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师尊rua秃了》 分卷(1) 《穿书后我被师尊rua秃了》作者:芝芝玉麒麟 文案 白溪穿成了一本剧情流修仙爽文里,成为了里面的天灵地宝。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走火入魔露出原型一只瑞兽崽崽,吃一口长生不老,煎至两面金黄隔壁道友都馋哭了的那种。 为了捂住马甲,白溪决定去找个大腿。 掌门大师伯成熟稳重,药王二师伯处事不惊,都是他心中的不二人选。 结果白溪不小心滚进了他那位不苟言笑魔气缠身的师尊家浴池里,还被直接抓了个正着,卖萌打滚成为师尊腿部挂件。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家师父虽然用的一手好剑,但是撸毛技术贼烂。 白溪抱着自己英年早逝的毛毛哭得超大声。 沉尧捡到了一只毛茸茸的软团子,一个吃饭要喂睡觉要哄能被抱着绝不下地的娇气包。 从那以后,四季飘雪的仙府升起碳火,冰冷的墙面上布满毛茸茸的猫爬架。 而有一天,沉尧发现自己能听见娇气包的心声 【下次我一定要找个技术好的!】 沉尧:??? 再后来,他伏在白溪的耳边低语:我还不够好吗? 白溪: #我的好是这个好吗,摔!#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溪,沉尧 ┃ 配角:预收《团宠猫猫捡走魔尊后》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猫猫是你想撸就撸的吗? 立意:是金子总会发光,不要因为一时困境气馁,冲破人生桎梏,在逆境中发扬永不服输的精神,努力终究会有回报 第1章 穿书 寒风凌冽,冰刀似的刮在脸上。天阴沉着,似乎是暴雨将至的前奏。 院落中,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正在匆忙地把物品收进储物袋中,他动作慌乱,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零嘴要带上,毯子也要带上,不知道师伯院子有没有碳火 白溪嘴上不停地怨着,手上却一刻没有慢下来,装满了一个储物袋后立马打开了第二个。 眼看着周围还有不少没收完的东西,白溪叹了一口气,低声抱怨了一句,整个人看起来没多少精神。 不过这也不怨他,自从两天前来到这个书中世界开始,白溪就没有过上一分钟清闲的日子。 他穿越的这本书是一部长篇剧情流爽文,白溪现在的身份只是其中一个连号都排不上的不起眼角色一只出场没多久就因为走火入魔变成原型被人抓走炼药的瑞兽幼崽,据说战斗令为零只能卖萌打滚的那种。书中没有详写这一段,只提到是一个青衣男子带走了原主,而他之后的出场形象就是一瓶修仙界无数人争抢的丹药。 现在,白溪正代替原主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变回原型。 白师兄!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白溪远远望见一个人影正在朝他所在的方向跑来,他连忙转身躲进屋里,却不小心撞在了门边的石床上。 吨痛感从脚尖一路往上,白溪甚至有种自己这么一下把一条腿都撞没了的错觉。 他眼泪汪汪地捂着自己的脚尖,整个人蜷在墙边,疼到发不出声音。 屋外少年的声音没有再靠近,只是在白溪的院子外面止住,白师兄是不是又出去历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去,声音越来越远。 白溪等到少年离开后才缓缓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屋子。 屋内只有几样刚好能够支撑日常生活的家具,但原主其实生活并不穷苦,相反,因为模样精致修行刻苦,原主一直都是前辈们寄以厚望的继承人,师伯师叔们给他配置的都是最上乘的物件,但原主不喜奢华,那些奢侈品注定只能在储物袋里落灰了。 让白溪好奇的是虽然师叔师伯对原主很好,但原主和他们一点不亲热,能不见面就绝对不见面,而在原主死后这些师伯师叔也并没有对当初炼药之人采取任何行动。 无定宗的一切在白溪的眼中都还是一团迷雾,只不过现在,也只有师伯能够暂时庇护他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明明有自己的屋子却不得不过上寄人篱下的生活,白溪的心情便一点提不起来。 脚上的钝痛还没完全消失,一股热流从丹田处升起,白溪咬了咬牙,没有再管脚上的伤。 现在正是走火入魔前最后的时间,哪怕白溪已经停下了修炼,但是体内的灵气却仍然朝着紊乱的方向稳步前进,身体的不适在一次次提醒白溪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白溪迅速找出了佩剑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准备去主峰找掌门师伯。然而他好不容易飞到了半空,御剑的动作却不自觉停了下来。 里只提到了掌门住在南边的主峰,可是哪里是南面? 屋外飘起了小雪,远处的雪山和天色融为一片茫茫的白色,一如白溪此刻迷茫的心情。 所以作者写文的时候为什么要用东南西北?是上下左右它不香吗! 立于半空中的少年眼中写着困惑,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幼兽,单薄的身体被无助充斥。 雪越下越大,晶莹的白色沾上了少年的乌发,落在他的棉袄上,留下一道浸湿的痕迹。 白溪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可体表的寒冷并不能缓解体内的炙热,反而是让他整个人仿佛同时处于极地和熔岩一般,体验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而伴随着炙热感一起的是愈发紊乱的灵力,白溪甚至已经很难做到继续平稳地御剑了。 如果现在变成原型,他恐怕也难逃原主的命运。 白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住乱窜的灵力。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撕裂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同时在把伤口强行缝合。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最高的一座雪峰,那是宗门最高的地方,大概就是掌门师伯的住所了吧,白溪没办法做太多的思考,趁着灵力稳住的瞬间忙不迭地御剑朝着目标飞去。 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凝结成了茫茫的白色,逐渐模糊了视线,白溪的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在空中摇摇欲坠。 唇角被尖牙刺破,尖锐的疼痛能让大脑暂时清明,而殷红的鲜血为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气色。 白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在一千米跑道上,每跑一步都要计算一下自己距离终点的距离,心里不断安慰自己痛苦四分钟之后就能获得解放了。 头顶冒出一阵激烈的灼烧感,就仿佛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要冲破束缚。 白溪动作一个不稳险些从剑上摔了下去,他勉强稳住了身体,狼狈地蹲下身放低重心,心里不知道把原作者来来回回骂了多少遍。 雪花落在脸上化为水珠落下,白溪抬手擦了一把脸,却在自己的脑侧摸了个空。 等等,我耳朵呢??? 呼啸的寒风提醒着他自己还没有失聪的事实,白溪惊恐地碰了碰了两侧,却只摸到了垂下的长发。 然而白溪并没有来得及细想耳朵,紧接着眼前一黑,脚下一空,整个人从半空开始自由落体。 从剑上掉下去的那一刻,白溪无比后悔自己御剑出门的这个决定。 体内的灵气全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提不起来,白溪绝望地想,他大概是唯一一个刚穿书就御剑摔死的穿书者吧。 失重感让他不自觉地蜷住了身子,闭上眼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等待着坠落瞬间的到来。 大概是濒死的错觉,白溪觉得自己降落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甚至感受不到失重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挂在树枝上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白溪试着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没有丧失行动力之后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下一秒,他就对上了一张不知道被放大多少倍的人脸。 卧槽好大! 白溪在心中尖叫了一声,瞳孔一震,整个人保持着挺直的状态。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变大的不仅仅是面前的这个人,还有池边的石头,地上的花草,与其说是他们有问题,不如说是他似乎变小了。 白溪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表情痛苦地看着自己伸直僵硬的毛爪子,以及不知该放在哪里最后不得不缠在自己后腿上的蓬松尾巴,而他自以为的挂在树枝上,只不过是因为被人拎住了后颈罢了。 花了几秒钟消化自己已经变回原型的事实之后,白溪艰难地抬起头打量此时捏住他命运后颈的男人。 纵使白溪前世见过不少美人,但在看见面前之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男人似乎把美和妖同时结合在了一起,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让他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意味。此时他半靠在浴池里,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池水中,半遮半掩,哪怕被那道冰刀子似的眼神盯着,白溪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他师伯吗?白溪不太确定,至少从外貌上来看,这人和书上描写的掌门长相粗狂三千血债没有半点关系,反倒是更像他那位没怎么露过面的师尊。 白溪歪了歪脑袋,目光顺着男人身上的水珠一路往下。男人身上的白衣被水浸湿,反倒是方便了白溪的观察,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就看见了男人脖颈处红色的魔纹。 这人还真的是他师尊,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里提到过原主的师尊沉尧曾一人单挑数千魔兵,凭借一己之力救下了几座城池百姓,但他也因此被魔族偷袭留下了这道解不开的魔纹。 虽然沉尧很强,但白溪不敢肯定他愿不愿意收留自己,而且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师尊,白溪潜意识里感到害怕。 沉尧的目光一直落在手里提着的幼崽脸上,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面部表情这么丰富的猫。小圆脸上绒毛完全挡不住他此时惊恐的表情,原本立在脑袋上的耳朵在看清他的一瞬间压平,本来就圆的小猫直接炸成了一个毛球。 沉尧挑了下眉毛,眼睛微眯打量着手上的小家伙。 幼崽的敏锐让白溪几乎是一瞬间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立马做出了一副讨好的模样,试图用尾巴缠住沉尧的手臂。 不管怎样,先暂时留在沉尧身边,总有机会能够联系上师伯的。 白溪酝酿了下情绪,不就是抱大腿嘛,这题他会!猛男必看小猫猫什么的白溪表示他最擅长了。 他张了张嘴,用刻意放得柔弱的声音软绵绵地开口 师尊好~ 喵呜呜。小猫的叫唤奶声奶气的,意外地达到了白溪想要的柔弱感,甚至还超额完成了。 白溪:??? 不是,你们妖兽不都应该天生就能口吐人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失算了!!! 预收《团宠猫猫捡走魔尊后》求收藏! 文案: 顾梓珩穿到了修真界的一只小奶猫身上,和一大群猫亲戚住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头。 顾梓珩早上送爸妈出去寻山,中午去邻居爷爷家蹭顿饭,下午去对门叔叔家拍皮球,晚上去隔壁伯伯家喝果茶。 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他是家里唯一不会化形的小猫妖。 顾梓珩决定外出寻找化形机缘,却不想带回了因为为一只不会飞被排挤的憨憨龙。 从此全山上的人都知道了顾家的小猫捡回来了个龙形抱枕,吃饭睡觉都要黏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顾梓珩灵力失控不小心炸了一座山头。 众家长纷纷举起录像灵石:宝贝再来一次好不好? 顾梓珩:??? 后来顾梓珩才知道 他爸妈是神兽后代,而他是族里千年来唯一一只幼崽。 他的玩具弹珠是修真界争红了眼的玉石。 他的肉条零食是上古大妖最精华的部位。 他的甜味饮料是有价无市千金不卖的琼浆玉露。 他的憨憨龙是里的反派魔尊,除了不会飞什么都会的那种。 #就它喵离谱# * 作为一个半妖,殷寅生下来就遭受抛弃。 为了生存,他成为魔界之主,发誓要把从前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直到他遇见了想要一辈子捧在手心的小猫。 第2章 师伯来了 白溪隐藏在毛毛背后的表情有几分呆滞,不过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总有办法能够解决的。 灵泉之上弥漫着氤氲的水雾,白溪的目光不住地飘向沉尧的脸。 抛开沉尧代表的无定宗和他自身的修为不说,单就只有这一张脸,也足够让他在修真界名声大振。 白溪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身体似乎更烫了一点。 有灵智。沉尧低声,他平静地看着手上的白溪,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白溪缓缓点头,整个猫有些神志不清。 沉尧把白溪放到了浴池边缘的石头上,闭上眼睛不再关注他。 刺骨的寒冷从脚底传来,白溪下意识地打了个一个哆嗦。他这才反应过来沉尧一直泡着的灵泉其实是一股寒泉,而水面上那些被雾气遮挡的物体全是尚未融化的冰块。 只不过白溪已经没有功夫去管灵泉了,沉尧的话后知后觉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身体上的寒冷逐渐被心脏深处弥漫出的凉意覆盖。 沉尧的话看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背后却隐藏着驱逐的含义。 中提到过沉尧的魔纹其实意味着一直压制在他体内的魔气,魔气的存在让他没有办法自如地使用灵力,这是中的沉尧隐藏的最大的秘密。 自从魔纹出现后沉尧便隐退在御虚峰鲜少出面,对外号称闭关,实际上却是在抵抗魔气侵蚀。这种时候出现一只来路不明而又开了灵智的妖兽,沉尧不可能留下这种隐患在他的身边。 对于读者的白溪来说不过魔气就是书上的一行文字而已,可是真正站在沉尧的面前,白溪才能感受到这种可怕的压制。 尽管只是站在他的面前,白溪也能感受到沉尧身上散发出的难以压制的暴戾。可即使这样,书中的沉尧也从未随意滥杀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最后被魔气彻底控制,他也不过是选择一个人独自走向陨落 白溪压低了身子趴在沉尧的面前,四条腿有些发软,但还是坚定地望着沉尧的眼睛。 他能想象出自己从沉尧院子离开后重新走上被人抓取炼药的老路,毛茸茸的爪子微微用力收缩,变成了一个圆球状。 在找到师伯之前,他绝不能离开。 白溪对沉尧有一种奇妙的信任,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信任的来源,大概是相信沉尧的道德不会做出生生用一只活兽炼药之事。 想到这里,白溪毫不犹豫地朝着沉尧搭在灵泉旁的手肘倒了下去,同时余光小心翼翼地避开水面,甚至还撒娇似的在沉尧的手上蹭了蹭,满脸讨好。 分卷(2) 沉尧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如白溪所愿说出让他留下来的话,只是起身更衣前顺手扶了一把重心压在他身上的毛团,避免了白溪掉入泉水中的惨案发生。 白溪有些失望,渴望的眼神一直跟随着沉尧的动作移动。 然而沉尧甚至没有再分一道目光给他,抬脚径直朝屋内走去,却听见身后的小猫崽软绵绵却又凄惨地叫了一声。 他转头时便瞧见小猫抬起小短腿急匆匆地想要追上他,可奈何四只脚各有各的想法,前脚还没抬起来,后脚很有主见地就迈了上来,成功地自己绊自己从灵泉边缘的石阶上滚了下来,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沉尧看了看那一级不到人半个手掌高度的台阶,又看了看艰难地翻了个身重新站起来的白溪,眸子轻微地眯了下。 地上的白溪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败在走路这件事情上,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不管是谁突然从两条腿变成四条腿,都会有点不适应的。 他抖了抖毛摇摇晃晃地朝着沉尧跑了过去,一点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烦心的模样。 沉尧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不点,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熟悉感,就好像从前在何处见过,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令他更加厌倦。 白溪哼哧哼哧跑了半天,抬头望见沉尧朝他抬腿走了两步便到了跟前,紧接着,一张洁白的手帕将白溪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没有半点怜惜地被沉尧塞进了袖子里。 虽然这个姿势有一点不大美妙,不过对于白溪来说却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他脑袋上的耳朵微微抖了抖,毛茸茸的尾巴缠住沉尧的手腕。 至少他能暂时留下来了。 沉尧的动作无疑是给白溪打了一针定心剂,四只小脚在暗袋里踩了踩,勉强地稳住平衡,从沉尧的袖口中探出一个圆脑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沉尧居住的御虚峰和他的性格很是相似。 地上布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偶尔能见着一点在冰雪中坚|挺的绿色。屋内和白溪想象的一样冷清,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坚硬的石床和放满书卷的木桌。 就在白溪歪着脑袋熟悉环境时,身体突然一空,下一秒就被沉尧放在了地上。 他刚打算抬头和沉尧说声谢谢,只见刚才用来包住他的手帕在沉尧的手中刹那间化为灰烬,而做出这个动作的人还拿出了新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自己的手,仿佛刚才碰过脏东西一般。 白溪:??? 您觉得您礼貌吗!!! 白溪气得眼前发黑,迈着小短腿愤愤地从沉尧的脚边离开。 而沉尧也并不打算和白溪有多余的接触,他向来不喜这种弱不禁风的小东西,只等之后把他交出去处理即可。 他看着白溪自己找了个角落背对着他坐下,只是原本柔顺的猫毛显得比刚才更加蓬松和凌乱一些。 沉尧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翻开了放在桌上的书卷。 白溪气鼓鼓地炸了毛,却没过多久就忘记了自己生气的事情。 在一片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来自动物的本能让白溪很难彻底放下防备安心入睡,只是一直保持着标准的坐姿缩在书柜的一角,狭窄的区域能带给他些许安全感。 从穿书到走火入魔,白溪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终于能够暂时地获得了安逸,困意便不受控制地涌上了脑袋。 走火入魔的后遗症让白溪身体的温度一直没有降下来,大脑也开始因为持续的发热而变得昏昏沉沉的。 白溪勉强地转了个身子,让沉尧一直能够保持在他的视线中,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让白溪放下心来。 伴随着每一次眨眼时间的变长,沉尧的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白溪只能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一眼沉尧所在的方向,支撑着身体的两只前爪也越发无力,白溪甚至已经快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屋外的天色逐渐变暗,沉尧挥袖点亮了墙上的夜明珠,一转头瞧见了在角落里睡得摇摇晃晃的小猫。 他顿了一下,起身朝小猫走去。 白溪只觉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中,身边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置身于当初将原主炼化的丹炉之中。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在了远处正在说话的人声有了它就有救了 白溪试图去听清那道声音,可大脑愈发沉重,整个人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 似是一道带着凉意的轻风将他包裹了起来,一点点地带离炙热的丹炉。 白溪伸着爪子摸索了下,从一旁找了个根冰凉的柱子抱在怀里,极好地缓解了身上的燥热。白玉般的柱子质地光滑,软中带硬,手感很好。 软的? 白溪动了动身子,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动作僵硬地顺着柱子的方向往上看去 他已经不知道何时从地上被转移到了沉尧的书桌上,而这根所谓的柱子,不过是沉尧放在书卷旁的手腕。 白溪忙不迭地松开了手,见沉尧脸上并没有太多不悦的表情,他试探地用尾巴缠住了沉尧的手腕。 沉尧感受到手上的异样,侧头望见一旁坐得规规矩矩的白溪,伸手用毛笔的尾部点了点白溪的眉心,甚至还没用力,小猫便一个不稳四脚朝天倒在了桌子上。 沉尧: 白溪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瞪着还保持着刚才姿势的沉尧,圆圆的眼睛写着不满,柔软的毛毛再一次炸了起来。 白溪觉得沉尧一定是对他有意见,接二连三地欺负他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猫,并且以此为乐。 沉尧莫名地看懂了白溪的动作,他挺意外白溪居然弱成这样,没有灵力还一碰就倒,情绪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就连绒毛都挡不住。 是我疏忽。他低声道。 白溪小小地哼了两声,不情不愿地在沉尧的指尖蹭了蹭,勉强算是重新达成了和解。他重新在沉尧的手边找了个位置趴下,伸出爪子重新抱住了沉尧的手腕。 既然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白溪得寸进尺地想。 沉尧看书的时候很安静,白溪听着纸张摩擦的声音,昏沉的睡意再一次涌上头来。 三弟! 屋外传来了一道温润的男声,桌上的白溪一改之前昏昏欲睡的模样,抖了抖被压扁的毛,站直身体伸长了脖子朝门口望去。 在他的记忆里,书中会叫沉尧三弟的人只有一个他的二师伯单榕,同样也是除了掌门师伯之外白溪最心仪的大腿。 当单榕推开沉尧房门的一瞬间,伏在桌上的白溪后脚猛然用力,不留后路地朝着单榕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是二师伯啊! 