乔邵北凑近:“他们就是我和苏南的孩子,我们认定了。小河,你可以不原谅我们,但我恳求你,让我们做阳阳和乐乐的父亲。” 顾溪扭回头,拿回刀,剁了几下饺子馅儿,他低低地说:“只要阳阳和乐乐不反对,我就不反对。” “小河,谢谢你。”而乔邵北更想做的是把眼前的人抱在怀里,紧紧地,再也不让他离开。 顾溪没有吭声,手腕用力。 看了顾溪一会儿,乔邵北挑起刚才的话头:“我想把阳阳和乐乐的户籍转回营海,跟你的在一起。将来不管他们考大学还是就业,营海的户籍要比这里的户籍方便很多。” 顾溪手上的动作放缓,然後他就听乔邵北说:“你还是可以继续在这里教书。只要营海那边出具一份你的身份证明,再把你的学历拿过来,你又有教书的经验,再加上高中学历,转成正式的老师应该是没问题的。”想到顾溪的学历,乔邵北的心窝就生疼,他们毁了这人的一生。 一听他这麽说,顾溪的心里松了口气,他以为这两个人会要求他带著孩子回营海。想想阳阳和乐乐,顾溪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乔邵北笑了:“这有什麽麻烦的。我们现在做什麽都要优先考虑阳阳和乐乐,我看他们的智商绝对不低,至少也有180。”一说到这里,乔邵北心里的自豪啊,当然伴随的是遗憾与悔恨。 顾溪轻轻“嗯”了声,专心剁饺子馅儿,不大习惯身边站著一个人,站著一个他已经遗忘了十二年的人。 不过乔邵北并不打算把安静还给顾溪,他就一直站在顾溪身边看著他剁馅儿,帮他拿面粉,倒水,看著他略显吃力地和面,心下已经决定从明天起学习和面,学习包饺子、搟面条。 傍晚,下了班的徐丘林夫妇和徐丘术夫妇就都过来了。徐丘术在知道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身份后表现得还算平静,他已经提前被自己的老娘关照过了。而郭月娥在知道后立刻对两人的态度变得异常的热络,看得徐奶奶和徐大爷直皱眉,看得两个小子直撇嘴。从来没有帮顾溪做过什麽的她更是十分热情地充分发挥自己身为嫂子的职责,又是帮顾溪包饺子,又是给公公婆婆熬稀饭,几乎抢走了顾溪所有的活。 面对二嫂的热情,顾溪很冷静、很平静,就好像郭月娥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似的,没有半点异样。徐丘术坐在大哥身边稍显沉闷地听著大哥跟展苏南和乔邵北聊天,从媳妇的表现里他已经看出媳妇想做什麽了。他觉得很丢脸,尤其是在顾溪面前,特别的丢脸。 晚上吃饭的时候,郭月娥好像看准女婿那样,开口闭口都是问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公司怎样怎样、在国外怎样怎样、家里怎样怎样,特别是面对乔邵北时热情得直叫人起鸡皮疙瘩。展苏南和乔邵北从头到尾都应对得体,没有说出两家的实情,但也给足了顾溪面子,也表现出了他们对顾溪绝对的关心和爱护。这顿饭,除了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之外谁都吃得不是滋味。晚上不能吃太多饺子的徐大爷喝完米汤直接就进屋了,再看下去他今晚都别想睡了。 一直到吃完饭收拾完,郭月娥还是拉著展苏南和乔邵北说话,言语间已是“苏南”“邵北”地喊著了。最後徐丘术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阳阳和乐乐要早点睡,明天还要复习功课,郭月娥这才不忍地离开,离开前千万叮嘱顾溪一定要带展苏南和乔邵北去她家做客。 郭月娥一走,李珍梅就把顾溪拉到了厨房,一晚上都不怎麽高兴的阳阳和乐乐被满脸笑容的两位叔叔带到楼上看小人书去了。 厨房里,李珍梅皱著眉头说:“看你二嫂今晚这态度,她肯定会来找你说怀志的事,你自己心里有个主意。”能随便做军队的直升机过来的人,郭月娥可能放过吗? “我知道。”顾溪淡淡地说:“都是一家人,能帮的我不会推,实在帮不了的,我也只能尽力。怀志的事我会再跟二嫂说说,趁他还年轻,去学点本事。至於钱,我能出多少会出多少。” “你就是太心好。”李珍梅不满地说:“月娥就是吃准你这点,总是占你便宜。小河,这回你听大嫂的,不要管怀志的事,她要闹就让她闹去。咱们这一家子难道没了她还不能过了?你瞧你二哥今晚多难受。爸妈也被她气得不行。” 顾溪只道:“二嫂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说的。” 李珍梅点点头,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顾溪毕竟是男的又是公婆认的儿子,不可能去和郭月娥对著干,只能迁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李珍梅问出她单独找顾溪的主要目的。 “小河,你看那个庄子怎麽样啊?今天一大早那个庄子就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说他把蔓蔓带回营海了,说蔓蔓回来什麽都没有带,得回去收拾行李。说过两天就把蔓蔓送回来。我觉得这人对蔓蔓好像有那麽点意思。” 顾溪在见到庄飞飞时就有这个想法了,他道:“我看那人还不错。苏南和邵北带回来的人不会差到哪去。听苏南说庄子是他的助理,能力不错。” 李珍梅的眼睛顿时放光:“那你说蔓蔓跟他有戏没戏?”接著她又有点担心地说:“人家是从美国回来的,又是老板助理,我怕人家看不上咱家的条件。” 顾溪宽慰道:“有能力的人只看自己喜不喜欢,哪会在意对方的条件。我觉得那个人挺细心的,也会照顾人。至於他俩能不能成,我们先看看。万一蔓蔓对他没那个意思,我们反而弄巧成拙了。” 李珍梅急了:“她还挑什麽呀,都24了,再不赶紧找对象都成老姑娘了,没人要了。” 顾溪笑了:“24还小呢。大城市里女的30岁结婚都不迟。先让他们自己发展发展,如果八字有了一撇,我们再操心就是了。” 想了想,李珍梅道:“蔓蔓什麽都愿意跟你说,等她回来你帮我套套她的话,再帮我问问苏南庄子的详细情况,万一人家有女朋友……我也怕蔓蔓伤心。” “好。” 又聊了会儿,李珍梅看看时间,也不多呆了,叫了徐丘林回家。送走大哥大嫂,顾溪刚进屋,就听到乾爹火冒三丈地说:“老二家的事你别管!怀志就是 分卷阅读62 饿死也跟你没关系!” 顾溪失笑,提醒:“乾爹,怀志是您孙子。” 徐大爷怒道:“他这个孙子还不抵阳阳或乐乐一半!反正怀志的事你不许管!你二嫂要闹就让她闹,有本事她把天闹塌了!” 徐大爷是真生气了。他那个唯一的孙子一年到头看不得他几回,今天老婆子明明打了电话让他过来见见小叔的朋友,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徐大爷对自己这个亲孙子别提有多失望了,他也不在乎了,他又不是没有别的孙子! “乾爹,都是小事,您血压高,别动火。”顾溪给乾爹端过去一杯水,然後顺顺他的後背让他消气,“怀志的事我心里有谱,您就别操心了。” “你不许去跟苏南和邵北开口。”老爷子的气消下去一点,口气也软了许多。他不能总是由著老二家媳妇欺负为难小河。 “我心里有数,放心吧。乾爹,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别闷著生气,对你身体不好。”顾溪拿来两颗降压药给老爷子吃。徐大爷吃了药,喝了水,深呼吸了半天,心里没那麽堵得慌了。 顾溪扶起徐大爷,把他送到里屋,扶著他上了床,给他脱了鞋。徐大爷看著顾溪,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半路认来的儿子竟然比亲儿子对他还要亲,他更是再也见不得有谁欺负顾溪了。 “小河,你也早点睡吧,实在不行就让苏南和邵北住在家里吧,楼上也有空屋。” “我知道,乾爹,你睡吧。” 徐大爷躺下了,徐奶奶也进屋了。顾溪给徐奶奶撑开床,道了晚安,出去了。 徐奶奶脱了鞋,背对著徐大爷说:“我刚刚跟丘术说了,他要还任著他媳妇欺负小河,我就让苏南和邵北把小河带走,永远都不回来。” “嗯。” 从乾爹乾妈的房里出来,顾溪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身上觉得冷了,他这才回神上楼。走到儿子的房门口,他在窗边停下。窗帘已经拉上了,不过有条缝,顾溪看进去,心里的一角顿时酸麻了一下。 屋内,阳阳和乐乐已经睡下了。乔邵北坐在床边,展苏南侧躺在床里面。两人的手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轻拍,顾溪看不到背对著他的乔邵北脸上的表情,但展苏南却在压抑地抹眼泪,眼里是对孩子的愧疚。捂住嘴压下咳嗽,顾溪悄悄地走到自己的房门口,轻轻打开门进去,再轻轻地关上门。黑暗里,顾溪靠著门闭上眼睛,已经很久都没有疼过的心脏隐隐作痛。 遠溪:第三十三章 郭月娥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她就起床了,还把徐丘术叫了起来。“丘术,你赶紧去买菜,再买条鱼,回来再杀只鸡。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小河和苏南、邵北中午过来吃饭。”正在穿裤子的徐丘术一听,立刻脱下裤子上床,拉过被子就要睡。 “你干嘛!”郭月娥伸手去拉徐丘术,“让你起来去买菜你又睡什麽觉!” 挣开郭月娥,徐丘术黑着脸说:“要去你自己去!这十几年你都没请小河吃过一顿饭,现在知道人家的朋友有本事了,你就这麽热情。苏南、邵北……人家是小河的朋友,喊得跟你儿子似的。要请你自己请,我不去!你不嫌丢脸我嫌!” 郭月娥气坏了,狠狠掐了徐丘术一下,骂道:“你昨晚是聋了还是瞎啦?你没听到苏南和邵北是大老板吗?你再看看他们开的车,那是军车!他们可是坐着军队的直升机过来的!咱县上谁有这本事?恐怕县长都没坐过直升机!邵北长得跟阳阳和乐乐那麽像,肯定和阳阳乐乐有关系。这回别说怀志的工作了,只要小河开个口,我看怀志都能当老板了。” “你就做梦去吧!”徐丘术厌恶地看着自己势力的老婆,说:“就怀志那出息还当老板?不是我这个当爹的看不起他!我跟你说,你不许去找小河开这个口,你要敢去,我就跟你离婚!” “我怕你!”郭月娥拿起自己的枕头砸在徐丘术的身上,“这个口我开定了!小河欠了咱们家那麽多,不该还吗?苏南和邵北开的是跨国公司,给怀志安插个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们家怀志怎麽没出息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能做好!” “郭月娥!”气坏的徐丘术连名带姓地吼出来:“我不跟你说笑,你要是敢去找小河,我立马跟你离婚!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小河那两万块钱我一定要还他。你要再敢给他找麻烦,我不饶你!” “你敢!”郭月娥叉起腰,“我伺候了你二十多年,你敢跟我离婚我就跟你拼命。还小河的钱,可以啊,只要他给怀志解决了工作,我马上还他。我告诉你徐丘术,这件事你要敢管,我跟你没完!”丢下狠话,郭月娥出去了,并且喊道:“赶紧给我爬起来买菜去!” “我不去!你别以为我吓唬你,你敢去找小河你试试看!”徐丘术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在了地上。走到客厅的郭月娥吓了一大跳,然後她就看到徐丘术从屋里跑出来脸色狰狞地冲她吼:“郭月娥,你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跟你离婚!你试试!” 从未见徐丘术发过这麽大的火,郭月娥一下子愣住了,心里也有点慌了。怔了怔,她赶紧上前赔笑脸:“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还不成吗?离婚离婚的,你要跟我离了婚可怜的还不是你?” 推开郭月娥,徐丘术粗声道:“我告诉你,你以後再敢欺负小河、占小河的便宜,我不饶你。这个家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不再看郭月娥,徐丘术转身回屋,大力关上门。瞪着房门,郭月娥气鼓鼓地握住拳头。不让她去找顾溪,不可能!咱就走着瞧,谁怕谁,你徐丘术有本事就真跟我离婚,我看你敢不敢! ※ 这一晚,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回宾馆,他们陪了孩子一夜。顾溪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乾爹和乾妈,但是他告诉了阳阳和乐乐。阳阳和乐乐知道后嘴上没说什麽,但是早饭的时候他们紧紧挨着叔叔坐下,跟叔叔说这说那,亲热得不得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们对叔叔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在他们小小的心灵中,高大的叔叔似乎可以让爸爸不再那麽辛苦,似乎可以让爸爸不再受二娘的欺负。 吃了早饭,顾溪把乔邵北和展苏南赶到楼上阳阳和乐乐的房间休息,两人连着两个晚上没睡,人憔悴得不成样子,看得阳阳和乐乐也很担心。叔叔陪了他们一夜,阳阳和乐乐就在床边陪叔叔说话,一直到叔叔睡着了他们才轻声离开,让叔叔好好睡。两个孩子也不打算去问爸爸那件误会是什麽了,他们喜欢叔叔,只要爸爸同意,他们愿意跟叔叔一起生活。 两个孩子丝毫 分卷阅读63 不担心第二天的考试,两人在爷爷奶奶的屋里看小人书。徐奶奶坐在窗边的炕上剪窗花,徐爷爷找老夥计下象棋去了。收拾完的顾溪回自己屋里拿了一千块钱,然後骑车出去了。昨晚徐丘林夫妇来的时候把他的车也骑了回来。快到中午的时候顾溪才回来,手上提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大帆布袋子。他先去了卫生间,然後又提着袋子出来上楼。展苏南和乔邵北还在睡,他悄悄进了两人的屋,出来的时候手里的帆布袋子空了。 谁也没想着去打扰那两人睡觉,中午五个人简单地吃了碗西红柿鸡蛋面,顾溪也不打算在过年前摆摊了。他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爲了省钱,阳阳和乐乐的毛衣毛裤、他自己的毛衣毛裤还有乾爹乾妈的毛衣毛裤都是他织的。只不过他不会太多花样,只会平针和正反针。手指头痛,顾溪织得并不快,不过他还是打算在年三十之前把阳阳和乐乐的毛衣织出来,他们的毛衣都旧了也小了。 一直睡到傍晚,展苏南第一个醒了过来。他刚有动作,乔邵北也醒了过来。盖着孩子的被子,闻着孩子的气息,在离顾溪这麽近的地方,两人睡了十二年来最沉最香的一觉。睁开眼的霎那,他们都有片刻的恍惚,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清了清嗓子,两人坐了起来,屋内的暖气很足,并不冷。睡在床边的乔邵北去拿自己放在桌上的衣服,接着他就愣住了。原本他放衣服的地方摆了其他的东西。展苏南也看到了,他直接钻出被窝下了床走到桌前。 桌子上摆着两套新的浴巾、毛巾、新牙刷、新袜子,两个还装在盒子里的新的剃须刀。毛巾上放着一张纸,展苏南拿起来。 苏南、邵北: 睡起来先去厨房吃点东西,然後去洗个澡,刮刮胡子。这两天辛苦你们了。浴巾毛巾都是乾净的。换洗的衣服我搭在你们和我屋里的暖气上,你们起来应该已经乾了。我这儿卫生间小,又不在屋里,委屈你们了。换洗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习惯穿什麽牌子的,我买的纯棉的,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了。 顾溪 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向窗户下的暖气片看去,就见上面搭着内裤、背心、秋衣秋裤,正好是一个人的。乔邵北也下了床,他走到暖气前,拿起那条白色的很普通的内裤,已经烤干了,拿在手里热乎乎的,一直热到了心里。内裤不是他们平时穿的名牌货,但这牌子在这种小地方已经算是高档的了。乔邵北把暖气片上的背心、秋衣秋裤都拿起来,然後紧紧贴在脸上。 “我去小河屋里。”展苏南的声音很哑,不单单是因为他刚睡起来。乔邵北把脸埋在那热乎乎的衣服里,无声地点点头。只套了秋衣秋裤,展苏南裹上羽绒服就出了屋。他快步冲进顾溪的屋子里,关上门。扭头,就看到窗下的暖气片上搭着一身内衣,和他们屋里的一样,只不过是另外一个颜色。 展苏南走过去拿起那身内衣,心绪翻腾。他知道,那人做这些是因为真正的原谅了他们,并不是愿意再和他们在一起。但无妨,无妨,展苏南把热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深吸几口气。无妨,哪怕要追那人一辈子,他也不会放手。更何况,他已经看到了一线希望。 “叔叔,你们起来了吗?” 是阳阳!展苏南急忙开门出去:“起来了。”隔壁屋子的门也打开了。 “叔叔!你们怎麽没穿衣服!快关门,会感冒的!” 顾朝阳惊喊一声,赶紧把走出来的展苏南推进屋里,然後跟进去关上门。也只穿了秋衣秋裤的乔邵北失笑:“叔叔穿着衣服呐。” “外面那麽冷,穿这麽点哪能算穿衣服了。”边说边把叔叔推倒床上,逼着他们上了床,阳阳又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嘴里教训着:“叔叔不要想着自己是大人就可以不注意。生病要打针吃药,还不能出门,马山要过年了,叔叔想被关在屋子里吗?” 脸没洗牙没刷的乔邵北拉过阳阳,问:“你和乐乐生病了就被爸爸关在屋子里?” “是啊。还要打针。”明显不喜欢打针,阳阳皱皱鼻子。 “哥!叔叔起来没有?”楼下传来乐乐的喊声,阳阳扭头冲着门大喊:“起来啦。” “爸,叔叔起来了。”乐乐告诉在屋里的爸爸,然後去厨房给叔叔端饭。阳阳也想到这件事了,挣脱出叔叔的怀抱,说:“我去端饭,叔叔吃了饭去洗澡吧,水都烧好了。”说完,也不等床上的人应声他就开门跑了。 乔邵北推推在发呆的展苏南:“起床吧,吃了饭洗澡去。”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邋遢死了。 展苏南拉住他,举起手里的内裤,眼神不平地说:“小河居然记得我们喜欢穿平角的内裤,还知道我们穿多大码的。”他们现在码数比十二年前大了一个码,那人竟然没买小了!乔邵北愣了,他拿起自己的内裤一看,XXL,突然有点口乾舌燥的。 有人上楼了,两人赶紧压下“邪念”,拿过羊绒衫和羊绒裤套上。门开了,两个孩子端着碗走了进来,乔邵北和展苏南急忙下床。 “叔叔,爸爸做了炒饭,你们先吃,还有紫菜蛋花汤我们去端上来。” “别去了,叔叔去端。” 展苏南拦下阳阳和乐乐,两个孩子抬头冲他们笑道:“叔叔快吃吧,吃完饭去洗澡。” 把叔叔推到桌前,两个孩子跑了。乔邵北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蛋炒饭,只觉得肚子好饿好饿,心里好暖好暖。 吃饱了饭,两人把碗拿下去洗了,跟徐奶奶和徐大爷,主要是跟顾溪打了个招呼,然後就去洗澡。在两人洗澡的空挡,阳阳和乐乐把他们的羽绒服拿到院子里挂起来,让风吹散两人身上浓浓的烟味。兄弟两人在卫生间门口徘徊,最後乐乐敲敲门,小声问:“叔叔,要不要我们给你们搓背?”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露出惊讶,接着是喜悦。展苏南赤身裸体地走到门边打开门,直接说:“你们跟叔叔一起洗吧。” 阳阳和乐乐一听,很是高兴地赶紧钻进去,关上门。乔邵北正在洗头,展苏南帮着阳阳和乐乐脱掉衣服,给他们拿过塑料拖鞋换上,把他们拉到冒着热气的淋浴下面。从来没有跟成年男子洗过澡的阳阳和乐乐看着叔叔健壮的体魄新奇不已。而也从来没有带着孩子洗过澡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更是新奇又兴奋。 乔邵北快速冲掉头上的泡沫,把阳阳和乐乐拉过去把他们的身上淋湿,展苏南拿过洗发水挤在两人的头上。本 分卷阅读64 来就不大的卫生间站进来四个人更显拥挤,可是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特别喜欢此时的氛围。 乔邵北带着几分试探地问:“你们现在还跟爸爸一起洗澡吗?” 顾朝乐抹抹脸上的水说:“我们不跟爸爸一起洗澡。”展苏南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乔邵北。乔邵北克制着住内心的紧张又状似好奇地问:“爲什麽不跟爸爸一起洗澡?” 阳阳和乐乐同时说:“爸爸没有跟我们一起洗过澡,也从来不跟我们一起洗。”有记忆起就从来没有跟爸爸洗过澡的他们察觉不到这有什麽奇怪的。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色变了变,阳阳眯着眼睛抬起头:“叔叔,怎麽了吗?” “没,没什麽。”乔邵北露出一抹疼惜的笑,“叔叔只是好奇。因为叔叔从来没有跟小孩子一起洗过澡。” 阳阳咧开嘴:“我们也从来没有和别人洗过澡。不过感觉还不坏。” “叔叔的感觉也不坏。”乔邵北把阳阳转了个身:“叔叔给你搓背。” “搓完了我给叔叔搓背。” “好。” 蒸汽氤氲,乔邵北和展苏南坐在浴缸边上给两个身上骨头明显的孩子搓背。虽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长身体,根本胖不起来,但摸过孩子凸出的肩胛骨和一根根明显的肋骨时,他们还是忍不住心疼。阳阳乐乐坚决不让叔叔给他们搓全身,两个孩子很是认真地把自己的胳膊腿还有身上搓得乾乾净净的。 给孩子冲乾净,乔邵北和展苏南扶着浴缸蹲下,两个孩子拿着搓澡巾非常认真地给他们搓背,他们甚至能听到孩子因为用力而稍显沉重的呼吸。这里的条件对两人来说称得上是简陋了。可就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乔邵北和展苏南却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幸福。那人独自抚养两个儿子长大,他把孩子教育得很好,很好。 掀开门帘看了眼卫生间,顾溪从屋里走出来上楼,到阳阳和乐乐的房间拿出两人的换洗衣服。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听着里面的笑闹声,顾溪犹豫了几分钟,然後抬手敲敲门:“苏南、邵北,我拿阳阳和乐乐的换洗衣服过来。” 正在里面跟孩子们玩涂抹泡沫游戏的展苏南和乔邵北顿时心下一颤,胯间的小兄弟有点不老实的动了动。不敢在孩子的面前出丑,两人赶紧洗干净手一起小跑到门边,打开门。顾溪站在门口别过脸,双手抱着衣服伸进去。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脏怦怦直跳,咽下不该有的杂念,两人接过衣服。顾溪在外面帮他们把门关上,说:“别洗太久,不然水凉了。” “啊,我们马上洗好了。” “你们洗完了直接到主屋来,屋里暖和。” “好。” 交代完了,顾溪面色平静地回了屋。乔邵北和展苏南抱着孩子的衣服在门口发呆。 “叔叔,快来冲沐浴液。” “啊,来了。” 胡思乱想什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人追回来,不是乱发情!背对着孩子狠狠弹了下自己不老实的小兄弟,两人神色略显不自然地转身回去。十二年来没有碰过任何人的他们,在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之後,慾望也伴随着痛苦而来了。 洗了澡,剃了胡子,展苏南和乔邵北乾乾净净地出现在顾溪的面前。两个孩子也洗乾净了,窝在叔叔的怀里看小人书。展苏南和乔邵北则跟徐奶奶和徐大爷聊聊天,东拉西扯。顾溪没有避讳地当着两人的面继续给孩子织毛衣,话并不多,偶尔需要的时候他开开口。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说回去的事,他们不想住在宾馆,在那里他们只觉得难熬。可是顾溪不开口他们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到了9点多,顾溪开口了:“苏南、邵北,晚上阳阳乐乐跟我睡,你们两个睡他的屋。”三楼的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床也太硬。 “啊,好!”两人乐不颠地迅速答应。 一听叔叔晚上可以留下来,顾朝阳和顾朝乐高兴极了。顾溪看向两个儿子:“明天你们要考试,晚上早点睡。” “没问题!” 说完这些,顾溪继续织他的毛衣,展苏南看看怀里的孩子,然後又看向乔邵北。乔邵北知道他的意思,对顾溪说:“小河,我们想在县上租套房子,这样方便点。等阳阳乐乐开学后中午也有个地方可以睡睡午觉。”主要是有一个私人的地方他们可以更方便的和孩子、和顾溪亲近。 顾溪想了想说:“如果你们打算长住的话就租一套吧,如果不长住就在我这里住好了。” 展苏南立刻说:“肯定要长住的。” “那就租一套吧。”顾溪不反对。 徐奶奶和徐大爷的脸上露出不同意,徐奶奶道:“就住家里呗,在外头租房子多贵啊。阳阳和乐乐中午住他们大伯家就行了。” 乔邵北笑着说:“伯父、伯母,我和苏南有不少东西得搬过来,还要带助理过来,在这里住太打扰了。反正这里租房子也不贵,比在宾馆住便宜多了。昨晚我跟大哥提过这件事了,大哥说他这两天就帮我们联系。” 一听是这样,徐奶奶放心了,说:“有什麽需要帮忙的你们只管开口,别拿咱们当外人。” “不会的。” 过了会儿,顾溪抬头看看表,出声:“阳阳乐乐,你们该去睡觉了。” 顾朝阳和顾朝乐马上合上小人书,从叔叔怀里站起来,准备去睡觉。展苏南和乔邵北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看着他们放下门帘,听着他们上楼的脚步声,徐奶奶小声对顾溪说:“小河啊,我看苏南和邵北是真疼阳阳乐乐,阳阳乐乐也喜欢他们。这才不到两天,阳阳和乐乐就黏他们黏得这麽厉害了,除了你之外他们两个还从来没有这麽黏过谁呢。” 顾溪停下织毛衣的动作,语带深意地说:“他们彼此间都不生疏,挺好的。” 那你呢?徐奶奶很想问,但顾溪脸上的平静让她把话咽了下去。虽说她知道了这三人间是怎麽回事,但她感觉得出顾溪现在没那意思。 顾溪是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打算有那个意思。但是在乔邵北和展苏南在楼上“哄”两个早已过了需要“父亲”哄着睡觉的儿子睡觉时,顾溪却在卫生间里把乔邵北和展苏南还有儿子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十二年前的事情现在看来没有谁对谁错,他们是孩子的父亲,他愿意看到孩子和他们亲近,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那两人就是孩子的依靠。 遠溪:第三十四章 坐在床上,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睛盯着前面的暖气片上那几件湿呼呼的衣服,想到那人在卫生间把他们换下来的贴身衣服一件一件全部用手洗乾净, 分卷阅读65 他们怎麽都平静不下来。习惯性地去口袋里掏烟,刚把烟盒掏出来,展苏南又放了回去。阳阳乐乐不喜欢他们抽烟,那人也闻不了烟味。 “邵北。” “嗯?” “我想戒烟了。” “我已经在戒了。” 深深吐了两口气,展苏南扒扒早就乾了的头发,用力甩甩头,哑声问:“昨天你跟我说小河同意我们留下来是怎麽回事?”昨天陪孩子,今天睡了一天,他一直没时间问这件事。 乔邵北仍盯着那几件衣裳回道:“海中哥跟小河说了他走以後发生的事,小河就同意了。你伤了自己的手,又被老爷子打了一枪,小河一听就心软了。他对海中哥说感谢我们一直在找他。” “真的?!”展苏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相比他的激动,乔邵北却显得有些冷淡。他扭过头,展苏南脸上的喜悦没有了,皱起了眉:“怎麽了?你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乔邵北的眼里冒出怒火,“海中哥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高兴得差点打碎阳阳和乐乐的书桌。” “但是?”展苏南看出了还有後话。 乔邵北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海中哥还告诉了我一件事。那一次,苏帆对小河下了狠手,还对小河说了些话。” 话到这里,展苏南眯起了眼睛,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对小河做了什麽,又说了什麽?”乔邵北把他从魏海中那里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展苏南,当展苏南听到展苏帆对顾溪说了怎样侮辱的话后,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苏南!”把展苏南拉回来,乔邵北压低声音:“小河和孩子在隔壁呢!” “我要去宰了他!” 事隔十二年,早已不会再冲动的展苏南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用力把展苏南拉回来,把他按坐在床上,乔邵北小声说:“你去宰了他有什麽用?宰了他能收回他对小河的伤害、能收回他对小河说的话吗?” 展苏南狠狠捶了一下床板,低吼:“把他派到非洲简直是便宜了他!我要把他丢到沙漠里去!” “冷静!苏南。”用力扣住展苏南的肩膀,乔邵北在他耳边说:“怎麽处置苏帆以後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小河这边。苏帆的那些话是小河的心结,不解开这个结,我们永远追不回小河。” 展苏南慌了,抓住乔邵北:“你说怎麽办?小河一定恨死我了。” “不会,小河不会恨,他只会心死。”乔邵北的话令展苏南掉进了冰窟里,脸上的血色瞬间就没了。乔邵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还是冷静地压着展苏南的肩膀说:“苏南,我们没有退路了。哪怕小河还爱着我们,他也不可能再接受我们了。他一定会觉得他老了,又是摆摊的,又没有学历,他配不上我们。” “邵北,你一定要想办法,你一定要想一个办法!”完全慌了的展苏南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乔邵北的身上。乔邵北握住他冰凉的手,目光坚决的低声说:“办法有。” “什麽!”展苏南紧紧反握住乔邵北的手,屏住了呼吸。 乔邵北吐出一个字:“追!” “追?”他们不是正在追吗? 乔邵北点点头:“追,‘死皮赖脸’地追。” “……”展苏南盯着乔邵北的眼睛,许久许久之後,他脸上的慌乱不见了,只剩下该有的稳重。“你说吧,怎麽个死皮赖脸法,我听你的。” 乔邵北朝展苏南勾勾手指,展苏南凑近,乔邵北在他耳边这般那般、这样那样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展苏南不住地点头,心里有了计较。说完了,乔邵北又道:“我们还得想办法让小河愿意跟我们回营海。他的身体需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还有阳阳乐乐读书的事情。他们在这里上学太委屈了。” 展苏南拧眉:“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可是怎麽劝小河跟我们回去?他不回营海,阳阳和乐乐肯定也不会回去。”心里更想掐死展苏帆了。 “这个不急。”乔邵北口吻轻松地说:“阳阳乐乐还有半年才上中学呢,这半年里我们就努力想办法吧。其实我们也可以说服阳阳乐乐去营海读书,这样小河就必须跟着去,但我不想利用孩子,所以这是最後的一招。我已经说服小河把户籍留在了营海,把阳阳和乐乐的户籍转回去了。我想等暑假阳阳乐乐去营海的时候,趁机劝小河去医院里做个检查。他的身体不好,让院方出面说他必须留在医院里治疗,以此留下他,剩下的我们再从长计议,反正暑假有两个月,总有办法留下他,你觉得如何?” 展苏南想想道:“小河不是在县上的学校教书吗?如果那个学校不能给他转成正式的老师……” 乔邵北挑挑眉,是啊,他怎麽没想到。虽然这个办法有点卑鄙,但他们管不了那麽多了。想到一件事,展苏南推开乔邵北,拿过自己的手机:“差点忘了,我要给雷克斯打一个电话。” 乔邵北马上一副“差点忘了大事”的表情,看看表,他又马上拦下:“西雅图现在天还没亮呢,你这个时候打过去雷克斯绝对会咆哮。” 展苏南看看表,还不到十点,西雅图那边早上还不到六点,确实是太早了。展苏南郁闷地放下手机,恨不得西雅图那边马上就到中午。乔邵北在他身边坐下,往後一躺:“等会儿吧,今天睡了一天我也不困。”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今天一天都忍着没抽烟,有点没精神。 展苏南挨着他躺下,两人都陷入沉默。久久之後,展苏南突然冒出一句:“明明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有……爲什麽孩子只像你?” 乔邵北噗的一声喷了,然後安抚性地拍拍展苏南:“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也许你记错了。” “不可能。”展苏南转过身侧躺,一手撑着脑袋说:“我是喝醉了,但有没有做我有感觉。”尽管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尽管那一晚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但他仍记得进入那人身体里时的温暖。完了,展苏南捏住鼻子,禁欲太久,不敢随便乱想。 乔邵北也捏住了鼻子,别看两人都已经是三十二岁的成年人了,性爱的次数却只有那一次,还是在喝醉酒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严格算起来两人还是“老处男”。鼻子里没那麽热了,乔邵北拿开手,回到之前那个问题,说:“我们只能确定孩子是小河生的,但小河到底是个怎麽样的身体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孩子爲什麽只像我……”他假装谦虚地说:“只能说明我那个的活力比你的强。” 展苏南的回应是直接给了乔邵北一拳,心里太不平衡了。乔邵北笑着挨下,在这个充满了孩子气息 分卷阅读66 的房间里,两人也没有那麽痛苦了,未来的日子他们更重要的是追回那人的心,让那人重新爱上他们。没有什麽比找到了那人更叫人高兴的不是么。 又翻身平躺着,展苏南说:“我不管阳阳和乐乐是不是像你,反正他们也是我的儿子。那晚我们都有碰小河,阳阳和乐乐怎麽也有我一个。” “那当然。”乔邵北很大方地说:“你我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小河就是我们的妻子,我们孩子的‘妈妈’。” “他本来也就是孩子的母亲。”说到这个,展苏南的心里又无法平静了,“邵北,我真的很恨我自己,真的。我当初爲什麽会那麽不理智,我怎麽能……” 推了一下展苏南,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乔邵北蹙眉:“不是说好了不再提了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後悔也没用。其实不管苏帆对小河做了什麽说了什麽,伤害他最大的是你和我。接下来就是我们好好赎罪的时候了。小河脸皮薄,我们死缠烂打地追他,总有一天能追回来的。” 展苏南举起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乔邵北拉下他的手不让他看,说:“我们两个要保重好身体,我们现在可是做父亲的人了。”展苏南收紧拳,轻轻地“嗯”了声。 两人就这麽躺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睡了一天一点都不困的他们耐心地等到凌晨两点,展苏南拿过手机,拨出一个美国西雅图的长途号码。电话响了七八声后才被接通,电话里的人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Hello?” “雷克斯,是我,苏南,很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哦,南,我的小朋友。”电话里一阵窸窣声,似乎是从床上坐起来了,然後对方很不客气地说:“你是打扰到我甜蜜的美梦了,我和我的宝贝儿还没起床呢。” 展苏南笑着说:“安吉拉一向起得早,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们已经起来了。” “那是一半的时候。南,你应该了解。” 展苏南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会这麽巧。” 对方清醒一点了,问:“我听说你和北找到你们那条小河了,情况怎麽样?人家有没有拿棒球棍把你们从家里赶出来?” “呵呵,雷克斯,我们的小河很温柔,不会做出这麽暴力的事。不过我倒真希望他能这麽做,这样我起码好受一点。” “噢,听起来似乎并不顺利呀。” 展苏南吐了口气,说:“我们带给他的伤害远远超过我们预料的。有时间我会详细告诉你。雷克斯,现在我和邵北有一件很重要事情要问安吉拉。” “噢,好,我把电话给他。”接着电话里传出对方立马变得很温柔的声音:“宝贝儿,南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苏南,什麽事?”电话里的人声音变了,而出口的却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展苏南咽了咽嗓子,说:“安吉拉,我和邵北找到小河了。可是,我们发现……他有了两个孩子,男孩儿,孩子长得,很像邵北……按照时间推算,如果孩子是足月出生的话,孩子应该是去年5月份有的,也就是我们和小河发生关系的那一个月。” “噢!上帝!南!你弄清楚了吗?你确定孩子是你们的,或是那条小河的吗?”雷克斯的惊叫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显然他在一旁听着。 展苏南压下心中被雷克斯的惊叫引出的激动,小声说:“我们的人查到他离开营海后的三个月在一个叫关庆的地方,那三个月他一直有呕吐的症状。而且当时他受了伤,却不肯用药。下周三是孩子11岁的生日,小河在关庆的三个月只和一位老人在一起,而且孩子很像邵北,小河对外说他是孩子的爸爸也是孩子的妈妈,所以我们认为……”展苏南咬咬牙,“安吉拉,我们认为,他很可能和你一样。” “噢!上帝!” 这时,电话里一直没时间开口的人说话了:“你们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他有什麽异常吗?” “有!”也在一旁听着的乔邵北说:“小河从来不跟我们学游泳;他上厕所都是去隔间;也从来不当着我们的面换衣服。”这是他们很早就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啊,北,你也在啊。”仍是雷克斯。 “雷克斯,你好。” “嗯嗯,我不插话了,你们继续说。” 展苏南补充:“小河很排斥去医院,但是却坚持要读医学院,而他却不肯告诉我们原因。据孩子们说他们从来没有跟爸爸洗过澡。还有,以前小河对着我们的裸体会尴尬。” 雷克斯又忍不住插话了:“那是他害羞,也可能是你们的裸体太难看。” “爹。”有人忍不住了。 “啊啊啊,爹地不插嘴了不插嘴了,爹地这就把嘴巴上的拉链拉起来。” 终於让烦人的家伙闭嘴了,安吉拉在电话里说:“这些也许可以证明他和我是一样的,但也许就像我爹说的那样,他只是害羞。我需要你们给我确实的证据,证明孩子是他和你们的。如果他和我一样,那你们犯下的罪孽就重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语气沉重地说:“我们知道。”接着乔邵北对着电话说:“我们会想办法确认。” “安吉拉,我敢肯定孩子是我们的。”展苏南说:“我想问你的是,小河的骨头一到冬天就疼,不能碰冷水,还有他天一冷就咳嗽,有时候还会偏头痛。他不肯去医院,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安吉拉想也不想地说:“如果孩子真是他生下来的,那他肯定是自己一个人生下来的,并且他绝对没有办法坐月子,更别说在生产后好好照顾自己了,恐怕连营养都是一个问题。骨头疼就是後遗症,不能碰冷水也是相同的原因。至於咳嗽、偏头疼也和生産後没有调理好有关。另外,你们不是说他是带着伤离开的吗?也不排除是因为旧伤的原因。” 展苏南和乔邵北听到这里已经是悔恨得说不出话来了。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不仅是受了伤,而且是受了重伤! 展苏南艰难地说:“我们刚刚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受的伤,很重。头部、胸骨和腿部的伤最重。” “这就是了。”安吉拉的语气中多了一分责怪,“月子里落下的毛病只能在月子里养了,其他的得慢慢调理。不过要真是他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的,没有发生难产简直是万幸。他现在在做什麽?” 展苏南和乔邵北更开不了口了,乔邵北难受地说:“他现在,在外头,摆摊卖饺子。” “绝对不可以!”安吉拉严厉地说:“他骨头疼的毛病绝对不能再 分卷阅读67 受风,更不能受累。你们现在要马上带他来美国,我得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受过伤,这十几年绝对会落下一身的毛病,再拖下去会成大问题,也许现在已经是大问题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毛毛的,展苏南呐呐道:“可是小河不可能跟我们去美国,他不想,离开这里……我们也是,刚找到他,他还没有完全原谅我们……怎麽办?” 电话那边有片刻的沉默,接着安吉拉说:“那你们就先不要让他摆摊,现在天气冷,等天暖和之後如果他还是不肯跟你们来美国,我就过去。” “安吉拉!谢谢你!”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里立刻浮现希望。 “现在都是你们的猜测,你们先想想怎麽跟他开口吧。”安吉拉泼了两人一盆冷水。对啊,这个才是最关键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瞬间冷静了下来。接着安吉拉又道:“那三年里他都没有告诉你们,现在他更不可能告诉你们他的秘密。你们尽快得到他的原谅吧,让他愿意告诉你们,这样很多事我们才好进行。” “我们明白。安吉拉,谢谢你。”乔邵北和展苏南是真心的感激对方。 安吉拉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很得我爹的欣赏,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还是要谢谢你。” “苏南,邵北,我很想见见小河,希望不会等太久。你们找到了他我很替你们高兴。” “不会,最迟两年,我们也等不了太久。” “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有什麽情况随时找我,不要在意时差。”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心一路沉到脚底,他们对那人造成的伤害真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遠溪:第三十五章 跪在客厅堆满了各色物品的地板上,徐蔓蔓一手拿着物品清单,一手清点“货物”。她从没想到长这麽大能眼睛都不眨的购物梦想居然是沾了弟弟的光才实现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列出的清单足足有五张A4的纸,从糖果到各种数码产品,就连孩子的内衣内裤都包括了。 魏海中和庄飞飞打包行李,倪红雁把徐蔓蔓清点出来的物品分类,方便打包。自从知道了魏海中不肯结婚的原因后,倪红雁就甘心地听从魏海中的建议辞去了现在的工作,等过完年後她就到乔邵北和展苏南投资的“昔河国际医院”担任儿科主任,负责儿科的工作。她也明白了爲什麽那两个人投资的医院会起这个名字。 拿着笔,徐蔓蔓在清单上的几件物品下画了一条线,说:“遥控飞机、X-BOX、WII和PSP、平板电脑这些游戏类的东西就不要带过去了,带过去很可能就成了别人的了。” 另外三人抬起头,庄飞飞问:“怎麽说?” 徐蔓蔓撇撇嘴:“我二婶看到了绝对会让阳阳乐乐给她孙子玩玩,玩了就不会还回来了。” 庄飞飞和魏海中停下了打包的动作,徐蔓蔓接着说:“上回我放假回去给阳阳和乐乐买了一套那种塑料的、可以组装成各种汽车的益智玩具,被我二婶看到后就‘借’走了,说是给她孙子玩玩。她孙子那时候才几个月大,玩什麽玩啊。後来阳阳和乐乐就没见过了。我家就我二婶最能欺负我小叔,我小叔是爷爷奶奶的乾儿子,爲了爷爷奶奶好过,他每次只能忍下。这些吃的呀什麽的可以带回去,这些稀罕东西就算了。再说我二婶的儿子怀志很喜欢玩游戏,这些游戏机什麽的他见着了绝对会跟阳阳乐乐借,他能还回来也就算了,万一不还呢?” 倪红雁皱起了眉,庄飞飞二话不说地把已经放进箱子里的游戏机和玩具一一拿出来。魏海中问:“你二婶经常欺负你小叔?” 徐蔓蔓回道:“她也不是明着欺负,反正就是找机会占便宜呗。她经常去我小叔那里买饺子,说是给钱,我小叔一推她就收回去了。以前还好点,现在她有孙子了,谁要是给阳阳乐乐买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她见到了保准会要走说给她孙子。每次我小叔都说算了,我小叔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因为这种事跟她计较。”说到这里,徐蔓蔓贼笑两声:“後来我就学会了,我回家给阳阳乐乐买的好吃的就让他们藏起来,偷偷吃。” 倪红雁忍不住问:“那你二叔就不管她?” 徐蔓蔓义愤填膺地说:“我二叔对我小叔还行,常私下里给阳阳乐乐买衣服买吃的,也会偷偷给我奶奶钱让我奶奶帮补我小叔,但他管不了我二婶。听我妈说我二婶以前跟着我二叔吃了些苦。生她儿子的时候还难产,差点死了,我二叔对我二婶有愧,就什麽都顺着她,时间长了我二婶就越来越不讲理了。怀志结婚的时候女方家非要一套房子,我二婶就跑到我爷爷奶奶家要钱,说我爷爷奶奶偏心外人,对外人还没对自家人好,还不是说给我小叔听。我小叔什麽也没说,拿了两万块钱出来。结果到现在我二婶也没有还钱的意思。我小叔挣那两万块钱容易吗?一提起来我就来气。” 倪红雁则爱屋及乌地沉下脸来了,庄飞飞在一旁开口:“以後有老板在,不会再让你二婶欺负顾先生。” 徐蔓蔓马上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说:“我二婶那个人撒起泼来谁也没办法。她要真跟我小叔闹,老板能有什麽办法?还不是得顺着她?而且还有我爷爷奶奶啊。我爷爷高血压,我小叔是那种宁愿自己吃亏也绝不会让我爷爷奶奶为难的人。”吐了口气,徐蔓蔓郁闷地说:“其实我爷爷奶奶也很气我二婶,但每次小叔都说算了,说家和万事兴,钱啊什麽的都是小事。我二婶又是媳妇,我爷爷奶奶也不能骂她呀。在我们那种小地方,谁家有个啥事隔天就传遍了,她要闹起来多丢人呀。” 接着,徐蔓蔓就“哎呀”一声,赶忙说:“我才想起来!我妈说怀志下岗了,这万一叫我二婶知道老板是我小叔的朋友,她肯定会找我小叔提怀志工作的事。”她一拍大腿,“而且她肯定要求得给怀志安排一个好工作。” 倪红雁很反感地说:“这种人不能一味的纵容啊。纵容下去就是无底洞。” “对对对,我早就跟我小叔说过了。”徐蔓蔓连连点头,然後又很无奈地说:“谁叫我小叔是我爷爷奶奶的乾儿子呢。当初又是我爷爷奶奶收留的我小叔,我小叔总想着报恩,他怎麽可能拒绝我二婶?而且我小叔那人心太好,他总说没什麽。” 庄飞飞还是很平静地说:“你二婶那种人好对付,老板什麽人没见过,他们会处理的。” 一听庄飞飞这麽说 分卷阅读68 ,徐蔓蔓也觉得有道理,没那麽担心了。倪红雁却仍是不放心地说:“海中,你还是给苏南、邵北提个醒吧。要单单是对他们倒无所谓,现在得考虑到小河的处境。” 和庄飞飞一样,魏海中显得很平静地对倪红雁说:“那种人没什麽好担心的,听蔓蔓这麽说她就是那种喜欢占人便宜、比较势力的人,这种人最好对付。”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我去给苏南、邵北打个电话,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嗯。” 看着魏海中出去打电话了,徐蔓蔓不禁笑了,对倪红雁说:“我小叔和阳阳乐乐现在也算是有靠山了,今後我小叔不用那麽累了,也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倪红雁笑着说:“你这麽心疼你小叔,难怪他疼你。” “呵呵。”徐蔓蔓很不谦虚。 接着,倪红雁说:“庄子,你把不带走的收好,海中说阳阳乐乐暑假会来营海,到时候一起给他们。” “好。”庄飞飞朝徐蔓蔓招手:“蔓蔓,来帮我。” “嗯。” 看着两人忙进忙出地搬东西,倪红雁露出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她怎麽觉得庄子对徐蔓蔓有别的意思呢?等会儿私下里问问庄子去。 普河县小学的门口停着一辆极其显眼的军车。车上,乔邵北抱着笔记本电脑,利用无线网卡给几位公司的高层和手下发邮件,处理一些公务。今天是顾朝阳和顾朝乐考试的日子,两位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到孩子面前的“父亲”说什麽都要来陪。顾溪不同意,阳阳和乐乐也不同意,只不过是普通的小学生期末考试,实在不必如此夸张。但展苏南和乔邵北说什麽也要陪着,腿长在他们身上,顾溪和孩子拦也拦不住。 最後,乔邵北开着车把孩子送到学校,随後他就在外头等着了。而展苏南在家里帮着顾溪大扫除。明天展苏南来送孩子、陪孩子考试,乔邵北在家里做家务,两人已经分工合作好了。结果就是当顾朝阳和顾朝乐从车上下来之後,面对同学和老师好奇惊讶的眼光一半尴尬一半又有一点点被叔叔疼爱的欢喜。 正在网上跟美国分公司的主管谈事情,乔邵北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魏海中的,他马上接听,语气很是轻快地唤道:“海中哥。” “在忙什麽呢?” “阳阳和乐乐今天考试,我在外头等着他们考完。你那边怎麽样?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我们大概明天下午过去。你嫂子急着要见小河和孩子,我们打算今年就在小河那儿过年了,小河不会嫌弃吧。” “肯定不会。”乔邵北笑着说:“小河还说想见见嫂子呢。”接着,他话中充满感激地说:“海中哥,你那通电话帮了我和苏南大忙,虽然追回小河的路还很漫长,但小河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变了,而且他一点都不反对孩子和我们亲近。” “那就好。”魏海中一听,放下了一半的心,说:“我们亏欠小河和孩子的太多,不仅是你和苏南,我和你嫂子也是要偿还一辈子的。邵北,你和苏南不要心急,这麽多年小河身边都没别人,哥哥不敢说他还爱着你们,但起码你们两个人对他是不同的。你们好好爱他、珍惜他,时间长了小河会动心的。” “嗯,我和苏南已经下决心死皮赖脸的追了。” “呵呵,你们能保持这种心态就好。” 接下来,魏海中说起了郭月娥的事,乔邵北听完後很是平静地说:“我和苏南已经见过她了,很典型的欺善怕恶的人,没什麽可在意的。至於她儿子的工作,她真要提了,对我和苏南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俩现在凡事都以小河的心情为前提,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蔓蔓的意思是不要把游戏机那些拿过去,担心郭月娥去要,小河到时候不好意思不给,反而叫孩子失望。本来我觉得买多一份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听蔓蔓的意思阳阳和乐乐很不喜欢她,我担心孩子们心里有想法。阳阳乐乐暑假不是要来营海吗?让他们过来玩好了。” 乔邵北想了想说:“也好。免得他们玩游戏耽误了学习,惹小河不高兴。海中哥,你和嫂子去给郭月娥的孙子买点东西,例如衣服什麽的。先把好处给了她,她就不会闹了。” “好,晚上我跟你嫂子去商场逛逛。” “再给阳阳和乐乐买点稀罕水果,我忘了写在单子上了。” “没问题。” 郭月娥的事在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眼里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乔邵北和展苏南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至於孩子那里两人也想好了,等过了年,他们好好跟孩子谈谈,不要去为那些根本不值得他们在意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孩子的未来会和绝大多数的人不一样,他们要学会处理不同的人际关系。 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魏海中沉声道:“邵北,两位老爷子带着夫人去三水度假去了,就在你们去普河的第二天。老爷子应该已经知道你们找到小河了,他们选择这个时候去三水,我认为他们是决定不再插手了。” 乔邵北的表情淡淡的,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他们能想通最好。海中哥,阳阳和乐乐的事我和苏南的态度一样。如果不是他们,我和苏南已经做了12年的爸爸了。孩子姓顾,跟他们没有关系。” 魏海中忍不住劝道:“老爷子年纪大了,他们一心想抱孙子,也许他们知道了孩子的事就不反对你们和小河在一起了。” “不。”乔邵北冷下脸说:“他们不能在做了那样的事后还心安理得地抱孙子。而且你要我怎麽跟孩子们解释他们凭空冒出来的爷爷?怎麽跟孩子们解释爲什麽他们的爷爷和真正的父亲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怎麽跟他们解释他们的爸爸爲什麽会离开营海?小河不希望孩子知道以前的事,他不希望成人世界里的那些龌龊的事影响到孩子,我和苏南也同样不希望。如果小河坚持告诉孩子当年的真相,孩子一定会恨我们,一定不会再愿意见到我们。可是小河却选择了对孩子隐瞒当年的事,让我和苏南能享受到做父亲的幸福,你说我们怎麽还能自私的把小河的伤口一而再再而三地撕开?不,我永远不会告诉他们孩子的身世,他们要孙子,可以,自己去找女人生或者直接去领养。” 魏海中从乔邵北看似平静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愤怒。他也听出来了,这几年展苏南和乔邵北并不是原谅了他们的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是把这些都压在了心底。而当他们找到小河,他们又再次回到了当年的伤害中。在这件事情里,没有谁是真 分卷阅读69 正的赢家,而最可怜的就是无辜的顾溪和两个孩子。 魏海中也不劝了,说:“好,我听你们的,孩子的事我不会在老爷子的面前提。老爷子的态度我看是不再管你们的事了,你们在营海安心照顾顾溪和孩子吧。其实我心里很希望你们能早点把顾溪和孩子带回来。普河毕竟是个小地方,阳阳和乐乐又那麽聪明,在那里上学简直太委屈了。而且小河也应该回营海好好养养身体。” “我知道。”乔邵北吐了口气,“我和苏南会找机会劝他回去。他的身体不能再累了。” “嗯。” 乔邵北无意识地往车窗外瞟了一眼,马上说:“海中哥,我不跟你说了,阳阳和乐乐出来了,明天你们来之前给我一个电话。” “好,你忙,挂了。” “Bye.” 挂了电话,乔邵北马上打开车门,下车。就见两个孩子背着书包笑着朝他跑了过来。乔邵北看看手表,快步走到学校大门口接住两个孩子,假装严厉地问:“这才一个半小时你们就出来了?都答完了吗?” 阳阳和乐乐很轻松地异口同声地说:“我早就做完了,老师说最多只能提前半个小时出考场,所以现在才出来。” 乔邵北牵住两个孩子的手上车,嘴里问:“那麽快就答完了,检查过了吗?可别马虎出错。” “才不会。” 考试对两个孩子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很。上了车,把书房放在一旁,阳阳从后搂住乔邵北的脖子很亲昵地说:“我和乐乐每次都是全年级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或者并列第一,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子的。” 乔邵北骄傲地反手揉揉阳阳的脑袋,再揉揉凑过来的乐乐的脑袋,然後发动汽车:“好,叔叔相信你们,不过如果你们因为粗心丢了分数,叔叔可是会扣你们的压岁钱哦。” “哈哈,不会,叔叔放心吧,我检查了好几遍了。” 发从汽车回去,乔邵北心里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而带出的愤怒轻易地就被两个孩子的笑容给吹散了。他现在终於体会到什麽叫有子万事足了。他和苏南现在唯二的任务就是追老婆,带孩子。 回到徐奶奶家,展苏南和顾溪还在收拾着,展苏南的头上戴了一顶报纸折的济公帽。对阳阳和乐乐这麽早就考完了,展苏南也是惊奇了一把,不过习以为常的顾溪就显得平淡很多了。在听到阳阳和乐乐信心百倍的话后,展苏南情不自禁地轮流把两个孩子抱起来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引得两个孩子哈哈尖笑。他们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麽抱着转过圈。 和叔叔闹完了,阳阳和乐乐立马脱掉棉衣卷起袖子准备干活。乔邵北和展苏南不让,顾溪拦下了他们。他一向教育孩子要独立、要孝顺,这麽多年孩子都是这麽过来的,他不希望因为两位“叔叔”的到来而改变他们的生活态度。阳阳和乐乐也很能体会爸爸的良苦用心,而且他们本来也就是十分孝顺的孩子,尤其是现在,他们更乐意跟爸爸、叔叔一起干活。 看着孩子上上下下的抬水、擦门窗、擦玻璃,手脚利索、动作嫺熟。乔邵北和展苏南心里的滋味又是五味杂陈。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儿子,今後绝不让他们再受任何的委屈。 遠溪:第三十六章 有两个男人帮忙,一天的功夫家里就收拾得差不多了。顾溪虽然不如往年那麽累但也还是很累。他的骨头疼,腰也因为当年生产的关系和多年来一直站着干活的原因疼得越发厉害了。晚上徐奶奶把几个累了一天的孩子都赶回了屋里,她做了晚饭。吃了饭,顾溪坐在火炉边织毛衣,明天还要考试的阳阳和乐乐因为白天干活累了也早早上床睡觉了。 冲了个澡,哄孩子睡了觉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掀开门帘就看到顾溪面色疲惫地在那里织毛衣。两人走到顾溪身边,乔邵北拿走了他手上的毛衣。顾溪抬头,就听乔邵北说:“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徐奶奶推了徐大爷一把,两位老人家进了里屋。顾溪对两人笑笑,伸手去拿毛衣,说:“我不累,你们才是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说实话,顾溪很不想麻烦两个人做事,尤其这两人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少爷,现在他们每天做家务,顾溪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展苏南大着胆子双手放到顾溪的肩膀上,假装没有发现顾溪瞬间紧绷的身体,他揉按顾溪僵硬的肩膀,弯身在他耳边说:“热水器里的水应该烧好了,你去洗个热水澡,晚上好睡。” 顾溪是想洗一洗,今天干了一天的活,挺脏的。躲开展苏南喷在他耳朵上的热气,顾溪站起来拿过毛衣,仍是带着微笑地说:“我一会儿就去洗,你们赶紧去休息吧。” 展苏南回头看看里屋关上的门,说:“伯父伯母应该也要睡了,我们走吧。” 顾溪把毛衣和毛线放进袋子里,咳嗽了几声,提着袋子跟着两人出了屋。外头很冷,顾溪一出去就打了个喷嚏。这时,一件很温暖的,带着一人体温的羽绒衣披在了顾溪的身上,展苏南推着他往楼上走,说:“别在外头站着,会感冒。” 顾溪被动地被展苏南推上了楼,在他进屋时,乔邵北没收了他的毛衣,一脸关心地说:“别织了。你骨头疼,还是少做这种活。不行晚上就别洗了,明天再洗。” 顾溪很想拿回来,但他不想告诉两人他要赶在过年前给孩子织好。乔邵北和展苏南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假装不明白。展苏南把顾溪推进屋,然後直接关了门。 “小河,早点睡,我们也去睡了。” 道了声晚安,乔邵比和展苏南进了原本是孩子,现在是他们两人临时卧室的房间。 看着被关上的门,顾溪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力。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但目前看来这两人是打定主意要介入他的生活中。他清楚那两人是想补偿他,可是……走到床边,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扶着腰,顾溪慢慢坐下。他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乾爹和乾妈的恩情在那种情况下他注定是要欠着了,可那两个人的,他不想也不愿再欠。 回头,看着两个熟睡中的儿子,顾溪的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欣慰。他也没想到孩子会这麽快接受那两个人,他的身体缺陷注定他无法像真正的男人那样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这十几年他逼着自己对孩子严厉,逼着自己狠心地让孩子过早的独立,他怕自己哪天坚持不下去了两个孩子孤零零地无法照顾自己。 捂嘴压下咳嗽,顾溪转身仰头看向衣柜上方奶奶的遗像,耳边 分卷阅读70 又响起临终前奶奶跟他说的话。久久之後,顾溪把视线调回两个孩子的身上,轻轻抚摸他们稚嫩的小脸,那两人找来了,孩子的将来也有了依靠,他可以放下心了。 扶着腰缓缓站起来,顾溪打开衣柜取出一身换洗衣服,双眼瞟到展苏南的那件外套,他走过去拿起来,然後开门出去。隔壁的屋子还亮着灯,顾溪敲敲门,门很快就开了。 “小河?” “苏南的外套。”顾溪把羽绒服递给来开门的乔邵北,然後说:“你们早点休息。” 看到了顾溪手上的换洗衣服,乔邵北又把那件外套给他披上了,说:“洗完澡容易感冒,你穿着,我们晚上又不穿,明天再拿给苏南就是了。” 展苏南已经站在乔邵北身边了,他直接把羽绒服的扣子扣上,说:“快去洗吧,洗了还要等头发干呢,别太晚了。” 看看两人,顾溪也不再争了,说:“那你们早点睡,晚安。” “晚安。” 顾溪转身下楼,乔邵北慢慢关上门,两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条缝,看着顾溪下了楼,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的灯亮了,看着顾溪关上了门。两位大龄“老处男”同时咽了口口水。站在窗边偷瞄了一会儿,也看不到什麽,展苏南拐了下乔邵北,两人心有灵犀地开了门出去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两人走到门口,卫生间并不透明的玻璃映出了顾溪正在脱衣服的身影,两人顿时觉得口乾舌燥。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错误的!如果被里面的人知道他们两人跟色情狂一样在外面“偷窥”,绝对再也不会搭理他们,甚至把他们赶出去。两人的心里天使与恶魔交战,但不过一秒钟天使就败下阵来。饥渴了太久的两人就那麽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对着那扇不透明的玻璃对着里面那道模糊的人影想入非非。 站在淋浴下,任热水冲刷自己冰凉的身体,顾溪闭着眼睛在这寂静的时刻让自己的心里什麽都不去想。那两人的到来打破了他多年的平静,这几天他内心的波动让他有些疲惫。在看到儿子那麽喜欢那两人之後,他不忍让儿子与那两个人分开,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和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十二年了,太久了,他希望那两个人能回营海,然後找到他们真正的那一半,组建自己的家庭,生育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的妻子不介意,那阳阳乐乐放暑假的时候可以去营海过暑假。他们是孩子的“父亲”,他不会割断他们父子间的联系,但是他,只想一个人平平淡淡地生活。 可是他清楚,自己陷入了两难。如果没有魏海中那通电话,他会狠下心来劝那两人离开;但是在他接了那通电话后,他犹豫了,也矛盾了。尤其是这几天阳阳乐乐对那两人的依赖,更是让他的心摇摆不定,他该怎麽做?难道真的让那两个人陪他守在这个小地方吗?他是不会回营海的,乾爹乾妈在这里,他的家就在这里。只是阳阳乐乐……明明说让脑袋放空,可思绪却仍是无法控制地去想这些事。 顾溪抹抹脸,关掉淋浴。拿过香皂在身上打了一边,他的视线避开了自己的下身。冲掉身上的香皂,他慢慢地擦洗身体,脑袋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两人的事。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那两人过完年后就回去,但现在看样子是不可能了,那两人打算租房子摆明了要长住。 乾妈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可是他的情况不允许他往前看。和那两个人在一起吗?等阳阳乐乐长大懂得了这意味着什麽会怎麽看他这个爸爸?还有他的身体……顾溪低头看向自己的腿间,一副有着男女生殖器的身体,他做不到展露在任何人的面前。十二年前如果没有那次酒醉,他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碰自己身体的机会。 无声地叹息,顾溪很困难地自己给自己搓了後背。冲洗身体的时候,他的手清洗到自己的腿间时停下了。原本应该是男性囊袋的部位却是女性的生殖特徵,在那片柔软的部位手指头可以摸到一处明显的疤痕。当年生下孩子后,他只能对着镜子给自己缝合伤口。买不到麻药,他也没有缝合的经验,伤口缝得歪歪扭扭,整整一年後他的伤口才不再痛了。顾溪不敢看自己的下身现在是什麽样子,脑海中对这里最後的记忆就是他满手是血的在伤口上缝针。 生产时的痛早就忘记了,就如十二年前的痛那样,留在心里的只是一点点淡淡的伤感。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在不该贪图那点奖学金而选择那两人在的学校;错在不该在那个中午心血来潮地跑到天台上吃中饭;错在那两人问他要咸菜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错在……不该一次次地放任自己与那两人接触。如果没有这麽多的错,那他和那两人现在都会有不同的人生。但转念,顾溪又摇摇头,如果没有那些错误,那他就不会有阳阳和乐乐,就不会有家人。阳阳和乐乐是他在逆境中生活下去的勇气,也是他这一辈子来到过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让水流冲走身上的泡沫,也让水流暂时冲走自己的烦恼,顾溪享受着热水冲刷在身体上的温暖。在这小小的浴室里,让自己的心回归平静。现在的事只能这样走下去了,当有一天那两人发现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后,应该就会放开了。 水流声就像一个个性暗示的音符,勾引着门外的两个色情狂蠢蠢欲动的慾望。他们当然不敢冲进去做些什麽,但里面那道人影的每一个动作在音符的伴奏下都能立刻引发他们的“犯罪”冲动。渴望、爱恋的人就在里面,正赤身裸体的洗澡,光是这麽想着鼻血就要喷出来了,更何况还有那勾人的身影在里面动作。 水声突然停了,两个快要憋爆掉的人赶紧屏住他们粗重的喘息声,然後他们就看到人影往门边这里来了,两人赶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地往楼上跑。上了楼,盯着门内的那道人影做出穿衣服的动作,两人的口水咽了又咽,下身的帐篷早已搭得高高的了。躲在栏杆後面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被冷风吹回一些理智的乔邵北低声说:“小河肯定要洗衣服,我去把他叫出来劝他去睡觉,然後我们给他洗了。” “嗯!”乔邵北这麽一说展苏南也马上回神了。两人整整脸部的表情,若无其事地下楼,然後乔邵北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小河。” 刚把脏衣服泡起来的顾溪惊讶地打开门,看到两人都在门口而且鼻头红红的,他立刻抱歉地说:“是不是要用洗手间?” “啊,嗯。”展苏南舔舔嘴唇。 “那个,小河,有件事我白天忘了跟你说了。”乔邵北不怎麽敢看顾溪的脸,刚洗完澡的他脸色 分卷阅读71 有点点粉红,头发又湿湿的,诱人得不得了。 顾溪走出来,展苏南眼疾手快地拿过他摆在门边的大衣给他套上,说:“上楼,别感冒了。” “好。”洗乾净手,顾溪跟着两人上楼,心里纳闷展苏南不是要用洗手间吗,怎麽跟着他一起上来了。 把人推进他们的屋里,让他坐在床上,乔邵北关上门声音有点沙哑地说:“小河,海中哥今天来电话说嫂子很想见你和孩子,明天她跟海中哥一起过来然後在这里过年。海中哥怕太麻烦你。” 顾溪一听立刻惊喜地说:“怎麽会麻烦。本来应该是我去看嫂子才对。” 乔邵北把自己的干毛巾递给顾溪说:“把头发擦乾,小心着凉。”头发上还滴着水,顾溪又没拿着自己的毛巾上来,两秒钟后,他说了声谢谢接过乔邵北手上的毛巾,擦起了头发。 乔邵北突然很羡慕自己的毛巾,他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小河,今年人多,我和苏南商量说年三十我们就在外头定桌吧,别在家做了。” 顾溪抬起头,手上还擦着头发,不赞成地说:“出去吃花钱又没气氛,而且也没多几个人,没必要出去吃。初一不能开火,要吃剩菜,去外头吃剩不下什麽。年三十多做一些,初一初二就不用做饭了。在家里吃还不用赶时间,孩子们也可以在外头放放炮什麽的。” 展苏南在顾溪身边坐下,小心闻着顾溪身上的“香味”,同样声音沙哑地说:“我们不想你辛苦,年夜饭做下来可不轻松。”他们已经从蔓蔓那里知道了,年夜饭大部份都是顾溪做的。 顾溪笑笑,说:“没什麽辛苦的,过年不就是图个热闹么。别去饭店订,这里地方小,饭店做的也不好吃,而且晚上9点钟就要关门了,也吃不好。” 乔邵北在顾溪的另一边坐下,说:“要不这样,我们去饭店订几个大菜,到时候开车去拿回来,像什麽鸡呀,鱼呀的,孩子们也吃个新鲜。” “真的不用,我会做,也不难做。”顾溪不愿意他们花这个冤枉钱,“过年又不是我一个人做,嫂子他们都做的,我不会有多累。” 心知这人是不想他们花钱,也不想他们麻烦,乔邵北朝展苏南使了个眼色,说:“那好吧,过年就在家吃,不过阳阳和乐乐的生日得去酒店。不在县上,到市里去,这件事你得听我们的。他们过生日是大事,不能随便。” 顾溪想反对,展苏南马上说:“阳阳和乐乐过生日绝对不能寒酸,不然被朋友知道了我和邵北要没脸见人了。” 乔邵北也接着道:“这件事就这麽定了,我今天已经打电话到市里的酒店订了桌了,到时候家里的人都去,我们好好给阳阳乐乐过个生日。”这次就委屈孩子了,以後他们会在营海最大的酒店给他们过生日,让所有人都知道阳阳乐乐是他们的儿子! “真的不必了,他们还是孩子,没有必要搞得那麽隆重。”顾溪还是不愿意,乔邵北和展苏南摇摇头,无赖地说:“少数服从多数,这件事你得听我们的。” 知道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顾溪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不过别太浪费,他们还是孩子。” “知道了。” 乔邵北看看手表,说:“晚了,你去睡吧,衣服什麽的明天再洗也不迟。” 确实是累了,顾溪站起来,把毛巾还给乔邵北:“你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不要送阳阳乐乐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 展苏南打开门,两人送顾溪回屋。看到他关上了门,两人在屋里等了好半天,一直等到顾溪屋里的灯灭了,两人再次打开门,悄悄摸了出去。 卫生间的灯亮了,展苏南轻轻关上门,和乔邵北一起在一盆衣服面前蹲下。三十多年,他们第一次觉得能给人洗衣服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展苏南拿过了顾溪应该是正要洗的内裤,下一秒就被乔邵北抢走了。 “猜拳,赢的人洗!” “来!” 作家的话: 今天人家生日,礼物礼物礼物礼物~~~~~~~~~~票票票票票票票票~~~~~~~~~~~ 我承认这是提前发的存稿啦,我现在应该正在去珠海的大巴上,老公出差,顺便给我过生日,哈哈哈 遠溪:第三十七章 下午就要回去了,这两天都住在庄飞飞家里的徐蔓蔓爲了表示对庄飞飞的感谢,特别把庄飞飞家里上下打扫了一遍,还帮庄飞飞洗了衣服,当然是在洗衣机里洗的。至於庄飞飞换下来的内衣那些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可不好意思去洗。 前两天跟着庄飞飞还有魏海中夫妇去购物,徐蔓蔓也趁机给小叔买了一顶帽子和一件毛衣。虽然高档程度没办法跟庄飞飞他们买的东西相比,但以她目前的财力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不管多少钱都是她的一份心意。等她以後挣了钱,她会给小叔买更好的。 “蔓蔓,我们中午出去吃,不在家开火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理掉,走的时候我要把电拔了。” 洗了个澡出来的庄飞飞擦着湿头发喊,在厨房正准备做饭的徐蔓蔓走出来:“冰箱里还有好多东西呢,都不要了?” 庄飞飞看着徐蔓蔓腰上的围裙笑了,说:“不要了,我回来的时候肯定都坏了。” “那多浪费呀。”徐蔓蔓不忍心,然後返回厨房,嘴里说着:“下午不是要坐飞机么?我把冰箱里剩下的东西都带回去吧,别浪费,这都是钱买的,粒粒皆辛苦呀。” “随便你。”庄飞飞跟进厨房,无所谓地说。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徐蔓蔓也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找出保鲜袋和塑料袋,她把冰箱里没吃完的鸡蛋啊、挂面啊、肉啊等等全部打包。看着徐蔓蔓的动作,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的庄飞飞开口:“蔓蔓,买书的钱你不用还我了。” “啊?”徐蔓蔓转身,反应过来庄飞飞的话是什麽意思后,她不高兴了,“说好了我要还你的,你别这样。” 庄飞飞笑着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让你还了,而是有人把你的书买走了,所以你不欠我的钱了。” “什麽?买走了?”徐蔓蔓楞了,庄飞飞轻笑了两声,解释道:“老板把你给阳阳和乐乐买的书买走了,钱已经给我了。嗯,那些书你就当是他们买给阳阳和乐乐的吧。” 明白过来的徐蔓蔓顿时张大了嘴,一脸的无法相信:“他们,他们要不要,要不要……”这麽无耻……对方是老板,当着庄飞飞的面徐蔓蔓说不出後面这四个字。但那是她给阳阳和乐乐买的书,虽然钱不是 分卷阅读72 她出的,可,可…… 庄飞飞忍着笑说:“老板已经把拿给阳阳和乐乐了,你就当是他们买的好了。他们去的匆忙,什麽都没给阳阳和乐乐买,你是他们的姐姐,买不买也不影响你和他们的感情嘛。”徐蔓蔓的嘴张张合合,还能这样?!她总算见识到什麽叫狡猾的奸商了! “蔓蔓,老板是绝对不会再离开顾先生了,你就当帮帮他们的忙吧。你也希望他们能早日和顾先生和好吧。”庄飞飞替老板说好话。这两天也听了很多关於那两人的事情的徐蔓蔓也没有之前那麽愤怒了,但是……好吧,就当她好人做到底,但是! “那我送给阳阳和乐乐的生日礼物怎麽办?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了。” 庄飞飞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走到徐蔓蔓跟前拉住她是手腕把她拉出厨房,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是什麽?” “你自己看吧。” 庄飞飞直接拉着徐蔓蔓上了楼,楼上不仅有他替徐蔓蔓准备好的礼物,还有他送给徐蔓蔓的礼物。 ※ “轰隆隆”,普河县的天空又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刚吃完饭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听到了,马上从屋里出来,仰头正好瞧见远处的天空有一架军用直升机飞过去了。端着碗筷出来的顾溪也看到了,他看向两人。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两人拿过顾溪手上的碗筷送进厨房,然後快步走进正屋对两个正在擦桌子的孩子说:“阳阳乐乐,跟叔叔出去接人。” “接谁?”阳阳乐乐马上好奇的问。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穿上羽绒服了,两人拿过孩子的羽绒服给他们套上,展苏南笑着说:“接你们姐姐。” “姐姐回来了?!”阳阳和乐乐一听惊喜万分,赶快穿好衣服。 对同样惊喜的徐奶奶和徐大爷说了声,也没解释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出门了。徐奶奶赶紧问顾溪:“小河,蔓蔓回来了?在哪儿呢?” 顾溪淡淡地笑道:“刚才有直升机飞过去,应该是蔓蔓回来了。乾爹乾妈,海中哥和他妻子还有蔓蔓的那个同事今天跟她一起回来,等会儿我出去买点菜,晚上要招待客人。” 一听顾溪这麽说,徐奶奶压着心里的震惊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得多买点菜。”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徐大爷忍不住开口问:“小河啊,苏南和邵北……家里有啥关系啊?怎麽还有直升机?” 顾溪口吻淡然地说:“邵北家是军部的,海中哥就在军部工作。” “哦……”徐大爷看了眼徐奶奶,不知为啥,心里有点沉重了。 收拾了饭桌,去厨房洗了碗,顾溪上楼拿钱。转身就看到他搭在暖气片上的衣服,他的心快跳了两下。早上起床在卫生间看到自己已经被洗掉的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他是又羞又恼。尤其是,尤其是他的内裤也被洗了。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洗的,偏偏早上那两个人面对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尴尬,异常坦然,结果他也只能对两人说一句“以後不要再帮我洗衣服了”。两人只是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孩子上午要考试,乾爹乾妈也在,他又不能说太多。 顾溪很头疼,以前三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要帮他们洗衣服,贴身的衣服他从来不用洗衣机洗,都是手洗。所以那天他把给两人买的新衣服都洗了并没有什麽心理负担,何况那都是乾净没穿过的。可是……一想到那两人看到了他的内裤,还用手洗了,顾溪有点喘不上气来,更有一点恼怒。不行,他一定得跟那两人说清楚,以後不要再帮他洗衣服,特别是……扭头,不再看那条还没干的内裤,顾溪抬眼,正好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一瞬间,心窝的躁动瞬间冷却了下来,他们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老了吗? 顾溪坐在房间里又陷入了纠结与无奈中,不知坐了多久,楼下的喊声惊醒了他。“爷爷奶奶,我回来啦!小叔!小叔!我回来了!”蔓蔓?!顾溪赶紧起身开门跑了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站了好多人。 “小叔小叔!”最激动的徐蔓蔓直接跑上楼一把抱住了顾溪。 “小河。”院子里,魏海中握着女朋友的手朝顾溪打招呼,徐奶奶和徐大爷都出来了。 “海中哥,来帮忙。”抱着一个大纸箱子的展苏南从门口走进来,嘴上喊着。魏海中马上放开女友,出去搬箱子。宁静的小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门口的两辆吉普军车引来了左右邻居的注意,不少人都从自家走了出来看老徐家发生了什麽事。 顾溪拉着徐蔓蔓快速下了楼,两个孩子抬着一个箱子进来了,高兴地喊着:“爸,叔叔带了好多东西来。” “小河,快招呼客人进屋啊。”徐奶奶掀着门帘让他们好把东西搬进屋。徐大爷也在门口热情地喊着:“快进屋快进屋。” 顾溪对站在那里的陌生的女人说:“是嫂子吧,外头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倪红雁满是好奇与喜欢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溪,伸出手道:“倪红雁,总是听苏南、邵北和海中提起你,这下子我终於见到本人了。过年要打扰你了。” “怎麽会打扰。”和倪红雁握了下手,顾溪赶紧招呼道:“外头冷,快进屋。” “小叔,你带红雁姐进屋,奶奶,这里我来就好了。”徐蔓蔓把手上的包交给小叔,换下奶奶的工作,把门帘掀得高高的。顾溪带着倪红雁进屋,又把乾妈拉进屋,介绍道:“嫂子,这是我乾爹乾妈。” “伯父伯母好。”倪红雁很礼貌地开口,真诚地说:“我和海中今年想在这里过年,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能来我们就高兴。”徐奶奶和徐大爷都特别激动,为顾溪能有这些朋友而高兴。 徐奶奶招呼倪红雁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拿来水果,很是热情,倪红雁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直让徐奶奶不要客气。 展苏南、乔邵北、魏海中、庄飞飞还有两个孩子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魏海中带来了多少东西,屋里已经有七八个箱子了,他们还往外头走。 顾溪看得是在心里直皱眉,倪红雁把他拉过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说:“别管他们,找到了你他们几个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飞机上装不下,他们恨不得把营海的商场都搬过来。” “这太破费了。”顾溪最不愿意的就是那两人为他花钱。 “应该的。”倪红雁的话里带着深意,双眼更是在阳阳和乐乐进屋时忍不住多瞟两眼。从飞机上下来,第一眼看到两个孩子,她的反应和其他人一样,格外震惊。 分卷阅读73 几人再次进来,东西总算是搬完了,大大小小竟然有十一个箱子。顾溪给几人倒了水,让他们赶紧坐下休息,魏海中刚要开口正式介绍一下倪红雁,屋外传来一人的声音:“小河啊,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随着这道声音,一人掀开门帘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展苏南、魏海中、乔邵北、庄飞飞还有倪红雁马上站了起来。徐蔓蔓喊了声二婶,脸上的笑勉强了一点。徐奶奶和徐大爷直接就沉下了脸。阳阳和乐乐也不高兴,不过他们还是很有礼貌地唤道:“二伯二娘、怀志哥哥、晓敏嫂嫂。” 顾溪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说:“他们也是刚到没一会儿。” 来人郭月娥怀里抱着孙子,笑眯眯地说:“我刚刚看到直升机过去,心想肯定是又有人来找你了,就赶紧拉着你二哥还有怀志他们过来瞧瞧,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就是徐蔓蔓说的那位二婶吧,跟着魏海中一起喊了声“二嫂”的倪红雁看一眼不怎麽高兴的那几个人,心想家里有这样一个人也难为他们了。 遠溪:第三十八章 郭月娥的到来令原本很好的气氛一下子冷掉了一半,看到爹妈脸上明显的不高兴,徐丘术的心里难受极了,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今天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孙子到家里,郭月娥一听到外头直升机飞过去,马上就下令到公婆家去看看。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他不好发脾气,担心媳妇做出什麽丢人的事,他只能跟着过来。可此刻,他真想挖个坑跳进去。 “二嫂,过来坐。”顾溪让开沙发的位置,郭月娥却很是疼爱地上前把顾溪推坐下,说:“你身子不好,你坐着。” 徐蔓蔓在一旁不客气地咳嗽了两声,二婶什麽时候懂得心疼小叔了?郭月娥假装没听到,更是十分热情地招呼其他人,尤其是客人:“你们快坐快坐,来这里就当是到自己家,别客气啊。” “月娥,爸妈在呢,你别宣兵夺主。”徐丘术实在忍不住出声,郭月娥的脸色变了变,顾溪站起来把郭月娥按坐下说:“二嫂,你抱着孩子,别一直站着。”接着他又招呼徐丘术:“二哥,你也过来坐。”然後他走到明显有些无措的徐怀志和他媳妇跟前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二哥跟二嫂的儿子怀志,这是怀志的媳妇,姓常,叫晓敏。”随後他又跟两个年轻人介绍了一下屋里的叔叔阿姨,在路上就被当妈的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巴结巴结小叔朋友的徐怀志和常晓敏连忙喊叔叔阿姨。 在儿子和儿媳妇坐下后,郭月娥等不急地说:“苏南、邵北,我们家怀志……” “月娥,人家客人刚刚到,你别总一个劲地在那里说。”徐大爷不客气地出声打断了郭月娥的话,然後他又话中有话地对二儿子说:“丘术,小河的朋友来,你给你大哥大嫂打个电话,正好蔓蔓也在,晚上月娥还有你大嫂去厨房做饭,让小河在屋里招呼朋友。” “啊,我这就打。”暗中用力踢了媳妇一脚,让她不要再说了,徐丘术连连点头,然後拿出手机给大哥打电话。 郭月娥急啊,可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再开口,特别是她看出来徐丘术是真不高兴了。乔邵北看了眼庄飞飞,庄飞飞马上从箱子堆里抱过一个小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件明显是小孩子穿的衣服,还有玩具,小孩儿食品什麽的,接着是大人的东西。乔邵北笑着开口:“二嫂,我和苏南来的太仓促,什麽都没给你们买。这回我特地让海中哥他们过来给你和二哥,还有孩子买了点东西。” “这太破费了,你们来看小河,还给我们带东西,不合适不合适。”徐丘术立刻拒绝,更是觉得丢脸了。 郭月娥的脸上笑开了花,嘴里说着:“是啊,来就来呗,还带东西,太客气了。”徐怀志和常晓敏则很是好奇地看着庄飞飞摆到茶几上的东西。没见过什麽世面的两人在这麽几位气质和穿着明显跟他们不同的长辈面前很是拘谨。 乔邵北说:“大家都有的,二嫂您就收下吧。” 赶在徐丘术之前,郭月娥笑得合不拢嘴地接过乔邵北递来的东西,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乔邵北又给了庄飞飞一个眼色,庄飞飞把给徐怀志夫妇买的礼物和给孩子买的礼物都送到他们手上,郭月娥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接着,魏海中说:“庄子,把咱们带来的水果也给二哥二嫂他们拿点。” “好。” “别别别,别拿了,就放在这里吧。”徐丘术是真没脸要了,起身就去拦庄飞飞,乔邵北拦下他,庄飞飞已经动作很快地把火龙果、芒果、草莓、车厘子等水果拿出来了。徐丘术说什麽也不肯要,而顾溪却已经拿来几个塑料袋帮着庄飞飞装水果了。 每样水果都装了一些,顾溪直接拿给郭月娥:“二嫂,拿回去给豆豆吃。” “呵呵,好。”郭月娥全部接过来,除了草莓之外,其他的她连见都没见过,怎能不稀罕。刚来就收到这麽多好东西,郭月娥把儿子工作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反正这几个人看样子不会马上走,她再找机会说。 “二哥,自家人你那麽客气干什麽?水果不就是让吃的吗。再客气就没意思了啊。”说了徐丘术一句,成功地让徐丘术不再推辞了,顾溪对徐奶奶和徐大爷道:“乾爹乾妈,我去买菜,屋里你们招呼着。” “你去吧。”徐奶奶挥手,让顾溪赶紧走。 “小叔(小河/爸),我跟你一起去。”紧接着,就有几个人站起来要跟着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把徐蔓蔓推回去,顾溪掀开门帘走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拍了魏海中一下,展苏南语速极快地对徐丘术说:“二哥,你帮我们招呼着,我们陪小河买菜去。” “去吧去吧。”徐丘术让两人赶紧走,生怕待会儿他媳妇趁着顾溪不在说些不得体的话。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们。”倪红雁忍着笑说。展苏南和乔邵北不管他们了,追了出去。 刚推着自行车出门的顾溪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他马上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们一起去,都是自己人,我俩没必要在里头招呼。”说着,乔邵北强行拉开顾溪,展苏南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 “苏南、邵北,就是买个菜,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顾溪有点急了,这两个人现在几乎什麽都不让他做了,他不愿意这样。 “小河,我和苏南想陪着你。”乔邵北说了句很深情的话,眼神也极为深情,顾溪慌乱地躲开他的注视 分卷阅读74 ,下一刻他就被两人推到了车前,“绑架”到车上去了。 屋内,魏海中很自来熟地跟徐丘术、郭月娥还有徐奶奶徐大爷聊天,徐蔓蔓把带来的水果洗了一些放在茶几上,让大家一起吃,主要是给阳阳和乐乐吃。阳阳和乐乐吃得很慢,眼睛一边往装着车厘子的盒子里看,想着得给爸爸留一点。一直注意着他们的魏海中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说:“喜欢吃就多吃,吃完了叔叔再给你买。” 阳阳道:“谢谢叔叔,已经够了。” “叔叔,这个很贵吧。”乐乐一点一点吃着车厘子,问。 魏海中笑着说:“不贵,你们喜欢吃就行。” “肯定贵,都没见过的。”乐乐抓起几个跑到坐在火炉旁的爷爷奶奶跟前,“爷爷奶奶,你们多吃点。” “你吃你吃。”徐大爷和徐奶奶推开乐乐的手,乐乐把车厘子放在炉边上,直接拿起来喂到爷爷奶奶的嘴边。沙发上就坐着他们的亲孙子,徐大爷和徐奶奶的心里又是高兴又不是滋味。张嘴含下乐乐喂的车厘子,徐大爷也拿起一个喂到乐乐的嘴边,乐乐张口吃下,朝爷爷露出大大的笑脸。 郭月娥拿起装着草莓的盘子递到儿子跟前,说:“去,给爷爷奶奶拿过去。” 一直在吃车厘子的徐怀志在母亲的锐利眼神下拿起盘子走到爷爷奶奶跟前,并不怎麽亲热地说:“爷爷奶奶,吃草莓。” “啊。”徐大爷拿了一个草莓,没吃,徐奶奶也拿了一个,然後徐怀志就拿着盘子回来了。在心里暗骂一句儿子不会做人,郭月娥干笑了两声,倪红雁适时出声:“二嫂,豆豆几个月了?我看他有点瘦啊。” 魏海中佩服媳妇的反应能力,马上接下说:“二嫂,红雁是儿科医生,在美国留过学的,你让她看看豆豆发育的怎麽样。” “呀,那太好了!”赶紧把孙子抱过来给倪红雁看,郭月娥也不管儿子会不会做人了。 那边,展苏南和乔邵北直接开车拉着顾溪去了县上的菜市场。在又脏又乱的菜市场里,两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不不,两个衣着不俗的男人手上拎着一袋袋的菜,还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帐,怎麽看怎麽像是居家好男人。殊不知几乎被两人紧紧贴着的小个子男人心里有多麽为难。县城小,彼此间就算不认识也有个脸熟,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菜市场的商贩们各个好奇地盯着展苏南和乔邵北看,认识顾溪的人直接就问他这两个人是谁。 顾溪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有两个这样的朋友,但能不能不要跟他抢着付帐?可惜势单力薄又个头矮小的他实在抢不过牛高马大的两个人,只要他一掏钱,势必会有一个人握住他的手腕,然後另一个人就会快速付了帐,快得让他根本没有争抢的机会。 “小河,你别总跟我们这麽见外,你一见外我就觉得你还没原谅我们。”说出这麽可怜兮兮的话,还配上很是委屈的眼神,乔邵北这个三十二岁的老爷们也不嫌丢人。 “我不是跟你们见外……”顾溪也不知道怎麽说了,尤其对着这麽一张委屈的脸。 展苏南立马笑了:“不见外就好,那就别跟我们争了。”然後他指指前方的肉摊,说:“小河,我想吃红烧肉了。” 无力地叹口气,顾溪的脚步往肉摊迈去。 身边多了两位劳动力,两位劳动力又想吃这个想吃那个,不知不觉就买了好多菜。本来乔邵北想把过年的菜顺便一起买了,被顾溪劝阻。离过年还有几天,现在买了那过年的时候菜都不新鲜了。 回去的路上乔邵北开车,展苏南坐在顾溪的身边。顾溪看着窗外,展苏南不停地偷瞄他,在鼓了几十次勇气后,他握住了顾溪冰凉的手。没有防备的顾溪身子明显地一震,就要把手抽出来,却被对方死死握住了。 没有看顾溪,好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展苏南看着前方,可他的呼吸却非常不稳,神色极为紧张,就犹如青涩的少年终於握住暗恋女生的手那样,额头都冒出汗来了。紧紧地把顾溪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大掌里,展苏南不敢看顾溪,怕看到顾溪脸上的不愿。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却什麽都没有看入眼,耳膜里是自己心脏的狂跳声。 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对方反而越握越紧了,顾溪从後视镜里看向开车的乔邵北,对方马上注意到了他,冲着他笑了笑,然後又专心开车。热度从被握着的手慢慢地传到心里,顾溪抿抿嘴看向窗外,心里同样的不平静。 忍着直冲脑门的窃喜与激动,展苏南稍稍松开一点手劲,没忘了顾溪的骨头疼,这一刻,他希望前方的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 展苏南的希望显然不现实,车还是在终点站停下了。停车的那一瞬间,顾溪用力抽出了手,没有看失落的展苏南,他在对方下车後低头下了车。听到他们回来了,徐蔓蔓、庄飞飞和阳阳乐乐从屋里跑了出来帮忙拿菜,然後徐怀志和常晓敏也出来了。 徐丘林和李珍梅夫妇已经来了,得了公公指示的李珍梅把顾溪赶进了屋,拉了徐蔓蔓在厨房忙活。顾溪进屋后,郭月娥亲热地给他倒了水,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後就出去厨房做饭去了。看出了徐丘术心情的不愉,进屋后神色就恢复正常的展苏南找着话跟他聊。顾溪坐在乾爹乾妈的身边陪着聊,阳阳和乐乐迫不及待地把水果拿过去给爸爸尝尝,尤其是他们特别喜欢吃的车厘子。 “阳阳乐乐,爸爸咳嗽,不要给他吃草莓和芒果。”倪红雁提醒,乐乐赶紧把草莓和芒果端走。乔邵北和展苏南抱过阳阳乐乐,让他们坐在自己怀里,就像抱着自己儿子那样。倪红雁看看乔邵北的脸,再看看阳阳和乐乐的脸,来回几次,心里仍是诧异不已,两个孩子跟乔邵北太像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觉得越看越像。 过了会儿,乔邵北说:“小河,明天是阳阳和乐乐的生日,让他们睡到自然醒,中午就随便吃点,晚上我们到市里去。” 魏海中说:“刚刚我已经跟哥哥嫂子他们说了,明天那边会再派一辆车来。大哥大嫂、蔓蔓坐庄子的车。我、红雁、二哥二嫂,怀志和晓敏一辆车;你们和小河、伯父伯母、阳阳乐乐一辆车。我们到大哥家集合,4点钟准时出发。” “好。” 现在已经不是顾溪同不同意的问题了,三个人根本已经全部定好了,他只有听从的份。顾溪也认清了这一点,只是嗯了声,就去帮常晓敏给饿了的孩子冲奶粉、换尿布。看着顾溪动作嫺熟地喂孩子喝奶,三个男人的心里又是一阵阵钝痛。倪 分卷阅读75 红雁在一旁搭手,她非常羡慕顾溪有那麽两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她已经决定了,等她有了孩子一定要孩子多跟顾溪相处相处,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像阳阳乐乐那样招人喜欢。 李珍梅和郭月娥做了好多菜,郭月娥可是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徐丘林是老大,又在县政府工作,李珍梅在县财政局工作,平时家里的事如果顾溪不出面就是他们出面。所以有这两个人在场压着,又有徐大爷那张严肃的脸,郭月娥稍稍收敛了点没敢打扰几个男人间的谈话,也没提儿子徐怀志工作的事。 徐蔓蔓是小辈,她闷头吃饭,庄飞飞坐在她身边时不时跟她低声说两句话,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徐家的家长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别的想法,顾溪自然也有,最疼爱的侄女要步入社会了,他也操心侄女的人生大事,他觉得庄飞飞不错。这边,顾溪不时看几眼庄飞飞,那边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很想把庄飞飞丢出去。受到无妄之灾的庄飞飞快速吃完饭,找了个藉口把也吃完饭的徐蔓蔓叫出去了,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透透冤枉气。 一直聊到9点钟,魏海中提出回宾馆,徐丘术立刻借机拖着老婆回家。徐丘林和李珍梅也不多留,临走前李珍梅握了握顾溪的胳膊,顾溪明白地点点头。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走,魏海中开车拉着倪红雁和郭月娥一家送他们回去,庄飞飞开另一部车送徐蔓蔓一家回去。在他们离开后,展苏南和乔邵北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人横抱起一个孩子就往屋里冲。 “叔叔!”两个孩子哈哈尖叫。 “叔叔给你们买了好多礼物,赶快来拆礼物。” 把儿子放到沙发上,展苏南和乔邵北把箱子一个个抱下来拆开,献宝似的把给儿子准备的丰富的礼物一一拿出来,现在才是重头戏。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顾朝阳和顾朝乐的阵阵惊呼声,闷了一晚上的徐奶奶和徐大爷的脸上这个时候才露出了欢心的笑容,而顾溪在一旁看得直皱眉,这还不算把营海的商场搬过来吗? 遠溪:第三十九章 展苏南和乔邵北给儿子买了好多好多东西,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不过玩的因为徐蔓蔓的建议留在了营海。两人也给徐大爷和徐奶奶买了好多东西,什麽补品啦、保暖的衣服啦、保健用品啦等等等等,可很奇怪的是,他们却独独没有拿出什麽是给顾溪的礼物。收到那麽多礼物的阳阳和乐乐一开始有点不解,後来在叔叔冲他们偷偷眨巴的眼睛里他们明白了,然後在得到爸爸的同意后,他们高高兴兴地和叔叔们一起抱着一堆堆的礼物上楼了。这些礼物中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笔记本电脑、照相机和摄像机。 收拾完的顾溪又坐在火炉边织毛衣了,虽然那两人给孩子买了好几身羊绒衫,而且羊绒衫要比他手上的毛衣暖和多了,但顾溪没有拆线的意思。织了有二十分钟,门帘被人掀开,两人走了进来。一看到顾溪在做什麽,他们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後上前。在乔邵北出手前,顾溪自觉地把毛衣放进袋子里,照这样看他过年前是没办法给孩子们织好了,不过孩子们现在有的穿,他可以慢慢织。 “小河,上来一下,我们有话跟你说。” “小河,你上去吧,今天早点睡。”徐奶奶出声“赶人”。乔邵北快了顾溪一步拿走装着毛衣的袋子,展苏南直接握着顾溪的手腕把他拉了出去。徐奶奶面色平静地关了门,假装没看出那两人对顾溪那麽明显的意思。 顾溪也有话跟两个人说,进了两人的房间,顾溪直接说:“苏南、邵北,以後不要给阳阳和乐乐买那麽多东西,他们还小,不要给他们花那麽多钱,会惯坏他们的。”虽然这两人是孩子实际上的父亲,他也不愿意这两人为孩子花太多不必要花的钱。 展苏南和乔邵北很无所谓地说:“不会,阳阳乐乐那麽懂事怎麽会被惯坏。”他们欠孩子的太多了,这些东西算什麽,又不值什麽钱,当然这句话两人是不敢说的。见顾溪的脸色有点严肃,乔邵北赶紧岔开话题,两人拉着顾溪东扯西扯了些没营养的话,就让他回屋睡觉,并且没收了顾溪的毛线袋子,这才是他们把顾溪叫上来的真正目的。 毛衣的进度之所以会这麽慢跟两人的“捣乱”不无关系,顾溪争也争不过他们,索性下楼洗漱,回屋休息。明天是两个孩子的生日,看两人这样子是一定要大办了,他还是要跟两人说说,不要给孩子花那麽多的钱。孩子从小的生活就是节俭,一下子给他们买那麽多好东西,他怕会影响孩子们的性格和价值观。 回到屋里,就见床上两个开心了一整个晚上的孩子正在睡梦中发笑,顾溪擦了擦乐乐嘴角笑出来的口水,脱了衣服,上床关灯。黑暗中,顾溪睁着眼睛心里一如这几天晚上那样,无法平静。白天回来的路上被展苏南握住手时他着实吃了一惊,展苏南的手很暖和,几乎称得上灼人了。可在那一秒的心颤之後,他的心平静得连他自己都快要感觉不到心跳了。 捂住胸口,顾溪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吗?难道,没有发现他已经老了吗?对那两人,他说不出绝情的话,可是该怎麽让他们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本来他是想着就站在原地什麽都不做,让那两人死心,可是展苏南下午的那一握让他明白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麽简单。满心困扰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孩子,顾溪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觉,等过了年,还是找机会跟他们说清楚吧。 凌晨3点,二楼一间屋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打开,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出来,怀里抱着什麽,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的房门口。两人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屋内的动静,然後一人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用力,门锁着。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另一人,那人蹲下,从口袋里摸出什麽东西,插进钥匙孔里。 哢哒一声,门锁开了,两人屏气凝神地又偷听了一会儿,屋内的人没有被弄醒,他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大约三分钟之後,两人从屋里出来了,手上还抱着东西。反锁了门,两人又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夜,静悄悄的,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过一般。 早上6点,顾溪就醒了,这几天晚上他都睡得不是太好,一睡着就是无止境的梦,梦里有十二年前的事情,也有这十二年中的事情,或者是单纯的某两个人的脸。阳阳和乐乐还在睡着,考完试放三天假,他们不用上学,最近又有两位叔叔分担了他们的早饭工作,所以不用担 分卷阅读76 心睡过头。 北方的冬天屋里暖和,顾溪睡觉就穿着背心和内裤。从被窝里坐起来,他侧身去拿自己放在桌上的衣服,抬起的手却愣在了那里,他的衣服呢?桌上放着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但不是他的衣服!顾溪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桌上的衣服仍是那样的陌生。衣服的最上方摆着一张明显应该是信的东西,顾溪拿起来,展开。 ——小河,天冷,你穿得太单薄了,我们看着心疼,但又深知你不会让我们给你买衣服,只能出此下策。你的衣服我们拿走了,这是我们给你买的保暖内衣和羊绒衫、羊绒裤,你穿上看看暖不暖和。小河,请不要拒绝,也请求你不要怪我们,保暖内衣裤都是洗乾净的,请放心穿。 PS:你一定要穿,如果你不穿就是还没有原谅我们。 顾溪的眼睛瞪大,直直地瞪着手上的那张纸。前面还在说请求,最後一句直接是威胁了。顾溪笑不出来,但也生不起气来,他只想知道那两个人是什麽时候进来把他的衣服换走的。他怎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可以肯定他昨晚睡觉前有锁门! 穿,还是不穿?顾溪不想穿。孩子们的东西他无法拒绝,但就他来说他是一点都不愿意那两人再为他花钱。顾溪的头有点晕,他一手捂住额头,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7点钟,顾溪才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穿着他自己的外套,而外套里面则是一件黑色的羊绒衫,羊绒衫里是一件高领的保暖内衣。走过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房门口,看着屋内的窗帘还拉着,屋里也没什麽动静,顾溪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下了楼,先提了热水洗脸刷牙,顾溪就去厨房里弄早餐,而平常这个时候早就起床的两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7点半,阳阳和乐乐起床了,徐奶奶和徐爷爷也已经起床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没有起床。阳阳和乐乐以为叔叔生病了,想去看看,顾溪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叔叔昨晚累了,让他们睡吧。” “哦。”见爸爸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今天的两位寿星立刻安静地坐在桌边吃早餐。其实顾溪的脸色和平时没有什麽差别,但两兄弟就是觉得爸爸有点不高兴。 8点钟,有人在外头敲门,阳阳和乐乐跑出去开门,顾溪在屋里听到他们喊:“魏叔叔,倪阿姨,庄子哥哥,姐姐。” 顾溪站起来,接着门帘掀开,几个人进来了。进屋跟徐大爷和徐奶奶打了招呼的魏海中没有看到展苏南和乔邵北,随口问:“苏南和邵北还没起来?” “没有,爸爸说叔叔昨晚太累了。”乐乐回道,魏海中的脸上闪过不解,不过也没当回事。那两人这几天肯定会累。而在儿子回答了之後,顾溪的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 不担心展苏南和乔邵北,魏海中在沙发上坐下,把阳阳和乐乐叫到跟前,倪红雁了然地在他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深咖啡色的皮盒子交给魏海中。打开盒子,魏海中递到阳阳和乐乐的面前疼爱地说:“阳阳乐乐,叔叔和阿姨祝你们生日快乐,这是叔叔和阿姨送给你们的生日礼物。”在徐蔓蔓的建议下,他们都决定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阳阳和乐乐。 盒子里是两块适合孩子带的电子表,从来没有过手表的阳阳和乐乐一看就特别喜欢,但阳阳却伸手把盒子推了回去说:“叔叔昨天已经送了我们好多礼物了。”顾溪在一旁开口:“海中哥,他们收到的礼物已经很多了,不要再给他们买东西了。” 爸爸都这麽说了,阳阳和乐乐更不能要了。魏海中语带责怪地对顾溪说:“昨天的礼物是我们送给阳阳和乐乐的见面礼,而且大部份都是苏南和邵北买的。今天这份礼物是我和你嫂子送给阳阳和乐乐的生日礼物。” 倪红雁把两块电子表拿出来,魏海中摸摸阳阳和乐乐的头说:“还有半年你们就要上初中了,就是大孩子了。你们要开始学着掌握自己的时间、调整自己的时间。”魏海中拉过阳阳的手就要给他戴上,阳阳连忙抽出手,直摇头:“叔叔,我已经有很多礼物了,不能再要了。” “这是叔叔和阿姨的生日礼物,不能拒绝,拒绝了叔叔和阿姨会伤心的。”佯装不悦,魏海中用力拉过阳阳的手给他戴上手表。接着,他拉过乐乐的手给乐乐戴上。阳阳和乐乐无措又不安地回头看爸爸,怕爸爸不高兴。 “小河,孩子今天生日,我们都要高高兴兴的。这是我跟海中的心意,你就让孩子收下吧。而且手表很实用,他们也需要啊。”倪红雁帮着说好话。顾溪不能驳魏海中和倪红雁的面子,沉默地对孩子点点头。因为收到太多礼物而特别不安的阳阳和乐乐赶快跟叔叔和阿姨说谢谢,并不知道他们戴在手上的电子表每块值5000多块钱。如果让顾溪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孩子收的。 “阳阳乐乐,这是姐姐送给你们的生日礼物,不能不收哦。”徐蔓蔓走上前,把一套书放在茶几上,是世界名着精装版。在阳阳和乐乐拒绝之前,徐蔓蔓问:“你们喜欢看书,姐姐就给你们选了这份礼物,喜欢吗?” 又看了眼爸爸,见爸爸没有反对的意思,阳阳和乐乐高兴地说:“喜欢,谢谢姐姐。”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看书。 看着弟弟的笑脸,徐蔓蔓很心虚,其实这套书是庄飞飞替她准备的。接着庄飞飞走过来站在徐蔓蔓身边,送出自己的礼物。 “阳阳乐乐,祝你们生日快乐。这是一份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阳阳和乐乐真的不敢收了,庄飞飞扭头对顾溪说:“是儿童对讲机,不值什麽钱。” 魏海中插话:“小河,孩子生日,你别阻止我们送孩子礼物。” 徐奶奶也忍不住说:“小河,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又是送给阳阳和乐乐的,你就别管了。” 顾溪对儿子微微笑了笑,说:“你们收下吧。” “谢谢庄子哥哥。”阳阳接过礼物,然後说:“我和乐乐收到的礼物已经很多很多了,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哥哥姐姐。以後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不要再给我们花钱买礼物了。” 魏海中把两个孩子抱到怀里说:“以後的事以後再说,今天你们是寿星,寿星最大。” “对,寿星最大。”有人进来了,是算准时间才起床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怕早上起来被某人算帐,两个做了“亏心事”的家伙趁着有人来了才露面。一看到他们,顾溪脸上的笑立马没了,两人假装什麽都不知道地朝顾溪打了声招呼,然後走到沙发前坐下,拉过两个孩子。 两人先在孩子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分卷阅读77 ,然後乔邵北很是高兴地说:“生日快乐,阳阳乐乐。”然後又亲了两个孩子一口。 和面对魏海中时的礼貌完全不同,阳阳和乐乐抱住叔叔脸上是极度的喜悦:“谢谢叔叔,谢谢叔叔送我们那麽多的礼物。” 展苏南点点阳阳和乐乐的鼻子说:“零食要节制,尤其是糖果和巧克力一天不能吃太多,不然会有蛀牙。” “才不会。”阳阳和乐乐笑着露出自己坚固洁白的牙齿。 展苏南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交给阳阳和乐乐,两个孩子拿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小马驹,眼里是疑惑,叔叔给他们马驹的照片干什麽? “阳阳乐乐,生日快乐,这是叔叔送给你们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们能像小马驹一样健康茁长的成长,毫不畏惧地向前冲。” 没有嫌弃叔叔给的生日礼物寒酸,阳阳和乐乐拿着照片对叔叔用力点头:“我们会快快长大,谢谢叔叔。” 而看在眼里的顾溪却皱起了眉头,果然下一刻就听乔邵北说:“快快长大就不要了,叔叔只要你们健健康康的长大。阳阳乐乐,叔叔给你们的生日礼物可不只是一张马驹的照片,而是照片里的马驹。” “嗯?”什麽意思?两个单纯的孩子不明白。 展苏南笑着说:“照片里的这两只马驹就在叔叔的马场里,它们一只叫小阳,一只叫小乐,等你们暑假去营海就可以见到牠们了。牠们是你们的马,将来也是你们的朋友,现在你们要学习的知识多了一项,就是怎麽照顾一只马驹。” “叔叔!”阳阳和乐乐整个人都傻了,马?电视里才会有的马? “喜不喜欢?”展苏南问。 阳阳和乐乐根本无法回答,这份礼物完全震住了他们。展苏南和乔邵北看着儿子震惊的表情,疼爱地又亲了亲他们,有点激动地说:“叔叔错过了你们十一年的成长,今後叔叔会陪你们度过每一天。暑假去了营海,叔叔教你们骑马好不好?” 阳阳和乐乐的眼圈红了,两个孩子吸吸鼻子,紧紧搂住叔叔的脖子,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任何礼物都无法跟叔叔送的礼物相比。 “喜不喜欢?”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声音都哑了。魏海中的眼圈也红了,徐蔓蔓咬着嘴,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现在她很想哭。 阳阳和乐乐用力点头,哽咽地说:“喜欢,我喜欢,谢谢,叔叔。” “不要和叔叔说谢谢,你们喜欢叔叔就高兴。”再次亲了亲孩子,展苏南和乔邵北拉开孩子,擦擦他们湿润的眼睛。两人同时往顾溪站着的地方看,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小河去厨房了,该是给你们弄早饭去了。”坐在窗边同样很激动地徐奶奶出声。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展苏南和乔邵北起身出了屋,主动去厨房承认错误。 阳阳和乐乐吸着鼻子看着照片里漂亮的小马驹,眼睛一直是模糊的。徐蔓蔓假装羡慕地凑到两个弟弟跟前问:“阳阳乐乐,等你们的马长大了你们教姐姐骑马呗。” “好。”两个孩子抬头,眨下眼里的泪水,笑着回应。 遠溪:第四十章 看着两个眼眶微红、神情伤感的男人,顾溪把今早打定主意要说的话又一次咽了下去。给两人弄早饭,顾溪抿嘴不语。展苏南关了厨房的门,乔邵北走到顾溪身後,伸出双手从后抱住了他,顾溪手里的鸡蛋掉在了灶台上,碎了。 “小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求你。”乔邵北的声音很脆弱,很难过。顾溪的呼吸微微有点变化,他看着灶台上那颗碎裂的鸡蛋,咬住了牙关。抱了有大约五分钟,乔邵北放开了顾溪,可还不等顾溪转身,又一人从后抱住了他。那人没有说话,但沉重的呼吸声里同样透着痛苦。他们是孩子的父亲,却只能以叔叔自称,他们多想孩子能叫他们爸爸。 顾溪站着不动,放在灶台上的双手却握紧了。展苏南的心跳透过两人相贴的部位传给了顾溪,顾溪的心窝滑过一丝淡淡的心酸。过了很久展苏南都没有放手,顾溪忍不住开口:“我给你们蒸鸡蛋吃,你们回屋坐着吧。” 展苏南放开了顾溪,平静很多地说:“我们自己蒸吧。” “不用,你们进屋吧。”没有回头看两人,顾溪拿来一个小碗把碎掉的鸡蛋放进去,然後又拿过来五颗新的鸡蛋,打进面前的大碗里。 乔邵北扯了扯展苏南的衣服,出声:“那我们回屋了。” “嗯。” 身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顾溪拿着鸡蛋的手缓缓放下,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沉重。 ※ 给展苏南和乔邵北蒸好了鸡蛋,顾溪又钻进了厨房,说是准备午饭,但有心的人都知道他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过徐蔓蔓不属於那个有心的人。见没人去帮小叔做事,她起身去了厨房,每次放假回来徐蔓蔓几乎都在爷爷奶奶家呆着,帮小叔的忙。 走进厨房,看到小叔正在择菜,徐蔓蔓立刻拿起一张凳子走过去在小叔身边坐下:“小叔,我来帮你。” “蔓蔓?”正在想心事的顾溪惊呼,然後他迅速抢过徐蔓蔓手里的菜说:“没什麽事,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在外头辛苦,回来就好好歇着。” “我不累,辛苦的是小叔。”徐蔓蔓把菜抢回来,一边摘一边说:“老板他们在屋里说他们的事情,我也听不懂,也无聊,不如出来帮你做饭。” 顾溪问:“你不喜欢他们吗?怎麽我听你总叫他们老板?” 徐蔓蔓抬头笑笑:“没有不喜欢。我是怕喊习惯了以後在公司遇到不留神叫出口不好。我在公司是新人,还是不要让同事们知道我和他们认识比较好,不然明明是我自己的能力留在公司,大家反而会觉得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我不想那样。而且按辈分我得喊他们叔叔,总觉得怪怪的。” 想想也是,徐蔓蔓今年24了,那两人也不过32岁,让蔓蔓叫他们叔叔是挺奇怪的。要不是乾爹乾妈认了他当儿子,蔓蔓应该叫他哥哥。又想想侄女说的有道理,顾溪道:“叫老板就叫老板吧,我也不喜欢别人否定你的能力。” “嘻,”徐蔓蔓撒娇地蹭蹭小叔的肩膀,说:“当着他们的面我尽量喊他们叔,不过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他们不介意的。我还准备告诉庄子,以後在公司要假装不认识我。他是老板助理,我突然就跟他成朋友了,同事们肯定会追根问底,也会怀疑我的能力。” 徐蔓蔓主动提起了庄飞飞,顾溪马上抓住机会问:“蔓蔓,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啊?” 徐蔓蔓脸上的 分卷阅读78 笑瞬间僵硬,然後蹙眉问:“小叔,你不会也想跟我妈一样想让我早早结婚嫁人吧。” 顾溪笑着说:“你一个人在外头,小叔自然希望能有个人照顾你。你马上就要工作了,工作后的交友圈子会很窄,如果在学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最好。” 徐蔓蔓撅撅嘴:“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忙着出国呢,才不会给我们女生喜欢的机会。而且我也没有喜欢的,我现在就想赶快工作然後当女强人。” 那那个庄飞飞呢?看侄女这个态度,顾溪犹豫了。随後他就听徐蔓蔓很为难地小声说:“小叔啊,你看到我今天穿的那件羽绒服了吗?” 顾溪回忆,点点头:“挺好看的。” 面对自己最亲近最喜欢的人,徐蔓蔓说出自己的苦恼:“小叔,那是庄子送给我的,我不要,但他说我帮老板找到了你,那是公司给我的奖励,说什麽也让我收下,我推不掉就收了。可是我总觉得不合适。小叔,你说我买个什麽送他好呀,他挺照顾我的,又帮了我好多忙。” 顾溪技巧性地说:“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麽都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了吧。我看那个庄子很稳重,也很会照顾人,交个朋友不错的。” 徐蔓蔓点点头:“嗯,其实我已经把他当朋友了,他跟我以前接触过的男生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让我改变了老板身边的人都很傲气的偏见。如果他不说,我真看不出来他是老板助理。啊,上回我打电话说撞了我的人就是他,他後来还特地跟我道歉了。” “那……你对他没有其他的感觉吗?”顾溪提示,徐蔓蔓先是楞了,等她明白过来后她立刻猛摇头:“没有没有,小叔,你可千万别乱猜,我们就是同事、是朋友。然後,然後……”想起她暴露小叔行踪那一天的事,徐蔓蔓结结巴巴地说:“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一个哥哥,反正,反正我们绝对不是那个关系啦。” 顾溪赶忙笑着安抚道:“别急别急,小叔看他挺不错的,所以想看看你们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还是猛摇头,徐蔓蔓说:“人家是从美国回来的,又是老板助理,根本不可能看上我的。”顾溪一听,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们家蔓蔓这麽优秀,怎麽不可能看上你了?小叔不是跟你说过么,你不比任何人差。” 知道小叔误会了,徐蔓蔓解释道:“我不是自卑,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也不会去想。我和庄子,哎呀,反正不是那样啦。要不是因为小叔的关系,我根本不可能和他有接触的机会的。”怕小叔再继续问下去,徐蔓蔓赶紧抱住小叔撒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一定第一个告诉小叔,而且我要找男朋友也要找像小叔这样的。又有内涵、又温柔体贴、又疼我、又会包我最爱吃的饺子。” 顾溪失笑:“像小叔这样的有什麽好。” “好,小叔最好,谁都比不上小叔。” “丫头。” 像过去那样抱了抱徐蔓蔓,顾溪的心里十分惋惜,他真的觉得庄飞飞挺不错的。 “啊,对了!”徐蔓蔓突然惊叫一声,吓了顾溪一跳。她挽住顾溪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小叔,你知道老板花多少钱‘悬赏’你的下落吗?” “什麽?”悬赏? 徐蔓蔓伸出一根指头,低呼:“一千万,一千万啊!庄子跟我说老板本来都决定过了年后给集团所有子公司的员工每人发一张你的照片,谁能提供你的下落就奖励一千万!” 顾溪瞪大了眼睛,不知自己该有什麽表情。徐蔓蔓咬了咬嘴,道:“小叔,老板以前对你的伤害实在是过分,我听了后都想替你揍他们一顿。但是……”靠在小叔的身上,徐蔓蔓不敢看小叔,说出心里的话:“小叔,如果你还爱着他们的话,就原谅他们,和他们幸福的在一起吧。” “蔓蔓!”顾溪的头皮瞬间发麻。 在小叔的怀里点点头,徐蔓蔓低声说:“那天……老板跟我说了,说,说他们一直爱着你。”顾溪的心有那麽一刻不会跳动了。 徐蔓蔓的声音更低了:“小叔,我不在乎,只要小叔你能幸福,你能不那麽辛苦,只要阳阳和乐乐能好,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你喜欢几个人。小叔,老板能给你幸福,能给阳阳和乐乐幸福。我想经历了十二年的痛苦,他们今後也一定不会再做出伤你心的事。至於其他人会不会觉得有什麽,小叔你完全不用去理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小叔,我希望你幸福。” 顾溪搂紧了侄女,许久许久之後,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丫头。” 厨房门口,有两个人把叔侄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一个是出来想和徐蔓蔓一起帮忙的庄飞飞,另一个是出来上厕所的展苏南。展苏南的眼神沉沉,庄飞飞也是眼神沉沉。重重地拍了下庄飞飞的肩膀,展苏南进了卫生间,庄飞飞则脚步极轻地返回屋内。 等徐蔓蔓和顾溪做好了午饭,端进来给大家吃的时候,屋内的气氛很轻松、很自然,庄飞飞的表现也极其的自然,甚至还跟徐蔓蔓开玩笑。而内心很不平静的顾溪则始终避开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注视,尤其当着已经知道实情的侄女的面,他做不到面对那两人时能泰然处之。 徐奶奶和徐大爷还有魏海中夫妇发现了顾溪的不自然,不过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而敏感的两个孩子也发现了爸爸对叔叔的躲避,两人的眼底深处是担忧。吃了中饭,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展苏南就提起去徐丘林家。一夥人马上穿衣服收拾准备出门。魏海中来的时候已经把新派来的那辆车开过来了,庄飞飞则开着另一辆车。 大家都出门了,顾溪留在最後锁门,而原本已经出去的展苏南却拿了一件崭新的羽绒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小河,把这件衣服换上。” 顾溪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我的衣服挺暖和的,不用了。” “你的衣服蔓蔓说都穿了好几年了,还是大哥换下来的,也该换件新的了。”走到顾溪面前,展苏南就去拉顾溪的衣服拉链。 “苏南!”按住展苏南的手,似乎被对方的体温烫到了,顾溪又迅速撤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小河。”展苏南定定地看着顾溪,“一定要跟我和邵北这麽客气吗?我们想你暖和一点,仅此而已。” “我真的不冷。”向後退了一步,此刻的顾溪不知道如何面对展苏南和乔邵北。 “小河。”展苏南上前一步,弯身握住顾溪的手,并不让对方挣开:“你的手这麽冰,怎麽会不冷?” 顾溪的喉咙很干,他低头避开展 分卷阅读79 苏南的目光:“你们……不是已经,送了我,羊绒衫了么……很暖和了。我的手,就是这样。” “小河,换上好不好?”展苏南的声音突然温柔了好几度,他身材高大,又握着顾溪的手,还弯着身,顾溪整个人都快被他包在怀里了。 又往後退了一步,退开展苏南呼吸间的热度,顾溪还要拒绝,对方却一手搂住了他:“小河,换上好不好?求你。” “苏南。”实在忍不住仰头,额头却从对方的嘴唇擦过,顾溪的心第二次停止了跳动。 “换上,好吗?”强压下舔嘴唇的慾望,展苏南趁着顾溪发楞的机会拉开他外套的拉链,脱下。 “苏南!”猛然回神的顾溪伸手去抢自己的外套,可展苏南的长胳膊先他一步把外套扔到沙发上了。随即,展苏南就把那件一看就十分暖和的羽绒服套在了顾溪的身上。 “苏南,好了吗?”屋外乔邵北适时出声,展苏南头也不回地喊道:“好了。”直接裹住衣服,展苏南无赖地把顾溪推了出去。 “苏南,你别这样。”顾溪急得脸都涨红了。 “我没怎样,我只是想你暖和一点。”把人推出门,展苏南把顾溪交给乔邵北,转身锁门。 顾溪的两只胳膊都没伸进袖子里就直接被乔邵北推出了院子,他和展苏南的配合简直是天一无缝。车上,阳阳和乐乐很是奇怪爲什麽爸爸披着件新衣服就上车了,也不把衣服穿好。好似生怕顾溪把衣服脱下来丢掉,迅速关了大门的展苏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上车,关上车门:“开车!” 车开了,顾溪的头很晕,很晕。他觉得他想要的平淡的生活似乎会离他越来越远,他该怎麽办? 遠溪:第四十一章 一路上听着儿子和展苏南、乔邵北有说有笑,顾溪始终无言地看着车窗外。阳阳和乐乐不是不担心的,今天的爸爸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而制造了这样的忧心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则下了一个决定。 抵达徐丘林家里时郭月娥一家已经在了。汽车刚挺稳,郭月娥就拉着儿子出来迎接了,还很疼爱地抱住阳阳和乐乐亲热了一下,弄得阳阳和乐乐浑身不自在。魏海中从军部新调来的车是一辆七人座驾的国外进口车,郭月娥对车当然没有研究,但看着那一辆明显就很高档的银灰色商务车,郭月娥脸上的表情要多羡慕有多羡慕,对顾溪的态度要多亲热有多亲热,看在徐蔓蔓的眼里直叫她阵阵发冷。 这股子热闹劲都要赶上过年了,阳阳和乐乐长这麽大也是第一次这麽热闹的过一个生日,在高兴之余还有一点点受宠若惊。他们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叔叔的原因。两个被叔叔搂在怀里的寿星一边感受着家人对他们的疼爱,一边又很担心地不时瞅几眼话比平时更少了很多的爸爸。徐蔓蔓也察觉出了小叔今天的心情有异,一直陪在顾溪身边跟他说话,而和以往相比,庄飞飞此刻也安静了许多,大多时候都是微笑地听着徐蔓蔓跟顾溪说话,看得李珍梅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出发前,顾溪把自己给孩子准备的生日礼物从大哥家的储藏室里推了出来。一看到那两辆自行车,孩子们大叫地扑进爸爸的怀里,高兴地又蹦又跳,比收到叔叔的那两匹小马驹还要高兴。展苏南和乔邵北亲自从手把自行车上的包装纸拆开,阳阳和乐乐迫不及待地从叔叔手里接过自行车,直接在外头骑了一圈。看着孩子脸上的笑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容,心里却又滑过阵痛,看得出孩子们对这样一辆普通的自行车已经渴望很久了。 顾溪的脸上这时候露出了明显的笑容,两个孩子因为单亲家庭的关系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早熟,而这几天孩子的脸上多了许多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欢乐,尤其是现在他们兴奋地骑着自行车在门口跑来跑去,欢笑声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大声地谢谢爸爸的礼物,顾朝阳和顾朝乐紧紧抱住爸爸,顾溪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没说什麽生日快乐的话,只说:“你们有了自行车,要学会谨慎小心,在路上不要横冲直撞,也不要速度太快。” “爸,我们记住了。”两个孩子重重点头,把爸爸的话记在心里。 看着两个孩子纯真的眼睛,顾溪不由得想起生他们那一天的情景。如果你问顾溪後不後悔留下这两个孩子,他会坚定地告诉你,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这两个孩子。 院子的树下,顾溪和两个孩子相拥的画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即便是展苏南和乔邵北都无法插入到那幅风景画中。十二年的分别,要想在这幅画里增添一些其他的风景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几箱礼物或两匹小马驹就能达到的。 4点钟,一大家子人准时出发,重新再次回到车上,顾溪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会主动加入到孩子和那两个人的交谈中,两个孩子担心了几乎一天的心终於放下了,但展苏南和乔邵北却不像孩子那麽乐观,他们更愿意顾溪跟他们闹脾气,那说明顾溪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有一星半点他们的位置。 一个半小时后,汽车停在市里最好的酒店门口,徐家除了徐丘林因为工作的关系来过这里几次之外,其他人都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包括两个孩子在内。走进酒店,两个孩子紧紧握住叔叔的手,拘束得不得了。 顾溪和李珍梅扶着徐家二老走在前面,展苏南和乔邵北走在顾溪的身边,魏海中夫妇跟在他们的後面。这一大群人一进来,酒店经理马上走上前态度极为恭敬地问:“请问是展先生和乔先生吗?” “是。”展苏南开口。 酒店经理立刻伸手指着电梯说:“请上4楼,我带你们到包房里。” “好。” 酒店经理带着一群人来到电梯前,亲自按下上楼键。电梯门开了之後,展苏南和乔邵北先让顾溪和两位老人进去,然後他们牵着孩子进去,其他人陆陆续续跟进去。对常年生活在小县城的徐家人来说,这种场面让他们很是拘谨。第一次坐电梯的徐大爷和徐奶奶还有郭月娥等人在电梯启动时吓得惊呼了一声。顾朝阳和顾朝乐没惊呼出来,以前姐姐带他们到市里玩过,他们坐过电梯,不过还是很拘谨就是了。 进入包房,之间包房内仅有的两张大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冷盘,顾溪扶着徐奶奶在位置上坐下,庄飞飞直接招呼小一辈的到另一桌去坐。同龄人里庄飞飞的资历最深,徐怀志带着媳妇和儿子在庄飞飞的安排下坐好,而今天的两位小寿星则坐在了主位上,两个孩子的脸蛋红彤彤的,紧张的缘故。  分卷阅读80 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像孩子的父亲那样,招呼着大家入座,跟酒店经理商量上菜的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主桌坐不下,李珍梅拉着郭月娥到小辈的那桌去坐,徐丘林和徐丘术兄弟两人挨着徐大爷坐下,而顾溪则很随意地坐在上菜位上,把孩子身边的位置留给展苏南和乔邵北。 魏海中来的时候特地带了一箱红酒,展苏南给不喝酒的人要了热果汁和酸奶,两个孩子选择了热果汁,乔邵北给顾溪倒了一杯酸奶,酸奶的牌子是顾溪以前喜欢喝的一个牌子。说了声谢谢,顾溪拿起杯子,垂眸。 倒好喝的了,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两个孩子身边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举起自己红酒,包房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乔邵北首先开口,他的神情显得很激动。 “今天是阳阳和乐乐的生日,我和苏南先祝阳阳和乐乐生日快乐。”两人同时向孩子举杯,两个孩子赶紧拿着自己的杯子站起来。 “你们今天是寿星,坐着。”把两个孩子按坐回去,两人和孩子碰杯,然後喝了一口红酒,阳阳和乐乐则喝了一大口果汁,仰头看着叔叔。 乔邵北接着说:“阳阳和乐乐在十一年前的这一天出生,而作为他们的父亲,小河在这一天便承担起了抚养孩子的重任,所以我和苏南也要敬小河一杯。” 顾溪拿着杯子站起来,面带微笑地说:“把孩子养大是我的责任,我不觉得有多重。我谢谢你们今天给阳阳和乐乐这麽隆重的一个生日,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别空腹喝酒,伤身,吃点东西再喝。” “不怕,我和邵北今天高兴。小河,能陪着阳阳和乐乐,没什麽是辛苦的。”展苏南倾身向前碰了碰顾溪的杯子,先干为敬。乔邵北也碰了下顾溪的杯子,说:“小河,这十几年苦了你了。你把阳阳和乐乐教育的很好,很优秀。从今往後,阳阳和乐乐就是我和苏南的儿子,我们就是他们的另外两个爸爸。” 魏海中插了一句:“我以後就是阳阳和乐乐的亲叔叔。” 包房内发出一阵惊呼,阳阳和乐乐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尽管叔叔曾这麽对他们说过,但是今天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叔叔这麽认真的说出来,两个孩子心里的震撼不知有多大。顾溪朝两人淡淡一笑,说:“你们喜欢阳阳和乐乐我挺高兴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也别再放在心上了。今天阳阳和乐乐是主角,你们不用管我。” 展苏南开口:“小河,阳阳和乐乐是今天的主角,你也是今天的主角。如果我和邵北做了什麽你不喜欢的事,你只管骂我们就是,千万别闷在心里。”这一句却是说得极有深意了。 顾溪笑笑:“没有,你们别多想。”主动伸手碰了碰两人的杯子,顾溪喝下一口酸奶,真心地说:“谢谢你们。” “小河,你别跟我们客气。”两人异口同声,然後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接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完全主持了大局,从徐大爷和徐奶奶开始,徐丘林夫妇、徐丘术夫妇,就是蔓蔓他们两人都敬了酒,感谢他们对顾溪父子多年来的照顾与关心。徐丘术是羞愧难当,郭月娥是喜笑颜开,看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顾溪这麽好,她儿子的工作保准没问题了。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从来没吃过这麽好吃的东西的阳阳和乐乐嘴巴根本停不下来。乔邵北和展苏南是真的高兴,一杯接着一杯喝,喝得顾溪不得不一次次地往他们的碗里夹菜,叮嘱他们少喝点酒多吃些菜。他的这一举动更是令两人喝得停不下来。顾溪这边照顾两个男人吃菜,那边还要照顾两位父母吃菜,倪红雁索性跟坐在顾溪身边的徐丘术换了位置,她来照顾顾溪用餐。 庄飞飞和徐蔓蔓那一桌也是气氛热闹,庄飞飞要开车,不能喝酒,他就以果汁代酒,一会儿敬敬这个,一会儿敬敬那个。整桌就他和徐怀志两个男人,庄飞飞带动着拘谨的徐怀志不停地说话,还时不时讲几个笑话逗大家乐一乐。郭月娥笑得那个开心,李珍梅则是越来越担心,这麽优秀的男人她家蔓蔓能抓得住么。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有人敲门,当门打开时,徐蔓蔓第一个发出了惊呼。接着阳阳和乐乐屏住了呼吸,只见酒店经理亲自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是一个五层的、整体颜色为蓝色的、阳阳和乐乐长大麽从未见过的异常漂亮的蛋糕。蛋糕的周围摆满了可爱的小马驹,蛋糕的最上方是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红色、绿色、白色、咖啡色……各种颜色的奶油装点了整个蛋糕。酒店经理把蛋糕推到了展苏南的身边,阳阳和乐乐快哭了,蛋糕上写着:“祝我们的儿子阳阳和乐乐生日快乐”,落款是“叔叔和爸爸”。 蛋糕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特别从营海的一家高级蛋糕屋订做的,今天中午刚刚从营海运过来。把两个已经开始抽鼻子的孩子拉到蛋糕前,展苏南和乔邵北拿过经理递来的蜡烛,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在蛋糕上插了11根,其他人都站了起来。插好蜡烛,乔邵北把蜡烛点燃,不知什麽时候拿出摄像机的庄飞飞已经站在门口了。 “关灯。” 灯灭了,烛火映照出两张已经哭出来的孩子的脸。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倪红雁唱了起来,在场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以前阳阳和乐乐过身日时顾溪就会给他们唱生日歌,徐家的人并不陌生。 两个孩子的眼泪哗哗地流,一起唱着生日歌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擦擦两个孩子的泪,展苏南也难掩激动地说:“阳阳乐乐,许三个愿,最後一个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阳阳抽抽鼻子,哽咽地说:“我希望,爷爷奶奶、爸爸和叔叔,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身体健康。” “我希望,我可以快点长大。”孝顺爸爸,让爸爸不要再那麽累。 最後一个愿望,阳阳在心里说:“我希望,叔叔可以永远和我们、和爸爸在一起。” 乐乐忍住哭说:“我希望,爸爸的身体能好起来,希望爷爷奶奶能长命百岁,希望家里的人都健康。” “我希望,我可以快点长大。” 孝顺爸爸,让爸爸不要再那麽累。 最後一个愿望,乐乐在心里说:“我希望叔叔能永远跟我和哥哥还有爸爸在一起。” 展苏南和乔邵北接着黑暗抹去眼角的湿润,然後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脑门,哑声说:“吹蜡烛吧。” “我数1、2、3,阳阳和乐乐一起吹。”被气氛感染的倪红雁眼眶发红地说,然後她大声喊道:“1!2!3 分卷阅读81 !” “呼——!” 展苏南和乔邵北搂着孩子弯身,阳阳和乐乐鼓足一口气,烛火摇曳,蜡烛被四个人一口气吹灭了。灯亮了,阳阳和乐乐转身抱住两位叔叔,埋在他们怀里说:“叔叔,谢谢你们。” 展苏南和乔邵北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在他们耳边说:“去谢谢爸爸。” 两个孩子放开叔叔,跑到爸爸身前紧紧抱住爸爸,哭着说:“爸爸,谢谢你。” 顾溪咽了咽嗓子,忍着心窝处的酸痛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今天又长大了一岁,要更加独立、要更加懂事。” “嗯!”太过激动、太过感动的两个孩子说不出话来。 拍拍两个孩子,顾溪拉开他们:“去切蛋糕吧。” “阳阳乐乐, 过来切蛋糕。”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两个孩子牵到蛋糕前,两人的手里各拿着一把切蛋糕的塑料刀。 “大家都站过去,我拍照。”庄飞飞出声,都被场面而感动的众人马上站在孩子的身边。展苏南和乔邵北把顾溪拉到了孩子的身边,让阳阳和乐乐抬起头看着相机,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他们父子三人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看着相机握着孩子的手切下蛋糕。 咔嚓一声,这一刻被永远地留了下来。即使後来长大了,阳阳和乐乐也永远忘不了这一天。照片里,好像依偎在展苏南怀里的顾溪,明显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遠溪:第四十二章 乔邵北和展苏南喝醉了,徐家两兄弟也喝了不少酒。魏海中、庄飞飞和顾溪把醉得神志不清的乔邵北和展苏南弄到车上,两人是绝对不能开车了,由魏海中开车把顾溪他们送回去,倪红雁则负责把徐丘术一家送回家。 瘫倒在车上,浑身酒气的乔邵北和展苏南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又是亲又是搂,嘴里直念:“叔叔对不起你们……叔叔对不起你们……” “叔叔没有对不起我们,叔叔……”阳阳乐乐不停地给叔叔擦眼睛。 面对两个醉鬼,就是顾溪都没办法,他只能一遍遍安抚很是担心的徐奶奶和徐大爷,说那两人喝醉了就是这个样子。还好半路上两人抱着孩子睡着了,看他们是真的喝多了,徐奶奶和徐大爷才算是放下了一颗心。肚子吃得撑撑的阳阳和乐乐安静地窝在叔叔的怀里,虽然叔叔身上的酒气很浓,很难闻,但他们并没有退出来的意思。 已经9点多了,路上几乎没什麽车,一路顺畅地开到家门口,顾溪和魏海中先把展苏南架到楼上的房间里,然後再把乔邵北架上去。把两名醉汉放在床上,顾溪喘着说:“海中哥,你快回去吧。” “不急,他们这样你一个人弄不了。”魏海中用力把展苏南挪到床里,给他脱了鞋,再把乔邵北的腿搬到床上,给他脱了鞋。 顾溪又说:“没事,我弄得了,还有阳阳和乐乐呢。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魏叔叔,我们来照顾叔叔,您快回去吧,都12点多了。”阳阳端着放了热水的脸盆走进来,乐乐拿着两位叔叔的擦脸毛巾和拖鞋。 顾溪把魏海中往外推,说:“我来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也确实是很晚了,魏海中说:“那我先回去了,不行就让他俩这麽睡吧,你和孩子早点睡。”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早上起得来就过来吃早饭,起不来就中午过来。” “好。” 魏海中走了,顾溪让两个孩子去洗漱。 “爸,我和乐乐帮你。”顾朝阳想留下来帮爸爸。 顾溪道:“晚了,你们去睡吧,这边爸爸来就行了。” 知道必须得去睡觉了,顾朝乐说:“爸,你骨头疼,我和哥帮你把叔叔的衣服脱了吧。” 想了想,顾溪走到床边脱掉外套说:“来吧。” 阳阳乐乐一听很是高兴,赶紧上前帮忙。在孩子的帮助下把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外套、外裤脱了,顾溪出了一头的汗。阳阳提了一壶热水上来,然後和乐乐一起下楼洗漱。 拉上窗帘,顾溪在水盆里拧湿了毛巾,先给瘫在床边的乔邵北擦了脸和手。乔邵北和展苏南似乎很不舒服,不时地发出哼哼的低吟声。顾溪给乔邵北脱了袜子,然後他开门出去到卫生间拿来洗脚盆和擦脚毛巾。又给乔邵北擦了脚,然後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乔邵北不停地扯衬衫领子,顾溪把他的领带接下来,然後费力地扶起他,脱掉他的羊绒衫。 接着,顾溪又拧了一块湿毛巾,脱了鞋爬到两人的中间,给展苏南擦脸。擦着擦着,顾溪的动作停了。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从身旁投射了过来,顾溪慢慢扭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乔邵北正看着他。心跳漏了一拍,顾溪直起腰,喉咙有点发干地问:“要不要,喝点水?” “小河。”乔邵北低低哑哑地唤了一声,抬手抓住了顾溪的胳膊。顾溪的身体瞬间紧绷,他抽出胳膊向後退了退,语带紧张地说:“我去给你倒点水。”说完他就要下床。 “小河。”乔邵北突然又抓住了顾溪,手上一个用力。顾溪只觉得天晕地旋,他的脑袋碰到了乔邵北的枕头,鼻间是一人嘴里喷出的酒味。 顾溪慌了,两手下意识地挡在乔邵北的身前:“邵北,我唔!”刚刚开口,浓重的酒气窜入了顾溪的嘴里,顾溪整个人瞬间呆掉了,耳边是乔邵北粗重的喘息声,被突然吻住的他根本忘了该如何反应。 乔邵北的吻很激烈、很急躁,他一手的手肘杵在顾溪的脑袋旁边,一手发颤地隔着顾溪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顾溪被乔邵北热烈的吻和喷入他口鼻内的酒气搅得头晕目眩,三十年来从来没有过接吻经验的他完全懵了,抵在乔邵北身前的双手没有一丝力气地软软地贴在乔邵北火热的胸膛上。十二年前顾溪与两人的那一夜不仅对两人来说是模糊的记忆,对顾溪本人同样模糊,如果不是第二天起来红肿的唇告诉他发生了什麽,他根本都不记得和两人接吻的滋味。 乔邵北的吻侵略十足又异常温柔,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顾溪要马上阻止对方的举动,可是他的身体却使不出任何的力气,他被这种陌生的情潮完全捕获了,青涩的犹如处子的他甚至不懂得怎麽回应乔邵北在他唇内挑动的舌。 掖在裤子里的内衣和背心被人扯了出来,炙热的手掌毫无阻碍地抚摸顾溪冰凉的身体,那炙热几乎灼伤的顾溪,也把他从眩晕中唤醒。惊觉到乔邵北在对他做什麽,顾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乔邵北,让他离开自己的唇。 “邵北!你醒醒!”出口的却是没有半点危险的低喘。 分卷阅读82 犹如一只完全被慾望征服的野兽,乔邵北的眼眸沉得吓人,他一手毫不费力地抓住顾溪挣扎的双手,然後再次低头吻住顾溪甘甜的唇,炙热的大掌更是过分地挤入顾溪的双腿间,抚摸他腿间已然抬头的稚嫩。 饶是再被情欲冲昏了头脑,这一刻顾溪却是完全跌入了冰寒的深渊。用力扭过头,避开乔邵北的吻,顾溪大喊:“邵北!你放开我!放开我!”顾溪的声音带了惊惧的恐慌。他用力夹紧双腿,脸上情欲的血色完全被苍白取代。可是乔邵北丝毫不为所动,喷着可怕的粗气追逐顾溪闪避的唇,双手在顾溪的柔软间更深入的抚摸。 秘密会被发现的恐惧令顾溪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似乎被他的喊声还回了一点意识,乔邵北放开了禁锢着顾溪的手。 “啪!” 下一刻,顾溪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乔邵北的脸上,乔邵北的头偏在一边,定住了。推开乔邵北,顾溪仓皇地下床,可身体却又再一次陷入一人炙热的怀中。 “小河……”酒醉的呢喃,不知在一旁看了多久的展苏南从后抱住顾溪,舌头轻舔他的耳垂,呼吸带着几分乞求,好似不满顾溪只让乔邵北亲了,还没让他亲。 顾溪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恐惧占据了,他掰开展苏南的手,双腿发软地冲到门边,身後,两个人同时出声:“小河!” 头抵在门上,门板的冰凉让顾溪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他转过身,看向跪坐在床上的两个酒已经醒了不少的人。 乔邵北光着脚从床上下来:“小河,对不起,我刚才……” “别过来!”喝止了乔邵北,顾溪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非常激动地开口:“苏南、邵北,你们看看我,你们看看我啊!我是男人……是男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後,顾溪微颤颤地伸出自己粗糙的双手,再也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我是男人……而且我已经老了!你们看清楚!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我已经太老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起身冲向顾溪,顾溪眼里的悲哀与无奈刺痛了两人,阻止了他们的动作。收回手,顾溪低哑地说:“你们,回营海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不值得啊……你们看看我……看清我……你们应该回去找适合你们的‘女人’,而不是在这个小镇子里、在我这个老男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展苏南和乔邵北谁都没有开口,两人就那样光着脚站在那里,眼里是深深的愧疚与悔恨,如果不是不敢再刺激看上去快要崩溃的顾溪,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跪在这人的面前。 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酸涩,顾溪不看两人,低低地说:“我曾经,是恨过、怨过……恨你们轻易地就定了我的罪,怨你们连一个给我解释的机会都不肯……” “小河……对不起……对不起……”展苏南再也忍不住地跪在了顾溪的面前,随後,乔邵北也缓缓地跪下,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 顾溪睁开眼睛,为两人的举动而停顿了片刻后,他没有上前扶起两人,而是继续说:“可是,十二年了……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再多的恨、再多的怨,这十二年也早已消除磨平了。真的,苏南、邵北,我现在不怨,一点都不怨。我失去了你们的友谊,但我得到了更多我渴望的东西,所以我不怨。更何况,那件事後你们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磨难,我更不恨也更不怨了。可是……” 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顾溪的眼里滑过哀伤:“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和你们在一起,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感情。我只想,一个人,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苏南、邵北,对不起,你们的感情我无法接受……谢谢你们,一直在找我,谢谢你们,对阳阳和乐乐的疼爱……只要你们愿意,阳阳和乐乐就是你们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了,我会让他们像对待我一样地孝顺你们,可是……我自己,没办法……” 十二年前,他深深地爱过,并为这段畸形的暗恋而苦恼伤感;可是现在,他的心已经无法因为情爱而跳动了。那件事过後他就明白,身体残缺的他这辈子注定了孤孤单单一个人直到他死亡。他,不能爱,也,不敢再爱。 “小河……”展苏南跪走到顾溪的跟前,抱住顾溪的双腿,仰头哀求:“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爱你,我爱的都只有你……小河,我求你,别不要我们……你可以不爱我们,可以恨我们,可以怨我们,但别不要我们……你没有变,你一点都不老……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十二年前的你……值得的,只要是你,让我们做什麽都值得……小河……我爱你,十二年前我爱的人是你,十二年後,我爱的人仍是你……从来没有……我和邵北从来没有过别人……我们只要你……只要你……”说到最後,展苏南已是痛苦地无法成言。 乔邵北也跪走了过来,握住顾溪垂下的手,强忍心痛地说:“小河,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我们的感情,我只求你同意让我和苏南爱你,让我和苏南留在你身边。”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不要这样,你们值得更好的人。和我这样一个老男人在一起,你们会遭人非议,今後的日子会不好过,会痛苦。”顾溪逼自己狠下心。 “不,对我们而言最好的人就是你,只有你。”握紧顾溪的手,乔邵北双眼通红地说:“你一点都不老,我们和你在一起只会幸福,不会痛苦。至於别人要说什麽,我和苏南根本就不在乎。十二年前,我们两人共同的心愿就是能和你生活在一起。现在,我们两人的心愿仍是如此,从未变过、也从未动摇过。小河,我求你给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和苏南一定不再打扰你……但在这之前,我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陪着你,能,爱着你。” 顾溪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话让他无法招架,让他异常痛苦。他们两人是天之骄子、是人中之龙,可此刻却如此卑微地跪在他的面前,只求他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顾溪双手用力拽起乔邵北,然後又拽起展苏南。 抬手擦乾净两人的脸,顾溪承受不住地说:“你们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要爲了我这样的人下跪,你们的膝下,比黄金还要珍贵。” 展苏南一把抱住了顾溪:“只有你,才会让我这麽做。小河……小河……求你,求求你……不要推开我们,让我们爱你,求你……” 乔邵北也抱住顾溪,弯身在他耳边乞求:“小河,只要能追回你, 分卷阅读83 下跪又算得了什麽。我和苏南不求你爱上我们,我们只求你让我们有爱你的机会。” “不要再说‘求’……”顾溪发现自己被这两人逼入了绝境,他的心本来就不够狠,先前的爆发在看到两人跪下时就已快全数崩盘,此刻面对两人卑微的乞求更是全部散尽。 “小河……求你……” “……我,没办法……” “你不要有办法,你只要让我们爱你就行了。” “你们值得……”嘴被捂住。 “我们认为值得才算值得,小河,求你,求你……” 顾溪的牙关紧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是“男人”……他已经老了,也丑了……他的身体……他,他没有,办法…… “小河……求你,求你……”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我们马上走,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眼里是两人孤注一掷的脸,顾溪心窝的钝痛化成了一句无奈:“你们,又是何苦。” “小河,求你……”而两人,却仍是乞求,乞求一个爱他的机会。 许久许久,久到两人忍不住又要跪下了,顾溪在两人的怀里艰难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说:“如果你们受不了了,就直接走吧,不要告诉阳阳和乐乐。” 两人瞬间狂喜,收紧双臂:“不!不会!”这人愿意给他们机会了! 拉下两人的手,顾溪後退一步开门,然後他愣住了,一脸狂喜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愣住了。门口,是两个神色异常慌张的孩子。 顾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朝阳吓得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我,我们,去睡觉。”然後拉住已经吓傻的弟弟仓皇地跑到爸爸的房门口开门进去。 “你们早点睡吧。” 丢下一句,顾溪从后关上门,关门声带着怒火。展苏南赶紧打开了门,尽管顾溪背对着他们,但他就是知道顾溪生气了。 “小河,你别跟阳阳乐乐生气,他们还小。” “你们早点睡吧。”还是那句,顾溪直接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展苏南和乔邵北心急地跟过去,站在顾溪的房门口刚刚经历了一番地狱滋味的他们却不敢抬手敲门。 遠溪:第四十三章 看到爸爸进来了,两个神色紧张的孩子很自觉地转过身,趴到床上,脱下裤子。顾溪走到床前,毫不留情地照着两个孩子的屁股就是狠狠的几巴掌。顾朝阳和顾朝乐咬住嘴,忍着泪,乖乖挨打。屋内的巴掌声清楚地传到了屋外,展苏南和乔邵北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好疼。展苏南忍不住了,抬手就要敲门,这时屋内传出顾溪严厉的教训声:“爸爸该不该打你们?” “该……”两个孩子穿上裤子,转过身,低头认错:“爸,我们再也不敢了。” “哪里错了!” 顾朝阳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说:“我们不该在门口偷听。” 顾朝乐的嘴角抽动:“爸,我们以後再也不敢在门口偷听了。” “连着这次,爸爸已经抓到你们两回了!上次叔叔在,爸爸不好教育你们,也给了你们改错的机会,可你们竟然还敢在外面偷听爸爸和叔叔的谈话!你们长大了,爸爸不愿意再打你们,但你们的行为让爸爸不能不打你们!” “爸……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阳阳和乐乐拉着爸爸的手边哭边保证。 “下回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刚刚经历了生日的快乐,眨眼不过两个小时,两位寿星就被爸爸狠狠揍了屁股,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但这样的反差也着实大了点。 没有安慰两个孩子,顾溪就那麽看着两个儿子哭,直到儿子的哭声变小了,他才抬手擦掉他们的眼泪,声音放缓地说:“有疑问,你们可以直接来问爸爸,但躲在门口听别人谈话是非常不礼貌也非常不尊重别人的行为。你们想想,如果你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说话,爸爸却躲在门口偷听,你们喜欢吗?” 两个孩子抽噎地摇头。 把两个儿子搂在怀里,顾溪的气也消了大半:“不许再有第三回了。” “爸,我们以後再也不偷听了,我们错了。”两个孩子认真检讨,可是在爸爸的怀里,两人憋回去的眼泪却又涌了出来。 “不哭了。”顾溪这时候才安慰起两个孩子,“尊重别人,也是尊重你们自己。爸爸希望你们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喜欢听人墙角的宵小之徒。这次的事,你们有错,爸爸也有错。教育不好你们,就是爸爸的失职。” “爸……我们错了……”两个孩子抬起的脸上是後悔,是自责,爸爸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擦拭两个孩子的眼泪,还有一件事是顾溪必须去解决的。“你们在外面听到了多少?”两个孩子不敢隐瞒,阳阳不安地说:“我们听到,爸爸让叔叔,放开你。” 那就是全部听到了……顾溪的牙关紧了紧。 乐乐的嘴角不受控地抽动,眼泪又淌了出来:“爸……叔叔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还无法全部理解叔叔和爸爸之间那些话到底是什麽意思的阳阳和乐乐很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叔叔曾经对爸爸的伤害很重、很重。 阳阳发出了哭声,乐乐也哭出了声,他们的心里乱极了。叔叔以前似乎对爸爸很不好,可是叔叔对他们很好,他们该怎麽办? “你们又自己乱猜了?”顾溪的话一出,两个孩子的哭声立马停了。 “爸爸上次打你们屁股的时候是怎麽跟你们说的?” 顾朝阳和顾朝乐同时去捂自己的屁股,顾朝阳抽着鼻子再次认错:“爸……我错了……”顾朝乐直接发问:“爸,叔叔以前是不是冤枉你?对你很不好?” “不是。”顾溪神色格外沉静地立刻回答,一秒钟的间隙都没有。擦乾净两个孩子的泪眼,顾溪道:“叔叔对爸爸很好,那件事,叔叔也是受害者,不是单纯的谁对谁错能说得清的。每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人时,会说不同的话。爸爸对叔叔、叔叔对爸爸说的话也存在着因人而异,就好比你们会跟爸爸撒娇,但绝对不会去跟大伯或是二伯撒娇。所以你们不要简单地根据爸爸或叔叔说了什麽就下定论。”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顾溪亲亲两个孩子的头顶,说:“阳阳乐乐,不管爸爸和叔叔之间曾发生过什麽,那都是爸爸和叔叔之间的事。爸爸不想也不愿看到这些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情影响你们的心态和感情。你们喜欢叔叔,叔叔也喜欢你们,而爸爸也乐见你们喜欢彼此,那你们又爲什麽总是纠结于爸爸 分卷阅读84 和叔叔曾发生过什麽呢?” 两个孩子抱紧爸爸,眉宇间是深深的困扰。他们是喜欢叔叔,但他们更爱的是爸爸,如果叔叔以前对爸爸很不好,他们,他们会很难过,很难过。 “阳阳、乐乐,如果你们长大了,两个人吵架,你们会告诉你们的孩子吗?”两个孩子摇摇头。 “所以爸爸才不希望你们过问这件事。爸爸给你们起朝阳、朝乐就是希望你们能像早上的太阳那样永远充满活力、永远对生活充满乐观。爸爸希望你们能做到这一点。” “爸……”两个孩子的鼻子酸酸的。 “现在,爸爸再对你们提一个要求。” “嗯!”两个孩子连连点头答应。 “‘永远’不要去问爸爸和叔叔之间曾发生过什麽,‘永远’不要去想这件事,就当做爸爸和叔叔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他希望他的孩子这辈子都不知道什麽叫痛苦、什麽叫悲伤。更何况,这只是他与那两人之间的事情,与孩子无关。“把叔叔,当成你们另外的两位爸爸。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叔叔就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依靠。” “爸……”孩子的眼泪流了出来。 “答应爸爸。” “呜……”顾朝阳和顾朝乐抹眼泪,可是不管他们怎麽咬嘴唇,还是没有忍住地在爸爸的怀里大哭出声:“爸……你不走,不走……我们可以没有叔叔,但不能没有爸爸……爸……” 顾溪轻拍两个孩子:“爸爸不会走,爸爸会一直陪着你们,爸爸只是假设。” “不假设,不假设……爸爸要永远陪着我们……爸爸不走……” “爸爸不走,爸爸说错话了,爸爸跟你们道歉。” “呜……” 两个孩子在屋里哭,两个男人在屋外抹眼泪。并不知道门口有两个人在偷听的顾溪仰头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拍拍哭得停不下来的儿子,顾溪哄道:“不哭了,不哭了,生日刚过,一直哭的话你们许的愿就不灵了。” 阳阳和乐乐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哭了。 顾溪又道:“爸爸刚才说错话了,以後爸爸绝对不再说这些会让你们害怕的话,那你们也要答应爸爸,不去管爸爸和叔叔之间发生过什麽。” “嗯,我们不管,我们不问。我们以後也会孝顺叔叔,听叔叔的话。”两个孩子顶着两双红肿的眼睛,用力点头。 顾溪的心里松了口气,他放开两个儿子:“爸爸去给你们拿毛巾,擦擦脸,睡觉了。” “嗯。” 门外的两个男人以飞快地速度窜到自己的屋门口,开门进去,两人刚刚关上门,顾溪的房门就开了。 屏息听着顾溪从他们的房门口走过,紧紧捂着嘴的两人这才拿开手,大口大口地吐出心窝的钝痛带出的痛苦。 给儿子擦了脸,顾溪让两个儿子先睡,他去洗漱。在卫生间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顾溪才返回房间,两个哭累的孩子已经睡着了,只是眼角还带着泪珠。隔壁房间的灯已经灭了,顾溪上床靠坐在床头却是了无睡意。抬手捂住脖子,顾溪闭上眼睛,心神仍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那里有一枚乔邵北留下来的吻痕,异常醒目。 隔壁的房间内,黑暗中,乔邵北和展苏南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上方。时针慢慢移动,当时针指向凌晨四点时,乔邵北拿过手机,拨通西雅图的长途电话。 “安吉拉……小河的身体……似乎……不同於,正常的男性……” “安吉拉,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是我和苏南的一切……我们不能没有他,我们……” “今天,他对我们说,他老了,他不值得我们爱,他说他没办法和我们在一起……安吉拉……我和苏南很痛苦,很难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样赎我们的罪……” ※ 顾溪一夜没睡,乔邵北的吻和两人的话对他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十二年前的那一晚。那一晚,他可以骗自己说是酒後乱性,可昨夜,他们三人都是清醒的。更何况,十二年前,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朦胧模糊的,而昨夜,那两人却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只是……他该怎麽办……拒绝,已经是不可能了,接受……他真的老了,他,配不上那两人。 5点半,天还没亮,顾溪就起来了。打开门,屋外的寒风令顾溪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羽绒服昨晚上留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屋里了,旧的那件还在楼下。顾溪一路小跑到厨房,刚打开灯,他就楞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给他新买的那件羽绒服放在灶台上,下面一张报纸垫着。 走过去,拿起羽绒服,暖暖的,顾溪站了一会儿,然後套上,身上顿时就暖和了。打开灶火,他拿过菜盆,开始择菜,今早做韭菜盒子吃。顾溪在厨房里一个人忙碌着,天将亮时,二楼一间房的门开了,出来的两人看到了厨房亮着的灯,也看到了在厨房里正在剁馅儿的人。两人没有下去打扰那人,而是去了那人的房间。 床上两个孩子还在睡着,但双眼有着明显的哭过的痕迹,平时漂亮的双眼皮此刻肿成了单眼皮。两人看得心痛不已,又十分的自责。连着被子,两人直接把熟睡中的孩子抱回了他们的房间。 乔邵北搂着顾朝阳,展苏南搂着顾朝乐,两个熟睡中的孩子没有察觉到他们跟叔叔睡在了一个被窝,只觉得被窝里变得特别特别暖和。院子里的公鸡再一次发出了鸣叫,昨晚同样睡得不安稳的阳阳和乐乐有了转醒的迹象。 有人在摸他的眼睛,粗粗糙糙的感觉很像是爸爸,但又不像。下意识中,没有睁开眼睛的阳阳低低唤道:“爸……”呼吸间还带着昨晚临睡前的伤心。 “阳阳。” 温暖的吻随即落在阳阳的额头上,被叔叔的声音惊醒的阳阳瞬间瞪大了眼睛:“叔叔?” 强忍心疼,露出一抹最温柔的笑,乔邵北又亲了阳阳一口,说:“叔叔想你们,就把你们抱过来了。”呆呆地看着叔叔,过了一分钟,阳阳的嘴角抽动,紧紧抱住了叔叔,眼圈红了。 把阳阳抱到身上,捂好被子,乔邵北在阳阳的头顶落下一个个疼爱的亲吻:“不哭不哭,昨晚爸爸打哪儿了?叔叔给你揉揉。” 阳阳摇头,什麽都不说,只是抱紧叔叔。 “叔叔……”也醒来的顾朝乐在被展苏南抱到身上时忍不住低泣地喊了一声,换来展苏南愧疚的亲吻。 “叔叔……我和乐乐以後再也不在门口偷听叔叔和爸爸说话。” 顾朝阳在被子里的手轻揉顾朝阳的屁股,说:“你们是 分卷阅读85 担心爸爸和叔叔才会这麽做,叔叔不生气。昨晚叔叔惹你们爸爸伤心,连累了你们,叔叔道歉,对不起,原谅叔叔。” 阳阳和乐乐摇头,听爸爸的话,什麽都不问。 展苏南揉着顾朝乐的眼睛说:“阳阳乐乐,叔叔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一件你们应该知道的事。” 两个孩子抬头:“叔叔,我们不想知道你们和爸爸以前发生过什麽。” “不是那个。”在这件事上,展苏南和乔邵北异常感激顾溪,也更愧疚于他的良苦用心。 沉默了一会儿,展苏南低低地说:“阳阳乐乐,叔叔,喜欢你们的爸爸,很爱,你们的爸爸。就像,就像你们的怀志哥哥喜欢晓敏嫂嫂那样。” 只有11岁的顾朝阳和顾朝乐尽管很聪明,但对这种男女的情感还没到理解的年龄。乐乐蹙眉想了想,问:“叔叔,你们是想跟爸爸搞对象吗?” 他这一问到令展苏南和乔邵北吃了一惊,乔邵北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然後他蹙眉问:“你们怎麽知道这个词的?” 乐乐马上说:“二娘给爸爸介绍过几次对象。”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咯噔一声,展苏南焦急地问:“二娘给你爸介绍过几次?” 阳阳回道:“介绍过三次,叔叔们来之前还介绍过一次,不过二娘给爸爸介绍的对象都不好,我们不喜欢。也有别的婶子给爸爸介绍过几次对象。” 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的笑挤也挤不出来了,乔邵北紧张地问:“你们爸爸去见过吗?” 阳阳和乐乐同时摇头:“爸爸每次都只是听听,从来没去见过,爸爸说他不会结婚。” 两人差点被吓坏的心脏回到原位,见叔叔明显地松了口气,乐乐不解地问:“叔叔,你们可以跟爸爸搞对象吗?叔叔是男的。” 乔邵北忍不住纠正孩子们的说法:“叔叔喜欢你们的爸爸,想和他谈恋爱,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还有你们共同生活。阳阳乐乐,在很多人眼里同为男性的叔叔不能和你们的爸爸谈恋爱,他们认为这是不对的。但事实上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叔叔也不在乎,叔叔爱的只有你们的爸爸。只要你们同意,那叔叔就有了更多的力量和信心去追求你们的爸爸。” 两个孩子皱起了小脸,两人紧张了:“你们,不愿意吗?” 缓缓摇摇头,顾朝阳说:“叔叔,我不懂。” “我也不懂。”乐乐跟着说。同性恋情意味着什麽对他们来说还太早,太早。 乔邵北问:“那你们愿意叔叔跟你们的爸爸在一起,我们五个人一起生活吗?我们五个人组成一个家庭,只不过在这个家庭里你们有3个爸爸,没有妈妈,你们愿意吗?爸爸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叔叔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就我们5个人,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愿意吗?” 阳阳和乐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乔邵北和展苏南表面上很有耐心地等着孩子想明白,心里却紧张不已。 过了十几分钟,阳阳开口:“叔叔,你们能和爸爸结婚吗?” 乔邵北和展苏南笑了,马上点头:“当然可以。叔叔是美国国籍,在美国叔叔可以和你们的爸爸结婚。”就算不可以他们也会让法律承认他们的婚姻的! “那……”阳阳问出他最关心的事:“叔叔以後会听爸爸的话,不再惹爸爸伤心,不再气走爸爸吗?” “会!”两人发誓状地举起右手,展苏南认真地说:“叔叔会听你们爸爸的话,他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会往西;他让我们往西,我们绝不会往东。 乔邵北接着发誓:“如果叔叔再惹你们的爸爸伤心,就诅咒叔叔被雷……”两只小手同时捂住了他的嘴。 “叔叔,爸爸说毒誓不能乱发。” 乔邵北拉下两个孩子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那就罚,叔叔一辈子也得不到你们爸爸的心。” 两个孩子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叔叔,只要爸爸愿意,我们就愿意。”顾朝阳恳求地说:“叔叔,你们一定要和爸爸结婚,这样二娘就不敢欺负爸爸了,爸爸也不会那麽累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心疼地亲吻孩子的脸,保证:“叔叔一定会和你们的爸爸结婚,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一定不会再让他那麽辛苦。” 阳阳很羡慕地说:“叔叔,电视里的人结婚会照很漂亮的婚纱照,爸爸都没有怎麽照过相。” 展苏南和乔邵北笑出了声:“叔叔会给爸爸照很多很多很漂亮的照片,会带着你们和爸爸到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拍照。” 乐乐补充:“电视里还有车队呢,都是没见过的车,还摆好多好多的花,姐姐说那是玫瑰花。” “呵呵……到时候你们跟叔叔一起去选车、挑花好不好?叔叔保证会有很多很多的车,会有一片一片的玫瑰花海。” “好。还要有伴郎,电视里都这麽演的。”没有新娘,就不需要伴娘了。 “没问题。到时候你们就是花童。” “我们太大了,可以吗?电视里的花童都是小孩子。”期待。 “当然可以,你们才最合适。” “谢谢叔叔!” 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两个孩子充满期待的脸上深深地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对孩子许下他们对那人的承诺。 遠溪:第四十四章 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尴尬是不可能的,这种尴尬就是徐奶奶和徐大爷都看出来了。顾溪并没有不搭理展苏南和乔邵北,他只是在两人注视他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避开,也很少主动跟两人说话。相对顾溪的闪躲,展苏南和乔邵北则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再做出什麽逾矩的事,耐心地给顾溪接受他们、适应他们的时间。第二天晚上,他们就搬到宾馆去住了。一来给顾溪一个喘息的空间,也让他能好好休息;二来,趁着过年这段时间,两人要和魏海中商量很多事,在宾馆住比较方便。 不过两人说是回宾馆睡,但早上7点两人就在徐奶奶家的大门口站岗了,到了晚上9点多他们才会回宾馆,其实和不搬回去也没什麽差别。被爸爸“教育”了一番的阳阳和乐乐没有对叔叔搬回宾馆住的举动有任何的不高兴,因为爸爸没有反对,他们听爸爸的。魏海中和倪红雁自然也发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与顾溪间的那种尴尬,但两人没有问,假装没有任何异样,徐蔓蔓在庄飞飞的提点下也假装什麽都没发生。 阳阳和乐乐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并列全年级第一。展苏南和乔邵北看着两个孩子拿回来的成绩单和奖状,高兴得 分卷阅读86 连连嚷着要出去庆祝,被顾溪否决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考试,爲了这个去花钱太浪费。这种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哪敢不听顾溪的话,不过两人还是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为儿子庆祝。 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了,顾溪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家人过年,这天吃过中饭后,他主动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我要去县上买过年的菜,你们跟我去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有那麽一秒钟的惊愣,紧接着两人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受宠若惊地喊道:“好!我去开车!”两人一起往门口跑,险些被门槛绊倒。 “爸,我也去。”乐乐举手。 “我也想去,爸。”阳阳也举手。 这几天爸爸和叔叔之间闷闷的,他们想跟爸爸和叔叔一起。顾溪穿上羽绒服,说:“那就一起去吧。” “我去拿衣服!”阳阳高兴地拽着乐乐就跑了,没想到爸爸竟然同意了! 拉好衣服的拉链,顾溪就出去了,至於屋里的魏海中夫妇还有庄飞飞,他完全不必担心。这三个人天天都在这里,早就和一家人没什麽区别了。顾溪一走,徐蔓蔓吐了吐舌头,对倪红雁小声说:“红雁姐,我小叔和老板他们应该没事了吧。” 倪红雁笑了笑,说:“你小叔主动让他们跟着去买菜,应该是没事了。” “没事就好。”这几天也很小心翼翼的徐蔓蔓松了口气,不过转念,想到那两人在小叔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她又很过分的异常暗爽。 “蔓蔓,跟我出去一趟。”庄飞飞拿着车钥匙站了起来,徐蔓蔓不解地问:“干啥啊?外头天都阴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 “走吧。”没有解释,庄飞飞直接拿起徐蔓蔓的外套,把她拽了起来。 “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这几天也跟庄飞飞完全混熟的徐蔓蔓虽然很不满,但还是穿上外套乖乖跟庄飞飞走了。 “红雁,庄子跟蔓蔓……”憋了好几天的徐奶奶忍不住问。 倪红雁笑道:“年轻人,让他们自己发展去吧。” 徐奶奶的眼睛瞬间一亮,这麽说有戏?!倪红雁但笑不语,只说:“蔓蔓还小,咱们都别催她。催急了她若是来个逆反的心理,就不好了。” 徐奶奶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小河也跟我这麽说,我不催她,不催她。” 庄飞飞开车带着徐蔓蔓兜风去了,而他的两位大老板却是两手提着菜,一副标准奶爸的模样一边给顾溪付菜钱,一边紧盯着两个儿子生怕他们跑丢了。拜托,顾朝阳和顾朝乐都11岁了,又从小在这里长大,能丢了么。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菜市场里可谓是人山人海,稍有不慎就会跟丢了人。就见两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啊不不,两个衣着不凡的高大男人在拥挤的人群里帮着顾溪“抢菜”——要过年了,大家都集中在这两天买菜——虽然很是狼狈,但两人却笑得比拽着他们的衣裳、跟在他们身边的孩子还要傻。 以前过年,顾溪来来回回要买好几趟的菜,这次有了两位生力军,又有车,顾溪一个上午就把过年要买的菜和肉都买好了。回来吃了午饭,睡了个午觉,展苏南和乔邵北又开车带着顾溪和孩子到市里去买了灯笼、鞭炮什麽的年货。至於瓜子花生糖还有水果,魏海中从营海带过来的足足够徐家一大家子吃好几个月的。这次的卖菜经历对于阳阳和乐乐来说十分的新奇,他们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在跟爸爸妈妈一起买菜,当然充当妈妈角色的人是两位叔叔。 晚上徐丘林夫妇来了,虽说按照规定年三十那天才放假,不过县城里管得没那麽严,夫妇两人已经放假了。李珍梅主要是来找顾溪问问徐蔓蔓跟庄飞飞的事,顾溪只说两个人现在都还是朋友,如果他们表现得太明显的话会给两人压力,让他们自由发展。顾溪看出了庄飞飞对徐蔓蔓有那麽点意思,现在就看庄飞飞能不能打动徐蔓蔓的心了。顾溪打算过了年后跟展苏南和乔邵北提一提这件事,他觉得侄女若能跟庄飞飞在一起的话一定能幸福。 李珍梅心里很急,但徐家的人已经习惯大事小事先听听顾溪的意见了,既然顾溪这麽说了,她也不敢直接去问女儿,生怕把女儿逼急了,坏了这门好姻缘。这几天李珍梅是越看庄飞飞越喜欢,巴不得两个人能赶紧定下来。 而原本应该每天往这边跑献殷勤的郭月娥却自生日那天之后就一直没露面,倒是叫众人异常不解。不过在县里住着的李珍梅夫妇听到了些消息,阳阳和乐乐生日过後的第二天,徐丘术和郭月娥在家里大闹了一场,郭月娥还跑到院子里冲徐丘术撒泼,被徐丘术拖回了家,後来邻居们就听到徐丘术喊离婚什麽的。 这件事李珍梅没跟顾溪说,她私下里跟婆婆说了,徐奶奶的反应很冷淡,只说了句:“丘术该好好管管他媳妇了。”徐奶奶叮嘱李珍梅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尤其是顾溪。她也没有打电话去问儿子,就当没有这回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徐奶奶跟徐大爷提了,徐大爷更简单,重重地哼了声就翻身睡觉了。 阳阳和乐乐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寒假作业做完,然後就跟着魏叔叔和庄子哥哥学电脑。爲什麽是跟着那两人呢,因为他们的展叔叔和乔叔叔忙着追他们的爸爸,暂时没空教他们,当然,他们也不介意。不过虽然叔叔给他们买了好多好东西,他们还是打算过年按照原定计划去卖糖葫芦,爸爸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要说到做到。 大年三十这一天,顾溪早早就起来了,前一晚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刚从屋里出来,顾溪就楞了,然後步伐加快赶紧下楼。门口,两个已经在那里站岗的男人自觉地走到门边,等着顾溪开门。顾溪刚打开门,展苏南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传染得乔邵北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让两人进来,顾溪轻声关上门说:“你们不要每天都这麽早过来,多睡一会儿。” 乔邵北笑着说:“我们睡醒了,只是最近在戒烟,所以有点精神不济。” “戒烟?”看着展苏南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顾溪这才发觉最近似乎都没见这两个人抽过烟了。和顾溪一起进了厨房,展苏南声音略哑地说:“我和邵北早就想戒了,一直狠不下心来。现在有了阳阳和乐乐,必须得戒。我们可不要他们从小就抽二手烟。” 想到这两人爲什麽会抽烟抽的那麽凶,顾溪抿抿嘴,接着打开灶火背对着两人说:“戒了也好,抽烟毕竟有害身体健康。早上喝稀饭吧。”被乔邵北强吻了之後,每次和两人单独相处,顾溪就有点紧张,没来 分卷阅读87 由的紧张。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系上围裙了,乔邵北说:“早饭我和苏南来弄吧。” 想了想,顾溪也没有争,道:“也好,我弄今晚的菜。”几个要炖的、要煮的菜昨天已经弄好了。 两人同时说:“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弄吧,你先歇会儿,昨天你也挺累的。”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了。”说着,顾溪出了厨房,去储藏间拿菜。展苏南推了推乔邵北,让他去帮忙,早饭他一个人来做就够了。 正动着手,外头就有人敲门了,乔邵北去开门,进来的人有点别扭地叫了他一声乔叔叔,然後脸色一转,笑嘻嘻地跑到顾溪跟前:“小叔,早。” “蔓蔓?大哥大嫂,你们怎麽这麽早就来了?” 来人是徐丘林一家,还有司机庄飞飞。李珍梅笑着说:“今年家里人多,我们早点过来帮忙。”正屋的门开了,徐奶奶走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又有人敲门了。开门一看,魏海中夫妇也早早地过来了。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腰上的围裙被李珍梅和徐蔓蔓抢走了。男人们被赶进了屋里,顾溪则仍留在厨房。徐家没有人的厨艺比得过顾溪,他也不放心别人来做年夜饭。而同样不放心他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和魏海中、庄飞飞还有徐丘林在屋子里择菜,徐蔓蔓、李珍梅、倪红雁和顾溪在厨房里忙活。阳阳和乐乐也起床了,刷牙洗脸后也在厨房里帮爸爸的忙。上午10点,徐丘术带着媳妇和儿子、儿媳妇也来了。 郭月娥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态度虽然仍是十分的殷勤,但肉麻程度明显的低了许多。徐丘术进屋后眼神就没往媳妇身上瞟过一眼,就坐在大哥身边略显沉闷地跟几个男人聊天。郭月娥的笑容里多多少少也有点不自然,她在屋里跟乔邵北、展苏南说了一会儿话后就拉着儿媳妇去厨房里帮忙了,剩下徐怀志在屋里带孩子。 对於郭月娥和徐丘术之间的异常,展苏南和乔邵北什麽都不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不好多问。徐怀志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跟叔叔伯伯说话,也不跟爷爷奶奶说话。徐大爷坐在窗户边上抽烟袋,徐奶奶继续剪她的窗花。两位老人家不喜欢这个跟他们并不亲近的孙子,连带着也不怎麽喜欢他们的第一个重孙子,而且万一有个什麽事,还要落媳妇一顿埋怨,所以谁也没开口让徐怀志把孩子抱过来。 中午,顾溪做了面片汤给几个人垫肚子,也就是垫肚子,6点钟就要吃年夜饭了,中午吃太多晚上会吃不下。几位从营海来的人第一次喝面片汤,更是第一次吃顾溪做的面片汤,只觉得这一人一碗的面片汤根本就不够他们塞牙缝的。看他们那副馋嘴的样子,阳阳和乐乐在一旁捂嘴偷笑,只觉得叔叔阿姨好可怜,连面片汤都没吃过。 往年郭月娥是从来不帮忙做年夜饭的,最多帮忙摘几根葱。今年她把洗菜的任务全揽下来了,说什麽也不要别人动手,李珍梅也不跟她抢,就帮着顾溪切菜,再加上又多了倪红雁、常晓敏忙帮,顾溪只要做菜就行,相比往年轻松了不少。强烈要求来帮忙的倪红雁羡慕地看着顾溪煎炸炒炖样样都会,厨房里弥漫着各种菜香,她只觉得作为一位妻子自己太不称职了。乔邵北、展苏南和魏海中过一会儿就跑到厨房来看看,顺便再抓点牛肉片啦、炸丸子啦之类的丢到嘴里,他们不是第一次过年,但今年这个年他们过得却是格外的有滋味。 快6点,一盘盘的菜、一盆盆的汤被端上了桌,鸡鸭鱼肉、酸甜清辣样样俱全,整整摆满了一大桌。大门外面,鞭炮放起来了,孩子们的笑闹声也传来了。魏海中拿出了他从营海带来的好酒,庄飞飞拿出了摄像机,阳阳和乐乐拿出了他们的照相机,顾溪拒绝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要求没和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长桌最偏的一个位置,而且坐下后他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家都坐好了,徐大爷对长子说:“丘林,你是老大,你来说几句。” 徐丘林拿着酒杯站起来,说:“家里第一次这麽多人一起过年,我特别高兴。苏南、邵北、海中、红雁还有庄子,我代表我们一家人欢迎你们来过年。” “谢谢大哥。”几人纷纷举杯。 接着徐丘林说:“作为小河的大哥,我感谢你们这麽多年来一直在找他。这十几年,小河吃了很多苦,我这个做大哥的能力有限,也帮不了他什麽,以後,还要多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同时起身,举杯:“大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要负起的责任。都是一家人,咱们彼此间就别说客气话了。” “好,那就不客气了。”徐丘林笑着一口干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一口干了,顾溪双手拿着装满热可乐的杯子,低着头不说话。 随後,徐丘林又看向魏海中夫妇说:“我是小河的大哥,海中,你也是小河的大哥。看到苏南和邵北,看到你,我爸妈还有我们一家人就都放心了。你和红雁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要去参加。” “那是肯定的。”魏海中握着倪红雁的手站起来,特别的激动,“小河的亲人也就是我们的亲人。大哥大嫂,你们这十几年对小河和孩子的照顾,我们这辈子都感激不尽,来,我敬您!” 徐丘林喝了酒,愧疚地说:“我们对小河做的远远比不上他对我们这个家做的。说起来我是惭愧万分。” “大哥。”顾溪抬起头喊了一声,脸色不是太好。徐丘林赶紧笑了几声说:“好好,过年不说这些。新的一年,我希望孩子们能茁长成长,学习进步;希望爸妈身体健康;希望大家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希望今後苏南、邵北、海中和红雁,还有庄子都能再到我们家来过年。来,乾杯!” “乾杯!”所有人都站起来,碰杯。 在大家坐下后,徐大爷当着众人的面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苏南、邵北,小河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我老头子也就不多问了,今後的路还长着呢,你们要吸取教训,以後好好地过。小河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我和他乾妈,还有这一大家子的人也没少拖累他。” 顾溪又抬起了头,徐大爷对他摇摇头,很是严肃地继续说:“小河虽是我们老两口的乾儿子,可要说起孝顺,谁都不如他。在我跟他乾妈的心里,他就是我们的亲儿子,阳阳和乐乐就是我们的亲孙子。我们年纪大了,帮不了他什麽了,你们要多顾着他、帮着他。至於我们老两口还有丘林、丘术他们两家,你们就不要多操心了。他 分卷阅读88 们的孩子都大了,要操心也该他们自己去操心。小河十几年爲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太多,该是让他歇歇的时候了。” 徐大爷的话说到後面,郭月娥的脸色就变了,徐怀志和他媳妇也不大高兴了,听出来这话是特意说给他们听的。顾溪马上开口:“乾爹,您刚刚都说了拿我当亲儿子,怎麽接着就跟我见外了?我一直跟您还有乾妈住在一起,平日里省了不知道多少的心,两位哥哥嫂子从来没说过什麽,还总是想着法子照顾我,您这样说我要没脸见哥哥嫂子了。” 一整天都很沉闷的徐丘术放下筷子,出声:“小河,爸说的对,这十几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只要还有颗良心,都应该看在眼里。小河,二哥以前没少给你委屈受。怀志买房子本来跟你没关系,结果我却拿了你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钱。自从跟你拿了那两万块钱,我就一天好觉没睡过。明天我就把那两万块钱还你,你叫我一声二哥,我不能‘再’没个当哥哥的样。” 郭月娥放下了筷子,徐怀志和常晓敏低下头不敢吭声。 “二哥!”顾溪的声音沉了,脸色似乎比早上更苍白了一些,“大过年的怎麽又说起这个来了。怀志和晓敏也算是我的侄子侄女,他们结婚买房子我出点钱又怎麽了。以後别再提这个事。” 乔邵北赶紧举起酒杯插嘴:“二哥,钱的事以後再说。小河说的对,大过年的咱们要高兴。二哥,我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我看得出你们是真心把小河当兄弟的。二哥,我敬你一杯。” “二哥,别爲了那些小事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来,二哥,我也敬你一杯。”展苏南接着说。魏海中也举起了酒杯,三人顿时化解了饭桌上的尴尬。 接下来,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使劲地调节气氛,庄飞飞、徐蔓蔓和阳阳乐乐也加入其中,不一会儿饭桌上的气氛就热闹了起来,只有顾溪显得异常沉默,菜吃的也不多,一直在喝水。展苏南和乔邵北自然把顾溪的异样看在了眼里,打算等没人的时候问问顾溪是怎麽了。