只要他能被二师伯带走,就不用继续在这里看沉尧的脸色过日子了! 然而就在他腾空的一瞬间,一只冰凉的手熟练地拎住了白溪的后颈肉。 白溪:???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被命运扼住后颈肉.jpg. 预收《成为死对头的猫后我真香了》求收藏! 文案: 小猫妖楚然一直看不惯处处和他作对的影帝傅琛。为了找到死对头的黑料,楚然决定溜进傅琛家里。 只不过 死对头家的床又大又软。 死对头撸猫水平一流。 死对头的猫饭简直猫间美味。 乐不思蜀的楚然躺在大床上吃着死对头一口一口喂来的晚饭,享受着舒适的按摩,脑海中灵光一现 我来这里干什么的??? ** 傅琛家里来了只不知名的小猫。 碰到小猫的一瞬间,傅琛听见了一道奶气的声音凶巴巴地说:我一定要让傅琛身败名裂。 第二天: 小猫崽:臭男人别以为一顿猫饭能收买我唔真好吃。 第N天: 小猫崽:我要一辈子住在这里! 傅琛搂住变回人形的楚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楚然:!!!! 【傲娇炸毛小猫咪受 X 高冷沉稳会读心攻】 第3章 社死现场 白溪在空中愤愤地挥舞着四肢,朝着单榕的方向发出求救的喵呜声。 幼崽的声音充满了奶气,软绵绵的,很是惹人怜爱。 单榕脸上写满了意外,他快步走进屋内,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沉尧的桌子上,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恍惚:没想到师尊当年的预言居然是真的 白溪的身体僵硬在半空中,脸上甚至还保持着刚才呲牙咧嘴的表情,呆滞地盯着单榕的脸。 这人不就是刚才在院子里想要带他走的青衣男子吗?别以为换了件衣服就能瞒住小猫猫的眼睛! 白溪躲开了单榕放在他头上的手,开始朝他威胁似的呲牙。 书中提过药王单榕是整个仙道数一数二的炼药师,做出把原主抓取炼药这种事情对单榕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白溪毫不犹豫地尾巴一弯卷住了沉尧的手腕,哪怕被放回桌子上之后也紧紧地贴着沉尧,绝不肯靠近单榕一步。 单榕对白溪的疏远并不介意,他手腕一翻在沉尧的书桌前放了一个软垫,虽然是在和沉尧说话,但目光却一直落在白溪的身上,甚至还带着些许希翼:当年师尊飞升前曾经说过你的未来离不开一只妖兽,我想他的意思是突破你人生中劫数的钥匙是一只妖兽。 白溪后退一步,身上的毛毛蓬松起来,软绵绵的身子死死地靠在沉尧手臂上,整个猫都快躲到沉尧怀里去了。 他朝着单榕呲牙,喉咙中翻滚着不欢迎的声音。 虽然白溪威胁没有任何的作用,奶白的乳牙甚至看起来有点可爱,但单榕没有再主动地靠近白溪,处于一个安全的距离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小家伙,眼中的满意越来越浓。 他一边笑着一边对沉尧说道:这事我们一直没告诉你,毕竟师尊那种性子,保不齐他只是逗着好玩。 沉尧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他把手的位置移了一下,还不到一瞬,一团毛茸茸的身子又贴到了他的手上。 幼崽的身躯带着火热的温度,和沉尧冰凉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好像很喜欢你,真应该让四弟来看看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小猫。单榕笑着说道,他很想再去摸摸白溪的小脑袋,但手上刚有点动作,白溪便伏在桌上再一次露出了牙齿。 单榕的一句话让白溪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虽然现在单榕似乎还只是当他只是小猫,但若是被内行人发现端倪,他的小命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沉尧没有拒绝白溪的靠近,他甚至能够察觉每当单榕靠近时,白溪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和刚才期待的模样截然相反。 单榕想了想,从储物戒里翻出了一块果脯,弄成小块之后递给了白溪:崽崽吃吗? 白溪退后一步,鼻尖萦绕着果脯甜滋滋的香味。 修仙者早已辟谷,但对于白溪来说就算是没有生理需求,心里还是想要觅食的。穿书到现在他一口东西都没碰过,难免在果脯面前动摇。 可是送出果脯的人是单榕,白溪做不到这么快就接受一个可能要了他命的人送出的善意。 他迟疑地望了沉尧一眼,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腕,猫脸朝着果脯的方向指了指。 沉尧不理会他,反倒是单榕把果脯放在了沉尧的手心里。 白溪几乎直接坐在了沉尧的手心,用两个前爪抱住果脯,埋着头满脸认真地一点点啃着。 虽然他的芯子是个成年人,但是作为小猫来说他还只是个幼崽,哪怕是已经弄成小块的果脯对于细尖的乳牙来说仍然是不小的负担。 只不过他嘴里太久没有尝过味道,哪怕只是抱着舔一舔对于现在的白溪来说都已经十分满足了。 果脯口感很好,也没有增加了其他药物的味道,似乎就是一块单纯地零嘴。 白溪疑惑地看了单榕一样,正好对上了对方老父亲般慈爱的眼神。 白溪心中的不解更深了,埋下头一边啃食果脯一边努力的回忆,他隐约记得书中的青衣男子还有一个其他的特点,似乎是腿上有一个特殊的符号。 单榕浅笑着望着白溪的动作,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快化成了一滩水,他望向白溪的目光愈发炙热,只不过这种目光并没能让专心吃零食的白溪抬起头来,反倒是引起了沉尧的注意。 他侧头便看见白溪艰难地舔食果脯,刚才送到他手里有多大,吃了半天还是原来的大小。 不过尽管如此,白溪还是吃得很开心,毛茸茸的尾巴在桌上来回扫荡,整个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眼看着单榕眼睛都快黏在小猫身上了,沉尧目光沉了沉:师兄倒是空闲。 白溪抱着果脯的小幅度地点头,心里祈祷着单榕早点离开这里。 单榕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一点不掩饰自己对白溪的喜欢:这不是有个崽崽在吗? 他说着低下头趴在桌上,和白溪平视道:崽崽你有名字吗? 白溪歪了歪脑袋,假装听不懂单榕说话的样子,尽职尽责充当他的无辜小猫猫。 咪咪。沉尧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才叫咪咪,你全家都叫咪咪! 白溪再次炸成一个毛球,他四周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沉尧摊在桌上的书卷。 不会说话不会写字,但是认字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他充满坚定地伸出爪子重重地在一个西字上按了下去。 不管是西西还是溪溪,反正都比咪咪好! 你叫西西?单榕心里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灵性的妖兽,眼中划过一道深思,对白溪的态度更加的殷勤。 白溪满意地点头,慢吞吞地把爪子从书上拿开,这才想起来他刚才碰了果脯,肉垫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糖浆,抬起爪子的同时黏住了纸张。 白溪动作僵硬地抬着一只手,担心自己乱动弄坏了沉尧的书,尾巴不安地卷了起来。 单榕心中同一时刻警铃大作。 沉尧的书大多都是孤本,和本命剑一样是沉尧的宝贝。不过曾经就有不长眼想要从他这里偷走一本剑谱的人,不但没有得手,还被沉尧猫捉耗子似的追杀了好一段时间,最后在修真界再无立足之地。 哪怕是他们师兄弟之间,沉尧的书也不会轻易相借。 他看了一眼沉尧的脸色,心里只能默默地为白溪点了根蜡烛。 沉尧没有说话,动作轻柔地白溪把爪子放了下来,只不过爪子和纸分开的同时,上面多了一个糖浆做的梅花印子。 分卷(3)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固了下来,白溪清楚自己闯祸了,在沉尧的手边缩成一小团,甚至连讨好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这些书看起来虽然有一定时间了,但是连边角都保持着整齐,可以看出主人一定仔细打理过。 单榕瞧见沉尧阴沉的脸色顿时心道不好,哪怕沉尧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但他的话却便被沉尧的一个眼神生生地憋了回去。 房间中一时间没有人开口,白溪悄悄地探出尾巴尖,在单榕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沉尧写下抱歉两个字。 因为不确定沉尧有没有看见,他不断地重写了几遍。 沉尧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敲击声,白溪吓得浑身上下的毛毛都不禁竖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小毛球。 他视死如归般的闭上了眼睛,耳朵委屈地垂了下来,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手贱来这么一爪子。 换成是他被人弄坏了喜欢的东西,肯定也不会轻易饶恕的。 然而白溪等到是再一次被毛笔戳中了脑门心,他疑惑地抬起头,看见沉尧的笔直愣愣地点在他的眉心。 白溪控制住身体平衡没有像刚才一样摔倒,一双圆溜溜的湖蓝色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沉尧。 既然识字,想必会抄书。 白溪瞳孔微缩,震惊地盯着沉尧的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不知道自己何时被下了禁言术。 默认了。沉尧将书卷合上放在白溪的面前,一本古籍的厚度甚至快要和坐着的小猫一样高了,明天开始抄罢。 白溪难以置信地盯着古籍,他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面前和他一样高的书。 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猫猫抄书,听听这是人话吗? 可白溪自知理亏,只能被迫接受这个安排,提着刚才沾了糖浆的前爪,艰难地往书桌边缘爬去。 单榕顺手接住白溪把他抱到怀里,在白溪挣扎着跑开之前在他身上施了一道净身术。 对于沉尧的决定单榕心中意外面上却不显,他趁机捏了捏小猫的耳朵,心中的思虑更重一分。 把白溪放在地上后,见他自己找了个角落趴好两个人才开始处理正事。 单榕的灵力在沉尧的体内检查了一圈,意外地发现日渐活跃的魔气此时竟然乖乖地缩在一个角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向外扩散,但这却并没有让他感到喜悦:怎么感觉没有我上次来的时候严重了。 灵泉尚在。沉尧答道。 单榕面色凝重,对沉尧的话不敢苟同:灵泉的作用在逐渐减弱,此时却突然出现好转的趋势,三弟,这不是个很好的迹象。 顺其自然。 单榕叹了一口气,放了几瓶仙丹在桌上,那便在观察一下,有西西留在你身边,说不定能有新的机遇。 沉尧点头,目光斜了一眼,却没在刚才的位置上看到小猫的身影,师兄不带走? 单榕愣了一下,意外道:我为什么要带他走?西西是你的机缘,哪有我带走的道理。 沉尧没有再说下去,就在单榕起身准备离开时,沉尧的目光紧锁在他的衣服上。 怎么了?单榕低头看了眼,主动介绍道:这外袍千机楼新炼成的防御仙器,你若喜欢便送你。 沉尧没有说话,起身绕到单榕的面前蹲下,眉头紧锁,缓缓掀开了外袍的尾端。 就在他掀开的同时,露出不知何时因为指甲挂在衣服上,拉长了身子才能勉强两脚站立,脸上写满生无可恋的白溪小猫猫。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别问,问他喵的就是想换个世界住住。 第4章 溪溪的储物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得知自己明天要开始抄书后,白溪的确是想要早点休息迎接噩梦般的明天,可是沉尧屋里实在是没有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甚至连个软塌都没有。 白溪在地上找不到一个舒适的睡姿,无奈之下干脆趁着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的时候爬到了单榕的旁边。 虽然他记不清书中那个特殊的标志到底是什么,但拥有在腿上拥有记号的人并不多,只要掀开来便知道单榕是不是那人了。 他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层衣料,却没想到单榕看着单薄,身上却是裹了一层又一层。 这个人身上肯定有猫腻。 白溪握紧小拳拳,悄悄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眼见沉尧的视线好几次都在往他的方向看来,白溪心一横,扭着身子钻进了单榕的衣服下摆,动作缓慢地一层层往里面挤。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白溪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以至于当单榕突然语气激动放大音量时,他下意识地心悸慌乱,本来就站得不太稳的后脚一软,整个身子直接往旁边歪去。 前爪无意识地在空中乱舞,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爪子传来了猛烈的拉拽感,下一秒白溪身体后仰坐在了地上,爪子保持着高举的姿势。 白溪呆滞地坐在地上,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摔在了地上。 他拽了一下,并没能让指甲和勾破的蚕丝分离,反倒是因为反作用力往前扑到在地。 禁言术依然没有解开,白溪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 白溪表情中带着绝望,默默祈祷沉尧能够早点发现,不过按照沉尧对他的不喜,说不定看到了假装没看见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白溪等来的只有换了个姿势的单榕,成功地让他从坐姿变成了拉长了身子才能两条腿勉强挨地的站位,整个猫的重量都靠着一个爪子承受。 能够将他带离苦海的两人此刻正忙于交谈,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下方还有一只可怜弱小而无助的小猫猫。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溪被挂住的爪子开始犯麻,身体的疲惫感越来越强,只能非常勉强地支撑不要摔倒。 白溪只觉得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一块块黑斑。 他恐怕真的要变成单榕丹炉里的一味药材时,一双乌瞳出现他他的视野中。虽然沉尧还是同样的一副表情,但白溪就是看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味道。 以后还是别给他下禁言术了。单榕提议道,为了方便沉尧的动作,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能微微低头看着小猫。 沉尧心里诡异地同意了单榕的话,他捏着白溪的爪子缓缓地把他和单榕的衣服分开,他看了眼外袍上留下来的开口,低头碰了碰白溪细尖的指甲。 白色甚至还有点透明的小指甲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威胁力,仿佛一碰就断的样子。可就是就是这么一只不堪一击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弄破了千机楼引以为傲的作品。 千机楼也不过如此。沉尧放下白溪的爪子,把猫放到单榕的腿上,眼中划过深思。 千机楼可是似乎想到了些许,单榕猛地闭上了嘴,和沉尧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含义。 千机楼作为修真界顶尖的炼器宗门,百年来给数不尽的大能打造出称心如意的本命法宝,又怎可能做出一件连猫爪子都能轻易划破的防御仙器。 沉尧低头看着整个猫都没多少精神的白溪,难得产生了想要继续打探下去的兴致。 单榕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将一股温热的灵力注入到白溪的体内,顺着经脉游走了一圈。 白溪动了动,试图把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从身体里挤出去,被沉尧敲了下脑袋之后乖乖地让单榕打探了。 希望单榕不要这么快地发现自己瑞兽身份。 白溪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爪子,在单榕想要仔细观察时飞快地收回了指甲。 尽管他不知道千机楼是什么地方,单榕的防御法器想必不会是一般的小地方能够做得出来的。 白溪知道自己这么一弄已经开始让单榕怀疑了,更加不敢让他仔细深入。 单榕没有强迫他,朝沉尧点了点头,两个人没有说话,一个眼神交流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白溪只能看着这两人打哑谜似的,轻轻叫唤了一声。 单榕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盒糖糕送到白溪的鼻子底下闻闻,见他眼睛亮了亮,把糖糕递给了沉尧,可以给他掰碎了喂一点,还是个孩子,没必要承受辟谷的滋味。 沉尧把糖糕随手放在桌子上,白溪眼馋,伸出爪子拍了拍糖糕的盒子,转了一圈研究怎么打开。 四弟那边应该有不少小猫的零食,你也可以去找他拿。单榕侧头对沉尧说道。 不过开邳城最近一直有魔物出没,我本来想让你徒弟和四弟带队去一趟,但白溪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可能要等到四弟回来再去找他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溪的耳朵直了直,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他们身边正大光明地偷听。 所以之前单榕去找他的原因是这个吗?白溪摸不准主意,毕竟想要在这种剿灭魔物的任务中让一个人不小心失手陨落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沉尧微微蹙眉,开邳城? 怎么了?单榕不解地问道。 沉尧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和他去。 单榕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沉尧说的话,情绪顿时有些激动,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开邳城没有灵泉,你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适合出门,是有多大的事情,就不能让四弟帮忙吗? 沉尧摇头,他垂眸看了眼贴在他脚边的小猫,低声道:有事。 单榕知道自己劝不动沉尧,他站在桌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从储物戒里找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放在沉尧的桌面上,出门把东西带好,注意身体。 白溪认得这个装药的瓶子,单榕每年对外帮忙炼药疗伤的数量都是有限的,这种天青色的瓶子里装的据说都是能起死人而肉白骨的保命仙丹,此刻却被单榕不要钱似的全部拿了出来。 虽然他不确定单榕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对于沉尧来说,单榕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师兄。 白溪低下头看着地面,单榕的态度同样表明了一个不可忽视的点,沉尧的魔气已经越来越难于控制了,他若是想要依靠沉尧的活下去,解决魔气的问题不可忽视。 天色已晚,屋外月色明朗。 单榕离开前指了指他一进门就放在桌上的物件,对了,这个储物袋是你的吧,我在来的路上捡到的。 跟你说了多少次东西不要乱放,全部挨个保管好找东西的时候才方便。单榕叹了一口气,朝沉尧摇了摇头。 沉尧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回答。 单榕弯下腰,伸手想要摸摸白溪的脑袋,想起小猫对他的抗拒,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西西要记着想伯伯,改天再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白溪往沉尧的衣摆钻了钻,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里面,心里更愿意单榕以后都别来了。 直到单榕的身影消失后,沉尧才拿着储物袋缓缓地走到了白溪的面前晃了晃:这是你的? 白溪摸不准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沉尧看起来先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白溪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异样和危险。 他往后退了两步,试图把自己隐藏起来,圆溜的眼睛紧紧盯着沉尧的每一个动作。 如果是你的,我便帮你打开,若不是,便还给失主。沉尧仿佛没有看见白溪警惕的动作,就好像真的只是在问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 白溪踟躇,缓缓地向前迈了半步凑近储物袋。 小小的储物袋里装的是他全部的家当,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所属物大大方方地被别人看见,哪怕这人是师父。 沉尧似乎察觉到了白溪的顾虑,手指绕在储物袋的绳子上,开了灵智的妖均可修炼,你应该很快能打开。 白溪心动了,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储物袋的底部,试图用自己的动作来表达想要拿走储物袋的意思。 沉尧只当不懂小猫的暗示,抬手稍微把储物袋举高一点晃了晃,果不其然看见白溪趴下了身体做出捕食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扑向了摇晃的储物袋。 随着储物袋不断地更高,摇晃的幅度也不断地增强。小猫已经从趴卧的姿势变成了直立地坐在椅子上,后背挺得笔直,两条小短腿在空中卖力地扑腾。 沉尧轻声道了句傻,这才让白溪突然从玩闹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恍然大悟自己被沉尧逗弄了。 就在小猫隆起后背做出攻击姿势时,沉尧把储物袋放到了他的面前。 白溪眼疾手快把储物袋按在爪子下,压矮身子护住储物袋,生怕沉尧会上来抢它似的。 不过。沉尧缓缓开口。 你的储物袋,为何有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的外表:站着看书可以修身养性锻炼身体。 沉尧的实际:他好小好软我不敢动 今天开始正式发文啦,比计划的早了一天,突击开文哈哈哈哈哈哈,v前随榜单v后日六日万呐,加更看你们! 感谢在20210706 19:27:12~20210805 10:0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蓦然 1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陪睡的小沉 白溪心跳如鼓,担忧地动了动喉咙。 光顾着拿走储物袋,他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原主作为沉尧的徒弟,拥有原本属于沉尧的储物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只是现在,作为一只来历不明的小猫,拥有写着沉尧名字的储物袋似乎就不是那么说得过去的事情了。 白溪歪了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无辜,装作听不懂地抖了抖耳朵,身后的尾巴不自觉卷起一个圆润的弧度。 无论如何白溪都是不可能让沉尧知道他的身份的,先不论仙道第一宗门收了妖兽这种丑闻传出去会造成何种影响,单单就沉尧知晓了自己的徒弟竟然是妖兽后恐怕也不会轻易罢休。 失去无定宗的庇护,就算没有单榕,白溪也清楚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 小猫的脸上表情丰富多彩,哪怕是满脸的毛毛也挡不住他的情绪。 白溪心虚地把手上的储物袋重新推了回去,裂开嘴朝沉尧笑了笑,几乎快把怂字写在脸上。 只可惜沉尧并不买他的账,整个人往后一靠,轻易地坐在了半空中,似乎必须等着白溪给他一个答案。 白溪潜意识里感到害怕,后脚不受控制地往回迈去,可没走两步就抵在了椅背上,白溪匆忙地回了个头,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分卷(4) 白溪虽然知道只要他死不开口,沉尧自然不会真的拿他下手,但是目光扫过沉尧身侧萦绕的红色魔气,白溪始终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脖子随时都可能分家。 撑在身下爪子情不自禁地用力,指甲已经陷入了椅子的表面,但白溪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低头用余光看了眼椅子的高度,心里计算若是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有多大可能从沉尧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一张椅子几乎有四五个小猫这么高,白溪看得腿软,最后缩成了一颗颤抖的金色小球。 可如果不跳,一直被沉尧盯着似乎也是一种折磨。 白溪壮着胆子向前了两步,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时,沉尧的传音符里发出了一道亢奋的声音:三师兄,我听说你养猫了! 趁着这个变故,白溪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猛地往地上一跳。 听说猫都是不怕摔的,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只是疼了一点,不会有生命危险,白溪心中自我鼓励,双目紧闭,一条缝都不敢睁开。 沉尧手上拿着传音符,还来不及回话,只见椅子上的小猫脸朝下,后腿朝上,尾巴直直地挺立着,整个猫毫无缓冲地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沉尧: 好傻的猫。 真是见识到了。 他顺手打出一道灵力缓解了白溪向下的冲击,同时把传音符放在了离耳朵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声音冷淡:何事? 白溪感受到自己的脚和地面平稳接触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回头看了眼高不可攀的椅子,尝试着活动了下四肢,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有半点的不适,就连落地的姿势都非常的标准。 天赋异禀,不愧是我! 白溪迅速地在心中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见沉尧还在和四师伯传音,他迅速地在书柜后面找了个狭窄的细缝钻了进去。 所幸沉尧的书柜后很干净,并没有积攒任何的灰尘,白溪躲在里面除了有些狭窄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二师伯身份不明,四师伯阅猫无数随时可能发现端倪,在没有联系上掌门师伯之前,留在沉尧身边是白溪最安全的选择。 屋内的沉尧还在听着传音符里的人说话,白溪试图偷听几个字,可当卸掉了持续了几个小时的紧张,睡意便仿佛是汹涌的浪潮一样朝他的大脑扑了上来。 白溪拉直了身体,后腿在地上艰难地往前蹬,圆滚滚的身体在细缝中挤成了长条状。 白溪伸长了脖子往回看了眼,确定自己整个猫都隐藏在了书柜之后才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黑暗中,白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之前梦中的丹炉中,梦魇般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他试图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惊恐地四肢完全失去了力量,自己甚至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那道遥远听不清的声音逐渐地清晰起来,白溪听见那人在不停地重复着炼丹两个字,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痛苦地把身体蜷成一团,试图用这种徒劳无益的方式保护自己。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境,可是心脏像是被丢进水中的海绵,不断地吸收着名为害怕的海水。 恐惧从胸口蔓延至整个身体,白溪感受到四肢的尖部传来一阵阵麻意。 你还敢回来啊。 那道声音猛然在白溪的耳边响起,吓得白溪顿时僵直了身子,他大气不敢出一口,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就仿佛是沉入了深海中,每一次呼吸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丹炉的顶上发出了一道尖锐的摩擦声,有人打开了丹炉的盖子。 白溪缓慢地抬起头,从开口露出的赫然就是单榕的脸。 * 屋内,沉尧的传音符还在一个劲地响个不停。 猫猫什么颜色的?多大了?会走路吗?楮子煜心中憋了好多个问题,按耐住不住激动一个个问出来。 沉尧揉了揉太阳穴,他深知这位师弟对于猫的喜爱,若是他不把师弟的好奇心满足,今晚恐怕是不会有时间休息了。 自己来看。他说道。 我明天一早就要带队走了。楮子煜声音遗憾,不过几乎是一秒后就恢复了活力:对了师兄,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走吗?你会把猫猫带上的对不对? 沉尧脑海中浮现出那只不会走不会跳的小东西,没有犹豫地拒绝了楮子煜的提议:不带,碍事。 楮子煜闻言轻声啊了一句:那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吗?我们这一趟少说也要半个月。 沉尧应了一声:二师兄。 楮子煜听出了沉尧的坚定,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了努嘴。 三师兄似乎不太喜欢自家猫猫,楮子煜在心中得出了这个结论,忍不住开始密谋从师兄家把猫偷走。 按照二师兄的话,西西恐怕还是个没有断奶的孩子,怎么能一个猫孤零零独守空房。 沉尧随手把传音符丢进了储物戒中,耳边总算是清净了,重新坐回书桌前,正准备继续看书,身后的书架传来了一阵异响。 他侧了侧头,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书柜的一角漏了出来,它四处扫了一圈,没有找到能够缠住的东西,不安地把自己卷了起来。 沉尧沉默了几秒,意念一动,巨大的书柜便移到了旁边的位置。 巴掌大的小猫顿时从狭窄的区域中滚了出来,只是这点动静没有让他从梦中醒来。 小猫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四只脚在空中一抽一抽地乱蹬。 沉尧一步步走到白溪的面前,手腕一转在半空中凝结成了几朵晶莹的雪花。 伴随着灵力的运转,潜伏在体内的魔气再一次躁动起来,肆无忌惮地撞击着沉尧的经脉。魔气就像是永不满足的饕餮一般吞噬着沉尧的灵力,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将他彻底占据。 沉尧面色不改,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强度的冲撞,甚至已经察觉不到痛意。 他蹲下身子,朝着白溪伸出了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迟疑了好几秒后才缓缓地落在小猫的绒毛上,只敢轻轻地浮在表面,从绒毛的顶端划过。 沉尧的指尖搭在白溪的身体上,随着小猫的呼吸起伏。 从触碰到白溪的那一瞬间,体内的魔气就仿佛遇见了天敌一般四处逃散,哪怕重新运转灵力,它们也只会在一个小角落里聚集着,不再像往常一样叫嚣着想要突破他的身体。 果然是你吗?沉尧垂眸,指尖轻轻地从白溪的身体上抚过,眼中浮现出探究的神色。 从捡到小猫开始,他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魔气的变化,只不过当时还有灵泉这个因素在,现在却全是靠着小猫本身的力量。 按照楮子煜的说法,这种巴掌大的小猫都是极为脆弱的,稍有点不注意便会一命呜呼。 沉尧肯定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在睡梦中结束这只小妖的生命,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家伙,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操控折磨了他数十年的魔气。 小猫乱动的脚哪怕踢在手上也没有多少力度,痒痒的,毫无攻击力,甚至可以谈得上弱不禁风。 就在沉尧准备收手时,白溪嗓子里滚出了一声哀鸣般的梦呓,紧接着,一条软绵绵地尾巴自然而然地缠住了他的脚踝。 尾巴有了可以依靠的东西,白溪整个身子也跟着缠了上来,抱着自己的尾巴尖,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 沉尧动作一僵,他低头看了眼黏在脚上的毛茸茸,稍微动了动脚踝,却只换来了将他缠得更紧的尾巴。 沉尧沉默,半晌,他抬手将原本放在桌上的书卷送到手边。 一夜未眠。 第6章 溪溪的偷渡 从看到单榕脸的那一刻,白溪猛地从梦中惊醒,可虽然他的意识清醒了,但眼皮仿佛被封住了一般沉重。 白溪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他的面前伫立,但很快又陷入了新一轮好黑暗中。 等到白溪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 他拉长了身子,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动作却突然在半空顿住。 等等。 他依稀记得昨晚似乎躲进书柜了,为什么现在会躺在地板上! 白溪惊恐地翻了个身坐直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到了外面的地板上。 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的书柜,又看了眼现在所在的位置,头一次对自己的睡姿产生了怀疑。 沉尧坐在不远处的书桌边上,动作和昨晚没有半点变化,听见白溪醒来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在家待着。 白溪连忙不满地叫了一声,小奶音软绵绵的,比起发泄情绪更像是在撒娇。 昨晚储物袋一事还没有下文,白溪第一反应便是沉尧要继续找他算账了。 我要出门。沉尧合上书卷放进一旁的箱子里,起身开始收拾其他的东西。 白溪歪着脑袋望向沉尧,有些恍惚地想道:沉尧这句话是在对他解释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晚上过去沉尧突然就对他和善了很多,但白溪还是不想被一个猫留在家里,指不定会有点其他图谋不轨的人想来偷猫。 他艰难地回忆起昨晚沉尧似乎和单榕说过要去开邳城解决魔物,连忙发出了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声音。 去开邳城可能会遇上要命的魔物,留在御虚峰等到的就会是单榕了。 在魔物和单榕之间,白溪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前者。 开邳城似乎也是书中的一个重要剧情点,也是沉尧魔气加重的一个关键时期。 白溪不知道当时在开邳城发生了何事,但他隐约记得从开邳城回来之后,楮子煜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秘境为沉尧寻药,最后在秘境中陨落。 既然找到了沉尧,那么他就不能轻易地放弃这条大腿。 白溪眨了眨眼睛,他确定沉尧一定不会轻松地答应带他出门,所以早在被拒绝之前脑袋里就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偷偷地溜出去。 沉尧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明明只是出一趟门,但沉尧却仿佛搬空了整个御虚峰。 白溪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摇头晃脑地乱跑,一路上偷偷打量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 沉尧的书箱是白溪最为心仪的,环境优美大小适中,非常适合偷渡一只小猫猫。 白溪心中打定了主意,趁着沉尧没有注意他的时候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蹦上了书桌。 有了一段时间的适应,白溪对新身体的掌控力提高了很多,没有再出现之前那种平地摔的糗事。 不过奶猫的高度是无法改变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轻而易举的高度在白溪这里却是难如天堑。 他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不远处大开的书箱,能容得下一个幼童的箱子已经被各式各样的书册装了个半满,放在最上面的便是昨晚沉尧威胁要白溪手抄的那本书。 白溪看到就觉得手酸,他目测了一下书桌到箱子的高度,比起昨天跳的椅子,这点距离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只需要想昨天一样,闭上眼睛,后脚用力 你想做什么?沉尧带着其他物品走回了书桌边,把需要的东西全都放在了一起。 白溪抖了抖毛,收住起跳动作歪着头朝沉尧咧嘴笑了笑,试图出卖色相换取一个出门的机会。 沉尧不理会他的讨好,放下手上的东西后再一次离开去准备行囊。 白溪慢吞吞地挪到桌子边缘往下看了眼,除了一大箱子的书之外,沉尧还带了不少衣物,只不过每一件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白衣,像极了穿书前数学老师穿的,每天换一件同样款式的条纹衫。 他听着沉尧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重新开始刚才的偷渡计划。 重心压低,瞄准目标,后脚用力,起飞! 白溪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球朝着书箱跃了过去,只是后腿在蹬地的时候脚下一滑,腾空的方向发生了严重的偏移,白溪来不及修正方向,直愣愣地摔进了一个漆黑的直筒里。 这里显然不是白溪刚才看中的书箱。 周围环境虽然不宽,但对于白溪的体型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摸索着走了两步,摸索自己此时的状态。 直筒的形状有一点熟悉,除了掉进来的垂直部分,还有一截不长的水平区域。 白溪回忆了一下,书箱旁边放的,似乎是沉尧的鞋。 他心中一惊,表情不禁有些难以置信,急急忙忙地就想要从里面爬出去。 指甲还没来得及陷入靴子的边缘,只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三师兄,西西在哪里! 伴随着声音,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他的身边。 白溪的动作一滞,重新抱着尾巴躲回了鞋子里,竖着耳朵偷听外面发生的情况。 来人是楮子煜,纠结了半宿,他还是决定趁着出发之前来看看沉尧带回家的奶团子。 他始终烦心不下沉尧家还妥妥是个幼崽的小西西,他家几个师兄都是不会养猫的,尤其是听见单榕居然把果脯直接喂给小猫,楮子煜的担忧更甚,照这样下去,保不齐没几天时间就把小家伙折腾没了。 沉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楮子煜顿时噤声,跟在沉尧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保证自己不会干扰到他收拾行囊的同时小声问道:二师兄已经把猫接走了吗? 虽然楮子煜的声音不大,但是在一片安静的环境里,白溪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听见了他的这句话。 沉尧果然是要把他送给单榕,白溪在心中咬牙切齿,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冒失地出现在楮子煜的面前,若是被抓了个正着,那他恐怕就别再想成功地溜出去了。 自己找。沉尧不耐烦道。 楮子煜赔笑了两声,得到了沉尧的许可后立马开始在屋内寻觅小猫的身影。 西西? 西西宝贝? 喵喵喵? 听着楮子煜发出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声音,白溪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伯打下了一个脑子不大好使的印记。 不过这并不妨碍白溪把自己往鞋子深处缩了缩,他知道楮子煜自己就养了一大群猫,所以对猫的习性和喜好了如指掌,寻找的时候专门挑着那些小猫最喜欢钻的狭窄区域下手。 楮子煜嗜猫如命,如果不是因为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猫,白溪坚定他是最好的金大腿。另外还有一点,楮子煜虽然年纪最小,但却是无定宗四个师兄弟之中最早陨落的。 在白溪走神的功夫,楮子煜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白溪屏住呼吸,不安的情绪逐渐从心口弥漫开。 不会在书箱吧? 听到这几个字,白溪的心脏都提在了嗓子眼,呼吸不经意放慢,一口气吸到了一半,不上不下地吊在胸口。 分卷(5) 书箱的旁边就是他藏身的地方,哪怕白溪已经把自己尽可能地缩小了,但若是有人刻意往鞋子里看一眼,便能很容易地发现他没办法藏住的尾巴。 白溪心里急得不行,不断地祈祷楮子煜赶紧换到下一个地方去,可事与愿违,楮子煜偏偏就站在了书箱旁边不动了。 小西西,你可别钻进去了,这一箱子都是师兄的宝贝。楮子煜语气担忧,他自然不希望小猫出现沉尧的书箱里,要是他师兄的宝贝书箱里沾了一大堆猫毛,楮子煜相信西西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可按照他的经验,这个箱子非常适合藏下一只小猫,环境也很舒适,西西会躲进去的概率很高。 怎么?沉尧回到了房间里,见楮子煜一直盯着书箱看,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楮子煜连忙后退几步站在了离箱子数米远的位置,摊开手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可没有碰它们。 他放轻了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西西可能进去了。 沉尧打开书箱给他看了眼,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一叠的书,别说是一只猫了,就连苍蝇都不一定能挤得进去。 白溪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躲进箱子里,不然现在不是被书压成了猫饼,就是被沉尧揪着后颈肉丢出去。 沉尧把书箱收进了储物戒里,目光扫过了掉落在桌子上的一小团绒毛,眼神暗了暗。 奇怪,那会跑到哪里去了?楮子煜疑惑地说,他四处看了一圈,难道在院子里吗? 他正要去院子里找找,便听见身后传来沉尧的声音:走了。 沉尧把书桌旁的物品一件一件地塞进储物戒里,白溪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沉尧发现了鞋子里的异样。 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摇晃,脚下的鞋底离开了地面。白溪的指甲嵌入了鞋子的面料中这才让自己勉强稳住了平衡,缩在鞋子里一动不动。 三师兄你不着急吗?这么点大的孩子跑出去很容易就丢了。楮子煜对沉尧这种蛮不在乎的态度很是心急,但又不敢多说,只能自己用眼神到处寻找。 顺其自然。沉尧提起靴子,动作在半空顿了顿,在靴子上施了一道清洁术,里里外外都弄了个干净。 也是。楮子煜回头时正好看见沉尧的动作,顿时笑着说道:师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讲究。 沉尧不回答,面无表情地收完了其他的行囊。 我们走了吗?楮子煜没见到小猫,懒精无神地跟在沉尧的身后。 嗯。沉尧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单榕放在桌上,要送给白溪的糖糕盒子,思考了两秒,将它一起收进了储物戒里。 白溪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着一个带着糖糕香气的盒子从靴子的顶上掠过,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靠啊,狗男人这样很容易失去你的猫猫小宝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七夕快乐!发出孤寡的声音呐~有没有给自己买礼物? 第7章 溪溪社死 白溪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按照刚才的发展,他现在应该是在沉尧的储物戒中了。 周围一片死寂,这种过分的安静让白溪有些不安,他爪子碰了碰沉尧的靴子内壁。 虽然算不上很滑,但是想要出去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溪懊恼但却又无可奈何,如果沉尧一直不把储物戒打开的话,那他岂不是一直只能被困在这里面了? 他抬头看了看大概有三个猫猫这么高的靴子,又看了看藏在肉垫中的指甲。 单榕的衣服给白溪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这一次他不敢再随便地把指甲伸出来,不仅是挂在半空不太好看,若是把沉尧的鞋弄坏了,把他卖了恐怕都赔不起。 白溪有些苦恼,不过他只是泄气了几秒钟,很快又重新打气精神迅速地制定出了新的逃离计划。 熟悉的晕眩感再一次涌上白溪的脑袋。 师兄你还真是好讲究啊。 是楮子煜的声音。 白溪思考到一半的储物戒出逃计划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派不上用场了,意外沉尧居然这么快就把鞋子从储物戒中拿出来的同时,白溪熟练地把自己藏在鞋子深处,等待合适的时机从里面溜出去。 屋内,楮子煜惊讶地目睹了沉尧把新房间布置成了和御虚峰的翻版。 他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心中感叹沉尧奇妙的癖好,顺手从桌上的糖糕盒子里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这不是二师兄最喜欢的嘛。他包着糖糕含糊不清地念叨,我去找他分一盒的时候直接被赶出来了,真偏心,三师弟是师弟四师弟就不是师弟了吗? 沉尧欲言又止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合上了糖糕的盖子。 说起单榕,楮子煜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二师兄之前吩咐要我和白溪一起去开邳城的时候我就不大高兴,白溪那种独行者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出门除魔。 沉尧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回答。 二师兄家的小徒弟说临走之前还能联系上白溪,去院子里一看人早跑了。楮子煜抱怨道:不过也幸好他走了,不然这一趟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临走前?沉尧饶有兴趣提了一句。 是啊。楮子煜没有发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就在昨晚二师兄去御虚峰之前,他们就在到处找白溪。 