吃了年夜饭,到了10点多的时候,展苏南、乔邵北和魏海中从口袋里掏出沉甸甸的装着压岁钱的红包,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一晚上都黑着个脸的郭月娥在拿到展苏南、乔邵北、魏海中、庄飞飞给孙子的压岁钱后立马笑开了花。一肚子不满的常晓敏也笑了,给的最少的庄飞飞都给了3000块钱的压岁钱,而那三个男人则一个人包了6000块的大红包,加起来够徐怀志和常晓敏一年的收入了。其实在他们看来这点钱算少的了,但考虑到顾溪还有孩子们的感情,他们私下商量了后又参考了普河县的经济收入,就确定了这个数。而原本因为爷爷的话也很不满意的徐怀志在收到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起给的一部目前市面上最好的手机后,立刻捧着啥也不关心了,更别说什麽不满了。 相比郭月娥的孙子收到的“大”红包,顾朝阳和顾朝乐的红包却是瘪得可怜。不过他们一点都不伤心,反而相当紧张。他们的红包里没有钱,只有一张张的银行卡。多少钱得用银行卡来“装”啊!两个孩子只考虑了一秒钟就马上把红包给了爸爸,让爸爸来决定。顾溪把那几张银行卡收了起来,没说什麽,坐在沙发上和乾妈还有嫂子们一起看晚会。10点钟,顾溪去了厨房,包饺子。每年三十晚上12点一过就要吃饺子,这是规矩。 把所有想来帮忙的人都赶回去,顾溪关了厨房的门一个人包饺子。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眉心微微拧着,额头甚至还冒出了汗珠。从下午开始他的身上就阵阵发冷,顾溪知道自己病了,趁着没人注意他吃了颗感冒药,可是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了。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胃口,头晕脑胀的,所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膜里都是快震裂他脑袋的轰鸣声。要不是他一直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大家又一心都在吃饭上,不然肯定会被发现,至少会被那两个人发现。拿过羽绒服穿上,顾溪喝了好几口热水,大过年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生病了。 捂着嘴咳嗽了几下,顾溪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有人推门进来了,他惊得睁开眼睛看去,然後松了口气。 “爸,你怎麽了?”来问问爸爸要不要帮忙的顾朝阳赶紧关上门跑到爸爸跟前,一看爸爸的脸色,他立刻伸手摸上爸爸的额头,果然! “爸!你发烧了!” “嘘,不要喊。” 捂住阳阳的嘴,顾溪低声说:“爸爸没事,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别让别人知道。” “爸,我扶你上楼。” “不用。”喘了几口气,顾溪说:“你去把乐乐叫出来,帮爸爸把饺子包了。千万别让叔叔过来,现在过年,爸爸不能扫大家的兴。”如果那两个人知道了……顾溪只觉得身上的汗更多了。 不是第一次照顾发烧生病的爸爸了,阳阳点点头,转身跑出厨房。不一会儿,兄弟两人就来到了厨房。顾溪把包饺子的事交给儿子,他来煮饺子。 “爸,你上楼吧,我们煮饺子。”乐乐担心地看着爸爸比以往还要苍白许多的脸。 “没事,煮好饺子爸爸就去睡。”身上一阵阵地出冷汗,顾溪不得不放下漏勺,说:“乐乐,你去给爸爸拿颗感冒药,别让人看到。” “嗯。” 乐乐出了厨房,阳阳把突然变得很虚弱的爸爸扶到凳子前坐下:“爸,我和乐乐煮饺子,你坐着。”身上很难受,四肢酸痛无力。顾溪点点头,等着乐乐拿药过来。 遠溪:第四十五章 吃了药,坐在厨房里休息了好半天,顾溪的脸色稍稍好了点,但还是很不舒服。身上的骨头因为感冒的缘故更加疼了,连带着腰都直不起来了。屋里传来晚会的声音,12点的钟声敲响了,外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徐怀志和庄飞飞也出来放鞭炮了。再次叮嘱孩子们不要声张,顾溪把煮好的饺子装盘,让孩子们端出去。 阳阳和乐乐刚把饺子端进屋,展苏南和乔邵北跑了出来。进了厨房,两人看到顾溪的脸色,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担心。走上前接过顾溪手里的饺子,乔邵北问:“小河,累了吧?” 朝两人笑笑,顾溪低下头假装盛饺子:“不累,你们快进屋吃吧。” “你连着忙了好几天哪能不累。”展苏南抢过顾溪手里的勺子,推开他:“你进屋歇着去,这里我来。” 顾溪浑身都在冒虚汗,根本没有力气和展苏南争抢,他喘了口气,解下围裙。乔邵北和展苏南见状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乔邵北抬手就要去摸顾溪的额 分卷阅读89 头,却被顾溪躲开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以为顾溪还在介意那天的事,乔邵北收回手,不自然地说:“你快进屋吧,这里我和苏南在就行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知道两人是误会了,但顾溪没有解释,现在这种情况误会反而更好。拖着酸软的步子进了屋,顾溪直接在火炉边坐了下来,他好冷。 知道爸爸生病的阳阳和乐乐马上端着饺子坐到爸爸身边,顾溪没胃口,吃了一个饺子应景。展苏南和乔邵北盛好了饺子进来,白炽灯下,顾溪的脸色更显苍白。展苏南直接走到顾溪跟前弯身在他耳边说:“小河,你上楼歇着去吧,我们吃了饺子也准备走了。” 顾溪有点坚持不住了,他对展苏南笑笑,说:“我没事,你快吃饺子去吧。” “爸,你上楼吧,我和乐乐一会儿会收拾。”阳阳忍不住开口。 顾溪回头看了两个儿子一眼,然後站了起来:“那好,我上楼。” 本来想告诉叔叔的两个孩子被爸爸的那一眼看得把话咽了下去。顾溪一个人去洗手间洗漱了,也没跟大家说,就上楼休息了。他怕他这麽一开口,让倪红雁发现他生病了就不好了。听到顾溪上楼了,展苏南立刻问两个孩子:“阳阳乐乐,爸爸今天怎麽了?”他注意到顾溪吃饭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害怕被爸爸打屁股的阳阳和乐乐摇摇头:“没什麽。” 肯定有什麽。不过展苏南不想为难孩子,他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吃饺子,心里寻思着今天他和乔邵北是不是无意中又做了什麽顾溪不喜欢的事。 徐大爷和徐奶奶熬不住早早地就进屋睡觉了。大家吃了饺子收拾完後也就打算回去了。阳阳和乐乐送大家出去,在展苏南和乔邵北上车时,乐乐拉住两人的手说:“叔叔,明天你们能早点过来吗?”他们希望叔叔能发现爸爸病了。 乔邵北摸摸乐乐的脸说:“叔叔明天一早就过来。” “嗯!”放开叔叔的手,两个孩子看着叔叔上了车,挥手跟叔叔再见。 扭头看着孩子们进去了,乔邵北脸上的笑容隐去,问开车的展苏南:“小河今晚怎麽了?” “不知道。我觉得阳阳和乐乐知道,肯定是小河不让他们说,明早过来你去问。”展苏南皱着眉头说。乔邵北点点头,然後仰头闭上眼睛,沉思。 这边阳阳和乐乐一回去就赶紧上楼去看爸爸怎麽样了。床上,顾溪的眉头紧锁着,显得十分痛苦。阳阳和乐乐一摸爸爸的额头,吓了一大跳,爸爸的额头好烫! “爸,你怎麽样?我去叫叔叔他们回来。”阳阳急得问。 顾溪抓住两个孩子的手,摇头:“别去。爸爸睡一晚,就好了。你们去睡吧。”还没说完,顾溪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阳阳和乐乐哪里敢去睡,阳阳去厨房倒热水,乐乐去给爸爸拿退烧药。不能让叔叔知道,更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两个孩子负起了照顾爸爸的重任。顾溪烧得浑身的骨头轻轻动一下都疼得厉害,他咬着嘴不让自己哼出来。阳阳和乐乐一点过年收到巨额压岁钱的喜悦都没有了,两个孩子守在爸爸的床边照顾生病的爸爸。 後半夜,顾溪出了一身的汗,被子都湿了。阳阳和乐乐给爸爸擦身体,给爸爸换上乾爽的被子,直到天都快亮了,两个几乎一夜没睡的孩子才在爸爸终於烧退了之後回屋睡觉。头还没挨着枕头,外头就响起了鞭炮声,两个孩子拿被子把头一蒙,再也支不住地睡着了。 大年初一几乎每家每户都早早的起来放鞭炮,有的年轻人乾脆一晚上不睡觉就等第二天早上放了炮之後再去睡。徐大爷和徐奶奶早早的就被鞭炮声吵醒了。大年初一不能做新饭,徐奶奶去厨房把前一晚顾溪熬好的粥放到火上热着,昨晚大家都吃得多,早上也不会有太好的胃口。天上还飘着雪花,徐奶奶拿起扫帚扫院子里积了一夜的雪。 砰砰砰,外头有人敲门,徐奶奶想着可能是展苏南和乔邵北来了,她赶紧去开门,只不过心里又有点纳闷,这敲门声似乎比以往响了点。 “来了来了。”怕门外的人吵醒楼上的顾溪和孩子,徐奶奶嘴里低声喊着,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门一开,她愣住了,直接就问:“怎麽这麽早就过来了?” “啊,妈,没吵醒你吧。”来人竟然是郭月娥。徐奶奶瞅瞅郭月娥的身後,没别人,她关上门问:“就你一个人来了?丘术呢?” 郭月娥瞧了几眼楼上,推着自行车进来说:“丘术还在家睡呢。妈,小河起来没有?” 徐奶奶一听她这麽问,当即就沉下了脸,不怎麽高兴地说:“小河还在睡呢。什麽事不能等到中午再说?这天都还没亮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这几天又忙又累的。” 郭月娥不快地乾笑了两声,说:“妈,怎麽说我也是你儿媳妇啊,你怎麽就这麽不待见我呢?” 徐奶奶闷声说:“我怎麽会不待见你。进屋吧,有什麽事等小河起来再说。” 郭月娥的眼里闪过焦急,她可是趁着徐丘术还在睡觉偷偷过来的。这几天爲了找小河的事,徐丘术没少跟她吵,还差点动手打了她。可是她不能看着儿子一天天找不到工作,妻离子散吧。她等不急了,这件事越拖越麻烦,越早说越好。万一过了年那两人把顾溪带回营海去,到那时叫她去哪里找人。 徐奶奶以为郭月娥跟着她进屋呢,结果走了几步路都没看到郭月娥跟上来,她转身略有不耐地问:“怎麽了?站在那儿干嘛?” 哪知,下一秒郭月娥直接扯开嗓门喊了起来:“小河?小河。你起来没?小河。” “月娥!你这是干啥!”徐奶奶压低声音吼道:“都跟你说了小河还在睡呢!你这是要干啥!” 郭月娥不理婆婆,继续扯开嗓门喊:“小河!小河你起来没?二嫂找你。” “一大清早的在外头嚷嚷啥?!”徐大爷从屋里出来了,一脸的怒火,“难得过年小河能多睡会儿你就过来吵,大过年的不能叫人清静点么!” 郭月娥脸上挂不住地说:“爸,您这是啥话,好像我喜欢找事一样。我来找小河有事咋了?” “有事你不能等他起来再说?”徐大爷从来没有跟两个儿媳妇红过脸,他是公公,跟儿媳妇闹气说出去叫人笑话,但此刻他是怎麽也忍不住了。 郭月娥咬了咬嘴,想到儿子的前途,她不顾一切地又喊了起来:“小河!小河!” “月娥!你小点声!”徐奶奶快被气死了。 楼上一间屋的房门开了,徐奶奶和徐大爷赶紧走到院子里抬头 分卷阅读90 看去,却看到出来的不是顾溪,而是一脸怒容的阳阳和乐乐。 两个孩子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明显随便套上的,阳阳很不客气地说:“二娘,我爸病了,昨晚烧了一夜刚睡着,你干嘛一大早的就过来喊他啊。今天大年初一,我爸不摆摊,您要想吃饺子去别处买吧。”最後一句阳阳说得已经很是难听了。放在平时他绝对就忍了,可爸爸昨晚那麽难过地病了一夜,刚刚睡下就有人这麽过分地来叫他起床,阳阳憋在心里好多年的对二娘的不满立刻爆发了出来。 一听顾溪昨晚病了,徐奶奶赶紧往楼上走:“阳阳乐乐,你们爸爸怎麽样了?” 乐乐冷眼瞅着一下子愣住的二娘说:“刚刚才退了烧睡下了。” 徐大爷忍不住地冲着郭月娥重重地哼了声,转身进屋。直奔电话机旁,徐大爷给他那个管不住老婆的二儿子打电话发飈去了。 郭月娥哪里想到会这麽不凑巧,可是她都这麽做了,事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反正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徐丘术,但在他来之前,她一定得把儿子的工作搞定了! “小河,小河,二嫂有急事找你,你出来一下。” “二娘!我爸病了你还喊他!你太过分了!”乐乐直接吼了过去。 “月娥!你是要大过年的就闹得咱们一家不痛快吗?!”徐奶奶再也忍不住地发火了。 “我有急事啊,不急的话我会这样吗?”郭月娥也急了,嗓门更大了。 吱呀一声,顾溪房间的门开了,阳阳和乐乐赶紧转身跑了过去:“爸!你快回屋,外头冷。” 稍用力地揉了揉两个儿子的头,让他们不要说话,穿着羽绒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顾溪从屋里走了出来:“二嫂,什麽事?” 顾溪终於出来了,郭月娥亟不可待地说:“小河,外头说去,我等你啊。”说着她就转身快步出去了。 “爸!你感冒还没好呢,不能出去!”阳阳和乐乐不管爸爸会不会生气了,一把拉住了爸爸的衣服。 “阳阳乐乐。”沉声喊了儿子一声,顾溪扒开他们的手,低声说:“过年的,别闹的大家不愉快,爸爸没事了。” “爸!”两个孩子急死了。 徐奶奶站在楼上对着门口的媳妇说:“有啥事不能进屋说还得避开我们?小河,进屋去,你病着别再受风。”徐奶奶是真快被气死了。 “乾妈,我没事了,已经好了。”忍住咳嗽,顾溪扶着乾妈往楼下走。 “小河,你别出去,冷,进屋说。”徐奶奶拉着顾溪不让他出去,顾溪对乾妈摇摇头,把她推到屋里,然後出去了。阳阳和乐乐气得直跺脚,两人冲到爷爷屋里要给叔叔打电话,才陡然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叔叔的手机号码! 不想乾爹和乾妈着急,顾溪关了大铁门,站在门口问:“二嫂,啥事?” 郭月娥口吻焦急地说:“小河啊,二嫂知道二嫂以前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二嫂计较。” “二嫂,一家人你这是什麽话,有什麽计较不计较的,啥事?”顾溪淡淡一笑,咳了几声说。 郭月娥舔舔嘴唇,说:“小河啊,你也知道怀志下岗了。他学历低,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二嫂想请你帮个小忙。你看苏南和邵北都是大老板,你帮二嫂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在他们的公司里给怀志安排一份工作。” 顾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已经猜到二嫂这麽急着来找他是所为何事了。抿了抿嘴,顾溪说:“二嫂,对不起,这个口我没法开。” “小河!你这是什麽意思!”郭月娥根本就没想到顾溪会拒绝,脸色当即大变。在她看来,这件事对顾溪来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 顾溪语带歉意地说:“二嫂,我和苏南邵北是朋友,但我和他们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除非他们自己提出来,不然这个口我真的不好开。”他和那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了,他不能开这个口。 “小河,你还在怪二嫂是不是?怪二嫂借了你两万块钱一直没还你是不是?”郭月娥急得脸色都青了,“明天,啊不,今天二嫂就把钱还你。小河,蔓蔓是你的侄女,怀志也是你的侄子啊。你不能只管蔓蔓不管怀志啊。” 顾溪无奈地叹息一声,说:“二嫂,那两万块钱我拿出来就没想过让你还,怀志是我侄子,我这个当叔叔的给他两万块钱买房子也是应该的。怀志的工作我不会不管,但我真的没办法跟苏南和邵北开这个口。二嫂,怀志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的。你让他去再去学点本事,这钱我来出,咱们一起想办法给他找份工作。” “什麽办法?这现成的办法明明就摆在眼前,你就是不愿意!” 无法跟郭月娥说这其中的缘由,顾溪虚弱地喘了几口气说:“二嫂,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去跟他们开口。怀志的事等过了年我去想想办法,要不看看大哥那里有没什麽机会。至於苏南和邵北那儿……我真的开不了口。” 见顾溪的态度坚决,郭月娥恼羞成怒了:“什麽开不了口,你根本就是不想帮这个忙!你心里就是只有蔓蔓,就是没有我们家怀志。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们家怀志,你就是觉得他没本事没出息!你就是不愿意帮这个忙!” 虚弱的顾溪靠着墙稳住自己的身体,耐着性子说:“二嫂,我能帮的我绝对不会推,但这件事我真的很为难。您也看到了,苏南和邵北他们爲了阳阳乐乐花了不少钱,这件事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们十几年没见,刚见面我就跟他们提这个,二嫂,你也考虑考虑我的难处,我没办法开口去麻烦他们。” “怎麽算麻烦!”不客气地打断顾溪的话,郭月娥也不管她的嗓门把别的院子里的人都引出来了,指着顾溪就骂道:“你别跟我解释了,你就是不想管我们家怀志的死活,你就是心理只有徐蔓蔓!我们家怀志走到今天还不都是因为你?” “二嫂!”顾溪的骨头疼得厉害,面对郭月娥的无理取闹,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我从来没想过不管怀志的死活,这件事我是真的为难。” 结果这下子可不得了了,郭月娥也不管地上有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了起来:“你哪里管过怀志的死活了?如果你当初好好给我们家怀志补课,他能考不上高中吗?你看看徐蔓蔓,人家现在是高材生,在大公司上班,可我们家怀志却连工作都没有了……顾溪!你这个当叔叔的不能这麽偏心!” “二嫂!”顾溪赶快去拽郭月娥起来,郭月娥用力挣开,本来就很虚弱的顾溪直接 分卷阅读91 栽倒在了地上。 “爸!”躲在门后面偷听的阳阳和乐乐冲了出来,慌张地扶起爸爸。猛地栽倒在地上,顾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吓坏的阳阳和乐乐扶着明显还在发烧的爸爸回屋。 郭月娥见顾溪要走,她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冲进去嚎哭:“我们家怀志可怜啊……爷爷奶奶不疼,伯伯叔叔不疼……谁都欺负我们娘俩……” “二娘!你太过分了!”阳阳忍无可忍了,放开爸爸转身对着郭月娥吼了起来:“我爸什麽时候不管怀志哥哥了?是你不让我爸管,现在来倒打一耙。到底是谁欺负谁?!” “阳阳!”顾溪出声教训儿子:“不许那麽跟二娘说话!” “乐乐,你扶爸爸进屋!”冲着乐乐喊了一声,顾朝阳直接关上了大铁门,他今天非得跟二娘理论理论! “顾朝阳!你给我回屋去!”没想到儿子居然敢不听话,顾溪是又气又急。不管郭月娥有多麽过分,两个孩子是晚辈,这样没大没小地跟二娘吵架,是还嫌乾爹乾妈不够丢脸吗! “爸,你回屋去!”乐乐也不怕死地拽着爸爸把爸爸往屋里拖。徐大爷和徐奶奶也出来了,三个人一起把顾溪拽进了屋。徐大爷和徐奶奶直接默许了阳阳和乐乐的行为,他们都要被气死了,已经管不上丢脸不丢脸了。乐乐胆大包天的趁着爷爷奶奶抓着爸爸的机会把房门反锁了,他要跟哥哥一起“战斗”。 “顾朝阳!顾朝乐!你们给我开门!”顾溪气得眼前一阵发晕,耳朵里嗡嗡嗡的直响。 “让阳阳和乐乐去!她不是不要脸吗?咱们也不怕丢人!”忍无可忍的徐大爷冲着屋外大吼一句,用力把顾溪拉到沙发上,让他坐下。 “乾爹!这大过年的让人家看笑话吗!”顾溪忍下眩晕,他要被两个孩子气死了。而院子里,阳阳和乐乐毫不畏惧地跟二娘正面交锋了起来,他们长大了,谁都不能欺负他们的爸爸! 遠溪:第四十六章 顾溪的拒绝出乎郭月娥的预料,阳阳和乐乐的“顶嘴”更是出乎她的预料,双重“打击”下,郭月娥更是无所顾忌地撒起了泼。 “顾溪!你欺负我,你儿子也欺负我!你有良心,你真有良心啊你!” “我们有没有良心爷爷奶奶知道就够了,我们不需要对你有良心!” “顾溪!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阳阳乐乐!你们给我开门!” “你嫌我爸爸教的不好,那你教好怀志哥哥啊,干嘛还来找我爸爸给怀志哥哥找工作?!” “我儿子找不到好工作还不是因为你爸爸偏心?!” “这能怪我爸吗?我爸给怀志哥哥补课,怀志哥哥说我爸多管闲事,还骂我们是没娘养的孩子。怀志哥哥中考的时候我爸让他学珠宝设计,你说那是技校,不好听,非让他上中专学什麽计算机,现在来怪我爸,你别想往我爸身上泼脏水!” “你,你们……” “我们咋了,我们都记得呢!” 要不是从小的教育,他们根本都不想叫那个人一声“哥哥”! “你们,你们……”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记得那麽多年前的事情,郭月娥心虚急了,然後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鐧,往地下一坐,挤出几滴眼泪拍着地板嚎起来:“都来看看啊……看看这些‘外人’是怎麽欺负我们娘俩啊……” “大家都有眼睛!是谁欺负谁大家心里都清楚!”乐乐愤怒的童音传出老远。 郭月娥拍着大腿哭喊,耍起赖来:“啊——!我们家怀志下岗了,找不到工作。顾溪,就是一句话的事你都不肯开口,还放任你的两个儿子在这里骂我!你心里根本就没你二哥,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一家人!” “你心里有我爸吗?你买饺子买面条从来不给钱,你儿子买房子还来跟我爸要钱,你什麽时候心疼过我爸了?我爸昨晚发了一夜的烧,你不仅不担心他会不会病情加重,还这麽早地把他喊起来,根本不管下着雪,让他在外头受冻。你还好意思说我爸不管你儿子,我就不让我爸管,怎麽着吧!” “我怎麽没给钱,是他不要!” “大娘给钱我爸也不要,那大娘怎麽还是给了我爸了?” “你们……” 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堵得郭月娥要背过气去。徐大爷和徐奶奶在屋里听着别提多解气了。面对二娘的撒泼,两个孩子也是完全豁出去了。 词穷的郭月娥扯着嗓门嚎哭:“顾溪!顾溪!你看看你儿子,看看你儿子是怎麽欺负我的!” 顾朝阳跟着她提高嗓门:“大家都来看看,看看我二娘是怎麽欺负我爸的!” “你!你们!”郭月娥捂着胸口,要晕过去了。 “有我们在,你别想再欺负我爸!”兄弟两人是一步不让。 “顾朝阳!顾朝乐!你们给我开门!”顾溪已经在屋里踹门了。阳阳和乐乐压下害怕,手拉着手挡在二娘的跟前坚决保护爸爸。 “爸!妈!你们就由着外人欺负你们的儿媳妇和孙子吗?!爸妈!你们得给我和怀志做主啊!”骂不过阳阳和乐乐,郭月娥乾脆搬出公婆。 乐乐厌恶地说:“爷爷奶奶知道谁对谁错,知道谁才是真心的孝顺他们。爷爷奶奶生病的时候你照顾过吗,怀志哥哥照顾过吗?他给爷爷奶奶端过一碗饭吗?!你还好意思找爷爷奶奶,我都替你脸红!” “顾溪!顾溪!你儿子要把我气死了!” “我们今天又没叫你来找气!” “顾朝阳!顾朝乐!别让我揍你们!”顾溪用力前後摇晃房门,他是彻底的怒了。眼看着房门都快被爸爸弄坏了,阳阳和乐乐害怕地咬住了嘴,却怎麽也不愿在二娘面前示弱。 这时候,大门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听一人在外面大喊:“郭月娥!我今天不跟你离婚我就不姓徐!”徐丘术赶到了。 “二伯!”救兵来了,阳阳和乐乐冲过去开门。坐在地上撒泼的郭月娥顿时没了声音,惊慌地爬起来看着大门的方向。门开了,一人双眼通红地冲了进来,冲到郭月娥的跟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被丈夫抽了巴掌的郭月娥楞了一秒,然後哇啊一声抓住徐丘术的衣服哭喊了起来:“啊啊啊——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快来人啊……他们老徐家一家子欺负我啊……” 找了辆车匆忙赶过来的徐丘术抓住郭月娥的胳膊把她往外拖:“我跟你说过你要是敢来找小河,我马上跟你离婚!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大哥,让他找民政处的人,离婚!” “我不离 分卷阅读92 !我不离!”徐丘术发狠的样子吓坏了郭月娥,她死命要挣开徐丘术的钳制,两脚在地上拖行,嘴里哭喊着:“救命啊——!小河救命啊!我不离,徐丘术!我死也不离婚!” 徐丘术是铁了心的要离婚了,他单手死死抓住郭月娥,另一手掏出手机直接给大哥打电话。郭月娥打掉徐丘术的手机,然後一脚把手机踢出老远,吓得失声大喊:“我不离我不离!丘术……我不离……” “二哥!你把门给我打开!顾朝阳!顾朝乐!爸爸最後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开门!”顾溪在屋里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又气又急的脸色都青白了。 “小河,这件事你别管,这个婚我离定了!我跟她没法过了!”一手抓着郭月娥的胳膊,一手抱住郭月娥的腰,徐丘术拖着她往外走。 “丘术,丘术……我不敢了……我不离婚我不离婚……”根本就没把徐丘术的离婚当回事的郭月娥此时是真怕了。 “离!我就是死了也要跟你离婚!” 徐丘术彻底发狠了,直接双手抱住郭月娥的腰拖着她去离婚。有车停在了外面,接着就有人按住了徐丘术的肩膀:“二哥,这大过年的跟二嫂闹什麽离婚呢?” 只想着保护爸爸的阳阳和乐乐哪里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二伯跟二嫂离婚的地步。慌乱中,看到进来的人,两个孩子带着委屈和害怕地拔腿跑了过去,扑到来人的怀里:“叔叔……”展苏南抱住两个孩子,弯身亲吻他们的脸颊,让他们不要害怕。昨晚阳阳和乐乐让他们今天早点过来,一夜没怎麽睡的两人早早就爬起来了。来的路上他们接到了徐丘林的电话,知道了发生了什麽事,在两个孩子扑过来的时候,展苏南压下了对郭月娥的不满,假装什麽都不知道。 顾溪听到了儿子的叫声,停下来喘气的他一边咳一边用力摇门:“苏南!邵北!给我开门!” “叔叔……”两个孩子吓得抱紧叔叔,这次绝对要被爸爸痛揍一顿了。 仍是死死抓着哭喊的郭月娥,徐丘术红着眼睛对展苏南和刚从车上下来的乔邵北说:“这件事你们别管,这日子我跟她过不下去了!我今天说什麽都要跟她离婚!” “我不离!我不离!”郭月娥朝展苏南和乔邵北伸出手:“苏南邵北,救救我,救救我——” 又有两辆车停在了外面,抱起两个已经快哭出来的孩子,展苏南和乔邵北转身,就看到徐丘林一脸怒火的从车上下来,李珍梅、徐蔓蔓和庄飞飞还有魏海中夫妇都到了。接到爷爷的电话徐蔓蔓立刻给庄飞飞打电话,让他告诉两位老板出事了。那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出门了,庄飞飞想也没想就去敲了魏海中夫妇的房门,一夥人一起赶了过来。 走到门口,徐丘林这个大哥二话不说地狠狠踹了徐丘术一脚。徐丘术的手一松,郭月娥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哭着躲到一旁,心里惴惴不安的,事情闹大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的你们夫妇俩就在爸妈这里闹!像什麽话!”不能骂弟媳,徐丘林把对弟媳的所有不满发泄在了弟弟身上,“你们不要脸!爸妈还要脸呢!要哭要闹要离婚回你们自己家闹去!跑到这里来闹是给谁看呢!” 徐丘林骂的是弟弟,话却是说给郭月娥听的。自知理亏的郭月娥不敢出声,低着头只是哭。作为大嫂的李珍梅适时出声,推了把丈夫说:“有什麽事都进屋说去,旁人都看着呢。”左右两边的住户都站在自家的楼上看着老徐家的笑话。 徐丘林黑着脸瞅了瞅左右看热闹的人,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推了徐丘术一把:“进屋去!” 徐丘术看也不看媳妇一眼,咬着牙大步走到主屋前,拿下房门上的锁。阳阳和乐乐吓得紧紧抱住叔叔,瑟瑟发抖。 门开的一瞬间顾溪就从屋里冲了出来,眼睛冒火地找到躲在展苏南和乔邵北怀里的两个儿子,气坏的他四下看了看,推开想要劝他的李珍梅拿起放在墙根处的扫帚就冲着两个儿子过去了。 “小河!” “小叔!” “小河!你别动气,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小河,你不能打阳阳和乐乐!” 徐丘林、李珍梅、徐丘术、魏海中夫妇、徐奶奶、徐大爷……除了郭月娥之外,所有人都去拦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护住怀里发抖的孩子,嘴里劝着顾溪,一次次避开顾溪手里落下的扫帚。 “今天你们谁也不许护着他们俩!”顾溪要气疯了,咳嗽也更厉害了。把自己埋在叔叔怀里的阳阳和乐乐不敢求饶,紧紧咬着嘴。 “小河,有什麽事好好跟孩子说。你咳嗽着,别急。”乔邵北心里有些恼火,对郭月娥的恼火。 “小河,阳阳和乐乐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展苏南的双手护住孩子的屁股和後背,猛朝魏海中和庄飞飞使眼色。混乱中庄飞飞抢走了顾溪的扫帚,徐丘林和魏海中把顾溪推进了屋。 徐丘林带着对弟媳的极度不满说:“小河!你打两个孩子做什麽!” 徐丘术怒声道:“关两个孩子什麽事?!他们做的对!” “顾朝阳!顾朝乐!咳咳咳……你们给我过来!”顾溪推开大哥和魏海中,又从屋里出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爸爸是这麽教育你们的吗!爸爸是这麽教育你们跟长辈顶嘴、跟长辈吵架的吗!你们过来!跟二娘道歉!”阳阳和乐乐的身体一个发颤,抱紧叔叔。 “阳阳和乐乐今天没错!”徐大爷站在屋里怒吼,“谁今天敢打阳阳和乐乐,我老头子就不饶谁!”徐大爷发飈了。李珍梅和倪红雁又赶紧把气坏的顾溪拉进屋里,大家都进屋了,郭月娥不敢进去,徐丘术出来把她拖了进去。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进去,尽管已经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他们还是在外头听着孩子强忍眼泪,委屈地告诉他们事情的前因後果。轻拍儿子,亲吻儿子,安抚他们不要害怕,两人在孩子说完后抱着孩子进了屋,并关上了门,把徐家的争吵关在了屋里。 看到了阳阳和乐乐,气得嘴唇都在发抖的顾溪又拿起炉子边的火钳子就要打,被眼疾手快的魏海中夺走了火钳子。 “下来!跟二娘道歉!”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在院子里跟长辈吵架,引来旁人看笑话、看热闹,还闹得二哥要跟二嫂离婚,都是他没有教育好孩子。顾溪很生气,气孩子,更气自己把事情搞到了这个地步。 阳阳和乐乐紧紧咬着嘴,眼里是委屈的泪,他们不愿意,他们没有错。 “道歉!跟二娘道歉!”顾溪上前就要把儿子从展苏南和 分卷阅读93 乔邵北的怀里拉下来,又被一群人拦了下来。谁都不会让阳阳和乐乐因为这件事挨打。 “小河,你病还没好,不要动气。”抓住顾溪的手,展苏南放下怀里的乐乐,顺便把乐乐拉到身後。乔邵北放下阳阳,心疼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顾溪,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他,然後摸上他的额头,接着他就拧了眉,顾溪的头很烫。 “小河,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 拉下乔邵北的手,顾溪现在哪有空去管自己的身体。 “顾朝阳、顾朝乐,跟二娘道歉!” 阳阳乐乐低着头,就是不张嘴。 “听到没有!” 见两个孩子还是不道歉,顾溪举起了巴掌,被站在他跟前的乔邵北抱了个满怀,气坏的顾溪在他怀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乔邵北赶紧轻拍他的後背给他顺气。乔邵北和展苏南是绝对不会让儿子被打的,这件事儿子没有做错。当然,作为“外人”的他们暂时不好发表意见,更何况顾溪现在在气头上。 “不道歉!道什麽歉!阳阳和乐乐没做错!”徐大爷走过去一手抓住一个孩子,对着徐丘术就骂道:“我跟你妈还没死呢,你就这麽气我们!你说说你到底是什麽居心?!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一毛钱!我没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被大媳妇搂着的徐奶奶抹着眼泪,闷声不语,这次不管老头子说什麽,她都不劝了。 “爸——!”徐丘术是无地自容,又万分的憋屈。 “乾爹,您别这麽说二哥。”顾溪是歉疚,是自责。 徐大爷指着徐丘术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从今天起,小河就是你的亲弟弟,我就是他亲爹!你要是再敢欺负他,欺负阳阳和乐乐,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饶你!” “爸——”徐丘术握紧拳头,恨不能再抽媳妇两个耳光。公公发威了,郭月娥连哭都不敢哭了。 “乾爹,您有高血压,您别动气。” “别叫我乾爹,叫爸!”怒瞪了郭月娥一眼,徐大爷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说:“小河昨晚烧了一夜,你们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别拖出毛病来。” “乾爹,我……” “叫爸!” 顾溪的嘴唇动了动,然後深深吸了口气,眼睫颤抖地唤了声:“爸。” 徐大爷重重喘了几口气,又对两人说:“你们带小河去医院。” “爸,我没事。” “什麽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比纸还白!”徐大爷气鼓鼓地说:“本来你就一晚上没怎麽睡,结果一大早就被人跟喊魂儿一样喊起来,又在雪地里站了那麽半天,你的身体要有个好歹,‘别人’会心疼你吗?去,去医院。” 徐大爷嘴里的那个“别人”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不敢出声。徐丘术扭头狠狠瞪了媳妇一眼,更是下定决心要离婚。 顾溪哪里能放下这些事去医院,如果二哥真的跟二嫂离了婚,他就是罪人了。拍了下展苏南,还抱着顾溪的乔邵北把他推到展苏南的怀里,说:“小河,听伯父的,去医院检查检查。你咳嗽越来越厉害了,拖成肺炎就麻烦了。”他看着顾溪的眼神里透着“这里就交给我”的讯息。 展苏南一抱住顾溪就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热度,顾溪刚要说话就觉得肺部一阵发痒,下一秒他就咳嗽了起来,咳到眼泪都出来了。徐丘术别提多自责了,展苏南转身直接背起了顾溪:“小河,我带你去医院。” “不咳咳咳……我没咳咳咳……”顾溪咳得说不出话来。 “小河,去医院,这里有我呢。”拉好他身上自己的大衣,乔邵北拍了拍展苏南,然後朝徐蔓蔓和庄飞飞使了个眼色,徐蔓蔓立马站起来说:“小叔,我陪你一起去。” “我就是医生,我也去。”倪红雁也站起来了,魏海中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倪红雁拉着徐蔓蔓一起出去了,她是客人,留在这里不合适。 “去医院。”不给顾溪反抗的机会,展苏南直接背了人出去了。他身材高大,顾溪在他背上整个人都凌空了,发着烧又浑身疼的他根本无力从展苏南的背上下来,而且又没有任何人”声援“他,只能任由展苏南把他背了出去。庄飞飞开车,乔邵北把顾溪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开。皱了皱眉头,乔邵北在转身回屋时脸上已是平静。 作家的话: 这几天在帮老公整理资料,一直都没写文,没有存稿了T0T,明天还要包书发书,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写,所以3月31号尼子不更新了,专心构思写文,4月1号开始正常更新。。。。。。。。。。。。。。。 遠溪:第四十七章 回到屋里,阳阳和乐乐站在爷爷身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看到孩子委屈的样子,乔邵北别提多心疼了。走过去在魏海中身边坐下,他出声:“阳阳乐乐,过来叔叔这里。” 两个孩子抽抽鼻子,走到他跟前。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乔邵北看看这一圈各个面色严肃的人,然後掏出手帕擦擦两个孩子的脸,柔声哄着说:“阳阳乐乐,今天的事叔叔不说你们是对还是错,但二娘毕竟是长辈,你们这样跟二娘吵架爸爸怎麽会高兴呢。来,跟二娘说声对不起。” “当二娘的没有个二娘的样子,凭什麽要孩子道歉。”徐丘术粗声道,他这麽一说,郭月娥的眼泪刷刷地就出来了。 阳阳和乐乐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徐大爷猛地站起来抓过两个孩子:“不道歉!今天要不是有这两个孩子在,我们老的老,病的病的早就被气死了!不道歉!”说完,徐大爷就抓着两个孩子进里屋了。徐奶奶眼圈红红地站起来,什麽都不说的也进屋了。 目的达成,乔邵北在心里感激徐大爷和徐奶奶对阳阳和乐乐的维护。然後,他对一直在哭的郭月娥说:“二嫂,我代孩子跟你说声对不起,他们还小,你别跟他们计较。” “邵北,这件事跟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没错。”徐丘术当着两位外人的面——乔邵北和魏海中——数落起自己的老婆:“我念着你以前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生怀志的时候又难产,就由着你的性子,结果你越来越不像话!今天是过年第一天,你就跑到爸妈这里来闹,你不离婚,你说你这样我怎麽跟你过!” “呜……”郭月娥哭出了声,“那你叫我怎麽办嘛……怀志……” “闭嘴!不许再提怀志的事!怀志走到今天都是你宠出来的!你还有脸哭!” “呜……”郭月娥闭上了嘴。 徐家老大这时候开口:“月娥,你是弟媳,我 分卷阅读94 这个做大伯哥的本不好说你什麽。但我现在必须要说你两句。” “自从你跟丘术结婚后,就没少给爸妈添堵。尤其是在小河这件事上,你有个做嫂子的样没?你说小河偏心蔓蔓,那你自己说,小河有没有给怀志补过课?” 在大伯哥的面前,郭月娥哪里敢再胡搅蛮缠,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再说,怀志有没有嫌过小河多管闲事?你有没有跟小河说过怀志不想补就算了?这些话我可是亲耳听到过的,你别赖。” 郭月娥无地自容地又点点头。 “我再问你。怀志中考的时候小河跟你说让怀志学珠宝设计,你又是怎麽说的?” “呜……”郭月娥的哭声变大。 徐丘林替她回答:“你说学珠宝设计学出来是技校生,说小河不安好心,你让怀志去念中专,学电脑,说那个好找工作。好,现在怀志下岗了,你就把一切都怪到小河身上,你让阳阳和乐乐怎麽尊重你这个二娘?” 郭月娥只会哭了。乔邵北和魏海中在火炉边伸着手烤火,不搭腔,郭月娥是得有人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徐丘林继续说:“你不是不知道小河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讨生活有多苦,有多累。可你给怀志买房却好意思拿走他两万块钱。你是他二嫂,他这个做小叔的本来就不好跟你争,他又总想着报爹妈的恩情,处处让着你,可你倒好,不仅不体谅他的难处,你还蛮不讲理、得寸进尺!两万块钱……你看看他身上穿的,你看看他手上的冻疮,你看看他那一身的病,你怎麽就好意思开这个口?今天大年初一,你明知道小河病了你还把他叫出来跟他说怀志的事,还跟他闹,你别怪阳阳和乐乐跟你吵,你这样他们怎麽拿你当二娘?” “呜呜……”郭月娥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理说! “你要是还想跟丘术好好过,还想当我们徐家的媳妇,今後就得改改你的脾气。下回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撒泼蛮横,不用丘术提离婚,我这个当大伯哥的就是打,也要打得他跟你离!”徐丘林的这番话已是很重了,他是老大,他的话一出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徐大爷和徐奶奶的意思。 郭月娥吓得大哭出声:“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离婚,我要跟丘术过……我就是死我也不离婚……” “不离婚你就好好检讨检讨自己,收起你那烂脾气!” “呜……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再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了。 教训完了郭月娥,徐丘林又转向了弟弟:“还有你!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出了事只会嚷着离婚离婚,你当离婚那麽好玩呢?!月娥变成这个样子跟你的纵容不无关系,现在你嫌她烦了,要离婚,你还像个男人么你!离婚,离了婚你找谁去?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去离婚,你丢不丢人!” 徐丘术被大哥骂得抬不起头来,最後他别出一句:“我没法跟她过了。” “没法过就想法子过!先不说月娥的脾气,她跟你结婚这二十几年你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裳没有?现在你去离婚,我看你离了婚不出两天就会饿死!月娥要检讨自己,你也要检讨自己,爸妈这麽生气一半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来这儿说离婚。”徐丘林当然还是偏袒自己的弟弟,这真要离了婚,那受苦的还不是自家兄弟。一听大伯哥根本就不同意徐丘术跟她离婚,郭月娥的哭声小了。 徐丘术也自知理亏,闷着头由着大哥骂。骂完了弟弟,徐丘林抱歉地看向乔邵北和魏海中:“唉,今天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大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麽笑话。”乔邵北笑笑,然後对郭月娥说:“二嫂,刚刚我问阳阳和乐乐是怎麽回事了。你误会小河了,他不跟我们开口不是不愿意帮你,他是真的为难。” 徐丘术马上说:“邵北,这件事你和苏南不许管。” “二哥,一家人你那麽客气干嘛。”乔邵北抬手让徐丘术先别急,他道:“二嫂,我和苏南以前对小河做过错事,把他气走了,这就是爲什麽他会从营海跑到这里来。”并不知道内情的几个人立刻目露惊讶,郭月娥也抬起了头,不哭了。 乔邵北吐了口气,说:“我们找了他十几年终於找到了他,小河说事情都过去了,但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在这种情况下小河肯定不好跟我们开口提怀志工作的事。所以二嫂,你别怪小河。” “我没,没有……”郭月娥现在哪里还敢怪顾溪,只盼着徐丘术不要跟她离婚。 “至於怀志工作的事……”乔邵北刚开口,徐丘术又道:“怀志的工作我会去找,你们要是管的话,我以後真就没脸见小河了。” 沉默了片刻,乔邵北略有些不好办地说:“怀志是技校生,学的又是计算机,说实话,我和苏南的公司最低学历也得是本科生,而且必须精通至少一门外语,如果是计算机方面的工作,起码得是研究生,若要怀志到我们的公司上班的话不仅他会不适应,周围的同事肯定也不会接受他,闹不好他去了还受气,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邵北,你千万别把怀志安排到你们那里去。他有几斤几两重我心里清楚,我不能仗着是小河二哥的身份就给你们出难题。”徐丘术急了。郭月娥也急了,连乔邵北都这麽说,难道她儿子的工作真的没希望了? 魏海中插话道:“二哥,你先听听邵北的意思。不管怎麽说怀志都是小河的侄子,我们不可能不管他的。” “不行不行,你们别管,我已经找人给他找工作了。”徐丘术连连摆手。 乔邵北略一沉思道:“二哥,怀志工作的事我想想怎麽解决。若是随便找份工作,那简单,但那样的话还是不稳定,二嫂还是得担心。现在过年,一切也得等过了年后再说。我跟苏南也回去商量商量,听听小河的意见。二哥二嫂,怀志的工作你们也别太着急,怎麽说我跟苏南都有点能力,给他弄份工作不是什麽难事。再说了,蔓蔓现在在营海上班,怀志也不能太差啊。” “那,那真是,太感谢你和苏南了。”原本以为毫无希望的郭月娥马上激动地握住了乔邵北的手,“有你这句话,我,我就放心了,放心了。”然後她第一次真正地发自内心地说:“我错了,今天的事我真的错了。我就是着急,着急怀志工作的事,他再没工作晓敏就要跟他离婚了。” “我知道我知道,二嫂,你别哭。”抽出手,乔邵北对一脸惭愧的徐丘术说:“二哥,我和苏南是阳阳和乐乐的爸爸,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就 分卷阅读95 算二嫂没有提出来,我跟苏南也会管的。只是现在过年,小河又病了,等他病好了,我们跟他商量商量,给怀志安排个什麽工作。” “邵北,我对不起小河,对不起两个孩子。”徐丘术捂住脑袋,羞愤万分。 “好了,既然邵北都开口了你也别矫情了。”徐丘林推了推弟弟,然後对乔邵北说:“小河的身体不好,今年感觉尤其严重,若能的话,我跟他大嫂都觉得你们最好带他去营海看看病。” “我会的。大哥大嫂你们就放心把小河交给我和苏南吧。”又拍了拍徐丘术,乔邵北站起来:“我不放心小河,我去医院看看他。” “好好,你去吧。” 然後乔邵北对着里屋喊:“阳阳乐乐,跟不跟叔叔去医院看爸爸?” 里屋传来脚步声,门开了,阳阳乐乐出来了,徐奶奶和徐爷爷也出来了。两个已经穿戴好的孩子直接跑到叔叔跟前,他们要去看爸爸。 “伯父伯母,我去医院看小河。” “去吧去吧。” 乔邵北拉着阳阳和乐乐,跟魏海中一起出去了。乔邵北的羽绒服给了顾溪,不过他一点也不怕冷,上了车,魏海中开车,乔邵北把仍在委屈中的两个孩子紧紧搂在孩子,在他们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两口。 阳阳委屈:“叔叔,你爲什麽要我们跟二娘道歉?” 乐乐委屈:“叔叔,你爲什麽要给怀志哥哥找工作?” 乔邵北在两个孩子的不解中发出低笑,然後各亲了一口说:“有时候做做姿态反而能得到更多的同情与支持。至於怀志哥哥的工作,叔叔也没有说马上就解决啊。”两个孩子眼里的委屈不见了,只剩下不解,他们不明白。 疼惜地抱紧两个孩子,乔邵北解释了起来。他的儿子将来是做大事的,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和手段他从现在起就得开始教给他们了。 徐家的主屋里,没有别人在场了,徐爷爷狠狠教训起了自己的二儿子和二儿子媳妇,今天真是把他气坏了。 ※ 而在普河县医院,展苏南背着顾溪验血验尿,又拍了个胸片。算他们运气好,今天拍片的医生值班,不然只能等到初四或者他们去市里的医院了。其实展苏南还真想开车去市里的医院,但顾溪不愿意,更不愿意做全身检查,要不是展苏南、倪红雁和徐蔓蔓好说歹说,他连胸片都不愿意拍。 医生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开药,大过年的医院里也没太多病人,展苏南索性背着顾溪找了间没人的病房,把人放到病床上等结果。徐丘林已经提前给医院认识的医生打过招呼了,所以也没人来管他们。 给顾溪脱了鞋,盖上被子,展苏南摸上顾溪滚烫的额头,眉心紧拧。顾溪一直在咳嗽,看上去极为虚弱,但他却拉下展苏南的手,说:“我没事。” “这麽烫怎麽会没事。”把顾溪的手放进被子里,展苏南又把乔邵北的大衣拉高,给顾溪裹严实了。一个保温杯出现在展苏南的面前,他抬头一看,是徐蔓蔓。 “展叔,里面的水是我刚倒的,烫。杯子我都洗过的。”下车的时候她顺便把庄飞飞的保温杯拿上了。 “好。” 也不跟徐蔓蔓客气,展苏南拿过保温杯,拧开盖子,把热水倒在盖子里。顾溪的嘴唇干干的,这水来得很及时。 “小叔,你躺着,我出去等结果。”跟顾溪说了一句,徐蔓蔓就走了,并关上门。病房里只有展苏南和顾溪,关了门的徐蔓蔓朝站在门口的庄飞飞示意,两人安静地离开了。 吹着杯盖里的水不烫嘴了,展苏南一手扶起顾溪,喂他喝水。顾溪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接住杯盖:“我自己来。” “一样的。”喂顾溪喝下水,展苏南把不自然的顾溪放平,又倒了一杯盖水,继续吹。 “苏南,我自己来。”顾溪伸手去拿杯盖,被展苏南握住了手,他的手顿时一颤,下意识地要抽出来,被展苏南握紧了。而出乎展苏南的意料,顾溪没有再抽手,竟然任他握着了。 展苏南忍不住冲着顾溪咧嘴一笑,不过他并没有趁机得寸进尺,而是把顾溪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说:“小河,我喜欢做这些,你别总跟我这麽客气。你病了,就好好养着,什麽都别想,什麽都别管,有我和邵北呢。” 满腹为难的顾溪喘了口气,有为两人不放弃的为难,也有为今天这件事的为难。扶起顾溪又喂他喝了一杯水,展苏南放下顾溪后说:“今天的事阳阳和乐乐纵有不对,他们也是爲了保护爸爸。这里没别人,当着你的面我也不掩饰了。郭月娥作为长辈,她的做法实在是有失身份,我和邵北也从蔓蔓那边听到了一些她以前做的事,叫人喜欢不起来。只是我们是成年人,她又是个女人,再不喜欢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们都能忍忍,可阳阳和乐乐是孩子,他们对好恶的表达要比成年人直接的多,而且他们又那麽心疼你,要不是郭月娥今天做的太过分,我想阳阳和乐乐也不会跟她吵架,你说是不是?” 顾溪又岂不了解儿子护着他的那份心思,但是:“二嫂是长辈,她闹起来本来就已经让乾爹,”咳嗽了一阵,压下心窝的某种情感后顾溪继续说:“本来就已经让爸妈很为难了,阳阳乐乐还在院子里跟她吵架,让大家都看了笑话,爸妈年纪大了,爸又有高血压,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怎麽办?而且现在还闹得二哥要跟二嫂离婚,我今後还有什麽脸面对二哥。” “二嫂她再闹也是个女人,我是做小叔的,她跟我闹也闹不到哪去,我等着她闹完就行了,有的事我退让退让都无所谓,但该坚持的我不会让步,可是阳阳和乐乐这麽一吵,反而就把事情闹大了。不管二嫂这个人怎麽样,她对二哥是一心一意的。二哥是个老实人,对我和孩子很照顾。如果不是阳阳乐乐把我锁在屋里,事情不会闹到二哥要跟二嫂离婚的地步,再说这是大人间的事情,他们跑出来跟二娘吵架像什麽话,我怎麽能不揍他们。”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必须去揍儿子。 “我明白我明白。”展苏南的心里是狂喜,狂喜于顾溪愿意跟他说这些家事,大着胆子把手伸进被窝里握住顾溪冰凉的手,在对方没有拒绝后,他的声音直接温柔了好几度,“今天二哥发了这麽大的脾气,我看二嫂以後会收敛一点。阳阳和乐乐今天也是心疼你,你就别怪他们了,你看後来把他们吓的,我跟邵北看得心疼死了。这样也好啊,以後二嫂再想不讲理还得顾忌顾忌阳阳和乐乐。她今天跟你闹不就是爲了怀志的工作么,这个好办,我给她解决了就是 分卷阅读96 。” “苏南。”顾溪的眉头蹙起,他清楚怀志的能力,他不想这两个人因为他的关系而做出为难的事。 展苏南抽出一只手摸上顾溪发烫的脸,顾溪的眼睫轻颤,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变了。展苏南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那麽深情地凝视着顾溪,直到对方实在忍不住他眼里的灼热微微避开后,他才开口道:“怀志的事是小事,我跟邵北心里有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好,我和邵北打算趁着这次的机会彻底解决二哥家里的麻烦,这也等於解决了伯父伯母还有你的麻烦。” 顾溪抬眼,什麽意思? 展苏南凑到顾溪的耳朵边嘀嘀咕咕跟他说了好半天,在他退开后,顾溪的眼里是惊讶还有感激。展苏南咧嘴笑道:“就冲着二哥爲了你能大义灭亲的这份情意,我和邵北也得帮他。你说是不是?你也说了二哥挺照顾你跟孩子的,那我和邵北更要帮他啊。”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顾溪心里是愿意的,但又不能不考虑这两人。 “不会。”展苏南宽慰道:“我和邵北是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罢,他又很不要脸地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对你和孩子以外。哪怕把一切都给了你们,我们也乐意。” 顾溪神色极不自然的垂下眼皮,嘴唇动了动,最终又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苏南……你们别……” “小河。”害怕听到这人的拒绝,展苏南赶紧打断他,乞求道:“小河,我们不求你爱上我们,只要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愿意跟我们说说你的烦恼,愿意让我们这样坐在你身边,愿意让我们握着你的手,我们就很知足了,真的。” 作家的话: 这一章我发了之後才发现有要修改的地方,可是修改有字数限制,我又找不到鲜的编辑给我删除重发,所以就有了这种貌似没有完结的章节结尾。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我也没办法先行存稿,你们先看着啊,等我睡起来就把剩下的部份发上来。 PS:在奇豆的购买地址我已经放到专栏上了,大陆的亲们请选择下面的那个连结“龙吟书苑大陆淘宝” 另外:和的大陆繁简体到货了哦,尼子已经全部发出去了,请购买的亲注意收货。目前尼子这边繁简体还有少量的几套,想要的亲们可以来订购~~ 遠溪:第四十八章 接47章 面前的人比十二年前稳重多了,但也少了几分傲气与洒脱,眼里是他以前从来不会有可能看到的卑微乞求。顾溪的心窝钝痛,他很难过,很难过看到这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爲了他,变成这个样子。展苏南一手轻抚顾溪盈满了痛苦的眼睛,哑声说:“小河,我和邵北这辈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伤了你……” “都过去了。”顾溪的声音也有点哑了。 展苏南摇摇头:“小河,别原谅我们,让我们赎一辈子的罪。” “苏南……都过去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总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都过去了……” 展苏南把头埋在顾溪发烫的颈窝,情绪波动,久久之後,他开口:“小河,再信我和邵北一次。” 手背感受着展苏南右手掌心明显的疤痕,顾溪没有回答,只是抽出被展苏南握着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够了,这就够了。重新握住顾溪的手,展苏南直起身体,微微泛红的眼睛里是喜悦。顾溪对他淡淡笑了笑,那笑令展苏南的眼眶更红了,嘴角咧开。窗外,雪花一片片落下,过年了,春天,也不远了。 ? 第四十八章 乔邵北带着孩子到医院的时候顾溪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左手背上扎着点滴。看到爸爸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那里,阳阳和乐乐很担心。结果已经出来了,接收到两人的眼神,魏海中拉上徐蔓蔓和庄飞飞,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饭,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两个孩子和徐蔓蔓知道。 拿着顾溪拍的胸片,倪红雁把展苏南和乔邵北都喊了出去,神色沉重。已经知道检查结果的展苏南眉头紧拧,乔邵北紧张地看着倪红雁,手心里全是汗。倪红雁对着光线亮的地方举起顾溪的胸片,专业地说:“虽然血检和尿检都只显示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但从小河目前的情况来看,积劳成疾是肯定的。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小河的胸骨有骨裂错位的情况。从胸片上来看,是由旧伤导致,而且错位的时间很长了。他总是咳嗽不仅是由於慢性的支气管炎导致的,和骨裂错位也有很大的关系。” 说着,倪红雁指了指片子上胸骨的两处很明显的粗糙凸起,又进一步解释说:“海中说小河曾被人打过,当时他的胸骨一定有骨折或者骨裂的情况。那种情况下我想他不可能去医院治疗,这就是骨头没有完全长好造成的。如果是初期的话,可以通过手术来解决,但现在再去手术对小河来说就是折磨了,时间太久了,他的骨头已经完全长死了,或者用变形来形容更恰当。” 展苏南和乔邵北紧紧握着拳头,尤其是展苏南,悔恨几乎淹没了他。倪红雁也不忍见他们如此痛苦,说:“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说後悔什麽的也於事无补,不如一起想想怎麽解决,现在最要紧的是带小河回营海,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只要他的营养能跟得上,不再劳累,身体强壮起来,通过药物和手术的治疗,他的骨裂错位不是没有希望治好的。况且我专攻的是儿科,说的也会有不准确的地方,我打算把小河的胸片带回营海去给骨科专家看看。” “嫂子,你一定要帮我们治好小河的病。”展苏南和乔邵北握住倪红雁的手,哀求。 倪红雁拍拍两人的手,不禁带着点伤感地说:“你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让小河答应跟你们回营海,只要回到营海,很多事情就好处理了。小河的身体受过严重的外伤,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受了十几年的苦,他的身体要想彻底恢复健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你们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 两人紧紧咬住嘴,重重点头,那人是他们一辈子要偿还的罪。犹豫了片刻,倪红雁压低声音说:“徐家的事我不便多说,但是小河的那个二嫂……你们以後还是多注意吧。本来若小河今天能好好在屋里休息,没有在外头吹风受冻,没有着急生气,他现在不会高烧到40度,这样反反复复的发烧最伤身。” “我知道,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以後我们绝对不会再让她找小河的麻烦。”不同於在徐家 分卷阅读97 时的温和,乔邵北冷冷地说。 倪红雁又道:“我看那个徐怀志不是太有能力的人,他的工作肯定得解决,不然小河这边会很为难,但你们也得考虑他的能力,不然以後小河还得有操不完的心。” 展苏南出声:“嫂子,你放心吧,我们会彻底解决这件事。” 倪红雁放心了:“那我就不多嘴了,你们在这里陪着小河吧,我去找蔓蔓,再多问问她和阳阳乐乐小河的身体情况,我看小河八成不会跟我说实话。” “嗯,麻烦嫂子了。” “跟我客气什麽。” 把顾溪的胸片装回牛皮纸袋里,倪红雁快步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在走道里站了一会儿,压下心底的悔恨,两人整了整面部的表情,这才推开病房的门轻轻走了进去。 两人坐在病床的两侧,顾溪输液的手异常的冰凉,乔邵北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手背上,另一手握住他因为输液而异常冰凉的手腕。吃了药的顾溪额头上冒出了汗,展苏南拿手帕给他擦汗,视线在看到顾溪额头上的一道明显的伤疤后定住了。 乔邵北也看到了,他摸上顾溪的那道疤,呼吸沉重。展苏南站起来轻轻拨开顾溪的头发,检查他的头皮上是否还有别的伤。脑袋里闪过一幕幕当初顾溪被展苏帆殴打时可能会有的画面,乔邵北的眼里怒火汹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二年了,但现在他们每一天都在经历这十二年来他们应该承受的痛苦与悔恨,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 又给顾溪擦了擦汗,展苏南呼吸沉重地坐下,好半天后,他哑声说:“小河的头皮上有两道红色的疤痕,很像旧伤。” 乔邵北低下头,过了会儿他抬起来看向展苏南:“得赶快想个办法让小河愿意跟我们回营海。” 展苏南用力搓了把脸,点点头,看着顾溪说:“营海是小河的伤心地,我就怕他死活不愿意回去。他总怕给我们惹麻烦,现在这种情况以他的性子更是不愿意靠着我们,要不是有阳阳和乐乐,我们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要想个办法让小河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乔邵北的眉心拧成了川字,这也是爲什麽他们现在给顾溪东西得想办法找机会一点一点给他。要不是他们死皮赖脸的,顾溪根本不会接受他们买的羊绒衫和羽绒服。两人看着顾溪心急不已,又心疼万分,至於自责悔恨之类的更是他们每天都压在心底的情绪了。 过了会儿,展苏南问:“阳阳和乐乐怎麽样了?” “没事了。”乔邵北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口吻淡淡地说:“伯父护着他们,没让他们道歉。大哥把郭月娥教训了一顿。我跟郭月娥说会解决徐怀志的工作,但他的学历太低,到你我的公司对他太难,等过了年再说。先吊她一段时间吧,我看她也没那个胆子再敢来跟小河开口。以前的事我不跟她计较,但今天的事她做得太过分,不能不给她点教训。她是做嫂子的,又是徐家的人,仗着小河是养子又欠着徐家的恩她才敢这麽肆无忌惮,但就她今天给阳阳和乐乐委屈,我也得让她多担心几天。” “嗯,她今天是太过了,咱们是外人不好说什麽,小河的身份又没法去跟她计较。但她让小河的病情加重,又让阳阳和乐乐受了委屈,这口气不能不出。”展苏南的脸色也称不上好。他们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顾溪和孩子今天都被郭月娥闹得不痛快,他们自然也就不痛快了。如果郭月娥是个讲理的人,徐怀志跟徐蔓蔓一样懂事,学历那些的算什麽,他们当老板的安排个自己人进公司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顾溪,时不时给他擦擦汗。医生开了三瓶吊针,给顾溪换了第二瓶没几分钟,他就醒了。两人马上站起来,小声问:“小河,要不要喝点水?” 刚醒来的顾溪头晕脑胀,迷迷糊糊地看了两人一会儿,他撑着要坐起来。两人赶紧扶住他,问:“怎麽了?你要什麽我们给你拿。” 虚弱地喘了几口气,顾溪说:“去,卫生间。” “你别动,刚出了汗会着凉的。”爲了让顾溪躺着舒服,展苏南在顾溪输液的时候就帮他脱了外套。一手搂紧顾溪以免他着凉,展苏南一手拿起外套和乔邵北一起给顾溪穿上。顾溪的左手吊着针,没法套袖子,展苏南就用手给他裹紧,在乔邵北提着顾溪的吊瓶绕过来后,他掀开被子扶着顾溪坐起来。 “苏南。”把吊瓶交给展苏南,乔邵北蹲下给顾溪穿鞋。 顾溪登时醒了,急忙说:“我自己穿。” “马上好了。”乔邵北抓紧顾溪要挣开的脚,给他穿上鞋。顾溪的袜子上有好几处修补过的地方,他只觉得特别的难为情。乔邵北自然看到了,他不会笑话顾溪,只会更心疼。面色保持平静地给顾溪穿好鞋,乔邵北站起来拿过吊瓶,下一刻展苏南直接把顾溪横抱了起来,引来他的惊呼。 “苏南!” “没事,外头没人。” 假装不明白顾溪的意思,展苏南抱着顾溪快步走到门口,乔邵北打开门,顾溪紧张得脸上都有血色了。他低喊:“苏南!你放下我,我自己去!” “没事,都没人的。”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展苏南抱紧顾溪快速朝卫生间走去,乔邵北跟在他身边嘴里也安抚着:“没几个人住院,不会有人看到的。” 不是看到不看到的问题。隔着展苏南薄薄的羊绒衫,顾溪只觉得有热气从他贴着展苏南的部位传遍了他的全身。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卫生间已经到了。展苏南放下顾溪,扶着他站好,乔邵北打开厕位的门,把吊瓶挂进去。 “我们在外头等你。”拉好顾溪的衣服,两人很默契地退了出去。站在那里看着两人出去,顾溪的头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麽,比刚才还要晕。冷静了冷静,顾溪走进去,关上门,右手不稳地拉下裤子的拉链,心比以往都跳得快了许多。 门口站岗的两人心里也同样不平静,乔邵北下意识地去掏烟盒,才想起来他正在戒烟。忍不住朝卫生间里探头,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冲水声,两人同时转身大步走了进去。乔邵北拍了下展苏南,展苏南明白了他的意思。等了一会儿,厕位的门开了,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两个身高都在190的高大男人,顾溪先是身体一颤,然後马上说:“我自己回去。” 乔邵北扶着顾溪出来,展苏南拿起吊瓶。生怕他们再把他抱回去,顾溪又说了遍:“我自己走就行了。” “你还出着汗呢,别受了风。”乔邵北扶着顾溪的手突然搂住了他 分卷阅读98 的腰,顾溪的眼睛瞬间瞪大,还来不及出声他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没有扎针的右手反射性地搂住了乔邵北的脖子。 “邵北!”顾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苏南抱你过来,我抱你回去。” “……”顾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乔邵北对顾溪异常温柔地笑笑,展苏南拉紧顾溪的外套,两人就像偷了糖果的孩子,咧着嘴加快脚步出了卫生间,态度坚决——就是要抱着。 一路上心惊胆战又心慌莫名地回到病房,身体挨到了病床,外套被脱掉了,鞋子被脱掉了,虚弱无力的顾溪毫无反抗能力地躺下,眼睛里是两张笑得格外开心的脸。随後,他的眼睛被乔邵北温暖的大掌捂住了。 “接着睡吧,医生说你要多睡觉,多休息。” 嘴唇动了动,顾溪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睛上的手却迟迟没有拿开。又长又翘的睫毛在乔邵北的掌心轻蹭,顾溪慢慢吐了口气,开口:“你们,吃饭了没?” “吃过了,别管我们,想吃点什麽?” 摇摇头,没有胃口的顾溪让自己放松。眼睛上的手掌拿开了,顾溪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人坐在他的身边凝视着他。一缕异样在这样的彼此凝视中慢慢流动,把三个人系在了一起。在展苏南的头低下时,顾溪猛地闭上眼睛,稍稍别开脸,屏住了呼吸。 吻还是落下了,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热气灼人。 “睡吧,还有一瓶药呢。” 顾溪没有出声,闭紧了双眼,让虚弱侵占自己全部的意识。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再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也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顾溪的呼吸由压抑渐渐变得平缓,紧闭的双眼也慢慢放松,他睡着了。展苏南悄悄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顾溪始终冰凉的手,乔邵北继续为顾溪暖着他吊针的手,能这样握着顾溪的手,他们的心里已经是万分的幸福了。 中午,徐蔓蔓和庄飞飞送了饭过来,顾溪还在睡着,他真的是太累了。一晚上没怎麽睡,又受了委屈的阳阳和乐乐在大伯家睡觉,倪红雁和魏海中守着他们。展苏南和乔邵北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顾溪的吊瓶还有半瓶,徐蔓蔓和庄飞飞没有多做停留,在两人吃完后他们拿着保温桶就离开了。 大年初一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徐奶奶和徐大爷的心里别提多生气了。在乔邵北和魏海中带着孩子离开后,徐大爷狠狠教训了徐丘术和郭月娥一顿。中午两人也没敢回去,郭月娥亲自做了饭双手给公公婆婆端过去,认错。徐大爷和徐奶奶接过了媳妇端来的饭,但脸色仍旧不好,这个媳妇到底能不能改好,还有待他们继续观察。 徐丘林夫妇也没走,一来是调节家里的气氛,二来也是等着顾溪回来,看看他的情况怎麽样。徐大爷和徐奶奶吃了饭后就坐在屋里等着,同样是等顾溪回来。等到快两点,外头传来汽车的声音,徐丘林和徐丘术赶紧起身往外走,李珍梅和郭月娥扶着公婆跟上。 打开门,果然是顾溪他们回来了,阳阳和乐乐先下车,徐奶奶刚问顾溪怎麽样了,就看到乔邵北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车上下来了。乔邵北还是没穿外套,他的外套裹在顾溪的身上,看了徐奶奶等人一眼,他抱着顾溪赶紧上楼,乐乐跑在前面去开门。阳阳握住奶奶的手小声说:“奶奶,我爸还在睡着。” “医生咋说啊。”跟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身後,徐奶奶担心地问。 倪红雁替乐乐回答道:“小河是积劳成疾,又受了风,感冒加重,刚刚才退烧,还得再吊三天的针。” 她这麽一说,走在最後头的郭月娥不禁瑟缩,虽然没人再开口责怪她,但大家的眼神都带着那个意思。 乔邵北和展苏南进屋把顾溪放在床上,阳阳和乐乐在屋里帮忙,其他人都站在门口隔着窗户看着。看着展苏南和乔邵北脱了顾溪的外套和外裤,看着他们给顾溪盖好被子,看着他们擦去顾溪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们这样,徐大爷和徐奶奶的心是彻底放下了。很“单纯”的压根没往别处想的徐丘林和徐丘术则是感慨顾溪竟然会有这麽好的朋友。 徐大爷问魏海中:“小河明天是不是还得去医院?” 魏海中回道:“不用。红雁是医生,她明天过来给小河吊针。小河现在主要是得好好休息,我们不在的时候伯父和伯母得管着他一点,别让他太累。” “好,好。”徐大爷和徐奶奶连连点头。 门开了,阳阳和乐乐出来了,阳阳对站在外面的人说:“爷爷奶奶、大伯大娘、二伯二娘,叔叔阿姨,你们下去吧,这里我们和叔叔看着我爸就行了。” “你们吃饭了没?”徐奶奶心疼孙子。 “吃过了。奶奶,您快回屋吧,冷。” “好,有啥事要赶紧告诉奶奶啊。” “嗯。” 阳阳和乐乐扶着爷爷奶奶下楼,把爷爷奶奶送回屋,然後又上楼了。刚跟二娘吵了架,还是别在一间屋里的好。 顾溪的房间里,窗帘拉上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又脱掉了顾溪的羊绒衫和羊绒裤,让他好睡。在儿子回来后,他们一人抱住一个,拿出自己的手机教儿子玩,然後一起等着他们最重要的人睡醒。 作家的话: 47章剩下的不够1000字,不给发,只好发到48章这一章了。大家不妨再回头看一遍47章 PPPS:文中关於医术方面的内容,例如骨头啦这方面地,如有有偏差还请大家海涵,忽略忽略啊,情节为重嘛,哈哈 遠溪:第四十九章 从来没有睡得这麽沉过了,睡到浑身的骨头都酥酥软软的,也更痛了。从深沉的梦境中醒来,睁开的双眼只能感知到台灯发出的橘色的光芒,其他的都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床边和床尾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顾溪闭上眼睛,待脑中没有那麽混沌后,他再次睁开眼睛,这回,他看清楚了,心窝有那麽一瞬间的悸动。 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保暖内衣裤,看到还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身,顾溪瞬间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床边,乔邵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坐在床尾的展苏南则靠着墙也睡着了。顾溪看向桌上的闹钟,心窝酸麻了一下,已经凌晨1点多了。这两人守了他一天吗?身上感觉到了凉意,顾溪拿过放在枕头边的大衣披上,然後轻轻推了推乔邵北。沉睡中的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眼里的茫然在看到顾溪后立刻变成了欣喜,随即又化为心疼。 很自然地摸上顾溪的额头,乔邵北松了 分卷阅读99 口气,放下手说:“总算退烧了。”他一开口,展苏南也醒了。看到了顾溪,他立马爬过来和乔邵北一样,非常自然地摸上顾溪的额头,同样也是明显地松了口气。 “小河,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去。”展苏南下床就要出去。 顾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道:“我没事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展苏南抽出胳膊,拉高顾溪的被子,笑笑说:“我们不累,你今天几乎烧了一天,还是小心点好。我给你拿粥去。” “苏南。” 门开了,展苏南走了。顾溪既无奈又不安,十二年前他就很不习惯这两人照顾生病中的他,现在他更不习惯。 抬头,是乔邵北温柔的脸,刚想劝这人赶快回去,对方就道:“要不要方便?” 方便?待顾溪从对方的举止中明白过来这话是什麽意思时,他的脑袋轰的一下,脸颊发烫。乔邵北竟然从书桌底下拿出来一个夜壶! “我去外头。”似乎看出顾溪有那个意思,乔邵北把夜壶放到床边,说:“外头下大雪,很冷,别出去,就在屋里吧。你病了,这没什麽不好意思的。”说完,他就起身出去了。 顾溪的耳膜里是心脏跳动剧烈跳动的砰砰声,他揪紧外套,呼吸急促。隐隐地听到乔邵北似乎下楼了,他低下头,久久之後,他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十分钟后,展苏南和乔邵北回来了,展苏南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一碟咸菜。乔邵北的手里也端着一个小碗,进来后他就把那个小碗放到暖气上了。没有问顾溪方便了没有,乔邵北只瞟了眼放在了床尾的夜壶,然後走过去抬起来。 “邵北,放着吧,我来弄。”顾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脸烫得很。 “你乖乖躺着,别出去。”乔邵北神色平静地抬着夜壶出去了,顾溪抿紧了嘴。展苏南在床边坐下,冲他笑笑:“小河,别不好意思,能这样照顾你我和邵北别提有多高兴了。” “苏南。”顾溪轻蹙眉头,“我,不喜欢你们做这些。”他们两个人是天之骄子,不像他,是…… “这有什麽的。我们又不是皇帝,怎麽就不能做了,你还给我们做过呢。”想到了一件往事,展苏南脸上的笑透着回忆,“你忘了,我和邵北生病的时候你就是这麽照顾我们的。还有我中枪那回,我根本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是洗澡都是你给我洗的。”现在,他才知道那时候这人给他洗澡是克服了怎样的心里压力。 想到这个,展苏南舀起一勺粥,吹凉了喂到顾溪的嘴边,满含悔恨地说:“小河,以前你照顾我们,现在我们照顾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别总放在心上。”心里,乱乱的。 “当然要放在心上,要放一辈子。”把粥喂到顾溪的嘴边,展苏南低低地问:“小河,我们三个人,还有孩子,以後就这麽过好不好?” 顾溪的心猛地一紧,定定地看着展苏南,看着他眼底渐渐涌出的悲伤。没有回答,顾溪咽了咽嗓子,张开嘴:“辛苦你们了。”然後一口含下勺子里的粥。 展苏南淡淡地笑了,自顾自地答道:“那咱们五个人,就这麽过了。” 顾溪嘴里的粥好半天才咽下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默默地含下展苏南又喂来的一勺粥,心脏在怦动之後很快恢复了平静。 乔邵北洗乾净夜壶,回来放下后又出去了,没一会儿,他端着一盆热水又回来了。等着顾溪吃完粥,他拧了湿毛巾。这回顾溪说什麽也不肯让他们动手,自己擦了手脸。待他擦完脸后,乔邵北拿过放在暖气上的碗交给展苏南,顾溪一开始没看出来碗里的是什麽,还以为是药什麽的,结果当展苏南喂进他嘴里时,他才尝出来居然是燕窝。 “红雁姐说你的身体太虚了,得好好补一补,而且不能劳累,不然身体垮了就麻烦了。”间接地解释了爲什麽要吃燕窝,展苏南假装没有看到顾溪脸上的为难,把燕窝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嘴里。 “苏南、邵北,我没那麽严重,你们别买这麽贵的东西。”顾溪只觉得嘴里的燕窝很难咽下去。 展苏南和乔邵北让魏海中买了燕窝、虫草、花胶、海参、人参等很多给顾溪养气补身的东西,就等着找机会给顾溪吃下了。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当然得紧紧抓住。 乔邵北坐在顾溪身边说:“你身体严重不严重得医生说了算。这些不是单独给你买的,阳阳乐乐、伯父伯母他们都有,你们一起吃。”忍不住握住顾溪放在外面的手,乔邵北轻揉他的手骨,说:“你的身体比什麽都重要,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们给你花钱,但对我们来说,这样做才能让我们心里好受点。” “小河,别跟我们见外了,吃完了你继续睡,你现在要多睡觉。”不让顾溪再说出客气的话,展苏南先声夺人。 没有办法拒绝送到嘴边的燕窝,没有办法拒绝这两个人根本不给他拒绝机会的行为,顾溪心情沉重地吃下燕窝,然後在房间里刷了牙,看着两人把一切都收拾好。心里天人交战,躺在床上见两人又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床尾一副要守他一夜的意思,顾溪出声:“你们把阳阳乐乐抱过来吧。” 乔邵北给他掖好被子说:“你身体还虚着,别跟他们睡了,免得你睡不好。没事,别管我们,我和苏南刚才睡了一觉,现在一点都不困。我们两个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够了。” 是在美国养成的习惯吗……想到这两人以前每天至少得睡十个小时才能睡醒,顾溪的心头闷闷的。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睡吧,不困也闭着眼睛养神。” 顾溪闭上了眼睛,眼睛上的那只手如白天在医院时那样,并没有马上离开。大约有三分钟,还是五分钟,那只手离开了,顾溪睁开了眼睛。 “怎麽了?”乔邵北和展苏南关切地问。 顾溪深吸了口气,看向衣柜说:“上面的柜子里有两床被子,你们拿出来。” “觉得冷?”顾溪可是盖了两条被子,上面还搭着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外套呢!展苏南立刻摸上顾溪的额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怎麽觉得比刚才热了呢?而乔邵北已经走到柜子前去拿被子了。 把顾溪说的两床被子都拿出来,乔邵北摊开要给顾溪盖上,却听到顾溪说了一句让他和展苏南惊愣在当场的话。 “不介意的话……你们晚上……跟我挤一挤吧。” 这话,是什麽,意思?两人不敢“胡思乱想”。垂眸,顾溪往墙根贴了贴,让出床边宽敞的位置,又说了句:“你们, 分卷阅读100 上来睡吧。” 脑袋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分析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什麽,两人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嘴巴几乎咧到了耳後,惊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两人只会点头了。展苏南看了乔邵北一眼,乔邵北抱着一床被子走到床边,铺开,展苏南这站在床脚,轻声恳求:“小河,你睡中间,好不好?” 顾溪的眼皮轻颤,展苏南抱着被子站在那里不动,乔邵北已经飞快地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了。屋内的气氛有丝热辣,顾溪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往中间挪了挪。好像生怕顾溪下一刻反悔,展苏南飞快地铺开被子,近乎扑上了床,然後迅速脱衣服。 “把你们的外套搭上,我不冷。” “嗯嗯。” 两人拿过各自的外套搭在被子上,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的两人就打算这麽睡了。 “咔”,台灯关了,屋内陷入黑暗,顾溪反而松了口气,在灯光下他只觉得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视线令他无处可躲。 两人平躺着,不敢随便乱动,床上躺着三个成年人,还有两个牛高马大的,立刻显得特别的拥挤。耳边是两人压抑的喘息,顾溪闭上眼睛把头埋进被窝里,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唉,算了,不想了,总不能,让他们在床边守一夜吧。 毕竟身体还很虚弱,虽然心里的情绪翻腾,顾溪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他睡着后,他身边的两个人轻轻地、轻轻地翻过身,面朝顾溪,脸上的傻笑就是在黑暗中都异常的明显。他们,是不是可以希望了? ※ 一楼的主屋里,徐大爷在跟倪红雁、魏海中聊天,阳阳和乐乐在厨房里准备自己的创业大事,今天下午他们就要去卖糖葫芦了,昨天已经跟叔叔说好了。大年初二,按规矩是要回娘家的。徐蔓蔓跟着父母去姥姥姥爷家了,庄飞飞自告奋勇地揽下了司机的活。而本应该陪着媳妇一起回娘家的徐丘术却在屋里帮着母亲一起准备午饭。昨天出了那样的事,他没心情跟媳妇回丈母娘家。媳妇变成今天这样除了他的原因外也跟丈母娘那边的挑唆不无关系。 徐奶奶没说什麽,虽然昨天媳妇跟她道了歉了,但多年来对媳妇的不满不是一杯茶、一碗饭就能消除的。而且她总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她过几天她会不会又固态萌发。徐奶奶也并不想让儿子和媳妇离婚,毕竟离了婚对儿子没有任何好处,但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不然再这样下去这个家早晚会被郭月娥给闹散了。 顾溪还没起床,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下来,大家做事说话都特别的小声,以免打扰到他们休息,尤其是打扰到顾溪。年三十那天剩了很多的菜,还有饺子包子什麽的,不用忙活什麽。 楼下可以说是静悄悄的,而楼上顾溪的房间里也是静悄悄的。顾溪还在睡着,忙碌了整整一年,可能潜意识中知道自己不用早起摆摊,所以身体自动地进入了休眠的状态。不过有两个人却是早就醒了,但他们谁也不愿意起床,甚至巴不得顾溪能多睡会儿。 被窝里暖暖的,甚至有些热了,可乔邵北还是收紧了手臂,让怀里的人能更紧得贴着自己。展苏南呢,则像一块狗皮膏药,也紧紧搂着顾溪,脚丫子缠在顾溪的脚上。顾溪总是冰凉的手脚早就被两个人暖的热乎乎的了,这也是他爲什麽会睡得这麽沉。 其实昨晚睡觉的时候两个人真的很规矩,一点逾矩的念头都没有。啊,这个当然一听就是骗人的,但他们却是什麽都没敢做,主要还是怕顾溪不高兴。两人虽然很兴奋很高兴,不过终究会累,後来两人也都睡着了。十二年终於可以和顾溪睡在一张床上了,两个睡眠很浅的人这次睡得相当得沉,等他们早上被生物钟闹醒后,却发现顾溪在他们的怀里,他们不知什麽时候钻进了顾溪的被窝里,三人的被子连在一起,乔邵北被子上搭的大衣掉在地上。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不想被顾溪醒来後踹下床,他们应该赶紧趁着顾溪没发现的时候放开他,可是,可是放不开。他们的胳膊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任凭他们怎麽教育自己的两只胳膊,那两只胳膊就是假装没听到,理都不理。然後,然後他们就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了。 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吵醒了怀里的人,两个人痴痴地看着顾溪的睡颜,心脏一波波的疼。这样紧密地搂抱着,才知道这人究竟有多瘦,有多累。还记得这人第一次跟他们同床共枕时脸上的羞涩与眼里暗藏的喜悦,可昨晚,这人没有,一点都没有,有的只是为难与不得已的妥协。他们伤透了这人的心,再想追回来不是跪下乞求就能乞求回来的。 但,他们已经很幸运了。如果他们跟这人对换,让他们忍辱负重地独自生下孩子、养大孩子,再见到伤害自己的人他们绝对会杀了对方,更别说什麽让孩子跟对方亲近了。所以,他们是幸运的,这人有一颗善良、温柔的心,他们,总有希望。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沉了,怕是要醒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收回所有的心思,闭上眼睛,迅速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好像还在睡眠中。 好暖和,记忆中在冬天能这麽暖和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他生下孩子后,他的手脚一到冬天就特别的冰凉,一整个晚上被窝里都不会太暖和。而现在,他却热得出汗了,手心脚心都有汗。鼻端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酸痛不堪的身体被温暖无比的“东西”拥着,顾溪不解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先是房顶,接着是衣柜。身上沉沉的,他下意识地扭头,迷糊的双眼瞬间清明,要不是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恐怕会惊地滚到床下。 怎麽,怎麽会!身上的毛孔全部炸开,顾溪的头懵了,身体所有的感知都在两侧紧贴着他的温暖上。他,他什麽时候……咬住舌尖,大气不敢出,害怕弄醒还在睡着的两人,顾溪想从两人的怀里钻出来却悲哀地发现很难。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万一两个人醒过来……这,这,这,这……要更说不清楚了。 “唔……”乔邵北砸吧了砸吧嘴,“似乎”要醒了。 顾溪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尽量把头埋到被子里,装睡。 乔邵北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顾溪明显装睡的眼睛他忍着笑,慢慢收回手,假装暗呼一声,然後推推展苏南。在展苏南“醒来”后,他指指顾溪,然後压低声音说:“我们怎麽钻到小河的被窝里来了?快起来,别让小河知道,不然他又要躲着我们了。” “啊,好险 分卷阅读101 好险,可能是被子太薄了,下意识就……”展苏南收回胳膊,掀开被子下床。两人给顾溪盖好被子,快速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门关上了,顾溪睁开了眼睛,大大地吐了口气,心脏砰砰砰地直跳,好险。站在门口,展苏南和乔邵北对着天上落下的雪花深深一笑,然後笑容挂在了脸上迟迟没有落下。这一天,好幸福。 作家的话: 忘记提前存文了,结果过了12点再存文就只能是4号的了,所以今天的就提早发吧,我6点钟绝对起不来。但是等到我起来发文我估计你们会全体给我哀嚎,所以就提前发了。 遠溪:第五十章 等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外面幸福完了,又吃了早饭后,返回屋里顾溪已经“醒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两人那个时候其实是醒着的,但在两人的面前他仍是止不住的不自然。十二年了,他一直都是独身,哪怕是和两个孩子也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在孩子长大后就没有怎麽亲密过了,他不适应,有点心慌、心乱。 展苏南和乔邵北表现得很正常,正常中透着点愉悦。服侍顾溪在屋里刷了牙、擦了脸,两人又厚着脸皮喂顾溪吃了早饭和燕窝。然後倪红雁来给顾溪挂吊瓶,两人下楼去厨房给顾溪熬虫草鸡汤,当然也有儿子和两位老人的。 吃了早饭没多久,顾溪退下去的烧又上来了,令众人的心再次低沉,也让两个偷着乐的男人没了笑容。顾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他并不困,但身上很痛,呼吸间总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倪红雁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卧床休息,也明白自己不能倒下,顾溪听话地没有下床的意思。 给顾溪挂了吊瓶后,倪红雁就走了,她离开没多会儿,有人在外头敲门。 “小河,睡了吗?” 顾溪马上睁开了眼睛:“二哥,你进来吧。” 徐丘术打开门极快地闪进去并迅速关上门,走到暖气旁驱了驱身上的寒气,他走到床边的凳子前坐下。得知了顾溪又发起烧来的他在看到顾溪的脸色后更是愧疚地无地自容。 “小河,昨天……”徐丘术低下了头,两手紧紧交握。 顾溪急忙说:“二哥,昨天的事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等我病好了我当面去跟二嫂道歉。” “小河!这不怪你。”徐丘术抬起头,又气又急,急顾溪的歉意,气老婆的蛮横。“你二嫂是什麽人咱县上谁不知道。要不是她做得太过分,阳阳和乐乐能那样吗?再说了,孩子没做错,你别去跟她道歉。你要这麽做了,我以後更没脸见你了。” “二哥。”顾溪的声音沉了几度。 徐丘术深吸了口气,看着顾溪说:“小河,不要怪阳阳和乐乐,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什麽。咱们这个家只有我跟你二嫂对不起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二哥,你……” “你听我说。” 被二哥拦下,顾溪抿住嘴。徐丘术搓搓手,接着说:“要不是昨天有阳阳和乐乐,爸妈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麽样子。小河,我不会跟她离婚,但她这个脾气再不改改,咱们这个家早晚有一天会被她闹没了。爸妈那边,我没有尽到孝道,兄弟这边我又没有做到应尽的责任,要不是昨天的那件事,我还下不了决心彻底治治你二嫂。小河,这件事你啥也别说了,二哥不求别的,只求咱们这一大家子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要再生什麽事端。” 说到这里,徐丘术对顾溪露出一个大大的、憨厚的笑容:“以後记得要叫‘爸妈’。” 顾溪也笑了,心窝软软的、暖暖的。“二哥,我能遇到你,遇到大哥,遇到爸妈,是我的福分。” “能有你这麽一个弟弟,也是二哥的福分。”把顾溪的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徐丘术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两沓子钱,顾溪脸上的笑立刻没了。 他很不高兴地说:“二哥,你刚还说我是你的弟弟,怎麽转眼就跟我见外了?” 徐丘术把钱放到桌子上,说:“小河,一码归一码。这钱一天不还给你,二哥就一天睡不踏实。还了你,二哥才能好好地睡个觉。” “二哥,这钱我给出去了岂有再拿回来的道理,我不要,你拿回去。”顾溪拿起那两万块钱就往徐丘术的口袋里塞。奈何他只有一只手能动,轻易地就被徐丘术抓住了手腕,把钱又给他放下了。 “小河,你出钱给爸妈盖房子那是你的孝心,但给怀志买房子的这两万块钱我是说什麽都不能要。你好好休息,二哥出去了。” 把钱放到顾溪够不到的地方,徐丘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二哥!” 门开又关上了,接着就是哒哒哒的脚步声,徐丘术已经下楼了。 无力又无奈地看向那两万块钱,顾溪很是头疼,看这事情闹的,这两万块钱他从来都没想过再要回来。有人直接推门进来了,看到了顾溪脸上的烦闷,也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两万块钱。关上门,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摸摸顾溪的头,然後说:“还烧着,快躺下。”然後双手按着顾溪的肩膀,强制地让他躺了下来。 “邵北,你帮我把这两万块钱还给二哥,这钱我不能要。”顾溪着急地说。 乔邵北笑笑,在床边坐下说:“这钱你收着吧。我听蔓蔓说伯父伯母对这件事很有意见,连带着对二哥也有意见了。我知道你是出於一番好心,也不会跟二嫂计较,可看在别人的眼里就不是那麽回事了。你要真想二哥好过,就收下。” 顾溪吐了一口闷气,说:“二哥在县里的粮食局工作,是很普通的职员,二嫂在娘家哥的厂子里上班,收入也不高。这两万块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怀志刚买了房没多久,他们又要带孙子,把钱拿给我,他们的压力会很大。” 乔邵北揉开顾溪的眉心,温声道:“别急,这钱你就收着。苏南跟你说过我们的意思了吧。二哥是个实在人,他以後只要听着我们的,今後的收入会越来越多。等他挣得多了,二嫂也就不敢再跟他撒泼胡闹了。而且有他亲自带着怀志,怀志也不敢不懂事。” 顾溪欲言又止,乔邵北马上明白地说:“你放心,这件事对我和苏南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二哥为人老实,对你一直都不错,我们也应该帮帮他。退一万步,二哥也是伯父的儿子啊,他们一家子要是有个什麽事情伯父还不是得操心?这次的事怪我们,要是我们提前跟二哥二嫂说了,也就不会闹出这麽多事了。” 这才是顾溪最为难的地方。“邵北,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勉强。”这样他会很过意不去,会觉得……“又”欠了他们。 分卷阅读102 “不为你要为谁呢?”双手包住顾溪热度并不正常的右手,乔邵北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一下,眼神温柔,“小河,你和阳阳乐乐是我和苏南生活的全部,我们在美国发展事业,努力扩大集团的版图为的就是能找到你。现在找到你了,我们的目标又多了一个,就是让你和孩子们能有更好的生活。小河,我知道你不愿意靠着我们,只要你的身体允许,我们不会拦着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我们可以像正常的家庭那样,你忙你的,我们忙我们的,孩子们忙孩子们的。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顾溪的嘴唇微动,接着抿紧。乔邵北并不失望,他一脸憧憬的继续说:“我和苏南都很渴望那样看似平淡却极为幸福的生活,有你,有孩子的生活。我们渴望着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能听到孩子们说‘叔叔,你们回来啦’,能和你还有孩子们围在一起吃饭,讨论周末去哪里玩儿,或者去看哪一部电影,好多好多……我们,真的很渴望。”最後一句,乔邵北的声音很哑,眸中的伤感与渴盼压得顾溪的心沉甸甸的。 顾溪没有说话,乔邵北也不说了,就那麽双手暖着顾溪的手,凝视着他。屋内的气氛略有压抑,许久之後,顾溪朝低低地开口:“邵北,二哥的事,我谢谢你们。” 手指轻点住顾溪的唇,乔邵北摇摇头:“永远不要和我们说谢。你的家人就是我和苏南的家人。我们很感激他们在你最难的时候帮了你一把,这份恩情我和苏南会记在心里一辈子。”要不是有这家好心的人,他们不敢想顾溪这十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该怎麽活下来。 收回手,乔邵北捂住顾溪的眼睛:“睡吧,你现在要多睡觉。” “你们给阳阳和乐乐的压岁钱……” “你现在要想的是养好身体。那是我们给‘儿子’的压岁钱,绝对不能拿回来,那会影响孩子的福运。你可以先帮他们存着,等他们成年了再拿给他们。睡吧,专心睡觉。” 顾溪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那就把钱存到儿子的户头上吧,他们是儿子的父亲,他不能剥夺他们对儿子的爱。一直到顾溪陷入昏睡之前,那只手都没有离开,掌心的温暖令他的体温又升高了几度。在顾溪睡着后,乔邵北轻轻地含上了他的唇。 ※ “爸,你睡了么?”敲敲门,顾朝阳问。 “进来吧。” 拧开门把手,确保已经解除了被爸爸揍的危险的两个孩子一起进了屋。顾溪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床边,两个孩子上床,挨着爸爸坐下。屁股一挨着床,两个孩子马上主动承认错误:“爸,我们那天错了,我们不该跟二娘吵架。” 已经不生气的顾溪仍是严肃了起来,说:“不管二娘做了什麽事,她都是长辈。你们跟二娘吵架,别人不会说你们不好,只会说爸爸没有教育好你们。你们还小,有时候会冲动,反而会使事情更加不可收拾。而且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参合进来也不合适,有什麽想法可以等私下里跟爸爸说。不要让人觉得你们没规矩。” “嗯。”两个孩子连连点头,然后道:“爸,我们错了,你打我们吧。”两人站起来,转身就要脱裤子。 顾溪拉住了他们:“都过去了,你们知道自己错了就好,爸爸不打你们。今後不允许再这样没大没小,吵架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记住了吗?” “记住了。”两个孩子转身坐下,握住爸爸的手:“爸,我们以後再也不跟二娘吵架了。”他们会用叔叔教给他们的方法来对付二娘。 顾溪把两个孩子揽到怀里,道:“二娘是有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她终究是你们的二娘。如果以後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让爸爸和伯父们来解决,不要再插手。不要总认为爸爸会被人欺负,只是有些事情在爸爸看来没有必要去计较。如果爸爸总是计较这些,那别人也就会来跟爸爸计较,爷爷奶奶也就不会认爸爸当儿子,就不会认你们当孙子。那样的话,你们跟着爸爸会更受苦,说不定连书都读不起,你们说,计较是好事吗?” “不好……”两个孩子在爸爸的怀里摇头。 顾溪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如果处处都想着不能吃亏,那日子就没意思了。阳阳乐乐,爸爸从来不觉得有什麽事是吃亏的,因为你们一天天茁壮的长大、一天比一天懂事,爸爸就已经占到了一生中最大的便宜,你们是爸爸最珍贵的所有。爸爸已经得到了这麽大的便宜了,如果还去贪图其他的便宜,老天爷会看不过去的。有得就有失,爸爸得到了你们,失去一些身外之物又怎麽样呢?爸爸希望你们能有一颗豁达的心,一颗智慧的心。你们学习好只能证明你们很聪明,但要得到别人的尊敬,要达到你们所谓的成功,还必须要有智慧。” 两个孩子仰头看着爸爸,从有记忆起,爸爸就总会像现在这样温和的给他们讲道理。爸爸从来不会像别的同学的爸爸那样不高兴了就踹几脚或者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一顿。不管爸爸有多忙有多累,晚上爸爸每天都会这麽抱着他们给他们讲成语故事,给他们将历史故事。因为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所以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才会喜欢他们,爷爷奶奶才会喜欢他们。如果没有爸爸,他们很可能会变成像怀志哥哥那样不讨人喜欢的人。原来,爸爸之所以这麽爱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爸爸的孩子,而是因为他们是爸爸最珍贵的所有。 心窝滑过一种他们还无法解释的情感,阳阳乐乐吸了吸鼻子,抱紧爸爸,忍不住撒娇:“爸,我们记住了,我们会变成有智慧的人,再也不惹爸爸生气。” 顾溪笑了:“爸爸相信你们。记得要跟二娘道歉。” “嗯。”才不要,二娘除外。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顾溪相信经过这次的事两个孩子会记住教训,今後不会再这麽冲动。咳了几声,顾溪转而问:“你们去卖糖葫芦了?”那两人这几天没少跟他抱怨,只是他一直在生病,没有机会跟孩子好好谈谈。 “去了。”两个孩子点点头,从爸爸的怀里退出来,脸上有了笑容。乐乐很高兴地说:“爸,好多人来买呢,我们每天都能卖完了。”接着,他又露出担心:“爸,你好点了吗?” “爸爸没事了,只是叔叔说外面太冷,怕爸爸反复,让爸爸在屋里不要出去。”顾溪安抚道。事实上这一个星期他总是反复低烧,不想孩子担心,顾溪隐瞒了,也让那两个人隐瞒了。 阳阳不放心地摸摸爸爸的头,温热温热的,心知爸爸不愿意他们担心,他压下担忧冲爸爸笑笑,从裤 分卷阅读103 子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双手递过去:“爸,这是我们这几天卖糖葫芦挣的钱,我们把整数拿去银行换了,你收着。” 看着那两百块钱,顾溪很为儿子高兴,他把钱推回去,说:“你们自己留着,作为你们的零花钱或者以後自主创业的资金。你们能把这件事坚持下来,爸爸很高兴。” “爸,要不是叔叔只让我们卖四个小时,我们可以挣得更多。好多人都来买我们的糖葫芦,说我们做的糖葫芦又好看又好吃。”乐乐撅撅嘴。顾溪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声音带着点生病的沙哑:“叔叔心疼你们,你们就听叔叔的吧。赚钱是小,重在体验。” “爸,我和乐乐有零花钱,这两百块钱你收起来。”阳阳把钱放到爸爸的手里,抿抿嘴,“爸,过了年,你不要摆摊了好不好?我和乐乐这几天卖卖糖葫芦,等开了学,我们再做点别的买卖,你不要去摆摊了。” 顾溪愣住了,乐乐拉住爸爸的手,心疼地说:“爸,我们长大了,我们可以自己挣钱了,你不要再那麽辛苦了。爸,我们知道你不愿意依靠叔叔,也不愿意让叔叔帮你找工作,你可以依靠我和哥哥啊。” “爸,你以後就依靠我们吧,我和乐乐养你。”阳阳也握住爸爸明显透着不正常温度的手,眼圈都有点红了。 顾溪的心窝是满满的、满满的欣慰,还有对儿子的骄傲与自豪,他这一生最大的便宜就是这两个比任何人都贴心的孩子。用力握住两个儿子的手,他笑着说:“你们长大了,有出息了,爸爸很高兴,也很幸福。等过了年爸爸就让叔叔帮爸爸把身份证办好,把以前的学历证明补办好,爸爸也许可以转成正式的老师了,那样爸爸就不用摆摊了。阳阳乐乐,爸爸的身体没有你们想的那麽糟糕,爸爸也从来不觉得有多辛苦。爸爸支持你们去自主创业,但爸爸并不希望你们把创业挣钱当做是负担。” “爸,我们喜欢挣钱。”两个孩子急忙说。 笑笑,不慾再说摆摊的事,顾溪道:“叔叔给你们的压岁钱他们不肯收回去,爸爸打算给你们两个人分别开一个户头,把你们的压岁钱存进去,你们也可以把你们挣的钱存进去。将来你们要创业要做什麽都好。这是叔叔对你们的爱,你们要记在心里。” “嗯。”两个孩子重重地点点头。至於那些钱,他们是不会用的,他们要全部留给爸爸。以後他们会自己挣创业的钱。 压岁钱的事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顾溪享受着和儿子在一起的温馨时刻。父子三人聊了一会儿,阳阳问:“爸,你会和叔叔回营海吗?”乐乐也看着爸爸,这几天他们的心里总会冒出这个问题。 顾溪脸上的笑隐去,反问道:“你们想跟叔叔去营海吗?” 两个孩子立马摇头:“爸爸去营海我们才去。” 长吸了一口气,顾溪淡淡地说:“爸爸离开营海已经太久了,早已不适应大城市的生活了。爸爸……没有回去的打算。” 两个孩子并没有什麽失望,他们只是单纯地问一问。不过乐乐想到一件事,问:“爸,那暑假你会跟我们去营海吗?” 顾溪很释怀地说:“会。爸爸要带你们去给祖奶奶扫墓。” “太好了。”阳阳和乐乐一听很是高兴,阳阳挠挠头:“嘿嘿,爸,若你不跟我们去的话,我们还有点怕呢。” “怕什麽?”顾溪被孩子们的羞涩给逗笑了。 “呃……那是营海啊,我们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两个孩子的眼里是对营海的憧憬,也有对那座好似天边的大城市的紧张。 顾溪稍显用力地揉揉两个孩子的头,笑着说:“你们可以找叔叔提前做做功课,这样去了营海就不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摸不着北了。其实爸爸现在去营海也会摸不着北,十几年了,营海的变化肯定很大。你们做好了功课就来给爸爸讲讲,爸爸也提前做功课。” “嗯!”两个孩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摸上孩子纯真、朴实的笑脸,顾溪趁机教育道:“不管是大城市,还有小县城,都不过是人居住的地方。到了营海,你们会见到许多你们不曾见到过的东西,会接触到许多很新鲜的事物,爸爸希望你们能永远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不因不懂而怯懦自卑,不因差距而否定自己。” 虽然不是很明白爸爸的话是什麽意思,不过两个孩子还是重重地点头,把爸爸的话记在了心里。 “爸,我今晚想和你睡。”阳阳抱住爸爸。 “我也想。”乐乐也抱住爸爸。 顾溪亲亲两个孩子的额头:“好。” 两个已经洗漱完毕的孩子立刻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抱过来,高兴地挨着爸爸躺下。想到叔叔交给他们的任务,乐乐翻身:“爸,都一个星期了你还没有好,你到营海的医院去检查检查好不好?姐姐说县里的医院不可靠。” 阳阳也跟着说:“爸,叔叔有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营海。您看了病再回来就行了,不会耽误开学的。” 毫不意外孩子会这麽说,这两天一直在被某两个人劝说去营海看病的顾溪淡淡地说:“爸爸的身体没事,爸爸以前学过医的,自己知道,过几天就好了。叔叔的飞机不是叔叔自己的,叔叔也要去麻烦别人,爸爸不过是个小感冒,没必要兴师动众。晚了,睡吧,你们明天不是还要卖糖葫芦吗?” 两个孩子的眼里是焦急,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跟爸爸说了声晚安,两个孩子闭上眼睛,他们没有完成叔叔交给他们的任务。两人失落之余又有多疑惑,爸爸是不是还没有原谅叔叔?不然爸爸爲什麽不愿意去营海呢?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顾溪的心里也同样焦急,这次生病确实是有点久了。但他绝对不会去营海检查,就是病死,他也不能去冒身体的秘密被发现的危险,那是他发誓要带进棺材里的。 遠溪:第五十一章 不知道是因为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到来,令顾溪没有了对孩子的後顾之忧还是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极限,都半个多月了,顾溪的身体还是没有彻底好转的迹象,总是白天退了烧晚上又发烧,或者晚上退了烧白天又烧起来,体温一直在36.8度到37.5度之间徘徊。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顾溪心急不已,如果是以前他带病去上课那是经常的事情,可是现在多了两个“碍事”的人,如果开学前他的病还没有好,难说那两人不会阻拦他,他最不擅长的事就是和别人争执,更何况是那两个人,他从来就没有争赢过他们。 魏海中和倪红雁已经先行回营海了,倪红雁要 分卷阅读104 去找骨科医生看顾溪的胸片。徐蔓蔓也被导师召回营海了,而且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就是公司正式的实习生,她不能因为和老板的关系而置公司的规矩于不顾。本来徐蔓蔓是要坐火车回营海的,结果庄飞飞一声没吭地就给她买了机票,一折的机票,跟火车票的钱差不多。 徐蔓蔓把钱给了庄飞飞,庄飞飞这回没拒绝,不过徐蔓蔓走的那天他亲自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送徐蔓蔓去机场。顾溪从大嫂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他打算找个时间跟侄女好好谈谈,他真的觉得庄飞飞挺不错的,两个人若能在一起的话侄女会很幸福。只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他的身体得赶快好起来。 庄飞飞留了下来,帮两位老板处理公务和私务。徐丘林帮展苏南和乔邵北租到了一套房子,是县上一位老干部的房子,环境好,房子也不像他们的是那种旧式的房子,上下两层楼都有卫生间和浴室,洗澡什麽的特别方便。那位老干部被儿子接到南方的大城市去了,留下了这套房子,租金不贵,一个月才800多。直升机又在普河县出现了几次,然後就见军车一次次停在一栋小楼门口,把电视机、电脑什麽的高科技东西搬了进去,还有床、沙发、被子褥子之类的。整个普河县城的老百姓们都很好奇这小楼搬进来的是哪位大人物。 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办公室搬到了这栋小楼里,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出面去解决了,但他们毕竟是跨国大集团的老板,还是会有一些事需要他们处理的。只不过最近他们都没有处理公务的心情,因为顾溪的身体始终不见好。他们不是没有跟顾溪提过去营海看病,但每一次都被顾溪拒绝了。对方总是说没事,不用去看。他们都清楚顾溪的顾虑,但在对方没有开口之前他们什麽都不能说。 “阳阳乐乐,下来吃水果。” 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乔邵北对着楼上喊,不一会儿就听到楼上传来跑步声,还有两个孩子清脆的喊声:“来啦。” 咚咚咚……两个孩子跑下楼了。却见他们满头是汗,脸颊通红,袖子卷得高高的,明显一副劳动过後的样子。原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把要搬来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很贴心地一大早就来帮叔叔收拾家,为此不惜牺牲了一天卖糖葫芦的时间。两个孩子来之前已经向爸爸报告过了,得到了爸爸的大力支持。 招呼两个孩子坐到沙发上,乔邵北抽出纸巾给两人擦擦汗,带着点心疼的埋怨说:“吃完水果去玩游戏吧,不要做了,剩下的叔叔来做。” “我们不累,我们每天都要帮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收拾家呢。叔叔,不要管我们,我们累了自己会休息的。”叉起一块猕猴桃,乐乐放进嘴里,接着就眯起了眼,好甜,好好吃,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吃,倪阿姨说爸爸咳嗽,不能吃凉的水果。 “叔叔,不要和我们客气,叔叔不是说我们是你们的儿子吗?儿子给爸爸收拾家是应该的。”一口塞了好几块猕猴桃的阳阳也随口道,殊不知他的话在乔邵北的心里砸下了一块多大的石头。 听到阳阳说“爸爸”的那一瞬间,乔邵北几乎要不能呼吸了。两个低头吃水果的孩子没有发现叔叔的异常,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叔叔用力地抱在怀里了。 “阳阳、乐乐,能不能,能不能,再叫一声?叫一声,爸爸。”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脸,乔邵北努力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轻声恳求。 阳阳和乐乐咀嚼的动作停下,心窝因为叔叔声音里的乞求而软软的。在他们心里,展叔叔和乔叔叔和别的叔叔不一样,是仅次於爸爸的不一样。那种不一样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叔叔,想要和叔叔在一起。而且,他们已经把叔叔当成是他们的另外两位父亲了,不仅是因为他们自己愿意,这也是爸爸对他们的希望。可是要真的开口叫爸爸,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 “阳阳、乐乐,叫一次,就叫一次,好不好?”渴望,他太渴望了,渴望听孩子叫他一声爸爸。不管孩子跟他们有多麽亲密,但那一声“叔叔”始终在他们和孩子的中间画了一条沟。乐乐咽下嘴里的猕猴桃,咬了咬嘴唇,抬起手慢慢抱住了叔叔。阳阳也抱住了叔叔,突然有点紧张。 “阳阳、乐乐,叫一次,叫一次‘爸爸’。”乔邵北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两个孩子的呼吸有了明显的变化,乐乐把脑袋埋在了叔叔暖暖的颈窝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叔叔的紧张传染给了他,而他又把他的紧张传染给了双胞胎的哥哥。 “阳阳……乐乐……叫一次,就叫一次。”乔邵北的声音轻得好似怕吓跑一只小鸟。然後他的脖子感觉到了从孩子的嘴里喷出的带着猕猴桃味道的热气,接着,是一声低低的、羞赧的、紧张的而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爸爸。” 乔邵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时间也似乎在那一刻永远的停下了。 “爸爸。”又是一声。乔邵北紧紧闭上眼睛压制住体内不停上涌的泪意。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他咬紧牙关。 “爸爸。”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那麽难了。 “哎。” “爸爸。”乐乐的嘴咧开了。 乔邵北的嘴角颤抖,更加用力地抱紧两个孩子,声音发不出来。 “爸爸。”阳阳的嘴也咧开了,从叔叔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开怀地大声喊:“爸爸。”乐乐也挣脱出来,然後和哥哥一起擦擦叔叔的眼角:“爸爸。” 乔邵北大口大口的呼吸,他想笑,可是嘴角却怎麽也弯不起来。不能在孩子面前丢脸,他站起来冲着楼上大喊:“苏南!快下来!阳阳和乐乐叫我爸爸了!你快下来啊!”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快要冲破他眼眶的热辣。 脚步声急促,一人飞奔而下,眼里是震惊,是不相信。 “爸爸。”似乎是想给叔叔一个惊吓,阳阳毫无预警地朝展苏南喊了一声,然後扑了过去。展苏南瞬间傻掉了,双手反射性地接住阳阳的身体,自己却因孩子那没什麽力量的冲击而连连後退了几步。乐乐的眼里扬起一抹恶作剧,只觉得叔叔现在呆呆的样子很好玩。他也扑了过去:“爸爸!” 扑通一声,展苏南直接坐到了地上,两个孩子轻易地就把牛高马大的叔叔扑倒在地。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样,心都不会跳了,耳朵里不停地回响孩子的那几声“爸爸”。眼里是两个孩子红扑扑的笑脸,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到怀里,展苏南怀疑自己得了幻听。 “阳阳乐乐……你们刚才……叫叔叔,什麽?” 分卷阅读105 “呵呵呵……”两个孩子调皮地笑了,可鼻子却是酸酸的。搂住叔叔的脖子,他们认认真真地、低低地、软软地喊了一声:“爸爸。” 倒抽一口气,展苏南猛地抬头看向乔邵北,他没听错吧,他没听错吧,他真的没听错吧。乔邵北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大声说:“你没听错,阳阳和乐乐喊我们爸爸了。”说着,他就上前抱起乐乐,然後高高的举起。 “啊——”双脚突然离开地面那麽多,乐乐笑得尖叫。 乔邵北收手,稳稳地把乐乐抱在了怀里,而乐乐则是双腿圈住叔叔的腰,双手搂住叔叔的脖子。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用这样的姿势抱过他呢。 展苏南抱着阳阳站了起来,不等孩子抱好他他就抱着阳阳转起了圈,引来阳阳的阵阵尖叫。一时间,客厅里就听到两个孩子的叫声与笑声,还有两位男人一次次的恳求声:“叫爸爸,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 “咳咳咳……” 拿过水杯,顾溪吃了药,然後拿过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最近一直在病着,展苏南和乔邵北怕他闷,给他带了好几本书。很多年都没有过闲心看书了,现在他不能摆摊,也不能出去,正好有时间看看书。 徐奶奶和徐大爷是严守倪红雁临走前对他们的交代,根本不允许顾溪踏出房间半步。每天早上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来了,做早饭。半上午郭月娥会抱着孙子过来做中饭和晚饭,已经上班的徐丘术下午下了班就过来爸妈这边尽孝心。郭月娥能不能改好尚不可知,不过最近她的表现还算不错。起码公婆的两顿饭还有洗的、用的,她都精心伺候着。 当然,这些事没有人在顾溪的面前说,一直在楼上房间里的顾溪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一直以为一日三餐都是展苏南和乔邵北做的,为此还愧疚不已。今天两个孩子到那两人的新家去帮忙,顾溪稍稍有些欣慰,他现在做不了什麽,有孩子帮他为那两人分担一些,他心里会好过点,只是这阵子辛苦爸妈了。 想到那两人,顾溪已没有了最初的无奈与为难。当然为难还是有的,但与那时的为难有所不同。这并不是说他又爱上那两人了,只是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顺其自然。很多年前,他就不曾期盼过什麽了,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他只在乎今天能不能挣到钱,孩子能不能健康的长大。现在也同样如此,他只在乎日子能不能过下去,至於那些情爱,至於往後他们三个人的生活会变得怎麽样,他不去想,也想不来。那两人恳求他不要推开他们,恳求他给他们一个机会,他拒绝不了他们,在他们跪在他面前乞求他原谅的那一刻,他就败给了自己的性格,败给了那两人存在他记忆和灵魂深处的种种烙印。 相处的三年,那两人唯一做过的伤他心的事就只有那一件,他做不到因为那一件事而否定了他们对他三年多的关爱与照顾。而那两人,又是他最初的爱恋,是他这辈子也许仅有的一次爱恋。只是现在,他已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份爱了。不是不敢,而是那份爱人的心似乎没有了。他会感动,会伤心,会难过,会因那两人的触碰与亲吻而怦动,但是那种爱人的情感却似乎是永远消失了。所以,他无法说出那两人期盼的承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许。内心的深处,他还是希望那两人能回营海,能找一位合适的女人结婚,能组建正常的家庭。 而目前看来,那两人对这件事十分的坚持,所以除了在原地被动的等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硬着心肠推开那两人,他做不到;因为不忍心而接受,和他们做夫妻,他更加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等待,等待有一天他们因为失望而放弃或者,或者…… 人生若只如初见……顾溪目下的那一页书迟迟未翻过,犹记得那一天与那两人的初次相遇,他拿着馒头和咸菜,那两人的眼里是警戒与严厉。 “你在这里干什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在这里吃饭,这里,凉快。” “吃饭?” “对不起……” “你中午就吃馒头和,那是什麽?” “咸菜。” “咸菜?你中午就吃馒头和咸菜?你是高一班的吧,哪个班的?” “……96班的。” “你这咸菜看起来似乎挺好吃的,能尝尝吧。” “……” 至今他都不明白那两人那时候爲什麽要尝他的咸菜,爲什麽後来会跑到他的班级只为了跟他要咸菜,难道他的咸菜那麽好吃吗?他不得而知。只是後来那两人喝多了旧或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总会要求吃他亲自腌的咸菜。如果那一天他没有贪图天台的凉风而跑上去吃中饭,他就不会和那两个人有所牵扯,也就不会发生後面的种种了。 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顾溪怔忪,是因为这张脸吗?可是他现在已经老了,丑了……如果他们仅是因为愧疚而要留在他身边,那又能留多久呢? 作家的话: 遠溪:第五十二章 孩子昨晚没回来,顾溪没有任何想法。说实话,两个人对阳阳和乐乐的接受度和喜爱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不愿去深究其中的缘由,他很感激那两人不问他孩子的来历,感激那两人对孩子真心的付出与疼爱。男孩子的成长过程里不能缺少父亲的陪伴,他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一位父亲了,但他的性格与生理上的缺陷始终还是不如真正的男性那样。现在有那两个人在孩子的身边,孩子的性格和人格的成长都会更加的健全。两个孩子是他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他最担心的就是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留下遗憾,现在他不担心了。 汽车如常的在早上7点停在了徐奶奶家的大门口。车上下来的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门口站岗等着早起的人来给他们开门,而是直接掏出一把钥匙开了大门。初一早上出了那件事后,徐奶奶就给了两人各一把家门钥匙,间接地承认了两人也是徐家的一份子,今後再有人来无理取闹欺负顾溪父子就得掂量掂量了。 轻轻关上门,两人脚步极轻地上楼。两个孩子没跟着来,昨天累了一天又激动了一夜,现在还在叔叔软软的大床上睡觉呢。来到顾溪的房门口,两人听听屋里的动静,似乎有脚步声。想着顾溪可能起来了,乔邵北举起了手,刚要敲门,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 “苏南?邵北?” “小河?” 屋内的人楞了一下,屋外的人则在看到顾溪的装扮和他手上抱着的衣 分卷阅读106 服后不由分说地先把他推进了屋,关门,并不同意地说:“外面太冷了,洗澡会加重你的感冒,本来你就一直没好,加重就更麻烦了。” 戴着帽子全副武装的顾溪拉下捂住口鼻的围巾,说:“没事,我已经好了。”病了这麽多天,又是出汗什麽的,身上很难受,顾溪实在是忍不了了。 乔邵北从顾溪的手上拿过他的换洗衣服,说:“这样,等吃了早饭,你到我们那里去洗。这边浴室在外头,你洗完了很容易着凉。正好阳阳乐乐也在那边,中午我们就在那边一起吃饭。” 展苏南接着游说道:“这几天这边人一直挺多,也趁机让伯父伯母清静清静。” 顾溪有些犹豫,去两人住的地方洗澡?不知道爲什麽,心跳有点不稳。“不用了,我自己注意一下,没事的。” 展苏南摸摸顾溪的脖子,蹙眉道:“还是小心点的好。我们那边是燃气热水器,不用担心洗的时间长了没热水。” “小河,你就听我们的吧。”把顾溪拉到床边让他坐下,乔邵北示意展苏南“没收”掉顾溪的换洗衣服,然後取下顾溪的围巾说:“我去做早饭,早上想吃什麽?” 忍不住抓住了乔邵北的手,顾溪站起来:“我去做吧,我没事了。” “不行,嫂子说你现在必须静养,一点都不能累。”把顾溪按坐下,乔邵北留展苏南在屋里“监视”顾溪,他出去了。 “苏南,我真的没事了,我好了。” “这要听医生的还有这个的。” 展苏南举起体温计,顾溪无言。 ※ 对於顾溪去两人的住处洗澡这件事,徐奶奶和徐大爷都很赞成,并且帮着展苏南和乔邵北劝说顾溪。势单力薄的顾溪吃了早饭就被两人带到了车上,拉走了。看着汽车远去直到没了影子,徐奶奶在心里叹了口气,返回屋内。照这样看着,小河跟那两人回营海真是迟早的事了。虽然知道这对小河和孩子是最好的,可徐奶奶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就特别的难受。这十几年顾溪和孩子一直都在他们身边,这一下子要离开他们了,真有点姑娘要远嫁的感觉,不是个滋味,以後这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老人,要孤孤单单的了。 徐奶奶和徐大爷从没想过去跟自己的两个亲儿子住在一起。二媳妇就别说了,大媳妇虽然也孝顺但毕竟是媳妇。婆媳在一起总会有点小矛盾小别扭。可顾溪就不一样了,他又有儿子的能干,又有姑娘的贴心。说来也是奇怪,这十几年徐奶奶和徐大爷没跟顾溪闹过一次气,只有心疼。你要拿十个儿子跟徐奶奶换顾溪,她也绝对不换。现在好儿子就要离开了,一个人的时候徐奶奶总会忍不住掉眼泪,舍不得。 并不知道乾爹乾妈已经开始提前伤感了,顾溪跟着两人来到了两人租住的房子。院子里摆着一些杂物,进了屋,屋里也有点乱,庄飞飞正在客厅里整理资料,一看到顾溪来了,他马上站了起来:“顾先生。” 顾溪拉下围巾,很是温和地说:“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回营海了。”顾溪是把庄飞飞当成徐蔓蔓的准男朋友来看待的,态度自然会有些不同。假装没看到老板眼里的不满,庄飞飞道:“我留下来帮老板处理一些公务。” “小河,上楼吧,你先把燕窝吃了再洗澡。”醋意上涌的展苏南直接握住顾溪的手就把他往楼上带。乔邵北牵住顾溪的另一只手说:“正好海参发好了,中午咱们喝海参汤。” “随便吃一点就好了,不要特地弄那些贵的东西。” “不贵,都是从家里拿来的,不吃也浪费。” 成功地把顾溪的注意力从庄飞飞的身上转移走,两人带着顾溪上楼了。庄飞飞挑挑眉,吹了声口哨,男人的占有欲真是没有道理可言。随即他又耸耸肩,当然,他自己也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按下一个熟悉的号码。“蔓蔓,干嘛呢?” 上了楼,轻轻推开主卧室的房门,就见床上两个孩子还在沉沉地睡着。床上有四个枕头,想到昨晚孩子是跟这两人一起睡的,顾溪的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然後他关上门。到客房里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在两人的强势要求下吃了燕窝,展苏南在顾溪耳边小声说:“去洗澡吧,我把浴巾和浴袍拿给你。” 耳朵一阵发烫,顾溪躲开:“啊,麻烦了。” “乐意之至。” 丢下一句更令顾溪面红耳赤的话,展苏南乐颠颠地飘进临时改建的更衣室去给顾溪拿浴巾和浴袍。顾溪深吸了几口气,起身出了客房,走到浴室的门口,他停下了。浴室里,刚才一直不见人影的乔邵北正在给顾溪准备洗澡要用到的东西。而正对着淋浴头的下方是一个很新的木质浴桶,淋浴的花洒垂在浴桶里,正在放热水。乔邵北在浴桶里倒了点什麽,转身,他看到了顾溪,立刻露出了笑容。 “我和苏南让他们从营海带过来一个浴桶,昨晚阳阳和乐乐泡得可开心了。你也泡泡,我放了些精油在里面,可以缓解感冒的不适症状。” 顾溪抿了抿嘴,该说谢谢,还是该说麻烦了?一人从后单手搂住了他的腰,顺势把他带进浴室。“小河,这是浴巾和浴袍,都是乾净的。”洗脸池上又多了两样东西。 乔邵北试了试水温,然後指指浴桶边上的台子对一直没有出声的人说:“洗发水、沐浴乳和护发素都在这边。”说完,他又特别把两个瓶子放到浴巾旁边,说:“天又冷又干的,擦点这个脸会舒服点。水差不多好了,你洗吧。” “小河,我们出去了,你慢慢洗。” 放开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离开了,并关上了浴室的门。站了一会儿,顾溪走到洗脸池边,拿起那两个瓶子,是男士护肤品。抬眼,镜子里是自己因为生病而更显沧桑憔悴的脸。水雾渐渐弥漫,直到镜子被水雾覆盖,顾溪才有了动作,他反锁了浴室的门。 忍着骨头的疼痛慢慢脱掉身上的衣服,顾溪先在洗脸池里洗了头发,然後关掉花洒,浴桶里的水注满了。坐进浴桶里,顾溪吐出一口气,浑身都被热水包围着,骨头似乎都没有那麽痛了。热水浸泡着身体,水流令下身某个部位的感觉更为明显。顾溪并拢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心里沉沉的。 客房里,展苏南和乔邵北泡了壶茶,两人喝着茶,等着顾溪洗完澡,等着孩子睡醒觉,心中平静异常。在这个属於他们的私人空间里,有他们的孩子,有他们爱的人,这是他们寻找了多年的平静生活,此刻格外珍惜。 过了半个小时,离门比较近的乔邵北站起来出去 分卷阅读107 了,过了会儿他又回来了,坐下继续喝茶。又过了十分钟,他起来又出去了,接着再回来坐着喝茶。之後他每次出去的时间间隔都会缩短。当乔邵北再一次出去后,展苏南听到了他的声音:“小河,洗完了?”他立马放下茶杯,起身出去了。 展苏南一走出去就看到浴室的门开着,乔邵北已经在浴室里了。他快步走进去,本来就不大的浴室立马显得异常狭小。 “别管了,这里我们来。”乔邵北抓着顾溪的手让他出去,洗完澡的顾溪正要收拾就被敲门的乔邵北打断了。 顾溪用力抽出手,说:“我感冒已经好了,你们别总觉得我身体不好,我来收拾就行了,你们出去吧。” 乔邵北冲顾溪笑笑,突然毫无预警地一手搂住他的腰,弯身把他抱了起来,就像在医院那回一样。“邵北!” “早上量体温还在烧着呢,哪里好了。” 不由分说,乔邵北把顾溪抱出了浴室,抱进了客房。展苏南把顾溪换下来的贴身衣服泡起来,还好顾溪有先见之明先把自己的内裤洗了。 “邵北,你们别这样。” 顾溪很是焦急地说,脸色比刚刚洗完澡时又红润了一些。乔邵北蹲在他面前拿过一双新的保暖袜给他穿。顾溪赶忙按住乔邵北的手:“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了。” “不,我要给你穿袜子。”乔邵北抬头,不害臊地冲顾溪笑。 顾溪很无力:“邵北,你们,别这样。” 乔邵北快速给顾溪穿袜子,嘴上说:“你以前给我和苏南穿衣服、穿袜子、穿鞋的时候我们可没不好意思过。怎麽反过来你就接受不了了?” “……”那不一样。 给顾溪穿好袜子的乔邵北又给他套上厚厚的棉拖鞋,然後他站起来坐到顾溪身边搂住他说:“小河,我和苏南在努力地营造我们未来的家,你也努力好不好?努力适应有我们的生活,适应我们给你穿衣服、穿袜子、穿鞋。” “小河,我们不是要讨好你,而是想对你这麽做。”走进来的展苏南关上门说。在顾溪的另一边坐下,他也搂上顾溪,脸上是幸福的笑容:“阳阳和乐乐还在睡着呢。想到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看到你就在我们身边,心里就觉得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到舍不得时间过去,希望能永远地停下来。”两人是准备把甜言蜜语当家常便饭了。 感受到了两人笑容里的伤感,顾溪的牙关紧了紧,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开口声音略低地说:“我不让你们对我做这些事,不是因为以前的事,也不是跟你们客气,而是真的不习惯。还有……哪怕我们分开了十几年,在我心里你们始终都是令人高不可攀的‘乔邵北’和‘展苏南’,是坤行中学的二少,是展家和乔家的少爷。我不是自贬,而是不喜欢,不喜欢我心目中从未变过的你们在我面前失去了以往的尊贵与傲气,不喜欢你们对我太过的小心,不喜欢你们这些在我看来完全是赎罪的行为,我,不喜欢。”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喉咙发紧,搂着顾溪的手下滑,滑到了顾溪的手上,握住、握紧。顾溪没有挣开,而是主动地反握住他们的手,就像曾经那样,说:“苏南、邵北,我们之间是有过误会、有过伤害,可是你们不要忘记,在我们相处的那三年里,你们对我做到了一个朋友能做到的所有。没有你们,我不可能轻松地读完高中,更不可能有机会出国去玩、去吃西餐、去见识那些我想都不敢想的奢华。你们让我学会了不因贫穷而自卑,不因不懂而怯懦。” “苏南、邵北,你们给了我许多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那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珍贵。我是伤心过、愤怒过、怨恨过,可是都过去了。你们说想和我还有孩子们一起生活,可如果你们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一直对我如此的小心翼翼,我心里会越来越为难,会越来越犹豫要不要答应你们。” “小河!”两人的眼睛里有了血丝,展苏南抽出手,抱住顾溪,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异常痛苦地说:“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是医生了……我毁了你的前程。” 顾溪却摇了摇头,说:“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根本没有能力去读医学院。我的英语不好,是你们把我的英语成绩提上来的,也是你们帮我出了学费我才能上大学。苏南,生活中没有那麽多的如果,谁都说不好将来会发生什麽事。你和邵北现在事业有成,我的日子也不算太差,孩子们健健康康的又很懂事,这样不是很好吗?咱们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要再去纠结以前的事,你们要留在这里,要陪着孩子,我都同意,但我有一个要求,把我还当成以前的我,没有谁对不起谁。你们想回营海,就回去,想来,就来,把我当成你们的一个老朋友,该怎麽样就怎麽样。” “小河,我想吻你。”展苏南突然冒出一句,顾溪的身体明显一震,脸上浮现慌乱接着他的下巴就被人抬了起来,然後热气扑面。 “苏……”这一回,顾溪没有躲开,灼热的吻丝毫不差地落在了他的唇上。牙关被毫不费力地顶开,湿滑的舌侵入,顾溪又一次瞬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在情欲上,说他是处子根本不为过。 什麽时候躺下来的,顾溪不知道;什麽时候吻他的人换了,顾溪也不知道。回神的时候,他只听到了乔邵北暗哑的、包含情欲与爱恋的声音:“小河,不是朋友。那一晚过後,我们已经无法回到朋友的身份了。小河,我爱你,只爱你,我答应你,不再做会让你为难的事,但我向你发誓,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别人。” 顾溪喘得厉害,有被吻的悸动也有被告白的眩晕,他最招架不了的就是这个。灼人的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又听到另一人对他说:“小河,我给你洗衣服、穿衣服不单单是因为愧疚,而是我想这麽做。因为你是我爱的人,是我唯一爱的人。小河,哪怕你不爱我们,也请你不要爱上别人。我承认我说谎了,我完全无法接受有一天你可能会喜欢上别人的可能,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嫉妒到发狂,会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抢走……小河,小河……我爱你,只爱你……” “我听你的,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和你、和孩子们一起,过日子。”在顾溪的耳边呢喃一句,乔邵北趁着顾溪还在缓过来,再次吻上他的嘴。他无法再继续做君子了,在听了顾溪说的这些话后,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人抱在怀里,亲吻他。 谁都没有人注意到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地、慢慢地关上了,不过因为怕被发现,门并没有被锁上,不过也因此留了条缝。有两个孩子忘了爸爸的教育躲在门 分卷阅读108 口透过那条缝捂着嘴眼睛瞪大地瞅着屋里正在发生的事。叔叔和爸爸在亲嘴哎,电视上演过的! 遠溪:第五十三章 最终的结果是顾溪换下来的衣服和孩子以及那两人前一晚换下来的衣服一起丢到洗衣机里去洗。顾溪还发着低烧,被吻得晕晕乎乎的他四肢发软地被展苏南抱进了主卧室,吹乾头发、吃了药后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哼着歌在浴室里洗衣服、收拾,两个孩子在一旁帮忙,只不过他们会不时偷看叔叔几眼,为他们震惊的发现。 “阳阳乐乐,下午不要出去卖糖葫芦了,下午陪叔叔和爸爸一起在家看电影好不好?叔叔这里有最新的电影,还有动画片。”还不知道被孩子看到了少儿不宜镜头的展苏南心情极好地诱哄,有时候孩子太懂事也很烦恼呀,当然是甜蜜的烦恼。 虽然前一天被孩子叫了爸爸,但展苏南和乔邵北却不敢厚着脸皮让两个孩子改口,只要求两个孩子偶尔叫他们一次爸爸,让他们过过瘾。 阳阳不为所动地说:“叔叔,爸爸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我们要卖到开学前一天。” 乐乐附和地点头,并且说出最重要的原因:“我们要挣够500块钱,还差一百多呢。”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听那个心疼啊,乐乐的下一句话堵住了他们的劝说。“这是我和哥哥一开始就制定好的目标,要努力达成。爸爸说男子汉要说到做到。” 顾溪对儿子的教育很成功,无法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结果就是两个孩子对挣到500块钱这一目标异常坚持,丝毫不受任何诱惑的影响。虽然他们很想看电影,也很想看动画片,但和他们的目标一比,那些就是可以放一放的事情了。 乔邵北蹲下搂住两个孩子,压下心窝的窒闷,道:“爸爸说的对,男子汉要说到做到,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那等你们卖完了糖葫芦再看电影。”虽然心里他是恨不得把孩子绑在家里,没收他们的摆摊工具和材料。 “叔叔……”阳阳咬了咬嘴,“等开了学,我们还想继续卖糖葫芦。” “爲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听无法平静了,“不行。寒假卖糖葫芦是你们要体会自主创业,那开了学还卖糖葫芦就说不过去了。” 不想告诉叔叔原因,两个孩子低下了头,他们想挣钱,想减轻爸爸的负担。爸爸不愿意跟叔叔开口,他们也不愿意。他们不能因为叔叔疼爱他们而把依靠叔叔当成是理所当然。聪明如展苏南和乔邵北很快就想到了孩子还想继续卖糖葫芦的原因。心快疼死了,两人抱起孩子,直接去了客房,关上门。他们要让孩子知道,他们是他们的“爸爸”,是他们今後可以依赖,并且“必须”依赖的“爸爸”! 顾溪并不知道展苏南和乔邵北对儿子进行了一场“深入的教育”。中午,他被乔邵北和展苏南叫了起来,然後和两人还有孩子们坐在一起喝了两人煲的海参当归补气汤。庄飞飞躲出去了,绝对不留下来当电灯泡。第二次吃海参的阳阳和乐乐仍是止不住地暗暗惊呼,这黑黑软软的东西很贵很贵呢,而且今天吃的比他们生日那天吃的还要大!他们吃的不是海参,是钱!不过爸爸说要做有智慧的人,嗯,不能太小气,吃就吃吧。咬一口,真好吃呀。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怎麽吃,他们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再吃血脂、血压和胆固醇就要上去了,他们现在是有家有口有孩子的人了,可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三高”一族。两人给徐大爷和徐奶奶也准备了一份,他们是顾溪的父母,自然也是两人要孝敬的人。何况两位老人家的身体好,顾溪也就可以少操一点心。 吃了饭,阳阳和乐乐不让叔叔帮忙,也不让叔叔送,自己拿着卖糖葫芦的所有东西走了。送两个孩子出了门,展苏南和乔邵北止不住地连连叹气,他们这辈子是注定要亏欠儿子了。返回屋,两人先是一愣,然後同时喊:“小河!你放着!别动!我们来收拾。” 正在收拾碗筷的顾溪蹙眉:“你们再这样我以後不来了。” 展苏南赶紧说:“这不是你身体还没好吗?你身体好了我们肯定不拦你。” “没事,一直躺着反而不好,动一动,出出汗说不定就好了。”动作麻利地收拾了桌子,顾溪抬着碗筷进了厨房,对跟进来的两人说:“我来洗碗,你们去擦桌子。” 不知怎麽的,这话听在耳朵里像极了老婆吩咐老公做事。两人不阻拦了,忙不迭地去餐厅擦桌子,被顾溪指挥着做事,好幸福,好幸福。 厨房里,顾溪系上腰带,打开水龙头。他会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在面对那两人时自然点,会努力让自己对那两人的心态回到从前,这样那两人对他的心态也才能回归到正常。至於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洗碗的动作慢下,顾溪舔了舔嘴,现在最让他困扰的就是那两人对他的亲密举动。他不是不想拒绝,而是,不知道怎麽拒绝。虽然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但在这件事上他一点经验都没有,仅有的经验也都是那两人给的。牵手什麽的还好说,可是只要那两人一吻他他就完全不会反应了,脑袋会立刻变成一片空白,手脚的力气会瞬间被抽走。 今天,那两人又对他说爱了,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如果那两人始终不肯放开他,那麽总有一天那两人会忍不住碰他吧,到那时……顾溪打了个寒战,心里所有的遐思瞬间散去。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身体如果被那两人看到……顾溪用力咬了下舌尖,不,绝对不能。如果他对那两人的爱始终无动於衷,那两人总有一天会失望,会离开吧,会吧……会,一定会。 脸色恢复平静,顾溪认真地洗完,动作很快。厨房门口,两个人担忧地看着正在洗碗的那个人,看到了他的神色从慌乱到羞恼到烦闷到惊恐最後化为沉入水底的平静。他们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些什麽,但他们看得出那人最後做出了某种决定,某种,也许是推开他们的决定。 ※ 当天晚上,顾溪和孩子都回去了,没有留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住处过夜。本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是想阳阳和乐乐留下的,因为他们第二天还要去卖糖葫芦,不过两个孩子似乎有悄悄话要跟爸爸说,坚持要回去。把顾溪和孩子送到家,展苏南和乔邵北跟徐奶奶和徐大爷聊了半个小时,就走了。顾溪和孩子也洗漱了之後早早上楼休息。下午顾溪又去医院打了一针,吊了两瓶水,现在体温正常。马 分卷阅读109 上要开学了,他得赶快好起来。 房间里,顾溪刚刚上床,就有人在外头敲门。在敲门的人进来後,顾溪的眼里是询问,也有点宠溺的微笑。进来的人手上抱着枕头和被子,看来是打算跟他睡了。 “怎麽又来跟爸爸睡了?”顾溪问,不过还是往床中间坐了坐,让出床边和床内的位置。为了培养孩子的男子汉气概和独立性,顾溪很早就让他们自己睡了。不过最近孩子跟他睡的次数有直线上升的趋势。 阳阳在床边,乐乐在床里,两兄弟钻进被窝里,脸上带着点认真。顾溪瞅瞅两个儿子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有什麽事要跟爸爸说?” “有。”两个孩子翻身趴下,手杵着下巴看着爸爸,欲言又止。 顾溪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道:“想说什麽就说吧,爸爸听着。” 乐乐先开口,显得有些犹豫:“爸……嗯,昨天……昨天……我和哥哥,叫叔叔爸爸了。” 顾溪脸上原本带着的微笑立刻隐去,眸中是震惊,还有一丝恍惚。以为爸爸生气了,阳阳急忙解释:“昨天叔叔不让我们帮忙,我就随口说叔叔拿我们当儿子,儿子给爸爸收拾家是应该的。叔叔当时特别激动,让我们再叫一声爸爸,我们……就叫了……” 乐乐从被窝里坐起来,不安地拉住爸爸的手:“爸,叔叔当时看上去特别可怜,我们忍不住,就叫了。爸,你不喜欢,我们以後不叫……” “爸爸没有不喜欢。”不让儿子说出违心的话,顾溪的脸上恢复笑容,并且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两个孩子马上钻到爸爸的被窝里,抱住爸爸的腰。 轻摸儿子的小脸,顾溪感慨地呼出一口气。儿子小时候还比较像他,长大了却越来越像乔邵北了,今後儿子会更像那人吧。拇指缓缓地摸过儿子像自己的眉毛和鼻子,顾溪轻笑了一声,说:“爸爸没有生气,爸爸只是太惊讶了。” “爸,你真的不生气吗?”阳阳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刚和叔叔认识没多久就叫叔叔爸爸了,爸爸怎麽可能不介意呢? 孩子很聪明,却也很敏感,这袭承自他性格中的弱点令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也过早的失去了许多孩子应有的快乐。顾溪低头,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很温柔地亲了一口,说:“你们生日的那天,叔叔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从今往後他们就是你们的另外两位爸爸,你们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跟爸爸说实话,你们当时高兴吗?” “嗯!”两个孩子咬住嘴,点点头。 顾溪又亲了两个孩子一口,低低地说:“爸爸也很高兴,很高兴叔叔愿意把你们当亲生儿子看待。既然你们是叔叔的‘亲生’儿子了,那你们叫叔叔一声爸爸并不为过。” “爸……”两个孩子无法说清楚自己心里的顾虑。 揉揉两个孩子的头,顾溪道:“如果爸爸不愿意叔叔跟你们亲近,就不会对你们说那些让你们孝顺叔叔的话,你们生日那天爸爸就会反对叔叔把你们当成他们的亲生儿子。阳阳乐乐,人的一生中能得到别人无私的疼爱是一种福气。爸爸得到了爷爷奶奶的疼爱,认了他们做父母,又怎麽会反对你们认别人当爸爸呢?” “可是……可是我们有爸爸。”乐乐终於找到了他内心最不安的原因。他们有爸爸还去认爸爸,会不会伤爸爸的心? 顾溪又笑了:“谁说有爸爸就不能再叫别人爸爸了?你们叫叔叔爸爸的时候叔叔是不是特别高兴?” 阳阳大力点头:“叔叔特别高兴,我觉得叔叔都要哭了。” 乐乐也大力点头:“叔叔抱着我和哥哥在屋子里转圈圈,又笑又叫的。” “呵呵……”顾溪缓缓吐出心窝莫名的酸楚,他都可以想像得到那两人会有多高兴,多激动了。血缘真是一个微妙的东西,时间和空间根本无法分开血缘间的联系。不过这也是因为两个人喜欢孩子,愿意当孩子的爸爸。如果像他的父母那样生下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扔掉,即使他见到他们,和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样的感情吧。 “爸,你真的不生气?”阳阳还是不放心。 “爸爸为什麽要生气?”顾溪反问。 “唔……”两个孩子皱起小脸,乐乐抱紧爸爸,“爸,我们虽然叫叔叔爸爸了,但你才是我和哥哥心里唯一的爸爸,我们可以离开叔叔但绝对离不开爸爸。” “爸,你比任何人都重要,是我们心里最重要的人。”阳阳也急急地说,就差发誓了。 原来是怕他“吃醋”呀。顾溪忍不住捏捏儿子的鼻子:“你们想太多了。如果爸爸会介意根本就不会让叔叔和你们亲近。爸爸早就说过,你们的事情爸爸希望你们能自己做决定。你们後悔叫叔叔爸爸吗?” 在爸爸面前一向诚实的两个孩子缓缓摇摇头,顾溪笑道:“既然不後悔那事後又为什麽要不安呢。还是在你们心里爸爸其实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 “不是!”两个孩子大声说,“爸爸不是!” 顾溪收起笑容:“那爸爸就郑重地告诉你们,爸爸不介意你们叫叔叔爸爸。叔叔爱你们的心不会比爸爸少。叔叔说拿你们当儿子的话不是玩笑,那你们说要把叔叔当成是爸爸的话也不能是玩笑。‘爸爸’,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叫出口的。” 爸爸的话给了两个孩子坦诚的勇气,阳阳有点腼腆地说:“爸爸,我喜欢叫叔叔爸爸,我们叫叔叔爸爸的时候,叔叔就像,就像……” “就像一下子挣到了好多钱。”乐乐说出一个他能想到的最形象的比喻。 顾溪一听低低笑出了声,下巴蹭蹭小儿子的头,他有点担心儿子以後会不会变成葛朗台了。心窝处涨涨的,顾溪的思绪有些飘远:“你们喜欢,那就改口叫叔叔爸爸吧……如果有一天,你们不能再叫叔叔爸爸了,你们也不要伤心难过,不要忘记你们和叔叔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 “爸,我们什麽时候不能叫叔叔爸爸了?”阳阳和乐乐的心里很不舒服,很不舒服。难道有一天叔叔会不要他们和爸爸了吗? 顾溪收回思绪,道:“假如叔叔今後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们再叫叔叔爸爸就不合适了。” “爸,叔叔……”乐乐的话被哥哥抓他屁股的手截住了。 “爸,我们知道了。”阳阳乖巧地说,然後假装为难地眨眨眼睛:“可是这样就有一个问题。如果叔叔和爸爸都在,我和乐乐喊爸爸,叔叔和爸爸就不知道我们喊的是叔叔还是爸爸。” 阳阳的话绕得顾溪都有点晕了,这确实是个问题。想了想,他说:“那你们去跟叔 分卷阅读110 叔商量商量,怎麽能让爸爸和叔叔区分出来你们喊的是爸爸还是叔叔。”他的话把两个孩子绕得也有点晕了。 “那我们明天就去问叔叔。” “好啊。” 阳阳放开爸爸钻回自己的被窝,乐乐带着一点不解也钻回自己的被窝。见两个儿子没有问题要问了,顾溪脱掉上衣躺下。 “关灯睡觉,晚安。” “爸,晚安。” 阳阳关了台灯,屋内顿时黑了。 顾溪闭上眼睛,身边是两个孩子浅浅的呼吸声。心里有点沉沉的,不是因为孩子叫那两人“爸爸”,而是……孩子叫了那两人爸爸,他和那两人之间的牵绊变得更深了。今後的路……他该,怎麽走…… 作家的话: 如果我这个月能文思大爆发,我就多更一章,所以你们为我加油吧,把你们的能量都给我吧吧吧~~~~~~~~~~ 遠溪:第五十四章 第二天下午卖糖葫芦的时候,乐乐小声问:“哥,昨晚你为啥不让我跟爸爸说叔叔要跟爸爸结婚?”阳阳低声回道:“你不觉得爸爸并不想跟叔叔结婚吗?” 乐乐蹙眉沉思,良久後他缓缓点点头:“好像是……”接着他又不解地问:“可是爸爸和叔叔亲嘴了呀。” “嘘——”让弟弟声音小点,阳阳四下看看,凑到乐乐耳朵边说:“那是叔叔亲的爸爸,你没看到爸爸当时是想躲开的吗?” “唔……”乐乐努力回想,最後得出的结论是:“哥,我不懂。” “我也不是太懂。”阳阳把裹好糖浆的糖葫芦插好,道:“叔叔做过对不起爸爸的事,现在应该是叔叔在追求爸爸,你忘了奶奶看的韩剧里就是这麽演的。男主角追女主角,女主角躲男主角,而且叔叔也说了,他们要追爸爸,要和爸爸搞对象。” “是谈恋爱。”纠正哥哥的用词,乐乐更不解了:“可爸爸是男的呀,又不是女主角。” 阳阳认真地说:“叔叔不是说了么,我们的家和别人的不一样,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现在爸爸在躲叔叔,那爸爸就是女主角。” “那……”乐乐有点苦恼:“我们要帮叔叔吗?我们还叫叔叔爸爸吗?” 阳阳沉默了几秒钟,郑重地说:“要。叔叔以後也是我们的爸爸,如果我们不帮叔叔,那叔叔就不能和爸爸在一起,我们也就不能跟爸爸和叔叔在一起了。爸爸一个人很可怜,应该有叔叔陪着,而且叔叔想跟爸爸搞对象不是么。” “是谈恋爱。”再次纠正,乐乐重重点点头:“那我们就帮叔叔追爸爸。有叔叔在,二娘以後绝对不敢再欺负爸爸。如果她再敢欺负爸爸,我们就让叔叔炒怀志哥哥的鱿鱼!” 拍拍弟弟的肩膀,阳阳很大度地说:“爸爸说了,我们要做有智慧的人,要大度。如果二娘以後再敢欺负爸爸,我们就让怀志哥哥在叔叔的公司里呆不下去,让他自己走人。” “嗯,哥,你说的对,我们要做有智慧的人。”乐乐握住哥哥的手,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哥哥多学习学习,要做爸爸说的那种有智慧的人。“哥,那我们什麽时候跟叔叔说叫叔叔爸爸的事?” “卖完糖葫芦回去再说,离我们500块钱的目标还有75块呢。” “啊,好。” 寒风中,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两个小兄弟在自己的小摊子前认认真真地卖他们的糖葫芦,一步步努力地达到他们要挣500块钱的目标。兄弟两人,一人串糖葫芦,一人裹糖浆;一人收钱,一人卖,分工合作。天很冷,他们的小手上好了没几天的冻疮又长了出来,可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也一点都不觉得苦。他们多挣一些钱,爸爸就可以多轻松一些,尽管他们多了两位有钱的叔叔,尽管,那两位叔叔即将变成他们的另外两位爸爸,可是他们仍然记得爸爸从小对他们的教育——人要靠自己,男子汉更要靠自己。最主要的是,他们要努力成为爸爸的依靠。自他们两岁起他们就记得爸爸是如何辛苦地把他们养大的,他们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孝顺爸爸。 街口,两个男人一脸心疼地站在那里遥看远处正在卖糖葫芦的两个孩子。每天下午,他们都会站在这里很久很久,什麽也不做,就这麽看着那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小小的年纪就开始爲了挣钱而辛苦,哪怕他们说只是自主创业,爲了锻炼自己。但如果他们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只有11岁的他们会有这种想法吗?悔恨、自责、愧疚……什麽都无法弥补他们这十几年对孩子的亏欠。而孩子对某些事情的坚持也是他们无法去改变的,那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孩子的心里。就算他们把名下所有的财富送给孩子,孩子们也不会要,因为孩子牢牢地记着那人的话,人,要靠自己。 两人就那样陪着孩子站着, 一直到孩子要收摊了,他们才悄悄离开。回到住处,脱掉大衣,两人沉默地在屋子里等,看着时间差不多有20分钟了,他们起身走到门口,又等了两分钟,敲门声响起。脸上立刻带上笑容,乔邵北打开门。 “叔叔,我们回来了。” “冷了吧,快进屋,厨房里有鸡汤。” 两人拿过孩子手里的东西,招呼孩子进屋。两个孩子也不客气,进到屋摘了帽子围巾,脱了外套,两人就直奔厨房喝鸡汤去了。 “阳阳乐乐,先去洗手。” “知道啦。” 两个孩子把盛好的鸡汤端出来,然後去卫生间洗手。展苏南把两个孩子最爱吃的点心摆好,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管冻疮膏。 乐乐先洗完手出来了,在茶几边的皮凳子上一坐,捧起碗来就喝,身上很冷,急需热汤。阳阳也洗了手出来了,在弟弟身边坐下,同样的动作,捧起碗来也不管烫不烫,先喝下一口。展苏南和乔邵北心疼的牙根都痛了。 “慢点喝,别烫着。” “唔。” 两个孩子随便吹了两口。 等着两个孩子放下了碗,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人抓住一个孩子的手,给他们抹冻疮膏,阳阳和乐乐暂时空闲的另一只手抓起一块凤梨酥放进嘴里。阳阳笑眯眯地说:“叔叔,明天我们绝对可以卖到500块钱啦。” “我们还差20块钱就够500块了,好多人都来我们这里买糖葫芦,还有我们班同学呢。他们说我们做的糖葫芦是他们吃过的最好看、最好吃的。”乐乐也是一脸的骄傲。 乔邵北咽了咽嗓子,努力笑出来,说:“你们很能干,叔叔为你们骄傲。” 展苏南则哑着嗓子说:“目标达成,那我们应该庆祝啊。这样,後天你们开学不是只要上午去 分卷阅读111 学校报到就好了吗?那叔叔下午带你们去市里玩好不好?” 看到了叔叔眼里的心疼,阳阳和乐乐深深一笑,没有拒绝叔叔:“好,谢谢叔叔。” 乐乐抽出手,绕过茶几直接爬到展苏南的身上,说:“叔叔,爸爸说我们可以叫叔叔爸爸。”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下子愣住了。阳阳走到乔邵北身边,脱了鞋上了沙发,趴到他的背上,很亲昵地说:“叔叔,我们昨晚跟爸爸说我们叫叔叔爸爸的事了,爸爸同意了。爸爸说叔叔认了我们当儿子,我们也应该叫叔叔爸爸。” 展苏南怔怔地看向乔邵北,对方再怔怔地看着他,两人都不会反应了。抿嘴偷笑,很喜欢看叔叔惊呆痴傻模样的乐乐苦恼地说:“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後叫‘爸爸’,叔叔和爸爸会分不清我们叫的是谁。” 阳阳也很是苦恼地说:“爸爸让我们来问叔叔,叔叔,你们说我们该怎麽叫呢?” 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八分钟……耳边传来两个孩子调皮的笑声,乔邵北反手抓住趴在他背上的阳阳,把人抓到怀里,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不敢确定地问:“真,真的?爸爸,真的愿意,你们叫叔叔,‘爸爸’?” 阳阳的嘴咧开了,搂住叔叔的脖子,直接给了叔叔一个惊吓:“爸爸,我们该怎麽叫呢?” “呵!”乔邵北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吓了一大跳。可是两个孩子却很过分地哈哈笑出了声,乐乐大胆地揪揪展苏南的耳朵,笑着喊:“爸爸,我和哥哥很苦恼呀。” “乐,乐乐……”拉下孩子的手,展苏南突然毫无预警地横抱起乐乐,往上一抛。 “啊——!哈哈哈——爸爸——爸爸——” 屋内,乐乐的笑声里马上加入了阳阳的尖叫。两位被喜悦淹没的父亲已经陷入疯狂中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终於叫他们爸爸了…… 眼眶湿润了,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乔邵北和展苏南不停地亲吻他们的额头和面颊,心里是对孩子的爱,对那个人的爱。他们已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不管要花多久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们会把孩子的“妈妈”也抱在怀里,然後他们一家子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午,一定会! ※ 後天就开学了,顾溪在房间里准备本学期的教学大纲。明天全校的老师开会,後天学生报到,大後天就要正式开课了。这学期他代课的班级里有两个班级的学生要考初中,他要对几个英语成绩差的学生进行重点的辅导。虽然在学习上孩子们的能力不同,但他仍是希望那些学习不大好的孩子能尽可能地多读一点书。 “小河,你在吗?”有人敲门。 顾溪马上站起来去开门,并侧身让来人进屋:“你们来啦。” “嗯,阳阳乐乐在楼下看电视,我们今天煲了鸡汤,还热着呢,你赶紧喝了。”乔邵北关门,展苏南把保温桶放到书桌上,打开。 鸡汤散发着浓浓的药味,顾溪走过去,问:“谢谢。你们喝了吗?”现在再说客气、麻烦什麽的就已经是矫情了。决定了努力回到过去的顾溪尽量让自己在这种时刻能稍稍坦然地接受。 把汤盛出来,展苏南撇撇嘴角:“我们可不敢喝。这个是老母鸡熬的,我俩的体检报告上胆固醇和尿酸已经有超标的趋势了。” “你们要注意身体啊。应酬的时候别喝太多酒,平时多吃点蔬菜和水果。”顾溪一听不由得担心起来。 乔邵北笑着说:“自从我们到你这里来之後,每天吃得都很健康,我看不出一年,我俩的胆固醇和尿酸绝对能降下来。” “谢谢。”接过展苏南递来的鸡汤,顾溪抿了一口,很香。放下鸡汤,他抬头对看着他的两人说:“我下午剁了饺子馅,晚上吃蒸饺吧。” 很想责怪这人爲什麽不好好休息,不过也努力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从前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咽下了责怪的话,笑着点头:“好啊,好久没吃了,特别想。什麽馅儿的?” “白菜、粉条和鸡蛋。” “好,我就爱吃这个。”两人异口同声,笑容加深,顾溪也笑了。然後他端起碗,专心喝汤,尽量忽略那四道凝视着他的灼热眼神。 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把保温桶里剩下的鸡汤全部喝了,顾溪忍不住揉揉胃部,有点撑。刚想跟两人说以後不要每天都给他煲汤了,他就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抱住了。从两人手臂的力道和呼吸中,他察觉到两人的心情有些起伏。 “小河,谢谢你。”乔邵北的手臂收紧,“谢谢你,愿意让阳阳和乐乐叫我们爸爸。”展苏南则什麽都没有说,急促不稳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顾溪坐着没有动,而是拍了拍两人,吐了口气说:“你们喜欢阳阳和乐乐,又那麽疼他,还把他们当成是你们的亲儿子对待,他们叫你们一声‘爸爸’是应该的。 两人就那样抱着顾溪,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激动与对他、对孩子的愧疚。许久许久,展苏南低哑地出声:“小河,我爱你。”原本还很平静的顾溪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立刻绷紧了,接着他又听到了另一人毫不掩饰的告白。 “小河,我想吻你,怎麽办?” 顾溪被吓到了,就要从两人的怀里出来,可是…… 窗外,两个孩子猫低身体捂住嘴巴慢慢地、慢慢地离开,下楼,然後躲进厨房。他们不是故意偷看乔爸、展爸和爸爸亲嘴的,他们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奶奶煮了红薯,让他们上来问问爸爸和乔爸、展爸要不要吃红薯,他们绝对绝对不是故意偷看的!你们要给我们作证啊! 作家的话: 遠溪:第五十五章 对於孩子叫展苏南和乔邵北爸爸这件事,徐家的两位老人是十分高兴的。不管展苏南和乔邵北有多疼阳阳和乐乐,这“叔叔”和“爸爸”毕竟还是有差别的。在农村里,这种认父母的事可不是小事,被认的父母是要拿孩子当亲孩子来对待的,而孩子今後也要孝顺认下的父母,并且要养老送终的。现在阳阳和乐乐叫展苏南和乔邵北爸爸了,那他们对阳阳和乐乐就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了,也就意味着顾溪今後更有保障了,徐大爷和徐奶奶算是彻底放心了。 开学了,顾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过这回他坚持去上课,不管乔邵北和展苏南怎麽劝阻。教书不是摆摊,想不去就可以不去。无奈下,乔邵北和展苏南只能想尽办法做各种营养的饭菜给顾溪补身子。顾溪的新身份证办下来了,不过高中的毕业证还没拿到,乔邵比的说法是学校 分卷阅读112 进行过扩建,好多老学生的档案都找不到了,需要些时间。顾溪不着急,校长跟他商量让他兼代数学课,他同意了。这样他一个月的工资就涨到了1000块,还有过年前接下的两份家教,加上二哥还回来的那两万块钱和他的存款,生活是没问题了。 那两人给他买的东西,他实在推不掉,但钱他是一分也不会要的。阳阳和乐乐以後的生活已经有了保障,他每个月再在孩子的名下存1000块钱,这样等到他们上大学的时候学费是肯定足够了。至於生活费,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一个月也花不到多少钱,他能负担得起。剩下的钱就是他今後养老的钱,至於那两人……顾溪也想好了,等阳阳和乐乐小考之前,他会劝两个孩子去营海上中学,以此让那两人跟着孩子回营海。他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不能一直拖着他们,他们是男人,是正常的男人,难道叫他们当一辈子和尚吗? 孩子们并不清楚爸爸的心思,他们完全沉浸在有三个爸爸疼爱的幸福中。每天中午放学后他们不用在外面跟着爸爸摆摊了,而是骑着他们的自行车和爸爸一起到新爸爸家,先美美地吃一顿热乎乎的午饭,然後再美美地睡一个午觉,起来後再骑着他们的小自行车和爸爸一起精神抖擞地去学校上学。每天不用那麽辛苦劳累,可以正常地吃饭睡觉,顾溪的感冒咳嗽的症状有了明显的好转,这让展苏南和乔邵北稍稍松了口气。 在顾溪和孩子们去学校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在家里处理公务。他们两个人做午饭,顾溪和孩子们下午放学后他们一起开车回徐奶奶家吃晚饭。到了徐奶奶家,顾溪就什麽都不让两人做了,学校下午放学早,他可以慢慢做晚饭。本来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意思是让顾溪和孩子晚上在他们那里睡,第二天就不用起那麽早了。 但徐奶奶和徐大爷的年纪大了,两人的身体又都不好,身边没个人顾溪不放心,最後商量的结果就是乔邵北和展苏南早上过来接他们父子三人去学校,顺便吃早餐。反正两人开车也快,过来这边还能吃上营养的早餐,又不用自己动手,顾溪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周末乔邵北和展苏南有时候会在徐奶奶这边住,有时候会带着孩子去他们那边住,都很自由。 两个孩子回家后先写作业,然後和他们的展爸乔爸学英语、学电脑、学怎麽做生意,总之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两个孩子看着新爸爸的眼里充满了敬佩与崇拜。他们常常会有种错觉,和展爸乔爸相比,爸爸反而更像他们的妈妈,很奇怪不是吗? 倒不是因为爸爸很好看,而是……而是那种感觉啦,他们也说不好。就好比现在展爸在教他们打字,乔爸在跟爷爷下棋,奶奶在给他们做被子,爸爸在厨房做饭。就像同学家里那样,他们每次去同学家都是妈妈在做饭,爸爸在忙其他的。不过虽然爸爸是“爸爸”,但爸爸给他们的爱绝不少於那些有父母的同学,他们有爸爸,有展爸和乔爸,有爷爷奶奶就够了,爸爸就是他们的妈妈。 乔邵北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眼睛仍盯着棋盘。 “喂?” “邵北,是我,嫂子。” “啊,嫂子。” 乔邵北立刻回神,站了起来,进了里屋。展苏南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起身跟了进去,并关上了门。徐大爷看向徐奶奶,徐奶奶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心,她知道倪红雁把顾溪的胸片带回营海了。 “嫂子,怎麽样?骨科的专家怎麽说?”乔邵北压低声音紧张地问,展苏南贴着乔邵北的手机听着。 倪红雁的声音有点沉重,道:“我找了好几个骨科的专家,还有一位骨科权威,他昨天刚从英国回来。他们看了片子之後都说骨头已经长死了,如果手术的话小河会非常遭罪,他们都不建议手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不要让他做会压迫胸腔的事情。小河骨头痛的问题我也请教了他们,他们说很可能是关节炎引发的骨头疼痛,最好是能回营海做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这样医生们才好对症。你们怎麽样?说服了小河了吗?” 乔邵北拧眉道:“没有。小河不愿意回去,我们跟他提了好几次他都说没事。阳阳和乐乐也提了,都没用。” “这就麻烦了。”倪红雁沉吟片刻,说:“那这样。在阳阳和乐乐放暑假前,你们多费点心,照顾好他,别让他累到,加强他的营养。小河暑假不是要和阳阳乐乐一起来营海吗?就趁那个时候带小河去检查。你从美国挖过来的这位院长能力很强,由他来给小河检查,他是自己人,又是在你们自己的医院里,小河也许不会再那麽排斥。” 心里清楚顾溪不愿意检查的真正原因,乔邵北只道:“我们会继续劝他。” “好。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小河有贫血,正常男子的血红蛋白最低值是12,可小河只有8.6。但他平时并没有明显的气短、虚弱的贫血症状,以我对他这几天的了解,他应该是对这种症状已经习惯了,这说明他贫血的症状应该有很久了,你们要特别注意啊。我明天去给他买补血的药品,找海中尽快给你们弄过去,你们要监督他每天按时吃。” “嗯,我们会,每天看着他,吃。” 乔邵北的指甲陷进了掌心里,贫血……并且已经很久了……不难猜测那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大量地失血从而导致长时间的贫血。 倪红雁有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就挂了电话。展苏南和乔邵北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复,直到外面传来顾溪的声音说吃饭了,两人才挂上正常的表情走了出去。 第三天,直升机又飞来了,带来了许多营养品还有顾溪要吃的药。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把药拿给顾溪,只是每天把药单独拿出来给顾溪吃,只说是补身体的。顾溪并不想吃,他的身体没事,但在两人的眼神逼迫下他不得不每天吃一堆的营养品和不知道是干什麽用的药片、药剂。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平静而又温馨地过去了,转眼就5月份了。在各种营养的滋补下,不再那麽辛苦的顾溪脸上有了血色,甚至还胖了一点。两个孩子的变化最明显,身高噌噌噌地往上拔,这才2个月不到,两人的衣服裤子和鞋子都小了,乔邵北和展苏南高兴地带两个孩子去市里买衣服买鞋。5月9号顾溪生日的那一天,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徐奶奶家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没有叫其他人,几个人在院子里吃了一顿温馨的大餐。 过了年後展苏南和乔邵北谁也没再提徐怀志工作的事,顾溪也一次都没有问。郭月娥是心急难耐,但也不敢再来问顾溪 分卷阅读113 ,更不敢去催展苏南和乔邵北。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没那个胆子再撒泼了,徐家的其他人心里都明白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那天的事还是有点介意的,不然也不会一声不提的。就这样吊了郭月娥一个月,4月中,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徐丘术请到他们的住处,跟他谈了一个下午。当徐丘术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恍惚与不敢置信的激动,当天晚上,徐丘术和郭月娥带着儿媳儿媳妇跑到徐奶奶家拉着顾溪又是感谢又是忏悔。 原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打算在普河县投资一个食品加工厂,两人让徐丘术辞了职来帮他们做这件事,徐怀志就作为徐丘术的助手。食品加工厂的主要负责人暂定为庄飞飞,徐丘术就跟着庄飞飞来跑这个项目。展苏南和乔邵北与市长、县长已经谈过投资的事了,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们都特别的欢迎。徐丘术一下子从粮食局的一个小职员变成了这项投资计划的责任人之一,这个变化着实令他晕了大半年还没缓过来。徐怀志会开车,展苏南和乔邵北专门给徐丘术配了一辆车,由徐怀志来开,方便他的父亲跑业务。 和徐丘术谈完之後,展苏南和乔邵北又找徐怀志跟他好好谈了谈,主要的目的是让他明白,他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能不能抓得住只能看他自己。今後的路要怎麽走,由他自己决定。是下决心好好跟着他父亲干,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还是继续不学无术等着父母养。徐怀志在两人面前保证会好好乾,展苏南和乔邵北对他能不能做到则有所保留,一切都有待观察。 而徐丘林因为跟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关系被县领导任命为这个项目的县政府直接负责人,由徐丘林出面和两位京城来的大老板接洽。都是一家人,才好说话嘛。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公司已经派了人来评估这个项目,并做具体的规划。两人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属下,由他们来执行操作。 郭月娥也把在大哥厂子里的差事给辞了,在家专心照顾老公和儿子。常晓敏也被徐丘术拉着做事去了。都是年轻人,不能总在家里呆着。徐丘术一家子忙了起来,徐丘林也是天天忙得早出晚归。而作为大老板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却仍有很多时间追“老婆”、照顾儿子。“老婆”追不回来,挣再多钱也没用。 徐家有了一派新气象,阳阳和乐乐悠哉地准备小考,哪怕是考市里的中学也绝对没问题。而在顾溪平静的外表下则有一颗越来越急躁的心,他该怎麽跟展苏南和乔邵北开口?该怎麽劝说儿子同意离开他去营海读书。爲了孩子的将来,孩子去营海读书是最好的,可是孩子不止一次表示要和他一起去。考虑到孩子,考虑到自己的秘密,考虑到那两人的父母,考虑到那两人今後的生活,顾溪告诉自己该是狠下心来的时候了。 作家的话: 我承认这章是过渡~~~~~~~~~~~~等下章下章哈 PS:关於在奇豆购买狼牙的亲一直拿不到货的情况,尼子已经写信去询问鲜的编辑,正在等消息,在台湾的亲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直接和奇豆联系,问他们什麽时候能发货。 PPS:无限在会客室发了一个帖子,是关於再版的问卷调查,还想购买的亲们可以去回覆,上面有附录无限问卷的网址。再版会修改之前书内的错误,会重新校对,不过只会有繁体版,简体版就不考虑再版了,就酱紫。问卷时间持续到8月份。 遠溪:第五十六章 洗了一个澡,等着头发干的顾溪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几分苦恼。阳阳和乐乐明天期中考试,不用早起,今晚两个孩子到那边过夜。刚才送那两人和孩子离开的时候,那两人趁着孩子不注意亲了他。最近那两人对他作出的亲密的举动越来越多,亲吻,也越来越频繁了,他仍是一被他们吻住就会意识全无。他们没有再做更近一步的举动,可是他怕,他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会发现他的秘密,到那时…… 他们虽然认了阳阳和乐乐是亲儿子,但他们并不知道阳阳和乐乐就是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们发现了……顾溪双手捂住脸,又爱了吗?他不知道。没有,他现在没有十二年前在两人面前不时会有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完全没有。哪怕是那两人亲吻他的时候,他更多的是被慾望支配的激情,却没有爱恋的心动。等到时间长了,等到他们发觉他根本不可能回应他们的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失望,到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说不清,弄不好还会伤到孩子。 接受?不行。推开,又困难重重,顾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无解。沉思了许久,仍没有找到解决方法的他打开书桌的抽屉,握了握拳头,他从放钱的盒子下拿出一封信,一封十一年前他写下的、一直没有寄出的信。看着那封信许久许久,顾溪咬咬牙,要不要……就这麽离开……他相信那两人会把孩子抚养大,孩子现在懂事了,他们也会照顾好自己。 心在这个念头刚冒出的时候顿时揪紧,离开儿子吗?犹记得那一天他是如何辛苦地生下他们的。这十一年,他和儿子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分开过,就这麽离开吗?放下那封信,顾溪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该怎麽办…… “小河!小河你快下来啊!你爸他晕倒了!小河呀!” 突然,楼下传来徐奶奶凄厉的叫声,顾溪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拔腿就冲了出去。楼下,徐奶奶看到顾溪出来后一下子就哭了。顾溪极快地冲下楼冲进屋,就见徐大爷仰面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唇色发紫。徐奶奶朗朗跄跄地跟进来哭着说:“你爸说起来解手,结果我就听到咚的一声,出来瞧,他,他就躺在地上……” “妈,你给苏南和邵北打电话,让他们开车过来!”极快地在徐大爷身边跪下,顾溪探了探徐大爷脖子上的动脉,没有心跳了。压下慌乱,顾溪狠狠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立刻给徐大爷做急救。徐奶奶已经完全慌了,翻找出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电话,急忙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徐奶奶也顾不上接电话的是谁了,哭着喊道:“你徐大爷晕倒了!” “伯母?!”接电话的是展苏南。 “你徐大爷晕倒了,快来啊!” “伯母,我们马上到!” 不多说废话,展苏南挂了电话,徐奶奶放下电话回头就看到顾溪正在给徐大爷做人工呼吸。徐奶奶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眼泪哗哗得流。顾溪也顾不上徐奶奶了,争分夺秒地抢救徐大爷。正常状态下人缺氧4到6分钟就会死亡,他在和时间赛跑。 一分钟……两分钟……顾溪一下一下按着父亲胸口 分卷阅读114 ,一下一下把氧气吹入父亲的嘴里。两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十五秒…… “咳咳……”徐大爷突然咳了两声,呻吟地喘了口气。 顾溪迅速扶起徐大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不停地给他揉按胸口:“爸,你醒醒,爸,你醒醒,醒醒……” “咳咳咳……唔……” “老头子!”一看徐大爷喘过气来了,徐奶奶哇得哭出了声。 “妈,把速效救心丸拿过来,还有水,快!” 徐奶奶不敢迟疑,拖着吓坏发软的双腿拿过药和水。顾溪倒出两颗药喂进徐大爷的嘴里,又灌了一点水进去,顺着徐大爷的脖子让他吞下。徐大爷难过地吞下,呼吸间异常沉重。又给徐大爷揉了几分钟胸口,待徐大爷的呼吸没那麽困难了,顾溪拉起徐大爷的胳膊一个用力背起了他。 “妈,你去拿手电筒,我们去医院,拿上门钥匙。” 一口一个指令,徐奶奶跑进屋拿上手电筒和门钥匙,顾溪换上门边他的一双球鞋,在徐奶奶出来後他背好徐大爷快步走了出去。徐奶奶锁了门跟在顾溪的身後,顾溪一路小跑往镇子口奔去。徐奶奶压着哭声,也不敢跟顾溪说话。徐大爷双手垂在顾溪的身侧,没有意识。 一次次地把滑下去的父亲托上来,顾溪拼了命地往镇子口跑,忽略胸骨处的阵阵钝痛。前方出现了汽车的车灯,顾溪更是加快了脚步。徐奶奶也看到车灯了,她帮着顾溪托着徐大爷,跟着顾溪往前跑。汽车很快地停在了顾溪的前面,车上冲下来四个人。 “奶奶!爸爸!” “小河!” 第一个跑过来的乔邵北赶紧从顾溪的身上接过徐大爷,顾溪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疼得说不出话来。展苏南扶着他,两个孩子扶着奶奶上车。车门关上,汽车掉头,接着就飞快地往县医院驶去。车上,顾溪继续给徐大爷揉胸口,两个孩子看到爷爷这个样子也吓哭了。展苏南开车,乔邵北一边安抚徐奶奶和两个孩子,一边给顾溪擦汗,顾溪的脸色看起来不比徐大爷好多少。 汽车一路狂飙,不到10分钟就抵达了县医院的门口。医生和护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庄飞飞、徐丘林夫妇和徐丘术夫妇也焦急地等在那里,来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分别给医院和他们两家打了电话。汽车一停稳,护士就推着急救车到了车门口。徐大爷被抬到了车上迅速前往急救室,医院内脚步淩乱,一直跟到急救室的门口,顾溪才停了下来。 “呜……”徐奶奶身体一软,瘫在了大儿媳的怀里。徐丘林和徐丘术赶紧把吓坏的母亲扶到椅子处坐下。庄飞飞去办理入院手续,其他人目前都没这个心思。顾溪也是到了此刻才感到了害怕,展苏南和乔邵北把浑身发抖的他搂到另一张椅子处坐下,两个惊魂不定的孩子扑到爸爸的怀里。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握着顾溪的冰凉发抖的手,无暇去顾及这里有外人,顾溪也紧紧回握住他们两人的手,此时的他需要他们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急诊室的门。焦急不安地等了二十多分钟,急诊室的门开了,大家一起涌了过去。 “老洪,我爸他怎麽样?”徐丘林第一个出声,今天值班的医生恰好是他的朋友。 最先走出来的洪医生摘下口罩说:“徐大爷有高血压,很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心肌梗塞导致的休克。丘林,我建议尽快把徐大爷转到市里的医院,咱县上的医院条件差,徐大爷的年龄大了,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并发症,万一耽误了会更麻烦。这次好在抢救及时,若再晚一点後果就难说了。徐大爷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要尽快转院。” “好,好,我们马上联系市医院。”徐丘林跟洪医生道了谢,然後木木地看着护士把年迈的父亲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当他看到顾溪时,他抬手按住顾溪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小河,多亏有你在……多亏有你在……不然……”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小河,多亏有你,不然咱爸今天……”徐丘术哽咽了。 顾溪摇了摇头,後怕得仍在头晕的他扶着推车跟着护士去病房,整个人都是麻麻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拍拍吓坏了的徐丘林和徐丘术,抱着儿子跟了过去。 仍在昏迷中的徐大爷被送入了重症监控室,戴上了呼吸器。顾溪在床边缓缓坐下,握住老父的手,闭上眼睛。这个人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却胜似亲父。当他看到父亲昏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时,他的心脏也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小河……你爸他,不会有事吧……”徐奶奶走到养子身边哭着问,和亲儿子相比,养子更能给她安全感。 顾溪放开父亲的手站起来抱住母亲:“不会的,爸他不会有事的。”告诉母亲,也告诉自己。 “呜……小河……你爸他要是走了,我可怎麽办……小河……” “妈,不会的,爸不会有事的。”给母亲擦眼泪,顾溪压下心里的害怕安抚惊慌失措的母亲,“妈,别哭,爸会好起来的。来,跟着我,深呼吸,放松,放松。”爸病了,妈绝对不能再出事。 徐奶奶抽泣着,跟着顾溪做深呼吸。徐丘林和徐丘术在一旁看着顾溪怎麽安抚母亲,看着母亲在顾溪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母亲惨白的脸色渐渐好转,两人又一次庆幸,庆幸父母当时收留了顾溪。 徐奶奶在顾溪的怀里平静下来了,这时候乔邵北出声:“小河,送伯父去营海吧。”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顾溪回头,同样愣住了。乔邵北走上前,说:“我现在就找海中哥调直升机过来,今晚我们就送伯父去营海。伯父的年纪大了,绝对不能有闪失。” 徐丘林和徐丘术的眼里升起希望,两人同时看向顾溪。顾溪看着两人,然後转头又看看病床上的父亲,不过是两秒钟的考虑,他再次回头,说:“好。送我爸去营海。麻烦你们了。” 展苏南立刻掏出手机给魏海中打电话,乔邵北则当机立断地说:“伯母,你也一起去营海。”郭月娥这时候说:“邵北,我也跟着去吧,爸那边得有人照顾。”徐丘术连连点头,说:“邵北,让月娥跟着去。” “我也去吧,不能让月娥一个人在那边照顾。”李珍梅也跟着说。 “对,让珍梅也一起去。”徐丘林也同意,该是他们尽孝心的时候了。 徐奶奶则是看着顾溪,她想让顾溪跟着去,有顾溪在她安心。乔邵北和展苏南自然是想趁这个机会让顾溪去营海,乔邵北的脑子动得极快,他看出了徐奶奶的心思,道:“大 分卷阅读115 嫂二嫂不用专门过去照顾伯母,医院里有护工,再说医院又是我和苏南自己的,绝对会给伯父最好的治疗和看护。大哥和二哥最近都特别忙,大嫂二嫂走了家里怎麽办?二嫂还要照看豆豆呢。我和苏南有一个人陪着伯母去营海就行了。” 徐奶奶一听不由得握住了顾溪的手,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一下子要跑到营海那麽远的地方,她慌。顾溪看到了母亲眼里的不安和对他的依赖,他咬咬牙说:“我去,我本来就只是代课老师,好跟校长请假。还有两个月不到就放暑假了,我走得了。”然後他抱住母亲说:“妈,我跟着你去营海,爸会没事的。” “好好。”有了顾溪的这句话,徐奶奶不怕了。 展苏南上前毫不避讳地搂住顾溪的肩膀说:“小河,你放心去吧,你的课我来给你代。” “苏南?” 展苏南道:“小学的英语和数学对我是小case。我帮你代课,这边你就什麽都不用操心了。等阳阳和乐乐放了暑假,我直接带他们‘回’营海。医院那边一直是邵北负责的,我都没怎麽管过,让邵北陪你们去,我留下来。” “这样最好。”乔邵北马上接话,“由苏南替小河代课,既不会耽误孩子的课业,小河也可以安心地去营海,校长也不会为难。” 顾溪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展苏南的手:“苏南,谢谢你了。学生我就交给你了,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不难带的。” “我相信。”弯身拥抱住顾溪,展苏南的手臂稍稍用力:“放心吧,伯父不会有事的。” “嗯。”这一刻,他只觉得有这两个人在,真好。 乔邵北接着说:“那就事不宜迟。小河,我们送你和伯母回家收拾行李,你路上正好跟苏南讲讲上课需要注意的地方。” 展苏南放开顾溪说:“飞机大约3个小时后抵达空军基地,海中哥说他会派医护人员随行。” “谢谢你们了。” 感激地对两人说,顾溪扶住母亲:“妈,我们回去收拾行李。” “啊,好,好。” 徐丘术碰了下郭月娥,郭月娥先是不明,接着反应过来说:“那我也回去给爸妈收拾点东西,咱们就在医院会和吧。” 李珍梅也反应过来了,说:“我也回去给爸妈收拾点东西。” “你们快去吧,我跟丘术在这里守着。”徐丘林心知媳妇要回去收拾什麽。 随後,几人兵分两路。展苏南和乔邵北带着孩子送顾溪和徐奶奶回家,郭月娥和李珍梅赶回各自的家。在路上顾溪跟展苏南讲了代课要注意的地方,告诉他现在的课程进度到哪里,让他有什麽问题直接去找校长。回到家,顾溪先让徐奶奶把她和徐大爷要带的换洗衣服收拾出来,他则上了楼收拾行李。两个孩子也上楼了,不过却是去了自己的房间。乔邵北在楼下帮徐奶奶收拾,展苏南上楼帮顾溪。 “小河,你的衣服不要带太多,天马上热了,有些衣服也穿不到了。”一进顾溪的屋,展苏南就说。 “好。”顾溪本来也就没几身衣服。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那还是他十一年前到这里时背的包。背对着展苏南收拾行李的顾溪没有看到展苏南的视线盯在了桌上的一封信上。满心都是去营海给父亲看病的顾溪压根忘记了他落在桌上的那封信。 快速收拾好行李,顾溪拉开抽屉,取出存钱的盒子,当着展苏南的面把存摺和一千多块钱全部放进包里。展苏南没有阻拦他,而是背着手说:“我去看看阳阳乐乐在做什麽。” “好。” 在展苏南离开后,顾溪想了想,又拿出了阳阳和乐乐的银行卡,他不知道自己的钱够不够父亲在营海的医疗费。 把身份证那些的全部带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什麽落下的了,顾溪出了屋锁上房门下了楼,去帮母亲整理行李。过了会儿,展苏南和阳阳乐乐下楼了,两个孩子捧着自己的存钱罐,展苏南则是一脸的无奈和苦笑。 里屋,徐奶奶趁乔邵北在外头,把一个存摺偷偷塞到顾溪的手里,说:“小河,这钱你拿着。你爸去营海看病不知得花多少钱。” 看也没看存摺上有多少钱,顾溪还给母亲:“妈,我有钱,够了。” “你拿着,你的钱自己存着,我跟你爸有钱。”不让顾溪还给自己,徐奶奶直接塞进了顾溪的包里。顾溪不争了,暂时放他这里好了。 “爸,奶奶。”阳阳和乐乐进来了,还关上了里屋的门。两人把存钱罐递到爸爸面前说:“爸,这里面是我俩攒的钱,你拿去给爷爷治病。” 徐奶奶当时眼圈就红了,抱住了两个孙子。顾溪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拿过了他们的存钱罐:“你们这麽懂事,爷爷很快会好起来的。” “嗯!” 尽管展爸和乔爸说医院是自己的,不用花钱,但阳阳和乐乐还是不放心,万一要花钱怎麽办?他们清楚家里有多少钱,爸爸也从不瞒着他们,营海的医院看病肯定贵。 门外,展苏南和乔邵北直叹气,难道他们就这麽不可靠吗?唉,要转变孩子和那人的想法,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乔邵北在展苏南耳边低声说:“你代完课后就把小河的工作辞了吧。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他留在营海。” “我明白。”展苏南现在很想抽烟,“等我回去后就联系安吉拉。” “嗯。” 里屋的门开了,两人迅速分开,上前帮顾溪提行李。把行李交给两人,手上轻松了的顾溪心里却极不轻松,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去营海。他莫名的有种这一去似乎不会再回来的预感。 “小河,伯母,我们走吧。” “好。” 扶着母亲出了门,顾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跳有点不稳。 “走吧,小河。” 深吸了两口气,顾溪扶着母亲往外走,他会回来的。徐家的大铁门在顾溪的身後关闭,这一趟营海之行,命运开启。 作家的话: 嗯嗯嗯,接收到足够多的能量了 遠溪:第五十七章 乔邵北也要回去收拾行李,展苏南把车直接开到了两人的住处门口。行李就放在车上,两个孩子扶着奶奶进屋,顾溪则抓紧时间把自己的讲义和教学大纲上的注意点给展苏南标出来。他还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校长,好让校长安排明天的课程,还要推掉那两份家教。几个人都在楼下暂时歇着,乔邵北和展苏南上了楼。乔邵北进了卧室刚要去拿行李箱,他的肩膀被展苏南扣住了。 “邵北,等会儿再收拾,过来。” 关了门,反 分卷阅读116 锁,展苏南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乔邵北跟着他走到卧室的双人沙发前坐下,就见展苏南从衬衣里摸出一封信。 “邵北,这是我在小河的桌子上发现的信。” “你拿了小河的信?” 乔邵北不赞成地拧了眉,展苏南把信封上的地址和署名拿给他看,说:“这是他写给海中哥的,但你看看上面的地址。” “给海中哥的?” 乔邵北异常惊讶,顾溪爲什麽要给海中哥写信?而当他看清楚信封上的地址后,他更是吃惊:“这是海中哥出国前的地址!” 展苏南点点头,咽了咽嗓子说:“你看,信封很旧了,这封信很可能是小河离开营海后给海中哥写的。我刚才在小河屋里的桌上看到了这封信,伯父出事的时候小河肯定在看这封信。邵北,你说小河那时候要跟海中哥说什麽?爲什麽这麽多年了他还留着这封信?” 乔邵北一听,也不由得咽了咽嗓子。没有太多的挣扎,他直接取出了信,打开。 海中哥: 你好。 对不起过了这麽久,我又来打扰你。我左思右想,发现除了你之外,我没有人可以托付了,遂提笔,给你写了这封信。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海中哥,那天的事,直到今日我仍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苏南和邵北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而我,也已心灰意冷。