沉尧的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躲在鞋子里的白溪听到楮子煜的话忍不住呼吸一滞,他怎么都没想到话题会这样转移到他的身上。 闭麦吧,球球了。 再说下去马甲都要被掀了。 他恨不得冲出去捂住楮子煜的嘴让他别说了 白溪这个人离奇失踪,同一时间出现了一只来路不明的小猫,白溪随便想想都觉得自己站在掉马的边缘摇摇欲坠。 不过楮子煜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持续太长时间。 对了师兄。楮子煜脸上写着难为情,想要试图靠近沉尧撒娇,但是在和他相隔三尺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能不能借我点灵石,早上出门太急,忘带了。 沉尧在储物戒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个储物袋灵石交给他。 师兄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做什么?楮子煜接过储物袋,莫名地因为沉尧的好说话感到些许心虚。 沉尧扫了他一眼,淡定道:不问。 楮子煜语气顿时激动起来,他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张纸:看,这是我给西西准备的玩具 一看见沉尧蹙眉,楮子煜的声音戛然而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等到沉尧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之后楮子煜才开口道:开邳城有家铺子,专门打造小零件的,做工精致质量上乘,只是价格贵了点,这不是西西特殊嘛,我就想着给他送点礼物。 白溪听着楮子煜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激动,无定宗对自家人向来都是大手大脚的,从来不会在金钱上短缺,楮子煜缺钱只可能是因为他养猫花了太多。 屋外的两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白溪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身体,让一直蜷缩的四肢伸展一下。 沉尧清楚楮子煜由于养猫被大师兄限制了月钱一事,也懒得去管他到底是真的忘带钱还只是因为缺钱,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晃了晃的靴子,对楮子煜说道:走了。 楮子煜临走之前伸手拿了一个糖糕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白溪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缓缓地探出头来。 刚才那两人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对比也更加明显起来。 按理说那盒糖糕应该是单榕留给他的,却被沉尧自作主张带了出来。 师兄弟两个人,一个偷拿猫猫零食,一个借钱也要给猫猫送礼物。 白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教育四师叔节俭这件事情记上了日程。 在书中楮子煜在一次外出中被魔族偷袭陨落,正式拉开了仙魔大战的序幕。 白溪记得楮子煜出门是因为得到了能够抑制魔气的线索,虽然那道药材的确能够达到效果,但是付出的代价便是楮子煜的生命。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白溪愤愤地推了推靴子的内壁,他刚才已经想到解决办法,既然不能从靴子的顶上出去,把靴子推倒爬出去不就可以了吗? 白溪的想法很美好,铆足了力气,用毛绒绒的身体往内壁上重重地一撞。 无事发生。 白溪难以置信,明明是一双看起来很轻薄的鞋子,他整个猫的重量甚至没有让它晃一下。 意识到这双鞋恐怕也是件仙器之后,白溪调整了一下策略,从鞋子最深处开始助跑,等到即将碰到内壁时干脆利落起跳,不让自己的重量成为推倒鞋子的阻碍。 靴子发生了轻微的晃动,但随着白溪身体落回鞋底,靴子的晃动趋于平静。 白溪眼睛一亮,有戏!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扑了上去,鞋子的晃动比刚才更大了些,只是仍然没有彻底地倒下。 作为一只锲而不舍的小猫猫,白溪怎么会被这点小事打到,方法正确可行,只差一个机遇,他就能从这里面逃出去了! 就在白溪一次次试图扑倒靴子时,另一个房间内站着十几个这一次同行的弟子。 你们听见了吗?楮峰主说仙尊养猫了。 肯定是单峰主送的,他不是一直觉得仙尊一个人太孤单了吗? 不过楮峰主不是抱怨仙尊不带它出来吗?最后还不是要给单峰主养的。 仙尊怎么可能喜欢小猫。 楮子煜推开门的一瞬间,原本七零八散围在一起聊天弟子们顿时噤声,摆正姿势动作整齐划一地齐声喊了拜见仙尊。 沉尧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走到一旁找了个角落的椅子清洁后坐下。 原本坐在那张椅子上的弟子顿时激动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疯狂地拉拽身旁之人的袖子,亢奋之情难以言表。 他居然和仙尊坐了同一个椅子,就这事他能炫耀几十年。 其他的弟子眼中写满了羡慕,又有些遗憾仙尊没有选择他们的椅子。 自从沉尧走进房间开始,这群弟子就在悄悄地朝着沉尧的反方向移动,他们甚至不敢多看沉尧一眼,生怕自己有任何对仙尊不敬的行为,也担心自己触怒了沉尧之后被毫不留情地灭口。 仙道第一,杀人如麻太多的标签贴在沉尧的身上,哪怕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从头到尾一个字没有说过,弟子们也能差距到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血气。 房间不大,一半的区域只坐着沉尧一个人,其他人鹌鹑似的挤在另外的半间屋子里。 楮子煜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当初沉尧还没有受伤之前,弟子们每次得知沉尧带队出行也是这种又喜又怕的模样。 他轻咳一声,看着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自己身上后才开始讲解这次除魔的注意事项。 这次的魔物多是妖兽魔化,闯进百姓家里作乱杀人。魔物灵智不高但实力不容小觑,切记不要单独行动。 弟子们应了一声,得到了楮子煜点头之后推挤着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互相之间只敢用眼神交流,就连脚步声都小心翼翼地避免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楮子煜找了个椅子坐下,收起了之前和沉尧嬉皮笑脸的表情,脸上有些凝重。 这段时间妖兽魔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自从那次之后,妖王不管事,手下的小妖不免走入歧途 他说到一半突然噤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沉尧的脸色,放在身旁的手不自觉握拳。 抱歉师兄,我说错话了。楮子煜脸上满是懊恼,同时眼中书写着愤懑。 沉尧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合上手中的书册,淡淡道:我先走了。 楮子煜连忙点头,跟在沉尧的身后目送他走向了房间,一路上都在悄悄打量沉尧。 然而沉尧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在开门前还朝楮子煜点了点头。 楮子煜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而当他背对时,沉尧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他低头扫过自己胸口处被遮挡的魔纹,握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只听见一声轻响,门把已经在沉尧的手中化为灰烬。 他挥手扫去了地上的尘埃,收拾好情绪推开了房门。 屋内,放在书箱边上的鞋子缓缓地倒了下去,一只金色的毛团子猝不及防地从里面滚了出来,湖蓝色的圆眼睛直直地对上了沉尧的视线。 白溪:(△|||)︴ 作者有话要说: 问就是溪溪太矮,小猫猫怎么会有大长腿呢? 第8章 我哄你啊 在沉尧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白溪想过了自己的很多种结局。 或许沉尧会让单榕来接他回宗门,又或许他会直接被扔下灵舟,无论是哪条路他都难逃一个死字。 白溪四脚朝天仰着肚皮躺在地上,不禁开始怀疑猫生。 似乎每一次他有点动作的时候都会被沉尧抓个正着。 每一次,没有例外。 如果不是没有条件,白溪都想去试试彩票,看看到底是多差的运气才能每一次都遇上沉尧。 白溪歪着脑袋望着沉尧的脸,他似乎已经能看见第一次遇见沉尧时对方身周萦绕着的红色魔气,可见此时沉尧的心情很不美妙。 白溪不敢上前了,小动物的敏锐告诉他此时的沉尧并不好惹。 沉尧只是扫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白溪会出现在这里,仿佛根本没看见地上有个猫一样径直地走入房间,从书箱里把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放在桌上。 白溪见沉尧并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一改刚才等死的模样,灵巧地翻了个身屁颠屁颠地爬起来,每一步都把爪子抬得比平时高一点,喜悦之情洋溢其中。 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能善待不喜欢的小猫猫,其实沉尧也没有那么冷嘛,果然很多传言都是因为不了解。 白溪在心中飞快地给沉尧打上了一个好人的印记,目光落到沉尧放在桌上的糖糕盒子上,准备从一旁的椅子上跳上去。 他刚抬起前爪,甚至还没做出其他动作,沉尧便主动地弯下腰拎着他的后颈把他放到了桌子上。 分卷(6) 白溪受宠若惊地坐在沉尧的手边,这样有求必应的沉尧让他感到很陌生,就仿佛是一盆凉水剿灭了他的亢奋。 白溪总觉得沉尧这番举动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他往沉尧的身边靠近了两步,细碎的绒毛蹭在他的手臂上,带着一阵微弱的痒意。 喵?白溪弱弱地叫了一声,声音又奶又软,满是撒娇的意味。 沉尧没理会白溪的动作,他阖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其中的不耐已经减缓了很多。 白溪歪头望着沉尧的脸,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眼睛里的温度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坐在椅子上看书时仿佛是个假人一般,可尽管如此,白溪始终感觉沉尧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不太能说得上来具体,这种不对劲,让白溪本能感到不舒服。 白溪盯着沉尧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沉尧被他的目光骚|扰放下手上的书,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只做工精致的毛笔。 抄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白溪脸色一变。 只不过他的反应不仅是因为沉尧的这句话,还因为这支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像是一股突然闯进了很久没有清洗过的动物园里,混杂着食物发酵泛酸,动物分泌物等各种味道。 他捂着鼻子远离了几步,嘴里喵呜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整个猫都被这个味道熏得头晕。 沉尧心下疑惑,但还是重新换了一只毛笔放在白溪的面前。 这一次不再是腥臭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竹子的清香。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仿佛是桂子飘香,沁人心脾。 白溪感觉好多了,抬脚走到毛笔的前面猛吸了两口,用爪子拨弄了两下,还没想到要怎么才能把毛笔拿起来时,沉尧已经将那本和白溪一样高的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一天五十页,抄完。 听到这句话时,白溪脸上已经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他伸出爪子测量了一下书的厚度,整个猫猛地朝旁边倒了下去。 他不干净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猫猫了。 沉尧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不妥,给白溪交代完任务之后便把他丢在一旁自生自灭,也并不关心白溪将会如何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白溪瘫在桌上,和沉尧接触的这段时间内,他最清晰的认知便是沉尧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与其在他面前没有意义地撒娇,还不如早点抄完早点解放。 这么想着,白溪瞬间来了精神,肚皮一挺翻身站了起来。 换个角度想,沉尧不但要带他去开邳城,还要带他回无定宗,四舍五入他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是有人罩的! 白溪迅速地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试图用两只爪子抱住毛笔。 毛笔虽然足够长,但是很细,再加上光滑的表面让白溪很难找到合适的用力点,每次用力不过都只能抬起来一点点,还没来得及抱稳,毛笔就重新掉在了桌上。 白溪懊恼地坐在桌上,指甲无聊地戳着笔身。 他现在像极了穿越前的娃娃机,机械爪每一次都刚好从娃娃的头顶抓过,却没有任何的力量。 笔杆不知道多少次掉在了地上,白溪逐渐开始有些烦躁,尾巴不耐地摇晃,身上的毛毛也没有了温顺的模样。 啪。 毛笔最后一次掉落的时候,白溪伸出了指甲插进笔身,这才勉强把毛笔立了起来,动作艰难而缓慢地抱着毛笔往砚台里沾。 笔尖还没来得及吸饱墨汁,一道碎裂的声音从白溪爪子出传来,下一瞬,竹制的笔杆已经在他的手上裂成了两半。 沉尧闻声望去,正好对上白溪一脸无辜的表情。 别看猫猫,猫猫什么都不知道。 裂开的毛笔躺在白溪的脚边,小猫直着身体坐在后腿上,两只前爪举起放在胸口处,离地上的毛笔远远的,整个猫都散发着一股与我无关的气息。 沉尧平静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另外一支毛笔递给白溪,没有在像刚才一样放在桌面上,而是放进了白溪两个爪子中间。 用灵力。 白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 走火入魔后的灵脉就像是干涸带着裂纹的河床,运转灵力无疑是要从这样的河床中提取水分。 钝痛感冲击着每一寸经脉,白溪几乎是立马就停下了动作,焦急地叫了一声。 忍着。沉尧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但却合上了书,目光落在白溪的身上。 白溪迟疑了。 原主本来就是因为修炼不当导致的走火入魔,若是他再轻易动用灵力,只会不断地加速走火入魔的进度,虽然现在只是变回原型,保不齐之后还会有怎样的变故。 最关键的是,运转灵力实在是太疼了,白溪甚至害怕自己恢复人形之前就疼死了。 哪怕白溪不说,沉尧也能想到他的顾虑。 你必须熬过去。他平静道:你的情况特殊,只有这样才能修炼化形。 白溪惊恐地盯着沉尧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他在说谎的痕迹,只可惜一无所获。 沉尧没有欺骗他的理由,白溪不得不相信这是他必须经历的一道劫数。 他不想一辈子都变不回人了,可是他也不想那么疼。 想到刚才那种仿佛把整个身体都撕扯开的疼痛,白溪迟迟没有动作。 沉尧没有说话,只是周身的压迫感越发强烈,甚至已经到了让白溪不得忽略的地步。 喵?他叫了一声,放下笔走到沉尧的手边,伸出一只手搭在沉尧的小臂上,歪着脑袋望着沉尧,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写着疑惑。 沉尧的指尖碰到白溪的爪子,一股裹挟着寒意的灵力钻进了白溪的身体中,带着他重新运转灵力。 白溪的注意力很快被身体内的情况所吸引,沉尧的动作很轻,冰凉的灵力滋润着干涸的经脉,逐渐弥补上面的残缺。 痛感虽然还是无法避免,但是已经比刚才好受了很多。 白溪咬着牙关,主动地跟随者沉尧的动作运转灵力,无师自通地试图吸收外界的灵力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沉尧只是带着他走了两圈就收回了灵力,剩下的时间都是白溪自己在尝试运转灵力。 今天的魔气似乎格外躁动,沉尧闭上眼睛,放缓呼吸抵抗魔气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白溪睁开眼睛,刚想要朝沉尧炫耀两声,只见对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红色,眉头紧锁,仿佛在压抑什么。 这种红色,只有白溪刚刚见到沉尧的时候看见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白溪本能地排斥这种红色。 此时他就算再傻也能看出沉尧的情绪不对劲了。 白溪强忍着威压朝着沉尧靠近了两步,在他的手边轻声唤了一句。 沉尧闻声睁开眼睛,周围的压迫感随着他的动作减轻了些许。 何事?沉尧低声道,声音和平时如出一辙的毫无波动。 白溪犹豫了几秒钟,像是碰瓷一样地往沉尧手边一倒,扭着脑袋在他的手心一个劲地蹭蹭,同时还不太熟练地运用灵力抬起沉尧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沉尧沉着脸把手拿开,白溪翻了个身爬起来,故技重施地倒了回去,又一次将他手挪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白溪金色的尾巴按了按沉尧的手背,示意他不要乱动,随后,毛尾巴伸进砚台里沾了点墨汁,歪歪扭扭地写道 别生气了。 我哄你啊。 第9章 怀疑 白溪的毛大部分是金色的,只有胸前和尾巴尖是偏白色的,白色的毛毛上沾了黑色墨汁,显得格外的明显。 沉尧看着纸面上狰狞的几个字,垂眸对上白溪担忧的眼睛,并没有再把手从他的脑袋上拿下来,学着昨天单榕的动作在白溪的脑袋上揉了揉。 白溪尾巴一僵,整个猫的感觉都不大好。 他也说不准沉尧哪里做错了,但这种撸毛的感觉就是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 大概是技术太烂。 好惨,连撸猫都不会。 白溪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不由得心生同情,在沉尧的手心安抚性地蹭了蹭,很善解人意地表示他并不是很介意。 沉尧垂眸看着一直在他手心扭来扭去的小猫,周身的红色逐渐褪却,体内的魔气也回到了小角落里蜷缩着。 小猫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仰着脑袋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没有不高兴。沉尧听见自己在对他解释。 白溪抖了抖脑袋上的绒毛,一点不意外会听见沉尧说出这几个字。 大佬都是不喜欢被别人窥探情绪的,小猫猫表示他很懂。 沉尧垂眸敛住眼中的情绪。 手下的绒毛很软,带着幼崽所具有的温暖。 在此之前,沉尧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如此脆弱的生命共存一个空间内,更不要说和谐相处了。 沉尧的手转移到了白溪的尾巴上,刺眼的颜色让他皱了皱眉头,顺手在白溪的尾巴尖施了一道清洁术。 白溪只觉得尾巴凉凉的,再回头时,黑色的墨汁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叫了一声表示对沉尧的感谢,但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抱住尾巴舔毛。 虽然心里知道清洁术可以把尾巴弄得很干净,但白溪始终觉得上面还残留着墨汁特有的浓郁味道,而且是他不喜欢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甚至不能被他自己的气味所掩盖。 想洗澡。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便充斥了白溪的整个大脑,他侧头看了眼沉尧,湖蓝色的瞳孔中写满了渴望。 沉尧一根修长的食指点了点白溪的脑袋,面无表情道:何事?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沉尧过于温柔,昨天还对他怕得不行的白溪已经开始壮着胆子得寸进尺了。 既然沉尧都这么问了,那他当然就不要客气啦。 白溪皱了皱鼻子,直起后背,两个前爪在沉尧的面前摆出了一个圆形,其中一只爪子做出倾斜的动作。 这么大的盆,倒水,懂? 虽然白溪的动作很抽象,但沉尧莫名地看懂了他的意思,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比猫大了两圈的瓷碗,往里面倒入了大半碗灵泉水。 平时出门为了预防魔气失控,沉尧都会随身带上灵泉水,这次出门虽然有白溪在身边,但沉尧还是准备了后手,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白溪趴在碗边伸爪子试探了一下水温,还没把整个肉垫泡进去,立马像烫到手一样把爪子缩了回来。 刺骨的寒冷顺着指甲传到了整个身体,哪怕才刚刚伸进去不到一秒,整个爪子就被灵泉水冻得失去了知觉。 卧槽,谋杀亲猫了。 他满脸控诉地把自己的爪子伸到沉尧的面前,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看看你都是怎么对待你的小猫猫的! 沉尧低头,白色的猫爪尖端的毛上结出了几道细小的冰柱,仔细看不难发现白溪正冷得不停在哆嗦。 抱歉。沉尧手上跳出一道蓝色的火焰,先把自己手掌的温度提高之后握住了小猫的爪子。 这是沉尧第一次碰到白溪的爪子,粉色的肉垫和他想象的一样,捏上去软软的,手感很好,只是因为刚才进了冰水中,白溪的爪子摸上去有些凉得过分。 沉尧的手甚至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把白溪弄疼了。 好弱。 他心中再一次给白溪打上了标签。 白溪不知道沉尧给他暖个脚的时间里给他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评价,此时好奇地看着一旁正在给灵泉水加温的蓝色火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沉尧居然能弄出这么有温度的东西。 沉尧炙热的掌心很快就捂暖了爪子,白溪感受到爪子回温之后立马往回缩了缩,在沉尧放手的瞬间迫不及待地就跑去了自己的迷你浴池边上。 沉尧的手心一下子空了下来,他低头扫了一眼,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遗憾。 灵泉水很快就达到了适宜的温度,白溪只不过伸了个爪子进去,温暖的水流让他整个猫都像是融化了一般。 他撑在瓷碗的边缘,前脚虽然能进去了,但是大半的身体却还露在外面。 白溪扫视了一圈四周,书桌和御虚峰一样放满了沉尧的古籍,距离瓷碗的也不过就是一尺不到的距离。 白溪肯定,如果他敢往浴池里面跳,但凡溅出一点水花,沉尧恐都会让他把整个桌子上的书全都抄完。 不能跳进浴池,身体的限制让他只能挂在瓷碗边缘,两条后腿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晃了两下,整个猫狼狈地卡在碗上。 沉尧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溪的身上,却始终没有动作。 