这三年,我变得越来越依赖他们,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如果不是我没有办法了,我不会给你写这封信,不会再打扰你。 海中哥,我是双性人,本来这个秘密我是要带进棺材里的。但是我生日的那一晚,我和苏南、邵北发生了关系,我,竟然有了孩子。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本来我还在苦恼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件事,结果後来……我没有机会告诉他们了,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孩子已经9个月了,虽然我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可是我没有把握能平安地生下孩子。我是孤儿,现在老天给了我一个拥有我血脉的孩子,不管有多难,有多危险,我都会生下他。我不能去医院,自己生产的危险性我无法估计。我会让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但我没有把握我能活下来。 我不想我死後孩子被送到孤儿院,或者成为研究的试验品。我不能去找苏南和邵北,我能托付的人,只有你。海中哥,请你帮我给孩子找一个好人家收养他,不要让他知道他是被一个双性的怪物生下来的,也请你不要告诉苏南和邵北。就让他们以为,我是,假的吧。 海中哥,还有一事要拜托你,请你把我的屍体烧成灰,撒到海里。小河总有一天会流入大海,那里是我的归宿。等孩子长大了,请你让孩子的养父母告诉他,他的“妈妈”很爱很爱他,只是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海中哥,拜托你。 顾溪绝笔 XXXX年1月29日 被乔邵北拿着的信纸在抖动,有水滴滴落在地板的瓷砖上,屋内是压抑的喘息声,没有人说话。乔邵北和展苏南都低着头,过了会儿,展苏南站起来出去了,接着乔邵北也出去了。他们没有下楼,而是去了卧室旁的浴室。放了一洗脸池的冷水,展苏南把脸浸泡在水里,等他从水里抬起头后,换了乔邵北。 来回好几次,两人用这样的方法不让脸上有任何悔恨过的痕迹。靠在洗脸池边,脸上捂着毛巾,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停地深呼吸。许久之後,乔邵北拿下毛巾,声音极度低哑地说:“我去把信扫描出来,不要让小河知道我们看到了这封信。” 展苏南没有动作,乔邵北把毛巾丢在洗脸池旁,出去了。扫描仪在一楼的工作室里,展苏南返回了卧室,关上门。 在屋里等了几分钟,乔邵北回来了,展苏南正在帮乔邵北收拾行李。乔邵北把原信交给展苏南,展苏南收进包里。两人谁都不想说话,乔邵北默默地把自己要带的东西丢进行李箱里。心很痛,痛得全身的神经都在抽痛。可是他们相信,他们此刻的痛不敌那人曾受到过的万分之一。 简单收了些衣物,再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装进行李箱里,乔邵北拉上箱子的拉链,然後重重地拍了下展苏南,他们该下去了。 “邵北。”转身背对着乔邵北,展苏南略低着头喊了声。 “嗯。”乔邵北也看向别处。 “我没你聪明,嘴也笨,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小河愿意留下来。” 乔邵北提起行李箱:“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他离开营海。我先带孩子和伯母去医院。” 狠狠捶了下胸口,展苏南迈出脚步,乔邵北跟上。快走到楼下时,两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自然一些。两人一出现,阳阳和乐乐就起身过去了,顾溪也抬起了头。一看到孩子和顾溪,两人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差点不受控地涌出。放下行李抱起孩子,让孩子挡住顾溪的视线,乔邵北和展苏南走到沙发处坐下。 把喉部的硬块压下去,乔邵北开口:“小河,我带伯母和孩子先去医院,你再想想有什麽要交代苏南的。” 确实还有事情要交代展苏南,顾溪搂住母亲说:“妈,你先去医院,爸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我听你的。”徐奶奶已经没有一开始那麽慌了。有这麽多孩子在她身边,她相信老头子能挺过来。 对徐奶奶点点头,乔邵北站起来,带着孩子和徐奶奶出去了。顾溪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离开,然後转身对跟着出来的人说:“苏南,我再跟你说说课程的事。” “好。” 展苏南低着头,牵起顾溪的手带他进屋。顾溪前脚刚踏进屋里,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展苏南搂到了怀里,然後身体转了一圈,他被压在了门板上,下巴被抬起,急切的吻随之落下,快得让他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 展苏南的吻和以往相比有所不同,透着无法说出的悔恨与痛苦,顾溪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展苏南的痛苦太强烈了,强烈到他推拒的双手都不由得撤销了力度。晕晕沉沉间,顾溪的身体被抱离了地面,被抱上了楼,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当他的意识回笼时,他趴在展苏南的怀里,喘息。而展苏南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 分卷阅读117 的手。 “医院是我和邵北投资的,是自己家的医院,治疗和看护什麽的你都不要担心,绝对是最好的。你去营海的主要目的是陪着伯母。阳阳乐乐一放暑假,我就带他们回营海。” 此情此情,似曾相识。曾经这人也是这麽抱着他,叮嘱他秋游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和同学单独出去,要时刻跟大家在一起;不要喝酒;要每天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眼前一阵恍惚,顾溪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轻轻拍了拍展苏南的胸口,告诉对方,他知道了。还是从展苏南的怀里爬了起来,顾溪想离开,却又被对方拉了回去,身体被拥入宽厚温暖的怀中。 “小河。” “……” “我爱你。” 顾溪的呼吸瞬间不稳。 “小河。” “……嗯。” “我爱你。” 顾溪别过脸,闭上眼睛。 “小河。” “……” “我爱你。” “小河。” “……” “我爱你。” “小河,我爱你。” 顾溪的眼睫颤抖,紧紧咬着牙关,耳边是展苏南一遍遍的“我爱你”。温柔至极的吻落在他的脸上,慢慢的、缓缓的、轻轻的。一下一下,伴随着一句句“我爱你”。顾溪不知该怎麽回应了,他只能闭紧眼睛,咬紧牙关。 “小河……我爱你……” 又一句告白,吻落在了顾溪的唇上。有水滴滴落,在睁眼之前,顾溪的眼睛被捂住了。 “小河……我爱你……” ※ 顾溪和展苏南抵达医院时,展苏南的神色很正常,和平时没什麽不同。而顾溪的脸色却称不上好,有着一丝心慌。他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搂住靠过来的两个孩子,低下头。徐家的人只道顾溪是担心父亲,纷纷上来劝他。顾溪只是对他们点点头,一句话不说。展苏南和乔邵北靠墙站着,也不说话。郭月娥拽了拽顾溪,低声说:“小河,你来一下。” “啊。” 放开母亲和孩子,顾溪跟着郭月娥离开了,李珍梅也跟过去了。徐丘林和徐丘术走到展苏南和乔邵北面前跟两人说话,言下之意就是感谢两人的帮忙。展苏南和乔邵北几句话就让两人放下了客气。 楼梯拐角处,郭月娥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说:“小河,爸去营海看病这医药费肯定得不少,二嫂家里就一万块钱现金你先拿着,明天银行开了门,我再去取。” 李珍梅也拿出了钱:“小河,这里是两万五千块钱,你拿着。爸的病不管花多少钱,咱都治。”这钱是李珍梅单位的钱,大晚上的银行都不开门,她也取不出钱来,只能先拿公款救急,等明早银行开了门她得赶紧取了钱还上。 顾溪把两位嫂子手里的钱推回去,说:“嫂子,爸去的医院是苏南和邵北自己的医院,用不到什麽钱。要用钱,我跟妈那儿也都有钱,不够了我会跟你们开口,现在还用不到。” “小河,你拿着,不能每次爸妈有个什麽事都是你出钱,咱也不能总让人家苏南邵北贴钱对不对?人家肯用直升机把咱爸送到营海去看病已经是咱走了好运了,不能再仗着人家对咱们的情谊贪人家便宜。爸用了多少钱,咱就给多少钱。这钱你拿着。”李珍梅说什麽也要把钱拿给顾溪,郭月娥也一定要给他。 顾溪又推回去,说:“嫂子,我不是跟你们客气。我到了那边也没时间去存钱,身上带这麽多现金不安全。到了营海,需要多少钱我先垫着,等回来咱们再算。我不是打肿脸充胖子,钱不够了我会跟嫂子开口的。到时候我把银行卡号给你们,你们直接给我转帐过去,方便又安全。现在爸的情况具体是怎麽样还不清楚,也许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你们说是不是?” 李珍梅沉声道:“小河,咱都是一家人,爸妈的事咱们都有义务。爸这回生病,我跟你哥没法照顾爸,你哥心里已经够不舒服了,若还不让他出钱,他非得跟你急不可。嫂子听你的,先把钱拿回去,但花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别瞒着嫂子。” 郭月娥也急忙说:“就是,小河,你别瞒着嫂子跟你哥。你得让我们尽孝心,不然让爸妈误会了,你哥又要跟我离婚了。” 心情沉重的顾溪说:“我知道,我会让嫂子跟哥哥们尽孝心的。这次的时间太紧,我先过去看看情况是怎麽个样子。钱的事我不会硬撑,会找嫂子的。” “好,那嫂子就听你的。”李珍梅把钱收了回去,郭月娥见李珍梅都这麽做了,她放心地也把钱收了起来。 “嫂子,我们过去吧。” “好。” 几人回到了病房外,顾溪没有看展苏南和乔邵北,又在徐奶奶身边坐下,抱住两个明显困了的孩子。乔邵北和展苏南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可即便是这样,在异常安静的病房外,大家还是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顾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展苏南拿出手机,接听。 “海中哥。” “嗯,我们在医院。”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直升机到了! 顾溪站了起来,两个打盹的孩子也醒了。展苏南走到顾溪跟前,说:“直升机到了,准备走吧。” “啊。”顾溪低下头,避开展苏南的凝视,心跳得厉害。 徐丘林和徐丘术一听直升机到了,马上联系院方。大家都忙了起来,顾溪先把徐奶奶送到车上,然後一群人帮着医生护士把徐大爷弄到救护车上。 凌晨1点,救护车开往距离这里还有一个小时车程的空军临时基地。庄飞飞开车载着徐丘林和徐丘术两家子,展苏南开车载着顾溪他们。两个孩子很困了,但是不想睡。爷爷突然病了,爸爸和奶奶要去营海了,他们的心里很难受。 “阳阳乐乐,照顾好家里的鸡和鹅,要听展爸爸的话。” “嗯。” “小河,鸡和鹅我已经交代给丘林他们了,阳阳乐乐不用管了。”同样累极的徐奶奶插话。 “爸,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会听展爸的话。” 阳阳和乐乐抱紧爸爸,这是他们第一次和爸爸分开,万分不习惯、万分舍不得、万分难受。顾溪深吸了几口气,他同样舍不得离开儿子。搂紧两个孩子,顾溪假装没有看到後视镜里展苏南的眼神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乔邵北透过车窗对他的凝视。 作家的话: 遠溪:第五十八章 一个小时后,还未抵达直升机降落的地方,原本快睡着的阳阳和乐乐瞬间清醒,他们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第一次亲眼目睹直升机,两个孩 分卷阅读118 子的瞌睡虫立马全部跑光光。车刚停稳,他们就跳下车冲着直升机跑了过去。直升机上下来一人,竟然是魏海中。跟着魏海中下来的两名医护人员和医院随行前来的医生护士一道把徐大爷抬到直升机上。展苏南和乔邵北直接给了走过来的魏海中一个大大的拥抱。 魏海中看向顾溪,顾溪走到他跟前感激地大声说:“海中哥,麻烦你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带出的声音太响,要让对方听到只能大声喊。 “跟哥哥客气什麽。”弯身,魏海中对着顾溪的耳朵喊道:“不要担心,营海那边的医院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伯父一到,马上进行检查。” “谢谢你,海中哥。” 展苏南和乔邵北在魏海中和顾溪说话的空挡已经把徐奶奶送上直升机了。同样也是第一次见直升机的徐家人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神变了许多,带了几分敬畏。阳阳和乐乐突然不想上学了,想跟爸爸去营海。 该走了,展苏南当着大家的面紧紧抱了顾溪一会儿,然後放开他:“走吧。照顾好自己。” 顾溪仰头,这回他没有避开展苏南的注视,而是对他说:“你也照顾好自己,阳阳和乐乐,就交给你了。”是“交给”,不是“麻烦”。 展苏南惊喜万分,又忍不住用力抱了顾溪一下,然後把他往直升机推了推。顾溪朝哥哥嫂子、朝儿子挥了挥手,然後跑到直升机前,被乔邵北和魏海中拉了上去。 “爸爸再见!乔爸再见!奶奶再见!” 阳阳乐乐冲着直升机大喊,直升机的门关上了,顾溪在窗口处朝孩子和哥哥嫂子挥手。展苏南拉着孩子後退到安全的距离,螺旋桨带出的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两个孩子连连惊叫,看着直升机缓缓升起。 “爸爸再见——” “再见。” 看着两个孩子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两个模糊的点直至消失,顾溪不由得吐了口气,接着他的肩膀被人搂住了。 “等阳阳和乐乐放了暑假,我亲自来接他们。” “不用那麽麻烦了,坐火车也是一样的。”顾溪还看着窗外,十一年,他十一年没有离开过这里。突然,他就这麽离开了。 “你让苏南坐火车?”乔邵北低笑,“他会跟你哭的。” 顾溪哑然,是啊,那人会坐火车吗?记得有一次他强拉这两人跟他一起坐火车,结果两人晕了一天。 “伯父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们。”无视在场的医生护士和徐奶奶,乔邵北直接握住了顾溪的手。顾溪不好意思地挣开,不敢看母亲,低声说:“谢谢你们。” 魏海中跟徐奶奶说话,趁机转移徐奶奶的注意力。顾溪回神,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让母亲靠着自己。“妈,你睡一会儿吧。你现在的身体也很重要。” “嗯。”靠在儿子的肩上,累坏的徐奶奶闭上眼睛。魏海中拿来一条毯子给顾溪和徐奶奶盖上,顾溪也很累,胸骨隐隐作痛。乔邵北坐到了顾溪的另一边,顾溪睁开了眼睛。乔邵北指指已经快睡着的徐奶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後把顾溪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小声说:“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到医院还要忙一阵呢,抓紧时间休息。” 顾溪看向对面的两位医生,那两人立刻低下头,假装什麽都没看到。乔邵北拉高顾溪身上的毯子,盖到他的下巴处:“睡吧。” 顾溪对乔邵北摇摇头,表示不用了。然後靠着机舱闭上了眼睛,乔邵北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把顾溪搂到了怀里,让他好睡。机舱内的灯关掉了,顾溪紧绷的身体过了很久后放松了下来,靠着乔邵北睡着了。 “情况怎麽样?”魏海中用嘴型问。 乔邵北用嘴型回道:“努力中。” 魏海中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顾溪跟着乔邵北去营海了,两个孩子跟着他们的展爸爸回到家后却睡不着觉了。趴在展爸爸的身边,两人黑亮的大眼睛里是乞求。展苏南笑着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说:“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爸爸……”两个孩子也不叫“展”爸爸了,有乞求嘛。 太晚了,展苏南也不逗两个孩子了,说:“等你们放了暑假,爸爸带你们坐直升机回营海。好了,该睡觉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了。” “啊啊啊,太好了!谢谢爸爸!”两个孩子在展爸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後钻回自己的被窝里睡觉。 展苏南摸上被孩子亲过的地方,眼眶红了,心里难受得要命。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直到他们熟睡了,展苏南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穿上衣服,展苏南出了卧室。庄飞飞窝在一楼的沙发里看电视,还没睡。看到老板下来了,他不解地站了起来,老板不是睡了吗? “庄子,我去伯母家一趟,你看着阳阳和乐乐,他们睡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独自开车来到徐奶奶家,展苏南打开门,打开院子里的灯。上了楼,他拿出从阳阳的口袋里偷拿的钥匙,打开顾溪的房门。屋里冷冷清清的,少了那人的气息。开了灯,展苏南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後关门。在书桌前坐下,展苏南从包里取出那封信,把包丢到一边,他又打开了那封信,一个字一个字看了起来。 在顾溪的房间里呆了有40多分钟,展苏南才离开了,手里多了两件顾溪的衣服。书桌下,一封信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就好像是谁慌乱中落在了那里。 ※ 直升机降落时,顾溪立刻醒了。窗外有灯光,他轻唤母亲:“妈,到了,醒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率极为不齐。徐奶奶一下子就醒了,扭头往窗外一看,她握紧了顾溪的手,到了,这就到了?直升机落地了,不一会儿,顾溪就看到有护士模样的人推着担架车过来了。直升机的门开了,魏海中先下了飞机,跟走过来的一名外国人说了几句话,然後指指身後。接着那人招手叫来了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魏海中又一起上了直升机。 “小河,你带着伯母先下去。”魏海中道。 “好。”顾溪扶起母亲,在乔邵北的帮助下下了飞机。和魏海中一起上来的那名外国人碧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溪看,被魏海中顶了一拐子。 让顾溪和伯母站到远处,乔邵北也返回了直升机。他一上来那名外国人就给了他一拳,用极其流利的中文说:“我说你和苏南这几个月躲到哪里去了,原来是找到你们那条小河了呀。邵北,你不够意思,你怎麽能瞒着我这位好朋友?我抗议,严重抗议。” 乔邵北友好地也给了对方一拳,道 分卷阅读119 :“瞒着你是我的不对,我道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病人是小河的养父,我和苏南把他交给你了,你可一定给我治好了他。” “我要先给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来,你和海中到那边,我们把伯父抬下去。” “OK.” 搂着母亲,顾溪四下看了看,他们在一栋高楼的顶层。风很大,顾溪拿毯子裹好母亲,不让她受凉。五个男人抬着徐大爷出了直升机,护士立刻把担架车推到门口,然後一起把徐大爷放在车上。那名外国人对其中一名护士说了几句话,那名护士点点头,然後几人推着担架车快速离开。顾溪见状马上搂着母亲跟过去,乔邵北握住他的胳膊,拦下了他。 “别急,这里是医院的顶楼,伯父会被直接送到诊察室去检查,医生已经等着了。小河,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也是医院的院长。”说着,乔邵北搂住顾溪的肩膀,带着他看向走过来的那名外国人。 对方主动伸出手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詹姆士?罗杰,你可以叫我邦德,呵呵。” 顾溪伸手握住对方的手:“你好,我叫顾溪,我父亲他……”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放心地把伯父交给我们吧。”罗杰用力握了握顾溪的手,然後转向很是紧张的徐奶奶。身高194的他比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有压迫感。“伯母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的中文名叫李小杰,您叫我小杰就好了。” 很难想像一个牛高马大的外国人会给自己起这麽一个正太的名字。乔邵北在一旁解释道:“罗杰很崇拜功夫演员李联杰,所以就给自己起了这麽个中文名字。” “啊,你好,你好。”徐奶奶在顾溪的鼓励下伸手握了握罗杰的手,迅速放开。 又对顾溪温和地笑了笑,罗杰道:“好了,我们下去吧。” 顾溪和乔邵北一左一右扶着徐奶奶走下天台,然後搭乘电梯到位於4楼的检查室。刚才的光线太暗,一进入电梯,罗杰又盯着顾溪看了起来,看得顾溪低下头假装照顾母亲,最後的结果就是乔邵北趁着顾溪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又给了罗杰一拐子。捂着被拐疼的肋骨,罗杰冲乔邵北吐吐舌头,无声地控诉:“小气鬼!” 我就小气怎麽了?用眼神给了罗杰一个警告,乔邵北开口:“小河,等伯父的检查做完之後我送你和伯母回去休息。你们现在可不能再累倒了。” “嗯。”顾溪不在乎自己,但他得考虑母亲。 4楼到了,让顾溪和徐奶奶先出去,乔邵北跟在两人身後。罗杰跟乔邵北耳语了几句后先行离开了,魏海中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徐奶奶第一次到大城市的大医院,只觉得这医院比宾馆还气派,哪里都是亮堂堂的,地板都能照出人影,不像县里的医院给人感觉脏兮兮、暗暗的。徐大爷的检查不是几分钟就能了事的,乔邵北把顾溪和徐奶奶带进了一间单人病房,让他们暂作休息。徐奶奶的腰不好,已经站不动了。让徐奶奶在病床上躺着休息,顾溪在沙发上坐下,他的腰也疼得直不起来了。 坐着坐着,顾溪的身体越来越斜,脑袋一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有人给他盖上了毯子,脱了他的鞋,把他的双腿抬到沙发上,让他好睡。 ※ 回到了离开了多年的故地,顾溪深埋在心底的记忆似乎也被开启了。梦中的画面淩乱,一会儿是三人幸福美好的相处时光,一会儿是质问与殴打;一会儿是生日那天的庆祝,一会儿是浑身是伤的他孤零零地坐在医院门口的角落里等着第二天的到来……画面忽明忽暗,就像电影快进那样把他从遇到那两人直至今日的十几年统统在他脑袋里过了一遍。他看到了自己满手是血的抱起孩子,看到自己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画面回转,他又看到自己咬紧牙关给海中哥写下那封绝笔信,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呵!” 顾溪突然从梦中惊醒,噌地坐了起来,信!来不及看自己在哪里,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慌乱地下了床。他想起来了,那封信好像被他落在桌子上了,他忘记了!穿着不知哪来的拖鞋,顾溪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没有发现身後根本不是医院的病房。一直跑到楼梯口,顾溪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这里不是医院。 停下,气喘吁吁地看看四周,顾溪捂住胸口,这是哪里?昏暗而柔和的灯光,脚下是软得几乎会把双脚陷进去的地毯,适应了光线的双眼看清楚了墙上挂的一个个相框,顾溪的呼吸骤然停止,那是……双脚不受控地走过去,他抬手摸上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人,有他,有展苏南,还有乔邵北。里面的他们穿着高中的校服,不过和他身上那身规规矩矩的校服不同,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校服扣子解开了,里面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头发有点淩乱,透着几分颓废的味道。 顾溪的双眼里闪着某种光芒,他一张张地看过去,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明显,已近乎是水光了。每一个相框里都有他,有他们三人在一起的回忆。一张一张,看过了墙上挂着的所有的照片,顾溪缓缓转身,顺着楼梯一级级的台阶慢慢走下去。可以肯定这里不是医院,他也猜到了这里会是哪里,心窝有些钝痛又有些莫名的温暖。 远溪:第五十九章 下了楼,脚下不再是柔软的地毯,而是光亮的大理石地板。陌生,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却又带给他恍如隔世的彷徨。屋内以柔和的米色为基调,在灯光下呈现出并不扎眼的金色光芒,透出高贵与典雅,这是那两人喜欢的风格。顺著可以走的地方往前走,绕过一面大理石墙,顾溪又停下了。面前不远处的欧式布沙发上坐著一个人,那个人睡著了,身上搭著一条毯子,茶几上摆著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酒杯里剩了一点未喝完的红酒。 沙发旁的台灯开著,顾溪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脸上的疲惫和眼底的阴影。脚步极轻地走过去,顾溪弯身,伸出的手在碰到那人之前又收了回来。这人睡得很沉,要不要叫醒他?可是让他在这里睡一晚吗?顾溪抬头找了找,在电视机墙上找到了钟表,居然都6点多了,那屋里怎麽这麽黑呢?他这才发现房间里的窗帘都放下了,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屋外的光亮。 爸怎麽样了?他怎麽会在这里?怎麽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正犹豫著要不要叫醒乔邵北让他去床上睡,乔邵北却醒了。朦胧的双眼在发现面前有人时立刻恢复清明,猛地抬头,发现面前的是顾溪后,乔邵北眼里的戒备瞬间变成了喜悦。 “醒了?” 往旁边 分卷阅读120 坐了坐,乔邵北空出身旁的位置。 “我怎麽……”顾溪看看周围。 乔邵北笑笑,清清嗓子说:“你和伯母都累坏了,我索性先带你们回来睡觉。你睡得很沉,我不忍叫醒你,就把你抱回来了。” “我爸他怎麽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顾不上羞赧,顾溪一听急忙问。 乔邵北握住他的手,安抚地说:“你别急,听我说。”顾溪闭了嘴。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看时间,乔邵北把身上的毯子往顾溪的身上裹了裹,很自然地搂住顾溪说:“伯父的年纪大了,总会有点毛病,不过我可以保证,伯父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可以冷静地听我说吗?” 听出了乔邵北话里的意思,想到父亲的情况可能不大好,顾溪沉下气息点点头,他可以冷静。乔邵北停了停,声音带著安抚地说:“伯父有高血压史,你学过医,应该知道高血压会引起很多种并发症。” 顾溪的牙关紧了紧:“是,冠心病吗?” “对。是冠心病。伯父这次会突然晕倒就是冠心病引发心肌梗塞,造成伯父突然休克。如果不是你及时为伯父做急救,後果就很难说了。但是冠心病只要治疗得当,生活中注意,虽然不可能痊愈,但避免再次发作却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伯父的年纪毕竟大了,这次他还有轻微的中风现象,我保证只是轻微的。罗杰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等伯父的手术过後,通过复建,他的中风情况会好转甚至可以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的後遗症。”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乔邵北的话后顾溪的心里仍是沉得喘不上气来。他自责地说:“我该发现的。我爸他发病前肯定会有不适的症状,我该发现的。” “小河。”乔邵北打断顾溪的自责,说:“伯父已经72岁了,人到了这个年纪总会有些毛病的。我保证,伯父会恢复健康。小河,相信我,我保证。” 顾溪看向乔邵北,乔邵北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虚汗,声音温柔:“我保证。罗杰是心脑血管方面非常好的一位医生,你不相信他他会伤心的。” “邵北……”顾溪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和苏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谢谢你。” 乔邵北笑了,声音略有低哑地说:“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们、依赖我们,我们就满足了。”把顾溪搂到怀里,他低低地说:“现在还要给伯父做一系列的检查,手术不会那麽快。我想趁这个机会给伯母也做一个全身的检查,人年纪大了,早点预防总是好的。” “好。”顾溪没有拒绝,又说了句:“谢谢你,邵北。” “不要跟我说谢,永远都不要和我们说谢。”压下心底的伤痛,乔邵北搂紧顾溪。顾溪身体放松地依偎在乔邵北的怀里,心窝处的一角变得极为柔软。两人这样相依了许久,乔邵北出声:“伯父那边有医院的护工照顾,他们都是专业的护理人员,你就放心地把伯父交给他们吧。倒是伯母,你要多注意一点。你再去睡一会儿,家里有阿姨做饭,待会儿伯母起来了有现成的早饭,你不用操心。等8点钟我给蔓蔓打个电话,这件事不能瞒著她,等蔓蔓到了之後我们一起去医院。” 顾溪点点头,这麽安排很好。不过想到蔓蔓,他忍不住问:“庄子对蔓蔓……” 乔邵北低笑了一声,说:“庄子喜欢上蔓蔓了,现在正在追求中。我打算等加工厂筹建的时候把蔓蔓派回去帮著庄子管理财务这一块,给他制造制造机会。我可以担保,庄子是个不错的人,蔓蔓跟他在一起绝对幸福。” 顾溪安心了,赞同道:“我觉得庄子人也不错,看起来很会照顾人。就是蔓蔓对他似乎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意思不追怎麽知道?再说了,蔓蔓又不是那种眼高於顶的骄傲女人,庄子对她是真心的好,时间长了蔓蔓怎麽都会喜欢上他的。俗话不是说么,烈女怕缠郎。”说到这儿,乔邵北忍不住在顾溪的头顶亲了一口,哑声说:“可我和苏南,却怕不管我们怎麽缠你,你最终还是会推开我们。” 顾溪的呼吸一滞,从乔邵北的怀里坐了起来,脸上是慌乱,他们,看出来了?重新把顾溪搂入怀中,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部表情,乔邵北克制著内心的伤痛,说:“小河,你心里应该清楚,你推不开我们的。我们丢了你一次,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小河,我和苏南已经32岁了,我们不再是十二年前行事冲动的年轻人,说话会不经大脑。你说你老了,我们何尝不是老了?我和苏南还比你大两岁呢。” “小河,我不是要威胁你。而是要告诉你,如果你离开了我们,我和苏南这辈子绝不会再找,我们会不停地找你,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你为止或者,我们死去。如果你想惩罚我和苏南对你犯下的错,你可以走。” 乔邵北放开了顾溪,顾溪直起身体震动地看著乔邵北,心脏揪紧。乔邵北的脸上不是玩笑,是孤注一掷的决然。 “小河,何不想想爲什麽我和苏南从不问你阳阳和乐乐的身世?爲什麽我们可以那麽快地接受阳阳和乐乐?并且迫不及待地认他们当亲儿子?爲什麽我从不问你阳阳和乐乐为何与我长得这麽像?难道你以为我和苏南看不出来他们身上的疑点吗?” 顾溪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惊变,身体後仰撞在了沙发扶手上。乔邵北逼近,搂住顾溪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小河,那一晚我和苏南是醉了,也有很多细节记不清了。可是我们只有过你一个人,所以记住的那部份就永远不会遗忘,更不会被别人的感觉所混淆。因为是你,我们才会酒後乱性;因为是你,事後我们才会那麽冷静,因为我们渴望了你太久。也因为是你,在我们看到你和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并对他笑时,我们也才会失去了理智,做出让我们後悔终生的事。” “小河,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一切都过去了。那麽,你所想要推开我们的理由根本就不成立,除非,你还恨著我们、怨著我们。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死皮赖脸地绑住你、困住你。你可以离开我们,但我们却无法离开你。十二年的孤独……我们已经是极限了。” 顾溪的呼吸很急很喘,很慌很乱。什麽意思?这是,什麽意思?耳膜里突突的响,他已经完全懵了,难道这两人根本就知道他身体的秘密?!不忍见顾溪如此害怕,乔邵北把顾溪压在身下,轻吻他的面颊,并执起他的手掌摸上自己的脸:“小河……你看看我,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乔邵北了。我和苏南,已经脱胎换骨了。相信我们,把你交给我们,如果我们 分卷阅读121 再伤你的心,我们就死无……”他的毒誓被一只手捂了回去。 把头埋在乔邵北的肩窝,顾溪的手很抖、很凉,身体也在发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发现了,如果那晚他们已经发现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耳边是一人极近又很远的声音:“小河,相信我们。不管你是什麽样子,不管你是男还是女,我们爱的,都只是你,只有你。” 不管你是男还是女……顾溪的眼睛瞪大,他们……他的身体更抖了。炙热而又温柔的吻落在顾溪的脸上,然後他听到了又一次神情的告白。 “小河,我爱你。” 顾溪的呼吸都颤抖了。 “小河……相信我们……我们爱你……” 顾溪咬住嘴唇,死死闭上眼睛,身体好似出於极寒中,抖得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小河……我爱你……我们爱你……只有你……只有你……”以吻安抚顾溪,乔邵北的手解开了顾溪的裤带,拉开了拉链。 要到崩溃的边缘了,顾溪在乔邵北的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脸色惨白,牙齿都在打颤。 “小河……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吻住顾溪的唇,用自己灼热的体温驱走他的冰冷,乔邵北的手坚定地继续往下探。顾溪挣扎了起来,却被乔邵北死死地压住,他的呼吸间带了绝望的哀鸣。 “小河,不怕,是我,是我,是你的邵北,小河……” “不要!不要!邵北,我求你,求你不要……” 顾溪睁开的眼睛里是深度的恐惧和悲凉。 乔邵北的手不动了,他深深地看进顾溪的眼里,也让顾溪看著他。他又开口了,眸中的晶莹似乎下一秒就会变成水珠滴落。 “小河……阳阳和乐乐,是我和苏南的儿子……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顾溪的眼睛瞪大,冷汗遍布全身,眼前阵阵发黑。 “小河……我们爱你啊……爱的,心都要死了……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啊……” “邵、邵北……”顾溪的眼睛模糊了,“求、求你……不要……”不,不行,他发了誓要把那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的。 “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强迫自己狠下心,强迫自己忽视快要崩溃的顾溪,乔邵北的手又继续往下。 “邵北!”顾溪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乔邵北,可不等他起来他就又被压了回去。 “邵北!不!”尖叫声戛然而止,顾溪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的世界轰然倒塌。身体的秘密……他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乔邵北抽出了手,起身拿过毯子包住顾溪,把完全没有了反应的他抱了起来,然後快速上楼直奔自己的卧室,也就是顾溪刚才睡觉的那间卧室。 把人放在床上,乔邵北打开台灯,心疼地看著顾溪毫无血色、好似死了般的脸。但爲了解开顾溪心里的结,爲了让这人能彻底放下包袱,他命令自己狠下心来,天知道他要恨死自己了。关了台灯,乔邵北上床,伏到顾溪的身上,吻住他,然後一手又伸进了顾溪的裤子里,顾溪的身体有了反应。他用力捶打起了乔邵北,并狠狠咬住了乔邵北的舌头。 乔邵北闷哼一声,没有退开,任顾溪咬著他,可是那只手却在摸过顾溪的男性特徵之後摸上了顾溪腿间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女性部位。顾溪的眼角滑下了泪水,松开了咬著乔邵北的牙齿,落下的拳头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似乎完全绝望了。带著茧子的手指头在顾溪那里细细的描绘,乔邵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泄露出一分一毫内心的震撼。尽管他已经猜到了,可是他却从未见过,更从未碰触过,他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这是一道咒语,一道把顾溪和他们连在一起的咒语。乔邵北轻柔地、低低地在顾溪的耳边念这句咒语,手指在顾溪女性部位的那道明显的伤痕处流连。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有水滴落入了顾溪的眼睛里,冲破他眼眶的堤坝,滑过太阳穴最终消失在枕巾里。乔邵北不停地重复这句咒语,粗糙的手指带著极致的温柔抚摸顾溪的下身,没有半点淫秽的意思,而是充满了心疼与悲伤。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舔去顾溪眼睛里的苦涩,乔邵北抽出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然後躺下,把顾溪紧紧地抱在怀里,继续在他耳边念这句咒语。轻摸顾溪的後背,轻吻他的唇角、他的眼睛,乔邵北握住顾溪冰冷的手,低声说:“小河,我和苏南在美国曾救过一个孕妇,那个孕妇,是个男人。” 顾溪木然的双眼里有了感知,黑暗消散,他看到了乔邵北的脸,看到了乔邵北发红的双眼。乔邵北把顾溪冰凉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地说:“那个人,叫安吉拉,是一个双性人。” 顾溪怀疑自己听到的,双性人……他们,曾遇到过一个,怀著孩子的,双性人?! 远溪:第六十章 把手臂伸入顾溪的脖子下,让抖得不再那麽厉害的人枕在自己的肩上,乔邵北解释了起来:“安吉拉爱上了他的养父雷克斯,在安吉拉18岁生日的那一晚,两人上了床。这一点,和我们很像。”顿了顿,乔邵北继续说:“安吉拉并不知道雷克斯也爱著他,并为此苦恼著,结果第二天他趁雷克斯还在睡觉,就偷偷跑了。就在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怀孕了,他更不敢回去找雷克斯了。他躲到了达拉斯的一个小镇子上,我和苏南也正好到那边探望一位生病的教授。在超市购物时我们遇到了枪击案,苏南救了已经怀孕6个月的安吉拉。但受了惊的安吉拉动了胎气,苏南把他送回去之後发现他竟然是个男人。” 顾溪的呼吸没有那麽急促了,他死死抓著乔邵北的衣服,有为两人遇险的惊怕也有为他所闻的不敢相信。世界上难道真有这麽巧的事?!抚摸顾溪的身体让他放松,乔邵北接著说:“安吉拉不能去医院,他又很害怕孩子有危险,不得不联系了雷克斯。苏南在安吉拉那里一直等到雷克斯赶到才离开。你失踪之後,我和苏南对什麽事都不挂心,唯一想的就是找到你。所以当时虽然知道了安吉拉是个男人,苏南也只是惊讶了一秒,在他看来那是别人的事。雷克斯来了之後苏南就走了。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哪知因为这件事我们竟然和雷克斯还有安吉拉成为了朋友。我 分卷阅读122 和苏南在美国失踪的那三年其实就在雷克斯那里。” 顾溪缩在乔邵北的怀里,无法平静,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然後他又听到乔邵北开口:“安吉拉生产的时候是我和苏南在产房外帮的忙,他‘也’生了一对双胞胎,是男孩儿,比阳阳乐乐小4岁。雷克斯是第一个抱他们的人,我和苏南是第二个。所以小河,当蔓蔓告诉我们阳阳和乐乐的出生年月日,当蔓蔓把阳阳和乐乐的照片拿给我们的时候,我和苏南就想到了,想到你可能和安吉拉一样。你也许会去领养孩子,但孩子绝对不会那麽像我。我们了解你,你更不可能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而见到阳阳和乐乐后我和苏南心里的感觉告诉我们,他们就是我们的孩子。小河……”乔邵北的声音突然充满了痛苦,“你告诉我,我们该怎麽赎我们的罪?你告诉我。” 顾溪无法回答,因为他完全乱了。原来这两人一开始就猜到了阳阳和乐乐是他们的儿子……原来这两人根本就亲身遇到过和他一样的双性人!吻又落下了,浑浑噩噩的顾溪任由对方亲吻他,乔邵北浓烈的男性气息窜入他的口鼻,进入他的身体,令他的身体更抖了。怎麽可能……怎麽会那麽巧……怀孕的近十个月,他每天都活在害怕中,怕有人发现他的异常,把他当成怪物抓起来;生下孩子后,他又怕孩子发现他身体的秘密。他小心翼翼地守著自己的秘密,不敢对任何人讲,结果……原来他的秘密早已不再是秘密,原来,这两人早已知道……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裤子被脱下来了,顾溪的身体抖得像筛子。冰凉到已经没有感觉的手按住乔邵北脱他内裤的手,不,不行,他做不到,做不到……太丑了,那里太丑了……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乔邵北温声细语地在顾溪的耳边呢喃,落下的吻像羽毛那样的轻柔,他打开了床头的灯,舌头舔吻顾溪按著他的那只冰凉异常的手。好似被烫到了,顾溪的手抽离,可紧接著,他的内裤被剥了下来。 “邵……邵北……别……我,我求你……” 他是被父母丢弃的双性怪物,他永远都不会变成“安吉拉”。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右腿挤进顾溪的双腿间,分开他的腿,乔邵北的身体下移,炙热温柔的吻从顾溪的胸口移动到他的肚脐。 “别……别……邵北……”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被子高高的隆起,乔邵北用手大力分开顾溪要并拢的双腿,吻随之落下。 “邵北!”顾溪的身体弹了起来,双目大睁,失神地看著前方。 “啊!”又是一声惊叫,顾溪全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走,重重地瘫倒回床上。被窝里传出轻微的湿濡的舔尝声,顾溪急促地喘著气,有种下一秒他的呼吸就会停止的趋势。 “呃啊——!”双手揪紧了床单,顾溪失神的大眼里是无措,是,空白。 被顾溪揪住的床单越来越紧,眼角的水珠如一颗颗晶莹的钻石滴落枕间,他的叫声是那样的慌乱,那样的无助,又那样的不知所措。顾溪紧揪著床单的手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更显得苍白如纸,突然,他的动作猛地用力,紧接著伴随著一声高喊,几秒钟后,顾溪的手松开了皱巴巴的床单,大颗大颗的汗顺著他的额头和脖子流了下去。 一声明显的吞咽声后,隆起的被子被人一点点地掀开,顾溪有著双性的下身清楚地暴露在对方的眼前。那人仍伏在顾溪的双腿间,继续用舌头代替手来抚摸柔软的那处,尤其是那道明显的伤疤,他舔得极为小心。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全部舔了好几遍,乔邵北直起腰重新爬到顾溪身边躺下,然後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顾溪失神地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灯,呼吸已不像刚才那样急促,却像是完全傻掉了。搂住顾溪,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乔邵北脱掉顾溪身上的衬衫,抚摸他只穿了一件背心的身体。拉过顾溪的手放在自己腿间那根快要憋爆的硬物上,感受到对方掌心的颤抖,乔邵北暗哑地开口:“小河,现在你没有推开我们的理由了。”随後他苦笑一声:“你看,我都快炸了。” 顾溪曲起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无法反应。亲了顾溪很久,乔邵北放开他掀开被子下床了。顾溪更紧地蜷缩起来,刚刚发生的事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很快,乔邵北回来了。顾溪埋著头,没有动作。乔邵北靠坐在床头,拉开被子,弯身在顾溪耳边说:“小河,来看安吉拉的照片。”顾溪的身体震了一下。 “来,看安吉拉和他的两个儿子的照片。” 把顾溪从被窝里拉出来,乔邵北一手搂紧他,一手打开笔记本电脑。顾溪紧紧揪著被子,身体还在发抖。 开机音乐响过,顾溪看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就见鼠标快速地点开一个文件夹,紧接著,照片出来了,顾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乔邵北指著照片上一位身著古装,发型也极为古典的一名美貌的东方男子说:“这就是安吉拉。”接著他指指搂著安吉拉的一位纯种的金发碧眼的西方男子说:“这是雷克斯,安吉拉的养父,现在也是他的丈夫。” 翻到下一页,照片里是两个在做鬼脸的混血儿,两个孩子都是碧绿色的眸子。乔邵北指著左边的孩子说:“这是安吉拉和雷克斯的长子,汤姆。”又指向右边的那个孩子:“这是他们的次子,托马士。名字是雷克斯起的,意寓他们是太阳之神赐给他的双胞胎。” 接著,乔邵北又翻过下一页,是安吉拉和两个孩子正在花园里除草,安吉拉仍是一副古装的扮相。一页页的照片翻过去,顾溪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黯淡的眸中也有了光亮。照片里,安吉拉似乎天生就该穿著古装,举手投足间都透著古典的韵味。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和雷克斯站在一起却又那麽的协调,两人仿佛天生就是一对。 一直注意著顾溪的乔邵北见他平静下来了,他开口道:“安吉拉很喜欢穿古装,他的衣服几乎都是这种的。认识他这麽多年,我和苏南很少见他穿现代的衣服。他的举止也很古典,他叫雷克斯不叫爸爸或爹地,而是叫爹。在雷克斯家里女人绝对不能穿暴露的衣服,最多只能露出一半胳膊和腿,因为安吉拉接受不了。他很少出门,尤其不在夏天出门。不过他的医术很高,特别是中医,非常厉害,属於无师自通的那种。 分卷阅读123 罗杰还当过他的西医老师呢。” 顾溪屏住呼吸,慢慢张开嘴:“他的孩子……” 明白顾溪要问什麽,乔邵北直接接下:“汤姆和托马士知道他们的‘妈妈’是谁。雷克斯不允许任何人怀疑汤姆和托马士的身世,要不是不想找麻烦,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儿子的母亲是谁。” 在顾溪的唇上印了一吻,他继续说:“小河,不要去在乎别人怎麽看你,只要我和苏南和孩子们不在乎不就够了吗?再说,我们又没必要把这件事昭告天下,我们只要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就像安吉拉和雷克斯那样。我刚才说了,除非你还怨我们,否则你的顾虑都不是顾虑。汤姆和托马士很调皮,安吉拉经常教训他们,相比起来我们的孩子简直是完美的孩子,他们会接受自己的身世的。” 顾溪看著照片里依偎在雷克斯怀里的安吉拉脸上恬淡的笑容,还有两个在他脚边趴在一条大狗身上的孩子,看著看著,他的视线模糊了。紧咬著牙关,顾溪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三十年来压在他心底的委屈与难堪,在这一刻全部涌出。 双手紧紧抱住顾溪,乔邵北轻拍他、轻吻他,用自己最温柔的爱语安抚他。“小河,对不起……对不起……我和苏南让你受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委屈。小河……你是我们的小河,是我们爱的小河,是我们永远都无法离开的小河……小河,原谅我们……原谅我们……让我们能像雷克斯那样,和我们爱的人还有我们共同的孩子一起幸福的生活。” 顾溪的双肩颤抖,他死死捂著脸不让乔邵北看到他此刻的样子。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床头柜上,乔邵北关了灯,屋外已经大亮了,但屋内仍是十分昏暗。钻到被窝里,给顾溪套上内裤,乔邵北在顾溪的耳边又说起了咒语。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许久许久之後,久到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到8了,依旧捂著脸的顾溪张开了嘴:“邵北……” “我在。” 顾溪脖子上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浮动了几次,然後低低地说:“我……没办法……” “没办法什麽?”乔邵北耐心地等。 “我……和你,还有苏南……我……家里人……孩子……” 顾溪说得并不清楚,但乔邵北却听懂了。压下对某人极度的愤怒,他在顾溪耳边温柔地说:“我和苏南都跟阳阳和乐乐说过了,我们的家庭以後会跟别人的家庭不一样,我们的家里会有三个爸爸。”想都一件事,他笑了,“阳阳和乐乐说,我们要和你在一起可以,但必须和你结婚。”顾溪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用力拉开顾溪捂著脸的双手,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他红红的双眼,乔邵北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口,说:“不要低估孩子的承受力,有时候他们比我们想像的要坚强得多。安吉拉本来也不愿意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身世,但雷克斯不同意。他说他要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爹地爲了他们遭了多大的罪,他说如果他的孩子们无法接受他们是被他们的爹地生下来的,那他们不配做他雷克斯的孩子。小河,我们的孩子那麽懂事,他们知道後只会更心疼你。至於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他们会接受的,你的家里人也会接受的,至於我和苏南的家里人,那更不用去理会。难道你忍心让我和苏南决斗吗?那太残忍了。我和苏南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们当然也要拥有共同的爱人。” 顾溪的呼吸发颤,乔邵北伤感地乞求:“小河……试著接受我们的爱,好不好?试著和我们还有孩子们一起组建一个家。我和苏南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顾溪艰难地咽了咽嗓子,哑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还,还,有没有,爱……”心里的防线在秘密被发现后已经全数崩塌。 乔邵北红著眼圈,笑了。激动地亲吻顾溪的手指,他说:“不要担心,只要我和苏南有爱就行了。我们的爱有很多很多,多得会让你吃不消,会让你根本无暇去在乎你是否会爱我们。小河,说你愿意,说你愿意和我还有苏南还有我们的孩子们一起组建一个家,说你愿意。” 顾溪的喘息声颤音明显,乔邵北的呼吸声也带了颤音。“小河,说你愿意,说你愿意。” 顾溪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乔邵北在他耳边再次乞求:“小河……说你愿意,求你,求你……” 顾溪痛苦地摇头:“邵北……我,老了……丑了……” 乔邵北扬起的嘴角颤抖,在顾溪的脸上落下好几个吻,他笑著问:“哪里老了?哪里丑了?我怎麽不知道?”说完,他的胯间在顾溪的腿上蹭了蹭,“你看,我这里还难受著呢,要是你再年轻几岁,再漂亮一点,我和苏南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舔了舔顾溪的唇,他哑声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身体,至於其他的……我们的小河怎麽会丑?” 顾溪稍稍别过脸,乔邵北再次乞求:“小河,说你愿意。”顾溪抿紧嘴,身体又不由得发起了抖。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说你愿意,愿意和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说你愿意,愿意和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 一遍遍,一遍遍,乔邵北在顾溪的耳边乞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时针指向8点35的时候,顾溪的头轻轻地点了点,乔邵北的咒语猛然消音。 “小河?!”乔邵北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你愿意,你愿意了是不是?!” 顾溪扭过头,看向乔邵北,这次,他缓缓地、却极为明显地点了点头,然後不确定地问:“你和苏南……真的,不介意吗?” “当然是真的!”乔邵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激动万分地在顾溪的嘴上重重亲了一口,“小河小河小河,你愿意了,你答应了,你不许反悔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答应了!” 看著乔邵北像个孩子一样又叫又笑的,顾溪紧握的手松开,低声说:“不要告诉,阳阳和乐乐,我的事。” 乔邵北立刻皱了眉,顾溪摇摇头,说:“我不是怕他们不接受,我是怕他们因此而追根问底,我不想他们知道以前的事。他们,喜欢你和苏南……这样,就够了。” 乔邵北的心窝钝痛:“小河,我和苏南一辈子都对不起你和孩子们。一想到那时候你已经怀孕了,我们还那样对你,想到苏帆打你,想到你一个人生下他们,我们就……” 捂住乔邵北的嘴,顾溪深深吐了一口气,心绪不稳地说:“那时候,我 分卷阅读124 们都太年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小河……”乔邵北吻住顾溪,这一回顾溪没有躲避。吻渐渐地变得激烈了起来,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在乔邵北的怀里,顾溪的心第一次没有因为对方的亲密而窒闷。 远溪:第六十一章 “安吉拉……我和苏南很痛苦,很难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样赎我们的罪……” “让他再没有顾虑。” “……” “他不接受你们第一是因为过去的那件事,第二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前者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赎罪,而後者,既然他的心结是他的身体,那你们就让他明白,你们不在乎他的身体和别人不同。” “……怎麽说?” “让他知道他的秘密对你们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你们可以把我的事告诉他。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单的,他有同类。” “……” “哎呀,你们真是笨呐,宝贝儿,让我来说。你先避一避,我说的话会很粗俗,会玷污了你的心灵。” “邵北,让我爹跟你说,我去厨房。” “好。” “啊,宝贝儿出去了。我说南北,你们直接把那条小河压到身下,脱了他的裤子,把他从头到脚舔一遍,让他明白你们根本不介意他的身体不就好了吗?这个都想不到,你们的情商太不及格了。” “……我怕那样做小河会更不原谅我们。” “只要他还爱著你们,他就一定会原谅你们。如果他已经不爱你们了,那你们也只好去自杀了。放心放心,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绝对能解开他的心结。啧,还是我幸福,我从小把宝贝儿养大,他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啊,偏题了。嗯,那条小河之所以会有心结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在你们身上。我说你们以前也真够弱的,我15岁就不是处男了,你们居然忍到20岁才吃了他,还是在那种醉醺醺的状态下吃了一次,要不要我让宝贝儿给你们做点小药丸?哎呀,你们可千万不要在宝贝儿面前给我说漏嘴。” “……不用了,雷克斯,谢谢。” “那就去压倒他吧。唔,咳咳,我当你们是自己人,才跟你们说的。那个,像你们那条小河那种身体,其实,是很敏感的。你们,咳咳,你们别想歪啊,我说的是你们的那条小河。” “我知道,我们不会想歪。” “嗯嗯,那,咳咳,你们要让他体会到你们有多爱他‘那里’,要让他明白他的身体是最棒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还有啊……咳咳咳……那里,嗯,毕竟和女人不完全一样,你们得小心点、注意点,不然很容易就伤到他,尤其是,他生过孩子,更容易受伤。” “谢谢你,雷克斯。” “这些话千万千万不许让宝贝儿知道,不然,你们懂的。” “放心。谢谢你。” “嗯,那我祝你们好运。” “谢谢。” 盯著浴室的门,乔邵北的脑袋里又出现了那天晚上他和安吉拉、雷克斯的通话。想到顾溪的挣扎与绝望,他就心疼不已。这等於是把顾溪的伤口狠狠地撕开,让他无所遁形。虽然很有效,但也很残忍。浴室的水声停了,乔邵北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刚洗完澡的人穿著乔邵北过大的睡衣,脸色十分苍白,但神色还算平静。见此,乔邵北暗暗松了口气。 乔邵北从顾溪手里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顾溪低下头,呼吸间有几分沉重又有几分解脱。沉默地给顾溪擦乾头发,乔邵北搂住了他。顾溪的双手垂在身侧,几分钟后,他慢慢抬起手,也搂住了乔邵北。乔邵北努力克制心中的狂喜,收紧双臂,此时,什麽言语都是多馀的了。 相拥了一会儿,顾溪开口问:“我们什麽时候,去医院?” 乔邵北放开顾溪,回道:“伯母已经起来了,在楼下。刚刚海中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一会儿就带蔓蔓过来。蔓蔓已经从庄子那里知道伯父生病的事了。等蔓蔓到了,我们就过去。你先换衣服,然後下去吃饭,吃完了差不多蔓蔓就能到了。” 点点头,顾溪走到床边,那里放了一身新衣服。乔邵北道:“我出去等你。” “嗯。” 放了毛巾,乔邵北出去了。顾溪抬手解睡衣的扣子,然後停在了那里。身体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了……还被……顾溪用力咬住嘴,邵北爲什麽突然这麽做?嘴唇感到了疼痛,顾溪松开,仍不敢相信身体的秘密就这样轻易地被挖掘了出来。 深吸了几口气,想到还在医院的父亲,顾溪压下心底的混乱,脱掉身上乔邵北的睡衣,换上乔邵北给他准备的衣服。衣服的布料很柔软,很舒服,就像他们以前给他买的那些衣服一样。在床边又站了一会儿,顾溪转身。 卧室的门一开,守在外面的乔邵北立刻对出来的人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并且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下去吃饭吧。” “嗯。” 想了想,顾溪还是挣开了,低声解释:“我妈在。” “伯母会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她会接受的。”乔邵北又握住的顾溪的手,握紧。顾溪抿了抿嘴,沉默地跟著乔邵北下楼。 一楼的客厅里,徐奶奶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屋内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富丽堂皇,这对她这种习从乡下来的老太太来说真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可她还不像刘姥姥那麽随意,她可是紧张死了。昨晚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进到皇宫里了呢。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漂亮的房子,而且床太软了,害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瞅一眼在屋里大嫂的佣人,徐奶奶紧张地捧起水杯喝了口水,小河是去哪儿了? “妈。” “伯母。” 慌张地咽下嘴里的水,徐奶奶赶紧站了起来:“小河。” “妈,你吃饭了吗?”顾溪搂住母亲坐下,问。 徐奶奶看向站在那里收起抹布的佣人说:“吃了吃了,我一起来这位婶子就带我去吃了饭。”对方很恭敬地问乔邵北:“先生,您是在餐厅吃早饭还是……” “在这儿吃。”乔邵北在顾溪身边坐下,说:“待会儿还有两个人来,你多做点。伯母要在这里长住,以後叫徐老夫人。” “是,先生。” 佣人走了,去餐厅拿早饭,徐奶奶握紧顾溪的手,不习惯,太不习惯,被人叫老夫人更不习惯。 乔邵北转向坐立不安的徐奶奶,温和地说:“伯母,这是我和苏南的家,不过房子是在小河的名下,所以以後这里也是您和伯父的家。您在这里别拘束, 分卷阅读125 有什麽要做的就尽管吩咐佣人去做。待会儿蔓蔓就过来了,我们一起去医院。伯父的检查情况已经出来了,不严重,只要做一个小手术就行。也趁这个机会,您也好好检查一下身体,防患于未然。” 徐奶奶紧张地看向顾溪,顾溪安抚道:“妈,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您的腰不好,也去医院检查检查。爸的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只是他年纪大了,所以才会晕倒,医生说了,爸没有生命危险。” 徐奶奶很相信顾溪,他这麽一说徐奶奶放心了。握紧顾溪的手,徐奶奶对乔邵北说:“邵北,我们家总给你和苏南添麻烦,这次又麻烦你们了。你别特意找人来照顾我,也别让人家叫我什麽老夫人的,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 这时候佣人端著早饭过来了,不过却多了一位,两人把早饭一一摆到茶几上后在乔邵北的示意下退下了。乔邵北笑著对徐奶奶说:“伯母,这不是特意给您找的,您也看到了,这房子太大,得找人来收拾啊。家里一共3个佣人,早上来,晚上走,不住家里。您是小河的母亲,以後也就是我跟苏南的另一位母亲,叫您一声老夫人是应该的。” 顾溪握著母亲的手陡然一紧,徐奶奶则惊愕地看向顾溪。顾溪抿紧了嘴,徐奶奶看了他一会儿,又看向乔邵北,乔邵北对她笑了笑,然後握住了顾溪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徐奶奶盯著两人的手,片刻后,她喘了口气,拍拍顾溪的手,同样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乔邵北见状脸上的笑容明显,著实松了口气,忍不住说:“伯母,谢谢您。” 徐奶奶只道:“我没文化,也不懂那麽多,只要别让小河跟孩子‘再’受委屈就行了。” “妈。”顾溪抽出被乔邵北握著的手,双手包住母亲的手。 徐奶奶拍拍他,语带深意地说:“快吃饭吧。妈以前跟你说过的,你要记在心里。”忍不住又紧握了一下母亲的手,顾溪放开母亲,拿起筷子。 早饭很丰盛,水煮蛋、火腿、包子、奶油馒头、小菜,粥还有牛奶。乔邵北剥了一颗水煮蛋放到顾溪的小碟里,又给顾溪夹了一片火腿,自己这才吃了起来。顾溪没有拒绝,也没有出声,默默地吃早饭。想到这两人怕是说开了,徐奶奶放心之馀又格外不舍。 门铃响了,乔邵北和顾溪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一位佣人去开门,没一会儿就听脚步声传来,然後一位姑娘冲著顾溪和徐奶奶就奔了过来:“小叔,奶奶!” “蔓蔓。” 乔邵北起身让开地方,徐蔓蔓扑进顾溪的怀里,语带哭腔:“小叔,爷爷他……” “别哭别哭,吃饭了没?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爷爷。” 跟著徐蔓蔓进来的魏海中在茶几那边坐下,说:“还没吃呢。来,蔓蔓,先坐下把饭吃了,爷爷的事不要担心。” “来,坐下。” 徐奶奶往旁边坐了坐,顾溪移过去。佣人拿来两套餐具摆在魏海中和徐蔓蔓跟前。顾溪摸摸徐蔓蔓的头,说:“别让爷爷看到你这样,没事啊。” “嗯。”见到小叔心安了不少,徐蔓蔓擦乾眼睛,吃饭。 ※ 吃了早饭,几个人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徐大爷并不在病房里,而是又被推进了诊察室。顾溪、徐奶奶和徐蔓蔓在诊察室外焦急地等待,而乔邵北和魏海中则因为信任罗杰的医术,显得很冷静。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徐大爷被推出来了。一看到父亲,顾溪紧张地跑过去,握住父亲的手。 “爷爷!”看到爷爷醒了,徐蔓蔓的眼泪差点掉出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了眼老婆子和孙子,徐大爷努力握住顾溪的手,困难地喊了一声:“小……河……” 顾溪勉强笑笑,声音发颤地出声:“爸,这里是营海的医院,您没什麽大毛病,您别担心,别担心啊。”徐爷爷张了张嘴,握著顾溪的手指用力。 “老头子,你可吓死我了!”徐奶奶抹起了眼泪。 护士推著徐大爷去病房,顾溪握紧父亲的手跟著。徐蔓蔓扶著情绪明显不稳的奶奶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魏海中和乔邵北和护士一起把徐大爷抬到病床上。罗杰和几位给徐大爷会诊的医生都来了。护士给徐大爷挂上吊瓶,戴上呼吸器、心跳探测仪,罗杰对护士说了声辛苦了,然後走到病床的一侧,弯身很和善地对徐大爷说:“伯父,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徐大爷轻轻点了点头,从来没有见过这麽虚弱的父亲,顾溪的心里难受极了。乔邵北给顾溪递过去一张纸巾,顾溪擦擦父亲头上的汗。 罗杰对徐大爷鼓励地笑了笑,说:“伯父,您不要担心,您的身体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的。不过需要您配合我们医生的治疗,可以吗?”徐大爷看向顾溪,顾溪对他用力点点头,徐大爷又转向罗杰,点了点头。 “很好,伯父是我见过的最配合的病人了。”好像哄孩子一样,罗杰又道:“伯父,过几天我们需要给你动一个小手术。动了手术后,您只要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一听要动手术,徐大爷害怕了,人活到他们这把年龄,最怕的就是动手术。万一死在了手术台上怎麽办?听说在大城市,人一死就要被火化,不,他不要,他不要被烧成灰。顾溪自然清楚父亲的害怕,他安抚道:“爸,医生没有骗你,真的只是一个小手术。你晕倒了,把我们吓坏了,苏南和邵北怕你出意外,就调了直升机把你连夜送到营海来了。昨晚医生检查了之後说你是因为血压太高,压迫了血管所以才会晕倒,只要做个小手术巩固巩固那条血管,就没事了。” “小河……我……不要……被烧……了……” 尽管只是轻度中风,但徐大爷说话已经不如往常利索了。顾溪压著难受,笑著继续安抚说:“爸,你又多想了,不会的。你看,我都没叫大哥二哥他们过来,如果你病得真的很严重,我能不叫他们来吗?是不是?爸,阳阳和乐乐放暑假就来了,到时候你的身体也正好养好了,咱们一起去逛大阳湖、逛紫坛宫,一起去看看蔓蔓上班的地方。” “爷爷,您不信医生的还不信小叔的吗?”徐蔓蔓假装轻松地说:“小叔以前可是学过医呢,这回您晕倒了也是小叔把您抢救回来的,您就信小叔的吧。” 徐奶奶也跟著劝:“老头子,您就听小河的吧,小河说没事就没事。” 罗杰冲徐大爷深深一笑,转而委屈地说:“伯父,您不能因为我是外国人就歧视我呀。” 徐大爷看著顾溪:“小河……我,不能……死在……” “爸。” 分卷阅读126 顾溪打断父亲的话,“你不会有事的。” “你……”徐大爷想握紧顾溪的手,却使不出力气来。 顾溪咽下心酸,双手包住父亲的手:“爸,我陪著你呢,不怕。” 徐大爷虚弱地闭上眼睛,过了会儿,他睁开,看向罗杰,然後缓缓点了点头。罗杰很是钦佩地看了顾溪一眼,然後说:“伯父,您先休息,等手术的时间确定了我再告诉您。” 乔邵北向门口示意了一下,罗杰带著其他的医生和护士出去了,顾溪原本想跟出去听听罗杰怎麽说,可是徐大爷不放人,徐蔓蔓趁爷爷没看她,连忙跟了出去。 远溪:第六十二章 出了病房,就看到乔邵北跟著医生往电梯的方向过去了,徐蔓蔓往那边跑,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急忙从包里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徐蔓蔓的眼泪就要出来了。 “庄子。” “蔓蔓?怎麽了?爷爷的情况不好?” “我也不知道。” 徐蔓蔓索性也不去追了,走到休息区找了个沙发坐下:“小叔和医生都说没事,只要动个小手术就好了。但我不知道小叔和医生是不是宽慰爷爷。” “别担心,罗杰的医术很高,他说没事就是没事。” “真的吗?” “真的,相信我。” “庄子……我怕。” “不怕。” 缩在沙发里,徐蔓蔓暂时不回去了。魏海中叫了倪红雁一起带著徐奶奶去做检查,本来应该是顾溪陪著去,但徐大爷不放手。徐大爷所住的病房是医院最好的VIP病房之一,安静、宽敞、乾净不说,还有客厅和单独的浴室、阳台,还配有三名专业的看护。可是徐大爷却喜欢不起来,尽管他还虚弱著,尽管他还中了风,尽管他并没有仔细看过这间病房,但他却非常的不安。 “小河……手术,过了……我就……出院……” “爸,别想这些,你的身体最咬紧。”给父亲盖好被子,把父亲的手放进被子里,顾溪一手按上父亲的额头,说:“爸,你睡吧,我守著你。” “小河……” “爸,这是苏南和邵北开的医院,哪怕咱钱不够,也可以慢慢还。再说了,你做的是小手术,花不到多少钱,你安心地等著做手术,只要你好了,我们就出院。” 徐大爷这麽一听,稍稍放心了,缓缓闭上眼睛。顾溪一直守在床边,直到父亲的呼吸平稳了,他才轻声地站起来,去了浴室。浴室里配有乾净的毛巾和浴巾,就像在酒店一样。顾溪拧了块热毛巾,给父亲擦了擦脸和手。坐在病床边,顾溪的眼神渐渐飘远,事情爲什麽会变成这样? 恍惚中,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顾溪瞬间回神,抬头一看,是乔邵北。他马上收起心思低声问:“罗杰怎麽说?” 乔邵北在顾溪身边坐下,在他耳边说:“罗杰他们准备四天后给伯父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过後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和适应期,然後再进行复建。放心,伯父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的。就是今後要特别注意,不能有情绪上的波动。” “这次的手术危险吗?”顾溪还是不放心地问,“你跟我说实话,我受得住的。” 乔邵北搂住顾溪的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这种病越早发现越好,迟了反而更危险。罗杰说你的急救做得非常好,你给伯父争取了治疗的时间。” 顾溪放下了一半的心。乔邵北偷亲了顾溪一口,说:“放心地把伯父交给罗杰吧。” “嗯。”顾溪回头去看父亲,只觉得人生无常。 徐奶奶的检查要花很长的时间,顾溪中午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徐蔓蔓暂时帮不上什麽忙,乔邵北把她赶回公司上班去了,免得她在这里担心。在医院的食堂吃了饭,顾溪藉口去上厕所躲进了徐大爷病房的浴室里,给儿子打电话。 电话刚响就被人接起来了。 “喂?” “苏南,是我。” “小河!” 刚和孩子吃完饭的展苏南立刻道:“我上午给邵北打了个电话,他说伯父要做手术。小河,罗杰的医术很高,你不要担心。” “嗯,我知道。你今天上课了吗?” “上了。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当老师的潜质。我特别要求带了阳阳他们班一节英语课,他说我讲得很好,和你一样好。” “呵,你肯定讲得比我好。” “那不一定。” 顾溪舔舔发乾的嘴:“苏南,阳阳或乐乐在吗?” “啊,在,你等下。”展苏南朝正在吃水果的阳阳递出电话,“爸爸的电话。” 阳阳赶紧过去抓起电话,迫不及待地问:“爸,爷爷怎麽样了?你还好吗?奶奶呢?” “爷爷已经醒了,过几天做手术,爸爸和奶奶都好。”顾溪压低声音:“阳阳,爸爸有事要交代你,别让展爸爸听到。” 阳阳马上朝电话机挪了挪,捂住电话的话筒:“啊,嗯,好的,爸爸。” 顾溪小声而快速地说:“爸爸走的时候把一封信落在桌上了,你和乐乐回去找找,找到后把那封信烧了,你们不许看,也绝不能让展爸爸看到。” “啊,嗯,知道了。” “一定不许看。” “嗯嗯。” “就是这件事。爷爷的病你们不要担心,做了手术爸爸就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在家里要听展爸爸的话,要帮展爸爸做家务。” “放心吧,爸爸。” “嗯。下午放了学你们就回去一趟吧。” “嗯嗯,知道了。” “那你把电话给展爸爸吧。” 展苏南很惊喜地从阳阳手上接过电话,刚才他只听到阳阳在那边啊啊嗯嗯的,也不知道顾溪说了些什麽。和顾溪说完话后,他问:“爸爸是不是不放心你们?” 阳阳笑著说:“不是。爸爸让我们不要担心爷爷,让我们听展爸的话。” 揉了揉阳阳的头,展苏南看看手表,说:“你们该去睡午觉了。” “展爸爸也去睡。” “好。” 乐乐保持沉默地看著哥哥,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让他知道爸爸那边绝对有“别的”事,等展爸爸不在旁边时候他再问。而展苏南则在琢磨刚才那通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麽觉得顾溪跟他说话的口吻亲近了不少呢。 下午放了学,阳阳对展爸爸说他和乐乐有样东西落在家里了,他们想回去拿,并强调不用展爸爸送他们。联想到顾溪中午的那通电话,展苏南心里有了计较。他没有要求跟去,而是派庄飞飞开车送孩子们回去。 回到家,两个孩子见庄子哥 分卷阅读127 哥没有跟进来的意思,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两人先假装跑回自己的房间呆了会儿,然後又出来打开爸爸房间的门,进去了,并反锁。庄飞飞坐在车上嘴里嚼著口香糖,想到过来的时候老板叮嘱他在外头等,又想到两个孩子一路上一直跟他强调他们很快就出来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要跟进去,庄飞飞钩钩唇角。顾先生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没什麽心机,可那两个孩子却鬼灵精怪的很,应该是全部遗传自老板。啊,遗传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希望他和蔓蔓的孩子能多遗传点蔓蔓的优良基因。 顾溪的房间里,两个孩子在桌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麽信。两人又拉开抽屉里里外外找了找,也没找到。乐乐挠挠头,直接趴在了地上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刚趴下,他就看到了一样疑似信的东西。 “哥!找到了!”伸手拿过来,满头大汗的乐乐翻了翻,笑了:“原来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阳阳拿过来看了看,果然是一封信,不过他有点纳闷:“这是给魏叔叔的信,爸爸爲什麽不让展爸爸知道?还要我们烧掉?” 乐乐摇摇头:“哥,爸爸不让我们看,我们快去烧掉吧。” 阳阳没有动。 乐乐拽拽哥哥的衣服:“哥,你不会是想看吧?爸爸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 阳阳的眉心拧了起来,他摸摸信封的正反面,然後举到弟弟的眼前说:“乐乐,你看,信封很旧了,应该是爸爸很早以前写的。那爸爸爲什麽要留这麽久呢?而且信还是写给魏叔叔的。爸爸现在却又要我们烧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乐乐大大地咽了口唾沫,眨眨眼:“哥,要不……我们偷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阳阳咬咬嘴,朝弟弟招招手:“咱们就看一眼,千万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看完之後咱们就赶快忘掉,然後把信烧了。” “嗯!”乐乐点点头,在哥哥要取出信时他又按住哥哥的手,有点害怕地说:“哥,要不还是别看了。这是爸爸的信。偷看别人的信是犯罪,何况还是爸爸的。” 阳阳心里也很紧张、很害怕。偷看爸爸的信那可是比偷听爸爸说话还要严重百倍的事。万一被爸爸知道了那就不是打屁股了,他们绝对会被爸爸给揍死!可是……阳阳又看了看这封很旧的信:“爸爸给魏叔叔的信爲什麽没有寄出去呢?今天中午爸爸跟我说的时候还叮嘱我不能让展爸爸知道,感觉爸爸很小心。乐乐,我很怕爸爸把我们丢给展爸爸和乔爸爸,然後离开我们。” “啊?!哥!爸爸会离开我们?!”乐乐一听吓坏了。 阳阳抿了抿嘴,一咬牙,取出了信。“我先看一眼,如果没什麽我们就把信烧了。我也只是猜测,因为爸爸似乎不愿意跟展爸爸和乔爸爸在一起,电视上都演过的。女主角不能原谅男主角,然後就偷偷跑掉了。” “那哥,你看吧,看完告诉我。”乐乐闭上眼睛,还用两只手捂住。深吸了好几口气,阳阳把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後慢慢打开了信。 一分钟后 阳阳的大哭声从顾溪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没一会儿,乐乐的哭声也传了出来。坐在汽车里的庄飞飞没听到,只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阳阳和乐乐出来,展苏南又来电话询问他们怎麽还不回来,庄飞飞这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他从车上下来了。刚下来,他就听到院子里传出的明显的哭声。楞了0.01秒,庄飞飞推开铁门就往楼上冲。 “阳阳乐乐!” 撞开房门,庄飞飞就看到两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急忙冲过去,结果两个孩子却往後退了好几步,不让他靠近。阳阳把手背到身後,藏起了什麽。 “阳阳乐乐?怎麽了?”庄飞飞又上前一步,两个孩子退到了床边,哭声撕心裂肺,乐乐哭得猛咳了起来,却不停地摇头,不让庄飞飞靠近。 庄飞飞要吓死了,赶紧拿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 “老板,阳阳和乐乐在哭,我不知道他们怎麽了。您快过来一趟!” 正在厨房做饭的展苏南听到了电话里孩子的哭声,他关掉煤气,拔腿就往外跑,连围裙都顾不得摘下。“我马上到!你看好他们!” “好!” 想到了一种可能,展苏南的心揪紧,用力踩下油门,他直奔徐奶奶家而去。 顾溪的房间里,庄飞飞急得团团转,两个孩子一直在哭,可是却不许他靠近一步。无论他怎麽安抚,两个孩子似乎根本听不到,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大哭。终於等到有车停在大门口了,庄飞飞出去朝下车的人招招手。 “老板!” 左右的邻居们都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了,心想老徐家这又是怎麽了。展苏南一路狂奔上楼,两个孩子一看到他哭声更是大、更委屈了。 “阳阳乐乐!”展苏南冲过去抱住两个孩子,这回两个孩子没有躲,而是抱住他哭喊:“爸爸……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 阳阳和乐乐的脸哭得都发紫了,展苏南从阳阳的手上拿过那封信,然後连同信封一起塞进口袋里,接著他抱起两个哭得快晕过去的孩子转身出去。庄飞飞关上门一路小跑跟在展苏南身後,替他打开车门,帮他把孩子抱进去。 “爸爸……呜……爸爸……我要……爸爸……” 两个孩子瘫坐在座位上不停地喊。展苏南咬紧牙关,发动汽车,庄飞飞心神不定地开车跟在老板的後面,意识到阳阳和乐乐会突然这样是因为那封信,那封给魏海中的信。 作家的话: 远溪:第六十三章 远在营海的顾溪根本不会想到两个孩子会不听他的话偷看那封信。徐奶奶的检查结果当天出来了一部份,情况说不上坏,但也并不健康。徐奶奶腰痛的毛病是腰椎间盘突出引起的;另外,徐奶奶的血糖有些过高,这是引发糖尿病的主因;其他的诸如胃啊、肝啊都有点小毛病。徐奶奶的年纪大了,医生建议用保守的治疗方法来治疗腰椎间盘突出,血糖则通过适当的锻炼和控制饮食来治疗,至於其他的小毛病则也是日後长期的调养了。 在拿到母亲的检查结果后,顾溪就请乔邵北帮忙先把徐奶奶送回家去休息,他得在医院陪父亲。一辈子头一回来营海,一来就住进了医院还要做手术,徐大爷心里的紧张不比徐奶奶小。乔邵北派人把徐奶奶送了回去,并给徐蔓蔓打电话,让她下班後直接过去陪奶奶,徐蔓蔓立刻答应。有徐蔓蔓在,母亲那边顾溪也可以放下许多心,可以一心照顾父亲。 顾溪的身体也不 分卷阅读128 好,乔邵北很怕他累病了,特别交代护士长一定要叮嘱护工们照顾好徐大爷。因为是私人医院,收费虽然高於公立医院,但医院的整体环境和服务绝对是一流的。就是医院食堂提供的餐食都是五花八门,兼顾了各地的口味和各种病人的需要。顾溪可以直接在食堂买饭回来,不用特地回家去做,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 乔邵北在医院陪著顾溪,以防他累坏自己。刚刚和顾溪一起喂徐大爷吃了饭,乔邵北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他避开顾溪到外面去接电话。 “喂。” “你还活著啊,我以为你死了呢!” 电话那边的人口气很不好。 乔邵北捏捏眉心,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喊了一声:“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失踪了那麽长时间,回来了也不见你的人影。好,很好,乔邵北,你乾脆认别人当爹去好了!等哪天我被你气死了,你也不会来可怜我!” 很无奈,但因为徐大爷的事乔邵北此时听到父亲的声音心里又有了一些愧疚。他耐著性子地说:“爸,小河的父亲病了,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差点就死了。凌晨才刚刚送过来,我这一天都忙著这个事。没打电话回家,是我的不对。” 乔作行楞了,看了眼手里的话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要不就是电话那边的儿子是假扮的。这麽多年了,儿子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更不会这麽耐心地跟他讲话。 “爸?” “呃,嗯,哼,算是心里清楚!”用不满来掩饰内心的震惊,乔作行又愤怒地哼了几声,然後很别扭地问:“那个,我听说,那个谁,跟你一起回来了?苏南呢?呃,他,怎麽有,父亲了?” “苏南还暂时回不来,他在普河还有点事。徐大爷是小河在那边认的父亲,对小河视如己出。小河跟著一起过来了,还有他的乾妈。” 乔作行一听,直接就问:“苏南没回来是不是爲了照顾那谁的儿子?我是不管你了,但你也别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和苏南痴情痴心地到处去找,结果呢,人家的儿子都那麽大了。你们倒是大度,甘心当现成的爹。我告诉你,你要不给我一个‘亲’孙子,我就死给你看!听好了,是‘亲’孙子!” “爸。”乔邵北的口吻重了几度,在父亲发火前道:“爸,你别那谁那谁的叫,小河有名字。还有,小河和孩子的事你不要多问,你也告诉展叔,既然你们一开始就不准备再插手了,那以後也不要插手不要多问。爸,我不是还怪你们,而是不想看到你们再做出令你们无法弥补的错事。爸,如果你还想抱孙子,就记住我的话,不要过问。” “你,什麽意思?”乔老爷子眯了眯眼睛,“什麽叫‘再’做出?你给我说清楚。” 乔邵北的眉心都被他捏红了,他放下手,很是疲惫地说:“爸,我不想再跟你因为小河的事而闹不愉快,或者起争执。爸,你年纪大了,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不管你以前做过什麽,都过去了。我再怪你,你也是我爸。爸,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我答应你,会多抽时间回家看你和妈;你也答应我,会努力把小河当成你的另一个儿子,把他的孩子当成你的孙子。” 三十二年来,乔作行从来没有听到过儿子如此软化的话语,尤其是这十几年来他和儿子的关系只能用冷淡冷淡再冷淡来形容。而此刻,儿子却说要跟他和平相处,会多抽时间回来看他。他年纪大了,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了,他要的不就是儿子能在身边,能含饴弄孙吗? 沉默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乔作行咬咬牙:“只要你答应以後给我亲孙子抱,我就努力去做到!” 乔邵北摇头笑了笑,说:“好,我答应你,但我需要时间,你不能天天逼我。” “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吧,我还有几年能等呢?” “爸!” “好,不说这丧气的话,但你也得给我个大概的时间吧。” 这个难倒了乔邵北,他道:“爸,我只能说尽快,但具体什麽时候我不能保证。不过一定会让你‘亲手’抱上亲孙子,行不行?爸,小河刚刚原谅了我们,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开他心里所有的疙瘩,然後才有心思去解决孩子的事,你总得给我时间。” “……”乔老爷子的脸上浮现浓浓的不甘,“你和苏南,真就,决定了?这可不是旧社会,就是在旧社会也没人能接受你们三个男人在一起。” “爸,你刚才都说了不再管了。” “我是不管了,但你不能不让我担心你吧。你和苏南随便招招手,就会有无数的女人等著你们挑,哪怕再退一万步,你俩要真是同性恋,我也认了,那为啥一定要是他,一定只要他一个呢?难道他就能接受?他的养父母就能接受?” “爸,只要你和展叔不再插手,他就能接受。有多少人喜欢我和苏南也没用,我俩只要他,只认定他。他以後就是我和苏南的老婆,就是我们孩子的妈。” “……”乔作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出乔邵北的口吻已然不好了,乔作行点点头,“行行行,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跟你吵,你不心疼我,我得自己心疼自己。反正我话是放这儿了,我等著你给我抱孙子。” “好。你告诉展叔叔,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苏南的意思。爸,我们可以和其他所有的家庭那样幸福,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再插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必须给我爬回来陪我吃顿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没儿子呢。” “我明晚回去。” “真的?” “那我不回去了。” “你敢!明晚啊,说好了,敢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似乎生怕儿子反悔,乔作行直接挂了电话。乔邵北收起手机,苦笑了几声,不过心里却轻松了不少,没有父亲和展叔的阻碍,他们离幸福的日子也就更进一步了。 乔邵北这边算是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不过展苏南这边的情况却非常的糟糕。阳阳和乐乐一直在哭,他不哄还好,一哄两个孩子哭得更厉害了。没办法,展苏南只能一手搂住一个,让孩子们哭到他们自己停下来为止。两个孩子抱著展爸爸,不停地哭喊“要爸爸”,那封信的内容让他们无法再有别的反应,他们要爸爸,要爸爸。 一直到了晚上8点多,两个孩子才不哭了,在展苏南的怀里抽泣。展苏南身上的polo衫湿了一大块,脚边堆满了被眼泪浸湿的纸巾。擦擦两个孩子满脑门的汗,展苏南这才开口:“不哭了,展爸爸有话问你们。”两个孩子从 分卷阅读129 展爸爸的身上坐起来,眼睛肿成了一条缝,眼角还有泪水。 在两个孩子红肿的眼睛上各亲了一口,展苏南声音沙哑地问:“你们介意吗?介意你们是被爸爸生下来的。” 两个孩子吸吸鼻子,乐乐的嘴角抽动,哭声又出来了:“呜呜……我要爸爸……”阳阳也跟著又哭出了声。 展苏南的眼圈也是红红的,他擦擦两个孩子的泪,说:“那展爸爸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一点都不介意你们是被爸爸生下来的?” 两个孩子的哭声又明显了几分,同时喊:“我要爸爸……” “好,好孩子。”重重地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展苏南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展爸爸和乔爸爸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阳阳和乐乐埋在展爸爸的怀里呜呜哭泣,原来他们有妈妈,原来他们的妈妈就是他们的爸爸,原来展爸爸和乔爸爸果真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原来他们和别的孩子一样,原来爸爸生他们之前是留了遗书的……原来……爸爸不让他们问妈妈的事竟然是因为这个……原来……原来…… 抬起头,阳阳泪眼模糊地看向展爸爸,抽泣地说:“展爸爸……我,不问,不问那件事,是什麽……我,我听,爸爸的话……我,不问……爸爸,爸爸,是……”阳阳擦去不停涌出的眼泪,“爸爸,是……是妈妈……我要,爸爸……” 乐乐抹著眼泪也抬起头:“我要爸爸……我不要,离开,爸爸……” “好,好,不离开,我们都不离开……”展苏南不停地亲吻两个孩子,“不要让爸爸知道你们看了信,更不能让爸爸知道你们知道了,除非爸爸亲口告诉你们,记住了吗?” “嗯。”两个孩子重重点头。 展苏南擦擦两人的泪,说:“阳阳乐乐,去营海上学吧。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把爸爸留在营海,让展爸爸和乔爸爸照顾他、保护他,好不好?” 阳阳抽泣地说:“爸爸,爸爸,不愿意。” “你们去了,爸爸会愿意的。”展苏南把两个孩子紧搂到怀里,“你们在营海上学,爷爷奶奶也留在营海养身体,这边没有他挂念的人了,他自然会愿意留在营海。好不好?” 阳阳环紧展爸爸的脖子,乐乐也环紧展爸爸的脖子,眼泪涌出。展苏南又道:“姐姐现在也留在营海了,以後她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定会把大伯大娘接过去;等二伯挣了钱,他们也可能会到营海来,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都去营海。你们不是要给爸爸买一栋大房子吗?营海的大房子又多又漂亮,你们可以给爸爸买一栋他喜欢的大房子。” 阳阳把泪蹭到展爸爸的衣服上,哽咽地说:“我要给,爸爸,买房子……我以後,要养,爸爸……我去营海,我去营海,上学。” “我也要,养,爸爸……”乐乐用袖子把眼泪全部擦掉,眼神坚定,“展爸爸,我们,去营海。” “好。” 展苏南给两个孩子擦掉他们又流出来的眼泪,心疼至极地说:“不要哭,是展爸爸和乔爸爸对不起你们,让你们的爸爸受了这麽多的苦。展爸爸跟你们发誓,以後绝对不会再让爸爸受半点的委屈。你们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给爸爸幸福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连连点了好几下脑袋。 “不哭了,不哭了,跟展爸爸下去吃饭,不能饿著肚子。” 两个孩子从展爸爸的怀里下来,他们不饿,没胃口吃。展苏南去拧了一块毛巾给两个孩子擦了脸,然後拉著他们的手出了房间。 楼下,被老板叮嘱了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庄飞飞在看到老板带著孩子下来後,赶紧站起来问:“老板,要吃饭吗?” “嗯。” 庄飞飞马上去厨房,让两个还在抽泣的孩子坐在沙发上,展苏南也进了厨房,并对庄飞飞小声说:“阳阳乐乐的身世确定了。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讲,特别是徐蔓蔓。” 庄飞飞压下心里的震惊,虽然老板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赶紧点点头,表示明白。展苏南深深吐了两口气,和庄飞飞一起把饭菜端出去。 吃饭的时候,阳阳乐乐吃著吃著就哭出来了。当晚,哭了太久的两个孩子带著眼泪在展爸爸的轻拍下睡著了。展苏南擦去他们的泪,轻轻下了床,然後拨通了乔邵北的电话。 远溪:第六十四章 乔邵北刚洗了澡出来,手机就响了,拿起放在枕头边调成振动的手机,瞧一眼已经睡著的顾溪,乔邵北擦著头发开门出去了,并接通电话。 “苏南,我刚才在洗澡,小河睡了。”解释爲什麽这麽半天才接电话。乔邵北的口吻很轻松,甚至带了明显的愉悦。他顺手推开健身房的门走进去,嘴里说:“正好我也准备给你打电话。苏南,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是值得庆祝的事。” 相对乔邵北的轻松,展苏南却是沉重万分。他声音发哑地说:“我也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对,乔邵北在跑步机上坐下来,脸上的笑容隐去:“发生什麽事了?” 展苏南痛苦地揉揉眉心,说:“你先说吧。” 乔邵北沉吟了片刻,道:“我,看到小河的身体了。” 展苏南的身体一下子坐了起来:“什麽?!你,你怎麽看到的!” “我遵照安吉拉给我们的建议,告诉小河我们已经猜到了阳阳和乐乐的身世、猜到了他的身体是怎样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但乔邵北此时想起来仍是无法平静。他详细地告诉了展苏南今早发生的事,包括顾溪的反应还有徐奶奶的态度。展苏南的呼吸越来越不稳,他紧紧握著电话,脑袋因为猛然到来的惊喜而发晕。 “小河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他真的愿意了!” “是,他愿意了。虽然还有点勉强,但他不会再逃避了。”乔邵北松了好大一口气,“我当时怕极了,怕小河会崩溃。幸好雷克斯教的方法有效,不然我真要去自杀了。苏南,我等著你回来和我一起努力,努力让小河放下所有的顾虑安心地和我们在一起。我今天已经跟我爸说了,如果他还想抱孙子的话,就不要再插手我们和小河的事,我也让他把这句话转告给展叔,他答应了。” 展苏南捶了捶胸口,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步,然後沉声道:“邵北,阳阳和乐乐……看到那封信了。” 乔邵北目露震惊,当下就吼了出来:“他们怎麽会看到那封信的!” “小河中午打电话给阳阳,让他们下午放学后回去找到那封 分卷阅读130 信烧了。两个孩子好奇小河爲什麽要烧掉给海中哥的信,偷看了。” 乔邵北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孩子们的情况怎麽样?” “不好,一直哭著要爸爸。” “他们……” “他们从头到尾就是一直哭著要爸爸,没有任何接受的障碍,只是心疼爸爸。” “……” 乔邵北说不出话来,心揪紧,他可以想像到孩子看到那封信后会有多麽的伤心。 “邵北,阳阳和乐乐答应去营海上学了。你开始准备孩子们读书的事吧,我的意思是就让他们在坤行读书。” 乔邵北咽了咽嗓子,哑声说:“好,就在坤行读。阳阳乐乐老实善良,免得在别的学校被人欺负。我明天就著手办这件事。孩子那边你要多费心了。我,我真想现在过去。” “别,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小河知道。我能搞定。他们很懂事,就是心疼爸爸。我打算给他们请长假,他们这个样子也没心情去上学了。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参加升学考试。等他们考完试我就带他们回去。这段时间我就陪他们在家里散心。你尽快给我派两个人过来帮我代课。” “好,不过阳阳和乐乐不上课的事要瞒住小河,别让徐丘林和徐丘术那边说漏了嘴。” “我知道。” 说了近3个小时,两人才挂了电话,之後乔邵北又在健身房里坐了半天,沉思。回到卧室,看到床上熟睡的人,乔邵北心里的沉重消散了不少。隔壁就是展苏南的卧室,楼上还有空著的客房,可是他没有去其他房间睡觉的打算。在这人终於同意跟他们一起生活之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时刻抱著这人,再不让他离开。 轻轻地钻进被窝,乔邵北把背对著他睡觉的人慢慢翻过来,搂住。躺好后,他一手轻揉顾溪的腰,白天在医院里他看出来顾溪的腰痛了。他今天好几次都想拉顾溪去做全身检查,不过考虑到顾溪的身体,他忍住了。还是等安吉拉来吧。见到安吉拉后,也许顾溪的顾虑会全部消除。他很庆幸,庆幸他们遇到了安吉拉,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猜到孩子的来历,他们和顾溪之间肯定会是另一种情况,那种情况绝对会更艰难。 怀里的人因为腰痛的缓解发出了低低的呻吟,乔邵北关了台灯,在黑暗中给了顾溪一个晚安吻,闭上眼睛,手继续在顾溪的腰上揉按。这个人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怀抱,他们会加倍珍惜他,加倍爱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 “奶奶、小叔、乔叔,我走了,拜拜。”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拜拜。” 门关上了,要去赶公车的徐蔓蔓嘴里叼著包子,手上拿著一瓶牛奶急吼吼地跑了。顾溪几乎全天都在医院里呆著,徐奶奶每天上午在医院做一个半小时的腰部按摩,然後和顾溪在医院的食堂吃了午饭后一起回来。顾溪睡个午觉,下午就又去医院了。徐蔓蔓下班后会直接过来照顾奶奶,晚上就在这里留宿。不让乔邵北派人接送她,徐蔓蔓每天早上都要赶公车,虽然累了点但是她很高兴,她很高兴又回到曾经和小叔一起生活的日子,也很高兴可以帮上小叔的忙。 徐大爷动手术的那天,乔邵北、魏海中夫妇还有徐蔓蔓都在手术室外守著,顾溪当然也在。手术很成功,徐大爷目前还住在医院接受手术後的进一步恢复治疗。在徐大爷做完手术后,顾溪就把乔邵北赶去上班了,医院有他一个人在就行了。况且有车专门接送他,他不累。乔邵北敌不过顾溪的坚持,无奈地回公司上班。他把左青伟和洪建斌派到了普河去帮展苏南,本来展苏南让魏海中把展苏帆叫回来帮他处理公司的事,不过後来由於某种原因,他撤销了这个决定,让展苏帆继续在非洲挖矿。 吃了早饭,乔邵北提著公文包开车上班去了,顾溪拿了一套父亲的换洗衣服,又提著装著鸡汤的保温桶,扶著母亲一起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在这里住了不过一个星期,徐奶奶算是见识到了什麽叫有钱人的日子,直叫她心惊胆战。顾溪没时间想那麽多,他要照顾父亲还要照顾母亲,每天回来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也因此,乔邵北逼顾溪吃的营养品直接多了一倍。 到了医院,先送母亲去按摩室,把母亲交给医生后,顾溪直奔15楼父亲的病房。刚走到病房门口,他就听到徐大爷的喊声:“不,不用,我,自己,自己,来,不用。” 他赶紧走进去,就见两名护工正在给父亲擦脸脚,徐大爷一看到他失声大喊:“小,河。” 护工见顾溪来了,马上招呼道:“顾先生,您来啦。” “麻烦你们了,这里我来吧。”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顾溪微笑著说。 那两人摇头:“这是我们的工作。护士长发现我们偷懒会扣我们的工资的。” 徐大爷一脸的焦急,顾溪握住父亲的手让他不要急,仍是微笑地说:“我爸他不习惯别人给他擦脸,我来吧。中午和晚上我不在的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我爸了。他晚上容易口渴,也会起夜,有时候还会睡不著,都需要你们照顾。” 顾溪说得温和,又很有礼,两名护工也不坚持了,说:“顾先生有什麽事就找我们,按床头绿色的按钮我们就知道了。那我们先去照顾别的病人了。” “好,谢谢了。” 送走两名护工,顾溪回到父亲的床边,就听父亲说:“小,河……我,能不,能,出院……” 顾溪给父亲擦脸、擦手,说:“爸,医生说你能出院你才能出院。今天感觉好吗?” “我,好了。”徐大爷闷声说。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他,现在成了这麽个需要人照顾、说话也不利索的老头子,他很难接受。 给父亲擦好脸,顾溪摇起床头,一边给父亲换上乾净的贴身衣服,一边说:“爸,你的伤口还没长好,现在出院万一伤口裂了怎麽办?伤口一直好不了会感染,严重了就得割掉坏死的地方,到时候你更遭罪。” 徐大爷一听怕了,但是……他不怎麽能使上劲的手握住顾溪的手:“太,花,钱。” 顾溪笑笑:“你是小手术,花的钱不多。放心吧爸,我心里有数,不会欠债,也不会欠苏南和邵北的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赶快把身体养好了你就能出院了。你要是一直想著花钱的事,身体一直不好,那咱花的钱不是更多了?” 把父亲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包里,顾溪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鸡汤。 “爸,我喂你喝鸡汤。” “小,河。” “嗯?” 分卷阅读131 顾溪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父亲的嘴边。徐大爷慢慢喝下,然後非常难过地问:“我……是,不是……瘫了……” 顾溪拿勺子的手顿了下,然後安抚地说:“爸,你只是手脚没力气,不是瘫了。”放下勺子,他捏了捏父亲的右手,再捏捏父亲的左手,问:“有感觉吗?” 徐大爷点点头。 顾溪又捏捏父亲的双腿:“有感觉吗?” 徐大爷又点点头。 然後顾溪舀起一勺鸡汤喂父亲喝下,说:“爸,你是中风了,但很轻微。等你的伤口恢复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建就能跟以前一样了。医院里好多中风的老人,动都动不了,连话都不能说,你这样都算瘫了,那人家那些老人家可怎麽办?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听顾溪这麽一说,一个人担心受怕了好几天的徐大爷觉得有点道理,心里没那麽慌了。 “爸,你刚动完手术,身体虚弱,所以觉得说话做事有点吃力,过几天就好了。罗杰医生都说你的情况很好,你要有信心。” “嗯,嗯。” 徐大爷有了信心,喝鸡汤都比刚才多了一分精神气。怎麽照顾和安抚父亲母亲,顾溪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可不是假的。相对的,只要有顾溪在,徐大爷和徐奶奶就能安心。如果他不在身边,你让徐大爷和徐奶奶来营海,他们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出门的。 在顾溪安抚徐大爷的时候,有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神色莫测地在门口毫不心虚地偷听。在屋里只有喝汤声后,他拄著拐杖悄悄离开了,没有人发现这位老人曾来过。老人搭乘电梯到了4楼,马上有人上来迎接:“展老先生,您的司机说您已经到了,您去哪了,我们还以为您出了什麽事,四处找您呢。” “没事,第一次来,我随便看看。” 拄著一根紫檀木拐杖,展老爷子脚步稳健地跟著前来接他的副院长去检查身体。每年展老爷子都要体检,今年他把体检的医院改到了儿子和乔邵北两人投资的医院。但他对这家医院的名字很感冒——昔河国际医院——当他不知道是给谁开的么。 “展老先生,要不要通知乔董事?” “不必,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麽大毛病。别跟他说我今天来过。” “啊,好的。” 哼!看看人家,对个半路认来的爹都那麽孝顺,再瞧瞧他自己的儿子。人家现在有父有母有孩子,日子过得多舒心。那两个傻小子心甘情愿给别人当现成的爹不说,现在恐怕都甘愿给别人当现成的儿子了!果然俗话说得好:有了媳妇忘了娘(爹)! 副院长神色有点紧张地瞅瞅一脸怒容的展老爷子,不知道这位跺跺脚营海都能抖三抖的老太爷对他们医院有什麽不满之处。 展老爷子能不气么。人家一乡下老头子生了病,都有人在身边细心伺候、嘘寒问暖,他呢!儿子成天给他摆脸色也就算了,更是从未在他的床边照顾过。离开营海那麽长时间一个电话也没有,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体好不好。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远溪:第六十五章(*) 当晚洗完澡后顾溪把乔邵北叫到房间,递给他一个存摺。乔邵北先是不解,接著就露出了然的笑容,只不过笑容里满是无奈。他先打开存摺的第一页,户名是顾溪,然後他一页一页慢慢地翻过去,几乎都是存款。存入的款项每一笔都是3000元,不过每笔存款的时间间隔最短有一个多月,最长的有三个多月,而取款的次数只有一次,是两万块钱,应该就是给郭月娥的那两万,不过最後一笔存款也是两万块。十几年了,存摺也不知换过几本了,但从这一本上乔邵北就可以看出顾溪平时的生活有多节俭。 存摺上一共有37534块钱,是顾溪所有的积蓄。乔邵北知道徐蔓蔓上大学的时候顾溪给过她5000块钱,徐大爷家盖房子顾溪也拿出过20000块钱,如果不是徐丘术把那两万块钱还回来了,顾溪现在连两万块钱都没有。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辛辛苦苦摆摊、代课挣来的钱。乔邵北只觉得这个存摺很重、很重,重得他快要拿不住了。 合上存摺,乔邵北看向顾溪,假装不明白顾溪给他存摺的意思,笑著问:“你是想炒股还是想开店?股市最近不是很景气,小股民几乎都是赔钱,我建议拿去开店比较好。” 顾溪楞了下,连忙解释:“这是我爸住院的钱,你看够不够。” 乔邵北假装正经地又翻了翻存摺,然後说:“多了。” 顾溪正要开口,面前的人突然放大,嘴被含住了。偷袭成功的乔邵北嘿嘿笑道:“只要这个吻就够了。” 顾溪的心慢跳了一拍,然後他无力地说:“邵北,我是认真的。” 乔邵北收起笑:“我也是认真的。以後伯父和伯母就是我和苏南的父母了,他们在我们自己的医院里看病还要掏钱,这不是扇我俩的耳光么。难道以後我和苏南的家人到医院看病,我们也要收他们的钱?小河,这是原则问题。” “邵北,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顾溪词穷。 乔邵北又很无耻地偷袭了顾溪的唇一口,说:“你没看到医院的名字叫什麽吗?” 顾溪怔愣:“呃……我没注意。” 乔邵北呻吟一声,抱住顾溪:“你太伤我和苏南的心了。” “呃,有什麽,问题吗?”顾溪努力回想,好像是什麽国际医院。母亲到了营海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会晕车,所以上了车他就忙著照顾母亲,根本无暇去注意医院的名字。而且至今他都没有看到父亲和母亲的病历,原来他竟然这麽粗心。 乔邵北在顾溪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说:“医院的名字叫——昔河国际医院。昔日的‘昔’,小河的‘河’。”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溪的眼睛就睁大了,而当乔邵北说出“小河的河”后,顾溪抿紧了嘴。乔邵北收紧双臂:“这是你未曾完成的梦想,我和苏南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弥补你。你在和我苏南的心里永远都是‘昔日’的小河,永远都不会变。” 顾溪抿了抿嘴,抱住乔邵北:“我当初考医学院,是因为我的身体。并不是,有什麽要救死扶伤的志向。别想了。” “好,我不想,我和苏南都不想了。”亲吻顾溪,乔邵北哑声说:“让伯父安心地在医院住著,那是我们的医院,是我和苏南的,也是你的。我知道你不想依靠我和苏南,你的存款我帮你投资吧。” “投资?”顾溪放开了乔邵北。 乔邵北面带认真地说:“ 分卷阅读132 我和苏南是不可能再让你回普河了,你应该,想到了吧。” 顾溪抿了抿嘴,没有开口。乔邵北握住他的手说:“先不说我和苏南的意思,以伯父和伯母的身体来看,回去也不现实。伯父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他要经常到医院复查,伯母的腰椎治疗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普河的医疗条件根本没办法和营海相比。另外,平心而论,徐家也只有你能照顾好他们,伯父伯母今後肯定是得跟著你过,那在营海也是最好的。还有阳阳和乐乐,以他们的聪明在普河太委屈了,他们应该来营海上学。” 这些顾溪岂能不明白,这也是他来到营海后一直在头疼的问题。回去,有很多现实的问题;留下,同样有很多现实的问题,他做不到让这两人“再”养著他。接著他就听乔邵北说:“你包的饺子很好吃,我不是恭维你,整个营海的饺子馆能比得上你的手艺的还真没几家。我和苏南想开一家饺子馆,你就负责馅料的配制,店铺和人手我和苏南来找。很多刑满释放的人出狱后因为找不到谋生的工作而不得不再次犯罪,我们就顾这些人。只要是真心想悔改的人必定会珍惜这次机会,他们会比别的人更努力。这麽做一来是投资,二来也是回馈社会,你觉得怎麽样?” 顾溪的眼里顿时浮现希望,开饺子馆?他呐呐道:“能成吗?” 乔邵北肯定地点点头:“能成。你的饺子绝对能大卖,相信我和苏南的投资眼光。只是目前伯父这边你走不开,等伯父的身体稳定了,我们再详细计划这件事,不著急。我知道你闲不下来,那就开店吧。我和苏南也不想你整天呆在家里,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事情。” 顾溪有点心动,他也想过如果留下来他能做什麽,答案却令他心慌。他没有学历,除了包饺子什麽也不会,以他的能力在营海当老师更不可能。但开饺子馆……他犹豫地问:“我的钱不够吧。” 乔邵北佯装不悦:“你又把我和苏南推开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乔邵北满意地笑了,说:“现在开店都是股份制,你投一部份钱,而且你的馅料也算是技术投资了,这可是最重要的部份。阳阳和乐乐的压岁钱也算一部份投资,他们两个喜欢做生意,这不正好给他们一个实习的机会么,剩下的就是我和苏南的那部份。盈利之後咱们就按入股的份额来分红,怎麽样?” 顾溪听到这里更心动了,想了想,他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取出阳阳和乐乐的银行卡,还有母亲交给他的存摺,递给乔邵北。 “也算我爸妈一份吧,他们现在都没什麽收入。” “没问题。” 乔邵北把银行卡和存摺都拿了过来,然後从口袋里取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金卡交给顾溪:“这是你每年的红利,扣除追加的投资部份还有给你保值的部份,这里是你的零用钱,你收起来。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随後,乔邵北又递给顾溪一张信用卡说:“能刷卡的话还是刷卡吧,你那张卡里有不少钱,带在身上不安全,你的信用卡费用每个月公司会统一结算一次,直接从你的银行帐户里扣除。” 顾溪没接,纳闷:“我哪来的红利?” 乔邵北的眼里滑过伤感,仍是笑著说:“你忘了?你走的时候把你的钱都给了我和苏南,刚开始我俩用这些钱炒股,後来挣得多了就拿去投资。”靠近呆愣在那里的顾溪,乔邵北舔舔他的嘴:“小河,你现在可是有钱人呐。” “邵北……”顾溪的心莫名的揪紧,那时候…… 乔邵北的身体前倾,把坐在床边的顾溪压在了身下,轻吻顾溪的唇,他哑声说:“我和苏南……那时候会那麽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吃醋。不是因为你依靠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你,不是,绝对不是。我们那时候想著你明明有很多时间可以告诉我们那个男人的事,但你却没有。我们以为我们自作多情了,所以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在坤行的时候,我们可以天天霸占著你,谁也抢不走,但到了大学,我们不在你身边,你那麽漂亮,脾气又好,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我们是有点钱,可我们没把握你能愿意跟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那一晚过後,我们以为你是愿意的,结果又看到了那些照片……小河,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很容易就能引起男人的注意和……”乔邵北的声音更哑了,“欲望。” “呵!”顾溪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手里的银行卡都掉在了地上。他是真不知道!别说以前在营海了,就是後来到了普河他都没觉得自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注意和,和那个! 看出了顾溪的怀疑,乔邵北道:“普河是小地方,哪怕有男人看上你他估计也没那胆子去追你,何况你还带著两个孩子。要你是单身,情况怎麽样就很难说了。”说到这里,乔邵北突然满意地笑了:“幸好有阳阳和乐乐,不然现在你肯定早被别人追走了。” “邵北。”这人越说越离谱了,他又不是金窝窝,谁都抢著要,而且,他也从不认为自己会被人喜欢。 乔邵北的眼里升起一簇火焰,他吻上顾溪的脖子,下身磨蹭顾溪的下身,喷出的气烫到了顾溪的皮肤。 “小河……”沙哑的声音透出某种讯号。 “邵、邵北……”顾溪顿时慌了,他还没做好准备。 “小河……我的小河……” “邵唔……” 顾溪的呼吸被炙热而又急切的吻夺走了,他的大脑瞬间罢工,意识立刻离他远去,不是在说钱的事麽?尽管不是第一次被吻了,可是顾溪还是无法招架乔邵北的吻,尤其是此刻这人显得比往常都热烈许多的吻。空调打开了,屋内渐渐暖和了起来,但顾溪只觉得燥热难耐。身上的睡衣很快被脱掉了,当乔邵北脱他的睡裤时,顾溪猛地从情欲中清醒,按住了乔邵北的手。不,不行,虽然有过一次了但他还是做不到。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咒语响起,顾溪很快放弃了抵抗,按著乔邵北的手力气顿失。睡裤被脱下了,顾溪双手捂住脸,害怕看到乔邵北眼里的恶心,哪怕是一丁点,他都无法承受。 乔邵北的眼里没有恶心,只有浓浓的心疼。要让顾溪能像安吉拉那样坦然接受自己双性的身体还需要他和展苏南很长时间的努力。不过没关系,他们会让这人完全放下的,他有这个信心。剥下了顾溪的内裤,乔邵北稍稍用力分开顾溪的双腿,灯光下,顾溪的下身完全映入乔邵北的眼里。上一回看的时候光线还有点暗,此时 分卷阅读133 却是清清楚楚,一览无馀。顾溪的身体又不受控的颤抖了起来。 乔邵北克制著内心又一次的震撼,眼睛都看直了。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浓重的喘息声,要不是谨记著雷克斯的话,他瞬间就会化身成一只饿狼,饥饿了太久的色狼。右手摸过顾溪的腿,来到那含苞待放的花蕊处,乔邵北咽了好几口口水,拇指轻轻摸上花蕊。 “唔!” 顾溪的身体猛地一颤,连带著乔邵北也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们要让他体会到你们有多爱他‘那里’,要让他明白他的身体是最棒的。” 耳边响起雷克斯的话,乔邵北跪在顾溪的腿中间,手不稳地拿过枕头垫在顾溪的腰下。 “邵北……”顾溪抖得更厉害了,双腿也想并拢。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乔邵北不知道他的声音颤抖得比顾溪的好不了多少。压下顾溪的双腿,让他的那个美丽的部位更加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乔邵北低头。 “啊!” 顾溪的身体瞬间紧绷,捂著脸的手反射性地抓住床单。 乔邵北念不出咒语了,他的舌尖在顾溪的花蕊处来回轻舔,顾溪死死咬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可是却发现好难。 花蕊的上方有一处极不明显的凸起,乔邵北的舌尖稍稍用力,顾溪的惊叫声随之而来。乔邵北的腿间已经高高涨起了。他没有用手,顾溪的花蕊太娇嫩了,他手上粗糙的茧子会弄疼了他。粉色,嫩若处子的粉色。顾溪的肤色本来就很白,属於那种晒不黑的白,花蕊在并不茂密的丛林里更显得娇嫩异常。 “邵……邵……啊唔……” 顾溪用力并拢的双腿夹住了乔邵北的脑袋,他受不了了,太刺激了,太刺激了。紧连著花蕊的比普通男人的阳物小一些的玉柱微颤颤地挺立著,粉红色的柱头流下一串串透明的眼泪。乔邵北暂时放过那个小凸起,一口含住了和花蕊一样娇羞的玉柱,换来顾溪的又一次深陷情欲的惊叫。 那一晚太混乱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这麽仔细品尝过这人的味道,那是他终身的遗憾。乔邵北温柔地抚摸顾溪的双腿,缓解他的紧张,味蕾仔细地品尝顾溪的玉柱与花蕊,尤其是花蕊下的那条歪歪扭扭的伤疤,每舔一下,他的心都会疼一分。顾溪没有男人应有的囊袋,更令乔邵北爱不释口。 “小河……你好美,好美……” 乔邵北一边舔顾溪的花蕊,一边赞美道。顾溪说不出话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捂住嘴和眼睛,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极限。 花蕊早已湿哒哒的了,乔邵北试探了试探,然後舌尖深入花蕊。顾溪闷哼了几声,咬住嘴,身体已经成了绛红色的了。 “小河,叫出来,是我啊,是你的邵北。”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小河,小河……你好美……好美……” 顾溪苦苦地压抑著,殊不知他的呻吟早已盈满了卧室。乔邵北的脸也憋红了,那美丽的景色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太强烈了,强烈到他的分身和裤子的摩擦都会叫他忍不住射出来。一秒钟脱掉裤子和内裤,乔邵北扶著自己看起来同样青涩的阳物抵住顾溪的花蕊。顾溪捂著嘴和眼睛的手掌用力,柔软而又坚硬的“东西”撬开了他的身体。 “唔……”顾溪感到了疼痛,伤口处也传来近乎撕裂的痛感。 乔邵北撤出了自己,用嘴又舔了好半天后再次试著进入顾溪。这一次顾溪忍住了疼,乔邵北极慢极慢地往花蕊的深处摸索,太紧了,乔邵北不得不又抽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乔邵北终於完全撬开了花蕊,可就在他的阳物刚进入一半时,他突然抽了出来,引来顾溪的战栗。听到了乔邵北似乎很痛苦的闷哼,顾溪一下子从情欲的泥沼中出来,急忙撑起虚软的身体,就见乔邵北低著头,看著他的腿间。 顾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心窝处痛得他无法呼吸,还是,勉强了吧。乔邵北抬起头,脸上是懊恼,是郁闷,是……没发现顾溪的异样,他抱住顾溪有点委屈地说:“我也不想这麽快的。小河,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阳痿早泄的毛病。我只有过一次经验,还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这十几年我唯一碰过的就是我的右手。禁欲太久,一下子解禁,呃,难免会快了点。” 顾溪的心窝不痛了,什麽,意思? “小河,再给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这次不会这麽快。小河……” “……”顾溪推开乔邵北,脸上是浓浓的不解,“邵北,你……” “噢——”这才发现顾溪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麽情况,乔邵北捂住额头,然後很不甘地指指顾溪的双腿间,让他自己去看。 顾溪低头看了,他的双腿间有一摊白白的液体。一分钟后,顾溪抿紧了嘴,马上就听到一人气急败坏的低吼:“不许笑!” 顾溪没有笑,他别过脸,曲起双腿,燥热感又回来了。 “小河……再给我一次好不好?”乔邵北的口吻里带了诱拐,压下顾溪,他又故伎重演,“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我最美的小河……”咒语又多了一句。 作家的话: 咳咳,应广大色女们的要求,我在这一章的标题上做了个记号,咳咳,闪了 PPS:奇豆终於有货了,在奇豆订购了书的亲们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书了。 远溪:第六十六章(半点*) 冷却的激情再次被点燃,落在顾溪身上的吻和滑过他身体的抚摸都透出了几分笨拙,就像某人说的那样,他没什麽经验。顾溪不懂这些,他完全被动地任乔邵北像一只小狗一样在他的身上舔来舔去、摸来摸去。乳尖湿湿的,身上的人显得比他还要激情难耐,不停地发出哼声。 顾溪紧紧闭著眼睛,双手死死抓著床单,根本不敢主动碰一下乔邵北。湿润的吻一路下滑,又来到了他的腿间,顾溪仍是下意识地想并拢腿,真的,不觉得他很丑……真的,觉得他那里是好看的吗? “唔……”属於男性的器官被含住了,顾溪伸手去推乔邵北,他有感觉了。似乎听到了顾溪心里的声音,乔邵北离开,转而用舌诱惑那美丽的花蕊,让她快一些为自己打开。 “小河,疼不疼?” 顾溪摇摇头,他不敢张嘴,他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快令他崩溃的舌头终於离开了,可不等顾溪喘口气,一根比舌头更可怕的家伙抵在了他的花蕊处,顾溪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分卷阅读134 命令自己的二兄弟这回绝对不能再那麽窝囊,乔邵北一点点地探入那娇嫩的花蕊中,完了,血气直冲鼻子。仰头,深吸了几口气,乔邵北索性趴下吻住顾溪,以此来分散注意力。顾溪本来就不会呼吸了,这下子更是快晕过去了。娇嫩的花蕊被过分粗大的阳物撬开,顾溪的呼吸因正在发生的事而断断续续的,脑袋早已短路。 乔邵北的後背全湿了,在顾溪的锁骨上留下一个个紫色的吻痕,他的阳物终於艰难地全部进入了顾溪的花蕊深处。两人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乔邵北亲吻顾溪因疼而略微蹙起的眉心,一手抚摸顾溪骨头明显的身体,挑逗他的情欲,耐心地等待他适应。在顾溪的呻吟越来越明显后,乔邵北缓缓动了起来。 这是……什麽感觉……顾溪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一手紧扣住乔邵北汗湿的肩膀,阵阵的酥麻从他被撞击的花蕊处直冲脑门,路过心窝的时候还发出了一阵阵的电流。十二……不,再过几天就十三年了……十三年前的那一晚他同样没有太多的记忆,而此刻,他却希望自己仍喝醉了。 “唔……唔……” 牙关几乎无法闭合,顾溪直接捂住嘴,可是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人恶劣地拉开了。 “小河……小河……小河……” “啊啊——唔嗯——啊——” 耳边粗重如野兽的喘息更是令顾溪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颤抖。花蕊在最初的疼痛过後已经完全被花蜜所淹没了。在他体内进出的阳物更加肆无忌惮地冲撞他的花心。顾溪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脑中的一根线啪地断裂,粉嫩的玉柱倾泻而出,正被“蹂躏”的花蕊也喷出了更多的蜜汁。紧接著,就听到乔邵北又一声痛苦的闷声,他极快地抽离顾溪的身体,暗叫一声糟糕。 顾溪剧烈地喘息著,玉柱和花蕊同时达到高潮的他已经彻底没了反应。而乔邵北却是慌乱地抽出纸巾擦拭顾溪花蕊间自己留下的某种液体,脸上是害怕。 “小河,怎麽办?我好像射到你里面了。” 什麽……怎麽办?顾溪的大脑还在死机中。 乔邵北却是吓得面色惨白,扶起浑身软绵绵的顾溪:“小河,你坐起来跪下,我射到你里面了。” 顾溪勉强曲腿跪坐,乔邵北的手指探到了他的花蕊里,想把他射进去的液体弄出来。顾溪无力地靠在乔邵北的怀里,按住了他的手,气喘地说:“别……有点,不舒服……”乔邵北的指头有点粗,弄疼了他。 乔邵北抱紧顾溪,声音都抖了:“小河,怎麽办,我射进去了,你,你会不会,怀孕……” 顾溪瞬间从混沌中清醒,慌乱的心在看到乔邵北脸上的紧张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淡淡地说:“有了就有了吧,没事。” 乔邵北猛地看向顾溪,眼里的紧张渐渐变成了狂喜,接著他就压倒顾溪重重地吻了上去。他的反应令顾溪心里刚刚涌起的一点窒闷立刻消散。当乔邵北的吻变得异常温柔之後,他听到对方说:“小河,没有照顾怀孕的你,没有看著两个孩子出生长大,是我和苏南一辈子的遗憾。小河,我不是不愿意你怀孕,相反,我渴望极了。但是我又很怕,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顾溪今晚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乔邵北,说:“我的身体没你们想得那麽严重,孩子来了,就生下他,别想那麽多。” 对顾溪的爱要溢出来了,乔邵北把顾溪抱进被子里然後去了浴室。过了会儿,他把昏昏欲睡的顾溪抱进浴室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然後他出来换床单,嘴角的笑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 跑进餐厅,拿了一颗鸡蛋,又抓了一根玉米,准备去上班的徐蔓蔓朝门外看了看,疑惑地问:“小叔已经吃完了?” 坐在桌旁和徐奶奶一起用餐的乔邵北笑著说:“你小叔他还在睡,今天我带奶奶去医院,要不要我送你上班?” 想到小叔这阵子够累的,根本没察觉到乔邵北的笑有多麽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徐蔓蔓不疑有他地说:“不用。我走啦,奶奶再见、乔叔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乔邵北代替顾溪叮嘱。 “知道啦。” 又抓起一罐牛奶塞到包里,徐蔓蔓跑了。徐奶奶忍不住担心地问:“邵北,小河不是生病了吧,你劝劝他,让他也去医院检查检查。” 乔邵北压著心中的狂喜,说:“他没生病,我今天公司没事,让他多睡会儿。” “哦,那就好那就好。”徐奶奶不禁有点自责:“我跟老头子拖累他了,要是没我们,他的日子会轻松不少。” 乔邵北马上不赞成地说:“伯母,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和伯父那可是双份。小河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你和伯父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今後他在哪儿你们就得在哪儿,不然他不安心。” 徐奶奶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是什麽意思?乔邵北深吸了口气,直接摊牌:“伯母,您和伯父,知道我们跟小河的事了吧。” 徐奶奶点点头,张了张嘴,她又闭上了。乔邵北顿了顿,说:“小河留在营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孩子都是最好的。所以这次,我们就不打算让小河回去了,阳阳乐乐也同意在营海上初中。” 徐奶奶还是点点头,心里是浓浓的不舍,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乔邵北如对待自己的母亲般搂住徐奶奶,说:“伯母,您和伯父也留在营海吧。” “啥?”正在伤感的徐奶奶一下子愣住了。 乔邵北道:“就是您和伯父留在营海,跟我们一起过。” “啥?!”徐奶奶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屋内的光线很暗,顾溪从睡眠中醒了过来,一夜无梦,醒来的他发了好半天的呆才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麽。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滋味,下身的感觉提醒著他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一直被自己认为是丑陋的身体,在乔邵北的眼里竟然是“美”的,那人的亲吻、抚摸和进入没有半点的勉强,尽管他昨晚一直不敢看,但他能感觉得出来,感觉得出来那人的兴奋与激动。埋在心底整整三十年的大石头就这样被搬走了,顾溪一时无法适应。如果那时候他告诉两人实情,也许这十三年…… 顾溪闭上眼睛,昨夜被侵入的地方火辣辣的,缝合的伤处更是隐隐作痛,那毕竟不同於真正的女性部位。就这样,和邵北做了……顾溪拉高被子蒙住脸,就这样……做了……啊!几点了!想到还要带母亲去医院,顾溪赶紧起床,眼角瞟到一张纸,他扭头。乔邵北的枕头上有一封信,他拿了起来。 ——小河,今天我送伯母去 分卷阅读135 医院,你在家休息。床头柜上的药记得吃,是补血的。我让佣人做午饭了,中午等我和伯母回来一起吃饭——落款是“你的邵北”。 心跳的有点快,顾溪的视线从“你的邵北”这四个字上移开。捏著信,顾溪又躺了回去,仍觉得恍惚,就这麽……做了。 ※ 普河县,展苏南端著做好的菜从厨房出来,冲著一楼的一间屋大声喊:“阳阳乐乐,出来吃饭啦。”两个正在做试卷的孩子马上放下笔:“来啦。” 跑出去,两个孩子先去洗了手,然後帮著展爸爸把饭和汤端出来。三个人在茶几旁坐下,阳阳先给展爸爸盛了一碗饭,然後又给乐乐盛了饭,最後才是自己的。乐乐则给展爸爸和哥哥盛了汤,然後拿起筷子夹起一颗煎鸡蛋就往嘴里塞。 “小心,烫。” “唔唔。” 乐乐哈著热气,两三口就把荷包蛋给吃了。做了一个上午的试卷,肚子很饿。目前是全职奶爸的展苏南又给阳阳和乐乐各夹了一颗煎鸡蛋,说:“下午爸爸陪你们玩游戏好不好?” “好。”乐乐点头。 阳阳道:“爸,我们上午做完了四套试卷,你帮我们改改。” “吃完饭爸爸就给你们改。” “嗯。” 很平常的对话,却透著展苏南渴望了太久的温馨。阳阳和乐乐已经不去上课了,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坐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课,而且在学校里他们会更想爸爸。足足过了一个星期,两人才从伤心中缓了过来,不过还是不能看爸爸的照片、听爸爸的声音。只要看到、听到,他们就想哭。也幸好爸爸很忙,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匆匆几句话就挂了,不然他们肯定会露馅。 阳阳和乐乐请长假的事瞒不过徐家的人,展苏南跟他们说两个孩子准备到营海读书,要在家里补课,并叮嘱他们不要告诉顾溪,说是给顾溪一个惊喜,徐家人这才没有在电话里说漏嘴。被乔邵北派来的左青伟现在替老板在学校代课,洪建斌和庄飞飞负责食品厂的筹建,展苏南让他们三人去住宾馆,他在家全心陪孩子。 自从知道自己是被爸爸生下来之後,阳阳和乐乐就没出过门。营海的学校教授的内容和县上的小学有很大的不同,两人在家里补课,预习坤行中学的课程。其他时间就跟展爸爸一起看电影,玩游戏或者窝在展爸爸怀里看股票。乔邵北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给两个孩子打电话,以亲生父亲的身份跟孩子们聊天,听孩子们说话。父子五人,只有顾溪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吃了饭,展苏南去批改孩子的试卷,阳阳和乐乐去洗碗,这是孩子们跟展爸爸约定好的。两个孩子做的是坤行中学初中部五年来初一和初二的考试试卷。展苏南再次为孩子的聪明而吃惊,孩子只有语文和英语有丢分的情况,并且也只在十分以内,其他功课都是满分。 中午睡了午觉,展苏南陪孩子打了两个小时的游戏,他和乔邵北给孩子们买的游戏机都被打包送过来了。刚接触到游戏的孩子难免会沉迷,不过他们也只沉迷了几天,现在已经能做到不玩的时候就不玩。孩子们心里有一个坚定的目标,爲了这个目标,他们可以抵挡任何的诱惑。这是展苏南和乔邵北最自豪也最心疼的地方。 晚上9点半,乔邵北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跟孩子们聊了会儿,他小声地对展苏南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展苏南一听,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去洗澡吧。” 心知展爸爸和乔爸爸有悄悄话要说,两个孩子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好了,阳阳和乐乐洗澡去了,什麽事?” 电话那头的乔邵北弯起唇角:“苏南,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冷静啊。” “你说。”以为是不好的事,展苏南拧了眉。 “我跟小河,make love了。” “什麽?!” 展苏南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後他就听到对方很愉快地说:“小河虽然还是放不开,但他没有推开我。不过就像雷克斯说的那样,他很容易受伤。” 展苏南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你是想我喷血而亡吗?” “哈哈哈……”乔邵北很过分地在电话里大笑,然後正色道:“小河仍是担心我们两个人是否能接受他的身体,是否不介意共有他。昨天的情况特殊,我想尽快安他的心,让他不再逃开我们,所以才那麽做了。接下来我不会再碰他,等你回来。” “我想现在就回去。”展苏南的声音都哑了。 乔邵北不忍地说:“要不咱们跟小河商量商量,让孩子们提前过来,等考试的时候他们再回去。” 展苏南压下不停上窜的欲火,说:“现在还不行,孩子们表面上没事了,心里还没平静呢。我忍著,等到他们考完试我再带他们回去。阳阳和乐乐现在听到小河的声音还是会哭,见了面就更难说了。我没事,这麽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差这一个月。” “苏南,对不起。”乔邵北感觉很抱歉。 展苏南在电话里一笑,说:“咱俩还要这麽客气吗?不过我现在放心了,小河接受了你也就等於接受了我,我们离真正追回他的那天又迈进了一大步,值得庆祝。” “不过昨晚发生了点意外。”乔邵北有点口乾舌燥。 “你弄伤小河了?” 乔邵北吸了吸鼻子:“我经验不足……射到,小河里面了。虽然没有全射进去,但有一些。” 展苏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那那,那……” “小河说有了就生下来。” “……” “怎麽办,苏南,我很害怕。万一小河有了……我怕他现在的身体吃不消。” “邵北,你是想逼我今晚就回去是不是?你太过分了!你吃了小河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我告诉你啊,在我回去之前,你给我忍住!” 展苏南急了,阳阳乐乐已经跟乔邵北一模一样了,如果这次小河又怀孕,他,他真要哭死了。乔邵北赶紧在电话里连连说好,连连道歉,然後又宽慰说:“没射进去太多,应该不会那麽准,我又不是当年,精子活力没那麽高。” “X!我要流鼻血了!你还说!”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啊,小河的燕窝该煮好了,我给他拿燕窝去,不跟你说了。” “你照顾好小河!万一,万一……” “以後我每天送伯母去医院,不会让他累到的。挂了啊。” “嗯。” 挂了电话,展苏南的心砰砰砰直跳,大大地咽了口口水,他捏住鼻梁,真 分卷阅读136 的要流鼻血了。 作家的话: 的事情在这里尼子要向还没有拿到书的亲们说一声抱歉,这也是尼子不想看到的。鲜的实体出版和网络是两个部门,对实体出版部门来说尼子新到不能再新的人,所以他们的对待方式呢也就是和新人没有区别了,按照他们的原话就是网络上看的人多的实体销售并不一定有多好。也因此尼子的稿子被整整拖了一年,而且还是在尼子的争取下才再4月份出版了。从的宣传上大家应该就可以看出来,只滚动宣传了一下,如果我不说的话估计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耽美BL的首页根本就没有宣传过狼牙,所以真是没办法。 也因为这些很实际的原因,的印量我估计也没有太多,因此造成了无货的情况。而由於要优先台湾地区,所以大陆这边的发货日起就一推再推。鲜也并不知道,我是在看到你们说奇豆无货了赶紧跟他们说,过了一周他们才确定要加印。 T-T,谁叫人家以前没出过商业志呢,谁叫人家还是不能跟那些大神级人物相比呢,从狼牙的宣传到後来的发行尼子也是万分的无奈,所以只能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因为这不是个人志,尼子可以催那边赶紧发货,对不起你们了T0T 远溪:第六十七章 担心顾溪会怀孕,乔邵北说什麽也不肯让顾溪再每天送徐奶奶去医院、照顾徐大爷。但是顾溪不想父母担心,而且他也觉得没必要那麽紧张。那时候那麽危险的情况下阳阳和乐乐都能平安地长大,何况是现在这种极为安全和舒心的情况下。父亲的身体一天天都在恢复中,母亲的腰在每天的按摩下也好了许多,和乔邵北与展苏南的关系也进入到了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顾溪的日子是舒心的。何况会不会怀孕还说不准。对乔邵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两方妥协后,顾溪只在医院照顾徐大爷,回来後就歇著,什麽都不做。 乔邵北隔几天就回家陪陪父亲和展叔,展坤不知道因爲什麽心情很不好,带著老婆搬到了乔作行家里。展苏南还是一次电话都没给父亲打过,越和孩子相处,他越怪父亲,更怪展苏帆。乔邵北谁也没劝,不过他尽量替展苏南尽孝心。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的体检报告出来了,除了肝火有点旺之外,没啥大毛病。不过毕竟上年纪了,还是要多注意。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徐大爷终於如愿地出院了。本来罗杰建议他住到中风的症状减轻之後再出院,徐大爷说什麽也不肯。虽然乔邵北跟他说医院是自家的,不用花钱,但他也不能赖帐不走啊。他多住一天,医院就少挣一份钱。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在医院住著,顾溪就得天天来照顾他,太辛苦了。 徐大爷出院的那天,乔邵北还特地订了一束花送给徐大爷,搞得徐大爷受宠若惊的。都快入土的人了,第一次收到鲜花。花很漂亮,徐大爷很喜欢。不过如果他知道那一束花得好几百块钱他肯定就不喜欢了。 一来营海就被直接送进了医院,徐大爷连营海长什麽样都不知道。乔邵北开著车带著他绕了营海市区一圈才把他送回家。徐大爷总算明白了爲什麽那麽多人想到营海来,大城市果然是小县城不能比的。而当他到了所谓的“新家”,徐大爷的反应跟徐奶奶一样,下巴都惊得要掉下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漂亮的房子,还有花园!是真正的花园,不是菜地!徐大爷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这是沾了养子的光,不然他哪有机会来营海,哪有机会见到这麽好的房子,还要住进去! 徐大爷出院了,阳阳和乐乐也快期末考试了。徐大爷的心不平静,顾溪的心又何尝平静。再不久展苏南就回来了,届时……正在给父亲做蒸鸡蛋的顾溪一手摸上腹部,距离那晚快一个月了,身体没有任何特别的症状。乔邵北自那晚之後再没碰过他,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要摸好久他的肚子,一边希望他有了,一边又害怕他有了,矛盾得很。叹了口气,顾溪打开锅盖看看蒸鸡蛋好了没,该来的挡不住,顺其自然吧。 “小河,你干嘛呢?”下了班的乔邵北一回来就听徐奶奶说顾溪在厨房,马上过来看。 顾溪扭头,笑笑:“给爸做蒸鸡蛋。” “你让佣人做就好了,不是答应我回家就歇著吗?”乔邵北不悦地走过去。 顾溪无奈地说:“我又不是盖房子,只是蒸鸡蛋而已。邵北,别把我当成残疾人,现在我不用每天往医院跑了,难道让我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吗?”他闲不下来,不然会心慌。 乔邵北见顾溪是真的不高兴了,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忘了你什麽都不做的话会闷。”乔邵北从后搂住顾溪的腰,一手摸上他的肚子,意思明显。顾溪拍拍他的手,说:“很可能不会有。” “我知道,但总要以防万一啊。”做了几天的心理建树,乔邵北已经做好了承受失望的准备。“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自己家的医院,不怕的。” 顾溪却道:“再等等看吧。”医院里总是有外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心知顾溪的顾虑,乔邵北转而道:“苏南下午来电话,说阳阳乐乐下周二升学考试,今天已经周五了,还有三天。” 顾溪关了火问:“你要去接吗?” “去,你和我一起去。苏南说阳阳和乐乐考完的当天晚上他们就回来,孩子的成绩由庄子去拿。” 顾溪的心尖颤抖,点了点头。 “小河。”乔邵北的声音突然哑了几分,顾溪的心尖更颤了。 “嗯?” “你,做好准备了吗?” 乔邵北环紧顾溪的腰。顾溪的呼吸有点不稳,他把蒸著鸡蛋的碗从锅里端出来,吹吹被烫著的手。乔邵北耐心地等著顾溪回答。 抿了抿嘴,顾溪低声回道:“我不知道。邵北,我不知道。” “对不起,小河,我们应该再给你一点时间的。”乔邵北很自责,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强迫这人。不过似乎回来之後,他就一直在强迫对方。 顾溪在蒸鸡蛋里倒入调料,深吸了一口气后又低声说:“邵北,这种事我是从来不会去想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身体……那,太丑陋。” “小河!”乔邵北把顾溪转了过来,让他看著自己,“难道还要我用行动来证明你的身体有多迷人吗?”乔邵北弯身在顾溪耳边说:“我答应苏南等他回来,又担心你怀上了,一直在苦苦地忍著,可你竟然会认为自己的身体丑陋。小河,我想要你,我想得快疯了。” 顾溪的心钝痛,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 分卷阅读137 体太丑陋,他怎麽会刚出生就被丢在垃圾堆里。“邵北……真的,不觉得吗?”畸形的身体是他心里一辈子的痛。 “你说呢?”乔邵北拉过顾溪的手放在自己几乎每天都在发情的二兄弟上。顾溪的手像被蛰了一下迅速收回,然後气息不稳地推开乔邵北,去端碗。 “我来。”拦下顾溪,乔邵北戴上防热手套,端著碗出去了。站在厨房里,顾溪微微有些失神,刚碰过乔邵北那里的手掌心很烫很烫。 晚上,乔邵北搂著顾溪,一手习惯性地揉他的腰。天暖和了,顾溪的骨头没那麽痛了,但还是会腰痛。之前乔邵北都只敢在顾溪睡了之後给他揉,那晚过後,他就敢光明正大了。腰部舒服了很多的顾溪在乔邵北的怀里昏昏欲睡。按住乔邵北给他揉腰的手,他睡意明显地说:“别揉了,睡吧。” “我不困,你先睡。”乔邵北把顾溪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继续揉。 “小河。” “唔?” 见顾溪要睡著了,乔邵北趁机问:“你走的时候……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顾溪闭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声,快要空白的脑袋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回答在乔邵北的心里掀起怎样的巨浪。 紧紧咬了下牙关,乔邵北吻了吻顾溪的唇,哑声说:“睡吧。” 顾溪睡了。在他陷入沉睡之後,搂著他的人悄悄下了床。健身房里,一人对著沙袋不停地挥拳,他们该死,他们该死!那时候那人是怎麽熬过来的,他不敢想,一想心就疼得要晕过去。那人知道自己怀孕了还遭受到他们那样的对待,他们该死! 挥出的拳头越来越慢,精疲力竭地乔邵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狠狠砸了一下地板,他痛苦地捂住脸。不能原谅自己,尽管那人已经原谅了他,但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他们对那人的伤害就是下辈子都补偿不了。 在地板上坐了很久,勉强平静下来的乔邵北爬起来。轻声进入卧室,床上的人睡得香甜,身体仍保持著他离开时的姿势。拿过手机,乔邵北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安吉拉,小河的父亲中风,他走不开,很抱歉,要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了。” “我告诉了他你的事,不过他仍是很自卑。” “没有意外的话苏南下周三的晚上就回来了。对,和孩子们一起回来。小河和孩子们已经同意留在营海了。” “好,谢谢你,安吉拉,太谢谢你了。好,嗯嗯,好的,嗯,再见。” 吐了口气,乔邵北把手机放到一旁,打开水龙头,让凉水冲洗自己的脑袋。要怎麽给顾溪和孩子更多的幸福呢,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早上起床的时候乔邵北已经不在身边了,不过他躺过的地方温温的,该是起来没多久。以前他每天7点不到就要起床,现在则是睡到自然醒。足够的睡眠让顾溪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沧桑感都去了一些。下床铺好床,看看表已经快9点了,顾溪赶紧去刷牙洗脸。奇怪,今天怎麽会睡到这麽晚。他并不知道乔邵北几乎给他揉了一夜的腰。 徐奶奶和徐大爷已经起来了,顾溪吃了早饭后就推著徐大爷到院子里晒太阳,活动腿脚。徐大爷右边的身体没什麽力气,但手脚能活动。顾溪遵照罗杰的叮嘱,每天扶著徐大爷在院子里走一个小时,早晚各一次,还要按摩。徐大爷左手拄著拐杖,在院子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乔邵北专门请了两个护工到家里每天给帮助顾溪给徐大爷做复建。乔邵北每天上班的时候就把徐奶奶带到医院,中午有人送徐奶奶回来,顾溪就在家专心地照顾徐大爷。 ※ 普河县小学的校门口,展苏南坐在车里等著阳阳和乐乐考完试。看看表,考试开始已经40分钟了,按照昨天的惯例,那两个小子很快就可以出来了。越野车的後座放了好几个纸箱子,下午是最後一门考试,考完试他们就直接回营海,一想到这里展苏南就莫名地有点紧张。一手略显焦躁地轻拍方向盘,展苏南时不时地深吸一口气,浑身上下都有点燥热。 正心绪不定呢,展苏南瞟到两个熟悉的小孩儿从学校内往外跑,他急忙下车。两个孩子跑出大门扑到他的怀里,同样带著点紧张。“展爸爸,我们考完了。” “好,咱们回家。”展苏南把两个孩子扶到车上。从今天开始,营海就是孩子们的新家了。 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的展苏南发动汽车,两个孩子趴在他的椅背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们要去营海了呀。 “宝贝儿们,见到爸爸可千万不能露馅啊。”展苏南反手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 “嗯嗯。”阳阳和乐乐用力点头,他们不敢露馅。 汽车朝空军临时基地驶去,直升机已经在那里等著了。而在营海,有一个同样心绪无法平静的人正在厨房剁饺子馅,每次他心神不宁的时候他就会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冷静。 “小河,小河。” 乔邵北大步走进别墅,在客厅给马上就要回来的阳阳乐乐剥松子的徐奶奶抬头,说:“小河在厨房,他说晚上包饺子吃。” “我去厨房找他。” 乔邵北往厨房走。徐大爷探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心里很是高兴,看乔邵北这麽心疼紧张顾溪的样,顾溪的後半生都会有好日子过了。 顾溪在厨房里已经听到乔邵北的声音了,他放下刀,转身,对方正好走了进来。“小河,走,去接阳阳和乐乐。” 顾溪的心跳一下子失去了正常的频率,看出了他的紧张,乔邵北上前搂住他,有点激动地说:“我们一家人要真正团聚了。” 这句话说得顾溪心里都生出了几分伤感,他拍了拍乔邵北:“走吧。” 乔邵北放开顾溪,给他解开围裙,没有任何避讳地拉著顾溪的手出了厨房。顾溪上楼换了身衣服,就和乔邵北出去了。 两人一走,徐大爷就拿起拐杖敲敲老太婆,小声说:“小河,跟他们,的事,别跟,丘林他们,说漏嘴。” 徐奶奶点点头,同样小声回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徐大爷吐了一口气,有为顾溪苦尽甘来的高兴,也有为顾溪的担忧。展苏南和乔邵北家那可是大户人家,能同意两人跟小河在一起吗?更何况小河还带著两个孩子。不过说起来,阳阳和乐乐到底是谁的孩子呢?爲什麽那麽像邵北呢? 抵达空军基地的时候,魏海中竟然已经在了。他在乔邵北停好车后亲自为顾溪打开车门。乔邵北和顾溪已经渐入佳境的事情魏 分卷阅读138 海中也从乔邵北那边听说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内幕”的事,但也足够他高兴了。 从车上下来,顾溪就说:“海中哥,晚上你跟嫂子都过来吃饭吧,我包饺子。” “好啊,好几个月没吃你包的饺子了,你嫂子还跟我念呢。”魏海中笑呵呵地说,心情已不复以往那样沉重。 乔邵北看看表,对顾溪道:“苏南他们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要不要上车上等?”顾溪的腰不好,他得随时注意。 “不用。”在车上等他更心慌。顾溪假装好奇地往四周看看,上回来这里的时候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了。”魏海中心情极好地说:“红雁怀孕了,昨天刚检查出来的。” “真的?!”乔邵北出於某种心态,搂住的顾溪的腰,“恭喜恭喜。海中哥,这是大喜事啊,得庆祝!” 顾溪也很为魏海中高兴,不过他记得展苏南和乔邵北说海中哥和红雁姐还没结婚。他忍不住问:“海中哥,嫂子怀孕了,你什麽时候娶嫂子进门?” 乔邵北也正色道:“海中哥,趁嫂子的肚子还没大起来,你赶紧跟嫂子把事办了吧。”说著,他把稍稍用力把顾溪搂到怀里,告诉魏海中他不必再有任何的内疚了。基地四周有好多当兵的,顾溪拉下乔邵北的手,有点不好意思。 看到两人的互动,魏海中是彻底放下心了,他笑著说:“明天我就跟她去领证,孩子刚一个多月,红雁不想办婚礼,说忙不开,现在她又怀孕了,我也怕她累到。她现在害喜的反应还挺大的,我想要不等她生了孩子之後再办。她说她不要大著肚子穿婚纱。” “那可不行。”乔邵北不赞成地说:“嫂子这麽多年无怨无悔地跟著你,怎麽也得有一场世纪婚礼吧。婚礼的事我和苏南包了,你和嫂子就去拍婚纱照、挑婚纱、选蜜月的地点。你告诉嫂子,我准她的假,随便她请多久都无所谓。” 顾溪也道:“婚礼一定得有,不然以後嫂子回想起来也是一个遗憾。” 魏海中点点头,颇为无奈地说:“她工作起来是女超人,最近她手上有两个重症的孩子,她放不开。我晚上跟她商量商量,我也怕她以後想起来遗憾,埋怨我。” 乔邵北突然很正经地说:“哎,对了,男花童是现成的啊,你只要再去找两个女花童就行了。” 魏海中笑了:“哈哈哈,你不提我也会跟你要的,那麽帅的两个男花童可不好找。”顾溪一开始没明白过来,等他明白过来后,他也跟著笑了。 远处的天空传来了嗡嗡声,顾溪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心顿时狂跳了起来,是一架直升机。乔邵北上前了两步,看了看后,道:“该是苏南他们到了。小河,咱们过去吧。”很自然地拉起顾溪的手,他带著顾溪往直升机降落的地方走去。沿路遇到的士兵们看到乔邵北和魏海中都向他们点头示意。 扑面而来的风越来越大,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有人对著窗户在用力朝顾溪他们挥手,顾溪看到了窗户上印出的三张脸,他挥手示意。五分钟后,直升机的门打开了,就见两个孩子迫不及待地跳下直升机冲向顾溪。顾溪张开双臂,万分激动,两个月没有见到儿子,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麽地想他们。 远溪:第六十九章(*) 展苏南和乔邵北帮著顾溪伺候徐大爷睡下,徐奶奶也要睡了,顾溪替父母关上门,看到门外等著他的两人时,他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看出了他的紧张,展苏南道:“我去冲个澡,一身的臭汗。” 乔邵北则道:“那小河你要不要去阳阳和乐乐的屋里冲个澡?天热,你今天又忙了一天,冲个澡好睡。” 顾溪问:“阳阳和乐乐睡了吗?” 乔邵北笑笑,一脸满足地说:“刚才他们在房里打游戏,现在不知道结束了没,一起上去看看吧,让苏南去冲澡。” “去吧,阳阳和乐乐两个月没见你,天天说想爸爸。”推了推顾溪,展苏南尽量让自己的口吻轻松一些。 顾溪点点头:“那我去阳阳和乐乐的屋里冲澡吧。” “你直接上去吧,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乔邵北握住顾溪的手往楼梯的方向走。 徐大爷和徐奶奶因为腿脚不灵便,住在一楼。上了二楼,展苏南就回屋冲澡去了,乔邵北没跟著顾溪上三楼,也回了屋。顾溪一个人去了孩子的房间,心神不宁。打开房间的门,顾溪心里的紧张变成了对孩子的疼爱。两个孩子已经很自觉地上床睡觉了。台灯开著,两个孩子分别躺在床的两侧,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该是给他们的乔爸爸留的,他们都要挨著乔爸爸睡。 顾溪走到床边,两个孩子的头发还有点潮湿,该是洗了澡没等头发干就直接上床睡觉了。把阳阳踢到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住他的肚子,再轻轻地把趴著睡的乐乐翻过来让他侧躺,顾溪关掉空调,打开窗户。营海的夏天白天很热,但晚上就很凉爽了。风从纱窗里吹进来,吹起了窗帘却送进了凉风。两个孩子砸吧砸吧嘴,睡得香甜。 有人推门进来了,顾溪扭头,是乔邵北,对方手里拿著顾溪的换洗衣服。看到孩子睡了,他指指浴室,顾溪点点头。从乔邵北手上接过衣服,顾溪平静的心跳得又异常激烈了。不敢看乔邵北,顾溪低著头进了浴室。乔邵北则是在顾溪进去後不停地深呼吸,然後宠溺地亲了亲两个熟睡的孩子。 浴室里,顾溪站在淋浴下,让水流冲刷掉自己心里的慌乱。他知道,在和乔邵北发生关系之後他就知道他将面对这种情况,这种……和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况。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发现他完全无法准备好。尽管乔邵北说他的身体是最美的,尽管乔邵北对他充满了欲望,但心里三十年来的自卑却仍是令他惶惶不安。更何况他要和两个人……顾溪用力搓搓脸,既然根本不可能躲得掉,那,那他要不要再去喝醉了?起码喝醉了他可以假装自己什麽都不记得。 双手缓缓移到腹部,想到这阵子乔邵北眼里的期盼,顾溪的心有点沉重。他有预感,他并没有怀孕。他没有任何怀孕後会有的症状,一点都没有。双性的身体怀孕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何况他现在已经老了,也许他不可能再怀孕了。阳阳和乐乐明显是邵北的孩子,如果他不能生育了,那苏南怎麽办?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顾溪瞬间回神。关了淋浴,他走到浴室门边,打开一条门缝,外头的人是乔邵北。 “小河,要不要我给你搓背?” “不,不用了。” 分卷阅读139 他还是不习惯在这人的面前裸露。 乔邵北赖皮地笑笑:“那,我能不能也进来冲冲?”明明还有别的浴室,但他就是非要和顾溪挤。顾溪咽咽嗓子,体内有点燥热,心跳陡然加快。 “小河?”乔邵北推推门。 顾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让开了。乔邵北立刻推门进入,又迅速关门。顾溪双手不自然地捂住下身,低下头。 乔邵北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身上的累赘,抱住了顾溪,顾溪的身体瞬间紧绷。乔邵北横抱起他走到淋浴下,打开水。他胯间的老二已经挺立了,而顾溪仍捂著自己的下身。 “头洗了吗?” “……嗯。” “那我给你搓背。” 任自己的老二翘著,乔邵北拿过澡巾,稍用力地执起顾溪的一只手,给他擦胳膊。顾溪就站在那里低著头,身体不知是不是因为热水的缘故,有点粉红。 “小河。” “我不碰你,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洗。” “虽然我很渴望你,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适应,而且我也怕伤了孩子。” 乔邵北一边擦一边说。顾溪被乔邵北握著的手颤了下,然後闷声说:“我觉得,我没怀上。” 乔邵北的动作一顿,然後笑笑:“没怀上就没怀上。我也是怕把你累坏了。虽然有佣人帮你照顾伯父,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你操劳。” 顾溪抽出被乔邵北握著的手,在这里几乎天天冲澡,他身上不脏。拿过乔邵北手里的澡巾,他道:“我给你擦背吧。” 乔邵北的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他马上关掉淋浴,背对著顾溪双手撑在墙上。心窝涨得满满的,满满的。 顾溪安静又显得很沉默地给乔邵北擦背。乔邵北怕自己下一刻忍不住就把顾溪压在墙上,他赶紧没话找话:“小河,给我擦了背你就出去吧,早点休息。” 顾溪的手又是一顿,没吱声。给乔邵北擦完背,顾溪拍拍他示意好了。乔邵北打开淋浴,然後拿过沐浴乳。挤了一些在手上,他却对顾溪说:“来,我给你抹。” 顾溪一下子往後退了两步,脸颊明显的红了。“不,不用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乔邵北一手拉过顾溪,把沐浴乳抹在了顾溪的身上,顾溪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乔邵北把顾溪搂在怀里,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涂抹,胯间的昂扬顶著顾溪的腰腹。顾溪的精致也抬头了,他大气不敢出,生怕乔邵北在他後背涂抹的手移到他的腿间。 乔邵北对自己的定力非常了解,他放开顾溪声音异常沙哑地说:“嗯,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抹吧,我……”他指指自己的老二。 顾溪没抹,直接站在淋浴下把身上的泡沫都冲掉,只盼著早点离开这令他窒息的地方。乔邵北没有阻拦他,在顾溪冲完後,他为顾溪拿来浴巾。 “你先出去吧,我还要一会儿。”乔邵北的眼神只敢固定在顾溪脸部以上,他的脸也是红彤彤的。顾溪低著头,低低地嗯了一声,飞快地擦乾身体,随意擦了擦头发,他套上内裤和睡衣出去了。顾溪刚一离开,乔邵北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右手握住自己的老二,不解决一次不行了。 几乎是逃离般地跑了出去,顾溪一路跑到二楼的卧室,手刚握住门把手,还没推开门他就停下了。屋内……屋内……门自动打开了,顾溪的身体瞬间落入一人的怀里,不等他反应他就被对方横抱了起来,门在他身後关上了。 被放在了床上,拖鞋被拿掉了,顾溪的头皮因紧张而发麻,身体也莫名地发软。面前一个人离他很近,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喘息声——略显粗重的喘息声。那人眼里的神情与爱意让他无处可躲,顾溪舔舔发乾的嘴,向後挪了挪。 展苏南也很紧张,犹如一位青涩的少年,心里恨不得就这样把顾溪压在身下,可是行动上却没那麽大胆。见顾溪的头发还湿著,展苏南抹抹鼻子:“我去拿吹风机,头发不吹乾可不行。”床垫动了动,展苏南下床了。顾溪盘起腿,低头,放在身侧的两手怎麽摆都觉得不舒服。 展苏南很快回来了,电吹风响起,顾溪没有抬头,一只大手在他湿润的发间游走。顾溪抿著嘴,心里的紧张渐渐地被那只大手传递出的温柔与爱意安抚了。顾溪的心神有些飘忽,以前这两人也曾这麽给他吹过头发,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的记忆中。吹风机的声响不知道何时停了,待顾溪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 并没有猴急地马上脱掉顾溪的衣服,展苏南一手撑在顾溪的身侧,一手摸上顾溪的脸,凝视著他。相比此刻能尽情地搂这人入怀的喜悦,性爱什麽的却是其次了。展苏南不说话,就那麽看著顾溪,轻抚他的脸,他额头上的那道疤,还有露在外的胳膊。顾溪看尽展苏南的眼里,迷失在对方毫无掩饰的爱恋中。 “小河……” 彷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顾溪闭上了眼睛,温柔至极的吻落在了他额头的疤痕上,亲吻了许久後,吻移到了他的眼睛上,最终含住了他的嘴。顾溪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睡衣,唇间的缠绵持续了不知有多久,顾溪捏著睡衣的手指早已松开,吻落在了他明显的锁骨上,睡衣的扣子竟然已被解开了。 顾溪的心跳得异常剧烈,可是他耳膜里的震动却有一部分是来自於他上方的那个人。和乔邵北的亲吻与抚摸一样,这人的动作透著笨拙与爱惜。顾溪的心窝一角酸酸的、软软的。这十几年,他躲在异乡带著孩子辛苦地讨生活,这两人则用近乎自虐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过错。 不知为何,顾溪的眼眶热热辣辣的,不论他们之间发生过怎样的误会,这两人对他的心,从未变过。被动地双手缓缓抬起,放在了对方的肩上,顾溪并没有推开对方,而是克制著出口的呻吟放任对方的抚摸与亲吻。 展苏南的眼眶也是热热辣辣的,如对待珍宝般,他的吻落在顾溪身体的每一处。轻轻地剥下顾溪的睡衣,他的吻沿著顾溪的肚脐往下,往下……尽管已经有过经验了,但顾溪在展苏南要脱他的裤子时仍是按住了展苏南的手,身体颤抖了起来。 没有像乔邵北那样说出安抚的“咒语”,也没有掰开顾溪的手,展苏南就那麽不停地亲吻顾溪的肚脐、顾溪的腰、隔著睡裤亲吻顾溪的腿根。不停的,不停的,他用他的吻和抚摸来让顾溪放松。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顾溪的手动了动,手指缓缓松开了。而展苏南却没有趁机脱掉顾溪的裤子,而是又吻住顾溪的嘴,把他的呻吟吞入腹 分卷阅读140 中,一手慢慢探入了顾溪的裤子里。 “唔……”顾溪紧张地又并拢了双腿。展苏南的手没有强行前进,极慢极温柔地抚摸顾溪挺翘的精致,套弄那青涩的玉柱。顾溪的呻吟声变大,一手推开展苏南,大口大口喘气,脸色涨红。展苏南亲吻他的脖子,锁骨,舌尖在那挺立的茱萸上绕圈,顾溪双手捧住展苏南的头,并拢的双腿缓缓打开了,他闭上了眼睛。 展苏南的心快跳出来了,在顾溪玉柱上套弄的手停顿了片刻後才又继续深入探索。那里没有他熟知的小袋子,却有一朵令他瞬间血液冲头的花蕊。展苏南的呼吸声令顾溪更加紧张了,紧闭的双眼都在发颤。睡裤被剥下来,顾溪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内裤离开了双腿,顾溪把头埋在了展苏南的肩窝处。 展苏南的身体也在颤抖,他的手指在顾溪的花蕊处细细描绘,大拇指摸到了一处好像是伤疤的地方。想到了什麽,展苏南放开顾溪先脱掉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背心,然後他爬到顾溪的腿间分开他再次并拢的双腿。那一眼,展苏南终身难忘。 顾溪听到了展苏南的抽气声,握著他双腿的手离开了,床垫震动,接著他就听到“砰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是什麽跌下床的声音。顾溪身上的激情迅速冷却,急忙睁开眼睛坐起来,床上哪里还有展苏南的影子。 “苏南?!”赶紧爬到床头,顾溪的眼睛瞪大了。 “小河,纸,纸。”仰躺在地板上的展苏南一手捏著鼻骨,有一种红色的液体从他的两个鼻孔里流了出来。顾溪抿紧了嘴,赶紧拿过纸巾盒抽出纸巾递给展苏南。展苏南堵住鼻孔,恼羞成怒:“不许笑!”顾溪的嘴又抿了抿,有点像正在强忍某种情绪。 “小河……不许笑我……”好,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顾溪伸出一只手,展苏南握住,从地上爬了起来,鼻血还在流。 “快躺下。”顾溪拿过睡衣要穿上,却被人抢走了。 “我要看著你。”爬上床的展苏南带著浓浓地鼻音说。顾溪并拢双腿,不习惯这样赤裸地面对对方。 平躺下,展苏南一手堵鼻血,一手把顾溪抱在怀里。屋里不冷,他不怕顾溪感冒。顾溪安静地枕在展苏南的肩膀上,这样紧密的相贴令他平静下来的身体又有些燥热了。 过了有五分钟,展苏南的鼻血不流了。他没有再把顾溪压在身下,而是抓过顾溪的手放在自己哪怕是在流鼻血都没有软下去的二兄弟上。 “小河,你摸摸我,我快爆了。” 这是顾溪第一次摸别的男人的那玩意,身体瞬间僵硬。展苏南握著顾溪的手套弄自己的二兄弟,没过几分钟,就听他痛苦地哼了几声,白色的液体弄脏了顾溪的手。 “憋死了……”舒服地呻吟一声,展苏南也跟某人一样自我辩解:“我只有过一次机会,又十几年没碰过你了,我绝对没有阳痿早泄的毛病。”没有男人不怕自己的爱人以为他不行的。至於流鼻血,不解释了,假装根本没发生这种太不华丽的事。 顾溪没说什麽,他坐起来拿过纸巾擦乾净手,然後又抽出几张纸巾,犹豫了片刻後,他还是递给了展苏南,没勇气去擦展苏南的那里。展苏南三两下把自己的二兄弟擦乾净了,转身就又把顾溪压到身下了。 “小河,我真的没有阳痿早泄的毛病,我保证这种情况仅此一次,不许怀疑。” “唔……” 顾溪也没怀疑啊,不过被吻住嘴的他无法为自己辩解,说不清心里的那股甜蜜是为什麽。 作家的话: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吊大家的胃口=。=,你们看字数就知道了。 远溪:第七十章 如果有别人在场的话,绝对会捧腹大笑。试想一个鼻子里塞著纸的男人以极其淫荡的姿势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腿间,那模样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展苏南也知道自己很猥琐,但他现在随时都有再流鼻血的危险,那样的话太扫兴了。反正顾溪捂著眼睛看不到,他也就自我安慰的不在乎了。 和乔邵北一样,展苏南不停地舔顾溪花蕊下方的那道歪歪扭扭的伤疤。不用问,他也猜得到这道伤疤是怎麽来的,又是怎麽被缝起来的。因此展苏南舔得格外仔细、格外温柔。顾溪早已化成一滩水了,展苏南的舌尖在他的花蕊口处进进出出的,玉柱的前端水滴连连,顾溪唯一能做的只有捂紧自己的眼睛。 暂时离开湿得不成样子的花蕊,展苏南又一次含住顾溪那同样令他疯狂的玉柱,上下吞吐。顾溪的叫声更加明显,叫得展苏南忍不住差点又射了。但是这事关面子问题,忍他也得忍住。用嘴爱抚顾溪的玉柱和花蕊,没过多久,顾溪的身体越来越紧绷,叫声也越来越大,展苏南知道他要来了,加快了吞吐的动作。 “啊——!” 顾溪的大脑瞬间空白,捂著眼睛的双手滑落在身侧,失神地顶著上方。玉柱喷出的白液全部进了展苏南的肚子里,而花蕊也流出了一股股半透明的液体。 展苏南下床去浴室拧了一块最柔软的毛巾,上床给顾溪擦拭下身。顾溪并拢双腿,看向展苏南,眼里是不解,这人不要他吗?展苏南冲顾溪笑笑,说:“邵北说你有可能怀孕了,还是小心点的好。” 顾溪的心窝再一次滑过又酸又软的暖流,他拿过展苏南手里的毛巾,低低地说:“应该,没有……我没那种,感觉。” 哪知,展苏南却又拿回了毛巾,说:“还是小心点好。我是很想要,想得都要爆掉了,但不急於今天。我今天能碰你、能摸你、能吻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给顾溪擦乾净了,给他拿过来内裤和睡衣,展苏南把毛巾放回浴室,洗了把冷水脸给自己降降温,这才返回床上。钻进被窝搂住顾溪,并没有真正爽到的展苏南却是舒服地吐了口气,抱著顾溪他就觉得抱住了他此生的幸福。 “苏南……”不会难过吗? 展苏南搂紧顾溪,吻了吻他的嘴:“没事。两个月没见你了,让我好好抱抱,我很想你。”顾溪抿了抿嘴,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地依偎在对方的怀里,闭上眼睛。 “小河。” “嗯?” “我今晚还没跟你说一句话呢。” “什麽?” “我爱你。” “……” 顾溪的身体轻颤。 “睡吧,晚安。” “……晚安。” 因为身体的原因高潮後比普通人都会累的顾溪在展苏南宽厚的怀里很快睡著了。在他睡著後不久,展苏南悄悄下床去了浴室,找自己的五姑娘解决他 分卷阅读141 还憋著的欲望。 第二天早上顾溪9点多才醒过来,展苏南已经起床了。当他拉开窗帘时,就看到乔邵北和展苏南在院子里跟孩子们踢足球,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顾溪却好似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声。不远处的树荫下,徐大爷坐在轮椅上笑看著玩闹的四人,他的身边是今天不用去医院的徐奶奶,也是一脸的笑容。两名护工站在徐大爷身後照看著他,一切都是那麽的和乐融融。顾溪脸上的笑容明显,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他才出去下楼。 没有去打扰那父子四人,顾溪去厨房吃了特别留给他的丰盛早餐後这才去了院子。见到他起来了,两个满头大汗的孩子立马冲到他怀里抱住他:“爸,你起来啦。” “小河。”两个男人也过来了。 顾溪拍了拍儿子,面带微笑地说:“你们继续玩吧。” 展苏南看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就等你起来我们一起去给阳阳乐乐挑家具。” 顾溪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他不放心留爸妈在家里。 徐奶奶那边出声了:“小河,你去吧,你爸有我照看著呢,还有两位婶子在,没事的。” 徐大爷也说:“去吧,我,没事。” 乔邵北道:“有护工在家伯父没事的,我们也不会太晚回来,一起去吧。” 看著孩子渴盼的脸,想想父亲的身体确实好很多了,顾溪点点头:“好。” “Ye!爸爸万岁!”两个孩子立马蹦了起来。 “跟爸爸去冲个澡,换好衣服我们马上出发。”展苏南和乔邵北拉著孩子进屋。 “爸,我们马上就好。”朝爸爸挥挥手,两个孩子抓著展爸爸和乔爸爸赶紧上楼。转身看著他们父子四人上楼了,顾溪脸上的笑再次明显。 把父亲推进屋,顾溪去厨房很快地做了几张软软的肉松饼,中午负责煮饭的佣人只要做点汤父亲就可以吃了。母亲的肠胃的没什麽毛病,佣人只要做得软一点就行,他不同特别操心。陪父母聊了会儿天,等了没多久,楼上就传来的跑步声。两个孩子连蹦带跳地下来了,头发上还有水珠呢。 “爸。” “去把头发擦乾。” “没事,这样凉快。” 营海比普河热,孩子们有点受不了。灌了一肚子凉开水,两人舒服地坐在地上,有地毯,不怕阴著屁股。 过了十分钟,乔邵北和展苏南也下来了,两人也冲了个澡,手上各拿著一个包,一身出门的行头。两人叮嘱了佣人和护工照顾好徐大爷和徐奶奶,就带著孩子和顾溪走了。透过落地窗看到五个人走在一起,徐大爷和徐奶奶就觉得特别幸福。 ※ 昨天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心里又想著爸爸只顾著哭,两个孩子根本没有看清楚营海是个怎样的城市。当汽车驶出别墅区後,两个孩子就趴在窗边瞪大了眼睛,这就是营海啊。父亲住院的时候顾溪没心思去看这座他离开了多年的城市,父亲出院後顾溪也没出过门,现在他也有了一份閒情来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十三年了,营海发生了翻天的变化,顾溪几乎快不认得这座城市了。开车的展苏南故意把车速保持在正常值偏下,就是让孩子们和顾溪能多看到一些风景。 “爸,营海好大啊。” “爸,你看,好多高楼哦,都是玻璃的!” “爸,营海的路好宽啊。” “爸,你看!那里挂著一个蜘蛛侠!” “爸……”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对营海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惊叹。顾溪的心里没有半点的伤感,只有对这座城市变化巨大的感慨,当然也有一点点担心,担心父母能不能适应留在营海的生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乔邵北一直扭著头看著那父子三人,脸上是绝对的宠溺和心疼。“宝贝儿们,中午想吃什麽?吃西餐好不好?” 乐乐抗议:“乔爸爸,我和哥哥是男生,只有电视里的女生才会被叫宝贝儿。”之前他们伤心的时候展爸爸叫他们宝贝儿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乔爸爸也叫他们宝贝儿了,他不要。 阳阳点头附和:“展爸爸乔爸爸,不要叫我们宝贝儿了,很怪。” “呵呵呵……”展苏南和乔邵北笑了,顾溪也笑了,不过没有介入的意思。 “真的这麽不喜欢?”乔邵北问。 “不喜欢。”两个孩子很认真。 “好吧。”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乔邵北开口唤道:“那叫‘爸爸的宝贝儿们’吧。” “乔爸爸!” “哈哈哈,我们的阳阳乐乐脸红了。” “……乔爸爸!” 两个孩子扑到乔爸爸身後紧搂住乔爸爸的脖子表达自己被戏弄的不满。车内欢笑不停,顾溪突然发现他很喜欢孩子这麽跟那两个人闹,很喜欢,很喜欢。 展苏南和乔邵北带阳阳乐乐去了一个专门卖青少年家具的家俱城。家俱城里都是父母带著孩子来购买家具,有抱著婴儿的年轻夫妻也有带著十八九岁壮小夥的中年夫妇。像乔邵北、展苏南和顾溪这样三个男人带著一对双胞胎的仅此一例。一进入家俱城两个孩子就看花眼了,就觉得什麽都好看,可是又什麽都好贵。 展苏南和乔邵北完全可以直接找人定做,不必来这里和别人挤,但他们要带孩子好好认识这座城市,也爲了让孩子早点习惯大城市的生活。看到这些家具的价格,顾溪其实就想走了,实在没必要花这个钱。不过到了这里就是展苏南和乔邵北说了算了,两人连哄带骗,哄著两个小子选了一套他们很喜欢的有梯子的高低床,两张带书架的电脑桌,特别有男子汉气概的衣柜,还有形状怪异的布艺凳子等等一大堆东西,就连床前毯这种小东西都买了。 结帐的时候乔邵北和展苏南让顾溪和孩子们先出去等,两个孩子一脸的忐忑,他们买的好像有点多了。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却觉得孩子们买的太少,他们打算再给孩子们弄一个活动室和专门的书房。结完帐,让店家把他们购买的东西第二天一起都送到家里,展苏南和乔邵北带孩子和顾溪去吃西餐,吃完饭他们打算带孩子到游乐园去。 这一天阳阳和乐乐过得别提多开心了,他们第一次吃了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牛排,第一次体验到什麽叫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第一次见识到了何为薯条,第一次弄明白怎麽把冰淇淋变成圆球状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带孩子和顾溪去的是一家很高档的自助餐厅。两个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爸爸身後学著自己拿菜,来回了几次之後他们就不要爸爸带著了。水果好好吃,冰淇淋好好吃,薯条配著 分卷阅读142 番茄酱好好吃,见都没见过的各种点心蛋糕好好吃,当然最好吃的还是那些看著就让人流口水的大鱼大肉和龙虾等等。 自助的种类太多了,孩子们每样都尝了一点就快饱了。为了能吃下更多的食物,阳阳和乐乐暂时放下刀叉跑到餐厅内巨大的水族箱前去看那些五颜六色漂亮的鱼儿,等消化消化再继续吃。完全是陪客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著笑容,此时此刻,他们才有一种真正是人家父亲的感觉。当然,还有另一种感觉。展苏南到水果区拿了一些水果,没有放沙拉酱,他把水果盘放在顾溪的面前,这些水果都是顾溪爱吃的,而且这人不喜欢沙拉酱的味道。 “谢谢。”冲展苏南微微一笑,顾溪叉起一块芒果放到嘴里。 餐厅内放著低柔的爵士乐,四周用餐的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环境非常的优雅。乔邵北给自己和展苏南倒了一杯红酒,两人碰了一杯。接著两人又同时向顾溪举杯,顾溪拿起自己的杯子,笑著和他们的杯子轻轻一碰,然後喝了一口樱桃汁。 放下酒杯,乔邵北神情地看著顾溪说:“小河,我今天特别高兴。” 展苏南也格外激动地说:“我也是。今天我真的觉得自己有家了,我们是一家人。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要不是有外人,他真想把顾溪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他。 顾溪同样很激动,但说谢谢、说让我们重新开始、或是说别的似乎都很多馀,他主动举起杯子,三个杯子再次碰在了一起。未来会怎麽样他不愿去多想,他只要记住此刻的感动就够了。 刚放下酒杯,乔邵北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看,他立马朝展苏南看了一眼,然後接听电话:“喂?” “北,是我,雷克斯。” “啊,雷克斯。” 展苏南立刻凑了过去,顾溪则面露紧张。 “北啊,南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昨晚和孩子们一起回来了。” “哦哦,那就是准时回去了嘛。很好很好。我和安吉拉後天,也就是西雅图29号中午12点左右飞你们那里,加上时差的话我这里起飞时间是你们那边30号的凌晨3点左右,没有意外时间不会变动,我就不给你们电话了,免得打扰你们休息。” “太感谢了,雷克斯,让你和安吉拉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老朋友了还跟我客气什麽?汤姆和托马士也会来,我和安吉拉不在家,怕他们变成野猴子,只能带上了。” “正好啊,他们来了可以和我儿子做伴。我觉得他们一定能相处得来。” “嗯,应该没什麽问题,他们可是同类,呵呵呵呵。” “呵呵,是啊。” “好,那我们就见面说喽。” “好,我和苏南还有小河都很期待你们的到来,拜。” “拜。” 挂了电话,乔邵北对紧张的顾溪说:“安吉拉和雷克斯要来了,他们30号凌晨的飞机,到瀛海的时间应该是30号晚上七八点左右,也就是後天晚上。” “安吉拉要来?”顾溪咽了咽嗓子,那个和他一样是双性人的安吉拉? 乔邵北也不管有没有别人了,双手握住顾溪略显冰凉手说:“安吉拉一直都很想见见你,尤其是他知道你可能和他一样後,他更想见你。对不起,小河,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安吉拉。” 顾溪深吸了一口气,抽出被乔邵北握著的手说:“不要道歉,我,也很想见见他。”见见他的同类。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笑了,展苏南说:“汤姆和托马士一定能和阳阳乐乐成为朋友。你别看雷克斯长得很凶,但他非常好相处。”说罢,他还冲顾溪眨眨眼睛,小声说:“雷克斯是绝对的‘妻’管严,就像我跟邵北一样。” “……”顾溪顿时哑言,脸色瞬间变得红润了一些。不是在说安吉拉和雷克斯要来的事吗? “呵呵呵……”展苏南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乔邵北也很无良地笑出声,然後招手让孩子们过来,消化得应该差不多了吧。 远溪:第七十一章 安吉拉和雷克斯要来了,不管是展苏南、乔邵北还是顾溪,心里都特别的不平静,尤其是顾溪。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一位同类,还是和他一样生下一对双胞胎的同类。没有改变原定的计划,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不知情的儿子去游乐园,一路上顾溪明显的心不在焉,看得阳阳和乐乐很是担心。 顾溪的腰不好,走得时间不能太长,阳阳和乐乐玩了三个小时就要求回家了。没有在外面用晚餐,展苏南和乔邵北到麦当劳给孩子买了几份他们没吃过的快餐後带著三人回家。到家後徐蔓蔓还没回来,说是晚上要加班。顾溪去客厅陪父母,展苏南和乔邵北藉口冲凉把孩子带走了。 一进到屋里,阳阳就马上问:“展爸爸、乔爸爸,爸爸他怎麽了?” “爸爸是不是累了?”乐乐很担心。 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孩子在沙发上坐下,展苏南道:“阳阳乐乐,後天家里会来几位很重要的客人。呃,这件事比较复杂,展爸爸详细地跟你们解释。” 两个孩子点点头,认真听著。 没过多久,屋里就响起了孩子阵阵的惊呼,当展苏南结束完後,阳阳和乐乐迫不及待地问:“那个汤姆和托马士跟我们一样,也是他们的爸爸生下来的?!” “是。” “啊!” 两个孩子的眼里是找到同类的兴奋。 乔邵北打开笔记本电脑给孩子们看安吉拉、雷克斯还有他们的儿子的照片。阳阳和乐乐立马喜欢上了那两个混血小兄弟。乔邵北补充道:“安吉拉和雷克斯以前是养父子的关系,现在他们是夫妻的关系,就像乔爸爸展爸爸和爸爸一样,虽然这对你们来说很勉强,但乔爸爸还是希望你们能接受他们的关系。” “他们是父子?”阳阳不相信。 “父子可以做夫妻吗?”乐乐还是懂一点的。 “他们是‘养’父子,安吉拉是雷克斯收养的,按照雷克斯的原话,他对安吉拉是一见锺情,不过因为他比安吉拉大很多岁,所以安吉拉叫他父亲。”乔邵北解释,当然他不会告诉儿子他自己也觉得对刚出生的安吉拉就一见锺情的雷克斯很变态,虽然那人实际上也算是一个变态的家伙。 “唔……”两个小孩的表情有点严肃。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著急,他们相信儿子们会接受的。果然,他们就听阳阳说:“爸爸,我不懂,不过我很欢迎安吉拉叔叔和雷克斯叔叔他们,也很欢迎汤姆和 分卷阅读143 托马士。” “爸爸,我跟哥哥一样。” “好儿子。” 狠狠地亲了亲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心情放松地带儿子去浴室冲凉。他们对儿子也许不能接受安吉拉和雷克斯又是父子又是夫妻这一双重身份的担心简直就是多馀。他们的儿子可是谁家的都比不上的。 洗完澡很是新奇地吃了麦当劳後,阳阳和乐乐就拿著卷尺到他们今後的卧室里设计测量去了。明天家具就送过来了,爸爸让他们自己决定要怎麽摆放。乔邵北私下告诉了顾溪阳阳和乐乐已经知道安吉拉的事了,不同於他们之前的担心,了解儿子的顾溪相信儿子能真心地接受这件事。只是在得知安吉拉要来之後,他的心一直无法平静。 玩了一天的阳阳乐乐初步设计好自己的房间布局後就自觉地抱著枕头爬到爸爸的床上了,还一副恳求爸爸快快上床的渴盼表情,看得顾溪是哭笑不得。不过他确实也累了,虽然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尽量不让他多走动了,可是他的腰还是发出了抗议。服侍了父母休息之後,顾溪也早早地冲了澡上床睡觉。他刚躺下,两个孩子就钻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在爸爸的怀里,他们的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赶紧闭上眼睛跟爸爸说晚安,两个孩子就那麽抱著爸爸睡了。顾溪很无奈,这一次分离孩子比以前还要粘他了。并不知道孩子会变成这样的原因,累了的顾溪就那麽任孩子抱著他睡了。 ※ 展苏南和乔邵北躺在床上瞪著毫无困意的双眼,心里却如猫爪般怎麽躺都不舒服。特别是乔邵北,回到瀛海後他可是每晚都是搂著顾溪睡的,现在怀里空了,心里也空了。 左右翻了不知多少遍,展苏南再次翻身:“邵北。” “嗯?”乔邵北扭头,看向面对著他的展苏南。 展苏南犹豫地问:“你说……小河能接受咱俩吗?” 乔邵北愣了:“你昨晚和小河不会什麽都没做吧?你居然忍得住?” “不是这个。”展苏南突然有点口乾舌燥,“我昨晚没跟小河做到最後一步,我怕他怀孕了,等安吉拉到了确定之後再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小河没怀孕,你说,他能接受同时跟你我那个吗?” 这一问乔邵北只觉得胯间欲火奔腾,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声音有点哑地说:“心理障碍肯定会有,小河又不是性开放的人。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人主动的话,他绝对不会跟我们发生关系。不过小河会克服,他也很担心我们两个人彼此间会介意,他问过我,我的回答自然是不介意。你该知道,小河对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自卑,而且苏帆以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虽然他没提过但肯定有影响。” “那个混蛋。”展苏南咬牙切齿,“我一定要让他跪在小河面前跟小河道歉!” 乔邵北吐了口闷气,说:“小河被我们逼走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更恨死自己了。” “什麽?!”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展苏南心窝顿时揪紧。他们一直以为顾溪是离开後才知道自己怀孕的。 乔邵北又吐了口气,没再说话。过了会儿,展苏南紧紧闭上眼睛,眼角湿润。乔邵北拍拍他,问:“你看到小河那里的疤痕了吗?” “……嗯。” 展苏南睁开了眼睛,呼吸异常沉重。 乔邵北痛苦地说:“我们就是把心掏给小河都弥补不了我们对他的伤害。那道疤歪歪扭扭的,我甚至不敢让自己往深处去想。但是,哪怕会心痛得快晕过去,我也要知道小河离开关庆後去了哪里,他是怎麽生下的孩子,我们必须知道。我们不能因为此刻幸福了而假装这些事都不存在。” 展苏南的眉心因为极度的伤痛而紧紧拧著。“你要怎麽问小河?那些是他的伤口,我是想知道,但我不要他再受伤。” 乔邵北的下颚紧了紧:“我明天一早去浦河一趟,也许小河的屋里能找出些什麽。” 展苏南的眼睛睁大了,乔邵北道:“我不会去问小河,我们自己找答案。” 五分钟後,展苏南点点头:“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乔邵北已经出门了,展苏南的说辞是公司临时有事,他去处理了。没有人会怀疑,家具那边已经来电话马上要过来送货,除了徐奶奶、徐大爷和两位护工外,其他人全部去收拾房间。而此时此刻,凌晨5点就起来的乔邵北已经抵达浦河县了。没有让徐丘林和徐丘术知道,乔邵北一抵达浦河县就让庄飞飞带他直奔徐奶奶家。 左右的邻居都认识庄飞飞,所以见庄飞飞进了徐奶奶家的院子还上楼开了一间屋的门,大家都没在意,只当庄飞飞又来拿什麽东西呢。趁著这个机会,乔邵北迅速闪进顾溪的房间关上门,从屋里出来的庄飞飞则假模假样地下了楼又进了徐奶奶的屋子。 再次回到顾溪的房间,乔邵北的心理又多了几分感触。桌子上已经布满了灰尘,他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书桌的一个被锁住的抽屉,也是顾溪平时存钱时的那个抽屉。拉开抽屉,乔邵北先看了看,然後取出放钱的盒子,他瞬间愣住了。盒子的下面是一张照片,乔邵北拿起来,眼眶顿时热辣。是一张他们以前和顾溪的合影……没想到这人一直留著。 看了那张照片很久,乔邵北把照片放回原处,打开盒子。盒子里已经没钱了,不过有一些纸片。乔邵北拿起来,发现是一张张收据,从十几块钱到几百块钱不等。面粉、油、菜、食盐、衣服、鞋子……全都是平时购买的东西。顾溪把这些收据一一分类,还备注了价格较以往的变化。心情十分沉重,乔邵北把盒子放到床上又拿出放在抽屉最里面的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一翻开,乔邵北的心更沉重了,是记账本,时间从去年2月份开始到今年顾溪离开前。 抽屉里还有一个信封,乔邵北也拿了出来,信封有点厚,他打开一看,竟是一沓照片。拿出那些照片,乔邵北的眼睛湿润了。都是阳阳和乐乐的照片,是最珍贵的东西。虽然生活很艰苦,但顾溪尽量保留了孩子每一个年龄段的照片。孩子最初的照片一看就是在照相馆里拍的,顾溪抱著他们,小时候的阳阳乐乐很像顾溪,可爱极了。乔邵北抚摸照片的手颤抖,呼吸不稳。渐渐的,孩子们长大了,顾溪的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是孩子们的。这是顾溪留给孩子们的财富,孩子们不会遗憾自己没有留下儿时的记忆。 极慢地看过一张张照片,乔邵北不舍地把照片放回信封。抽屉里没什麽了,乔邵北又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都是 分卷阅读144 些杂物,不过同样摆得整整齐齐的。阖上抽屉,乔邵北又打开了顾溪的衣柜。衣柜里的衣服少的可怜,哪怕加上顾溪带到瀛海去的衣服也只能这麽形容。压下阵阵心酸,乔邵北在衣柜里找了找,仍是没有太大的进展。又拉开衣柜下的抽屉,还是没有发现什麽。定了定神,乔邵北又趴下往床底下看,床底下有一个带著锁的拉杆箱。乔邵北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後伸手把那个箱子拉了出来。箱子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乔邵北看了看,箱子被锁著,锁头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掏出一串万能钥匙,找到一把小钥匙乔邵北又轻松地打开了锁头,当他屏住呼吸把箱子掀开时,那一刻,他的心停止了跳动,他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著几本医学书,两双婴儿鞋、鞋子下是婴儿的衣服、一块布状的东西、一包卷著什麽的纱布、一把被报纸包著的剪刀、几个本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乔邵北轻轻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然後阖上了箱子,拉上拉鍊。 给庄飞飞打了个电话,乔邵北提起箱子拿上装著照片的信封,在手机铃声响过三声後快速出了顾溪的房间、下楼,上了车。庄飞飞在乔邵北离开後上楼锁了顾溪的房门,锁了大铁门,开车离去。 回到他和展苏南之前租的那套房子里,叮嘱庄飞飞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乔邵北没有擦拭箱子上的灰尘,直接打开箱子。坐在地上,他先拿出那两双毛线织的婴儿小鞋子,乔邵北亲了亲,然後又拿出婴儿衣服,也是两套,他摸了摸、闻了闻,彷佛看到了孩子们刚出生时的模样。把衣服和鞋放到一旁,乔邵北拿出那几本医书,除了一本医学基础书外,其他的三本都是有关生产方面的书籍。翻开书,书里密密麻麻地做了许多备注,一些重要的内容全部被画了线做标注。 一页页、一页页翻过,乔邵北看到了顾溪如何艰难地照顾自己、如何揉按自己的肚子确认孩子的胎位是否正常、如何确定每天走路的时间来保证孩子能正常的生下来……还有每天需要摄入的食物量:豆腐、青菜、苹果(至少一天一个)、鸡蛋(一天一颗)、猪肉(尽量保证每天都能吃到),还有鱼,但鱼被涂掉了,後面状似自言自语地写了几个很潦草的字——太贵了,可偶尔吃一次。除了这几样食物外,再无其他。 乔邵北把书紧紧按在怀里,低著头,全身紧绷。就那样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他才咬紧牙关继续翻书。看完了这本书,他又拿起一本有关生产手术方面的书,这是乔邵北最害怕去看的一本书。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才翻开这本书,当他看到那一行行用红色笔标注出来的内容後,他再也忍不住地阖上了书。乔邵北手指颤抖地从箱子里拿出那卷纱布,慢慢打开,他的手越来越抖越来越抖,当里面的一把手术刀、一根手术针和一卷剩下的羊肠线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顾溪就是用这把手术刀划开自己的身体,生下孩子,再自己困难地缝合了伤口,这就是为什麽那道疤痕会歪歪扭扭的。 看不下去了,已经无法承受这些沉重了,乔邵北狠狠抽了自己的两个耳光,然後捂住了脸。他低低地喊著:“小河……小河……小河……” 远溪:第七十二章(*) 下午3点多,“忙”得连午饭都没回来吃的乔邵北开著车回来了。正在花园里帮著一位阿姨浇花的阳阳和乐乐马上跑过去迎接他。 “乔爸爸,你吃饭了吗?” “乔爸爸,你忙完了?” 心情沉重无比的乔邵北让自己露出最自然的笑,说:“乔爸爸忙完了,也吃过饭了。家具今天送过来了吗?” “送过来了,都收拾好了。是阿姨们帮忙收拾的,阿姨辛苦了,我们帮阿姨浇花。” 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乔邵北问:“展爸爸和爸爸呢?” “爸爸在重新学习电脑,展爸爸在教爸爸。” “乔爸爸去看看他们。” “那乔爸爸你去吧,花还没浇完。爸爸和展爸爸在一楼的书房里。” “好,你们去浇花吧。” 没有阻拦孩子,乔邵北看著儿子跑过去拿起地上的橡胶水管继续浇花,在眼眶湿润前快步进屋。徐大爷和徐奶奶没在客厅,应该还在午睡,乔邵北走到一楼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乔邵北开门进去,正坐在顾溪身边教他熟悉电脑的展苏南扭头一看到他回来了,脸色微微变了变。 “在做什麽?”乔邵北面带笑容地问。 顾溪对他微微一笑,说:“苏南教我熟悉电脑,我想查一些有关饺子配料方面的资料。事情忙完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 走到展苏南身边不动声色地重重按了下他的肩膀,乔邵北问:“有查到有用的吗?” “很多。”顾溪转回电脑前,认真地说:“不管是饺子的馅儿料配法还是饺子的捏法都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乔邵北拉过椅子在顾溪的另一边坐下,搂住他的腰说:“反正饺子馆也不是马上就要开张,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不著急,别把自己累坏了。” “不会。”顾溪的眼神灼灼,恨不得现在就去配饺子馅儿。 给了展苏南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乔邵北轻揉顾溪的腰说:“安吉拉明天就要来了,你去跟蔓蔓说一声,让她别穿太短的裙子。” 顾溪看向乔邵北,道:“我早上已经跟她说了,她说如果需要的话她就搬去宿舍住,苏南说不用。” 展苏南接话:“只要不是太暴露的都没事,没必要避开,安吉拉很好相处的,就是对女孩子容易害羞。” 乔邵北也道:“我看蔓蔓平时的衣服都很保守,只是提前打个招呼以防万一,搬去宿舍就不用了。明天你在家里等著,我和苏南去接安吉拉和雷克斯他们。” “好。”顾溪一听著实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有点紧张。“安吉拉喜欢吃饺子吗?” “很喜欢。”乔邵北和展苏南同时道。 顾溪马上说:“那我给他包饺子吃。” “好。” 一直到晚饭之前,展苏南和乔邵北都在书房里陪著顾溪。顾溪後来就没再查资料了,而是和两人像以往那样聊聊天,或者听两人说说雷克斯和安吉拉的故事。越听他对安吉拉越好奇,也对即将的见面有了更多的期待与紧张。乔邵北的手始终没有离开顾溪的腰,凝视著顾溪的双眸深处是化不开的悔恨与哀伤。 乔邵北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只有和他几乎 分卷阅读145 算得上是双胞胎兄弟的展苏南看出了他的异样,他意识到乔邵北一定发现了什麽,不过对方暂时没有机会跟他说。 昨晚儿子的粘人令顾溪哭笑不得,而今天乔邵北回来後对他表现出的寸步不离则更是令他纳闷不已,发生什麽事了吗?乔邵北的表情正常、说话正常,但行为却有些不正常。顾溪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不说,只要机会合适,他一定会搂住顾溪或者握住顾溪的手,弄得顾溪在父母的面前十分的不好意思。虽然父母知道并理解他,但他还是尽量不在父母面前做出与那两人太过亲密的举动,何况还有侄女和儿子在场。 但乔邵北却好像没有发现顾溪的窘迫,吃饭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把菜直接喂到顾溪的嘴边,害得顾溪匆匆吃完饭赶紧离席,就连阳阳和乐乐都为乔爸爸对爸爸的举动而有些害羞了,更何况是别人。而顾溪这边刚离席,还没吃完的乔邵北也离席了,紧接著展苏南也跑了。徐蔓蔓和徐奶奶搓搓发烫的脸,大大地松了口气,终於可以正常的吃饭了,而已经被顾溪喂过饭的徐大爷因为在客厅看电视,“逃过一劫”。 顾溪离开餐厅後原本打算上楼去洗衣服,可他刚进屋身後的“幽灵”就跟著进来了,还是两只。顾溪无奈,在最後进来的展苏南关上门後,他问:“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乔邵北走到顾溪跟前,双手抱住他弯腰直接吻上他的唇,以行动来解释自己是怎麽了。乔邵北的吻没有任何的过渡,一上来就是激情满溢,顾溪几乎是瞬间就被他夺走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瘫在乔邵北的怀里。展苏南咽了咽嗓子,反锁了房门。 身体挨到了床,顾溪在乔邵北的吻移至脖子时气喘地出声:“别,邵北,别……”他还没有准备好,准备好面对两个人。 “小河,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说了好几遍“我爱你”,乔邵北脱下了顾溪的鞋袜、脱下了顾溪的衣服,脱下了顾溪的裤子,隔著顾溪的内裤吻上他的下身。 “啊!” 顾溪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内裤立刻湿了一小摊。 展苏南舔了舔发乾的嘴,爬上了床,顾溪惊得倒抽一口气,接下来他的嘴就被吻住了。太过了,太过了,顾溪的脑袋里嗡嗡嗡直响,太过了,他根本还没有准备好。展苏南侧躺在顾溪的身边,一手搂住顾溪并撑著自己的身体,一手在顾溪的身上温柔的抚摸,乔邵北脱下了顾溪身上的最後一处屏障,曲起顾溪的双腿,含住他几乎可以被自己一口吞下的精致,用最柔软的舌尖安抚紧张的顾溪。 “唔——” 顾溪快要不能呼吸了,身体都变成桃红色的了,耳垂和脸颊处更是红得快要烧起来。展苏南拍了拍乔邵北,乔邵北放过顾溪精致的玉柱上了床,展苏南把顾溪又往大床中央抱了抱,然後跪在他的腿中间继续乔邵北刚才的动作。 “不……” 顾溪紧紧闭著眼睛,不敢看此刻的淫乱。乔邵北用嘴唇抚摸顾溪身体的每一处,并不时地轻语:“小河,你好美……小河,我爱你……小河,你好美……小河,我爱你……” “别……不,不行……” 顾溪要疯了,在自己的意识完全被两人带走之前,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咬住自己的唇。 “小河,是我啊,是你的邵北。” 乔邵北拉开顾溪的手,舔吻他的唇,不让他咬伤自己。 “小河,是我,我是你的苏南。” 展苏南的舌尖在顾溪的花蕊处流连。 “唔……” 顾溪咬紧牙关,努力想把自己的脸买进乔邵北的怀里,以此躲避。 “小河,我爱你,我爱你……”乔邵北在顾溪胸口的粉红色茱萸上轻轻咬了一口,顾溪叫出了声,接著他就再也咬不住自己的嘴了。 “小河,我爱你,展苏南爱顾溪,爱一辈子。”放过顾溪最脆弱的部位,展苏南趴到顾溪的另一侧,和乔邵北一起亲吻他的嘴,他的身体。 顾溪的的呻吟声压过了两人在他耳边的低语,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一声声我爱你如魔咒般穿过他的耳膜打入他的心底。 “小河……你好美……你好美……” “小河,爱你,我爱你……” 展苏南抱起了顾溪,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他则靠著床头坐下,继续亲吻顾溪的嘴,亲吻他能吻到的任何一处地方。而乔邵北则跪在了顾溪的身後,亲吻他的後背,舌尖沿著他的脊椎一路品嚐。顾溪早已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睁著水润的双眸,双手因为极度的情潮而用力扣著展苏南的肩膀,口中的吟哦令两人的吻更加温柔,更加缠绵。 从展苏南的怀里换到乔邵北的换里,身前身後都被人仔仔细细地吻著,顾溪的玉柱流出一串串难过的泪水,娇嫩的花蕊根本经不住如此的煎熬,和玉柱一起哭泣。乔邵北和展苏南哪里敢让顾溪难过,看了展苏南一眼,乔邵北把顾溪推到展苏南的怀里,然後趴下,含住顾溪的玉柱温柔地安抚。不一会儿,顾溪的身体紧绷了几秒,指甲在乔邵北的肩上留下了痕迹。 擦了嘴,乔邵北替换了展苏南,仍从後抱著顾溪,亲吻他的肩头,而展苏南则再次趴在了顾溪的腿间,安抚还在伤心的花蕊。用舌头做出类似抽插的动作,展苏南很快就感受到了顾溪的“异样”,他加快动作,顾溪的脚尖绷紧,头後仰,失神地发出一声声勾人心魂的叫声,持续了大约有七八秒中,顾溪的身体陡然放软,彻底呆掉了。 乔邵北抱著顾溪下床,展苏南扯掉脏了的床单,然後他把脏床单拿到了浴室,顺便拧了两条毛巾。给了乔邵北一条,展苏南和他一起给顾溪擦了身体,然後给他换上乾净的内裤和睡衣、铺上乾净的床单,盖上薄被。顾溪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闭著眼睛仍在剧烈地喘息。乔邵北和展苏南上床,钻进被子里一左一右搂著他,并没有说话。 过了半个小时,顾溪的气息平稳了,似乎睡著了。乔邵北和展苏南又等了一会儿,等到顾溪是真正的睡著了,乔邵北朝展苏南示意,两人轻轻下床。套上衣服,两人出去了。没有下楼,两人去了乔邵北的书房,乔邵北的脸上一丝情欲都没有,甚至没有半点的微笑,显得异常沉重。展苏南问:“你找到了什麽?” 乔邵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打开电脑,展苏南凑过去,就听到乔邵北哑声说:“我找到了小河生阳阳和乐乐时用的手术刀……找到了,小河生产前做的准备笔记……找到了阳阳和乐乐出生时穿过的衣服和鞋子……还有一本,小河充满绝望的,日记本。” 分卷阅读146 展苏南的眼睛瞪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都在里面了……我很孬种,不敢一个人看。”乔邵北瘫坐在椅子里,点开U盘的一个文件夹,然後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包他已经戒了很久的烟。展苏南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在乔邵北身边坐下。 烟雾,升起。 顾溪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过去的,如果不是口渴了他一定会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房间里黑乎乎的,脑子反应了半天才察觉到身边没有人。大腿根软绵绵的,当他想起来为什麽会软时,他拉高被子捂住脸,这叫他怎麽面对那两人?太过了……太过了…… 躺了好久,顾溪在快把自己闷死前掀开了被子,然後打开了台灯。在眼睛适应了光亮後,他坐起来,这才发现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他依稀记得上来的时候才7点不到。自己居然睡了这麽久。身上的衣服干乾净净的,床单也换过了,顾溪深吸了几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苏南和邵北睡了吗?晚上是谁照顾爸妈休息的? 穿上拖鞋走出去,顾溪拖著发软的腿下了楼,先到父母的房间看了眼,父母都在熟睡中,他放了心。去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喝了,他又上了三楼。进了儿子的卧室,打开一盏地灯,就见阳阳在下床睡著,乐乐在上床睡著。睡在新床上,两个孩子高兴得都流口水了。把孩子踢开的被子给他们盖好,再擦去孩子的口水,顾溪带著几分疑惑关了灯离开。他以为那两人今晚会跟他在一间屋……意识到自己想了什麽,顾溪赶紧回神。床虽然很大,但三个人睡还是会挤吧,何况……对今晚发生的事情,顾溪很混乱。 来到二楼,顾溪正要回房间,却听到了几声很痛苦的咳嗽声。他竖起耳朵,咳嗽声又传了过来,辨别了一下位置,他才发现乔邵北的书房似乎亮著灯。难道两人正在加班?都这麽晚了……心窝陡然一紧,顾溪走了过去。 “咳咳咳……” 咳嗽声更明显了,顾溪站在书房门口,确认了是展苏南的咳嗽声,可还有其他的声音。担心自己打扰了正在工作的两人,顾溪举起的手犹豫不定。 “邵北……我们该怎麽做……我们该怎麽做……” 痛苦的话语带著无法宣泄的哀鸣,顾溪愣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不知道,苏南,我不知道……我今天突然悲哀的发现,哪怕我们把全世界都送到小河的面前,也无法弥补我们对他造成的伤害。苏南……我不知道……我想杀了我自己,可是我死了就更对不起小河了。” 顾溪一把捂住了嘴,接下来又是几声呜咽的哀鸣。 “砰!” 突然屋里传出一声巨响,顾溪的心肝发颤,随後他就听到展苏南的低吼:“我明天就把展家的摊子全部交出去,我要带小河和孩子走,我要让小河和孩子彻底远离他们的威胁,我要带小河和孩子去周游世界。邵北,你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我只要小河和孩子,我不管那麽多了!” 随後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苏南,我要把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转移到小河和孩子的名下。我对小河的爱相比他受过的苦简直少的可怜,我就只剩下这点臭钱了。” “好,还有我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邵北,我准备去结扎。我不想小河以後再有怀孕的危险。” “我也有这个意思。老爷子他们要怎麽样随便他们吧,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小河现在都没有怀孕的反应,可能没事了,这样最好。等我找到适合接掌乔家的人,我也把乔家交出去,咱俩一起带著小河和孩子去周游世界。” “……邵北,你说咱俩还有资格娶小河吗?” “……没有资格,我们就守护他一辈子,就这样,守护他,一辈子……” 顾溪的两只手紧紧捂住嘴,肩膀颤抖。他轻轻地、轻轻地後退了几步,然後不发出一点声音迅速回房。 凌晨四点多,抽了一夜烟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才离开了书房。两人洗掉满身的烟味,小心摸上床,在顾溪的身边躺下。顾溪平躺著,似乎睡得很沉。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了一吻,然後疲惫地闭上双眼。当两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後,顾溪睁开了眼睛,有水珠顺著他的眼角滑下。 遠溪:第七十三章 猛地惊醒,眼前还是梦中充斥的血腥画面,闭了闭眼睛,展苏南下意识地往身边摸去,手却落空了。扭头一看,人呢?!小河什麽时候下床的?怎麽他一点都没察觉到?急忙坐了起来,展苏南一看表,然後他揉揉胀痛的太阳穴,都快11点了,难怪小河已经起床了。他这麽一动,乔邵北也醒了,还没睁开眼睛的他第一个动作也是往旁边摸,没摸到人,他睁开了眼睛。 “小河?” “已经快11点了,小河应该早就起来了。” 展苏南这才发觉自己昨晚的烟真是抽得太多了,喉咙又乾又痒。下了床,他直接去了浴室,乔邵北抱住顾溪的枕头,深深闻了闻,等着展苏南从浴室出来,心里沉甸甸的,很难过。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乔邵北立刻看过去,进来的人脚步极轻,似乎是怕吵醒屋内还在睡觉的人,不过当他进来时看到了正看着他的乔邵北後,他脸上的小心变成了微笑。 “醒啦?” “刚醒。” 伸了个懒腰,乔邵北猛地坐了起来,彻底清醒了。 顾溪走过来,问:“苏南呢?” “在浴室呢。”乔邵北下了床,顾溪很自然地去叠被子。 “我来。”乔邵北去抢顾溪手里的被子。 顾溪拉开他的手,说:“去洗漱了下楼吃饭吧,早饭都没吃,对胃不好的。我早上做了疙瘩汤,还有剩的,你要不要喝一点?”说话间,顾溪已经把被子叠好了。 心头有丝异样的感觉,乔邵北道:“喝疙瘩汤吧,好久没喝了,挺想的。” “那快去洗漱吧。”顾溪又去拉窗帘了。 浴室的门开了,脸上有点潮湿的展苏南走了出来,他已经听到顾溪进来了。正要说话,他就听到顾溪问:“先喝点疙瘩汤还是等一会儿吃中饭?你们昨晚是不是加班到很晚?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好。”展苏南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异样。 面色平静地收拾完屋子,顾溪从抽屉里拿出针线盒,对两个呆愣在那里的人又说了句:“快下去吃点东西吧。” “啊,好。” 顾溪拿着针线盒出去了。 两人半天没动静,乔邵北突然笑了笑:“我放心 分卷阅读147 了,我还以为今天小河会躲着我们呢。” “我先下去喝疙瘩汤了。”展苏南直接抛弃了乔邵北,先跑了。 吐出一口闷气,乔邵北进了浴室。 客厅里,顾溪正在给父亲缝裤脚,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他放下裤子去了厨房。展苏南下楼先向徐奶奶和徐大爷打了声招呼,然後左右看了看,问:“阳阳和乐乐呢?小河呢?” 徐奶奶回道:“阳阳和乐乐说要练习什麽英语听力,吃了早饭就上楼了。小河去厨房了。” “练习英语听力?”展苏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几声後,他无奈地笑笑,自语:“那俩小子……” “苏南。” 展苏南立刻看过去,接着赶紧上前去接顾溪手里的碗。顾溪避开他,把碗放在茶几上说:“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一会儿吃中饭。” “啊,好。” 展苏南缓缓坐下,奇怪的感觉又浮上来了。又有人下楼了,顾溪转身直奔厨房。等到乔邵北走进客厅时,顾溪已经端着另一碗疙瘩汤出来了。没多说什麽,他把碗放在茶几上对乔邵北说:“快吃吧。”然後顾溪坐回沙发,继续缝他的裤脚。 其实顾溪的动作和言语都没有任何的异常,起码徐奶奶和徐大爷没觉得有啥异常的,但乔邵北和展苏南就是觉得有点异常,当然是好的异常。乔邵北在展苏南身边坐下,瞧了和他感觉相同的展苏南一眼,安静地喝疙瘩汤。 这时候顾溪又开口了:“苏南、邵北,晚上我想熬点小米粥,安吉拉他们长途飞行又有时差,到了之後可能没什麽胃口吃大鱼大肉的。他们喝得惯小米粥吗?喝不惯的话我就熬大米的。” 这下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真真是受宠若惊极了,要知道顾溪跟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是一点平时的客气都没有了,就像是夫妻那样自然得不得了。 展苏南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安吉拉最喜欢喝小米粥了,雷克斯跟他在一起二十多年早就被他同化了,没问题,就小米粥,最好再来点咸菜。” 顾溪朝两人笑着说:“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一会儿去看看咸菜腌好了没有。” “小河,我想吃咸菜了。”乔邵北很没出息的鼻子有点酸了。 顾溪没有说给还是不给,而是道:“我想回去一趟,把爸妈和我冬天的衣服都拿过来,再拿些鹅蛋过来,腌鹅蛋吃。我还得跟校长辞职,就这麽走了说不过去。”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开始还挺高兴,结果听到顾溪最後这句话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万一叫顾溪知道他们已经背着他给他辞职了,那可就完了。展苏南赶紧说:“我走的时候校长有问我你下学期还能不能代课,我跟他说可能来不了了。你不回去校长也应该知道你留在瀛海了。至於你跟伯父伯母冬天的衣裳,在这边买好了。” 顾溪道:“还是回去一趟吧,来瀛海的时候没想到会长住,家里有些事都没交代。”最重要的是他留着多年的一些东西该永远埋掉了,绝对不能让这两人还有孩子们发现。 轻轻碰了下展苏南,乔邵北开口:“也是,走的时候太匆忙,伯父伯母肯定有些事没交代清楚。这样吧,等安吉拉来了之後我找个时间陪你回去一趟,你看看有什麽要安排的。咱们当天去当天回来。” 顾溪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不着急,等安吉拉他们回美国之後也没关系。” “行,到时候我陪你回去。”乔邵北三两口喝完了疙瘩汤,稍稍松了口气。 安吉拉要来了,顾溪吃了中饭後也没去睡午觉,亲自把安吉拉和雷克斯的房间又整理了一遍,他还特地从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柜子里翻出一套很有古典气息的床上四件套。阳阳和乐乐欣喜於即将要见到自己的同类了,他们两人毫不吝啬地拿出爸爸刚给他们买的海盗座椅放在了给汤姆和托马士准备的房间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顾溪和孩子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几分紧张。展苏南和乔邵北让顾溪在家里等着,4点半,他们带上阳阳和乐乐出门了。车开出别墅区,乔邵北扭头对两个孩子说:“可千万不能在爸爸的面前露出你们知道你们和汤姆他们是同类的意思啊。” 阳阳和乐乐用力点头,紧张地从後搂住乔爸爸的脖子:“汤姆和托马士会喜欢我们吗?” “肯定会,我们的宝贝儿可是人见人爱。” “乔爸爸!” 展苏南和乔邵北带着孩子走了,顾溪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索性去厨房忙活。快7点的时候徐蔓蔓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换衣服。顾溪已经煮好小米粥了,还蒸了包子和馒头。7点一刻,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顾溪心头一颤,赶快去接。 “喂?” “小河,他们到了,你不用等我们,你们先吃,我们到家要差不多9点了。” “好。呃,安吉拉他们还好吗?” “他们还有些通关的手续要办,听雷克斯的口气应该还不错。” “那我不跟你们说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顾溪吩咐大家吃饭。徐奶奶和徐大爷都知道这次来的客人很重要,连带着也有点紧张。徐蔓蔓一遍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露出什麽不该露的地方,她已经询问过庄飞飞穿什麽最合适了。 而在机场,阳阳和乐乐跟着两位爸爸从特殊通道直接去了停机坪。雷克斯他们乘坐的是自己的私人飞机,飞机的机尾处是安吉拉的英文缩写。直接把车开到了机舱门口,乔邵北和展苏南带着孩子下车,有人在窗边朝他们挥手,是雷克斯。 等了大约10分钟,机场的工作人员从飞机上下来了,与展苏南和乔邵北握了握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不一会儿,雷克斯搂着脸上带着困意的安吉拉出来了,阳阳和乐乐握紧了爸爸的手。安吉拉第一眼就看向了两个孩子,然後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南、北,好久不见,你们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呀。” 一下来,雷克斯放开安吉拉,热情地拥抱乔邵北和展苏南。两人很是激动地抱了抱雷克斯,然後把阳阳和乐乐推到身前:“我们的儿子,顾朝阳、顾朝乐。” 不用爸爸教,阳阳和乐乐马上喊道:“雷克斯叔叔好,安吉拉叔叔好。”心里则惊讶於雷克斯叔叔标准的国语还有安吉拉叔叔的古典装扮。 “你们好。”雷克斯弯身亲捏地捏捏两个孩子的下巴,然後直起身体竖起大拇指说:“南北,你们的儿子不得了啊。” “呵呵。”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笑声里透着明显的自豪,然後两人同时问:“汤姆和托马 分卷阅读148 士呢?” 雷克斯摆摆手说:“他们刚才睡死了,两个臭美的小家伙生怕给新朋友的第一印象不好,在上面回神呢。” “呵呵呵。”乔邵北直接扯开嗓子:“汤姆、托马士,快下来啦。” “来啦来啦。”机舱里传出两个男孩儿清脆的声音,阳阳和乐乐屏住了呼吸,就要见到同类了!可是他们不是应该说英文吗?怎麽是中文?他们的英语听力……似乎白练了。安吉拉抓着雷克斯的手退到一边,就见一个褐发碧眼、一个红发碧眼的男孩子从机舱里跑了出来,丝毫看不出十分钟前他们还在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乔叔、展叔!” 两个孩子直接扑向展苏南和乔邵北,把阳阳和乐乐吓了一跳。 毫不意外地接住两个孩子,乔邵北和展苏南揉揉他们的头发,然後放下他们拉过儿子正要介绍,汤姆和托马士就对阳阳和乐乐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哥哥汤姆?扎约克(弟弟托马士?扎约克),很高兴见到你们。” 阳阳和乐乐的紧张顿时消失了,两个孩子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是哥哥顾朝阳(弟弟顾朝乐),很高兴你们能到瀛海。”不过下一刻,两个很稳重的孩子就愣住了。 “哇啊,太好了!终於见到和我们一样的人了,还是双胞胎,哈哈哈,太好了!”汤姆抱住了阳阳。 “我们也有同类了,同类,哇噢噢,太棒了!”托马士抱住了乐乐。 “汤姆,托马士。”安吉拉喊了一声。汤姆和托马士马上放开阳阳和乐乐,收敛了一些热情。阳阳在震楞过後笑了,他很喜欢,很喜欢这两个双胞胎兄弟。乐乐也笑了,朝托马士伸出手,托马士高兴地握住了他的手。 “好了,走吧。” 很高兴四个孩子一见面对彼此就这麽有好感,展苏南出声。 “走吧。” 雷克斯搂紧安吉拉的腰,没去管两个孩子,同样很高兴地看着他们和阳阳乐乐手拉手地上了车。 乔邵北和展苏南还从公司派了一辆车过来,他们和安吉拉、雷克斯一辆车,四个孩子和雷克斯带来的两位保镖坐另外一辆车。四个孩子一上车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表达对对方的好感了,相比阳阳和乐乐,汤姆和托马士就如他们的爸爸喜欢形容的那样,是两只小猴子,精力旺盛、活泼好动。而比他们大四岁的阳阳和乐乐则像两个大哥哥那样。 不同於後面那辆车内气氛的欢闹,前面那辆车内的气氛却显得有点沉闷。这个时间在西雅图正是安吉拉熟睡的时间,他依偎在雷克斯的怀里闭着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睡着。 “你们的那条小河怎麽样了?”雷克斯关心地问。 展苏南道:“他正在努力接受我们。我们发现了他离开後经历的一些事,包括他是怎麽生下阳阳和乐乐的事……”吐了口气,他继续说:“雷克斯,这不是一句对不起或者是补偿就能弥补的。尤其是小河现在并不怨恨我们,我们更觉得自己该死。” “你们是很该死。”安吉拉很不留情地出声,乔邵北和展苏南咬紧了牙关。安吉拉闭着眼睛道:“等我见了他之後再想想你们该怎麽赎罪吧。如果我是顾溪,哪怕被你们找到了,也绝对不会跟你们回来,更不可能接受你们,你们也别想认回孩子。” 乔邵北和展苏南无法辩驳。雷克斯赶忙替两人说好话:“他们也是被陷害的嘛。” “心不坚定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如果有人这麽陷害我你会相信吗?” 雷克斯立马抛弃朋友:“当然不会!” 安吉拉并不是故意要给展苏南和乔邵北难看,而是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这两人一直都很痛苦,所以他忍下了。现在顾溪找到了,他忍不住了。对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安吉拉是绝对站在顾溪那边的。 沉默了一会儿,安吉拉说出他的意思:“双性人几乎无法受孕,就算他能受孕也不可能像正常的女性那样随时可以怀孕。苏南,顾溪今後很可能不会怀孕了,这也意味着他无法为你生下孩子,如果你找人代孕的话,也许你父亲那边还没什麽,但如果你不愿意,那顾溪仍会成为你父亲的眼中钉,你做好准备了吗?” 展苏南冷淡地说:“我不会找人代孕,阳阳和乐乐是我的儿子、是我和邵北共有的儿子。我们已经决定了,把两家的事情交出去,然後带着顾溪和孩子们去周游世界。我们会去结紮,就算顾溪能生我们也不让他再生了。生育的痛,他受过一次足以。” “男人!”雷克斯竖起大拇指。 安吉拉严肃的嘴角微微扬起:“你们有这份决心,那我愿意帮到底。” “谢谢你,安吉拉。” 作家的话: 远溪:第七十四章 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别墅的大门,当大门开启时,顾溪马上站了起来,带著徐蔓蔓去门口迎接客人。汽车驶入院子直接开到了别墅的正门口,顾溪上前两步,汽车的门开了,展苏南、乔邵北下了车,接著一名比两人还要高壮的纯种西方男子牵著一人的手下了车。後面的那辆车门也开了,四个孩子跳下车。 “爸爸,姐姐。” 阳阳和乐乐跑到爸爸的身边,汤姆和托马士也难得乖巧地走到爸爸和爹地的身边,雷克斯带来的两位保镖在半路上就下车了,没跟著一起过来。 顾溪的视线落在安吉拉的身上。安吉拉穿著一身米黄色的汉服,宽大的袖口、有著刺绣图案的精致腰带。衣服的袖口和衣摆都有一圈精美的淡绿色刺绣图案。他的脚上也是一双极富古典气息的淡绿色布鞋,鞋面上同样有著刺绣的图案。 而最令人赞叹的还不仅是他的装束,还有他那头及膝的长发。头发上没有多馀的装饰,两鬓的头发各分出一股用淡绿色的发带缠成一束,其馀的头发都披散在身前或背後。这样的安吉拉犹如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男子,和电视里古装戏的演员有著绝对的区别。 顾溪在看著安吉拉,安吉拉也同样在看著顾溪。他在展苏南和乔邵北那里看到过顾溪的照片,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顾溪明显多了几分沧桑,可眉宇间的善良与温柔和十三年前的照片没有半点的差别,更多了一分豁达。 谁都没有出声打扰这两个身份“特殊”的人。安吉拉朝顾溪淡淡一笑,伸出手:“安吉拉·扎约克。一直都知道你,此时一见也更明白为什麽邵北和苏南不几年来都不愿放弃寻找你。” 顾溪伸手握住安吉拉的手,有点赧然地说:“顾溪。从邵北那里知道你後就特别想见你。” 两人紧紧握了握彼 分卷阅读149 此的手,这才放开。雷克斯伸出手:“小河,你好,我是雷克斯·扎约克,安吉拉的父亲兼丈夫,你一定不能嫌弃我们的关系哟。”说罢,他还朝顾溪不正经地眨了眨眼睛。 顾溪笑笑:“欢迎你们。”然後他拉过徐蔓蔓:“这是我的侄女徐蔓蔓。蔓蔓,叫叔叔。” 徐蔓蔓立刻规规矩矩地朝两人鞠了个躬:“叔叔。”今天的她特别穿了长袖长裤。 “呵呵呵,好,好。”雷克斯对顾溪和这位小姑娘的反应相当满意。 “你好。”安吉拉朝徐蔓蔓笑笑,但并没有握手的意思。已经被庄飞飞事先提醒过的徐蔓蔓也没主动伸手。安吉拉是从来不和女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的。 “叔叔好,姐姐好。我叫汤姆,是哥哥。” “我叫托马士,是弟弟。” 两位小朋友一介绍完,阳阳和乐乐就拉著他们说:“爸爸,我们想带汤姆和托马士去我们的房间参观。” “去吧。” “谢谢叔叔。” 四个孩子一溜烟跑进屋了,还在门口的几位大人听到了孩子们喊“爷爷奶奶好”,然後就没了声音。展苏南笑笑:“咱们进屋吧。” 安吉拉和雷克斯的到来又难免地引起了一阵兵荒马乱。很满足地喝了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配咸菜,安吉拉的眼里有著深深的怀念。除了说话以外,不管是穿著还是举止,哪怕是吃饭的动作,安吉拉都透著浓浓的古典气息,看得徐蔓蔓都不由得觉得自己太不够淑女了。 胃口还不错地又吃了半个顾溪亲手蒸的馒头,安吉拉感激地对顾溪说:“我会做菜,但不会做面食,西雅图唐人街的东西总是不够地道。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吃到这麽香的馒头和咸菜了,小米粥和记忆里的一样好喝。” 顾溪松了口气,乔邵北笑著说:“小河包的饺子才是一绝呢。” 雷克斯的眼睛立马更绿了:“比‘中国饺子馆’的饺子还好吃?” 展苏南吐槽:“那里的饺子汤姆和托马士都不爱吃,你说呢。” “呃……”雷克斯尴尬地笑笑:“我觉得还是挺好吃的。” 顾溪道:“如果你们今天有胃口我就包饺子。我怕你们要调整时差,会没什麽胃口。” 雷克斯看了安吉拉一眼,说:“我没事,主要是宝贝儿啦。” 习惯了雷克斯在外人面前喊自己宝贝儿的安吉拉有些期待地问:“可以包……荠菜馅儿的吗?只要荠菜就行了。” “荠菜?那种野菜?”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脸的不解。 安吉拉的眸中闪过一抹暗淡:“嗯,我一直很想吃荠菜饺子,只是一直找不到有卖的。” 雷克斯搂紧了安吉拉,眼里滑过心疼。顾溪看到了,他笑笑,说:“不难包。这个时候正是吃荠菜的时候。只是大城市里找不到野生的了,基本上都是人工栽种的,味道总是差了一点。不过我老家有,满山都是。我正好要回去一趟,要多少有多少。我们经常包荠菜饺子或者凉拌吃。” 安吉拉的眼里升起莫名的激动:“可以吗?” “很简单的事。”顾溪看了眼展苏南和乔邵北说:“回去也方便,当天去当天就能回来。” “那,太麻烦你了。”安吉拉放在桌子下的手握紧了雷克斯的手。 “不麻烦,本来也是要回去一趟的。”顾溪在心里道:荠菜饺子对安吉拉有特别的意义吧。 乔邵北马上接话:“小河的父亲两个月前心肌梗塞,赶紧送到这边的医院治疗,家里好多事情都没安排,小河今天还说想找个时间回去一趟呢,这下正好。” 安吉拉立刻说:“心肌梗塞?我给伯父号号脉。” 乔邵北起身带安吉拉和雷克斯去客厅,顾溪拉住展苏南跟他悄悄地说:“我想明天就回浦河。” “好。” 安吉拉很仔细地给徐大爷诊了脉,又看了徐大爷的病历後,他给徐大爷开了一张中药的方子,随後他又给徐奶奶看了看,检查了徐奶奶的腰,也给徐奶奶开了张方子。拿著两张中药方子,顾溪让安吉拉和雷克斯去休息,安吉拉也确实累了,他几乎从不熬夜的,算上时差这个时间正是他熟睡的时候。顾溪亲自带他们去了房间,见雷克斯和安吉拉没有管自己儿子的意思,顾溪又去了阳阳和乐乐的房间,四个孩子正趴在地毯上看照片呢,叮嘱阳阳乐乐照顾好汤姆和托马士,顾溪放心地离开。安吉拉果然就如那两个人说的那样,很好相处,那有一件事他也可以拜托安吉拉帮忙了。 时间也不早了,雷克斯和安吉拉回房後不久顾溪他们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乔邵北和展苏南很自觉地跟著顾溪一起进了卧室。顾溪还是很不习惯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洗漱之後他就上了床,躺在中间的位置。展苏南和乔邵北压下心中的邪念,老老实实地躺在顾溪的身侧,手脚都很规矩。 黑暗中,顾溪平躺著,出声:“我想明天一早就回浦河,这样下午就能回来。” 乔邵北翻身看向顾溪:“行,我明早跟你一起回去。” “苏南。” “嗯?” 展苏南也翻过了身,就听顾溪说:“你好久没回家了吧。‘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次我爸生病我对这句话的感触尤其的深。等我和邵北从浦河回来後你回家看看吧。” 想到老爷子那通电话,不想回去找不痛快的展苏南说:“我有打电话回去,没事。” “不一样的,回去看看吧。人年纪大了,图的也就是个儿女在身边。回去看看。”主动握住了展苏南的手和乔邵北的手,顾溪闭上眼睛,又说了句:“父母始终是父母,是生养了我们的人,别给自己落下遗憾。”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身体震动,不是因为顾溪的话而是因为顾溪的主动。乔邵北抽出手直接搂住了顾溪,幸福地说:“好,我会找时间回去。” 展苏南搂住顾溪的腰,用力:“我听你的。” 拍拍两人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顾溪的声音低了下来:“睡吧。” “嗯。” 而在这一层的另外一间屋里,安吉拉依偎在雷克斯的怀里,情绪却显得有些不平静。雷克斯半躺在床上,手指温柔地在安吉拉的发间穿过,不停地亲吻安吉拉:“宝贝儿,你这样爹地很心疼。” 安吉拉把手伸进雷克斯的睡衣里,闭著眼睛低低地说:“我没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在这里,母亲的脸和那些事总是在我的眼前晃……爹,喊我的名字,不要停。” “噢,安吉拉,爹地的宝贝儿,安吉拉,安吉拉……” 翻身把安吉拉压在身下,雷克斯一遍遍地喊著 分卷阅读150 安吉拉的名字,解开他的睡衣扣子,抚摸他的身体。许久许久之後,安吉拉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的体温,他搂住雷克斯的脖子,吐出一口气:“爹,我没事了。” “宝贝儿,爹地的心好痛。” 抓起安吉拉的手,雷克斯放在嘴边轻吻:“每次看到你被过去的事折磨著,爹地的心就好痛。安吉拉,你告诉爹地,爹地要怎麽做才能让你不再受前世的影响?” 安吉拉抚摸雷克斯和自己完全不同色泽的眼睛,低低地说:“让我知道,在爹的眼里,我是最美的……” “噢,宝贝儿。” 雷克斯脱下安吉拉的绸缎睡裤,没有内裤包裹的美丽部位立刻展现在他的面前。拿过枕头垫在安吉拉的腰下,雷克斯一手轻轻握住安吉拉娇小的阳物,伸舌舔上紧连著阳物的花蕊。安吉拉呻吟一声,双手捧住雷克斯的脑袋,分开双腿,让雷克斯能更深入地舔舐他的花心深处。 “宝贝儿,你真美,美极了。” 雷克斯一边品嚐,一边毫不吝啬地说出赞美的话语。安吉拉主动送上自己的香甜,让雷克斯驱走烙印在他心底的黑暗。 花心湿透了,雷克斯又转战安吉拉另一处哭泣的娇嫩。安吉拉忍不住喊了声:“爹……”这一声满含的邀请令雷克斯也忍不住了。快速扒光自己,雷克斯扶住自己的硬物蹭了蹭安吉拉挺翘的分身,然後抵住他的花心口,缓缓地往里推进。 一室旖旎,安吉拉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身体与对雷克斯的爱展现在对方的面前。雷克斯一遍遍地喊著“宝贝儿”,告诉对方他对他的爱。许久之後,屋内安静了下来,安吉拉在雷克斯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嘴角是被疼爱的幸福。在安吉拉的嘴角亲了又亲,雷克斯一脸的心疼。 12点,三楼一间卧室的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两个脑袋,接著两个孩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後的是另外两个比他们矮一个头的双胞胎兄弟。四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见大家都去睡了,他们松了口气,目标:厨房。 跟阳阳和乐乐两兄弟已经混熟托马士一进厨房就说:“我想喝牛奶。” “我肚子好饿……”汤姆直接瘫在小餐桌上。 阳阳给托马士找了一瓶牛奶,乐乐打开冰箱问:“你们要吃包子还是吃面条还是吃馒头还是吃米饭?” “都要!”汤姆和托马士异口同声。 “太多了,你们会撑坏肚子的。”乐乐拿出挂面、鸡蛋和青菜,“吃西红柿鸡蛋面吧,好消化。” “我要吃!” 原来四个还没睡觉的小伙子们在睡觉前突然发现自己还没吃晚饭,紧接著他们的肚子就向他们发出了抗议。汤姆和托马士不会做饭,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了阳阳和乐乐的身上。阳阳煮面,乐乐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黄瓜。看著他们两人动作熟练地弄吃的,汤姆和托马士很是崇拜,他们遗传了爸爸的“劣质”基因,是厨房杀手。 看了两人一会儿,汤姆问:“朝阳、朝乐,你们和乔叔长得很像,你们的‘亲生’父亲应该是乔叔喽,那顾叔叔以後是不是还要给展叔生宝宝?” 阳阳和乐乐同时转身看去,一脸的惊诧:“什麽意思?” 汤姆耸耸肩:“你们不会没想过吧。呐,我和托马士是爹地为爸爸生下的,你们明显是顾叔叔为乔叔生下的啊,这等於说展叔并没有自己血缘上的亲骨肉,那顾叔叔以後肯定会给展叔生孩子吧。” 托马士杵著下巴点点头:“就是这样。” 别看汤姆和托马士才7岁,在某些方面可是比阳阳乐乐早熟多了。当然,这得拜他们有个变态的爸爸所赐。阳阳和乐乐一下子愣了,他们从没想过。乐乐呐呐道:“展爸爸说,我们就是他的儿子。” “当然是。乔叔和展叔是一体的。”汤姆补充,“我的意思是血缘上,血缘。展叔肯定不在乎的,不过顾叔叔就很难说啦。” 饿得很没精神的托马士说:“我们的同类太少了,如果顾叔叔还会生宝宝的话就好了。爹地生下我和汤姆之後爸爸就再也不让爹地生了,说我们是折磨爹地的小恶魔。切,又不是我们主动钻到爹地的肚子里去的,恶魔是他才对。不过这件事好像爹地都无法说动爸爸,我们就这样没有任何上诉机会的被剥夺了当哥哥的权利。” 阳阳和乐乐没有说话,阳阳盯著锅里的面,乐乐一下一下极慢地切黄瓜。等两人把四碗西红柿鸡蛋面和一盘凉拌黄瓜端上桌时,阳阳才出声:“我爸爸以後还可能生孩子?” “哇啊!好香啊。朝阳,朝乐,你们太棒了!” 汤姆和托马士熟练地拿起筷子,也不管烫不烫嘴,夹起一筷子面条就往嘴里送。 “汤姆,托马士。”阳阳焦急地喊了声。 托马士头不抬地说:“唔唔,很唔(可)能。唔(好)吃唔(好)吃。” 阳阳和乐乐看著自己碗里的面,却没有半点食欲。汤姆夹了一块黄瓜送进嘴里,大口嚼著,见到两人失神的模样,他停下咀嚼:“你们不愿意要弟弟或妹妹?” 阳阳和乐乐摇了摇头,汤姆愣了,他以为他们跟他和托马士一样特别想爹地再生一对双胞胎弟弟或妹妹给他们呢。 阳阳咬咬嘴:“我爸爸的身体……很不好……生宝宝,有危险。”他忘不了爸爸的那封绝笔信。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汤姆轻松地说:“放心吧,有我爹地在顾叔叔的身体绝对没问题的。而且这也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啊,也许乔叔和展叔跟我爸爸一样,不会再让顾叔叔生了呢。” 托马士在一旁猛点头,不经大脑地说了:“而且展叔和乔叔的家人好像很不喜欢顾叔叔,当年就是他们从中作梗,才会让展叔和乔叔误会顾叔叔背叛了他们,结果逼走了顾叔叔。乔叔和展叔因为这件事跟他们家人的关系很不好,所以他们还在不在乎血缘也说不定呢。” 乐乐的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他们……对我爸爸,做了什麽?” 托马士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完蛋了,要被爹地关禁闭了。汤姆恨铁不成钢地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托马士一脚,假笑两声,说:“啊,真好吃的凉拌黄瓜,真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是不是,托马士?” “是啊是啊,太好吃了。”托马士闭嘴,埋头吃面。 阳阳轻轻拍了拍乐乐,夹起面低头吃了起来。乐乐不问了,也低头吃面,汤姆和托马士的心肝紧张地颤了又颤。吃著碗里的面,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朝阳和朝乐,而且他们似乎给展叔乔叔闯祸了,这可不行,让朝阳和朝乐对展叔、乔叔有不好的感觉 分卷阅读151 可就糟。汤姆的脑袋急速地运转,过了会儿,他抬起头:“喂,如果你们能做到保密,不露馅,我就告诉你们我知道的那部分。” 阳阳和乐乐立马放下筷子:“我们保证!” “好。等我吃完,咱们回屋说。” 阳阳乐乐立马拿起筷子快速吃面。 远溪:第七十五章 一关上门,阳阳和乐乐就焦急地问:“快告诉我们,到底是怎麽回事?” 汤姆把阳阳乐乐推到圆地毯上坐下,然後说:“我们也是无意中从苏菲姑妈那里偷听来的。好像是展叔和乔叔的爸爸不喜欢顾叔叔,然後利用展叔的弟弟设了一个骗局,让展叔和乔叔以为顾叔叔窜通警察抓他们,陷害了顾叔叔。顾叔叔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逼走了,好像展叔的弟弟还背著展叔打了顾叔叔。” 托马士接口道:“展叔和乔叔在顾叔叔走了之後就发现了真相,他们要去找顾叔叔,结果被他们的爸爸软禁了,展叔还差点被他爸爸给杀了,之後他们就被强行送到美国去了。再後来顾叔叔彻底失踪了,展叔和乔叔从美国回来後一直在找顾叔叔,还好上帝保佑,最後终於给他们找到了。” 阳阳和乐乐咬著嘴,眼泪一滴滴落在地毯上。汤姆和托马士自责极了,汤姆赶紧为两个人脱罪:“我爹地说展叔和乔叔也是受害者,这十几年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顾叔叔。朝阳、朝乐,你们不要怪展叔和乔叔。” 托马士也猛点头:“最坏的人是展叔的弟弟和他们的爸爸。展叔和乔叔也很可怜。对了,苏菲姑妈说展叔右手上的刀伤是展叔在顾叔叔失踪後自残留下的。反正当年的事似乎很惨。” 阳阳和乐乐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汤姆和托马士害怕地抱住他们:“爹地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不要哭了。而且你们是他们的孙子,他们知道後绝对不会再伤害顾叔叔了,不要哭了。” 阳阳和乐乐低下头,为他们的爸爸哭泣,为他们的两位父亲哭泣。 “不要哭了……爹地知道我们把你们弄哭了会罚我们关禁闭的。”汤姆急得也要哭了。 “你们千万不要让我爹地知道我们说漏了嘴,不然我们就完蛋了。”托马士很害怕。 阳阳和乐乐摇摇头,可是眼泪却怎麽也止不住。 晚上,害怕的汤姆和托马士寸步不离朝阳和朝乐。阳阳和乐乐睡上铺,汤姆和托马士睡在下铺。下铺很快就没了动静,上铺的两个孩子紧紧握著彼此的手,睁著的大眼睛里不停泛著水光。 很早阳阳和乐乐就醒了,汤姆和托马士还在睡梦中。两个孩子轻轻下了床,进了浴室。对著镜子一看,眼睛种种的,两个孩子赶紧用冷水擦眼睛,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他们哭过了。眼睛没那麽种了,乐乐拽拽哥哥的手:“哥,你会认他们吗?” 阳阳知道弟弟指的“他们”是谁,他面无表情地说:“不认。他们不要爸爸就是不要我们,我不认。” 乐乐吸吸鼻子:“我也不想认。他们,还打爸爸。”说著乐乐又要哭了。 “别哭。不能让爸爸发现。”用凉毛巾给弟弟擦擦眼睛,阳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乐乐,咱们要保护爸爸,你还记得吗?所以我们一定要坚强,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保护爸爸。” “嗯!”乐乐把眼泪逼了回去,也挤出一个笑脸。 调整好心态,阳阳和乐乐出了浴室,汤姆和托马士没有醒来的迹象,两人轻轻离开房间,下楼。楼下客厅里有人在说话,阳阳牵住弟弟的手走过去。说话声听了,阳阳和乐乐向客厅里的人问好:“爷爷奶奶、展爸爸、雷克斯叔叔、安吉拉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 展苏南让两个儿子过来,给了他们各自一个早安吻说:“饿了吧,爸爸给你们拿早饭去。” “我们自己拿。”第一次主动给了爸爸一个早安吻,阳阳和乐乐去厨房。展苏南摸著脸蛋,嘴巴咧开。 “啧啧啧,父子情深呐。”雷克斯在一旁打趣。 展苏南哈哈笑了几声,说:“汤姆和托马士可是天天亲你呢。” “哟,嫉妒啦。” “那倒没有,我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嘛。” “看把你美的。” “哈哈哈。” 在厨房听著展爸爸的笑声,阳阳和乐乐却是心情沉重地喝牛奶。两人都没胃口,几口喝完牛奶就出去了。见两人空著手回来,展苏南蹙眉:“厨房没早饭?” “我们不饿。”乐乐钻进展爸爸的怀里,“我们凌晨才吃了东西,哥哥煮的西红柿鸡蛋面,现在一点都不饿。” “你们昨晚几点钟睡的?”展苏南佯装不悦地捏捏乐乐的鼻子。 阳阳在展爸爸身边坐下,笑著说:“吃了面我们就睡了。汤姆和托马士还没醒呢。” “那两只小猴子要睡到中午啦。”雷克斯摆摆手,“别管他们,让他们睡去吧。” 展苏南好奇地问:“你们昨晚跟汤姆他们一起睡的?” 乐乐很高兴地说:“嗯。汤姆和托马士很喜欢我们的高低床,他们昨晚睡下铺和我乐乐睡上铺。今晚他们睡上铺,我和乐乐睡下铺。” “呵呵,你们自己喜欢就好。”展苏南亲了口乐乐,又亲了口阳阳,然後说:“爸爸跟乔爸爸回浦河去了,下午就回来。你们有没有什麽要乔爸爸带的东西?乔爸爸他们到了会来电话,你们告诉他。” “没什麽要带的。”乐乐离开展爸爸的怀抱,在哥哥身边坐下。 安吉拉看看时间,对展苏南说:“可以了。” 展苏南立马站起来,把徐大爷扶到轮椅上,然後推著徐大爷回房。阳阳和乐乐一脸的纳闷,安吉拉解释道:“叔叔要给你们的爷爷针灸。” “啊,谢谢叔叔。” 一听是针灸,两个孩子很好奇。 “你们要一起过来看看吗?” “要!” 阳阳和乐乐跟了过去,徐奶奶也跟过去了,安吉拉给徐大爷针灸完後还要给徐奶奶针灸治疗她的腰痛。 在安吉拉给徐大爷和徐奶奶针灸时,展苏南开车出去了,亲自去给徐大爷和徐奶奶抓中药。至於顾溪昨晚跟他说的那件事,等过几天再说吧。 安吉拉的时差还没调过来,针灸完後,他只喝了碗粥就又上楼休息去了。汤姆和托马士果然睡到中午才起来,而原本要去睡午觉的阳阳和乐乐被两只恢复精力的猴子拉去分享他们的新游戏。展苏南和雷克斯在书房里谈事情,他和乔邵北与雷克斯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趁这次雷克斯到瀛海,正好可以当面谈一些重要的生意。  分卷阅读152 顾溪回到瀛海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两位兄长,跟他们报告父母的情况。在得知父母今後要留在瀛海後,徐丘林和徐丘术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作为亲生儿子,他们对父母尽的孝道太少太少。在得知顾溪要荠菜和鹅蛋後,李珍梅和郭月娥马上放下手上的事去给顾溪张罗。随後,顾溪又去见了校长,提前被乔邵北私下打过招呼的校长在听到顾溪要辞职後假装非常的惊讶和惋惜,当然惋惜不是装的。 不过乔邵北和展苏南已经找人来学校实地考察过了,年底新校舍就要动工了。等食品加工厂建起来,不仅可以解决浦河县的就业,还可以带动周边经济的发展,到时候学校的老师就不是问题了。校长对顾溪能招来这麽两位有本事的朋友是异常的感谢,顾溪临走时校长还强硬地送了他一些浦河的土特产,让他带回瀛海给城里人嚐嚐。 接下来,顾溪又马不停蹄地回家,不过他不让乔邵北跟著去,只说等他收拾好了乔邵北再来接他。心知他要做什麽,乔邵北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把顾溪送到家门口後他就走了。看著乔邵北开这车走远,顾溪转身打开铁门,门开的那一霎那,看到院子里空了的鸡笼、枯了的菜地,顾溪的心头百种滋味。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顾溪直接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房门,他在床边趴下,把床底的箱子拖了出来。屏住呼吸佛去箱子上的灰尘,顾溪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找出一把最小的,打开箱子上的锁。掀开箱子,顾溪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微微蹙眉,怎麽处理才好?想了半天,顾溪先把阳阳和乐乐出生时穿的小衣服小鞋子拿出来放在床上,接著他把阳阳和乐乐小时候用的兜布拿出来,把书、笔记本、日记本、纱布卷和剪刀什麽的都放到布上包起来。 提著布兜,顾溪出去了。来到厨房,找到打火机,然後提过装煤灰的桶。顾溪从布兜里把书和笔记本、日本都拿出来,一页页撕下、点燃、丢到桶里。全部烧毁後,顾溪又提著兜布出了厨房,推著他那辆脏兮兮的自行车出去了。骑车一路来到村边的小河旁,顾溪左右看看,没什麽人,他把兜布里的手术刀、羊肠线还有剪刀什麽的全部丢到了河里。他早就想把这些东西毁掉了,但跟父母住在一起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发现。 把该毁掉的都毁掉了,顾溪轻松地吐了口气,骑上自行车回去了。解决了一件大事,顾溪就不著急了,慢慢收拾他要带回瀛海的东西。徐大爷和徐奶奶虽然要留在瀛海,但浦河的房子是祖宅,绝对不能卖。食品加工厂的地址就选在离镇子不远的地方,顾溪的意思是以後房子可以留给二哥或者需要的人住,反正閒著也是浪费。收拾完後,顾溪给乔邵北打电话让对方来接他。离开的时候他对自己说他一定会回来,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终究是留在了瀛海。 坐在箱子上,顾溪再次环顾这个他住了十二年的房子,从老房子到新房子,他一直住在这块地头上,这一下子就要离开了,今後哪怕回来也是陪父母回来了,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汽车声渐渐清晰,顾溪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三个字:要努力。而至於努力什麽,只有顾溪自己知道。 没有多做停留,把父母房子的钥匙给了大哥和二哥一人一把,带著大嫂二嫂给他准备的三大筐土鸡蛋、鸭蛋和鹅蛋,花生红枣、小米高粱米等粗粮、还有两筐的荠菜、马齿苋等野菜,告别兄嫂上路了。顾溪临走前,李珍梅和郭月娥一人私下给了顾溪两万块钱,这是他们孝敬爹娘的钱。顾溪没有推,这是哥哥嫂子对爸妈的孝心。顾溪见到了徐怀志,黑了一点,壮了一点,看得出他有认认真真跟著父亲干,晓敏也踏踏实实地跟他过日子了,没再因为他不务正业而闹著要离婚。郭月娥是彻彻底底地放了心。顾溪也放心了,可以回去跟父母报平安了。 挥手向家人再见,顾溪扭头看著他们渐渐远去,心窝处酸酸的。乔邵北搂住顾溪说:“你要想他们了随时可以回来看他们。今年过年我把大哥二哥他们都接到瀛海去,咱们一家子在瀛海过年。” 顾溪扭回头,对乔邵北真心地一笑:“好。” 顾溪没有说谢,而是说了好,乔邵北搂著顾溪的手用力,心里异常激动,激动於顾溪不再对他那麽客气。 “小河,我想亲你怎麽办?” 乔邵北在顾溪耳边低声说。顾溪紧张地看了眼开车的庄飞飞推开乔邵北,反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句:“回家再说吧。” 乔邵北的眼睛疏地瞪大,不一样了,他的小河确实是不一样了。不去深思顾溪的态度为什麽突然变了,乔邵北直接无视庄飞飞的存在,在顾溪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顾溪吓得急忙看了庄飞飞一眼,见对方似乎没瞧见,他往窗边坐了坐,远离危险人物。 庄飞飞假装没瞧见老板在後面做了什麽好事,说:“老板,能不能把蔓蔓调过来?我这边财务上需要人手。” 顾溪立马看向庄飞飞,乔邵北直接问:“你和蔓蔓现在怎麽样了?如果蔓蔓对你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庄飞飞自信地笑笑,说:“老板和顾先生放心好了,蔓蔓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只是她脸皮薄,不让我说。所以我才会要求老板把蔓蔓调过来啊,我们刚谈恋爱就两地分居,太煎熬了。” “什麽?蔓蔓已经是你女朋友了?”乔邵北给了庄飞飞一拳,“好小子,动作够快的啊。” “真的?!”顾溪凑过去,“你跟蔓蔓现在确定关系了?” “确定了。”庄飞飞用力点了点头,说:“蔓蔓过年回瀛海那天我们就确定了。不过她刚过试用期,不让我说,怕别人说閒话,所以我们还对外隐瞒著。至於伯父和伯母那边我是想等蔓蔓过来後正式登门拜访,不然会显得不够诚意。” 顾溪笑了,很满意地笑了:“这我就放心了,大哥和大嫂都很中意你,蔓蔓也愿意就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丫头怎麽一点口风都没露啊。”好像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顾溪的心理突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舍。“庄子,蔓蔓是个好姑娘,懂事又孝顺,你可要好好疼她啊。” “顾先生您就放心地把蔓蔓交给我吧,我会给她幸福的。”庄飞飞郑重承诺。 “别叫顾先生了,跟著蔓蔓叫吧。” “哎,小叔。” 一下子,庄飞飞的备份就小了一截,不过他不在乎。 蔓蔓怎麽就没跟他提过一句呢?顾溪在心里想。怎麽说他也是蔓蔓最亲近的小叔啊。 分卷阅读153 被侄女瞒著谈恋爱的事,顾溪莫名地有点失落。庄飞飞从後视镜里看出了顾溪的心情,解释道:“小叔,蔓蔓说她过年的时候才跟你说对我没那意思,结果转眼间就跟我在一起了,她说太丢脸,等过阵子再告诉你,怕你笑话她。” “这丫头,我是她小叔怎麽会笑话她。”顾溪释怀了。 乔邵北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之前他和展苏南一直觉得蔓蔓喜欢的人是顾溪,这下子他们可以放心了。“既然这样那回去我就把蔓蔓给你派过来。” “谢谢老板。” 蔓蔓也长大到要嫁人了……顾溪开始在心里盘算等蔓蔓出嫁时他得准备点什麽嫁妆。唯一的侄女出嫁,一定要隆重、热闹。 一心想著给侄女准备嫁妆的顾溪没有看到乔邵北凝视他的眼中沉沉的伤痛,他不是不知道顾溪烧了些东西,也不是不知道顾溪去了河边。这个人,他哪怕用生命去爱都远远不够。 远溪:第七十六章 顾溪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许多,不过令他不解的是怎麽两个孩子又特别的粘他了?看到顾溪带回了那麽多的荠菜,安吉拉很是感动。拿起一根荠菜放在鼻间深深地闻了闻,安吉拉的眼里是思念,是压抑的伤痛。 顾溪走到他身边问:“安吉拉,你以前吃的荠菜饺子里都放了些什麽配料?” 安吉拉朝顾溪感激地一笑,说:“放点盐和香油就行了。”这人的心思很灵透。 “好。” “谢谢了。” “别客气,我没什麽会做的,就是会包饺子。” 顾溪把荠菜拿进厨房,系上围裙,准备剁馅儿。佣人们帮顾溪洗菜,安吉拉就站在厨房门口看著顾溪准备这个准备那个,雷克斯站在他的身後有点担心地搂著他。在佣人洗好菜後,安吉拉拍了拍雷克斯的手,然後拉下他的手卷起袖子走到顾溪身边:“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安吉拉拿起擀面杖:“我想学包饺子,回去了我可以包给我爹和孩子们吃。” 安吉拉这麽一说顾溪就不好拒绝他了,拿过一条围裙给安吉拉围上。 “爹,你出去吧。”安吉拉对站在门口还未离去的人说,并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雷克斯做了个亲吻的动作,转身出去了,并细心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顾溪给安吉拉找了一个案板,先教他怎麽剁馅儿。安吉拉一边听他讲,一边询问注意事项。他的袖子太宽,不方便做事,安吉拉又回房换了身袖口比较窄的便装。两人在厨房包饺子,阳阳和乐乐在院子里跟汤姆和托马士学网球——被强行拉去的。有人帮雷克斯消灭两个儿子的精力,他乐得轻松,不过也只是表面上的,他的心里则十分担心安吉拉。 安吉拉似乎有心事,在顾溪告诉他怎麽剁馅儿之後他就一直低著头专心剁馅儿,也不说话,间或会有失神到时候。顾溪也不打扰他,他看得出安吉拉的心理有事。又过了会儿,见安吉拉的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了,顾溪按住了他手里的刀柄,说:“小心,别伤了手。” 安吉拉放开了菜刀,对顾溪淡淡一笑,深吸了口气,说:“苏南说你可能怀孕了,让我帮你检查检查。” 顾溪的脸一下子红了,期期艾艾地说:“我觉得,没有,是他们,太紧张了。” “把手给我。”安吉拉伸出左手。 顾溪抿了抿嘴,把右手伸了过去。安吉拉摸上顾溪的手腕,不到十秒钟,他就拿开手平静地说:“没有。” 顾溪的心顿时往下沉,他收回手,脸上也挂不住笑了。虽然他感觉自己没怀上,但证实之後他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安吉拉盯著顾溪的双眼,问:“你想给他们生孩子?我以为,在发生了那些事後,你不会再愿意。”顾溪勉强笑笑,说:“那些事都过去了,他们也不是故意要那麽做的。苏南和邵北……”顾溪剁起了饺子馅儿,“苏南和邵北很遗憾没有参与到阳阳和乐乐的成长,如果能有个孩子……他们心里多少会舒服点吧。我这种人,有孩子本来就是个奇迹,我是孤儿,能有孩子延续自己的血脉是种福分。” 安吉拉柔柔地笑了:“我很佩服你。相同情况下,我做不到你的豁达。” 顾溪淡淡地说:“我不是豁达,而是这麽多年了,没必要一直放在心上。苏南和邵北,一直在努力弥补,我不能站在原地不动。既然今後的日子要一起走下去,那我也要努力。” 顾溪的话在安吉拉的心理引起一圈涟漪,他喃喃自语:“不能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会儿,他似乎放下了什麽,轻松地说:“也是啊。既然要一起走下去,那就要努力抛开过去,就像你说的,邵北和苏南虽然有过错,但他们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顾溪点点头,停下剁馅儿的动作,转身面对安吉拉,放低声音说:“安吉拉,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晚上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安吉拉挑了挑眉:“我也有件事想拜托你,我们不愧是同类。” 顾溪笑了,他们是,同类。 ※ 晚上的饺子宴异常的丰盛,顾溪包了三种荠菜饺子。只有荠菜的,也就是安吉拉要求的那种、荠菜猪肉的和芹菜猪肉的。除了饺子,还有凉拌莲藕、南瓜红豆煲、三鲜豆腐、蔬菜沙拉。安吉拉会做菜,但手艺只能算普通,雷克斯就别提了。吃饭的时候汤姆和托马士惊呼连连,直接下手用爪子抓,差点被安吉拉一筷子抽在手上。 顾溪要先喂徐大爷吃饭,就听餐厅里不停地传出“好吃好吃”的叫声。安吉拉吃著纯荠菜饺子,眼里是深深的思念与缅怀,就是这个味道,那时候,娘给他包的饺子,就是这个味道。朝担心地看著他的雷克斯深深一笑,安吉拉夹起一个饺子当著众人的面喂到雷克斯的嘴边:“爹,就是这个味道,你嚐嚐。” 雷克斯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咬住那个饺子几口吞下肚子:“好吃,好吃。”然後他夹起一个芹菜猪肉的饺子喂给安吉拉,安吉拉吃了後也连连点头:“顾溪的手艺真是不错,我要拜他为师,不学会包饺子我就不回西雅图了。” “我同意!”托马士举起两只手,连同筷子。 “同意同意!”汤姆直接坐到地上举起四肢,“完全同意!” “怎麽样,安吉拉,小河的手艺开饺子馆没问题吧。”展苏南很是自豪地说,好像那满桌的美味佳肴是他做出来的。 雷克斯举起大拇指:“绝对没问题,我要申请加盟。” “一定要在西雅图开一家,太好吃了。”安吉拉碗里的饺子已经下去一半 分卷阅读154 了。 “爹地,我们以後能经常来瀛海吗?我们很喜欢朝阳和朝乐,也很喜欢吃顾叔叔做的饭。”汤姆咬著筷子渴盼地问。 安吉拉很随意地说:“你们自己决定吧,只要不耽误功课,爹地不管你们。” “Ye!爹地万岁!爹地我爱你!” 两只小猴子就差跳到桌上了。阳阳和乐乐也很高兴,乔邵北对两个儿子道:“在不耽误你们的学习的前提下,你们也可以随时去西雅图找汤姆和托马士。” “爸爸!”阳阳和乐乐大吃了一惊,然後两个人跳到爸爸的背上大喊:“爸爸万岁,爸爸万岁。” “呵呵呵。” 餐厅内,欢声笑语。不过等顾溪来吃饭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点芹菜猪肉饺子和一小碟三鲜豆腐,还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给他留下来的。不过顾溪一点都不恼,反而非常高兴,他的厨艺被家人和朋友接受,他对开饺子馆也就更有信心了。 顾溪吃完饭後安吉拉以要给顾溪检查身体为由,和顾溪去了顾溪的卧室,并叮嘱两位想跟上来的男人他有话要单独跟顾溪说,任何人不许来打扰,并且把这件事交给了雷克斯去执行。一向怕老婆的雷克斯把不放心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拉到书房去谈生意去了。 安吉拉也确实是要给顾溪检查身体。屋内,顾溪半躺在床上,安吉拉坐在床边给他仔细地号脉,脸色说不上太好。在顾溪的两只手上都号了脉後,安吉拉又让顾溪躺下,仔仔细细摸他的骨头。给顾溪检查了一个多小时,安吉拉才收回手,说:“你的身体在生下阳阳和乐乐後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又没有很好的调理,今後再怀孕,会很困难。” 顾溪双手捏紧床单:“有办法吗?” “有,但也只能慢慢调理,能不能怀上我不敢保证,因为我们的身体毕竟很特殊。” 顾溪点点头,他想到了。 “你的腰很不好,如果想今後能顺利地怀住孩子,你从现在起就要特别注意。我会在瀛海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配合我的治疗。” “好,谢谢你了,安吉拉。” “不要和我这麽客气。” 安吉拉在他的记录本上写了很多,然後又说:“邵北和苏南告诉我你的骨头一到冬天就痛,这是因为你的月子没有做好又受风所致。以後的饮食要切忌生冷,不要碰凉水,就是夏天也最好不要碰,用温水。” 顾溪点点头,一一记下。 安吉拉沉吟了片刻,问:“你和他们,在一起了吗?” 理解安吉拉话中的意思,尽管并不想把这种私密的事告诉别人,顾溪还是点了点头,说:“和邵北,有过一次。” “疼吗?” “……一开始,有点痛,後来就没有了。” 安吉拉面色正常、很是专业地说:“我知道的同类只有你,不过以我自己的情况,还有对你生产过程的猜测……你们在行房的时候,最好不要用套子,再润滑的套子也很容易伤到那个部位。尤其你又是两个人,到最後你就是受刑而不是愉悦了。” 顾溪咽了咽嗓子,尽管有点难为情,但他没有逃避,仍是点点头。 安吉拉拧上钢笔的盖子,说:“暂时就是这麽多,剩下的在随後的治疗里我会再详细地告诉你。你有什麽想拜托我的?” 顾溪深吸了口气,直视安吉拉:“我不小心听到苏南和邵北说要去结扎,这件事我不能跟他们提,我想请你帮帮我,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去十几年了,我不想他们一直陷在那件事里。如果我怀不上,只能说我没那个命了,但我不想放弃自己可能怀孕的机会。” 安吉拉很惊讶顾溪居然知道这件事了,看著顾溪认真而坚定的神情,安吉拉赞赏地说:“你的勇气和心怀令我佩服。好,我帮你。过去的事情一直沉陷在其中并不是什麽好事。” “谢谢你。” 顾溪放下了一半的心,有安吉拉帮他,胜算会很大。他有这个感觉。 接著,安吉拉说:“我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也是事关孩子的。” “你说。” 安吉拉道:“我生汤姆和托马士的时候是我爹帮我接生的,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再也不让我受孕了。可是我想要孩子,双性人生子本来就是稀少中的稀少,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了,我没有那麽多的机会可以浪费。我爹什麽都听我的,唯独这件事他很坚持。而从他知道我怀孕到我生产,他一直都很害怕,我也不忍心他再经历一次那种折磨。可是除了我爹,没有人能为我接生,我也不会允许别人为我接生,但是,我现在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 顾溪张口结舌:“是,我?” “对,是你。”安吉拉沉声道:“你有过生产的经验,又有学医的底子,只要加以训练你完全可以给我接生。顾溪,我们是同类,在这件事上我们需要彼此帮助。” 顾溪紧张地看著安吉拉:“我,我只学过一年的医。” “你能在那种情况下自己生下孩子,就一定可以为我接生。”安吉拉握住顾溪的手:“只要有一个可以让我放心的人为我接生,我就可以说服我爹让我怀孕。顾溪,拜托你。” 顾溪不停地深呼吸,过了许久,他道:“你要教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医书了。” “当然,你重新学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有极大的好处。”安吉拉露出笑容:“我觉得老天爷是故意把你送到我面前的。” 顾溪反握住安吉拉地手:“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我亦然。” 两人就这麽秘密达成了某种协议。 当安吉拉敲开一楼书房的门时,正心不在焉地喝雷克斯聊天的乔邵北和展苏南立刻窜到他的面前,同时问:“小河的情况怎麽样?” “不是太好。”安吉拉走到雷克斯身边坐下,示意乔邵北和展苏南冷静,然後说:“顾溪的身体是一个长期调理的过程,我写了一个方子,你们明天照著方子去抓药。”安吉拉从腰带里摸出一张纸,刚递出去就被展苏南抢走了。 安吉拉接著说:“治疗顾溪骨头疼的毛病只有一个办法。” “什麽!” “坐月子。” 安吉拉的话一落,展苏南和乔邵北瞬间定在了那里。安吉拉淡淡地说:“月子里的毛病只能在月子里养。” 月子里养……乔邵北握了握拳:“可是小河的身体……我怕他受不了怀孕的艰辛,也不想,他再承受怀孕生产的痛苦。” “那你们要想清楚。顾溪不怀孕,他骨头疼的毛病就没办法治好。坐月子是最养人的时候,何况现 分卷阅读155 在和那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还有我在,你们怕什麽?要不要孩子的事你们也得听听顾溪的意思,我们这样的人对孩子的渴望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雷克斯一把抱住了安吉拉,安吉拉没看他,仍是盯著一脸纠结的展苏南和乔邵北说:“还有一件事你们别忘了。顾溪是一个人承受了怀孕和生产的痛苦,他没有体验过有你们在身旁呵护的幸福,这是你们的遗憾同样也是他的遗憾。”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喉咙发乾。“小河他……有了吗?” “没有。双性人的身体本来就难受孕,何况是他。”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们这才发现他们有多失落,多失落。 安吉拉继续说:“至於顾溪的胸骨,没有办法,骨头已经长死了,只能今後注意了。不过我想你们以後也不会让他干重活。他的气管炎可以多喝一些润肺润喉的汤药来治疗,天气变化明显的时候你们多注意一点,会好的。终归一句话,就是要养、要补。” 乔邵北和展苏南用力点头。 “结扎的事你们再斟酌斟酌吧。行房需要注意的地方我爹应该跟你们说了,如果你们还是坚持要去结扎,那至少先跟顾溪说一声吧,不要再伤他的心了。” 两人沉重地点点脑袋,心里一半沉重一半期盼。 安吉拉站起来:“我们先回房了。” “好。” 开门送两人离开,乔邵北和展苏南跌坐回沙发,久久不语。 作家的话: 4月30号,也就是4月最後一天尼子就不更了。尼子目前正在赶blue的番外稿子,而远溪的存稿刚刚够我5月份度假出去的那几天发文,所以30,即明天,我就少更一章。5月1号仍是早上6点发文,尼子5月12号到18号要出去度假,走之前我会把存文放上去,大家还是每天都会有文看滴 远溪:第七十七章(*) 一回到房间,雷克斯就抱著安吉拉说:“宝贝儿,爹地知道你想要孩子,爹地什麽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宝贝儿,对不起。” 安吉拉仰头,有点不高兴地说:“可是我想要孩子,爹,我想要,想要我和你的孩子。” 雷克斯狠下心,亲吻安吉拉的唇:“宝贝儿,爹地知道爹地很自私,可是爹地绝对不要你再承受一次生产的痛苦。宝贝儿,我们有汤姆和托马士就够了,宝贝儿……” 气恼地推开雷克斯,安吉拉转身往大床走,雷克斯著急地跟过去:“宝贝儿,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你生产的时候流了那麽多的血,爹地现在想来都心疼不已,宝贝儿,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不好。”安吉拉坐到床上,仰头看著雷克斯,“这件事我们没有达成共识,是你不给我孩子。爹,我很难受孕,如果你再不给我孩子的话我就更没有希望了。我想要孩子,我想给你生下孩子,我爱你,我也爱我们的孩子。爹,汤姆和托马士已经7岁了,我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我没有太多的机会了。” 雷克斯从来没有拒绝过安吉拉的要求,可是这件事他真的很为难。跪在安吉拉面前,雷克斯握住安吉拉的手,收起脸上惯有的不正经,认真地说:“宝贝儿,爹地可以不要孩子,但爹地绝对不能失去你。爹地知道情况也不会那麽糟糕,可是爹地一想到你生孩子的时候要流血、要痛苦,爹地就好心疼好心疼。宝贝儿,我们不要孩子了好吗?你我、还有汤姆和托马士就够了。孩子长大了总会飞走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安吉拉又何尝不知道,说他自私也好、任性也好,他就是想要孩子,想亲自为爹怀上属於他们的孩子。安吉拉拉著雷克斯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滑下床边窝进雷克斯的怀里,渴望地说:“怀汤姆和托马士的时候我不敢告诉爹,一个人承受著怀孕的难过。那时候每天早上我都要吐,什麽都吃不下,特别想爹,特别的想。” “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雷克斯一遍遍地亲吻安吉拉。 “爹,那是我一生的遗憾,所以我想再经历一次怀孕的难过,让自己可以从头到尾感受爹对我的心疼和宠爱。想知道我早上醒来孕吐的时候爹会有多著急;想知道我特别想吃什麽的时候爹会怎麽做;还有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爹的反应是什麽……这些,都是我的遗憾。爹,给我好不好?给我孩子。” “安吉拉……宝贝儿……”雷克斯的心窝阵阵顿痛,这是安吉拉的遗憾也是他终身的遗憾,可是,可是…… “爹,我跟顾溪说好了,他从明天起跟著我学医。他能自己生下孩子,又有学医的底子,他一定可以帮我接生。双性人生产过一次之後再怀孕就很难了,也许我不可能再怀上了,但我想试试。爹,我求你,我求你……”安吉拉捧住雷克斯的脸,吻上他,“爹……我求你……” 雷克斯的软肋一个是安吉拉的眼泪,另一个就是安吉拉的祈求。喉中发出一声低吼,雷克斯抱起安吉拉上了床。安吉拉掀起雷克斯的T恤直接脱了下来。雷克斯抽开安吉拉的腰带,扯开他的暗扣,安吉拉半裸的雪肤顿时引得雷克斯粗气直喘。按著雷克斯的後脑让他亲吻自己的胸口,安吉拉曲腿磨蹭雷克斯的下身,娇喘地祈求:“爹,给我给我,让我知道我是你的,安吉拉是你的宝贝。” “吼!” 雷克斯扒下安吉拉的裤子,一秒钟脱掉自己的裤子和内裤分开安吉拉的双腿。 “啊!” 安吉拉的尖叫响起,室内的气温陡然升高。 长发披泻在大床上,安吉拉雪白的双腿紧紧夹著雷克斯的腰,配合地承受他的冲撞。手掌下是雷克斯满布汗水的结实胸膛,安吉拉不停地祈求:“爹,爱我……爹……爱我,爱我……” 雷克斯一声声低吼,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主动的安吉拉。西方人相比东方人要大一些的阳物在安吉拉异常娇嫩的花蕊中进进出出,那挺立的玉柱随著雷克斯进出的动作而晃动,雷克斯後背的汗水顺著他的脊椎一路流下,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安吉拉更紧地夹住他的腰,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臀部。 “宝贝儿!” “爹,给我,给我……” 安吉拉不让雷克斯退出来,他要他的种子,要他的孩子。 “宝贝儿!” 雷克斯大吼一声要退出来,安吉拉一口含住他的胸口,吸走他浑身的力气。汩汩热流喷入安吉拉的体内,雷克斯挣开安吉拉的手抽出自己。 “宝贝儿!”雷克斯很懊恼,射进去了。 安吉拉满足 分卷阅读156 地冲著雷克斯笑,拉过雷克斯的手摸上自己还挺翘的分身:“爹,我这里还没舒服呢。” “哦,上帝,爹地要被你弄疯了,宝贝儿。” 雷克斯低头就要含住安吉拉的精致,却被对方捂住了。 “爹刚才不够努力所以这里才没有舒服。”安吉拉拒绝雷克斯用嘴帮他弄出来,双腿再次缠上雷克斯的腰,他拉过雷克斯的手放在嘴边,舔他的手指:“爹,还要,我还要。” “上帝上帝!” 雷克斯很少有机会享受到这种美餐,他要疯了,身体都涨红了。胯间的利器神速般地恢复精神,就著之前的湿润,雷克斯在安吉拉的花蕊口进出了几下猛地插了进去,引来安吉拉失控的叫声。 “宝贝儿,宝贝儿,爹地要惩罚你,惩罚你这麽诱惑爹地,爹地要惩罚你!” 吻住安吉拉,不给他适应的时间,雷克斯就用力抽插了起来。安吉拉喜爱地捧住雷克斯的脑袋,他要的就是爹的惩罚。 有两个路过雷克斯和安吉拉房间的人听到了里面激情的动静,两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同时在心里鄙视某人,要不要这麽激烈啊。听墙角是不道德的,两人没有多做停留,匆匆离去。回到房间,屋内没有人,可是台灯开著,正纳闷顾溪去哪了,两人听到了浴室里传出了水声,心跳得有点快,展苏南抹抹鼻尖,走到沙发前坐下。乔邵北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坐在床上,只觉得燥热无比。 等了有十几分钟,浴室的水声停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看向浴室,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有人正在里面穿衣服,两人觉得自己快变成色情狂了。浴室的门开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个立正站了起来。没听到两人回来的顾溪愣了一下,然後走出来说:“你们去洗漱吧。安吉拉他们休息了吗?”接著他面色平静地走到床边,铺床。 “呃,他们已经回房了,伯父伯母也回房休息了,你不用管了。”展苏南扯扯衬衣的领子,觉得呼吸异常困难。而憋了好久早就忍不住的乔邵北突然从後一把抱住了顾溪,喘息粗重了起来。顾溪顿时浑身僵硬地趴在床边,但他并没有挣脱出来,而是慢慢地让自己放松。 “小河……今晚,可以吗?”可以吗?不再只是单纯的“亲吻”。 顾溪低下头,抿了抿嘴,压下心颤说:“我,没怀上。” 轰!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脑袋立刻炸锅了,这这这,这不是他们听错了吧!可是当他们发现顾溪的面颊红了、耳垂也红了之後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这不就是无言的邀请吗!如果他们连这个意思都听不出来他们就不配当男人! 展苏南嗖地上了床,和乔邵北一起气息不稳地解开了顾溪的睡衣扣子,两人惊讶地发现顾溪竟然没有穿背心!这人可是一年四季都要穿背心的!意识到了什麽,乔邵北拍了下展苏南,让他退开,他把顾溪横抱到了床上。展苏南顺势吻住顾溪的唇,乔邵北在顾溪躺下的那一秒剥了顾溪的睡裤。 顾溪很紧张,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但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住,这是他根本逃避不了的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爱上了他们,但在他无意中听到他们的那些话後,什麽怨、什麽恨都没有了,全部没有了。他想和他们一起走下去,一起好好地过日子。他渴望幸福,更渴望和他们还有孩子在一起的幸福。 乔邵北又拍了展苏南一下,抚摸顾溪大腿的手移到了顾溪的胸口。展苏南朝乔邵北投去感激的一瞥,分开顾溪的双腿,跪趴在他的腿间。顾溪屏住了呼吸,可是再多的心理准备在展苏南舔上他的下身时也功亏一篑。乔邵北一手轻抚顾溪的额头,在他耳边低低地诱哄:“小河,叫出来,是我和苏南啊,叫出来,我们想听,小河,叫出来……” 用舌尖挑逗顾溪胸口的茱萸,拇指在顾溪额头的那道伤疤上抚摸,乔邵北用他的温柔来安抚紧张的顾溪。 顾溪紧紧咬著嘴,只是渐渐的,他的牙齿松开了,眸中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情潮,他如那两人所愿地叫了出来。温柔至极的吻吞噬了他的吟哦,昏昏沉沉间顾溪的手搭在了乔邵北的肩膀上,带著些羞涩及小心地轻摸乔邵北。被分开的双腿仍是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可是当展苏南握住他的手时,他却紧紧地回握住了对方。 顾溪的举动大大鼓舞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谨记雷克斯的交代,两人都没有去拿避孕套的意思。乔邵北专攻顾溪的上身,展苏南则沉浸在顾溪下身的美景中。感觉到顾溪的花蕊已经准备好了,展苏南直起腰,快速扒光自己的衣服,他的头上和身上已是大汗淋漓了。 乔邵北仍在亲吻顾溪,抚摸他的身体,意思不言而喻。展苏南也没有和他客气,拿枕头垫高顾溪的腰,曲起顾溪的双腿。顾溪闭上了眼睛,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接受这种事。娇嫩的花蕊被坚硬的灼热撬开,顾溪咬住嘴忍下身体被侵入的不适。 “小河,疼不疼?”展苏南不敢动了,天知道他已经快射出来了。 顾溪摇摇头,看向展苏南,喘了几口气,低低地说出一句令他瞬间焚烧起来的话:“射,进来吧。” 轰轰轰!! 两声抽气声同时响起,展苏南和乔邵北只觉得自己的胯下要爆了。展苏南猛地抽出了自己,不行了,要射了。趁着这个空档,顾溪别过头避开两人可怕的注视,身体发抖地又说了一句会令他自己万劫不覆地话:“我,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怀上……我想,试试。” 轰轰轰轰轰!! 展苏南的身体不受控地一下子直接插进了顾溪的花蕊深处,喉咙深处是连连的低吼。 “啊!” 顾溪的身体一个颤抖,一手抓紧了床单,一手捏紧了乔邵北的肩膀。 “小河小河小河……”展苏南激动地只会叫“小河”了,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将近三十三年,他第一次嚐到了这麽舒服的感觉。而顾溪也说不出话了,他仰著头把自己被展苏南逼出的激情一声声喊出来。 乔邵北憋的脸都通红了,理智几乎要全数丧失。他握著顾溪的手安抚自己的二兄弟,眼里是想要进入顾溪体内的渴望。而当他看到展苏南的利刃在顾溪粉红的花蕊内进出时,他的眼睛红得骇人。 “小河……”乔邵北在顾溪的耳边祈求:“也给我好不好?小河,我要憋死了,也给我好不好?” 顾溪哪里还能回应乔邵北,他的双腿夹著展苏南的腰,晃动的玉柱在他的腹部留下一滩滩的泪水。在他体内冲撞的展 分卷阅读157 苏南突然几个猛地用力,痛苦地吼了几声,如顾溪所愿地射在了他的体内。 “小河,我不是早泄,我第一次碰你,实在是忍不住。”展苏南觉得自己坚持了不过5分钟,太有损他的男人自尊了。 还没发泄的顾溪难受地轻哼著,展苏南慢慢地退了出来,看了看顾溪的下身没有受伤,他放心地退到了一边,该乔邵北了。乔邵北快速地跪坐到顾溪的腿间,可是顾溪却夹住了双腿。 “小河?”乔邵北和展苏南都楞了,尤其是乔邵北。 顾溪无法说出自己的意思,他双手捂住腹部,看向展苏南,希望他们两人能明白他的意思。乔邵北第一个明白了,而随後展苏南则是眼眶热辣、鼻子发酸。 顾溪拉住乔邵北的手,紧紧闭住眼睛,带著对方摸到花蕊的下方,紧张地浑身僵硬地说:“那晚……那晚……” 乔邵北和展苏南迅速捏住自己的鼻子,他们那晚……顾溪松开了乔邵北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几乎无声地开口:“我,嗯,洗,过了。” 抽气声连连,乔邵北伏下身体,没有拉开顾溪捂著脸的手,而是在他耳边小声问:“那晚,我和苏南……是这样,抱你的?” 顾溪捂著脸的手用力。 “小河……”舔吻顾溪的唇,乔邵北的眸中是对顾溪溢出的爱,“那今天,就让我们再回到那一晚,回到我们的记忆都模糊的那一晚。” 顾溪捂著脸的手更加用力。 ※ 那一晚,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痛,被两人冲进身体里的痛。他们都喝醉了,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而他也醉了,虽然痛,却沉溺其中,放任自己在酒精的催眠下与两人同时交合,彷佛那样的话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趴在展苏南的身上,顾溪抱紧对方把自己埋在对方的怀里,那个被他特意洗乾净的部位正被人舔著、用手指开拓著。不是不害臊的,甚至是觉得丢人。可是打死他他也说不出他要为展苏南生孩子话,说不出……要三个人一起生活……是否需要回到那一夜,那一个疯狂的夜。 “唔……” 菊蕊在外物入侵的瞬间反射性的收缩,顾溪不敢抬头,怎麽也放松不下来。他是不是太勉强邵北了?邵北会愿意碰他这里吗?混乱中,顾溪仍不由得有些担心。他只是想确保苏南的种子留在他的体内,没有深想会不会令邵北为难。 “邵北……” “小河,小河……我的小河……我爱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最美的小河……” 咒语响起,成功地驱散了顾溪心中的不安。他不停地深呼吸让自己放松。身体再一次被撬开了,远比刚才的那次要痛。 “小河,小河……我的小河……我爱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最美的小河……” 有人在亲吻他的後背,有人在亲吻他的额头、抚摸他的身体,顾溪忍不住低吟出声,撬开他身体的硬物温柔却又坚决地往里推进。 汗水迷住了眼睛,顾溪因为後蕊的被侵入而软下去的玉柱被人轻轻地抚摸著。他感觉得到乔邵北的硬物一寸寸地进入了他的体内,顾溪的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出那天他慌忙逃回宿舍的一幕幕。 “邵北……苏南……苏南……邵北……” 那一晚,是真的……那三年,是真的…… “小河,我爱你,我爱你……” 娇嫩的花蕊不知不觉中也被人侵入了,顾溪环紧展苏南的脖子,意识在现实与过去中徘徊。“那一晚……是真的……那三年……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们的小河,是我和邵北的小河……” “苏南……邵北……邵北……苏南……” “小河,我们的小河,我们爱的小河……” “啊——苏南苏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邵北……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我没有……” “小河小河小河小河……我爱你,我爱你……” 乱了,一切都乱了。灯不知何时熄灭了,三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身影肢体交缠著。有一个人一直在说“是真的”,有两个人始终在说“我爱你”。所有的伤口在这一场如暴风骤雨般的性爱中被撕裂开来,也在这一场充满回忆的性爱中被全部缝合。 汗水、泪水与体液交融在一起,在这黑暗中,心底的阴影却在渐渐散去。没有人去想何时结束,他们沉浸在这救赎般的性爱中,只盼著能永远这样紧密地相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永远都不再有伤害。 当一切都结束时,顾溪低低地唤了声:“苏南……邵北……” “小河,我爱你……苏南(邵北)爱小河。” 黑影没有动,也没有离开,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享受这最亲密、最幸福的时刻。苏南(邵北)爱小河,远去的溪水也有办法使它停驻,只要在它的前方,筑起一道安全的堤坝。 远溪:第七十八章 “啊——!快看,是二少!是展少爷和乔少爷!” “他们怎麽会来?!啊啊啊,我要晕过去了!” “他们会不会是来找我的?昨天上学的时候他们对我笑了呢。” “你别自作多情了,怎麽可能!” 班级内的平静因两个人的到来而立刻炸开了锅。埋首於功课中的他猛地想到前几天在天台上於那两人的邂逅,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不期然地在班级的门口看到了那两个人,那两个正冲他笑的人。 他们看到他了,可是姓乔的那个人还是问拥堵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同学问:“请问,顾溪在吗?”四周的声音在那一刻瞬间消失,所有人都看向他。同样听到那人询问的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请问顾溪在吗?”那人又问了一遍,可是他们两人却同时看著他的方向。 “顾溪啊,呃,是,是我们班的那个顾溪?”一名女生不相信地回问。坤行的两位少爷怎麽会来找“那个”顾溪? “对,就是你们班的顾溪。”彷佛这次发现了他的存在,乔少爷朝他挥挥手:“嗨,顾溪,原来你在啊。拿上你的午饭出来,我们在天台等你。”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乔少爷就和展少爷转身离开了。 “顾溪!你怎麽会认识二少!” “太过分了!为什麽是来找他的!那个穷酸的家伙!” “二少干嘛要让他拿午饭?难道他和二少一起用餐?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这些声音刺激了他迟钝的神经,不敢面对一双双怀 分卷阅读158 疑仇视的眼睛,他想也不想地拿出自己的不锈钢饭盒低著头跑了出去。为什麽要让他拿午饭? 气喘地跑到天台,看到了那两个人就坐在阴凉处,他跑过去正要问他们为什麽,却在看到两人颓废的脸色後哑住了。 “饭盒。” 展大少直接伸手,他怔怔地把饭盒递出去。就看到那人打开了饭盒,直接抓起里面的咸菜丢到嘴里,接著又一只手也伸进了饭盒里,同样抓起几根咸菜。 “呼……看来找对了……”乔邵北含著那几根咸菜,颓废的脸上多了一丝微笑,不同於刚刚在班级门口的疏离的微笑。拍拍身边让他坐下,这人解释了起来:“我俩昨晚喝多了,起来後喝了醒酒汤还是很难受,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你的咸菜,一想之後就特别想吃。” 原来是这样……他看向展苏南,尽管这是他第二次和他们见面,但这两人的名字在他进入这所高中的第一个月就已如雷贯耳。 展苏南靠著墙,闭著眼睛,脸色有点发白,眉心微微蹙著,手上还拿著他的饭盒。他的嘴动了动,然後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接著他睁开眼睛又拿起几根咸菜丢到嘴里,似乎还听到他吐了一口气。他很奇怪他们既然这麽难受为什麽不请假? “吃了你的午餐真不好意思,这个是补偿。”乔邵北像变戏法一般从身旁拿出一个饭盒,一个比他表面都已经坑坑洼洼的饭盒高档了许多的饭盒。 “不用了,我吃馒头就行了。”无功不受禄,何况只是几根咸菜。 “拿著,反正我们也吃不下,丢了浪费。” 他有些忐忑地伸手接过,看不出那两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打开看看。” 暗暗吸了口气,他打开了饭盒,饭菜的香气顿时扑鼻。蔬菜他认得,但肉……是,猪肉吗?肚子立刻传来了咕咕的饥饿声,顿时窘迫的他没有听到嘲笑声,却听到那人说:“不用担心我们的举动会给你引来麻烦,放心地吃吧,谢谢你的咸菜。” 他抬起头,不知道说什麽,道谢吗?还是说,不客气。过了很久,坐在乔邵北身边的他放松了下来,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不是记忆中猪肉的味道……是什麽?第一次吃这麽好吃的饭,很好吃,很好吃。 “这是鹿肉,能接受吗?” 鹿肉?“谢谢,很好吃,谢谢。” “很渴。” 一直都没出声的展苏南突然冒出一句。他愣了愣,然後放下饭盒站起来:“我去拿水,白开水,可以吗?” “可乐,要冰的。”很难受地打了一个嗝,展苏南从口袋里摸出钱包递给他:“要冰的。” “可是,你的胃……”宿醉过後能喝冰的吗?他接过钱包。 “我现在只想喝冰的。”展苏南又抓起咸菜丢在嘴里。见他真的很难受,他没有再说什麽,转身跑走,去便利店给对方买冰可乐。 “要三杯。”身後有人喊。 “好。” 跑下楼时,他笑了,其实,他们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难相处,而那一刻,他忽略了一件事,为什麽是三杯? 梦境在他拿著三杯可乐返回天台时变成一片黑暗,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时脑袋里仍残留著那个疑问,为什麽是三杯?睁开双眼,好似在漆黑的盒子里推开盒盖,只不过映入眼中的不是预期中刺眼的光线,而是透过窗帘漫射进来的仅能让人看得见的柔和,视线由模糊直至清明,眼前是一个空枕头。 几点了?他好像又睡过头了……身後好像也是空的,苏南和邵北都已经起来了啊,他最近似乎常常晚起。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今天尤其的累,累得他还想再躺一会儿。不行,还有好多事要做,而且今天要跟安吉拉学医,睡这麽晚太不应该了。 刚一翻身,顾溪呻吟了一声,好沉,从腰部往下的部位好像灌了铅般,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翻身他都格外的吃力。发生了什麽事?难道又病了?摸了摸额头,正常,顾溪蹙眉,怎麽手臂也酸酸软软的。嗯?他摸了摸身上,怎麽什麽都没穿?下身……顾溪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全身上下,只有一条,一条,内裤。 “苏南苏南……” “邵北……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我没有……” “苏南……邵北……邵北……苏南……” “啊唔……啊啊啊……” 耳边这是……谁的呻吟?倒抽一口冷气,顾溪抓住被子蒙住半张脸,昨晚……昨晚!被子猛地一动,就是半张脸也没有了。 当乔邵北和展苏南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两人明了地相视一笑,关了门走到床边。 “小河,醒了吗?” 被子里的人明显动了下,然後被子缓缓掀开了,露出了一人尴尬无比的脸。乔邵北在床边坐下,弯身给了顾溪一个吻,然後把浑身酸痛的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顾溪双手紧紧抓著被子,大气不敢出。昨晚的事……昨晚的事…… 而手捧托盘的展苏南则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托盘上有两个碗四五个小碟。展苏南先拿起装著燕窝的碗,舀起一勺喂到顾溪的嘴边。顾溪向後退了退,脸涨红:“还没,刷牙。” 乔邵北拿过一杯水:“吃完再刷,先漱漱口吧。” 顾溪抬手要去拿杯子却被对方闪开。“我喂你。” 肩膀都是酸痛的,顾溪抿了抿嘴,放下手,张嘴。在床上漱了口,顾溪心脏狂跳地由展苏南喂了燕窝、喂了鸡肉粥和一些好消化的小菜。 吃完了,顾溪还是不敢直视展苏南和乔邵北。夜晚的勇气在太阳出来後全数消失,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希望能在被子里躲几天。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却很没眼色地上了床,还搂住了顾溪,顾溪放在被子下的手不禁握紧。 “小河。”展苏南唤了一声。 “嗯。”顾溪舔舔突然有点发乾的嘴。 可是喊他的人却没了下文,只是搂紧了他。乔邵北也不说话,把顾溪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握紧。他们不开口,顾溪更不知道说什麽了,心跳有点快。 两人就这麽静静地、静静地抱著顾溪,顾溪的心跳由加速恢复到平稳,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双手被两人握著,似乎三人这麽握著手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顾溪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些失神。 “小河。” “嗯?” 下意识地看向乔邵北,顾溪的嘴唇一热,被亲了。偷袭他的人对他咧嘴一笑,说:“我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个美梦,刚刚才回过神,原来是真的,不是做梦。”  分卷阅读159 这个笑……顾溪怔忡,像他之前梦里乔邵北的笑,不过又有些不同,眨了眨眼,面前的人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而笑里也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搂在他腰上的手又一次收紧,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耳後,另一人在他耳边问:“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弄伤你?” 似曾相识的问话,在这句看似平静的话里,顾溪听出了别的意思。这才意识到,会尴尬紧张的……不仅仅是他啊。 “小河……有没有,弄伤你?” 顾溪的心怦怦怦直跳,他摇摇头:“没,没事。” “你今天,好好休息,别下床。” “……啊。” “那,我扶你躺下?” “……我想,去洗手间。” “我抱你去。” 浴室的门关上了,这回,有两个人没有在外面站岗。顾溪的心,跳得厉害;而那两人的心跳又何尝能平静。年少时他们错过了最美的恋爱,如今,在三人的孩子们都要上初中了,他们才开始了迟来的恋爱。不过,似乎并不晚。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是两张担心的小脸,身上的酸痛减轻了许多,应该跟那两人的按摩有直接的关系。从凉被里伸出手,摸摸那两张小脸,顾溪淡淡一笑:“怎麽了?” “爸,你是不是生病了?” “爸,你不要瞒我们。” 爸爸几乎睡了一天,这是很少会有的情况,尽管乔爸爸和展爸爸说爸爸没事,但他们还是不放心。不过爸爸的脸色还算红润,但为什麽看起来那麽虚弱呢?阳阳和乐乐很担心,很担心。 揉揉两个儿子的脑袋,顾溪撑著坐了起来,阳阳和乐乐赶紧去扶爸爸。“爸,你真的没事?” “没事。”睡觉前已经套上睡衣睡裤的顾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痕迹都在衣服下。 “爸,喝水。”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瓶给爸爸倒了一杯温水,乐乐的小脸都皱起来了,“爸,你怎麽了?” 顾溪拿著水杯垂眸说:“没事,爸爸昨晚,睡得太晚。” 阳阳犹豫地问:“爸,你昨晚是不是跟安吉拉叔叔聊天聊到很晚?安吉拉叔叔现在也还没起床呢?” 顾溪抬起头一脸的惊讶,接著他松了口气笑著说:“嗯,爸爸昨晚跟安吉拉叔叔聊到很晚。安吉拉叔叔想爸爸跟著他学中医。” “学中医?”阳阳和乐乐的眼前一亮。 “嗯。爸爸想学,你们觉得呢?”这个时候面对两张神似乔邵北的小脸,顾溪的心理涌出另一种感情,一种让他想把孩子紧紧拥入怀的感情。一手摸上腹部,他第一次对新的生命有了如此的期待。 不出顾溪的所料,阳阳和乐乐闻言直点头:“爸,这是好事,我们支持你。” 放下水杯,顾溪握住两个儿子的手:“不要担心爸爸,爸爸的身体没有那麽弱。爸爸要跟安吉拉叔叔学医,要开饺子馆,爸爸不想在家里閒著。” “爸,”阳阳抱住爸爸,“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展爸爸和乔爸爸养你。爸,你不要那麽辛苦,有我和乐乐呢。” 笑了一声,顾溪抱住两个孩子,拥紧:“你们多想了。阳阳乐乐,爸爸、展爸爸、乔爸爸还有你们,我们可能会一起生活很久很久,我们是一家人。爸爸只是不愿意閒著,想做一个有用的人。” 此时此刻,在爸爸的怀抱里阳阳和乐乐感受到了属於妈妈的温暖,那是他们一直都不曾缺少的温暖,但是他们太粗心了,粗心地从来没有察觉到。 “爸,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和乐乐支持你。” “爸,我和哥哥会保护你,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呵呵。” 亲了亲孩子,顾溪抬头看向门的方向,有两个人走了过来,把他和孩子抱在了一起:“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展爸爸(乔爸爸)会保护你们还有爸爸。” “苏南,邵北。” “小河。” ※ “婚礼延期?” 一整天都在床上躺著的顾溪在听到展苏南的这句话後立刻从困窘中回过神来。刚刚两人给他股间的某个部位上药,差点没让他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嗯,红雁姐说婚礼延期。”揉著顾溪的腰,展苏南解释道:“红雁姐有个重度烧伤的小病人,才8岁,听说是被自己的妈妈烧的,好像是报复他有外遇的爸爸,他妈妈已经被警方刑拘了。红雁姐很心疼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很喜欢红雁姐,一听红雁姐要结婚了特别想去看看,红雁姐就跟他做了一个约定,等他好了之後让他做花童,所以红雁姐把婚礼延期了。” 顾溪没想到倪红雁延期婚礼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敬佩道:“红雁姐很伟大。” 展苏南道:“是啊。这件事已经被媒体报导了,这对医院是个非常正面的影响,我们和股东商量过後决定减免一部分孩子的治疗费用,但是他的烧伤面积超过了70%,是个长期的治疗过程,需要很大一笔钱。医院的经营是由院长来执行,董事会不能干预太多,所以做不到全部免费,不过目前已经陆续有社会捐款了,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捐款了,我们打算以董事会的名义为这个孩子捐款,这样算下来孩子的治疗不会有问题。不过捐款我们会通过自己的基金会,避免造成善款被挪作他用。” 顾溪马上说:“我也要捐款。” 乔邵北道:“我和苏南已经以你和孩子的名义向基金会捐款了。阳阳和乐乐知道这件事,他们很愿意,捐款从他们的压岁钱里扣。” “多少?” “不多,以你们个人名义捐赠的话不必太多。捐赠的金额超过孩子的治疗费用会很麻烦,我们用这笔钱来救孩子的命,但有的人却不一定这麽想,尤其孩子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 顾溪不问了,这种事他不懂,还是听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比较好。况且他现在也没多少钱,虽然两人有给他那张卡,但他不想动。 “睡吧。” “啊。” 台灯关了,顾溪窝在展苏南的怀里又被乔邵北从後搂著,心里很平静。 “小河。” “嗯?” “我今天忘了说一句话。” “什麽?” “我爱你。” “……” “我也忘了说。小河,我爱你,晚安。” “……晚安。” 就这样……在一起了……似乎,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麽难。 远溪:第七十九章 顾溪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从卧室里出来,无独有偶的,安吉拉也在卧室里躺了两天。家里唯一不了解真相的只有阳阳 分卷阅读160 和乐乐还有徐蔓蔓。面对眼里有著了然的父母,顾溪的赧然是肯定的,要从身体和心里接受和展苏南、乔邵北两人的同居生活,他仍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徐大爷和徐奶奶什麽都没说,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顾溪是因为什麽而躺了两天。有些事假装不知道要比弄清楚更好。 阳阳和乐乐整日和汤姆、托马士混在一起,别看他们相差四岁,可却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顾溪特别给汤姆和托马士准备的卧室一天都没派上用场,两个孩子宁愿跟阳阳乐乐挤在高低床上也不要睡单间。展苏南和乔邵北正式派徐蔓蔓去浦河帮庄飞飞的忙,在得到调令的当天,徐蔓蔓主动向小叔承认错误。听到侄女亲口承认她和庄飞飞相恋了,顾溪很高兴,先前被侄女隐瞒的失落也没有了。从侄女的笑容里他看到了侄女被人爱著的幸福,他放心了,他相信庄飞飞会做到对他的承诺。 向来公私分明的徐蔓蔓在和小叔坦白後的第二天就提著自己的行李去了机场,没有让乔邵北派直升机送她。她的命运是小叔给她改变的,她帮不了小叔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小叔找麻烦、不让小叔为难。其实她也是放心的,这几个月她看出了那两人对小叔的心,她相信他们会给小叔幸福,不会再伤小叔的心,所以她放心地留小叔在瀛海。而她也决定了,等她从浦河回来後就搬出小叔那里,不给小叔当电灯泡。 徐蔓蔓回浦河了,顾溪也开始了跟安吉拉学医的日子。饺子馆的地址选好了,正在装修,人手什麽的还没找好,离正式开张还有一段时间。安吉拉计划过了中秋节後返回西雅图,这段时间他先教顾溪一些最基础的内容,等他返回西雅图後他和顾溪会利用同步视频设备来沟通。安吉拉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带来了许多中医学理论的基础书籍,还有自己这麽多年做的笔记,全部留给顾溪。今後他会根据顾溪的学习情况陆续把他需要的书籍和笔记寄过来。顾溪很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非常的认真,展苏南和乔邵北对此乐见其成,顾溪学医的这件事同样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因此他们非常感激安吉拉。 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三楼最大的一间房间改成了顾溪的书房,顾溪每天在这里跟安吉拉学医。在安吉拉的安排下,书房的墙上多了针灸图、人体穴位图、人体筋脉图等等,还有各种学习中医要用到的器具。安吉拉还特别让乔邵北订了一台B超仪,顾溪的身体特殊,家里有一台这样的仪器会方便很多。仪器抬进来的当天,安吉拉就教了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怎麽使用。当乔邵北和展苏南从仪器上看到顾溪腹部那个比正常的女性偏小又只有一侧卵巢的女性生殖器官时,两人激动地热泪盈眶。这人就是用这样的身体为他们孕育了阳阳和乐乐两个聪明可爱又懂事的孩子。 顾溪的男性生殖器官同样是畸形的,甚至比女性的那部分更不成熟。隐藏在体内的小球只有一个不说,而且无法生成健康的种子,换言之就是顾溪无法令女性受孕。这也是为什麽他激情时射出的液体是半透明的。对这个结果顾溪没什麽特别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他又不会去跟女人结婚,再说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看到顾溪的检查报告後除了心疼没有其他的感觉,顾溪是他们孩子的母亲,是他们两人的妻子,这就够了。不过有一件事顾溪还是很担心,那就是他的女性生殖器官也是畸形且不完全的,那他还能不能受孕? 对此安吉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虽然他的情况比顾溪好一点具有完整的那部分女性器官,但他也不像正常的女性那样每个月都能排出卵子,他甚至还没弄清楚他当初是在怎样的契机下才有了汤姆和托马士。这种事他们不能公开来研究,只能暗地里结合自己的情况慢慢研究推测。不过著急的只有安吉拉和顾溪,雷克斯巴不得安吉拉怀不上,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顾溪怀孕的事则抱著可有可无的态度,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五年内顾溪怀不上他们就去结扎。之所以是五年是为了不给顾溪太大的压力。 顾溪一边跟著安吉拉学医,一边由安吉拉为他调理身体。自从安吉拉来了之後,别墅内总是弥漫著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下班回到家後闻到这药香,就觉得特别的温馨与幸福,因为这证明著他们最爱的人就在这里。 ※ 七月的一场阵雨刚刚过去,乔家位於山顶上的豪宅大门缓缓开启,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进来,乔家的管家匆匆跑到楼上去禀报老爷和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的展老爷,展苏南展少爷来了。把车停在院子里,展苏南下了车,脸色平静,没有迟来的忐忑。楼上一间屋的窗台边一人把他的平静清楚地看在了眼里,积聚了许久的怒火一瞬间窜上头顶。 “大少,您总算是来了,老爷子和夫人可是天天盼著你能来呢。”乔家的管家对展苏南就如同对待自己家的少爷,亲切的语气中带著一点担忧。 “啊,最近太忙,一直抽不出空过来。”展苏南客气地回道,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把展苏南带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管家敲敲门:“老爷、展老爷,苏南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回话的是乔作行。 展苏南握住门把手,扭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一个人见到他立马不满地重重地哼了声。仍是没有半点愧疚,展苏南喊了声:“爸,乔叔。” 展坤怒火中烧地说:“我那天说了,你要是不回来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展苏南坐下,接过管家送上的茶水,淡淡地说:“爸,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赌气?” 展坤把手上的茶碗用力砸在桌上,怒道:“你还当我你是爸?你回来多久了?又给我和你妈来过几次电话?!你把苏帆给我叫回来,你不想认我这个爹,我也懒得认你这个儿子。不过你给我记住,我展坤辛辛苦苦挣下的江山,不是给外人捡便宜的!” 展苏南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说:“正好,我也准备把苏帆调回来了。和你不同,我的家产以後是要留给我那两个儿子的,为了避免到时候可能引发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让苏帆尽快接替我的位置吧。” “展苏南,你什麽意思!”展坤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乔作行立马出声:“苏南,你可别犯浑,我跟你爸都不管你们的事了,你别把事情再弄得不可收拾!你爸又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这麽长时间了你一个电话也没有,你爸去医院检查身体,你也不打个电话回来问问情况,这能说的过去麽。” “要弄得 分卷阅读161 不可收拾的不是我。”看向父亲,展苏南带著些怒火地说:“你可以不喜欢顾溪、不喜欢我那两个儿子,我不勉强;但我也不会让顾溪和儿子为了我再受委屈。我今天就把话跟你当面说清楚。顾溪是我的老婆、那两个孩子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的遗产继承人。你放心,我留给他们的都是我自己挣的,没有你的一分钱。爸,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跟你吵,没意思。你要孙子就让苏帆给你生,展家你愿意留给谁就留给谁,我不要,我的儿子也不会要,你不必一次次跟我提这件事,你大可不必担心。” “你!”展坤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病要发作了。 “苏南!你怎麽跟你爸说话呢!”乔作行也不高兴了。 展苏南握了握拳头,对父亲道:“爸,我是恨过你,甚至想过脱离这个家再也不回来,可是我还是回来了。因为不管你对我做了什麽,你终究是我的父亲。当年的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十三年了,恨也好,怨也好,都过去了,我也不想总是陷在过去的事情里一直耿耿於怀。可是见到顾溪和孩子之後,我发现我并没有放下,所以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直到今天才过来。爸,我和邵北有我们的罪要赎,你和乔叔也同样有你们的罪要赎。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做错了什麽。” “我们做错了什麽!我们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在你们刚认识的时候没有把那个人赶走!就是在他跟你们上床之後没有一枪崩了他!”展坤猛地站起来冲著展苏南就吼道,他要气疯了,这个不孝子! 展苏南也站了起来,克制著自己的脾气说:“十三年前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十三年後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爸,我不想和你变成敌人,有空我会回家看你和妈,我明天就向董事会建议把苏帆调回来,你歇著吧。”放下茶杯,展苏南走了。 “孽子!你永远不要再回来!我没你这个儿子!” 伴随著展坤的怒吼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展苏南的脚步没有停,直接上了车开车离开。乔家的大宅内就听到展坤一遍遍地怒骂:“孽子!孽子!” 展苏南不是乔邵北,他不会说好听话去哄自己的父亲开心,更不会在父亲一口一个“别人”後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道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和乔邵北有他们的罪要赎,那两个老头子也有他们的罪要偿,谁都逃不掉。 展苏南走後乔邵北就接到了展坤的电话,在展坤发完脾气後他好言安抚了展老爷子的怒火。现在的生活已经步上了幸福的轨道,如果展老爷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气出个好歹那不就是功亏一篑了麽。所以乔邵北很耐心地用了两个小时来安抚了展老爷子以及他老爹的不满。当他放下电话後,他对某位一小时前过来的人呵呵一笑,道:“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哭了。” 展苏南冷冷地说:“就让他们哭好了,阳阳和乐乐姓顾,跟他们没关系。” 乔邵北伸了个懒腰,吐了口气说:“我看他们呀就是心里不平衡。见小河对养父养母都那麽孝顺,你却不回家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听说展叔去体检那天好像偷偷去看了伯父,当时小河正好在。” “他没对小河说什麽吧。”展苏南立刻问。 乔邵北摇摇头:“没,他在门口看了会儿就走了。展叔再生气这点理智还是有的,他就是想你回去多陪陪他。” “他是我爸,我能不管他吗?只是每次都一口一个别人,阳阳和乐乐可是他的亲孙子!我不想跟他吵架,看到他也会想起小河和孩子受的苦,不如不回去。”展苏南不满地说。还有一点就是他不想父亲说出一些收不回去的话。 乔邵北笑笑:“算了,你也别跟展叔计较。反正我都提醒过他们不想以後抱不到孙子就不要管我们的事,他们当成了耳旁风,那我就没办法了。小河说晚上吃火锅,回去吧。” “嗯。” 把两位老头子的怒火丢到一边,展苏南和乔邵北开车回家吃火锅。正值夏季,满大街的性感女人,安吉拉是死活不肯出门的,所以要吃什麽好吃的只能叫酒店送过来或者顾溪做。不过他们家小河做饭的手艺那是一绝,光是想著肚子就已经发出抗议了。 “明天中午带孩子们去吃披萨吧。” “成啊。” 两位已经有家庭的男人满脑子都是老婆和孩子。不能怪他们“娶了”媳妇忘了爹,谁叫他们的爹顽固不化呢。 对於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家人,顾溪也选择了避开。他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对方不见他他最好也不要主动凑过去,他不是怕被对方羞辱什麽的,而是更多得考虑到孩子和父母。展苏南和乔邵北虽然没提过,他也明白两家人是不喜欢他的。现在都没有见面还没什麽,一旦见了面对方表现出这样的情绪,孩子和父母会难过的,更会引起孩子对两家老人的不满。他们毕竟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就算做不到亲近也不能仇视,而且他不希望在孩子还幼小的心理留下什麽阴影,等他们长大了,让他们自己选择认或者不认吧。现在既然那边对他和孩子的到来没有特别的反应,那他也就假装什麽都不知道。 顾溪的生活变得异常的忙碌,他要学中医、照顾父母、想法子做各种好吃的满足一大家子人的胃,间或还要研究饺子馅儿,每周还有那麽一两天要满足两人的欲望还肩负著为展苏南生下後代的重任,他很忙,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多馀的事情。阳阳和乐乐也很忙,忙著跟汤姆和托马士逛瀛海城,忙著去观察这座城市、融入这座城市。安吉拉和雷克斯也很忙,前者忙著教顾溪中医、跟顾溪学包饺子,後者忙著跟展苏南、乔邵北做生意,在这忙碌中,日子也就过得特别快了。 远溪:第八十章 拿开手,安吉拉问顾溪:“你自己觉得呢?” 顾溪再次按上自己的手腕,过了会儿,他有些失望地说:“我自己检查是没有。” 安吉拉没有说对不对,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腕:“你给我查查。” 顾溪探指,过了会儿,他放下手摇摇头。安吉拉吐了口气:“你判断的都很正确。” 时间已经是九月下旬了,两个人的肚子都没有半点的消息。虽然很失望,安吉拉还是劝慰顾溪道:“孩子的事急不得,慢慢来吧。我再给你写一张单子,换两味药材,之後的治疗仍是固本培元。你身体的精气透支得厉害,没个三五年别想调养回来。”顾溪点点头,现在的他非常信任安吉拉,安吉拉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 写好方子交给顾溪,安吉拉又问:“你们现在多久行房一次 分卷阅读162 ?” 顾溪在安吉拉面前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个问题了,他回道:“一周一次,最多不超过两次,这样的情况很少,苏南和邵北怕对我的身体不好,所以……”这件事是委屈他们了。 安吉拉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少一点的好,我给你配的药你一定要每天坚持使用,不要断了。你前几天熬的药膏我今天去看过了,没问题。以後你就可以自己配药。” “那就好。谢谢你,安吉拉。” “还跟我这麽客气做什麽。” 安吉拉认真写方子,他给顾溪配了一种用在後蕊处的药,并且教了顾溪要怎麽配药熬药膏,以免他离开後顾溪无药可用。安吉拉对顾溪这个学生也相当的满意,顾溪有学医的天分。只是最可惜的是顾溪耽误了十几年。 在顾溪整理好今天上课的笔记後,安吉拉说:“下周天我和雷克斯就打算回西雅图了。” “这麽快!”顾溪愕然,他只觉得安吉拉刚刚才来。 安吉拉笑笑,说:“是啊,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该回去了。不过现在的交通很方便,不管是我来瀛海还是你去西雅图都很容易。苏南和邵北在美国有很多产业,你们以後生活的重心也会慢慢转移到那边去,也许今後我的邻居就是你们了。” 顾溪愣了,他没听那两人提起过。安吉拉语带深意地说:“那两人对你的心远远超出你所能想像到的。其实苏南和邵北真正的事业在美国,如果不是为了找你,他们根本不会回来。” 顾溪抿紧了嘴,许久之後,他开口:“谢谢你,安吉拉。” “安心地留在那两人的身边吧。” “我知道了。” 把写好的方子交给顾溪,安吉拉和顾溪离开书房有说有笑地下楼。在客厅交谈的人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马上停止了交谈,在两人走进客厅後一人朝安吉拉伸开双臂,有两人朝顾溪微笑。 “上完课了?” 展苏南给顾溪送上一杯水,顾溪接过,在他和乔邵北的中间坐下,说:“嗯,今天的内容学完了。”阳阳乐乐、汤姆和托马士出去玩了,徐大爷和徐奶奶由展苏南和乔邵北安排也出去散心了,两名护工跟著他们,还有三名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下,不用担心。 喝完水,顾溪看看时间,快5点了,他道:“今晚吃土豆饼吧。” 安吉拉一听马上说:“随便弄点就好了。” 顾溪笑笑:“不麻烦的。我去弄面糊糊,等他们回来了我就摊饼子。”说罢,顾溪就起身去厨房了。汤姆和托马士特别喜欢吃顾溪做的土豆饼,再卷上顾溪拌的凉菜和牛肉,好吃极了。也因此安吉拉才会说让顾溪随便弄点,自从他们来了之後除了早餐外中餐和晚餐都是顾溪亲自准备。顾溪做的饭很好吃,就是并不挑食的安吉拉都吃上了瘾,更别说馋嘴的汤姆和托马士了,为此两人不知有多羡慕阳阳和乐乐。 顾溪去厨房,展苏南和乔邵北也跟著过去了,留雷克斯和安吉拉自便。两人也不拘束,老人家和孩子都不在,安吉拉主动抱住雷克斯的腰,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 “怎麽了?宝贝。你不高兴。” 拉著雷克斯的手贴上自己的腹部,安吉拉失望地说:“还是没有消息。我和顾溪都没有。” 雷克斯反而松了口气,搂紧安吉拉说:“宝贝儿,孩子是上帝的礼物,没有就没有了,爹地不喜欢看到你因为这件事失落。爹地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你每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安吉拉坐起来,心情因为雷克斯的那一声声“宝贝儿”而好了许多。 和雷克斯手指紧扣地走在院子里,安吉拉仰头深深闻了闻院子里花草的香气,然後说:“爹,我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真的?!”雷克斯一听停下了脚步,抱住安吉拉,眼里是心疼:“真的很久没做了?” “嗯。”安吉拉点点头,仰头看著雷克斯说:“有一个多星期我甚至连梦都不做了,每天一觉睡到天亮。也许在这个周围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地方,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那些事已经是前尘旧事了,我不应该再被那些事影响。” “噢,宝贝儿。”雷克斯在安吉拉的额头印下神情的一吻,“你总是在厨房里,爹地很怕你看到那些火又做噩梦。”说著,雷克斯的手伸进安吉拉宽大的袖子里抚摸他光滑细腻的肌肤。 安吉拉依偎在雷克斯的怀里,放松地说:“爹,让你担心了。” “爹地不怕担心,就怕你做噩梦,怕你总是走不出来。如果那些人还活著,爹地绝对让他们生不如死,可是他们早就死得连化石都没有了,爹地都不能帮你报仇。宝贝儿,你是爹地的宝贝儿,是安吉拉,不要再让那些人、那些事影响你。” “只要有爹在身边,那些人、那些事就会远离我。”安吉拉拉下雷克斯的头,让他亲吻自己,“爹……晚上,给我孩子,好不要?” “噢,宝贝儿……”把安吉拉圈紧在自己的怀里,雷克斯把自己的苦恼和爱全部加注在这个吻上。宝贝儿什麽时候才愿意放弃要孩子呢。 在厨房里打面糊的顾溪正跟展苏南和乔邵北轻松地聊著天,一转身,他就从窗户的一角看到了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赶紧转过来,顾溪赶紧假装自己没看到。展苏南和乔邵北愣下了,扭头往窗外看去,然後两人很是无奈地笑笑,那两人还是这麽恩爱。他们在西雅图的时候可是没少见那两个人在花园里拥吻。安吉拉的行为举止虽然很古典,但是因为某个变态的家伙的影响,他已经可以坦然地接受在户外与雷克斯亲热,当然仅限於亲吻及住宅周围。 展苏南起身走到顾溪身後环住他的腰,自从顾溪说要生孩子後他和乔邵北就特别喜欢这个动作。顾溪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放缓:“还是,没有。” “不著急。”展苏南很随意地说,在顾溪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说:“安吉拉和雷克斯他们下周天回西雅图,安吉拉跟你说了吗?” “说了。”顾溪叹息一声:“有点舍不得。” “以後我们也可以去西雅图看他们。” 顾溪点了点头,继续搅面糊。 夜晚,二楼的一间卧室里隐隐传出激情的叫声,而另一间卧室内激情也正在上演,不过不像那间屋里的人那麽激烈。靠在展苏南的怀里,仍没有习惯这种事情的顾溪枕在展苏南的肩上,闭著眼睛,把脸埋在展苏南的颈窝,只不过这样却更方便展苏南亲吻他,而展苏南也正在吻着。 给顾溪的後蕊上了有助於他一会儿适应他们的药,乔邵北亲了亲顾溪的肚子, 分卷阅读163 扶著自己的欲望顶开顾溪的花蕊。顾溪哼了一声,眼睛闭得更紧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并不是固定谁占有顾溪的哪个部位,只要最後确保展苏南的种子进入顾溪的花蕊深处就够了。 在乔邵北整根没入顾溪的花茎後,他抱住顾溪侧躺下,展苏南拿过避孕套戴上,在顾溪的後蕊揉按了一会儿後他扶著自己灼热的硬物撬开顾溪的後蕊。顾溪紧紧抱著乔邵北,眼睫颤抖,每一次和这两人的性爱都令他羞赧不已。展苏南的动作很慢,毕竟这里并不是承受男性的地方。顾溪大口大口地吸气让自己放松,很难过,但并不痛,这两人进入他时总是很小心,不会弄伤弄痛他。 用了比较长的时间,展苏南终於全部进去了,他甩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朝乔邵北点点头,两人握著顾溪的腰缓缓动了起来,只不过渐渐的,他们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顾溪的叫声也随著他们的动作再无压抑地倾泻而出。 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展苏南停了下来,乔邵北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更加猛烈。顾溪握著乔邵北臂膀的十指好似随时都要断掉了,他嘴里不停地喊著两人的名字,羞涩的分身已经在展苏南的爱抚中喷发了。乔邵北突然低吼了一声瞬间抽离顾溪的身体把自己的种子射在了顾溪的腰部。在他全部射完後,展苏南也退了出来,取下避孕套,再一次进入顾溪湿润的花茎中。这一次展苏南直接加快了动作,五分钟後他把自己的种子射在了顾溪的体内,一滴不剩。 顾溪气喘连连,仍然削瘦的身体已不像几个月前透著不健康的灰暗的惨白。在柔和的灯光下,顾溪的身体也透出了淡淡的光润色泽。在顾溪的身上落下一个个温柔的吻後展苏南这才抽出自己,并用手捂住顾溪的下身让自己的种子能多留在里面一会儿。 乔邵北拿最柔软的毛巾擦去顾溪身上的自己的精液,然後在展苏南拿开手後又拿另一块同样柔软的毛巾擦拭顾溪的下身。擦乾净後,展苏南给顾溪的後蕊又上了一次保养的药膏,每次给顾溪上药的时候他们就特别感激安吉拉,不然这样的性爱对顾溪的身体总会造成伤害。 顾溪已经累得昏昏欲睡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不打扰他,给他套上睡衣裤,盖上被子,在他睡著後两人这才去浴室里收拾自己。虽然三人间并不频繁的性爱根本满足不了两人的需求,不过他们宁愿憋著也不愿顾溪伤到身体。无法满足的欲望用其他方式也可以解决,例如运动或者加班。 从浴室出来,顾溪已经睡著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在顾溪的身边躺下,他们如常地搂住顾溪。他们用了十三年的时间才能和这人幸福地睡在一张床上,有时候真觉得像梦一样。关了灯,两人舒服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明天又是幸福的一天。 不过在三楼的一间儿童卧房内,有四个小子却幸福不起来。汤姆和托马士抓著阳阳和乐乐的手脸上是泪痕,阳阳和乐乐也是一脸的难过。 “朝阳、朝乐,你们一定一定要来美国找我们。” 睡觉前他们被爸爸告知下周天就要回西雅图了,汤姆和托马士难过得快死掉了。阳阳和乐乐给汤姆和托马士擦眼泪:“如果学校的课业不紧张,我们会去西雅图看你们。” “呜……我不想回去。”汤姆紧紧抱著阳阳哭了。 “我也不想回去……回去只有汤姆陪我玩了……”托马士抱著乐乐,好似明天就要离开一样。 “不要哭,我们以後会有寒假、暑假,我和乐乐一定会去西雅图看你们。爸爸说坐上飞机睡一觉嗖地一下就到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你和汤姆也可以再来瀛海啊。不哭了,男子汉不能哭鼻子。” 同样难过的阳阳和乐乐压下自己的心伤安抚哭起来的汤姆和托马士。这两个月的相处过程中他们早已把汤姆和托马士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朝阳、朝乐,你们上学之後可别因为交了新的朋友而忘了我和托马士。”汤姆担心地说。阳阳笑著擦擦他又流下的眼泪说:“不会的。你和托马士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我们是同类,你和托马士就是我和乐乐的亲弟弟。” “你们也是我们的亲哥哥。”托马士说完抱住乐乐又哭了,“我不想回家……” “不哭,不哭了,我和哥哥以後一定会去看你们。” “拉勾。” “好,拉勾。” 四个孩子彼此间拉了勾,尽管他们相差了四岁,但同类的身份让他们的友谊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内升华。 远溪:第八十一章 安吉拉和雷克斯要回国了,四个孩子知道後一直郁郁寡欢的。两边的大人都很高兴孩子们彼此喜欢,为了安抚孩子们的难过,顾溪决定在中秋节那一天做一顿丰盛的大餐。周六一早顾溪就起来了,简单地吃了早饭他就开始在厨房忙活,展苏南和乔邵北回乔邵北家了,前一晚顾溪劝他们今天回家陪父母吃吃饭,毕竟是中秋节,不回去老人家会伤心。不过晚上要为安吉拉和雷克斯践行,展苏南和乔邵北陪父母吃了中饭後就回来,何况今天是团圆节,他们也不能丢下顾溪跟儿子啊。 安吉拉也很早就起来了,只要前一晚他没有和雷克斯爱爱,第二天早上他都会很早起来。换了方便做事的衣服,安吉拉在厨房帮顾溪的忙。要走了,他也很舍不得顾溪这个朋友。因为身体和性格的原因,安吉拉也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这一趟瀛海之行,不管是汤姆和托马士还是安吉拉都有特别的收获。 阳阳乐乐和汤姆、托马士也起床了,不过由於某两人明天就要走了,四个孩子都没精打采的。雷克斯索性抓著四个孩子去游泳,跟他们玩水球。过了会儿,四个孩子渐渐有了笑声,就连厨房里的安吉拉和顾溪都听到。孩子们笑了,顾溪松了口气,看向安吉拉,两人的脸上是放松的笑容。 安吉拉面带遗憾地说:“汤姆和托马士没有去学校上学,除了放假的时候我爹的朋友会带孩子来跟他们玩之外,他们几乎没什麽同龄的朋友。阳阳和乐乐的性格很好,又能照顾他们,又能和他们一起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汤姆和托马士这麽在乎别人。” 顾溪很吃惊:“汤姆和托马士不上学吗?” 安吉拉解释道:“他们在家里上学。我爹的身份比较特殊,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所以没有让他们去学校。而且就算他们去了学校身边也要时刻有保镖跟著,那样会更不舒服吧。两个孩子也知道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从来没有要求过去学校。” 顾溪没有深问,从展 分卷阅读164 苏南和乔邵北那边他已经听说了雷克斯这个人亦正亦邪,在美国的黑道和白道上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不过顾溪实在看不出来雷克斯是那样的人,和安吉拉在一起的他就是一个很疼爱人的普通男人。 犹豫了片刻,安吉拉道:“顾溪,如果你怀孕了,你还要瞒著阳阳和乐乐吗?” 顾溪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嘴。安吉拉道:“以我对阳阳和乐乐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介意爸爸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有时候隐瞒对孩子来说并不是最好的。” 沉默了良久,顾溪开口:“苏南和邵北也希望阳阳乐乐能知道,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其实我不担心阳阳和乐乐不能接受这件事,我担心……”顾溪叹了口气,“阳阳和乐乐答应我不对以前的事刨根问底了。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他们的母亲,我担心他们会在冲动下去查那件事。我不想他们知道,事情都过去了,阳阳和乐乐现在跟苏南、邵北这麽亲近,我怕会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安吉拉明白了,以阳阳和乐乐对爸爸的心疼和保护来说,这也不无可能。那两个孩子别看跟乔邵北、展苏南特别的亲近,但事情一旦涉及到顾溪,那两个孩子会做些什麽就很难估计了。到时候为难的只会是顾溪。 “这确实是个麻烦。”安吉拉提醒道:“阳阳和乐乐很像邵北,如果被乔家那边发现了,很可能引出阳阳和乐乐的身世。你最好提前做准备。阳阳和乐乐要去就读的中学就是苏南和邵北两家投资的私立学校吧。他们两人有跟你提过让阳阳乐乐认祖归宗的事吗?” 顾溪摇摇头:“没有。苏南说老人家早就不管事了,哪怕学校有人发现阳阳和乐乐很像邵北也不会有人去跟他们说。我不怕他们发现阳阳和乐乐的身世,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我会跟他们说清楚阳阳和乐乐是怎麽来的。我是男人,又同时跟苏南和邵北在一起,老人家肯定不能接受,他们对我的观感是什麽我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想好好地过日子。但是我怕影响到阳阳和乐乐。” 顾溪放下菜刀看向安吉拉:“我也曾想过让邵北告诉他父母阳阳和乐乐的事,但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他们能不能接受他们的孙子是被一个男人生下来的?阳阳和乐乐又能不能接受突然冒出来的亲爷爷亲奶奶?当事情越来越多的冒出来後万一阳阳和乐乐知道了当年的事怎麽办?阳阳和乐乐很懂事,却很敏感有时候也很偏激,如果他们不能接受阳阳和乐乐的出身,那最後影响的会是阳阳和乐乐跟苏南、邵北的关系。安吉拉,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件事我只能选择自私,起码在阳阳和乐乐可以承受这些之前,他们还是不要跟他们的爷爷奶奶见面的好。” 安吉拉淡淡地笑了:“你愿意选择自私那我就没什麽可担心的了。你很善良,可是你的善良在苏南和邵北两边的家庭中很可能为你和孩子们带来伤害。我之前一直都想跟你提这件事,但又怕让你为难。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你再受到那些人的伤害。不过我相信苏南和邵北绝对不会勉强你,那就你随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吧。陪你走过十二年的是阳阳和乐乐,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安吉拉。” 安吉拉朝顾溪伸出手:“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孩子,也有朋友。” “谢谢,谢谢。” 顾溪紧紧握住安吉拉的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爹地爹地!” 两道急吼吼的声音传来,顾溪和安吉拉放开手,就见两个裹著浴巾,头发湿乎乎的小家伙跑了进来。 “汤姆、托马士。”安吉拉皱起了眉头。 汤姆抹一把脸上的水,焦急地说:“爹地,我和托马士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吗?” “爹地,我和汤姆从来没有去过学校,我们想跟朝阳、朝乐一起去上学。爸爸说只要爹地同意他就同意。”托马士抓住爹地的手,央求:“爹地,我保证我和汤姆会听话,爹地,你就答应我们吧。圣诞节前我们肯定回去。” 顾溪愣了,随後脸上露出笑容,对安吉拉说:“阳阳和乐乐就读的学校有小学部,汤姆和托马士没有语言障碍,上学的话肯定没问题。” 一听顾叔叔的意思是同意了,汤姆和托马士一起抓住爹地的手:“爹地,你就答应我们吧。” 安吉拉看向顾溪,顾溪对他点点头,安吉拉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如果你们能做到在这里听顾叔叔的话,不给顾叔叔闯祸,爹地就答应你们。” “Ye!爹地答应了!爹地答应了!” 汤姆和托马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远远的都还能听到他们的欢呼时。安吉拉无奈地摇摇头,对顾溪说:“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麽。这下子阳阳和乐乐晚上可以安心吃饭了。” “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专心准备晚上的大餐。 乔家的别墅内,因为乔邵北和展苏南回来吃中饭而稍稍热闹了一些。虽然有一位老爷子对儿子仍是冷著个脸,另一位老爷子则很是不满儿子吃了中饭就要回去,中秋节是全家团聚的日子,哪有晚上不在家吃饭的道理。不过大过节的还是不要怄气的好,两位极度不满的老爷子忍住了,睡觉他们的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爹!而在场最紧张的莫属刚刚从肯尼亚被调回来的展苏帆了。乔邵北见到他後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下他在肯尼亚的生活後就没再跟他说话了,而他的亲哥哥展苏南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他一眼,更别说跟他说话了,完全把他当成是隐形人。 展苏帆不敢有什麽不满,他知道顾溪找到了,乔邵北和他哥没把他痛揍一顿已经算不错了。在飞机上他就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跪在顾溪面前跟他好好地道歉,以期能得到顾溪和他哥的原谅。展母和乔母两位母亲看看儿子再看看丈夫,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如果早知道儿子对那个男人会这麽痴情,当初她们一定会劝丈夫冷静,只是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乔邵北和父亲还有展叔叔聊天,展苏南坐在沙发上始终沉默不语,自从那天和父亲不欢而散後父子两人谁也不给谁打电话,就这麽一直处於冷战中。今天展苏南回来了,展坤也没给儿子好脸,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展苏南面对父亲的无礼更是没好脸以对。不过吃饭的时候展苏南还是敬了父亲一杯酒,展坤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心系顾溪和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吃了饭就要回去了,在两人上车前,展苏帆追了出来:“哥、邵北哥。” 展苏帆开门的动作停 分卷阅读165 下,乔邵北也看向展苏帆,展苏帆紧张地握了握拳,低头说:“哥,我……我想,去跟顾溪,道歉。” 展苏南的下颚瞬间紧绷,冷冷地说了句:“不必。”就开门上车了。展苏帆脸上本来就没多少的血色立刻全部褪去。看到他的样子,乔邵北叹了口气走到展苏帆面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口吻沉重地说:“苏帆……事情已经过了这麽多年,再责怪你倒显得我们小心眼了,但是,你不明白你究竟犯下了多麽不可弥补的错。不要去找顾溪,以後你会有机会跟他道歉的,但现在还不行。替我和你哥照顾好老人家们。” 展苏帆不敢看车上的哥哥,紧张地问:“邵北哥,顾溪是不是,很不好?” “不要多问了,以後你会知道的。回去吧。”拍了拍展苏帆,乔邵北上了车,展苏南开车离开。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展苏帆的心揪紧,到底怎麽样,哥和邵北哥才肯原谅他?只要能让两位哥哥原谅他,能让顾溪原谅他,让他做什麽他都愿意! 一路上展苏南和乔邵北谁都没有说话,看到了展苏帆就好像看到了当年他对顾溪做的那些事,两人的心情就怎麽也轻松不起来。顾溪头上的伤疤、变形的胸骨、落下病根的身体,还有那里的那道歪歪扭扭的伤痕……乔邵北找出一根烟,点燃,他现在几乎不抽烟了,但遇上心情太压抑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抽一根。 “给我也来一根。”展苏南伸出一只手。乔邵北为他点燃,把烟递给他。展苏南打开窗户,让烟气飘出去。 沉默地开车回家,展苏南刚把车停稳两人就看到两个孩子从屋子里奔了出来,嘴里喊著:“乔爸爸!展爸爸!” 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露出了从心里涌上的笑容,心里憋了一路的闷气瞬间消散。两人下车接住扑过来的儿子,笑问:“什麽事这麽高兴?早上起来不是还闷闷不乐的吗?” “爸,汤姆和托马士要多留在瀛海两个月,跟我们一起去上学!” “安吉拉叔叔和雷克斯叔叔已经答应了!” “汤姆和托马士说他们圣诞节前才回去,圣诞节要到12月啦!” “汤姆和托马士明天不会走啦。”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激动地告诉两位爸爸这一好消息。没想到汤姆和托马士居然要留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起儿子,感染了他们的激动,笑著说:“这样的话就太好了,这下子你们不难过了吧。” “不难过了不难过了。爸,爸爸说要你们帮汤姆和托马士办理入学手续。” “这有什麽难的。” 亲了亲儿子,两位面带笑容的父亲抱著儿子进屋了。 一进屋,展苏南和乔邵北又被同样激动不已的汤姆和托马士告知了一遍他们将要在这里继续打扰两个月,雷克斯摊摊手假装为难地说:“南、北,为了我回西雅图後的日子没有乌云罩顶,我家的两只小猴子就交给你了。” “哈哈哈,”展苏南和乔邵北大笑,展苏南道:“我巴不得你家的小猴子能留下来呢,这样我们家的小马驹才能更调皮一些、任性一些。” “爸爸,我们不是猴子(小马驹)!” 四个孩子大声抗议,引来一片笑声。 作家的话: 下周天就是下个星期天的意思,我们这边的口语化形式,上面的留言一直刷新不出来,我就在这里回答了 远溪:第八十二章 以前家里穷,顾溪什麽都要会做,後来遇到展苏南和乔邵北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更是什麽都要尽量自己去做,能少花钱就少花钱。也因此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才有口福吃到顾溪亲手做的月饼。这东西可不是饺子,顾溪一年就做一回,哪怕是阳阳和乐乐每年这个时候都特别的馋嘴,因为爸爸做的月饼特别好吃。第一次亲眼见怎麽做月饼,汤姆和托马士兴致勃勃地用模具也做了几个,嚷著要带回家做纪念。 不像外面卖的那些月饼五花八门的,但顾溪做的月饼也是极具特色。有玫瑰口味的、有五仁的、有豆沙的、还有自家腌的鹅蛋黄、鸭蛋黄的,一口咬下去酥酥的外皮就已令人食指大动,里面的馅儿料不会太甜也不会太腻,尤其是鹅蛋和鸭蛋黄的,咬下之後黄色的蛋油顺著嘴角都能流下来。顾溪做的月饼不大,两口就能吃下一个,不过他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第一批,就没溜进厨房的众人等偷吃掉了一半。 院子的大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味,大家吃著月饼、吃著顾溪做的拿手好菜、喝著小酒,赏著天上的月亮。今年的八月十五天公非常作美,晚上的月亮大大的、圆圆的,引得安吉拉都忍不住地做了几首诗,引来众人的阵阵掌声。 吃下一块大盘鸡肉,雷克斯舔著手指头用德文对乔邵北和展苏南说:“南、北,你们一定一定要把顾溪拐到西雅图去。他做的饭怎麽可以这麽好吃。俗语说:‘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是吧,你们不能只顾著满足你们的口腹之欲而忘了我和安吉拉,是吧。而且顾溪跟安吉拉在一起你们放心,我放心,阳阳和乐乐也不用跟汤姆和托马士分开了,你们考虑考虑,一定要认真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哈哈哈。”展苏南和乔邵北别提多得意幸福了。 安吉拉笑了,顾溪不懂德语,也不知道雷克斯正在怂恿乔邵北和展苏南把他带走。汤姆和托马士在阳阳和乐乐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给他们翻译,阳阳和乐乐笑著吃菜,不搭话。安吉拉对顾溪说:“雷克斯说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他很羡慕苏南和邵北。”顾溪很不习惯别人夸他,也不知道说什麽,只能笑。 徐大爷在安吉拉的针灸治疗下已经可以拿筷子了,他慢慢地吃著顾溪夹给他的菜,和徐奶奶一起跟著大家笑。看著顾溪有了红润的脸色心里更加放了心。只是有件事一直压在他们的心头,那就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家人。按理说顾溪回瀛海这麽久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也该带著顾溪去见见家人了吧。可是两人一次都没提过,就是顾溪也没提过。徐大爷和徐奶奶心里渐渐有了谱,看样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家里人是不接受他们在一起的。 徐大爷和徐奶奶能理解,若顾溪换成了别人他们别说跟著顾溪一起过了,绝对会跟顾溪断绝关系。可顾溪是顾溪,是个让人心疼舍不得委屈他的人,徐大爷和徐奶奶只盼著顾溪以後能平平顺顺、安安乐乐的,不要再吃苦。两人也猜到了,顾溪离开瀛海远走他乡肯定跟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家人有关系,电视上都这麽演过的。虽说现在两家人没露面,但难保私底下不是强烈反对的,说不定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头怎麽苦恼着呢。徐大爷和徐奶奶 分卷阅读166 很怕顾溪不忍展苏南和乔邵北为难,再让自己受委屈。 “妈?怎麽了?”见母亲盯著碗发呆,顾溪喊了一声。 徐奶奶赶紧回神:“啊,没啥。我就想著安吉拉这就要回去了,总觉著他刚刚来。” 安吉拉笑著说:“伯母,以後我还会来瀛海的。” “要来,一定要来。”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才结束,安吉拉特别要求顾溪跟他在院子里散散步,其他人很自觉地回屋,不打扰他们两人。尤记得安吉拉刚来的那天自己的紧张,明天安吉拉就要回去了,顾溪的心情难免有些惆怅和不舍。安吉拉也同样是,他和顾溪是难得能碰到一起的同类,心里自然有很多话想对顾溪说。 散著步,安吉拉问:“你见过罗杰了吗?他现在好像是苏南邵北投资的医院的院长。” “见过了,送我爸来瀛海的当晚就见过了。” 安吉拉交代道:“罗杰在西医方面的造诣很高,我曾跟他学习过一段时间,受益匪浅。我回西雅图後你可以跟著他学习西医。如果不是他要来瀛海,我还会继续跟他学习。” 顾溪看向安吉拉,安吉拉解释道:“听我爹说,罗杰是为了一个女人到瀛海来的,那个女人是苏南的手下,所以罗杰就心甘情愿地做了医院的院长,其实罗杰更喜欢做一名无国界医生。苏南和邵北是在哥伦比亚遇到的他,当时罗杰不小心闯进了哥伦比亚黑帮枪战的区域,受了伤,被苏南和邵北救了,後来他就跟著他们到了美国,我也得以有机会拜罗杰为师。” “哥伦比亚?苏南和邵北……”他们怎麽会到黑帮的地盘上? 安吉拉看向顾溪,语带深意地说:“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天象如此,人也是如此。就像苏南和邵北两家做的也不全是光明的生意那样。有时候,黑暗的力量远比光明强大。我说过,为了你,他们可以做到的远远超过你的想像,即使是到哥伦比亚那样危险的地方,他们也不在乎。” 顾溪瞬间无法呼吸了,只觉得那两人对他的感情太沉重了,沉重地让他几乎承受不了。哪知,安吉拉却突然笑了,说:“自从我认识苏南和邵北以来,我就从没有见他们真心笑过,但来到瀛海,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可以那麽地高兴。尤其是他们和你、和阳阳乐乐在一起时,那种喜悦与幸福是发自内心的。顾溪,你值得被人爱,他们,也值得被你爱,不要在乎别人说什麽,你们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等你的好消息。不管是结婚,还是,怀孕。” 顾溪怔怔地看著安吉拉,良久之後,他朝安吉拉伸出手,紧握住安吉拉的手:“我也等著你的好消息。” “好,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 楼上,有三个人躲在窗台边偷看,雷克斯摸著下巴好奇地说:“不知道宝贝儿要跟顾溪说什麽。” “你可以等安吉拉回来後问他。”展苏南道。 雷克斯戳了戳展苏南和乔邵北:“你们两家的老爷子还没搞定?现在孙子都有了,他们不会还那麽顽固不化吧。一直拖下去对顾溪和阳阳乐乐可都不好哦,除非你们不打算让阳阳乐乐认爷爷,那就无所谓了。” 乔邵北收回视线,道:“他们还不知道阳阳乐乐的身世,事关小河,我们必须尊重他的意思。”他没说的是两位老人现在对顾溪和孩子的态度也很不友善,他们才不要去冒可能会伤害到孩子的危险。不过虽然乔邵北没有明说,雷克斯也明白。 接著雷克斯说:“阳阳和乐乐要早点去美国,汤姆和托马士现在已经开始接受训练了,阳阳和乐乐晚了那麽多年,再拖下去他们会很辛苦。” 展苏南蹙眉道:“他们以前吃过那麽多苦,我和邵北不忍心再让他们去接受训练。” 雷克斯耸耸肩:“我看阳阳和乐乐很有主见,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也许他们自己愿意呢。你和邵北与我的情况不同,虽然我有苏菲他们几位养子养女,但家族的事务最终还是要交给汤姆和托马士的,除非你们为阳阳和乐乐找几位可靠的手下今後帮他们打理,但那些人今後能不能听话谁知道呢?” 展苏南和乔邵北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雷克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口吻轻松地说:“这只是为了让他们以後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再说了,阳阳和乐乐就算现在不去美国,以後也肯定要去啊,你们不管你们在美国的生意啦,格莱芬多会罢工的。当然,嘿嘿,我不拒绝替你们接手。” 乔邵北笑了,给了雷克斯一拳,反问:“你真要接手吗?也不是不能商量。” “NONONONO,”雷克斯连忙摆手,“我现在已经很忙了,我不要连陪宝贝儿的时间都没有了。如果不能给宝贝儿孩子,宝贝儿会跟我离婚的。” “哈哈哈。”这下子展苏南都忍不住给了雷克斯一拳。然後他道:“我和邵北会考虑这件事,确实如你说的,阳阳和乐乐很有主见,这件事应该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 雷克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阳阳和乐乐来美国,顾溪就会来,顾溪来我和宝贝儿就有好吃的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劝阳阳和乐乐答应。”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啊。”乔邵北抬起就是一脚,雷克斯轻松避开摆出一个中国功夫的招式,朝两人勾勾手指:“e on,baby.” 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同时扑了过去。 “宝贝儿!救命!” ※ 安吉拉和顾溪聊完之後他又去找两个儿子再一次叮嘱他们在瀛海要注意的地方。阳阳和乐乐最近迷上了练习英文,汤姆和托马士是他们最好的口语老师。 不管多麽不舍,安吉拉和雷克斯离开的时间还是到了。吃了早饭,顾溪就让乔邵北和展苏南把一袋袋的东西往车上搬,都是他给安吉拉和雷克斯带回西雅图的,有小米、红枣等土特产,顾溪还包了两大饭盒的饺子,这是雷克斯和安吉拉特别要求的。雷克斯的私人飞机昨晚已经抵达了机场。不让顾溪去送自己,安吉拉在临行前拥抱了顾溪,在他耳边说:“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一路顺风,保重。” “你也保重。” 两人紧紧相拥後,安吉拉抱著儿子亲了亲,和雷克斯上了车。 “安吉拉,保重。” 顾溪站在车边再一次说。安吉拉对他笑笑:“保重,要来西雅图。” “我会去的。” 汽车发动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去机场送雷克斯和安吉拉。顾溪、徐大爷和徐奶奶不停地挥手,直到汽车驶出别墅,大门关上他们才放下 分卷阅读167 手。 转身,顾溪扶住父亲,招呼孩子们进屋。对於爸爸和爹地的离去汤姆和托马士却没那麽难过,反正他们经常会离开爸爸和爹地两三个月,他们已经习惯了。 “小河啊,安吉拉人家是特地为了你才来的,你也要去美国看看人家。我跟你爸还有你大哥、二哥呢,你别顾虑我们。”进了客厅,在孩子们上楼之後,徐奶奶对顾溪道。 “我会去的。”给父母各倒了杯水,顾溪看看时间,说:“中午吃杂酱面吧,汤姆和托马士都爱吃。” “好,阳阳乐乐最爱吃杂酱面。” 看看爸妈身上的衣服,顾溪打算明天上街给爸妈买两身新衣裳,还有孩子们的。汤姆和托马士只带了夏装过来,天已经凉了,得买秋装了。 11点多,展苏南和乔邵北回来了,雷克斯和安吉拉已经飞往美国了。家里突然少了两个人,顾溪只觉得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他们一回来,顾溪就跟他们说了明天要去买衣服的事,展苏南和乔邵北马上要求要一起去,顾溪笑著答应了。 中午的杂酱面四个孩子每人都吃了两大碗,吃完饭顾溪就把他们赶到了院子里去散步,怕他们撑坏了。徐大爷和徐奶奶去午睡了,顾溪也有点犯困,展苏南和乔邵北索性拉著他回房一起睡午觉,至於孩子们他们自己会找事情做,不用去管。 睡觉的时候给顾溪揉腰已经成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必做的事情。顾溪要怀孕,安吉拉给他开的中药都是很温和的,不会影响到孩子,但药效就比较慢了。而且很多药顾溪都不能用,安吉拉回去之前特意教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怎麽给顾溪按摩,减轻他腰部的负担。好几次展苏南都想跟顾溪说不要孩子了,但在看到顾溪的眼睛里的期待後他又把话咽了下去。也许做做月子顾溪的身体果真能好一些。 “小河。” “嗯?”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麽?” 顾溪睁开眼睛,看向跟他说话的乔邵北。乔邵北看了眼展苏南,对顾溪说:“我和苏南,不想阳阳乐乐跟别的孩子那样按部就班地上学、升学,我们想跟你商量商量,过两年就把阳阳乐乐送到雷克斯那边去,跟汤姆和托马士一起接受专门的、针对性的学习和,训练。” “训练?” “啊,就是学学防身术什麽的。男孩子嘛,总要学一些自保的功夫。并不是说他们以後会遇到危险,只是想他们比别人更厉害一点。” 已经从安吉拉那里知道展苏南和乔邵北有些明面下的生意,顾溪从乔邵北的话里自然也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没有什麽不愿意的,他说:“这是阳阳和乐乐的事情,如果他们愿意我没意见。”这两人自然会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只会好,不会差。 “你这麽说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就怕你舍不得,到那边肯定会吃点苦。”展苏南很愧疚地说,刚把他们“母子”三人接回来,就要他们分开,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溪笑笑,说:“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家的。再说,他们是男孩子,吃点苦头不是什麽坏事。阳阳乐乐跟汤姆和托马士相处的那麽好,把他们送到雷克斯那边我也放心。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 “啊,那倒是,不管是他们回来还是我们过去都很方便。”展苏南和乔邵北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就是阳阳和乐乐那边了。 远溪:第八十三章 “去美国?” “到雷克斯叔叔那里?” 乍听到展爸爸和乔爸爸想让他们去美国,阳阳和乐乐愣住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孩子抱到怀里说:“其实就跟留学一样,只不过你们不去学校,在雷克斯叔叔那里和汤姆、托马士一起进行特别的系统训练。” 乐乐问:“会变得和展爸、乔爸爸一样厉害吗?汤姆和托马士说爸爸很厉害。”他们可是从汤姆、托马士那边得到不少“内幕”的消息呢。 展苏南笑著说:“你们绝对会比爸爸们厉害。” 阳阳则在认真考虑,过了会儿他问:“我们可以回来吗?” “当然。”乔邵北说:“你们的时间会更自由,只不过会比在学校里辛苦一点,你们不仅要学习知识还要学习各种防身术。” “哇,防身术?”乐乐马上比划了几下,“和电视里的人那样吗?” “呵呵,”他们的儿子被电视影响了不少啊。展苏南捏捏乐乐的鼻子:“对,就和电视里的人一样厉害。” “唔……”乐乐犹豫了,他想去,可是他不想离开爸爸。乐乐看向哥哥,这件事他听哥哥的。 阳阳考虑了良久,问:“爸爸……还会生宝宝吗?” 这回愣的人换成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乔邵北沉声道:“会。只是爸爸的身体不好,不一定能怀上。如果五年之内爸爸怀不上,展爸爸和乔爸爸就会去结扎,不再提这件事。” 乐乐一听很是难过,心里又很矛盾。他们想爸爸再给他们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可是又担心爸爸的身体。展苏南道:“爸爸的身体有我和乔爸爸照顾,还有安吉拉叔叔,你们不要太担心。让爸爸生宝宝还有一点也是为了让他能坐月子,安吉拉叔叔说坐月子可以治好爸爸骨头疼的毛病,所以展爸爸和乔爸爸才会同意爸爸要宝宝。当然,爸爸毕竟是男人,能不能怀上也很难说。” “如果爸爸怀上宝宝,我想陪在爸爸身边。”乐乐不禁握住了展爸爸的手,已经有点紧张了。 阳阳也说:“我也想陪在爸爸的身边,我要照顾爸爸。” 展苏南和乔邵北欣慰地笑了,乔邵北说:“如果爸爸怀孕了,乔爸爸和展爸爸会把爸爸带到美国去安胎,到时候你们还要帮著展爸爸和乔爸爸照顾爸爸呢。” “真的?” “当然,乔爸爸答应你们。” 阳阳咬住嘴,又过了好半天,他点点头:“我们去美国。”他们要变得和展爸爸、乔爸爸一样厉害,才能保护爸爸,做爸爸的依靠。 “哥哥去我就去。”乐乐重重地点点头,然後不确定地问:“展爸爸、乔爸爸,我们现在就要去美国吗?” “当然不是。”展苏南道:“你们刚到瀛海,爸爸也舍不得那麽早送你们去美国。最早也要到明年了。” 两个孩子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些不舍了。 乔邵北亲了亲儿子说:“乔爸爸和展爸爸也舍不得把你们送到那麽远的地方。等爸爸的饺子馆步入正轨,乔爸爸和展爸爸会带爸爸和爷爷奶奶每年到美国定居一段时间,陪你们。其实还是和在家一样,只不过每年可能会有几个 分卷阅读168 月你们见不到爸爸。” 阳阳吸了口气,坚定地说:“我们长大了,爸爸说我们是男子汉,早晚要离开爸爸单独出去闯荡的,我们不怕。” “其实这和住校一样,住校的话我们也不能每天回家呀。”乐乐拍拍胸脯,“我们就当去美国住校了。” “呵呵。”疼爱地揉揉两个儿子的脑袋,展苏南说:“展爸爸和乔爸爸有许多生意在美国,你们到了那边还要跟著学做生意,今後展爸爸和乔爸爸的事业都是要交给你们的。” “我们不要。”想到了一件事,阳阳很坚决地说:“我和乐乐可以自己挣钱,以後自己开公司。” “坏孩子,为什麽不要?”展苏南和乔邵北佯装生气地捏捏两个孩子的鼻子,乔邵北说:“爸爸辛苦打拼下来的生意不留给你们要留给谁?弟弟或妹妹吗?你们是哥哥,忍心看弟弟和妹妹那麽辛苦吗?” “呃……”阳阳眨眨眼睛,“是爸爸,自己的生意?”不是爸爸的家人那边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盯著两个孩子的脸,眯了眯眼睛,这是什麽意思?乐乐立刻假装担心地挠挠头说:“汤姆和托马士说他们家的生意是从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特别特别的多,我和哥哥怕,嗯……” 阳阳马上点头:“嗯嗯,我和乐乐怕爸爸的生意太多我们都没有时间自主创业了,这是我们的梦想。” 原来是这样。展苏南和乔邵北很无奈地笑笑,展苏南道:“爸爸在美国的产业是爸爸亲手创立的,虽说不少,但也不像雷克斯叔叔那样是很庞大的家族产业。展爸爸和乔爸爸也希望你们今後能在美国那边发展,那边是咱们自己家的产业,你们要用心。雷克斯叔叔身上有很多你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嗯,我们知道了!”两个孩子放了心,用力点头,“我们到了美国会好好学习的。” “爸爸相信你们。” 阳阳和乐乐今後去美国发展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当那天来临的时候他们会遇到那麽大的阻力,甚至差点引发家庭“流血冲突”。 ※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雷克斯和安吉拉回到美国了,阳阳和乐乐也开学了,两人成为了坤行中学初中部一年级的学生,不同於以往,两人要求爸爸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班级,从小县城来到瀛海这座大城市,要面对新的同学,兄弟两人还是有点紧张的。汤姆和托马士在坤行中学的附属小学里暂读,与阳阳和乐乐隔了一个操场的距离。四个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做作业,有阳阳和乐乐在,顾溪基本上只管汤姆和托马士的吃喝穿衣就够了,有时候穿衣都不用他管。雷克斯在电话里听说後直呼要把阳阳和乐乐拐回家当儿子。 因为时差的关系,顾溪每周有三天的上午从9点开始跟安吉拉通过视频教学学习中医,周四他会去医院跟罗杰学习最基础的护理及医学理论知识。在得知安吉拉在瀛海住了差不多三个月後,罗杰向展苏南和乔邵北提出严重的抗议,居然瞒著他!展苏南和乔邵北答应安排罗杰和他的女朋友出国度假,罗杰这才原谅了他们。而展苏南和乔邵北之所以瞒著罗杰是不想他发现阳阳和乐乐的存在。罗杰的好奇心很重,如果他发现阳阳和乐乐很像乔邵北,难保不会去查阳阳和乐乐的身份,这关系到顾溪,所以两人决定瞒著他。 安吉拉回到西雅图後给罗杰打过一个电话,希望罗杰能收顾溪为徒,罗杰欣然答应。就算不看在安吉拉的面子上,顾溪是老板的老婆,他也必须收顾溪为徒。不过在得知顾溪曾上过一年医学院,後来因为那件事的原因不得不退学後他很替顾溪惋惜。在给顾溪上过几节课後罗杰更是下定决心要认真教导顾溪,顾溪浪费了十几年简直是太可惜了。顾溪学医的很大目的是为了他和安吉拉,所以学习的方向主要是内科及妇产科,罗杰还找到两名这方面的专家教导顾溪,顾溪成了医院的一名学生。 又是周四,顾溪在医院上了一天课後提前离开。展苏南和乔邵北派了一辆车专门接送他,不过顾溪今天要去学校一趟,所以他没叫司机来接他,搭公车过去。其实他更习惯搭公车,只是某两个人坚决不同意。阳阳和乐乐的身份在坤行算是半保密。虽然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为他们办理的入学手续,但监护人那一栏填的确是“父亲顾溪”。所以坤行除了校长和两人的班主任外没有人知道阳阳乐乐和展苏南、乔邵北的关系,而且校长和班主任也只当阳阳乐乐是两人的乾儿子,哪怕阳阳乐乐长得很像乔邵北他们也没往其他地方去想。 阳阳和乐乐在学校里已经度过一个多月了,两人适应的还不错。虽然他们是从小县城里来的,但两人的性格很快得到了同学和老师的喜欢,尤其两人的成绩非常好,入学第一次小测验两人让同学和老师们都大吃一惊。在发现两人的英语比他们这些大城市的孩子还要好、并且有两位外国小朋友之後,同学们对两人一开始的排斥渐渐变成了好奇。而让同学们对他们彻底接受的一件事就是他们带到学校里准备当午餐的饺子。 学校有餐厅,展苏南和乔邵北给阳阳乐乐、汤姆和托马士办理的餐厅饭卡是无限额的。可是四个孩子就是不喜欢吃,他们的胃口早就被爸爸(顾叔叔)给养叼了。所以每周顾溪会有三天给他们带便当,学校有微波炉热起来很方便。另外三天他们就在餐厅吃,顾溪之所以没有每天给他们带便当是为了让他们能和同学多接触接触。有一次阳阳乐乐带了饺子去学校,有一位对他们很友好的同学尝了一个,然後就很赖皮地把他们的饺子给“抢走”了,接著饺子就进了班里一半人的胃里,另一半人没吃到是因为饺子没了。结果那天中午阳阳和乐乐很郁闷地吃了班上的同学给他们在餐厅里买的所谓大餐。 从那之後,同学们总是问阳阳和乐乐什麽时候再带饺子。大城市里的孩子有几个能吃到父母亲手包的饺子?就是吃饺子也是速冻的或者去饭店里吃,这麽正宗好吃的饺子他们都是头回吃到。更有甚者,有人提出跟阳阳乐乐买饺子。阳阳乐乐拒绝了,他们不要爸爸辛苦。不过顾溪知道後会不定时地包一顿饺子让阳阳乐乐带到学校里给同学们吃,无形中阳阳和乐乐跟同学们的关系也更好了。 到了学校,顾溪找到让他前来的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一见到顾溪就马上说出让顾溪前来的目的。 “顾先生,阳阳和乐乐的能力完全可以跳级升到三年级,初一和初二的课程对他们来说已经完全没有难度了,就是初三 分卷阅读169 的课程对他们来说也很轻松,我怀疑阳阳和乐乐是高智商的孩子。我建议顾先生能带他们去测试一下智商,并考虑让他们跳级的事。” 顾溪没想到班主任老师找他来竟然是说这件事,他还以为儿子在学校有什麽不适应的地方呢。想了想,顾溪说:“好的,我回去後会跟孩子商量。”主要是跟孩子的父亲商量。 班主任老师又道:“阳阳和乐乐没有什麽特长,这是他们欠缺的地方。虽然现在可能有点晚了,但还是应该培养培养,比如乐器绘画等方面。”顾溪又是点头,这也是他亏欠孩子的地方。 接著老师又说了阳阳和乐乐的一些情况,基本上都是夸两个孩子很优秀,很懂事,最终的目的就是让顾溪尽量挖掘孩子的潜力,不要埋没孩子的才能。这些话以前也有不少人跟他说过,可是那时候他能力有限,没有办法给孩子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 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顾溪到学校门口等孩子们放学。4点钟,放学铃声响了,沉思中的顾溪回过神来,给阳阳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他在外面。等了没多久,顾溪就看到了牵著汤姆和托马士跑出来的阳阳乐乐。11月的天已经冷了,四个孩子却跑得满头大汗。他们一出来顾溪就赶紧掏出手帕给他们擦汗。 “爸,我们班主任找你干嘛?”阳阳迫不及待地问。 顾溪道:“回家再说,没什麽大事。” “哦。” 阳阳和乐乐不问了,汤姆和托马士很不客气地问:“顾叔叔,晚上吃什麽呀。”两个孩子最近的营养非常的足,都长个了。 顾溪笑著说:“一起去超市吧,你们想吃什麽自己选。” “顾叔叔万岁!” 汤姆和托马士高兴地又蹦又跳。 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很大的超市,顾溪已经跟乔邵北、展苏南说他们要去超市。一会儿展苏南和乔邵北直接到超市来找他们,然後接他们一起回家。 走到路口,顾溪和四个孩子等著绿灯,汤姆和托马士嘴里念叨著一会儿要买些什麽,阳阳和乐乐则跟爸爸说著他们今天在学校里的事情。绿灯亮了,顾溪两手分别牵著汤姆和托马士赶快过马路,阳阳和乐乐紧跟著他们。 一辆朝他们迎面开来的车在开出一段距离後猛地刹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扭头,眼睛大睁:“顾溪?!”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人赶紧踩下油门到前面的路口掉头。很快追上了顾溪,他放低速度看了好半天,接著脸上浮现震惊。 “真的是他!” 超市到了,顾溪跟孩子们进去了,那人慌乱地四处看看,开车去超市的地下停车场。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那个人!那四个孩子是顾溪的孩子吗?怎麽会有两个看起来很像是混血儿的孩子?压下心底的慌乱,把车停好,他下车飞快地跑向电梯。 远溪:第八十四章 “苏南?嗯,已经在超市了,刚刚进来没一会儿。” “你们快到了?” “好,那我在超市等你们。我在二楼蔬菜专区这里。好,我等你们。” 挂了电话,顾溪对看著他的儿子说:“展爸爸和乔爸爸一会儿就到,我们在这里等他们。” “好。” 阳阳和乐乐一人推著一辆购物车,不走了。阳阳推的购物车里放著各种食材,乐乐推的购物车里则放著他们四个人的书包。汤姆和托马士盯著琳琅满目的各种菜品犹豫不决,因为不管是什麽菜到了顾叔叔的手里都会变成一道道美味的佳肴,要放弃哪个都舍不得呀。 正挑著,汤姆和托马士同时停下了动作眯了眯眼睛,接著两人同时向一个方向扭头,脸上带著警戒。阳阳和乐乐顺著他们看过去的方向看了看,不解地问:“怎麽了?”正在看蔬菜价格的顾溪抬起头,就看到汤姆和托马士朝一个货柜走了过去。 “汤姆,托马士?” 阳阳和乐乐跟了过去,顾溪站在原地一脸的不解,怎麽了吗? 汤姆和托马士走过去四处看了看,然後汤姆严肃地对阳阳和乐乐说:“有人跟著我们。” 托马士来回找了一圈,返回来说:“让他跑了。” “你们怎麽知道有人跟著我们?”阳阳和乐乐惊奇地问。 汤姆说:“我们从四岁起就跟著苏菲姑妈他们训练敏锐力了。刚才我和托马士同时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窥我们。” 托马士点点头:“准确地说是在窥视顾叔叔和你们。” 阳阳和乐乐立马紧张了,汤姆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我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危险,应该没有恶意。别让顾叔叔担心。” 托马士说:“也许是顾叔叔以前在这里认识的人。” 阳阳和乐乐很担心,汤姆和托马士拉住他们两人的手说:“不要怕,哪怕真的是坏人我们也能保护顾叔叔。” “别跟我爸爸说。”阳阳道。 “嗯。” 四个孩子回来了,顾溪问:“怎麽了?” 托马士笑著说:“我刚才听到好像老鼠叫的声音,结果跑过去一看不是,是玩具。” “托马士最讨厌老鼠。”汤姆补充。 顾溪笑了,说:“我们在这里等展叔叔和乔叔叔过来,你们看想吃什麽。” “我想吃火锅,天冷了正好吃。”托马士举手。 “我也想吃。”汤姆举手。阳阳和乐乐每人举起了两只手。 “没问题。”顾溪看向冷冻专区:“你们去拿羊肉片吧,晚上吃火锅。” 汤姆喊:“我要吃辣的。” 乐乐喊:“我要吃清汤的。” “那就吃鸳鸯锅。”顾溪拍板。四个孩子跑向冷冻专区挑食材去了。刚刚的小插曲顾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展苏南和乔邵北过来。 距离顾溪身後较远的一处货柜旁,一人捂著嘴屏住呼吸偷看顾溪,那两个孩子的警觉性真强,差点就发现他了。擦擦被那两名混血孩子吓出的冷汗,展苏帆假装购物,眼睛却牢牢盯著顾溪。是那个人,尤其在那两个孩子叫他“顾叔叔”之後他更确定了那个有著白发的中年男子就是顾溪。 十三年了,顾溪的变化很大,看得出他这十三年过得并不是太好,可是他仍是那麽好看,做了父亲的他更多了一些成熟与魅力,难怪他哥和邵北哥这麽多年始终放不下。只是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叫顾溪爸爸的孩子……为什麽和邵北哥那麽像?眼角瞟到有两个熟悉的男人走了过来,展苏帆赶忙躲到另一排货柜旁。 “小河。” 两道声音,顾溪扭头,朝走过来的人露出一抹笑容:“苏南、邵 分卷阅读170 北。” “阳阳乐乐、汤姆和托马士呢?”没看到四个孩子在顾溪身边,两人问。顾溪朝冷冻专区看了眼,说:“孩子们晚上想吃火锅,我让他们自己去拿他们想吃的。” “这四个小馋鬼。”乔邵北笑著摇摇头,亲腻地搂了下顾溪的肩膀,然後放下手问:“老师找你去学校做什麽?” 顾溪和两人一起往冷冻区走去,说:“阳阳和乐乐的班主任想让阳阳和乐乐跳级直接升到初三,说让去测测他们两人的智商,还说阳阳和乐乐没什麽特长,应该培养。” “没必要。”展苏南淡淡地说。四个孩子看到他们了,朝他们招手:“展爸爸(展叔)、乔爸爸(乔叔)。” 一看购物车里放了满满的食材,展苏南揉揉汤姆和托马士的脑袋:“这麽多,能吃得完吗?” “能,我们是大胃王。”两人毫不谦虚。 “呵呵。” 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加入了购物大军的行列,顾溪跟他们边走边聊,一家人其乐融融。远远地偷看著他们,展苏帆的视线一直在乔邵北和那两个年长一些的孩子身上扫来扫去,像,真像,太像了,越看越像!为什麽顾溪的孩子会那麽像邵北哥? 走了一段路,展苏南和乔邵北转身朝後看了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有人跟著他们。正挑东西的顾溪拿起一包年糕问:“要不要吃炒年糕?” “要!” 展苏南和乔邵北看了彼此一眼,然乎扭回头笑著说:“你做什麽我们都爱吃。”顾溪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把年糕放进购物车里。 又回头看了一眼,展苏南搂上阳阳和乐乐说:“周末去马场吧,你们的小马驹可是长大了不少。” “好!展爸爸,我们可以骑了吗?”乐乐渴望地问。 “当然可以了。周末爸爸教你们骑马,汤姆和托马士要不要去?” “嗯哼。” 三个男人和四个孩子沿著食品区一路过去,偷偷跟在他们身後的展苏帆不敢过去了。刚才又差点被自己的哥哥和邵北哥发现,展苏帆不敢再跟过去了。带著满腹的疑惑与震动,展苏帆悄悄离开了超市。 载著一车的战利品回到家,因为晚上吃火锅,所以顾溪要忙的不多,只要调配佐料和汤底就好了。阳阳乐乐和汤姆、托马士摆桌子,佣人把铜火锅放在餐桌的中央,汤姆和托马士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沾著顾溪调配的佐料,众人吃得是津津有味,顾溪因为某些原因没敢吃辣锅,也没敢吃太多肉,不过看到大家尤其是孩子们吃得那麽津津有味,他就特别的满足。饭後,展苏南和乔邵北照例陪著顾溪在院子里散步,天虽然冷了,但只要不下雨,顾溪都习惯吃完饭到院子里走走。徐大爷已经可以自己拄著拐杖慢慢走路了,阳阳和乐乐就在屋里陪著爷爷走路锻炼顺便消食,外面有点冷,徐大爷就不出来了。 眼看著又快年底了,徐家的每一个人,还有顾溪和孩子们的心里都是感慨万千。顾溪和孩子们的生活因为两个男人的寻来而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徐家的人又何尝不是。瀛海曾经是那麽遥远的一个地方,如今徐大爷和徐奶奶却在瀛海定居了下来,甚至还住在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别墅内,那种感慨更是可想而知。 柔和的灯光下,顾溪的手被两只温暖的大掌紧紧握著,走在两人的中间,他的心情很平静、很平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展苏南继续之前在超市里没说完的话。 “阳阳和乐乐明後年就会去美国,没必要跳级,这件事我会跟他们的班主任说清楚。至於特长,看看他们想学什麽。” 顾溪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乔邵北和展苏南看向他:“怎麽了?” 顾溪笑著说:“阳阳和乐乐最喜欢的恐怕是自主创业吧。” 两人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来,是啊,相比钢琴绘画什麽的,他们的儿子更喜欢做生意挣钱。乔邵北咳了两声假装认真地说:“还是要培养培养他们的艺术情操,艺术界也是商机无限呐,他们不能太外行。”顾溪无奈地摇摇头,这一点上两个孩子真的是完全遗传了这两个人。 果不其然,晚上快睡觉的时候,阳阳和乐乐在展爸爸和乔爸爸询问他们想学什麽特长时,两人想都不想地就回道“自主创业”。听得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两个孩子抓到怀里一阵猛揉脑袋。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啊,他们从下就希望自己能多挣一些钱减轻爸爸的负担,时间长了这就是他们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了。 最後商量的结果就是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周至少带阳阳和乐乐进行一次艺术的熏陶,必须看画展、听音乐什麽的。阳阳乐乐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不过既然是要陶冶情操,那他们就去陶冶陶冶吧。等他们去美国後雷克斯和安吉拉会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他们安排合适的课程的。 当展苏南和乔邵北回到卧室时,累了一天的顾溪已经上床睡觉了,台灯开著,那是专门为他们点亮的。心窝一下子就涌上来满满的幸福,展苏南和乔邵北去浴室分别洗漱乾净,然後换了睡衣轻轻上了床。屋内已经供暖了,房间里很暖和。乔邵北和展苏南躺在顾溪的身体两侧,没有马上关灯,而是充满爱怜与心疼地凝视著顾溪。 屋外的寒风阵阵吹过,展苏南和乔邵北轻轻拂过顾溪的短发,发间的白发依然刺目。想到过去的十几年,这人在这种寒冷的天里在外面摆摊受冻,忍受著病痛,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恨不得把这人揉进身体里。天冷了,这人没有说,但他们知道这人的骨头又开始痛了。想到安吉拉的话,展苏南轻轻摸上顾溪的腹部,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他希望顾溪能怀上孩子,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想好好地伺候顾溪做一回月子。他想让顾溪在怀孕的时候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要在乎钱够不够,不要去管贵不贵。 两人的存在感还有他们若有若无的抚摸仍是令顾溪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隐约中就看到有两人正在注视著他。顾溪咕哝一句:“还不睡吗?” “睡了。”乔少北关了等,和展苏南一起在被窝里躺好,习惯性地搂住顾溪的腰。 “天冷了,注意别碰凉水。” “嗯……快睡吧……” 这种很平淡却又充满了家常的话语令乔邵北忍不住吻住了顾溪,顾溪没有躲开,半睡半醒地他带著点羞赧地却并没有避开地认乔邵北顶开他的牙关,与他的唇舌纠缠。 被窝里的温度渐渐上升,顾溪发出了低低的呻吟,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压抑地问:“小河,今晚,可以吗?” “明天……要,听安吉拉,讲课……” 分卷阅读171 “我们很快就好。” “……嗯。” 台灯再次开启,不过灯光比刚才还要柔和了一些。一阵窸窣声後,屋内响起了顾溪的吟哦。天冷了,可屋内却越来越暖和,直叫人热得脸颊发烫。 ※ 早饭间,展老爷子一看完报纸就见二儿子咬著花卷动也不动地盯著碗里的稀饭发呆,他敲敲桌子:“苏帆?苏帆!一大早的发什麽呆呢!” “啊!”展苏帆慌乱地回神,手里的花卷差点掉在碗里。 “没,没什麽。” “怎麽了?是不是在公司里你哥又给你脸色看了?”展老爷子面色不愉地问。二儿子回来後,他和夫人就搬回自己的家了。 展苏帆赶紧摇头,说:“没,没有。哥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而且哥也没给我脸色看。我在公司里很忙,哥希望我能早点上手,公司重要的决策哥都让我参与。”就算有他也不敢跟父亲说。 “哼!”哪知,展老爷子并没有高兴,反而更生气了。“我还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吗?” “爸?” 展老爷子认真看了看二儿子,然後叹了口气,道:“你在肯尼亚做得不错,现在回来了,在公司里好好干。咱们展家的男人没有窝囊废。” “我知道,爸,我不会给展家给您丢脸的。”不期然又想到了那两个孩子,展苏帆的眼神有点恍惚,又赶紧回神。 “苏帆。” “嗯?” 展坤犹豫地问:“你哥最近,有没有什麽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地方?”展苏南努力回想,然後小心翼翼地瞅著父亲说:“我没发现什麽。哥每天都挺忙的。” 展老爷子一听,脸色更阴郁了一些。过了半晌,他咬咬牙,问:“你知道,那个顾溪,现在在做什麽吗?” 展苏帆想也不想地猛摇头:“不知道。哥不会在我面前提的,我也没见哥带他来过公司。”以为老爷子又想插手了,展苏帆很是不安地说:“爸,哥找了他那麽多年终於找到了,您就别管他们的事了。如果哥愿意放弃的话早就放弃了。” 瞪了二儿子一眼,展坤说:“我才懒得管他的閒事。我是想知道你哥是把他安排在公司里做事还是养著他。” 展苏帆哪里敢多嘴,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没听说他在公司里做事,可能哥给他找了别的事做吧。毕竟他是男人,也不可能接受哥养著他吧。” “哼,难说。他以前还不是被你哥和邵北养著?” 展苏帆急忙说好话:“那时候他还是学生,而且他也有去打工啊。爸,都十几年了,他如果还让别人养著哪能活下来啊,再说他还有孩子要养呢。”退一万步讲,就算顾溪被他哥和邵北哥养著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当然这话展苏帆不敢在父亲面前说,免得引起父亲对顾溪更大的误会。 “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展坤怒道:“人家都结婚生子有孩子了,你哥和邵北两个人就是看不开。为那人守身如玉不说,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本来我想著他们在这件事上不会糊涂,哪知他们一遇到那人就犯糊涂的毛病还是没变。我又没说让他们娶别人,他们在美国那麽多年难道不知道找人代孕吗?非得让我这把老骨头去跟他们明说?” 展苏帆赶紧安抚道:“爸,顾溪不是刚回来没多久麽,哥跟邵北哥肯定没这个心思。说不定明後年他们就考虑这个事了。哪怕哥不愿意邵北哥也得为乔叔考虑啊。邵北哥一要孩子哥绝对也会要。”见此情形,展苏帆更不敢跟父亲提那两个孩子的事了。 想想展苏帆说得也有道理,展坤的脸色好了一点,说:“我不管你哥他们的事,你自己在公司里好好做,我虽然把公司交给了你哥,但也有你的一份。家业上,我不会特别偏袒谁。” “爸,您又多想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清楚。”对争夺家产什麽的展苏帆是绝对不敢有任何念头的,他可不想被他哥打死。再说,公司真要交给他他也不敢接。 对二儿子的态度展坤很满意,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兄弟为了家产反目成仇、明争暗斗的事。随便吃了碗粥,因为长子的事而没什麽胃口的展坤就离席了。展苏帆看著父亲离开,心里闷闷的,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当年他没有跟父亲告状并帮著父亲陷害顾溪,父亲和大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做错的事後悔也没用,只能想办法弥补了。而第一步就是当面和顾溪道歉,只有得到顾溪的原谅,他才有可能得到兄长的原谅,从而缓解父亲和兄长之间的关系。 远溪:第八十五章 和安吉拉道了再见,顾溪关掉视频,每天例行地按上自己的手腕。几分钟後,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谨记著安吉拉的话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顾溪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然後开始整理自己今天所学的内容。 有人敲门,并在外面问:“小河,上完课了吗?” 是苏南,顾溪起身去开门:“刚刚上完。” 展苏南朝屋内看了一眼,间视频关掉了,他拉住顾溪的手说:“饺子馆装修好了,人也找好了,我带你过去看看,邵北已经在那边了。” “啊,好,我去换衣服。” “不急。” 没想到饺子馆这麽快就装修好了,人也找好了,顾溪跑回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就跟展苏南走了。 上了车,展苏南交给顾溪一个文件夹,说:“监狱那边很配合我们,我们从刑满释放的人员里挑了7个人,四个男的,两个女的。还有一个孩子刚满18岁,是少年犯,一个月前刚刚出狱,我的在警局的朋友把他送到苏南那里,让苏南帮忙照顾,我们也让他来店里了,一边打工一边学习。目前就是这8个人,已经培训过了,如果以後人手不足我们会继续带人过来,你先看看他们的资料。” “好。” 顾溪很认真地查看每个人的资料,他特别注意了展苏南说的那名少年犯。 “苹果?” “这个孩子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人买去当乞讨的工具,长大了就被转手到盗窃团伙,那个盗窃团伙被断掉之後他因为盗窃罪被判了两年劳教,是个可怜的孩子。我那个朋友说这孩子其实是个好孩子,就是命太苦。他没有亲人,我朋友想让他能半工半读,白天在店里打工,晚上去读夜校。” “这样挺好。看照片也不像是坏孩子。” 每一个人的犯罪背後都有一段悲剧的故事,所以尽管这些人都曾是罪犯,甚至还有杀人犯,不过顾溪并不介意,而且他相信这些人都是展苏南和乔邵北认真挑选後的。  分卷阅读172 到了饺子馆,顾溪见到了他未来的员工们。这些从监狱里服刑出来的人身上都有很多普通人所没有的特点,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沉默少言,说什麽都喜欢答“是”或者“到”。这8个人都是刑满释放後不久的,特别珍惜这次工作的机会。在他们见到饺子馆真正的老板顾溪後,也安心了不少,老板看起来很和善,而且在知道他们背景的情况下没有那种看不起他们的感觉。 8个人都已经被培训过了,顾溪和他们每一个人仔仔细细交谈了一次,又让他们在厨房现场操作了一遍,最终他留下三个人在厨房做事,一个人收银,另外四个人主要负责招待客人,忙时也要帮忙厨房。展苏南和乔邵北还另外找了两名女工洗碗,这样店里的员工一共是10个人。顾溪特别让那个叫苹果的孩子在厨房里做事,他的意思是大家都轮流去厨房,这样每个人都能学到包饺子的手艺,哪怕他们以後想离开这里,也能有门手艺养活自己。顾溪已经不再把饺子馆当成是一份事业了,而是一项善事。 在饺子馆正式开业前,顾溪每天都要来饺子馆一趟,让大家自己剁馅儿,包饺子。按照他的现在的工作来说他没办法每天到店里来,所以员工们要尽快地能做到独当一面。顾溪尝过每个人包的饺子後给他们提意见,让他们改进。大家都很珍惜这份工作,也很敬重顾溪这个老板,学得很认真。8个人中有四个人没有固定的住所,顾溪让他们住在店里。饺子馆有两层,厨房後有一间空房可以住人,那四个人包括苹果在内就住在里面,他们都很愿意。 亲自培训了他们半个月後,饺子馆正式开张了。顾溪让8人中年龄最大的席姐当店长,她是因为家庭暴力杀了自己的丈夫被判了12年。还有一个叫大顺的男子,是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16年,现在是厨房的总负责人,不仅要负责包饺子,还要负责店里每天菜肉的采购。收银员叫葛圆,外号丸子,因为帮老板做假帐被判入狱5年,顾溪就让他负责收银和做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些人是犯过错,但如果谁都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他们就有可能一错再错。 就这样,半个月後,顾溪的特别饺子馆开业了。开业的第一天,展苏南和乔邵北利用自己的关系拉来了一帮子人,而为了支持顾溪的工作,监狱和公安局也来了不少人捧场,热闹极了。阳阳和乐乐也来了,他们一点都不怕店里这些曾是罪犯的叔叔阿姨和哥哥们,两人穿上店里统一的服装帮著爸爸端饺子、招呼客人。对很多人来说,新的生活就这麽开始了。 ※ “阳阳乐乐来啦,今天怎麽这麽早?” “我们刚出学校公车就来了,特别快。席阿姨,苹果哥哥呢?” “在厨房里洗菜呢。” “好,我们去找他。” “今天大顺做了南瓜饼,刚做好,你们去嚐嚐。” “哎。” 