金色的小猫像极了一个引子馅的元宵,黏糊糊地挂在碗上,因为压迫导致内部的甜馅已经冲破外皮流了出来,整个元宵呈现出了一种黄白交织的感觉。 眼看着挣扎了半晌的白溪又要重新掉出来,沉尧心情甚好地在猫屁股上推了一把,同时一道灵力护住小猫的口鼻,避免他突然呛水。 白溪成功地进到了浴池,但心情却一点也不美妙。 身后还残留着沉尧指尖的温度,作为一个正常人,白溪很难控制住体内升起的羞耻感,但是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 好像有点舒服。 白溪埋在水里,只露出了鼻子和眼睛,泡在水中的毛毛已经快挡不住他脸上的颜色了。 为什么猫身上要有这种一摸就爽的奇妙位置啊! 就在白溪不断地在心中骂骂咧咧这个设定时,他脚下一滑,整个猫落进了碗的最深处。 卧槽! 白溪迅速协调四肢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毛毛也挡不住他眉飞色舞的表情。 第一次入水就会游泳,这点水深怎么会难得住白溪溪小天才。 沉尧淡定地在一旁收好了刚才冻结后取出来的灵泉水,正是这些这些冰块及时地降低了水位,才不会让白溪险些被灵泉水淹过头顶。 他看着白溪晃着四条小短腿在水池里扑腾,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沉尧迅速地恢复冷脸的模样,他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嘴角,目光深沉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白溪在水里刨了几分钟,成功把自己弄得湿乎乎的,他试着停下了动作,当爪子碰到碗底的瞬间,白溪呆呆地停下动作站直了整体。 他看了眼刚刚没过身体的水位线,见一旁的沉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赶忙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懒懒地泡在水中。 白溪愤愤地想,幸好沉尧没有看见,否则这大概就是真的社死现场了。 想象出刚才他自我陶醉在这么浅的水中学狗刨,白溪的脚趾恨不得立马抠出一个无定宗。 不过尴尬只是暂时的,白溪很快就在水流的冲击中又一次迷失了自我。 分卷(7) 不是每个小猫都讨厌洗澡的,比如白溪就是个例外。 充满暖意的水流像是一只温柔抚摸的大手,白溪舒服地闭上眼睛。灵泉水中充沛的灵力缓缓地滋润着他的经脉,每一个细胞都吸饱了水分。 就在白溪昏昏欲睡时,一个带着清香的硬物戳到了他的爪子。 白溪睁开眼睛,方才被他弄坏的毛笔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刚好能够躺下一只小猫的竹筏。 竹筏的大小不但适合小猫,而且还很适合这个瓷碗,既不会卡住,也不会过于不稳。 白溪伏在碗边缘警惕地看着沉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溪自认为自己既没有什么东西能盗,也不太像是能被奸的样子,沉尧突然对他这么好,白溪总觉得其中肯定有阴谋。 沉尧并不介意白溪对他的防备,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对上白溪探究的眼神,他平静地开口道:反正都坏了,干脆送你。 白溪试探地戳了戳竹筏,带着香味的竹筏简直就是这个迷你浴池里最合适的玩具,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要爬上去了。 就在白溪瞪着小短腿往竹筏上蹦跶的时候,他又一次听见了沉尧的声音 能识字,会抄书,懂人话,有灵力。 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妖兽吧? 简易竹筏因为受力不均翻了个身,将原本趴在的小猫彻底被压在了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水遁 这本和以前一样也是晚上九点钟更新呐,如果有特殊情况会提前请假的,爱你们呐 第10章 危机 听到这句话,白溪整个猫都炸了起来,趴在瓷碗的边缘,爪子紧紧抓着边沿。 回想着一天来发生的种种,白溪才惊觉自己在沉尧面前暴露了多少。 能懂人话,会识字写字,还会运转灵力,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小猫应该有的技能了。 白溪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被沉尧发现瑞兽的身份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就是他徒弟。 喵。 小猫奶声奶气地叫唤着,圆圆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沉尧看着小猫脸上从心虚到手足无措,变换了好几次表情才维持住了此时无辜的模样,心下觉得有趣,抬起一根手指按住了白溪的动作,声音沉稳:不逗你,谈个交易。 白溪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望着沉尧,尾巴在水中不安地动了动,炸起的绒毛也并没有因为沉尧的这句话恢复柔顺。 你留下,我护你。 白溪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还没从沉尧的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就这? 白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抱大腿的事业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只不过几个时辰,沉尧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这让白溪很难不防备。 你对我身体有益。沉尧往瓷碗里加了一点水,新注入的灵泉水还没来得及碰到白溪的身体就被萦绕在瓷碗周围的蓝色火焰提到了适宜的温度,白溪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沉尧这句话算是解释了自己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白溪呆了一会儿,慢慢回过神来沉尧说的恐怕是魔气的事情。 书中原主死的太早,虽然是个实打实的瑞兽,但却没能展现出一丁点瑞兽的能力,如果早知道原主有这种能力,沉尧怎么会放任他自生自灭。 不过有了沉尧的这句话,白溪的顾虑反倒是放下了几分。 他伸出爪子在沉尧的指尖碰了碰,勉强完成了一个击掌的动作,算是和沉尧达成了共识。 不管怎么说,这对白溪都是一个好消息。 白溪转个身把半个猫趴在竹筏上,剩下半个身子在水里懒洋洋地飘着,他仰起头望着重新拿起书的沉尧,还挺意外对方居然还有加热这种技能。 有了沉尧做的竹筏,白溪的泡澡事业进行地更加轰轰烈烈,整个房间里都是暖洋洋的,哪怕从水中出来也不会觉得冷。反正沉尧也不催他出去,白溪正好找到了借口可以暂时不用抄书,更加不会主动地离开这个舒服的地方。 此时的房间门口,楮子煜却远没有白溪这般惬意。 因为方才不小心揭开了沉尧的伤疤,虽然师兄看起来没有在意,但楮子煜心里始终不太过意得去,放心不下跑到了沉尧的房间。 当楮子煜靠近沉尧卧室时,脸色顿时大变。 楮子煜的眼神死死地锁定在门缝中露出的深蓝色火焰,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担忧,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沉尧喜冷,炙热的火焰只有在他魔气失控的时间才会被放出来,更何况火焰的范围已经发展到了房间门口,里面的情况更是可想而知。 楮子煜脸上满是愧疚,看见门把手缺失的位置,忍不住咬紧牙关。 如果不是他提起了妖王,师兄又怎么会因为情绪波动导致魔气外泄。 楮子煜毫不怀疑失控的沉尧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他的生命,如果情况继续不受控制,整个灵舟上的弟子也会波及。 他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打开了房间门。 屋内的情况比他想象地更加糟糕些,沉尧背对着他坐着,房间里随处可见蓝色的光芒。 桌面上的瓷碗中,他一直期待遇见的西西仰在水中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失去生命,而西西的身周布满了蓝色的火焰,仿佛随时都会被它们无情吞噬。 楮子煜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白溪从浴池里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撤退了好几步,同时右手颤抖地抽出了佩剑,随时应对着沉尧可能会发出的攻击。 与此同时,莫名被抱走的白溪闻到了一股和沉尧最开始递给他的毛笔上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腥臭味。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恶臭的味道就席卷了他整个身体。 白溪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沉尧转过身,目光从楮子煜的脸缓缓划到他怀里的白溪身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冰蓝色的火焰顿时被全部收回,乖巧地贴在他的手心里。 房间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师兄似乎还很清醒。 得出这个结论的一瞬间,楮子煜顿感后背一凉。 他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西西,小猫虽然没有意识,但体温正常呼吸平稳,只是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无可恋。 楮子煜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所以他刚才当着沉尧的面冲上去抢了他师兄的猫吗! 师兄楮子煜后退一步,说话的声音带着心虚的颤抖,我以为你又失控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楮子煜敢肯定刚才他在沉尧的眼中看出了危险,不同于失控时的无差别破坏,这种危险单单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他连忙把手上的白溪小心翼翼地送出去,眼神却控制不住地黏在小猫身上。 可爱,想偷。 白溪躺在沉尧的手心,远离楮子煜之后他慢慢缓过来。他虚弱地叫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沉尧狠狠地吸了两口,雪松般的冷香冲散了鼻尖的腥臭。 白溪抖了抖脑袋上的毛,深吸一口气,紧紧挨着沉尧让他重新活了过来,他指着楮子煜愤愤地控诉:喵喵喵! 你师弟好臭! 沉尧没有办法理解白溪的喵言喵语,他点了点白溪的眉心,把他放回竹筏上,写字。 白溪的尾巴尖沾了点灵泉水,目光警惕地看了眼楮子煜,转了个身用自己毛茸茸的身子挡住尾巴的动作,在竹筏上艰难地写下了一个笔字。 没有了火焰的加温,灵泉水很快恢复到了原来的温度,白溪没忍住一个哆嗦。 沉尧重新点燃火焰,同时在房间的各处也保持着一定量的燃烧,确保房间里的温度不会让白溪受凉。 笔?虽然不太清晰,但沉尧还是勉强辨认出了白溪的字迹。 白溪一个劲地点点脑袋,坐在竹筏上,抬起一只爪子捂住自己的鼻子,嫌弃地看了楮子煜一眼。 你师弟,很臭,懂? 白溪伸直了爪子也只能刚刚好够得着自己的鼻子,毛毛的小短腿看起来手感很好。 沉尧伸手捏了捏白溪的爪子,把之前那只白溪不喜欢的笔从储物戒中拿出来。 白溪顿时满脸惊恐地后退一步,顿时从竹筏上翻进了水池中,激起了一片不小的水花。 沉尧刚打算把白溪捞出来,只见小猫已经趴在了碗边,脑袋埋进了两个爪子之间,整个猫都是一副抗拒的样子。 这不是青梧兽的妖骨吗?一旁的楮子煜惊讶道,不愧是三师兄,也只有你敢把它做成笔了。 白溪根本不知道青梧兽是个什么物种,不过从楮子煜的言语来判断,八成是个大妖级别的。只不过不管是大妖小妖,这股味道都让他没有办法接受。 白溪一只爪子保持着捂鼻子的姿势,另外一只爪子飞快地指了指毛笔,又指了指楮子煜。 他们一样臭? 白溪见沉尧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慢吞吞地重新趴回竹筏上。 我怎么会有青梧兽的味道。楮子煜低头闻了闻,大声叫道:西西,我明明给你准备了好多玩具和零食。 白溪敷衍地摇了摇尾巴,虽然他对楮子煜的礼物很好奇,但是如果接受礼物的代价是要承受楮子煜身上的味道,那他还是愿意一贫如洗地留在沉尧的身边。 双手合十感谢沉尧的洁癖。 猫太多。沉尧操作火焰烘干了白溪露在水面外的绒毛,金色的绒毛在火焰的照映下泛着点点星光。 才不会,我们家小猫猫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会和青梧兽一样臭烘烘的。楮子煜小声反驳道。 白溪抬了抬眼皮瞅了他一眼,楮子煜身上的味道和毛笔其实并非完全一样,若是给出一个合理的区别,大概就是楮子煜身上的味道更加的新鲜一些,似乎是才沾上去的。 虽然嘴上抱怨,但楮子煜站在离白溪远远的地方,只是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 沉尧伸手把载着白溪的竹筏往自己身边拉了下,没等楮子煜不满,便听见屋外传来了一道女弟子慌乱的尖叫声 仙尊救命,是青梧兽! 作者有话要说: 楮子煜,一个在偷猫路上把猫猫越推越远的男人。 我在思考要不要搞个评论和营养液加更的福利,一点点寂寞 第11章 猫猫晕血 楮子煜脸色一变,师兄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他说完立马朝外面跑去。 沉尧没有回答,他看着楮子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缓缓地起身,从储物戒中拿出佩剑握在手心。 他侧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白溪,眼中晦暗不明。 白溪不察,他只知道沉尧似乎要出去了,立马抓住了衣角,湿乎乎地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喵! 带我去! 沉尧没有犹豫就把小猫提起来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面色阴沉,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和善。 这已经是白溪第二次造访沉尧的袖袋了,没有了束手束脚的手帕,小猫很快就找到了平衡,乖乖地趴好不影响沉尧的行动。 既然沉尧都表示自己的存在能够帮助他控制魔气,那么他自然理所应当地陪着沉尧一起去迎击敌人,白溪坚定地想。 小猫猫怎么会承认自己其实害怕一个人在房间里呢? 白溪乖巧地蜷成一团,哪怕楮子煜已经先行一步,但弟子的尖叫声还是此起彼伏,并没有任何的改善。 鼻尖的气味在不断加重,他不禁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尖,整个猫不断地缩小自己占地面积。 沉尧隔着袖子摸了一把白溪的后背,他很快就追上了楮子煜的脚步。 此时,飞舟的甲板上已经满是鲜血,一个目光呆滞的弟子青筋暴起,手里的剑不断地劈向四周,嘴里不断地喃喃念叨着。 低低的声音仿佛是巫师的咒语,哪怕白溪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控制不住自己炸成一个毛团子。 楮子煜从失控的弟子手下救出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孩,同时还要护住其他的弟子不被攻击,一时间有些狼狈。 沉尧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青梧兽是最早被魔化的妖兽之一,只需要一根妖骨,他们就能彻底占领饲主的身体,等到魂魄都被吸食完毕后他们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眼前的这个弟子现在就是在某个时间被青梧兽附身了。 青梧兽擅长嗜人心魄,千万不要和他的对视。楮子煜话音刚落,被青梧兽操控的弟子瞳孔涣散,张着大嘴朝楮子煜的脖子咬去。 啊! 有胆小的弟子已经尖叫着闭上了眼睛,缩在角落里满脸泪痕,嘴里不断喊着沉尧的名字。 仙尊会来救我们的。方才被楮子煜救下的女孩紧紧拉着他的手,颤抖的嘴唇却暴露了她此时的不安。 一道白色的剑光从青梧兽的鼻尖掠过,凌厉的剑意逼得青梧兽不得不后退好几步。 他猛地转头,呲牙咧嘴地瞪着不远处的人影。 沉尧立于船头,一袭白衣随风飘动,手中的惊虹剑上缓缓滚落一滴血珠,清冷和妖艳在他身上融为一体。 弟子们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彼此之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了希望。 只要有仙尊在,他们就不会出事。 弟子们不知晓沉尧被魔气入体不得使用灵力一事,可楮子煜却是再明白不过,生怕沉尧强行运转灵力。 师兄,你不要冲动!他焦急地喊道。 同样想和沉尧说这句话的人还有白溪。 楮子煜仅仅是和被青梧兽附体的弟子共处一室沾上的气味就已经让白溪无法忍受了,更何况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青梧兽本兽。 白溪暗自庆幸自己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吃过东西,在沉尧的袖子里不断地干呕,整个猫软软地摊倒在袖子里。 尽管知道自己的动作可能会对沉尧造成影响,但白溪还是忍不住微微动了动爪子,碰巧摸到了沉尧放在袖袋里的手帕。 对不住了。 白溪在心中默念,直起身子艰难地把手帕扯过来盖在脸上。 手帕上淡淡的香气并不能彻底掩盖青梧兽的恶臭,两种味道结合在一起,反倒是对嗅觉产生了更强烈的冲击。 白溪只能祈祷沉尧早一点结束,早一点带他离开这个伤心地。 不然他可能要成为第一个被臭死的穿书者了。 沉尧朝楮子煜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他冷静。 分卷(8) 感受到小猫已经没了动静,他封住了袖袋的口子,以防自己的动作白溪不小心从里面掉出来,同时布下一个法阵,或多或少的能帮白溪减轻点负担。 楮子煜的眼中始终写满了担心,他退后一步护住所有的弟子,争取不给师兄带来任何干扰。 沉尧青梧兽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带着无数恶鬼的回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刺耳的笑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信誓旦旦的嚣张,仿佛已经确定沉尧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沉尧不理,惊虹剑直指青梧兽的鼻尖。 甲板上开始落下晶莹的雪花,四周一片死寂,只能听见青梧兽粗重的喘气声。 喵 沉尧的袖子中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叫声,楮子煜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动作,只见方才狂妄的青梧兽突然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沉尧的袖口,嘴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沉尧眉心微蹙,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 哪怕面对楮子煜时白溪都能难受成那副模样,现在直接面对青梧兽,小猫恐怕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沉尧能够感受到随着白溪精神情况的下降,对于魔气的压制也越发的无力,经脉中已经开始出现了冲撞的魔气。 趁着青梧兽跪地的瞬间,沉尧身形一闪,众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沉尧的剑尖已经抵住了青梧兽的脖子上。 青梧兽似乎对眼前的一幕异常难以置信,他伸手想要去触碰沉尧的袖口,尖锐的痛苦告诉他惊虹剑已经没入了妖骨所在的区域。 杀了我,你就是杀了自己的弟子。青梧兽气喘吁吁道,交织着不甘和愤怒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看过沉尧一眼,仿佛是要把他的袖子个洞一般。 沉尧侧了侧身体,把藏着小猫的左手背在身后,眼睛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手起剑落,白衣被溅上殷红的鲜血。 随着青梧兽的倒地,一道金色的光突然从他的身体中冒出,径直朝远处飞去。 这是逃了?楮子煜望着远去的金光,表情愕然。 残魂罢了。沉尧的手紧紧攥着惊虹剑,魔气的大面积冲撞已经快让他无法稳定地握剑,由此可见此时的白溪一定不大好,取妖骨,快。 楮子煜知道白溪不喜欢这股味道,赶紧取出了附在无定宗弟子身上的妖骨收好放进储物袋。 周围的弟子们都站得远远地,藏在角落里面面相觑。 方才小猫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在那般安静的环境中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仙尊居然把他的猫带出来了,而且还放在了身上???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无法相信的表情,惊吓之余又带着浓浓的好奇,只可惜沉尧似乎并不打算把小猫露出来给他们看看。 西西,还难受吗?楮子煜蹲在沉尧的身边,伸手拖住了他袖子里的小猫。 白溪逐渐感受到青梧兽的味道消失之后才敢慢吞吞地探出个脑袋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虽然楮子煜的身上沾着比刚才更浓的气味,但是有了本尊的对比之后,白溪已经能够接受这点水平的腥臭了。 他埋着脑袋在沉尧的手心重重地吸了一口,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楮子煜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和白溪多说两句,只见小猫突然脸色大变。 白溪钻出来之前可从没想过外面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到处都是穿着染了鲜血道袍的弟子,甲板上还有个满是鲜血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弟子。 血液从他的身下流出,还在不断地往白溪所在的方向流淌。 白溪动作僵硬地回头,却发现沉尧的手上握着一把正在流血的剑。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白溪的确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晕血。 白溪的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整个猫仿佛化为了一滩液体,双目紧闭,从沉尧的袖子里软绵绵地滑了出来。 楮子煜满脸惊慌,双手匆忙地想要接住掉落的小猫。 一只手比他动作更快,熟练地在半空中抓住了小猫的后颈肉。 * 黑暗之中,一个带着狰狞面具的男人手中把玩着金色的光芒。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嗜血的笑,手掌握拳,金光在一瞬间被黑暗侵蚀。 沉尧身边的小东西吗?真是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想想,一百条评论or两百营养液加更一次吧,快用你们的热情砸晕我! 加更一般放在周末,工作日保证日更呐~ 第12章 猫猫:我觉得你不行 楮子煜呆呆地看着沉尧毫不客气地动作,直到沉尧皱眉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你处理后续,我走了。沉尧冷声道,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 他飞快地往自己的身上施了一道清洁术,扫了楮子煜一眼,把师弟也顺便弄干净。 