自从饺子馆开业,阳阳和乐乐一放学就到店里帮忙实习,这是爸爸一早就答应他们的,他们也算是饺子馆的半半个老板嘛。为啥是半半个?因为上面还有他们的三位爸爸嘛。 在得知了苹果的遭遇後,阳阳和乐乐就常常给苹果带一些书来给他看。苹果在监狱里学完了小学和初一的课程,阳阳和乐乐会帮他补习初二和初三的课程。顾溪已经跟展苏南、乔邵北商量好了,要资助苹果上大学。 “苹果哥哥?” “我在这儿。” 正在洗菜的苹果一听到阳阳和乐乐来了,马上站起来,擦乾净手上的水。正在活面的大顺把刚做好的南瓜饼递到阳阳和乐乐的面前,很简单地说:“趁热吃。” “谢谢大顺叔叔。” 阳阳和乐乐也不客气,一人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大顺!阳阳和乐乐刚进来还没洗手呢你就让他们抓著吃,小心他们肚子疼。”刚做好帐的丸子冲大顺吼道。 “哎呀,我忘了。”大顺说著就去夺阳阳和乐乐手里的南瓜饼。阳阳和乐乐一口塞进嘴里咕哝地说:“唔乾唔净,期了咪病(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去洗手去洗手,公车上多少细菌啊。” 有点洁癖的丸子直接把阳阳和乐乐抓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阳阳和乐乐很无奈地洗乾净了手。对这两位老板的小公子,大家都特别的喜欢。饺子馆开张已经一个月了,生意有越来越好的趋势,大家也跟阳阳和乐乐混熟了。不过不知道为什麽,每次顾溪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特别紧张,明明顾溪是那麽好脾气的一个人。 洗完手,阳阳乐乐把给苹果带的书籍和零食交给他,然後两人就换上工作服工作去了。他们两人可是饺子馆最引人注目的“员工”,不少来吃饺子的女人都是冲著这两位小帅哥来的。当然,饺子的味道好极了是第一的。 顾溪每天早上把饺子馅剁好,由专人送到店里来,他亲自剁的饺子馅是店里的招牌,价格比普通的饺子要贵一倍,尽管如此顾溪每天剁的饺子馅都能卖完。考虑到顾溪的身体和他目前的学业,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让顾溪每天往店里跑。两人的经营理念是贵在精,不在多。店里的饺子卖完了就关门,每天就卖三盆饺子馅,来晚了就没得吃,这也是为什麽饺子馆的生日一天比一天红火。 在得知顾溪的饺子馆开业後,雷克斯就天天嚷著让顾溪去西雅图开分店。说起雷克斯就不得不说汤姆和托马士这两只馋猫。两周前,两只馋猫哭得稀里哗啦地依依不舍地、带著顾溪给他们做的十几盒美味佳肴被展苏南和乔邵北打包送上了飞机。两个孩子没让叔叔送他们,自己坐著父亲派来接他们的私人飞机,告别他们最舍不得的阳阳乐乐和顾叔叔回西雅图了。为此阳阳和乐乐还难过了好几天呢,幸好有饺子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然他们现在还在郁闷中。 两个小子一回西雅图就给顾溪打电话控诉他们无良老爸的罪行。他们在飞机上舍不得吃的那十几盒美味被他们的爸爸强行掠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又被他们的无良老爸以给爹地吃的名义抢走了,害他们只吃了一点点。阳阳和乐乐听後只觉得汤姆和托马士好可怜,并答应他们如果明年上半年他们不去美国的话,暑假他们一定去美国看他们。 汤姆和托马士回国了,阳阳和乐乐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饺子馆里实习。深冬了,顾溪的骨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乔邵北和展苏南劝了顾溪好几天,顾溪勉强暂停了每周去医院跟罗杰学习的课业,改在家里上课。年底,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有些忙了,徐奶奶让顾溪给她 分卷阅读173 买了些红纸,开始剪窗花,可以慢慢走动的徐大爷跟著别墅区里没事的老人们打起了他中断许久的象棋,还跟著他们学起了京戏,一家人的生活在瀛海开始扎根发芽。 ※ 下了公车,顾溪较快脚步往饺子馆走去,从住处到饺子馆坐车很方便,顾溪每次来饺子馆除非必要他都是自己坐公车,不想总麻烦司机专门去接他。一走进饺子馆,就见店里坐了好多人,身上一下子暖和了起来。看到顾溪来了,店员们纷纷跟顾溪打招呼,让他们继续忙,顾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板,这是这个月的帐,我做好了。” 顾溪刚坐下,丸子就跟著进来把账册放在了顾溪的办公桌上,然後匆匆走了,他是收银员不能离开太久。 顾溪翻开账册,丸子把每一笔账都记得非常详细,就连卖出一包纸巾的钱都记得清清楚楚。丸子的字很漂亮,看著账册顾溪就怎麽也想不通丸子为什麽要糊涂地去帮他的前任老板做假帐,结果害了自己。店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认认真真地重新生活,顾溪愿意为他们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相比这些人,他的生活算是幸福太多了。 “老板。” 顾溪抬头,大顺端著一杯热气腾腾的东西进来,放在他桌上说:“我熬的姜茶,您趁热喝。” “谢谢。” 大顺点了下头转身也匆匆走了,心脏扑腾扑腾直跳,也不知咋的,他们面对老板时就是没来由地紧张。 展苏南和乔邵北跟他们说过顾溪一到冬天骨头会不舒服,大顺一见顾溪来了,就赶紧给他熬了姜茶。对於顾溪跟那两位老板之间的关系,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清楚,不过没有人在顾溪面前会表现出什麽。 饺子馆开张前顾溪就跟著展苏南和乔邵北学习了管理一个饭店的方法和程序,不过在实际中顾溪却发现开饺子馆比他想像的要困难地多。收入多少、支出多少、店员的工资、新品种的开发……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操心。不过这是他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事业,他一定要做好,哪怕单单为了那些重获新生的人,他也要做好。喝了一口烫烫的姜茶,顾溪工作了起来。 下午四点,阳阳和乐乐准时出现在饺子馆,一听爸爸来了,两人很高兴地跑到办公室。 “爸。” 顾溪从工作中抬起头来:“放学啦。” “爸,你在看什麽?”乐乐凑到爸爸身边,顾溪把支出和盈利表拿给儿子看,并说:“要过年了,爸爸在考虑苹果他们今年过年怎麽办,你们有没有什麽好的建议?” 阳阳和乐乐深思,乐乐说:“爸,要不要大顺叔叔和苹果哥哥他们到咱们家来过?” 阳阳道:“过年大伯和二伯他们都会来,家里人已经很多了,大顺叔叔和苹果哥哥也来的话会不自在吧。”他们不是不知道店里的人是坐过牢的,他们不介意但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介意。 乐乐想了想,对爸爸说:“爸,年三十就让大顺叔叔他们在店里自己过年,咱们帮他们置办点年货,等初三或初四咱们一起到店里跟他们吃顿大餐,就当跟他们过年,怎麽样?” 顾虑考虑了考虑,觉得很可行,摸摸乐乐的头说:“这个主意不错,那你们先去问问大顺叔叔他们过年要不要回家,看看有几个人过年不回去的。” “我们现在就去。”阳阳和乐乐跑了。 元旦已经过去了,顾溪拿过台历在2月4号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圈,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又是一年了。想到一件事,顾溪低低地叹了口气。 “爸。”出去调查的两个孩子回来了,“大顺叔叔、丸子叔叔、苹果哥哥都不回家过年,闵姐姐也不回家过年。” “他们说听从爸爸的安排。” 顾溪笑了笑,对阳阳说:“你去告诉大顺叔叔他们明天上午9点钟开会,安排过年期间的工作。” “好。”阳阳跑了,乐乐凑到爸爸跟前伸出手,顾溪把支出和盈利的单子交给他,在做生意上儿子比他有头脑。 6点钟,展苏南和乔邵北开车到了饺子馆,顾溪在办公室里跟他们商量了过年的工作安排後,等到7点钟他让孩子换了衣裳跟两人一起回家,离开的时候店里几乎座无虚席。店员的努力,乔邵北和展苏南的人脉再加上顾溪亲自调制的饺子馅,使顾溪的饺子馆在周围已经打响了名声,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饺子馆开分店那是迟早的事了。 在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顾溪和孩子离开饺子馆後,街对面一辆停了好久的车内,一名男子看著顾溪和两个孩子离开,吐了口气。 远溪:第八十六章 卧室内,刚跑完澡的顾溪半裸地趴在床上,乔邵北在给他的腰部按摩,展苏南则盘腿坐在顾溪的身侧按顾溪的手指和胳膊。天冷之後顾溪除了每天剁饺子馅儿外,展苏南和乔邵北几乎就不让顾溪做任何家务了,更不让顾溪碰冷水。好在家里不管是浴室还是厨房都有热水管,顾溪碰凉水的机率也基本全无。顾溪要怀孩子,很多药都不敢随便吃,也不敢用药敷的方法来缓解骨头的疼痛。 听从安吉拉的建议, 顾溪每晚泡一个热水澡,之後乔邵北和展苏南给他按摩,以此缓解气温的变化带给顾溪的难过。被两人按得很舒服,顾溪都要睡著了,不过有件事他还没跟两人商量呢。 “苏南、邵北,马上要过年了,今年过年……你们回去过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顾溪翻身坐了起来,拿过睡衣套上,说:“去年过年你们就没回家,今年过年怎麽也该回去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吭声,最近他们也正在烦恼这个。他们想陪顾溪和孩子过年,可父母那边打了好几次电话叮嘱他们今年务必要回家过年,两人还没想好该怎麽办。 看著两人脸上的为难与郁闷,顾溪握住两人的手:“平时可以不回家,但过年一定得回去。今年大哥和二哥两家子人不是要来瀛海过年麽,家里这边你们就放心吧,好好回去陪家人过个年。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回去说不过去。” 长叹一声,展苏南和乔邵北抱住顾溪,最终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没什麽对不起的。”顾溪也回抱住两人,动情地说:“我现在,只想跟你们好好过日子。家和万事兴,我也不想你们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有家不能回。” “小河!”展苏南和乔邵北退开,一脸的不愉,“不许你这麽想!” 顾溪握紧两人的手:“过年回去吧。” 两人的牙关紧咬,顾溪又道:“回 分卷阅读174 去吧,不管怎麽说都是过年,要全家团圆的。” “可我们想跟你和孩子们一起过。”展苏南抱住顾溪,愧疚万分,“我和邵北不在家,阳阳和乐乐会难过的。” “他们会理解的。”顾溪又何尝不知这两人夹在他与家人之间的矛盾痛苦,他选择了留下来,选择了和这两人一起生活,但他又没办法获得那几位老人的认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这两人为难。有些事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谁也没有打算明著说出来。 “回去吧,答应我。” 许久之後,展苏南咬牙挤出一个“好”字,乔邵北则沉默地吻上顾溪,把自己的满腔的愧疚化成一个个激烈的吻。他们都清楚,如果今年过年不回家,那父母对顾溪的误会会更深,有时候他们真想不顾一切地告诉父母顾溪是他们孙子的母亲,阳阳和乐乐是他们的亲孙子。 “苏南……邵北……” “小河……”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发誓,只有这个新年他们不陪在顾溪和孩子的身边,只有这个新年。 ※ 展苏南和乔邵北过年要回家的事情三人都打算晚一点再跟孩子们讲。要过年了,顾溪得给员工发工资,虽说饺子馆刚刚开业没几个月,但该给的福利还是要给,尤其店里的员工们都很认真努力,他也应该给他们发奖金。店里的8名正式员工,大顺、苹果和丸子都没什麽亲人了,过年就留在店里。店长席姐和其他人的家也都在瀛海周边的村镇里,因为是从牢里出来的,他们过年也不去亲戚家,最多和父母孩子在一起,所以大家都一致要求过年也营业。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閒下来就会心慌就会胡思乱想。 听取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建议,再结合店员们的提议,顾溪过年给每位员工发了3000元奖金,毕竟饺子馆刚开张,扣除成本和开业的钱几乎还没什麽盈利。不过虽然不多,但大家已经很高兴了。年三十到年初四饺子馆歇业,初五开工。初四的晚上顾溪会带孩子到店里和大家一起吃顿饭,对此大家都很欢迎也很期待。过年的安排就这麽定了,年关将近,顾溪把精力都放在了饺子馆上,几乎天天在饺子馆里坐镇,每天都有各种口味的饺子提供给顾客,饺子馆的生意一下子红火了许多,顾溪不得不从展苏南和乔邵北那边又要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这天中午,终於忙活完的众人有的抓紧时间找个地方打个盹,有的则继续在忙著。丸子在做帐;大顺和另外两名新来的男员工在洗菜、切菜,准备晚上的生意;苹果在房间里做练习题;洗碗工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消毒柜里消毒,大家都尽量轻手轻脚地做著自己的事。 顾溪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这几天忙坏他了,还好每天晚上展苏南和乔邵北都给他按摩,不然他的腰肯定会受不了。和摆摊子相比,开店可是累人多了。展苏南和乔少北都不同意顾溪天天往店里跑,但过年前的这一个月是生意最好做的时候,也是店里最忙的时候,顾溪是老板,他平时可以不管,这个时候绝对不行。大顺和苹果都有做菜的天赋,顾溪也趁这个时间多教他们一些。 饺子馆的门被推开了,阳阳和乐乐一进来就直喊“好冷好冷”。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这几天消雪,气温特别的低。正在收银机前的丸子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从柜台後走了出来。 “今天怎麽这麽早就放学了?”丸子压低声音问,并帮阳阳和乐乐拿过他们的围巾和帽子。阳阳和乐乐笑著说:“学校明天就放假了,今天上午去学校拿考试成绩,中午和同学们一起吃了饭下午就不用去学校了。” “都放假了啊。”丸子这才注意到阳阳和乐乐是该放假了,这阵子忙得他都顾不上别的了。推著阳阳和乐乐到柜台後,丸子道:“老板在办公室休息,你们要不要去大顺叔叔房间里休息休息?” “我们不累。”把书包放在小柜子里,阳阳说:“我们去看看我爸。” “去吧。小声点啊。” “嗯。” 担心爸爸的身体,阳阳和乐乐轻手轻脚地进了爸爸的办公室,见爸爸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两个孩子退了出来。 “阳阳乐乐,苹果在屋里做习题,你们去看看他有没有不会做的。”大顺走过来小声说。阳阳和乐乐点点头,去苹果的屋里了。店里的人都很照顾苹果,也希望他能上大学,以後能正正当当地重新做人。苹果见阳阳和乐乐来了,赶紧把自己不会做的题拿给他们看。 苹果很内向,除了和店里的人之外,他从不和陌生人说话,也从不要求轮休。不过阳阳和乐乐属於那种热心肠的孩子,时间久了,苹果一见到他们就特别的高兴,脸上都会多了笑容。在阳阳乐乐还有顾溪的补习下,苹果开始认真地考虑上大学的问题了。 过了没多久,饺子馆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最先看到有客人上门的丸子马上堆起笑容说:“先生,对不起,现在还没有到营业的时间。我们的营业时间是中午10点半点到2点,下午5点到晚上9点。”基本上9点以後也没饺子了。 进来的客人带著一身的寒气,尴尬地看了店内一圈然後对丸子说:“呃,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 “找我们老板?”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穿著不俗的客人,仍旧笑著说:“我们老板在休息,您稍等一下。” “他在休息吗?”男人有一瞬间的紧张,然後舔舔嘴,“那他大概,什麽时候,休息好?” 丸子对这位客人上了心,老板的性向是店内公开的秘密,这位模样不错,一看就有钱的陌生男子来找老板,还一副心虚的模样,怎麽看怎麽有问题。丸子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表露出分毫,从柜台後走出来,道:“您先坐会儿,我去看看老板起来没有。” 男子急忙说:“我不急,等他醒了再说也没关系。” “好的。” 丸子让一位同事给客人倒了杯热水,他去了後面。轻轻敲了敲门,丸子听到老板的声音:“进来吧。”他开门进去,抱歉地说:“对不起,老板,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正好醒了。”顾溪正坐在沙发上叠毯子。 丸子没进来,指指门外说:“老板,有人找你。”并特别强调:“是个男的。” “找我?”顾溪纳闷,除了苏南和邵北,谁还会来找他? “老板,要见吗?” “啊,见,让他过来吧。” “好。” 丸子转身走了,顾溪疑惑地拿了一个纸杯给客人倒水。刚把被子放在茶几上,丸子的声音就飘过来了:“老板,客人来 分卷阅读175 了。” 顾溪直起身子抬头看去,脸上礼貌的笑容瞬间僵硬,他怔怔地看著来人,出口的客气了卡在了喉咙里。 来人脸上的表情也极其不自然,脸色甚至还透著点苍白。他搓搓已经被他搓红的双手,声音沙哑地、很艰难地喊了一声:“顾溪。” 顾溪瞬间回神,他握了握拳,神色极其不自然地指指沙发:“啊,是苏帆啊,坐。” 丸子给老板关上了门,他当然看到了老板和这位男人之间的异样,也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名字。苏帆?难道是展老板的什麽人?站在门口想了想,丸子去找阳阳和乐乐。 展苏帆没有坐,他站在那里好像下一秒就会夺门而逃。他在饺子馆外徘徊了好久了,一直鼓不起勇气进来。可是他必须进来,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忏悔。外面,有两名急匆匆赶来的孩子在门前急刹车,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丸子在他们身後小声说:“偷听是不对的,老板知道了会生气。” “这个人以前欺负过我爸。”乐乐愤怒地小声说,丸子一听不劝了,挥手把跟来的大顺和苹果赶走,他自己也走了,不管阳阳和乐乐偷听对不对了。 以前顾溪和展苏帆的关系就称不上好,发生了那件事後,顾溪更不会认为展苏帆这个时候出现是来对他表示友好了,他甚至猜测展苏帆是为那两位老人家而来。和乔邵北、展苏南一起回瀛海之後他不是没有想过会再次面对这样的事。告诉自己要坦然面对,顾溪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呃,我听你哥说,你在肯尼亚……什麽时候,回来的?” 展苏帆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头的汗,他取下围巾,双手紧紧抓著围巾,说:“回来,有几个月了。我听说,你回来了,一直想来,看看你……但,都没时间,也,也没机会……今天正好……我就……”展苏帆的紧张和不安令顾溪的心头浮上一丝疑惑,他不会忘记展苏帆那时候对他的厌恶与恨。 就在顾溪疑惑不解时,展苏帆看了顾溪几眼,突然跪在了地上,吓了顾溪一大跳。 “苏帆!” 顾溪这下子明白过来这人来找他是干嘛的了。他急忙冲过去去扶展苏帆:“你这是干啥!” 展苏帆抓住顾溪的胳膊,跪著不动,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顾溪顾溪,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又自以为是,我害了你,害了我哥和邵北哥,你打我,你狠狠打我一顿!” “苏帆,你先起来,有什麽好好说!” 顾溪用力,可展苏帆就是不起来,他死死抓著顾溪眼泪涌了出来,语无伦次地说:“我该死,我混蛋,这十几年看著我哥和邵北哥那麽痛苦,我就更恨我自己。我从小就崇拜我哥跟邵北哥,看到他们对你比对我还好,我就嫉妒你,想把你赶走。 “那晚我看到我哥跟邵北和你……後来我又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要带你去美国,说要是我爸不同意,他们就和你在美国定居,不回来了……我就,更嫉妒你、讨厌你了,我想把我哥跟邵北哥,抢回来,不让他们,再跟你在一起,我就跑去告诉我爸,还帮我爸,出主意,怎麽赶走你……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顾溪,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对你说的话,都是我对你的嫉妒……我嫉妒你明明什麽都没有,却比我优秀;嫉妒你能让我哥和邵北哥,为你打破那麽多先例……我怕你抢走我哥,我就,我就…… “顾溪,你打我吧,我不是人,我不仅陷害了你,我还,我还对你说了那麽侮辱的话,还差点杀了你……顾溪……你打我,你打我……” 展苏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抓著顾溪的手猛往自己的脸上抽。顾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双手抽出来,喘著气说:“苏帆,你先起来,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你别再放在心上,你快起来。”顾溪不敢再去扶展苏帆,怕对方又抓住他的手扇自己耳光。 展苏帆不起来,甚至还给顾溪磕起了头,顾溪急得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晶笔筒,往桌上用力一砸。 “砰!” 巨大的声响震停了展苏帆的动作,顾溪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喝道:“起来!”展苏帆第一次见顾溪发脾气,一个激灵,乖乖站了起来。 好,人起来了,顾溪赶紧放手,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展苏帆。展苏帆拿过纸巾擦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轻吐了口气,顾溪走到沙发前:“来,坐下说。” 展苏帆红著一双兔子眼走过去坐下。顾溪把之前给展苏帆倒好的水推过去,在展苏帆喝了水平静了一点後,他开口:“苏帆,都十几年了,我不想一直记著那件事,我也不想你和你哥还有邵北记著那件事,过去了,都过去了。” “顾溪……对不起……”展苏帆双手放在膝盖上,深深地道歉。 顾溪又递给展苏帆一张纸巾:“别放在心上了。” “都是我不好……不然,你也不会跟我哥和邵北哥,分开这麽久……”展苏帆的泪又出来了。 可以想见展苏帆这十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顾溪道:“当年的事归根结底也是我们自己的原因。苏帆,这不怪你,我是男人,你哥和邵北也是男人,本来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就不应该……”顾溪停顿了片刻,“更何况,我们是三个人,放谁家谁都不能接受。你今天来……说实话,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 自然明白顾溪以为的是什麽,展苏帆连连摇头:“本来这件事就没有我置喙的馀地,是我不懂事。我不仅害了你,还害了我哥跟邵北哥,他们在找到你之前……心里,很苦……” 顾溪的心窝一阵刺痛,他深吸了口气,道:“苏帆,哪怕没有你,我和他们之间,也会发生别的问题……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把一切都想得那麽简单。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本来就违背了世俗与道德,如果还顺顺利利的,那就没有天理了。” 展苏帆急切地说:“我爸和乔叔不会再管了,我,我也真心地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只有和你在一起,我哥和邵北哥才会笑,才会幸福。” “谢谢你,苏帆。”尽管这个人曾对他做过那样的事,但这一刻,这个人真心地祝福他们,顾溪仍是忍不住和对方说一声谢谢。不过这声谢谢展苏帆却不敢接,他很内疚很内疚,尤其是这麽近距离看著顾溪,他更是内疚。 抓了抓裤子,展苏帆支吾道:“我爸,跟乔叔,其实,已经接受你了,就是,就是放不下面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前几天还跟我哥说,让我哥过年带你和孩子回家呢。” 顾溪笑笑,没说什麽 分卷阅读176 。展苏帆以为他不相信,重重地点点头:“真的,我亲耳听到我妈在电话里跟我哥说的!” “苏帆,谢谢你。” 展苏帆又抓了抓裤子,说:“我爸现在,就想我哥,能在他身边,多陪陪他……其他的,我哥要怎麽做,他都不会管。他就是,就是觉得我哥还记他的仇,所以一直没开口让我哥带你回去,其实我知道,他是想的。顾溪,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爸和乔叔,他们年纪大了,当年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你就原谅我爸和乔叔吧。” 顾溪笑了笑,淡淡地说:“都过去了,没什麽原谅不原谅的。” 展苏帆咬咬嘴,站起来,给顾溪深深鞠了一躬:“顾溪,对不起,谢谢你。” 顾溪站了起来,内心感慨万千地说:“苏帆,十几年了,人都要往前看,如果一直让自己陷在过去,那日子还怎麽过。我现在很好,也很幸福。我放下了,你们也放下吧。” 展苏帆擦了擦眼睛,点点头。“那,那我走了……我哥和邵北哥,不让我来见你。但是不见你,不跟你道歉,我永远也睡不踏实。” “别放在心上了。你开车来的吗?” “嗯。” “那,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走了。” “再见。” “……再见。” 门外的两个小子猴子一般地快速闪进厨房。顾溪打开门,送眼圈发红的展苏帆出去。展苏帆的车停在街对面,顾溪看著他上车,然後和他挥手道别。展苏帆开车走了,顾溪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大家伙都小心翼翼地看著老板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他们都听到了屋里传出的那声巨响和老板的吼声,绝对有事情发生。 坐在办公桌後,顾溪双手撑在桌子上捂著自己的脸,心里因为展苏帆的突然到来而无法平静。而在厨房後的员工宿舍里,大顺、苹果和丸子则慌了手脚,因为阳阳和乐乐在哭。 作家的话: 远溪如果一天两更的话,那沉溺番外,宝贝後续和布鲁番外咋办?=。= 远溪:第八十七章 展苏南和乔邵北来接顾溪的时候,顾溪并没有告诉他们展苏帆来过了。阳阳和乐乐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在爸爸面前表露出来,假装玩平板游戏。回到家,换了衣服的顾溪正想著怎麽跟那两人开口,和他一起进屋换衣服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却先开口了。 展苏南直接问:“苏帆今天来过了?” 顾溪一惊,见展苏南和乔邵北沉著个脸,下意识地就问:“你们,知道啦。” 事关展苏帆,乔邵北不便多言,展苏南道:“有陌生人去店里找你,我和邵北自然会知道。他去找你干什麽?” 顾溪朝两人轻松地笑笑,说:“你们别误会,苏帆找我,是道歉去了。我还真的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苏帆蹙起了眉心,并没有多高兴。顾溪在沙发上坐下,展苏南和乔邵北走过去坐在他的身侧,握住他的手,顾溪感慨地说:“十几年没见,苏帆变了很多,我差点没认出是他。他,跪下,跟我认错,说他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幸福……我,我真没想到,苏帆会……”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情依然无法平静的顾溪对两人笑笑:“就觉得跟做梦似的。” 顾溪的喜悦透过他轻松的笑容传递给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看得出展苏帆今天的道歉移除了压在顾溪胸口的一块大石头。两人搂住顾溪,脑袋紧紧挨著顾溪的脸,心里仍是深深的愧疚。顾溪拍拍两人的手:“走,下去吃饭了。”说著,他站起来,伸手把两人拽起来,对展苏南说:“若苏帆有空,你叫他来家里吃饺子。” “小河……”展苏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苏帆对顾溪的伤害能因为一句对不起就全部消除吗?不可能。 顾溪却不怎麽高兴地说:“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难道要天天苦著脸过日子吗?走了走了,下去吃饭,以後你们谁也别在我面前提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都不记得了。”抓住两人的手,顾溪带著他们出去。 被动地由顾溪拖著走,像两个没精打采的孩子,又带了一点点对爱人的撒娇,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里有了笑。 “小河,明天你在家歇一天吧,我和苏南明天也不上班。” “好,我明天歇一天,家里也该置办年货了。蔓蔓打电话说她和庄子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要二十九那天才能过来。他们已经定了飞机票了。” “行,让蔓蔓把航班号和起飞时间告诉我,我们派车去接他们。” “好。” 把两人拉到客厅,顾溪就去餐厅了。心里也轻松了一些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屋里转了一圈,问徐奶奶:“阳阳乐乐呢?还没下来?” 徐奶奶道:“没呢。” 乔邵北拿起电话拨通阳阳和乐乐屋里的分机电话,在电话接起後说:“下来吃饭了。” “来啦。” 挂了电话,乔邵北很自觉地抓起一把徐奶奶剥的花生放进嘴里。楼上传来跑步声,不一会儿两个孩子下来了。两人没什麽精神地喊了声“爷爷奶奶爸爸”,然後乐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扑进奶奶怀里。阳阳则坐到爷爷身边,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地给爷爷捶腿。 “怎麽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脸的纳闷,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两人在茶几旁的皮凳子上坐下,朝两人招招手:“过来爸爸这里。”阳阳和乐乐过了会儿才有点委屈地站起来扑进爸爸的怀里。 “怎麽了?”捏捏阳阳的鼻子,乔少北问:“虽然我家的两位宝贝儿不像汤姆和托马士那样是猴子,但也是小马驹啊,怎麽这麽没精打采的?” “没什麽。”阳阳玩著爸爸的衣服扣子,低著头。 乐乐直接跨坐在爸爸的腿上,抱著爸爸,把头埋在爸爸的颈窝,不吭声。 “这还没什麽?”双手抱住儿子,展苏南看了眼乔邵北,故意逗儿子:“是不是考试没考好?对了,今天该发成绩单了吧。放心,考不好也没关系,爸爸不会生气的,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嘛。嗯?宝贝儿。” “我不是‘宝贝儿’。”虽然心里很难受,阳阳仍是忍不住地再次抗议,不过还是不抬头,抱著爸爸说:“我和乐乐考得都很好,并列第一。” “哈哈,爸爸就知道你们绝对没问题。那为什麽闷闷不乐的?”展苏南轻挠阳阳的胳肘窝。回来光想著苏帆的事了,他都忘了问儿子的考试成绩,不应该。 阳阳扭动身体,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乐乐抬起头,很难过地看看两位爸爸,问:“爸爸……过年,你们不在家吗?” 分卷阅读177 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徐奶奶和徐大爷也愣了,不过随後他们就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了。徐奶奶说了句:“是不是该吃饭了?”然後就扶著徐大爷离开了客厅,把客厅留给那父子三人。 看著孩子失落的小脸,展苏南和乔邵北别提有多自责多愧疚了。乐乐抱紧爸爸:“乔爸爸,你打我屁股吧,下午爸爸给姐姐打电话,我,偷听到了。”他不敢告诉两位爸爸他和哥哥难过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乔邵北没有打乐乐的屁股,而是亲吻乐乐的脸,一遍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阳阳低著头问:“爸爸,那你们三十晚上可以赶回来吃饺子吗?” 乐乐接下:“我们想跟爸爸一起吃饺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鼻子都酸了,乔邵北勉强笑著说:“能。爸爸一定赶在12点前回来,跟你们一起吃饺子。” 阳阳和乐乐笑了,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爸爸。”这一吻让展苏南和乔邵北的鼻子都酸了。客厅入口,顾溪隐去自己的身影,压下心底的伤感,对自己笑了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喊道:“阳阳乐乐,叫爸爸们吃饭了。” “来啦。”客厅的四个人迅速收拾心情,假装什麽都没发生,面带笑容地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再提展苏南和乔邵北过年要回家的事。阳阳和乐乐也努力不让自己的难过影响到爸爸们的心情。看到儿子这样,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更内疚了。吃了饭,两人带儿子去游戏室里打游戏,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儿子的歉意。顾溪没有去打扰那父子四人,面对父母的担心,他也只笑笑,有些事强求不来那不如不要放在心上。 到了睡觉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守在儿子的床边拍著他们睡著後两人才回到卧室。卧室里,顾溪坐在床上正在看书,见两人回来了,他什麽也没问,而是说:“明天你们不上班的话,我们去置办年货,顺便给我爸妈还有阳阳乐乐买过年的新衣服,这个时候街上的人还不算多。” 展苏南和乔邵北在顾溪很家常的说话中尽量压下心里的窒闷,展苏南道:“好啊。不过不带阳阳和乐乐去?他们已经放假了。” 乔邵北接著说:“给他们买衣服怎麽能不带他们去?” 顾溪无奈地说:“男孩子有几个喜欢上街买衣服的,他们明天好像要去书店。他们的尺寸我都知道,不用他们跟著去。放假了,让他们自己出去玩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听也是,道:“也好。对了,阳阳和乐乐下个月就满十二岁了,正好在寒假里,咱们带儿子们出去过生日。” “到时候再说吧,还早。”顾溪不提前计划。 快速洗漱完,乔邵北和展苏南上了床,外面冷风呼啸,屋内却十分的暖和。顾溪放下书躺下,依偎在两人温暖宽厚的怀里。一年了,顾溪的身上长了点肉,脸色也好了许多。但展苏南和乔邵北依然不够满意,这人抱在怀里仍是一把骨头。习惯性地摸上顾溪的腹部,展苏南的意思不言而喻。顾溪叹了口气:“还是没消息。” “别急,越急孩子越来不了。”展苏南亲腻地吻著顾溪的脖子,并不在乎。 想想也是,顾溪放松心态,决定接下来不再检查,如果有了孩子他自己会有感觉的。也许就是自己查得太频繁了孩子才来不了。 “今年冬天骨头还疼得厉害吗?”乔邵北问。 顾溪道:“本来就没那麽严重。” “严不严重得听安吉拉的。”乔邵北把顾溪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关掉台灯。明天要逛街,那今晚就不要了。 展苏南从後搂著顾溪,顾溪冰凉的脚丫子由两人暖和著,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了。 “小河。” “嗯?” “年三十晚上我们回来吃饺子。” “呵,好。想吃什麽馅儿的?” “只要是你包的随便什麽馅儿都好。” “那三十晚上我等著你们回来一起吃饺子。” “年夜饭别忘了给我们留一份。” “呵呵,好。” 接下来,卧室内就没有人再说话了,只是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根本睡不著,眼前一直是儿子难过的脸,这一刻他们是如此地痛恨自己的无能。明明他们已经找回了爱人和儿子,却还是要让他们受委屈。和十三年前相比,他们仍旧是那麽的窝囊。 ※ 爸爸要去逛街,不跟著去的阳阳和乐乐睡到10点钟才起床。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都不用上学了,突然閒下来两人反倒还有点不适应。吃了早饭,两人背著空空的书包就走了,他们要去书店买书还要买高二的练习册。尽管他们的两位爸爸是瀛海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过阳阳乐乐却从不把自己当成是富家的公子爷,他们自己也没有这种概念,甚至还不清楚他们的爸爸在瀛海的地位。步行出了别墅区,两人直奔公交车站。有时候两位爸爸不能送他们上学他们就自己搭公车,不喜欢爸爸派司机送他们去学校。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好了,他们仍记得爸爸的话,人要靠自己,男子汉更要靠自己。再说,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在蜜罐里了。 阳阳和乐乐不想同学们知道他们的两位爸爸是学校的董事,两位爸爸送他们上学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到学校的路口就下车了,不让爸爸送他们到校门口,不想引起同学们的关注。两个孩子很淳朴但也明白如果被同学们知道了他们的爸爸是学校的大老板,那日後他们别想有安宁的日子,当然这也是顾溪私下里提醒的。阳阳和乐乐可没忘记在浦河的时候每天被同学们问东问西,问他们突然出现的这两位很有钱的“叔叔”,所以到了新学校在“妈妈”的提醒下他们很小心。 今天是放假第一天,阳阳和乐乐却打算在书店里消磨一天。到了瀛海,他们才知道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是多麽的浅薄,才知道瀛海的书店有多麽的大。他们早就对那几层楼的书店垂涎欲滴了,只是一直没时间,现在放假了,他们可是有大把的时间呢。两人已经计划好了,到了书店先找桌子做寒假作业,然後找书看,中午就在书店顶楼的餐厅里随便吃碗面填饱肚子,等书店快关门了他们再走。爸爸说了他们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重,饺子馆那边可以暂时放下,反正他们不去影响也不大。哦,对了,还是得去,还要给苹果哥哥补课呢。 下了公车,阳阳和乐乐继续步行往书店走,距离书店还有两站的路程。其实再倒一趟车就能到书店门口了,两个孩子觉得没必要,权当锻炼身体了。最多 分卷阅读178 二十多分钟就走到了,没必要再多花一次钱,省下来的四块钱可以买一个半面包呢。瀛海的东西比浦河贵多了,他们更不能乱花钱。兄弟两人边走边聊,途经还有积雪的灌丛时,他们就抓一把雪往对方的身上扔,路过的行人都会笑看一眼玩得不亦乐乎的双胞胎。在这样的欢笑中,两人彷佛又回到了在浦河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道爸爸伤心的过往;不知道爸爸曾被人欺负;不知道自己险些成了孤儿;不知道,他们的出生是不被一些人欢迎的 这个时候不是交通的高峰期,前几天的那场大雪在车轮的摩擦下也早已消融,只剩下了乾乾的路面。道路两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宽敞的马路上快速地行驶,前方100米处就是高速公路的入口,只见一辆辆汽车呼啸地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就上了高速。要说阳阳和乐乐最不习惯瀛海的是什麽就是多得数也数不清的汽车了,每次独自外出的时候他们都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特别想念安静的浦河。 拉下说话会不方便的围巾,乐乐说:“哥,昨天我觉得展爸爸和乔爸爸特别可怜。” “嗯,我也觉得。”阳阳也拉下围巾,呼出一口哈气,面带忧愁地说:“我觉得展爸爸和乔爸爸现在被夹在他们的爸爸和我们之间,展爸爸和乔爸爸想陪我们过年,可是他们的爸爸不喜欢我们,展爸爸和乔爸爸过年又不能不回家。乐乐,过年前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别让展爸爸和乔爸爸更难过。” 乐乐难过地说:“我不提了。昨天我怕爸爸发现我们知道那个人来的事,才找了这个藉口,我後悔死了。” 阳阳踢著路上残留的积雪,道:“那个人是来向爸爸道歉的,你说他是真心的吗?爸爸已经原谅他了。如果他是骗爸爸的,或者是想降低爸爸对他的戒心然後再对爸爸使阴招,那怎麽办?” 乐乐咬咬牙:“我们有展爸爸和乔爸爸,才不怕他。如果以後他还来找爸爸,我们就直接告诉展爸爸和乔爸爸。哥,我不喜欢那个人,那个人打过爸爸。” “我也不喜欢他。”虽然那个人给爸爸下跪了,看上去也挺老实的,但谁知道呢。除了展爸爸和乔爸爸,那边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信。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异常刺耳的刹车声,同时伴随著可怕的巨响。阳阳和乐乐抬头,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就见道路的另一侧一辆油罐车冲过道路中央的隔离栏和迎面急速驶来的一辆越野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越野车的车身瞬间变形。紧接著好几辆车撞了上来,仍没有刹住车的油罐车推著一辆辆变形的汽车朝著人行道冲了过来。 危险中,阳阳抓著乐乐冲进身旁的灌丛,乐乐立刻回过神跟哥哥一起趴在花丛里。轰!火光冲天,油罐车爆炸了。轰轰!又是一声声爆炸声。有汽车的零件从阳阳和乐乐的脑袋上飞了过去,身後是人们的尖叫和大哭声。好多车翻了,砰砰砰的撞车声犹如一颗颗炸弹在路面引爆。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刹车声带出的是一声声汽车相撞的悲鸣。一时间原本秩序井然的车道一刹那变成了人间炼狱,就连人行道上的路人也未能幸免,被滑过来的汽车撞飞了出去。 阳阳和乐乐不敢停下来,不停地往前爬往前爬,直到身後的爆炸声离他们远了,两人才停了下来。剧烈的爆炸持续了好几分钟,阳阳和乐乐动也不敢动,一直到感觉没危险了,阳阳先探出脑袋,接著他就呆愣在了那里。 “哥。”乐乐跟著探出头来,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幕给吓呆了。 在距离他们不过二三十米远的路面上,燃烧的汽车火光冲天,浑身著火的人从汽车里爬出来凄厉地大喊著救命,人行道上有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未融化的雪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水。阳阳和乐乐瘫坐在灌丛里,这时候才感到了後怕。差一点,如果他们提前几分钟下车,如果他们没有机灵地躲进灌丛里,那,那被撞飞的行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几分钟後,阳阳猛地拍了下乐乐:“快去救人!”话还没落,阳阳已经钻出灌丛往前跑去了。 “……哥!你等等我!” 乐乐捏了捏自己的脸急匆匆地跟上哥哥,长这麽大他第一次见到这麽可怕的事情,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作家的话: 从今天开始尼子就去度假啦,度假期间远溪仍是每天一更,我已经放存稿了。虽然尼子不在,但大家不能偷懒哦,一定要多多留言哦,回来後我要检查滴~ 远溪:第八十八章 好多车都翻了,整个道路的交通瞬间陷入了瘫痪,四处都是血。好多路人在震惊过後和阳阳乐乐他们一样朝车祸现场跑去抓紧一切时间去救人。有人从汽车的後备箱里拿出灭火器冲向浑身著火的人。阳阳拼命往前跑,乐乐在他身後喊:“哥,别靠太近!小心爆炸!” “要赶快把翻车里的人救出来!” 阳阳跟著大人们往前跑,乐乐紧跟在他身後。 轰!距离油罐车最近的一辆车又爆炸了,阳阳的脚步一顿,乐乐冲过去拉住他:“哥!别过去!危险!” 这时,有两位大人把阳阳和乐乐往身後一拉,厉声道:“你们别过去!前面太危险了!你们到後面的车里去看看!”说著,那两人又把阳阳乐乐往後推了推,然後手拿灭火器跑去了。 阳阳冷静了一下,确实,他们是孩子,没力气又没救人的工具。他向旁边一看,正好有一辆轿车就翻在不远处,他拉著乐乐赶紧跑了过去。在车旁跪下,阳阳和乐乐透过车窗只看到白花花的东西,里面什麽情况根本看不到。 “哥,我去後面看看。” 乐乐爬起来跑到车後跪下朝里喊,几秒钟後,他大喊:“哥!後排有人!好像是位老爷爷!” “老爷爷?!”阳阳跑过去看,果然是位老爷爷。那人趴著,车窗前还有根拐杖。 轿车整个翻倒在地,车头几乎完全扁了。阳阳跑到车头处,拉了被挤压变形车门,然後朝乐乐喊:“乐乐,过来帮我!” 乐乐赶紧跑过去,把碍事的手套、帽子、围巾和书包都丢到一边,乐乐和哥哥一起把变形的车门拉开。车门拉开的一瞬间,阳阳和乐乐都被吓了一跳,有血。 “哥,司机受伤了!” 乐乐的声音唤回了阳阳的意识,他从书包里摸出小刀割开压著司机的气囊。司机已经昏迷了,阳阳摸摸司机的鼻息,还活著,他激动地喘了口气。车头扁扁的,阳阳的一只手伸进去都很困难。费力地找了半天,阳阳摸到安全带的扣子,解下司机身上的 分卷阅读179 安全带。 乐乐去拉後面的门,拉不开,他焦急地说:“哥,後门锁著了,你看能不能把门闩拉开。”把司机倒挂扭曲的身体稍稍摆正,阳阳伸手进去拉後门的门栓,可是椅背挡住了後门,他的手伸不过去。试了和好半天,阳阳收回手:“不行!手伸不过去,被挡住了。” 这时司机呻吟了一声,阳阳赶紧说:“乐乐,司机被压住了,我不敢乱动他,把你的手帕给我。” 乐乐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哥哥,还细心地从书包里拿出水壶。把司机脸上的碎玻璃渣拿掉,阳阳把手帕系在司机的手上和额头上,阳阳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怎麽救护车和消防车还没有到。 “哥,老爷爷还在後面呢!”乐乐焦急地说。阳阳取下自己的围巾,折叠起来垫在司机的脑袋下,然後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脸。“叔叔,叔叔?” 司机又呻吟了两声。 “乐乐,你来看著司机叔叔,不要乱动他,我去看看能不能先把老爷爷弄出来。” “嗯!” 阳阳来到车後,用力拉了拉车门,拉不动。乐乐过去帮哥哥,两人一起用力,可车门还是拉不开。乐乐又试图从前车门探手进去把门闩打开可和哥哥一样,他的手伸不过去,前方的空间太狭窄了,而且如果他往里钻的话会压到司机。从前面爬进去是不可能了,阳阳又到後车窗看了看老爷爷的位置,然後跑到轿车的另一侧跪下,老爷爷的头部在这个方向。阳阳先是用拳头砸车门,砸不开,然後他咬咬牙,直接曲起手肘,重重地去砸车窗。 乐乐拉住汽车的门框稳住因为哥哥的动作而晃动的汽车,不顾手肘的疼痛,满头大汗的阳阳终於砸开了车窗。轰!不远处又是一声爆炸,阳阳和乐乐缩了缩身体,但他们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隐隐的已经听到警笛的声音了,阳阳加快速度。车窗有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大,最後哗啦一声,车窗有一块裂成了碎片。阳阳把碎片扒开,然後把车窗整个取下来。用刀子再把里面的气囊划开,阳阳看到了卧在里面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哥,好了吗?” “好了。”拉起门闩,阳阳用力打开车门,然後说:“我要进去看看,你拉好车。” “嗯!” 阳阳小心翼翼地钻进後座,起床晃动了几下,乐乐使出吃奶的劲稳住汽车。阳阳不敢动了,他又退了出来,一脚跪在车外,一脚弯曲踩在车内,阳阳轻轻扳过老爷爷的身体,探了探老爷爷的鼻息,然後激动地大喊:“乐乐,老爷爷还活著!” “哥,要我过去帮忙吗?”乐乐大声问。 “我先看看。”轿车後排也变形了,怕轿车晃动造成车内的人二次受伤,阳阳也不敢爬进去。就用那种很难过的姿势,阳阳按了按老爷爷的胸骨,对方没有明显的疼痛反应,他又按了按老爷爷的心窝,对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记得爷爷身上随时都会带著救心丸,阳阳压低身体费力地伸手进去在老爷爷的口袋里摸索,结果还真的从老爷爷的上衣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 “哥,老爷爷受伤了吗?” “我暂时没有看到有外伤。老爷爷穿著大衣,不知道里面怎麽样。这里是後座,两侧的气囊都打开了,不像司机的位置那麽危险,应该不会有严重的外伤。乐乐,你放开手我看看车会不会动,你慢点放。” “我放手了。”乐乐一点点放开拉著车框的双手,汽车晃了晃,然後不动了。阳阳松了口气,压著脖子大喊:“拿水来。” 乐乐拿著水瓶跑了过来。 倒出两颗药,掰开老爷爷没有血色的嘴,阳阳把药放进老爷爷的嘴里,乐乐递来水瓶,阳阳在老爷爷的嘴里灌了一小点,抬高老爷爷的头,让老爷爷把药咽下去。 “哥,敢把老爷爷弄出来吗?” “我再看看。” 一直缩着身子,阳阳很累。从车里钻出来,他松松气,接著又爬了进去。解开老爷爷的大衣扣子,没有血渍,阳阳又掀开老爷爷的羊绒衫,里面的衬衣是白色的,看来上身没有严重的外伤。不放心的阳阳又从领子处把手伸进老爷爷的衣服里轻轻摸了摸,又按了按老爷爷的胸骨,见老爷爷还是没有特别疼痛的反应,他对乐乐说:“老爷爷应该没有骨折,我们先把老爷爷弄出来,然後找人把司机弄出来。” “好!” 阳阳再一次退了出来,活动了活动酸麻的肩膀和脖子,他道:“乐乐,我趴著,你在後面拖住我的脚,先把老爷爷拖出来一点我才好用力。” “好!” 阳阳趴下,双手伸进车内从下卡住老爷爷的胳膊,然後对乐乐点点头。乐乐抱住哥哥的双腿往外拖,就见乐乐憋足一口气用力。老爷爷的身体动了动,阳阳的手扣紧,老爷爷的身体往外挪了一点,一直挪到车门口,阳阳说:“好了。” 乐乐放手,累得直喘气。这下子好用力了,不用钻进车里,阳阳用手肘卡住老爷爷的肩窝,毕竟还是孩子,他的力气不够,乐乐在後抱著哥哥的腰往外使力。阳阳密切注意著老爷爷的脸色,一旦老爷爷有什麽不舒服的反应他就得赶紧停下。爸爸说过,救人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不能给伤者带去二次伤害。 两个孩子费力地一点点地把老爷爷拖了出来。已经有救护人员和消防人员还有交通警察到现场了。不过人手有限,他们最先要处理的是发生爆炸的车辆,暂时还没有人到他们这里来。有医护人员从阳阳和乐乐的身边跑了过去,快得阳阳和乐乐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见现场确实很混乱,阳阳和乐乐也不喊人帮忙了。 把老爷爷放在地上,让老爷爷枕在乐乐的围巾上,阳阳趴在老爷爷的胸口听。爸爸教过他们最基本的急救方法。听了好半天,阳阳直起身体:“乐乐,你来给老爷爷揉心脏,掐老爷爷的人中,我去看司机。” “好!” 阳阳站起来,乐乐取代了哥哥的位置,给老爷爷揉心口,还不放心地又喂老爷爷吃了两颗救心丸,然後一手掐住老爷爷的人中。现在看来老爷爷应该是翻车的时候受到了撞击,不像司机那样有直接的伤害。 司机就比较麻烦了,阳阳看了半天也不敢乱动司机。又看到有医护人员往这边来,阳阳赶紧站起来朝他们招手:“医生!医生!这里有人受伤!” 很快有两名护士模样的女人跑了过来,阳阳又赶忙说:“阿姨,还有一位老爷爷。”其中一名护士去看被他们拖出来的那位老爷爷,阳阳就听到乐乐说:“阿姨,我们给老爷爷吃了救心丸。” “你们做得很好。” 分卷阅读180 而另一位护士在看到司机的情况後对阳阳说:“我去找人来帮忙,没有工具我们不能把司机强行拖出来,你可以在这里看著他吗?” “可以。” 那名护士跑了,去叫人来帮忙。另一名护士过来了,跪在阳阳身边给司机做急救,并对阳阳说:“老爷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多亏你们及时喂他吃了救心丸,担架一会儿就来了。你可以过去帮阿姨先照顾老爷爷吗?” “好。” 阳阳迅速爬起来回到老爷爷身边,老爷爷的脸上已经戴了简易的呼吸器,乐乐马上告诉哥哥护士阿姨刚刚给老爷爷打了一针。老爷爷没有受伤,阳阳就放心了。他脱下大衣盖在老爷爷的身上,乐乐还在给老爷爷揉胸口,阳阳则给老爷爷搓手心。过了会儿,有几名消防队员跑了过来,去救被压在车里的司机。躺在乐乐腿上的老爷爷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阳阳和乐乐急忙喊:“老爷爷!老爷爷!” “唔……”老爷爷缓缓抬起一只手,去捂自己的胸口,却碰到了一只温暖的小手。紧接那只属於孩子的手拉开他的手,在他的胸口上继续揉按。 “老爷爷,除了这里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唔……”缓缓摇了摇头,老爷爷只觉得呼吸没有刚才那麽困难了。 阳阳捡起一顶他和乐乐丢在地上的帽子给老爷爷戴上,又是给老爷爷搓手,又是给老爷爷哈热气。老人的喘气声渐渐正常了,那边司机被抬了出来立刻被担架抬走了。阳阳和乐乐露出了笑容,司机叔叔应该安全了吧。 朦胧中,老爷爷看到了两张孩子的笑脸,他想看清楚孩子的模样可是眼睛却怎麽也睁不开。在他胸口揉按的小手缓解了他胸口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得救了。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 低头,就看到老爷爷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乐乐大大地松了口气:“老爷爷,您好点了吗?” “你们……” “老爷爷,不要说话。” 阳阳把老爷爷的手放进身上自己并不够大的羽绒服里,乐乐搂紧老爷爷,不让他受寒。有医护人员抬著担架朝他们跑了过来,阳阳赶紧朝他们招手。 “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医生,老爷爷刚刚醒了。” “辛苦了,把老爷爷交给叔叔吧。” 阳阳和乐乐放开老爷爷,乐乐抽出被老爷爷枕著的腿站起来让开位置。别,别走……老爷爷在身体被移动前努力想抓住孩子的手,孩子温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老爷爷,医生来了,没事了。老爷爷,您要坚持住啊。” “你们……” “老爷爷,您不要说话。” 老爷爷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孩子的模样可看到的仍是朦胧的一片。两只温暖的小手一直陪著他被送到救护车上,老爷爷用尽全力想抓住孩子的手,可孩子的手还是松开了。” 没有能抓住孩子的老爷爷双手死死地抓住孩子的围巾,头上的帽子被人摘掉了,老爷爷更是不敢放手。似乎放掉这围巾,他就永远失去了这两个孩子的消息。这两个孩子,一个叫“哥”,一个叫“乐乐”。 “呼……”老爷爷被救护车带走了,阳阳和乐乐穿上脏兮兮的羽绒服吐了口气,然後转身跑了,继续去救人。 ※ 中午12点半,正在陪顾溪吃饭的展苏南接到展苏帆的电话,他的脸色瞬间大变,父亲出车祸了,十分钟前刚刚从一家区医院转到昔河医院。三个人立马不吃了,不让两人送自己,顾溪直接打车回家,展苏南和乔邵北则开这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展苏帆在门口等著他们,两人跟著展苏帆到了病房,当展苏南看到病床上的那个人时,他急得大喊:“爸!”接著就扑到了父亲的病床边。 展坤闭著眼睛,仍未清醒。展母、展坤的几名心腹手下、乔作行夫妇、魏海中夫妇都在。展母坐在病床的另一边抽泣,乔作行坐在沙发上脸色也是白白的。握住父亲的手,展苏南异常紧张地问:“罗杰,我爸的情况怎麽样?” 罗杰站在床头很是後怕地说:“谢天谢地,老爷子没受伤,他坐在後排,两侧车窗部的气囊让他的头部免於受到伤害性的撞击,有人把老爷子从车里弄了出来,并及时喂老爷子吃了救心丸。如果老爷子再晚一点被发现,後果不堪设想。老爷子的车整个被撞翻了,在那种情况下老爷子的心脏受到了很严重的压迫。救他的人有经验,从老爷子身上找到了救心丸,可能还给老爷子做了心脏按压。老爷子只是心脏受到突来的刺激所以才会昏迷,下午就能醒过来。” 乔邵北一听双腿发软地瘫在了沙发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司机呢?” “司机有脑震盪的现象,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还在那边的医院,因为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所以还没有转到咱们医院里。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有人及时割开了气囊,让司机的脖子免遭压迫造成可能的窒息。啊,这一次好在车子的性能很好,又遇到了好心人,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展苏南立刻问:“是哪位医生?”他一定要重重地感谢他! 罗杰耸耸肩,遗憾地说:“不知道。现场很混乱,我们的急救医生也都派出去了,不知道是谁救了老爷子和司机。据说车祸发生後周围的路人都去救人了,也可能是路人救的。” “找到他,一定要找他。”展苏南发誓般地说。 展苏帆道:“我已经派人去市医院打听了。” 魏海中接著说出他已经掌握的情况:“我也派人到现场去了,事故发生地点在四会区光源路,时间在11点20分左右。一辆失控的油罐车冲到了老爷子那一边的路上,油罐车爆炸了,目前从交警大队那边得到的消息已经死了二十多个人,车祸还波及到了行人道上的路人。幸运的是老爷子的车翻车之後滑出去了一段距离,离开了爆炸的冲击范围。” “光源路?”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咯噔一声,乔邵北立刻说:“我出去打个电话。”然後就匆匆走了。魏海中和罗杰不解地看向展苏南,展苏南没说什麽,只是很担心地握紧了父亲的手。阳阳和乐乐要去的书店不就在光源路吗?11点20……那俩小子早上不知道几点出的门。 脸色很不好的乔作行对魏海中发话:“坤行是来找我的路上出的事,他要有个什麽意外,我这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你们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他不仅是展家的恩人,也是我们乔家的恩人。” 魏海中沉声道:“我们一定找到他。” 作家的话: 关於车祸和急救有什麽 分卷阅读181 不严谨的地方还请谅解啊。。。。。。。。。。。。。 远溪:第八十九章 顾溪在家里心急地等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电话,徐奶奶和徐大爷已经知道展苏南的父亲出了严重的车祸,也在一旁担心不已。等到2点钟,展苏南的电话来了,顾溪急忙接起电话。听著听著,他重重地松了口气,直呼“万幸万幸”。 “苏南,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伯父绝对能长命百岁。” “嗯,我也相信。”展苏南的口吻却并没有多少轻松,他很是焦急地问:“阳阳和乐乐回来了吗?” “还没有。” “车祸发生地距离他们要去的书店不远,我和邵北给他们打了好半天电话他们都没接,可能在书店关了静音没听到。你也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回家,打车回来。如果十分钟内他们还不接电话,你告诉我。” “好。” “我和邵北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不要担心,罗杰说我爸最迟晚上就能醒。” “好。你和邵北也注意自己,家里你们不用操心,多陪陪伯父。” “嗯。我挂了,你打电话给阳阳乐乐。” “好。” 挂了电话,顾溪喘了两口气,对一脸担心的父母说:“苏南他爸被人救了,没事,只是心脏受了刺激,现在昏迷,罗杰说明早就能醒。”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徐奶奶双手合掌做了几个祈祷,徐大爷也连连点头,直说谢天谢地。老爷子没事了,顾溪拿起电话给儿子打电话。打了好几遍儿子都没接,顾溪渐渐有点担心了。苏南说出事的地点离书店很近,阳阳和乐乐会不会……立刻甩掉这种可怕的念头,顾溪一遍遍地给儿子打电话。 “小河,咋了?” “我打电话让阳阳和乐乐回来。他们在书店,手机可能关了静音。” “哦。” 怕父母担心,顾溪没有说出事地点就在书店附近。就在顾溪越来越害怕时,忍不住就要给展苏南打电话了,阳阳的手机终於打通了。电话一通,顾溪立马焦急地问:“阳阳,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同学家里。” “同学家里?”顾溪愣了,“你们不是说去书店吗?” “本来要去的,结果路上正好遇到了同学,我们就到同学家来写作业了。” “那怎麽一直不接电话?” “电话在书包里,我们写完作业就到楼下打球去了,刚刚上来。” 呼,吓死他了。“你们什麽时候回家?” “一会儿就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市区今天发生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你们打车回来吧。” “好。” 挂了电话,顾溪又给展苏南打了电话告诉他孩子今天没去书店去了同学家,展苏南和乔邵北放了心,他们差点就要派人到事故现场找儿子去了。坐了会儿,顾溪起身去了厨房,展苏南的父亲出了事,不管怎麽样他都不能没任何表示。 而另一边,挂了电话的阳阳心虚地吐吐舌头,乐乐也是拍拍自己的小心肝。有人给他们拿来两杯热牛奶,教训道:“你们还真是胆大,是爆炸,爆炸啊!刚才的新闻你们看到了吧,多危险!你们居然还敢跑过去救人,万一被炸到怎麽办?” “我们只想救人,没想那麽多。”阳阳和乐乐也後怕极了,更不敢说他们差点被伤到,赶紧喝口牛奶压压惊。在他们面前,丸子、大顺、苹果等饺子馆的店员们神色严肃地瞪著他们。阳阳和乐乐在众人的眼光逼视中不得不低下头检讨:“我们以後,会三思而後行。” 大顺忍不住地重重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说:“你们真是不计後果。救人是应该的,但是救人的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好消防员把你们赶回来了,万一你们被炸伤了,你们想过爸爸吗?” “大顺叔叔,我们错了。”陆续赶来的交警和消防员後来封锁了现场,阳阳和乐乐也就离开了。本来两人想回家,结果却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这个样子怎麽能回家。一番斟酌之後,两个孩子来到了饺子馆,找叔叔们给他们善後,他们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他们在车祸现场救人,还差点被伤到。 在阳阳和乐乐出现时,店里的员工们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在得知了他们做了什麽好事後,丸子劈头盖脸地把两个孩子教训了一顿。今天的那场可怕的车祸他们在新闻上都看到了,电视里都那麽可怕何况是现场。而这俩孩子居然就在现场!他们能不後怕麽。这俩孩子要是有个什麽意外,他们都不敢想老板会怎麽样。 “大顺叔叔、丸子叔叔……我们错了,我们以後要救人一定考虑自己的安全,别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爸。”阳阳祈求。 乐乐也祈求:“我爸身体不好,别告诉我爸爸。” 丸子严肃地说:“叔叔可以不告诉老板,但你们要发誓,今後绝不再做这麽危险的事。” “我们发誓。”两个孩子立刻举起手。 这次的事故人行道上的行人都死了好几个,想到阳阳和乐乐当时就在人行道上,丸子也忍不住狠狠揉了揉阳阳和乐乐的脑袋,然後说:“我去看看你们的衣服洗好没有。” “谢谢丸子叔叔。” 大顺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忙去吧,今天的事阳阳和乐乐既然做了保证了,你们也别告诉老板。”大家点点头,店长又叮嘱了一遍阳阳和乐乐以後要注意安全,就招呼其他人工作去了。 大家一走,始终没说话的苹果拿起一本书照著阳阳和乐乐的脑袋就是各两下,点著点怒气,声音闷闷地说:“再有下次,我就告诉老板。” “我们以後救人一定注意安全。”阳阳揉揉脑袋。 乐乐则笑眯眯地讨好道:“以後见到爆炸我和哥哥绝对躲得远远的。”苹果的回答是又在两人的脑袋上敲了两下。 “阳阳乐乐,衣服洗好了,快穿上吧。”丸子回来了,手上提著两个袋子。苹果帮丸子拿过来,取出里面的羽绒服和裤子。阳阳和乐乐的身上都是油污,丸子拿到附近的乾洗店给他们乾洗,本来最少也得两天才能洗出来,也不知道丸子用了什麽方法,只半个小时洗衣店就给洗好了。阳阳和乐乐穿上乾净的羽绒服和裤子,低头看看,然後抬起已经洗乾净的小脸,这下爸爸就不会知道了。 “笑,还笑。”丸子捏捏两个孩子的脸,“围巾、帽子、手套都丢了,看你们回家怎麽跟老板交代。” “爸爸不会注意这个的。”阳阳拿起刚才被他放在爸爸办公室的书包,说:“丸子叔叔、大顺叔叔、苹果哥哥,我们得回家了 分卷阅读182 。” “让大顺送你们回去。”丸子不放心地说。发生了这麽严重的车祸,他只觉得出门就意味著不安全。 阳阳道:“不用了,爸爸让我们打车回去。” “到家来个电话。”大顺摸摸两个孩子的头。 阳阳和乐乐点点头,背著书包走了。丸子、大顺和苹果一直看著他们上了出租车之後才回到店里。走在最後的丸子嘴里咕哝:“年前发生这麽惨的事,还是去庙里求个护身符比较好。” 苹果则直接问:“真的要瞒著老板吗?” 大顺道:“我们答应阳阳和乐乐了,不能食言。他们俩很懂事,既然说了以後会注意安全那就会注意,咱们以後多注意著点他们。反正他俩也没事,就别让老板後怕了。” 苹果沉默地点点头。 上了出租车,阳阳的笑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乐乐急忙问:“哥,你咋了?” 阳阳捂著自己的右胳膊,说:“我今天撞车窗,好像撞伤了,这里好痛。” “啊!我瞧瞧!”乐乐拉过哥哥的右手,阳阳疼得低呼了一声。 乐乐吓得赶紧放开了哥哥:“哥,咱去医院吧。” “回去喷点药就没事了。你可千万别说啊。”阳阳轻揉手肘的部位,交代道:“万一给展爸爸和乔爸爸知道了,咱俩以後都别想单独出门了。” “可是你的胳膊疼。” “没事,就是撞到了,回去千万别说。” 咬咬嘴,乐乐点点头,很担心哥哥。 出租车到了别墅区门口阳阳和乐乐就下车了,很是心疼地付了58块钱, 两人决定以後除非必要绝对不打车。58块钱,他们可以买两本很厚的练习册了。走回家,乐乐按了门铃,阳阳摆好自己越来越痛的右手,调整脸部的表情。 “爸,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阳阳乐乐回来啦。” 徐奶奶站了起来,阳阳和乐乐走进客厅,乐乐脱下羽绒服,阳阳抬起手又放下。徐奶奶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仔细看了看,然後说:“刚才看新闻,快中午那会儿有个地方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死了好些人。” “阳阳乐乐,你们没到那边去吧。”徐大爷还是不放心地问。 “没有,我和乐乐去同学家了,都不在一个区的。”阳阳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奶奶握著的右手,额头上冒出冷汗。顾溪从厨房过来了,见到两个儿子平安无事,他的心彻底放下了。 “阳阳乐乐。” 两个孩子扭头:“爸。” “展爸爸和乔爸爸家里有点事,今晚他们不回来。” “展爸爸打电话跟我们说了。”乐乐压下失望。 阳阳轻轻碰了下乐乐,道:“爸,我们上去把书包放了。” “去吧。” 阳阳和乐乐赶紧上楼。在他们离开後,徐奶奶不解地问:“怎麽不告诉阳阳乐乐苏南的爸爸出车祸了?” 顾溪回道:“苏南不让说。” 徐奶奶想了想,不问了。阳阳和乐乐一次也没问过展爸爸和乔爸爸家里的事情,两个孩子很敏感,该是察觉到两家对他们的观感了。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孩子他们的另一位爷爷出车祸了,那让两个孩子如何表现呢?苏南怕也是不想让两个孩子为难吧,知道了“爷爷”在医院,那要不要去看爷爷,还是漠不关心? 徐奶奶心里有点堵得慌。顾溪看出了母亲的伤感,搂住母亲说:“妈,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拍拍顾溪的手,徐奶奶说:“你不是说要给苏南他爸熬汤吗?快去忙吧。” “好。” 放开母亲,顾溪返回厨房。徐大爷拐了拐老伴,低声说:“别在阳阳乐乐面前露出来,这事苏南和邵北肯定能解决,他们不会让小河跟孩子们受委屈的。”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小河。”徐奶奶叹息一声,摇摇头,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房间里,给大顺叔叔打过电话的阳阳露着右胳膊,乐乐手里拿著一瓶气雾剂在哥哥的手肘上喷了好多下,然後给哥哥把药水轻轻揉到已经青紫一片并肿起来的部位。阳阳咬著牙忍者疼痛,乐乐越看越担心:“哥,咱们告诉爸爸吧,你万一伤了骨头咋办?” 阳阳马上说:“别告诉爸爸,我没伤到骨头,应该是用力的时候撞了筋了。休息一晚就没事了。不许说。” 乐乐又喷了几下,说:“要是明早你胳膊还没好,我就告诉爸爸。大不了被爸爸禁足,我也不能让你的胳膊有事。” “我没事,明天肯定能好。”放下胳膊,阳阳拉下袖子,忍住手肘部传来的一波波疼痛,他怎麽觉得整条手臂都在痛了。 “哥,你当时有啥感觉不?”乐乐问。 “没感觉,当时疼的话我後来也不会再去帮忙啊。”阳阳没说实话,当时他就觉得疼了,後来帮忙也都是强撑著。 乐乐不疑有他,稍稍放了心:“既然当时没疼,那应该不是撞了骨头了。” “我都说没事了。”嘴上这麽说著,阳阳心里却很不安,晚上吃饭的时候咋办。想了想,他说:“待会儿你下去跟爸爸说,咱俩晚上在房间里吃饭,就说,咱俩要讨论问题。” 乐乐撅起嘴:“哥,你真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是怕爸爸看出来。展爸爸和乔爸爸家里有事,咱们别再让爸爸操心了。一会儿你下去跟爸爸说啊。” “……好吧。哥,你不许瞒我哦。” “我能瞒得了你吗?” “嘿嘿,那到也是。” 顾溪心里挂念著展苏南那边,当孩子说晚上要在房间里吃饭兼讨论问题时,他也没怀疑。他一向支持孩子要独立,吃饭的时候顾溪甚至还亲自帮著乐乐把饭菜送到了孩子的房间。见孩子房间的地板上放著基本科学读物,顾溪更相信孩子们是要讨论问题了。 顾溪给展苏南打电话告诉他他给伯父熬了点鸡汤,本来他是要亲自送过去的,展苏南不让他来回跑,特别派了个人回来取。顾溪不仅给展伯父熬了鸡汤,还给在医院陪护的展苏南、乔邵北甚至展苏帆都做了饭,让人一起带过去。 远溪:第九十章 医院里,乔作行夫妇和展母先回去了,展苏南、乔邵北和展苏帆留在医院陪著展老爷子。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展老爷子醒过来的第一话却是:“我的围巾呢!” “爸?”展苏南按住父亲要起来的身体,问:“什麽围巾?” 看清了按著他的人是谁後,展坤火大地拍开儿子的手左右寻找,问:“我的围巾呢?我上救护车的时候手里明明有一条围巾的。围巾呢!” 爸这是怎麽了?展苏南 分卷阅读183 按住父亲乱摸的手,看向展苏帆,展苏帆立刻说:“爸,围巾可能落在四会区医院了。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手里没有围巾。” “区医院?”展坤这才发现自己在儿子的医院里,立马中气十足地吼道:“快去给我找!” “爸!”重重地唤了一声,展苏南蹙眉道:“什麽围巾比你的命还重要?你知不知道你出了车祸差点死了!你的心脏现在可受不住你乱发脾气。” 莫名地被儿子教训了,还未完全从梦里醒过来的展坤一下子愣住了,要在平时,他绝对一拐杖抽过去。 “苏南。”按住展苏南的肩膀,乔邵北对没反应过来的展坤说:“展叔,你今天出了车祸,很危险,把我们都吓死了。” 展坤眯著眼看著儿子满是胡渣子的脸,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严重的车祸。不对!他当然记得自己出了车祸。 把不老实的父亲按回床上,展苏南难道放低语气说:“爸,你这次命大,没受伤,但这回你的心脏超出了负荷,还是很危险,你现在绝对不能乱动肝火。” “我哪里乱动肝火了?”挥开儿子的手,展坤很生气地说:“我都跟他们说别把我的围巾拿走,那帮人!去把我那条围巾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谁也别来见我。” “爸!”展苏南要怒了。 展坤不理他,还很不耐烦地催促:“快去快去,肯定被那帮医生护士给拿走了,这些人,连条围巾都贪污。”也怪他自己,明明抓得那麽紧怎麽还能让人给拿了。 展苏南气得脑袋发晕,谁稀罕贪污你一条围巾。展苏帆马上安抚说:“好好好,爸,我现在就让人去医院给你找围巾。”说著,展苏帆就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见展苏南没反应,展坤很精神地推了推他:“你呢!” 压著火,展苏南问:“你总得告诉我那围巾是什麽颜色,什麽款式吧。” 展坤一听神色立马沮丧了,看得在场的三人更是一头的无水。结果等了半天,他们却等到老头子很无赖的一句话:“我要记得是什麽颜色什麽款式还用得著你们去找吗。” 展苏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自己的围巾你还不记得是什麽颜色什麽款式吗!爸,你确定你的脑袋没被撞到?” “我有说是我的围巾吗?”没工夫搭理儿子大不敬的话,展坤继续发挥自己老人家的无赖功力:“我给你们24个小时,24个小时後你们必须给我找到那条围巾!哪怕把那家医院给我掀过来,也必须给我找到那条围巾!” 乔邵北忍著笑用力按了按展苏南的肩膀,展苏南投降地举起手:“行行行,我给你找。那我总可以知道你为什麽要找那条围巾吧。” 哪知,展坤又抛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你找你就赶紧去找,哪那麽多废话。” 要是平时,展苏南绝对马上拍屁股走人。不过生病皇帝大,何况是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展苏南再火大也还是打电话派人去给父亲找一条什麽信息都没有的围巾,而展坤躺在床上则不知道在想什麽。乔邵北在一旁摇摇头,这些老人家真是越老脾气越怪。 打完了电话,见父亲的神色很是沮丧,展苏南的心又软了。他给父亲倒了一杯水,送到父亲面前,声音放软地说:“爸,喝点水吧。” 十几年了,儿子第一次这麽“温柔”地跟他说话,展坤的心窝里是各种滋味。不过想到自己出了车祸後一睁眼就看到了儿子,他对儿子的埋怨也一下子去了大半,不管怎麽说,儿子的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接过杯子喝了水,展坤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定得把那条围巾给我找回来。” 乔邵北问出另外两人的好奇:“展叔,那条围巾怎麽了?” 展坤握紧了杯子,说:“你们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总之必须把那条围巾给我找回来。” “好,我们一定给你找回来。”想必那条围巾和救了老爷子的人有关吧,乔邵北别有深意地看了展苏南一眼,展苏南领会到了。 这时,有人敲门,展苏帆出了套间去开门,然後喊:“哥,找你的。” 展苏南走了出去,一看来人,他关了门。来人把一个大袋子和一个保温桶拿给他,低声说:“顾先生说有一盒饭是专门给老爷子做的,别拿混了。鸡汤已经去了油了,老爷子可以放心喝。” “好。顾先生和孩子们好吗?” “挺好的,顾先生让老板不用担心家里。” “行,那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好。” 进了病房,把袋子和保温桶都放在桌上,展苏南也不避讳,直接说:“爸,小河知道你出了事,亲自给你熬了鸡汤、做了饭。” 还在想围巾的展坤一下子愣住了,就连展苏帆都愣了。展苏南从袋子里取出四个饭盒,打开,香气立马四散,展苏帆的肚子叫了起来,中午接到父亲出事的电话後他就开始忙活了,一直没顾得上吃饭。展苏南和乔邵北也饿了,展坤瞪著那四个饭盒和展苏南正舀出来的鸡汤,下颚紧绷。 乔邵北拿过一个饭盒准备开吃,展苏南道:“有一盒是小河专门给老爷子做的,你看看。” “哦。”乔邵北朝不说话的展坤瞧了一眼,打开四个饭盒,果然有一盒跟其他的三份不同。他故意说:“先喝鸡汤吧,我把饭盒拿到暖气上热著。” “嗯。” 乔邵北把展坤的那盒饭放在暖气上,然後拿起两盒饭递给还在惊呆中的展苏帆一份,说:“小河做饭的手艺一绝,你今天有福了。” “啊,谢谢,谢谢。”展苏帆受宠若惊地接过饭盒,他没想到顾溪会给他也准备一份。打开盖子,还没吃,展苏帆已经流口水了。 展苏南在病床边坐下,舀起一勺鸡汤,喂到脸色紧绷的父亲嘴边,好言道:“小河把鸡油都去掉了,不腻的,爸,你嚐嚐。” 展坤不张嘴,瞪著那勺鸡汤。以为老爸不愿意喝,展苏帆急了:“爸,这是顾溪的一片心意。” 展苏南举著勺子,脸色有点难看了。展坤张嘴了,展苏南立刻喂进父亲的嘴里,展坤咽下,然後舔舔嘴说:“鸡汤没油还有什麽香味,我又没高血压,怕什麽。” 展苏南立马黑面,乔邵北很无奈地说:“展叔,您刚出了车祸,还是少吃点油腻的好,对您的心脏有好处。” “我心脏没问题。”话里虽然嫌弃顾溪的鸡汤没油水,展坤却一口一口喝下了儿子喂来的鸡汤。喝了一碗,他道:“光喝汤肚子一会儿就饱了,我饿了。” 展苏帆把父亲的饭盒递给兄长,展苏南刚掀 分卷阅读184 开盖子,展坤就叫了起来:“我又不是没牙的老公公,凭什麽你们都是大鱼大肉的就给我吃点豆腐南瓜?” 展苏南很不客气地说:“爸,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 “我没病,我拒绝吃这个。”展坤直接躺下,看也不看盒饭里的饭菜一眼。考虑到展坤的身体和他又刚刚出了车祸,顾溪给展坤做的是南瓜牛肉糊、豆腐猪肉丸子、木耳鸡蛋,还搭配的青菜,只不过他的肉都剁成肉末了,看起来是比展苏南三人的伙食是素淡了不少。 展苏南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乔邵北在展苏南发飙前拍了拍他,然後把展苏南的那份饭递给他,说:“展叔既然自己感觉很好,那就随他好了,把你的给展叔吃。” 展苏南压下一波波上涌的火气,打开自己的饭盒:“行,你吃我的总行了吧。”展坤乖乖坐了起来。展苏南的饭盒里有土豆炖牛肉、香菇菜心、蒸南瓜、凉拌木耳,和展坤那盒饭的食材差不了多少,最大的区别就是牛肉是和土豆炖的。 展坤这次没嫌弃,指挥著儿子喂他吃这吃那,一整盒饭菜全部进了老爷子的肚子,末了,老爷子擦擦嘴来了一句:“这土豆炖牛肉不够辣,下回让他多放点辣椒。” 不够辣你还吃完了,展苏南脸上怒归怒,心里却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父亲没有拒绝顾溪的心意。展苏帆低头偷笑,乔邵北看著这样的展叔叔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展叔,要不要再喝碗鸡汤?” 展坤打了个饱嗝,说:“先放著吧,等会儿再喝,以後别给我去油,去了油清汤寡水的。” 展苏南忍不住了:“你刚出了车祸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挑三拣四的。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吃什麽我不管你,现在你最好吃清淡的。” 展坤不耐烦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以前子弹打到肚子里我照样吃,现在不过摔个跟头就小心翼翼的,我没那麽娇气。”说完,展老爷子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躺了一天,骨头都僵了。” “爸,你能不能听听话。”展苏南第一次发现他的父亲如此的任性。 “饭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你没听过吗?”拍开展苏南的手,展坤站起来习惯性地去摸自己的拐杖,才发现拐杖丢在车祸现场了。想到了什麽,展坤的眼神闪闪,然後说:“苏帆,陪我出去走走。” “啊。”看了眼兄长,展苏帆上前给父亲套上大衣,见兄长没有再阻拦,他扶著父亲走了。 门关上了,乔邵北笑了一声,展苏南看向他吐出一口气。乔邵北把展坤的那份饭递给展苏南,说:“展叔很喜欢小河的手艺,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一顿饭吃这麽多了。” “小河肯给他做饭他就该偷笑了,还挑挑拣拣的。”嘴里说著不满的话,展苏南却胃口极好地舀起一大勺饭送进嘴里,满足地咀嚼、咽下。乔邵北好奇地舀了一勺嚐嚐,道:“别有一番味道,展叔没嚐嚐真是可惜。” 展苏南哼道:“还是别让他知道小河做饭好吃了,不然小河以後又有得忙了。” “呵呵,也是。” 过道里,展坤由小儿子扶著慢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展苏帆不时地瞅几眼父亲,然後假装随口说:“没想到顾溪做的饭这麽好吃,怪不得他会去开饺子馆。” “嗯?”展坤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什麽,那个人开了饺子馆?” “啊,”展苏帆“尴尬”地笑笑:“我听海中哥说顾溪现在开了个饺子馆,在星海路那边,好像生意还不错。” “……”展坤走了几步,问:“你见过他的两个孩子吗?” “没有。”展苏帆怕自己无意中给哥惹麻烦,不敢说。 又走了几步,展坤问:“苏帆,你说如果我让你哥过年带那个人和他是儿子来家里,你哥会不会愿意?” “呃……”要是旁人,展苏帆肯定立马先替对方答应下来,但事关他哥,他可不敢随便替他哥做主。犹豫过後,他说:“爸,你一出事顾溪就马上给你熬鸡汤、做饭,这说明他不介意以前的事了。只要他不介意了,哥肯定也不会介意了。只是你跟乔叔一直不开口,哥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意见吧。我觉得顾溪和哥那边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顾溪的两个孩子。你要是把顾溪的孩子当成你自己的亲孙子对待,哥那边肯定乐意。” 展坤又不说话了,瞧得展苏帆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认为只要父亲和乔叔见到了顾溪的孩子,态度绝对会变,不说别的,单就那俩孩子长得像邵北哥就够他们去琢磨了。当然,他也很想知道为什麽顾溪的两个儿子会那麽像邵北哥。 又走了一会儿,展坤自言自语地低声说:“亲孙子不亲孙子又能怎样,要是那俩孩子肯认我当爷爷,我把自己的家产送给他们也甘愿。” “爸?”展苏帆听得一头雾水。 展坤朝小儿子摆摆手,定定神说:“我再想想。弄不好你哥又得给我摆脸色。我从鬼门关回来可不想再看他的脸色度日。这件事你不许跟你哥提。” “我不说。” 展坤接下来也不说话了,在过道里慢慢散步消食,脑袋里一直浮现那两个孩子模糊的身影。两个孩子的声音清脆好听,他能感觉的出来他们有著良好的教养。怎样的父母会养出这麽懂事的孩子?展坤摸摸胸口,现在他都记得孩子把手伸进他衣服里的触感,孩子的手不大,最多是初中生,手上还有茧子。现在的孩子有几个人的手上有茧子?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两个孩子那麽懂事,又会急救,难保不是穷人家出来的,也许家里还有常年生病的人,所以他们才能显出那麽有经验,而且面对车祸现场毫不害怕。 “乐乐,我趴著,你在後面拖住我的脚……” “好!” “阿姨,我们给老爷爷吃了救心丸。” “老爷爷,您好点了吗?” “老爷爷,您不要说话。” “老爷爷……” 展坤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眉头都拧了起来。不行!一定要找到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管那两个孩子家里的条件如何,他都要认那两个孩子当孙子,他要给那两个孩子提供最好的学习生活条件! “爸?”展苏帆看得是心惊胆战,不知道父亲又想到什麽不高兴的事了。 “赶紧给我找到那条围巾!” 啊?爸还惦记著这件事啊。展苏帆赶紧点头:“一有消息我马上就告诉你。” “嗯。扶我到那边沙发那儿,我有事跟你乔叔说,你把我的电话给我拿过来。” 想著父亲有话要单独跟 分卷阅读185 乔叔叔说,展苏帆二话不说地把父亲扶到休息区的沙发前坐下,又跑回去给父亲拿过电话,还细心地拿了条毯子。把儿子赶走,叮嘱他不许偷听,展坤拨通了乔作行的电话。 远溪:第九十一章 乔作行一接到展坤的电话立马在电话里叫了起来:“阿坤啊,你差点吓死我,当我接到海中的电话说你出了车祸时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让老哥哥你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刚吃完饭,我在走道里溜达溜达,消消食。我没事了,一点不舒服都没了。” “你可要吓死我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你老哥哥我孤零零地在这世上还有啥意思啊。咱俩可是说好的,要死也得同一天死,谁都不能比谁提前。” “我记著呢,你瞧,我现在不是没事了麽。”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安抚了乔作行半天,展坤压低声音:“作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感觉到展坤很神秘,乔作行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展坤探头看看,发现周围没人,他小声说:“我今天是被俩孩子救的。” “俩孩子?!” “嗯!我当时撞晕乎了,但还有点意识。是两个孩子弄开车门,喂我吃了救心丸,然後把我从车里拖了出来。那两个孩子一直给我揉胸口、搓手心,我才慢慢缓过气来了。我当时想看清楚他们的脸,可怎麽也看不清,那俩孩子给我盖著他们的羽绒服,还给我围著他们的围巾。我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抓著围巾呢,结果醒来围巾就找不到了。” “你跟苏南和邵北说了吗?” “这件事先不跟他们说。” “为啥?” “作行啊,我虽然没看清楚那俩孩子的脸,但从那俩孩子的举止和言谈中我能感觉得出他们特别懂事。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认他们当孙子。那人的两个孩子我到现在也没表示,要是跟苏南和邵北说了,他们肯定又得跟我怄气。” “……很有可能。那,你想自己找?” “嗯。我想先找到那两个孩子,了解了解他们的情况,然後再跟苏南和邵北说。我的命是那俩孩子救的,这份大恩我一定要报。” “好。我帮你一起找。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大概多大年纪?” “听声音最多是初中生,清清脆脆的。是兄弟俩,哥哥我不知道叫什麽,弟弟叫乐乐。” “还有吗?” “我想想……嗯,我感觉他们不是很胖,个头……有一米六几的样子。当时眼睛太模糊,都看不清楚。” “你别急,我这边也给你去找。他们有穿校服吗?” “好像没有。哦,对了,当时给我做急救的医生跟那俩孩子接触过,那俩孩子把我送上救护车之後才离开的。” “好,那我就从医生那边找。” “嗯。你也先别让邵北知道,别让他们觉得咱俩不理那人的孩子,却在乎外人。” “我心里有谱。你现在别多想,养身体是真的。我明天早上就去医院看你。” “作行,今晚……那人给我熬了鸡汤,还做了饭。” “顾溪?” “嗯。味道还不错。鸡汤还专门去了油,饭菜也是适合我吃的。” “……你准备怎麽做?” “我想,今年过年,要不要让苏南和邵北带那人和他的孩子过来家里?” “我也正想跟你商量呢。这事总是避不开的。那人给你熬鸡汤也算是表了态,咱们就顺著台阶下吧。等你出了院,我就跟邵北提这件事。” “嗯。我明天就出院。” “什麽!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医院里呆著!” “我没事。今晚那人做的一大饭盒的饭我都吃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会逞能。明早你过来,我去你家呆几天,咱俩合计合计。” “……你啊,还是得听医生的,等我明天过去再说。” “好。” 又说了一会儿,展坤挂了电话,然後靠在沙发上重重吐了口气。那个人也有两个孩子,不知道有没有今天他遇到的那两个孩子懂事。不过再懂事,也不可能跟他有多亲吧。那俩孩子肯定知道他这个“爷爷”对他们的爸爸做过的事,不恨他都是好的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指望那两个孩子喜欢他,要不是不想再跟儿子怄气下去,他是不会见他们的。 独自坐在沙发上想事情,一直到达儿子来找他了展坤才发现自己坐了很久。心里有点舒坦地被大儿子扶回病房,展坤道:“明天我要出院。” “爸!”展苏南又黑了脸:“你能不能听话!” “展叔,什麽时候出院您得听医生的。”乔邵北的脑门也犯疼了。 “我又没病住什麽院。”展坤不理三个孩子,径自对展苏南道:“明早等你乔叔来了,你就去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去你乔叔家住几天。住在医院里,没病也会躺出病来。” “等罗杰来了先听他怎麽说。”展苏南的脾气上来了,“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没我的同意你别想出院,身体不好的人就乖乖听话。” “我是你老子,不是你儿子。”展坤怒了。 展苏南更怒:“我儿子可比你听话多了。” 乔邵北赶紧出来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展叔,明天等罗杰来了我问问他你能不能出院,只要罗杰说能,我们就给你办出院手续。你现在好好休息,睡好了也许明天你就能出院了。” 展坤瞪著儿子:“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乔邵北马上说:“我去给你打水。” 展坤还是瞪著儿子:“你坐著,让苏南去。” 展苏南下巴紧绷著,转身就去了卫生间,然後很快端了一盆热水出来。他儿子都没他老子这麽难伺候! 洗漱完的展坤终於不折腾儿子了,躺下乖乖睡觉。被老子逼出一肚子火的展苏南马上出去给顾溪和儿子打电话,泻火。跟顾溪讲了一个小时电话,又跟儿子讲了一个小时电话,展苏南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返回病房,就看到父亲已经睡著了。 “要不要出去抽根烟?”乔邵北小声问。 展苏南点点头,留下展苏帆在病房里,他和乔邵北出去抽烟。 而家中,顾溪在卧室里翻食谱,看看有什麽菜适合心脏受了刺激的老年人吃。得知展老爷子吃光了他的做的饭,顾溪提了一整个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老人家没有拒绝他的饭,那是不是意味著没有那麽讨厌他了? 受了累的阳阳和乐乐跟展爸爸说完电话後就上床睡觉了。下铺,阳阳捂著右胳膊 分卷阅读186 躲在被窝里紧紧咬著嘴,胳膊好痛好痛。 ※ 早上7点钟,凌晨1点才睡下的顾溪就听到了敲门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隐约听到乐乐在门口喊:“爸!爸爸!” 乐乐的口吻很焦急,顾溪猛地醒了,迅速掀被子下床。一开门,顾溪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乐乐在哭。 “爸!哥哥的胳膊疼!你快去看看!”乐乐穿著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还光著脚,一看就是仓促间跑下来的。 “胳膊哪里疼?”顾溪一把抓住乐乐就往楼上跑,乐乐哭著说:“哥哥的整条胳膊都疼。昨天哥哥的胳膊就疼了,哥哥没让我说。” “昨天什麽时候开始疼的!”顾溪已经跑上楼了。 “我们回来前就疼了。” 孩子卧室的门开著,顾溪直接跑进去就看到阳阳躺在床上捂著右胳膊脸色苍白,一头的汗。看到爸爸,阳阳眼圈发红地喊了声:“爸……” 冲到床边,扶起阳阳,顾溪拉开被子,就见儿子的整条右手臂都种了,手肘的部位更是青紫红肿。乐乐吓得直掉眼泪,阳阳咬著嘴疼痛难忍。顾溪拿过阳阳的裤子,然後对乐乐说:“乐乐,你去楼上把爸爸的衣服拿下来,爸爸送哥哥去医院。” 乐乐转身拔腿就跑。 快速地给儿子穿上裤子和袜子,儿子的胳膊动不了,套不上衣服,顾溪翻出一件儿子的衬衣给儿子套上一半,然後直接给儿子裹上羽绒服,又拿了一条小被子。乐乐抱著爸爸的衣服跑下来了,顾溪快速套上衣服裤子,到儿子房间的浴室里擦了把脸,漱了漱口。当他从浴室出来时乐乐正在穿袜子。 “爸,我也去。” “你到厨房去倒瓶热水,带著。” 乐乐抓起羽绒服就跑了。 顾溪仔细看了看儿子的胳膊,然後拿出一条儿子的床单包住儿子的胳膊,绑过儿子的脖子,固定住右手臂。擦擦儿子头上疼出的汗,顾溪道:“阳阳,不怕,爸爸带你去医院,没事的。” “嗯。” 搂著儿子到楼梯口,顾溪说:“爸爸上去拿钱,你在这里等著爸爸。” “嗯。” 一夜没睡的阳阳疼得都走不了路了。 顾溪匆匆上了楼,拿了钱和手机又匆匆跑下来。已经起床的徐奶奶咚咚咚地跑了上来:“小河,阳阳怎麽了?怎麽会胳膊疼?” 顾溪扶著阳阳下楼,说:“不知道。我带他去医院。” 看到了阳阳,徐奶奶惊呼一声,赶紧伸出手扶住阳阳:“这是咋回事咋回事啊。” “小河,阳阳的胳膊怎麽了!”腿脚不便的徐大爷在楼下喊。 “阳阳的胳膊肿了,我带他去医院。”扶著儿子下楼,顾溪穿上外套对父母说:“爸妈,家里暂时交给你们了,如果苏南他们打电话回来你们先别告诉他们阳阳的事,我跟他们说。” “你,如果情况严重的话你还是告诉他们的好。”徐奶奶心疼的泪都出来了。 顾溪点点头:“我知道。妈,我们走了。” “快去快去。” 乐乐拿著装满热水的瓶子从厨房跑了出来,还拿了三颗阿姨刚煮好的鸡蛋。顾溪给儿子穿好鞋,一手托著儿子的胳膊,一手扶著儿子快步往外走。乐乐先跑了出去,去叫出租车。时间还早,打车的人不多,乐乐很快打到了一辆出租车。顾溪扶著阳阳上了後座,乐乐坐在前排。让司机去昔河医院,顾溪给怀里的儿子不停地擦汗。阳阳努力不让自己哼出来,紧紧咬著嘴唇。疼了一晚上的他脸色发青,嘴唇也是白白的。 “爸,水。” 乐乐把水壶递过去。顾溪倒出一点,吹温了喂给阳阳喝,阳阳慢慢喝下。接著乐乐又掏出鸡蛋递过去,阳阳摇摇头,没有胃口吃。 “乐乐,你吃吧,到了医院你还要帮忙照顾哥哥,你不要饿著肚子。” “爸,你也吃。” 乐乐给爸爸剥了颗鸡蛋,顾溪把蛋白吃了,把蛋黄喂到阳阳嘴边:“吃一点,不然一会儿会没力气。” 阳阳勉强吃下蛋黄,然後把脸埋进爸爸的怀里,疼。 顾溪哪能不心疼,但这个时候他必须给儿子打气。“乐乐,告诉爸爸你们昨天发生过什麽事,为什麽哥哥的胳膊会痛。你们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摔到了?” 乐乐这个时候哪里还敢隐瞒,马上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爸爸真实的情况。顾溪震惊了,昨天那场可怕的车祸发生时儿子居然就在现场!不仅在现场,儿子还差点被波及到!儿子甚至还到现场去救人了! 开车的司机听到了乐乐的话後都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勇敢!能有你们这样的好儿子,你们的爸爸值得骄傲!今天这趟车,叔叔不收你们的车钱。”接著司机对顾溪道:“孩子的手肯定是撞车窗的时候用力过猛,受伤了。赶紧带他们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顾溪点点头,搂紧儿子,当他把这件事消化了之後,他对儿子说:“你们做得对。但你们不能因为怕爸爸担心,怕被展爸爸和乔爸爸关禁闭而隐瞒爸爸。如果昨天你们回来就告诉爸爸,胳膊的伤不会变得这麽严重。” “爸,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爸,哥哥的手臂会不会有事?”乐乐很害怕,怕哥哥的手废掉。 顾溪岂不知道儿子的害怕,他道:“哥哥的胳膊最坏的情况是骨折,不要怕。你们以後做事要更小心,救人是应该的,但你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 “嗯。”乐乐点头,他记住了。 司机师傅不由得从後视镜里多看了顾溪几眼,总算明白为什麽这两个孩子会在那麽危险的情况下去救人了。司机踩下油门,加快速度。很快到了医院,司机主动帮著顾溪和孩子下车,并坚决不收钱,开了车就走了。 远溪:第九十二章 早上7点半,乔作行来了,展坤也睡醒了。一见到乔作行,展坤就让展苏南下去办出院手续。乔作行劝道:“阿坤啊,你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还是在医院观察观察吧,你要是嫌无聊,我来医院陪你就是。” 展坤伸了神胳膊,说:“我现在好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住院。” 展苏南在一旁冷冷地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躺著,能不能出院要听罗杰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拿根绳子把你绑在病床上,直到你能出院为止。” “你敢。”展坤的眼神比儿子还冷,“我是你爹,我哪怕到了100岁、走不动路了,我也是你爹。”展坤这辈子进出医院无数次,除非快死了,不然他绝对不住院 分卷阅读187 。 “阿坤,苏南也是担心你。还是听听医生怎麽说。咱们都上年纪了,还是注意点好。”乔作行又劝道。 展坤可以不听儿子的话,但老友的话他还是会听的。他马上对展苏南道:“那你去把罗杰叫过来,让他给我检查检查,看我能不能出院。” 展苏南竖起腕表给父亲看:“现在才7点半,罗杰还没上班呢。” “你们什麽破医院,7点半了都不上班。” 人要无理取闹起来,跟他的年龄呈反比。展苏南火大地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看起了邮件,摆明不理他老子了。乔邵北又赶紧当和事佬,说:“展叔,我知道你不喜欢住院,谁也不喜欢。要不是昨天你出了那麽大的事我们也不会要求你住院。这样,等罗杰上班了我马上叫他过来给你检查。只要你没有大毛病,咱们就出院,行不行?” 展坤也知道自己在为难人,但谁叫他讨厌医院呢。不过乔邵北都这麽说了,展坤收起点脾气,说:“行,若有大毛病,我也出不了院。” 好,这件事暂时就这样了。乔作行问:“苏帆呢?”来的时候就没见到苏帆。 乔邵北回道:“苏帆去医院的餐厅买早饭了。爸,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 乔作行仔细看了看展坤的脸色,心也放下了一半。展坤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而且能这麽中气十足地跟展苏南闹也说明他精神好。想到昨天见到展坤对方一脸苍白的,乔作行仍不禁後怕。 一手提著昨天顾溪拿过来的那四个饭盒,一手提著盛著粥的保温桶,展苏帆从医院後方的餐厅里出来到前厅去搭电梯。展老爷子昨晚没喝完的鸡汤连鸡肉後来全部进了展苏南、乔邵北和展苏帆的肚子里。虽然昨晚睡得晚今早起得又早,展苏帆却是心情极好,顾溪昨天给他做了饭,那就是真正原谅他了。想到昨晚和哥还有邵北哥聊天到好晚,展苏帆就激动不已,果然他那天去跟顾溪道歉是对的。 快步走到电梯旁,展苏帆按下上去的按钮,等著电梯下来。随意地看看医院周围,展苏南的眼神突然定住了。电梯到了,展苏帆没进电梯,反而双目大睁、一脸震惊地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顾溪?!展苏帆眨眨眼睛,顾溪怎麽会在这里!然後他就看到了顾溪身边的两个孩子,五秒钟後,他手忙脚乱地把饭盒和保温桶放到地上,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因为实在是太心慌了,手机险些掉到地上。 正在看邮件的展苏南电话响了,一看是苏帆的,他接起电话:“苏帆?”几秒钟後,展苏南惊慌地看向乔邵北,正在跟父亲说话的乔邵北立马收起了笑。 “我马上下去!你跟著他们!” 挂了电话,展苏南仓皇地站了起来对乔邵北快速说:“苏帆看到小河带著孩子到医院来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胳膊好像受了伤,不知道是阳阳还是乐乐。” “什麽!”乔邵北的脸色大变,“他们在哪里!” “苏帆说小河带著孩子去急救室了。” 乔邵北抬脚就往外跑,展苏南对父亲匆匆说了一句:“爸,我下去看看,你别乱跑。”然後也跑了。没有看到两位老爷子震惊的脸。 “作行,”展坤咽了咽嗓子,“刚刚……苏南说,那人的孩子,叫啥?” 乔作行心跳加快地回道:“我怎麽听著,好像叫什麽阳阳,‘乐乐’。” 展坤看著乔作行,乔作行看著展坤,十秒钟後,展坤猛地掀开被子穿鞋下床,乔作行把展坤的大衣拿过来给他穿上,两人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阿坤,苏南刚才好像说有个孩子胳膊受伤了,是不是那个乐乐啊。” “不知道,去看看,怎麽会,怎麽可能……” 展坤已经被某种可能震得六神无主了。 顾溪是院长的学生,医院里好多医生都认识他。当顾溪带著孩子来到医院後,马上有相识的护士带著顾溪去急救室。急救室的医生正好也认识顾溪,立刻给孩子检查。 电梯到了一楼,门刚刚打开就有两个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在电梯外等著他们的展苏帆赶紧指著一个方向说:“哥,顾溪和孩子还在急救室。” 两人拔腿就往急救室跑,展苏帆也跟了过去,跑出去几步他又折回来拿起放在地上的饭盒和保温桶。又一部电梯到了,展苏帆纲要去急救室就被从电梯里又冲出来的两个人给吓到了。 “爸?!乔叔!” “顾溪呢?!” 展坤焦急地问。展苏帆一头雾水地看著脸色不对劲的父亲和乔叔叔,指指一个方向:“在急救室,哥和邵北哥已经过去了。” 展坤一把抓住展苏帆的衣领,低吼:“快带我们过去!” 乔作行在一边提醒:“别让你哥和顾溪他们看到我们!” 在两位长辈的逼迫下,展苏帆满腹疑惑地带著两人跟做贼似的偷偷去急救室。 急救室里,医生正在检查阳阳的胳膊,顾溪站在一旁搂著儿子的脑袋。有人在他们身後喊:“小河!阳阳乐乐!” 顾溪扭头,阳阳和乐乐扭头,乐乐的眼泪唰的就出来了,扑向来人:“爸爸。”他这麽一喊,急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都愣住了。 阳阳的眼圈也红了,虚弱地喊了声:“爸……” 展苏南抱起乐乐走到顾溪身边,眉心拧成了“川”字:“怎麽回事?” 顾溪看看四周的人,说:“一会儿再说,先让医生给阳阳检查。” 看到阳阳苍白的脸,展苏南和乔邵北都要心疼死了。乔邵北取代了顾溪的位置搂住儿子,问:“孩子的胳膊怎麽样?” 第一次见到阳阳和乐乐的医生在乔邵北出现後更是大惊,勉强收回心神,医生回道:“顾先生说孩子昨天中午曾用手肘猛击过车窗,我怀疑孩子的胳膊有脱臼或者是骨折的情况,不然不会种起来。但要先拍完片子之後才能确定。”医生看看表,说:“拍片子的医生可能还没来。” 乔邵北立刻问:“你能联系到医生吗?让他提前过来一下。” 那位医生点点头,然後掏出电话本找电话。还要等著医生过来,乔邵北把阳阳横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见到了展爸爸和乔爸爸,阳阳和乐乐安心多了,当然也更脆弱了。展苏南一手托著乐乐的屁股,把他整个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另一手轻拍他,安抚吓坏的孩子。乔邵北则当著众人的面安抚阳阳,不时亲吻他的额头。急坏了的两人平时的警觉心也丧失了大半,根本没有发现门口有三个人正在偷窥。有两位老头子看到了被展苏南抱起的 分卷阅读188 那个孩子的脸时,当场就化成了雕像。 医生打了电话,告诉放射室的医生老板的儿子手臂出了问题,对方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十分钟後就到。一听医生马上就来了,乔邵北站了起来对医生说:“我们去放射室门口等著,你让他来了就直接过去。” “好。” 展苏南抱著乐乐,乔邵北抱著阳阳,顾溪跟著他们,三位父亲直奔放射室。在他们出来前,有两个人身手极快地迅速躲到了旁边的诊室里。没躲开的展苏帆尴尬地看著出来的顾溪和他第一次正式见到的两个孩子。 “苏帆。”顾溪跟他打招呼。 展苏帆想也不想地举起手里的饭盒:“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刚从餐厅打来的。” 展苏南很不客气地拿了过来,说:“你上去吧,罗杰来了你让他给我电话。” 展苏帆紧盯著乔邵北和那两个孩子,点点头。没多说什麽,展苏帆和乔邵北抱著儿子,带著顾溪离开了。难受的阳阳和担心的乐乐也没心思对这位叔叔表示什麽不满,展苏帆一路盯著他们离开,眼神发直,像,真像,近距离看更像! 他们一走远,有两位老头子动作矫健地冲出来一把揪住展苏帆,低吼:“那两个孩子是怎麽回事!” 展苏帆扒下父亲和乔叔差点勒死他的手,哭丧著脸说:“我也不知道啊。” 没想到展苏帆也不知道,两位老爷子完全不会反应了。五分钟後,乔作行对展苏帆吼道:“马上把海中给我叫过来!马上!” “好好好,乔叔,你先放开我的衣服,我不能呼吸了。” 放射室的门口没人,现在还不到医生上班的时间。这样正好,展苏南立刻问顾溪:“到底是怎麽回事?” 乔邵北脸色极为不好地问:“怎麽会伤得这麽厉害?是不是昨天在外面你们被人欺负了?”他们就一天没回家孩子就出事了,两人的心都要痛死了。 乐乐抱紧爸爸,阳阳把头埋在爸爸的怀里,顾溪替两个孩子解释道:“他们昨天没去同学家。他们去书店的路上正好遇到那场车祸,他们到现场救人去了。有人被压在车里出不来,车门打不开,阳阳就用胳膊去撞车窗。应该是使力不当,伤了手肘,他们两人怕我们担心,也怕你们以後不许他们出门,就隐瞒了。结果耽搁了一个晚上,伤势加重。” 展苏南和乔邵北倒抽一口冷气,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们昨天在车祸现场?!” “嗯……”乐乐低下头,带著点害怕,又带著点想被爸爸疼爱的撒娇老老实实地交代:“那辆油罐车就在我们前面,撞过来的……还好哥哥,反应快,我们躲进了人行道的灌木丛里,没,伤到……” “什麽?!你们两个差点被伤到?!”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从昨天中午到今天,全国的新闻都在轮番报导那场车祸,现场有多惨他们都看到了。想到昨天他们的儿子就在人行道上,想到车祸发生时的凶险,想到儿子差点就像那些被撞死的路人一样,吓坏的展苏南照著乐乐的屁股就是几巴掌,接著吼声震天:“这麽大的事你们都敢瞒著爸爸!” “昨天爆炸死了那麽多人,你们不回家还跑到现场去救人!伤到了怎麽办!啊!万一伤到了,你们想过爸爸没有!” 展苏南又是几巴掌。阳阳受了伤,可又气又急的乔邵北还是忍不住打了他的屁股,两人急的眼睛都红了。 顾溪不吭声,这两人吓坏了,什麽都听不进去的,他现在最好不要插手。乐乐抽抽鼻子,哭著说:“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阳阳也低低地说:“我也,不敢了。” 展苏南按上额头,脑袋阵阵发晕,乔邵北气急败坏地说:“以後你们不许单独出门!这个寒假你们给爸爸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没有爸爸的允许哪里都不许去!” “嗯……”两个孩子乖乖地听爸爸教训。 接著,展苏南双手发抖地紧紧抱住乐乐,後怕地亲吻儿子的脸,乐乐在爸爸的怀里吸鼻子,心里却涌上一股股浓浓的被爸爸心疼、宠爱的幸福。哪怕被爸爸打屁股,他也是幸福的。乔邵北搂著阳阳的腰,也是紧紧地贴著他,亲吻阳阳的脸颊、额头。过了好久,稍稍平复了一点的乔邵北哑声说:“宝贝儿,你们是爸爸的一切,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爸爸怎麽办?爸爸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们做不到独自离开,可是你们在行动前要想想爸爸啊。油罐车爆炸,那不是小事,一个不慎就会伤到你们。昨天死了很多人,爸爸一想到你们差点……”乔邵北说不下去了。 顾溪按上乔邵北的肩膀,乐乐抱紧爸爸:“爸,我们以後做事一定考虑清楚,一定想著爸爸,我们一定保护好自己。” 阳阳也虚弱地说:“我们不会再鲁莽了。爸,我们昨天在後面,救人的……我们没到,前面去……” 乔邵北给阳阳擦擦汗,把他的脑袋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说:“爸爸刚才太著急了。你们救人,是应该的,但是当时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给爸爸打电话。事後更不应该怕爸爸不让你们出门而隐瞒。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爸爸知道了,爸爸会有多自责?” “爸,我们错了。”阳阳努力往爸爸的怀里钻。 乔邵北深吸了好几口气,裹紧儿子身上的小被子。“不许再有下回。” “我们保证。”两个孩子用力点头。 展苏南擦掉乐乐脸上的泪,问:“你有没有哪里伤到?” “我没有。哥哥一个人撞的车窗。”乐乐也很自责,“我应该帮著哥哥一起撞的,不然哥哥的胳膊也不会这麽严重。” 展苏南用力捏了捏乐乐的鼻子:“如果你也跟著哥哥一起撞,今天要看医生的就是你们两个人了。你们还小,骨头都没长好呢,又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冒冒失失地用手肘去撞车窗,能不受伤吗?” 乐乐点头,接受教训。 吐了口气,展苏南说:“爸爸寒假就教你们一些遇到突发事情时的应急方法。今後不许再自己想像地来。” “嗯。”点头点头。 “教训”完了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开始疼儿子了。两人打开饭盒,饭盒里有蒸饺、小菜和炒饭。顾溪准备的这几个饭盒都自带筷子和勺子,正好可以放在饭盒内,展苏帆并没有拿出来,现在就方便了。展苏帆和乔邵北喂儿子吃饭,阳阳和乐乐窝在爸爸的怀里张嘴吃下。哪怕是不舒服的阳阳,在爸爸的怀抱里都有了一点胃口。看到父子四人温馨的这一幕,顾溪打开另一个饭盒,把饭盒里的蒸饺夹 分卷阅读189 到展苏南和乔邵北手上的饭盒里。 “你们也没吃吧,一起吃。” 趁著没人注意,乔邵北搂了顾溪一下,然後夹起一个蒸饺放进自己嘴里,接著说:“没你蒸的好吃。” 顾溪笑笑,吃炒饭。 正吃著饭,医生赶到了。乔邵北立马放下饭盒抱著阳阳去放射室检查。展苏南放下乐乐,也跟著进去了。 乐乐握住爸爸的手,害怕地问:“爸,哥哥不会有事吧。” “不会。”摸摸儿子的头,不知为什麽,顾溪只觉得这一刻,心里很平静,很平静。 远溪:第九十三章 片子很快拍好了,但要等一会儿才能拿到片子。几个人还坐在放射室外的椅子上,等片子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展爸爸和乔爸爸,阳阳的胳膊还是很疼,但没早上那麽虚弱了。窝在爸爸的怀里,阳阳闭著眼睛。展苏南和乔邵北谁都没说话,轻拍著怀里的儿子,两人的中间坐著顾溪,陆续有病人过来了,无一不朝他们这边多看几眼。 十分钟不到,片子就出来了,拍片的医生告诉两位老板阳阳的胳膊有脱臼和骨裂的情况。展苏南正好接到的罗杰的电话,让顾溪拿著儿子的片子,没有放下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儿子心急如焚地直接去二楼的骨科。 刚转到骨科门诊,已经等在那里的罗杰朝展苏南和乔邵北摇摇头,用英语说:“噢,我的朋友,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是老爷子,今天是你们的儿子,噢,上帝啊。”接著他朝顾溪伸出手拿过顾溪手里的片子。 举著片子,罗杰直接打开一间门诊的门,让几人进去,并关上门。把片子卡在看片器上,罗杰打开看片器的灯,阳阳右手臂的骨头清楚地显示了出来。由院长亲自给阳阳看胳膊,顾溪都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了。阳阳和乐乐是趴在爸爸的怀里被爸爸抱著的,这时候两个孩子都扭过头盯著片子看。 罗杰认真地看了看,指著片子用中文说:“手肘脱臼,肩关节错位。”然後他又指指靠近手肘的上臂骨:“这里有骨裂,看到了吗?” “很严重吗?”展苏南和乔邵北拧著眉问。 罗杰的目光从片子上收回来,看向两人说:“不算太……”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然後怪叫了起来:“Oh My God! Oh My God!” 展苏南很火地给了他一拳:“我问你严不严重你叫上帝干什麽!” “啊啊啊……”罗杰指著展苏南和乔邵北怀里的两个孩子,看看展苏南,又看看乔邵北,最後盯著乔邵北:“My God!My God!” “罗杰!”就是乔邵北都要怒了。 清楚自己和乔爸爸有多麽像的阳阳和乐乐一看这位院长医生的反应如此的“可怕”,两人把脸埋到了爸爸的怀里。 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孩子,罗杰赶忙收起内心的震动,清清嗓子道:“呃,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要先把孩子脱臼的部位接上去,嗯,然後,骨裂的部位需要打石膏。呃,就是这样。” 儿子的手不仅脱臼了,还骨裂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心揪得生疼。乔邵北在椅子上坐下,拉开阳阳身上的小被子和羽绒服。罗杰在乔邵北跟前坐下,压下内心的疑惑,露出自己最善良最温和的笑容问阳阳:“你叫什麽名字啊?” 阳阳抬起头:“顾朝阳。” 咦?是顾溪的儿子?!罗杰惊讶地看了顾溪一眼,几秒钟後他一个激灵,指著乔邵北又叫了起来:“Oh My God!My God! My God……” “罗杰,你别叫上帝了,赶紧给我儿子看胳膊!”展苏南直接用力踹了罗杰一脚。罗杰捂著自己被踹痛的地方双眼震惊地在乔邵北、展苏南、顾溪和两个孩子身上瞟来瞟去,在展苏南和乔邵北发飙前,罗杰终於把注意力专心地放在了阳阳的身上。 “咳咳咳……你叫,顾朝阳是吧。”拉开孩子的衣服,罗杰小心地查看孩子红肿的手臂,又问:“呃,你今年,多大了?”阳阳看向爸爸,乔邵北对他点了点头,阳阳这才回道:“我今年十一岁了。”罗杰又问另一个孩子:“你叫什麽名字?是哥哥还是弟弟呀?” “我叫顾朝乐,是弟弟。医生,我哥的胳膊是不是很严重?”看著哥哥的胳膊,乐乐都觉得自己的胳膊在痛了。 罗杰在心里纳闷,孩子怎麽才十一岁?难道是他猜错了?展苏南深吸了口气,没有隐瞒地说:“下个月13号孩子就满十二了,罗杰,你要再注意力不集中,我就要换医生了。” Oh!My God!My God! 孩子十二岁了!不敢看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罗杰赶紧集中精神先给孩子治疗。他一手按著阳阳的右肩关节处,一手握住阳阳的上臂,露出一抹很温柔的笑容,问:“你现在上几年级呀?” “我上,初一了。” “初一?哦,初中啊。嗯,这里的学校年纪课程跟美国不一样,在美国……”刚说到这里,罗杰的两手突然一个用力,阳阳的肩膀处发出了“咔”的一声。 “啊!”阳阳疼得大叫。 “啊!”乐乐也是一声大叫,和哥哥是双胞胎的他那一瞬间右肩膀也剧痛了一下。谁也没想到罗杰会突然动手,孩子的痛呼叫得他们心窝一下子揪紧了。 摸摸阳阳的头,罗家安抚著:“Good boy,没事了,没事了。”说则,罗杰揉揉阳阳的肩膀:“是不是没那麽痛了?” 阳阳的眼睛里是疼痛的泪水,他感觉了一会儿,朝罗杰点点头:“好像,是没那麽,痛了。” “好孩子,你很坚强。”朝阳阳竖起大拇指,罗杰又一手握住阳阳的手肘上方,一手握住他的手肘下方,阳阳的身体害怕地不由得紧绷了起来。罗杰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看向乐乐,笑呵呵地说:“双胞胎果然会有一定的身体相通性。我见过不少双胞胎,和你们一样,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体不舒服,另一个人也会有相似的反应。你和哥哥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乐乐看一眼一头冷汗的哥哥,朝罗杰点点头:“哥哥生病了,我也会生病。” “啊,真是有趣呢,那你生病了,哥哥会不舒服吗?” 乐乐刚刚点头,罗杰的手毫无预警地动了。阳阳又是一声痛呼,乐乐也握住了自己的手肘。罗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擦阳阳的脸,温柔地说:“好了,没事没事了,下面再打上石膏就好了。” 肩膀已经不那麽痛了,手肘似乎也没那麽痛了,想到院长医生刚刚的举止,阳阳开口:“罗杰叔叔,谢谢你 分卷阅读190 。” “啊,不要谢不要谢,你真的很勇敢。”罗杰的眼里闪过亮光,然後他又很喜欢地摸摸乐乐的头:“你们是勇敢小兄弟。那你能告诉我哥哥的手是怎麽伤的吗?” 乐乐缩缩自己的屁股,见爸爸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低声说:“昨天,我们在路上,遇到一起车祸,我和哥哥,去帮忙救人。有辆车翻了,车门打不开,哥哥就用手肘去撞车窗。” “啊!”罗杰惊呼,朝两人竖起两根大拇指:“你们真厉害。你们是小英雄。”刚刚还被爸爸打了屁股的乐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展苏南不怎麽高兴地说:“他们两个人就在事故现场,差点被波及到。两人昨天下午回来一个字没说,要不是阳阳的手臂疼得受不了了,我们还被他们蒙在鼓里呢。” 乔邵北也很生气地说:“昨天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居然还骗我们在同学家里。对爸爸撒谎,一定要严惩!” 阳阳和乐乐缩了缩脖子,认真检讨。 “哎呀哎呀,你们吓到孩子了。”罗杰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说:“救人是对的啊,你们的做法没有错。那昨天撞了车窗之後胳膊还有继续活动吗?” 阳阳点点头,乐乐回道:“我和哥哥又去救别人了,哥哥还帮著医生抬担架了。” “哦,难怪会伤得这麽严重。”罗杰在单子上写了几种药,嘴上继续说:“你们还是孩子,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跟爸爸说,这样才能避免一些突发的事情。如果昨天你们来医院的话,胳膊不会种得这麽厉害。” “我们以後再也不瞒著爸爸了。”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罗杰笑笑,朝一脸愠色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摇摇头,让他们不要打击孩子的积极性,然後摸著阳阳的脑袋说:“走吧,叔叔给你的手臂打石膏去。” 乔邵北和展苏南抱著儿子站起来,罗杰拿下阳阳的X光片,带著他们出去了。亲自给阳阳的手肘打了石膏、缠了绷带,又给他固定好胳膊,罗杰对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的顾溪道:“孩子的骨质相对脆弱一些,但也好得快,不过还是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饮食啊,活动啊什麽的。我一会儿把需要注意的内容写封邮件发到你的邮箱里。一年之内右手要避免拿重物、做超负荷的运动,以免造成习惯性脱臼,那就麻烦了。” “好,我今後会注意。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罗杰。” “跟我客气就太见外了。” 对顾溪深深一笑,罗杰掩饰住内心的某种对顾溪的渴望,然後转向展苏南和乔邵北怀里的那两个过分安静的孩子,说:“你们昨天的行为叔叔很为你们骄傲。叔叔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们,要送你们一份礼物,你们在这里等著,叔叔马上来。” “谢谢叔叔。” 罗杰快步离开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握住阳阳的左手,很心疼地问:“感觉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还是那麽痛?” 还是很痛,不过阳阳却反过来安慰爸爸:“不怎麽痛了,罗杰叔叔很厉害。爸爸,我没事了,我过几天就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麽快好。”乔邵北轻轻包住儿子的右手臂,说:“爸爸明天就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寒假作业什麽的你就不要做了,在家里好好养胳膊。刚才听到罗杰叔叔的话了吧,一年之内要注意你的右手,如果造成习惯性脱臼,你以後就什麽都不能做了。” 阳阳用力点头:“我记住了,我会小心自己。” “爸,我可以帮哥哥写作业。”乐乐举手。 乔邵北又刮了刮乐乐的脸蛋,说:“你也别写了。你们现在都自习高中的课程了,还写什麽初一的作业。哥哥的胳膊动不了,你要帮著哥哥做事,还要监督哥哥有没有好好休息。以後不许再帮著哥哥隐瞒爸爸。” “是。” 乔邵北又转向阳阳:“你也不许帮著乐乐隐瞒爸爸。总之,你们兄弟两人以後不许骗爸爸。” “是。” 两兄弟这个时候乖的不得了。 顾溪嘴角含笑地看著这一切,想到罗杰刚才的反应,他心里也有了谱。安吉拉曾跟著罗家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以雷克斯不喜欢隐瞒的性格来看,罗杰肯定知道安吉拉的“秘密”,那,也许也猜到了他的“秘密”。此时的顾溪已不像以前那麽害怕,那麽惶恐。 门开了,罗杰回来了,手上多了两本书,还多了一个纸袋子。把纸袋子放在桌子上,罗杰一手拿著一本书朝阳阳乐乐递出去,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是有关急救的,你们回去可以看一看,今後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们就知道该怎麽处理,怎麽避免让自己受到伤害了。” “谢谢叔叔。”阳阳和乐乐很惊喜地接过来。 随後,罗杰又抱起纸袋子交给顾溪,说:“这是我母亲刚刚给我从美国寄来的一些零食,正好还没拿回去,给孩子吃。” “罗杰,你太客气了。伯母那麽远给你寄过来的,你自己留著吃,家里什麽都有。”顾溪推了回去。 罗杰朝顾溪无奈地眨眨眼说:“我母亲一直认为我只有十岁,这些糖果饼乾什麽的我拿了也是送给别人。”塞到顾溪的怀里,罗杰阴险地笑笑:“其实我是有目的的。我听说你包的饺子特别好吃,恰好我非常非常喜欢吃饺子,嘿嘿……” 顾溪笑了:“这好办,你什麽时候想吃就提前给我一个电话, 管饱。” “太好了!”罗杰马上算时间,很不客气地说:“下周好不好?下周我带我女朋友去你家吃饺子。” “好。” “罗杰,你还真不客气。”乔邵北笑著给了罗杰一拳。 罗杰假装很痛地叫了一声,後退两步:“我是外国友人,你们要照顾我嘛。” “你别恶心到我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出手。 ※ 从罗杰那里出来,顾溪拽了拽展苏南的衣服,然後指了指楼上,隐晦地问:“要不要,上去看看?” 展苏南低头看了眼在他怀里快睡著的阳阳,说:“不用了。孩子不舒服,昨晚又没睡好,不急这一时。” 乔邵北也隐晦地说:“没事的。小河,你跟阳阳乐乐在下面等我们一会儿,我和苏南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你们别来回跑了。” “我们也要回去刮刮胡子,换件衬衣。” 乔邵北说著已经走到了大厅的等候区。他把阳阳放在椅子上,展苏南把乐乐放在椅子上,然後两人对儿子道:“爸爸上去有点事,一会儿就下来,你们在这里等著。” 阳阳和乐乐现在才反应过来事情有点不 分卷阅读191 对劲,乐乐抓住爸爸的手问:“展爸爸、乔爸爸,你们怎麽会在医院?你们是不是生病了?” 展苏南道:“爸爸没有生病,爸爸今天来医院看望病人。你们等著,爸爸一会儿就下来。” “嗯。” 乐乐放开爸爸的手。 展苏南和乔邵北深深看了顾溪一眼,让他不要跟儿子们说,两人匆匆朝电梯的方向走去。顾溪在椅子上坐下,扭头看著两人在电梯门口等著,看著两人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後,顾溪一左一右搂住两个儿子的脑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折腾了一早上,阳阳和乐乐也累了,两人疲倦的靠著爸爸,想睡了。 “阳阳乐乐,你们想……”正要问两个儿子想不想见见“爷爷”,一低头却看到两个儿子昏昏欲睡的小脸,顾溪又把话咽了回去。 “爸?”乐乐揉揉瞌睡的眼睛,坐起来。 “没事。”把儿子重新搂回来,顾溪想著改日再提吧。 远溪:第九十四章 展苏南和乔邵北进了电梯,乔邵北突然来了一句:“阳阳乐乐昨天在现场救人,展叔也是被人所救……”展苏南的身体猛地一震,看向乔邵北,对方的眼里是和他相同的意思。电梯到了,两人出了电梯匆匆往病房走,就在他们打开病房的门的那一霎那,套房内的一位老爷子以极快地速度冲到床边快速上床,一点也看不出昨天他曾一脚踩在鬼门关上。 套房的门关著,展苏南很纳闷地打开,就看到父亲脸色有点涨红地躺在床上,乔叔坐在床边,展苏帆面色有点不自然地依在窗边。两人还没进去,床上的人和床边的人就冲他们大声问:“孩子怎麽样了?”那十足的默契直叫展苏南和乔邵北满腹的疑惑。父亲什麽时候对阳阳和乐乐这麽关心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明显的不解让两位老爷子顿时察觉到了自己的怪异,展苏帆赶紧开口解除两位老爷子的尴尬,说:“我跟爸和乔叔说有一个孩子的胳膊受了伤,爸跟乔舒挺关心的。爸跟乔叔还说下去看看,我说孩子没准备,还是先别去的好。”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高兴,如果父亲一句都不问,那就是太过分了。乔邵北道:“孩子的胳膊肩膀错位,手肘脱臼,手臂骨骨裂,罗杰已经治疗过了。” 展苏帆倒抽了一口气,展坤和乔作行死死控制著自己脸部的表情,可眼里却是深深的焦急。展苏帆惊问:“怎麽会那麽严重?” 看了父亲一眼,展苏南问:“爸,罗杰说当时幸亏有人把你从车里拖了出来,及时救了你,你记得救你的人是什麽样子吗?” 展坤放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握紧,脸部保持平静地说:“不大记得了,好像是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那就不是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展坤突然很不耐烦地说:“孩子的胳膊那麽严重你们还上来干什麽?我这里又没事。下去下去,顾溪一个人带著孩子来医院,你们不会让他再一个人带著孩子回去吧。” 乔作行也闷声说:“孩子的胳膊受了这麽重的伤,肯定很疼,这边有我和苏帆在呢,还有那麽多医生护士,你们没必要陪著,下去吧。” 这两人是怎麽回事?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神闪闪,展苏帆又赶紧出声:“哥,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呢。” 想到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心疼地深吸了口气,展苏南道:“爸、乔叔,那我跟邵北先送小河跟孩子回家。孩子昨晚疼得一夜没睡,现在熬不住了。” 展坤和乔作行的脸色有微微的抽搐,展坤忍不住问:“听苏帆说孩子是双胞胎,伤的是哪个啊?” 乔邵北回道:“伤的是哥哥。两个孩子大的叫顾朝阳,小的叫顾朝乐。” “哥““乐乐”……展坤的心脏自他昨晚清醒後第一次抽痛。乔作行突然也不耐烦地朝挥手赶人:“快走吧快走吧,都说孩子熬不住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 是该走了,展苏南对苏帆叮嘱道:“罗杰一会儿就上来,不管爸出不出院你都随时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哥,这里有我呢。” 展坤出声:“你不用过来了,我要是不出院你乔叔会在医院里陪我;我要是出院就直接去你乔叔家了。你又不是医生,来了也没用,快走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不停地涌上问号,不过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得走了。展苏南朝展苏帆示意了一下,和乔邵北出去了。展苏帆跟出去,在病房外,他问展苏帆:“爸和乔叔是怎麽回事?” 展苏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说:“我上来跟他们说孩子伤得挺重,爸跟乔叔就有点著急了。呃,顾溪昨晚给爸做饭熬汤,爸心里哪能不感动。他们就是面子上下不来,心里都关心著呢。哥,孩子的胳膊怎麽会伤得那麽重?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得知两位老爷子对孩子很关心,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或多或少的都有点满意。展苏南道:“孩子昨天就在车祸现场,而且距离非常近,要不是他们两个反应快躲进了人行道的灌丛里,後果会怎样我们都不敢想。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差点没被吓死。後来他们跑去救人了,有辆车翻了,车门打不开,阳阳就用胳膊去砸车窗,用力不当,伤到了。孩子不敢跟我们说,结果伤势加重,今早乐乐才哭著去找小河说阳阳的胳膊痛。” 展苏帆听得连连惊呼,乔邵北说:“苏帆,老爷子这边暂时要你多费心了,小河的身体不好,最近店里的事情多,我和苏南得照顾孩子。孩子受伤的原因你先别跟老爷子说,他们昨天都在事故现场,说不好容易引起误会。老爷子要问起来,你们就说孩子是摔的。” 展苏帆点点头,说:“老爷子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不用操心了,快带孩子回去吧。” “罗杰给爸检查完後你给我来一个电话。”展苏帆最後交代了一句,就和乔邵北匆匆离开了。展苏帆心事沉重地推门进屋,一抬头吓了一跳。 “爸!乔叔?” 两位老爷子竟然在门後! 探头瞄瞄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在了,展坤立刻把展苏帆拉进来,关了门,急忙问:“孩子的胳膊是怎麽回事?” 展苏帆立刻把乔邵北的叮嘱抛到一边,把兄长的原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展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色呆滞。展苏帆很是不解地在父亲身边坐下,揉著父亲的心口问:“爸,你怎麽了?”按理说父亲就算再看在兄长的面子上,也不可能突然对孩子这麽关心,而且真要反应激烈的也应该是乔叔才对。 展坤抓住展苏 分卷阅读192 帆给他揉胸口的手,很是痛苦地自语:“我犯了个大错,大错啊……” “爸?” 这边,乔作行很焦急地问:“苏帆,你哥有没说孩子多大了?” 展苏帆摇摇头:“哥从不在我面前提孩子的事,不过海中哥应该知道。海中哥不是跟哥他们一起去的浦河吗?”说完,展苏帆神色一震,说:“他们好像在坤行上学,我见过他们穿著坤行初中部的校服。” “坤行?!初中?!”展坤瞬间回神,乔作行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展苏帆赶紧拦下,说:“乔叔,你这麽去问,哥跟邵北哥肯定会知道。哥跟邵北哥一直不说绝对有原因,现在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咱们都不清楚,还是先从海中哥那边问问孩子的情况再说吧。” 接著,展苏帆又看向父亲:“爸,你以前见过那两个孩子?”他爸的行为今天太反常了。 展坤很懊悔,很懊悔,很自责,很自责地哑声说:“昨天把我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就是,那两个孩子。” “什麽?!”展苏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直接冲他老爸吼道:“那你刚才为什麽骗哥说你是被个中年男人救出来的!” 展坤也腾地站起来了,激动地对展苏帆吼道:“你叫我怎麽说!之前我还跟你哥说我的家产不是给‘别人’的孩子留的,现在你叫我说我是被那两个我一直都不屑孩子救的,你叫我怎麽说!你叫我怎麽说!” “阿坤!苏帆!你们都坐下!”把两人拉坐下来,心神同样慌乱的乔作行说:“等海中来了咱们先了解了解情况,然後一起商量商量该怎麽做。苏帆,这件事你一定得替我们保密,弄不好我们这辈子就得带著悔恨进棺材了。” 展苏帆心慌慌地猛点头:“乔叔,我会替你们保密。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跟我有很大的关系。现在不仅是顾溪那边了,还有孩子,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展坤和乔作行失神地点点头,饶是他们一辈子叱吒风云,这一刻,他们也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会被孩子讨厌、疏远的害怕,心里也第一次有了对过去的某件事的悔恨。 这边,一心都是孩子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到了等候区就看到两个孩子在顾溪的怀里都快睡著了,两人别提有多心疼了。两人快步走过去,展苏南横抱起了乐乐,乔邵北抱起了阳阳。 “爸?” 顾溪看向展苏南,展苏南了然地说:“没事,这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听不懂爸爸在说什麽,乐乐扭扭身体:“展爸爸,我自己走。”他现在都是初中生了,还让爸爸抱著很奇怪。阳阳也不让乔爸爸抱。两位心肝吓得现在都还没平复的爸爸哪里愿意放手,抱紧儿子,在他们的屁股上轻轻一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两人毫不吃力地说:“爸爸抱著你们。走,回家了。” 两个孩子不扭了,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任爸爸抱著了,爸爸的怀抱果然和”妈妈“的怀抱有差别,很安全,很安全。顾溪提著罗杰给阳阳乐乐的那袋子零食还有四个饭盒跟在展苏南的身边,又隐晦地问:“苏帆他们,吃早饭了吗?” “吃了。一会儿罗杰就过去检查,没问题的话今天就能出院,别担心了。” 顾溪点点头,看来老爷子没什麽大事,那他就放心了。 打开车门先把乐乐抱紧去,展苏南上了驾驶座。乔邵北抱著阳阳跟乐乐坐在一起,顾溪坐在副驾驶座。汽车开了,乔邵北把两个儿子都搂在怀里,阳阳和乐乐依偎著爸爸幸福地闭上眼睛。今天的事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爸爸和“妈妈”都在身边的幸福,幸福得他们昏昏欲睡。 汽车开出了医院,上了路。VIP住院部的一间病房里,有三个人趴在窗边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两个孩子上了车,看著两个孩子安静地窝在“爸爸”的怀里,看著展苏南把顾溪扶上副驾驶座,看著乔邵北关上门,看著汽车离开。看著那“一家人”之间的幸福与温馨,这三个人的眉心紧紧地拧著,尤其是两位老爷子,脸色煞白煞白的,比出了车祸还要白。 ※ 路上,阳阳和乐乐就睡著了。到了家,展苏南和乔邵北轻轻地把两个孩子抱下车。徐奶奶在汽车开进大门时就从屋里出来了。见两个孩子睡著了,徐奶奶抓著顾溪小声问:“阳阳怎麽样啊?” 顾溪扶著母亲进屋,说:“没事。阳阳昨天摔了一跤,摔伤了胳膊,骨头有条小裂缝。医生已经给打了石膏了,过一个月就好了。” “哎呀,这孩子,昨天回来咋不说呢。”徐奶奶一听心疼坏了。徐大爷在护工的搀扶下从客厅走了出来,听到了顾溪的话,也心疼地说:“这几天给阳阳多熬点骨头汤,补补。小孩子骨头脆,最容易碰伤了。” “我晚上给他们熬骨头汤喝。”顾溪把父母扶进客厅。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抱著孩子上楼了,安抚了父母後顾溪也上楼了。 到了阳阳和乐乐的房间,两个孩子正好被他们的爸爸盖上了被子。展苏南和乔少北给睡在下铺的两个儿子掖好被子後转身就看到了顾溪。阳阳已经睡沉了,在医院里罗杰给阳阳开了点补钙和止痛的药,在车上吃了止痛药的阳阳脸色比早上那会儿好一点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轻手轻脚地拉著顾溪一起出来,关上门,小声说:“让他们睡吧。” 顾溪道:“你们刮了胡子、换了衣服还是去医院吧,别把伯父一个人留在医院里。”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前一後抱住顾溪,乔邵北埋怨道:“孩子出了事,你怎麽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们?要不是苏帆正好看到了,你是不是准备瞒著我们?” “小河,阳阳和乐乐是我们的儿子,你怎麽还把我们当外人?”展苏南也很不满。 顾溪无奈地笑笑,说:“早上乐乐哭著跑过来说阳阳手臂疼,我也不知道阳阳伤得到底有多重。我想著你们应该就在医院,我先带孩子到医院去看看情况,再跟你们说。不然我也跟你们说不清楚阳阳伤得重不重。我没有要瞒著你们的意思,伯父昨天刚刚出了车祸,你们守了一晚上,我不想一大早的吓你们。别告诉我爸妈,就说阳阳是摔了一跤,老人家经不起吓。” “嗯。”展苏南吐了口闷气,抱紧顾溪,乔邵北的手臂也用力,他们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得知儿子昨天遇到了那麽危险的事。 “经过这次他们以後会小心的,别急了。”拍拍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手,早上急得都没戴表的顾溪抬起乔邵北的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我去包饺子,中午你们带点给伯父和苏帆他们吃。不管伯 分卷阅读193 父今天出不出院,你们都得过去。” 展苏南在顾溪的嘴上亲了一口,放开他:“看我爸的精神,今天肯定能出院。家里有厨师,你别忙了,中午让他们回家吃。我跟邵北换件衣服,洗洗脸,一会儿就过去。” “没事,馅儿都是现成的,我活点面就行了。”拉开乔邵北的手,顾溪推推他们:“你们去刮胡子、换衣服吧。” 在顾溪的腰上揉了揉,乔邵北说:“你也别累著。” “我自己会注意的。吃了午饭我就去休息。” 亲了口顾溪,乔邵北放开他。顾溪先下楼了。两人靠在门上深吸了几口气,然後下楼。这两天发生的事真是吓死他们了。 在客厅陪父母坐了会儿,休息了休息,顾溪就去厨房活面包饺子去了。乔邵北和展苏南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了件衬衣。两人从楼上下来,展苏南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展苏帆的,他接起电话和乔邵北一起走进客厅,坐下。 “苏帆?” “罗杰来过了?怎麽说。” “嗯。没事就好。” “可以了?那随便他吧。” “我和邵北一会儿直接过去。” “小河不放心,他去包饺子了,让我和邵北带回去给你们吃。嗯,你跟爸说一声,中午别让厨师做饭了。行,我们到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展苏南对徐奶奶和徐大爷说:“伯父伯母,我爸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弟在医院正在给他办理出院手续。中午我跟邵北回去一趟,阳阳和乐乐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睡个够,我俩下午就回来。” “你们忙你们的,家里有我呢。”徐奶奶一脸关心地说:“老人家出了车祸就算没大事也得注意。” “嗯。”展苏南点点头,心里的一角轻松了不少,虽然连著两天都发生了意外,但父亲和乔叔今天对两个孩子的关心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这样也好,父亲主动一点,他们今後也才好跟孩子开口。虽然这样想不对,但父亲昨天的那场车祸还是有好处的。 作家的话: 远溪:第j九十五章 罗杰也给展苏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展老爷子的心脏没有大问题,可以回家修养。听了罗杰的话展苏南也就更放心了。快中午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提著顾溪包好的三大盒饺子和一保温桶冬瓜海带汤开车回到乔宅。展苏帆和一人跑出来迎接他们,两人很是惊讶地问:“海中哥?你怎麽过来了?” 魏海中说:“老爷子今天出院,我当然得过来。我听苏帆说阳阳的胳膊受伤了,怎麽样?” “上臂有点骨裂,罗杰已经处理过了。等会儿跟你细说。”展苏南回道。 展苏帆从乔邵北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帆布袋子,乔邵北叮嘱:“里面是小河包的饺子,你拿到厨房让他们装盘,准备吃了。” “好。”展苏帆大步先走了。 和魏海中一起进了屋子,一进客厅,展苏南就蹙眉道:“爸,你怎麽不去屋里躺著?” 展老爷子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体会儿子话中的关心,只说:“累了我会去躺,你别瞎操心。” 怎麽是瞎操心了。算了,老爷子这两天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展苏南也不劝了,道:“小河包了饺子,刚出锅就带过来的,还热著呢,现在就去吃吧,免得一会儿凉了还得重新热,味道就没那麽好了。” 魏海中朝两位老爷子使了个眼色,笑著搓搓手,一脸奸馋相说:“小河的饺子那可是一绝,展叔、乔叔,你们一定要嚐嚐,绝对吃了以後还想吃。” 展坤和乔作行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马上站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各自的父亲去餐厅,对於父亲的接受两人很高兴。进了餐厅,厨房的佣人已经把饺子装盘了。桌上还有几个小碗,小碗里装著蘸料。 乔邵北拉开椅子扶父亲坐下,说:“这蘸料是小河自己配的,有辣的有不辣的,有放蒜的有没放蒜的,小河不知道你们爱吃什麽口味的,特别多调了几种口味。饺子是猪肉莲藕玉米馅儿和白菜鸡蛋粉条馅儿,他想著你们吃不了太油腻的,特别包了素菜馅儿的,也没用韭菜,说韭菜不好消化。” “啊,嗯。”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拿著筷子,不知道说什麽好,只能点头。 佣人又把一碗碗冬瓜海带汤摆在每个人的面前,展苏南道:“小河说光吃饺子会乾,还特地做了汤。” 两位老爷子脸上的表情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当然,他们的不自然并不是因为不喜欢。魏海中适时地出声:“小河做事就是细心。乔叔、展叔,吃吧。” “啊啊。”两位老爷子的筷子在盘子上停留了片刻,夹起饺子,在小碗里蘸了蘸,夹到嘴边。那边,展苏帆咬下一口饺子,然後朝兄长和乔邵北猛点头:“好吃好吃。” 展苏南把饺子在有辣椒的那个碗里蘸了蘸,丢进嘴里,说:“好吃就尽量吃完,别剩下。” “嗯嗯嗯。”展苏帆猛点头,偷瞄了父亲和乔叔一眼。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也没说好不好吃,不过两人的筷子倒是没有停。乔邵北这才发现一件事,问:“爸,妈呢?” 乔老爷子正在吃饺子,展苏帆代为回答道:“梅姨有个朋友的女儿今天出嫁,梅姨推不开,我爸这边没什麽事,她就跟我妈一起过去了。” 乔老爷子开口:“她们那群朋友的儿女最近扎堆结婚,跟赶集一样。我跟你展叔都不耐烦去,正好她们两人可以作伴。她们那些女人的事情不管她们。” 乔邵北点点头,表示明白,也不多问了,专心吃饺子。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提孩子的事,两位老爷子似乎有什麽心事,也只是闷头吃饺子,最後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得不出声提醒:“爸,别吃多了。”两位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吃多了,停下筷子。 “我去泡壶茶。”魏海中擦擦嘴,站起来走了。 展苏帆见其他人都没动筷子的意思了,把盘子里所剩不多的饺子全部拨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准备全部消灭。 餐厅的气氛有些沉闷,乔邵北站起来,扶住父亲:“爸,展叔,到客厅里走走吧,刚吃完饺子别坐著。” 乔作行扶著儿子的手站起来,展坤扶著大儿子伸过来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留下展苏帆,四人去客厅了。在他们走後,展苏帆抬起头,眼角带了一点水光。他慢慢地、慢慢地咀嚼嘴里的饺子,心里沉甸甸的。 魏海中泡了茶,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父亲在宽敞的客厅里走了半天後又扶著父亲到沙发前坐下。魏海中泡的是功夫茶,给几人 分卷阅读194 各倒了一小杯,摆到每个人的面前。展坤拿起小杯喝了一口,乔作行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展坤这时候开口问:“孩子……在哪儿上学啊?” 展苏南面色平静地回道:“坤行。阳阳乐乐老实,到别的学校我们不放心。” “哦。”心里虽然已经翻江倒海了,但展坤的神色却比刚才要冷静一些了。“苏帆说孩子的胳膊,是摔伤的,瀛海不比浦河那小地方,你们要多小心啊。” 展苏南道:“我们以後不会让他们单独出去了。”两个孩子从小独立,今天他们才陡然察觉到孩子不过才12岁,他们居然如此放心孩子单独出门,孩子出了事是他们的责任。 又喝了杯茶,展坤放下杯子,说:“本来今年过年,我跟作行是想让你们带顾溪和孩子们回来过年,大家彼此也该正式见见了。不过今天孩子出了事,我们商量了以後还是觉得等孩子的胳膊好了之後再见面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展坤当作没看到,继续说:“我们不是不想见孩子,也不是不欢迎顾溪。顾溪和孩子到瀛海也差不多有一年了,我们都没过问过,这大过年的让他们来,先不说我们,单就孩子肯定会不自在。孩子本来就受了伤,还让他们过一个不自在的年,不好。再来,我跟作行也得准备准备,第一次见面万一孩子对我们印象不好,那以後就麻烦了。我听海中说小河的大哥二哥今年过年全家都会到瀛海来,孩子肯定盼著呢,这突然让他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群没见过的老头老太太过年,太难为他们了。” 乔作行看向一脸惊讶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声音有点哑地说:“我们没当过爷爷,也不知道该怎麽跟孩子相处。之前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现在突然就让孩子来跟我们过年,我怕这个年过不好影响了孩子对我们、对你们的感情。今年咱们先各自把这个年过了,等过了年,我跟阿坤再慢慢跟孩子接触,给孩子一个适应的时间。年三十那天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在那边陪孩子过年吧。” 这一刻,乔邵北突然觉得父亲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的心在听到父亲的最後一句话後酸酸的。他道:“爸,我们已经跟孩子们说好了,年三十晚上我们回去陪他们吃饺子。展叔、爸,你们说的也确实有道理。那今年,还是让孩子们跟小河在那边过吧。” 展苏南盯著父亲和乔叔,认真地问:“爸,乔叔,你们是真心地打算接受小河和孩子了,还是,仅仅不想我和邵北为难。” 乔邵北的眉头紧了紧,等著父亲和展叔回答。 展坤看著两人毫不闪躲地说:“都有。” 乔作行深吸了口气,道:“家里越来越冷清了,我们也想家里能有孩子的声音。你们和顾溪……肯定是一辈子的事了,我们,也想一家人能热热闹闹,和和睦睦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松口而喜悦,相反,他们的心里闷闷的。让父亲和孩子见面不是大家坐下来吃顿饭就那麽简单的。 展坤看出了他们的为难,说:“我们想见孩子,但不著急,慢慢来,我们准备准备,你们也,准备准备。” 展苏南和乔邵北缓缓地点了下头。展坤接著说:“我这里没什麽事了,你们回去吧。今年家里来那麽多人,有你们忙的。” “那个……”乔作行舔舔嘴,“我听海中说,顾溪的身体,好像不大好。那个,家里最多的就是补品,你们带回去给顾溪、给他父母吃。” 展坤又道:“一会儿要有很多人过来看我,你们早点走吧,不然他们来了你们又得花精力应付。” 想想确实是。展老爷子出车祸那可不是小事,探望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展苏南和乔邵北可不想在那些人身上花时间。两人站起来:“那爸,乔叔(展叔),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们再过来。” “不用跑了,我这边没事。”展坤也站了起来。 展苏南坚持:“我们明天过来。” 展坤和乔作行也不勉强了,让两人到储藏间拿了一堆各种补品、保健品,他们送展苏南和乔邵北离开。在他们走後,展坤和乔作行转身往书房走,魏海中和终於吃完的展苏帆跟了过去。 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展坤直接问他没来得及问的事情。 “海中,顾溪的两个孩子,今年多大了。” 魏海中在展苏南和乔邵北来之前已经知道了两位老爷子看到了阳阳乐乐,也知道了阳阳和乐乐是展老爷子的救命恩人。两位老爷子的态度不用多说了,但魏海中却有些犹豫。 展坤心知他的顾虑,牙关紧了紧,说:“苏南说的没错。他们有他们要赎的罪,我们,也有我们要赎的罪。海中,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现在是我们两个老头子赎罪的时候了。” 乔作行紧紧握著双拳,哑声问:“海中,你告诉我,那两个孩子,是不是邵北的孩子?” 看著此刻强忍痛苦的两位老人,魏海中也心生不忍。考虑了良久,他开口:“阳阳和乐乐,是不是邵北的‘亲生’孩子,我不知道。但,苏南和邵北在见到孩子的第一眼後就非常肯定地说孩子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为什麽?!”两位老爷子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魏海中摇摇头,蹙眉道:“他们没告诉我原因,只说这件事关系到顾溪,以後我就知道了。但是有一点,阳阳和乐乐是2月13号的生日,下个月他们就满十二岁了。” “十二岁?” 两位老爷子外加展苏帆都开始算日子,算著算著书房里响起几声抽气声。 “十二岁?!” 对这三人的震惊魏海中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因为他也曾经历过。“听徐奶奶和徐大爷,也就是顾溪现在的父母讲,顾溪带著孩子到浦河的时候孩子才刚刚满月没多久。这十几年,顾溪一直是一个人带著孩子。徐家谁都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顾溪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展叔、乔叔,孩子的身份充满了谜团,只有顾溪、苏南和邵北知道。不过阳阳和乐乐很聪明,他们从不问妈妈是谁,也许他们也知道。” “这,这,这怎麽可能?”乔作行声音发颤地说:“孩子十二岁,十二岁了,跟邵北又那麽得像,可是,怎麽可能?”按时间推算,孩子就是那件事发生的那段时间有的! 展坤急切地说:“你把顾溪跟孩子在浦河的事情都跟我们说说。” 魏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後从他们怎麽发现顾溪在浦河,然後到了浦河见到顾溪,见到两个孩子的前後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还有展 分卷阅读195 苏帆听得别提有多愧疚了。展老爷子也明白了为什麽阳阳的手上会有茧子,这样来看那乐乐的手上也一定有茧子。两个孩子跟著顾溪吃了太多的苦,太多,他们原本就不该吃的苦。 听到一半,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已经是眼圈泛红了,展苏帆更是愧疚地抬不起头来。难怪哥始终不肯原谅他,难怪哥不让他去跟顾溪道歉,难怪邵北哥会说那样的话。如果两个孩子果真是邵北哥的亲儿子,那他就是死一万次都弥补不了。 “小河没有学习,没有身份,他只能带著儿子去摆摊。还好遇到了徐家的人,不然他们父子三个人的日子会更苦。” “可是……”乔作行眼圈通红地自语:“可是,孩子是,怎麽来的呢?如果孩子真是邵北的,那,那又怎麽会到顾溪身边?顾溪又为什麽不说,为什麽不来找……”说到这里,乔作行闭了嘴。为什麽不来找他们……在他们对顾溪做了那样的事之後顾溪还怎麽可能来找他们! “我真是老糊涂,老糊涂了!”乔作行拍打自己的脑袋,展苏帆和魏海中赶紧上去拦住他。展坤紧握著双拳悔恨不已地说:“老糊涂的人是我!顾溪和孩子回来後,我还跟苏南说那样的话,要是,要是让孩子知道了,我以後,还有什麽脸见他们。” 魏海中生怕两位老人的心脏受不住刺激,赶紧劝道:“展叔、乔叔,阳阳乐乐就跟顾溪一样,特别善良,他们一定会接受你们的。而且当年的事顾溪没有告诉孩子,他也不让苏南和邵北跟孩子提,他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影响到孩子跟苏南和邵北的感情。这件事也许没你们想得那麽糟。” “顾溪,没跟孩子,说?”展坤和乔作行怔怔地看向魏海中,不敢相信。 魏海中点点头,说:“苏南和邵北告诉我的。说小河不想孩子知道,让我不要在孩子的面前说漏嘴。” 展坤和乔作行的眼眶瞬间更湿润了,深深的悔恨淹没了他们,压得他们快要窒息了。魏海中的心窝也是阵阵抽痛,顾溪和孩子事是压在他们这些当事人心里一辈子的石头,尤其是策划了整件事情的两位老爷子有多悔恨自责就更别说了。 想到了什麽,魏海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差点忘了,我手机里还有阳阳乐乐去年过生日和过年时我给他们拍的照片呢。” “快让我看看!”两位老头子同时去抢魏海中的手机。 魏海中笑笑,说:“手机屏幕太小了,你们看不清楚,我放到电脑上给你们看。” “好好!” 两位心神不宁的老爷子赶紧站起来跟著魏海中来到书桌前。展苏帆帮忙打开电脑,找出数据线,魏海中在电脑开机後把自己的手机和电脑连接在一起,找到阳阳和乐乐的照片,点开。 远溪:第九十六章 趴在电脑屏幕前,戴著老花镜的展坤和乔作行屏住呼吸、贪婪地看著一张张照片。展苏帆站在两位老爷子的身後同样目不转睛地盯著电脑屏幕。魏海中在浦河用手机抓拍了许多阳阳乐乐还有顾溪的照片,没事的时候他就把照片翻出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魏海中详细地为每一张照片解说,让两位老爷子能更多的知道孩子以前的生活。 照片里,阳阳乐乐一人拿著一颗车厘子,舍不得地吃,小口小口咬著。两人把车厘子喂给爷爷奶奶,喂给爸爸。两人被展苏南和乔邵北抱在怀里,嘴里含著大大的草莓,脸上笑开。孩子举起的手背上有明显的冻疮,脸上也有。可是孩子的眼睛是那麽的清澈,那麽的纯真,充满了善良与朴实。照片一页页翻过,转眼间就到了孩子过生日的那天。孩子紧紧抱著那时候还是叔叔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眼里是感动的泪水。在被叔叔亲脸蛋的时候,孩子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还有对叔叔无法掩饰的喜欢。 骑著爸爸给他们买的自行车,孩子的笑容是那麽的灿烂,彷佛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紧紧挨著叔叔,脸上是第一次到饭店吃饭的惊喜与紧张。渐渐的,孩子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吃著一道道好吃的菜。生日蛋糕推出来了,孩子惊喜的叫声从照片里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站在生日蛋糕前一左一右地亲吻展爸爸的脸、亲吻乔爸爸的脸,抱著爸爸亲吻爸爸的脸。孩子的手里捧著蛋糕,脸上是因为极度的喜悦与激动而留下的红晕。孩子的嘴角沾著奶油,他们趴在展爸爸和乔爸爸的背上和爸爸们笑闹;他们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喂到爸爸的嘴里。照片里,乔邵北和展苏南眼含著明显的水光咬下孩子喂来的蛋糕,接受孩子主动送上的亲吻。他们把孩子高高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因为什麽事而对著孩子哈哈大笑。 而照片中,展苏南和乔邵北看向顾溪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愧疚与痛苦,顾溪看著他们的眼神则是礼貌的客气,透著淡淡的疏离。照片一页页的翻过,有三个人不停地擦眼睛。时间前进到了过年,孩子窝在两位“叔叔”的怀里看手机,和叔叔们一起聊天。孩子帮著端盘子、端菜、摆碗筷,在饭桌上给爷爷奶奶叔叔爸爸们夹菜,和叔叔爸爸们一起碰杯。那时的孩子,还只把展苏南和乔邵北当成是叔叔,不像今天他们看到的,孩子对那两人充满了依赖。 看著两个孩子的脸,看著两个孩子和乔邵北在一起的照片,乔作行的呼吸不稳。不需要去做亲子鉴定,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乔作行微颤颤地站起来脚步不稳地走到书架前找出一本相册。回到桌後坐下,他翻开相册,相册里是乔邵北儿时的照片。他拿出一张相片举到电脑屏幕旁,相片里乔邵北的脸和屏幕上两个孩子的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展苏帆瞪大了眼睛,就是魏海中都忍不住地再一次惊呼。每个人的心理都是满满的问号,孩子到底是怎麽来的?魏海中又翻过几张,照片里是顾溪和孩子的脸,孩子长得像乔邵北,可是眉眼间又有明显的属於顾溪的影子。 展坤盯著孩子的脸,说:“海中,你把你的这些照片给我们洗出来,洗两份。找个可靠的地方去洗,别让有心人看到了给孩子惹麻烦。” “好。” 接著展坤又道:“咱们在这边猜来猜去的也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弄到孩子的头发什麽的,查查他们的血缘。” 魏海中马上说:“苏南和邵北不会同意的。” 展坤道:“我没别的意思,不管这俩孩子是不是邵北的亲生儿子,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被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认他们当孙子了。只是 分卷阅读196 孩子的身份我们得弄清楚。万一真是我们的亲孙子呢?这十几年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让他们受了那麽多的苦,得想法子补偿啊,也得让你乔叔心理明白。这事不能糊里糊涂。” “海中……”乔作行抬头看向魏海中,眼角的皱纹一下子多了十几条,“如果,他们,真的是我的,亲孙子……我,我……” 魏海中的心里天人交战,老爷子此刻的心情就如他十三年前以及找到顾溪後的心情一样。他太清楚那有多麽折磨人了。矛盾了许久,魏海中哑声道:“展叔、乔叔,我帮你们去查阳阳和乐乐的血缘,但你们必须答应我冷静,而且在苏南和邵北开口之前,你们可以做到不过问。十三年前,我们伤害了无辜的顾溪,十三年後我们不能再伤害他,更不能伤害到孩子。” 两位老人猛点头,乔作行哽咽地说:“不管他们,的血缘,是什麽,我都会把他们当成是我的亲孙子。我,我要赎罪,赎罪。” 展坤紧紧握住乔作行的手,他也要赎罪。展苏帆低著头不吭声,他觉得他哥这回没把他打死简直是便宜了他。电话铃声在这种时刻显得特别刺耳,展苏帆擦了擦鼻子,连忙掏出手机接听。 “喂?” 在对方说了几句话後,展苏帆猛地看向父亲,神色异常激动地说:“好好,太好了。我现在在璧山这边,你直接送过来吧。嗯,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展苏帆欣喜地说:“爸,您要找的那条围巾他们找到了。他们还从事故现场的遗留物里找到了和那条围巾相似的手套和帽子,还有您的拐杖。一会儿就有人亲自送过来。”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听展苏帆这麽一说,展坤异常的激动,就连乔作行都激动起来了。魏海中在一旁提醒:“展叔,您瞒了苏南和邵北阳阳乐乐救了您的事,可别让他们看到啊。”展坤点点头,心理很难过很难过。 焦急地等了近一个小时,送东西的人终於到了。展苏帆出去拿东西,展坤和乔作行在楼上看著展苏帆跟对方说了几分钟话,然後拿著一个包回来了。两人立刻紧张地看向门的方向。很快,门开了。展苏帆一进来就打开包拿出里面的东西。 展坤和乔作行的心脏猛地揪紧,从展苏帆手上几乎是用抢的,把属於孩子的脏兮兮的围巾、帽子和手套拿了过来。 “怎麽少了一只手套和一顶帽子?”乔作行问。 展苏帆说:“这些是从医院和交警大队那边好不容易找到的。手套和帽子应该是在现场遗失了。当时太混乱,难免会不全。” 不过有这几样也已经很不错了。展坤和乔作行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不稳地抚摸腿上那条脏兮兮、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围巾。展坤的眼眶湿润润的,声音异常沙哑地说:“我记得,记得的。乐乐,把围巾折起来,放在我脑袋下,让我枕著……後来,他怕我冷,又让我枕在他的腿上,给我围上围巾……阳阳,给我戴了帽子……两个孩子,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披著……我都记著,一直记著……” “爸。”展苏帆搂住父亲,他想宽慰父亲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乔作行用力抚平皱巴巴的围巾,喘气粗重,眼前一直是孩子带著冻疮的小手和小脸。魏海中深吸了几口气,说:“阳阳和乐乐特别懂事,非常的孝顺。小河的身体不好,一到了冬天全身的骨头就痛,腰也因为常年的劳累而落下了毛病。阳阳和乐乐每天早上早早起床给爸爸和爷爷奶奶做早饭,中午和下午放了学都要帮小河摆摊,收了摊两个孩子才有时间写作业,可即便如此,他们每年都是全年级的第一名。” “小河的脾气好,他在徐家又是养子,有时候难免得吃亏。阳阳和乐乐还要保护爸爸不被人欺负。两个孩子很早熟,很独立,很聪明,小河把他们教育得很好。” “有人欺负他们?!”三个人立刻愤怒了,完全忘了他们才是欺负顾溪最厉害的那个人。 魏海中道:“事情都过去了,就是亲戚间的矛盾。苏南和邵北已经出面解决了。展叔、乔叔,阳阳和乐乐很聪明,但他们也很敏感,尤其在对待小河的这件事上,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们的爸爸,所以小河才不让他们知道当年发生了什麽事。你们和他们接触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这一点。” 展坤和乔邵北一脸的担心,万一让孩子知道了……何叫悔不当初,他们总算是明白了。可他们醒悟地太晚,太晚。 “海中,你说我们该怎麽做?”乔作行主意顿失。 魏海中蹙眉,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做。展坤紧紧握住围巾,说:“我们拖延了一个月,这个月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展苏帆艰难地开口:“爸,乔叔,你们,你们是不是该,先见见顾溪?” 展坤和乔作行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後两位老爷子愧疚地看著围巾,同时开口:“我们,哪来的脸面,去见他……” “没有脸面也得见啊。”展苏帆吸了吸鼻子,咬牙:“我已经,见过顾溪了。” “什麽?!”两位老爷子腾地站了起来,“什麽时候!” 展苏帆把那天他见顾溪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两人又同时吼:“那顾溪是什麽态度?!” 展苏帆心情不宁地说:“顾溪原谅了我。他说事情都过去了,说当年的事他和哥和邵北哥之间也有很多问题,反正,反正就是都过去了,他现在很幸福,也很高兴我祝福他们。” “那,那……”两位老爷子的心里浮上希望。 魏海中说:“当年的事小河肯定放下了,不然他也不会留下来。小河那边你们不用担心,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那边。” 是啊,孩子那边才是最棘手的。两位老爷子瞬间又紧张了。他们漠视了两个孩子十二年,而且在孩子回来後他们的态度更是异常糟糕,乔老爷子不禁有些埋怨了:“苏南和邵北为什麽不说呢,为什麽要一直瞒著我们呢。” 展苏帆很理解地说:“我哥和邵北哥他们心里还是有气吧。” 一句话,两位老爷子哑口无言。自己种下的苦果,他们今天是彻底嚐到了。 魏海中走过去握住两位老人的手:“展叔、乔叔,等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你们跟苏南和邵北,好好谈谈吧。”两人点点头,看著围巾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他们错了,真的错了,他们该怎麽办?怎麽办…… ※ 展苏南和乔邵北回到家不仅带回了三个空饭盒和一个空保温桶,还带回了一大堆补品。什麽人参、燕窝、鹿茸……看得顾溪以为 分卷阅读197 他们去打劫商场了。储藏室里,顾溪看著地上的一堆堆盒子发愁,这要吃到何年何月。一人从後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说:“这些都是我爸跟展叔让我们拿回来的。他们说你身体不好,伯父伯母的身体也不好,拿回来给你们补身体。” “啊?!”顾溪转身,震惊极了,结结巴巴地说:“伯父,刚出院,怎麽不留下,给他补补?” 乔邵北轻啄了一下顾溪的唇,笑著说:“家里不缺这些。知道孩子出了事,他们都挺担心的。” 顾溪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激动,他压根没敢去想两家的老人会对他有所改观。乔邵北又亲了顾溪一口,说:“展叔这次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可能因此看开了很多事。小河,我和苏南不勉强你接受他们,告诉你这些仅仅是让你不要担心,没有人会再阻止我们在一起。如果他们愿意真心地接受你,我们会带你和孩子回去跟他们吃顿饭;如果他们并不是真心地接受,那今後我们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再见他们、受他们的委屈。小河,我和苏南只要我们一家人幸福就够了,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顾溪的嘴唇动了动,混乱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之後他复又开口:“我没有什麽勉强的,老人家始终是老人家,本来我们之间的事就很难让人接受。你和苏南也不要总怕我受委屈,我一个大男人,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阳阳和乐乐那边,跟他们好好说他们会接受的。” 点住顾溪的唇,乔邵北笑笑:“哪怕不为你,我和苏南也要为阳阳和乐乐考虑,没有人能让我们的儿子受委屈,哪怕是我们的家人。小河,答应我,不因为那几位老人家的态度而烦恼。” 顾溪笑了,握住乔邵北的手:“我没什麽烦恼。”唯一的烦恼就是肚子一直没消息。 乔邵北放心了,他们不会勉强父母接受顾溪和孩子,同样也不会勉强顾溪和孩子接受他们的父母。他们也不觉得被夹在中间有多痛苦,有的事可以妥协让步,有的事他们宁愿夹在中间。 展苏南和乔邵北对这件事考虑了很多,但顾溪却想得很简单。老人家接受他做的饭,接受了他包的饺子。老人家们已经努力迈出了一步,他也要努力迈出去。过程也许会很艰难,但他们毕竟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父母,也许今後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关系亲密,不过只要能有来有往,他就很满足了。 看到顾溪眼里希望的光彩,乔邵北忍不住拥紧他,低头吻住。他的顾溪,他的小河,十几年过去了,在经历了那麽多痛苦与磨难後,他的小河仍是那麽的清澈、那麽的乾净,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小河……”沙哑的声音带著某种恳求。 “等,晚上……” “我等不及了。” “孩子们,在呢。” “……” 放开顾溪,乔邵北痛苦地压下欲望,是啊,他现在是当爸爸的人,可不能随便乱发情。顾溪抿嘴笑了笑,转过身开始整理一盒盒的补品,心里的一角松了口气。 远溪:第九十七章 “展爸爸、乔爸爸,我自己吃,你们不用喂我。” “你右手不方便,爸爸喂你。” “我还有左手,爸,我自己吃。” 饭桌旁,顾溪嘴角含笑地看著正在就吃饭问题而“争执”的父子三人。阳阳和乐乐睡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起来。阳阳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因为胳膊痛,相比乐乐的脸色,他的脸色仍显苍白。顾溪熬了骨头汤,展苏南和乔邵北特别吩咐佣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给两个孩子补身体、压惊。 阳阳的右手不能动,吃饭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自然是忙著忙著喂他吃。不过今天被爸爸从医院抱出来已经很害羞的阳阳现在说什麽也不让爸爸喂了。他和乐乐可是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自己吃饭了,这麽大还让爸爸喂饭吃,被同学们知道了绝对会笑话他。 “宝贝儿,你的手不能动,爸爸喂你吃饭很正常,来,张嘴。”展苏南舀了一勺汤喂到阳阳嘴边。阳阳的整张小脸通红,他张嘴含下,马上抗议:“爸,我不是宝贝儿,你别这麽叫我了。我自己可以吃,我左手会用筷子。”说完,阳阳求救地看向爸爸,被展爸爸和乔爸爸疼是很幸福,但是,他是大孩子了。 乔邵北把阳阳的脸扳过来,无视孩子的羞赧,又喂上一勺饭:“好,爸爸不叫你宝贝儿了,不过在你的胳膊好之前,爸爸要喂你吃饭。” “展爸爸、乔爸爸,我自己来。”阳阳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鲁莽地伤了胳膊。 乐乐在一旁很过分地哈哈大笑,徐奶奶和徐大爷也笑了。顾溪开口:“苏南、邵北,让阳阳自己吃吧,吃不来的你们再喂他。” 一听爸爸替自己说话了,阳阳赶紧拿起自己的筷子重重点头:“展爸爸、乔爸爸,我自己吃自己吃。”说罢,他用左手拿好筷子,稳稳地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边嚼边说:“我左手会用筷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这下子还真愣住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你还会左手用筷子?” 阳阳点头,乐乐笑著回答道:“我和哥哥都会用左手拿筷子。”接著他就把筷子换到了左手上,然後有模有样地夹了一根豆角吃进嘴里。 阳阳接著说:“书上说左手训练右脑,右手训练左脑,我和乐乐练习过很长时间双手拿筷子。所以展爸爸、乔爸爸,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一下子被自豪和骄傲填满了,要知道他们都不会左手用筷子嘞。就见阳阳拿著筷子夹这个夹那个,很是熟练。乐乐也不换手了,陪著哥哥用左手。徐奶奶对满脸惊讶的展苏南和乔邵北说:“他们有两年除了写字以外做什麽都用左手,说要锻炼右脑,我们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有用,当然有用,不然我儿子怎麽会这麽聪明。”展苏南很不谦虚地说,然後凑过去就亲了阳阳一口,阳阳嘴里的汤差点呛到自己。亲了阳阳,也不能忘了乐乐,乔邵北直接站起来走到乐乐身边弯身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对脸颊红红的两人说:“儿子,为了奖励你们勇敢救人的这件事,爸爸们决定过年之後带你们去看大海。” 阳阳和乐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乔邵北很自然地搂住同样惊讶的顾溪,对徐奶奶和徐大爷说:“伯父伯母,我和苏南想带小河和孩子们到海边去玩几天,到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奶奶就马上说:“你们去你们去,不用管我们两个。忙了一年了,你们也该带小河和孩子出去放松放松。” 展苏南和乔邵北很感激徐奶奶的理解,乔 分卷阅读198 邵北道:“我们打算初六走,十四回来,十五咱们在家过节。我们已经跟护工说了,我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们就在家住著,照顾您和伯父。” “不用不用。”徐奶奶连连摇手,“你大爷的身体好了很多了,我能照顾得了他。你们也别赶著回来跟我们过节,你们好好玩。” 展苏南插话:“十五还是要在家过,阳阳乐乐他们十七也要开学了,也该回来了。护工那边我们已经说好了,有她们在,我们出去也放心。” “伯父伯母,这事就这麽定了。我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就交给你们了。”乔邵北拍板了,徐奶奶和徐大爷很感动地接受了他们的安排,心里则有些惭愧。 去海边玩的事,顾溪事先也不知道,不过见乔邵北和展苏南还有孩子们的兴致都很高,他在餐桌上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要出去玩了,尤其是要去看大海了,阳阳和乐乐别提多兴奋了,连带著阳阳都不觉得自己的胳膊痛了。吃了饭,阳阳和乐乐躲回房间不知道做什麽去了,徐奶奶悄悄把顾溪喊到了房间里,有话跟他说。 “妈?怎麽了?” 见母亲的脸上有著为难,顾溪担心地唤道。徐奶奶握著顾溪的手,低声说:“小河啊,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这次趁著你大哥二哥来,我们就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妈?”顾溪的心瞬间紧了一下,急忙问:“怎麽好好的要回去了?是不是哪里不舒心了?” 一听顾溪误会了,徐奶奶拍了拍顾溪的手,说:“不是不是,我跟你爸在这里住得很好。苏南和邵北虽然嘴里喊著我们伯父伯母,可却是真心把我们当长辈对待,我跟你爸都特别喜欢他们。他们两人对你好,对阳阳乐乐好,我跟你爸就放心了。只是小河啊,本来照顾我们应该是你大哥二哥的责任,现在你不仅担了这个责任,还让苏南和邵北也担下了这个责任。一年了,我跟你爸心里都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们。” 顾溪握紧了母亲的手,心里滑过酸涩。徐奶奶吐了口气,也有些失落地说:“我跟你爸知道你的孝顺,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了,你跟苏南邵北生活在一起,你不能不考虑他们。咱们一大家子已经麻烦他们两个人太多了。你大哥、二哥、怀志、蔓蔓,哪个没让他们操心?你爸要不是因为有他们也许早就……”徐奶奶摇了摇头,“不能再麻烦他们了。你爸的身体除了腿脚还有点不利索之外,没啥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自从我们来了之後,苏南和邵北几乎都在这边,很少跟他们的父母在一起,这样下去对你们不好,时间长了他们的父母心里肯定会有意见。小河啊,你现在的日子来得不易,爸妈帮不了你什麽,但不能再给你拖後腿。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可以,但长年累月地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顾溪说不出挽留的话,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让爸妈离开他身边,虽然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他发过誓要孝顺爸妈一辈子。可是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义务替他孝顺父母,但他也做不到就这样让爸妈回去。在他最难的时候,爸妈无私地收留了他,十几年来一句怨言都没有地照顾他和孩子。现在他的生活好了,却要丢开爸妈,他做不到。 徐奶奶慈爱地摸了摸顾溪的头,没有任何介意地说:“我跟你爸本来就是农村里的老头老太太,要不是沾了你的光,我们哪能来瀛海,还能在这里住上一年,更别说是住在别墅里。回去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呢。今後你想我们了,就带著阳阳乐乐回去看看。蔓蔓在瀛海,你们叔侄两人能彼此照应著,我跟你爸回去也放心。” 顾溪紧了紧牙关,抱住母亲,双臂用力:“妈……对不起……” “傻孩子,这有啥对不起的。”徐奶奶压下心里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涌上的伤感,抱紧顾溪,“你和孩子的生活安定下来了,我跟你爸也就没啥牵挂了。小河啊,你要多心疼心疼自己,别什麽苦都一个人往肚子里咽。苏南和邵北家里那边,你也别勉强自己。你勉强了自己,阳阳和乐乐就得跟著受委屈。你不说,妈心里也清楚,最坏也不过是往後不来往,你只要跟苏南和邵北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他们把你找了回来,要是还让你因为这种事受委屈,妈也不会把你和孩子交给他们。” 顾溪痛苦地拧了拧眉,哑声说:“妈,这件事你先别跟大哥二哥提,你让我想想。我不会为难苏南和邵北,但,我不能让你跟爸就这麽回去。” 徐奶奶拍了拍顾溪的後背,从他怀里退出来,道:“我们老两口出来的也够久了,也该回去了。小河,这事我跟你爸已经商量好了,过完年就跟你大哥二哥他们回去。”见顾溪很是难过,徐奶奶笑了,说:“你就当跟蔓蔓一样,考大学考出来了。” 顾溪还是那句话:“妈,你让我再想想。” 徐奶奶不说什麽了,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已经决定好了。 和母亲从房间里出来,顾溪就上了楼。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客厅里陪徐大爷聊天、看电视,见徐奶奶一个人过来了,展苏南问:“小河呢?” 徐奶奶坐下,面色很正常地说:“他上楼了,说一会儿下来。” “哦。”两人没多想,继续和徐大爷聊天。徐大爷在顾溪和护工的精心照顾下,只有腿还有中风的迹象,说话几乎和从前一样了,就是得慢点。见他们聊得挺开心,徐奶奶忽略心里的那一点点伤感,拿过自己的小篮子,专心剪窗花。 房间里,顾溪一个人坐在桌子前,蹙眉沉思。徐奶奶和徐大爷不仅给了他从未体会过的父爱母爱,更给了那时的他坚持下去的勇气。那时的他带著阳阳和乐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的出手相助远比雪中送炭珍贵百倍。他永远都忘不了当他敲开母亲的家门时,母亲的眼里对还是陌生人的他的心疼。後来爸妈帮著他照顾阳阳乐乐,让他得以安心地出去摆摊,让阳阳和乐乐免於风吹日晒,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偿还不了。就这麽,让爸妈回去吗? 顾溪为难地搓了搓脸。大哥和大嫂工作忙,而二哥那边,他从未想过把父母交给二哥和二嫂照顾。哪怕现在二嫂改变了不少,他也不放心。父亲大病了一场,虽说现在没什麽大碍了,但难保今後不会再出事,到时候他不在身边,大哥他们能处理好吗?这十几年,他习惯了爸妈在他的身边,习惯了有爸妈的“家”,爸妈对他的意义和苏南、邵北完全不同。母亲的话有道理,可是,一想到爸妈要回去,他的心里就空落落的、慌慌的。 静坐了许 分卷阅读199 久,顾溪拉开抽屉,找出展苏南和乔邵北给他的银行卡,然後起身拿过自己的包,把银行卡放了进去。深吸了好几口气,对著镜子让自己的脸上没有半点异样,顾溪开门出去。走到楼梯口,他就听到了客厅里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笑声,还有父母的说话声,顾溪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刚的决定。 晚上睡觉的时候乔邵北随口问顾溪徐奶奶找他有什麽事,顾溪只道母亲找他说过年的事,乔邵北和展苏南不疑有他的相信了。深夜,顾溪听著身边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双眼毫无困意地看著天花板。十二年前的往事不知为何又一一浮现在了眼前——倾盆大雨中,浑身湿透的他躲在屋檐下,然後他看到雨幕中母亲撑著一把伞来找他,说他没带伞,怕他回不去。那天,母亲的衣服也几乎湿透了,回到家时,刚刚半岁的阳阳和乐乐正在床上酣睡,父亲给他拿毛巾、倒热水——紧紧闭了下眼睛,顾溪无声地大口吸气,不能,不能就这麽让爸妈回去。 ※ 几乎一夜没睡,起床的时候顾溪的脸色很糟糕,而且咳嗽了起来,看得展苏南和乔邵北直皱眉。记得安吉拉的交代,想著顾溪的老毛病又犯了,两人强制顾溪在床上休息。展苏南去给顾溪端早餐,乔邵北去给顾溪熬雪梨川北。自从顾溪决定为展苏南生孩子之後他就不再用任何药物了,哪怕身体不舒服他也绝不吃药。也知道自己不能生病,顾溪安静地半躺在床上休息。双手放在肚子上,顾溪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还在想昨晚的事。 外头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顾溪回过神来,有人来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往外一看,他马上走到衣柜前换衣服,魏海中夫妇来了。 远溪:第九十八章 “魏叔叔,倪阿姨。” “阳阳,胳膊好点没有?” “好多了。” “伯父伯母,早上好。” “好好。” 提著大包小包,魏海中和已经怀孕七个多个月的倪红雁走进别墅。展苏南上前帮魏海中拿过他手上的东西,乐乐很懂事地扶著倪阿姨在沙发上坐下。乔邵北从厨房里出来了,魏海中笑著解释他们两人前来的目的:“阳阳的胳膊受了伤,我跟你嫂子过来看看,顺便给孩子们带点吃的。我可是听说阳阳和乐乐被你们禁足了。” 阳阳和乐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人搂住一个孩子坐下,说:“出了那麽大的事他们也不说,还想瞒过去,当然得惩罚。” 倪红雁笑道:“阳阳和乐乐做的是好事,你们应该奖励才对,怎麽能惩罚。”说完,她打开和魏海中带来的一个个袋子和盒子,说:“阳阳乐乐,你们做得很好,叔叔阿姨很为你们骄傲。魏叔叔给你们买了好多瀛海特色小吃,过来吃。” 展苏南和乔邵北放开儿子,推推他们,脸上带著宠溺的笑。魏海中买了驴打滚、茶汤、咸酥饼等好几样小吃,还特地买了一大盒阳阳乐乐爱吃的车厘子等水果。虽然已经吃了早饭,不过看到这些小吃,阳阳和乐乐还是忍不住咽了口水。 把小吃一一摆在阳阳和乐乐的面前,魏海中抬头四下看看:“小河呢?”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立刻变了变,阳阳和乐乐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徐奶奶和徐大爷无声地叹了口气。展苏南回道:“小河今天有点不舒服,在楼上。” “怎麽了?”魏海中和倪红雁一听脸上也没了笑容。 展苏南道:“他今早起来咳嗽,脸色也不好,我们没让他下楼。” 魏海中和倪红雁心里明白了,该是顾溪的老毛病犯了,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许多。这时,一人走了进来,笑著打招呼:“海中哥、嫂子。” “小河?!” “爸爸。” “你怎麽起来了?” 魏海中站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朝两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顾溪走过去坐下,很羡慕地看了眼倪红雁高高隆起的腹部,然後颇为责怪地说:“海中哥,天这麽冷你还带著嫂子出门。” 倪红雁担心地看著脸色略显苍白的顾溪说:“自从怀了孕之後我就超级怕热,现在终於凉快下来了。小河,身子不舒服你就上楼歇著去,别特地下来招呼我们。” 徐奶奶忍不住劝道:“小河,你上去歇著吧。” 展苏南给顾溪端了一杯水,顾溪喝了两口水,说:“我没事,累了我就上去歇著。”接著他就转移话题:“红雁姐,过年你和海中哥在瀛海还是回老家?” 看出顾溪不想回房间歇著,乔邵北起身去了厨房。展苏南拿起一碗魏海中带来的茶汤,递给顾溪:“海中哥带来的,要不要喝点?” “好。”顾溪放下水杯,接过。 在顾溪喝下一勺茶汤後,倪红雁才回道:“我跟海中过年就在瀛海过了,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父母他们会过来。” “什麽时候休产假?” “还早,我不想那麽早请假,反正现在也不觉得太吃力,孩子很给面子,我每天能吃能睡的,也不像有的人那样总觉得累。” 顾溪笑了,笑容里带著羡慕与渴望。展苏南忍不住当著众人的面搂了下顾溪。佣人把洗好的车厘子端了上来,倪红雁道:“小河,你多吃点,这东西补血。” “爸,你吃。”阳阳和乐乐立马各拿起一颗车厘子喂到爸爸的嘴边。 “谢谢。”顾溪含笑地吃下。 魏海中抽出几张纸巾摆在顾溪、阳阳乐乐还有展苏南的面前,意思是让他们吐果核。展苏南用手去接顾溪要吐出来的果核,顾溪很不好意思地避开,吐在了纸巾上。 乔邵北回来了,手上端著一个碗。他把碗放在顾溪的面前,说:“小河,雪梨川北,你吃了。” “好。” 压下咳嗽,顾溪把茶汤喝完之後,开始吃雪梨。乐乐拿起一颗车厘子喂到乔爸爸嘴边,乔邵北很高兴地吃下了,还故意咬了一口乐乐的手指头,引来乐乐带笑的轻呼。右手打著石膏,绑著绷带的阳阳窝在展爸爸的怀里吃车厘子、吃点心,展苏南给他擦嘴。看著父子五人相处的场景,魏海中的眼眸深沉。 顾溪对倪红雁肚子里的孩子特别的关心,问这问那。他没有产检过,当倪红雁讲述孩子每个月产检出现的不同变化时,顾溪听得特别的认真,殊不知他的认真看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里是多麽的痛苦。阳阳和乐乐低头吃东西,心里则在想他们在爸爸的肚子里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变化著,阳阳忍不住好奇地问:“阿姨,你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分卷阅读200 倪红雁笑著说:“阿姨没有问,阿姨想等到最後一刻自己来揭晓。” “阿姨,宝宝什麽时候出生?”乐乐问。 倪红雁摸摸肚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 “啊,那不是很快了吗?” “是啊。” 阳阳和乐乐强忍住看爸爸的欲望,如果爸爸有了弟弟或妹妹,那肚子是不是也会像倪阿姨的这麽大? 阳阳抓住展爸爸的手,问:“倪阿姨,你的肚子还会再大吗?” 倪红雁点点头:“会啊。他现在只有七个月大,等到出生的时候还会再大一点。” “啊!” 阳阳低呼,乐乐瞪大了眼睛。生怕两个孩子露了馅,展苏南和乔邵北抓过两颗车厘子就喂到孩子嘴里:“等倪阿姨生宝宝的时候,爸爸会带你们到医院去看的。” 也察觉到自己可能会露馅,阳阳和乐乐只是点点头,不敢再问有关宝宝的事情了。 有心事的顾溪没察觉到异样,有目的的倪红雁和魏海中则从四个人的反应里察觉到了他们的一点点紧张。魏海中盯著桌上的那几张有著果核的纸巾,还有阳阳乐乐、展苏南、乔邵北以及顾溪用过的一次性勺子,心里同样紧张不已。 顾溪没什麽胃口,吃了雪梨他就住嘴了。魏海中主动把顾溪的碗收到了厨房,连同顾溪喝完的那碗茶汤。说了会儿话,顾溪咳嗽的有点厉害了,众人都让他上楼休息,顾溪也不勉强了,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陪同下上了楼。 阳阳和乐乐看著爸爸离开,脸上是难过。倪红雁摸摸他们的小脸,安慰道:“爸爸的身体会好的,不要担心。”两个孩子缓缓地点点头,也没胃口吃东西了。电视里的新闻又在播报那场特大交通事故了,生怕一会儿展爸爸和乔爸爸下来看到後又打他们的屁股,乐乐手快地按下遥控器换台。见孩子一句都不提救人的事,魏海中和倪红雁忍不住抱了抱他们。 徐奶奶在一旁摇头叹气:“你说这人是咋想的?就因为老婆要跟他离婚,他就要开车去撞人。那可是油罐车啊,要不是那司机最後又後悔了,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现在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值得吗?” 徐大爷道:“那司机的媳妇也成问题,明知道男人在开车还在电话里跟他吵架要离婚。要我说这女的也得负责。” “对。这就是人祸。”魏海中加入了讨论,“现在各部门还在核查伤亡人数,之後的追究责任我看这女的跑不掉,就算法律没法制裁她,也有道德的谴责。” 客厅里的人讨论起了这场交通事故,阳阳和乐乐对此保持了沉默,对於这种成人世界里的恩怨情仇,他们不懂。 卧室里,展苏南看著温度计眉心紧拧,37度4,有点低烧。他再一次劝道:“小河,吃药吧。” 顾溪摇摇头:“睡一觉就好了。你们下去吧,我没事。” 乔邵北握住顾溪略显温热的手,问:“小河,是不是有什麽事了?昨晚我就觉得你心里有事,什麽事还不能跟我们说?” 顾溪淡淡一笑,还是摇头:“真没事。你们快下去吧,别让海中哥和红雁姐在下面等著。我睡一觉就好了。” 展苏南沉声道:“小河,我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要你强撑著。你睡吧,如果睡起来情况还不好你必须吃药,没得商量。” 展苏南发话了,乔邵北也就不避讳了,跟著说:“孩子再重要也没有你的身体来的重要。” 顾溪无奈地朝两人笑笑:“我真没事。你们下去吧,我睡一会儿。” 展苏南打开床头的加湿器,顾溪的气管不管,冬天太乾燥会引发咳嗽,为此卧室和楼下都有加湿器。乔邵北给顾溪掖好被子,顾溪也不撑著了,闭了眼睛让自己睡著。他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他生病。右手摸上左手腕的那一瞬间,顾溪又拿开手,他不敢检查。让自己的思绪放空,渐渐的,顾溪的意识开始飘远,直到他陷入黑暗。 顾溪睡著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才离开了卧室下楼。魏海中和倪红雁跟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要走了,顾溪病了,他们一直呆著也不合适。