一会儿若是他贸然跑来找白溪,沉尧不想看见白溪第二次被楮子煜熏晕过去。 楮子煜目送着沉尧的背影消失之后,他才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他对沉尧的怨言可不是现在才有的,刚才在房间里他就对沉尧颇有微词。 师兄果然还是不喜欢西西。 但凡对猫了解一点的人都知道小猫都不喜欢沾水,三师兄不顾西西的喜好就把他丢在水池里,西西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楮子煜越想越觉得憋屈,尤其是忆起沉尧提着小西西后颈的样子,虽然没有伤害,但觉得谈不上舒服。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小西西居然被三师兄这么粗暴的对待。 日常想去偷猫的楮子煜咬牙切齿地收拾外面的残局,等到沉尧离开之后,弟子们这才敢缓缓上前。 楮峰主,那真是仙尊的猫吗?一个胆大的弟子主动凑上前来问道,其他弟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两人的身上。 是。楮子煜有气无力道。 弟子们的脸上都写满了钦慕,方才那一幕还深深地停留在他们脑海中,嗜血的青梧兽竟然因为小猫奶声奶气的叫声停下了动作。 不愧是仙尊,养的猫都这么厉害。 说不定那是远古大妖的幼年,以后肯定是镇派大妖的水平! 楮子煜的表情有些复杂,刚才西西那一嗓子的确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可楮子煜一直自诩阅猫无数,西西这副模样怎么看这都是只牙都没长齐的小奶猫,跟大妖毫无关联。 或许是他还从未见过的品种,就这样师兄都还不满意,楮子煜心中想道,既然是没有见过的猫,他更想悄悄带走了。 * 在其他人疯狂猜想白溪的品种时,屋内的情况却是另外一种状态。 白溪并不是真的晕血,只是一瞬间的冲击有一点大。 他很快就恢复了意识,后颈肉被拎着的熟悉感让他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冲动,乖乖地让沉尧提着。 醒了?沉尧把白溪放在了桌子上,难得没有立马丢下他。 沉尧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找了一本书捧在手里 ,余光却始终关注着白溪的一举一动。 白溪耷拉着耳朵,尾巴草草地扫了两下算是回应沉尧的话。 方才血腥的一幕还在他的眼前不断地重现,虽然白溪知道这种事情在未来只会发生更多次,但是眼下这对他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白溪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只要视线中陷入黑暗,他便能看见无尽的鲜血。 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小猫突然间安静下来,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沉尧难得感到些许无措。 他犹豫几秒,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块糖糕送到白溪的嘴边。 白溪看着面前这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糖糕,一时间坚信沉尧是不喜欢看见他这副懒精无神的模样。 他伸直爪子把糖糕放在怀里,关键是挡住了自己的脸,但并没有要张嘴的意思,蓝色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芒。 沉尧垂眸扫过自己手上残留着的糖糕残屑,又看了眼被挡得严严实实的沉尧,从储物戒中重新拿出了一个盘子,带着盘子和食盒走到了一旁。 白溪听闻沉尧离开的声音,心中顿时升起失落的感觉,不过若是沉尧真的来安慰他,白溪恐怕更加不自在。 抱着糖糕躺了几分钟,白溪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人。 沉尧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安静,桌上放着惊虹剑,正在小心翼翼地保养。 想起之前惊虹剑滴落鲜血的模样,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着糖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糖糕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窝,反倒是把牙隔得生疼。 白溪爪子委屈地碰了碰乳牙,认命地伸出舌头一点点舔食糖糕。 甜滋滋的食物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心情的低沉,白溪虽然吃得艰难,但是每一次也能舔下来小小的一层。 不得不说单榕在美食方面的见解和白溪达成了很大的共识,无论是昨晚的果脯还是这块糖糕,都完美的戳在了了白溪最心仪的点上。 白溪的耳边响起了凌厉的破空声,他不用看都知道是一旁的沉尧正在舞剑。 这还是白溪第一次看见沉尧在房间里做除了看书之外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好奇,仰着脑袋朝他看去。 和面对敌人时的杀气不同,此时的惊虹剑带着一种明艳的美感,随着沉尧的在空中画出的一道道弧线。 房间不大,沉尧并不能很自如地施展动作,但白溪已经能脑补出竹林中舞剑的绝美身影。 书桌上还放着不少沉尧的古籍,小猫的个子不大够,很容易就被书本的高度挡住了视线。 白溪躺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糖糕不肯撒手,只能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两条后腿一直在不停地在桌面上乱蹬,随着沉尧位置的变化把自己挪过去。 没过多时,沉尧收起惊虹剑,托着小猫的脑袋把他往里送了点。 白溪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挂在桌子的边缘,,、只剩下大半个身子在桌子上。如果不是沉尧,他的脑袋还保持着朝下的姿势,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白溪不大好意思地躺回了桌上,整个猫脸都埋在糖糕里,总不能说他是因为看沉尧舞剑看得太入迷了才会干出这种傻事。 沉尧伸手把白溪怀里的糖糕抽了出来,等到白溪反应过来的时候,爪子只碰到了糖糕尾部的一点细屑。 平白无故被人抢走了零食,没有小猫猫会觉得高兴。 白溪不满地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沉尧把他包进了手帕里,仔仔细细地弄干净了粘在绒毛上的残渣,再顺手放了个清洁术。 白溪被放回桌子上之后,沉尧推了一个盘子送到他的面前。 盘子里放着不同颜色的糖糕,都被切成了均匀的小块,每一块的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是正好合适白溪的体积。 白溪疑惑地看了沉尧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给他的。 喵? 他抬起爪子指了指糖糕,又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歪着脑袋等待沉尧的回复。 你的。 沉尧将盘子往白溪面前推了推,他手中的惊虹剑发出了轻微的剑鸣,被沉尧屈指敲了一下之后才勉强止住了声音。 沉尧把惊虹剑收进剑鞘放在一旁,白溪忍不住多看了眼,惊虹剑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被沉尧放下之后还往沉尧的反方向跳了几步。 白溪:??? 他疑惑地看了沉尧一眼,却见对方似乎见怪不怪,甚至还在盘子里挑出了一块小小的糖糕送到了他的嘴边。 白溪张嘴叼住糖糕,眼睛却还是充满疑惑地在沉尧和惊虹剑之间徘徊。 沉尧及时地在他的面前放了一个迷你盘子,方便他随时把糖糕放下来,同时解释道:惊虹有剑灵,也会有不喜的事情。 白溪看了看糖糕,又看了看沉尧,脸上写满了错愕。 所以您老人家刚才这是拿仙道名剑当菜刀了??? 人仙剑不生气才怪。 小猫猫表示自己并不太理解沉尧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不过作为最终的受益者,他不得不说,惊虹剑非常适合这一行当,锋利的剑刃破开糖糕但不破坏其原本的形状,甚至连糖糕渣都没有多少。 最好以后都这么温柔,不谈打打杀杀的惊虹剑才是好菜刀。 白溪半个猫都趴在盘子里,两只前爪按住糖糕,两颗小乳牙奋力地啃下了一小块缺口。 白溪终于体会到了糖糕入口即化的滋味,朝着沉尧软软地叫了一声表示赞许。 沉尧微微点头,在白溪的身边坐了下来,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看书,而是一直盯着白溪的动作。 白溪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放在手中的糖糕,刚才被弄干净的小猫满脸渣滓地抬起头,用眼神传递出自己的疑惑。 沉尧垂眸,伸手轻轻碰了碰白溪的后背。 白溪抖了抖毛,把沉尧的手从自己的背上抖下去。 酥麻的触感中带着几分不适的痒意,这种隔靴搔痒般的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 要么摸重点要么别摸,会不会撸猫? 白溪喉咙里滚出几句不满的咕噜声,拖着糖糕盘子离沉尧远了几步。 小猫腿短,再加上还有个盘子的重量,他费力走了半天也不过一指距离,但这种疏远还是让沉尧眼中多了几分暴戾。 他抬手把小猫拎回自己的身边,在白溪挣扎之前把他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怕,为何还去? 白溪逃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歪着头茫然地望着沉尧,半晌才反应过来沉尧说的是刚才的事情。 他扭了扭身体,在沉尧的掌心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他尾巴指指水池示意沉尧把自己送过去。 沉尧照办,只见一条金色的尾巴沾着灵泉水在桌子上缓缓地写下 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而且我不在,你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我觉得你不行(危险发言) 前几天营养液设置错了,都没有把感谢名单贴出来!【鞠躬】 第13章 你想学传音吗? 沉尧不说话,他把白溪放回糖糕旁边,重新拿起了他的书。 白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沉尧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低下头抱着他的糖糕啃了起来。 干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白溪嘴上在动,思绪也没有停下来过。 分卷(9) 在他的记忆里,书中开邳城危机是只针对了沉尧一个人的,而非是现在这般导致了不少弟子身上都挂了彩。 青梧兽的目标显然是沉尧,白溪没想明白是哪一环出了问题才会到底剧情发生了偏移。 不过若是这样的情况再一次出现,白溪不能保证每一次他都能帮助沉尧的魔气不会失控。 悄悄地在心中叹了口气,白溪嘴里叼着糖糕,迈着短腿走到沉尧的古籍旁边开始一本本地查找。 沉尧的魔气并非无解,需要的仙草也并非是极品,甚至就记载在图鉴中,只是因为功效差距甚远从来没有被人考虑过。 白溪虽然记不清仙草的名字,但是敢保证只要看见了就一定能想起来。 他垫着脚尖趴在古籍上,伸出一只爪子支起上方的书,一本一本地查看书封。 白溪也不敢肯定沉尧带上了他要的书,一本本是他体重数倍的古籍压在白溪的爪子上,没过多久便是不住地钝痛。 他把爪子送到嘴边吹了两口气,去盘子里捞了一块糖糕塞进嘴里,整个猫显得有几分萎靡不振。 保命不易,猫猫叹气。 沉尧手上虽然一直拿着书,但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说不准自己此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带着点愧疚,又夹杂着无奈。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猫? 沉尧望着此时背对着自己的白溪,难得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犹豫。 他不相信师尊的预言,也不希望自己的命运要和一只弱小的妖兽绑定在一起。 沉尧对白溪从来不是没有防备,一只来路不明的小猫,却能突破御虚峰的结界落到他的面前,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让白溪的身份可疑起来。 故意告诉他自己身体有异,故意在白溪提出跟随的时候带上他。若是白溪真的对他有害,自然不会放过和青梧兽两面夹击的机会,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场里应外合的计谋。 可是白溪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在,处理青梧兽根本不会这么轻松。 沉尧面色凝重,指甲在纸面轻轻抚过,眼中划过一道沉思。 师兄。门外传来楮子煜的声音,沉尧合上书,从储物戒中取出了新的纸笔放在白溪的旁边,还十分贴心地帮他打开了第一页。 白溪还挂在书上,嘴里含着半块糖糕,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惊诧。 沉尧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动作轻柔地提着后颈肉把白溪送到纸上,还十分善解猫意地把笔放进他的怀里:回来检查。 他说完便朝屋外走去,和楮子煜对视一眼后关上了门。 楮子煜的房间就在沉尧的不远处,两个人进入之后立马布上了一层隔音结界。 桌上放着正在发光的传音符,里面传来了单榕的声音:宗门现在正在紧急排查所有人,目前还没有出现其他被青梧兽入侵的弟子,我已经派人来接替重伤人员,如果有其他不想继续参加任务的也可以一起回去。 随行的弟子中也没有发现异常。楮子煜说道,如果白溪在这里,一定会看见他脸上难得一见的正经。 沉尧点头,却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话流露出半点轻松。 当年妖王压制青梧兽一族,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现过意外,如今青梧兽出现,那位恐怕是真的快不行了。楮子煜的语气多少有些遗憾,他摇摇头,表情惋惜。 沉尧看了他一样,表情中不带有任何情绪,但就是让楮子煜情不自禁地挺直了后背。 仙道和妖界并不融洽。单榕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似乎是对妖界怨言已久。 楮子煜低下头悄悄做了个鬼脸,小声嘟囔:我只是惋惜,如果不是因为仙魔大战妖王被误伤不小心丢了宝贝妖王蛋,现在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他说着朝沉尧看去,只见对方盯着窗外,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沉尧目光注视着一望无际的云层,耳朵再听师兄弟说话,思绪却早已跑远。 这些云,白得就好像是隔壁小家伙的脑子一样干干净净。 四弟,别说了。单榕被他弄得有些头疼,不禁后悔自己答应沉尧跟着楮子煜一起出门的决定。 沉尧目光始终放在窗外,仿佛屋内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但妖王一直想杀我。沉尧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但却让房间中的气氛骤然一变。 楮子煜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传音符大声嚷嚷:明明是他们先莫名其妙地说三师兄偷走了他们的蛋,这群动物的脑子是真的不大好用,也不想想我们要他的蛋来干什么,居然就因为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和仙界僵持这么多年,如今妖王命不久矣,指不定他们还要闹出多少事情! 单榕好几次开口都无法打断楮子煜的嗓门,最后只能叹气作罢。 沉尧只当没听见,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孤独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楮子煜把妖界从上到下都吐槽了一遍,说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才停下来。 他举起杯子灌了一口水,正当他要继续开口时,单榕提前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你三师兄有事要交代,你出去下。 楮子煜努了努嘴,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怨:肯定又是让三师兄盯着我别冲动 沉尧重新布了一道结界,耐心等待单榕开口。 三弟,我知道你早就决定在被魔气彻底操控之前自我了断了。单榕的声音中带着疲惫,我左右不了你的决定,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无定宗牺牲所有。 沉尧不答,垂着眼轻抚桌面。 他承认自己早有决定,白溪的存在不过就是把这个时间推迟几年罢了。 单榕知道自己得不到沉尧的回答,很快就结束了传音。 沉尧撤掉结界,不理会楮子煜好奇的目光,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另外一个房间里,白溪一个猫抱着毛笔愣愣地站在纸面上,看着沉尧关门离去的冷漠背影,独自构成一个流泪猫猫头。 靠啊,他到底为什么觉得沉尧会温柔对待小猫猫??? 白溪愤愤地把笔丢出去,动作做到一半,急急忙忙地把它捞了回来。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抓娃娃机似的拿笔行为,气鼓气涨地操控毛笔慢慢往砚台中沾墨。 沉尧的房间中灵气充沛,调动灵力对于白溪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是会拿笔和会写字完全就是两码事,看着自己出了一身汗才写下了一条歪歪扭扭宛如蚯蚓成精的横,白溪不禁有些挫败。 他干脆直接爬到书上躺着,让笔悬在半空,自己连手都不肯抬起来了。 不用手的滋味很是美妙,至少不会再出现手酸的问题。白溪趴在书上,高高的看着毛笔在纸上动作,虽然字迹还是很扭曲,但是比起第一次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白溪写了两笔就不想再动了,虽然使用灵力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他只是不想努力。 有了一本书的帮助,白溪能够从更高的地方开始寻找他要的古籍。 沉尧的书不是在桌子上就是在书架里,一定程度上方便了白溪的寻找。 白溪从头到尾扫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一本跟仙草有关的书,正打算开始第二轮搜索,身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了沉尧开门的声音。 白溪心一急,连忙从书上跳下去,两只前脚完美落地,身体却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步。 白溪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整个猫就在桌子上来了个倒立,后背着地倒了下去。 沉尧: 后脑勺着地,撞得有点懵,白溪恍惚了几秒才慢吞吞站了起来,这段时间里沉尧已经走到书桌边。 他在楮子煜的房间停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绝对不是一瞬间的功夫,而白溪的纸上除了两三道歪歪扭扭的曲线之外没有任何的痕迹。 白溪清楚自己偷懒被抓了个正着,连忙讨好地蹭了蹭沉尧的手心,抱住毛笔认真地把刚才剩下的半个字写完。 他的动作很慢,成品更是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了,如果不费力辨认的话根本看不出他在写字。 好看。沉尧点点头,把白溪怀里的毛笔放在笔架上。 白溪低头看了看纸上的作品,一爪子拍在了沉尧的手背上。 不错,有眼光! 沉尧捏住白溪的爪子,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幼猫粉色的肉垫。 手法适当的按摩让白溪彻底说不出话了,在沉尧的面前闭着眼睛躺下,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贴心服务。 小猫猫说累了就是累了,小猫猫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就在白溪被伺候得昏昏欲睡时,他听见沉尧对他说道 你想学传音吗?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庆祝溪溪学会说话! 距离加更的评论还有55条,营养液103,冲鸭让我看见你们挥舞的爪爪! 第14章 猫猫火葬场 传音!!! 那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听见对方声音的神秘力量终于要落到他的头上了吗? 白溪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如果他能学会传音,哪里还需要每次都握笔写字,脑子动一动就能让沉尧知道他的想法。 憋了太久的小猫猫一个劲地点头,毛茸茸的爪子抱住了沉尧的手腕,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掌握技能。 白溪脸上写满了期待,自觉地贴在了沉尧的手心里,撒娇似的在软肉上打了个滚。 一想到自己光明的未来,白溪的眼睛里迸发出明亮的光,一扫方才萎靡的状态。 猫猫,现在,就能学! 我可以! 沉尧并不理会白溪的激动,他伸手把小猫推开了些,重新把毛笔塞进了他怀里。 传音对灵力有要求,你太弱了。 太。 弱。 了。 沉尧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白溪的兴奋,他呆呆地盯着沉尧,怀里的毛笔啪地摔在了一旁。 白溪仿佛好一会儿才理解了沉尧这句话的意思,气愤的同时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现在的确是个战斗力为零的小废物,别说是迎击了,就连逃跑的本事都没有,还很可能因为对手太臭直接晕古七。 白溪耳朵顿时压了下来,蔫巴巴地垂在脑袋上,尾巴敷衍地扫了扫,嘴巴构成了一个三角,整个小猫顿时没了精神。 沉尧没想到白溪的反应会这么这么强烈,他戳了戳白溪的尾巴上方,成功让他在自己的手心里化为了一滩猫饼. 刚才他把白溪推进瓷碗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当他触碰这里的时候,白溪似乎会很舒服。 等你能熟练用笔了,我教你。沉尧承诺道。 白溪不情不愿地从沉尧手心里爬起来,毛爪子推了推桌上的毛笔,也不想在沉尧面前掩饰了,直接用灵力把笔竖了起来。 不就是写字吗!这点小事能难倒勇敢猫猫?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有了一个目标之后,白溪反倒是不像之前一样偷懒了,一笔一划地很快就写完了几个字。 沉尧把白溪放到了书的第一页上坐着,自己就在一旁默默观察。 白溪的天赋很好,沉尧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只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小家伙对灵力的控制上了一个台阶。 对于普通的修炼者而言,这至少是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的,更有甚者一辈子都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灵力。 能有这种天赋,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妖兽。 沉尧的眼中满是探究,他低下头藏住自己的情绪,脑海中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沉尧来不及捕捉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溪练字很专注,小脑袋跟着笔尖的方向一摇一晃的,带着整个身体都有些许的移动。 趴在书上的毛团子就好像一块只煎了一面的鱼肉,带着金黄甚至偏棕色的光泽,另一面还是夹生的浅色。 白溪猫虽然小小的,写出来的字却是一个比一个大,一条大尾巴翘得老高,直直地冲着屋顶。 沉尧忍不住顺手摸了一把,受到惊吓的小猫毫不客气地回头挠了一爪子。 喵! 你非礼啊!男男授受不亲懂吗? 沉尧看了眼手上被白溪挠过的地方,除了一点痒意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如果不是见识过他一爪子轻而易举弄破了千机楼的防御仙器,沉尧甚至很难把他和普通的小猫放在一条线上比较。 沉尧慢条斯理地把手指上沾到的猫毛清理下来,动作才到一半便听见了白溪凄惨的叫声。 他转头一看,只见小猫抱着自己的尾巴,正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神中还带着控诉。 尾巴,要秃了。 白溪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沉尧手上的猫毛抢回来按在爪子下,脸上写满了愤怒。 沉尧不大明白这种程度的掉毛对于猫来说是怎样的水平,不过见白溪的这副模样似乎并不是一件小事,不禁感到几分愧疚。 抱着毛毛的白溪转过身不理会他了,操纵毛笔哼哧哼哧地抄书,就连背影都写着生人勿进。 沉尧起身走到房间的一角,翻出了一只做工精致的玉简。他回头扫了一眼桌上生闷气的白溪,回想起楮子煜小时候似乎也会类似的情况,当时师尊师兄似乎并没有坐视不管。 沉尧一向不怎么关心师弟的心理健康,此时却不得不调出自己的记忆,做出了他数百年来第一次经历的事情。 他背过身开始在玉简上写字: [猫喜欢什么] 隔壁房间,楮子煜的面前突然亮起了几个大字,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沉尧的笔迹,立马猜到这是要给白溪的,忙不迭地回答道: [可以钻进去的东西,那种小小的,能把整个猫都塞进去的东西,它们都很喜欢。] 沉尧微微蹙眉,目光锁定在楮子煜的这几个字上面,对于小猫的爱好表示不能理解。 不过他很快收起了玉简,闭上眼睛开始在储物戒中寻找符合要求的小东西。 与此同时,白溪转过身偷看沉尧。 见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白溪顿时没有了继续努力的欲望,像极了一个被家长盯着写作业的孩子,哪怕知道作业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偷懒。 白溪趴在书上,毛笔被他悬在半空中,他的思绪忍不住就开始乱跑。 他还惦记着没有找到的图鉴,虽然白溪敢说单榕的手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但他显然是不可能去找单榕的,贸然地对沉尧提出这个要求似乎也不是一条可行的路子。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突然有人告诉他自己有办法能够让他返回到原来的世界,白溪敢说自己的第一反应一定不是顺从。 分卷(10) 在沉尧没有亲口说出自己的秘密之前,他不能轻易地说出自己早已知情。 明明成功就在眼前,却始终有一道阻碍挡在白溪的面前,他烦躁地想要挠挠头顶,结果伸爪子就往自己的脸上来了来了一巴掌。 白溪: 靠!腿短真的是一个小猫猫无法跨越的鸿沟。 白溪愤愤地重新操控毛笔,化悲愤为动力,只要学会了传音,他迟早能够搞到图鉴。 沉尧的书生涩难懂,白溪虽然能够认识上面的文字,但是把它们组合起来就是另外一种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抄书,然而对着书抄了两个字后,白溪的眼皮子就开始不住地打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单榕的那张脸。 大概是某种恋家的心理,白溪并不希望离开无定宗,可如果一直有单榕这个隐患在,他就永远没有办法在这里安心地住下。 只有确定了单榕的身份,那么他才能更好地制定之后的计划。 到底怎么才能看到单榕的腿。 白溪抖了抖头上的毛,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被挂在单榕衣摆上的尴尬还历历在目,白溪不想再尝试一次社死现场。 但他也总不能去偷看人家洗澡吧? 白溪立马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打出去,他是良家猫猫,怎么会做这种流氓事情。 想着想着,白溪早就忘记了自己还在抄书的事情,更没注意到自己的笔下都在写些什么。 等到沉尧挑好了礼物回到白溪身边的时候,小家伙书没有抄完几个字,纸上倒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单榕的名字,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大。 沉尧伸手碰了一下白溪的脑袋,被拉回现实的白溪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满纸的杰作。 白溪:!!! 天塌了。 地陷了。 小猫猫。 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 第15章 给溪溪的礼物 白溪飞快地丢了笔凑到沉尧的身边,软着嗓子叫了一声。 喵。 不是,你听我狡辩。 沉尧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是很好看。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的由来,只是自己捡回来的猫,心里却总是惦记着别人,单凭这一点就让沉尧不大舒服。 你就这么喜欢二师兄? 沉尧的一句话让白溪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要是沉尧决定成全他把他送去单榕那里,猫猫这条小命就要不保了! 白溪疯狂摇头,爪子抱住了沉尧的一根手指,大脑飞速旋转,试图给自己这种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西西要记着想伯伯,改天再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单榕的话慢吞吞地在脑海中浮现。 当初白溪有多讨厌听见这句话,此时就多感激自己记住了。 他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运转灵力利落地换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礼物两个字。 还在惦记二师兄的礼物?沉尧扫了眼,伸手把小猫勾进自己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小猫的后背。 白溪又一次感受到了沉尧魔鬼般的技术,这种隔靴搔痒式的按摩行为甚至还不如直接没有,尤其是余光扫见被撸下来的毛毛,白溪甚至能听见自己心痛到流血的声音。 可是他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见沉尧似乎挺喜欢这样抱着他,便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乖乖地窝在沉尧的掌心里,眼睛跟着每一团毛毛的运动轨迹移动,准备一会儿去把它们全部收集起来。 沉尧低头瞧见小猫心不在焉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心念一动把落在外面的绒毛全都收集回来送到白溪的面前。 想要这个? 白溪伸出爪子把绒毛抱进自己的怀里后重新窝在沉尧的掌心,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哀婉。 是时候祭奠我逝去的毛毛了。 沉尧见白溪抱着自己的毛不肯撒手,拿出了一个盒子把白溪掉下来的毛球全都放了进去。 给你保存好。 他揉了揉白溪的脑袋,顺手把自己弄下来毛球放进盒子里。 沉尧没想到白溪还有这种特殊的小癖好,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毛病他并不会过多的插手。 不就是喜欢收集自己的毛,他以后也能继续帮忙。 白溪表示自己根本无法理解沉尧的迷惑行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质疑沉尧的动作,脖子上便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沉尧正将一个半边指甲盖大小的项链挂在了白溪的脖子上。 项链上嵌着一颗类似宝石的装饰品,和白溪的眼睛是一样的湖蓝色,没入浅金色的毛毛中更显精致。 白溪疑惑地低头看了眼,项链很轻,他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不过看样子这也不会是很普通的小东西。 感受到白溪的困惑,沉尧抬起他的爪子往项链中注入了一点灵力,一个陌生的空间突然出现在白溪的面前,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只放了几个类似于货架的东西。 你的储物袋已经在里面了,还有这个盒子。沉尧带着白溪的神识在空间中走了一圈,找到了储物袋的位置告诉他,想拿东西注入灵力就可以了。 白溪心想他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见这个满是悲伤的盒子,可显然沉尧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神识撤回身体后,白溪朝着沉尧叫了一声,好奇地拨弄了下脖子上项链。 他虽然用过原主的储物袋,但储物袋狭窄空间和此刻这个储物项链比起来,根本就是他家的小屋和整个无定宗相比似的。 送你的礼物。沉尧道。 白溪还是不动,他刚说完自己惦记单榕的礼物,沉尧就给他挂了这么个玩意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沉尧见白溪始终保持着抗拒的姿势,只得继续道:奖励,你刚才做得很好。 白溪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与其说是奖励,这更像是报酬,想必沉尧是在表达自己刚才帮助他压抑魔气对付青梧兽的事情。 喵! 应该的。 白溪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礼物,仗着自己有张猫脸笑得格外灿烂。 原来这就是天赋异禀还有大佬带着躺赢的日子吗? 谁说我们瑞兽一无是处的。 沉尧等了几秒,见白溪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意思,提醒他说:很小,你自己也可以钻进去。 白溪奇怪地看了沉尧一眼,他闲着没事干嘛要跑到这里面去? 一般情况下储物戒中并不适合生灵的存在,不单单是因为进出储物戒时的扭曲感,还因为储物戒中匮乏的灵力并不适合长期停留。 白溪偷渡上船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了时空扭曲的痛苦,并不想再感受一次。 为什么要这么折腾着自己,是嫌大床不香吗? 白溪满脸奇怪,他试着自己往项链里面注入了一点灵力,下一秒,他一屁股坐在了空间中的地板上,猫脸震惊。 他明明和沉尧用的一样的方法,为什么效果差距这么大? 运转灵力就能出来。 沉尧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白溪试着照做了一下,一个眨眼的功夫就重新回到了沉尧的面前,项链也老老实实地戴在脖子上。 这是你的灵力掌控还不到位,以后就不会出现了。沉尧解释道。 白溪还没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储物空间,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 不过沉尧给他的这个项链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和储物戒会带来的晕眩扭曲不同,项链空间的进出没有任何的不适,而且里面不但灵力充沛,似乎就真的是沉尧说的那样,自己也可以随时钻进去。 不过白溪还是不打算尝试这个技能,他现在业务不熟练,若是哪天进去了出不来,里面又是空荡荡的啥也没有,那岂不是就惨了。 白溪把项链往毛毛里按了按,就当做是多了个装饰品也挺不错。 沉尧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白溪受到礼物后的亢奋,反倒是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嫌弃。 他拿出玉简对照了一遍刚才楮子煜的建议。 小小的,能让猫钻进去的东西,这不就是最合适的礼物吗? 沉尧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白溪也没有特别讨厌的样子,也不打算给他换一个礼物。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反正不管送什么,最后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白溪很快就适应了脖子上多了个小玩意儿的感觉,没过多久就把它彻底抛在了脑后,在沉尧的眼皮子底下抓着毛笔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项链中的灵石里,一个小巧的阵法正在快速运转。 * 作为这一次的领队,楮子煜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青梧兽的突然出现让不少弟子身上都挂了彩,虽然准备好了上等的伤药,但还是有不少弟子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对这一次剿灭魔物的行动充满了悲观。 楮子煜不仅要沟通开邳城和无定宗,还要忙着安抚这些弟子的情绪,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明明是最想要来见小猫的人,楮子煜却迟迟没有腾出时间来找白溪。 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沉尧时刻都宅在卧室看书,除此之外就是顺手撸个猫,再监督一下白溪抄书。 失去了摸鱼资格的白溪在这段时间内进步飞快,同时也过得痛不欲生。 不过沉尧除了对他的抄书时间有要求之外,其他的事情可谓是有求必应,尤其是那个瓷碗,已经彻底成了白溪独家的澡堂子。 比如此时,他又一次躺在了竹筏上,独属于沉尧的蓝色火焰围绕在四周,整个猫暖洋洋地躺在里面。 就在白溪的意识开始离家出走时,他听见了一道充满希望的声音:我们终于要到开邳城了! 楮子煜冲进了沉尧的房间,眼神四周扫了一圈,迅速地发现了躺在水池中间的小猫。 他猛地冲到了白溪的旁边,又一次把小猫抱进了怀里,同时温柔地烘干了他身上的毛毛。 白溪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楮子煜抓了个正着。 沉尧的火焰跟随着白溪的移动彻底包围了楮子煜。 火焰温度炙热,还带着一丝杀气。 楮子煜飞快地扫了眼坐在房间里的沉尧,视死如归般地举起了白溪,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小猫的肚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猫肚皮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溪:!!! 他飞快地踹了楮子煜一脚,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趁着楮子煜反应的一刻,白溪动作灵巧地跳回到桌面上,头也不回地朝沉尧跑去。 我靠! 变态啊! 师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有多少人这样吸过小猫咪! 第16章 你把西西阉了吗? 白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托楮子煜的福,他对身体的掌控成功地更进一步。 原来小猫猫都活得这么艰难的吗? 白溪只要一回想起刚才楮子煜在自己身上吸气的动作,整个猫都不好了,恨不得立马跳进水里好好地洗个澡。 猫猫不干净了。 沉尧接住了直接砸向他的白溪,蓝色的火焰包围着楮子煜,礼貌地要送他离开房间。 师兄等一下!楮子煜额头上出了一片冷汗,他指着一旁的瓷碗对沉尧说道:西西,西西不能碰水。 沉尧手上的动作一顿,抬了抬眼皮让楮子煜继续说下去。 楮子煜一看这个话题能够吸引沉尧的注意力,连忙解释:西西太小了,洗澡容易生病着凉,严重可能会要命的。 白溪毫不客气地朝楮子煜呲牙,挣扎着要从沉尧身上跳回去。 小猫猫洗澡会生病管他瑞兽崽崽什么事情。 就离谱。 沉尧抬了一把白溪的屁股,帮着他爬回了桌子上。 楮子煜下意识地把瓷碗离白溪远一点,却不料在白溪的眼中这就是要抢他东西的意思。 小猫身上顿时爆发出红色的灵力堵住楮子煜的动作,同时跌跌撞撞地跑到瓷碗旁边把它收进储物项链。 西西!楮子煜惊声叫道。 白溪转头才发现他刚才潜意识里的反击险些点燃了沉尧放在桌上的书,顿时感到后背一凉,仿佛有一把冰刀子抵着。 幸好楮子煜拦住了,不然他可能会被沉尧直接碎尸。 楮子煜同样也不大好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身,对沉尧嘿嘿一笑,尴尬道:师兄好巧啊,你收个徒弟养个猫居然都是火灵根。 有那么一瞬间,白溪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楮子煜为什么总想要把他和沉尧徒弟联系起来! 楮子煜显然不懂白溪此时的崩溃,他正在沉尧的目光中一点点后退,最后抵在桌子上才不得不停下来脚步。 你很了解白溪?沉尧冷声。 楮子煜眼神飘忽,许久才喃喃道:这不是二师兄威胁我如果不好好修炼就把峰主的位置让给白溪吗? 白溪愣了愣,表情越发惊恐。 原主有本事成为无定宗一峰之主,但他不行啊! 那他倒是没错。沉尧面无表情,蓝色的火焰一直在指尖跳动,好几次都朝着楮子煜的发尾飘去。 显然,沉尧的心情并不算好,楮子煜并不打算在此时给自己找不快。 他摇了摇带着储物戒的手,我给西西带了礼物,才做好的,别烧了别烧了。 一听到有礼物,白溪的耳朵竖起来了,也不顾不上楮子煜刚才想要抢他浴池的行为了,迈着小短腿朝着桌子边靠近了些。 当初还被困在靴子里的时候白溪就听说了楮子煜给他设计了礼物一事,忍不住产生了点好奇。 他还没有在这个世界见过其他的猫,自然不清楚它们的玩具是个什么样的,楮子煜能有本事设计猫玩具,不得不说很具有诱惑力。 白溪侧头看了眼沉尧,眼神中带着询问。 沉尧低头望见小猫期待的眼神,围着楮子煜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些。 喵? 白溪疑惑地看了沉尧一眼,再次提醒他把火焰收回来。 沉尧动了动指尖,萦绕在楮子煜身边的火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分卷(11) 楮子煜刚松一口气,却闻见自己的身后飘来一股焦糊的味道。 他尖叫一声,捏着自己被烧焦的发尾,对沉尧不敢怒不敢言,只能把这口气憋回肚子里。 楮子煜不敢再多耽误时间,冒着随时都可能被烧糊的风险,连忙拿出了储物戒里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点点大,正好能够容纳下一只白溪。 之前不知道你跟着来了所以准备得有些简陋,本来想去开邳城给你做的,暂时就先将就一下吧? 自从楮子煜把盒子拿出来的一瞬间,白溪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就朝盒子走去。 小小的盒子,好有安全感哦。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整个猫已经蜷缩在盒子里变成了一个方形。 白溪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眼楮子煜,朝他摇摇尾巴算是接受了这个礼物。 虽然小盒子很称他的心意,但是这并不能抵消楮子煜刚才流氓行为对他造成的影响。 楮子煜看着一小团的白溪,眼中满是慈爱的光芒:师尊的预言对象怎么就不是我呢? 他说完朝沉尧看了眼,荡漾的情绪顿时被师兄的黑脸吓得无影无踪。 沉尧总算是明白了楮子煜所谓能让猫钻进去的礼物,价值连城的储物项链在白溪的眼里甚至比不过一个粗制滥造的木盒子。 妖兽的预言?他冷声问道。 楮子煜甚至能够看见他师兄两道冰刀子似的目光,哪里还敢有所隐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是的是的,不过二师兄说你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很早之前就藏起来了。 嗯?沉尧伸手把装着猫的盒子拉回到自己的手边,余光悄悄打量着这个盒子的构造。 就玉简上面那个预言的意思似乎是你会和妖兽相伴一生。楮子煜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不敢去看沉尧的脸色。 沉尧的手顿了顿,问道:玉简在哪? 在藏书阁的医术中间夹着,二师兄说你肯定不会去看的,藏在那里很安全。 沉尧垂眸敛住眼中的神色。 师尊飞升近百年,他的确从来没有去碰过医书,自然不可能知道单榕在那里藏了东西。 是时候去看看了。 沉尧捏了下猫耳朵,楮子煜见机行事连忙递了一根粘着鸡毛的细竹竿给沉尧,小猫都喜欢这个,师兄要不要试一下? 白溪从小盒子里睁开眼睛,瞧见沉尧手上那个酷似逗猫棒的玩意儿之后立马缩回了盒子里。 开玩笑,他会喜欢这种憨憨东西? 白溪眼睛一闭,发誓不理会这个玩意儿。 楮子煜跟沉尧掩饰了一下逗猫棒的用法,嘴里不断地含着白溪的名字:西西看这里,你难道不想扑上来吗? 不,溪溪不想。 白溪紧闭着眼睛,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有一个东西隔着他的眼皮在面前晃荡,惹得他爪子痒,只想跳出去把那个乱动的玩意儿按住。 西西?楮子煜又叫了一声,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带着些疑惑。 白溪按捺住自己的冲动,说什么也不睁开眼睛,伸出尾巴挡在脸上,眼不见为净。 楮子煜悻悻地把逗猫棒放到了一边,西西好像不大喜欢这个,可能是性格比较安静吧。 沉尧扫了白溪一眼,对这个看法不敢苟同。 礼物送完了,小猫也不理会他,楮子煜似乎没有在沉尧房间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他大脑飞速运转,努力为自己寻找能够让沉尧感兴趣的话题,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白溪,楮子煜也感觉很幸福了。 对了师兄!楮子煜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脸严肃地转头对沉尧说道 你把西西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危! 第17章 逗猫棒 小猫如果不阉割的话会生病而且还会被其他小母猫拐走。 白溪看着楮子煜一本正经地跟沉尧科普,而沉尧居然时不时点点头,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白溪发誓他一生中都不会听见比这个更恐怕的话,顾不得舒适的小盒子,猛地一把推翻了盒子,凶狠得恨不得把他直接拆吃入腹。 倾倒的盒子里滚出了一只金色的小猫,乱滚带爬地朝楮子煜跑去。 楮子煜惊喜地看着小猫奶声奶气地叫着跑向他,忍不住弯腰凑近白溪。 西西也觉得自己应该被 楮子煜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又一次被锋利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 喵! 你才应该被阉! 瑞兽崽崽不需要这种莫名其妙的生长流程! 白溪气得浑身的毛都蓬松了,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楮子煜。 西西,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连续被白溪抓了两次,楮子煜也不敢轻易地靠近他了,虽然这两道痕迹并没有大碍,但是他能感受这是白溪手下留情的结果,若是再说下去,他可能就要在小奶猫的爪子下彻底毁容了。 