送走了两人,展苏南和乔邵北又亲自盯著阳阳吃了药,接著展苏南给父亲去了一个电话,本来他和乔邵北今天要过去,但顾溪病了,孩子又伤著,两人今天肯定是过不去了。不过老爷子对两人不能过去的事并不在乎,在电话里叮嘱他们照顾好顾溪和儿子就略显匆促地挂了电话。 徐大爷和徐奶奶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徐奶奶多少也明白顾溪的生病和昨晚的那件事有关。想到顾溪的身体不好,又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忙上忙下、忙里忙完,两人更加决定要回浦河,不再给他们添麻烦。 开车出了展乔的别墅,倪红雁一脸紧张地问魏海中:“你都拿到了?” “拿到了。”魏海中开车的手心里全是汗,“正好苏南和邵北送小河上楼,不然还真有点困难。” 倪红雁担心地又问:“这麽做真的好吗?苏南和邵北一直不对老爷子提阳阳乐乐的事就是不想老爷子知道。你这麽做等於背叛了他们的信任。” 魏海中的眉心拧成了“川”字,他又何尝不矛盾。一边是相当於自己亲人的兄弟;一边又同样是亲如父亲的长辈,不管他选择哪边都会让另一边伤心。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後,魏海中哑声说:“阳阳和乐乐是苏南和邵北今後总要面对的一件事,这件事对老爷子来说也是一样,谁也迈不过去。但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会再让小河和孩子们受到伤害。等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我会亲自向苏南和邵北负荆请罪。” 倪红雁抬手揉开魏海中的眉心,说:“不管你要怎麽做,我都支持你。事情到了这一步,老爷子也不会、也不敢再伤害小河了。只是今天看到小河,我心里特别难受。如果不是老爷子当年走错这一步,他的身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苏南说的那样,他们有他们的罪要赎,老爷子有老爷子的罪要偿。” “还有我。”魏海中刚被揉开的眉心又拧紧了。倪红雁握住魏海中的手:“我和你一起承担。” “谢谢你,红雁。”魏海中握紧妻子的手,做好了承受可能会到来的风暴的准备。 汽车向瀛海最权威的DNA检测中心驶去,一个多小时後,几份没有署名,只有编号的DNA样本被送进了检验室。一切的检查都是在秘密中进行,老爷子早在前一天就已经找人安排好了。没有人过问样品来自於谁,检查的结果甚至不会出现在检验中心的档案中。五天后,亲子鉴定的报告就会出来,当魏海中打电话告诉 分卷阅读201 老爷子他已经把样品送过来後,两位老爷子坐立难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接下来的这五天,他们将在煎熬与期盼中度过。 顾溪的身体不舒服,老人孩子们一下子就都没精神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更是。中午几个没胃口的人随便吃了点面条。老人孩子们去午睡,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回了房。他们睡不著,但顾溪病了,他们只想陪在他身边。床上,顾溪睡得很沉,脸色比早上起床那会儿看上去有了点红润。顾溪的身体是两人心中永远的痛,守在床边,两人静静地凝视顾溪的睡颜,为自己定下了来年的目标——把顾溪养胖、让顾溪的头发恢复以往的乌黑、让顾溪的脸上不再有沧桑。 而对於孩子的事,身为直接当事人的展苏南其实并不是那麽渴望。如果不是安吉拉说的那些原因,他根本不会让顾溪再怀孕。他不敢想,以顾溪目前的身体状况如何能受得了怀孕的辛苦。怀孕的倪红雁在魏海中的呵护下脸上充满了即将为人母的幸福,一想到顾溪怀孕时正经历著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窝就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展苏南两手握在一起,杵在床上支著下巴。突然,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他直起身体拍了拍乔邵北,指指门口。乔邵北起身和他一起出去。 关上卧室的门,展苏南压低声音,带著点激动地说:“邵北,带上儿子,咱们给小河买新年礼物去。” “新年礼物?”乔邵北眯了眯眼睛,“你想到什麽了?” 展苏南举起左手,很不雅地朝乔邵北竖起中指,乔邵北先是一愣,然後咧了嘴,给了展苏南一拳,心情大好地说:“我粗心了。走,买礼物去。” “我去叫儿子,你下去热车。” “OK.” 开门又看了眼顾溪,乔邵北关上门兴匆匆地跑了,展苏南快速上楼去叫午睡中的儿子。他们真是粗心,竟然忘了这麽重要的一份礼物。 睡得迷迷糊糊的阳阳和乐乐直到被爸爸拖上车都还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乐乐在乔爸爸的怀里蹭蹭脑袋,问:“爸,要去给爸爸买什麽呀?” “呵呵,你们跟展爸爸和乔爸爸去给爸爸挑戒指去。” “戒指?”阳阳和乐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亲了儿子一口,乔邵北祈求:“儿子,你们得帮爸爸呀。” “嗯?”啥意思? 作家的话: 有几篇过度章节,为了避免你们跟我哀嚎,今天更两篇。 远溪:第九十九章 出了一身的汗,顾溪醒了。房间里很湿润,具有定时功能的加湿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了。顾溪坐了起来,拿过床头的闹钟,都下午四点多了。这一觉他睡得够久的。在床上坐了会儿,顾溪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乾爽的衣服。走出房间,整个别墅里显得静悄悄的。脚步尤虚地下了楼,奇怪的是楼下也没什麽声音,顾溪去了客厅,客厅里没人。去了厨房,佣人正在厨房准备晚餐,一问之下才知展苏南和乔邵北中午就带著孩子出门了,爸妈在房间里。 顾溪去了爸妈的房间,敲开门,就见父亲正坐在床上自己跟自己下象棋,母亲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看到顾溪,徐大爷就急忙问:“小河,身体好点没有?” 徐奶奶擦著手上的水,也担心地说:“家里没啥事,你多躺一会儿。” 顾溪关了门,走进屋:“我没事了,睡了一觉,出了汗,现在感觉好多了。妈,苏南和邵北带著阳阳乐乐出去了?” 徐奶奶回道:“啊,睡午觉的时候他们还在来著,我跟你爸起来就听婶子说他们出去了。” “这样啊。”顾溪在床边坐下,看著父母,他的心里再次浮上愧疚。压下这股情绪,他淡笑地说:“爸、妈,蔓蔓和庄子的事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定下来了。孙女婿头回正式见面,得有见面礼啊。” “哎呀,这我们还真没想到。”徐奶奶一听赶紧就要去拿钱,顾溪拦住母亲,“妈,你和爸的钱都在我那儿呢。红包我会提前包好,我跟蔓蔓说了,过年让她正式介绍庄子的身份,到时候你们把红包拿给庄子。” “好,好。”徐奶奶和徐大爷连连点头,有顾溪想著,他们都不用多操心。 见顾溪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徐大爷拍拍身边的位置,让顾溪坐过来,再次跟他说起了回去的事。昨晚老伴跟顾溪说了要回去的事,今天顾溪就病了,徐大爷很不放心。顾溪对他们一直有著报恩的心思,徐大爷想在回去前好好开导开导顾溪,让他不要总把那些所谓的恩情放在心上。顾溪是他们的儿子,父母照顾自己的儿子是应该的。他希望顾溪能放下这些负担,轻轻松松地跟展苏南和乔邵北过日子。 ※ 晚上快7点,乔邵北和展苏南才带著儿子回来了。四个人一进屋就看到了顾溪,四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责备:“小河(爸),你怎麽下来了?” “我没事了,躺著难受。”从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手上拿过他们脱下来的大衣,顾溪挂到衣架上,然後对四个人说:“快去吃饭吧。” 让儿子先去吃饭,展苏南和乔邵北把顾溪拉到一旁。“小河,你别硬撑著,上去歇著。” 顾溪无奈地拉下他们的手:“我真没事了。刚才一直在爸妈的屋里坐著,你们回来了我才出来的。快去吃饭吧。” “先给你量了体温。”展苏南抓著顾溪去客厅,乔邵北去拿体温计。 量过体温,顾溪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咳嗽也没有早上那会儿厉害了。乔邵北和展苏南这才算放下了心,和顾溪一起去餐厅用餐。徐大爷和徐奶奶晚上睡得早,已经提前吃了饭了。阳阳和乐乐很饿,一听爸爸的身体没事了,放下心的他们埋头吃饭。阳阳的右手不方便,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边吃饭一边照顾他。顾溪的胃口仍然不大好,他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馒头就放下了筷子。展苏南和乔邵北停下筷子看向他,顾溪笑著解释:“我下午起来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现在不是很饿。” “吃什麽了?”乔邵北怀疑,他很怕顾溪有事瞒著。 “煮了点面,还吃了海中哥带来的点心。”顾溪回答完就问:“你们干什麽去了?” 同样停下筷子的阳阳和乐乐马上又埋头吃饭去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则一脸神秘地说:“我们做秘密的事去了。”顾溪扬了扬眉,然後笑了。既然是秘密的事他就不问了。 顾溪不问,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有揭秘的意思。吃完了饭,两人先伺候了阳阳洗漱,然後就不管儿子们了,放任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去。徐大爷和徐奶奶也早早回屋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把 分卷阅读202 顾溪带回了屋,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到床上躺著去。顾溪也没有反抗,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趴在床上,由展苏南和乔邵北用热毛巾给他暖骨头,顾溪开口:“明天我想去饺子馆一趟。”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你身体刚好一点,外头很冷,加重了怎麽办?” “我去看一看就回来。马上要过年了,有些事得交代。”顾溪翻过身,握住两人的手:“我不会强撑。如果身体真的不允许我会在家里休息。”说完,他拉著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我比你们更希望自己的身体很健康。”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窝子一下子就软了。两人抱住顾溪,亲吻他:“小河……” “我听你们的,顺其自然,也会小心自己的身体。” “……明天我送你过去,然後接你回来。”展苏南妥协了。 顾溪回吻两人。吻没有变得很激烈,却格外缠绵。两人在顾溪的脖子上留下了淡淡的吻痕,顾溪在两人的唇上留下自己说不出口的心意。 没有定闹钟,第二天顾溪睡到自然醒才起了床。吃了早餐,乔邵北在家陪孩子,展苏南送顾溪去饺子馆。这几天因为孩子和自己的事,顾溪没有剁馅儿,展苏南和乔邵北也禁止顾溪剁馅儿,让他休息到他们度假回来之後。少了顾溪的饺子馅儿,饺子馆的生意多少会受点影响,不过问题也不是太大,大顺他们的手艺已经可以撑门面了。 到了饺子馆,顾溪没让展苏南进去。展苏南正好顺路到公司去一趟,顾溪看著他开车离开,转身进了饺子馆。老板来了,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高涨了许多。被大老板在电话里“教训”了一顿的大顺等人赶紧跟老板赔罪,他们不该隐瞒阳阳和乐乐救人的事,如果不是他们隐瞒,阳阳的手臂伤势也不会加重,为此大顺几人不知有多自责。顾溪并不介意,他太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了,还反过来安慰大顺他们,让他们不要自责。去厨房查看了今天要用的饺子馅,指导大顺又加了一些调料後,顾溪没有去办公室,也没有看丸子送上来的账册,而是说有点事要办,离开了饺子馆。 顾溪一走,丸子就戳了戳大顺:“要不要跟老大报告?” 大顺想了想,说:“先等等看,如果老板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就不用跟老大报告了。” 丸子点点头。哪知,他们这一等就等了好久,一直到下午顾溪才带著满身的寒霜从外头回来。顾溪的脸冻得苍白,大顺赶紧给他弄了一杯热腾腾的姜糖。在办公室暖和了好半天,顾溪才给展苏南打电话,让对方来接他。 展苏南很快来了,顾溪告别了店员提著自己出门时带著的那个包上了车。展苏南给顾溪系好安全带,状似随口问:“今天做什麽了?这麽久。” “啊,教大顺调饺子馅儿,还看了帐,跟他们说了说过年的安排,又在网上查了点资料。”顾溪低著头假装调整安全带,没有看展苏南。 展苏南的眼里闪过一道光,笑著说:“我看现在你不来大顺他们也能把饺子馆打理好。” “是啊。”顾溪抬头冲展苏南笑了笑。 展苏南发动了汽车,没有揭穿顾溪的谎言。在顾溪出门一个小时之後他就知道顾溪出去了,而在顾溪给他打电话之前,他也知道顾溪什麽时候回来的。顾溪出去这麽久做什麽去了?展苏南想知道,他也会弄清楚,不过他不会问顾溪。这个人既然选择了隐瞒那就是不想让他和乔邵北知道。 回到家,顾溪的表现和神色都很正常。已经从展苏南那里知道顾溪反常行为的乔邵北也像展苏南一样把心思压在了心底。晚上,两人紧紧搂著明显很疲惫的顾溪,在对方睡著後,两人的脸上才露出了担忧。 第二天,顾溪仍然要求要去饺子馆,出乎他的意料,展苏南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乔邵北也说他要去公司一趟,马上要放假了,他要和公司的高层们开个年度总结会议。就这样,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起把顾溪送到了饺子馆,看著顾溪进去後,他们开车离开。顾溪不确定两人知不知道昨天他出去的事,因为展苏帆来的事情就有人告诉了他们,不过两人昨天没问,顾溪想著他们可能不知道,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和昨天一样,检查了饺子馅儿的味道後顾溪就又离开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公车,顾溪出了饺子馆走到另一条街上,打了辆出租车。在出租车发动後,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悄地尾随其後,跟了上去。坐在车上,顾溪从包里拿出一沓沓的房产信息逐一查看。他的神色很严肃、眉头紧锁著,他从来没有买过房子,瀛海又这麽大,买在哪里、多少钱合适、买房中需要注意的问题、要不要贷款、怎麽办理贷款……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他要解决的问题。他不能问展苏南和乔邵北,只能自己一边学习一边摸索。 前晚在房间里想了半天,顾溪决定在瀛海给爸妈买套房子,这样爸妈就不会觉得留在瀛海为难了,今後大哥二哥他们来瀛海也有地方住。展苏南和乔邵北不会介意家里人过来,可是爸妈说的对,他也得为那两人考虑。虽然展苏南和乔邵北说卡里的钱是他的,可是顾溪却没有动过用这笔钱的念头。现在要给父母买房子了,他左思右想之後决定先从卡里提一笔钱出来,等饺子馆挣了钱,他再慢慢还上。他不是要跟那两人生分,只是……顾溪不让自己去想以前的事,现在的他自立惯了,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去用那两人给他的这麽大一笔钱。 昨天已经跑了几个楼盘,满意的价钱太贵,便宜的他又不是太满意。顾溪打算今天再去跑几个楼盘,最好能离他住的地方近点,这样他好方便照顾爸妈,爸妈要过来也方便。最主要的是环境得好,得安全,要一楼,有院子的,能养鸡。顾溪已经想好了,等给爸妈买了房子,他就顾个保姆照顾爸妈的日常起居,他每天抽空往爸妈那里跑一趟,周末就把爸妈接过来。这样爸妈不会为难,也能让展苏南和乔邵北恢复过去的轻松和自在。至於自己累不累,顾溪没有想过。 跟在出租车後,展苏南和乔邵北是一脸的严肃与不解。顾溪这是要做什麽?有什麽事不能跟他们说的?这会不会就是他突然生病的原因?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很闷,虽然他们已经得到了顾溪的原谅,但很多事都无法回到从前了。这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是他们自己毁了顾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他们的依赖。 出租车开了四十多分钟在一处购房中心的门口停了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远远地停了车,看到顾溪下了车进了购 分卷阅读203 房中心,两人心里的疑惑更甚,小河要买房子? 刚走进购房中心,顾溪就有点头晕了,好多人。这是一个新楼盘,据说开发商是一家很有信誉的房地产公司。看著满屋的人就知道这房子有多抢手了。现在还没有到正式开盘的时间,对大城市买房子的事情还没完全搞清楚的顾溪站在门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做,是直接去问售楼小姐房子怎麽卖还是先跟著大部队瞧瞧房子? 犹豫地走进模型区,顾溪挤进人群听售楼小姐介绍楼盘的情况。他先看一楼的房子,看有没有院子。随後他就听到售楼小姐说带前後花园什麽的,他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手里还拿著纸笔记录。屋子里的人多,空气有点浑浊,顾溪一边听一遍记,只觉得肺部阵阵发痒。 “咳咳咳……”伸手去包里摸才发现出来的时候忘了买水了,顾溪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继续听售楼小姐介绍各个房型的价钱。每一个价钱都让他听得心甘直跳,太贵了。他卡里的三百多万也不过只能买一套不到一百平米的房子。 “咳咳咳……”顾溪往里挤了挤,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了人堆。被吓了一跳的顾溪扭头,就看到一件熟悉的大衣。心跳停了两拍,他缓缓抬起头,入目的是两张严肃至极的脸。 没有多做停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展苏南和乔邵北拉著顾溪大步出了购房中心,把他推上了车。顾溪紧抿著嘴,不知该怎麽和两人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至於两人为何会知道他在这里,他已经猜到了。刚坐下,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打开的保温杯,杯子里冒著热气。顾溪双手接过,喝了一口,喉咙立马舒服多了。 展苏南开车,乔邵北坐在副驾驶座,顾溪低著头,三人谁也不说话。只不过十几分钟汽车就停了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下车,乔邵北给顾溪打开了车门,抓著顾溪的手把他带出车,两人毫不避嫌地一人握著顾溪的一只手带著他进了一栋建筑物。当顾溪坐下来後,他才发现他被带到了不知是个什麽地方的包房里。 很快有人送来了茶水点心和水果,然後包房的门就被关上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脱下外套,拖过椅子坐在顾溪面前,同时出声:“小河,现在可以说了吗?” 顾溪抬头看向两人,两人的脸上没有被隐瞒的愤怒,只有平静,只不过在那平静之下有一种被极力压制的不安。顾溪去买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不敢去想这其中的原因。 看了两人一会儿,顾溪慢慢摘下帽子、围巾,脱掉外套。他的头上出了汗,一人用手帕轻轻给他擦拭乾净。顾溪再次抬头,开口:“我想,给我爸妈,在瀛海买套房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先是一愣,然偶紧了眉心:“为什麽要买房子?伯父伯母在家里住得不开心?” 顾溪低下了头,右手握住左手,好半天後,他很为难地说出了原因。十几年了,他早就习惯什麽事都自己闷在心里,自己扛著,现在要他把心事说出来,他不习惯。 顾溪说到一半,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明白了。看著顾溪的样子,想到他昨天很可能是在外头看了一天的楼盘,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想给自己两拳。弯身,展苏南凑到顾溪的面前,含住他的唇。轻轻地舔、慢慢地吻。展苏南的个头太大,顾溪不得不抬起头,然後他的身体被人抱起,接著他就陷入了对方宽厚的怀抱中。 包房里有张很大很宽敞的沙发,展苏南把顾溪抱到了沙发上,唇仅离开了顾溪一秒钟。明知在这种地方不可以,顾溪却没有力气去阻止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行为。包房里很快充斥了一种会令人面红心跳的喘息与呻吟声。顾溪的“不行”被两人轮流地吞下,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离体落在地上,在异常的紧张与害怕中,顾溪的花蕊被滚烫的硬物撬开、侵入。 远溪:第一百章(*) 怕,很怕,从来没有这麽害怕过。怕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怕有人突然闯进来,怕被人发现他们三个人在这种地方做著为人所不齿的事。花心和後蕊都被粗大的阳物填满了,汗水顺著顾溪的背脊滑下,在浅绿色的沙发布上留下一滴暗色的痕迹。顾溪想捂住嘴,可是双臂却不敢离开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身体,但不捂住嘴,他的叫声就很可能会被人听到。 太羞耻,在这种地方太羞耻了。可是为什麽他的感觉却又这麽的明显。双腿被两双结实的手臂托著,那在他体内以相同的频率和方向进出的灼硬快要焚烧了他。一手紧扣著展苏南的肩膀、一手反手紧搂著乔邵北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顾溪的头靠在身後的乔邵北的肩上,身上沾满了两人的汗水。 展苏南靠在沙发靠背上,乔邵北站在沙发上,顾溪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无路可逃、无处可躲。不明显的喉结随著顾溪的叫喊而快速地浮动,被体内双重的情潮逼得快要疯掉的他双腿自动地紧紧缠在展苏南的腰上,却令对方更方便地在他的体内抽插、顶撞。已经有了很多暗色痕迹的沙发布上又落满了溢出的体液留下的痕迹,顾溪的声音陡然尖昂,半透明的白色液体从他的前端喷发而出,展苏南和乔邵北配合极为默契地停下动作,两人温柔地握住顾溪的脆弱,让他得以全部释放。 抓过一件不知是谁的衬衣擦掉顾溪身上的精液,展苏南和乔邵北继续。顾溪的力气在刚刚那一次高潮时已全部用尽,随著两人的毫不停歇的进攻,花心深处的高潮和後蕊的高潮有了到来的迹象。这恐怕是顾溪和两人做爱以来最疯狂也是最激情的一次了。随著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动作越来越快,顾溪的身体也越来越紧绷。 低吼、情动、失神、吟哦……那一瞬间的高潮令三人彷佛进入了极乐的伊甸园,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沉浸在高潮的美好之中。顾溪已经完全不会反应了,身体因为馀韵的快感仍在不停地颤抖。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神色稍显呆滞,同样没有从刚刚才结束的这一场美妙的性爱中回过神来。顾溪的身下是密密麻麻的暗色痕迹,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抽出自己,稍稍回过神来的他们在顾溪的身上轻吻,渐渐的,他们的下身又开始慢慢抽动了起来。 展苏南的身体滑下沙发靠背,乔邵北跟著跪下。两人挪动了一下位置,用跪著的姿势继续刚刚结束还没多久的事情。两人从不曾连续跟顾溪做过爱,但今天因为某些原因,因为某些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情绪,他们释放出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对顾溪全部的欲望。想要顾溪,想要顾溪知道他们是他的依靠,想要顾溪全身心地瘫软在他们的怀抱里 分卷阅读204 把所有的烦恼都丢给他们来解决,想要顾溪累得只想睡觉、连一根脚趾头都抬不起来。 顾溪的双臂搭在展苏南的肩膀上,不时因为体内涌上的情潮而绷紧。他的身体并不适合连续的做爱,可是此刻他却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水乳交融的声音近得就在耳边,令顾溪只想把头埋在他们的怀里,就这麽假装什麽都没有发生。沙发布上点状的痕迹越来越密集,逐渐连成了一片,展苏南的背上有好几处指甲印,就连乔邵北的脖子上都有了指甲印。顾溪脖子和锁骨上的吻痕就更不用说了。胸前的茱萸红肿、透著水润的光泽,乔邵北把顾溪的重量全部交给展苏南,他空出来的两手穿过顾溪的腋窝,爱抚那两颗和顾溪一样娇羞的红豆。 “苏……啊唔……邵……” 乔邵北吻住了顾溪的嘴,挑逗他无力的唇舌,腰部的速度稍稍放缓,让顾溪得以喘口气。等乔邵北吻够了,摸够了,揉够了,展苏南把顾溪的重量又全部交给乔邵北,他一手轻搓顾溪花心处的小凸起,一手扣住顾溪的後脑与他接吻,顾溪的花蕊深处阵阵收缩,身体的反应因为那一点凸起受到的刺激而更加激烈了起来。 展苏南收手,并不打算让顾溪太快的射精。双手托住顾溪没什麽肉的臀部,展苏南甩掉头上的汗珠,轻咬顾溪的肩膀。乔邵北用指背抚摸顾溪的花心和後蕊相连处的疤痕,在顾溪的另一个肩头留下他的印记。顾溪修长的双腿再也无力夹住展苏南的腰了,双手紧紧反搂著乔邵北的脖子,他的叫声再次发生变化。 来了,要来了……不行,不行……他不行了……苏南……邵北……邵北……苏南……不行,不行了…… “小河,我爱你。” 在顾溪的耳边留下爱语,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一次把自己的种子全部注入顾溪的体内,顾溪也达到了又一次彻底的高潮。美丽的双眼缓缓阖上,长而卷曲的睫毛挂著汗珠,好似一滴眼泪。浑身大汗淋漓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前一後紧紧拥著顾溪,轻吻他、在他的耳边念出一句句的咒语。 “小河,睡吧,交给我们。” 什麽?什麽,交给,你们……顾溪想抬起眼皮,却觉得好难。体内还未完全消退的肿胀缓缓退了出去,顾溪不由得又发出了呻吟。有什麽从他的体内流出,顾溪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下身,一只温暖的大掌先他一步捂住了那里,捂住了那可能给他带来孩子的花蕊。 “睡吧。” “苏南……邵北……” 并不知自己喊出了心里的渴望,顾溪的意识渐渐陷入黑暗,他只觉得好累好累,身体累,心,也很累。 ※ 阳阳和乐乐在客厅里玩虚拟金融游戏,徐奶奶看韩剧,徐大爷自娱自乐地跟自己下棋,正悠閒著呢,外头传来了汽车声。没有听到有阿姨去开门,阳阳和乐乐想著肯定是爸爸回来了,从地毯上爬起往落地窗外一看,果真是爸爸的车,两个孩子立刻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徐奶奶和徐大爷就听到了阳阳和乐乐紧张的喊声:“爸?!爸爸怎麽了?!”徐奶奶和徐大爷赶紧起身出去,就见乔邵北抱著好像昏迷的呼吸,他和展苏南的样子都有点颓废,乔邵北的衬衣领子甚至脏兮兮的,沾著不知道什麽东西。 面对儿子和两位老人家的紧张,展苏南和乔邵北则有些心虚。展苏南搂住儿子说:“没事。爸爸累了,乔爸爸送爸爸上楼休息。”乔邵北把现场留给展苏南来处理,抱著顾溪匆匆上楼。 “展爸爸,爸爸是不是病了?”阳阳和乐乐不相信,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展苏南又不好跟儿子解释,他弯身在儿子耳边说:“展爸爸跟你们保证爸爸没事,晚点展爸爸再告诉你们,你们先带爷爷奶奶去客厅好不好?” 阳阳和乐乐吸了吸鼻子,展爸爸身上的味道怪怪的,不好闻。展苏南揉揉儿子的头,两个孩子回神,朝展爸爸点点头。展苏南直起腰看向徐奶奶和徐大爷说:“伯父伯母,小河没事,我们带他去做了个按摩,他睡著了。” “啊,按摩啊。”徐奶奶和徐大爷的眼里有著怀疑,既然是按摩那乔邵北和展苏南怎麽邋邋遢遢的?不过想想这里是瀛海,也许是瀛海的特别按摩呢。见展苏南脸上的表情还算愉悦,徐奶奶和徐大爷没那麽紧张了。 “阳阳乐乐,去陪著爷爷奶奶,爸爸一会儿就下来。”把儿子转了个身,推到徐奶奶和徐大爷跟前,展苏南也匆匆上楼了。扭头看著爸爸的背影,阳阳和乐乐一脸的纳闷,爸爸不是去饺子馆吗? 匆匆回到卧室,顾溪在床上,浴室里有水声。展苏南开门进去就见乔邵北正在往浴缸里放热水。展苏南指指楼上,然後拿了身换洗衣服离开了卧室,乔邵北脱掉身上的衣服,把沾满了体液的衬衫丢到洗衣篮里,打开淋浴。展苏南在楼上阳阳和乐乐的房间快速洗了个澡,等他从楼上下来,浴缸的水也差不多放好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脱掉顾溪身上随便套上的衣服,把累坏的人放进热水里。 “唔……”顾溪醒了过来。 乔邵北和展苏南亲吻顾溪,抚摸他的身体,让他继续睡。 在两人的抚摸下,顾溪又睡著了,展苏南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拇指顶开顾溪红肿的後蕊,为他清洁。顾溪真的累坏了,本来高潮就比常人更耗费精力的他今天高潮了好几次,身体内本来就不多的精力一下子都被掏空了。不过这也正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现在所要的。两人给顾溪洗好身子,擦乾身体,只给顾溪套了条内裤,就把他抱回了床上。 打开加湿器,定好时间,展苏南和乔邵北在沉睡的顾溪嘴上各留下一吻,然後留顾溪在屋里好眠。两人出了卧室下楼,直奔客厅。客厅里的人在两人进来时全部抬头看去,见两人洗了个澡,脸色看上去很不错,四人在放心之馀更是不解。 展苏南和乔邵北坐下,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後说:“宝贝儿,爸爸有话要跟爷爷奶奶说,你们上楼去好不好?” 阳阳和乐乐愣了,徐奶奶和徐大爷一听则有些紧张了,什麽话要避开孩子跟他们说?乔邵北摸摸儿子的脸,笑著说:“一会儿爸爸会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先上楼好不好?” “好。”阳阳站起来,乐乐也跟著站起来了,还拿起了他们的游戏机。两个孩子听话地上楼了,没有打算偷听,爸爸刚才说了,一会儿会告诉他们。 孩子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不拐弯抹角了,乔邵北直接说:“伯父伯母,我和苏南不同意你们回浦河,你们就在瀛海,在这里安心住著吧。” 分卷阅读205 徐大爷和徐奶奶倒抽了口气,小河跟他们说了?! “伯父伯母,我们准备跟小河求婚了,一旦小河答应了,你们也就是我们的父母。你们住在这里合情合理,也是理所当然的。” 求婚?徐大爷和徐奶奶惊得张大了嘴,展苏南和乔邵北发挥自己极佳的口才,尤其是乔邵北,两人对徐奶奶和徐大爷开始了洗脑工作。 ※ 在客厅跟徐大爷和徐奶奶深谈了两个多小时,展苏南和乔邵北让两位老人家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顾虑,打消了回浦河的念头。说服了两位老人,展苏南和乔邵北就上楼找儿子去了。阳阳和乐乐在房间里心神不宁呢,爸爸一出现,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问:“爸,爸爸怎麽了?爷爷奶奶怎麽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儿子在床边坐下,展苏南道:“展爸爸和乔爸爸今天跟爸爸约会去了,爸爸有点累,在车上睡著了,所以才会被乔爸爸抱进来。” “约会?”两个清纯男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词他们知道,电视上经常出现呢。 原来爸爸是约会累了才会睡著呀,阳阳和乐乐顿时放下了心。乔邵北接著说:“爷爷奶奶怕麻烦爸爸,想回瀛海,刚才展爸爸和乔爸爸就是和爷爷奶奶说这件事,让他们安心地住在这里。” “啊!”阳阳和乐乐惊呼,抓住爸爸的手就喊:“爸爸,我不要爷爷奶奶回浦河!” 他们就知道儿子也不想老人回去,展苏南和乔邵北马上安抚道:“爷爷奶奶不回去了。这件事怪爸爸太粗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爸,爷爷奶奶是不是在这里住得不舒服?”阳阳担心地问。他不想爷爷奶奶回去,大伯和二伯都照顾不好爷爷奶奶,可如果爷爷奶奶在这里住得不舒心,那…… 乔邵北笑笑:“没有,爷爷奶奶很喜欢这里,他们只是觉得在这里太麻烦爸爸了。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们不要再担心了。你们下去陪爷爷奶奶好吗?再宽宽他们的心,让他们安心地住在这里。” 阳阳看了眼乐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地问:“爸……嗯……爷爷奶奶,住在这里……”爷爷奶奶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爷爷奶奶,爸爸真的不介意吗? “你要让爸爸打你屁股吗?”拍了儿子的屁股一下,乔邵北不高兴了。展苏南捏捏儿子的鼻子:“难道在你们心里爸爸是那麽小气的人吗?” “不是不是。”两个孩子急急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搂住爸爸的脖子,他们主动道歉:“爸,对不起。”在爸爸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阳阳拉住乐乐的手:“爸,我们下去了。”似乎是怕被爸爸打屁股,两个孩子一溜烟跑了。 无奈地笑笑,展苏南和乔邵北摸摸脸上刚刚被孩子亲过的地方,心窝的一角软软的。接著,两人又同时吐了口气,老人和孩子这边都没事了,剩下的就等顾溪睡醒了。曾经,他们用了三年让那人全心地依赖他们,现在,哪怕需要三十年,他们也要让那人重拾对他们的依赖。 远溪:第一百零一章 顾溪太累了,累得他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胃部的饥饿感令他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可是依然还很疲倦的身体却怎麽也不肯配合他的意识。 “小河?”有人在耳边叫他,不同的声音,却透著相同的温柔。从心窝涌上一种他遗失了很久很久的情感,这情感令他的眼眶发热,令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他们。在这股欲望的驱使下,顾溪睁开了眼睛,入目,果然是两张充满著爱恋的脸,顾溪的嘴角微微扬起,眸中是他自己还尚未察觉的被爱的幸福。 见他醒了,两人也笑了。展苏南扶起顾溪,乔邵北问:“饿了吧,你睡了一天。” 顾溪张嘴,却发现喉咙很乾。马上,一杯温度正好的水送到了他的嘴边。顾溪在对方的服侍下喝了水,然後开口问:“几点了?” “都快八点了。饿了吧?”展苏南问。 “嗯,有点饿。” “我去给你拿吃的。”乔邵北显得很激动,顾溪跟他们说饿了!把水杯交给展苏南,乔邵北匆匆走了。顾溪问展苏南:“你们,吃过了吗?” “吃了。”和乔邵北一样心情很激动的展苏南又喂顾溪喝了几口水,然後在顾溪耳边问:“身子还好吗?我和邵北今天,有点失控。” 顾溪的脸颊瞬间发烫,垂眸避开展苏南的注视,抿抿嘴:“没,没什麽。”真实的情况是他的腰部以下现在都还没什麽力气,尤其是被过度侵犯过的部位,更是肿肿胀胀的。当然,这些话顾溪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展苏南也知道顾溪哪怕真有什麽不舒服也不会跟他说,不过顾溪的脸色看起来比上午那会儿好多了,展苏南虽然很愧疚今天的孟浪,但并不後悔。 门开了,乔邵北回来了,手上抬著一个托盘。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乔邵北端起一碗肉粥递给展苏南,他则拿起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顾溪赧然地出声:“我自己来。” “不。”乔邵北无赖地笑,“我和苏南要喂你。”顾溪原本还不怎麽红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了。 展苏南先舀起一勺粥喂进顾溪的嘴里,在顾溪喝下後,乔邵北夹起一块切好的鸡蛋饼喂顾溪吃下,接著是易消化的几样炒菜。顾溪也没有抗拒,羞赧却也安心地任两人喂他。展苏南和乔邵北谁也没说话,专心致志地服侍顾溪。顾溪的胃口不错,喝完了粥、吃完了饼,就是菜也吃完了。 “还要吗?”乔邵北和展苏南对顾溪今天的胃口很满意。顾溪的食量一直是他们的心病之一。 顾溪摇摇头,揉揉有点撑的胃:“饱了。” 展苏南喂顾溪喝水,让他漱口,乔邵北把碗筷拿下去。由展苏南伺候地套上睡衣,顾溪扶著展苏南脚步缓慢地去浴室方便了一下,顺便擦了把脸。待乔邵北再次回来後,顾溪看出来他们有话对他说,而他也记起了为什麽今天他会这麽疲惫。 一左一右搂著顾溪,就如平时的话家常般,乔邵北首先开口说:“我和苏南已经跟伯父伯母说了,让他们安心地住在这里,他们同意了。”顾溪的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向他。 乔邵北顺势在顾溪的唇上亲了一口,接著说:“这件事是我们粗心了,之前我们跟伯母说过让她和伯父留在瀛海,伯母当时同意了,我就想著没事了,後来就没再提这件事。伯父伯母一心为你考虑,怕麻烦我们,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和苏南很希望他们能留在这里。” 展苏南接下:“伯父伯母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我和邵北的恩人。现在他们认了你当亲儿子,那也就 分卷阅读206 是我们的父母。父母年纪大了,跟儿子住在一起本来就是应该的。说实话,伯父伯母如果回浦河,我们也会不放心。尤其是伯父,他的心脏每年都要复查,回浦河不现实。这一年来,我和邵北跟伯父伯母相处得都很融洽,也习惯了每天回到家能看到两位老人,别说他们走了你难过,我们同样难过。” 乔邵北继续:“阳阳和乐乐去美国也就是这一两年的时间了。他们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现在让爷爷奶奶回浦河,孩子会受不了。而且今後阳阳乐乐去了美国,伯父伯母又回了浦河,我和苏南忙起来的话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要是你也忙起来,这麽大的房子会显得空荡盪的。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养不起他们,也不是没房间给他们住,他们又喜欢这里,为什麽要让他们回去?” 接著又轮到了展苏南。“我和邵北是这麽考虑的。等我们去美国的时候,家里得有人看家吧,伯父伯母最合适。我们可以给他们请保姆、护工照顾他们,如果他们觉得寂寞,就把大哥大嫂或二哥二嫂喊过来,让他们照顾伯父伯母。退一万步讲,那个时候伯父伯母也可以回浦河去见见老朋友,呼吸呼吸乡下的新鲜空气,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再把他们接上来。伯父伯母觉得他们有两个亲生儿子,不能把养老的事丢给你一个人,那我们出远门的时候让大哥二哥尽孝心就是了,你说好不好?不过你在国内的时候伯父伯母还是跟著咱们过,我和邵北习惯了家里热闹了。” 顾溪主动握住两人的手:“苏南、邵北,对不起,这件事……”他的嘴被人堵住了,啃咬他的力道带了点不悦。离开顾溪的唇,乔邵北很不满:“小河,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还跟我们这麽见外。我和苏南是真心希望伯父伯母能留下,不仅是因为你和孩子舍不得,我们也舍不得。” “我……” 唇又被另一人吻住了,顾溪把嘴边对两人的歉意咽了下去。在展苏南离开後,他握紧两人,淡淡一笑:“谢谢。” “说谢谢也是见外。”展苏南和乔邵北趁机吃豆腐。 待两人餍足之後,顾溪气喘地说:“大哥大嫂工作忙,二哥和二嫂现在也忙,他们还有孙子要带,我实在不放心爸妈回去。以前爸妈在我最难的时候收留了我,现在我的日子好了,我不能抛下他们。可是……我又不想你们为难,所以,就想给爸妈买套房子,让他们能安心地住在这里,也让你们能轻松一些。苏南、邵北,谢谢你们理解我。” “小河,我很生气,又很高兴。”乔邵北舒了口气,“你有烦恼不告诉我,自己去扛著,我很生气,但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因为我还不足以令你依赖,所以你才不愿意告诉我。” “邵北……” “还有我。”展苏南的脸上有著低落。 顾溪抿抿嘴,握紧两人的手,他,他只是,习惯了……接著,他就听到乔邵北又说:“不过刚刚,我很高兴,很高兴你愿意跟我们说出你心里的想法。”乔邵北捧住顾溪的脸,亲吻他的眼睛:“小河,请再多信任我们一点,再多依赖我们一点。我们是你的苏南和邵北,我们已经不是过去的毛头小伙子了,请再,多依赖我们一点。” 展苏南也祈求道:“小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试著相信我们,试著把你的烦恼告诉我们。”他一手摸上顾溪的腹部,动情地说:“我和邵北,是孩子的爸爸,是你和孩子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顾溪的嘴唇轻颤,眸中透著晶亮的光芒。他朝两人深深一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握住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说:“谢谢,你们。这一次,对不起。” “小河……”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臂同时用力,抱紧他们孩子的母亲,抱紧他们这一生唯一的挚爱。他们察觉到了顾溪对他们重拾的那一点信心,他们对未来的幸福有了更强烈的渴盼。 客厅里,阳阳在跟爷爷下棋,乐乐在帮奶奶给剪好的窗花分类;楼上的一间卧室里,顾溪在展苏南和乔邵北温暖宽厚的怀抱中又睡著了。而展苏南和乔邵北则不停地轻抚顾溪的腹部,他们第一次如此地渴望这里能有一个孩子,一个会让顾溪更依赖他们的孩子。不在乎孩子是哪个人的,他们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小公主,一个遗传了顾溪的美丽的小公主。他们的王国已经有了失而复得的皇后,有了可以继承皇位的王子,就差一个小公主了。想著那一天的到来,展苏南和乔邵北痴痴地笑了。 ※ 父母的事情在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开解中就这样轻易地解决了。没有了心事,顾溪的身体立刻有了明显的好转。虽然身体的老毛病不可能那麽快的痊愈,虽然骨头仍然会痛,虽然气管仍然不舒服,可是顾溪的脸色却不像往年的冬天那样苍白憔悴。他的脸上多了微笑,眉眼间也多了生活幸福的满足。不必藉口去饺子馆实际上去看楼盘,顾溪留在家里调养。 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天又很冷,身体并不好的顾溪也很小心注意,尽量不让自己生病。现在的他只能吃安吉拉给他调配的温和的中药,如果生病了,身体抵抗力下降,那不仅会影响他怀孕的机率,而且万一他又恰好怀孕了对孩子也会有影响。对现在的顾溪来说,孩子是最重要的,重要过任何事。 顾溪没有烦恼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放心地去公司处理年前的事情。阳阳虽然伤了一只手,可一点都不影响他帮爸爸的忙。展爸爸和乔爸爸不在家,他和乐乐就是家里的主力军。两人要照顾爷爷奶奶,要照顾身体不好的爸爸,还要完成自己的寒假作业。虽然展爸爸和乔爸爸说他们不用写了,但两人私下还是决定做完作业,不想开学的时候搞特殊化。而且他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做,是什麽呢?嘿嘿,现在还不能说,是秘密,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这一天都有会要开,要很晚才能回来。上午顾溪跟安吉拉学了三个小时的课程。中午睡了午觉之後,顾溪就在自己的书房里继续钻研针灸术。站在人体穴位模型前,顾溪对著著笔记和安吉拉给他的书,在各个穴位上练习扎针。展苏南和乔邵北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晚饭,阳阳和乐乐要吃火锅,顾溪不用下厨。自从入冬以後,顾溪进厨房的次数锐减,今年的骨头没有往年那麽痛得厉害。而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都亲自、如果他们不在家的话就让佣人给他炖雪梨川贝或者熬润肺的汤给他喝,再加上平时的各种调理补品,顾溪今年冬天咳嗽的都没那麽厉害了。 扎下最後一针,顾溪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手腕,手指头刚碰到手腕,他就如 分卷阅读207 大梦初醒般猛地撤开。摸摸肚子,顾溪甩甩头,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要想不要想。还是再等等,等到他有明显的反应之後再说。压下心里的焦躁,顾溪调整自己的心情把模型上的针一一拔下来。站的时间有点久了,腰部发出了抗议,收好针,顾溪捶捶腰,拿起一本医术在沙发上坐下,看了起来。 墙上的时针缓缓地指向了下午5点。别墅内,老人孩子和顾溪平静而又温馨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展苏南和乔邵北各自的办公室里,两人还在听取著各部门负责人的年终总结,7点钟他们还有一个晚宴要出席,快过年了,今年他们不能像去年那样把什麽事都丢给魏海中和自己的下属。而在瀛海的一条马路上,理应在公司忙碌或者在家照顾怀孕的妻子的魏海中却是开著车以他在市区可以开到的最快速度往乔家的大本营驶去。在他副驾驶座的公文包里有一份他刚刚拿到的检查结果。 魏海中的额头上满是汗,握著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他的嘴唇在颤抖,甚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在拿到结果的那一刻,他没能忍住地拿出来看了,而看到的结论令他震惊在当场,直到现在都无法平静下来。用力眨了眨眼睛,魏海中让自己冷静,现在车流量渐渐大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走神。狠狠咬了下嘴唇,魏海中在车流中快速地穿梭,可是不管他怎麽努力,脑袋里都不停地闪出一句话:“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手机响了,魏海中按下汽车的电话按钮,两位老人家的声音顿时从电话的那一端传了出来:“海中,拿到检查结果了没有?” “拿到了。”魏海中艰难地咽了咽嗓子。 “拿到了?!”那端传来惊呼声。“那那那……”老人家显然慌了手脚。 魏海中勉强冷静地说:“我现在在路上,二十分钟後就到。” “啊啊,好好好,我们等著,你,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不敢问结果是什麽,老爷子挂了电话。 魏海中舔舔发乾的嘴唇,踩下油门。 乔家大宅里乱了,乔作行和展坤找了个藉口把一会儿可能会坏事的老婆“赶”了出去,并叮嘱佣人任何人不经允许不许上楼。今天是结果出来的日子,展苏帆也没去上班,和两位老爷子在家一起等消息。现在听到结果出来了,展苏帆紧张地不停地往厕所跑,比鉴定他自己儿子的血缘还要紧张。 坐立不安地焦急等待了二十多分钟,终於有车开上了山头。展苏帆第一个冲了出去,两位老爷子则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紧张地眺望,两人捂著胸口,心要跳出来了。 作家的话: T0T,这次去看牙可是大工程,一共有7颗牙要补,5颗牙齿要镶,3颗牙齿要做根冠治疗,这都是平时讳疾忌医的结果。牙齿坏了,再怎麽勤刷牙都没用,一定要尽早去补牙,否则就会变得跟我一样。现在左右两边的牙齿都不能用,在治疗中,只有门牙能咬东西T-T,只能吃流质食物,我真的成了老婆婆了 远溪:第一百零二章 魏海中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甩了车门,他拿著包就往别墅里冲,展苏帆从楼上下来了,乔作行和展坤脚步发软地在楼梯口等著。魏海中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见到两位老爷子他只有一句话:“去书房!” 一看他的脸色、一听他的声音,两位老爷子原本就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慌头慌脚地跟著魏海中去了书房,走在最後的展苏帆关上书房的门,反锁。因为太紧张了,他关门的声音吓了楼下的佣人们一跳。 废话不多说,魏海中打开包取出结果直接递给两位老爷子。结果一共是三张纸,魏海中在赶来的路上已经在最上面的空白处标注了结果中的代号表示的是谁。展老爷子先拿走了展苏南和孩子们的那份鉴定结果,乔老爷子拿走了乔邵北跟孩子们的鉴定结果,展苏帆拿到了顾溪和孩子们的鉴定结果。 三个人慌神地看著那一堆数据,不明所以。展坤急了,刚要抬头问,魏海中明白地提醒:“直接看最下面的结论。” 三个人立刻往最下面的那几行字看去,两秒钟後,乔作行和展苏帆发出了惊呼声,乔作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双眼凸出,嘴巴大张,不敢相信地瞪著自己手里的结果。而展坤则更加焦急了,他抓住魏海中急问:“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无法判定?!” 而展苏帆在那边也惊叫起来了:“爸!乔叔!顾溪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接著他就把报告摆在两人的面前,手抖地指著上面的“99.9999%”。乔作行的手越来越抖,嘴唇都抖了。他手上的那份报告里,阳阳和乐乐跟乔邵北的亲缘关系的机会同样是99.9999%。 展坤的手用力,摇了摇魏海中,抖抖手里的报告:“海中,这是什麽意思?!” 魏海中拉下展老爷子的手,指著那堆数据里的两个分别代表阳阳和乐乐的红色数字说:“阳阳和乐乐的基因座分别有一个跟苏南的不符。如果是3个或3个以上不符,就可以判定他们之间没有亲缘关系,但现在是一个不符,所以无法判定。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少见,还要通过血液和其他的检查来判定。” “那,那那……”展老爷子的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滋味。 魏海中引用医生的话:“这也说明,孩子跟苏南可能也存在某种联系,只是没有邵北的那麽紧密。” “可是孩子,孩子……” 拿过展苏帆手里的那份报告,乔老爷子坐不住了:“孩子跟邵北是父子关系,那怎麽又跟顾溪是父子关系呢?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展坤也是慌得毫无头绪,展苏帆则焦急地吼道:“爸!乔叔!别管孩子是怎麽来的,现在结果上明明白白地写著孩子是邵北哥的儿子,跟我哥可能也有血缘上的关系,孩子就是你们的亲孙子,是展家和乔家的下一代啊!” 展苏帆的话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展坤和乔作行的心上。是啊,甭管孩子是怎麽来的,孩子是他们的亲孙子啊!是他们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亲孙子啊!乔作行和展坤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乾,两人失魂落魄地摔坐在沙发上,慌神地看向魏海中。 “怎麽办……怎麽办……现在该,怎麽办……孩子,孩子是我们的,亲孙子,可我们,我们……”两位老爷子的眼泪唰的就出来了。以前在枪林弹雨里哪怕快要死了都没掉过一滴泪的两位老爷子在得知自己早就有了两个孙子之後,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十二年啊,他们的亲孙子在外面流落了十二年啊。要不是他们老糊 分卷阅读208 涂,他们的孙子应该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而不是跟著他们的父亲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家庭的生计、在外面摆摊卖饭。想到被他们逼走的顾溪一个人辛苦地带著两个孩子,展坤和乔作行甚至不敢再往下想。 魏海中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展苏帆快要恨死自己了。如果不是他,事情根本不会到了今天这一步,说不定现在阳阳和乐乐正跟两位老爷子打牌或者在外面打球呢。书房内一阵压抑的静默,突然,展老爷子身手敏捷地跳起来直扑书桌上的电话。展苏帆面露疑惑,魏海中则在展老爷子拿起电话时瞬间反应了过来,身体前扑,按住了展老爷子拨电话的手。 “展叔!你不能给苏南打电话!” 展老爷子夺出话筒冲魏海中吼道:“那个混帐东西!他可以恨我,但他怎麽能剥夺我做爷爷的权利!他就在那边看著我出洋相、出笑话!他明明有一年的时间来告诉我,可他愣是一个字儿都不说!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要不是他瞒著我,我怎麽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孙子就在眼前!” “就是就是!要不是他们故意瞒著我们,一点口风都不透给我们,我们早就可以跟阳阳乐乐培养感情了!他们恨我们,所以故意瞒著我们,不让我们见孙子!他们怎麽可以这麽做!我看他们压根就不打算让我们知道阳阳乐乐的存在!他们怎麽可以!怎麽可以!”乔作行也耍起了无赖,一把拉开魏海中对展坤道:“阿坤,你赶紧打电话把那两个混帐东西叫回来,我今天绝对不饶他们!” 魏海中要被气晕了,之前都说的好好的,怎麽说变就变了!他夺下展坤手里的电话用力扣上,第一次对两位老爷子吼道:“如果不是那时候你们合夥演戏骗得苏南和邵北误会小河,事後又不许苏南和邵北去找小河,能有今天的事吗!” 展坤和乔作行顿时说不出话了,不管什麽理由,他们都是理亏。可,可,可……展坤脖子一扬,横声道:“我不管!他们瞒著我们孩子的事就是不对!” “要不是阿坤记得孩子的名字,我们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这件事就是他们不对!”乔作行无赖的样子和展坤几乎一模一样。什麽叫为老不尊,两人这一刻算是演绎得淋漓尽致了。 魏海中怒了。“不行!说好的结果出来後你们不给苏南和邵北打电话。你们不能出尔反尔!” “他们不让我们见孙子,不告诉我们真相,让我们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我没一枪崩了他们已经算便宜他们了。”展坤朝乔作行使了个眼色,然後下令:“苏帆,抓住海中。”这边,乔作行突然从後一把抱住了魏海中,把他脱离了书桌。 “展叔!乔叔!你们不能这样!”魏海中急了,他又不敢太用力,万一伤到老爷子怎麽办。而乔作行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朝惊呆的展苏帆又吼了声:“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主意顿失的展苏帆想也不想地和乔作行一起缠住了魏海中,那边展老爷子已经在按电话号码了。魏海中去掰乔作行的手,做最後的挣扎:“展叔!你现在打电话把苏南和邵北叫回来他们会更怨你们!”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展坤按下了最後一个数字,电话拨通了。 “展叔!乔叔!” 乔老爷子的老胳膊老腿一起上,就如当年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搏一样,不让魏海中跨过自己的战壕一步。魏海中害怕地哀嚎一声,这下子他没脸见苏南和邵北了。 刚刚结束了会议,展苏南正要打电话给乔邵北,两人要一起去出席宴会,他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是乔叔那边的,展苏南皱了皱眉,父亲和乔叔这几天巴不得他们不要打电话回去烦他们,怎麽好好地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按下接听键,展苏南把手机拿到耳边,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就传来一人的狮子吼:“你这个混帐东西!立刻给我滚回来!” 接著,电话就咔地挂断了。展苏南拧了眉,眼冒怒火。他家老爷子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了,什麽都没解释就让他回去,还口出恶言。展苏南抿抿嘴,想著要不要理会。 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展苏南憋著一肚子火地按下接听键,在对方开口前问:“你到底要干什麽?” “你和邵北立刻马上给我们滚回来!你们要是敢不马上回来,我们就全城通缉你们!” 接著展苏南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位老爷子的吼叫:“一个小时後你们要是不回来,我们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接著又是一人:“哥!你们快回来!” 咔,电话又挂了。 什麽莫名其妙的。展苏南盯著自己的手机,额头的青筋直冒。跟在他身边的副手们看到老板样子都往後退了两步,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很响,他们可是都听到了。 另一只手握了握拳头,展苏南按下乔邵北的电话,要跟对方商量商量。对於两位老人这种时不时发作一次的神经质,他是不想理会的。不过当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时,电话那边却是占线。难道那两个老头子又打电话“骚扰”邵北去了?展苏南抬起脚往电梯走去。果不然,一分钟後他的手机响了,是乔邵北的。 “邵北。” “苏南,刚才展叔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火气不小,让我们立刻回去。” “他也给我打了,是让我们立刻‘滚’回去。苏帆也说让我们回去,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我问是什麽事,展叔不说,就丢下一句让我们立刻回去不然後果自负然的话,然後就把电话挂了。既然展叔也打电话给你了肯定是有事,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 “……那两个老头子。” “啊,我有电话进来……又是家里的,你等下。” “嗯。” 电梯到了,展苏南进了电梯,还举著电话。30秒钟後,乔邵北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展叔,再次让我们马上‘滚’回去。” 展苏南正要回话,他的手机又显示有电话进来了。 “你等等,他又给我打过来了。” “好。” 按下转听键,咆哮声立刻传来:“你们在路上了没有!” “到底是什麽事!”展苏南怒了。 “回来再跟你们算账,马上滚回来!” 咔,电话挂了。 心口的火焰蹭蹭蹭地上升,展苏南对乔邵北道:“回去看看是什麽事吧,他们这麽一直打电话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去应酬。我开车过去你那儿,咱俩一起回去。” “嗯,我可不想每隔一分钟就接他们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好,你快到了给我电话,我 分卷阅读209 下去。” “OK.” 宴会去不成了,展苏南松开自己的领带叮嘱手下代他出席,并给宴会的邀请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家里临时有急事无法出席了。 展苏南没有告诉顾溪,怕顾溪担心。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开了车往乔邵北的公司而去,实在无法理解那两位老爷子忽晴忽阴的脾气。前几天是巴不得他们不要回去,今天又打电话跟催命一样让他们立刻回去,难道人老了都会变得这麽奇怪吗?他可不要,那样的话小河一定会嫌弃他。带著满腹的疑惑,展苏南开车到了乔邵北的公司,乔邵北在车上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朝乔家大宅驶去。 乔宅,魏海中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著头。乔作行和展坤理直气壮地发著脾气,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嘴里骂著两个混帐儿子。展苏帆坐在魏海中的身边,同样的失魂落魄。虽然仍不明白孩子是怎麽来的,仍然不解为什麽孩子跟顾溪和乔邵北都有血缘关系,展苏帆却明白了一件事,他哥没打死他简直是便宜了他。就因为他的无知,他让展乔两家的孙子流落在外,吃苦受罪,他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偿罪的。 还不知道老爷子为了什麽而发神经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则一边开这车,一边通过汽车上的电话装置聊著天。今晚不用去应酬他们可以早点回家了。最近他们和儿子正在筹备一件大事,如果能成,他们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呵呵。光是这样想著,他们就忍不住那一天的到来了。 作家的话: 咳咳, 这是架空,所以关於基因座的结果啊之类的如果和科学有冲突,呃,大家就无视吧。 远溪:第一百零三章 窗外有汽车驶来的声音,展苏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一步窜到窗边,接著他就扭头失声大喊道:“爸!乔叔!我哥和邵北哥到了!” “到了?!”想心事的展坤和乔邵北也是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郁闷之极的魏海中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这下他是完全没脸见自己的两位兄弟了。 还不明所以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踏进别墅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管家告诉两人老爷子在书房,而且不仅老爷子在书房,魏海中和展苏帆都在书房,而且已经在里面待了好久了。展苏南的眼神闪了闪,乔邵北把脱下的大衣交给佣人,拍了下展苏南的肩膀,率先上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展苏南很坦荡地跟上乔邵北。 两人还没走到书房,书房的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脸心虚的展苏帆。展苏南和乔邵北眯了眯眼睛,两人不动神色地进了书房。展苏帆低著头,关了门,走到魏海中身边站著,那个位置是最角落的。书房里,展乔两位老爷子腰杆笔直、神色严肃地坐在双人沙发上,魏海中双手抱著头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展苏帆低著头站在魏海中的身後。而正对著老爷子的地方摆著两张空椅子,这意思如此的明显,展苏南和乔邵北只考虑了一秒钟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现场颇有点三堂会审的意思,当然魏海中和展苏帆那一堂怎麽看怎麽是做了什麽对不起某两人的事。观察了一下面前在座的四位,乔邵北面色平静地开口:“展叔、爸,你们把我俩急召回来有什麽事?” 本来气焰还相当“高涨”的两位老爷子在乔邵北开口後气势一下子弱了一半。乔老爷子碰碰展老爷子,这种时候他突然很怕面对乔邵北,心虚啊。展老爷子当然也不敢面对,但为了孙子,他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胆,展老爷子很宝贝地从身後拿出三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推过去,假装自己很有道理地厉声说:“你们看看这个,你们再怎麽恨我们也不该一直瞒著我们。” 瞒著他们?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咯噔一声,乔邵北不动声色地拿过那三张纸,展苏南看了过去。看到第一页纸最上面空白处用笔写的一句话——邵北(C)与阳阳(A)、乐乐(B)的DNA亲子关系鉴定结果——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立马变了。朝已经露出心虚表情的两位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展苏南和乔邵北呼吸不稳地往下看。对那一串串数据他们也是看得云里雾里,但两人怎麽也是留过洋的,直接看最後的检查结果。 结果显示A、B与C具有亲缘关系,亲缘关系的机会是99.9999%。看到这一句话,乔邵北的脸上露出了狂喜,尽管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了,但看到这一份权威的鉴定报告之後他仍是止不住的激动。展苏南也异常的高兴,没有因为这一结果而有任何的失落。两人迅速翻到下一张,空白处写著顾溪(E)与阳阳(A)、乐乐(B)的DNA亲子关系鉴定结果。两人看也没看直接翻到下一页,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最後一页,展苏南突然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空白处是苏南(D)与阳阳(A)、乐乐(B)的DNA亲子关系鉴定结果。当他极快地看完结果之後,他目露震惊地抬头:“无法确定是什麽意思?!”就是乔邵北都惊讶异常。 魏海中舔舔发乾的嘴,又一次解释道:“阳阳乐乐分别有一个基因座跟你的不符,如果有3个或3个以上不符,那就是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但一个不符无法判定有没有亲缘关系,还要检查血液以及根据环境的因素来判定。呃,鉴定中心的人是这麽说的。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有的人DNA检查基因座有两个以下不符,但血液检查是相符的,也可以判定他们有亲缘关系。” 展苏南的嘴咧开了,兴奋地转向乔少北:“阳阳和乐乐都是O型血,小河是A型血,我是B型,你是A型,呵呵呵。”下面的话不用多说,虽然阳阳和乐乐长得像乔邵北,虽然阳阳和乐乐有一个基因座跟他的不符,但从结果上看两个儿子跟他并不是全无关系。展苏南的心情大好,可以说是好的不得了。乔邵北也很高兴,阳阳和乐乐长得像他,他始终觉得愧对苏南,这下子可以证实阳阳和乐乐是他和苏南“共同”的儿子,没有什麽比这个更值得庆祝的了。 把三张纸折起来,乔邵北直接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展苏南看向面色焦急的两位老人家,脸上的笑容退去,变成了无比的严肃。意思再明显不过:说吧,为什麽会有这三分DNA鉴定结果? 魏海中咽了咽嗓子,握紧双拳哑声说:“苏南、邵北……对不起……我,瞒著你们,给阳阳和乐乐,做了,DNA鉴定……” 展苏南和乔邵北顿时拧了眉,魏海中羞愧难当地说:“那天我和红雁,过去探望阳阳… 分卷阅读210 …趁你们不注意,拿走了你们的,唾液样本……对不起……我……” “为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是明显的不高兴,谁也不会喜欢有人背著他们查他们儿子的血缘,哪怕那个人是他们的兄长。 魏海中张张嘴,这个原因,有点复杂。这时候老爷子良心发现了,没有让魏海中再替他们背黑锅,展坤握著拐杖的双手用力,艰难地开口:“在医院……我,骗了你们。车祸那天,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不是中年男人,是……是两个,孩子。”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双眼瞬间直了,展坤咬了咬嘴,直视著震惊的两个儿子哑声道:“我当时,昏昏沉沉的,没看清,那俩孩子,长得什麽模样……我只听到,那俩孩子,一个叫另一个,‘哥哥’,还有个孩子,叫‘乐乐’……” “爸(展叔!)”乔邵北和展苏南腾地站了起来,呼吸都变了。 展坤的眼角有了水光,他深吸了两口气,抬头看著两人说:“他们,喂我吃了,救心丸……把我从车里,拖出来……不停地给我揉胸口……还把围巾垫在我的脑袋下,给我披著他们的羽绒服……他们,一口一个‘老爷爷’……不停地喊我……”展坤拄著拐杖缓缓站起来,眼里第一次在儿子的面前有了悔恨,“我那时候就决定,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我要认他们,当孙子……我要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学习……” “我,瞒了你们。因为那时候,我对‘顾溪’的儿子仍心存偏见,我怕你们知道了,不高兴,说我宁愿认别人当孙子,也不愿接受你们的儿子……”展坤捶了捶胸口,“我哪知道……我哪知道……” 魏海中不忍心地站起来扶住痛苦不已地展老爷子:“苏南、邵北,这件事你们要怪就怪我。那天阳阳和乐乐到医院,展叔和乔叔也跟著下去了,他们看到了孩子。展叔发现阳阳和乐乐就是救了他的那两个孩子,又发现阳阳和乐乐长得特别像邵北你,他们想弄清楚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又不能直接去问你们,我就私自去查了阳阳和乐乐的血缘,对不起。” 展苏南和乔邵北紧紧握著拳头,呼吸急促。他们的儿子救了他们的至亲。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展苏南看著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出口的责备咽了下去,但他的心里是怨的、是怪的。乔邵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看向展苏帆:“有没有烟?” 展苏帆立刻从身上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乔邵北,然後恭恭敬敬地给乔邵北点著。展苏南从展苏帆手里的烟盒中也抽了支烟出来,展苏帆也同样恭恭敬敬还带著深深的悔恨地给大哥点燃。 猛吸了几口,乔邵北坐下,展苏南也坐下,两人谁也不说话。让他们说什麽呢?孩子的事是他们心头的另一根刺。一看他们的反应,乔作行急了慌了。 “你们俩说话啊!当年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可你们怎麽能隐瞒我们孩子的事!那是我们的亲孙子啊!你们总得给我们补偿的机会吧!难道你们准备等到我们闭眼的那一刻才告诉我们吗?” 乔邵北不吭声,抽烟。展苏南的眼里隐隐有了火苗,也不吭声。两位老爷子见状更加急了。展坤擦擦眼角,脾气也上来了。 “你们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让我们跟孩子相认?根本就不打算让孩子认祖归宗?”握了握拐杖,展坤上前一步:“我们对不起顾溪,对不起孩子,孩子认祖归宗的事可以再商量,但你们不该一直瞒著我们。孩子到瀛海这麽久,我们什麽表示都没有,孩子会怎麽想?这我们以後要怎麽跟孩子相认?你们倒是说话啊!” 两位自知理亏的老爷子一想到孩子对他们的观感就心里发寒。两个孩子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两岁。十二岁的孩子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来瀛海这麽久父亲的父亲一声都没有过问过,他甚至还在电话里对孩子那麽冷漠,孩子对他们肯定没有什麽好的看法。说来说去都怪这两个混帐东西,不然他们也不会这麽被动。 冷眼看向著急的两位老爷子,展苏南拿过烟灰缸,磕磕烟灰,冷冷地说:“你们让我们怎麽对孩子说?”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下子被反问住了。 展苏南的心窝顿痛,他猛吸了一口烟,问:“看了这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你们应该清楚孩子是怎麽来的吧?” “……”这回连魏海中和展苏帆都愣了。 乔邵北仰头吐了口烟圈仍是不说话,展苏南也沉默了,让这几个人自己去想。过了五分钟,展老爷子、乔老爷子、魏海中和展苏帆的下巴几乎要掉在了地上,各个眼球凸出,一脸的无法相信。 “你,你们是说……孩子……顾溪……可……”展老爷子看看乔老爷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展苏南又猛吸了几口烟,冷冷地提示:“孩子2月13号的生日,他们是9个月出生的,你们可以算日子。” 四个人立刻掐著指头算日子。虽然之前他们都已经算过好几遍了,可他们仍是一个月一个月认认真真地又算了一遍。九个月……九个月……那一年的5月份……那个月,那个月他们不会忘记……那个月,这两个人和那个人越过了一道禁忌的坎;那个月,他们策划了一件大事;而在那个月的下一个月,他们把那个人赶出了瀛海,之後,他们把他们的儿子强行送到了美国。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愣愣地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孩子跟顾溪的亲缘关系是99.9999%,跟乔邵北的亲缘关系是99.9999%,跟展苏南的亲缘关系无法确定……这,怎麽可能。 展苏南的烟抽完了,他拿过展苏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又取出一支,顺便也给了同样抽完的乔邵北一支烟。两人的视线交汇,乔邵北对展苏南轻轻点了点头,展苏南表示明白。到了该揭牌的时候了,该是让他们明白他们犯下的错有多麽严重,该让他们明白他们欠那人的、欠孩子的债这辈子都还不完!顾溪的心结已经去了一大半,少了些许顾忌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准备跟这几个人算账了,尤其是那两位还没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过有多严重的老头子! 远溪:第一百零四章 眼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只是抽烟,没有解释的意思,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坐不住了。两人拄著拐杖在地板上磕磕,制造点声响,让这两个人回答。展苏南灭掉手里的烟头,再次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他张嘴:“是。我和邵北不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我们 分卷阅读211 怪你们。怪你们让我们父子分离十一年,怪你们让我们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吃苦受罪,所以在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後我们就决定不告诉你们。孩子姓顾,和乔家展家没有关系。” “你们!”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脏一阵揪紧,脚步踉跄地後退了几步,跌落在沙发上。魏海中赶紧找出救心丸喂他们吃下。两位老爷子也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到了算账的时候了,他们多吃了几颗救心丸。不管儿子怎麽怪他们怨他们,他们都要争取到和孙子相认的机会。 在两位老爷子的脸色缓过来之後,展苏南再次开口:“因为是小河,我和邵北才能接回儿子,才能得到我们失去的十一年做父亲的权利;也正因为是小河,我和邵北才不愿告诉你们,因为我们不要小河和儿子再受任何的委屈。” “我们……”展坤和乔作行想说点什麽辩解的话,可却悲哀地发现他们所有的语言都是那麽的苍白无力。 展苏南闭了闭眼睛:“爸,乔叔……你们怪我和邵北瞒了你们孩子的事,可你们不知道,你们口口声声想要的亲孙子差点就死在你们的手上。” 抽气声传来,展坤和乔作行的脸色煞白。而想到了什麽展苏帆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瞪著展苏南和乔邵北。 乔邵北一手按在展苏南的肩膀上,用力。想到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展苏南就无法平静。他握住自己曾打过顾溪的右手,眉心紧拧。 “那天……小河怀著孩子……” “呵!” “咣当!”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手里拐杖掉在了地上,就是魏海中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咬了咬牙,展苏南握紧拳头。 “那天……我打了小河……我让他离开瀛海永远不许回来……”展苏南低下头,压下心口一波波上涌的剧痛,“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我如你们所愿地,选择了亲情,却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我,打了我孩子的母亲……我,逼走了他,逼得他不得不一个人承受怀孕的辛苦,逼得他只能一个人在出租屋里、不敢让任何人发现,独自生下孩子……” 在场的其他四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脑袋还无法接受他们听到的事实。乔邵北这时候开口了,他依然死死握著展苏南的肩膀,两个人彼此支撑著。 “如你们所愿,我和苏南赶走了小河。”把早已抽完的烟头用力按进烟灰缸里,乔邵北的眉心间和展苏南一样,充满了痛苦。 “本来,小河打算告诉我们孩子的事,可是,他却没有机会告诉我们了……”乔邵北看向展苏帆,对方已经傻了。“苏帆,你不要怪我们不原谅你。那天如果不是海中哥赶到,小河和孩子很可能就那样死在你的手上了。你差点打死我们的孩子!” “哥……邵北哥……”展苏帆悔恨的泪水涌出,他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乔邵北看向两位老爷子:“爸、展叔,你们说我们不该瞒著你们。那你们告诉我,我们要怎麽跟你们开口?怎麽跟孩子开口?怎麽跟‘小河’开口?!”最後一句,乔邵北的口吻猛然重了许多。 “小河带著一身的伤离开瀛海,他还怀著孩子。他身上只有500块钱,买了车票他甚至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他有伤,找不到工作,只能露宿街头,靠捡垃圾卖钱活命。有位大娘看他可怜,收留了他,小河这才有了个栖身之处。後来肚子一天天大了,他不敢让人发现,只能偷偷离开。隐姓埋名,甚至还得男扮女装,小河到另一个地方摆摊卖纸花来维持生计,因为他不能去打工。” “你们要孙子,那你们知不知道小河怀他们的时候甚至连吃条鱼都吃奢侈的事!他每天都得精打细算,吃颗鸡蛋吃块猪肉都得犹豫再三。他得给孩子存钱买奶粉、买衣服,他甚至还得存钱去买医书,因为他不能去医院生孩子,他只能靠自己!” 就是魏海中都流下了眼泪,两位老爷子失神地看著他们的儿子,早已老泪纵横。 乔邵北扭头看向窗外,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抽了一根烟情绪稳定一点的展苏南接著开口:“小河生阳阳和乐乐的时候是留了遗书的。他把孩子交代给海中哥,怕孩子受委屈受歧视,他在信上甚至要求海中哥隐瞒孩子的身世,因为他不相信你们会接受他为我和邵北生下的孩子。” “我,我……”展坤和乔作行用力拍打自己的腿,悔,悔啊。而听到这件事的魏海中则是双手捂住脸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他不配做顾溪的大哥,不配。 又点燃一支烟,展苏南看著升起的烟雾说:“小河一个人生下孩子,没有人照顾他,他根本做不了月子,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孩子满月後他带著孩子到了浦河,遇到了徐家的人。徐家的人看他和孩子可怜,收留了他们,他们这才有了安生之处。小河没有学历,身上的钱不多,他又要带孩子。他在街上卖烤玉米、烤红薯,挨家挨户地卖蒸饺卖包子。後来伯父伯母看不下去了帮小河照顾孩子,再後来,他们乾脆认了小河当儿子,要不是有伯父伯母,小河能不能撑到我们找到他都是个未知数。” “孩子很聪明,他们两岁起就有记忆了。他们记得父亲的辛苦,记得父亲起早贪黑地摆摊挣钱,记得父亲怎麽辛苦地抚养他们。小河虽然被徐家认了乾儿子,可他是承了徐家的恩情,又寄人篱下,十几年哪能没有委屈。孩子心疼爸爸,小小的年纪就要学著做家务,帮著爸爸摆摊挣钱,还要保护爸爸不受欺负。十一岁的孩子……寒冬腊月的天在外头帮爸爸卖饺子,过年还要去卖糖葫芦只为了能给爸爸多挣点钱。孩子的脸上、手上、脚上都是冻疮。” 展苏南的拳头握了又握,看向还伏在地上的展苏帆,咬牙:“苏帆,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你当年的行为伤了小河一辈子!他的胸骨因为你的殴打变形,导致他一到冬天就咳嗽。他的额头上现在都还有你留下的伤疤。他累的时候总是头疼的厉害,这都是你的杰作。我的两个儿子更是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说,我怎麽能不恨你。” “哥……对不起……对不起……”展苏帆哭得泣不成声。 展苏南转向两位捂著胸口、呼吸不上来的老人,出口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最终,他悲伤地问:“爸、乔叔,我和邵北有我们的罪要偿,你们,也有你们的孽要还。十二年……我们对小河和孩子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烟消云散的。在阳阳和乐乐的记忆中,他们的爷爷奶奶就是徐大爷和徐奶奶,我和邵北要怎麽告诉他们他们的亲爷爷在瀛海、在这里?爸,乔叔,如果没 分卷阅读212 有阳阳乐乐,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接受小河吗?” 展坤和乔作行回答不出来。 “你们不会。”展苏南代两位老人家回道,然後他灭掉手里的烟,深吸了口气说:“十三年前,我们选择了亲情,这回,我们选择爱情。我不会再让小河受到半点的委屈。孩子的事没有小河的同意我和邵北不会松口,即使小河同意了,我们也要先徵得孩子的同意,绝对不会勉强他们。” “苏南。”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祈求,“我们错了,要我们怎麽改都行,让我们,见见孙子。让我们,跟顾溪说一声,对不起。”脾气硬了一辈子的两位老头子在这一刻是彻底软下来了。根本顾不上丢脸不丢脸了,两位在儿子面前强势了一辈子的老爷子声泪俱下,悔恨不已。 面对此时的父亲,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理也特别的不好受。见两人没有松嘴的意思,展老爷子心慌地央求:“苏南、邵北,我们是老糊涂,我们,对不起你们和顾溪,对不起孩子……求你们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我,我们会把顾溪当亲儿子疼,给我们一个机会。” 乔作行在一旁连连点头:“苏南、邵北,我们错了,看在我们一只脚都已经买进土里了,你们就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两位老爷子什麽时候这麽委曲求全过?展苏南的牙关紧了又紧,说不出答应的话。这不是给一个机会就能完事的。他们好不容易让顾溪重新接受了他们,万一顾溪见到老爷子又想起伤心事怎麽办?还有孩子。孩子很敏感,一旦弄不好伤到孩子幼小的心灵怎麽办? 见两人还是不松嘴,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站了起来,两人弯身就要朝展苏南和乔邵北鞠躬道歉。乔邵北这时候出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位刚弯下腰的老爷子立马直了起来,一脸的惊慌:“什麽叫还不是时候?”生怕儿子不耐烦,乔老爷子抹抹脸又赶紧说:“我们愿意等,多久都等。” 展坤重重点头:“我们等,我们等。” 两位一辈子硬汉的老爷子这时候却如此的委曲求全,展苏南和乔邵北心理的滋味要多复杂有多复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心理叹了口气,乔邵北毫不避讳地说:“小河最近正在调理身体,要保持心情愉快、心态平和,绝对不能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还有,阳阳和乐乐很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们查到真相。小河不想让孩子知道当年的事,他给孩子起名朝阳朝乐就是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亲爷爷不仅一开始并不喜欢他们,甚至过去还伤害过他们的爸爸,他们会很伤心,会被这些事情伤到。何况阳阳现在有伤,也不是时候。” “那,那,那我们该怎麽办?”乔作行六神无主了。 展坤则问:“顾溪他,为什麽要调理身体?是不是,又哪不舒服了?” 展坤一问完,乔作行这才反应过来,也很担心地问:“顾溪的身体很不好吗?你们没带他去医院看看?老毛病最伤人,千万不能拖啊。” 乔邵北看了展苏南一眼,面无表情地丢下一记重磅炸弹:“小河想生个像苏南的孩子,只是他身体不好,本身也不易怀孕,所以在调理身体。” “什麽?!”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当即蹦了起来,展苏帆不哭了,魏海中放下了手。 “什麽?!你再说一遍顾溪怎麽了?!” 展苏南不悦地哼了声,重复道:“小河想生一个像我的孩子,一直在调理身体。” “什麽?!”展坤一个健步冲过去双手揪住展苏南的衣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顾溪,顾溪不是,男人麽?怎麽能生孩子的?!难道,难道他其实是女人?!” “爸!”用力掰开父亲的手指,展苏南扯扯衣领,蹙眉:“小河是男人,只是他的身体比较特殊,有一定机率的生育能力。阳阳和乐乐就是这麽来的。” 展坤的嘴张得能吞下一颗鸡蛋了,今天受的刺激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展坤按住自己的心窝,虚弱地叫唤:“海中,药,药。” 魏海中赶紧倒出两颗药,拿了杯水手抖地给老爷子又喂了两颗救心丸。这边他刚喂完,那边乔老爷子也虚弱地叫唤了:“海中,也给我来两颗。” 魏海中又赶紧给乔老爷子喂了两颗药。心脏跳得没那麽厉害了,展老爷子眼睛发亮地问展苏南:“顾溪,真的要给你,生孩子?”这个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去管顾溪是男是女。 展苏南很酷地点了点头,然後很不客气地说:“你别光想著认孙子认孙子。小河受的苦,孩子受的苦你打算怎麽办?尤其是小河。你别想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小河不计较,我很计较。” 儿子说的没错。不先补偿“儿媳妇”他就别想抱孙子。可是……展坤很为难:“那我们该怎麽做?当年的事我们做得那麽过分……就像你们说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示弱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曾经叱诧黑道的展老大的雄姿。不过这种时候还管什麽雄姿不雄姿的。 乔作行也可怜兮兮地围了上来:“苏南、邵北,你们说怎麽办我们就怎麽办。我们错了,我们真心悔改。当年我们老糊涂,做了对不起顾溪和孩子的事。我们改,认真改。只要能得到顾溪和孩子的原谅,让我们做什麽都成。但别不让孩子跟我们相认。我们老了,没几天好活了。” 魏海中也凑过来:“苏南、邵北,我也要弥补,我对不起小河对不起孩子,要不是我,小河也不会心灰意冷。” “哥,邵北哥,还有我。”展苏帆直接跪著走过来,脸上还带著泪,“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引起的,我是罪魁祸首。” 展苏南吸了口烟,没吭声,乔邵北开口:“要怎麽做我们也得回去想想。你们也想想。” “嗯嗯,我们想,我们想。”四个人猛点头。 乔邵北看看表,说:“我们该回去了,天冷,小河骨头疼,又咳嗽,我们要早点回去。” “骨头疼?怎麽回事?”四个人同时关心地询问。 乔邵北和展苏南看著两位老爷子的眼神马上带了不满,乔邵北回道:“没做月子,骨头受了风,生产之後又受了累。” “啊!”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瑟缩了一下,他们一定好好想想,认真想想。 展苏南和乔邵北站了起来,准备回去了。此刻的他们特别的想亲吻顾溪,特别特别的想。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两人,不过也不敢拦他们了。 “那你们早点回去吧,呃,好好,照顾顾溪。” 分卷阅读213 “嗯。” 展苏南和乔邵北打开书房的门,乔作行又在他们身後喊:“看看家里有什麽适合顾溪吃的,你们都给他拿回去。过年你们就别回来了,在家照顾顾溪。” “家里还有,没了我会来拿。过年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乔邵北和展苏南扭头,“今天在书房里的话……” 四个人马上明白地重重点头:“绝对不会传出这个书房以外!”稍稍满意了一些的乔邵北和展苏南离开了。四个人一路把两人送出门,送上车,看著他们离开。两位老爷子抹抹眼角,眸中是浓浓的忧虑,他们怎麽才能得到顾溪和孩子的原谅呢? 开著车一路往家赶,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没有半点轻松。他们的儿子救了他们的亲人……他们,是儿子货真价实的“亲生”父亲……他们,要怎麽跟顾溪、跟孩子开口? 满怀心思的几个人,今夜都注定无眠。 作家的话: 你们要求今天双更,那明天就不更了哦 远溪:第一百零五章 乔邵北和展苏南走了,重新回到书房的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谁也说不出话来。展苏帆时不时地擦擦鼻子、抹抹眼睛,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失神地盯著茶几,眼圈红红的。魏海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四个人心中有一种相同的情绪,那就是悔恨。 过了好半晌,展坤第一个出声:“苏帆,你说顾溪开了个饺子馆,生意怎麽样啊?” 展苏帆回神,带著鼻音回道:“好像还不错。” 魏海中插了一句:“小河的饺子馆我也有入股,生意挺不错的。阳阳和乐乐还参与管理呢。两个孩子很喜欢做生意,也有这个头脑。”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理马上生出一股子骄傲,不愧是他们的孙子。随即,两人就垮了脸,他们要怎麽得到孙子和“儿媳妇”的原谅呢。 展老爷子马上想到一点:“顾溪的饺子馆规模怎麽样?” 展苏帆回道:“饺子馆有两层,不过也不是特别大。” 听出了展老爷子的意思,魏海中道:“小河的身体不好,苏南和邵北给他开这个饺子馆也只是给他找点事情做,所以没弄得太大。” “这样啊。”展老爷子搓了搓腿,他还说给私下给顾溪的饺子馆扩大投资呢。顾溪的身体不好,看来这个是行不通了。 乔老爷子问:“顾溪喜欢什麽?” 这可难倒了魏海中,想了半天他摇摇头:“小河没什麽物质欲,平时很喜欢做菜。不过他因为骨头痛的毛病不能碰凉水,苏南和邵北现在也很少让他下厨了。苏南邵北在美国有个朋友是中医,小河现在好像在跟著那个人学医。” 乔老爷子的眉心紧了紧,小心翼翼地问:“顾溪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 魏海中吐了口气,道:“不是太好。去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差,人瘦得不成样子。过年的时候还大病了一场。小河曾在浦河县的医院做过一个简单的检查。他有很严重的贫血,因为胸骨变形,他的气管很不好,天气一冷就咳嗽。这几天他也在咳嗽,苏南和邵北每天都给他炖梨水喝。”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里堵堵的,展苏帆低下头,在心里唾骂自己。想到了什麽,魏海中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自责不已地说:“现在想想小河贫血肯定是生孩子的时候落下的。那天小河一直捂著肚子,还不让我送他去医院,也不让我给他上药。都怪我太粗心,我要是细心一点,也许……” 乔作行按住魏海中又抬起来的手,同样自责悔恨不已地说:“如果苏南和邵北不说,咱们谁能知道顾溪他……现在说什麽都晚了,好好想想该怎麽补偿他。得不到顾溪和孩子的原谅,我是死不瞑目。” “爸,乔叔,都怪我,都怪我……”展苏帆声音不稳地说,“要不是我嫉妒心重,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们都有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原因。”乔作行眼角的皱纹更深了,“苏帆啊,你是年轻人,懂得年轻人的心理,你帮我们好好想想该怎麽补偿顾溪和孩子。打起精神来,这个时候我们谁也不能倒下去。”展苏帆点点头,擦乾眼泪。 展老爷子的眉心紧拧,顾溪没有什麽物质欲,就喜欢做做菜。难道送一套菜谱或锅碗过去赔罪吗?展老爷子突然觉得那时候自己的眼睛被牛屎糊住了,为什麽没有好好看一看、了解了解那个人呢? “海中,展叔再麻烦你个事。” “您说。” “帮我们查查顾溪的喜好。” “……好。” 四个人谁也没有心思吃晚饭,魏海中因为妻子怀孕不得不先回家,不过今夜他是绝对要失眠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让管家把晚饭拿到书房里来,并叮嘱不要太复杂,他们现在哪有心思吃饭。要不是现在的他们身体绝对不能出问题,他们今晚都不想吃饭了。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之後就在家享清閒的两位老爷子再一次嚐到了伤脑筋的滋味。只不过这次不是谈生意,不是钱和利益就能解决的。 ※ 心情同样沉重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快到家的时候调整脸部的肌肉,让自己保持平时回到家时的愉悦。别墅的大门缓缓开启,展苏南先开车进入,乔邵北随後,汽车还没停下来有两个孩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他们,乔邵北和展苏南的眼眶一阵热辣。 停好车,快速下车,乔邵北和展苏南赶紧搂住在车门口接他们的孩子,责备道:“天这麽冷怎麽只穿著羊绒衫就出来了。” “不冷。”阳阳和乐乐拉著爸爸进屋,嘴里问:“爸,你们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吗?你们吃饭了没有?”接著乐乐皱皱鼻子:“爸,你们抽烟啦?”两位爸爸的身上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烟味了。 心里一阵热流,又有些愧疚,展苏南和乔邵北拉开门把儿子带进温暖的屋内,正要解释早回来和抽烟的原因,一名在门口处等著他们的男子唤了声:“苏南、邵北,回来啦。” 两人一抬头,心里迅速涌上一股把那人紧紧抱入怀里的冲动,然後他们也这麽做了。 当著孩子的面被两人抱住顾溪很不习惯,稍稍推开两人,他问:“吃饭了吗?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 没有放开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手握著顾溪略显冰凉的手,一手拉著儿子热乎乎的小手说:“公司临时有事,我们派下属过去了。” “那还没吃饭吧。”顾溪马上抽出手,“我去给你们弄饭去,你们去客厅等著。” “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了,晚上有剩饭没?”展苏南和乔少北又拉住顾溪的手, 分卷阅读214 不愿放开。顾溪不赞同地说:“忙了一天回来怎麽能吃剩饭,去客厅等著去。”吃了火锅剩下的都是些油汤油水,怎麽能给这两个人吃。 又抽出手,把两人往客厅的方向推推,顾溪去厨房。阳阳和乐乐一听两位爸爸还没吃晚饭,拉著爸爸去客厅,乐乐嘴上说:“爸,你们歇著,我去给你们倒水。”两个孩子进来已经很少会叫“展”爸爸和“乔”爸爸了,如果顾溪不在,两个孩子都是直接喊“爸爸”或“爸”。 两人之前还没怎麽发现,这一刻他们明显察觉到孩子对他们称呼上的改变。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了,弯腰抱起了他们的亲生儿子。 “啊!” 两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吓了一大跳。 展苏南抬脚往客厅走,把乐乐往上抛了抛,很不满地说:“都十二岁了还这麽轻。”两个孩子的四肢只能用细竹竿来形容。 乐乐搂住爸爸的脖子哈哈笑著说:“我们班上的男生都是这样的。体育老师说我们现在就应该瘦,要长个子,如果胖了就不长个子了。我要长个子。” 阳阳很亲腻地说:“我们要长得跟爸一样高。” 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进了卧室,刚吃完火锅没多久站在客厅里消食的徐大爷和徐奶奶一看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两个孩子走了进来,他们也听到了孩子的话,脸上笑开,很是为两个孩子和顾溪感到幸福。 朝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儿子在沙发上坐下,很肯定地说:“你们今後一定可以长得跟爸爸一样高。” 乔邵北轻轻扶住阳阳的右臂,问:“有没有好一点?” 阳阳点点头:“好多了,都不怎麽疼了。爸,打石膏好不方便,什麽时候可以拆石膏啊。” 想到儿子胳膊上的伤是怎麽来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神色稍稍有点变化,两人压下心情的复杂,乔邵北搂紧儿子:“罗杰叔叔说什麽时候可以拆石膏你才可以拆。打著石膏是不方便,但为了你的胳膊好,你得忍著。” “好。”阳阳很听话。 亲了儿子一口,把儿子放在沙发上,乔邵北站了起来,脱下外套:“爸爸去厨房看看。” 阳阳和乐乐明白地“嗯”了声,接著展苏南也放下乐乐,和乔邵北一起去厨房。乐乐跪在沙发上看著爸爸离去,小脸有一点点疑惑。阳阳拽了拽乐乐,乐乐立刻收回心思,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跟哥哥说。 把外套和西装挂起来,乔邵北和展苏南走到厨房就听到了炒菜声,乔邵北抬手闻了闻袖子,果然烟味明显。展苏南拍了他一下,先走了进去。听到脚步声,正在炒菜的顾溪扭头,接著就对两人笑著说:“怎麽过来了?去歇著吧,一会儿就好。” 展苏南卷起衬衣的袖子:“我来炒吧。”说著就去拿顾溪手上的锅铲。顾溪躲开,略有些不悦地说:“让你们歇著就歇著,我又不是不会炒菜。”用手肘推开碍事的展苏南,顾溪动作很快地起锅,把炒好的孜然肥牛装进盘子里。 被嫌弃的展苏南噗哧一声笑了,凑近顾溪偷了个香,然後端起盘子:“好,我听你的,乖乖坐著不烦你。”接著他闻闻盘子里的肥牛,一脸满足地说:“好香,本来还不觉得饿,现在感觉好饿。” 顾溪脸上的笑容明显:“晚上吃火锅剩了不少的菜,都是现成的,切一切、炒一炒就行了。你们要吃饭还是吃面?有昨天的冷饭。晚上我们煮的面。” “吃饭就行了,这麽香的菜一定要配饭吃。”乔邵北很自觉地在厨房的料理台边坐下,一副准备开吃的架势。 “去洗手。”顾溪刷了锅,又把锅放在炉子上,还有两盘菜。 展苏南把盘子放在料理台上,和乔邵北去洗手。洗了手,乔邵北问:“小河,冷饭在哪儿?我来热。” “冰箱里。” 乔邵北去冰箱里拿冷饭,展苏南则站在灶台旁看著顾溪炒菜。站在顾溪的身边,哪怕仅仅是这麽看著他,展苏南一个多小时前在另一个地方被引出的愤怒与悲哀这才得到了些微的缓解。乔邵北也同样是,盯著顾溪忙碌的背影,乔邵北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怎麽办,现在的他好想把小河抱上楼,抱进他们的卧室……轻薄。 “小河。” “嗯?” 一会儿的功夫,顾溪又炒好了一盘酸辣大白菜。 乔邵北舔舔嘴:“今晚,早点休息好不好?” 顾溪不解地扭头,什麽意思?而当他看到乔邵北的双眼後,他立刻明白了。轰,顾溪的脸瞬间红了。他扭回头神色间是明显的不自然,手上的炒锅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了。 “小河,我饿了。”展苏南很过分地直接抱住了顾溪,最後这三个字说得无比暧昧。顾溪咽咽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马,马上就好。你,你去坐著。” 在顾溪的唇上亲了一口,不想顾溪一会儿炒菜出意外,展苏南乖乖去坐著了。额头上出了汗,心跳不稳的顾溪集中精神炒最後一道菜,不明白这两人今天这是怎麽了。他们一向都是在房里才会提这种要求的。 好在後面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太过分,在顾溪炒好菜後他们很安静地吃了饭,吃得乾乾净净,连块葱都没剩下。晚上吃火锅,身上有火锅的味道,还炒了菜,想到晚上这两人要做什麽,顾溪在两人吃完後就上楼去洗澡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身的烟味,他们到客厅里陪孩子说了会儿话,然後也上了楼了。 爸爸们都上楼了,阳阳要去卫生间,乐乐也跟著去了。关了门,两兄弟谁也没有方便的意思,坐在马桶和浴缸边上一脸的思虑。 “哥,我怎麽觉得爸爸今晚回来後心情不好呢?” 阳阳皱皱眉:“我也觉得。是不是爸爸的公司出事了?” 乐乐很担心:“我们明天要不要偷偷问问爸爸?新闻上不是说美国金融危机麽,你说爸爸的公司会不会受影响啊。” “别瞎说,好的不灵坏的灵。”阳阳赶紧呸呸呸吐了三口唾沫,乐乐也赶紧吐了三口唾沫,消除他乌鸦嘴。 想了想,阳阳说:“爸爸这几天都很忙,等爸爸不忙了咱们偷偷问问。也许不是公司的事呢。咱们别瞎想,不然又要被爸爸打屁股了。” “嗯。”乐乐点点头。 暂时商量好了,阳阳和乐乐出了卫生间配爷爷奶奶看电视去。三位爸爸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出现了,他们要帮爸爸们照顾爷爷奶奶。 在阳阳和乐乐陪爷爷奶奶看电视的时候,楼上的一间卧室里,他们的三位爸爸正在做很恩爱、很恩爱的事情。恩 分卷阅读215 爱并不激烈,却极尽缠绵。展苏南和乔邵北用他们的唇舌在顾溪身体的每一处留下他们温柔的爱。顾溪没有抗拒,虽然仍会羞赧,但他安心地敞开自己的身体,让两人把他们的种子撒进他的体内。想,很想,很想为这两人生下孩子,生下属於他们的孩子。他很庆幸,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坚持了下来,虽然日子很难、很苦,但他等到了他渴望的幸福。他渴望被这两个人爱,渴望,为他们生下孩子。 “苏南……邵北……” “小河,我的小河,我们爱的小河……我和苏南(邵北)只爱的小河……” (22鲜币)远溪:第一百零六章 因为前一晚恩爱的原因,第二天早上顾溪没能起得来。在顾溪的身上得到了满足与抚慰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两人下楼陪早起的老人和精力充沛的儿子吃早饭,昨晚两人都有点失控,连续要了顾溪两次才罢手,顾溪今天得在床上躺一天了。对这种情况,阳阳和乐乐已经习惯了。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为什麽爸爸每周总有那麽一两天会“疲惫不堪”,不过展爸爸和乔爸爸说爸爸没事,那他们也就不担心了。 顾溪还在沉沉地睡著,看样子要睡到中午才会醒。展苏南和乔邵北吃了早餐後也不急著上楼,让顾溪安安静静地睡觉。阳阳和乐乐瞅著两位爸爸没有上楼的意思,两个孩子彼此互看了一眼。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去公司,但还有些事要处理,两人饭後就去了各自的书房处理公务。阳阳和乐乐跟爷爷奶奶说要上楼去看书,一溜烟跑了。 书房里,刚打完一个电话的展苏南正对著窗户发呆,有人敲门。他转过椅子:“进来。”门开了,从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展苏南顿时笑了。 “爸,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快进来。” 展苏南把老板椅往後一滑,让儿子过来。阳阳进来走到展爸爸跟前,嘴唇动了动,一脸的犹豫状。展苏南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怎麽了?” 阳阳先冲爸爸笑了笑,然後有些担心地说:“爸,昨晚你和乔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和乐乐觉得,你们好像,有心事。呃,新闻上说美国那个危机……嗯,我觉得爸爸的公司一定没有影响啦。” 孩子说得前言不搭後语,又支支吾吾的,不过展苏南还是听出来了。心窝有点酸痛,展苏南却呵呵低笑了两声把阳阳拉到怀里,说:“爸爸的公司很好。爸爸昨晚回来心情是有点不好,不过现在没事了。” “爸?”心情不好?阳阳更担心了。 脸颊蹭了蹭儿子的脑袋,展苏南道:“昨天爸爸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在浦河见到你们的事,心里有些闷。” 阳阳一听,松了口气,然後抬起左手很哥俩好地环住展爸爸的脖子:“展爸爸,爸爸说事情都过去了,爸爸不想,我和乐乐不想,展爸爸和乔爸爸也不要想。爸,我和乐乐现在每天都可开心啦。” 展苏南情不自禁地亲了口儿子,问:“现在觉得很开心?” “嗯!”阳阳重重点头。 展苏南笑了:“那,你觉得爸爸现在开心吗?” 阳阳想也不想地说:“开心呀。爸爸做饭的时候还会哼歌呢,我和乐乐只有小时候听爸爸唱过歌,还是爸爸教我们唱儿歌才唱的。” 展苏南又是心疼又是惊讶:“爸爸现在会经常唱歌吗?” 阳阳想想,说:“也不是唱,就是哼哼。开了饺子馆之後爸爸经常会哼歌。” 展苏南突然很想看看顾溪哼歌时的模样,那人有副好嗓子,唱歌的时候特别迷人。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展苏南问:“乐乐呢?” 阳阳不好意思地嘿笑两声:“乐乐找乔爸爸去了。” 原来是两个孩子分头行动啊。展苏南又刮了刮儿子的鼻子,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像顾溪说的那样,两个孩子很敏感,旁人一点情绪上的变化他们就能察觉出来。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展苏南刚刚好了些的心情又沉重了。 深吸了口气,展苏南拉著儿子的手站起来:“走,找乐乐和乔爸爸去。” “好。” 展苏南带著儿子刚出了书房,另一间书房的门就开了。出来的人看到他,扬了杨眉,嘴角含笑,手里牵著另一个儿子。 展苏南状似无奈地耸耸肩,对乔邵北道:“咱们的儿子以为咱俩的公司出事了。” 乔邵北笑了两声:“我已经打过乐乐的小屁股了。” 乐乐低头抹抹鼻子,他胡思乱想,乔爸爸打他屁股很应该。看到儿子羞涩的模样,展苏南和乔邵北又笑了。乔邵北指指自己的书房,展苏南带著阳阳过去。 关了门,两位父亲走到沙发前坐下,一人怀里抱著一个。有两个从小就爱操心的儿子,有时候也很头痛啊。如果心情上有什麽变化,很容易就被两个儿子发现。乔邵北看著儿子纯真的脸、清澈的眼,又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份DNA鉴定报告,心窝一下子被某种骄傲填得满满的。 展苏南轻轻摸摸阳阳打著石膏的右手,心里则想著另外一件事。乔邵北看到了展苏南的动作,心窝顿时一紧。然後他清了清嗓子,状似好奇地问:“对了,爸爸还不知道你们那天砸车窗救出来的是什麽人呢,跟爸爸说说?” “是一位老爷爷。”乐乐马上回答。展苏南和乔邵北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神经,假装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阳阳接著说:“那位老爷爷是一个人坐在车後面,还是乐乐先发现的呢。” 展苏南摸了摸阳阳的脑袋,乔邵北搂紧乐乐又问:“翻了车,老爷爷当时的情况肯定很不好吧,你们是怎麽做的?” 这种单纯的父子聊天是阳阳和乐乐最喜欢的一件事。那天的事两个孩子谁也没跟谁详细说过。现在窝在爸爸的怀里,两位小英雄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那天的英雄事迹仔仔细细地说给爸爸听。当然,说到危险的那一幕时两人还是被爸爸拍了屁股。展苏南和乔邵北认认真真地听著,搂著儿子的手时不时用力一下。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为什麽他们的儿子好巧不巧地救了他们的至亲?儿子甚至还因此受了伤。他们似乎可以看到在那种危险的时候,他们的儿子砸开车窗把老爷子拖出来,给老爷子做急救,为老爷子叫来医生。如果儿子们知道他们救的那位老爷爷就是他们的亲爷爷,他们会有什麽感想? 话到了嘴边好几次,展苏南都咽了回去。他不敢,不敢跟儿子说那位“老爷爷”的身份。万一儿子的心里对父亲其实是不满的,那怎麽办?这是很有可能的。来瀛海半年了,儿子一次都没有问过另外两对 分卷阅读216 爷爷奶奶的事,更是提都没提过。不行,不能冒这个险,弄不好很可能伤到儿子。 阳阳和乐乐并不知道爸爸的烦恼,他们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诉了爸爸,很是高兴,感觉离爸爸又近了一些,跟爸爸更亲了。以前,他们还会担心两位爸爸会不会结婚,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他们一点烦恼都没有了,因为展爸爸和乔爸爸就是他们的“亲生”爸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每天都很开心,很幸福,很快乐。当然,他们还是有烦恼的。展爸爸和乔爸爸说爸爸要给他们生弟弟(妹妹),他们有点担心,但又有一点点期待。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溪总觉得展苏南和乔邵北最近有点异常,或者说他们有心事。虽然两人在他和孩子的面前表现的和平时一样正常,但身为两人的枕边人,他还是能察觉到一点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两人对他的身体表现出来超出平常的需求。并不是说两人求欢的次数多了,他们在做爱上还是很克制的。只是每天临睡前两人都要抱著他吻一吻、摸一模,然後就是很紧很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不要怪顾溪多心,很多年以前,在他还是两人朋友的时候,两人心里有了事就特别喜欢粘他。根本不管他只是他们的“朋友”,对他又搂又抱的。 看著员工们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单,顾溪走神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他猜错了那倒还好,若那两人果真有心事,可不能这麽拖到下一年啊。想了又想,考虑再三,顾溪起身拿过外套穿上,然後一手拿著包,一手拿著工资奖金单出了办公室。锁了门,把单子交给丸子让他照著上面的数字给大家发钱,顾溪告诉丸子他要去找乔邵北,就先走了。对於员工把自己的行踪偷偷告诉那两人的事,顾溪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也就无所谓责怪不责怪。或者说他脑袋里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想过这件事。 出了门就打到了车,顾溪从手机里翻出乔邵北给他存进去的公司地址。上午两人说今天都会在公司开会,现在是中午1点半,两人应该都在公司吧。汽车开了,顾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鲁莽,应该给乔邵北打个电话确认下的,万一他没在公司,那不是白跑一趟麽,也或者乔邵北正在忙,这麽冒然地过去会给他造成困扰。这麽想著,顾溪按下了乔邵北的手机号码,来瀛海快一年来,他给两人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不用他打电话两人的电话就先来了,他根本没机会。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对方传来一人惊喜的声音:“小河?” “啊,邵北,你现在,在公司吗?” “我在。怎麽了?” “呃,我现在,过去你那里一趟。” “你现在过来?!” “啊,嗯,我在出租车上了。” “好好。来吧来吧,我在公司呢。我等你。” 对方的口吻听起来很是惊喜,顾溪稍稍放了心,他就怕打扰到乔邵北工作。之所以去找乔邵北,是因为以顾溪对那两人的了解,如果真有什麽事,从乔邵北那里还能问出来。家里有老人和孩子,大白天的不好躲在房里跟两人说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两人又是那个样子,顾溪想来想去还是趁著今天出来在外面问问。至於到乔邵北的公司去找他这件事,顾溪也是有点忐忑的,心底里他仍是避免别人知道那两人和他的关系。 一路上都有些莫名的紧张,等顾溪回过神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在打表了,有人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递给司机一张一百块钱,替他付车费。 “邵北?” 等著司机找钱的人对顾溪笑著说:“你先下车进去,外头冷,我马上来。” 顾溪开门下了车,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旁等著。拿上钱和出租车票,已经提前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的乔邵北毫不避讳地搂住顾溪的腰就把他往大楼里带。顾溪拉下乔邵北的手,看了眼四周的人,有点不自在。 “别管他们。”乔邵北一点都不避嫌地直接握住了顾溪的手,在一个个瞠目结舌的员工注视下带著顾溪进了老板专用电梯。 “邵北。”顾溪抽出手,脸颊都有点红了。 乔邵北又握住顾溪的手,装委屈:“小河,你嫌弃我。” “邵北。”顾溪无奈。 乔邵北的表情立马变了,他赖皮地笑笑,转而搂住顾溪的腰说:“别管别人,我和你在一起是堂堂正正的,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了,咱们的儿子早就能打酱油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你是老板,被员工……” 顾溪的话被乔邵北的手捂住了,乔邵北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如果有员工喜欢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会马上请他走。我付他们合理的工钱是为了让他们给我创造效益,不是来这里八卦的。小河,我们的感情不是见不得人的,你是我和苏南的小河,是我们儿子的母亲,就这麽简单。”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顾溪仍是感动不已。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远没有这两人有勇气。电梯到了,顾溪的手又被握住了。尽管很难为情,但他没有再挣开。稍稍低著头避开可能会投来的异样眼神,顾溪憋著一口气跟著乔邵北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一关,外头就有人吹起了口哨。哇哦,老板娘来了。 进了办公室,顾溪的心里就平静了不少,他还需要些时间来调整。在沙发上坐下,接过乔邵北给他倒的热果汁,在乔邵北坐下後他直接说明来意:“邵北,你和苏南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一时不备的乔邵北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从他的惊讶中顾溪知道自己猜对了。喝了口果珍润润喉咙,顾溪主动握住乔邵北的手,脸上是淡淡的笑:“跟我说说吧。你和苏南不喜欢我有心事瞒著你们,我也想知道你们在烦恼些什麽。虽然我可能帮你们解决不了,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我问苏南,他肯定跟我说没事,所以我来找你。” 儿子的敏感果然是遗传了这人啊。乔邵北在良久的沉默过後,抱住顾溪,有些无奈、有些矛盾地叹了口气。 “怎麽了?”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顾溪拍拍乔邵北的背,“别叹气。老人家说叹气会把福气叹走。” 乔邵北摸上顾溪的肚子,马上反省:“我以後都不叹气了。”他们的小宝贝一直不肯来说不定就跟他叹气有关。 顾溪又问:“怎麽了?” 没放开顾溪,乔邵北闻著顾溪身上温柔的味道,心里只觉得很平静,话就这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那天,老爷子在医院里,看到阳阳和乐乐了。” 顾溪一下子惊愣在当场。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让老 分卷阅读217 人家见到阳阳和乐乐的准备。察觉到了顾溪身体那一瞬间的紧绷,乔邵北压下差点出口的叹息,身体前倾,把顾溪压在了宽大的皮沙发上。 作家的话: (29鲜币)远溪:第一百零七章(半个*) 顾溪还在震惊中,直到他的大衣被脱了下来,裤带被解开,一只不属於他的手钻进了他的裤子里,顾溪才猛然回神,把伏在他身上趁他不备吃他豆腐的人推开。 “邵北。”顾溪的气息有点不稳,更有点羞恼,这人,怎麽这麽不分轻重缓急的。 乔邵北没有抽出手,还很过分地摆脱开顾溪的手继续吃豆腐。最脆弱的地方落入了对方的手里,顾溪连连气喘。别过头躲开乔邵北的吻,顾溪低吼:“邵北!” “我很快的,最多二十分钟。”乔邵北的手直接摸上了顾溪的花蕊。 “啊!” 顾溪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乾,他怎麽也想不通不是要谈正事麽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见顾溪无力反抗了,乔邵北抽出手动作极快地脱掉顾溪的鞋,接著就要去脱顾溪的裤子。 “不行,邵北!”在这里?办公室?不行,绝对不行,万一有人来怎麽办。顾溪一手抓住裤子,一手去推乔邵北,脸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红润了不少。 乔邵北舔了舔嘴,从顾溪身上离开了。顾溪刚想松口气,就看到他走到门边锁了门,然後飞快地扒掉了身上的羊绒衫和衬衣,还解开了裤带! “邵北!”顾溪急忙坐了起来,手不稳地系裤带,但两秒钟後,一人抓住了他的手,二话不说地吻住了他的唇。 “唔唔……”顾溪的手去推乔邵北,却被对方压在了沙发背上。温暖的手窜入他的衣内,揉搓他胸前的茱萸,顾溪的力气再次离他而去。身体被放倒了,裤子连同袜子都被脱了下去,下身一阵凉意,顾溪有点恼地用力拍了乔邵北的後背一巴掌。 乔邵北从顾溪的颈窝抬起头,对恼羞成怒的顾溪嘿嘿一笑,然後拉住对方的手摸到自己硬邦邦的下身,无赖地说:“一想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控制不住了。” 顾溪蜷起双腿,气恼地说:“这麽重要的事你不著急,却想著这个。” 乔邵北笑笑:“反正事情也跑不了。难得咱俩单独约会,不做点什麽岂不是亏大了。” “什麽约会……”顾溪结舌。 “这就是约会。”含住顾溪的唇,乔邵北单手把自己的裤子退下来,异常兴奋地抚摸顾溪的身体,他最爱的身体。顾溪仍试图做最後的挣扎,老爷子看到了阳阳和乐乐,那老爷子一定会怀疑阳阳和乐乐的身世,接下来老爷子会怎麽做?这人,这人难道就不著急吗?! “小河,别怕,事情比你想的要简单的多。来,先专心享受我们的约会,然後我们再来说这件事。”在顾溪的耳边温柔地诱惑,乔邵北拉住顾溪的手让他抚摸自己。在办公室里“偷情”,好吧,这麽说不正确,但这里是办公室啊!顾溪的手都在发抖了。 “小河,摸摸我。” 顾溪的手停留在乔邵北的胸口,怎麽也摸不下去。 “放心,不会有人那麽没眼色的进来打扰我们的。我保证很快结束。”没有脱顾溪的衣服,虽然办公室里很暖和,但还是要小心别让顾溪感冒了。拉过沙发上的毯子把两人盖起来,乔邵北的身体下滑,舔上他最爱的某个部位。 “邵北!” 顾溪捂住嘴,生怕外面听到一点动静。 “小河,别怕,这里的隔音效果比家里的还好,不会有人听到的。”抬起头说了一句,乔邵北又恶劣地含住了顾溪的玉柱。 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顾溪紧紧咬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淫靡的声音从毯子下传出,顾溪仰头看著门的方向,生怕有人来敲门。如果被人发现他们在屋里做了什麽,他以後绝对没脸见人了。 感觉顾溪的下面准备好了,乔邵北爬上来吻了吻顾溪的锁骨,然後拉开顾溪捂著嘴的手,另一手扶著自己的坚挺撬开顾溪的花蕊,顾溪有点生气地一口咬住乔邵北的肩膀。乔邵北哪里还管得上那点疼痛,他的整个感官都在顾溪舒服的甬道里了。火蛇全部埋进了花蕊的深处,乔邵北迫不及待地抽动了起来,顾溪的牙齿松开,吟哦再也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五六分钟後,乔邵北把碍事地毯子丢到地上,架起顾溪美丽的双腿看著他为自己情动、为自己而沉沦。过了会儿,办公室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顾溪顿时紧张了,接著他就听到乔邵北痛苦的哼声。吻住顾溪的唇让他放松,不去管那该死的电话,乔邵北转移自己刚刚差点被夹出来的欲望。电话响了十几声挂断了,顾溪的身体紧接著放松,乔邵北加快抽动的速度,不一会儿顾溪的身体越来越紧绷,叫声也十分明显了。 这种地方很容易刺激欲望,在一阵失神的尖叫声中,顾溪的玉柱与花蕊都达到了高潮。而还没有喷发的乔邵北却从顾溪的体内撤了出来,蛇头顶在了顾溪的後蕊处。今天他要把顾溪里里外外、前前後後都尝边了,说实话,乔邵北已经这麽渴望了很久了。 跳入虎穴里的顾溪仍想做最後的挣扎,他是来说正事的,不是来,来做这个的。乔邵北弯身轻舔顾溪的耳垂,声音暗哑地问:“小河,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顾溪顿时愣了,双手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腹部。乔邵北在顾溪的脖子上留下一枚鲜豔的吻痕:“男孩儿女孩儿我们都要好不好?” 这时候,他的一根手指已经在顾溪的後穴里缓缓抽动了。顾溪的眼眶湿湿的,没有回答。乔邵北慢慢增加了一根手指,又道:“好事要成双。不过我更希望能有个孩子是完完全全地像你,不管是模样,还是身体。” “不。”顾溪想也不想地摇头,他不要,他要孩子是正常的,而不是像他这样。 “小河,我的小河,乔邵北,爱的小河。” 抽出手指,乔邵北再次用他的坚硬撬开了顾溪的身体。那里不是第一次被进入了,顾溪忍住被进入的不适,让自己放松。没有精力去想今天到这里来是对还是错,顾溪又一次被乔邵北带入了欲望的漩涡。 乔邵北的很快前後持续了四十多分钟。以前都是和展苏南一起享用顾溪,难免得克制一点,时间不能过久,不然顾溪会受不了。今天只有他一人,乔邵北很过分地把展苏南的时间也占用了。他一点都不担心展苏南知道後会不高兴,苏南也可以单独跟顾溪出去约会,然後占用掉他的这份时间啊。他们是好兄弟,不会介意 分卷阅读218 谁先谁後的。 满足了。乔邵北给顾溪清理乾净,再把裤子袜子一一给顾溪穿回去,乔邵北套上裤子和衬衫,把顾溪抱进办公室附带的卧室里。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办公室更像是一个综合性的套房。两人在找到顾溪之前经常在办公室里过夜。顾溪今天可说是自投罗网。之所以没把顾溪抱进卧室里去轻薄,只能说乔邵北太猴急了。半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乔邵北搂著精疲力尽的顾溪开始说正事。 “小河,在说这件事之前,咱们要先说阳阳和乐乐。” 顾溪抬眼看去,眼里有些埋怨。乔邵北理亏地亲了亲顾溪的眼睛,然後语带烦恼地说:“我不知道老天爷是要帮我们,还是故意给我们增加点刺激。阳阳和乐乐在车祸现场救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展叔。” “呵!”原本还在埋怨乔邵北的顾溪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把震惊过度的人搂回怀里,乔邵北苦笑:“展叔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们去找一条围巾。当时我们都很糊涂,他既不知道围巾的款式,也不说围巾是谁的,就是让我们24小时之内必须给他找到。现在我和苏南知道了,他要找的围巾是乐乐的。当时阳阳和乐乐把他从车里拖出来,乐乐用围巾给展叔当枕头,展叔当时撞懵了,一直没看清楚孩子的脸,只记得孩子一个叫‘哥’,一个叫‘乐乐’。被送上急救车的时候,展叔的手里就只有孩子的围巾,他要我们找围巾为的就是要找到孩子。” 顾溪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经常会一个人烦恼孩子和那边的人将来的关系该怎麽处理,哪知会发生这样的事!乔邵北岂会不了解顾溪此时的心情,他听到之後的心情就是顾溪现在所有的。 乔邵北接著说:“第二天你带阳阳和乐乐到医院,苏帆正好下去打饭,他看到了你们,马上给苏南打电话。展叔和我爸当时就在跟前。展叔听到了苏南提孩子的名字,跟我爸两人偷偷下来看。一看果然就是他要找的孩子,他们两人自然也发现了阳阳和乐乐跟我的相似。” 顾溪的心怦怦怦直跳,乔邵北搂紧顾溪,考虑了之後还是如实地说:“展叔和我爸,一直以为阳阳和乐乐是你跟别的女人生的,所以……这半年来,他们一次都没问过孩子的事。现在他们知道孩子不仅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又与我有著明显的关系,他们……”乔邵北捏捏眉心,“我和苏南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儿子认祖归宗,我们不会再让你和儿子受委屈。所以他们是什麽态度我和苏南一点也不在乎。将来阳阳和乐乐是一定要去美国的,伯父伯母在的时候咱们就美国瀛海两地跑,等伯父伯母百年了,我们也是要定居美国的,他们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 顾溪有点心急,又有点紧张地抓住乔邵北的手:“那,他们知道……” 乔邵北很缓地点了点头,顾溪倒抽一口冷气,头皮发麻。乔邵北握住顾溪的双手,解释:“见了孩子那天,老爷子找了海中哥,海中哥告诉了他们你和孩子这十二年来受的委屈,老爷子很後悔。他们想弄清楚孩子的身世,就找海中哥帮忙。海中哥来家里的那天,拿到了咱们和孩子的唾液样本……这件事我和苏南也很不高兴。”摸摸顾溪血色褪去的脸,乔邵北道:“小河,你先别急,先听我说,老爷子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对不起你和孩子,别的什麽都没有。” 顾溪的心乱急了,拿到了孩子和他们的唾液样本……他十分清楚这是要做什麽。不由得捏紧乔邵北的手,顾溪舔舔发乾的唇:“海中哥……给孩子,做DNA,鉴定了?” 心惊於顾溪的聪明,但乔邵北仍是选择了诚实。他再次点头,顾溪的眼睛瞬间瞪大:“那,结果,结果……” “阳阳和乐乐……和我的亲缘关系是99.9999%,和苏南的基因座,有一个不相符,结果是无法判定,还得通过血液等其他检查来确定。不过我和苏南觉得没必要再检查了,这份结果足以说明阳阳和乐乐就是我和苏南两人的儿子,只不过我的基因比较明显而已。” 顾溪怔怔地看著乔邵北,乔邵北很愧疚地说:“对不起,小河,我爸和展叔这件事做错了。我和苏南已经教训过他们和海中哥了。不管怎麽样,他们都不应该背著你去给孩子做DNA鉴定。” 哪知,顾溪却笑了,是那种松了好大一口气的安心。乔邵北这下子可给吓到了,顾溪不会是气坏了吧。 顾溪还是笑著,还笑出了声,乔邵北紧张地唤他:“小河?” 吐了口气,顾溪笑著说:“原来是这样啊……”接著他道:“那天晚上的事太混乱,虽然阳阳和乐乐像你,可是我始终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你的儿子,还是说仅仅是长得像你。我的身体太特殊,生下的孩子是否可以按照普通遗传学来解释我也不知道。心里,我还是希望能为你和苏南生下各自的孩子。现在阳阳和乐乐确定了是你的儿子,那我就可以安心地为苏南怀孕了。” 乔邵北的鼻子猛地一阵发酸,扳过顾溪的後脑直接吻住了顾溪的嘴。为什麽不恨呢。如果这人愿意恨的话他们的心理也许会更好受一点。吻了许久,直到顾溪推他了,乔邵北才放开顾溪,然後声音沙哑地说:“小河,对不起。”顾溪气喘地抱住乔邵北,摇摇头。其实他的心里远没有他的表面那样平静。 “邵北,知道了孩子的血缘,我,可以说,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但是……”顾溪从乔邵北的怀里抬起头,“他们,知道阳阳和乐乐,是我生的了吗?” 乔邵北艰难地点点头:“他们,也做了你跟孩子的鉴定。我和苏南,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你是我们儿子的亲生母亲,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我和苏南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小河,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你极力隐瞒的,但我和苏南不在乎,我们甚至和雷克斯一样,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儿子是你为我们生下的。” 说不介意是假的,毕竟几十年的心里障碍不是短短半年就能解开的。但顾溪说不出责备的话,这两个男人比十三年前成熟了许多许多,他相信他们说出来的时候是经过充分考虑的。 乔邵北摸上顾溪的脸,柔声说:“我爸和展叔想见你,想跟你说对不起,我和苏南拒绝了。我们不想让他们影响你的心情。小河,你希望我告诉你我的心事,我说了,但我却不希望这成为你的心事。我和苏南还是那个意思,将来我们是要在美国定居的。他们对你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消除的。老爷子终归到底是想认孙子,在这件事上他们有他们的自私。我和苏南跟 分卷阅读219 他们说了,我们有我们的罪要偿,他们也有他们的孽要还。要认孙子就自己去想办法,我和苏南不会插手。” 顾溪很是惊讶:“他们,不介意?” 乔邵北立马沉下脸:“他们敢。阳阳和乐乐肯不肯认他们都还是未知数,他们还敢介意。更别说阳阳和乐乐还是展叔的救命恩人。单冲这一点,他们也该好好想想怎麽补偿你跟孩子。”说完,乔邵北摸上顾溪的肚子:“小河,现在什麽事都没这件事来得重要。如果告诉了你却影响了我们的宝贝儿,我一定会恨死自己。” 顾溪忍不住笑了,深吸了口气,他按上乔邵北的手:“不会。其实说开了也好,不然我总会去想老人家能不能接受孩子的身世,去想你们会不会两面为难。只是我没想到他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孩子的,也没想到,阳阳和乐乐竟然会在无意中救了他们的亲爷爷。” 乔邵北哼了声:“这下子展叔和我爸更要好好想想怎麽赎罪了。” 顾溪的眼里浮现疑惑,乔邵北很坏心地说:“老爷子那天被我和苏南狠狠教训了一顿,他们现在恐怕悔的肠子都青了。老爷子硬气了一辈子,自负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栽了个大跟头,差点都要给我和苏南鞠躬谢罪了,虽然他们是我们的长辈亲人,但却是很解气。” 顾溪忍不住说:“事情都过去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别这样对他们。你跟叔叔他们说,我不介意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乔邵北立马摇头:“不行。这件事不能那麽轻易让他们好过。他们不仅害我们分离十二年,还害我跟苏南少做了十一年的爸爸,算上你怀孕的日子,我们其实少做了十二年的爸爸。小河,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了的。十二年,不是两个月,不是两年,是整整十二年。” 乔邵北的情绪又上来了,把顾溪抱在怀里他心痛地说:“一想到这十二年,我和苏南就痛得喘不过气来。所以绝对不能这麽轻易地原谅他们。小河,你不能对谁都那麽善良,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顾溪抿紧了嘴,好久之後,他仍是那句话:“都过去了。邵北,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你跟我和苏南,和孩子的生活就是日子。”乔邵北吻住顾溪的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虐虐那两个曾经顽固不化的老头子,难消他心头的恶气。如果没有孙子的事老爷子永远都不会跟顾溪道歉,就冲著这点,他也不能轻易就让他们得到原谅。 开发部的经理第三次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处的楼层,刚走进总裁办公区,开发部经理就被总裁助理拦下来了。 “老板娘还在里面?” 助理点点头,然後看看表:“估计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开发部经理无奈地说:“老板大概什麽时候能露面?” 助理耸耸肩:“不知道。老板娘可是第一次来公司,打扰到老板可是会被炒鱿鱼的。” 想想也是,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老板有个找了十几年才终於找回来的恋人啊。没办法,开发部经理把一份文件交给总裁助理:“麻烦你帮我交给老板,急件。” “好的。” 开发部经理走了,助理坐回椅子上继续办公,尽职尽责地不让任何人打扰到他们老板和老板娘的恩爱。为什麽确定是恩爱不是纯聊天?废话不是。老板办公室的门一个小时前传出了明显的反锁声,想也知道老板锁门是要做什麽吧,当然,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千万不能表露出来。现在工作难找,还是小心为妙。 (20鲜币)远溪:第一百零八章 在办公室里约会真是超级不浪漫,但一来外面冷,二来乔邵北又把顾溪很彻底地吃了一回,顾溪的腿根都是软的,怎麽出去约会呢。不过乔邵北还算有良心,在和顾溪说完之後他就给展苏南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乔邵北把那件事告诉了顾溪,展苏南放下电话後二话不说地离开了办公室,驱车赶往乔邵北的公司。 到了乔邵北的办公室,门一开看到乔邵北的模样,展苏南的眼神就变了。乔邵北笑呵呵地让展苏南进来,然後指了指套间的房门,展苏南直接给了乔邵北的肩膀一拳,这家伙,又背著他偷吃。脱掉外套和西装,展苏南推开套间的门,半躺在床上的人立刻朝他看了过来。一看到对方的脸色,展苏南只觉得口乾舌燥。 “小河。” 喊了一声,展苏南大步走到床边。突然有点紧张地顾溪舔了舔嘴:“你怎麽还特地过来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展苏南倾身在顾溪的唇上落下一吻,声音有点低沉地说:“我和邵北每次都是一起接你回家。突然分开回去了,孩子们会问的,到时候怎麽解释呢?” 是啊,阳阳和乐乐肯定会问。顾溪轻笑一声,紧接著他又被吻了。乔邵北坐在床边不远处的皮椅子上出声:“我跟小河说了,老爷子那边先不要去理,让他们伤伤脑筋。” “好。”展苏南没什麽不满。 顾溪则犹豫地说:“这样不好吧,上回苏帆来的时候我都说过不介意了。其实我也早就不介意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别让他们太伤神。跟阳阳和乐乐好好说说,他们会愿意认爷爷的,何况他们还见过爷爷。” “小河,这件事你不能心软,得听我们的。”展苏南稍显严肃地点住顾溪的嘴,“如果没有阳阳和乐乐,他们根本不会认错,虽然他们是我们的爹,但这件事绝对不能那麽轻易就原谅他们。尤其是他们在你和孩子回来之後不闻不问,更是过分。小河,你不能对谁都这麽心软。” 顾溪很无奈:“我不是心软,只是觉得都过去这麽多年了,没必要再去计较。好好过日子就是了。你也别这麽说他们,他们毕竟是你的父亲和叔叔。总是计较过去的事,人会活得累。”现在的幸福是他渴盼了很久很久,并且以为永远不会得到的,所以他特别的珍惜,他也希望这两人能得到完全的幸福。只要这两个人对他的心意不变,别人做什麽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展苏南的态度很坚决:“有的事可以不计较,有的事却不能不计较。再说我们谁也不能保证阳阳和乐乐就能接受。如果两个孩子问起来为什麽亲爷爷从来没有到家里看过他们,从来没有让他们过去,我和邵北该怎麽回答?” 顾溪哑然,确实不好回答。当年的事他一直避免让儿子知道。他了解儿子,如果儿子知道了真相,事情会变得非常的麻烦,更有可能影响到儿子对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感情,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小河,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不要去理会。” 分卷阅读220 这一回,展苏南选择了对自己的父亲“无情”。乔邵北对展苏南的话未置可否,通常情况下他不发表意见就意味著同意。见两人这样,顾溪也很矛盾。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好吧,这件事我暂时不过问了。不过你们也别太为难老人家,我真的已经不介意了。找时间你们还是跟阳阳乐乐好好说说吧。家和万事兴,再说人老了图的就是个含饴弄孙,我能理解。” “理解不代表接受。”展苏南摸上顾溪仍旧偏瘦的脸,“有些伤害,你不介意了,我和邵北却是一辈子都放不下。” “苏南。”顾溪皱起了眉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两人一直对那件事耿耿於怀。 顾溪不高兴了,展苏南赶紧笑笑:“好好,我不提,不提了。”接著他转口道:“你今天和邵北单独约会了,改天也得和我单独约会。那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我要和你单独约会。” “苏南。”这回顾溪的口吻变成了羞恼。 乔邵北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展苏南也笑了。顾溪抿紧嘴,再一次觉得自己今天过来这里是个错误。三人在乔邵北的办公室里磨蹭到6点半才离开。有了家庭,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夫妻”难得有机会享受三人世界。 ※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报复可以说是取得了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自从那天过後就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只想一个问题——怎麽赎罪。世上没有卖後悔药的,尤其是之前嘴硬的跟什麽一样的展老爷子恨不得时光能倒回去,就算回不到十三年前起码也回到顾溪到瀛海的那时候。他怎麽就那麽糊涂呢!现在好了。孙子救了他的命,他明明知道却不能也不敢去面对孙子。每天每天,展老爷子都要把那天被救的一幕幕拿出来回味回味,然後就是捂著胸口连连叹气,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还会抹抹眼角。 乔老爷子也很郁闷,他天天嚷著要乔邵北给他孙子,结果哪里知道孙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仅长得跟儿子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还十分的优秀。他可是都从魏海中那边听说了。孩子小学每年都是学校的第一名,现在转学到瀛海上初中还是全年级第一,而且孙子已经自学完高二的课程了。乔老爷子为此还特地打电话给学校的校长,校长告诉他两个孩子非常聪明,很可能是高智商。孩子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得很好,学习体育各方面都很拔尖。再想想两个孩子那天冒著危险在车祸现场救人,那是两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这两个好孩子是他的孙子,可是,他却不能见。当然,也不敢见啦。 55555,这怪谁?这能怪谁?除了他们自己谁都怪不了。人家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们是作茧自缚越陷越深。人呐,强势了一辈子很难发现自己的错误,因为他们总认为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现在栽了个大跟头,摔得他们是头破血流痛苦不已,却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是一个死胡同。首先,他们得先得到顾溪的原谅才有可能去见孙子。但怎麽得到顾溪的原谅?那时候他们仗著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欺负人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把人家赶出瀛海还扬言若敢回来就杀了人家。噢,现在知道有孙子了,就老脸厚皮地去求原谅。连他们自己想来都害臊地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见顾溪了,单就想到这件事他们就迈不出步子。他们做的事太缺德,太过分! 要说起来整件事关顾溪什麽事?顾溪一个孤儿,没钱没势的,他们的儿子看上了人家,巴著人家不放,还趁著人家喝醉了把人家给吃了,结果两位老头子怕伤了自己儿子的自尊便使阴招陷害顾溪,让儿子误会顾溪不说还伤了顾溪的心。事情败露之後,两人不仅不反省,还把两个儿子强行送到美国,不许他们去找顾溪。人家电视里演的都是恶婆婆怎麽虐待欺负儿媳妇,他们两个恶公公直接不等儿媳妇进门就下狠手了。现在想来认孙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两位老爷子不是痴人,所以他们不敢做那不切实际的梦。那天声泪俱下地要儿子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其实还是希望儿子能帮帮他们,不然仅凭他们自己的能力,要得到儿媳妇的原谅简直是天方夜谭。更甚者,如果孙子知道他们以前是怎麽欺负他们的“母亲”的,别说让孙子认他们了,孙子不揍他们两个老混蛋一顿都算他们积德了。 两位老爷子愁啊,愁得展坤都不回自己家了,天天窝在乔宅里和乔作行一起唉声叹气,愁得他们看谁都不顺眼,後果就是他们还不知道真相的老婆实在受不了他们的阴阳怪气,跑到国外散心去了。两位夫人也挺郁闷,儿子儿子整天不回家,丈夫丈夫整天愁眉不展,问出了什麽事也不说。眼不见心不烦,两位夫人索性把两个老东西丢在家里,自己出去潇洒了。等她们的老公什麽时候恢复正常,等他们的儿子什麽时候愿意原谅他们的爹了,她们再回来。老公和儿子都不是她们能管得了能劝得了了,她们索性不管也不劝了。 老婆走了,对展坤和乔作行来说只觉得一下子清静了不少。老婆天天问他们到底是怎麽了,他们又不能说。问多了他们又会忍不住跟老婆发脾气。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样迁怒不对,可他们就是控制不住。如果当时老婆能多劝劝他们,也许他们不会做下那麽糊涂的事。两位无路可走的老爷子已经到了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的地步了,可见他们到底有多愁。 还有一个人比两位老爷子还要愁,那就是罪魁祸首展苏帆。他去找顾溪那回已经被自家大哥警告过了,不许再去找顾溪,他们不想顾溪看到他之後想起以前的事。尤其顾溪现在正在调理身体准备怀孕,他更不敢贸然去找顾溪,万一再引出什麽事他就是死一万次都无法谢罪。他已经害得他的两位兄长和顾溪够惨了。 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展苏帆也想不出补偿的办法。给顾溪钱?顾溪才不稀罕呢。再说了,顾溪现在有他哥和邵北哥照顾著,会缺钱吗?给顾溪买房子买车?拉倒吧。顾溪更不稀罕,而且你一个当小叔子的给“嫂子”买房子买车是啥意思?等著被两位兄长揍麽。可,除了这些他真不知道还能怎麽补偿了。展苏帆这几天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因为他也和那两位老爷子一样,悲哀地发现他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赎罪的办法。 相比乔宅的愁云惨淡,展乔的别墅内却是天天欢声笑语。展苏南和乔邵北目前正过著他们渴望了太久的平淡生活。家里有老人、有孩子,有他们的爱人。每天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在桌边吃著热腾腾的饭菜,閒适地聊天。吃完饭後他们会陪儿子 分卷阅读221 玩一会儿三国杀,儿子最近迷上了这款纸牌游戏。到了睡觉的时候他们再抱著顾溪温存一会儿,哪怕不做爱就那麽抱著顾溪他们都觉得内心异常的平静、幸福。 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不是真的那麽狠心,就看著他们的父亲一直憔悴下去。只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和父亲摊牌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就知道顾溪这边不是问题。他们之所以不让父亲去找顾溪,确实有怕影响到顾溪心情的担忧,但最重要的是怕伤害到孩子。孩子太敏感了,在顾溪的刻意隐瞒下,再加上他们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和孩子之间有某种天生的联系,所以孩子轻易地接受了他们。但爷爷和父亲却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和儿子生活了一年的展苏南和乔邵北也能感觉到儿子对爸爸的爸爸没什麽兴趣。大人受到的伤害已经造成,他们不能再伤到儿子。 那天和乔邵北、展苏南一起回来後顾溪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孩子谈谈。眼看著後天就是大年二十九了,大哥二哥一家子都要来瀛海了,到时候他更没有时间找儿子。这天趁著乔邵北和展苏南要去公司开年拜会,顾溪敲开了儿子的房门。想了这几天他决定先探探儿子的口风,然後再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要过年了,愁事拖到来年,一年都不会顺的。 (27鲜币)第一百零九章 早就做完寒假作业的阳阳和乐乐正各自捧著一本经济学书在研究,阳阳的手没法写字,他的作业是乐乐帮他写的。爸爸来了,两人放下书。 “爸。” “在看什麽?” 乐乐拿起书给爸爸看封面,并解释:“我和哥哥过完年之後要去展爸爸和乔爸爸的公司实习,展爸爸和乔爸爸同意了,我们正在补课。” 只做过小本生意的顾溪不懂这些经济学,不过他很鼓励儿子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摸摸儿子的头,顾溪在沙发上坐下。阳阳和乐乐看出爸爸有事找他们,乐乐给爸爸倒了杯水,然後和哥哥一起坐好。 顾溪喝了两口水,想了想还是直接说:“阳阳乐乐,咱们现在跟展爸爸和乔爸爸也算是在瀛海定下来了。爷爷奶奶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也是要在瀛海跟著爸爸的。只是你们看,展爸爸和乔爸爸现在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这边,对自己的家人照顾的就特别少。展爸爸和乔爸爸的父母也是你们的爷爷奶奶,过年你们跟展爸爸和乔爸爸去看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出乎顾溪的预料,两个孩子一听要去看那边的爷爷奶奶,马上就不乐意了,乐乐直接噘起了嘴。爸爸开口了,他们不能拒绝,可是他们不想去。顾溪纳闷了:“你们,不想去?” 阳阳央求:“爸,我们能不能不去。” 乐乐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想去。” “为什麽?”顾溪不明白。虽然那边没过问过孩子,但孩子也不应该这麽排斥才对啊。 乐乐吸了下鼻子,不说原因,还是那句:“我不想去。我过年要在家。” 阳阳一脸不愿地说:“爸,我们都没见过‘他们’,我们不想去。” “他们”?顾溪的脸色严肃了一些:“你们什麽时候这麽没礼貌了?虽然没见过面,但他们也是你们的爷爷奶奶。你们连一声爷爷奶奶都不肯叫,展爸爸和乔爸爸心里会有多难过?” 阳阳咬住嘴,脸上有委屈,却不认错。乐乐抓住爸爸的手,眼圈都有点红了:“爸,别让我们去好不好?我和哥哥不想去。我们有爷爷奶奶,不要别的爷爷奶奶。展爸爸和乔爸爸可以打我们屁股,教训我们,但,我们不想去。” 看著两个儿子和以往明显不对劲的表现,顾溪迅速冷静了下来,问:“告诉爸爸,你们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不愿意去?还是说其实你们并没有把展爸爸和乔爸爸当亲爸爸?” “不是!”两个孩子好像被刺痛了,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展爸爸和乔爸爸是我们的亲爸爸!” “那为什麽?”顾溪更不解了,没有听出儿子这句话中的另外一个意思。他把两个激动的儿子拉过来,摸摸他们的头,放缓语气:“爸爸并不是要你们必须要去。但你们也说了展爸爸和乔爸爸是你们的亲爸爸,那为什麽不愿意见一见爷爷奶奶?你们不愿意去,展爸爸和乔爸爸不会说什麽,但他们心里会难过的。你们是他们的儿子,爷爷奶奶是他们的父母,展爸爸和乔爸爸会很为难。只是去见个面,吃吃饭,也许你们会喜欢上爷爷奶奶呢。” “我不去。”乐乐还是那句话,他从来没有这麽违背过爸爸。 阳阳眨了眨湿润起来的眼睛:“爸,我知道这样做不对,这样做会对不起展爸爸和乔爸爸,可是,我和乐乐,不想去。” “为什麽?”顾溪无法理解,“你们从来都不是小心眼的孩子,爷爷奶奶虽然没有和你们见过面,但其实他们很想见你们。为什麽不愿意去?你们总得给爸爸一个原因吧。” 乐乐的嘴唇动了动,却又抿紧。阳阳也是抿紧了嘴不说。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很激动,很委屈。顾溪看著两个儿子,过了会儿,他心里咯噔一声,莫名地有点紧张了。 “阳阳乐乐,你们告诉爸爸,为什麽?” 乐乐别过头,不让爸爸看到自己的脸,眼泪已经快出来了。阳阳紧紧咬了咬嘴唇,低著头说:“爸,我们就是不想去。” “这不是理由。”顾溪压下心中的不安,把两个儿子搂到怀里,“爸爸从来不会逼你们做你们不愿意做的事。但是这件事爸爸需要你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情,也是我们这个家的事情。告诉爸爸,为什麽。” 乐乐伸手抱紧了爸爸,呼吸声中有了轻微的哭泣声,顾溪拧紧了眉,心里的不安扩大:“告诉爸爸,为什麽不愿意去见爷爷奶奶?” 两个孩子仍是不开口。顾溪深吸了口气,搂紧两个儿子:“有什麽不可以告诉爸爸的呢?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你们也不想看到展爸爸和乔爸爸难过对不对?告诉爸爸,到底是为什麽?” 乐乐哭出了声,阳阳也开始吸鼻子了。顾溪继续哄道:“告诉爸爸,阳阳乐乐,你们告诉爸爸是为什麽。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你们从来都是很懂事的孩子,不愿意去一定有原因,告诉爸爸,是什麽。” “爸……”乐乐哭得叫了一声,说出真相:“他们欺负爸爸,我不要去见他们。” 顾溪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乐乐说了,阳阳也就不瞒著了。他擦著眼睛说:“他们以前欺负爸爸、打爸爸,把爸爸赶走,我不要去见他们。他们不是我们的爷爷奶奶。”  分卷阅读222 “你们,你们从哪里听到的!”顾溪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竟然还是发生了! 乐乐又咬住了嘴,阳阳哭了一会儿後说:“展爸爸的弟弟,去饺子馆,我们听到了。”阳阳隐瞒了他们是从汤姆和托马士那里听来的。而且他也没有说错,那天那个人在办公室里跟爸爸说的话他们也确实是听到了。 “爸,你打我们吧,我们偷听你跟别人说话。但我不要去见他们,他们不是我们的爷爷奶奶。他们不要爸爸,不要我们,他们还打爸爸,我们有爷爷奶奶了,我们不要别的爷爷奶奶。”阳阳把心里憋了太久太久的委屈与怨恨一股脑地喊了出来。 乐乐哭著祈求:“爸,求求你,不要让我们去见他们。” 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曾亲手把你们的亲爷爷从翻倒的汽车里救了出来?顾溪咽下了这句话,他搂紧儿子,许久之後,他开口:“以前的事情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不是哪一个人的错误可以解释清楚的。阳阳乐乐,不要轻易去对一件事下结论,也不要轻易说出不要爷爷奶奶的话,爸爸不要你们以後後悔。” “我不要见他们。”两个孩子一副绝不会後悔的样子。 顾溪的心里是深深的无力与伤感。擦掉两个儿子的泪,他道:“好,爸爸不要求你们去了。但这件事你们也要答应爸爸再好好想一想。”接著,顾溪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爸爸离开瀛海不是因为爷爷奶奶,而是因为展爸爸和乔爸爸。爸爸以为他们不再爱爸爸,而爸爸又因为一些原因很自卑,种种情况之下爸爸选择了离开。阳阳乐乐,爸爸现在觉得很幸福。你们很有出息,又懂事;爷爷奶奶的身体一天天在健康好转;展爸爸和乔爸爸与我们生活在了一起,爸爸真的很幸福,爸爸不希望那些发生了已经太久的事情再来影响爸爸的幸福,爸爸同样也不希望那些你们根本不了解具体是怎麽回事的事情影响到你们的幸福和快乐。” 阳阳和乐乐不吱声,但也不改口。顾溪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答应爸爸,你们会考虑这件事。”两个孩子不是很乐意地点了点头。不管爸爸怎麽为“他们”开脱,他们都知道的,爸爸是因为被他们欺负了才会离开瀛海,才会不得不独自生下他们、抚养他们。他们要他们的亲生父亲展爸爸和乔爸爸,但他们不要爷爷奶奶,他们已经有爷爷奶奶了。 顾溪又岂会看不出来儿子对这件事的死脑筋。这件事突然之间变得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棘手百倍。搂著两个儿子直到他们的情绪平静下来了,顾溪才又说:“这件事你们不要去跟展爸爸和乔爸爸说。” “我们不会说的。” 顾溪忍不住还是拍了拍儿子的屁股:“爸爸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偷听爸爸跟别人谈话,你们怎麽就记不住?” 乐乐辩驳:“我们是担心爸爸才偷听的。爸,我不喜欢展爸爸的弟弟,他打你。” “乐乐。”顾溪沉下脸,“都是过去了十几年的事了,你们难道希望爸爸一直记著,然後天天不快乐吗?” 乐乐抿抿嘴,摇摇头。顾溪亲了亲儿子发红的眼睛:“爸爸希望你们快乐,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爸爸已经放开了,你们更没有必要去纠结著不放。在你们喊著不要见爷爷奶奶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到如果展爸爸和乔爸爸听到了会有多难过?” 阳阳和乐乐揪紧衣服,他们不要爸爸难过,可是,可是他们真的不愿意去见“他们”。 “为了那麽疼你们的展爸爸和乔爸爸,你们再好好想想。” 两个孩子点点头,没有之前那麽不甘愿了。 一整个上午,顾溪都在房间里开导儿子。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奶奶和徐大爷看出阳阳和乐乐不对劲。吃了饭後,两个心情不好的孩子就上楼去了,顾溪告诉了父母发生了什麽事,不过对於展乔两家的老爷子曾对他做过什麽他没有细说,只说孩子不愿意去见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父母,也没说孩子曾救了展老爷子的命。这是一道不管孩子愿不愿意都过不去的坎,徐奶奶和徐大爷没有什麽不满,都支持顾溪多劝劝孩子,还是该让孩子去见见。 送父母回房午休,顾溪又到儿子的房间里把两个儿子哄上床让他们睡午觉。阳阳和乐乐没分开睡,两人都睡在下铺,在爸爸的陪伴中,带著一些心伤睡著了。坐在床边看著儿子的睡颜,顾溪在心里思考这件事该怎麽解决。得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既能让儿子接受他们的亲爷爷奶奶,又不会伤了儿子的心。他承认,在这件事上他有偏心,他做不到强迫儿子。十几年来,他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是他的全部,是比展苏南和乔邵北还要重要的全部。因为在那段最痛苦的日子里,是儿子让他咬牙撑过来的。 晚上展苏南和乔邵北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儿子今天曾经哭过了。两个孩子也当没发生任何事一样跟两位爸爸有说有笑的,这多亏了顾溪几乎用了一天的时间来开解他们。尽管两个孩子仍表明不愿意见亲爷爷奶奶,不过心里没上午那麽难过了,因为爸爸并没有强迫他们必须去见。两个孩子对展爸爸和乔爸爸还是有愧疚,毕竟他们不喜欢的那几个人是展爸爸和乔爸爸的亲人。也因此,两个孩子晚上特别粘展爸爸和乔爸爸,把自己说不出口的歉意都表达在了一个个亲腻的搂抱中。 顾溪也没表现出什麽异常,始终嘴角含笑地看著展苏南和乔邵北跟孩子们闹。两人晚上都喝了酒,还是让司机送回来的。顾溪给他们煮了醒酒的汤,时候也不早了,顾溪让两人上楼洗洗准备睡觉。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放假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大队人马就要来了,家里会热闹百倍。至於人来了之後住哪里徐家两兄弟也早就商量好了,并且已经在电话里告知了顾溪。来瀛海过年已经很麻烦乔邵北和展苏南了,所以徐家两兄弟来了之後并不在展乔这里住。 徐蔓蔓和庄子算是定下来了,庄子的住处正好有三间卧室,到时候徐丘林和徐丘术两家子外带徐怀志一家住庄子那边,徐蔓蔓和庄子住顾溪这边。本来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意思是都住家里,免得跑来跑去麻烦,徐丘林和徐丘术都不同意,徐奶奶和徐大爷也不同意,人多虽然热闹但也乱,难免会累到顾溪。最後还是郭月娥提出来让徐蔓蔓和庄子住顾溪那边,他们住庄子那边。大家都同意这样安排,最後也就这麽定下来了。 本来顾溪今天是想问过儿子的意思之後,下午到庄飞飞的住处跑一趟。庄飞飞一年没在这边住了,虽说展苏南和乔邵北已经派人过去收拾过了,他还是得亲自去看看。结果没 分卷阅读223 想到儿子竟然知道了当年的一部分情况,顾溪一天都在安抚儿子和想办法中度过。 展苏南和乔邵北喝得醉醺醺的,和儿子闹完,洗了澡两人就上床睡觉了。看他们这个样子顾溪也没说今天的事。深夜,躺在两人的中间,顾溪怎麽也睡不著,这个年,他注定要带著心事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昨夜很晚才睡著的顾溪被人很过分地从睡梦中叫了起来。一睁开眼睛,是展苏南。顾溪揉揉眼睛,在对方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小河,跟我出去一趟。” “嗯?” 顾溪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衣裳,还没清醒。 “急事,跟我出去一趟。”又说了一遍,展苏南帮著顾溪套衣服。顾溪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下了床,又被展苏南推进浴室。洗脸池旁放著牙缸牙刷,连牙膏都挤好了。顾溪拿起牙刷,一脸的不解:“什麽急事?” “你先洗漱,一会儿跟你说,我下去看看早饭弄好没有。” 展苏南很是心急地跑了。顾溪犯困地刷著牙,後知後觉地发现乔邵北居然不在。这两人昨晚喝了酒今天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还是说其实已经很晚了? 洗了脸,顾溪这才算清醒了过来。出去一看,才9点钟。顾溪更是糊涂。这两人今天已经放假了,到底是什麽急事?回想展苏南刚才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发生了大事的模样,顾溪开了门出去,一头的雾水。 “小河,来吃早饭。” 展苏南从餐厅出来,顾溪跟过去,问:“什麽急事?” “吃了早饭再说。”牵著顾溪的手把他带入餐厅,展苏南很殷勤地给顾溪端来粥,拿过包子。顾溪左右看看:“邵北呢?” “一会儿说,先吃饭。”冲顾溪眨眨眼,展苏南拿起一个包子咬下一大口。 干嘛这麽神秘?虽然没睡够,不过顾溪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吃了一个包子,顾溪问:“酒醒了吗?” “早醒了。你熬的醒酒汤很管用。”展苏南似乎很饿,吃得狼吞虎咽的,看得顾溪忍不住说:“别吃那麽快,对胃不好。” “唔唔。”展苏南咀嚼的动作放缓。 吃完了早饭,顾溪去洗手间漱口,刚走出来一件厚外套就罩在了他的身上。顾溪低头看看展苏南给他拉拉鍊的手,脸上除了疑惑没别的表情了。 “苏南,到底是什麽急事?” 展苏南冲顾溪露出一口白牙:“今天是我们约会的日子。” “啊?!”顾溪瞬间呆愣在当场。展苏南趁机给顾溪戴好帽子和手套,已经穿戴好的他搂著顾溪就往外走。 门开了,顾溪一下子回过神来,硬生生地停下脚步:“苏南!” “小河,你答应跟我约会了。邵北说家里今天交给他就行了,让我们安心约会去。”展苏南无赖地直接横抱起顾溪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车他已经热好了,可以直接开车走人。 “苏南!”顾溪头晕,“我什麽时候……”他根本就是被骗的。 “我不管,你跟邵北约会了,也得跟我约会。你是‘我们’的小河,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展苏南牛高马大的,轻易地就把顾溪塞进了车。 “小河,我可是很期待你我的这次‘单独’约会的。”亲了顾溪一口,展苏南发动汽车。顾溪捂著额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汽车开出了别墅,顾溪就这麽被一个无赖绑走了。而乔邵北则在儿子的房间里跟两个儿子挤在小床上呼呼大睡。两个儿子一个躺在爸爸的肩膀上,一个躺在爸爸的肚子上,虽然醒了,却不想起床。两人在心里对乔爸爸不停地说抱歉。 作家的话: 你们要的另一半来了啊 (34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章(另外半个*) 说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是有无限的遗憾。和顾溪的感情渐入佳境,三人相识了十六年,却有十二年都是在分离中。明明三人是那麽的相爱,可是却从来没有约会过。青春年少时,他们在悔恨与苦难中度过,重逢之後,展苏南和乔邵北觉得该是把这十几年来遗憾逐一弥补回来的时候了。约会,就是其中一项。相较於乔邵北的临时起意,展苏南的约会就称得上是考虑周全。 在这一点上,顾溪就没那麽浪漫了。不管是爱情还是现在的生活,他一直都是被动地接受,虽然他的心里是那麽的向往,但天性及他一直以来的生活都让他很难做到去主动要求什麽。久而久之,要求对他来说也变成一件奢侈的事了。所以尽管被展苏南绑架到车上时很是羞恼,但看著展苏南兴致勃勃的神情,看著展苏南嘴角的那一抹快乐的笑容,顾溪也被对方的期待所感染了,安静地坐在车上任展苏南把他带向未知的地方。 开了四十多分钟,展苏南把车开进了瀛海一座有名的购物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顾溪很是不解地下了车,这里是……的地方?第一次约会,顾溪莫名地有点小小的紧张。展苏南锁了车,走过来趁著停车场里没什麽人,他拉住顾溪的手往电梯走,神秘地说:“约会之前,我们要先买些东西。” “买什麽?” 展苏南左右看了看,没人,也没摄像头,他低头迅速在顾溪的嘴上亲了一口,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南!”顾溪捂住嘴害怕地看看周围,被人看到怎麽办! “没关系,看到就看到。”展苏南无所谓地耸耸肩。电梯到了,展苏南握紧顾溪想抽出去的手,带著顾溪进去,按下1层。顾溪的心吓得直跳,电梯门关上後他立刻说:“苏南,别在外头……” “我有分寸的。这里没摄像头,没人会看到的。”展苏南又弯腰,低头含住顾溪的嘴。顾溪要被吓死了,双手用力去推展苏南,可对方却纹丝不动。叮,电梯到了,展苏南离开,顾溪的脸涨红。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展苏南放开了顾溪的手。顾溪低头跟著展苏南走出去,生怕被人看出什麽端倪。 展苏南停下脚步,摘掉顾溪的帽子,趁机小声对他说:“我接下来规规矩矩的,绝对不乱来,好不好?” 顾溪摘掉手套放进口袋里,觉得脸没那麽烫了他才抬起头,恼怒地说:“这不是在家里,你别……” “好好好,刚才是我错了,我保证在外面会乖乖的。”展苏南举起双手道歉。不想别人注意到他们,顾溪点点头,低声问:“我们来这里干什麽?” “买东西。”很是神秘地回答了一句,展苏南忍者握住顾溪的手的欲望,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後指指买箱包的区域说:“去那边。” 顾溪跟著展苏南走过去,接下来的二十多 分卷阅读224 分钟里,展苏南带著顾溪在一个个男士挎包的货架前挑选。每拿起一个包,展苏南就往自己和顾溪的身侧比划比划。展苏南也没问顾溪喜欢什麽,顾溪对这种东西向来没有什麽审美观,能用就行,哪怕是军用书包他也觉得挺好。最终,展苏南选了一款可提可单肩背的手工皮包。展苏南一口气买了三个,顾溪忍不住翻了标价牌,一算账,心肝有点疼。 买了包,展苏南提著袋子又带著顾溪直奔三楼的男士服装专区。顾溪瞟了展苏南手里的袋子几眼,想问对方为什麽要买这麽多包?但又不想展苏南觉得他小家子气。买包的钱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巨额,但对展苏南和乔邵北来说可能也就是一顿大餐的钱吧。 到了男士专区,展苏南挑衣服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身上和顾溪的身上比划比划。不过就像买包的时候一样,他也不说是给谁买的,顾溪也就不好多问。在男士专区逛了有一个多小时,展苏南买了三件同款式同颜色的棉外套、三件同款式同颜色的羊绒衫、三条空款式同颜色的羊绒围巾、三付同款式同颜色的皮手套,买到这里顾溪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棉外套和羊绒衫的码数正好都是两件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码数,一件是他的码数。当展苏南还打算继续买时,顾溪忍不住了。 “苏南,这是,给谁买的?” 展苏南没有回答,还是那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著展苏南买了同款式不同颜色的男士内衣裤、睡衣睡裤等等等等,贴身的衣服没办法混穿,总之都是三份。展苏南刷卡刷得极为豪爽,顾溪看得是越来越心疼,虽然以前就知道这两人花钱如流水,但每次他都不适应,顾溪这辈子也适应不了。顾溪看不下去了,展苏南也买完了。进了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花了很多钱的展苏南心情很好,好得都哼起了歌。 越来越糊涂的顾溪跟著展苏南出了电梯,到了汽车旁,展苏南却对顾溪说:“小河,你先别上车。” “啊。”顾溪正要开车门,他收回手。 展苏南打开後备箱,把买的大包小包都放进去。顾溪的脑袋里还在想著展苏南那些东西是给谁买的,没发现展苏南在後面磨蹭了半天也没过来。展苏南今天开的是休旅车,後备箱一打开就把他的人整个挡住了,顾溪也看不到他在後面干什麽。 过了会儿,後面传来展苏南的喊声:“小河,你过来下。” 顾溪回神,走了过去,接著他就愣住了。展苏南身上穿著他们刚刚买的棉外套,里面露出了一件也是刚刚才买的羊绒衫,这下子顾溪知道衣服是给谁买的了,因为展苏南的手上捧著另外一件明显偏小的棉外套和羊绒衫。 “小河,换上。” “苏南,我有衣服,你怎麽又买?”顾溪蹙了眉,接著他就听到展苏南深情地说:“这不一样,这是我们的情侣装。小河,快换上。” 顾溪一下子愣住了,心脏快跳了两下。 “小河,来,换上。”展苏南把衣服放在後备箱里的袋子上,伸手拉开顾溪的羽绒服拉鍊,“不管别人怎麽看,我只想让自己知道,你是我的。我想邵北也和我是一样的意思,所以我买了三件,这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证明。” “苏南……”顾溪按住展苏南的手。情侣装……他……顾溪很紧张,很紧张。 “小河,不怕,换上。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以後也会有我们三个人一起的约会,穿情侣装很正常。” 拉开顾溪的手,展苏南为顾溪脱下他的羽绒服,然後一手把顾溪搂在怀里,另一手撩起顾溪的羊绒衫。也不知道怎麽了,顾溪就那麽呆呆地任展苏南脱下他的羊绒衫,为他套上新买的,和展苏南的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的羊绒衫,接著是外套。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冰凉的双手正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著。“小河,接下来我们去看电影。”展苏南已经锁了车,他拉著顾溪再一次往电梯走去。走到电梯口时,顾溪突然挣开展苏南的手,紧张异常地说:“不行,苏南,不行。”他们两人的穿著……太怪了,别人,会看出来的。 “没有什麽不行的。”展苏南把顾溪拉回怀里,停车场里有车开进来,顾溪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展苏南却扣紧了他,并在他耳边说:“小河,你是我的妻,我和我的妻穿情侣装,手拉手去看电影有什麽不行的?” 顾溪震愣地抬头,电梯门开了,他被展苏南搂了进去。苏南刚刚……说什麽? 顾溪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走进电影院的,提前买好票的展苏南时间掌握地刚刚好。买了衣服、换好衣服,电影刚好入场。展苏南买了爆米花和热饮还有矿泉水,拉著顾溪找到他们的位置坐下。不是没有探究的眼神的,不过展苏南不在乎。顾溪一直低著头,不知道是在想心事还是不敢抬头见人。展苏南把热饮放在顾溪手边的空槽里,然後把一副三D眼睛给顾溪戴上。 顾溪的身子紧了一下,他抬起了头。红黑之间,他看到展苏南对他说:“这是今天上映的大片,如果好看的话我们带阳阳和乐乐过来看。” “苏南……”顾溪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麽。心,乱乱的,慌慌的,又有一点点说不清楚是不是甜蜜的幸福。 “喝果汁,哈密瓜味的,你喜欢的。”展苏南把果汁拿给顾溪。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顾溪垂眸接过果汁,抿抿嘴。 “小河,今天是我渴望了很久很久的约会,我想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也给他自己一个难忘的回忆。 顾溪轻轻地点了点头,打开杯盖,啜了口果汁。有点烫,心里却一下子暖和了。 “爆米花。” 眼前又多了一桶白花花的零嘴,顾溪嘴角的紧张多了一分微笑,他拿起几颗,送进嘴里。吃了之後他忍不住摇摇头:“有点甜了。” “甜了?”展苏南立刻抓起一把放进嘴里,然後他噗哧一笑:“好多年没吃了,没想到会这麽甜。” “等电影开始了再吃。”顾溪把果汁也放下了。展苏南把矿泉水拿给他,矿泉水也是在热水里温过的,不凉。顾溪喝了一口水,然後静静地等著电影开始,不让自己去在意四周的眼神。他们……是这样看待他的吗?妻…… 没有等太久,灯光暗了下来,电影要开始了。顾溪温凉的手立刻陷入了一人温暖的大掌中,这一回他没有挣开,尽管紧张的头皮都发麻了,但顾溪咬住嘴让自己忽略周遭可能会有的异样眼光。这个男人……会和他走一辈子吧,会像雷克斯对待安吉拉那样,一辈子吧…… “小河,头会晕吗?” 分卷阅读225 顾溪扶了扶眼镜:“还好。” “如果晕的话就把眼镜摘了。” “嗯。” “小河。” “嗯?” “我现在,特别高兴。” “……嗯。” “你呢。” “……我也是。” “呵呵。下回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看电影。” “……那,阳阳和乐乐呢。” “爸爸妈妈约会,他们还是在家里吧。改天再带他们一起来。” “……”爸爸……妈妈……吗? 顾溪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这一刻,他是如此地想再当一回“母亲”,想为身边的这人生下和他的亲缘关系是99.9999%的孩子。 电影是一部未来科幻片,炫丽的场景、紧张的剧情,十几年没进过电影院的顾溪看得很投入,会和大家一起跟在剧情的发展而惊呼、喝彩、叹息。自始至终,展苏南的手都紧紧握著他的;自始至终,顾溪都没有把手抽出来。电影结束的时候,展苏南在人群中护著顾溪不被别人挤到,有好多人都在盯著他们看,不过展苏南不在乎,顾溪则低著头避开。他在乎,但是,他不想去在乎,因为,在他身後牢牢地护著他的人希望他不要去在乎。 离开了电影院,回到车上,顾溪没有推开亲吻他的展苏南。第一次有这样一种疯狂,想遵从内心的渴望,想向自己证明,这个世界上,有那麽一个人、两个人,是在乎著他,是爱著他的。不因为他异常的身体而歧视他、嘲笑他。 “小河……我们去约会吧。” “现在,还不算,吗?” “呵,当然算。不过你该知道,我们今天的约会会发生什麽。” “……” “小河……今晚,我们不回去。” “……明天,蔓蔓他们就到了。” “他们要下午才到,我们明早回去。” “……” “小河,你,愿意吗?” “……啊。” “小河,我爱你。” “……” 他……他也……终究,那个字他还是没能说出来。曾经早已不会因为情爱而跳动的心,这一刻,跳动的是那麽的激烈,可是,还是说不出口。好像说出来,眼前的幸福就会瞬间化成泡沫。他,怕了。 ※ 温泉池中,顾溪跨坐在展苏南的腰上,双脸因为极度的羞赧而通红。第一次在池子亲热,顾溪紧紧闭著眼睛不敢看展苏南的脸。强硬的舌头在他的嘴里纠缠他的舌,不许他逃开。被热水浸泡著的前後蕊被一人的大掌不停地来回轻抚,好似下一刻他的某个地方就会被对方的手指侵入,可对方偏偏只是摸了过去,害得他一颗心始终吊著。 娇嫩的花蕊被热水泡得软而无力,可青涩的玉柱却是高高耸立著。背上的液珠不知是汗还是残留的温泉水滴,顾溪只觉得脑袋很晕很晕,身上很热很热。看完电影展苏南就把他带到了这处位於瀛海郊外的温泉度假山庄。日系风格的山庄宁静而又能保护到每一位住客的隐私。这一栋温泉小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距离他们最近的另一栋别墅要走十分钟才能到,所以这时候,顾溪稍稍放心地泄露出体内的渴望。 “苏南……苏啊……” 脖子上的敏感点被人用舌尖刺激著,顾溪搂紧展苏南的脖子想避开那快要把他逼疯的情潮。在这一处绝对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展苏南也彻底放开了。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在顾溪的身体上抚摸的手越来越急躁。顾溪的身体不由得前後抽动,玉柱渴望得到满足。 池子里的水毕竟是硫磺水,而且听说孕妇不能泡温泉,虽然顾溪还没怀上但还是小心为妙。展苏南抱著顾溪从池子里站起来,看著顾溪通红的身体,展苏南胯下的硬物隐隐作痛。把顾溪放在宽大的贵妃椅上,跪在顾溪的腿间,展苏南轻舔顾溪的玉柱,带著挑逗、带著疼爱。舌尖一下下滑过玉柱的顶端,在顾溪传来舒服的吟哦时,展苏南突然一口含住,满意地听到顾溪的惊叫。 “苏南……苏南……” 顾溪的双手插进展苏南湿润的发间,被情欲控制住的他挺动腰部希望得到更多更多的爱。花蕊也准备好了,湿漉漉地渴望有人来采摘。展苏南直起腰,分开顾溪的双腿,扶著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顶开蕊口,异常满足地挺进花蕊的深处。 “苏南……” 顾溪的双手死死扣著展苏南的胳膊,脸色涨红,当展苏南把欲望缓缓抽出来突然猛地顶进去时,顾溪长长地叫了几声,玉柱喷发而出。今天的他格外的动情、身体也格外的敏感。展苏南也完全被自己的欲望所主宰了。托住顾溪的臀部,在顾溪的花蕊适应了他的粗硬後他失控地律动了起来。 爱,很爱,爱这个躺在他的身下任他“欺凌”的人,爱了很多很多年。对这人的爱从未变过,也从未想过去变。如果时间可以回到过去,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回他们失去的那十二年。小河,小河……对不起,对不起……让我爱你,让我用我的生命去爱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偿还我欠你的那十二年。 “小河……小河……” “苏南……孩子……孩子……” 顾溪大喊著,祈求著……展苏南的指痕留在了顾溪的身体上,他加快律动的频率,嘴里也喊著:“我给你,我给你……你要什麽我都给你……小河……小河……” “苏南……给我……给我……” “小河……小河……” 99.9999%,不是无法判定,是肯定的99.9999%,只要一个就够了,只要一个……苏南,给我孩子,给我一个我和你的孩子……老天爷,请你,给我们一个孩子;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低吼声伴随著一股股热流射入顾溪的体内,展苏南伏下身体吻住顾溪的嘴,律动仍在进行。小河,你要我的孩子,我给你,你要什麽,我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小河……我的小河……展苏南的小河……” “苏南……” 眼角的泪是激情、是被爱,顾溪的双腿第一次主动夹住了展苏南的腰。展苏南幸福地笑了,了然地对顾溪说:“今天我会努力,一定让你怀上。” “……”顾溪的回答是闭紧眼睛,搂紧展苏南的肩膀,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越想孩子越不来,他不想,不想。 “小河,我又要开始了哦。” “……嗯。” “小河,我爱你,展苏南,爱顾溪。” “……嗯。” 不去问顾溪爱不爱他,有任务在身的展苏 分卷阅读226 南继续耕耘。大拇指慢慢挤压顾溪的後蕊,在顾溪情动的声音又传来後,他缓缓插入食指。 “小河……我和邵北都在,都在你的身边,喊出来,喊出来……” “苏南……苏南……”後穴也传来了会让他疯狂的感觉,顾溪失神地叫出声:“邵北……邵北……” 手指变成了两根,展苏南只觉得更兴奋了。让顾溪侧躺著,展苏南用自己的方式同时爱抚顾溪的前後蕊,模拟乔邵北也在时的场景。听说性爱的时候越刺激,受孕的机率越高,试一试总没错的。 这恐怕是顾溪这辈子最疯狂的一次了,起码他现在是这麽认为的。高潮似乎持续不断,在他体内侵入的似乎也不再仅仅是展苏南一人。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的心可以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展苏南,一份给了乔邵北。在和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从未把他们两人分开过。 对?还是错?错应该是多的吧,不然怎麽会有那场误会?又怎麽会有接下来的十二年分离?幸福总是在艰难之後才会更有体会,也许那十二年就是他得到幸福的必经之路。 顾溪无暇去深思,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两个人、他今生除了儿子之外最在意的两个人。展苏南,和乔邵北。 “苏南……邵北……” “小河,我们爱你,展苏南和乔邵北爱你……” “苏南……邵北……” 睁开紧闭的眼睛,看到的是一人常常会有的深情的凝视。顾溪眼角的一滴水珠滑落,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透著被爱的幸福。搂著展苏南的脖子与他的身体紧紧相贴,顾溪没有压抑地叫出自己的激情。他愿意,愿意被这个人占有,愿意被他们两个人占有。 “苏南……给我……孩子……” “好。” 夹紧展苏南的腰,顾溪眼角的水滴越滚越多,可他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上扬。心在跳动,也许不用等太久,他会说出那三个字。苏南、邵北,再给他,再给他一点时间,再给他一点时间,彻底遗忘过去。 激情是什麽时候结束的,就是展苏南自己都没太多的印象了。这一场性爱是那麽的令他陶醉,也同样令顾溪陶醉。擦拭了身体之後,两人连衣服都没穿,赤裸地相拥而眠。在梦里,顾溪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和展苏南、乔邵北曾经幸福的日子。顾溪的睡颜带著微笑,梦里没有那十二年,只有他们过往青涩的暧昧。 ? “顾溪,你小名叫小河?” “啊,是奶奶给我起的。呃,有点像女孩子。” “不会啊。小河,顾溪,小河,不多,很贴切。那以後我们就叫你小河。” “啊?呃……” “不行吗?” “也不是。只有奶奶和叔叔阿姨们这麽叫过我。” “那今天起就多我们两个人。小河,小河。” “……” “小河,你也别那麽生疏的叫我们了。从今天起你叫我们苏南、邵北。” “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叫叫看。” “……苏……叫不出来。” “试试试试,苏、南,邵、北。” “……苏,苏南……” “继续。” “……邵,邵,邵北……” “呵呵,这不就叫出来了麽。多叫几遍就会习惯了。再叫一次试试。” “……有点怪。” “那是你不习惯。再来一次,小河。” “……苏、苏南……邵、邵北……” “比刚才好多了,再来。” “……苏南……邵北……” “看,这不就顺了麽。好,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走,小河,我们吃大餐去。” “啊?昨天才吃过。” “昨天是庆祝我的家狗生崽,不冲突。” “不行,我今天还要去打工呢。” “请假,今天一定要庆祝。” “哎哎,展苏南!” “叫苏南。走了走了,邵北,你快点。” “来了。” “哎哎……” 作家的话: 今天我要去看牙,时间会比较久,还要打麻药。打过麻药之後我都得睡几个小时,还要写BLUE的番外,怕没时间写远溪,所以今天这章我写了将近7000字,算是对你们明天的补偿。明天不更新,从後天起正常更新。不要喊双更哦,今天这章字数多多,是弥补了明天的那章滴。 (25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一章 手指在潮湿的发间穿梭,屋内是电吹风响起的声音。一年的调养,原本暗淡无光的头发恢复了些许的光泽,可颜色却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一根根白发刺痛著展苏南的眼睛,刺痛著他的心。梳妆台前,顾溪坐在椅子上闭著眼睛,脑袋微微垂著。昨天,他和展苏南度过了一次令他难忘的约会。睡起来之後,他和展苏南又在房间里享受了一顿甜蜜幸福的烛光晚餐。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夜过後,他们该回去了。 顾溪没有要回去的失落,因为家里也同样有著令他放不下的人。并不知道身後为他吹乾头发的人正心痛地看著他的白头发,顾溪还在回味昨天的快乐,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听了,他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镜子里,展苏南正凝视著他,顾溪微微一笑。对方朝他伸出手,顾溪抬起手握住对方的。 “回去了。大哥二哥他们下午就到了,还有些没准备呢。” 展苏南情不自禁地弯腰亲了口顾溪的嘴角,声音略微发哑地说:“没什麽要准备的,晚上出去吃,邵北已经订好酒店了。明天的年夜饭除了那几个你拿手的大菜之外,其他的都让酒店送过来。吃饭是小事,主要是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一个年。你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往,不能太累。大哥二哥他们在瀛海也只呆几天,过了三十就让庄子带他们到瀛海的景点去逛逛,你想去就跟著去,不想去就在家。不过我和邵北希望你在家,天太冷了,安吉拉说过如果你太累、身体又不好的话会更不容易怀上。” 经过了昨夜,展苏南在顾溪的面前提孩子的事更顺口了,就好像是一件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情。顾溪想了想,点点头,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同以往,大意不得。 “那我就不跟著去了。大哥二哥想带爸妈一起出去转转,一年没见爸妈,他们也要尽孝心。我就在家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嗯,你们给伯父伯母他们也带点回去。” “好。” 又亲了顾溪一口,展苏南扶著顾溪站起来,他们该回去了。顾溪的腿根现在还在发软,展苏南给自 分卷阅读227 己和顾溪穿戴好,心满意足地并且毫不避讳地搂著顾溪出去。一直到上了车他的手都没放开。而顾溪的默许也令他的心情更加大好。 也不知道乔邵北是怎麽跟儿子和徐奶奶、徐大爷说的,顾溪和展苏南回到家後他们的反应都很正常,没有人问他们一夜未归去哪里了。不过看展苏南一脸的春风得意,过来人徐大爷和徐奶奶心里自然明了。虽然腿还软著,顾溪可不好意思一回家就进屋躺著。他在客厅坐著跟父母聊天,展苏南则被乔邵北拽走说悄悄话去了。阳阳和乐乐看爸爸的眼神里多了些欢喜和神秘。 閒聊了会儿,徐奶奶道:“小河啊,你大哥二哥他们来肯定得在瀛海逛逛,你就别陪著了。天冷,你身体不好,别冻著了。你大哥以前来过瀛海,他们走不丢。” 顾溪道:“嗯,我就不去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忙了一年,我在家给他们做好吃的。庄子和蔓蔓会跟著他们,我不担心。”想到一件事,顾溪让阳阳把他的包拿过来,从钱包里拿出五千块钱,交给徐奶奶:“妈,这钱你装著。过年了,你跟爸身上不能没钱。” “好。”徐奶奶接过钱。自从来到瀛海之後,徐奶奶和徐大爷身上就没装过钱。徐奶奶和徐大爷把他们的存摺安心地放在顾溪那边,哪怕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们也绝不会担心自己没饭吃,没地方住。 “爸,明天上午我和哥哥想去饺子馆一趟,给大顺叔叔他们送点年货。昨天家里来了好多人找乔爸爸和展爸爸,送了好多年货,家里都放不下了。”在一旁看小人书的阳阳在爸爸和奶奶说完正事後开口。 顾溪一听很高兴,立刻说:“好啊。明天爸爸和你们一起去。” 阳阳笑著说:“不用啦,爸,明天庄子哥哥和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姐姐上午来电话,我们已经说好了。姐姐也想去看看爸爸开的饺子馆。” 大顺他们的身份顾溪并没有隐瞒徐蔓蔓,侄女也总会在电话里嚷著回来後一定要去饺子馆看看,顾溪笑笑:“好吧,明天你们跟姐姐和庄子哥哥一起去。”看著儿子,想到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顾溪因为昨天的约会而暂时放到一边的心事又浮了上来。 “爸,下午我和哥要一起去接姐姐他们。” “好啊。” 顾溪回神,心里涌上一个想法,他站起来对徐奶奶说:“妈,我上楼一趟,忘了跟苏南和邵北说一件事。” “啊,好,你去吧。” 顾溪走了,阳阳和乐乐继续埋头他们的小人书,他们要看的书太多啦,去年展爸爸和乔爸爸给他们买的小人书他们都还没看完呢。 上楼,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在卧室。顾溪在乔邵北紧闭的书房门口听到了里面隐隐传出来的声音,他抬手敲敲门。正在书房里听展苏南详述昨天他和顾溪约会经过的乔邵北出声:“进来。” 门开了,看到来的人是谁,乔邵北和展苏南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怎麽上来了?有事你打电话叫我们下去啊。” 顾溪的眼里滑过羞赧:“我没事了。苏南、邵北,我有事想跟你们商量。” “什麽事?”两人小心翼翼地扶著顾溪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溪怎麽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习惯性地坐在茶几上面对著顾溪,顾溪仰头看著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後他说:“明天上午阳阳和乐乐要跟蔓蔓、庄子一起去饺子馆,我想……趁著孩子不在家,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小河?!”展苏南和乔邵北惊呼一声,他们不是听错了吧,这人要去见他们的父母?! 顾溪抿抿嘴,继续说:“我想,一个人去,你们在家里。” “小河?!”这下子两人更震惊了,乔邵北第一个反应过来,“为什麽要一个人去?” 犹豫了片刻,顾溪道:“苏帆来饺子馆的那天,阳阳和乐乐,又躲在门口偷听了。”他没有直说,可话里的意思明显地让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不少。 顾溪握住两人的手,脸上却是平静:“苏南、邵北,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说我就是你们和孩子心里的那个结的话,我愿意亲手去把它解开。十三年了,这件事早该结束了。”说著,他把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希望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的家充满了温馨和睦。苏南、邵北,我,很珍惜我们现在在一起的生活,只要你们愿意,我希望我们三个人能一路这麽走下去。而我们要安心地走下去,那件事就必须彻底的解决。我想好好的过日子,好好地和你们过日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呼吸都要停住了,他们弯身把顾溪紧紧搂在怀里,两人都说不出话来。顾溪抱住他们:“阳阳和乐乐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他们会接受亲爷爷和亲奶奶的。我也想以後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们可以安心地在家里吃团圆饭,不用来回两边跑。” “小河……”乔邵北按住眼角,“你,为什麽不恨呢?我和苏南,太该死,太该死,你应该永远都不原谅我们。”他们何德何能拥有这人。 顾溪的心窝一酸,低低地反问:“你们希望我恨吗?” 两人回答不出,只是更紧地抱住顾溪。 顾溪拍拍两人说:“我不能一边和你们过著日子,一边又恨著你们,并且把这种仇恨转移到孩子的身上。那不是过日子,那是折磨。折磨了你们,最後也是折磨我自己,连带著孩子都不会幸福。这是一道单选题,我选了最利於我自己的。明天上午,你们别跟著,我一个人去。” “小河……对不起……”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声音有点变了。顾溪赶紧说:“正月要高高兴兴的,来年才会一帆风顺。阳阳和乐乐很爱展爸爸和乔爸爸,总有一天他们的心里也会有他们的亲爷爷和亲奶奶,交给我,好吗?”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左一右,在顾溪的脸上印下他们充满歉意和感激的吻。哪怕这人彻底放下了,他们也会赎一辈子的罪,这人值得更好的人、比他们更好的人。 这件事就这麽说定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默许令顾溪松了一口气。要去见两人的父母,尤其是那两位老爷子,顾溪不是不紧张的。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这辈子恐怕都会尽量避开那两人。过去与那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留在他记忆中的永远都是面色严肃、眼神凌厉、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展苏南和乔邵北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自己的家人,现在阳阳乐乐又对爷爷奶奶那边的人非常仇视,如果他真的想拥有幸福的生活,这件事就必须解决,而且要解决好。 他完全可以躲在展苏南和乔邵北为他构筑的 分卷阅读228 房子里对这件事不闻不问,那两人也绝对不会怪他,那两人甚至不希望他再去面对那些可能会引起他伤心的事。但是,在展苏南昨天说他是他们的“妻”、在展苏南和乔邵北那麽盼望著他们的孩子出生之後,他做不到再躲著。有些事,总要去面对,早一点面对也许会更好。况且,现在和十三年前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应该主动迈出这一步。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母亲都不在国内也著实令顾溪的紧张少了一半,一下子见四位老人,他这位身份尴尬的“儿媳妇”还是很忐忑的。 如果不是家里要来人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今天也会把顾溪绑架出去。他们想过很多怎麽让父亲和儿子见面的办法,唯一没想过的就是顾溪出面。在他们的父亲对顾溪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之後,顾溪竟然为了能和他们好好过日子而不计前嫌,原谅他们的父亲。虽然顾溪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但他已无需多说。若这样还不足以证明顾溪是爱著他们的,若这样他们还不明白顾溪对他们的心意,他们就真是该死了。 在孩子们的面前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是疼爱的笑容,可是他们的心里却是怎麽也无法平静下来。顾溪还是有点累,吃了午饭後就去睡觉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一直守到他睡起来。3点钟,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人开了一辆商务车,带著儿子去机场接人。顾溪在卧室里翻出儿子小时候的那些照片,把他们放进包里。 ※ “小叔!小叔!”人未到,声先到。这是某位大姑娘一贯的做法。顾溪从客厅里出来,迎面就被一人抱住了,“小叔小叔,我好想你,好想你。” “呵呵,终於回来了,快让小叔看看。”紧紧抱了下徐蔓蔓,顾溪说。 徐蔓蔓放开小叔,伸展双臂,让小叔看个自私。顾溪笑著说:“脸色不错,也没瘦,不错不错。” “小叔。”一位男士站在徐蔓蔓的身後唤了一声,顾溪的笑容更深了。 “快到客厅去,累了吧。” “不累。” 提著一大堆东西的庄飞飞把东西放到墙角,这时候大队人马到了,屋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小河。” “小叔。”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怀志、小敏,快进屋。” “爷爷奶奶。” “爸妈,我们到了。” “快过来坐。” 格外宽敞的客厅竟然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第一次见识到豪宅的徐家人对著房子连连惊叹。见到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的徐奶奶和徐大爷也是格外的高兴。茶几上早已摆上了各种水果、点心、花生瓜子糖果,可是来的人除了徐蔓蔓和庄飞飞之外却没人动手,生怕把这麽乾净的地板给弄脏了。 顾溪招呼著大家吃这个吃那个,见到亲人他也很高兴。一年没见,顾溪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人也胖了一点,气色也好了许多,徐家人别提有多放心了。尤其是郭月娥,这一年徐丘术没少教育她。现在看到顾溪住在这麽好的地方,把公婆也照顾的这麽好,郭月娥对顾溪别提有多尊敬了。这一年,徐家因为顾溪发生了翻天的变化。加工厂已经开始运作了,解决了县里不少的工作岗位不说,将来还会为县里创造很大的经济效益,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意思是不仅要办食品加工厂,还要办服装厂、蔬果绿色基地等一系列企业,这对浦河县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徐丘林现在已经升为了副县长,徐丘术带著儿子徐怀志认认真真的搞食品加工厂,相比一年前,徐怀志沉稳了不少,因为有事情做了,人也自信了不少,会主动挑起话题了。对顾溪和展苏南、乔邵北,徐怀志特别的感激,还很认真地跟小叔检讨了自己以前的不对。他现在和媳妇的生活感情都很稳定,两人跟著父亲认真地做事。李珍梅被徐丘术请到加工厂做财务总管去了,徐蔓蔓是她手下的第一员大将。郭月娥不懂生意上的事,就搞好後勤工作。 看到儿子儿媳说著这一年各自的生活变化,徐大爷和徐奶奶真是感激顾溪。他们谁都没想到,当年不过是收留了顾溪父子,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多为难的事,可现在却收获了这麽多超出他们想像的东西,这比电影情节还令人不可思议。身处在家人相聚的欢乐中,顾溪却更迫不及待地要去见见那两位老人了。他也希望有一天,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家人能像这样和他们坐在一起,大家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晚上,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一大帮子人开了三辆车出去吃了饭。吃完饭,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有庄飞飞开车先把徐丘林、徐丘术夫妇还有徐怀志夫妇送到庄飞飞那里,今天累了一天,他们早点休息,明天好过年。临走时,展苏南把商务车留给徐怀志,明天他们起来後徐怀志直接开车把大家载过去。徐怀志认路很厉害,这一趟他就记住怎麽走了,反正现在通讯方便,就算到时候找不到路了打个电话问问就是。 放下他们,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其他人回家。徐蔓蔓显得特别兴奋,她有一件大事要跟小叔商量,这件事她还没跟父母说,她要第一个告诉小叔。一回到家,徐蔓蔓就拉著小叔上楼了,庄飞飞嘴角含笑地看著他们离开,恭恭敬敬地给徐大爷和徐奶奶各倒了杯水,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改口了。 (25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二章 “蔓蔓刚才跟你说什麽悄悄话呢?”晚上睡觉的时候,乔邵北好奇地问。 顾溪笑著说:“蔓蔓想和庄子先把结婚证领了,问我的意思。浦河是小地方,女孩子总是往单身男子的住处跑别人会说閒话,她想领了证以後少些麻烦。庄子是想乾脆就把婚事办了,蔓蔓说她刚工作就跟老板助手结婚,在公司的影响不好。所以她想先把证领了,等过两年再办婚礼。她是心疼庄子一个人在外头忙工作没时间照顾自己,她想有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庄子。我觉得这样也行,他们两人喜欢就无所谓。你们说呢?” 展苏南道:“浦河那边的项目庄子起码还得抓一两年,和蔓蔓领了证也好,今後回瀛海再办婚礼,别人也只会说他们是日久生情。蔓蔓一直避免公司的人知道她是我的侄女,那就顺著她的意思吧。庄子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绝对不会欺负蔓蔓。” “我不担心这个。”顾溪感慨,“一晃眼,蔓蔓也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至於侄女今晚和庄飞飞睡一间屋的事情,顾溪也选择了默许,蔓蔓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庄飞飞也不是不负责的男人,这就够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搂住顾溪,乔邵北说:“等蔓 分卷阅读229 蔓出嫁的时候,我们一定给她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顾溪笑了笑,没说好不好,只道:“关灯睡吧。”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身子同时一震,两人把两侧的台灯关了,本来就没平静多少的心跳动得又不稳了。 屋内寂静了许久,展苏南出声:“小河……明天……” “明天我自己去,睡吧。” “……”展苏南的手臂收紧,“那,我们明天去接你。” “好。”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顾溪似乎还没缓过来,很快就呼吸平稳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是睁著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 ※ 第二天顾溪很早就起床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他起床後也跟著起来了,却是顶著一副黑眼圈,欲言又止。既然已经决定了,顾溪就要把这件事解决好,尽管心情同样很紧张、很忐忑,但他不会退缩。 在顾溪洗漱的时候,展苏南拨通了乔宅的电话,时间才7点多一点,两位最近都睡不好的老爷子还在床上呢。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是管家。 “我是苏南,我爸他们起来了吗?” “老爷子还在睡著呢。” “你跟老爷子说我5分钟後再打过来,急事,你让他接电话。” “好。” 挂了电话,展苏南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在心里直念老爷子年纪这麽大了还有这麽多觉,瞧徐大爷和徐奶奶早就起来了。心焦地等了五分钟,展苏南准时地拨了过去,这次电话很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声明显带著疲惫的沙哑声音:“喂?” “爸,是我。” “嗯。年三十的怎麽也不多睡会儿?” “你昨晚很晚睡?” “唉,睡不著。那个……孩子的胳膊好点没?还疼不疼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降温,你们注意点别让顾溪生病。徐家那一大家子的人都来了吧,我听海中说顾溪每年过年都要做年夜饭,你和邵北别让他累著,瀛海又不是浦河,年夜饭就出去吃吧。我跟你乔叔晚上到老朋友家去,你和邵北就别过来了,在家好好陪陪孩子和顾溪的家人。” 展老爷子一句一句念叨著,展苏南根本插不进话去,不过听著父亲的声音,展苏南的心窝也是酸酸的。虽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是两位老爷子自作孽造成的,但为人子女的,总是不忍心父亲孤零零的。咽了咽嗓子,展苏南哑声道:“阳阳的胳膊好多了,我和邵北已经在外面订了年夜饭,今晚我和邵北还是回去吃饭,你和乔叔在家里乖乖等著,哪也别去。” 说完,展苏南深吸了口气:“爸,年夜饭的事不重要,小河一会儿要到家里去给你和乔叔拜年,你们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小河一会儿吃了早饭就过去。” “什麽?!”电话那边原本还没精打采的苍老声音一下子变得精神抖擞了百倍。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耳朵,展苏南又说了边:“小河一会儿要过去给你和乔叔拜年,还有些事他想单独和你们说,你赶紧把乔叔喊起来,小河吃了早饭就过去。” “什麽?!你这个家伙怎麽不早点说!刚才还瞎罗嗦些什麽!”电话那边传来某种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展苏南刚刚对父亲的心疼瞬间变成了恼怒,这老头子变脸要不要这麽快。 又是一阵悉簌声,电话里传来展老爷子的急吼:“不跟你说了,我去叫你乔叔,你们出门的时候来个电话。” “爸,我和邵北不去,小河一个人去。”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接著是展老爷子拔高一度的叫声:“什麽?!顾溪、顾溪一个人过来?!” “嗯。小河不让我和邵北跟著去,他有些话想单独跟你和乔叔说。” “这这这……你们两个家伙怎麽不早点告诉我们!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你!” 咔,电话挂了,展苏南又揉了揉耳朵,原本紧张了一夜的他不知怎麽的,被这一通电话弄得只想笑。可以想见父亲那边会有多麽慌乱了。 确实,挂了电话的展老爷子胡乱套上衣服和裤子,拐杖也不拿了,脚步利索地跑出卧室,跑到隔壁的房间门口。 “砰砰砰!” “作行!快起来快起来!大事!大事!” 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展老爷子又匆匆跑了。一口气跑到三楼的一间卧室门口,他举起手。 “砰砰砰!” “苏帆!苏帆你马上起来!” 连敲了十几下门确保里面的人听到了,展老爷子又风一般地跑回二楼。乔作行卧室的房门正好打开,穿著秋裤、披著外衣的乔老爷子紧张地问:“阿坤,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这麽急?” 展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说:“苏南刚刚打电话来说顾溪吃了早饭要过来给我们拜年。顾溪不让苏南和邵北跟著,好像是有什麽事要单独跟咱们说。” “什麽?!”乔老爷子微微弯著的腰背一下子挺直了,披著的外衣直接掉在了地上。 展老爷子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嘴里喊著:“顾溪吃了早饭就过来,咱们的时间不多,一会儿楼下碰头。” 话还没说完展老爷子已经进到房间里了。乔老爷子在门口惊愣了一会儿,然後倒抽一口冷气转身就往屋里跑。天啊天啊,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这副脏鬼样子怎麽能见“儿媳妇”啊! 几分钟後,乔宅内陷入了兵荒马乱的紧张中。被父亲莫名其妙地吵醒的展苏帆本来还有点不满,结果在得知顾溪要来後他的第一个动作是奔回房间,冲进浴室,快速地扒下身上的衣服打开淋浴。好像要见什麽大人物一样,展老爷子、乔老爷子和展苏帆都赶紧去把自己洗乾净,刮胡子的刮胡子、吹发型的吹发型。 二楼,就听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中气十足地乱吼。 “这衣服这麽难看怎麽见人!” “我那条新做的裤子呢!” “水果摆出来没有!苏帆,你打电话去问问你哥顾溪喜欢喝什麽、吃什麽!快点儿!” “爸!乔叔!哥说顾溪大概二十分钟後出门。” “让他们动作快点啊!把院子里的那几只狗牵到後院去,别让它们吓著顾溪!” “……” 乔家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在忙活。留在乔宅过年的佣人们各个被吼得心惊胆战的,几十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老爷子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而在展乔这边,吃完饭的顾溪等著儿子离开後,他换上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还特地穿上展苏南给他买的那件新棉衣。提了一些年货,还有自己准备的一些年味,顾溪让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他送到 分卷阅读230 别墅区的大门口,他打了一辆出租车。乔邵北对司机报出地址,司机一听地址不由得多看了顾溪几眼。 “小河,要走的时候给我们电话,我们去接你。”展苏南和乔邵北站在车窗旁,弯著腰,第N次地叮嘱顾溪。 “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顾溪朝两人挥挥手。 展苏南扒著车窗又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把他送到山顶,会有人给你开门。” “好的,放心吧。” 又深深地看了顾溪几眼,展苏南和乔邵北後退两步,顾溪关上车窗,对两人笑笑,让他们安心。车开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看著出租车远去,心提了起来。乔邵北摸出电话:“小河已经过去了,出租车刚走,我让司机把小河直接带到山顶,你让警卫放行。” 挂了电话,乔邵北拍了拍还注视著前方的展苏南:“回去吧。”展苏南握了握拳头,转身和乔邵北往家慢慢走去。两人谁都没说话,心已经跟著顾溪乘坐的出租车离开了。 乔宅,得知顾溪已经出门了,终於把自己收拾妥当的展老爷子第五次跑进卫生间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是否得体。乔老爷子瞅著窗外,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展苏帆也坐不住,一会儿在客厅里走两步,一会儿看看水果盘里的水果有没有不新鲜的,一会儿又喝两口水压压紧张。管家和佣人们也是严阵以待,乔宅内因为某个人的即将到来充斥著一股令人心焦的紧张气氛。 出租车上,顾溪紧紧握著手机,把今天要说的话在心里一遍遍的演练。心脏的跳动震得耳膜都有点发痛了,顾溪掏出手机打开,被展苏南和乔邵北强行换了的新手机屏幕上是他们一家五口的照片。看看孩子,看看那两个男人,顾溪的紧张稍稍缓和了一点,然後他接著继续演练。等到他又紧张得不行了,他在拿出手机看一看。在这个时候,几位当事人没有人可以保持冷静。 再长的路也有抵达终点的那一刻,当汽车驶到乔家大宅的山脚下时,顾溪的心跳频率一下子加快了数倍。出租车在山脚大门前停了下来,警卫朝车内看了看,没问来的人是谁,立刻放行。第一次来到这种相当於禁区的地方,就是司机都不由得有点紧张了。而此时,乔宅内焦急等候的诸人已经得到消息,顾溪到了。紧绷的气氛一下子炸开,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慌乱地穿上外套,拄著拐杖就往屋外走。 从山脚到山顶还有几分钟的车程,顾溪不停地深呼吸,捏捏脸。坐落在山头上的大宅子已经出现在眼前了,顾溪用力咬了下嘴唇,对自己笑笑。 “来了来了!车开过来了!” 展苏帆激动地喊了一声,第一个跑了出去。远远的,顾溪就看到了展苏帆,也看到了在门口站著的两位老爷子。这一刻,顾溪更加紧张了,却也稍稍松了口气,两位老人家特地在门口等他,有些事已不需要多言。 车还没停稳,展苏帆已经跑过来了。车刚停下,展苏帆就帮顾溪拉开车门,声音有点抖地喊了声“顾溪。” “苏帆。” 毫无芥蒂地也喊了对方一声,顾溪去掏钱包准备付账,不过有个人先行一步地给了司机一张一百元钱:“谢谢了啊,不用找了。” 顾溪愣了下,然後朝苏帆笑笑,没有多说客套话,他把钱包放回包里,下车。“後备箱里有些东西,是拿给你们的。”展苏帆立刻走到後备箱处,司机也出来了。 门口,展老爷子推了下乔老爷子,然後走过去几步很是热络地朝顾溪喊道:“顾溪啊,你让苏帆拿就好了,外头冷,你先进屋。” 顾溪看向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展伯伯、乔伯伯。” “快进屋快进屋。”反应过来的乔老爷子朝顾溪招手,有佣人过来拿东西了,帮不上手的顾溪走到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跟前,出乎两人预料的,他给两人鞠了一个躬:“过年好,展伯伯、乔伯伯。”平静的面容下,同样是一颗紧张不已的心。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展老爷子一把拉住顾溪的胳膊,嘴唇颤抖,然後勉强指指屋里说:“快进屋,外头冷,别在这儿站著。” “好。” 没有挣开手臂,顾溪跟著展老爷子往屋里走。乔老爷子走在顾溪的另一边,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留下的声音比平时都重了许多。 把顾溪拉到了客厅,让他在长沙发上坐下,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坐在一侧的双人沙发上。气氛紧张中透著尴尬、尴尬中透著激动、激动中透著紧张。佣人很快地端来了茶水,而顾溪面前的却是一杯泡着梨的热水,这是展苏南在电话里特别交代的。顾溪拿起杯子,喝了两口,热水顺著喉咙滑过他的食道进入胃里,身体暖和了不少,心跳的速度降低了一点点。 展苏帆进来了,搓搓手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顾溪不开口,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麽开口。乔老爷子的腿碰了碰展坤,让他说话。展老爷子拿起茶碗喝了口茶,脸上的肌肉很是僵硬。放下杯子,顾溪看向两位老爷子,展老爷子立刻放下茶碗,咽了咽嗓子,该来的要来了。 抿了抿嘴,顾溪努力露出一抹笑容,说:“乔伯伯、展伯伯,很抱歉现在才来看望你们,本来我早就应该过来的。” “别道歉,别道歉。”展老爷子握紧手里的拐杖,这是顾溪给他们的机会,也是他们得到原谅的唯一的机会。 展老爷子站了起来,乔老爷子看到他这样也跟著站了起来,展苏帆也站了起来。老人家都站起来了顾溪也不可能坐著,也赶紧站了起来。 “顾溪,”展老爷子的声音哑了几分,直接说:“十三年前,我老头子对不起你。”说完,他就朝顾溪弯下了腰。 “展伯伯!” 乔老爷子也跟著弯下了腰:“顾溪,我们是老糊涂,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乔伯伯!展伯伯!”顾溪急忙扶住两位老爷子,“你们别这样,我受不起。”他今天来不是让两位老人和他道歉的。 “顾溪,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抓住顾溪的手,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展伯伯,乔伯伯,你们别这样,先坐下,坐下。”把两位老头子按坐回沙发,顾溪没想到两位老人会这样做,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劝他们。 展坤拉住顾溪的手,悔恨地说:“顾溪,你今天来给我们拜年,我和作行却是没脸去见你。我们毁了你的人生,害了你十几年,我们没脸见你啊。” “展伯伯,您别这样,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拜个年,想 分卷阅读231 ,”顾溪从茶几上抽出面纸,手停顿了片刻後,他擦去展坤的眼泪,“事情都过去了。展伯伯、乔伯伯,可以听我说吗?” 两位老爷子点点头,眼泪止也止不住。 作家的话: 我明白大家想急著看完结的心情,但这篇文一开始尼子就说过,要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认认真真讲一个故事。所以大家觉得是家庭伦理剧也好,是怎麽也好,尼子还是会按照一开始就想好的情节,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写这篇文。 远溪这篇文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是一篇单纯的你爱我我爱你的甜蜜文,还希望大家能放下心急,耐心地看下去。其实,这就是生活。 (30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是没有怨过,那时候,他怨那两人轻易地就判了他的罪,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怨那两人言语中的冰冷,怨那两人轻易地就否定了他那三年所作的一切。离开瀛海的时候,他曾发过誓,这辈子都不再回来。生下孩子,不管多麽艰难、多麽苦,他也不曾动过半点去找他们的念头。他可以一个人生下孩子,也可以一个人把孩子养大。可是,有一天,那两个人找来了,然後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重提往事,心窝不是不痛的。只不过,现在坐在他的面前的不再是十几年前威严可怕的两位叱诧瀛海的老爷子,仅仅只是两位忏悔的、希望能得到他和孩子原谅的老头子。原谅,并不是违心的话。他原谅了那两个伤他最深的人,其他的人,又为何不能原谅? 对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来说,他们这辈子最後悔的两件事一件是十三年他们用卑鄙的手段赶走顾溪;另一件就是顾溪回来後他们不闻不问。大半辈子的高高在上让他们被财富和权势迷住了心智,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决定都是正确的,结果却是不仅伤了他们的亲人,也伤了他们自己。 不去管会不会丢脸,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遍遍地跟顾溪忏悔、跟顾溪道歉。尽管这种言语上的道歉对已经造成的伤害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弥补的意义,可除了道歉,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怎麽办。 “展伯伯、乔伯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去想,你们也别想了。”顾溪又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两位老人。 “顾溪,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孩子。”乔作行擦著老泪,哽咽地说。 心情同样不平静的顾溪深吸了一口气,说:“都过去了,当年的事也有我们自己的原因。展伯伯、乔伯伯,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谈谈阳阳和乐乐的事。”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瞬间屏住了呼吸,脸上是惊慌。顾溪抿抿嘴,还是直说道:“阳阳和乐乐……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他们,有点抵触。” “呵!”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倒抽一口冷气,展苏帆的後背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顾溪看著两位老爷子血色尽退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忍,他本来一直想要瞒著孩子的。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直接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孩子……是不是……不愿意,认我们……”乔作行声音发颤地问,孩子的抵触,不会是“有点”。谁都不会去认一个欺负过他们的爸爸,把他们的爸爸赶出瀛海的坏老头。 展坤的双手紧紧握著拐杖,乾瘦的手臂上一根根的骨头都含著无法说出口的悲伤与悔恨。他们造的孽,这苦果就得他们自己咽下。 没有回答儿子愿不愿意,顾溪道:“他们只是一时有点想不开。展伯伯、乔伯伯,我不想苏南和邵北为难,所以,我想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个办法,让孩子能想通这件事。今天是年三十,按理说晚上你们应该跟我们一起过才对,可现在……我想明年,我们大家能坐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顾溪……”展坤和乔作行的泪又涌了出来,两人低下头,浑身紧绷,他们这两个老糊涂,老糊涂…… 顾溪握了握拳头,开口:“等阳阳和乐乐开了学,你们去学校找他们吧。不以他们的爷爷的身份,而是,被他们救了的‘老爷爷’的身份去找他们。”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猛地抬起头,嘴唇上还有著泪珠,两人愣住了,这人说什麽?让他们,让他们去找孩子?去学校找孩子?顾溪对两位不相信的老人点点头,解释了起来。 别墅这边,展苏南和乔邵北自从顾溪离开後就始终心神不宁的,不停地看表。两人好几次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回家问问,号码都按下了,他们又马上挂断生怕打扰了顾溪的正事。顾溪一大早吃了饭就走了,只说去给人拜年,可两人竟然没跟著去,徐大爷和徐奶奶的心里猜到了一些,不过看展苏南和乔邵北这麽坐立难安的,他们没有问。 10点钟,徐怀志开车载著两家人过来了,阳阳乐乐他们也从饺子馆回来了。家里的人多了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压下心焦招呼客人。阳阳和乐乐见爸爸没在家,两个孩子好奇地问:“展爸爸、乔爸爸,爸爸呢?” “呃,爸爸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展苏南说完就拿起两个橘子塞到儿子的手里,“吃橘子,这次的橘子特别甜。” “好。”阳阳和乐乐的眼里闪过不解,爸爸出去那展爸爸和乔爸爸怎麽没有陪著去呢?展爸爸和乔爸爸从来不会让爸爸单独出门呢。不过今年是年三十,爸爸可能有什麽要紧事吧。 接收到老板眼神的庄飞飞这时候开口:“阳阳乐乐,我们要打三国杀,你们来不来?” “来来!” 两个孩子立刻举手,也不管爸爸去哪了。庄子招呼“年轻人”到棋牌室打牌去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就怕瞒不过儿子。 顾溪不在家,李珍梅和郭月娥坐了会儿就去厨房准备午饭了。往年都是顾溪忙前忙後的,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客人,但也不能还让顾溪忙活。客厅里除了两位老人顿时只剩下几位大老爷们了。佣人摆上了功夫茶具,乔邵北给大家泡功夫茶喝,顺便聊聊男人们的话题,以此缓解一下心里的焦急。 乔宅内,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拉著顾溪的手又是忏悔又是感激。展苏帆的眼角湿润,脸上却带著笑容。客厅里的气氛已不像刚才那样充满了心酸,而是透著浓浓的希望。抽出手,顾溪又给两位老爷子递上纸巾,然後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取出两个信封。摸了摸信封,顾溪抬头微微一笑:“这里是阳阳和乐乐小时候的照片,我洗了两份,我想你们也许会想要。” 一听是孩子小时候的照片,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立刻点头如捣蒜 分卷阅读232 ,惊喜万分地说:“要!要!”接著急不可待地从顾溪手上拿过信封,打开。 取出照片,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眼泪又差点涌出。展苏帆起身走到两人的身後,他也要看。孩子的满月照、百天照、一岁生日照……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不提地抹眼泪,相比身边的那些孩子来说,两个孩子的照片少得可怜,还都是在照相馆里照的。从照片上就能看出两个孩子从小跟著爸爸吃了多少苦。 展老爷子抬起头,又紧紧地握住顾溪的手,悔恨万分的他心痛地说不出话来。顾溪压下心窝的窒闷,说:“阳阳和乐乐从小在老人身边长大,很会跟老人家相处,我想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接受另外的两位爷爷。” 乔老爷子擦擦眼睛,用力点头:“顾溪,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谢谢你。” 顾溪再一次抽出两张面纸:“我们一起努力。” “嗯嗯,我们一定努力,一定。” 两位老爷子的心里升起了无限的希望,虽然还是很艰难,但他们起码有了一个机会。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顾溪在两位老爷子的情绪平静下来一些後,他站起来说:“展伯伯、乔伯伯,我该回去了。” “啊,好好。”展坤和乔作行立刻站了起来。乔作行想起一件事马上推了展坤一下,说:“啊,你等等,有样东西你帮我们交给孩子。” “好。” 展坤明白过来,跟著乔作行赶紧上楼。客厅里只剩下了展苏帆和顾溪,展苏帆吸了吸鼻子,说:“顾溪,你回去跟我哥和邵北哥说他们今天不用过来了,家里有我呢。”让他们多陪陪孩子和顾溪。 顾溪道:“这要他们自己决定。他们和阳阳乐乐已经商量好了,赶回来吃饺子就行。我带来的年货里有包好的饺子,晚上你们煮煮吃。” “嗯。”展苏帆犹豫了犹豫,说:“这件事是我们自己造的孽,你也别太勉强孩子。” 顾溪接道:“所以我今天才会来和伯父他们商量。” “顾溪,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原谅我们。”展苏帆的眼圈又红了。 顾溪呼了口气,笑了笑:“你们愿意接受我,接受我和他们两人的关系,我也要谢谢你们。”展苏帆也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朝顾溪伸出手,顾溪很大方地握住对方的手,两人都微微用力,冰释前嫌。 拐杖声传来,两人放开手,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回来了。走到顾溪的跟前,两位老爷子同时递出来一张银行卡,说:“这是给孩子的压岁钱,你拿给孩子。”乔老爷子叮嘱:“别说是我们给的。”他怕说出来孩子会不要。 顾溪没想到两位老爷子是去拿这个了。惊讶过後,他把两张卡推了回去,说:“还是等明年伯父们亲自交给阳阳和乐乐吧。” 被顾溪推回来的两位老爷子本来还挺难过的,结果听顾溪这麽一说,两人顿时激动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明年,我们明年亲自拿给阳阳和乐乐。” “那伯父,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苏帆,你送顾溪回去。” “好。” 展苏帆跑出去了,顾溪穿上外套,两位老爷子也让管家拿来他们的外套,他们要送顾溪出去。 “展伯伯、乔伯伯,你们不用送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送。” 两位老爷子很坚持。顾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麽。 虽然父亲没交代,不过展苏帆还是拿了些年货让顾溪带回去。展苏帆送他回去,顾溪也就没给展苏南和乔邵北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上了车,顾溪朝两位老爷子挥挥手,说再见。 在展苏帆发动汽车时,展老爷子敲敲车窗,展苏帆放下车窗。展老爷子弯著腰说:“顾溪,以後,别叫我们伯父了。你要不嫌弃,就,就跟著苏南和邵北一起叫吧。”展老爷子没直说,不敢为难顾溪。 顾溪愣了,展老爷子这时突然伸手拉起顾溪的一只手,把一个纸袋子挂在顾溪的手上,说:“到家了再看。顾溪,我们,能叫你小河吗?” 顾溪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眼眶也发热了。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扩大。展老爷子用力握了握顾溪的手:“回去吧,天冷,注意身体。” 乔老爷子在展老爷子身边说:“不用惦记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嗯。你们,也注意身体。”顾溪的喉咙发紧,眼睛有点模糊。 “走吧。”展老爷子直起身体,展苏帆关上车窗。汽车开了,顾溪忍不住扭头去看,就见两位老爷子还站在那里,朝他挥手。顾溪挥了挥手,扭回头,从车镜里,他看到那两个人始终没有回去,直到汽车开出大门,他再也看不到他们。 顾溪低头看向手里的纸袋子,纸袋子里有两个扁盒子。看了一会儿,顾溪把纸袋子放进包里,老爷子让他回家後再看。车开到山脚,展苏帆这才出声:“顾溪,你要不要打电话告诉我哥一声你要回去了?我哥之前在电话里叮嘱我说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不用了。”顾溪看向窗外,他同样需要时间平静平静。看出顾溪想一个人静静,展苏帆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这边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等著顾溪回来。虽说这别墅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可也不知怎麽了大家总觉得这座宅子的第一主人是顾溪。顾溪不在家,大家都觉得少点什麽,就是乔邵北和展苏南都有这种感觉。等到快11点了顾溪还没打电话过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坐不住了。藉口去洗手间,乔邵北打电话回家,五分钟後,他激动地挂了电话冲出洗手间。 “苏南,你过来一下。” 走到客厅门口,乔邵北喊了声,展苏南立刻起身出去。 把展苏南拉到角落,乔邵北激动不已地快速说:“小河已经出来了,苏帆送他回来,差不多快到了。管家说他们谈得似乎挺好的,老爷子亲自把小河送出的门,现在在书房里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太好了。”展苏南大大地松了口气,顿时笑开。 “接小河去?” “走!” 展苏南和乔邵北跟客厅里的人说了声,就穿上外套出去了。站在别墅区的大门口,两人望眼欲穿地看著路口。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展苏南大喊:“那是苏帆的车,来了来了!”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挥挥手。汽车很快在他们面前停下,乔邵北大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车内的人仰头朝他笑了笑,下了车。 展苏帆也下了车,从後备箱里拿出给顾溪带回来的年货。顾溪对展苏帆说:“苏帆,到家里坐坐再回去吧。”  分卷阅读233 展苏帆有点尴尬地笑笑说:“我今天就不去了。”他怕两个孩子看到他心情不好。明白展苏帆的顾虑,顾溪也不勉强。展苏帆和两位兄长说了几句话,就开车走了。他一走,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问:“小河,怎麽样?还好吗?” “挺好的。”顾溪从两人的手上拿过两盒年货,说:“回去吧。” “啊,好。” 心里跟猫爪似的,不过外头太冷了,不是问话的地方。展苏南和乔邵北跟著顾溪回家。见顾溪的嘴角一直带著笑,他们提了一上午的心回归原处。 回到家,顾溪根本没有和展苏南、乔邵北单独说话的机会。一大家子人都等著他呢。顾溪回来了,打牌的人也不打牌了。一群人围著顾溪说这说那,坐在家人的中间,顾溪朝展苏南和乔邵北笑了笑,告诉他们事情很顺利。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大家就开始忙活年夜饭的事了。顾溪今年要忙的事情较往年来说算得上是很少了。在把几个需要蒸煮的大菜上了火之後,顾溪把乔邵北和展苏南喊上了楼。 一进卧室,展苏南就焦急地问:“小河,你今天都跟我爸他们说什麽了?” 顾溪道:“说来话长,等晚上你们回来我慢慢跟你们说。我走的时候展伯伯给了我样东西,让我回来看。” “是什麽?” 顾溪从包里把那个纸袋子拿出来,取出里面的两个盒子。一看到那两个孩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异常震惊,异常震动。顾溪见状,把两个盒子递给两人,问:“这是什麽?”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回答,他们接过盒子,当著顾溪的面打开。当顾溪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惊呼了一声,眼睛都瞪大了。两个盒子里都是一套翡翠的首饰,款式一样、翡翠的质地看上去也一样。绿油油的,泛著翡翠特有的迷人光泽。 每个盒子里都有一个镯子、一条手鍊、一条项鍊、一对耳坠、一个戒指、一个胸针、甚至还有一根簪子。顾溪长这麽大还没见过这麽绿的翡翠,连他这种对首饰完全无感的人都被这套翡翠给迷住了,好漂亮。只是,展伯伯为什麽要给他两套一模一样的翡翠首饰?顾溪抬头,展苏南和乔邵北看著他的眼神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拉著顾溪走到沙发前坐下,乔邵北放下盒子,取出项鍊。项鍊是一根白金的鍊子挂著一颗翡翠坠子。乔邵北把项鍊戴到了顾溪的脖子上,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把项鍊扣扣上。 “邵北?”摸著翡翠坠子,顾溪扭头,“给我戴这个干什麽?这两套首饰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他明白过来了,展老爷子之所以让他回家看,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乔邵北笑了,笑容里带著神秘:“小河,你知道这套首饰是什麽吗?” “翡翠。” “错了。” “啊?” 乔邵北从後搂住顾溪,在顾溪的耳边说:“这是乔家和展家传给长媳的传家宝。我爸和展叔当年打仗的时候误打误撞地掉进了一个废弃的玉石矿坑里。後来打完仗,展叔和我爸偷偷返回那个矿坑,挖了不少原石,虽然大部分都是石头,不过却也开出了几个好料子,这两套首饰的料子是从一块原石上切割下来的。老爷子特别找人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说是从我和苏南这一代起家里要有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现在我爸和展叔把这个给了你,你就是我们两家的儿媳妇,今後阳阳和乐乐结了婚,你要把这个传到咱们的儿媳妇手上。” “什麽?!” 顾溪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直接被听到的事情给震呆住了。展苏南从自己的那套首饰盒里拿出手鍊,手鍊是一串翡翠珠子,展苏南拉过顾溪的手给他戴上,正合适。 翡翠的冰凉唤回了顾溪的神志,他急急忙忙地就要去摘手鍊:“不行不行,我不能戴这个。”至於为什麽不能顾溪却是混乱不已。是因为这是给长媳的还是因为他是男人戴首饰不妥当?就是顾溪自己都不清楚。 抓住顾溪的手,乔邵北很认真地说:“这是我爸给你的,绝对不能退回去,不然他肯定会伤心。而且这是你在家里身份的象徵,更不能退回去。” 展苏南扣上盒子,笑著说:“小河,戴了我们家的传家宝,你以後可跑不掉喽,呵呵。” “不行,苏南、邵北,我不行。”顾溪要去摘手鍊和项鍊。 “只有你才配戴这个。”两个男人坚决不许他摘下来,要不是戒指的那枚翡翠太大颗、太高调,他们还想给顾溪戴上戒指呢。 “不行不行。” 顾溪急得脸都红了。 “呵呵,小河,难道你想让我爸伤心吗?这可是他亲自送给儿媳妇的。” “……苏南,邵北,这这,不行……” 刚刚戴上的翡翠还是冰凉凉的,可顾溪却是头脑发晕,这份礼物,太重,太重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则是欣喜异常地抱住顾溪,父亲把这个给了顾溪,他们也同样吃惊不已。父亲,是真的在为自己当年的行为忏悔。 (31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四章 顾溪还是没能把项鍊和手鍊取下来。从来没戴过任何首饰的他很是不习惯。而且这些首饰是送给“儿媳妇”的,翡翠坠饰的设计自然偏重女性一些,很是华丽。戴著这个东西,顾溪怎麽都觉得别扭。还好手鍊是普通的珠串样式,男人戴看起来也不会那麽奇怪。展苏南和乔邵北决定过了年後把项鍊重新拿去设计一下,修改成合适顾溪带的中性样式。 但不管怎麽说,被两人“威逼兼利诱”的顾溪是没办法取下来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拉高衣领,放下袖子,掩盖住这两样会令他格外尴尬的东西。父亲把传家宝给了顾溪,心焦了一上午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现在则是兴奋异常。整个屋子都能听到他们和徐家人聊天的欢笑声。人逢喜事精神爽,要不是下午他们得开车,这时候他们肯定会拿瓶好酒出来。看著和一家子人有说有笑的展苏南和乔邵北,顾溪又拉拉衣领,这东西太贵重了,他虽然不懂玉石但也猜得出这东西价格不菲,等过几天家里人都回去了他再跟那两人说说,还是摘了吧。戴著这个他都不敢出门了。 下午4点钟,展苏南和乔邵北穿戴整齐,要出门了。原本还兴致勃勃地跟庄子哥哥和怀志哥哥玩联机游戏的阳阳和乐乐立马垮了脸,拉住展爸爸和乔爸爸的衣服舍不得他们走。顾溪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阳阳和乐乐放开爸爸的衣角。 “爸爸晚上回来陪你们吃饺子。” 亲了两个儿子几口,展苏南和 分卷阅读234 乔邵北深深地看了眼顾溪,然後跟大家道别。所有人都出来送两人离开,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能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大家都很遗憾。 顾溪送两人上了车,低声叮嘱道:“好好陪老爷子吃顿饭,别急著回来。” “知道了。”乔邵北开车,展苏南趁著没人注意,朝顾溪做了个亲吻的动作。顾溪笑了笑,站到一旁。 “展爸爸、乔爸爸再见,注意安全。” “爸爸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饺子,你们好好玩。” 朝两个儿子还有大家挥挥手,乔邵北发动汽车。两位爸爸走了,阳阳和乐乐的心里特别难受。顾溪搂住两个儿子的脑袋,用只有两个儿子能听到的音量说:“展爸爸和乔爸爸从来没想过勉强你们,爷爷那边的事,你们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阳阳缓缓地点了点头,乐乐抿紧嘴,低下了头。拍了拍儿子,顾溪道:“好了,进屋吧。大年三十可不能不高兴。” “爸,”乐乐扬起头,“我和哥哥,是不是错了?” 顾溪朝两个孩子笑笑:“这件事没有什麽对错,爸爸知道你们是因为爸爸所以才不愿意。爸爸不勉强你们,不过,看在展爸爸和乔爸爸的面子上,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认真想一想?” “嗯,我会认真想一想。”乐乐皱皱小脸。阳阳也点点头,他不喜欢那边的爷爷奶奶,可是他想和爸爸们一起吃年夜饭。 很高兴两个孩子愿意去想一想,顾溪带儿子回屋。相比之下,他并没有什麽不舍,他相信展老爷子现在肯定有很多话相对儿子说,那两人亦然。 顾溪猜得没错,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抵达乔宅就被老爷子叫上楼了。年夜饭什麽的统统放到一边去,他们哪有心思吃啊。展苏南和乔邵北一进书房,就再没出来。而顾溪这边丰盛的年夜饭大餐已经开始上桌了。少了展苏南和乔邵北,饭桌上的气氛肯定有影响,最主要的是两个孩子很受影响。对於顾溪和展苏南、乔邵北的关系,要说徐家人一开始还没看明白,那来到瀛海後怎麽也看明白了。不过前有徐大爷发话,後有徐奶奶叮嘱,谁也没有在顾溪的面前表露出半点的异样。徐丘林和徐丘术已经告诫过自家媳妇了,饭多吃,话少说。 晚上十点半,乔宅二楼书房的门被人从里打开,乔邵北和展苏南扶著自己的父亲从里面走了出来,展苏帆跟在他们的後面。五人下了楼,乔老爷子道:“别坐了,你们早点回去吧。答应了要陪阳阳乐乐吃饺子,别迟到了。” 乔邵北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爸、展叔,孩子的事你们也别太急,慢慢来。有小河出面帮忙,阳阳和乐乐会原谅的。” “我们知道,我们会努力赎罪的。”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再一次点头。 穿好衣服的展苏南说:“爸,乔叔,你们今晚早点睡,等小河的家人走了我们带小河一起过来陪你们吃顿饭。” “好,好。”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脸上有了多日来未曾见过的轻松笑容。 时间不早了,乔邵北和展苏南也不多说,开车离开。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点也没有过年儿子却不能在身边的遗憾与伤感。还有半个月阳阳和乐乐就要开学了,他们准备的时间可不多啦。这个晚上,他们知道了孙子的喜好,知道了孙子的很多很多让人喜欢的性格,也知道了孙子很敏感、很容易受伤。他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去接近孙子,努力让孙子原谅他们,接受他们。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顾溪。此时此刻,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万分庆幸,庆幸他们的儿子看上的是一位心肠软的儿媳妇,若换了旁人,他们到死都别想见孙子。 今年的年夜饭,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吃的是顾溪给他们带来的饺子、顾溪自己弄的冻豆腐和胡萝卜丸子做的汤,连口酒都没喝。这恐怕是两人这几十年来吃的最寒酸的一顿年夜饭,但事实上这却是他们吃得最舒心的一顿年夜饭。这是顾溪对他们的心意,是顾溪对他们的原谅。 回去的路上,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也始终挂著笑,眼里则是对某人深深的思念,恨不得背上能多出一对翅膀来让他们立刻飞到一人的身边。不必再询问顾溪今天和老爷子们谈了什麽,他们回去後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人紧紧抱在怀里,亲吻他、抚摸他、告诉他他们爱他。 11点多了,阳阳和乐乐趴在落地窗前的地台上瞪著大眼睛看著大门的方向。爸爸什麽时候回来?爸爸今晚会回来吗?爸爸一定会准时回来的,爸爸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过。两个孩子的眼里是抱歉,如果不是他们执意不肯认爷爷,爸爸也不用单独跑回去。他们错了吗?可是,一想到爷爷对“妈妈”做的事,他们就不想见,他们该怎麽办? 两个孩子正苦恼著,别墅的大门缓缓开启,爸爸回来了!阳阳和乐乐迅速站起来就往外跑。正和大哥二哥说话的顾溪看著孩子跑了出去,他起身也走出客厅。 展苏南和乔邵北刚下车,就有分别有一个孩子扑到了他们的怀里:“爸爸!” “呵呵,想爸爸了吧。”弯腰直接抱起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笑著往屋里走。阳阳和乐乐点头,他们是想爸爸了。 “爸,对不起。”阳阳道歉。 抱著阳阳的展苏南愣了下,不明白孩子为什麽道歉。接著他就听到乐乐也说:“展爸爸、乔爸爸,对不起。” 两个孩子低著头,一脸的愧疚。 乔邵北首先反应过来了,他揉揉儿子的脑袋,假装会错意地笑呵呵地说:“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把爸爸做的好吃的都吃完了,没给展爸爸和乔爸爸留?” 乐乐很认真地回道:“才没有,我们都给爸爸留下来了。” “呵呵……” 展苏南和乔邵北大笑,门开了,一人在门口嘴角含笑地看著他们:“苏南、邵北,回来啦。” “嗯,回来了。” 瞟一眼左右,没外人,展苏南当著孩子的面一把搂住顾溪,直接一个吻上去。顾溪急忙躲开,脸色瞬间红了不少。关了门,顾溪呐呐道:“快进屋吧。” “呵呵,好。” 而阳阳和乐乐则在展爸爸亲爸爸的那一瞬间很乖地捂住了眼睛,他们可不要大过年的还被爸爸打屁股。 展乔一回来,气氛陡然热闹了许多。两人晚上就吃了几个饺子,刚坐下就嚷著顾溪把好吃的给他们端出来。顾溪都在蒸锅里给他们热著呢。小辈们帮著顾溪把年夜菜重新端了出来,摆在茶几上。看著那一盘盘好像是重新做过的菜,展苏南和乔邵北直流口水。拿著碗筷, 分卷阅读235 他们手都顾不上洗就直接开吃了。 “小河,去拿瓶酒出来,我们跟大哥二哥喝两杯,晚上要开车回来,都没敢喝酒。” “好。” 顾溪去拿酒,阳阳和乐乐去拿酒杯,女人们坐到一旁,把位置让给要喝酒的男人们。对这家子人来说,年夜饭才算是真正开始。 当晚,喝高了的徐丘林和徐丘术直接在别墅里睡下了。徐怀志也被拉著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而在二楼的主卧室里,同样喝多了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没有醉倒,而是仍然有精力地把顾溪压在身下,让顾溪知道他们有多爱他、多想他。顾溪没有拒绝两人的求欢,不过却拒绝让展苏南把他需要的精华射入他的体内。展苏南喝了酒,顾溪不敢要。 凌晨四点,本来就过了睡觉点的顾溪被两人折腾完之後很快便沉沉入睡了。抱著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发出了幸福的鼾声。三楼的儿童卧室内,阳阳和乐乐也睡著了,只不过他们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他们见到了亲爷爷,亲爷爷长得很凶很凶,好像电影里的锺馗。亲爷爷要展爸爸和乔爸爸跟他们回去,而他们则拉著展爸爸和乔爸爸的手让爸爸跟他们回去,拉来来去,展爸爸和乔爸爸突然哇啊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好像婴儿一样! “呵!”阳阳和乐乐同时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著粗气,两个孩子後知後觉地发现隔壁的房间有孩子的哭声。他们想起来了,二伯和二娘还有豆豆今晚住在隔壁,是豆豆在哭。 “吓死我了。”乐乐栽倒在床上,一头的冷汗。 “也吓死我了。”阳阳扶著自己的有胳膊缓缓躺下,刚才挣了一下,胳膊有点痛。 “哥,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那两个人了。” “我也梦到了。” “……”乐乐翻身,“哥,你说我们该怎麽办?” “我也不知道。”阳阳也很苦恼。 两人沉默了许久,阳阳说:“要不,以後爸爸再提的话,我们就去见见?顶多就是吃个饭呗,反正面子上不让展爸爸和乔爸爸难堪就行了,你说呢。” “……嗯。”乐乐撅起嘴,“以前班里好多同学都跟爷爷奶奶不亲,也就逢年过节吃个饭。咱们也这样好了。爸爸肯定不会让我们经常去的。” “嗯。那,我们不主动提,等爸爸再开口好了。” “行。” 暂时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两个孩子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展爸爸和乔爸爸说了他们以後是要去美国的,去了美国他们更没有机会去见那几个人了,在此之前,看在展爸爸和乔爸爸的面子上,他们见就见吧,反正他们的心里是不会认的。想开了,两个孩子很快睡著了。 初一,众人都是睡到中午才起来,不过顾溪却迟迟没有露面。想到他昨晚累了,谁也没去吵他,睡饱了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客厅里叮嘱庄飞飞一些事。今天大家要去瀛海一日游,庄飞飞和徐怀志每人开一辆车,徐蔓蔓做导游。徐奶奶和徐大爷也要去,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两位老人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诉庄飞飞,以免老人家在外面出个什麽意外。 徐丘林和徐丘术夫妇还有徐怀志夫妇大年初五就要回去了,徐蔓蔓和庄飞飞会在瀛海多呆一个月。有他们两人在,展苏南和乔邵北就不用亲自陪大家去逛了。阳阳和乐乐没去,他们平时就在爷爷奶奶身边不用特地陪著。正好今天也是他们这一小家人在一起的机会,爸爸在楼上睡觉,他们就跟展爸爸和乔爸爸打三国杀,亲子关系融洽极了。 顾溪是从很剧烈的腰痛中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法翻身。扶住腰,侧躺的顾溪慢慢翻过来,只觉得腰部一阵刺痛,疼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久没有这麽疼过了,起码这一年来都没这麽疼过。顾溪喘著气,两手揉按腰部的两侧,他最近一直都很注意,怎麽会突然痛起来。揉了好久,腰部的疼痛终於缓解了一些,可还是很难过。 又躺了一会儿,顾溪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想去拧块热毛巾。可还没坐稳,腰部又是一阵刺痛,顾溪疼得哼了出来。咬牙挺过去,顾溪缓缓掀开被子下床,撑著床头柜站起来。只是这麽一个简单的动作,顾溪都白了脸。 没有去想要不要叫展苏南和乔邵北上来帮他,顾溪甚至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腰痛。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家具、墙壁,顾溪一步步往卫生间挪。好不容易挪到卫生间,顾溪疼得嘴唇都打颤了。一手不稳地拿过毛巾,拧开热水龙头,顾溪扶著腰在马桶上坐下。等热水放好了,顾溪才又强撑著站起来。 忍著烫,拧好毛巾,顾溪撩起背心,一手扶著洗脸池,然後弯腰靠在洗脸池上,另一手把热毛巾搭在自己的腰上。烫烫的毛巾贴上皮肤,顾溪闷哼出声。毛巾渐渐温了,顾溪拿下毛巾放进热水里,接著拧乾再放到腰上。如此反复了四五次,顾溪紧咬的牙关缓缓松开。 “咔”,卧室的门开了。顾溪第一个反应就是拿下毛巾直起腰。 “小河?” “小河,你起来了?” 是展苏南和乔邵北。顾溪对著镜子捏捏自己的脸:“啊,我起来了。” 有两个人出现在卫生间的门口,在他们看到顾溪後,原本还带笑的脸色立马变成了惊慌。“小河,你怎麽了?” “我没事。”顾溪笑笑。 “你的脸色很差!到底怎麽了!” 展苏南冲上去抱起顾溪,他这一抱,顾溪忍不住又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小河?!”乔邵北惊呼,接著说:“去医院!” “别,别!”顾溪忍著痛大喊,“我没事,我就是腰,有点疼。” 一听顾溪腰疼,展苏南赶快出去把顾溪放在床上。乔邵北拿起洗手台上的毛巾,是热的。洗脸池里的水很烫,他立刻明白顾溪刚才在做什麽了。 “苏南,送小河去医院。” “别!”顾溪紧紧抓住展苏南的胳膊,“我没事,就是腰痛,以前也是这样。让我躺躺,躺几天就没事了。” 以前也是这样……展苏南和乔邵北的下颚紧绷。 给顾溪盖好被子,展苏南的眉心紧拧:“你跟我说实话,有多疼?” 顾溪的嘴唇动了动。 “小河,我要听实话,不然我就带你去医院!” 顾溪抿抿嘴,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很痛,直不起来。” 展苏南别过脸,紧紧闭了下眼睛。然後他扭回头:“我去给安加拉打电话。” 顾溪点了点头。本来针灸可以缓解自己的腰痛,可是 分卷阅读236 他没法给自己的腰针灸。展苏南出去打电话,乔邵北端著一盆热水出来了。 把热水放在地板上,乔邵北扶起顾溪,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後端过他刚才拿来的鸡汤:“先把这个喝了,喝完我给你热敷。”本来是怕顾溪谁太久一直饿著肚子不好,他们才说上来先喂顾溪喝一碗鸡汤让他垫垫肚子再睡。还好他们上来了,不然顾溪又要瞒著他们了!乔邵北很难过、很难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痛恨。 顾溪一手托住碗,慢慢地把碗里的鸡汤全部喝了下去。喂顾溪喝了鸡汤,乔邵北帮著顾溪翻身趴下,然後他打开空调,屋里虽然有暖气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大意。 热热的毛巾敷在了腰上,顾溪舔了舔嘴,说:“可能是睡觉的姿势不对,已经很久没痛过了。”乔邵北不吭声,一定是他们最近要顾溪太频繁,顾溪的腰不堪重负才会发出抗议。 久等不到乔邵北说话,顾溪知道这人是又在自责了。展苏南回来了,开口就对乔邵北说:“安吉拉说先给小河热敷看看,如果腰痛还是很厉害,必须去医院。” 乔邵北点了点头,展苏南走到床边,帮乔邵北拧毛巾。顾溪扭头看向两人:“大过年的,你们别多想,就是普通的腰痛。” “小河,你就别宽慰我们了。”展苏南给顾溪搭上毛巾,声音低哑,“你的腰痛是我们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们混蛋……” “苏南!”顾溪低吼,眉心紧拧,“今天过年,我不想听这个。”顾溪算得上是个没脾气的人,但如果他发了脾气,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展苏南闭了嘴,顾溪深吸了几口气,说:“我就是普通的腰痛,和谁都没关系。你们别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还不能腰疼了?” 顾溪生气了,乔邵北赶紧压下心窝的疼痛,哄道:“好好好,是我们小题大作了,那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比刚才好多了。”顾溪没说假话,他反手揉了揉疼痛的部位,乔邵北立刻取代了他的工作,两手隔著热毛巾轻揉他的腰。 被乔邵北踢了一脚的展苏南开口:“小河,对不起,我刚才是反应过度了。” 顾溪忍不住抱怨:“你们要总这样,以後我生病都不敢吭声了。” “我错了,我改。”展苏南放软声音,“饿不饿?我给你拿吃的去?光喝鸡汤可不行。” 顾溪的眉心微微一蹙,他不是很有胃口,不过如果他不吃的话展苏南和乔邵北又要自责了。“鸡汤给我泡点饭,弄点咸菜就行了,昨晚吃的多,不是很饿。” “好,我去给你弄。”展苏南立刻走了。 乔邵北继续给顾溪揉腰,一边注意观察顾溪的脸色,见顾溪并没有隐忍的表情,他稍稍松了口气。 “小河,现在怎麽样了?” “好多了。别跟阳阳和乐乐说。” “嗯。” 顾溪闭上眼睛,在乔邵北的揉按下有点昏昏欲睡,在他快睡著时,展苏南回来了。顾溪勉强吃了一小碗鸡汤泡饭配咸菜,然後漱了口,在乔邵北的按摩下睡着了。 坐在床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情跌入谷底,昨晚的兴奋与激动荡然无存。尤其是想到顾溪刚才一个人在浴室里给自己热敷,展苏南和乔邵北就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23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一这一天,顾溪在床上躺了一天。不想两个孩子知道後把对他的心疼变成对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埋怨,顾溪千叮咛万嘱咐乔邵北和展苏南绝对不要告诉阳阳和乐乐。本来顾溪想著躺两天就没事了,毕竟他以前也这麽腰痛过,哪知这一躺就躺过了整个新年。 躺在床上还没什麽,但只要一下床走路,不一会儿他的腰就会痛,只能又返回床上。展苏南和乔邵北要带顾溪去医院,顾溪说什麽也不肯去。安吉拉询问了展苏南和乔邵北顾溪最近的情况之後也认为可能是因为最近的性爱太频繁,顾溪本来就不健康的腰发出了抗议所以才会这样。展苏南和乔邵北别提有多自责了。不过安吉拉这麽一说,顾溪就免於了必须去医院的麻烦,他躺在床上安心地休养。对外他只说自己又感冒了。 去年过年顾溪病了十几天,今年他又病了,大家的心里都很难受,过年的气氛自然也受到了影响,起码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少了。顾溪起不来,庄飞飞和徐蔓蔓就帮著他招呼家人,徐家人也不想再麻烦顾溪,就天天自己出去玩,顺便把老人也带走,让顾溪能安心休养。展苏南和乔邵北初四那天代表顾溪去饺子馆慰问了过年没回家的大顺等人。一听顾溪病了,大顺几人立刻保证照顾好饺子馆,让老板放心。 而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在听说顾溪腰痛之後,把家里那些什麽治疗仪、按摩椅统统拿了出来,让展苏南和乔邵北带给顾溪。顾溪不敢用有什麽红外线什麽光波的治疗仪,不过老爷子送给他的物理按摩仪器非常管用,顾溪安心接受了。 大年初五,徐家的一大家子人就回去了。顾溪走不了路,他在家里送家人上了车,还是由展苏南和乔邵北替他把家人送到机场。顾溪的气色短短几天就差了好多,脸苍白苍白的,走几步路就会喘。顾溪曾以为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他忍不住给自己把了脉,结果令他非常失望,还是没有消息。难道真的和做爱频繁有关吗?可直觉上,顾溪认为不是。每次房事过後他累是累,但睡眠的质量都会特别高,反而会让他睡得很好,精力很快恢复。 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腰会突然出问题?顾溪的手在腰上揉来揉去,也不像是腰肌劳损啊。虽然他的腰很痛,但那种发作的情况和腰肌劳损不同。腰肌劳损是你不动都会痛,但他只要躺著揉一揉就不怎麽痛了。 “小河,腰又痛了?”一人的手摸上顾溪的腰,给他揉按。 顾溪趴著,扭头看去:“没,就是想弄清楚为什麽会痛。” 展苏南气闷地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总这麽拖著也不行,去拍个片子。” “不去。”顾溪想也不想地拒绝,虽说他还没怀上,但X光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万一是他没查出来呢,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小河……” “过几天就好了,我不去医院,你们别劝我了。”在这件事上,顾溪是绝对的讳疾忌医。 无奈又心疼,展苏南去浴室端来热水,给顾溪热敷,接著说:“明天是阳阳和乐乐的生日,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不出去了,在家吃。我和邵北给他们做一顿大餐。” “ 分卷阅读237 好。”顾溪抿抿嘴,“订个蛋糕,拍几张照片,再录录像,给老爷子他们看看。” 展苏南点点头,然後凑近顾溪说:“老爷子不是让你改口吗?” 顾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叫习惯了,总是喊不出来。” “呵,那就慢慢习惯吧。” 隔著毛巾给顾溪揉腰,展苏南压下心窝的顿痛,又说:“老爷子认识一个推拿很不错的老中医,我带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觉得你和邵北按得挺好的。”顾溪不习惯别的男人碰他,哪怕是“老”中医他也不愿意。 展苏南笑了,手下更加温柔:“好,既然你觉得我们按得不错,我们就给你按。” 有人开门进来,是乔邵北。看到展苏南在给顾溪揉腰,他的眉心紧了紧,然後关门走到床边,拍了下展苏南,让对方把这份差事交给他。展苏南退开,换乔邵北给顾溪揉腰,顾溪问:“阳阳和乐乐是不是快开学了?” “嗯。他们刚才要上来,我说你在睡觉。” “别让他们知道我腰疼。”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为了不加剧孩子对爷爷的不满,顾溪打定主意要瞒著孩子。乔邵北忍不住在顾溪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说:“你什麽都别想,好好养身体。” “我会的。”顾溪闭上眼睛,安心地享受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服侍。 过了一会儿,顾溪都没说话,展苏南探头过去看了看,然後朝乔邵北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顾溪睡著了。也许是两人按得太舒服,每次两人给顾溪揉腰的时候顾溪很快就能睡著。相比以往,顾溪这几天睡眠的时间长了几个小时。顾溪睡著了,乔邵北拿开毛巾,给顾溪擦乾腰部,拉下他的睡衣,然後和展苏南两人一起慢慢地把顾溪翻过来让他平躺。顾溪嘤咛了几声,不过没醒。 等到顾溪陷入了沉睡,展苏南和乔邵北才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离开卧室。下楼到了客厅,刚走进去就有人问:“展爸爸、乔爸爸,爸爸怎麽样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故意露出轻松的表情,说:“好多了。爸爸还在睡。” 徐奶奶和徐大爷呼了口气:“能睡就好,生了病就怕不能睡。”徐奶奶有点自责地问:“是不是今年家里人多,小河又累到了?” 乔邵北赶紧说:“不是。伯父伯母,你们别多想。小河就是老毛病又犯了。去年他就病了一场,本来以为今年会没事,哪知还是不行。小河的身子调养是个长期的过程,安吉拉也说了他的老毛病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调养好的。瀛海比浦河乾燥,小河的气管有点不舒服,连带著其他地方也不舒服了。我去熬梨汤,等他睡起来正好喝。” “爸,我去熬。”乐乐站了起来。 乔邵北朝儿子伸出手:“和爸爸一起去。” 乐乐握住乔爸爸的手,和爸爸去厨房。阳阳帮不上忙,就和展爸爸一起在客厅陪爷爷奶奶。阳阳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恢复自己的手伤,早点帮爸爸的忙。 顾溪在做梦,梦里又是太阳又是葡萄又是树林。在梦里,他都觉得腰部好沉,沉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又有事惦记著,也让他睡得不安稳。阳阳和乐乐就要开学了,他有点紧张,不知道阳阳和乐乐还记不记得他们救的那个老爷爷。身上的汗一波波往外冒,顾溪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两张担心的脸庞。 “小河,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出了一头的汗。”展苏南把顾溪扶了起来,擦去他头上的汗,乔少北喂顾溪喝水。 喝了两口水,顾溪摇摇头:“没,就是腰不舒服。刚才感觉有点热。” “热?”乔邵北赶紧把空调关了,因为顾溪每天都要热敷,所以屋里空调、加湿器都开著,是热了些。 顾溪的脖子上都冒了一层的汗,乔邵北拿来一身新的睡衣,顾溪嗓子有点哑地说:“不穿睡衣了,换背心吧。”热得他有点心慌。 乔邵北又拿来背心给顾溪换上,顾溪顿时觉得凉快了不少。 “小河,饿不饿?你中午就没吃多少。” “不饿。” 顾溪还是没胃口,脸色较前两天更差了。不过为了让两人心安,他还是说:“弄点面吧,放点咸菜,嘴里没什麽味。” “好好,我去给你煮面。” 乔邵北立刻离开去给顾溪煮面,展苏南又给顾溪擦了擦汗,又劝道:“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顾溪摇摇头,有点难过地说:“我前几天,给自己检查了……还是,没有。” “别想了,没有就没有,我宁愿你没有也不想你身体不好。小河,答应我,不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顺其自然好不好?我只想你能健健康康的。” 顾溪点点头:“我会小心,这次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展苏南自责地回道:“都怪我们。” 顾溪皱皱眉:“我都说了别什麽事就往自己身上揽,我觉得不是。而且这几天我的腰好多了,再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对了,阳阳和乐乐开学之後你们别忘了把他们的课程表拿一份给老爷子。” “我记得的。” 靠著展苏南,顾溪也不睡了。展苏南搂著顾溪,也不说话,免得顾溪说多了伤精力。等了二十多分钟,乔邵北回来了,手上端著一碗面,阳阳和乐乐也来了。顾溪朝儿子笑笑,两个孩子一见到爸爸眼圈顿时就红了。 面很烫,乔邵北把面挑到一个小碗里方便顾溪吃。吃了两口面,顾溪问儿子:“你们是不是後天就开学了?” “嗯。爸,你别管我们,我们自己会去学校报到。”阳阳说。 顾溪笑笑:“爸爸不担心你们,作业什麽的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我们都做完了。” “那就好。” 接下来阳阳和乐乐都不说话了,顾溪吃了半碗面就吃不下了。他也不想睡,就靠著展苏南和儿子、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著聊著,顾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竟然靠著展苏南睡著了。顾溪这样子真是不对劲,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这人死活不肯去医院,他们又不能强逼,逼急了反倒加重了顾溪的病可怎麽办。 阳阳和乐乐紧紧咬著嘴,爸爸病了,他们好怕爸爸丢下他们。两个孩子不愿意离开,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和儿子一起陪著顾溪。自责与悔恨又一汩汩地冒了出来,哪怕散尽所有的家产,只要能换来顾溪的健康他们也甘愿。他们可以为顾溪再创造一份财富,可是却无法换来顾溪的健康。 “爸,爸爸会好吗?”乐乐的嘴角一撇一撇的。 分卷阅读238 “会的,爸爸会好的。”展苏南抱紧儿子,是告诉儿子,也是告诉自己。 这一觉,顾溪从下午直接睡到了晚上。醒过来的时候,顾溪有了点胃口,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还有一些菜。在房间里由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走了会儿,顾溪的腰又发出了抗议,他不得不又返回床上。乔邵北和展苏南轮流为顾溪热敷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陪顾溪聊天一直聊到快十二点顾溪又睡了他们这才去洗漱、上床休息。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公司暂时丢给副总和各部门主管了,他们要在家照顾顾溪。 “小河的腰还没有好一点?” “没。躺著就没事,走一会儿就疼。” “你们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别拖著。” “他不去。他说他给自己诊脉了,是老毛病,没什麽大事。阳阳和乐乐说他以前也这麽疼过,只不过时间没这麽久。说起来都怪我,饺子馆那边我该拦著他的,过年前他天天去饺子馆忙,肯定是累到了。” “那你们就别让他去饺子馆了,电话联系就行了。你们还少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吗?真是的,连个人都不会照顾,光天天嚷著爱爱爱的有什麽用。顾溪不让用药你们就给他多补补,腰疼肯定是肾脏不好,多吃点补肾的。家里什麽补品都有,缺什麽你们就来家里拿。” “我知道,只是小河最近都没什麽胃口,就想吃点咸菜。” “没胃口?”某两位听电话的老爷子眉毛挑了挑。 对方马上听出他们误会了,解释:“你们别瞎想,小河自己检查过了,没有。他就是身体不舒服导致的没胃口。” “哦。”老爷子也说不上失望不失望,“没有也好,他现在的身体若有了对他的负担更重,你们要照顾好他啊。” “我会的。爸,那不说了,明天阳阳乐乐开学,我和邵北送他们去报到,之後我把他们的课程表给你们发过去。小河让你们早点去找阳阳乐乐,别拖久了孩子忘了你长什麽模样。” “明天我们就去学校,我们不跟孩子见面,看看他们。反正我们在家也没事做。” 心口有点难受,展苏南道:“好,我们明天上午7点出门,大概7点40左右到学校。他们明天报完到还要在学校里打扫卫生,中午才能回家。” “打扫卫生?让这麽小的孩子打扫卫生简直是虐待!阳阳的胳膊还没好呢!”乔老爷子在电话那边吼。 展苏南翻了个白眼:“乔叔,阳阳乐乐最不喜欢搞特殊,你们要我把他们带回家吗?” “呃……”乔老爷子不说话了。 “好了,不说了,我挂了,小河该醒了。阳阳和乐乐今天生日,你们的礼物准备了没有?” “准备了准备了,等见到孩子我们会找机会给他们。苏南,你要多帮我们跟孩子说几声生日快乐。” “我会的。小河说孩子明年过生日的时候想在山上给孩子庆祝。” “好好好,一定一定。” 电话拖了又拖终於挂断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看著话筒傻笑,儿媳妇说明年要在山上给孩子过生日。山上,他们的宅子不就在山上嘛。不过一想到儿媳妇最近的身体都不好,两位老人脸上的激动变成了自责。 乔老爷子推推展老爷子:“要不要让苏帆去看看?” “孩子今天生日,明天吧。别让孩子看到他心情不好。” “也好。” 乔老爷子拄著拐杖走出客厅,让管家把家里能补肾的补品都整理出来,他要给顾溪拿过去。现在,顾溪的身体不仅是乔邵北和展苏南的一块心病,同样也是展乔两位老爷子的心病。 作家的话: 今天要去深圳一天,明天的文可能更不了。。。。。。。。。。 (26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六章 阳阳乐乐生日,晚上的生日餐顾溪露面了,忍著腰部的不适顾溪陪儿子过了十二岁的生日。也因为他身体不好,生日宴早早就结束了,不像去年那麽热闹。展苏南和乔邵北把照片和录像视频发给父亲,两位老爷子看著孙子的照片,听著孙子的声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两人也注意到了顾溪的气色很差,年三十那天顾溪的双颊还有红润,今天一看确实苍白无血色。两位老爷子很担心,很担心,担心顾溪万一有个什麽状况,他们的儿子和孙子会受不住,他们日後更是要在悔恨的煎熬中死去。 阳阳和乐乐开学了,虽然展苏南在电话里说他们7点40左右到学校,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早早的7点钟就到学校了。两位老爷子来了,学校从校董到校长到教导主任各个是心惊胆战,两位大佬可是几乎不来学校的。不过两位老爷子很直接地表示他们只是专程来看孙子的。不过众人很不解,既然是来看“孙子”的,为啥要偷偷摸摸的呢?当然,他们是不敢问的,只求老爷子不要哪里不顺心,把他们炒了鱿鱼。 两位老爷子让校长给他们找了个很隐秘、又能看到教学楼的位置。找了个视野最佳的地方,两人赶走其他人,然後从包里掏出望远镜。7点45分,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背著书包出现在校门口,眼尖的展老爷子第一个发现了,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 第一天开学的阳阳和乐乐脸上挂著几分忧郁,当然,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们不是因为结束了假期而忧郁,而是因为担心爸爸的身体。阳阳的胳膊还吊著,同学们见到兄弟两人都和他们打招呼,并且都上来询问阳阳的胳膊怎麽了。兄弟两人身边的同学越来越多,在同学们的关心下,两兄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人和同学们一起去教室,并不知道在学校的某一个地方,有两位老头子正在偷窥他们。 孩子上楼了,进了教室,两位老爷子迟迟舍不得放下望远镜。这算得上是他们第一次好好地看看两个孩子。乔老爷子是越看越喜欢、展老爷子是越看越觉得像展苏南,当然,这纯粹是心理作用。不过两位老爷子也是越看心越疼。上午报到、发新学期的课本,还要打扫卫生,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出来,两位老爷子也不想回去,拉过椅子靠著窗坐下,痴痴地望著阳阳和乐乐的教室。 阳阳是副班长,乐乐是数学兼英语课代表。两个孩子要帮老师收作业、发新课本。阳阳的胳膊有伤,拿不了重物,他就帮乐乐的忙。忙完这些,在老师安排了这学期的学习计划後,阳阳和乐乐就要跟著同学们一起打扫卫生了。不过在此之前,两个孩子要先把作业搬到老师的办公室去。 乐乐抱著一沓子寒假作业和哥哥一起往老师的办公室走。阳阳一只手帮乐乐拿了几本 分卷阅读239 。兄弟两人在一起自然会说些私下的话。 “哥,我们今天回去再一起劝劝爸爸吧,让爸爸去医院。” 阳阳没吭声,过了会儿,他说:“爸爸不想别人知道他的情况,所以才不愿意去医院。我是担心爸爸除了感冒之外还有别的不舒服,你看昨天爸爸是被乔爸爸抱上楼的。你说爸爸是不是腰疼犯了?” 乐乐拧了眉,这是很可能的事,以前爸爸腰疼的时候都直不起来,走路都不能走,这几天爸爸几乎都在床上躺著,如果是感冒的话他们也没见爸爸咳嗽或发烧啊。两个孩子的心情很沉重,老师的办公室到了,两个孩子立刻收回心思。 放下作业,阳阳和乐乐又被年级主任叫住了。学校的礼堂需要人手去打扫,年级主任让他们通知初一年级各个班的班长,每个班抽调几名学生去打扫礼堂。阳阳和乐乐通知了其他五个班的班长,他们回班里召集了几名同学,和他们一起前往礼堂。他们是班干部,当然要带头了。 乐乐打水,阳阳扫地,两兄弟暂时用劳动来压下心里的担忧。有两位始终看不到孙子的老爷子著急了,一问之下两个孩子打扫礼堂去了,他们赶紧去礼堂。礼堂的大门开著,两位老爷子左右瞄瞄,附近没太多学生,他们放心大胆地躲在门口偷窥。这下子距离进了,不用望远镜,两位老爷子痴迷地看著因为劳动而脸色发红的两个孩子,一边高兴可以这麽近距离地看到孩子,一边又在心里腹诽校方怎麽可以安排他们的孙子做这种活,阳阳的胳膊还伤著呢! 有一位同学朝门口瞄了两眼,然後不动声色地藉著擦桌子的动作挪到正在扫地的阳阳身後,踢了踢他:“顾朝阳,门口好像有两个老头子一直在偷看你和顾朝乐哎。” “噶?”阳阳直起腰看过去,就见门口有两颗疑似脑袋的“东西”匆忙地躲到了墙後。 “不会是什麽怪老头吧。”那位同学小声说。 阳阳蹙了蹙眉,放下扫帚:“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那位同学很仗义。 两人朝门口走去,乐乐看到了,也跟了过去。门口的两位老爷子靠著墙直喘气,好险,刚才阳阳好像看到他们了。怎麽办? 乔作行拐了拐展坤,展老爷子定定神,抱著也许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侥幸又悄悄地把脑袋探了出去,然後…… “呵!” 大眼瞪大眼。 展老爷子身体扭曲地定在了那里,站在他身旁的乔老爷听到了他的惊呼,以为孩子出什麽事了,越过展老爷子也探头看去。 “啊!” 阳阳眨眨眼睛,看著两位陌生的老爷爷,而两位怪爷爷则是一脸的被抓包的窘态。两分钟後,阳阳和乐乐脸上的疑惑变成了笑容。 “老爷爷,你是来找我和乐乐(哥哥)的吗?” 被认出来了!展老爷子从墙後走了出来,乔老爷子咽咽嗓子,不敢开口。展老爷子的眼眶热辣,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压下心虚,他沙哑地开口:“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躲在这边偷看的。” 乐乐上前一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展老爷爷一边,很高兴地问:“老爷爷,你的身体好了?” 孙子的眼里没有防备与厌恶,只有见到他的喜悦与轻松。展坤拼命压下心里涌上的一波波复杂的情感,用力点头。 “好了,全好了,多亏了你们。”毕竟经过过无数的大风大浪,展老爷子的脑筋转得极快,说:“我好了之後一直在找你们,我要感谢你们。前几天终於打听到你们在这里上学,我就拉著我的老伙计来找你们了,可是又怕打扰到你们。”说著,展老爷子把乔老爷子拉了过来。 乔老爷子控制住眼里的湿润,嘴唇有点发抖地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老伙计的命,你们,是好孩子,好孩子。” 阳阳和乐乐憨厚地笑了:“老爷爷,不用谢,您没事就好。” 展老爷子的眼泪快控制不住了,见老爷爷很激动,乐乐赶紧调节气氛:“老爷爷,我们在打扫卫生,这里很脏,空气也不好,您要不要去花园里坐坐?我们还要一会儿呢。” “不用,不用,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不会打扰你们吧。”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同时开口,他们可不愿意离开。 看得出老爷爷有话想跟他们说,阳阳拍了下还想再劝的乐乐,说:“不打扰。老爷爷,我们给你们搬两张椅子,你们坐著等。” “好,好。”两人点头如捣蒜。 乐乐去搬椅子,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赶紧去帮忙,却被孩子推开了。尊老爱幼,从小爸爸就这麽教育他们的。阳阳的手不方便,刚才的那位同学和乐乐一起搬了两把椅子放在门口的过道边上,阳阳和乐乐朝两位老爷爷笑笑,两人回去继续干活。 坐在门口,两位老爷子趁孩子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擦擦眼睛,等孩子看过来了他们又赶紧朝孩子笑笑。两位老爷子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就这麽、就这麽和孩子见面了,还说上话了! “老爷爷”……孩子的叫声一点都没变。展老爷子盯著阳阳和乐乐,哑声说:“孩子真乖、真乖。” “是啊。”乔老爷子的眼睛离不开孩子。 “阿坤,我怕,万一孩子知道了……” “我也怕。但小河已经给我们出了主意了,我们硬著头皮也得上。记住了,一会儿千万别露馅儿。” “嗯嗯,我尽量少说话。” 乔老爷子的手心里全是汗,和孩子说上话了,他的头现在还晕乎乎的。刚才对话的时候他又经历了一次许久未曾经历过的战栗。 两位老爷子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孩子打扫完卫生还要去教室,和孩子见了面了,两人也不用躲了,跟著孩子就要去。阳阳提议让两位老爷爷在学校的花园里等他们,那里凉快空气也好。乔作行不愿意去,不过展坤想想他们一直跟著孩子孩子也许会为难,就听话的把乔作行拉走了。 没想到那位老爷爷会找来,阳阳和乐乐别提有多惊讶了。救了人之後他们压根就没想到有一天人家会找过来。不过看老爷爷激动的样子,两人的心里又有点微妙的喜悦,老爷爷没有忘记他们。回到教室又被班主任拉著说了些事情,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要做,这一磨蹭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快12点的时候,阳阳和乐乐才背著书包从教室里出来了。 两人直奔学校的花园,生怕两位老爷爷等急了。对方是老人家,让老人家等他们太不应该了。到了花园,见两位老爷爷还在,两个 分卷阅读240 孩子立刻走上去。 “老爷爷,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麽久。” “不久不久,我们聊聊天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 展坤站起来,阳阳正式地自我介绍道:“我叫顾朝阳,这是我弟弟顾朝乐。” “呃,我,你们叫我坤爷爷吧。” “我,我,你们叫我行爷爷就好了。” 两位老爷子介绍自己的时候别提多心虚,多紧张了。 “坤爷爷好,行爷爷好。” “你们好你们好,能找到你们,我们真高兴。” 两位老人一时有点无措。阳阳和乐乐也不明白老爷爷为什麽会这麽紧张,毕竟还算是陌生人,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接下来说点什麽好了。 展坤看看表,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要回家了吗?” “嗯。我爸爸一会儿来接我们。”阳阳回道。 “呃……”展坤更加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想请你们吃一顿饭,作为感谢,可以吗?呃,我们不是坏人,就在学校门口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命。” 阳阳笑著摇头说:“老爷爷,您不用这麽客气,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爷爷,您不要告诉我们的老师和同学那件事行吗?”乐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家都不知道,我们,也不想大家知道。” 好孩子啊……两位老爷子点点头:“我们不说,不说。” “谢谢老爷爷。”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他们啊。 展老爷子又央求:“能不能给你们的爸爸打个电话,让他晚点来接你们?我们真的很想请你们吃一段饭。” “老爷爷,真的不用了。”他们不是假客气。 “可是我们真的很想。”展老爷子的央求中都带了焦急的恳求了。两个孩子最不忍见到的一个是爸爸难顾,另一个就是老人家难过。 兄弟两人看了看彼此,然後阳阳笑著说:“那就谢谢老爷爷了。” “不谢不谢。”孩子愿意跟他们吃饭,两人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接著阳阳就给展爸爸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告诉爸爸中午他和乐乐要和朋友去吃饭,让爸爸晚一点来接他们。听著阳阳很自然地在电话里喊爸爸,而且一听就不是在跟顾溪说话,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又碎了一地。 两位老爷子自然是想请孩子吃一顿好的,不过两个孩子本来就觉得救人是应该的,现在虽然老爷爷执意要感谢他们,但他们也不能因为这个而贪老爷爷的便宜。两个孩子说什麽也不肯去学校附近的大酒店,而是把两位老爷爷带进了一家面馆。不过怎麽也是开在贵族学校门口的,面馆的环境很不错,当然价格也不会太便宜,但绝对比那间大酒店的便宜很多。 阳阳和乐乐从来不在学校外面吃饭,就算是出去也会带便当或者随便买点什麽吃。他们自小节俭惯了,哪怕他们现在多了两位有钱的爸爸,但有些习惯已经深入到他们的性格中了。 两位老爷子对这家面馆很不满意,不过孙子不去大酒店,他们也只能接受。点菜的时候他们点了好多,听得阳阳和乐乐直呼太多了。不想吓跑两个孩子,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这才不舍地放下菜单,早知道就不说在门口吃了。 点了菜,心情平静了些的两位老爷子这才能集中精神跟孩子说说话。展老爷子看看阳阳的胳膊,心疼地问:“胳膊怎麽样了?”说完他又想到按理说自己应该不知道阳阳的胳膊是怎麽受伤的才对,他又赶紧改口问:“胳膊是怎麽回事?” 阳阳简单地回道:“我自己不小心碰伤的,已经快好了。” 孩子怎麽可以这麽乖,居然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低头喝水,展老爷子压下眼里的热辣,乔老爷子也是低下头,假装自己很渴。 老爷爷这是怎麽了?阳阳和乐乐对老爷爷总是会出现的激动有点无法理解。老爷爷的激动不仅仅像是见到“救命恩人”的高兴,还有点……嗯,他们也说不清楚。 乐乐立刻转移话题:“老爷爷,你那天有没有受伤?我和哥哥也不知道我们做的急救措施对不对。” “没有没有。”展老爷子抬起头,“你们那天做得好极了,我当时有感觉,就是睁不开眼。” 话题就这麽被乐乐轻易带了起来,随後阳阳也加入了话题。一个话题产生另一个话题。面条端上来了,小菜端上来了,饮料端上来了,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的话题越来越多,渐渐的,有了笑声。 家里,展苏南不时看看手表,儿子跟谁吃饭吃得这麽高兴?这都两个多小时了也没打电话给他让他去接他们。展苏南不放心,现在的社会多不安全啊,他又给阳阳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哪知得到的回答是还在跟朋友聊天。什麽朋友有这麽多话聊?也没听孩子提过在学校里跟哪个同学特别要好啊。展苏南不是不纳闷的。 就在这时,乔邵北的电话响了。正给顾溪揉腰的他拿过手机一看,居然是父亲的手机号,想到父亲今天要去学校“偷看”孩子,他急忙接听。对方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把电话挂了,乔邵北瞪著手机张嘴结舌。 “邵北?”展苏南推推他。 乔邵北仰头:“我爸和展叔,正在面馆里,跟阳阳和乐乐聊天,他让我们不要一直打电话去烦孩子。” “什麽?!” 展苏南的头发被这句话给震晕了,快要睡著的顾溪一下子清醒了。 面馆里,藉口上厕所的乔老爷子急吼吼地往自己的位置上一路小跑。这才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作家的话: 写完已经过了存文的点了,要存文只能存明天的,所以我就这个时候发了,免得你们习惯早起6点看文,结果起来没文看,我6点钟肯定起不来。嗯嗯,今天的任务还是完成了,可以安心地睡觉去了。累死了。 (31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七章 “坤爷爷、行爷爷,再见。” “再见。” 朝孩子挥挥手,看著孩子进了别墅区的大门,和孩子聊了一个下午的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他们没想到,自己打过仗的经历竟然会引来孩子如此大的兴趣,还是说男孩子天性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更加悲伤,两位老爷子在孩子开学的第一天,意外的见到了孩子,并且和孩子的关系有了飞速的发展。 乔老爷子给乔邵北打了一个电话,说孩子回去了,然後他依依不舍地让司机开车回家。明天下午孩子放学的时候他们还要再想个 分卷阅读241 藉口出现在孩子的面前,希望事情的发展能如顾溪预期的那样顺利。 挂了电话,乔邵北对一直都在等消息的两人说:“阳阳和乐乐回来了,我爸和展叔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他们一会儿就到家了。” 顾溪一听,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样子祖孙四人相处的应该很不错。他提醒:“你们先别下去,等孩子回来了再下去。现在事情有了好的开始,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告诉阳阳和乐乐实情了。” 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多轻松,展苏南道:“小河,孩子的事就交给老爷子自己去处理吧,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身体。” 顾溪点点头:“我会注意的。我今天都觉得好一些了。” “真的吗?不许骗我们。”展苏南和乔邵北最害怕的就是顾溪瞒著他们最真实的情况。 顾溪笑笑:“真的,今天腰没那麽痛了。我想再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却仍是放不下心,去年过年顾溪病了快一个月,今年过年顾溪又是在生病中度过,都是他们害得这人身体不好。顾溪握住两人手,不让他们自责。有人敲门,展苏南去开门,门外的是徐蔓蔓。 “展叔,小叔的鸡汤熬好了。” 徐蔓蔓端著鸡汤。展苏南侧开身体,徐蔓蔓走进来把熬好的鸡汤放在床头柜的碗垫上。徐蔓蔓和庄飞飞目前都住在这边。顾溪身体不好,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精力全部放在他身上,有徐蔓蔓和庄飞飞在,老人和孩子那边他们就不用太操心了。 小叔病了,徐蔓蔓也是格外的担心与心疼,见小叔的脸色仍是苍白的没什麽血色,徐蔓蔓的鼻子发酸。 “蔓蔓,阳阳和乐乐回来没有?”顾溪假装问。 “还没。” 徐蔓蔓站在一旁,看著展叔和乔叔喂小叔喝鸡汤,这一幕她看到过很多回了,可每一次她仍是止不住的感动,也总是忍不住会想如果展叔和乔叔能早一点找到小叔,小叔的身体也许不会变得这麽差。 刚喝了几口鸡汤,敞开的卧室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爸,我们回来了。” “阳阳乐乐回来啦。”展苏南和乔邵北很高兴地看向儿子。 阳阳和乐乐走进来,同时问:“爸,你今天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问孩子怎麽这麽晚才回来,顾溪道:“饿了吧,和姐姐下去吃饭吧。” “我们不饿。”阳阳和乐乐趴到床的另一边,看了几眼展爸爸和乔爸爸,眼里是明显的想要和爸爸分享秘密的兴奋。 顾溪明白地在心里笑笑。喝了汤,顾溪道:“你们下去吃饭吧,我睡一会儿。” “困了?”乔邵北拿过水杯给顾溪漱口。 漱了口,顾溪说:“也不是困,就是想躺会儿,你们去吃饭吧。” 乔邵北看了眼儿子,说:“好,我们去吃饭,你困了就睡。” “嗯。” 顾溪躺下,在乔邵北给他盖上被子後,他闭上眼睛,似乎很累的样子。阳阳和乐乐下床走到另一端,牵住展爸爸和乔爸爸的手。端著空碗,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儿子和徐蔓蔓一起走了。顾溪在门关上之後睁开眼,眼里是感慨。 晚饭,阳阳乐乐吃得心不在焉的。两个人吃了一下午的小吃,喝了一肚子的饮料根本就不饿。展苏南和乔邵北好像饿了,吃得很快。吃完饭,两人说去书房处理点公务,就上了楼。爸爸前脚一走,阳阳乐乐就一抹嘴後脚跟著跑了。徐蔓蔓和庄飞飞陪著爷爷奶奶慢慢吃饭,只不过因为顾溪生病的原因,他们也都没什麽胃口。 展苏南和乔邵北刚进书房,就有人敲门了。两人朝彼此笑了笑,展苏南打开门。 “爸,你们要忙吗?” “什麽事?” 展苏南让两个孩子进来。 “爸,我们有事跟你说。”乐乐迫不及待,阳阳用力点头。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人拿著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拍拍自己的腿:“来吧,爸爸不忙,有足够的时间听你们说。” 两兄弟跑了过去。老爷爷的事可是连爸爸都不知道呢,他们要和展爸爸、乔爸爸分享他们的小秘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和老爷子的见面出乎意料的顺利,顾溪放下心的缘故,那天之後,顾溪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的好转,腰虽然还是会沉沉的不舒服,但不会走一会儿就腰疼的直不起来。从那天之後,阳阳和乐乐经常下午放了学後不马上回家,或者不马上去饺子馆帮忙,而是会和两位他们刚刚认识的老爷爷在学校附近的面馆里点两杯饮料,然後就坐下来聊天。爷孙四人什麽都聊,从南到北、从天上到地下。 阳阳和乐乐越来越崇拜两位老爷爷了,觉得他们好厉害,似乎比展爸爸和乔爸爸还厉害,老爷爷可是打过仗呢。两个孩子最喜欢听的就是老爷爷在战场上的故事,常常听得两人是热血沸腾,回到家就找战争片看。 对於老爷子和两个孩子的互动情况,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都会从孩子和老爷子那边听到最新的消息。他们很高兴孩子喜欢老爷子,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有些担心孩子知道真相後会有什麽反应。而被蒙在鼓里的两个孩子每天也有了一件让他们期待的事,就是和老爷爷聊天。虽然老爷爷不是天天来,但也几乎是隔一天来一次了,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两位老爷爷成为朋友。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当然想天天见到孙子,可是他们要在家花心思“备课”。每天跟孙子聊什麽、说什麽故事孙子会喜欢听,两位老人家可是绞尽脑汁,把自己几十年前的作战笔记都不知道翻过多少遍。 阳阳乐乐每天回到家都要跟展爸爸和乔爸爸分享他们的小秘密。两人告诉爸爸们他们和爷爷聊了什麽,爷爷说了什麽有趣的事或者紧张刺激的故事。而在两个孩子得知两位老爷爷很会经商後,对老爷爷的崇拜更上了一层楼,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展苏南和乔邵北把自己的担忧完美地压在心底,每天都很有兴致地听儿子给他们汇报今天的“交友”情况。两个孩子和两位老爷人家非常的投缘,展苏南和乔邵北常常会想,如果不是父亲做错了,那孩子认爷爷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顾溪的腰好了一些,但还是要特别注意。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不去公司了,如果公司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出席他们才会去。顾溪被严格禁止去饺子馆,店长的特色饺子也成了饺子馆里不知何时才会再次出现的稀罕物。想想这也不是个办法,顾溪索性让大 分卷阅读242 顺每天下午到家里来培训。顾溪把自己的手艺毫不藏私地全部交给大顺,然後让他交给饺子馆的其他人,这样哪怕他今後没办法剁饺子馅,大顺他们也能做出让顾客更满意的饺子。 腰好了一些,顾溪恢复了上午和安吉拉的课程学习。安吉拉和他一样,肚子一直都没有消息。自从那天检查过之後顾溪就没有检查过了。那两人因为他这次腰疼的事情已经很久不碰他了,既然那时候检查没有那现在更不可能有。顾溪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心态,他的腰好了,才能有机会和展苏南要孩子。 相比顾溪不得不有的平静,安吉拉则显得焦急许多。他和顾溪不一样,他的身体很健康,和雷克斯的房事也非常的频繁,但就是始终没有消息,安加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会再有孩子了。顾溪反过来安慰安吉拉,他们这种人有孩子本来就是老天的恩赐,急不来。和顾溪聊了几次,安吉拉也放松心态了,不管怎麽说他已经有了汤姆和托马士。 无法亲自给顾溪诊脉,从顾溪对自己腰痛的描述到他从展苏南和乔邵北那里询问来的情况,安吉拉建议顾溪还是以修养为主、食补为辅。是药三分毒,尤其是顾溪这种长年累出来的毛病吃药的效果反而不大,不如以食物来调理,加以适当的锻炼,来达到固本培元的效果。 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坚持给顾溪热敷、按摩,每一次在两人的按摩下顾溪都会很快入睡,而且睡得很沉,第二天要睡到8点钟以後才会醒。顾溪的伙食也和其他人的分开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亲自下厨给顾溪做适合他吃的温补的食物,如果两人临时有事,他们也会吩咐家里的阿姨给顾溪做。到了3月初,顾溪的脸色已不像过年的时候那麽苍白,虽然仍不怎麽红润,但起码看起来没那麽让人担心了。 阳阳和乐乐开始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两人和两位爷爷的“约会”也不再局限於学校门口的那个面馆。第一次到展爷爷家的时候,两个孩子的惊叫声足足持续了十分钟。他们以为爸爸的别墅已经很大了,哪知道还有比那个更大、而且是占据了一个山头的大房子!不仅房子大,院子也大。甚至还有网球场、篮球场!游泳池是家里的三个大! 阳阳和乐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买这样一套大房子得花多少钱啊,他们这辈子有可能给爸爸买一套这样大的房子吗?两个孩子在沮丧过後又立马振作,没关系,他们可以努力,如果努力了还达不到,那他们也没有遗憾,但如果不努力他们连买房子的可能都没有。两个孩子的眼界瞬间提高了N个级别,想要给爸爸买的房子直接从别墅跳到了占据一个山头的豪宅。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拿来了象棋棋盘,两个经常陪爷爷下象棋的孩子放下书包,卷起袖子。爸爸已经答应他们今晚可以在老爷爷这里吃饭,晚点回家,他们可以和老爷爷好好地下几盘棋。这里的房子院子虽然很大很大,可是只有老爷爷两个人,两个孩子不由得有点心疼了。进而两人也想到他们最近比较少陪爷爷奶奶,立刻决定今晚回去给爷爷奶奶洗脚。 诺大的宅子内第一次有了孩子的笑声,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尽管晚上他们常常因为某种忧虑而失眠到天快亮才能睡著,可白天见到两个孙子他们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和孙子“亲密的接触”之後,他们亲身体验到了孙子的孝顺、懂事和聪明。顾溪没有因为贫困和艰难而疏忽对孩子的教育,他把孩子们教育的很好、很好。 下了两个多小时的象棋,阳阳和乐乐又陪坤爷爷和行爷爷吃了晚饭,他们也该回家了。坚决不让爷爷们亲自送他们,两个孩子坐上车朝爷爷挥手再见。汽车开出了大门,展坤脸上的笑容隐去,乔作行则是长长地吐了口气。 “作行,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你说。” “阳阳和乐乐长这麽大,我们一天都没有关心照顾过,也没有疼过他们,还害他们吃了太多他们根本不应该吃的苦。我想……哪怕孩子以後认了咱们,咱们,也别让他们改姓了。就让他们姓顾吧。咱们,没有资格要求孩子认祖归宗。” 乔作行的眉心紧拧,过了会儿,他点点头:“你说的对,咱们没有资格要求孩子认祖归宗。其实只要阳阳和乐乐能叫我一声爷爷,能原谅我对他们的爸爸做下的坏事,我就能安心闭眼了。” “我也是啊。” 早已看不到两个孩子了,两位老爷子互相搀扶著回屋。每一天孩子离去後,他们的心里就会涌上浓浓的悲伤,那是他们对孩子愧疚的悲伤。 站在窗边,看著一辆车停在别墅的大门口,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从车上下来。汽车开走了,儿子打开大门走进来,脸上是愉悦的笑容。最近一段时间,孩子每天回来时的心情都特别的好。顾溪知道那是因为什麽,虽然儿子一句都没跟他说过。顾溪在等,等儿子跟他开口的那个时候。儿子之所以还没有告诉他很大的原因是怕他担心,因此当儿子愿意对他开口的时候,那就是儿子的心里已经彻底地接受了那两位老人,希望能得到爸爸的支持。到那时,也就他开口告诉儿子真相的时候了。 放下窗帘,顾溪离开卧室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他就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在儿子拖著展苏南和乔邵北去休息室时,顾溪往旁边退了两步,躲开了,没让孩子看到他。一想到揭开真相的那一天,顾溪的腰就隐隐作痛。站了会儿,顾溪转身又回去了,他再想想,再想想到时候该怎麽跟儿子说。 听完了儿子今天的小秘密,面对儿子对那两位老爷爷的崇拜,展苏南和乔邵北充当了完美的聆听者。对於爸爸不反对他们和两位陌生的老爷爷做朋友这件事阳阳和乐乐很高兴,其实一开始他们也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是贩卖孩子的怪爷爷,不过今天看到了老爷爷的房子,他们彻底地放了心。老爷爷那麽有钱,把他们卖了可能还不够买老爷爷院子里的一辆车呢。 “爸,我们是不是可以告诉爸爸这件事了?”乐乐跪在沙发上问。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跳停了一拍,他们自然知道顾溪打算什麽时候跟孩子说出真相。展苏南摸摸乐乐的脸:“你想告诉爸爸了?” “嗯。”乐乐点点头,“以前我和哥哥有什麽事都跟爸爸说的,这次的事却一直瞒著爸爸,我不想再瞒著爸爸了,我想让爸爸知道我们和坤爷爷、行爷爷的事情。” 乔邵北的笑容有点僵硬,阳阳犹豫地问:“爸,爸爸不会不同意我们和坤 分卷阅读243 爷爷、行爷爷做朋友吧。” 乔邵北咽下喉咙的酸涩,咳了两声,说:“爸爸不会不同意的。只是,乔爸爸觉得你们可以再等等。爸爸最近的身体刚刚有了起色,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免得他操心。” 想想也是,阳阳和乐乐点点头。事到临头,乔邵北有点怕了。想到晚上要做的事,乐乐从沙发上下来:“对了,我们晚上要给爷爷奶奶洗脚,爸,我们先去了。” “啊,是啊,差点忘了。爸,一会儿再聊。”阳阳穿上拖鞋和乐乐一溜烟跑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顿时虚脱地靠在沙发上,乔邵北拿出手机,起身出去了。展苏南知道他要去给老爷子打电话,让老爷子提前做好准备。想到儿子、想到父亲、想到儿子知道父亲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想到顾溪,展苏南的头疼得厉害。 过了会儿,乔邵北回来了,声音透著疲倦地说:“我已经知会老爷子了,他们有点害怕。” “我也是,我怕阳阳乐乐怪我们。” “这是肯定的。” 一屁股在展苏南的身边坐下,乔邵北也揉起了额角。 沉默了几分钟,展苏南问:“小河呢?” 乔邵北揉眉心的手顿住,然後他坐起来:“对啊,我刚才没在客厅看到小河,他刚才不是说他一会儿下来吗?” 心里打了个突,展苏南和乔邵北起身就往外跑。顾溪没出现,不会是出什麽事了吧!两人一口气跑上楼,猛地推开卧室的门。接著,他们就愣住了,愣在了门口。 抿紧嘴,不让自己剧烈的呼吸发出半点声响,展苏南轻轻地关了门。卧室的沙发上,顾溪靠著扶手睡著了。展苏南走到顾溪跟前弯腰轻轻抱起他,顾溪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乔邵北已经掀开了被子,展苏南动作很温柔都把顾溪放到床上,两人脱了顾溪的鞋和衣裤,给他盖好被子。 “苏南……邵北?” 顾溪醒了。 展苏南捂住他的眼睛:“没事,你睡吧。” “阳阳乐乐……” “他们在陪爷爷奶奶呢,你睡吧。” “嗯……” 眼皮很沉,顾溪的意识很快就飘远了。 拿开手,展苏南的眉心紧拧,连著两个冬天这人都是大病一场,明天冬天不能再留在这里了。“邵北,明天冬天我们带小河到岛上去吧,那里暖和。” “我也有这个意思。瀛海和浦河的冬天都冷,现在看来小河根本受不住。” “嗯。” 两人也没心思做其他的事了,简单洗漱了过後,两人跟儿子说了声就回房陪顾溪去了。爸爸睡觉了,阳阳和乐乐给爷爷奶奶洗了脚之後也回房了。而被孙子强求地洗了脚的徐大爷和徐奶奶则露出了多日来未曾出现的笑容。 顾溪又做梦了,梦里他在一个菜市场,准备买点菜剁饺子馅。可是眼前的摊子上卖的全都是葡萄。葡萄的个头很大,看上去就想吃。顾溪想买一些回家,结果一掏钱包他却一分钱都没带,他只能遗憾地离开。没有钱也没法买菜了,顾溪就打算回家。可是一走出菜市场眼前却是一片森林,顾溪正纳闷他怎麽会在森林里,突然一只老虎从树丛中扑了出来,直冲他而来。 “啊!” 顾溪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可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醒来,那声叫也是在梦里叫的。画面突然变了,他骑在老虎的身上在旷野里奔跑,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他口乾舌燥,还有一群鸽子在他的头顶上飞。顾溪只觉得好累好累,他想从老虎身上下来却只敢抱紧虎头,老虎的速度都快赶得上飞机了。 梦中光怪陆离,顾溪却始终无法摆脱梦境。乔邵北和展苏南发现了顾溪睡得不踏实,两人立刻给顾溪揉腰,揉了很久,顾溪的神情看起来放松了不少,呼吸也没有再出现急促的情况,两人这才拿开手。相比熟睡中的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是一夜失眠。而终於摆脱了老虎的顾溪一眨眼又进入了花园,不过他太累了,实在没精力去欣赏美丽的花朵。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他席地而坐,眼前顿时陷入黑暗,梦境总算是放过了他。 作家的话: 这几章会是过度章节 (29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八章 放学了,阳阳和乐乐走出学校,两人习惯性地看看路边停著的一辆辆汽车中有没有他们熟悉的一辆。 “阳阳乐乐。” 有一辆车的车窗摇下了,有人在朝他们招手。阳阳和乐乐笑了,朝那边跑过去。对方打开车门,阳阳和乐乐一点都没迟疑地上了车。虽然是轿车,但後排很宽敞,阳阳乐乐把书包丢到前排的副驾驶座上,很亲密地跟两位老人家坐在一起。 阳阳说:“坤爷爷、行爷爷,我和乐乐今天要去饺子馆。” 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来的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听,立刻吩咐司机开去饺子馆。乔作行握著乐乐的手,展坤握著阳阳的手,两位老爷子如常地先询问孩子今天在学校的情况。听孩子说中午在食堂吃的炸酱面,两位老爷子很高兴,又很心疼。孙子不愿意去食堂吃饭,嫌太贵,偶尔去一次也是点最便宜的。要不是身份还不合适,老爷子都想每天给孙子送饭了。 阳阳的右胳膊已经拆了石膏了,不过为了避免他用力不当造成习惯性脱臼,罗杰还是给他吊著胳膊,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取下。自从老爷子来找阳阳和乐乐之後,展苏南和乔邵北接儿子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老爷子不是第一次送阳阳乐乐到饺子馆,当两个孩子带著两位老人出现时,饺子馆的员工们都是一脸的正常。 丸子招呼两位老爷子坐,大顺给两位老人家送来热饮,关於这两位神秘的老头,他们在两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跟老板汇报过了。在知道其中的一位老人家就是阳阳和乐乐救过的人後,得了老板吩咐的他们也就更放心了。见到两位老人,大家都很熟悉地跟他们打招呼。顾溪来不了饺子馆,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心思管饺子馆,全凭大顺他们自己照应著。阳阳和乐乐在这个时候挑起了大梁,他们每周来饺子馆两次,利用从展爸爸和乔爸爸还有两位爷爷那里学到的知识和大顺叔叔他们一起经营饺子馆。 两位老爷子坐在那里,眼里满是自豪和骄傲地看著阳阳乐乐跟几位叔叔阿姨们坐在一起开会,讨论饺子馆接下来的经营。两个孩子很有经商的天赋,他们有这方面优良的基因,再加上从小跟著爸爸摆摊子,也有後天培养的因素。两个孩子说起专业术语来头头是道,一点都看不出他们才不过十二岁。顾溪也觉得这是一个锻炼孩子 分卷阅读244 的好机会,他也很乐意让阳阳乐乐多参与饺子馆的经营,毕竟两人也是这家店的股东。 开完会,阳阳和乐乐还要看上个月的账单、税务单、进货单等等。员工们都散了,两位老爷子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帮著他们一起看。大顺和丸子看著靠窗的那张桌子旁正研究各种单子的四个人,心里不禁有一种错觉,那四个人看上去好像是真正的爷孙。 阳阳和乐乐本来就很开朗,两位老爷子又是真心地对他们好,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阳阳和乐乐就和两位老爷爷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尤其是两位老爷爷很有学识,两人在和老爷爷的相处中学到了很多很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阳阳和乐乐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两位老爷爷。 这天忙完了饺子馆的事时间也不早了,阳阳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晚上他们不回家吃饭,爸爸也没有反对,只说不要太晚回家。阳阳和乐乐没有跟老爷爷出去吃,而是请两位爷爷在饺子馆里用餐。两位爷爷请他们吃了那麽多次饭,他们还一次都没有请过两位爷爷呢。 亲自给两位爷爷端来饺子、七彩蔬菜汤和几样小菜,乐乐道:“坤爷爷、乔爷爷,你们嚐嚐好不好吃。” 展坤和乔作行笑呵呵地夹起饺子咬了一口,接著两人同时点头:“好吃好吃。”虽然味道比顾溪包的还差一点,但也算很不错了。 阳阳吃下一个饺子,说:“我爸包的饺子更好吃。” 乐乐的小脸随即有些暗淡:“我爸最近的身体不好,就没剁馅儿了,以前饺子馆里还有我爸的饺子卖呢,每天都供不应求。” 展老爷子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阳阳和乐乐很少跟他们提家里的情况,这算是第一回。乔老爷子心虚地问:“你们爸爸的身体,很不好?” 阳阳和乐乐点点头,直接砸在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的心上。展老爷子放下筷子:“他的身体怎麽了?” 阳阳难过地说:“爸爸从过年就一直生病到现在。我爸年轻的时候吃了好多苦,把身体搞垮了,冬天太冷,他很容易就会生病。” 见两位爷爷不吃了,乐乐立刻说:“不过我爸这几天好一些了,医生说我爸不能累。过年前饺子馆开张,我爸可能是累到了才会生病。” 阳阳接下:“以後我和乐乐会帮我爸负责饺子馆的事,我爸就不会那麽累了。”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里别提多难受多自责了。展老爷子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问:“你们是,单亲家庭?坤爷爷只听你们提过爸爸,也没听你们提起过妈妈。” 阳阳和乐乐的脸上浮现了一种让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看不明白的笑容,乐乐隐喻地说:“爸爸就是妈妈。我们以前是单亲家庭,不过现在不是了。我们有爸爸,还有展爸爸和乔爸爸,我们有三个爸爸。” 见孩子说到“展爸爸”和“乔爸爸”时特别的自豪,乔老爷子假装忍不住问:“你们怎麽会有三个爸爸?” 阳阳很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本来就有三个爸爸啊。只是以前展爸爸和乔爸爸不知道有我们。後来展爸爸和乔爸爸找到了我们和爸爸,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已经十二岁的孩子,又在瀛海生活了快一年,两个孩子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家庭和别的家庭有什麽不同、三个爸爸之间的关系有什麽不同,虽然对於这种不同孩子的理解还十分模糊,但他们知道正常的家庭会有一个妈妈和一个爸爸,而不是一个“妈妈”和“两个”爸爸,不过那又怎麽样呢? 两位老爷爷都不说话了,阳阳和乐乐脸上的笑隐去,乐乐很认真地问:“展爸爸和乔爸爸说我们家和别人眼里的‘正常’家庭不一样。坤爷爷、行爷爷,你们也会觉得我们家不正常吗?” 阳阳小脸严肃地说:“我和乐乐不要什麽‘妈妈’,我们只要爸爸、展爸爸和乔爸爸。” 乔老爷子压下喉部的酸涩,哑声说:“没,没有,行爷爷一点也不会觉得你们有什麽不正常。你们自己不介意,你们的爸爸不介意这就够了啊。” 展老爷子则语带懊悔地说:“只要当事人觉得这样很幸福,别人又何必插手那麽多呢。到头来,你自以为好心的插手换来的很可能是终身的痛苦与遗憾。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终究是外人。看到你们,我和行爷爷就知道你们过得很幸福,你们的家庭很和睦,这就是正常的家庭应该有的氛围。至於你们有几个爸爸,坤爷爷和行爷爷不在乎,而且多几个爸爸你们也能多几份父亲的疼爱啊。” 阳阳和乐乐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们不希望两位老爷爷觉得他们的家庭不正常,特别的不希望。他们希望两位老爷爷不仅愿意和他们做朋友,也能接受他们家庭的特殊性。其实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什麽不正常,就像坤爷爷说的,他们比别的孩子多了一份父亲的疼爱,比别的孩子多了一份幸福。 话题转到了家庭,乐乐忍不住好奇地问:“坤爷爷、行爷爷,你们的孩子呢?”这麽久了,他们从来没有听两位老爷爷提到自己的孩子,难道两位老爷爷没有孩子吗?想到这个可能,乐乐很替两位老爷爷难过。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脸部顿时僵硬,乐乐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他马上说:“坤爷爷、行爷爷,吃饺子,一会儿凉了再吃会肚子痛的。” 展坤拿起筷子,却怎麽也夹不下去,乔作行要忍不住了,他带著深意地说:“我儿子以前找了一个女朋友,我对那个女的有成见,不许他们来往,後来他们因为我的压力分了手。之後我儿子就一直没找,再後来他们又遇到了,发现还是离不开彼此,就复合了。但因为这件事,我儿子很不原谅我,所以他很少回家。我也知道当年自己做错了,可是也不知道该怎麽得到儿媳妇的原谅。现在他们也有了孩子,我这个做爷爷的一天也没抱过孩子。一步错,步步错,虽然儿媳妇已经不介意了,但我还是没脸去见他们,去见孙子。” 阳阳和乐乐愣住了,惊讶於行爷爷的家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更惊讶於这件事和他们家的事很像。两个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劝慰行爷爷。慢慢地吃了一个饺子,阳阳问:“行爷爷,那您跟您的儿媳妇道歉了吗?” 乔老爷子赶紧点头:“道歉了,儿媳妇也说原谅我了,只是……只是孙子不原谅我。”乔老爷子愧疚地说:“我一天都没有抱过孙子,以前还对他妈妈不好,孙子不原谅我也情有可原。我自己,也没脸求孙子原谅。” 为什麽这个情况和他们有点像?同样是不原谅欺负过爸爸的亲爷爷 分卷阅读245 ,阳阳和乐乐没有立场来说这件事。两个孩子沉默了,低头喝汤,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窝阵阵抽痛,两个孩子的沉默让他们这段时间升起的希望瞬间又化成了泡影。 过了很久,乐乐抬起头来,脸上是为难,是不知道该怎麽办的为难。“行爷爷,其实,我家也是这样的。” 两位老爷子的脸色顿时一变,乔老爷子屏住呼吸:“怎麽,怎麽说?” 乐乐皱皱眉头,说:“展爸爸和乔爸爸的爸爸以前对我爸爸做过很不好的事,也是因为他们,我爸爸的身体现在才会特别的不好。我和哥哥不想认他们,他们欺负爸爸,而且我和哥哥有爷爷奶奶,不需要再认爷爷奶奶。” 两位老爷子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展老爷子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在桌上。两个孩子盯著盘子里的饺子,一脸的苦恼,没有发现对面坐著的两位老爷爷神色上的变化。阳阳吐了口气,悠悠地说:“我和乐乐一早就发誓绝对不认他们,可是今年过年,我们又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两个差点要难受死的老爷子似乎一下子见到了浮木,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为什麽觉得,自己做错了?”两人的声音里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 阳阳很闷地说:“展爸爸和乔爸爸为了不让我们为难,从来不提让我们认爷爷的事。可是过年,展爸爸和乔爸爸却不得不两边跑,要先去陪爷爷吃年夜饭,再回来陪我们吃年夜饭。爸爸说看在展爸爸和乔爸爸那麽疼我们的份上,我们也应该去认爷爷。我们不想以後过年的时候展爸爸和乔爸爸来回跑,我们想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吃年夜饭。” 乐乐缓缓点点头:“我们不想让展爸爸和乔爸爸那麽辛苦。可是一想到爷爷欺负过爸爸,我们就不想认。而且爷爷从来没有说要见我们,肯定也不喜欢我们。” “怎麽会不喜欢!”一声过於激动的低吼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乔作行急忙压下翻腾的情绪对抬起头来的两个孩子说:“肯定喜欢,肯定的!你们这麽聪明懂事又可爱,谁会不喜欢。你们也说了,你们的爷爷欺负过你们的爸爸,他们是没脸来见你们。” “一定是这样!”终於能说出话来的展老爷子在一旁附和,并加以证明:“我们是过来人,最清楚。人老了都希望能有儿孙在身边,谁会把孙子往外推?如果不是怕引起孙子更大的反感,我们,呃,行爷爷早就去见孙子了。”激动的展老爷子差点露馅儿。 阳阳和乐乐还是一脸的犹豫、为难。阳阳道:“可是一想到他们欺负过爸爸,我们就不想去见他们。”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咽下嘴里的苦涩,两人也不敢多劝怕引来孩子的怀疑。见两位爷爷很难过,阳阳又忍不住说:“爸爸希望我们能去见爷爷,我和乐乐也想好了,如果爸爸再提的话我们会去的。” “真的?!”两位老爷子的心今天就如坐凌霄飞车一样,忽上忽下,好不刺激。 阳阳点点头,乐乐也点点头,乐乐有点不是太乐意地说:“我们不想展爸爸和乔爸爸为难。不过见到爷爷奶奶後我们该怎麽做我们还没想好。行爷爷,如果您的孙子来见您,您会怎麽做?” “我?” 乔老爷子的心脏病要发了,他喝了一口茶水顺顺气,急忙说:“我自然是要努力弥补啊。我现在要的也不过是孙子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不过他的回答并没有令阳阳和乐乐放心,两个孩子的一张脸还是十分严肃。乔作行不安地问:“怎麽了?”孙子不会发现了什麽吧。 阳阳不确定地说:“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麽想的。展爸爸和乔爸爸没有提过他们想见我们。” 什麽?!那两个混帐东西居然没有跟孙子提过?!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乐乐问:“坤爷爷、行爷爷,你说我们是不是要主动去见他们?不管怎麽说,他们都是长辈,应该我们主动。还是我们等爸爸再提的时候再去?” 两个孩子为了这件事也没少苦恼,现在遇到一个情况和他们相似的忘年朋友,又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他们希望两位老爷爷能给他们指点迷津。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他们可不敢让孙子主动去见他们。展老爷子按捺住内心的混乱,说:“事情是你们的爷爷做的不对,当然不该你们主动出面。你们不妨回去跟你们的爸爸说说,听听他的意思。如果你们的爷爷确实有悔改之心,你们就原谅他们吧。”现在的情况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顾溪的身上了。 乔老爷子的眼角都湿润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错,只要孙子肯见我一面,让我做什麽都行。” “是啊。”展老爷子的声音也哑了。 “唔……那,展爸爸和乔爸爸的爸爸也会这麽想吗?”毕竟没见过,阳阳和乐乐不敢肯定。 “一定一定。”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差一点就要说出他们就是孩子的爷爷了,话到嘴边,两人用力咽回去。说到底,他们还是怕。在他们和阳阳乐乐越来越亲密之後,他们更怕了。 ※ 8点半,阳阳和乐乐才回到家。和以往两人回来的喜悦不同,今天两人显得有点心事重重。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都在客厅,顾溪在床上躺怕了,下来透透气。 “爸,你今天好些了吗?”虽然心里有事,阳阳和乐乐首先关心的还是爸爸的身体。 顾溪笑笑,说:“好多了。今天怎麽这麽晚才回来?” “啊。”两个孩子咬咬嘴,没想到爸爸今天会问。 顾溪看了眼乔邵北和展苏南,站起来牵住儿子的手,说:“爸爸这段时间对你们的关心太少了,今天发现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和你们聊过天了,今晚有空吗?” “爸……”阳阳和乐乐的眼里是迷茫。 “可以跟爸爸谈谈吗?谈谈,你们最近为什麽经常很晚才回家?谈谈你们的新朋友?” 两个孩子看向展爸爸和乔爸爸,在两人的眼神鼓励中,他们对爸爸点点头。顾溪带著两个孩子上楼,临走前,两个孩子又回头看了眼展爸爸和乔爸爸。今晚和两位爷爷说过之後,他们的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他们也说不清楚,有难受,有迷惑,有对那件事不知道该怎麽解决的困扰,还有对两位老爷爷的心疼。 顾溪带著儿子上了楼,只不过一层的楼梯,他就有点气喘了。不过为了不让儿子担心,他没有表现出来。楼下,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看出来家里又有事要发生了,徐大爷像对待亲儿子一样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就交给 分卷阅读246 小河去处理吧。” 两人沉默地点点头,心跳不稳。 阳阳和乐乐的房间里,顾溪坐在单人沙发上耐心地等著儿子对他开口,没有催促。他并没有特别计划要在这一天跟儿子说出真相,而是在老爷子给展苏南和乔邵北打了电话,很难过的在电话里说孩子跟他们说了家里的事之後他才决定的。儿子把烦恼告诉了两位老爷子,那足以证明儿子很信任他们。儿子不是那种会轻易把家里的事跟别人说的人,尽管儿子还没主动告诉他两位老爷爷的事,顾溪也觉得是时候了。 “爸……” 作为哥哥,阳阳第一个开口。 作家的话: 昨天终於搞定了布鲁的番外,写完都晚上7点多了,本来是要写远溪今早的更文的,结果家里又临时发生了点事,弄完就快12点了,所以今早的文没更,现在补上。 (23鲜币)远溪:第一百一十九章 就如顾溪说的那样,父子三人已经很久没有谈过心了。一开始,阳阳和乐乐还有点担心爸爸会不高兴他们不认亲爷爷,却和别的老爷爷整天在一起,後来见爸爸并没有什麽不高兴的神色,而且还很鼓励他们继续往下说,两个孩子就放开了话匣子,把这段时间他们和两位老爷爷的相遇、相交一股脑地全部告诉了爸爸。当然,也包括了今晚说起的那件烦心事。 “爸,行爷爷的情况和我们有点相似呢。行爷爷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乐乐很是苦恼地说。他们一方面希望行爷爷的孙子可以原谅行爷爷,可是,他们作为孙子却不愿意原谅自己的亲爷爷,不是很矛盾吗? “坤爷爷家里不知道也有什麽事情,我和乐乐也从来没有见过坤爷爷的家人去看望他。爸,当时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行爷爷。”阳阳也是一样,同样很矛盾。 顾溪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孩子低下头,让爸爸多摸几下。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腰好受一些,顾溪问:“你们很喜欢坤爷爷和行爷爷?” 两个孩子点点头。 “你们觉得,他们好吗?” “很好。”孩子立刻回答,“爸,坤爷爷和行爷爷是真心对我们好,我们能感觉得出来。” “爸,我觉得……”乐乐舔舔嘴,“我觉得,坤爷爷和行爷爷很可怜。” “为什麽?”顾溪不动声色。 乐乐说:“坤爷爷和行爷爷的房子很大很大,比我们家大多了。可是,那麽大的房子里只有坤爷爷和行爷爷和几位帮忙的阿姨,房子里很冷清。不像咱们家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好多人。” 顾溪问:“那,你们愿意花时间去陪坤爷爷和行爷爷吗?” 阳阳和乐乐没有马上回答,两个孩子比较担心一件事。“爸,如果爷爷奶奶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我们最近陪爷爷奶奶的时间都很少。” 顾溪笑道:“不会。你们虽然最近陪爷爷奶奶的时间很少,但你们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孝顺。爷爷奶奶只会高兴多了两位爷爷疼你们。你们觉得坤爷爷和行爷爷很可怜,那你们愿意多陪陪他们吗?你们不用顾忌爷爷奶奶和爸爸。” 不用顾忌爷爷奶奶和爸爸……两个孩子点点头:“愿意。以前坤爷爷和行爷爷两天来一回,这几天他们天天都来。坤爷爷和行爷爷也希望我们陪他们吧。” 顾溪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问:“那,如果你们是行爷爷的孙子,你们会原谅行爷爷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住了阳阳和乐乐。从感情上讲,他们当然会原谅行爷爷,但是……阳阳皱起小脸:“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我,我会原谅行爷爷,因为行爷爷对我们特别好,是拿我们当孙子对待的好。可是我不知道行爷爷的孙子是怎麽想的。” “爸爸只问你们,如果你们就是行爷爷的孙子,你们会原谅行爷爷吗?” 阳阳和乐乐认真想了想,最後缓缓点点头:“我们应该会原谅吧。” 顾溪凝视著两个孩子纯真的脸,沉默了。见爸爸不说话了,两个孩子出声:“爸?”顾溪吐了口气,对乐乐说:“爸爸的床上有一本相册,可以帮爸爸拿过来吗?” “好。”乐乐立刻走了。 阳阳从爸爸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凝重,阳阳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爸?” 顾溪对儿子笑笑,说:“阳阳,爸爸一向尊重你们的选择,这一次,爸爸仍希望你们可以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一想。想想是放开过去,快乐地生活好;还是永远记者那些你们并不需要去记著的事情,不开心地去生活好。” “爸?”什麽意思? “告诉爸爸,你想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还是想每天都不开心的烦恼过日子?” 阳阳盯著爸爸的眼睛,从爸爸的问题中他感觉到了异样。他没有回答,而是重新把爸爸说的话回忆了一遍,然後他迟疑地问:“爸,你是不是,想我和乐乐,原谅爷爷奶奶?” 感慨儿子的聪明与敏感,顾溪没有回答,只说:“爸爸只是希望你们快乐。” 阳阳抿紧了嘴,心里充满了矛盾,他也希望自己和乐乐能像爸爸希望的那样快乐。门开了,乐乐回来了,手里拿著一个相册。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看相册里的照片。 把相册交给爸爸,乐乐踢掉拖鞋,在他刚才的位置上跪坐下。顾溪从单人沙发上站来走到阳阳和乐乐坐著的双人沙发旁,两个孩子立刻让开地方,让爸爸坐在他们的中间。顾溪的手放在相册上,说:“爸爸,要给你们看一些照片。看完了,你们也许会不高兴,会伤心,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但是,爸爸希望你们可以冷静下来,听爸爸解释,可以吗?” 两个孩子紧张了,顾溪看看两个儿子:“可以做到吗?” 阳阳和乐乐不安地点点头,同时问:“爸,是什麽?” 顾溪没有回答,他翻开了相册。第一页的相册里摆著几张老照片,阳阳和乐乐的眼睛瞪大了,照片里的人,有点眼熟。 顾溪解释道:“这是展爸爸和乔爸爸的照片。” “展爸爸和乔爸爸的?!”两个孩子惊呼,也很快地找到了乔爸爸的照片,跟他们小时候好像啊。 顾溪在孩子看完这一页之後又翻到下一页,仍旧是两人的单人照或双人照。随著顾溪的翻页,照片里的孩子变成了儿童、接著成长为少年、青年……阳阳和乐乐的惊呼声不断,对展爸爸和乔爸爸的感情又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尤其是看著乔爸爸,就好像看到了他们以後的成长过程。 接著,顾溪又慢慢地 分卷阅读247 翻过一页,两个孩子脸上对两位爸爸的惊叹变成了惊愕。“坤爷爷!行爷爷?!”两个孩子用力眨了眨眼睛,照片上略显年轻的、和展爸爸乔爸爸站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怎麽看怎麽像坤爷爷和行爷爷。顾溪没有说话,他继续翻页。 两个孩子呆住了,他们看著疑似坤爷爷和行爷爷的人在爸爸的翻页下变得越来越与今晚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两位老爷爷的脸重叠。最後一页,照片的那两个人头发是白的、胡子是白的,就是脸上的皱纹都跟坤爷爷和行爷爷好像好像。有一张照片是在书房里拍的,书房的桌子上摆著一个玉石的狮子,阳阳和乐乐都见过,他们在坤爷爷的书房桌子上见过。 阳阳和乐乐抬起头看向爸爸,大大的眼睛里是震惊,不一会儿,两个孩子的眼睛红了,眼眶里有了眼泪。顾溪阖上相册,开口:“坤爷爷和行爷爷……就是你们的亲爷爷,是,展爸爸和乔爸爸的,父亲。” 乐乐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阳阳哭了:“爸!”为什麽! 一瞬间,被欺骗、被隐瞒等等各种负面情绪湮没了阳阳和乐乐。顾溪向孩子解释了这件事的始末,两个听著听著,捂住眼睛,哭声溢出。解释完,顾溪把相册放到一旁,搂住儿子:“对不起,爸爸骗了你们。” 阳阳和乐乐紧紧捂著脸,不说话。顾溪抱紧两个儿子,有点伤感地说:“爸爸一直不想你们知道以前的事,就是不想影响你们。爷爷,很想见你们,可是你们不愿意见爷爷。展爸爸和乔爸爸不让你们为难,所以从不提爷爷的事,可是爸爸,希望你们能认爷爷。但爸爸,也不想勉强你们,所以爸爸去找了爷爷,给爷爷出了这个主意。” 两个孩子压抑地哭著,无法接受,无法接受他们喜欢的坤爷爷和行爷爷变成了他们一直都不喜欢的亲爷爷。 “阳阳乐乐,在你们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们救了你们的亲爷爷,爸爸觉得这是天意,天意让你们见到自己的爷爷,让爷爷知道你们的存在。不要怪爷爷,是爸爸让爷爷隐瞒身份去找你们。对不起,爸爸跟你们道歉。” “呜……”阳阳乐乐的哭声变大,两个孩子埋进爸爸的怀里,只是哭,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们刚才也说了,觉得爷爷很可怜。爸爸也觉得爷爷很可怜,但爸爸更心疼的,是展爸爸和乔爸爸、是你们。爸爸和你们一样,也不想展爸爸和乔爸爸过年的时候不能在家里陪我们吃年夜饭,爸爸也希望有更多的人疼你们、爱你们。阳阳乐乐,你们,愿意原谅爷爷吗?” 阳阳和乐乐仍是哭,不说话。顾溪的腰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几口气,拍拍儿子:“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爸爸放下了,为什麽你们不能放下呢?如果爷爷当初知道你们的存在,他们不会对你们不闻不问,他们会和展爸爸、乔爸爸一样疼你们。不要把爸爸的过去和你们的今後联系在一起,爸爸希望你们能快乐。” “……” “阳阳乐乐,原谅爷爷好吗?” “……” 两个孩子哭得很伤心、很委屈,哭得顾溪的心揪在一起,尽管他已经想到了儿子得知真相後会有的反应,这一刻他还是对儿子很抱歉很抱歉。 “对不起,阳阳乐乐,对不起……” “爸爸……呜……爸爸……” 乐乐哭喊出声,顾溪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眼里的热辣。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 “爸爸……” 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门,接著没有等屋内的人回应,对方开了门。看到进来的人,顾溪抿紧了嘴。两个孩子趴在爸爸的怀里没有动,还在哭著。顾溪朝进来的两人点点头,展苏南关了门,两人一脸愧疚地走到儿子跟前,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 泪眼中看到了抱起他们的人是谁後,两个孩子扑进对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展爸爸(乔爸爸)……” 展苏南和乔邵北抱紧儿子,声音沙哑:“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呜……爸爸……爸爸……” 顾溪低下头抹了抹眼角,乔邵北对顾溪道:“我们陪儿子坐会儿。” 顾溪拍了拍两人,起身走了,把这里交给他们。门一关,顾溪就听到屋内儿子的哭声陡然变大,在父亲的怀里,他们更觉得委屈万分。 站在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顾溪扶著又开始痛的腰缓步离开。这件事尽管他已经尽量把伤害减少到最小,可他还是伤了儿子的心。这件事,他对不起儿子。扶著栏杆缓缓坐在楼梯上,顾溪双手抱住头,心里满是伤感与难过。 这一晚,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回房睡,两人在儿子的房间里陪了他们一夜。这一晚,阳阳和乐乐只是哭,没有说原不原谅爷爷,也没有责怪爸爸们欺骗他们;这一晚,顾溪瞪著天花板一夜无眠,展苏南和乔邵北搂著在他们怀里哭著睡著的孩子同样无眠到天亮。 早上十点多,顾溪出现在客厅,脸色很差,徐奶奶和徐大爷都很担心地看著他。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有孩子们都还没下来,顾溪也没瞒著父母,告诉了父母发生了什麽事。徐奶奶和徐大爷听後,徐大爷说:“你这麽做没错,孩子跟那边的事总要解决,不然苏南和邵北夹在中间太难做。既然两位老人家有了悔改的意思,你又已经原谅了他们,孩子就别记那麽多了。” 有了父母的理解,顾溪的心里稍稍好受了点。等到快11点,乔邵北和展苏南带著眼睛明显红肿的阳阳乐乐出现了。看到爸爸,阳阳和乐乐的眼睛里立刻又有了泪水,两个孩子走到爸爸跟前,低低地喊了声:“爸……” 擦擦儿子的眼泪,顾溪说:“不哭了,爸爸跟你们道歉。” “爸爸没有错。”阳阳和乐乐吸吸鼻子,扭头看了展爸爸和乔爸爸一眼。 眼底有著青色的展苏南哑声说:“阳阳和乐乐,想过去一趟,我们现在就走。” 顾溪的眼里闪过惊喜,阳阳带著鼻音说:“我们,想去跟爷爷,说清楚。” “你们……”顾溪想问孩子是不是原谅爷爷了,但又不想再勉强孩子。 阳阳和乐乐也没有回答爸爸,乐乐只说:“爸,我们,考虑好了,我们今天,去见爷爷。” 听出了孩子称呼上的变化,顾溪紧紧抱了下儿子,说:“去吧,爸爸在家等你们回来。” “嗯。”又吸吸鼻子,两个孩子转身走到展爸爸和乔爸爸跟前。展苏南和乔邵北深深看了顾溪一眼,让他放心,然後就带著儿子走了。 透过落地窗看著那父子四人上了车,顾溪的心怎麽也平静 分卷阅读248 不下来。在汽车开出去後,顾溪站了起来:“爸妈,我去饺子馆看看。” “小河,你身体刚有点好转,就别去了。” “我去看看就回来,不会做事的。”他不想在家里影响爸妈的心情,最重要的是,他得找个能让他剁饺子馅儿的地方。 徐大爷和徐奶奶劝不住,顾溪早饭也没吃,穿上衣服就走了。看著顾溪也出了门,徐奶奶叹了口气:“希望阳阳和乐乐能想通。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总挂在心里对谁都不好啊。” 徐大爷点点头。 打了车,直奔饺子馆,顾溪好几次拿出电话想再跟儿子说两句,想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怎麽选择,他都不会怪他们。但最终,他还是把电话放下了。不给儿子压力了,让他们自己选择吧,他相信儿子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作家的话: 我上面的留言板始终刷不出留言的那一栏,我就在这里说了。Blue的番外目前写的是出书版,所以网上部分是要等出书过後一段时间後才会放,时间会比较久,半年到一年不等,要看销售的情况而定。 Blue的番外我写了10万字,应该够满足你们了吧。这个月底大陆和台湾同时开预购,不过大陆这边下半年开大会,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海关严查书过不来我也说不准。目前就是这样。价格的话参考藏妖的价格,全文(正文+番外)一共是45万字。 (23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章 顾溪抵达饺子馆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正是饺子馆里人最多的时候。老板突然来了,饺子馆的员工们都格外的惊讶,大家都知道顾溪这段时间的身体很不好,大顺也亲眼见过。而且老板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好像很疲倦的样子。顾溪没说别的,就说好久没来饺子馆了,过来看看。在顾溪去了办公室後,丸子赶紧朝大顺使了个眼色,已经是副店长的大顺钻进厨房。 老板来了,丸子把这段时间店里的营业账单等拿给老板过目。喝著丸子给他送来的姜茶,顾溪盯著税务表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在顾溪抵达饺子馆时,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阳阳和乐乐也抵达了乔宅。两位同样几乎一夜没睡的老爷子在车子一抵达山脚时,他们就站在门口等著了。 车子开进他们曾经来过的大宅子,一路上都没说过话的阳阳和乐乐眼眶立马红了,当他们看到在门口站著的那两位熟悉的老人时,眼泪唰的就涌了出来。乔邵北停了车,展苏南拉著阳阳和乐乐从车上下来,两位老爷子的眼睛里也已经有泪了。 不再像以往那样很高兴地喊对方“坤爷爷”、“行爷爷”,阳阳和乐乐抿紧了嘴,异常的委屈。乔邵北和展苏南牵著儿子走过去,两位老爷子愧疚万分地唤了声:“阳阳乐乐……”两个孩子的泪瞬间流得更厉害了。乔邵北和展苏南一人搂著一个孩子,哑声开口:“进屋吧。”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抹抹眼角,拄著拐杖转身往屋里走。弯下的背脊令他们看上去是那麽的苍老,这一个多月因为和孙子相处的愉快在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後,两人年轻的那十岁又退了回来。 乔老爷子让佣人们全部出去了,诺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们六个人。阳阳和乐乐坐在爸爸的身边低著头,不出声,只是不停地掉眼泪。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痛苦地又喊了声:“阳阳乐乐……” 乐乐抬手擦脸,眼泪落在地毯上,阳阳则死死咬著嘴,但伤心还是泄露了出来。展苏南把儿子搂在怀里,说:“爸,乔叔,是孩子主动要过来的,有些话你们今天当著孩子的面,好好跟孩子说说吧。” 展坤开口了,第一句就是:“阳阳乐乐……爷爷,对不起你们……” “唔……”乐乐咬住嘴 “阳阳乐乐,爷爷错了,爷爷对不起你们,爷爷是老糊涂啊……”孩子的泪扎得乔老爷子的心剧痛,他丢下拐杖半跪在阳阳和乐乐的跟前一把抱住他们,“对不起……爷爷对不起你们……” “呜……”两个孩子再也克制不住了,哭出了声,“为什麽,为什麽要那麽对我爸爸……”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爷爷错了……” “呜呜……为什麽要那麽对我爸爸……” 阳阳乐乐不停地问为什麽,两位老爷子不停地说对不起。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放在儿子的头上,牙关紧咬地压下眼眶的酸涩。客厅里,老人和孩子的哭泣让人听得是那麽的悲伤与痛苦。 ※ 顾溪早上就没吃饭,又一晚上没怎麽睡,大顺看他的脸色不好特别给他煮了一碗软软的面条,可顾溪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这麽伤心过,顾溪很心疼,很心疼。不知道孩子和老人家谈得怎麽样了。顾溪看看表,已经2点多了,顾溪打了个电话回家,四个人还没回来,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没打过电话回家,应该还在说著吧。 心里闷闷的、乱乱的,这个时候店里应该没什麽客人了,顾溪起身出了办公室。丸子和大顺几人都看得出老板的心情不好,正在算账的丸子见老板出来了,立刻问:“老板,你要回去了吗?你的脸色不大好,还是回去吧。” 顾溪朝丸子微微笑笑,说:“我没事。这麽久我都没来饺子馆,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溪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你忙你的吧,我去厨房看看。” “好。”丸子担心地说:“老板,你还是注意身体吧,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过年前老板的脸色还挺红润的,现在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点点头,顾溪没说什麽,去了厨房。厨房里大顺和苹果还有两位刚请来的员工正在准备晚上的生意,见顾溪进来了,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顾溪看到大顺正在剁馅儿,他走过去用筷子夹了一点嚐嚐,然後说:“我来吧。” “老板,你告诉我哪里的味道不足,我来好了。” 大顺不想让老板动手,谁都看得出老板的精神状态不大好。 顾溪伸手握住大顺手里的两把菜刀说:“我好久没剁过饺子馅儿了,我来吧,你在旁边看著,我累了会换你。” 大顺不松手,顾溪用力把他手里的菜刀拿了过来,然後对苹果说:“把围裙给我拿过来。” 苹果看了眼大顺,沉默地拿过围裙帮老板围上。顾溪握好菜刀,说:“剁饺子馅儿力道要一点点的往里头加,不能一开始就太猛,这样剁出来的馅儿不够细腻,味道也不会均匀。” 大家都围了上来,顾溪举起菜刀。梆梆梆梆,两把菜刀速度 分卷阅读249 均匀地落在饺子馅上。顾溪一边翻一遍剁,动作没有因为一段时间的修养而有丝毫的生疏。一开始,顾溪还一边剁一边跟大家讲解,慢慢的,顾溪不说话了,注意力也似乎从饺子馅儿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大顺朝其他人示意,大家都悄悄地退下,不打扰老板。顾溪没有发现员工们离开了,在剁馅儿的动作里,他的心情平静了很多。每当他有心事的时候,他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排解。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管用,顾溪的心理已经好受多了。儿子虽然很伤心,但结局一定会是大圆满,儿子会原谅爷爷。等儿子回来了,他会再跟儿子好好地道歉,这件事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麽,他都伤了儿子的心。 不知道现在发展地怎麽样了,苏南和邵北有没有很为难?儿子见到爷爷一定哭了,老爷子肯定也很难受。顾溪在心里猜测现场的种种情况,突然,他手里的刀猛地停了下来。顾溪站在那里怔怔地瞪著饺子馅儿,两手的刀还保持著剁馅儿的样子。声音停了,正在洗菜的大顺扭头看了过去,就见老板站在那里神色不对劲,他赶紧关了水龙头走了过去。 “老板,怎麽了?” 顾溪松开菜刀,一手捂住了肚子。 “老板?” 咽了咽嗓子,顾溪的脖子缓缓转向大顺,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大顺一下子吓到了,赶紧又问:“老板,你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板?”苹果等人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顾溪的另一只手也捂住了肚子,然後他声音不稳地说:“我,我回办公室。” 老板的情况不对劲,大顺和苹果马上扶住顾溪。顾溪没有拒绝,他双手捂著肚子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办公室。 “老板怎麽了?” 丸子也过来了。大顺焦急地说:“老板,我送你去医院。” “先送我回办公室。”顾溪摇摇头,弯下腰,大顺和苹果的脸也吓白了。丸子急忙打开办公室的门,和大顺苹果一起把老板扶到沙发上。顾溪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沙发扶手慢慢躺下,然後说:“大顺,你们出去,把门给我关上。” “老板,我送你去医院!”大顺说著就要去抱顾溪了。 拦下大顺的手,顾溪看向紧张的三人,气喘地说:“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等会儿我叫你们,你们先不要打电话给展苏南和乔邵北。” “老板,还是去医院吧。”丸子紧张地劝道。 顾溪又摇了摇头:“你们先出去,我懂医,我自己检查一下,你们关上门。” 握了握拳头,大顺抓著丸子和苹果出去了,关门前他说:“老板,我们就在门口。” “好。” 门关上了,顾溪手发抖地解开自己的裤带,拉开裤子拉鍊。抓著裤子的两边,顾溪屏住呼吸脱下裤子和内裤,当白色的内裤上一滩红色映入顾溪的眼里时,顾溪的脑袋一阵眩晕,头皮瞬间发麻。闭著眼睛喘了一会儿,顾溪又睁开眼睛,他没有看错,内裤上确实有一滩淡红色的液体。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内裤上发现疑似血迹的液体。 顾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穿好裤子的,他压下害怕按住自己的左手腕。五分钟後,他拿开手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分钟後他又按住左手腕。“脉来流利,如盘走珠”,这是怀孕时会有的脉象。顾溪的三根指头仔细感觉著手腕处的脉象,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又过了五分钟,顾溪的眼睛瞪大了,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如盘走珠……如盘走珠……虽然不是特别的明显,但真的是如盘走珠…… “老板?”久等不停老板喊人的丸子敲了敲门。顾溪从极度的激动与极度的害怕中回过神来,他朝外喊道:“丸子,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我。” “老板,你还好吧。” “你让大家去工作吧,我这边有点事要谈。” 听出老板不想他们在外面,丸子招呼大家去工作。脚步声明显地离开了,顾溪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找出展苏南的手机号按了下去。 乔宅,阳阳和乐乐抽泣着坐在爸爸的怀里,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眼角也还带著湿润,不过六人的情绪都不像一开始那麽不平静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也知道了孩子为什麽那麽怪他们,不仅是因为他们对顾溪做了那样的事,还有一个原因是展苏帆对顾溪的殴打。两位老爷子不能把一切都推到展苏帆的身上,如果不是当年他们的纵容,苏帆也不敢这麽做。 做错的事道一万遍的歉也无法弥补,两位老爷子坐在孩子的跟前,等著孩子对他们的审判。阳阳和乐乐也陷入了为难,在他们不知道老爷爷是爷爷前,他们很喜欢老爷爷;在他们知道老爷爷是爷爷後,他们心理对爷爷的那份怨恨又变得跟以前不同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也没有劝过孩子原谅父亲,这件事,他们交给孩子来选择,这是他们欠孩子的。 展老爷子给孩子的杯子倒满水,递过去:“阳阳乐乐,喝点水。” 两个孩子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杯子,看到爷爷,他们又想哭了。展老爷子的眼睛也又红了,他擦擦孩子的泪:“不哭不哭,都是爷爷不好,都是爷爷的错,不哭了,啊。”眼泪一串串涌了出来,阳阳和乐乐低头喝水,连同他们自己苦涩的眼泪。 顾溪的专属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窒闷。一听是顾溪的电话,展苏南拍了拍坐在他怀里的阳阳,深吸了几口气,用自己最正常的嗓音接听电话。 “小河。” “苏南,你们,还要多久?” “啊,没多久了,怎麽了?” 顾溪用力咬了咬嘴唇,握紧电话:“苏南,我在饺子馆,你,或者邵北,来接我一下。” 展苏南拧了眉:“你怎麽跑饺子馆去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溪咽咽嗓子:“苏南,我,我情况不对劲,我下面,有点出血。” “什麽?!”展苏南噌地站了起来,坐在他怀里的阳阳差点摔倒。乔邵北放下乐乐起身凑到展苏南身边,两个孩子紧张地仰头看向爸爸,两位老爷子也站了起来。 顾溪舔舔嘴,又说:“我下面,有点出血……我刚才,把脉,我好像,好像有了。” “什麽?!”展苏南的大吼差点掀翻屋顶。 “苏南,小河怎麽了!”顾溪的声音很小,乔邵北没听到。 “爸,爸爸怎麽了?” “小河怎麽了?” 老人孩子 分卷阅读250 都急了。 但展苏南没有空去回答,他对著手机结结巴巴地说:“小,小河,不怕,不怕啊,我,我和邵北,马上马上,去接你。不怕,不怕,没事的,绝对没事的。来,深呼吸,跟著我,深呼吸。” “嗯,我不怕,我在这里等你们。” “小河,不怕,不怕,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不怕啊。” 好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展苏南一遍遍说著“不怕不怕”,脚步凌乱地往外走,脸色煞白。乔邵北抓住他,大声问:“小河怎麽了!” “爸,爸爸怎麽了!”两个孩子要被吓死了。 展苏南转身,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河说他好像有了,但是有出血的迹象,他在饺子馆。” “什麽?!”这下子要被吓死的人多了一个。一秒钟後,乔邵北抓住展苏南就往外跑。这边展苏南还没有挂电话,他一边往外冲一边对著电话喊:“我们马上就过去,小河,你躺著,不要动,我们马上过去,你深呼吸,放松,不怕,不怕啊。” 一分钟後,汽车飞一般地开走了。两位老爷子和两个孩子站在客厅瞪著窗外,刚刚,刚刚苏南(爸爸)说什麽? 乐乐拽了拽身边的人:“爷爷,展爸爸刚才,说什麽?” 乔老爷子的脖子咔咔咔地低下:“爷爷刚才,好像听你展爸爸说,你爸爸,好像,有了。” “有……什麽了?”阳阳头晕地仰头看向爷爷。 展老爷子看向乔老爷子,乔老爷子看向展老爷子,一分钟後,乔宅发出惊天的叫声:“快给苏南和邵北打电话!小河是不是怀孕了!” (23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一章 乔邵北开著车飞速地朝饺子馆驶去,尽管顾溪在电话里交代他们开车开慢点,尽管两人口口声声答应著会开慢点,可是乔邵北却是把油门一踩到底。顾溪可能有了,但有出血的情况,展苏南和乔邵北要急死、吓死了。挂了顾溪的电话,展苏南也不管时间是几点,马上给安吉拉打电话。安加拉在电话里一听顾溪的情况,立马让雷克斯安排飞机,他要来瀛海。 安吉拉在电话里告诉展苏南要怎麽做,和展苏南结束通话後安吉拉又立刻给罗杰打了一个电话。罗杰虽然是心脑外科的专家,但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无国界医生,临床经验非常的丰富。十几分钟後,罗杰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和安吉拉一样在电话里叮嘱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定要冷静,他会从医院直接到家里去。 电话一个接一个,刚挂了罗杰的电话,乔老爷子的电话又来了。电话一接通他就在电话里吼:“小河怎麽了?!是不是怀孕了!” 展苏南的手脚冰凉,声音发颤地说:“现在还不能肯定,我们还在路上,但小河的情况不好,有出血的现象。我们现在去接小河,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在家等电话,我正在和别人联系,你们不要打电话过来,安抚好阳阳乐乐,告诉他们爸爸不会有事。”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但小河的情况你们也要记得随时告诉我们,阳阳乐乐很著急,我们也很著急。让小河放松,不要怕,千万不要紧张。” “我知道了。” 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展苏南的电话又响了,是安吉拉的。 饺子馆,顾溪躺在沙发上闭著眼睛,双手放在腹部均匀地调整呼吸。他很害怕、很紧张,但是他必须冷静下来。腹部隐隐有点痛,下面又出现了一次出血的情况,虽然不是鲜血的颜色,但也是发红的,让他看得心慌。知道那两人在赶来的路上,顾溪没有再给展苏南和乔邵北打电话,他们要开车,他怕影响他们。 用安吉拉教自己的方法在腹部的几个穴道轻轻揉按,顾溪在心里一遍遍祈祷。阳阳和乐乐很坚强,那时候那麽难两个孩子都健康地活了下来,这个孩子也要和他的哥哥们一样坚强,努力活下来。孩子啊,现在的你有父亲的疼爱,也会有爷爷奶奶的疼爱,你是在大家的期盼中出现的,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和爸爸一起坚持下来。 一辆车在饺子馆的门口紧急停了下来,刹车声听得人心肝发颤。车上下来两个人,不等店员给他们开门他们推开饺子馆的门就冲了进去,速度快得丸子和大顺都来不及跟他们汇报老板的情况。冲到办公室的门前,展苏南纲要闯进去在他身後的乔邵北一把把他拉开,压低声音说:“别突然进去,会吓到小河。” 拍了自己一巴掌责怪自己的粗心,展苏南压下心慌举手敲了敲门,接著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他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有人敲门,顾溪看了过去,门开了。看到进来的两个人,顾溪没有动,心里的紧张不安却是再也压不住了。大步走到顾溪跟前,展苏南弯身,顾溪抬起一只手主动搂住展苏南的脖子,另一手还在腹部的穴位上轻轻揉按。 “小河,不怕,我们已经跟安吉拉通了电话,罗杰一会儿就到,不会有事的。” “嗯。” 靠在展苏南的怀里,顾溪大口大口地呼吸。 乔邵北脱下外套盖在顾溪的身上,展苏南抱起顾溪转身就走。店员们都在外面看著,看著大老板脸上的紧张,看著老板脸上的不安,他们都很担心。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句话都没解释,路过大顺时乔邵北只说了一句:“店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板。” 随後,大顺等人就看著两位大老板把他们的老板抱上车,汽车开走了,前後不过两分钟。大顺明白,老板会很久很久不会再来了,也或许,以後都不会再来了。大顺的心里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对老板的担心,希望老板没事。 上了车,还是乔邵北开车,展苏南抱著顾溪坐在後面。他紧紧握著顾溪的手给他安慰,殊不知他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小河,肚子疼不疼?” “有一点,不是很明显,隐隐的。” 开车的乔邵北方向盘险些一个不稳,展苏南一手抱紧顾溪,安抚地说:“安吉拉说你会出现这种情况都在意料之中,他今晚就搭飞机飞瀛海。安吉拉说这个时候更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太紧张。” “我不紧张。”顾溪握紧展苏南不停在发抖的手,展苏南克制不住地在亲吻顾溪的唇,剧烈的心跳告诉了顾溪他有多害怕。 乔邵北专心开车,展苏南也不说话了。顾溪躺在展苏南的怀里闭目养神,昨晚他几乎没怎麽睡,今天也没怎麽吃东西,都怪他太不小心了。 汽车一路飙回家,罗杰已经在家里等著了。徐蔓蔓和庄飞飞被展苏南一个电话从公司里叫了 分卷阅读251 回来,现在老人孩子他们都顾不上了。看著顾溪被展苏南抱上楼,看著罗杰提著医药箱跟著上去,徐奶奶和徐大爷快吓死了。同样快被吓死的徐蔓蔓和庄飞飞一起守著两位老人,从罗杰那边私下听来是怎麽回事的庄飞飞在紧张之外还有一点点激动。 跟著展苏南他们进了卧室,罗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给顾溪抽血验尿。”说完,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验尿的一次性塑料小碗交给乔邵北,然後就出去了。乔邵北明白他的意思,展苏南立刻又抱著顾溪进了卫生间。两分钟後,乔邵北打开卧室的门,把装著顾溪尿液的小碗交给等在门口的罗杰。在这一刻,顾溪的全副心思都是肚子里可能有危险的孩子,至於罗杰是否会因此知道他的异常,顾溪早已无暇去顾忌。有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他的身边,这件事对他而言似乎不再那麽令他痛苦。 罗杰拿著小碗走进去就直接去了浴室,乔邵北跟著他,展苏南坐在床边守著顾溪,眼睛也同样看向浴室。几秒後中後,浴室里乔邵北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接著就见他拿著一个东西从浴室里冲了出来,冲到床边。 “小河,你看,你看!” 乔邵北的手上拿著一根验孕棒,验孕棒上显示是两条红色的线,那是有孕的证明。 顾溪看到了,他的呼吸瞬间变得不稳,展苏南整个人都不会呼吸了。罗杰眉心微蹙地走到床边拨开展苏南和乔邵北,从医药箱里拿出抽血的工具,没有任何回避地对顾溪说:“我知道你和安吉拉一样,请不要担心我会泄露你的秘密,所以下面你要完全配合我。” “我会的。”忍者眼眶的热辣,顾溪点点头,他,确实是有孕了。 罗杰深吸了口气,又道:“我必须要看你出血的症状是怎麽样。我先给你抽血,然後我出去等你,你让南他们把你出血的情况拍下来给我看。” 顾溪点点头。接著罗杰不再废话,他快速地给顾溪抽了血,然後就出去了。他走後,顾溪在两人的帮助下脱掉裤子,当他脱下内裤时,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揪在了一起。展苏南给顾溪拿来新的内裤换上,乔邵北把那滩淡红的液体拍下来然後快步出去了。 给顾溪套好睡裤後,展苏南抱紧他,告诉顾溪也告诉自己:“不是鲜红的血,应该没事。” “嗯。”顾溪也紧紧抱住展苏南。孩子终於来了,却有可能……顾溪不敢往下想。 楼下,罗杰交代庄飞飞把顾溪的血样立刻送到医院去检验,并交代庄飞飞一定要在现场等到结果出来,然後把结果传真给他。这是一件秘密的事,罗杰只在血样的标签上写了一个“L”,表明是他送过去的。庄飞飞拿著血样马上开车走了,罗杰又匆匆返回楼上,随後他遇到了乔邵北。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凝重了起来,徐奶奶和徐大爷尽管都很著急,但他们谁也没去打扰罗杰他们,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有人来告诉他们顾溪出了什麽事。楼上的脚步是那样的急促,楼下几人的心跳随著那脚步声越来越急。 乔宅,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同样坐立不安。阳阳和乐乐也没心思去管被欺瞒的这件事了。爸爸有宝宝了,他们很高兴,可是爸爸的情况似乎又很不好。想到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阳阳和乐乐很害怕很害怕,怕爸爸的身体受不了,怕弟弟或妹妹保不住。 乐乐忍不住了,他起身拦下乔老爷子:“爷爷,能不能再给展爸爸或乔爸爸打个电话问问?” 这声爷爷叫得乔老爷子的眼泪差点飙出来。乔老爷子抱住乐乐说:“你展爸爸和乔爸爸现在可能正忙著找人,他们不让我们打电话过去打扰,再等一会儿,如果他们还没来电话,爷爷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这边,展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一敲,说:“不行,光这麽等著不行。小河的情况不好,苏南和邵北肯定急死了,咱们总打电话会给他们添乱。这样,咱们直接过去,看看有没有什麽能帮上忙的,这样苏南和邵北也不用惦记著给我们打电话。” “好!”乔老爷子一拍巴掌,“我们直接过去。” “爷爷……”阳阳乐乐有点犹豫不决。 展老爷子道:“咱们就假装不知道你爸爸怀孕了,咱们只是过去看看。你爷爷奶奶都在家,展爸爸和乔爸爸现在肯定顾不了他们,不行爷爷就把他们接过来,这样展爸爸和乔爸爸就能安心地照顾爸爸了。” 一大堆的称呼,幸好孩子不糊涂,听明白了。乐乐看向哥哥,阳阳想了想,站起来:“爷爷,我们走吧。” “好。” 展老爷子给孩子拿外套,乔老爷子打电话让司机上来。五分钟後,爷孙四人上了车直奔市区。在这一刻,什麽恩怨情仇统统都不重要了。这个情况还未明的胎儿把乔展徐三家的人都牵动在了一起。 三楼顾溪学医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罗杰一手拿著仪器在他的肚子上慢慢探察,眼睛则紧盯著B超仪的屏幕。罗杰的身後,展苏南和乔邵北也紧紧盯著屏幕,虽然他们目前还没看出什麽“异常”。过了会儿,罗杰的手停住了,探测仪在顾溪肚子的某一个地方缓缓旋转,他的双眼浮现出压抑的兴奋光芒。 “南、北,你们来看。”罗杰一手指向屏幕,展苏南和乔邵北凑了过去,接著两人就听罗杰说:“小河怀的是双胞胎,你们看,这里有两个胚胎。” “什麽?!”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嗓音一下子变了,原本躺著的顾溪都忍不住扭过头想要看看。 罗杰重重点点头,很是激动地说:“看这里,两个胚胎,看到没有?”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睛却是模糊的。两人用力擦了擦眼睛,盯著罗杰指的方向看,在并不是特别清晰的图片上他们看到了两个小黑点,竟然又是双胞胎,两人紧紧拧著眉,压抑体内涌上的某种他们快要无法承受的情感。不过罗杰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眉心反而更紧了。“从B超上看胎儿有6周大了,出血的原因……”罗杰没有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道:“我们再继续观察。顾溪的子宫本身发育就不健全,现在还不确定是孩子造成的还是其他的原因,要等血液检查出来後再判定。” “罗杰,请一定保住他们。”顾溪的眼眶第一次红了。 展苏南赶紧过去握住顾溪的手,说:“一定的,孩子一定可以保住的。” 罗杰对顾溪微微一笑:“你要坚强,你越坚强孩子也会越坚强。其实现在这种情况非常多,我们的技术也很成熟了,一定能保下来。” 顾溪深呼吸,不让自己的情绪 分卷阅读252 不稳定。罗杰拿开探测器,乔邵北和展苏南帮顾溪把肚子擦乾净,展苏南抱起顾溪。罗杰朝展苏南点点头,展苏南抱著顾溪离开了,乔邵北留下。顾溪不在,罗杰把情况全部告诉了乔邵北。顾溪的出血不是鲜红色,有轻微的流产迹象,但也不排除是子宫本身发育不健全导致,不过胎儿的发育有些滞缓,这几天是最关键的时候,不管什麽原因,出血总是不好的。顾溪最近的腰痛很可能是有孕造成的,这样的话双胞胎会对他今後的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而反过来,顾溪目前的身体情况也可能导致孩子出现危险,双胞胎流产或者只存活一个孩子的情况也是非常多的。 这个绝对不能告诉顾溪,乔邵北想也不想地叮嘱罗杰一定要瞒住顾溪。罗杰安慰乔邵北,安吉拉在这方面的研究很深,等他到了顾溪的情况也许会有所好转。还要给顾溪打针,罗杰告诉乔邵北这些後就和他一起下楼了。罗杰给顾溪打了保胎针,又打电话给庄飞飞让他从医院开几种保胎的药,只要孩子是正常的著床,他们就可以尽全力来保住孩子。 罗杰虽然没有说,但顾溪也明白孩子的情况不好,不然他也不会出血。打了针之後,顾溪很配合地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觉。只有多睡觉,孩子得到足够的休息才有可能好转。展苏南和乔邵北寸步不离顾溪的床边,罗杰在楼下等庄飞飞的传真。 传真到了,罗杰迅速拿起来,检查结果中表示胚胎发育情况的那一项数值偏低,但不是太糟糕,如果低得离谱那就真正麻烦了。心里有了点底,罗杰在楼下想了许久,然後拨通了安吉拉的电话。 (24鲜币)远溪:第一百二是二章 一辆车开了进来,从车上下来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两位老爷子的到来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又投入了一枚重型炸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爸爸来了,徐大爷和徐奶奶赶紧起来迎接。两位老爷子牵著阳阳和乐乐的手进来,一见到徐大爷和徐奶奶,他们走上前就握住两人的手,嘴里喊:“亲家,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亲家?徐奶奶和徐大爷一时间傻眼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在楼上听到了汽车声,乔邵北看到老爷子带著儿子过来了,赶紧下楼。走进客厅,乔邵北第一句话就是:“爸,展叔,你们怎麽来了。” “爸。”阳阳和乐乐一脸的担心。 放开徐大爷的手,乔老爷子说:“我们和孩子都很担心小河,又怕打电话会打扰到你们,我们就过来了。” 搂住两个儿子,乔邵北先对另外三人说:“伯父、伯母,小河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但不是很严重,现在还在检查,等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们。蔓蔓,照顾好爷爷奶奶。” “乔叔,您只管照顾小叔就好,爷爷奶奶这边有我。”徐蔓蔓一点都没有因为乔邵北的这句话而松口气。 接著乔邵北对两位老爷子使了一个眼色,带著儿子离开。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急忙跟了过去。徐大爷和徐奶奶心慌慌的。把父亲和儿子带到小客厅,乔邵北关上门直接道:“小河怀孕了,但是有出血的情况,罗杰已经给小河打了保胎的针,我和苏南的一位朋友马上从美国赶过来,明天就能到。他来了之後小河保住孩子的机会会更大。” 那就是说顾溪有流产的可能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手都有点抖,展老爷子问:“小河呢,小河现在的情况怎麽样?情绪稳不稳定。他之前一直生病是不是就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乔邵北点点头:“胚胎发育的情况不是太好,但也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孩子现在大概有六周,小河之前没查出来。他腰一直疼,也没什麽精神,都是怀孕导致的。这几天小河没睡好,胃口也不好,罗杰说这也可能导致出血。小河现在睡了,一会儿蔓蔓的男朋友会把小河需要的药带过来。”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听自责极了:“都怪我们,我们让他一直操心,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完全可以安心养身体,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爸,展叔,这要怪起来我们都有责任。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现在是要保住孩子。小河盼了太久,他一直在努力调整身体,一直都很小心,就是希望能怀上。如果孩子出了意外,对他会是个很沉重的打击。” “爸……爸爸会不会有事,都怪我们,我们让爸爸烦心了。”阳阳和乐乐有的地方听不大明白,但他们听明白了爸爸肚子里的宝宝可能会保不住,听明白了爸爸现在很危险。 乔邵北抱紧儿子,蹲下,擦去儿子的泪:“宝贝儿,爸爸不会有事的,弟弟妹妹也不会有事的。你们是哥哥,一定要坚强,你们坚强了弟弟妹妹才会坚强。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守护爸爸和弟弟妹妹好不好?” “嗯!”阳阳和乐乐用力擦擦脸,他们会坚强。 听出乔邵北话中弦音的展老爷子一声惊呼:“小河怀的是龙凤胎?!” “爸?!”两个孩子一下子愣住了。 乔邵北仰头对两位震惊的老爷子微微一笑,点点头:“小河这一胎还是双胞胎,不过目前还看不出性别,但我和苏南希望能是龙凤胎,这也是小河的希望。” “双胞胎……又是双胞胎……”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无法冷静了,两人抓住乔邵北的手臂:“邵北,需要我们做什麽?” 乔老爷子哑声说:“阳阳和乐乐我们两个做爷爷的就没尽到心,这两个孩子我们不能再什麽都不管。” “爸,需要我们做什麽?”阳阳和乐乐也问。 乔邵北摸摸儿子的脸:“宝贝儿,爸爸还不知道你们知道了那件事,以爸爸现在的状况你们一定要假装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吗?” 乔邵北说得含糊,两个孩子却听得明白。他们重重点头:“我们不会让爸爸知道的。” 乔邵北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乔爸爸和展爸爸现在没有精力照顾你们,你们去爷爷家好不好?”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身子一震,两人看向孙子。阳阳和乐乐想也不想地点头:“好,爸,我们去爷爷家,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你和展爸爸好好照顾爸爸,不用担心我们。” “好儿子。”乔邵北又亲了儿子一口,然後站起来看向两位父亲,“在顾溪的情况稳定之前他怀孕的事情我还不能跟伯父伯母讲,也不能让他知道阳阳和乐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在伯父伯母面前说漏嘴。” “明白明白。”两位老爷子搂住孙子。 “我把阳阳乐乐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 接著,乔邵北带两位老爷 分卷阅读253 子和孩子上楼,来到卧室门口,乔邵北打开卧室的门,让老人和孩子在门口看了看已经睡著的顾溪,然後带他们去给孩子收拾行李。看到了爸爸,看到爸爸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要坚强的阳阳乐乐忍住眼泪,和爷爷爸爸一起收拾他们的行李。 乔老爷子私下问乔邵北:“邵北,要不让亲家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亲家不知道顾溪的事,你们在家里还得多小心,势必会有所不便。你不是说你的一位美国朋友要来吗?如果家里没别人的话,你们也好照顾顾溪。” 乔邵北听後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有道理。随後他又下楼跟徐大爷和徐奶奶说了让他们跟阳阳乐乐一起去乔宅。徐大爷和徐奶奶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仅帮不忙上还会给乔邵北和展苏南添麻烦,他们立刻同意了。就这样,庄飞飞送药回来後,徐蔓蔓、徐奶奶和徐大爷、阳阳和乐乐,坐著两辆车一起前往乔宅。 一下子,老人和孩子都走了,乔邵北吐出一口气,快步上楼。展苏南和罗杰站在卧室门口正低声说著什麽,看到了乔邵北,展苏南小声问:“怎麽说?” 乔邵北道:“伯父伯母还有阳阳乐乐跟著我爸他们一起走了,蔓蔓也过去了。庄子开车送他们过去,一会儿就回来。这段时间就辛苦他们两个人了。” 展苏南点点头,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样的安排最好。 乔邵北问:“小河怎麽样了?” 展苏南的神色仍很不安,说:“还在睡著,睡得很沉,罗杰说这是好现象。等他醒了再给他吃药。安吉拉刚才发了一封邮件过来,是给小河安胎的食谱,我一会儿亲自去做。罗杰把小河出血的照片给安吉拉发过去看了,安吉拉说从出血的颜色上看情况还不算最糟糕,今晚要特别注意。在安吉拉来之前,罗杰就守在这儿。” 乔邵北感激地拍了拍罗杰的肩膀,罗杰也拍了拍他:“不要太紧张,你们的紧张会影响到顾溪的情绪。” 两人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们很想抽支烟,不过也只能想想。 顾溪是真的累了,他睡得很沉,展苏南和乔邵北很不想吵醒他。但已经晚上7点了,顾溪这一天几乎都没吃什麽东西,为了他和肚子里的宝宝,两人狠心叫醒了顾溪。顾溪睡得迷迷糊糊的,可能是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身体的本能让他多睡觉养精神,所以尽管被叫醒了他的意识仍有一半是停留在睡梦中。 展苏南和乔邵北也不吵他,让顾溪靠在自己的怀里,展苏南和乔邵北服侍了顾溪吃饭,饭是两人按照安吉拉提供的食谱亲自做的,安胎养神。顾溪的胃口也有了明显的好转,最後只剩了小半碗鸡汤他没喝掉,其他的都吃完了。展苏南抱顾溪去浴室刷了牙、擦了脸,上了厕所,然後又把他抱回床上。这期间顾溪没有再出血,两人更加的小心翼翼,心里的期望也越来越大。 靠在展苏南身上眯了二十多分钟,顾溪又迷迷糊糊地喝了药,在被展苏南放平身体後没多久他就陷入了沉睡。顾溪能吃能睡这是好现象,而且看他沉睡的样子似乎也不受出血的影响,展苏南和乔邵北稍稍放了些心。 晚上,罗杰就住在隔壁的客房里,累了一天、昨晚也基本没怎麽睡的展苏南和乔邵北简单洗漱了之後也上床休息了。很累,但两人却睡不著。半躺在顾溪的身侧,两人深深凝视著顾溪,心窝一阵阵钝痛。顾溪终於如愿以偿的怀孕了,怀的还是双胞胎,可是孩子的发育情况却令人揪著一颗心。他们自然而然又想到十三年前顾溪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两次怀孕,顾溪都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一想来两人就格外的自责、内疚、心疼。 这一次顾溪怀孕他们虽然在身边,可顾溪怀孕的难过只增不减。他们注定了这辈子要欠这人许多许多,所以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这人烦他们了,他们也要守在这人的身边。两人在台灯柔和的灯光下静静地看著顾溪,心里始终无法平静。只有到顾溪生产的那一天,他们才可能平静下来。 ※ 这一觉顾溪睡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多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是否还有出血的情况,看到内裤上干乾净净的什麽都没有,三人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小河,你今天还要打针,我去叫罗杰。” 在顾溪洗漱完後,乔邵北道。顾溪躺在床上点点头,脸色明显比前一天好了很多,眉眼间也有了几分放松,只要不再出血就好。 罗杰来给顾溪打了针,接著乔邵北端来饭菜,罗杰就出去了。吃饭间,顾溪有点担心地问:“阳阳和乐乐……” “啊,阳阳和乐乐还有伯父伯母跟我爸他们一起回我家了。老爷子怕他们在这里我们做事情不方便,就都带走了。” “他们去你家了?”顾溪震惊。 乔邵北喂了顾溪一口饭,然後笑著说:“昨天老爷子不放心,带孩子回来看看。阳阳和乐乐还不知道这件事,苏南就让老爷子把孩子带走,我们也是担心会没精力照顾他们。後来老爷子就提议让伯父伯母也一起过去,这样安吉拉来了之後说话做事什麽的不用特别避讳,也免得你多操心。” 顾溪的心里有些感动,为老爷子的细心,还有对於他怀孕这件事,老爷子的反应也让他安心了不少。虽然阳阳乐乐的身世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但不管怎麽看,他都是个男人。男人怀孕就好比公鸡下蛋,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乔邵北趁机道:“小河,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告诉阳阳乐乐和伯父伯母他们了。” 顾溪抿住了嘴,乔邵北道:“阳阳乐乐是咱们的儿子,他们天天喊著只要爸爸就行了,如果让他们知道爸爸就是妈妈,他们肯定会特别高兴。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担心儿子能不能接受。至於伯父伯母那边,既然我们都打算让他们跟我们住在一起了,这件事我和苏南都觉得还是让他们知道的好。我们不想到时候找藉口来解释孩子的身世,我们希望他们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展苏南也劝道:“伯父伯母是真心把你当儿子,他们肯定能接受。至於其他人,瞒著也就瞒著了。另外,庄子其实也知道安吉拉的事,你的情况他也猜出来了。蔓蔓是你最疼的侄女,她又是你带大的,两人今後都会在瀛海定居,我觉得也可以让蔓蔓知道。” 顾溪咬住嘴,他还没有想好。阳阳乐乐已经知道了,而徐大爷和徐奶奶还有徐蔓蔓那边如果一直瞒著的话就得隐瞒这一双孩子的身世,展苏南和乔邵北是一百个不愿意。徐家的其他人都在浦河,瞒著也就瞒著了,毕竟他们跟顾溪的关系不是最 分卷阅读254 亲密的,但这最亲密的几个人一直瞒著也很难做到。 乔邵北放软声音:“小河,交给我和苏南,有我们在,没事的。” 顾溪还是不松口,阳阳乐乐那边,他不是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父母和侄女无法接受这种事。展苏南搂住顾溪,亲吻他的嘴角:“不要把伯父伯母想得那麽保守,他们能接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自然也能接受孩子是你生的事实。况且老爷子都能接受,伯父伯母他们更能接受,你说是不是?” “小河,我和苏南想你能安安心心地养胎。这件事其实没有你想得那麽严重。而且也不是马上告诉他们,等孩子的情况稳定了,我们找个时间再跟他们说。”怕影响顾溪的情绪,展苏南赶紧说。 顾溪也不想爸妈认为孩子是别人生的,何况他的肚子再过两个月就瞒不住了。想了很久,顾溪看向两人,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说:“放心吧,一切都有我们呢。” 顾溪紧了紧牙关,然後缓缓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 这件事顾溪放心地交给乔邵北和展苏南去解决,他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养身体,他也不允许自己再去操心别的事。安吉拉晚上要11点左右到瀛海,一想到安吉拉会来,顾溪更是放心了不少,他相信安吉拉会保住他肚子里的孩子,非常相信。罗杰没有给顾溪看B超结果和验血结果,顾溪也不问罗杰,躺在床上休息,一边等著安吉拉的到来,顾溪和乔邵北、展苏南一起期盼著肚子里的两个小生命。 事情真的会这麽凑巧吗?他居然又怀了双胞胎。顾溪希望能有一个女儿。儿女双全,才是“好”。老爷子把其他人都带走了,著实令展苏南和乔邵北方便了不少。厨房里,展苏南和乔邵北对著保胎菜谱仔细的研究,务必要给顾溪做出最可口、最营养的饭菜。他们错过了长子次子的出生以及十一年的成长,在这两个孩子出生以前,他们只有两个身份——父亲和家庭煮夫。 (25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三章 晚上,展苏南在家照顾顾溪,乔邵北去机场接安吉拉和雷克斯。安吉拉要来了,顾溪怎麽也睡不著,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却莫名地很是紧张。展苏南一手握著顾溪的手,一手探进被子里摸著顾溪的肚子。昨天顾溪的肚子有些隐隐的疼,睡了一天之後肚子没有再疼过,到目前也没有再出过血,情况似乎在朝著好的方向发展。 焦急地等到快1点,屋外有汽车的声音,展苏南赶紧走到窗边去看,接著他扭头对顾溪说:“安吉拉他们到了,我下去接他们。”顾溪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得厉害。 展苏南和同样在等著安吉拉的罗杰一起下楼。安吉拉真的是一位很够义气的朋友。在得知顾溪怀孕情况不好之後,他马上让雷克斯安排私人飞机连夜从西雅图赶了过来。他甚至把两个孩子都留在了家里,不让他们来给顾溪添乱。见到乔邵北的第一句话安吉拉就问顾溪的情况怎麽样,从车上下来见到展苏南的第一句话他还是问:“顾溪的情况怎麽样?” “今天好多了,不过知道你要来小河怎麽也睡不著。” 罗杰补充:“顾溪今天没有出血。” 安吉拉点点头,跟著乔邵北和展苏南快速上楼,而原本是客人的雷克斯则留下来搬行李。 卧室的门开了,看到跟在乔邵北身後的人,顾溪明显地松了口气:“安吉拉。” 安吉拉迅速走到床边坐下,朝顾溪笑笑:“罗杰把你的检查报告发给我看了,情况不算太严重,放轻松。” “嗯。”顾溪伸出手,安吉拉摸上顾溪的脉。乔邵北和展苏南站在安吉拉的身後一脸的紧张,如果安吉拉说孩子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号完左手的脉,安吉拉又给顾溪号右手的,他检查的很认真,顾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询问。许久之後,安吉拉拿开手,对顾溪说:“孩子是双胞胎,从脉像上看有可能是一男一女。龙凤胎流产的机率本来就比同性别的孩子要大,何况你的身体底子又差了一些,孩子的发育情况不是太好。不过我能保住他们。” “安吉拉!” 顾溪、乔邵北和展苏南三人同时惊喊,有为孩子性别的激动,也有为安吉拉最後那句话的激动。 “安吉拉,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孩子的性别了?”罗杰无法相信,就那麽查个脉搏就能知道孩子的性别?安吉拉趁机教育罗杰:“西医有他厉害之处,但中医也同样有他博大精深之处,你要学的还很多,罗杰。” 罗杰连连点头:“但你怎麽能确定孩子是一男一女呢?他们才六周大!” “男女的脉象自然会不同,我也只说可能。再过两周我就可以确定了。” “哇噢。”罗杰仍是无法相信。 顾溪双手捂著肚子,陷入极度的喜悦中。孩子可能是一男一女,他要有女儿了……抬头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高兴的眼睛都湿润了。展苏南搂住顾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乔邵北则是咧嘴笑。安吉拉说能保住就一定能保住,他们要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 安加拉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说:“时间不早了,你现在一定要多休息,两周内不要下床。明天开始我给你针灸。” “谢谢你,安吉拉。”顾溪握住安吉拉的手,他太感激这个人了。 安吉拉笑道:“你有了消息,这对我也是一个鼓舞,我们一起加油。” “嗯,加油。” 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安吉拉又坐了长途飞机过来,他给顾溪拿了两种药先让他吃下,然後就回客房休息了。吃了安吉拉的药,想到安吉拉的话,顾溪躺在床上心里只有激动於喜悦。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两人抱著顾溪,轻轻抚摸他的肚子,一遍遍亲吻顾溪,亲吻他们孩子的“爸爸”。 安吉拉给顾溪吃了颗定心丸,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怀里,顾溪甜蜜地睡著了。现在的他什麽都不用去想,只要安安心心地养胎、生下孩子就够了。十三年前的种种在此刻的幸福面前统统远去,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他们终於可以安心地睡个觉了。 第二天,顾溪的养胎治疗就进入了正式的阶段。安吉拉和罗杰两人,中西医结合为顾溪制定了一系列的保胎计划。一大早,厨房里就传出了药膳的味道,安吉拉选择的都是既能安胎又不会伤到顾溪和孩子的中药。顾溪要下午才打保胎针,罗杰回家换衣服顺便去医院看看,他毕竟还是医院的院长,还有几个手术在等著他。安吉拉来了,罗杰也不必天天往这边跑。 分卷阅读255 老爷子把其他人都带走确实给了安吉拉不少的方便,起码他可以在客厅和厨房毫不避讳地跟展苏南和乔邵北说顾溪的事情。家里的阿姨们做完事情就可以走了,乔邵北和展苏南也尽量不让她们多留在家里。对於安吉拉把孩子留在西雅图这件事顾溪深感愧疚,不过在他喝下汤药之後,安吉拉当著他的面对展苏南和乔邵北提出一件事。 “在顾溪的身体情况稳定之後,你们带顾溪去西雅图吧。” 顾溪怔怔地看向安吉拉,乔邵北和展苏南则皱了皱眉心。安吉拉看著两人说:“我那边要比这里更安全,也更适合顾溪安胎。另外,顾溪生产的时候如果在瀛海也会有诸多不便,而且你们还需要瞒著一些人吧。如果在西雅图就完全没有这些顾虑。” 安吉拉说的是对的,雷克斯在西雅图的私人庄园可以保障顾溪怀孕期间的安全,并让顾溪免遭被人发现、议论的危险。另外,安吉拉在西雅图有设备精良的手术室,顾溪在那边生产也更安全。 安吉拉接著说:“再过两个月天就要热了,顾溪的肚子会很难掩饰,如果他怀孕期间还要谨防被人发现异常,这对他和孩子都不是一件好事。以顾溪目前的情况,孩子到了四个月就会很稳定了,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去西雅图,等孩子出生後再回来,那样你们要如何对外界说明孩子的身世也很容易。” 顾溪想了想,看向乔邵北和展苏南,眼里是同意,最重要的是他生产的时候需要安吉拉为他接生,让安吉拉在瀛海陪到他生产,或者让安吉拉来回跑都不好,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他去西雅图。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想到了这一点,乔邵北对安吉拉道:“那就听你的,等孩子稳定後我们就去西雅图。” “好,那我就让雷克斯提前安排。我现在要给顾溪针灸了。”展苏南和乔邵北退开,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安吉拉。还是留下展苏南守著顾溪,乔邵北出去打电话。 乔宅,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也是一宿没睡著,都焦急地等著那边的消息。阳阳和乐乐去上学了,临走前他们千叮咛万嘱咐爷爷一旦有了爸爸的消息要马上给他们打电话。本来以为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别墅已经是豪宅了,结果来到乔宅之後徐大爷和徐奶奶被震得同样是一宿没睡,就是徐蔓蔓都没睡著,这乔邵北和展苏南家到底是什麽背景啊。 10点钟,乔老爷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儿子的来电,正在和徐大爷、徐奶奶说话的乔老爷子匆匆离开客厅往楼上跑,展老爷子紧随其後。接了电话,乔老爷子气喘地问:“邵北,小河和孩子怎麽样啦?” “小河需要卧床休息至少两周,孩子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我朋友昨晚到了就给小河检查了,小河怀的很可能是龙凤胎。” “龙凤胎?!”两位老爷子的惊喊险些让楼下的人都听到了。赶紧捂住嘴,老爷子激动地无法言语。乔邵北在电话那边道:“在孩子稳定之前小河都要特别的小心,我朋友和罗杰会中西医结合来给小河安胎。我朋友说他一定会保住孩子。” “太好了,太好了……” 展老爷子最高兴,这孩子的体内流的是展家的血脉啊。这下子展乔两家是真的後继有人了。乔邵北打这个电话就是让两位老爷子放心,他已经给儿子打过电话了,现在儿子可以专心上课了。等到顾溪的身体再好一点,孩子的情况再稳定一点,他们再把这件事告诉徐大爷和徐奶奶还有徐蔓蔓。去西雅图的事乔邵北没有告诉老爷子,现在大家都很高兴很激动,等确定了出发的日期再告诉他们,而且他们还有事要跟儿子商量。 挂了电话,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抱在一起又蹦又跳,龙凤胎,龙凤胎啊。他们就要有肉乎乎的小孙子小孙女了。高兴完了,两位老爷子赶紧给手下打电话,让他们去买补品,买适合孕妇吃的补品。他们对不起顾溪,对不起两位长孙,现在是他们赎罪的时候。他们啊不仅要把孙子孙女捧在手心,也要把“儿媳妇”捧在手心。 学校里,阳阳和乐乐对谁都笑,傻乎乎的笑,他们要当哥哥了,他们要有弟弟和妹妹了,呵呵,呵呵呵。两个处於极度喜悦中的孩子很热情地帮同学打扫卫生,帮老师发作业本,给同学补课,他们高兴,呵呵,呵呵呵。 安吉拉的到来让得知这件事的众人在担心之馀更多的是喜悦、是激动。顾溪肚子的孩子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希望,也承载著一些人对顾溪的赎罪。刚刚当爸爸的魏海中在得知顾溪怀孕之後,比他自己当爹还要激动万分。他正陪著媳妇在丈母娘家,不能赶回来,在电话里他一直央求展苏南和乔邵北让他们的女儿跟他儿子订娃娃亲,展苏南和乔邵北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得知倪红雁生了一个儿子,顾溪很是高兴,对於订娃娃亲这件事他也只是但笑不语。现在只是可能是龙凤胎,还不确定,等确定了再说。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身边有那麽多人关心著、担心著他,顾溪相信肚子里的宝宝会越来越健康,会像他们的哥哥那样坚强。 除了上厕所、洗澡之外,顾溪都在床上静养。之後的几天他都没有再出过血,只是腰部仍旧不适。安吉拉不仅给他制定了合适的膳食和安胎药,还要为他针灸。顾溪不知有多庆幸展苏南和乔邵北能认识安吉拉。半个月後,顾溪出现了明显的害喜症状,安吉拉很肯定地告诉他们孩子是龙凤胎。伴随著极度的喜悦,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出现了准爸爸焦虑症,看得安吉拉在一旁直摇头,顾溪这才两个月,接下来至少还有5个月,他们两个人要怎麽办? “呕!” 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部吐在了马桶里,顾溪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胸口。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左一右扶著他,额头上满是汗,脸色煞白。等顾溪吐完了,两人扶著他回床上,展苏南赶紧拿来清水给顾溪喝。喝了两口,顾溪又想吐了。乔邵北又立刻喂顾溪含了颗酸梅,顾溪的恶心压下去一点。 “小河,是不是很难受。”揉著顾溪的胸口,展苏南半跪在床边问,脸色看起来好像刚才吐的人也有他一份。 顾溪摇摇头:“还好。过阵子就没事了,初期都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这人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也是这麽难受?乔邵北和展苏南别提多自责了。顾溪对两人笑了笑,说:“有反应就说明孩子是健康的,这是好事。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吃黄瓜,结果两个孩子出生後反而不喜欢吃,从小他们看到黄瓜就噘嘴,要不是因为我不许他们挑食,他们绝对不会吃。”说著,顾 分卷阅读256 溪摸摸肚子,“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会不会像他们的哥哥一样。” “小河,你现在想吃黄瓜吗?”乔邵北立刻问。 顾溪笑笑:“突然有点想吃西红柿鸡蛋面了,配点咸菜。” 展苏南马上站起来:“咸菜是腌制食品,还是少吃,我去给你做西红柿鸡蛋面。” “好。” 展苏南小跑离开,乔邵北坐在顾溪身边搂住他,声音沙哑地说:“想到这两个孩子我就想到阳阳和乐乐小时候。小河,跟我说说他们小时候的故事,你怀他们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反应?” 这是两人心里永远的遗憾,靠在乔邵北的怀里,顾溪慢慢地说了起来。他一句都没有提那时候的自己有多麽艰难,多麽痛苦,只把和孩子在一起最快乐的事情告诉乔邵北。末了,顾溪问了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阳阳和乐乐……是不是,该把姓改过来了?” “不用改。”乔邵北毫不犹豫地说:“阳阳和乐乐是你辛苦生下来、带大的,他们就姓顾,不用改。” 顾溪扭头看向乔邵北,乔邵北趁机亲了亲,说:“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况且阳阳和乐乐也习惯他们的名字了,顾朝阳、顾朝乐,多好听,不用改了。反正不管他们姓什麽都是我和苏南的儿子,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合法继承人,将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果愿意改回来就改,无所谓。” 顾溪惊讶不已,老爷子竟然愿意阳阳和乐乐姓顾!乔邵北亲吻顾溪的嘴角:“我们欠你,欠阳阳和乐乐的太多,如果还让孩子把姓改过来,那就太不是人了。” “邵北!” 乔邵北含住顾溪的唇,轻易地化去了顾溪的不悦。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接过吻了,在放下心头的大石後,乔邵北的吻令顾溪眩晕、更令他的心窝被某种情绪涨得满满的。尽管肚子里的孩子是展苏南的,但对三人来说,孩子就是他们三个人的,拥有他们三人的血脉。吻由最初的道歉渐渐变得缠绵了起来,歉意变成了浓浓的爱意,顾溪主动搂住乔邵北,加深这个吻。 结束的时候,顾溪和乔邵北都气喘不已,顾溪的眼里是令乔邵北沉醉的温柔,乔邵北的眼里是令顾溪心悸的爱恋,两人同时笑了,然後紧紧抱在一起。 “邵北。” “嗯。” “如果不给阳阳和乐乐改姓,那这两个孩子我希望他们能拥有你和苏南的姓氏。” “呵呵,好,我和苏南也正有此意。” “邵北。” “嗯?” “谢谢你们。” “不许说谢,小河,永远都不要对我们说谢。” 门开了,展苏南端著顾溪的药膳走了进来,顾溪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看到顾溪的笑容,展苏南紧张的脸上也有了笑。 “小河,吃面了。” “好。” 门关上了,窗外的梧桐发出了绿色的嫩芽,新的生命在这初春时节开始萌芽、生长。 (28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四章 卧室里,安吉拉正在给顾溪针灸,被顾溪赶出来的乔邵北和展苏南在一楼的客厅里稍显放松地和雷克斯喝茶閒聊。为什麽是被顾溪赶出来的呢?顾溪觉得他们两个最近太紧张他了,也太累了,所以就把他们赶出来让他们尽尽地主之谊,招待招待雷克斯。 乔邵北和展苏南弄了几样小菜,还炒了花生米。茶几上有茶有酒有肉,三个男人难得轻松下来享受一个悠閒的午後。雷克斯也算是难得吗?当然。努力了这麽久安吉拉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他的压力大啊。 喝了口酒,雷克斯动作很不雅地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叹道:“难道两个人真的比一个人厉害?顾溪的身体不好这都怀上了,还是双胞胎,我天天辛勤耕耘,怎麽就没消息呢?” “噗!”乔邵北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展苏南也被呛到了。 而雷克斯却仍是唉声叹气:“宝贝儿都怪我了,怪我年轻的时候个人生活太糜烂。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敢肯定我的那个活力绝对没问题!可宝贝儿怎麽就怀不上呢?如果宝贝儿今年再没消息,我都没脸见他了。” 乔邵北拍上雷克斯的肩膀,安慰他:“这种事急不来。小河开始也很著急,也一直没消息,後来他都不想了,连查都不查了,结果就意外怀上了。人家说孩子是上天给的礼物,急是急不来的。我看啊,你就是心理压力太大,所以安吉拉才怀不上。” 雷克斯一脸的深思,展苏南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越著急越没有。我看啊,你带安吉拉出去度个假,放松放松,说不定就有了。” “有道理……”雷克斯摸摸下巴,“最近事情多了些,总是会分神。有些应酬又避不开,难免会喝酒,喝了酒起码一个星期不能给宝贝儿孩子。” 乔邵北拿走雷克斯手里的酒杯,给他换上茶杯:“安吉拉也没说错,听说雷克斯老大以前可是夜夜笙歌的主,吃喝嫖赌抽你可是什麽都来,肯定会有影响。” 雷克斯很郁闷:“我要是知道会遇到宝贝儿,我肯定不这样。”接著他举手发誓:“不过我抱回宝贝儿後我就把这些都戒了。”雷克斯最後悔的是年轻的时候吸过大麻,他一直不敢跟安吉拉说,怕安吉拉知道後生他的气。 展苏南拍上雷克斯的另一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那种事你也别太频繁,会肾亏,适度就行了。这不是说你做得越多机率越大。人老了,有时候不服老不行,这一年不仅小河在调理身体,我和苏南都在调养。我俩把烟都戒了,几乎是滴酒不沾,每天早睡早起,这都是有原因的。” 雷克斯摸摸下巴:“宝贝儿也说不能太频繁,可是……我看他很著急,就……” 乔邵北道:“你的酒该戒了,起码在安吉拉怀孕之前得停了。” 雷克斯看向桌子上的红酒,过了会儿,他艰难地点点头:“好,为了让宝贝儿开心,我,戒酒。”这戒酒说得是万分勉强啊。 展苏南笑了:“最多停个一年,看你痛苦的。等安吉拉有了消息,你就可以喝了啊。” 雷克斯点点头,然後伸手把那瓶红酒拿到了茶几下面,郑重地说:“在宝贝儿怀孕之前,我一滴酒都不会喝,你们要监督我,如果我喝了,喝一次我给你们十万美金。” “成交!”展苏南和乔邵北很过分地搂住雷克斯,笑呵呵地说:“我们很期待你破誓,多来几次没关系。” “我说到做到!”一口灌下茶水,雷克斯下了决心。 楼下三个男人的话题不离孩子,楼上的安吉拉和顾溪也同样是话题不离孩子。侧躺著 分卷阅读257 由安吉拉给他针灸,顾溪安慰心急的安吉拉。有了这个两个孩子,他愈发能体会到安吉拉的焦急,但他切身的经验也证明孩子的事越急越不来。 有安吉拉在身边,有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精心照顾,老爷子一天一个电话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每天都有各种补品送到家里来,对待他比对待亲生儿子还要好,顾溪心里的负担几乎全部放下了,现在的他只要安心养胎就好。也许是心境完全不同了,顾溪不再如过年的时候那样身体格外糟糕,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抛开孕期的反应,他的身体状况可谓是一天比一天好,展苏南和乔邵北也轻松了不少,不然他们也不会到楼下和雷克斯閒聊去了。 快到清明节了,瀛海的雨水也多了起来,气温骤降。展苏南和乔邵北打开家里的空调,顾溪也穿上保暖的衣服,现在的他更是不能生病。雷克斯听从了乔邵北和展苏南的建议,开始修身养性。顾溪已经可以下床了,晚上他会让阿姨帮他把菜洗好,他炒几道好吃的菜,一来感谢安吉拉和雷克斯,二来也是给两人增加增加营养。 这晚吃了饭,顾溪就早早回房休息了。孩子稳定了许多,他已不再打安胎针,但中药还是每天都吃。窝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怀里,窗外阴雨绵绵,顾溪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两人的手毫无例外地放在他的腹部,在孩子出生之前,这两人是绝对一天都不会离开了。 顾溪没有说话,在想事情,展苏南和乔邵北看出来了,两人没有询问,等著顾溪跟他们说。这人既然在他们的面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肯定就不会避著他们了。果然,等了十几分钟,他们就听顾溪开口问:“阳阳乐乐……最近好吗?” 孩子去了老爷子那边之後,顾溪就没跟孩子通过电话。听出这人是想孩子了,乔邵北道:“挺好的,就是想你,担心你的身体。” 顾溪抿了抿嘴,过了会儿,他犹豫地问:“阳阳和乐乐……会接受,他们是爸爸生下来的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儿子早就知道了。两人在心里默默地说。展苏南道:“他们知道後只会更心疼爸爸。小河,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只是怕你见到阳阳和乐乐後太激动,身体会受不了,其他的我都不担心。” 顾溪深吸了口气,又过了会儿,他说:“我想他们了,从来没有这麽久没跟他们通过电话。我也不想让阳阳乐乐以後觉得弟弟妹妹夺走爸爸对他们的爱。” 乔邵北出声:“那,明天我去接他们回来?我和苏南也想儿子了,就是怕你激动。” 顾溪笑笑:“我会激动,但不会伤了孩子,如果这件事一定要面对的话,那就早点让阳阳乐乐知道吧,至於我爸妈和蔓蔓那边,还是再等等。” “好,听你的。” 顾溪愿意跟儿子说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他们也很想儿子。 阳阳和乐乐也很想爸爸,但他们现在不能回家,他们要假装不知道自己是爸爸生的。两个孩子在亲爷爷家住得还是有点拘束的,毕竟他们刚和爷爷相认,毕竟爸爸不在身边,而且爷爷奶奶也有点拘束,他们还要照顾爷爷奶奶。但阳阳和乐乐一句都没有跟展爸爸、乔爸爸提过,每次在电话里他们都说自己很好,很担心爸爸和弟弟妹妹。 这天下午放了学,两个孩子走到门口,如常地看看接他们的车来了没有。现在爷爷每天都派车来接他们,有时候爷爷会亲自来接他们。不过今天令两人大为惊喜的是,来接他们的不是爷爷或爷爷派的司机,而是展爸爸! “宝贝儿!” 有二十天没见到儿子的展苏南从车上下来,也不管儿子会不会脸红,朝儿子伸开双臂就是一声宝贝儿。阳阳和乐乐的脸红了,不过他们却是格外高兴地扑了过去。 “爸!” “宝贝儿!”接住两个儿子,展苏南就是一左一右各重重的一口,“爸爸想死你们了。” 毫不在乎周围接孩子的家长投来的异样眼神,展苏南打开车门把儿子送上车,然後快步走到驾驶座旁,上车。 “爸,你今天怎麽来了?” 两个儿子亲腻地搂著爸爸的脖子问。展苏南回头又亲了口儿子,说:“爸爸想你们了,所以展爸爸今天来接你们回家。” “回家?!”阳阳和乐乐惊呼,他们可以回家了? 展苏南笑著说:“爸爸愿意告诉你们那件事了,一会儿见到爸爸要记得千万别露馅儿,也别哭,爸爸现在的情绪不能激动。” “嗯嗯嗯嗯。”两个孩子猛点头,他们绝对不哭。 “爸,确定爸爸怀的是弟弟妹妹了?” “确定了。” “啊啊,太好了!” 反手搂了搂激动不已的儿子,高兴的不得了的展苏南发动汽车:“回家喽。” “爸,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展爸爸也很想你们。” 幸福地接受了两个儿子的面颊吻,展苏南觉得等那两个孩子出生後,他估计会幸福的死掉。不不不,不能死掉,会幸福地傻掉,不不不,傻掉也不行,会幸福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觉。 儿子今天要回来了,顾溪很紧张,虽然展苏南和乔邵北说儿子一定能接受,他还是不放心。有谁能接受自己是爸爸生的,而不是“妈妈”生的?对於自己的身体,顾溪仍无法像安吉拉那样完全放开,但他希望自己可以像安吉拉那样抛开一些顾忌,起码在最亲的亲人面前抛开一些顾忌。乔邵北在卧室里陪著顾溪,今天顾溪要和儿子说正事,外面又下雨,安吉拉和雷克斯在书房里幽会,至於怎麽个幽会,那我们就不要去做电灯泡了。 按照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顾溪的说辞,由展苏南先给儿子说明情况,然後再带儿子回来,顾溪殊不知两个儿子在回来的路上只有幸福与激动。回到家了,阳阳和乐乐从车上跳下来,等不及展爸爸下车他们就跑进了屋。在楼上听到汽车声的顾溪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乔邵北看出他的紧张,握住他的手给他勇气。 两个孩子在楼下放了书包,换了衣服,然後调整了调整情绪,由展爸爸牵著上了楼。本来两人对於面对爸爸这件事还没什麽感觉,可走到爸爸的卧室门口,两个孩子突然紧张了。展苏南摸了摸儿子的头,再一次叮嘱他们不要说漏嘴,他敲敲门。 “小河,我们回来了。” 门开了,是乔邵北开的门。阳阳和乐乐叫了声“乔爸爸”,在乔爸爸侧开身体後,他们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爸爸,那一瞬间,两个孩子的眼圈红了。顾溪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他朝两 分卷阅读258 个儿子伸开双臂。 “爸。”激动地喊了一声,阳阳和乐乐跑到床边,然後轻轻地抱住了爸爸,“爸。” 孩子的反应在顾溪的预料之中,又在顾溪的预料之外。他抱住两个儿子,低声问:“展爸爸,和你们说了吗?” “嗯。”阳阳和乐乐点点头,他们想到了那封信,在这一刻,他们哭了,“爸……” 孩子,就这麽接受了?顾溪抬头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朝他安抚地笑笑,然後走到床边,抱住顾溪和儿子。 阳阳和乐乐埋在爸爸的怀里,啜泣,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他们还不会假装刚知道时的震惊,不过他们现在的表现正好,如果他们是看到那封信时的表现,那顾溪的情绪肯定会大起大落,进而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爸,我和乐乐有爸爸也有妈妈,我们和别人一样。”阳阳抬起头,脸上挂著泪珠。 乐乐也抬起了头,擦眼泪:“爸,我不哭,我不影响弟弟和妹妹。” 顾溪又惊讶了:“你们,知道了?” “嗯。”阳阳和乐乐喜悦地笑了,“展爸爸说爸爸怀的是龙凤胎,我们要有弟弟和妹妹了。”乐乐抬手擦擦爸爸的眼角:“爸,你不要激动。” 顾溪的心窝发酸却又发甜,他紧紧抱住两个儿子,眼眶湿润:“爸爸没想到,没想到你们,能接受你们是爸爸生下来的。” “爸,我和乐乐特别高兴,高兴我们是被爸爸生下来的。”阳阳的泪落入爸爸的衣服里,“爸,我们再也不担心展爸爸和乔爸爸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因为展爸爸和乔爸爸是我们的亲爸爸。爸,我和乐乐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们有爸爸有妈妈。” “爸,你不要哭,你现在有弟弟和妹妹,不能哭。”乐乐则一边哭一边擦爸爸的眼泪。 顾溪真的没想到儿子会这麽轻易地就接受了他们的身世,他确实是想多了,他低估了他的好儿子。顾溪也给两个孩子擦眼泪,笑著说:“你们能接受自己的身世,爸爸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接著,他把两个儿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说:“再过几个月,你们就要当哥哥了,你们要帮著爸爸教育弟弟和妹妹,要让他们和你们一样懂事。” 阳阳和乐乐重重点头,也笑了:“爸,我们会保护弟弟和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们。” 乔邵北这时候开口:“小河,我就说你多想了吧。我们的儿子是谁?那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宝贝,他们一定会接受他们的身世。我和苏南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你是他们的妈妈,再过不久,我们另外的两个宝贝儿就要出生了,我们一家子会很幸福很幸福,一直到很久很久。” “小河,安心养身体,我们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展苏南当著孩子的面,亲吻他们的“母亲”。 “会的,一定会的。”在展苏南离开後,顾溪抱紧儿子,笑著说,“一定会的。” “爸,等弟弟妹妹出生後不要再瞒著他们了,他们会和我们一样接受自己的身世的。”阳阳很认真地说。 顾溪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儿子的反应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展苏南和乔邵北很坚决地说:“当然要告诉他们,要让他们从小就知道,他们和别的孩子一样,有爸爸也有妈妈。” “就像汤姆和托马士一样。”阳阳和乐乐已经不哭了,期盼著弟弟和妹妹的到来。 顾溪深深地笑了,他以为见面的时刻会充满了伤感,没想到儿子这麽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说实话,如果爸妈和蔓蔓不能接受他能生孩子这件事,顾溪会难过,会伤感,但不会痛苦。可是如果儿子不能接受,他会非常非常痛苦。现在他放心了,他再一次感谢老天爷赐给他这两个孩子,也再一次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坚持了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很庆幸,庆幸儿子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然现在儿子肯定会大哭,顾溪的情绪也一定会受影响,不过两人还是心疼儿子知道真相时的悲伤,两人更拥紧了顾溪和儿子,心里是深深的愧疚。 “爸,我们今晚能不能不回爷爷家?”乐乐恳求,他想多陪陪爸爸。 “当然可以。”顾溪亲亲儿子的额头,“爸爸很想你们,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在爷爷家还好吗?” 阳阳隔著被子摸摸爸爸的肚子:“爸,我和乐乐会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我们,我们在爷爷家挺好的,爷爷奶奶和姐姐也挺好的。你要养好身体,我和乐乐都等著抱弟弟和妹妹呢。” “爸爸会养好身体,会平安地生下弟弟和妹妹。”顾溪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眼里是被儿子接受的幸福。 展苏南和乔邵北抱住他们的爱人与儿子,他们同样是幸福的,万分的幸福。 和儿子摊牌的这件事就这麽轻松地过去了,这一晚,顾溪睡得很沉,阳阳和乐乐也没有回房间,在爸爸的大床上,他们和弟弟妹妹一起,幸福地睡在爸爸的身边。按照安吉拉的计划,5月份天热之後顾溪就要去西雅图了,那个时候他肚子里的孩子怎麽也稳定下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轻拍著熟睡的儿子,在心里打算到时候把儿子一起带到西雅图,该是让儿子见见一些人的时候了,儿子也该到美国学习了。至於徐大爷和徐奶奶,展苏南和乔邵北准备跟徐丘林和徐丘术商量下,在顾溪去美国的这段时间就让徐奶奶和徐大爷回浦河,由他们照顾。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嘴角挂著笑,不过在看到阳阳和乐乐时他们的眼里会浮现心疼与愧疚,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们一定要陪在顾溪身边,陪著他生下阳阳和乐乐,这是他们一辈子的遗憾。哪怕他们即将再有两个孩子,阳阳和乐乐都是他们最重要的宝贝。 “宝贝儿,睡吧。” 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展苏南和乔邵北脱掉睡衣钻进被窝,关了台灯。把睡在顾溪两侧的儿子连同顾溪一起搂住,展苏南和乔邵北闭上眼睛,幸福,就是这样。 作家的话: 顾溪生下孩子,远溪这篇文也就要结束了 (26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五章 “什麽?阳阳和乐乐要去美国?” “不行,我不答应!” “我坚决不答应!” “爸,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 “不好。我不答应,我死也不答应,我刚跟孙子相认你们就要把孙子送到美国去,你们是想看我死对不对?我不答应,我就是死了也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要把阳阳和乐乐送到美国就先踩过我的尸体!” 这是怎麽回事?楼上的书房门口,给爸爸送茶水的阳阳和乐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两位 分卷阅读259 爷爷很激动。那天回家後,阳阳和乐乐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今天周一,下午放了学乔爸爸接他们到爷爷家,因为爸爸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太好,为了让展爸爸和乔爸爸能全心地照顾爸爸,阳阳和乐乐主动要求到山上住,也顺便陪伴在这里还不大适应的爷爷奶奶。结果两个孩子来给爸爸和爷爷送茶水,就听到了这麽大的动静。要不要离开?事关自己,阳阳和乐乐很主动地站在门口“偷听”,反正爸爸不在,他们不怕被爸爸打屁股。 “爸,展叔,你们冷静点好吗?”乔邵北很无奈地揉揉额头,解释:“小河去西雅图是最好的,我朋友在西雅图有一个很先进的私人产房,非常适合小河在那边生产。小河的身体特殊,在瀛海有太多人认识我和苏南,也没有更合适的生产地方,而且再过一个月天就热了,小河的肚子也会遮掩不住,在西雅图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我和苏南都希望小河能无忧无虑地度过孕期,你们也希望吧。” “我们没说不让小河去西雅图啊。”乔老爷子的口吻多了几分祈求,“让小河先去西雅图,等小河快生的时候再让阳阳和乐乐过去就好了,不然让阳阳和乐乐现在去美国,那孩子的课程怎麽办?再说了,我们刚跟阳阳和乐乐相认,你们就带他们去美国,这对我们太残忍了。” “孩子跟我们之间还有点隔阂,这个时候正是我们跟孩子培养感情的时候,你们就把他们带到美国,到底是有何居心?”展老爷子则是快要爆走了。 乔邵北压著性子说:“我和苏南要陪小河一起去美国,难道让阳阳乐乐离开我们那麽久吗?你们要和阳阳乐乐培养感情,但也得考虑阳阳乐乐和小河的感受。这麽久不见儿子,小河会想的,而且阳阳乐乐也会舍不得爸爸。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在这种时候,他们也想陪在爸爸身边。” 乔邵北说的有道理,让孩子离开“父母”的身边总是不好的,可是,可是……展老爷子著急地说:“这段时间阳阳和乐乐的心情好一点了,跟我们也慢慢亲近了,你们这个时候把他们带走,等到他们回来,又跟我们疏远了。” 乔邵北考虑了几秒钟,直接跟两位老爷子摊牌了:“爸、展叔,我和苏南打算最迟年底就把阳阳和乐乐送到美国去读书。我和苏南在美国有一些产业,将来是要交给他们的,我们要送他们到朋友那边去学习专门的课程,还有防身术等,以便他们今後可以顺利接手我们的产业。以阳阳和乐乐的智商和能力,他们留在瀛海太委屈了。” “什麽?!你们要把阳阳和乐乐永远送到美国去?!”两位老爷子的心脏病要发了。手抖地倒出两颗救心丸咽下,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拉开了架势。 “不行!阳阳和乐乐才几岁你们就这麽狠心地把他们送到美国去!我看你们不是为了让阳阳乐乐继承你们的事业,你们是想存心气死我们!” “你和苏南小时候还不是在国内?我们还不是把你们培养成人了?这是什麽理由?你们就是想把孩子带离我们身边,你们就是还在记仇!” “爸!展叔!你们能不能理智点?这是为了孩子的将来!我是当爸爸的,我当然希望孩子能永远在身边。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我想送他们去美国都没办法。我和苏南在美国有一些是明面下的产业,阳阳和乐乐早点接受正规的训练,这对他们今後的安全都是有好处的。难道你们以为我和苏南舍得吗?” “那就把那些产业给别人啊。正正经经做生意不好吗?” “展叔,您忘了您是靠什麽发家的,现在展家的一半产业可都是明面下的。” “我不同!这是在国内,是我的地盘!美国那麽乱,你们怎麽就忍心?!就舍得!” 乔邵北头疼极了,他和展苏南是打算趁这次小河去西雅图生产的机会把阳阳和乐乐也顺便带到美国去,他们早该跟著汤姆和托马士进行专门的训练了。他和展苏南也猜到了老爷子会反对,可是老爷子不仅反对,更是跟他胡搅蛮缠不讲理。 乔邵北有点恼火了:“这件事我们一早就已经跟阳阳乐乐说了,孩子们也愿意。这不存在什麽记仇不记仇,为的都是孩子的今後。而且孩子也不是永远不回来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家,他们每年都会回瀛海住几个月。我和苏南的孩子成长经历必定会和别人的孩子不一样,让他们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学习升学是对他们的浪费,也是委屈他们。” “不,我不同意,你们可以把阳阳乐乐送到美国去学习,但一定要现在吗?你们去美国的时候都二十多岁了,我和你爸爸还有几年好活?我们想多跟孙子一起难道有错吗?” “邵北,等阳阳和乐乐高中毕业再去美国也不迟啊。要进行专门的训练,在瀛海也可以啊,而且这还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找什麽人找不到?你要不放心,我直接带阳阳乐乐去军部找特种兵训练他们。我们是不想孩子吃苦,但如果阳阳和乐乐愿意,我们一定支持他们。可是能不能不要现在就把他们带到美国去?我们老了,坐不了那麽久的飞机,我的身份也不能出国,你忍心让我们在瀛海天天思念孙子吗?” 乔邵北的眉心都拧起来了:“爸,展叔,我是不忍心孩子这麽小就去美国,远离父母和亲人。但我们已经跟孩子商量好了,阳阳和乐乐也想去,难道现在让我们跟孩子说他们得留在瀛海陪爷爷?我和苏南开不了这个口。” “那我去求阳阳和乐乐!”乔老爷子站起来就要走。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屋内的三人迅速调整面部的表情,乔邵北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看到是儿子,乔邵北的眉头皱了皱,儿子刚刚不会就在门口“偷听”吧。 “爸,爷爷,喝茶。” 阳阳和乐乐一人端著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茶壶、有茶杯。乔邵北接过阳阳手上的,阳阳的胳膊刚取了绷带,还是小心点好。 “让阿姨送就好了,你们怎麽还亲自端上来?”展老爷子拉过阳阳揉他的胳膊,“你的手臂刚好,要小心。医生不是说了用力不当会容易造成习惯性脱臼吗?以後这种使力气的活尽量不要做。” 乔老爷子则搂著乐乐说:“家里的佣人爷爷可是都付了很高的薪水的,你们抢了他们的活,他们不是要失业了。” 乐乐笑道:“没关系,只是小事。” 一点都不心虚的阳阳看出了乔爸爸脸上的心思,直接说:“爸,爷爷,我们刚才在门口听到你们说话了。” “啊!”展老 分卷阅读260 爷子和乔老爷子一下子慌了。 乔邵北则是走过来在儿子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又在门口听爸爸说话。” “我们不是故意的,刚要敲门就听到爷爷在和爸爸说我们的事,我们不想打断爸爸和爷爷的说话,就等著了,然後就听到了。”一点都不怕乔爸爸会生气的乐乐笑呵呵地说。乔邵北被儿子的话逗笑了,狠狠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鬼机灵。” 孙子听到了,似乎也没有特别不高兴,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稍稍放了心,展老爷子开口:“阳阳乐乐,能不能不去美国?等再过几年你们再去。爷爷年纪大了,活不了多少年了,你们去了美国,爷爷就很难见到你们,爷爷舍不得啊。” 乔老爷子拉住两个孩子的手,恳求:“阳阳乐乐,爷爷找人给你们单独上课,你们不要现在就去美国好不好?” 阳阳和乐乐看向爸爸,乔邵北蹙眉:“爸、展叔,你们不要为难孩子。” 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不理他,继续恳求:“阳阳乐乐,爷爷以前对不起你们,爷爷想尽力弥补,你们给爷爷一个机会好不好?等你们再大一点再去美国好不好?” 乐乐看看哥哥,两人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乐乐还是交给哥哥开口。阳阳转向爸爸:“爸,我和乐乐就先不跟爸爸们去美国了。安吉拉叔叔说爸爸的预产期是9月份到11月,那我和乐乐过了暑假再去美国。” “阳阳乐乐?!” 三人同时惊呼,乔邵北没想到儿子会选择留下来!两位老爷子则是震惊在当场,他们更没想到孙子会愿意留下来。 阳阳和乐乐把爷爷拉到沙发前坐下,接著阳阳对两位老爷子说:“爷爷,我和乐乐还是要去美国,这是我们一早就跟爸爸说好的。不过我们也想好了,每年都会回瀛海住几个月,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我们在瀛海也可以训练。而且爸爸和弟弟妹妹都在瀛海,我们也舍不得离开爸爸和弟弟妹妹太久。爷爷,在弟弟妹妹出生前,我和乐乐陪著你们,等弟弟妹妹出生後,我们去美国你们就不用担心没有人陪你们了。” “阳阳乐乐……”两位老爷子的心酸啊,他们的孙子怎麽会这麽懂事! 乔邵北直接拉过儿子抱紧他们,在他们的脸上亲了一口。乐乐接下哥哥的话说:“爸爸的身体不好,现在又有了弟弟妹妹,我们现在去美国展爸爸和乔爸爸还要照顾我们,我们不去给爸爸添乱。我们在瀛海,这样爸爸、展爸爸和乔爸爸就不用担心爷爷奶奶了。”说完,乐乐又拉住两位爷爷的手,意思是他说的“爷爷”也包括他们两位。 “阳阳乐乐……”两位老爷子愧疚了,和孩子一比,他们好自私。 阳阳却笑了,说:“其实我们还是怕去美国给爸爸添乱,等到爸爸快生弟弟妹妹的时候我们再过去。我们还要帮爸爸照顾饺子馆呢。” “好,好……爷爷明天就去找人教你们防身术,教你们本事。”乔老爷子把孙子从儿子的怀里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展老爷子“抢过”一个。有了孙子之後他们就跟吸了毒一样,一天不见都难受。 “宝贝儿。”乔邵北欲言又止,儿子这麽说他只觉得很委屈儿子。 阳阳乐乐朝爸爸点点头,他们已经决定了,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就想好了。他们也不舍得离开爸爸,可是如果他们也去了美国,那爷爷在这边就可怜了。虽然心里对爷爷以前的做法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但,但他们就是有点舍不得。而且他们的另外一对爷爷奶奶怎麽办?如果他们去了美国,那爷爷奶奶就得回浦河,他们不放心。大伯二伯照顾不好爷爷奶奶的。还有饺子馆,那是爸爸的饺子馆,他们答应过要帮爸爸管理好饺子馆的,还有,还有…… “爸,我和哥哥留下,等过了暑假我们就去美国。”对爸爸说完,乐乐又看向爷爷,“爷爷,我们长大了,我们是哥哥,以後要保护弟弟和妹妹。等爸爸生下弟弟妹妹我们就要去美国了,以後我和哥哥每年回来半年陪你们,好不好?” 孙子都这麽说了,如果他们再说不好就太过分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眼眶湿润的点点头,第一次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孙子的额头:“好,好,爷爷听你们的,爷爷都听你们的。” 乔邵北在一旁看著儿子,心里是满满的……他形容不上来。这是他的儿子,他的宝贝儿,是顾溪为他和展苏南生下的好儿子。 “宝贝儿,来,让爸爸抱抱。” “爸,别再叫我们宝贝儿了,被同学听到会笑话我们的。” 第N次的抗议,阳阳和乐乐的脸上却是深深的笑容。 ※ 没有和爸爸商量,阳阳和乐乐就自己决定了去美国的这件事。顾溪听到之後并不是太意外,孩子从小就懂事孝顺,他们会这麽选择很正常。不过顾溪仍是十分感动,也觉得对不起孩子。这是他第二次要面临和儿子长时间的分别。对阳阳和乐乐来说,虽然他们同样舍不得离开爸爸,但在爸爸有了弟弟妹妹後,他们一下子觉得自己长大了,自己是哥哥了。他们的身上有了不同於以往的重担。他们要多学本事,今後他们要保护弟弟,还要保护爸爸。 选择留下来,一来是为了照顾爷爷奶奶;二来,是不给爸爸添乱;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要训练自己更加独立。爸爸的身体不好,弟弟妹妹出生後一定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他们还需要爸爸照顾的话,爸爸会很累很累,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要亲自带大弟弟妹妹的打算。 私下里,顾溪也想好了。等阳阳乐乐正式去美国学习後,每年他都要去美国看儿子,也要让儿子每年回国住几个月。阳阳和乐乐是他最重要的孩子,他也舍不得一年见不了他们几面,他更不能让儿子觉得有了弟弟妹妹之後就被爸爸冷落了。 就这样,在阳阳乐乐决定了这件事後,展苏南和乔邵北开始安排顾溪出国的事宜。孩子的情况日趋稳定,目前顾溪最严重的是他的腰。十几年的辛苦劳累对顾溪的腰部造成了很大的损伤,在有了孩子之後,他腰部的毛病立刻显现了出来。虽然安吉拉每天的针灸缓解了他腰部的大部分不适,但孩子现在还小,顾溪还能坚持,可随著孩子的长大,顾溪的腰部会越来越痛苦,这也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目前最担心的一件事。如果顾溪腰部的症状不能有效的缓解的话,孩子早产的可能性很大,安吉拉也有这个担心。 另外,在顾溪去美国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那就是把真相告诉徐大爷、徐奶奶还有徐蔓蔓。去美国的日期已经定了,在5 分卷阅读261 月18号。展苏南和乔邵北也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日子,去找他们谈这件事。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意思是徐大爷和徐奶奶就留在瀛海,跟他们住在一起,反正几个老人家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家里又不缺保姆和护工,就算身体不舒服什麽的还有展苏帆在一旁照顾呢。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遵从徐大爷和徐奶奶自己的意思,也许他们更想回浦河跟儿子在一起。 5月3号这一天,天气晴朗,展苏南给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展老爷子找了个藉口和乔老爷子出去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亲自回乔宅,阳阳和乐乐也跟去了。徐蔓蔓被展苏南一个电话从公司里叫了出来,让她直接回乔宅。顾溪知道他们要去做什麽,安吉拉在他身边陪著他,只说了一句话:“伯父伯母会接受的。” 顾溪深吸了两口气,点点头,也许,父母会像阳阳和乐乐那样,很轻易地就能接受这件事。看向窗外,顾溪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他的身份终究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他希望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是健健康康的,不要像他一样是畸形儿。 “顾溪,放轻松。” “好。” 爸、妈和蔓蔓,会不会接受呢? (34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六章 展苏南和乔邵北带著孩子一起出现,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又都避了出去,展苏南还特别把徐蔓蔓从公司里叫了回来,徐奶奶和徐大爷再迟钝也知道展苏南和乔邵北有话要跟他们说,而且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关於顾溪的。顾溪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让老两口是天天睡不好觉,他们也一直在等著这一天,不管顾溪的身体是好还是坏,他们做父母的都得知道。 吩咐管家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展苏南和乔邵北搂著儿子坐在沙发上,徐蔓蔓搂著奶奶,和爷爷奶奶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从此时的气氛中,她莫名的有了些紧张。展苏南和乔邵北先给两位老人斟了茶,然後很是恭敬和感谢地双手递过去。徐大爷和徐奶奶接过茶,徐大爷直接问:“苏南、邵北,小河到底是咋了?你们不要怕我们受不住,不要瞒著我们,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担心啊。”徐蔓蔓从展苏南的手里拿过茶壶,给两位叔叔倒上茶,不做声,她是晚辈,这种时候只要听就好了。 喝了口茶,展苏南看了眼乔邵北,乔邵北轻轻点了下头,然後转向徐大爷和徐奶奶:“伯父伯母、蔓蔓,你们是小河最亲的亲人,有件事小河一直不敢告诉你们,但我和苏南深思熟虑之後觉得还是应该让你们知道。” “你说你说,小河的什麽事我们都能接受。”徐大爷立刻发话。 乔邵北深吸了口气,道:“伯父伯母,小河他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但他不是病了,而是……他怀孕了。” 徐大爷和徐奶奶傻愣愣地看著乔邵北,徐蔓蔓手里的茶杯咣当掉在了地上。阳阳和乐乐急忙抽出纸巾把杯子捡起来,擦拭地毯上的茶水,徐蔓蔓和爷爷奶奶一样,傻傻地瞪著乔邵北。 展苏南轻咳了一声,说:“小河的身体,有点特殊。他的外表是男人,但是,他有一定的机率可以怀孕。”说著,他拉起儿子,搂住,“阳阳和乐乐,就是小河生下来的,所以小河从来不提他们的母亲是谁,因为,他就是孩子的母亲。” “啥?!”三声惊呼。 阳阳开口:“爷爷奶奶,我和乐乐,是爸爸生的。爸爸现在又有宝宝了,是弟弟和妹妹。” “爷爷奶奶、姐姐,爸爸怀了龙凤胎。”乐乐抓紧展爸爸的手,同样有点担心爷爷奶奶和姐姐无法接受他们的出生,尽管他们并不明白为什麽会有人无法接受。 “啥?!”又是三声惊呼。咣当咣当,徐大爷和徐奶奶手里的茶杯也无法幸免地掉在了地上,被地毯救了一命。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详细解释顾溪的身体到底是怎麽回事,只说他的身体比较奇特,可以生孩子。他们告诉了两位老人当年顾溪怀著孩子被迫离开瀛海,在外乡一个人艰难地生下孩子,养大孩子。除了那两声“啥”之外,徐大爷和徐奶奶再没说过一句话。徐奶奶不停地抹眼泪,徐大爷则是双手紧紧捏著展老爷子送给他的红木拐杖脸色说不上好,徐蔓蔓早已哭得稀里哗啦了。阳阳和乐乐分别窝在两位爸爸的怀里,吸鼻子,每每想到爸爸留下的那封遗书,他们就想哭。 好半晌後,稍稍缓过来的徐奶奶擦著眼泪说:“他咋就一句都不说呢?他咋就能一直忍著呢?这麽大的事,他咋就十几年都一声不吭呢?” 徐大爷重重敲了敲地板,第一次很是严厉地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你们对小河做了那样的事,哪怕小河没怀孕你们也不能就那麽让他离开瀛海!他一个男人怀著孩子,又要生下孩子,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这些外人看著都觉得他可怜,你们想想他是怎麽熬过来的!你们的事,我跟你大妈插不上手,但这件事,你们真是对不起小河!对不起孩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低头承受,阳阳和乐乐面对爷爷的责备也不敢给爸爸说好话,因为这件事两位爸爸确实做错了。徐大爷喘了几口气,被气的嘴唇发抖地说:“小河从来没提过你们,我就想到了当年的事你们一定做得很过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也又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我也不多问。可今後,你们不能再给他委屈受。一个男人为你们怀孕,为你们生下孩子,你们再瞧瞧他现在的身体,你们要还是惹他伤心,欺负他,我这个老头子虽然没啥本事,但拼了一条命,我也不饶你们!” “伯父,我们绝对不会再给小河委屈,再让他伤心。当年的事我们罪该万死,下半辈子,我们会努力补偿他,给他幸福。” 展苏南和乔邵北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两位老人家鞠了一躬。徐奶奶的泪流的很凶,徐大爷的眼眶也是红红的。若是别人,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但那是顾溪,是比他们的亲生儿子还要孝顺还要好的 一个孩子。在顾溪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徐大爷和徐奶奶都可以马上接受。尤其是想到一个男人带著两个孩子本来就别提多难了,更何况是顾溪那样的身体,徐大爷和徐奶奶心里有了怨,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怨。 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直起身体後,徐大爷道:“你们安心地带小河去美国,一定要照顾好他。他那一身的病如果做好了月子,起码能治好一半。我跟你们大妈回浦河去。” “伯父(爷爷)!” 抬手制止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劝说,徐大爷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有三个儿子 分卷阅读262 ,不能把养老的事交给小河一个人。我知道你们担心什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有啥大毛病。你们大妈的身体也好多了,我们回浦河也能自己照顾自己。阳阳和乐乐认了爷爷,是件好事,两个孩子就该多些人疼他们,但你们的母亲似乎还不知道孩子的事,你们要告诉她们。还有她们能不能接受小河的事情,你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我跟你大妈是去不了美国了,你们在美国一定要照顾好小河。等孩子过了满月,一定要把孩子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展苏南和乔邵北又一次被两位朴实的老人给感动了,他们再次给老人鞠了一躬,说:“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河,等孩子过了满月我们就带小河和孩子回来。伯父伯母,你们可以先回浦河,等我们从美国回来还是要把你们接过来,你们在小河身边,他安心。” 徐大爷没说好不好,他拄著拐杖站起来,眼含热泪地说:“带我们回去看看小河吧。他怀了孩子还得瞒著我们,我们做父母的心里有愧啊。” “伯父,您千万别这麽想。”展苏南扶住徐大爷,“小河对这件事很自卑,要不是因为和我们在一起,他对谁都不会说。” “带我们去看看他,看看他。”徐大爷说著就要往外走,徐蔓蔓扶著奶奶站起来,徐奶奶还在抹眼泪,却是紧跟著老伴往外走。 施完针,顾溪又坐到了窗台边,腰後垫著靠枕,安吉拉坐在另一端陪著他。对顾溪的担心,安吉拉很能理解。曾经,他因为这样的身体饱受折磨;现在,他却因为这样的身体而得到了他渴望了太久的亲情与爱情,他相信顾溪在有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全心全意的爱之後同样也会得到来自家人的理解与爱惜。 心焦地等了许久,一直看著窗外的顾溪有了反应,安吉拉看向窗外,然後他下来扶住顾溪:“下去吧。” 顾溪慢慢下来,然後他看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下了车,接著侄女和两个儿子下了车,当他看到最後从车里出来的两位老人时,他的脸色惊变,爸妈怎麽来了? “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来,他们是你的父母。”安吉拉宽慰道,然後扶著顾溪往外走。顾溪一手撑著不舒服的腰,脚步缓慢,带著一点胆怯。 跟著安吉拉走到楼梯口,顾溪见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朝安吉拉点点头,安吉拉放开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左一右扶住顾溪,轻声说:“伯父伯母已经知道了,他们很心疼你,别担心。” 顾溪提了一个上午的心瞬间放下了,回头感激地看了眼安吉拉,顾溪跟著两人慢慢下楼。安吉拉没有跟上去,雷克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搂住安吉拉的腰。两人在顾溪下楼後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前脚刚刚迈进客厅的门,顾溪就听到了母亲心疼的呼唤:“小河……” “小叔。”徐蔓蔓在路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徐大爷站在那里看著顾溪,眼里也带著泪。顾溪的眼眶热辣,他拉下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他的手走过去,抱住了自己的父母。 “爸,妈,对不起。”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咋就一句都不说呢……”徐奶奶抱住抬手就要打他,而落下的巴掌却是那麽地温柔。 “妈……” “这麽大的事你咋能瞒著妈这麽久呢?我是你妈,是你妈啊,这声‘妈’是白叫的吗?” “妈,对不起……” 徐大爷拍拍老伴:“注意小河的身子,你别让他哭。” 徐奶奶一惊,赶紧扶著顾溪坐下,又是给自己擦眼泪又是给顾溪揉胸口,就怕他激动。“妈不说不说了,妈不怪你,不怪你,你别往心里去,注意身子。” 抱紧母亲,顾溪摇摇头,这一刻,他贪恋母亲怀里的温暖。徐奶奶忍者心酸抱紧顾溪,又道:“妈知道你的苦,妈是很吃惊,但这件事妈能接受。这样最好,这样你跟苏南和邵北在一起也能少点压力,能自己生孩子总是最好。” 顾溪点点头,脸埋在母亲的怀里。徐奶奶揉揉顾溪的腰:“现在身子好点了吗?孩子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顾溪抬起头,眼圈微红。他擦擦母亲眼角的泪水,勉强笑道:“好多了。妈,让你和爸担心了。” “我们是担心啊。你把什麽都埋在心里不说,我们哪能不担心。”徐奶奶仍是忍不住责怪。徐大爷很现实地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风言风语的伤人。小河,你大哥和二哥那边你们就找个藉口解释孩子的出生吧,我不是不相信他们,我是怕他们一个说漏嘴,你那俩嫂子,尤其是老二媳妇会说出去。蔓蔓,你也记得要替你小叔保密。” 徐蔓蔓重重点头:“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就是我爸妈、庄子都不说。” 乔邵北疼爱地搂住徐蔓蔓的肩膀道:“庄子知道你小叔的情况。蔓蔓,我们能有你这个侄女是我们的幸运。” “我才是。”徐蔓蔓走到小叔身边弯身抱住小叔,“能遇到小叔才是我的幸运。”小叔给了她不一样的人生,给了她美好的爱情。 “小叔,不管你是什麽人,你都是我的小叔,是我最爱的小叔。” 顾溪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一手抱紧母亲,一手抱紧侄女。他的儿子,他的父母,他最疼的侄女都是如此轻易地接受了他双性的身份,奶奶在天堂可以安心了。他是小河,是已经流入大海的小河。 顾溪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见差不多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安抚了激动的几人。徐奶奶摸了摸顾溪的肚子,脸上有了笑容:“听苏南和邵北说是龙凤胎,龙凤胎最精贵,你可得注意啊,别累著,吃饭什麽的都要注意。” 顾溪点点头:“安吉拉一直在帮我调理,孩子的情况比一开始稳定多了。” “小叔,我能不能摸摸?”徐蔓蔓只觉得小叔的肚子很神圣,小叔可以生孩子,这件事估计会令她震惊一辈子。 顾溪拉过侄女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再过几个月你就又要当姐姐了。” 徐蔓蔓的手不敢乱动,红红的鼻头陪著傻傻的笑容:“弟弟妹妹肯定会和阳阳乐乐一样乖,一样可爱。” 被夸的阳阳和乐乐也傻傻的笑了,同声道:“弟弟妹妹一定会非常可爱。”展苏南和乔邵北揉揉儿子的脑袋,搂到怀里。两位老人家对这件事的接受能力同样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两位老人值得他们用心去孝顺。 对父母说出了压在心里太久的秘密,顾溪的心情全部放开了,今後他不用再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隐瞒孩子的身世,他可以很光明正大地 分卷阅读263 告诉父母他就是孩子的母亲。徐奶奶和徐大爷很心疼,很心疼。顾溪那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的样子太可怜。现在他们也终於明白为什麽顾溪那时候会那麽可怜。两人的心里不禁对展苏南和乔邵北有了些微辞,对两家的人也有了些不满,也因此徐大爷才会说要回浦河。 顾溪在知道爸妈要回浦河後并没有劝说父母留下来。爸妈回老家会比在这里舒心一点,毕竟他们跟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并不是太熟,而且两位离开了很久的老太太也该回来了,到时候难免会有尴尬。不过顾溪也决定了,等他从美国回来他是一定要把爸妈接过来的,他要给爸妈养老送终。当天,顾溪亲自给大哥和二哥打了一个电话,也给两位嫂子打了一个电话,拜托他们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好爸妈。 徐丘林和徐丘术夫妇都是一口的答应,没有任何不满,本来顾溪代替他们孝顺爸妈已经够令他们愧疚的了,现在正是他们出面的时候。顾溪18号走,徐大爷也定了时间了,他们19号回去,送了顾溪就走。 而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母亲会在顾溪走後回国,这也是老爷子和两人的意思。到时候由两位老爷子来跟老伴解释孙子的事情。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并不是太想老伴知道顾溪的事,倒不是忌讳,而是怕喜欢出去串门交友的老伴会说漏嘴。展苏南和乔邵北把这件头疼的事交给了父亲,在顾溪和孩子的事情上他们可以很轻易地对自己的父亲开口,却不知怎麽跟母亲开口。 家人的事情解决了,顾溪安心等著18号的到来。不用再避开徐大爷和徐奶奶,两位老人家从乔宅搬了回来,阳阳和乐乐也回来了。顾溪每天针灸完就陪著父母,他很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马上要离开了,这一离开就是好几个月。 不能亲自伺候顾溪坐月子,徐奶奶很难过。她让庄飞飞开车,由徐蔓蔓陪著她到布衣店裁了两块上好的布料,又去买了些棉花,连日给即将出生的孙子孙女缝被子。刚出生的孩子连一条长辈做的小被子都没有,那很可怜的,在农村,这是会让人笑话的。阳阳和乐乐小时候的被子就是徐奶奶做的。顾溪陪在母亲的身边,看著母亲一针一线给他的孩子做被子,眼睛湿润。 展苏南和乔邵北明显忙碌了不少,顾溪去美国安胎对他们来说是大事,每一个地方他们都要安排好。他们还是搭乘雷克斯的私人飞机回西雅图,雷克斯也忙著安排顾溪前往的事宜。最沮丧的莫过於汤姆和托马士,他们因为这次可以见到阳阳和乐乐,结果哪知阳阳和乐乐要8月份後才过去。阳阳和乐乐也暂时不去饺子馆了,他们也想多陪陪爸爸和弟弟妹妹。 一转眼,5月18号到了。早上顾溪睡醒後,在他吃饭时乔邵北和展苏南把一箱箱的行李装上车,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早也来了,他们也要去送顾溪。展苏帆因为还没有得到两位侄子的原谅,不敢露面,他这几天给顾溪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他的身体状况。阳阳和乐乐紧紧挨著爸爸,爸爸要走了,他们舍不得,不过没关系,他们在这里的作用更大。明天,徐大爷和徐奶奶也将搭乘乔老爷子亲自下令安排的直升机回浦河,徐蔓蔓和庄飞飞送他们回去,之後两人留在浦河继续他们自己的工作。 吃完早饭,换好衣裳,顾溪牵著父母的手上了车,徐奶奶一路上都紧紧握著顾溪的手,要分开了,孩子要“躲到”美国去生孩子,徐奶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顾溪是女人,她这个做母亲的怎麽能不伺候孩子坐月子? 一路上,顾溪都不停地叮嘱爸妈要注意身体,叮嘱徐蔓蔓要照顾好爷爷奶奶。小叔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不能守著弟弟妹妹出生的徐蔓蔓也很难过。车内的气氛算不上轻松,顾溪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小河,要记得来电话。” “我会的,我每天都会打电话。” “有什麽不舒服的都别瞒著,你们还年轻,有些事得问我们老人家。” “嗯,我不会瞒著。” “你腰不好,但能走的时候还是要多走,最好是顺产,这样做月子才能彻底,对你的身子才好,对孩子也好。” “我会的。” “外国的东西会吃不惯,你让他们多给你做点可口的。” “嗯。” 徐奶奶也不停地叮嘱,她的叮嘱来的太晚太晚了。如果那时候她知道阳阳和乐乐是顾溪生的,她根本不可能让顾溪那麽累。这也是徐奶奶和徐大爷一生的遗憾。 再长的路都有终点,机场到了。在展苏南去办理登机手续时,顾溪抓紧和爸妈、儿子、侄女相处的时间。整整父亲的衣领,理理母亲的白发,揉揉儿子的脑袋,抱抱快哭的侄女,顾溪的眼里是幸福,是被家人无条件的接受的幸福。 要走了。顾溪放开父母和侄女舍不得放开的手,和家人道别。徐奶奶和徐大爷的眼泪流出,他们的好儿子,要走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也紧紧拉著顾溪的手,满含歉意。顾溪拍拍两人的手,第一次喊了声:“爸,我们走了,你们注意身体。” 两位老爷子瞬间愣在当场,然後他们忍者热泪抱住顾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不能陪你去,你自己有什麽不舒服的千万不要忍者。爸爸,爸爸在家等你们回来。” “我会健健康康地带著孩子回来的。”放开两位老爷子,顾溪对爸妈笑笑,让他们不要担心。 “小河,注意身体。” “小叔,我等你的电话。” “苏南、邵北,照顾好小河。” “爸,我们会照顾好爷爷奶奶,你放心吧。” 顾溪压抑著心里离别的伤感和对父母的感恩,朝父母、另外两位父亲、侄女和儿子用力挥手。展苏南和乔邵北也用力挥手,然後扶著顾溪进了专用通道。 顾溪就这麽走了,当他的身影看不到时,徐奶奶捂著嘴哭了起来,徐蔓蔓低头劝说奶奶,自己也在哭。两位老爷子住著拐杖不愿离去,顾溪刚才叫他们爸爸了,这孩子,叫他们爸爸了……说好要照顾爷爷奶奶的阳阳和乐乐一边劝慰奶奶和姐姐,一边和庄子哥哥一起带大家离开。两个孩子回头看了眼爸爸离去的方向,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飞机起飞了,顾溪忍者起飞时的难过看著下方,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怀著孩子到异乡去生产。展苏南和乔邵北搂著顾溪,轻抚他的腹部。他们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陪著心爱的人到异乡去生孩子,更没想过,他们会和同性的爱人有属於自己的孩子。不,他们的爱人不能算同性的爱人,他们的爱人,是他们的小河 分卷阅读264 ,是他们永远清澈的小河。 “小河,孩子一个姓展乔,一个姓乔展好不好?孩子会不会觉得很难听?” “不会,我希望孩子能有你们两个人的姓氏。” “听你的。” 飞机越飞越高,飞到了云层上,顾溪深吸几口气,就这麽,离开了。看向腹部,他对自己发誓,不管多麽难,他都会平安生下孩子,然後带著孩子回去见父母。 “小河,我今天还没跟你说我爱你呢。” “邵北……” “喂喂喂,北,不要当我和我的宝贝儿不存在啊。” 有人抗议了。 “哈哈,雷克斯,这句话你可是没少在我和苏南面前说。” “怎麽,要来比一比吗?” “不行吗?” “有什麽不行的,来来来,输的人做一百个俯卧撑!” 安吉拉朝顾溪无奈地摇摇头,顾溪低低笑了,在心里告诉肚子里的宝贝,要健康的长大,因为他们承载了太多太多人的希望与快乐。 作家的话: 龙凤胎起什麽名字好呢,帮尼子想想。明天的文还是下午发,早上别起来了。今天大姨妈造访,晚上估计很早就要去睡觉。对不起啦,我会尽快把时间再调整过来。 (26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七章 窗外有隐隐的鸟叫声,顾溪从一夜无梦的好眠中醒了过来。说起来也奇怪,自从安吉拉为他检查出他怀的是龙凤胎之後,顾溪就再也没有做过什麽葡萄啊、水果啊、老虎啊之类的梦。按安吉拉的说法,他做的是胎梦,预示着胎儿的性别。顾溪觉得很匪夷所思。他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可没做过这种梦。不过也有可能是心境不同,那时候他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梦里也都是痛苦。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顾溪笑了,陪在他身边的人开口:“睡饱了吗?” “饱了。几点了?” “9点多了。” 顾溪要起床,那人扶著顾溪坐起来,然後下床穿衣。在对方穿好後,顾溪扶著对方的手下了床。孩子情况稳定之後,顾溪的腰承受的压力也随之越来越大,展苏南和乔邵北每天都特别的小心注意。顾溪自己也很小心,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扶著顾溪去卫生间洗漱,乔邵北拉开窗帘和窗户,让大自然清新的味道吹入屋内。他们居住在雷克斯的庄园城堡里,周围都是青葱的大树,特别适合孕妇安胎,当然,这里目前只有孕夫。来美国已经一个月了,为了让顾溪能放松心情地待产,雷克斯严禁任何人进入顾溪居住的范围,就是他的那几个养子养女到庄园之前也要提前打招呼。庄园里的护卫和佣人都是跟随了雷克斯很多年的,也是看著汤姆和托马士长大的人,有安吉拉的情况在前,顾溪来到这里後确实放松了不少,不像在瀛海的时候总怕会被人看出端倪。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大了,顾溪的肚子也呈现出了四个月的双胞胎孕夫该有的情况,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了。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也是一天天紧张了起来,从B超上看两个孩子的发育还是比普通的双胞胎孩子差了点。两人给顾溪专门定做了适合他穿的孕夫装,每天两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掀开顾溪的衣服,亲吻他的肚子,祈祷肚子里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在爸爸的肚子里呆9个月。 进了卫生间,顾溪刚好洗完脸。展苏南从後搂住顾溪,轻抚他的肚子。顾溪微微笑著,展苏南的嘴贴上了顾溪的脸,顾溪在对方无声的催促中稍稍转过头,嘴被含住了。吻称得上是平淡,却令顾溪心悸不已。放开顾溪,展苏南又亲了亲顾溪的脸,然後扶著他的腰往外走,该吃饭去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觉少,两人每天早早就醒了。不过两人至少会留下一人陪著顾溪,等他睡醒,绝对不会出现顾溪身边没人的情况。两人不仅是紧张顾溪现在的身体,更是对曾经的那件事的弥补。有子万事足,他们更渴望能回到十几年前,守著他们最宝贝的两个儿子出生。 为了方便顾溪,安吉拉特地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了一楼。城堡内的装饰充满了古典的味道,到处都可以看到安吉拉精心布置的影子。在这里,顾溪根本不觉得自己出国了。雷克斯有一位养女和三位养子,平时都不住在庄园,在顾溪来了之後,他们也更少回来了。顾溪为此觉得很抱歉,安吉拉则让他放宽心,因为那几个家伙在雷克斯的影响下都疯疯癫癫的,和他们呆时间长了会影响孩子的性格,汤姆和托马士就是被这麽影响的。 顾溪刚来的那天见过那四个人,他到没看出来那四个人有多麽疯癫。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在私下告诉他千万不要被他们的表面所骗,尤其是雷克斯唯一的养女苏菲,那可是一个敢把某国王子扒光了挂在阳台上的疯丫头,而且她还很过分的在那位王子的弟弟上绑了一个鲜红的蝴蝶结。 乔邵北正在跟儿子通视频电话,展苏南扶著顾溪进了雷克斯特地为他们腾出的私人书房,正在跟乔爸爸说话的阳阳乐乐看到爸爸和展爸爸进来了,马上高兴地喊:“爸!展爸爸!” “宝贝儿(阳阳乐乐)。” “展爸爸,你别再叫我们宝贝儿了。” “呵呵。” 扶著顾溪坐下,展邵北当著儿子的面很自然地搂住他们的爸爸,屏幕那边,阳阳和乐乐凑过来,如常地要求:“爸,我们要看弟弟和妹妹。” 虽然儿子不是第一次要求了,顾溪还是有点尴尬,不过他没有拒绝儿子的要求。掀起衣服,露出自己的肚子,顾溪的脸上有著一丝不自然。阳阳和乐乐一点都不觉得爸爸这样很怪,他们伸手在屏幕上摸来摸去,好像摸著爸爸的肚子,摸著弟弟和妹妹。 “爸,弟弟和妹妹今天乖吗?”乐乐问。 “嗯。” “爸,我和乐乐前天的英语测验拿了第一名。” “辛苦了。累吗?” “不累。” “爸,我去叫爷爷,你等著啊。” “好。” 顾溪拉下衣服,轻吐了口气。自从他来到美国之後每天都要和儿子、和两位老爷子视频见见面。两位老太太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对於阳阳和乐乐的身份,顾溪并不知道老爷子是怎麽跟老太太说的,据阳阳和乐乐说奶奶把他们抓在怀里狠哭了一通,还大骂了爷爷一顿,现在两个孩子每天被奶奶伺候的快要吃不消了。 不过顾溪并没有和两位老太太见面,也没有通过电话,老爷子不让,怕顾溪为难。展苏南和乔邵北跟母亲通过几次电话,电话里母亲只说让他 分卷阅读265 们三个人好好过日子,阳阳和乐乐那边她们会照顾好。让展苏南和乔邵北安心的是,母亲让他们把那份家传的首饰拿去重新打造一下,别让顾溪带著给女人的东西,那对顾溪不尊重。顾溪知道後很感动,只是他还无法做到以这样的情况在婆婆的面前露面。 很快,拐杖声传来,顾溪回神。屏幕里出现了两位老爷子的脸,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看到顾溪就露出了傻笑。 “小河,今天身体好吗?” “挺好的。” “我昨天查了天气预报,这两天西雅图有雨,你要当心啊。” “嗯,放心吧。” 看著顾溪已经遮掩不住的肚子,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要不是年龄不合适,也很想像阳阳和乐乐那样摸摸。两位老爷子错过了长孙的出生,这一对孙子孙女他们又无法陪在身边,不可谓是不遗憾的。不过只要顾溪能平安生下孩子,只要儿子能幸福,那这点遗憾不算什麽。乔邵北为顾溪端来了他的营养早餐,顾溪边吃边和老爷子、儿子聊天。 徐大爷和徐奶奶目前住在徐丘林那边,徐蔓蔓和庄飞飞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庄飞飞正式搬入了徐家。有这两人在,爸妈那边顾溪也稍稍放了些心。因为不能让哥哥嫂子知道,顾溪每次都是选在哥哥嫂子上班的时候给爸妈打个电话,有时候庄飞飞会用手机跟他们连线,让两位老人家看看顾溪。相比展乔两家这边,徐大爷和徐奶奶那边就得多保密,多小心。不过每次看到顾溪的脸色都很好,精神也不错,徐奶奶和徐大爷心里对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埋怨就会少一点。可是每次一挂了电话,两位老人家一想到阳阳和乐乐,又开始埋怨展苏南和乔邵北了。 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对著大屏幕聊了一个多小时,阳阳和乐乐还有老爷子都该去睡觉了。阳阳乐乐趴在屏幕上亲了亲爸爸,然後不舍地关掉了屏幕。顾溪的早餐也吃完了,压著对儿子的思念,他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搀扶下出去散步。为了保证能顺产,尽管腰部的压力很大,顾溪仍坚持每天散步三个小时以上,等肚子再大一点,他还要增加走路的时间。 二楼的卧室里,刚刚起床的安吉拉一拉开窗帘就看到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顾溪在散步,他笑了笑。後他一步起床的雷克斯搂住他的腰,往外一看,然後问:“顾溪能足月生产吗?” “不好说。”安吉拉推开窗户,“顾溪的身体情况不好,又是双胞胎,还是很容易出意外的龙凤胎,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不过保证到7个月完全没问题。他自己很注意,现在孩子的情况都还在正常的范围内。今天让苏菲过来一趟吧,我有事找她。” “好的,宝贝儿。”亲了口安吉拉,雷克斯去打电话。安吉拉在窗边看了会儿顾溪,然後转身离开。 等顾溪从外面散步回来的时候,安吉拉已经和雷克斯在客厅里泡著茶了。汤姆和托马士目前在某个岛上特训,不在家。习惯了家里有孩子的声音,初来时顾溪还有点不适应这里的清静。和雷克斯、安吉拉聊了会儿,顾溪该去针灸了。展苏南送顾溪去了针灸室,有安吉拉在,他和乔邵北不必刻意陪著,有时候安吉拉和顾溪都有些私下的话要说。 顾溪侧躺著,安吉拉把银针一根根地插进顾溪腰部的穴位里,来到西雅图後,顾溪每天下午都继续和安吉拉学医。他们这种身体特殊的人必须要学会互相帮助。经过自己这次怀孕的事情,顾溪也更觉得自己应该把中医学好。 “顾溪。” “嗯。” “有件事我要问问你的意思。” “你说。” 顾溪抬眼看向安吉拉,安吉拉轻揉顾溪身上的其他穴位为他放松,面色平静地说:“苏南和邵北打算去结扎,你的意思。” “什麽?”顾溪愣了,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安吉拉看了眼顾溪的肚子,说:“你这次怀孕很辛苦,他们两个人之前就想结扎了,因为我对他们说你的身体要做月子才有可能养好,他们才打消了这个主意。现在你怀孕了,他们又记起这件事了。苏南有去打听医院,那位医生正好认识雷克斯,打电话告诉了他。” “他们没有跟我说过。”顾溪的心一下子闷闷的了。 安吉拉道:“他们这麽做也可以理解。我是想问你,你是想继续要孩子,还是在孩子出生後由我给你结扎?虽然男性结扎会方便、安全,但我想你可能并不希望他们这麽做。” “不,我不希望。”顾溪抿抿嘴,“我想要一个苏南的孩子,现在如愿以偿,哪怕今後再也无法生育我也不会有什麽遗憾,但我,不希望他们去结扎。也许……也许……”顾溪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几年後我会不会又想要一个孩子。安吉拉,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孩子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苏南和邵北家里的情况又那麽特殊,要多几个孩子才好。” “不过以你目前的身体情况,我也建议你不要再生了。”安吉拉直言道。顾溪并不难过,他点点头:“我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是太好,但也许以後能好呢。如果真的不行,那也是我来结扎,本来我就不应该能生孩子。如果他们去结扎,那展乔两家今後就真的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那就去告诉他们你的意思吧,让他们知道你不同意,我想他们会接受的。”安吉拉笑笑,“这也说明他们爱你。我们的身体不能以正常的方法避孕,不结扎就意味著以後还可能再怀孕。” 顾溪看向自己的肚子,眼里是渴望:“能以这样的身体为他们孕育後代,是我的幸福。” “同样。”作为同类,安吉拉最能理解顾溪的心情。 针灸完之後,一直到下午跟安吉拉上完课,顾溪都没有提这件事。晚上吃了饭,散了步,累了的顾溪被两人送回房。先洗漱完的他躺在床上等两人上床。展苏南和乔邵北匆匆洗了个澡就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顾溪躺在床上等著他们,柔和的台灯灯光照在顾溪的脸上令他看上去是那麽的美、那麽的温柔,两人心窝顿时柔软了不少。 略显猴急地上了床,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直奔顾溪的肚子。在两人的精心呵护下,顾溪的皮肤早已不再像刚回瀛海时那麽粗糙黯淡,虽说称不上什麽雪肤,但摸起来很舒服就是了。更何况他现在大著肚子,这可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目前的最爱。顾溪一开始还会犹豫自己能不能坦然地在两人的面前露出自己怪异的肚子,不过这两人根本没有给他任何适应的机会,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自自然然地就这麽展露在两人的面前了。随著他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两人对他肚子的依 分卷阅读266 赖也令顾溪更加的安心。 “苏南,邵北。” “嗯?” 两人正忙著摸肚子,亲肚子。 “苏南,邵北。” 又是一声,两人听出来顾溪是有事情要跟他们说了,两人从被窝里钻出头来。 “怎麽了?” 顾溪平躺,握住两人的手,深吸了口气後直接说:“我不同意你们去结扎。” “小河?!”谁告诉这人的!展苏南和乔邵北脸上细微的震动没能逃过顾溪的双眼,他又道:“我不想你们去结扎,如果有一天我们三个人必须有一方去结扎,那也是我。” “小河!” 摇摇头,让两人不要说话,顾溪道:“我不能保证自己今後会不会还想要孩子,我也不能肯定自己今後还能不能再怀孕。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但我,不同意。” “小河……” 展苏南抱住顾溪,乔邵北的手伸进顾溪的睡衣摸上他的肚子。顾溪再次道:“这件事,我不同意。” “谁,告诉你的?”展苏南问。 顾溪没有回答,只说:“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同意。避孕的方法总会有的,不是一定要去结扎。答应我,你们不会这麽做。” “小河。”乔邵北想劝顾溪,但顾溪却又来了一句:“我不同意。” 他说的很平淡,甚至没有太多的不悦,但就因为太平淡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反而不敢再多说了。顾溪一旦认准了一件事,那麽他越平淡,越不会被人说服。把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顾溪道:“这不仅是你们的希望,也同样是我的希望。我的身体注定不能公开,我不想再因为我的身体原因而让你们去做这种事,我不同意,也不希望看到。我们有了阳阳乐乐,有了这两个孩子,也许以後还会有别的孩子,苏南、邵北,在我放弃之前,请不要剥夺我为你们,生孩子的权利。” “小河?!”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因为顾溪的这最後一句话而震动。顾溪看了看两人,抿抿嘴:“我,渴望,这种权利。” “小河!”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眶瞬间热辣,两人抱住顾溪在他的脸上用力地亲吻。没有什麽比听到顾溪的这句话更让他们激动的了。顾溪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爱或是喜欢,但这句话远远超过了那三个字。如果不爱,又怎麽会渴望这种权利? “苏南……邵北……” “我听你的,你说什麽就是什麽,我不去结扎,不结扎,我听你的。” “小河,我爱你,我爱你……” 不能进入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在顾溪的身上留下他们的印记,顾溪没有任何避讳地把自己凸起的肚子展露在两人的面前,告诉他们他的渴望。没有太多的令人遐思的激情,卧室内只有三个彼此相爱的人浓浓的亲吻与充满爱意的抚摸。就这麽轻易的让这两人放弃了结扎的念头,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没有发现,顾溪已经学会了主动。在三人的爱恋中,顾溪,已学会了放开,学会了去爱。 (27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八章 那一晚的话就好像是表白,起码展苏南和乔邵北是这麽理所当然的认为的。两个即将再次当爸爸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得到了爱人的“表白”,展苏南和乔邵北幸福的模样看得雷克斯直搓鸡皮疙瘩。两人放弃了结扎的念头,顾溪也著实松了一大口气,生活进入了完全正轨的安胎阶段。每天的电话、视频通讯依旧,顾溪的肚子在众多人的期盼中一天天稳定地隆起,还好有安吉拉每天的针灸治疗和推拿,顾溪的腰部勉强可以承受得住孩子的重量。 孕吐的难受期差不多过去了,而等待著顾溪是更为艰难的考验。虽然两个孩子的发育比普通的双胞胎差了一些,但他们终究是在顾溪的肚子里。当他们越来越大,直到顾溪临盆的那一刻,这期间不管是顾溪还是展苏南、乔邵北都格外的紧张。尤其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他们太担心了,担心顾溪在这段时间里的一切反应。 安吉拉在雷克斯的养女苏菲的帮助下更加完善了他的产房。以顾溪目前的身体情况,孩子早产、难产甚至更危险的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为此,展苏南和乔邵北加入了安吉拉的训练班,为顾溪接生做准备,到时候两人会是安吉拉的特别助手。而且有两人陪著顾溪,顾溪也会更安心。对於两人给自己接生这件事,顾溪有过犹豫,不过也只犹豫了一天,以两人目前对待他的态度来看,这两人是绝对不会让他单独在产房里生产的。 这天,汤姆和托马士要从训练的小岛上回来了。正巧这几天顾溪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很不错,他特别要求晚上要给两个孩子亲自做一顿饭。安吉拉也有三个多月没见到儿子了,下午顾溪睡了午觉起来後,两人就去了厨房。安吉拉活面,顾溪在一旁指导他剁馅儿,安吉拉剁好馅儿後,顾溪和他一起包饺子。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有雷克斯在一旁坐著打哈哈、聊天,享受轻松的家庭时光。 安吉拉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雷克斯从瀛海回来之後就一直在调理身体。受顾溪的影响,安吉拉对孩子的事也没那麽焦急了,而且如果他现在有了孩子,那顾溪这边他就不能权利帮忙了,所以现在没有孩子也正好。 时间已经进入7月份,阳阳和乐乐前天已经正式放暑假了。两个孩子目前在老爷子的安排下进行基础的训练,从儿子的脸上顾溪能看出他们的喜欢。男孩子对於这种事总是很向往,尤其是在军队里由特种兵亲自指导,阳阳和乐乐又找到了一件他们喜欢的事情。不过老爷子和老太太很心疼,如果不是孩子坚持,他们根本舍不得孙子去受苦。 儿子在瀛海努力地长大,顾溪在西雅图努力地安胎,看著顾溪坐在桌旁嘴角含笑地和安吉拉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也带著深深的笑与满足。和一年多强他们见到顾溪那时候相比,这人的气色和精神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如果这人头上的白头发能全部消失,他们会更满足。 “爹地!爸爸!顾叔叔!” 两道孩子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交谈,顾溪和安吉拉停下手,就看到两个光头小孩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带著一头的汗水。 “汤姆,托马士。” 雷克斯站了起来,就见两只“小猴子”直扑他而来。 “爸爸!” 强壮的雷克斯抱住窜到他身上的儿子,亲了亲他们:“比爸爸预期的要快。” 给了爸爸一个面颊吻,汤姆和托马士从爸爸身上下来比较乖巧地走到爹地身前抱了抱爹地 分卷阅读267 :“爹地,我们回来了。”接著,他们远离顾溪乖乖地叫了声:“顾叔叔。”随後,他们笑哈哈地扑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身上:“展叔、乔叔。” “回来啦,真成猴子了。”摸摸两个孩子光秃秃的脑袋,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吝啬自己的热情。 汤姆摸摸脑袋,说:“这样凉快,那地方热死了。” “展叔、乔叔,朝阳和朝乐什麽时候来?”托马士比较关心这个。 “他们要暑假过了才回来。” “啊,那还要好久。” “汤姆、托马士,你们很脏。”见到儿子很高兴的安吉拉仍是忍不住开口,儿子一进来就带来了重重的汗味,别说顾溪受不了了,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啊,我们去洗澡。” 从展苏南和乔邵北身上下来,汤姆和托马士一溜烟跑了。两个孩子风一般地回来,又风一般地跑了。安吉拉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希望孩子能安静点。雷克斯则是哈哈大笑,早已习惯了孩子的皮猴子个性。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溪在微微的一笑之後低头继续包饺子,刚才汤姆和托马士突然回来吓了他一跳。倒不是他胆子小,而是,突然就这麽被孩子撞见他大著肚子的模样,他还没准备好。他本来还想著汤姆和托马士回来後该怎麽表现,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一点都不惊讶,似乎,他这个样子很正常,很正常。 安吉拉看向顾溪,也是微微一笑,然後他对雷克斯说:“我和顾溪要做饭,你们出去吧,汤姆和托马士回来了,都在厨房会吵。” “好,我们出去,不要太累哦宝贝儿。”雷克斯招呼展苏南和乔邵北跟他出去。 “小河,别太累。”叮嘱了顾溪,展苏南和乔邵北跟著顾溪出去了。 他们一走,安吉拉就开口道:“雷克斯把我6个月以後的怀孕照都留下来了,并且给汤姆和托马士看过,所以对於你怀孕的样子,他们并不陌生。” 顾溪惊讶,安吉拉带著点遗憾地说:“我那时候以为雷克斯要把我推给别人,很难过,後来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又担心他不能接受,我就离开了。後来的事情苏南和邵北应该也跟你说过,所以雷克斯只有我6个月以後的怀孕照,为此他很遗憾。” 顾溪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孩子已经5个多月了,自从他肚子大起来之後展苏南和乔邵北也经常给他照相,但他并不想他们留下那些照片。安吉拉道:“我曾经也很介意自己的身体,介意到不惜毁掉我自己,不过我现在很庆幸,庆幸能遇到雷克斯,是他给了我新生。” “安吉拉……”顾溪的心头一颤。 安吉拉的脸上是幸福:“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适应这个世界,但只要有雷克斯和孩子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他们是我的一切。顾溪,对你来说,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有你们的四个孩子也是你的一切吧。” 是他的,一切吗?孩子毋庸置疑,而那两人。顾溪包了一个饺子,放下;又包了一个饺子,放下;继续包一个饺子,放下……许久之後,他抬起头,朝安吉拉微微点点头:“我想,是的。” 又放下一个饺子,顾溪试著在自己的同类面前袒露心怀:“我一直,都没有对他们说过,喜欢或者爱,总是,说不出口。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结果,就怎麽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勉强。”安吉拉学著顾溪包了一个很好看的饺子,摆好,“喜欢或爱,有些人习惯说出口,有些人则很勉强。我以前也说不出口,如果雷克斯是另外一种性格的人,我想我一辈子也说不出口。顾溪,你和苏南和邵北是相爱的,我们能看得出,这就够了。” “安吉拉,谢谢你。”安吉拉的话稍稍消除了顾溪心里的一些愧疚,他知道那两人等他的这句话很久很久了,但是,他始终说不出口。 “你肯为他们生孩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溪笑了,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他渴望,渴望能继续为他们生孩子。 其实顾溪多虑了。乔邵北和展苏南虽然很渴望能听到顾溪的那三个字,但他们都很清楚顾溪的性格,让这人说这三个字太勉强。这人不像他们,说情话都不用打草稿。这人以前脸皮就薄,现在只会更薄。何况他们之间曾发生过那样的事情,顾溪肯回到他们身边就够他们偷笑了,他们哪里还敢有多馀的要求,更别说顾溪现在怀著他们的孩子呢。 汤姆和托马士回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看到两个孩子也更加思念远在瀛海的阳阳乐乐。想到儿子,两人的心里就是满满的骄傲和愧疚。孩子留在瀛海一半是为了帮他们照顾老人。两位老爷子自从孙子搬去跟他们住之後,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明显的大好,前两天老爷子的体检单出来了,除了老年人无法避免的一些小毛病外,都很健康,老爷子甚至还胖了一点,结果现在天天嚷著要减肥,怕自己太胖引发其他的毛病。 儿子又长高了,照这样看儿子的身高以後绝对不是问题,不过两个孩子有点心疼他们刚买的裤子和鞋都不能穿了。在顾溪的提议下,阳阳和乐乐把他们不能穿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捐了出去。 刚刚包好饺子,厨房外又传来两只皮猴子的叫声:“顾叔叔、顾叔叔。”两只脑袋湿乎乎的皮猴子跑了进来,在距离顾溪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两个孩子的眼里一点都没有看到一位“叔叔”大著肚子的吃惊表情,只有一脸的祈求。 汤姆先开口:“顾叔叔,朝阳和朝乐已经放假了是不是?” “是啊,他们已经放暑假了。” “顾叔叔,我和汤姆想去瀛海找他们,可以吗?”托马士直接要求了。 顾溪愣了下,然後笑道:“当然可以,阳阳和乐乐也很想你们。你们有时间吗?” “啊!顾叔叔万岁!有有有,我们也放假了,有时间。”欢呼一声,两只莫名其妙地皮猴子跑了出去,嘴里嚷著:“爸爸爸爸,顾叔叔答应了答应了。” 厨房里是安吉拉的叹气声,顾溪低笑出声,很快,雷克斯过来了,脸上是懊恼:“宝贝儿,汤姆和托马士想去瀛海找朝阳和朝乐玩,我……” 顾溪在安吉拉开口前说:“只要你们愿意,就让他们去吧。” 顾溪同意了,安吉拉也就没什麽意见了,只说:“告诉他们到那边要守规矩。” “OK,我去跟他们讲。” 亲吻了一下安吉拉,雷克斯出去了。看到雷克斯和安吉拉,顾溪好像看到了他和展苏南、乔邵北今後的生活,今後,他们的儿子也会像汤姆和托马士一样 分卷阅读268 四处跑来跑去,他们则在家里等著孩子回来。 “还是生女儿好。”安吉拉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顾溪笑了,鼓励道:“会有的。” “我一定要生一个女儿。”安吉拉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呵……”顾溪用手背摸摸肚子,不知道女儿像他还是像苏南。 晚上顾溪炒了六个菜,还和安吉拉一起包了饺子,汤姆和托马士好像几年没吃过饱饭一样,差点连盘子都吃下去。顾溪炖了整整一大锅的肘子几乎被全部消灭乾净,就是雷克斯都撑得坐不下来了。顾溪做得饭太好吃,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雷克斯绝对会老脸厚皮的天天要求顾溪炒两个菜给他和安吉拉解馋。 看著雷克斯和汤姆、托马士的馋样,展苏南和乔邵北就觉得好幸福。不过这也不能怪安吉拉,他从小就被雷克斯捧在手掌心,就是喝杯水都要有人亲自喂到他嘴边,更别说让他下厨了。没有被雷克斯宠坏了只能说安吉拉是天使。 顾溪虽然是孕夫,但他吃得并不多,他的饮食是严格控制的,第一是为了孩子的发育,第二也是不给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他现在的情况最忌讳暴饮暴食。顾溪每天吃六餐,餐後散步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他的腰承受不了太久的走路。饭後,展苏南和乔邵北就陪顾溪散步去了,安吉拉上楼给儿子收拾行李,两个小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明天就要去瀛海找阳阳和乐乐。 展苏南和乔邵北分别给家里和助手打了电话,汤姆和托马士到瀛海後会和阳阳乐乐住在一起,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和阳阳乐乐一起训练,四个孩子在一起一定会更有兴致。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很欢迎汤姆和托马士来,他们也知道了两个孩子的出生和他们的孙子一样,心里就更欢迎了。最高兴的莫过於阳阳和乐乐,他们的同类就要来了。 顾溪走累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他在花园的椅子上坐下,有佣人端来了水果茶。花园里很凉快,怀了孕之後顾溪的体温有点偏高,这样的温度最舒服。展苏南和乔邵北挨著顾溪坐下,三人的话题自然是离不开即将出世的宝贝的。两人的手习惯性地放在顾溪的肚子上,5个多月了,孩子还没有过胎动,三人也是十分著急的。 “小河,今天累吗?”乔邵北又一次问。顾溪怀孕後两人就不让他进厨房了,今天这人做了菜,还在厨房站了那麽久,他们还是担心的。 顾溪笑著摇摇头:“不累,其实也没做什麽,我就动动勺子。”很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展苏南被风吹乱的头发,顾溪说:“我的身体虽不是太健康,但也没有那麽脆弱,我不会勉强自己,如果不舒服了我会告诉你们。” 乔邵北弯身,亲吻顾溪的肚子:“我们的小宝贝儿,要乖乖的,不要让爸爸太辛苦,知道了吗?” 顾溪笑出了声。展苏南也煞有介事地弯身亲吻顾溪的另一边肚子:“小宝贝儿,你们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健健康康地长大,不要让爸爸担心。” 顾溪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头,这两人是他孩子的父亲啊……展苏南和乔邵北虔诚地亲吻著顾溪的肚子,从顾溪的手掌心里,他们能感受到顾溪对他们的感情。 “唔!” 突然,顾溪闷哼了一声,展苏南和乔邵北吓得抬起了头:“小河!”顾溪喘了两口气,愕然地瞪著自己的肚子。 “小河,怎麽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吓得脸都红了,伸手就要去抱顾溪。按住两人的手,顾溪瞪著肚子脸上的愕然变成了惊喜。 “刚刚,孩子好像,动了。” “孩子动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是一惊。顾溪点点头,拉过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们感觉一下。” 乔邵北和展苏南立刻屏住了呼吸,可是过了很久,掌心下都没什麽动静,两人看向顾溪。就在这时,顾溪又闷哼了一声。 “小河!” 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惊呼响彻整个花园。 “小河!动了!真的动了!” “小河!孩子们会动了!” “哈哈哈,动了!小宝贝儿动了!” 一时间,展苏南和乔邵北像得到了什麽宝贝一样在顾溪的肚子上又亲又摸的。顾溪被两人的喜悦感染了,眼里流转著幸福的流光。两个一开始就令人揪著心的小家伙在这个夜晚第一次在爸爸的肚子里运动了起来。 腹部被孩子牵扯著,顾溪并不大舒服,可是此时时刻,他却希望孩子能多动动。孩子在努力地长大,这一次次的动作让他更清楚地感受到孩子的活力。 “小河,小河,又动了!又动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睛湿润,摸著这两个孩子,他们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他们的阳阳和乐乐在顾溪的肚子里也是这样活泼的乱动。 “小河……小河……” 吻住孩子的“爸爸”,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一次把心里的愧疚与悔恨压下,怎麽办,好想把这人揉到身体里,好想好想。 “给孩子,想名字吧……” “好。” “男孩儿姓展乔,女孩儿,姓乔展。” “好。” 身体被抱了起来,顾溪搂著一人的脖子放松地任对方把他抱回屋。也许,在孩子出生之後,他会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 作家的话: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生了=。= (19鲜币)远溪:第一百二十九章 汤姆和托马士第二天就搭飞机去瀛海了,四个孩子之间的感情这麽好,顾溪和安吉拉都很乐见其成。腹中的胎儿有了胎动,展苏南和乔邵北每日的生活便又多了一项重心,那就是用手或脸感受孩子在爸爸肚子里的每一个动作。 而远在瀛海的两位老爷子和阳阳乐乐每天的心情也随著这两位未出世的小宝贝忽上忽下。两位老爷子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孩子的B超照时,激动地偷偷哭了一夜,看到这两个孩子,他们就难免要想到阳阳和乐乐。每天都被奶奶呵护备至到想要逃跑的阳阳乐乐无暇去注意爷爷偶尔的反常,在汤姆和托马士抵达之後,两人总算能喘口气了,因为有外人在,奶奶会稍稍收敛一点。 日子就在平静的安胎生活中一天天过去,时间进入八月,顾溪也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从顾溪怀孕开始,安吉拉就做好了顾溪可能会早产的准备,所以这个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特别的紧张,还有一个月顾溪就七个月了,孩子能不能健康地活下来这两个月是至关重要的。不过从目前的 分卷阅读269 检查结果来看,除了顾溪的腰部问题比较严重以外,孩子还是可以在爸爸的肚子里多呆两个月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工作,如果没有意外,两人都是时刻陪在顾溪的身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顾溪的肚子自然比普通的六个月孕妇的肚子要大一些。以男人的身体每天挺著一个大肚子,如果是以前,顾溪根本做不到以这样的身体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为此展苏南和乔邵北不止一次庆幸顾溪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是冬天,不然在那样的情况下,顾溪只会更艰难。 关掉水龙头,乔邵北朝外喊:“苏南,可以了。” “好。” 展苏南扶著顾溪走进浴室,乔邵北牵住顾溪伸出的手引导著他走过来。顾溪的手始终扶在腰上,哪怕只是这麽站著,他的腰都很难过。 到了西雅图之後顾溪就没剪过头发,趁著今天洗澡,展苏南和乔邵北要给顾溪修头发。在顾溪坐下後,乔邵北给顾溪围了一块白布单子,洗手台上摆著剪刀和梳子。顾溪在镜子里看著两人,眼角是他近几个月来总带著的微笑。 展苏南和乔邵北会剪头发吗?显然不会。不过顾溪要剪头发,那只好由他们来操刀了。顾溪也不怕两人把他的头发剪坏掉,大不了剃成平头就是了。不过展苏南和乔邵北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两人商量过後,还是由乔邵北来“主刀”,展苏南打下手。看著顾溪的眼睛,拿著剪刀和梳子的乔邵北怎麽也下不去手。 “小河,你闭上眼睛。” 顾溪闭上了眼睛。用喷雾把顾溪的头发弄湿,乔邵北吐了两口气,然後看了眼镜子里的顾溪,下手了。顾溪的双手习惯性地放在自己的腹部,掌下不时传来孩子的动静。这个月孩子的动作明显比上个月多了许多,他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其中一个孩子动得最厉害。 咔嚓,咔嚓,有头发落在了顾溪的脸上,有人为他轻轻擦去。顾溪睁开眼睛,就看到展苏南手里拿著毛巾正看著他。又闭上了眼睛,顾溪摸摸肚子。 乔邵北剪得很认真,展苏南擦得很仔细,顾溪在心里给孩子们唱歌,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他没有条件,现在他非常注意这两个孩子的胎教。两个孩子注定是要含著金汤勺出生的,他要从小就给他们订好规矩,要让他们像他们的哥哥那样懂事。 剪刀剪掉了过长的头发,包含著一根根的白发,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乔邵北仍是忍不住地拧了眉,当然展苏南也是。顾溪并没有看到两人神情的异常,他沉浸在给孩子唱儿歌的温馨中。 咔嚓声不知何时停了,顾溪再次睁开眼睛,镜子里,是一张略显尴尬的脸,顾溪笑了:“挺好的。” “好像有点太碎了。”乔邵北对著镜子看了看。 顾溪左右照照,点点头:“挺好的,比我自己剪得好。” 展苏南也对著镜子看了看,然後蹙眉说:“是有点太碎了,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也没外人看。” “我去学剪发。”乔邵北又剪了两下,对自己的“作品”很不满意。 顾溪笑笑:“挺好的,真的,现在感觉清爽多了。” 乔邵北擦掉顾溪脖子上的碎发,解开单子。展苏南扶著顾溪站起来,两人帮顾溪脱了衣裳和裤子。给顾溪脱裤子的时候,展苏南在顾溪的肚子上亲了好几口。看著展苏南跪在那里,爱怜地亲吻自己的肚子,顾溪的心窝一角软软的,软软的。 先用花洒冲掉顾溪身上的碎头发,展苏南和乔邵北扶著顾溪小心地进入浴缸,待顾溪坐稳後,两人挨著顾溪坐下。圆形的按摩浴缸不仅足够塞下他们三个人,还可以按摩顾溪的身体,舒缓他怀孕的辛苦。 顾溪的双手搭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胳膊上平稳自己的身体,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另一手在顾溪圆圆的肚子上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两人这样抚摸了,顾溪仍会有些不自在,不看他的下身,胸部平坦的他怎麽看都应该是个男人。而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展苏南和乔邵北“表忠心”的时候了。 亲了亲顾溪的脸,展苏南摸著顾溪的肚子在他的耳边低语:“小河……你这个样子,好美。” “苏南……”顾溪的眼睫颤抖,他这个样子绝对和那个字搭不上边,可心,却因为这句话而悸动。 乔邵北拉过顾溪的手放在自己的某个部位上,轻咬顾溪的耳垂:“还需要我和苏南多证明吗?” “邵北……” 顾溪的身体瞬间泛红。自从他年前腰痛之後这两人就没碰过他。在温暖的水里,被这两人浓郁的男性气味包围著,哪怕顾溪再冷感,他也会有感觉。他,也会有欲望。 乔邵北粗喘了两声,把顾溪的手乖乖放在他大大的肚子上。展苏南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憋了太久了,刚才给顾溪脱裤子的时候他就快喷鼻血了。压下欲望,展苏南凝视著顾溪的双眼说:“小河,你不会知道你怀孕的模样在我和邵北的眼里有多麽美。那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你相比的。” 乔邵北的双臂环住顾溪的腰:“小河,这里是我们的孩子,是你为我们孕育的孩子,这里好美,好美。” 顾溪醉了……如果不醉的他怎麽会头晕?嘴被含住了,他启唇。不去看是展苏南还是乔邵北,顾溪微微闭上眼睛接纳对方的探入。 “小河……你好美……” “唔……” 水流声声,抬头的玉柱落入了一人的掌心,顾溪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然後分开了双腿。身体完全落入了乔邵北的怀里,顾溪一手握著乔邵北的手,一手握著展苏南的肩膀。略显粗糙的掌心小心翼翼地套弄他娇嫩的玉柱,生怕弄疼了他。 苏南……邵北……这一刻,他甚至都有了一种自己是最美,最美的错觉,自己在这两人的眼里,是最美,最美。 欲望就这麽轻易地喷发了,来得凶猛,来得让他毫无准备。几个月来一心都在安胎上的顾溪第一次享受了孕後的快感。 这是预料之外的一件事,展苏南和乔邵北都没想到顾溪会这麽快动情。喘息著,顾溪的手滑到两人的腿间,展苏南和乔邵北急忙按住。 “小河!” 这几个月委屈这两人了。顾溪朝两人露出一抹令他瞬间更美丽了几分的笑容:“慢一点,应该没事的。” 展苏南和乔邵北要喷鼻血了,两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会伤了孩子和你。” “慢一点,小心一点,没事的。” “不行不行。” 展苏南和乔邵北努力跟自己的意志 分卷阅读270 力抗争,说真的,他们快抗争不下去了。 “慢一点,没事的。”顾溪拉过两人的手,“你们不会弄伤孩子的。” “小河……”两人祈求,他们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没事的。慢一点。” 理智在欲望的边缘徘徊,而在两人的身上抚摸的手却是压倒他们的最後那根稻草。展苏南呼啦一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脚步不稳地跨出浴缸去拿浴巾。顾溪笑了,他看向眼睛都直了的乔邵北,还是那一句:“没事的。” ※ 有著身孕的身体被展苏南轻柔地放在床上,仅仅是皮肤碰触到柔软的床单,顾溪都忍不住低吟了出来。刚刚在浴缸里的那一次不过是小小的挠痒,他的身体,也同样渴望著。在乔邵北的帮助下侧躺,顾溪压抑着自己的体内的情潮。身下,展苏南正埋头舔舐他已经微微开放的花蕊。 香甜的花蜜从花蕊的深处流出,展苏南离开换乔邵北,两人都需要品嚐。顾溪彻底的醉了,晕了。和以前的性爱相比,这一次的感觉格外的特别。本来身体就难看的他现在还大著肚子,却依然能引出这两人的欲望,顾溪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被爱著的,是真心,被爱著的。 “苏南……邵北……” 并不是要说什麽,就想这麽叫一声,这麽喊一声。 “小河……你好美……好美……” 我们的小河,苏南和邵北的小河……真的好美…… “苏南……邵北……” 身体被撬开了,顾溪的眼前在旋转,那是极度的渴望被填满的幸福。进入的动作极慢极慢,在这称得上是龟速的抽插里,顾溪的感觉却分外的强烈。纯粹的男性在他最隐秘的地方缓缓地进入、缓缓地离开,一人的吻不停地落在他的肚子上,顾溪的吟哦伴随著一声声“苏南”和“邵北”。 这也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做爱吧。在这极慢的抽插中,展苏南和乔邵北先後得到了满足,顾溪的玉柱与花蕊也得到了充分的抚慰。两人的种子第一次同时留在了顾溪的体内,而顾溪肚子里的小宝贝在父亲离开後抗议地蹬了蹬脚。不过他们的父亲现在暂时抽不出空来安抚他。 欲望的缓解只是一部分,亲吻和抚摸仍旧继续。想像着这是顾溪第一次怀孕,想像著他们是第一次当爸爸,想像著肚子里的孩子是阳阳和乐乐。展苏南和乔邵北一遍遍地告诉顾溪他有多麽美,他们有多麽爱他。 温柔的爱欲渐渐停了,顾溪的眸中是凝视著他的两人。露出一抹深笑,顾溪握紧两人的手,身体和心都是满满的。 “睡吧,刚才累了。”亲吻顾溪,展苏南捂住他的眼睛。 顾溪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松开两人的手。 “我和邵北陪你睡。” “好。” 在顾溪身边躺下,同样满足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则露出了略显痴傻的笑容。小河今天算不算主动求欢?在他们三人的生活里,顾溪似乎越来越主动了,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好现象!当然,在顾溪生产之前,他们不会再要他。有这麽一次能让他们以後回味就够了。 “小河。” “唔?”快睡著了。 “没事,睡吧。”刚刚,舒服吗? “唔。” 这人应该是舒服的吧。在顾溪因为怀孕而稍稍胖了一点的脸上亲了一口,展苏南和乔邵北轻摸顾溪的肚子让他好睡。就这麽看著顾溪,看著顾溪越来越安逸的睡颜,想到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眼里的幸福也快要溢出了。 作家的话: 这算一个*不?我也不知道,:) 好了,差不多可以开生了。 PS:关於的预购,尼子已经放到专栏上了,至於价格因为封面什麽的都已经出来了,所以不好再修改册数。如果大家不介意一本书很厚的话,那今後尼子会建议工作室那边尽量压缩,就酱紫。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尼子30号回家,所以远溪在30号之前应该会完结~~ (23鲜币)远溪:第一百三十章 那一天的性爱留在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记忆的珍藏中,也同样留在了顾溪珍藏的记忆里。如果说三人间的爱情最开始是由展苏南和乔邵北“求”来的,那现在,展苏南和乔邵北则可以很肯定地说顾溪也爱著他们,而且是深深地爱著他们。 就那麽一次足以。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幸福中等待著孩子的到来。顾溪的腰部越来越承受不了两个孩子的重量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打电话回家,让阳阳和乐乐过来,现在谁也不能保证顾溪会不会隔天就生产。 在接到两人的电话後,乔展两家动作了起来,远在浦河的徐大爷和徐奶奶也托庄飞飞把一大堆红枣花生什麽的带给顾溪。罗杰也提前安排好了医院的工作,他会和阳阳乐乐、汤姆托马士一起回西雅图。如果顾溪生产的时候发生什麽意外状况,有罗杰在是最好的。 这半个月来,孩子的发育有了一个猛增的趋势,顾溪的肚子俨然和七个多月的双胞胎孕妇没有任何区别。而这直接导致了顾溪的腰根本直不起来,哪怕有安吉拉的针灸治疗也不行。顾溪的腰在生下阳阳和乐乐之後劳损太严重,现在的他只能在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搀扶下走两步,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只能坐著。 展苏南和乔邵北刚生出没多久的幸福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看著顾溪红润的脸色又渐渐变得苍白,两人的心快要被自责给啃噬乾净了。这一变化对安吉拉来说是好也是坏。孩子的发育趋於正常,这是最好不过的;坏的是,从顾溪目前的情况来看,坚持到足月生产会非常勉强。 抬手理了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鬓角,顾溪的脸上带著安然的笑容:“不要担心,我没事。”这两人都有白头发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握住顾溪的手,眼里是悔恨,是愧疚,是担心。顾溪又笑笑:“没事。不管孩子什麽时候出来,他们都会平平安安的,我也会平平安安的。” 侧卧在躺椅上,几乎站不起来的顾溪再一次安抚两个极度害怕中的男人。从前天开始,他就站不起来了,一站起来腰就痛得厉害,肚子也坠得厉害。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要生了,B超显示孩子还没有出来的迹象。 “小河……”轻揉顾溪的腰,展苏南把去结扎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问:“是不是很疼?” “不疼。”顾溪又弄了弄展苏南这几天多出来的白头发,说:“我这麽躺著就没事。你们别这样。” 乔邵北 分卷阅读271 深深地在顾溪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顾溪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 “好,我们陪著你。” “嗯。” 手掌放在顾溪大了许多的肚子上,展苏南和乔邵北都能感受到腹中孩子的活力,可是他们却喜悦不起来。孩子长大了不少,顾溪却要为此承受更多的难过,如果要他们选择,他们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要顾溪这麽痛苦。不停地轻揉顾溪的腰,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眉心紧拧。 有人轻轻敲了敲日光室的门,展苏南和乔邵北扭头看去,是安吉拉,展苏南起身走了出去。安吉拉看了眼睡著的顾溪,小声说:“罗杰刚刚来电话,他们上飞机了。” “好。” “等他们到了,你和邵北在家陪顾溪,雷克斯去接他们。” “好。” 不打扰两人陪伴顾溪的时光,安吉拉说完就走了。展苏南深吸了口气,关上门返回躺椅旁坐下,继续给顾溪揉腰。因为怀孕,顾溪的腿和脸都有些浮肿,看上去胖了不少,但展苏南和乔邵北确实看得心揪紧,他们希望顾溪能胖一点,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睡了半个多小时,顾溪被肚子里的孩子踢醒了。最近孩子的活动很频繁,顾溪常常被他们弄醒。乔邵北轻摸顾溪的肚子,让孩子能安静一些,顾溪则笑了。“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从小就跟女孩子不一样。” “小河?” 顾溪让两人的手摸上自己在动的部位,说:“有个小家伙一直动来动去,就像阳阳和乐乐以前一样,另一个就安静了许多。男孩儿和女孩儿的性格果然天生就有区别。” 虽然身体不舒服,但顾溪的情绪却似乎不受影响,看得出他很高兴,展苏南和乔邵北也勉强来了兴致,陪著他说道:“咱们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肯定都是最乖的。” “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两个孩子,还纳闷为什麽我的肚子比别人的大那麽多,现在我却觉得肚子有点小了。” 让两人的手直接在他的肚子上抚摸,顾溪第一次对两人提到自己的担忧:“苏南、邵北……如果我,早产了……” “不会有事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同声道:“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哪怕早产,孩子也会健健康康的。” 深深地看了两人一会儿,顾溪的脸上重新有了微笑:“嗯,我相信。” 展苏南亲了亲顾溪的肚子:“阳阳和乐乐他们已经上飞机了,雷克斯会去接他们。” “好。” 儿子要来了,顾溪并没有一开始的尴尬。这几个月儿子天天看他大肚子的样子,见面之後,儿子也许会赖在他肚子上不下来吧。又困了,顾溪闭上眼睛,其实只要这两个人在他身边,就是给他最大的勇气和坚强。 ※ 第二天上午,阳阳和乐乐抵达了庄园。两个孩子一下车就呼啸著往屋里冲:“爸爸爸爸爸爸——!!” “宝贝儿!” 展苏南和乔邵北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抱住扑到他们怀里的儿子,紧接著就是十几个热烈的吻。 “爸爸爸爸——!” 阳阳和乐乐在爸爸身上兴奋地大叫,几个月没见展爸爸和乔爸爸,要想死他们了。坐在客厅的顾溪远远的就听到了孩子的尖笑声,原本即将见到儿子的些微的不自在,在儿子笑声里不见了。 和两位爸爸亲热完了,阳阳和乐乐从爸爸身上下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明白地把儿子往客厅的方向推,阳阳和乐乐大步跑了过去。两人冲进客厅,脚步猛地一顿。顾溪伸开双臂:“阳阳乐乐。” 两个孩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爸!” 拔腿冲到沙发前,两个孩子咚地一声跪下,抱住爸爸:“爸……” 肚子被孩子抱著,儿子的眼里是对自己的想念和心疼,顾溪揉揉儿子的脑袋,他也同样万分思念儿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走上前抱起儿子:“汤姆和托马士等著你们收行李去呢。” “啊。”阳阳和乐乐抱了抱爸爸,转身跑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客厅的门口,一脸微笑地看著顾溪,顾溪朝对方笑笑:“罗杰。” “噢,我终於能明白为什麽雷克斯总是喜欢把安吉拉藏起来了。顾溪,我想孩子出生後南和北肯定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美丽。”罗杰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弯身抱了下顾溪,他的态度令顾溪轻松了不少。 雷克斯在一旁哼道:“难道你就不想把你的那朵花藏起来?” 罗杰耸耸肩:“好吧,我错了,只要是男人都想把自己最美的爱人藏起来。”放开顾溪,罗杰友好地捶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拳,接著他直接问安吉拉:“产房都准备好了吗?” 安吉拉回道:“准备好了。” 罗杰点点头,他也准备好了,顾溪的情况他们一早都想到可能会早产了。 随後,罗杰吃了点东西就去调整时差了,汤姆和托马士也被爹地强制要求去睡觉。展苏南和乔邵北扶顾溪回房,儿子回来了,父子五人自然有些话要说。 该说顾溪是有先见之明呢,还是该说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两个孩子进了卧室後就赖在爸爸的肚子上不下来了。之前只能通过视频看到爸爸的肚子,现在可以直接摸到,阳阳和乐乐对爸爸的肚子简直是爱不释手。 “爸,弟弟妹妹有没有乖乖听话?” “爸,你这样躺著会不会难受?” “爸,弟弟妹妹每天吃的多吗?” “爸,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爸,我想你。” 跪在沙发旁,阳阳和乐乐瞪著大眼睛,双手放在爸爸的肚子上,一边问一边摸再时不时地亲两口,他们早就想这麽做了。儿子的吻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顾溪的感觉很奇怪,不过他没有推开儿子,这也是儿子和弟弟妹妹交流的机会。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左一右搂著顾溪,笑看著儿子的举动,他们非常能理解儿子的心情。突然,乐乐惊呼了一声,本来就大的眼睛更是要凸出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笑出了声,接著他们就听到乐乐惊喊:“爸,弟弟妹妹在动!弟弟妹妹在动!” “呵呵呵……”展苏南揉揉儿子的脑袋,“弟弟妹妹知道哥哥在摸他们,他们也想碰碰哥哥。” “爸!弟弟妹妹在动!”乐乐直接把脸贴在爸爸的肚子上,嘴里喊著:“弟弟妹妹,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爸,会不会难受?”阳阳则有些担心,弟弟妹妹在爸爸的肚子里动,爸爸一定会不舒服吧。 顾溪微笑地说:“你和乐乐小时候在爸爸肚子 分卷阅读272 里也是这麽动的。” “真的?!”阳阳的担心瞬间变成了惊喜。 顾溪点点头,想到爸爸怀著自己和乐乐的时候是一个人,那麽难,那麽苦,阳阳的眼圈又红了。他抱住爸爸,在爸爸的肚子上亲了好几口。顾溪脸上的笑容扩大,儿子能接受他们的出生,能接受爸爸的这个样子,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 阳阳和乐乐都知道爸爸可能会早产,他们想多陪陪爸爸,想照顾爸爸,两个孩子跟展爸爸和乔爸爸要求晚上要跟爸爸们一起睡,他们不睡床,睡沙发。展苏南和乔邵北答应了,这个时候,他们都要陪在顾溪的身边。 孩子们过来了,顾溪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只是遗憾的是他的腰直不起来,没法给孩子们做一顿好吃的。睡了一下午的阳阳和乐乐在晚上吃过饭後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陪著爸爸在花园里散步。顾溪的腰走不了路,但为了能更顺利地生下孩子,他必须多走动。看著爸爸走一步,歇一歇,阳阳和乐乐紧紧咬著嘴,快哭了。爸爸是因为他们身体才会变成这样。 顾溪不愿意孩子看到他这个样子,让孩子回房间和汤姆、托马士去玩,但阳阳和乐乐坚持留下来。站在窗边看著顾溪艰难地散步,安吉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雷克斯搂住他,道:“这次顾溪生了孩子之後,身体会好一些,你不要自责。” “每次看到顾溪这个样子,我就很想骂苏南和邵北。” 雷克斯亲亲安吉拉:“他们比任何人都难受,要怪也只能怪那两个老头子。” 安吉拉拧紧眉心:“如果苏南和邵北以後还敢对不起顾溪,我们家将不再欢迎他们。” “我听你的。”别说安吉拉了,任何人都不会再原谅那两人吧。 很艰难地散步了半个小时,顾溪走不动了。展苏南把他抱回房间,阳阳和乐乐帮著乔爸爸一起给爸爸放洗澡水。之前都是通过视频和爸爸见面,两个孩子并不知道爸爸会这麽难过。把眼泪咽回肚子里,两个孩子尽自己所能地照顾爸爸。 相较於四人的沉重,顾溪则显得平静很多,他必须平静。泡澡的时候阳阳和乐乐出去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给顾溪擦身体,按摩。顾溪握住两人的手,在两人抬起头时说:“不要被阳阳和乐乐影响到,我真的没那麽难受。怀阳阳和乐乐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我有你们陪著,我很幸福,真的。苏南、邵北,这两个孩子也要快快乐乐的长大,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迎接他们的出世不好吗?” 这人现在,很幸福……展苏南和乔邵北亲吻顾溪:“对不起,小河。” “别说对不起,我要孩子开开心心地出生,长大。” “……好。” 压下心头的愧疚与自责,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顾溪深深一笑,顾溪也回以笑容。昨晚,他又梦到了太阳和水果,不知道预示著什麽。 晚上,还不困的阳阳和乐乐趴在床边看著熟睡中的爸爸,两个孩子的身後分别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搂著儿子,轻摸著顾溪的肚子,气氛宁静。阳阳和乐乐的手也放在爸爸的肚子上,曾经他们就这麽在爸爸的肚子里长大,现在想来他们都自豪不已,他们是爸爸生下来的。 “宝贝儿,睡吧。” 亲吻儿子的额角,展苏南拉好被子。 “爸,我们去沙发上睡。”阳阳和乐乐要起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按住他们,低声说:“今晚跟爸爸一起睡。” 阳阳和乐乐的眼里闪过亮光,两人很想跟爸爸一起睡,可是……看一眼爸爸的肚子,他们摇摇头,他们会碰到爸爸。 “没事,你们不会碰到爸爸。”躺好,把儿子搂到怀里,展苏南和乔邵北关了两侧的台灯。 睡在爸爸的身边,两个孩子屏住呼吸,手脚伸得直直的,生怕碰到爸爸的肚子。 “睡吧,宝贝儿。” “爸,别再叫我们宝贝儿了。” “呵呵……睡吧。” 睡了一下午的阳阳和乐乐并不困,可是在展爸爸和乔爸爸的怀里,在怀著弟弟妹妹的爸爸身边,两个孩子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搂著儿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里有著同一个决定,即将出世的两个孩子里也要有个“朝”字,这样别人一听就知道他们和阳阳乐乐的关系。 孩子们睡著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没有半点的睡意,只有顾溪平安生下孩子之後,他们才能放松地睡著。两人睡不著,熟睡中的顾溪睡得也并不安稳,他只觉得腰好沉好沉,沉得他喘不过气来。 作家的话: 前几天我吃红薯,然後喝了好多凉水,之後就开始胃胀,头晕,吃不下饭。。。。广州天天大雨,我也没办法去医院,今天还是头晕,如果明天继续头晕我就去医院 (23鲜币)远溪:第一百三十一章 阳阳和乐乐过来没几天正赶上中秋节,老爷子还特别让阳阳乐乐给顾溪带了很精致的月饼。老爷子也知道顾溪现在的身体情况,每天视频连线面对顾溪时,他们都特别的愧疚。要不是因为他们,顾溪不仅不用承受如此难过的怀孕之苦,孩子也一定可以顺顺当当的在爸爸的肚子里呆满九个月。 中秋节这一晚,众人在花园里赏月、吃月饼。去年的中秋节,安吉拉和雷克斯带著孩子们在瀛海和顾溪一家过了一个节,今年的中秋,顾溪一家子则聚集在安吉拉的家,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相同的感受。 今晚的中秋宴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有几道菜是阳阳和乐乐做的。两个孩子感谢安吉拉叔叔和雷克斯叔叔对爸爸的照顾,也心疼爸爸怀孕的辛苦,特别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味道虽然跟爸爸的相比差了些,但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汤姆和托马士吃得是狼吞虎咽。 顾溪很高兴,高兴儿子的孝顺,也高兴能在这种时刻和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来了些兴致,两人和雷克斯、罗杰不时碰一碰红酒杯。阳阳乐乐把剥好的虾子放在爸爸的碗里,顾溪夹起来吃下,相比阳阳和乐乐,埋头苦吃的汤姆和托马士引来了雷克斯的小小不满,他踢踢两个儿子,让儿子给爹地夹菜。 “今天真是难得,昨天天还阴着呢,我还想今天会看不到月亮。”安吉拉对顾溪说。顾溪点点头:“是啊,早上也没太阳,我还以为今天可能要看不到月亮了,没想到下午天就晴了。” 安吉拉看向月亮,感慨:“原来,哪里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顾溪笑笑,不明白安吉拉为什麽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正在和展苏南、乔邵北、罗杰喝酒的雷克斯则是身子一震,马 分卷阅读273 上搂住安吉拉说:“宝贝儿,有你在的地方月亮才最圆。” “雷克斯,你想害我们吃不下饭吗?”罗杰第一个出声抗议。汤姆和托马士看一眼恩爱的爹地和父亲,低头猛吃,不吭声,他们早就习惯了。 雷克斯立刻反击:“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的窗户底下装委屈的,还哭鼻子。” “雷克斯,你这是人生攻击,我抗议!” “哼,我看你是嫉妒。嫉妒我和宝贝儿的感情好。” 罗杰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和安吉拉有多恩爱,拿肉麻当正餐。展苏南和乔邵北笑著直摇头,顾溪也笑了,而当事人之一的安吉拉则很平静地接受雷克斯的又一次肉麻,他也习惯了。 来这里几个月顾溪已经见识过雷克斯和安吉拉之间有多恩爱了,也见识到了雷克斯对安吉拉的疼爱,一开始他还会因为雷克斯常常对安吉拉毫无遮掩的爱语而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则和安吉拉一样很平静了,毕竟这就是雷克斯的个性。拿起一小块月饼,顾溪放进嘴里,鸭蛋的,很香。 咬动的嘴巴猛地停下,顾溪一手摸上肚子,一直看著他的安吉拉收起了笑容:“顾溪?”安吉拉一出声,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小河?怎麽了?”见顾溪捂著肚子,眉心皱起来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急忙放下酒杯搂住他。 顾溪缓缓放下手,把手里剩下的月饼放在桌上,然後他抓住展苏南的手保持平静地开口:“肚子,疼。” “……” 现场的气氛有几秒钟的冷凝,紧接著就炸开了锅。 “肚子疼?!” 几声惊叫同时响起,顾溪紧紧抓著展苏南的手点了点头,眉心紧拧。阳阳和乐乐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乔邵北用力拍了下展苏南。回过神来的展苏南横抱起顾溪就往屋里跑。 “罗杰!” 朝罗杰喊了声,安吉拉拉起衣摆跑了过去。雷克斯用力揉了揉四个孩子的脑袋,和罗杰一起快步走了。饭桌旁瞬间只剩下了四个呆若木鸡的男孩子。几分钟後,汤姆拍了下阳阳和乐乐:“朝阳朝乐!顾叔叔要生了!” “哗!” 阳阳和乐乐猛地站了起来,大叫了一声爸爸後拔腿就跑。汤姆和托马士也不吃了,赶紧跟过去。 卧室里,顾溪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安吉拉在床边给他诊脉,展苏南和乔邵北神色慌张地跪坐在床的另一边紧紧握著顾溪的手。顾溪大口大口的吸气,额头上是一层的汗。展苏南给他擦汗的手抖得厉害。 拿开手,安吉拉沉声道:“现在只是临产前的阵痛,还没到孩子出来的时候。” “那,还要多久?”乔邵北的声音也是抖的。 安吉拉看著顾溪说:“要看顾溪的情况,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 “什麽?!要几天?”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听就要窒息了。 “那是最坏的情况。”安吉拉紧紧握了下顾溪的手,给他勇气。顾溪朝他点点头,转向展苏南和乔邵北:“肚子疼,并不是马上就要生,没事的。” “安吉拉,有没有办法让小河没这麽痛苦?”乔邵北恨不得疼的是他。 安吉拉摇摇头:“产前阵痛,这是谁都躲不过去的,除非剖腹产。” “那就剖腹吧。”展苏南立刻说。 顾溪摇摇头:“不,我不想剖腹。现在疼的不是太厉害,也不是太频繁,我能忍住。”握紧两人的手,他再次强调:“我想自然地生下孩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睛里布满了心疼的血丝,他们重重亲吻了一下顾溪的唇,哑声说:“如果忍不住了就剖腹,小河,哪怕是剖腹孩子也会很健康,我们不要你强忍著。” 顾溪勉强地露出一抹笑:“生产哪有不痛的,没事的。” “你别说话了,一会儿会更耗力气。”安吉拉起身出去了,留下罗杰在这里守著。顾溪的阵痛会持续一段时间,他要给顾溪准备一些食物,好让他接下来的生产有力气。 卧室的门关上又被推开了,两个脸色同样惨白的孩子站在门口。顾溪看到了他们,又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可下一秒他就闷哼一声,握著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瞬间用力。 “爸!” 阳阳和乐乐冲到床边,眼泪哗的就出来了。 “阳阳乐乐,爸爸要生了,你们出去等著好不好?”展苏南开口。 阳阳和乐乐同时摇头:“我们要陪著爸爸。”接著阳阳抓住爸爸的手:“爸,让我们陪著你,我们要陪著你。” 顾溪摇摇头,他不想孩子看到他这个样子。 “爸,我们要陪著你,我们要陪著你。”乐乐哭著说,他们要知道爸爸当年是怎麽辛苦生下他们的。 “爸,我和乐乐不会添麻烦,我们陪著你。”阳阳擦乾眼睛拿过展爸爸手里的毛巾就去了浴室。乐乐也不走,他去给爸爸倒水。 “阳阳……乐乐……”不要,看著爸爸,生孩子。 阳阳从浴室里出来,哽咽地说:“爸,让我们陪著你吧。爸爸生我们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现在,爸爸生弟弟和妹妹,我和乐乐,和展爸爸、乔爸爸,都陪著爸爸。” 顾溪的眼圈红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角有了水光。顾溪扬起嘴角,朝孩子伸出手。阳阳和乐乐流著泪走到爸爸跟前,握住爸爸冰凉、发颤的手。 “会……吓到,你们的……”说话间,顾溪的肚子又疼了一下,他握痛了儿子的手。阳阳和乐乐没有抽出手,阳阳给爸爸擦汗,说:“爸,我们不怕。我和乐乐不走,我们陪著你。” “……”顾溪看向展苏南和乔邵北,两人对他点点头。 乔邵北亲吻他泛白的唇:“让孩子们陪著吧,没事,有我和苏南呢。”他们不会让孩子看到这人的身体的。 有了两人的保证,顾溪放了心,他朝儿子点点头。阳阳和乐乐笑了,泪也流得更凶了。 四个人守在顾溪的身边,罗杰时刻注意著顾溪的情况。安吉拉回来了,手里端著一个碗,是给顾溪做的面条。顾溪晚上没怎麽吃,现在必须吃些东西保存体力。展苏南让顾溪靠在自己的怀里,乔邵北喂顾溪吃饭,阳阳和乐乐给爸爸擦汗、喂水。 阵痛还不算太频繁,顾溪也抓紧时间吃东西,他也很怕自己到时候会没有力气生产。一个小时才把面条全部吃下去,顾溪又强迫自己喝了一杯牛奶。羊水还没有破,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著。 ※ 远在瀛海的展宅内,最近搬来展宅居住的乔老爷 分卷阅读274 子拄著拐杖没精打采地下楼。自从孙子去了西雅图之後,他和展老爷子就没了生活的重心,球也不想打,电视也不想看,也不想见朋友,就是想孙子。想去西雅图的两位长孙,想即将出世的孙子孙女。孙子不在身边,两位老爷子更是对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件事深刻反省、检讨。要不是他们,顾溪能差点流产、现在能那麽辛苦吗? 每天被自己的老婆数落的两位老爷子逢人就会唠叨一句:“千万不要干涉儿女的婚姻,儿孙自有儿孙福。” 八点多了,展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喝著茶了,乔老爷子走到他身边坐下,佣人给他端来他的茶具。两位老太太去泰国了,给阳阳乐乐和即将出生的两个小宝贝祈福去了。两人还没有告诉老伴孙子是顾溪直接生下来的,不过已经暗示了老伴孙子和顾溪有血缘关系,是他们展乔两家真正的血脉。老太太自然是心存诸多疑虑,但老头子不说,儿子不说,DNA鉴定上又明明白白写著孙子的血缘关系,她们也就不管那麽多了。 电话响了,就坐在电话旁的展老爷子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现在还没到孙子来电话的时候。除了孙子的电话,他谁的都懒的接。展老爷子不接,乔老爷子更不接了。管家走过来接起电话,询问了对方是谁後,他把电话递给展老爷子:“老爷,是阳阳少爷的电话。” “阳阳的?”展老爷子纳闷地接过来,“喂,阳阳?” “爷爷,你身边有别人吗?” 展老爷子示意管家和打扫的佣人出去,并让管家关了门。 “没别人了,怎麽了?怎麽这个时候给爷爷打电话?” “爷爷,我爸爸肚子疼,要生宝宝了!” “什麽?!” 展老爷子手里的茶杯直接飞了出去,凑过来听电话的乔老爷子一口茶水噎在了嗓子眼里。 “我爸爸肚子疼,安吉拉叔叔说我爸爸还要疼好久才会生,展爸爸和乔爸爸要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我挂了,我要去照顾爸爸。” “阳阳阳阳,你爸爸现在的情况怎麽样?” “不好。爸爸的肚子会一阵阵的疼,安吉拉叔叔说爸爸可能几个小时後生,也可能几天後才生。爷爷,我要去照顾爸爸了,爸爸很难受,你们在家里等消息,不要出去。” “阳阳阳阳,爷爷在家里等著,你记得一个小时给爷爷来一次电话,爷爷担心。” “好。等爸爸要生的时候我会给爷爷打电话,爷爷我挂了,展爸爸和乔爸爸说先不要告诉奶奶。” “好好好。” 挂了电话,两位老爷子慌了:“怎麽办怎麽办,小河要生了,要生了,孩子这是早产了啊!” 而另一个地方,同样接到电话的徐大爷和徐奶奶也慌了神。顾溪这还不到八个月就要生了,这可怎麽办,这可怎麽办。 卧室里,顾溪半躺在床上,靠在展苏南的怀里承受著腹部一波波袭来的阵痛。生阳阳和乐乐的时候,虽然他的心里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年轻,身体状况好,只阵痛了几个小时。可现在四个小时过去了,顾溪仍只是阵痛,羊水也还没有破。 在这样的疼痛中,顾溪根本无法入睡。展苏南和乔邵北还有阳阳乐乐一直守在他身边。安吉拉和雷克斯也没有去睡的意思,安吉拉不停地给顾溪揉按穴道,减轻他的痛苦。顾溪不仅肚子疼,阵痛牵扯著他浑身都痛,尤其是腰部更是通到麻木。 “顾溪,你尽量让自己睡一会儿,不然你会没力气。” 衣服已经第三次被汗水浸湿的顾溪点点头,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可紧接著又是一阵持续了二三十秒的疼痛。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都被顾溪抓红了,但两人只觉得顾溪的力气太小。两人後悔死了,後悔让顾溪怀孕,後悔曾经让顾溪一个人承受生产的痛苦。阳阳和乐乐忍著眼泪,不敢哭,怕影响爸爸。他们当年就是被这麽生下来的,他们更心疼爸爸了。 时间太晚了,顾溪撑不住了。他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当时针指向凌晨4点半时,顾溪在一阵持续的疼痛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安吉拉……我下面……” 安吉拉立刻伸手进顾溪的腿间,然後站起来说:“快带顾溪到产房,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那就是要生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迅速下床,阳阳和乐乐跑到门边打开门。乔邵北抱起顾溪,一群人匆忙去产房。顾溪的脸色更是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已经疼得哼了出来。脚步声急促,罗杰已经把所有生产需要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瀛海时间下午4点,展宅的电话第二次响起,守在电话旁一夜没睡的展老爷子立刻接起电话,电话里是阳阳的哭声。 “爷爷,我爸爸要生了,爸爸的肚子好疼。” “阳阳,不怕不怕,爷爷在,爷爷陪著你们。你不要挂电话,你把电话拿到你爸爸身边,爷爷也陪著他。” “唔。” 电话里,顾溪的痛苦清楚的传来,两位眼睛通红的老爷子紧紧揪著胸口的衣服。 作家的话: 好了,补上昨天的了。头晕,睡觉去了。明天我要去医院,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写文。 (24鲜币)远溪:第一百三十二章 产房里,顾溪靠躺在产床上,双腿架在产床两侧,这个姿势方便他用力。穿著无菌服的阳阳乐乐、展苏南和乔邵北守在顾溪的身边。罗杰在屏风後等待,有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再过来。顾溪的身体特殊,除非必要,安吉拉不会让别人看到顾溪的身体,就是阳阳乐乐也没有看到爸爸的身体。 羊水破了,但顾溪还是没到正式生产的时候,可是他的阵痛却是越来越剧烈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紧紧握著顾溪的手,阳阳和乐乐忍者眼泪给爸爸擦汗。顾溪咬著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因为他身边的四个人看上去随时都会晕倒。 “小河,疼你就咬我。” 掰开顾溪的嘴,展苏南弯曲手指抵住顾溪的牙关。顾溪摇摇头,用舌头顶出他的手指,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的,你们,别,紧张。”刚说完,顾溪就猛地咬紧了牙关,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 “安吉拉,还要多久?”乔邵北的脸和顾溪的一样惨白。 安吉拉查看了一下顾溪的情况,蹙眉道:“还要一会儿。” 顾溪的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阳阳和乐乐动作轻柔地给爸爸擦汗,脸上满是泪水。 “唔……”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被人生生地扯开,顾溪想要安抚身边的四个人,却无法成言。 “爸,你别咬著自 分卷阅读275 己。” 阳阳一手抹去眼泪,轻轻掰开爸爸的嘴,乐乐拿过一个乾净的毛巾:“爸,你咬著这个。” “阳阳,乐乐……你们,出去吧。”顾溪忍不住要求道,正式生产的时候儿子一定会被他吓到。 “爸,我们陪著你。” 阳阳和乐乐摇头,乐乐又说:“爸,你咬著毛巾,别咬嘴。” “小河,我们陪著你。你别说话,节省体力。”展苏南从乐乐的手里拿过毛巾让顾溪咬住。顾溪咬住了毛巾,也知道了展苏南的手指头冰凉得令人心颤。如果可以的话,顾溪很希望儿子还有这两人能出去等著,现在还不是最痛的时候,他怕过一会儿这四个人会受不了。 安吉拉开口:“顾溪,他们应该陪著你,你不要管这些,现在你要节省体力,争取把两个孩子都顺利地生下来。”接著,他对阳阳和乐乐说:“一会儿爸爸的肚子会更疼,你们要给爸爸打气加油。” “嗯!”阳阳和乐乐擦乾眼泪,用力点头。 接著,安吉拉又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你们要做我的临时助手,帮助顾溪生产,一会儿你们按照我说的来做。” “好。”展苏南和乔邵北压下心疼和紧张,也用力点头。安吉拉开口了,顾溪也不劝了,他抓紧时间保存体力,真正的考验还未到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顾溪阵痛的间隔越来越短、阵痛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在顾溪一声声再也压抑不住的痛呼中,安吉拉沉声道:“是时候了。” 一瞬间,展苏南、乔邵北,阳阳和乐乐,远在瀛海耳朵正紧紧贴在电话上的两位老爷子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唔……” 死死咬著毛巾,顾溪的双手骨节发白地紧握著阳阳和乐乐的手。他的身体一次次紧绷,又一次次瘫软。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全身唯一的感觉就是痛,无止尽的痛。展苏南和乔邵北双手放在顾溪的肚子上,在安吉拉的指挥下帮助顾溪用力。 “啊呃——”顾溪嘴里的毛巾掉了,他的上身猛地直立起来,脸色涨红。紧接著,他的身体就重重地跌落回去,呼吸急促。 “爸爸!”如果说之前阳阳和乐乐是心疼,那麽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就是害怕了。顾溪什麽都听不到、看不到了,他只知道要用力,要使劲用力。 “啊——唔嗯——” “小河,用力!用力!” 展苏南和乔邵北全身都在发抖,从顾溪下身流出的血水染红了他们的眼睛。 身体在被撕裂,尽管已经是第二次了,但疼痛依然如第一次那样令人无法忍受。顾溪的肚子在明显地蠕动,孩子等不及足月要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阳阳和乐乐的手都要被爸爸捏断了,但他们不怕疼,他们恨不得能把爸爸的疼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顾溪的叫声传到了大洋的彼岸,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手里各捏著一瓶救心丸,顾溪的每一声叫喊都揪紧了他们的心,他们的身体似乎也在被即将出生的孩子撕裂著、折磨著。 “爸爸!爸爸!” 阳阳和乐乐手里的毛巾有爸爸的泪水和汗水,也有他们自己的眼泪。看到此刻的爸爸,他们就彷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晚,爸爸生他们的那一晚。那一晚,爸爸一个人独自生下他们,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守护。 “小河,用力!再用力!” “小河!” 产房内充斥著血的味道,快要晕厥过去的顾溪彷佛也回到了那一晚。那一晚,他跪在床上,自己这麽用力地把孩子往下推,让孩子尽快从他的体内出来。血腥扑鼻,有一种牵肠挂肚的羁绊侵入了他麻木的疼痛中,他好像听到了安吉拉激动的喊声,好像听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嘶哑的叫声,好像听到了儿子带著哭腔的一声声爸爸。 顾溪的叫声传到了大洋的彼岸,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的手里各捏著一瓶救心丸,顾溪的每一声叫喊都揪紧了他们的心,他们的身体似乎也在被即将出生的孩子撕裂著、折磨著。 “爸爸!爸爸!” 身体在被撕裂,尽管已经是第二次了,但疼痛依然如第一次那样令人无法忍受。顾溪的肚子在明显地蠕动,孩子等不及足月要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阳阳和乐乐的手都要被爸爸捏断了,但他们不怕疼,他们恨不得能把爸爸的疼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不知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泪水,这一刻,同样把他们也带回了十几年前,顾溪独自生下阳阳乐乐的那一晚。 “爸爸!爸爸!” 安吉拉开口:“顾溪,他们应该陪著你,你不要管这些,现在你要节省体力,争取把两个孩子都顺利地生下来。”接著,他对阳阳和乐乐说:“一会儿爸爸的肚子会更疼,你们要给爸爸打气加油。” 接著,安吉拉又对展苏南和乔邵北说:“你们要做我的临时助手,帮助顾溪生产,一会儿你们按照我说的来做。” 身体在被撕裂,尽管已经是第二次了,但疼痛依然如第一次那样令人无法忍受。顾溪的肚子在明显地蠕动,孩子等不及足月要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阳阳和乐乐的手都要被爸爸捏断了,但他们不怕疼,他们恨不得能把爸爸的疼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好。”展苏南和乔邵北压下心疼和紧张,也用力点头。安吉拉开口了,顾溪也不劝了,他抓紧时间保存体力,真正的考验还未到来。 顾溪自怀孕後一直饱受腰痛的困扰,这个时候,腰痛更是带给了他更大的苦难。当身体再一次重重跌落回去时,顾溪喘息地说:“给我,拿一个,靠枕,我,使不上,力……唔……” 安吉拉看著顾溪发青的嘴唇,考虑了几秒钟後,他摸了摸顾溪的肚子,然後拉住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放在可以帮助孩子出来的位置上,然後说:“我喊一二三,你们按著这里往下推,不要太用力。”他推了推两人,告诉两人用多大的力气。 阳阳和乐乐摇头,乐乐又说:“爸,你咬著毛巾,别咬嘴。” “啊——唔嗯——” 安吉拉拧了眉:“不行,那样你太受罪了。” “好。”展苏南和乔邵北压下心疼和紧张,也用力点头。安吉拉开口了,顾溪也不劝了,他抓紧时间保存体力,真正的考验还未到来。 分卷阅读276 终於出来了。 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安吉拉把孩子交给在屏风後等待的罗杰,还有一个孩子呢。这回,安吉拉没有再让展苏南和乔邵北给顾溪推肚子,只要一个孩子出来,另一个孩子就快了。 顾溪的呼吸非常的虚弱,他已经没力气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在他的耳边哑声说:“小河,还有一个孩子,你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唔……”低低地哼了声,顾溪松开儿子的手,颤抖地抬起双手。展苏南和乔邵北立刻握住,放在嘴边亲吻。 “是……” “是男孩儿,是哥哥。” 顾溪急喘了几下,眉头再次皱起:“唔——” “顾溪,再用力,快了,就快了。”安吉拉的医疗手套上全是血。 咬紧牙关,顾溪握紧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屏住呼吸,用力。展苏南和乔邵北弯下身体,把顾溪牢牢地锁在他们的怀中。 “唔——” “一二三,用力。” “啊——” “一二三,用力!” “呃啊——” “小河,用力!” “啊啊——”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一二三,用力!” “啊呃——” “再用力!” “啊——!” 五分钟後,另一道孩子的哭声在产房内响彻,当听到这道哭声时,顾溪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握著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手指松开,顾溪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小河!” “爸爸!” 把第二个孩子迅速交给罗杰,安加拉推开要吓疯了的展苏南按住顾溪的手腕。十几秒後,他摘下口罩:“只是累晕过去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阳阳和乐乐再也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呜……爸爸……”他们吓坏了,也心疼坏了。 摘下带血的手套,安吉拉搂住两个孩子拍了拍,说:“你们去帮罗杰叔叔照顾弟弟妹妹好不好?” “嗯。”阳阳和乐乐泪眼朦胧地看了看爸爸,接著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两个孩子绕到屏风那边,去帮罗杰叔叔的忙。 阳阳和乐乐离开了,安吉拉重新戴了一副手套,给顾溪缝合伤口。展苏南和乔邵北身子不稳地站起来,两人抱住昏过去的顾溪,头埋在顾溪的颈窝,肩膀颤动。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在屏风後听得同样心揪的罗杰指导阳阳乐乐给弟弟妹妹剪脐带,藉以安慰他们。阳阳和乐乐哭著给弟弟妹妹剪了脐带。这一天,爸爸在他们的心里,有了更加不同的意义。 ※ 天已经大亮了,庄园内忙碌了一夜的几个人却仍没有去休息的意思。迫不及待地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的两个小宝贝现在正睡在他们的特别保育箱里,因为太早出来,他们的心肺功能还很娇嫩,需要在保育箱里睡至少一个月才能出来。 完全脱力的顾溪已经被抱回了卧室,正沉沉地睡著。虽然生产的过程异常的艰难痛苦,但此刻,顾溪的睡颜却带著满足,是平安生下孩子的满足。不过相比他的满足,展苏南和乔邵北却是一脸的憔悴。顾溪这一次的生产再一次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混蛋,他们曾让这人独自一人生下两个孩子,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赎了自己的罪。 打开门,关上,乔邵北靠著墙缓缓坐下。闭著眼睛坐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里面传来一位老人焦急的声音:“邵北,小河怎麽样了?我们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爸……”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到了什麽程度。咽了咽嗓子,乔邵北缓缓地、口吻透著些虚弱地说:“小河没事,只是,累坏了,现在在睡著。孩子们,目前的检查情况,都挺好,不过要在保育箱里呆至少一个月。这次我们要给小河好好坐月子,给他调理身体,可能要两三个月後才会回瀛海。” “好,好,不著急不著急,你们好好给小河坐月子,好好给他调养身体。好多毛病都能在月子里治好。孩子是早产,还是在保育箱里多呆几个月好。满月过不了我们过百天也是一样的。” “嗯。”搓了把脸,乔邵北哑声说:“爸,我和苏南现在的住处在市区,有点吵,你让苏帆给我们找一套房子,要环境好的,利於小河养身体的,要安静、安全。” “好好,这事你们不用管了。” 深吸了几口气,乔邵北又道:“爸,我一会儿把孩子的照片发到苏帆的邮箱里。我和苏南现在要照顾小河,没事就不往家里打电话了,有什麽事你们直接找阳阳和乐乐。” “好。你们要照顾好小河,一定要给他做好月子。” “嗯。” 又说了几句话,乔邵北挂了电话。握著电话,他仰头看著天花板,心仍在揪紧著。在地上坐了十几分钟,乔邵北扶著墙站起来。打开门,正守在床边的展苏南回过头,乔邵北朝他点点头,然後走了进去。 绕到床的另一边,乔邵北在床边坐下。凝视昏睡中的人,他的眉心紧拧,压抑着某种痛苦。展苏南和他一样,眼睛里满是血丝。两人谁也不想说话,他们就想这麽看著顾溪、守著顾溪,等著他醒来。 有人轻轻敲门,展苏南从思绪中回神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是雷克斯。雷克斯朝屋内看了一眼,然後小声说:“我刚才劝宝贝儿上楼休息去了,如果顾溪有什麽事你们直接到我房里找宝贝儿。那个,鸡汤已经熬好了,顾溪醒来之後随时可以喝。阳阳乐乐不肯去休息,我让汤姆和托马士把他们拖走了,孩子一晚上没睡我怕他们的身体撑不住。你和北也抓紧时间休息,坐月子是很累人的。苏菲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会帮忙照顾孩子。” “谢了,雷克斯。”展苏南很感激这个时候有这麽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 雷克斯摆摆手:“你我之间还说什麽谢。宝贝儿说你们一定要注意顾溪的出血情况,有任何不对都要赶紧去告诉他。” “好。” “那我上楼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啊。” “嗯。” 送走雷克斯,展苏南返回卧室。没有睡觉的打算,他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後回到床边继续守著顾溪。经过了今天的事,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乔邵北,金钱、权势,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顾溪,是他们绝对不能放开、不能离开的人。 小河……对不起……在心里一遍遍说著忏悔的话,展苏南和乔邵北在 分卷阅读277 顾溪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吻。 作家的话: 前几天为了治疗牙齿吃了消炎药,那个药对胃有刺激,後来我又吃凉红薯(地瓜),还喝凉水,加重了胃的负担,最终导致我胃胀。今天去医院医生听了我近期的生活状态之後给我总结了我胃不舒服的原因。 下午回来睡了一觉,吃了缓解的药好一点了。 (25鲜币)远溪:第一百三十三章 顾溪真的是累坏了,孩子的出生缓解了他腰部的负担,一身轻松的他安然入睡,并不知道有几个人的心情很沉重,丝毫没有新生命到来的喜悦。顾溪让他们把孩子“推”下来,可以想见当年他生阳阳和乐乐的时候也是这麽把孩子推出来的。一想到这里,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心就疼得厉害,阳阳和乐乐就忍不住想哭。 跪趴在床边,阳阳和乐乐眼睛里含著泪水,只睡了五个小时他们就起来了。梦里全都是爸爸生产时的痛苦,还有令他们心慌的血水。两个孩子甚至不敢去想当年他们折磨了爸爸多久。乔邵北和展苏南守著顾溪眯了一会儿,两人根本睡不著。 刚出生的两个孩子五官还是皱巴巴的,看不出来像谁。乔邵北把孩子的照片发给了展苏南和徐蔓蔓,这些照片会带给国内的亲人怎样的震撼已经不必多说。弟弟妹妹那边暂时不用他们帮忙,阳阳乐乐和展爸爸、乔爸爸一起等著爸爸醒来。 产後的几个小时,顾溪都没有大出血的迹象,这也说明他是真正地“平安”生下了孩子。展苏南和乔邵北揪紧的心稍稍好过了一些,如果顾溪生产过後还有别的危险,那他们更要剖腹谢罪了。假如顾溪一开始就和他们在一起,假如这次是顾溪正常的生育第二胎,两人不会这麽难受。毕竟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但因为他们的过错,顾溪曾一个人饱受怀孕和生产之苦,所以展苏南和乔邵北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後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沉睡的人突然发出了低吟,阳阳乐乐立马有了动作,展苏南和乔邵北则急忙凑到顾溪的身边:“小河?” “唔……” 顾溪的眉头紧了紧,展苏南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低唤:“小河?” 苏南……顾溪呼吸声厚重了几分,眼皮也有了睁开的迹象,要醒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激动了起来。 “小河,小河。” 苏南……邵北…… “爸爸,爸爸。” 阳阳……乐乐…… 四肢百骸的疼痛清楚地袭来,顾溪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中,他看到四张脸,两张大脸,两张小脸。 “小河。” “爸爸。” 画面越来越清晰,顾溪看到了大脸上憔悴的胡渣子,看到了小脸上红肿的眼睛。怎麽了? “小河,感觉怎麽样?是不是很疼?” “小河,饿不饿?” “爸,你还疼吗?” “爸,你渴不渴?” 四张嘴逐一问出关心的话,在十几秒的恍惚过後,顾溪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麽会浑身痛。看著明显没有好好休息的四个人,顾溪也同样心疼,这次肯定吓坏他们了,不应该让他们陪著的。 “我……”开口,却发现喉咙很干。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人小心温柔地扶了起来。浑身的关节好似都裂开了,只是动一动就痛得厉害。刚刚醒来的顾溪没有忍住痛呼,四人的心瞬间揪紧。 展苏南从保温瓶里倒了一杯安吉拉专门给顾溪坐月子时喝的生化汤,一来可以给顾溪解渴,二来有利於顾溪因怀孕而积压在体内的过多水分排出。喝了一碗汤,喉咙没那麽乾了,顾溪马上问:“孩子们好吗?” 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回道:“孩子们很好,苏菲和罗杰在照顾著。” “爸,弟弟妹妹很好,您不用担心。”乐乐拿来帽子给爸爸戴上,安吉拉叔叔说了,爸爸一定不能受风。 靠在展苏南的怀里,尽管身体很痛,顾溪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孩子们很好我就放心了。” 展苏南和乔邵北握住顾溪的手,眼眶泛红。有太多的愧疚想对这人说,有太多的爱想告诉这人,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却觉得说什麽都是苍白。顾溪笑了笑,抬起酸痛的手碰了下乔邵北的脸,然後又揉揉儿子的脑袋。 “你们别这样。”喘了几口气,顾溪道:“生孩子,哪有不痛的。我没有难产,没有出什麽意外,这是很好的情况了。本来我还担心孩子早产会不会不健康,现在我也放心了。孩子出生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麽我从你们的脸上看不出来?” “爸……”阳阳和乐乐的声音有了哭腔。 展苏南搂紧顾溪,乔邵北握紧顾溪的手,牙关紧咬。顾溪无奈地又笑笑,虚弱地说:“你们这个样子,我都後悔让你们陪著了。下回你们就在楼下等著吧,别来陪我。” “爸爸!” “小河!” 难道这人(爸爸)还想再生?! 顾溪的眼里闪过某种光彩:“生的时候是很疼,不过孩子啼哭的那一刻就什麽痛都忘记了。这种幸福感你们是永远无法体会的。” 他们是无法体会,他们只知道这人(爸爸)很痛!面对四张心思明显的脸,顾溪忍不住又笑了:“我饿了,有吃的吗?” 一听顾溪饿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精神瞬间一震:“有有!” “我去拿!”阳阳和乐乐先两位爸爸一步跑了。 孩子走了,顾溪又对两人说:“你们不要这样,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一直很怕自己不能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现在只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看著顾溪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展苏南和乔邵北揪了一天的心在顾溪的笑颜中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顾溪接著问:“有给孩子照相吗?我想看看他们。” “有。”乔邵北立刻拿出手机,调出孩子的照片,他和展苏南的手机屏保已经换成了孩子的照片。 看到孩子的照片,顾溪脸上的笑容立刻加深。照片里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一看就是为了拍照特别放在一起的。孩子的五官还看不出像谁,不过熟睡的样子可爱极了。身上的痛似乎都没有了,顾溪沉浸在生下孩子的喜悦中。 “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顾溪摸摸手机屏幕,好像在摸孩子。 他的喜悦传递给了两人,展苏南和乔邵北的眼角有了迟来的激动。展苏南说:“老爷子说他们要给孩子起名,我和邵北索性交给他们了。听你的,男孩儿姓展乔,女孩儿姓乔展。” “好。”顾溪的眼睛离不开孩子的照片。 分卷阅读278 卧室的门开了,阳阳和乐乐手上端著托盘,托盘上是爸爸的营养餐。抬头看向儿子,顾溪笑著说:“辛苦你们了。” “爸,我们不辛苦。”阳阳乐乐的鼻子瞬间酸了。顾溪朝两个儿子伸出双臂,阳阳乐乐走过来放下托盘,上床抱住爸爸。 顾溪亲了亲两个儿子,笑著问:“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哥哥了,高兴吗?” 阳阳和乐乐也感受到了爸爸有内而发的喜悦,两个孩子点点头:“高兴,爸,我们高兴。” 展苏南和乔邵北搂住儿子和顾溪,亲吻顾溪的脸颊:“小河,辛苦你了。” 顾溪放松地靠在两人的怀里,放松地承受两人的亲吻和孩子的搂抱,这种辛苦,值得。 顾溪真的很高兴,尽管生产的时候是那麽的遭罪,但看到儿子女儿,尤其是他一心想要的女儿,他就忘了之前的疼痛。这种喜悦直接影响到了他的精神和胃口,也影响到了展苏南、乔邵北和阳阳乐乐的心情。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上有了笑容,阳阳和乐乐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更有了一种他们有了弟弟妹妹的紧张感。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哥哥了,他们是有弟弟和妹妹的哥哥了。 喝了鸡汤,顾溪又睡下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让儿子去休息,他们则上楼去照顾刚出生的两个孩子。早产的两个孩子比较瘦小,可以想见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爸爸会有多麽的操心,当然,这种操心也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甘之如饴的。这是顾溪为他们生下的又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宝贝。 而此刻,大洋彼岸的展宅乔宅内挂上了红灯笼,两位老爷子一看到孙子孙女的照片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要不是他们的身份和身体都不允许,他们一定会飞到西雅图去照顾孙子孙女。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时间给他们打电话,两位老爷子就不停地“骚扰”阳阳乐乐,让阳阳乐乐用手机视频给他们看孙子孙女。哪怕只是隔著屏幕看著,他们也满足。 这些事展苏南和乔邵北都丢给了阳阳乐乐,他们要全心全意地照顾顾溪。孩子有罗杰、安吉拉和苏菲这三位专业人士在,也不需要他们做什麽。苏菲给孩子找到两位很可靠的奶妈,孩子要喝的奶水每天有人快递送过来,份量充足。顾溪坐月子是一个最好的调理身体的机会,安吉拉为顾溪制定了一系列的调养计划,展苏南和乔邵北不假他人之手,不管是做饭还是洗漱,他们全部自己来。顾溪不忍两人这麽辛苦,不过他劝说的话每次都被两人吻了回去,给顾溪坐月子本来就是他们的责任,更是他们必须去做的。 浴室的门开了,乔邵北抱著顾溪从里面出来。把人放在床上,他给顾溪盖好被子,戴好帽子。展苏南在浴室清洗顾溪换下来的衣服,乔邵北给顾溪放好腰枕,然後拿来养生汤给他喝。在顾溪喝完养生汤之後,阳阳又把温度刚刚好的一碗鱼汤递给爸爸。顾溪喝完鱼汤,紧接著面前是一杯温的漱口水,是乐乐送上来的。 房间里很暖和,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透气。不管是床褥还是床边的毯子都特别的柔软,绝对不会让顾溪有丝毫的不舒服。漱了口,顾溪的眼里又一次闪过无奈,这四个人每天围在他身边照顾他,说直白一点就是“伺候”他,顾溪常常会有种错觉,他都快成古代的皇帝了。 “邵北,阳阳乐乐,你们不用一直陪著我,有事情我会叫你们。” “爸,我要陪著你。”阳阳不走。 “爸,反正我也没事,我陪著你。”乐乐也不走。 “小河,要不要再喝点鱼汤吗?”乔邵北更是不走。 顾溪摇摇头,又说:“我现在已经不痛了,你们真的不必时刻陪著我。”每天醒来,这四人就在他身边,睡著前这四人也在他身边,他要喝水有人给他递上,他要洗手有人给他端来热水,顾溪觉得自己都快退化了。 “小河,你就别劝我们了,我们啊要时时刻刻都守在你身边。”毫不避讳地当著儿子的面吻了下顾溪,乔邵北假装委屈:“难道你嫌我们烦了?” 顾溪忍不住笑出声,不理乔邵北,他转向儿子:“爸爸这边真的不需要你们时刻都陪著。你们去找汤姆和托马士吧。汤姆和托马士专程跑到瀛海去看你们,现在你们不能因为爸爸就冷落了朋友。去找他们玩吧,汤姆和托马士肯定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 “爸……”阳阳乐乐不想走,可是想到汤姆和托马士他们又有点为难,他们这几天确实很少跟那两个人在一起。 “去吧,爸爸这里有展爸爸和乔爸爸,你们正好去看看弟弟妹妹。”乔邵北道。 “去吧,爸爸这边真的不需要你们时刻陪著,去找汤姆和托马士玩吧。还有记得给爷爷打电话。” 考虑了考虑,阳阳点点头:“好。那爸,晚上我们再过来。” “好,你们去吧。” 儿子肯走了,顾溪松了口气,他确实不需要这麽多人陪著。 阳阳和乐乐去找汤姆和托马士了,乔邵北去浴室帮展苏南洗衣服,顾溪靠坐在床头看向浴室的方向,眼角带著几分幸福。这几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对他的体贴和爱。在两人的陪伴下生下孩子,似乎也带走了十几年前他独自生下孩子的委屈,这几天的梦里都是三人在一起的时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以前了。 有人敲门,顾溪出声:“进来吧。” 门开了,来人是安吉拉,手上提著药箱。展苏南和乔邵北从浴室里出来,到顾溪治疗的时间了。顾溪是自然生产,按老人家的话来说那就是骨头缝都开了,安吉拉用针灸和药油来治疗顾溪骨头疼的毛病。等顾溪这次做完了月子,今後他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一到冬天骨头就痛了。 帮顾溪换上针灸时穿的衣裳,展苏南和乔邵北继续去洗衣服。听著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和揉搓声,顾溪的心窝软软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怀孕。下一次,不管是苏南的,还是邵北的,最好,还能是两个孩子。 看到顾溪笑了,刚落下一针的安吉拉好奇地问:“想到什麽高兴的事情了?”他和顾溪已经算得上是知己了,所以安吉拉会好奇。 顾溪笑著说:“我在想,自己以後还会不会怀孕,我希望,还能再怀一次,再生两个孩子。最好一个是邵北的,一个是苏南的。” 安吉拉也笑了:“你真贪心。” “是啊,我也觉得。”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安吉拉轻轻转动银针,过了会儿,他开口:“双性人怀孕的契机是什麽我一直没研究明白,不过我想你 分卷阅读279 能在身体这麽糟糕的情况下怀孕,那麽等你的身体好了,怀孕的机率会更大。不过你确定还要生吗?” “我想生产的疼痛是人类最容易忘记的疼痛吧。”顾溪轻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我有种自己重生的感觉。” 安吉拉笑笑,他也有过这种感觉。 “安吉拉。” “嗯?”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我有预感,你也快了。” 安吉拉喜欢这句话。“那就借你吉言了。” “呵……” 浴室里,展苏南和乔邵北停下了洗衣的动作——我希望,还能再怀一次,再生两个孩子,最好一个是邵北的,一个是苏南的——两人眨掉眼里的热辣,对著镜子彼此笑笑。继续搓洗衣服,两人陷入了幸福的矛盾中。他们的小河,他们怎能不爱。 楼上的育儿房里,刚出生的两个小家伙在保育箱里继续熟睡着。罗杰笑看著两个正努力健康成长的小家伙,点点头。嗯,小家伙也知道爸爸很担心他们,所以每天都努力喝奶,努力睡觉。和很多早产儿相比,他们算得上是健康了。嗯嗯。不过,他们的母亲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也许,他们也不能称之为早产儿吧。 隔著保育箱摸摸小公主的手,罗杰考虑是不是该第五百次地跟女友求婚了。他想做爸爸了。最好能生个儿子,把乔展家的这位小公主娶走。因为小公主怎麽看怎麽像顾溪,像顾溪一样漂亮、美丽,也一定会像顾溪一样温柔。像顾溪这样的人,谁遇到都是谁的幸福吧。啊,当然,他也很幸福就是了,如果女友肯答应他的求婚,他会更幸福。 (30鲜币)远溪:第一百三十四章(全文完) “你看你看,十五的小手动了!” “啊啊,格格吐舌头了。” “爸,你看看十五尿了没,他早上只换过一次尿不湿。” “呀,还真尿了。” “爸,我给十五换尿布。” “我换。” “哎呀,格格好像也尿了,我看看。” 坐在床上,顾溪嘴角含笑地看著展苏南、乔邵北和阳阳乐乐一脸兴奋地围著两个小娃娃。今天,孩子正式离开了保育箱,可以抱出来呼吸外面的空气了。孩子在保育箱里躺了一个月又二十天,顾溪的月子也坐了一个月又二十天。本来坐月子通常都是一个月就够了,但展苏南和乔邵北强制要求顾溪最少坐两个月,所以顾溪离正式下床还有十天的时间。要不是他每天能下床走一小会儿,他还真要躺得发霉了。 而且为了能让顾溪“好好”地坐月子,展苏南和乔邵北把他们的卧室搬到了三楼的套房里,顾溪绝对可以安安静静地坐月子、养身体。两人把顾溪坐月子的事当成了大事,务必要让顾溪把他之前因为没有坐月子而落下的毛病调养好。 孩子的名字起好了。男孩儿叫展乔朝悦,小名十五;女孩儿叫乔展朝馨,小名格格。顾溪希望孩子能快快乐乐的长大,源自阳阳和乐乐名字的含义,哥哥的“悦”代表著愉悦,妹妹的“馨”通高兴的“兴”。顾溪是八月十五那天阵痛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就给朝悦起了个小名叫十五,朝馨是顾溪一心期盼的女孩儿,也是展乔两家最宝贝的小公主,小名就叫格格。 两个孩子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他们离开保育箱的日子,很是兴奋,一直咿咿呀呀地跟爸爸和哥哥们说话,一点都不犯困。终於可以把孩子抱在怀里了,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孩子不愿意撒手,阳阳和乐乐逗弄著弟弟妹妹也是格外的高兴。两个孩子握著弟弟和妹妹的小手脸上笑开了花。 展苏南和乔邵北给闺女儿子换尿布,阳阳和乐乐在一旁帮忙,又是给弟弟妹妹擦小屁屁,又是给弟弟妹妹拍婴儿爽身粉,还时不时低头在弟弟妹妹的脸上亲一口。展苏南和乔邵北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有子万事足。抱著他们小小的、软软的孩子,他们只觉得心肝都要化了。当然,他们心里的某一种遗憾也更加强烈,如果能回到过去,能让他们抱一抱刚出生的阳阳乐乐,他们这辈子就能安心闭眼了。 看了眼时间,顾溪出声:“该抱孩子去给爸妈他们看看了,爸妈他们肯定等得著急了。” 展苏南亲亲闺女的小手,头不抬地说:“不著急,格格在跟我笑呢。” 乔邵北轻轻晃著怀里的十五,也是头不抬地说:“这麽多天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还是阳阳和乐乐有良心,两个孩子每天都跟爷爷通电话,自然知道爷爷有多想见一见弟弟和妹妹。阳阳开口:“爸,爷爷可著急了,还是带弟弟妹妹过去给爷爷他们看看吧。弟弟妹妹可以离开保育箱了,今晚我们和弟弟妹妹一起睡好不好?” 虽然很想和孩子们一起睡,不过乔邵北还是道:“弟弟妹妹晚上要喝奶,要换尿不湿,会吵到爸爸,还是不要了。” “爸,我们不怕吵,我和哥哥晚上跟弟弟妹妹睡,我们给弟弟妹妹换尿布,喂奶。”乐乐举手。 “你们晚上好好睡觉,弟弟妹妹有人照顾。”展苏南放下闺女,在乐乐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弟弟妹妹很重要,你和哥哥也很重要,不能因为弟弟妹妹而把你们累坏了。乖,晚上和哥哥好好睡觉,嗯?” “爸,我们不累。”阳阳道。 “不行,晚上你们乖乖睡觉,听话,宝贝儿。”展苏南使出杀手鐧,他绝对不会因为刚出生的两个宝贝而冷落了阳阳乐乐。 “爸,我们是哥哥了,不要再叫我们宝贝儿了。”阳阳和乐乐再一次抗议。 展苏南和乔邵北同时笑道:“你们在爸爸的眼里永远是宝贝儿,长大了就是大宝贝儿。” “爸——!” 阳阳乐乐哀嚎。 顾溪在一旁看著直摇头,这父子四人。接著他又催促:“带孩子下去吧,别让爸妈他们一直等著。” 顾溪都催两遍了,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能再拖了。展苏南抱起女儿,乔邵北对顾溪说:“小河,你就别去了,今天下雨,楼下有风,别吹到你。” “没事的,都一个多月了,我早就没事了。”顾溪很想出去透透气。 “不行!”四个人异口同声。接著: “爸,楼下开著窗户呢,有风,你在屋里别出去。”——阳阳。 “爸,今天下雨,有潮气。”——乐乐。 “苏菲他们今天都来了,楼下人多,万一谁把外面的湿气带给你就不好了。等天好了你再下去。”——展苏南。 “小河,你再忍忍,等过了两个月我们就不拦你出去了。”——乔邵北。 四 分卷阅读280 对一,顾溪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叹了口气,顾溪点点头:“好吧,我在屋里呆著,那你们快下去吧。” “好。” 又叮嘱了顾溪不要出去,展苏南和乔邵北抱著儿子女儿,带著阳阳乐乐就走了。门一关上,顾溪立刻从床上下来,他真的坐不住了。 去了浴室,顾溪打开水龙头,温水流出。洗了洗手,顾溪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月又二十天被人伺候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结果就是他胖了,很明显的胖了。虽然还不至於有双下巴什麽的,但脸庞看上去比他怀孕的时候还要有肉。脸色很红润、皮肤都白了许多,顾溪苦笑,那四个“男人”是打算把他养成某种动物吗? 摸摸平坦的肚子,顾溪稍稍松了口气。生产完後的第二天安吉拉就给他裹了围腰,虽然他不像女人那样容易堆积脂肪,但毕竟是怀过孕的肚子,很容易就会有肚腩。还好还好,肚子已经恢复了。顾溪希望自己胖一点,那样的话他的身体会健康,但这一个多月他是怕了,怕那两人把他养成肥男。不过如果他再这麽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肥男中的一员。 等回了瀛海他还是恢复以前的忙碌吧,顾溪如是想。人还是得忙碌一点,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真是可怕。出了浴室,顾溪没有回床上,而是走到窗边做起了运动。扭扭腰、伸伸胳膊、踢踢腿,他的腰已经不痛了,骨头也不痛了,被人伺候了一个多月,他现在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身体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就是呼吸的时候胸口都没那麽闷了。这一次的坐月子,那两人尽心尽力地伺候他、照顾他,那两人,瘦了,瘦了许多。 玻璃窗里映出的是一张精神和气色都很不错的脸,顾溪对自己笑笑,等他能“出去”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包饺子,给为了他而辛苦的那四个人,给安吉拉和雷克斯一家好好包一顿饺子,炒几个菜,这一个多月,辛苦他们了。想到儿子和女儿,顾溪吐了口气,心底隐隐有些担心,回到瀛海後不知道两个孩子会被宠成什麽样子,他这个做爸爸的任务艰钜啊。 顾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此刻,在一楼的视听室里,有两对老爷爷老奶奶在大屏幕前对著两个孩子又是叫又是笑的,恨不得能从屏幕里爬过去。两个孩子不怕生,尽管是第一次见爷爷奶奶,他们也很乖巧地跟爷爷奶奶打招呼——咿咿呀,咿咿呀。偶尔,格格会笑一笑,接著就能听到屏幕那边心脏化掉的呻吟声。 “苏南、邵北,你们定下来回来的时间没啊?”展老爷子第N次问,他等不及抱孙子和孙女了。 展苏南回道:“小河还有十天才做完月子,之後再呆两天我们就打算回来了。小河也想早点带十五和格格回去给你们抱。” “那就是最多半个月你们就回来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一听立马激动了。 “差不多吧。” “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两位老爷子高兴地差点抱在一起,那边老太太著急了:“孩子这麽小能坐飞机吗?”两位老太太已经知道真相了,不过知道真相後的她们在震惊过後选择了和她们的丈夫一样,激动地接受。 “罗杰和安吉拉给十五和格格仔细检查过了,坐飞机没问题。反正是私人飞机,宽敞,不会让他们难过的。” “那就好那就好。” 乔老爷子道:“十五和格格的百日宴请帖我们这边都送出去了,你们的朋友要请谁你们得开始计划了,回来就得赶紧把请帖送出去,还有你们大概要请多少桌也得赶紧告诉我们,酒店得提早订好。” 展苏南点点头:“好,我们今晚算算人数,明天给你们电话。”起码得摆个六七百桌吧。 阳阳开口:“爷爷,我们快回去了,你们把爷爷奶奶从浦河接过来吧。” 展老爷子立刻说:“好好,爷爷明天就让人去浦河把他们接过来。啊,把你们大伯二伯他们都接过来,给弟弟妹妹过百日。” 乐乐笑著说:“不用那麽早啦,等弟弟妹妹过百日的前两天再让大伯二伯他们过来就行了,爷爷先把爷爷奶奶接过来,爷爷奶奶在浦河看不到弟弟和妹妹。” “好好,爷爷明天就把他们接过来。”展老爷子对孙子的要求绝对是有求必应,当然乔老爷子也是。 两位老爷子一边喊著孙子孙女的名字,希望孙子孙女能多看他们两眼;一边和展苏南、乔邵北、阳阳乐乐讨论孩子百日宴的事情。这次的百日宴意义重大,一来是给刚出生的两个小宝贝庆祝,二来是要把阳阳和乐乐正式介绍给展苏两家的势力圈子。阳阳和乐乐是展苏两家的第一继承人,也是展乔两家产业未来的执掌者,尽管他们姓“顾”,但这无碍於他们在展乔两家的地位。 顾溪的身份不能公开,这是展苏南、乔邵北心头的遗憾,也是两位老爷子的遗憾。这次百日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表明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已婚身份。虽然不能公开他们的伴侣是谁,但有心人总会知道的,这时候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哪管什麽合理不合理,他们认为合理就行。两人和顾溪的婚姻不会受到法律的承认,但这不重要,展乔两家承认了就行了。从今往後,展苏南和乔邵北是有家有口的人,谁也不要惦记。 两个小家伙困了,十五打了个哈欠在爸爸的摇晃著闭上了眼睛,格格握著阳阳的一根手指头已经睡著了。乔老爷子和展老爷子看著孙子孙女的睡颜,脸上是满足,是可以含饴弄孙的幸福。 “苏南、邵北,别忘了给小河一个身份啊。” “放心吧,爸,我们心里有计划呢。” “那就好。” 孩子睡了,该抱他们上楼了。展苏南和乔邵北轻摇孩子的小手跟爷爷奶奶再见。最多半个月,他们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了。 “爸,等十五和格格长大了,要告诉他们,他们是爸爸生下来的。”阳阳很认真地说,乐乐在一旁用力点头。 展苏南和乔邵北笑著揉揉两个儿子的脑袋:“那是一定的。” ※ 并不知道两位老爷子和展苏南、乔邵北打算给两个孩子举办一场极其盛大的百日宴,完完整整地坐了两个月月子的顾溪终於可以离开卧室,可以到楼下去走一走,透透气了。看到顾溪,安吉拉朝他说了声恭喜,他自然知道顾溪忍得有多辛苦。 “安吉拉,能买到荠菜吗?我包饺子。” 安吉拉笑了:“我垂涎好久了。” “呵呵……” 终於“出关”了,顾溪看一眼窗外的蓝天,心,飞了出去,飞向了瀛海 分卷阅读281 。他,想家了。 ※ 剁剁剁,顾溪手里的两把菜刀在砧板上剁剁剁。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顾溪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麽想念厨房,多麽想念菜刀。 “爸,我来剁吧,你去歇著。”乐乐跑过来。 “不用,爸爸想剁馅儿,你出去吧。” “爸,我来吧,你歇著。”阳阳又跑过来了。 “爸爸已经坐完月子了。” “小河,我来吧,你刚坐完月子别做重活。” “我想活动活动。” “小河,我来剁吧,你现在还是要小心一点,你的腰还没好利索呢。” “你们都出去,我要自己剁馅儿。” 顾溪是打定主意赖在厨房里了。能自由活动的感觉简直是太好了。 安吉拉嘴角含笑地坐在料理台边看顾溪剁饺子馅儿,不过他的笑容看上去带了几分疲倦。展苏南、乔邵北和阳阳乐乐还在继续打扰顾溪,安吉拉看不下去了。 “你们去客厅吧,适当的运动对顾溪有好处,我在这里就行了。” “你们都出去,别在这里碍事。”顾溪都有点烦了。 雷克斯的双眼盯在安吉拉的脸上,他凑过去小声说:“宝贝儿,你今天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上楼去睡一会儿?” 安吉拉顺势靠在雷克斯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今天身体有点沉沉的,一直打不起精神。” “不舒服了?!”雷克斯急忙摸摸安吉拉的额头,他怎麽觉得有点热? 顾溪转过身,其他人看向安吉拉,这边雷克斯直接抱起了安吉拉:“我带你上楼。” “可是我想吃饺子。”安吉拉舔舔嘴,只觉得特别馋。 “安吉拉,你上去休息吧,饺子包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宝贝儿,我抱你上去,我在这里等饺子煮好。” 雷克斯二话不说抱著安吉拉走了。顾溪很担心,也很内疚,他怀孕之後安吉拉受了很多累。 “你们别打扰我。”用手肘推开四人,顾溪加快剁馅儿的动作。安吉拉身体不舒服,又特别想吃饺子,四个人怎麽也不好阻拦顾溪了。不过他们也不走,在料理台旁坐下,陪著顾溪(爸爸)。 剁剁剁,厨房里只有顾溪剁馅儿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外面突然传来雷克斯的惨叫:“顾溪!救命!救命啊!” “雷克斯?!” 顾溪丢下菜刀就往外跑,展苏南和乔邵北也急忙跑了出去,阳阳和乐乐吓坏了。一跑出去,正好撞到雷克斯,顾溪被雷克斯一把抓住。 “顾溪!救命!” “怎麽了!怎麽了!” 雷克斯面容惨白,双手发抖:“宝贝儿,宝贝儿怀孕了!” “啊?!” 一屋子的人,全部瞬间石化。 “顾溪……我需要你,宝贝儿怀孕了,怎麽办怎麽办……”雷克斯要哭了,宝贝儿又要受一次苦了。 “……” 这,怎麽办? “顾溪,我要带宝贝儿和你一起回瀛海,宝贝儿想吃饺子,我不会做,顾溪,我需要你。” 顾溪眨了眨眼睛,然後笑了:“这真是太好了。” “南,北,我们和你们一起走,在宝贝儿生产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顾溪的。”朝还在发楞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喊了一句,雷克斯放开顾溪转身匆匆跑了。楼上传来他的脚步声,顾溪抬头看著天花板眼里是深深的喜悦。太好了,安吉拉终於怀孕了。 深吸了口气,顾溪转身推开还在发呆的两人快步走进厨房,安吉拉想吃饺子,他要赶紧把饺子包出来。 “苏南、邵北,来帮我包饺子。” “……”展苏南和乔邵北回神,两人看看彼此,笑了,“来了。” “小河,看样子今年过年咱们家又会很热闹了。乾脆再让大哥二哥他们过来吧,今年咱们热热闹闹过个年,热热闹闹地给阳阳乐乐过个生日,当然,还有我们的小宝贝。” “好啊,都叫来,爸妈他们还没这麽热闹过吧。” “是啊。” “爸!安吉拉叔叔怀孕了?”阳阳和乐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展苏南朝他们点点头:“是啊,安吉拉叔叔也怀孕了。” “啊啊啊啊!!”阳阳和乐乐尖叫,然後两人拔腿就跑,“我们去告诉汤姆和托马士,他们还在睡觉呢!” 两个孩子已经跑上楼了,展苏南和乔邵北笑了,顾溪也笑了。 “给爸去个电话,家里会来几位客人。” “好。” “小河。” “嗯?” “我发现我好久没和你说一句话了。” “什麽?” 展苏南看了眼乔邵北,乔邵北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开口:“小河,我们爱你。”顾溪手里的菜刀有片刻的停顿,过了会儿,他重新举刀,低低地“嗯”了声。那三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没能说出来。下次,下次他一定要说出来。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问顾溪爱不爱他们,也没有因为顾溪的不说而失望。顾溪爱不爱他们根本无需多问。安吉拉和雷克斯一家要跟他们一起回瀛海,回去後还有孩子的满月宴,那,那件事放在什麽时候好呢?最好是趁著家里人还有朋友都在的时候办比较好,多一些人见证,这人会更安心、更幸福吧。 “苏南、邵北。” “嗯?” “等安吉拉的肚子大起来,我要来西雅图照顾他。” “好,我们一起过来,阳阳和乐乐也该到美国学习了。” 顾溪停下动作,扭头问:“我们什麽时候回去?” “四天后。” “好。” ※ 瀛海,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展老太太和乔老太太,刚刚抵达的徐大爷和徐奶奶坐在大屏幕前盯著墙上的时钟,时间怎麽过得这麽慢?苏南和邵北为什麽要那麽准时?就不能提前给他们看看孩子吗? “滴滴滴……” 通讯连线的信号响了,展老爷子飞快地按下接通键,屏幕闪了闪,人物出现。 “爷爷奶奶。” “阳阳乐乐!” “咿咿呀呀。” “啊啊啊……” “爸、妈。” 六位老人的眼睛瞪大了,屏幕的那一边,一位男子坐在孩子的身後,他的身边是两位体格高大的男子,怀里各抱著一个婴儿。 有四位老人的嘴唇动了动,然後喊出:“小河……” “爸妈,对不起 分卷阅读282 ,现在才来见你们。” 徐奶奶哭了:“小河啊,你们什麽时候回来啊,妈,想你了。” 作家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想大叫大叫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尼子要休息半个月到一个月。7月初,尼子会把的後面部分陆续放上来,大概两天放一篇吧。休息期间尼子会考虑新坑,目前还没有订下来写哪篇。 啊 啊啊啊啊啊啊 终於完结了!!!!64万字啊啊啊啊啊,完结啦啦啦,我要休假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