师兄你考虑一下,我认识专业负责这方面的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把西西送过去。 沉尧应了一声,顺手把张牙舞爪的白溪捞回来,蓝色的火焰再一次包围了楮子煜的四周。 楮子煜心道不好,急匆匆地往白溪的盒子里塞了一块玉牌:西西你有事就喊我啊! 他说完连忙跑了出去了,但白溪还是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他一点也不觉得四师叔很惨。 真的。 就很解气。 白溪气鼓鼓地盯着门外,跳回小盒子里连带着不理会沉尧。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追着小猫猫做绝育。 白溪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楮子煜抓去当太监,整个猫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带你去。 沉尧顺手关上了门,拿起一旁的逗猫棒在半空中晃了晃。 白溪睁开一条缝看了沉尧一眼,眼中带着探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目光就被沉尧手上的东西所吸引,忙不迭地把尾巴重新盖回去。 沉尧手里的逗猫棒拨开了白溪挡在眼睛上的尾巴,戳了戳他脸上的软肉:想玩就玩。 白溪身上的毛顿时炸了起来,警惕地盯着沉尧的手。 他没有等到沉尧给他时间想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了对逗猫棒的欲望,却捕捉到了沉尧熟练甩动逗猫棒的动作。 毁灭吧。 哪只小猫猫能够拒绝得了逗猫棒的吸引力呢? 白溪从盒子里翻了出来,压低身体做出狩猎的姿势,眼神紧紧地盯着沉尧的动作,看准之后猛地扑了上去。 沉尧眼睁睁看着白溪做出一套熟练的动作,最后跳起来往前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步。 他看了眼白溪比自己身子短了好大一截的四条腿,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白溪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爪子还在不断地朝逗猫棒发起进攻。 沉尧只得放慢的逗弄的速度,每个动作都将就了白溪的动作,适当的保护小猫脆弱的自尊心。 虽然他承认白溪在修炼方面有过人的天赋,但是加上身体素质,沉尧怀疑白溪就算是有能力提前察觉攻击,就这几条腿也不一定能够平安躲过。 趁着沉尧分神的瞬间,白溪一巴掌按在了逗猫棒的鸡毛上,本来就不大牢固的鸡毛顿时从竹竿上脱落下来。 白溪甩甩爪子,那根鸡毛仿佛被试了法术一般牢牢地黏在他的爪子上。 这个太差,给你买个新的。沉尧捏着白溪的肉垫,帮他把鸡毛从上面取了下来。 鸡毛连同整个逗猫棒在沉尧的手中迅速化为冰锥消散在房间中,白溪不禁觉得有些可惜,虽然掉了一根毛,但还是可以再玩一会儿的。 不过想到沉尧已经答应给他准备新的,白溪那点小怨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反正他师尊送的东西一定会比楮子煜送得奢华很多,财迷小猫猫如是想。 * 抵达开邳城那天,灵舟停在了城门之外,沉尧和白溪直到最后才慢条斯理地下了灵舟。 早就已经落地的弟子们虽然站得七零八散,但是目光却全部锁定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时不时装作无意地朝沉尧看一眼。 白溪坐在沉尧的肩头,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正常的视角跟着沉尧出门,圆脑袋不住地晃来晃去。 沉尧被白溪的绒毛蹭得难受,伸手把他的脑袋按住。 别动。 白溪顿时不敢再乱扭了,一双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到处转。 他对上了好几个弟子的眼神,只不过那些弟子的注意力似乎是在沉尧的脸上,坐在他肩膀上的自己只不过是角度正好罢了。 几乎肯定了弟子们的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白溪便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了。 无定宗的弟子无论男女,各个的容貌都是出挑的,白溪甚至怀疑他们选人的时候首先就是要考验颜值。 沉尧顺着白溪的目光扫过了几个面容精致的少年少女,吓得那几个弟子全都躲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楮子煜收起了灵舟,从储物戒中取出了象征无定宗身份的令牌递给守城的卫兵。 一会儿进城之后,师兄你带着西西回客栈休息吧,其他人跟我去魔物出没的人家打探情况。楮子煜交代道。 他的脸上还带着白溪爪子留下的伤痕,明明是一点金疮药就能解决的伤口,他却坚定这是西西留给他的见面礼。 弟子们中有人发出了一道哀嚎,被沉尧瞥了一眼之后就像是一只打鸣到一半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叫声变调后戛然而止。 弟子中没有人再对楮子煜的决定发出质疑,虽然他们和楮峰主的关系好,平时经常这样打闹,但是在沉尧的面前,这种小动作全都被收敛了起来。 直到进城之后,弟子们才有所放松。 沉尧带着白溪走在队伍的最前端,第一次见到城市的白溪忍不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东瞧瞧西看看。 沉尧干脆把他放在手心里托着,虽然高度低了些,但也并不妨碍白溪的视线。 混杂在小贩的叫卖声中,白溪的耳朵抖了抖,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的弟子们提到了沉尧的名字。 他把注意力放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偷听弟子们的谈话。 仙尊的猫比想象中的还要可爱,我还以为是那种会有点凶的品种。 白溪的尾巴翘了翘,如果不是因为不方便回头,他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眼光。 叫声这么奶,肯定不会是个凶兽。另外一道声音反驳道。 谁叫得奶了? 白溪的尾巴顿了下来,他也不管会被发现了,愤怒地转过身盯着那群弟子。 弟子们并没有发现他们谈论的核心此时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还在自顾自地聊着天。 但是那天他真的好厉害,我还第一次见到能够这么轻易就制服青梧兽的小猫。 就是,明明叫声这么可爱,结果杀伤力这么大。 白溪歪了歪脑袋,他似乎记得在被青梧兽臭晕过去之前,他似乎的确喊了沉尧一声,催促对方加快动作。 小猫的眼中蹦出了惊喜的光芒,在沉尧的手心重重地一拍爪子。 哟! 原来小猫猫这么厉害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自我认知逐渐偏离溪 之前说好的加更,放在v后的周末,现在是评论破百的一次了,入v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第一次加更就在6号什么的吧?(工作日孩子写不出来啊,周末将就下吧) 感谢在20210823 15:31:37~20210825 16:2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3509922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英雄(猫)救美 白溪摇头晃脑地坐在沉尧的手上,每一根毛毛都散发着喜悦。 师兄,那户人家就在前面,我们先去打探一下。楮子煜朝沉尧行了一礼,带着弟子们朝着一间院子飞去。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霎时间只剩下了白溪和沉尧,突然没有了身后窃窃私语的弟子们,白溪一时间还不大适应。 一路上的沉尧很安静,白溪看着他们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客栈,却没有任何一个让沉尧停下脚步,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 怎?沉尧垂眸揉了一把白溪的脑袋,脚步不停,径直朝着某个方向在前进。 白溪歪了歪脑袋,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喵? 现在要去哪里? 沉尧低头看了白溪一眼,有事。 白溪挣扎了一下,指着一旁的叫卖的小玩意儿朝着沉尧抬了抬下巴。 要带猫猫出门的话可是要付出场费的。 白溪的眼睛几乎无法从这些小玩意儿上离开,眼神疯狂暗示沉尧赶紧掏出钱袋。 除了最开始的见过的果脯之外,白溪还见到了一大堆根本没有听说过的零食,每一个看起来都很美味。 沉尧买单,懂? 然而沉尧并不能理解白溪丰富的面部表情,他只是看了眼白溪目光的落点,并没有任何要靠近的意思。 白溪哼哼唧唧了两声,确定了沉尧没有要给他填充后勤存储的意思之后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两句,鼓着脸不理会沉尧了。 虽然现在他没有办法把它们全部收入囊中,但是等到他恢复人形之后,这些就全都是他的小宝贝! 沉尧看似一直在走路,却始终分了一缕注意力在白溪的身上。 他庆幸白溪是只猫,喜欢的不过就是些零嘴罢了,若是谁家的少年像他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在仙道是要遭人诟病的。 沉尧又一次把险些从掌心掉落的白溪扶到正中间,拿起手帕按在了小猫的脸上。 注意点。 注意什么!你挡到猫猫了! 白溪刚想要挥爪子反抗,目光瞧见了手帕上一道可疑的水迹之后顿时没了声音。 为什么他会流口水? 他不是一个矜持的猫猫吗? 白溪不好意思地蜷成一团,像个小鹌鹑似的躲在手帕下方,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外面的零嘴们。 分卷(12) 沉尧默默地记下了每一个白溪的目光长时间停留的铺子,若是白溪能乖一点的话,他不介意怂一点小奖励。 * 沉尧的目的地似乎在城郊,白溪眼看着他们身边的商贩越来越少,在小巷子里七扭八拐的彻底迷失了方向。 就在他拍了拍沉尧的手臂,正问问他是不是迷路之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了白溪的耳朵里,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救命。 白溪的耳朵顿时立了起来,然而呼救声很快就被另外一种声音取代,白溪敢肯定那是衣物被撕裂的声音。 小猫顿时警惕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中曾经提到过的英雄救美终成一段佳话的情节,心中忍不住开始有些激动。 他仰头看了眼沉尧,见到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甚至朝着反方向走去,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被白溪的爪子拍了好几下之后沉尧才低下头来看着他,又怎么了? 白溪看见了沉尧眼中的冷淡,意识到沉尧可能真的没有听见女孩的求助声,忙不迭地卧倒在他的掌心,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然后又立马站起来,凶巴巴地扑了下去。 我听见了。沉尧道。 修仙之人的五感远超常人,虽然比不上作为妖兽的白溪天赋异禀,但是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方法洞悉环境。 白溪愣了愣,仰头望着沉尧,见他没有要往那边走的意图之后垂下了脑袋。 虽然那些弟子们说他能一嗓子嚎退了青梧兽,但对付上真正的敌人,白溪并没有任何的把握。 很清楚自己实力的小猫并没有再提出要让沉尧靠近的要求,他回头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能心中默默地为那个女孩祝福。 沉尧只是停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便朝着小巷深处走去,当白溪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女正被两个面容狰狞男子按在地上,虽然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 白溪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长相的人,但却一眼就能肯定那两名男子是魔族之人。 白溪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前面发生的事情。 他不明白沉尧把他带来这里的意图,如果沉尧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的话,那么他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弱女子在他面前遭受异族侵犯。 你想去救她?沉尧问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白溪下意识地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他记得书里曾经提过,低阶魔族大多都是妖兽魔化而来,没有自己的神智,只会按照本能冲动办事,但是拥有人形的高阶魔族却不一样,和人类越相似意味着魔族的等级越高。 这两名魔族他们身上拥有非人的鳞片和尖耳,显然不是最顶尖的魔族,但是也绝非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小卒。 沉尧虽然很强,可是有了魔气的限制在身上,白溪并不想他因此冒险。 白溪垂下了脑袋,爪子按住了沉尧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在储物项链中翻了翻,找到了楮子煜那日留给他的玉牌注入灵力后悄悄丢在地上。 不能让沉尧冒险,就只能辛苦一下四师叔了,大不了之后多让他撸两把就好了。 若是四师叔能够听见这个女孩的求救声并且来救人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白溪算了下时间,他和沉尧在街上走了那么久,四师叔他们想必应该已经回到客栈了,如果牺牲一下小猫猫的色相就能麻烦他跑一趟救个人,白溪还是很愿意做这个买卖的。 沉尧面色阴沉地踩碎了白溪丢在地上的玉牌,再将没有回过神来的白溪提着脖子塞进袖子里。 你好像和楮子煜关系很好?沉尧淡淡地开口。 喵! 你别冲动! 白溪试图从袖子里钻出一个脑袋,但却被沉尧设下的结界挡住。 耳边传来惊虹剑出鞘的破空声,白溪的担忧只增不减。 若是因为救人的这个举动让沉尧的魔气失控,那么他的罪过就大了。 白溪的焦虑被沉尧当做是踩碎了玉牌的愤怒,他表情冰冷,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硬质的长靴踩在地上,脚步声顿时惊起了两名魔族的注意。 沉尧,惊虹剑。其中一人低语,声音中带着些颤抖。 另外一人比他沉稳些,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显得有几分狼狈。 原本躺在地上的姑娘飞快地抱起了自己的食盒躲在角落里,两只手不断地拉扯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的长裙,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魔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嘶哑,白溪捂住自己的耳朵后便不敢乱动,听声音那个姑娘应该已经安全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沉尧。 这两个魔族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刚到开邳城就遇到了沉尧这个煞神。 他们奉魔尊之令前来,打听到无定宗弟子尚未入城之后便准备提前找点乐子,好不容易抓着了个模样姣好又孤身一人的,还没来得及爽快就直接遇上了沉尧。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就做出了决定,朝着巷子的墙头跃了上去。 沉尧甚至没有抬头,随意地打出一道剑气朝两人挥去,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两道重重的落地声。 别说是被惊虹剑打中会有多疼,单纯地想象一下从半空掉下来这件事情,白溪就替他们浑身难受。 沉尧随意地拿出一件斗篷丢给少女,白溪趁机冒出了一个脑袋,熟练地爬上了沉尧的掌心,朝着少女叫了两声。 少女穿好了斗篷,跪在地上朝沉尧行了个大礼:多谢仙尊相救。 沉尧点头,一道轻柔地灵力将少女扶起。 少女不敢直视沉尧的脸,低垂着头正好对上了坐在沉尧手心的小猫。 白溪咧嘴朝少女笑了笑,脑袋上的耳朵抖了抖。 他闻到了糕点的香味,而且还是他刚才一路上都没有闻过的味道! 白溪几乎肯定了少女的食盒里有他喜欢的小东西,对待她的态度更加殷勤了一点。 沉尧几乎是一秒就理解了白溪的意思,他毫不客气地把不停朝着人家姑娘散发魅力的小猫塞回到袖子里,朝着少女微微颔首之后便转身离开。 少女手中攥着食盒,目送着沉尧的背影消失在小巷中后才恍然醒悟一般跟了上去。 在她抬头的瞬间,两道黑色的雾气钻进了半开的食盒中。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今感觉来看溪溪的人越来越少了,想要个宝贝抱抱!再召唤一群看猫猫的人! PS:不虐的!!! 第19章 道歉礼物 白溪还第一次做过英雄救美的事情,尤其是厨艺精湛的小姐姐,心情控制不住地激动。 不知道他能不能趁机得到小姐姐的投喂,那才是真正的猫生巅峰。 只不过白溪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沉尧的脚步声一直不停,但却没有听见少女跟上来的声音,而且糕点的味道离他越来越远。 白溪顿时急了,挣扎着从袖子里钻出来,沉尧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抬起手腕接住他,任由白溪挂在袖袋的边缘。 喵! 就这样走了吗! 沉尧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白溪抬起头,这才发现自从刚才发现了魔族开始,沉尧的脸色就一直没有好转过,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沉尧情绪变化的原因。 或许是魔族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导致心情被影响吧。 白溪满是疑惑,圆脑袋伸出了袖袋,四处张望了一圈,后知后觉这地方他刚才似乎来过。 他张了张嘴,叫声还卡在嗓子里就被沉尧的一个眼神吓回了肚子里。 白溪虽然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沉尧,怂怂地把自己的脑袋缩回了袖子中,不过很快他就被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包围。 哪怕是周围热闹的叫卖声也无法激起他的兴趣,直到听见一道落锁声白溪才被放了出来。 白溪被塞在袖子里这段时间中沉尧带他回到了客栈,只是萦绕沉尧在周身的低气压还并未散去,令白溪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迈着腿颤颤巍巍地走远了两步,目光警惕地盯沉尧的动作。 为何救她?沉尧看着桌上不安的小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淡。 白溪愣神,迅速地从储物项链中找出笔墨纸砚,歪歪扭扭地写道:不然她会死的。 沉尧摇头,他一根手指点了点白溪的眉心,眼中划过不明的情绪,可你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白溪诧异地叫了一声,他不理解沉尧的想法,写字的动作不由得加快,迫不及待地反驳沉尧:可是能多活一段时间不也是好的吗?我还没生气你莫名其妙凶我,你还先质问了! 小猫气得不轻,短腿抱着毛笔,整个猫脸都鼓了起来。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心想着不要让沉尧的魔气失控,结果却落了个不讨好的下场。 白溪似乎还有还想要说的话,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连忙把毛笔丢到一边,在桌子上坐得笔直,装成是一只普通小猫的模样,歪着脑袋看着沉尧。 沉尧垂眸,神色晦暗,长发掩饰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同时熟练地拎住了白溪的后颈肉,你可想过若刚才是陷阱,此时你我已经丧命。 他随手把白溪丢在了气喘吁吁推开房门的楮子煜怀里,给你了。 一人一猫的表情都是呆呆的,直到沉尧消失在了客栈中才回过神来。 西西!看到手上的小猫,楮子煜这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我感觉到玉牌碎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白溪托在怀里,耐心地解释道:捏碎玉牌是无定宗弟子最危急的时候用的方法,这样就有人能立马赶到玉牌所在的地方。 白溪抱歉地用尾巴卷了卷楮子煜的手腕,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传音符而已,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作用。 看着楮子煜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不禁感到几分愧疚。 虽然玉牌是沉尧毫不客气踩碎的,但是他也算是间接的凶手。不过既然玉牌有这种作用,那么沉尧肯定不会不知道,似乎只可能是他想要欺负自家师弟。 想到沉尧,白溪的脑海中不禁就回响起了他刚才的那句话。 他的确没有考虑过那少女可能是在做戏,想起沉尧所说的那个画面,白溪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不但害了沉尧,还会牵扯到楮子煜。 愧疚和后悔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白溪无精打采的垂下了脑袋,心中开始担心沉尧独自在外面,没有他抑制魔气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意外? 进入了开邳城,白溪才算是真正地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不像是在灵舟和无定宗那种封闭的环境里,城内到处遍布着危险,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沉尧大概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会绕路回来把他送到了客栈。 外面的世界太混乱,白溪表示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想出门了,只想安心地等着沉尧回来。 他是应该去和沉尧道歉,最好能够有个道歉礼物。 小猫的情绪低落,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沉尧一样准确地理解白溪的想法。 西西走,反正师兄也不要你了,我带你去看看玩具。楮子煜动作轻柔地抱着白溪,哼着小曲抬脚就要往外走。 终于从师兄的手里把猫弄来了,楮子煜很难控制自己荡漾的心情。 白溪一听要出门,当即从他的掌心跳了下去。 楮子煜被这一跳吓得不轻,蹲下身接住了白溪软绵绵的身子,不喜欢玩具的话我们去看看零嘴好不好? 白溪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鼻尖已经自动吸了吸,仿佛他重新置身在了满是零食的街道上。 脑海中一阵天人交战后,他还是拒绝了楮子煜的提议。 储物项链中的糖糕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白溪想要等到沉尧回来,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好和他说句抱歉。 西西,你是不是在等师兄啊?楮子煜似乎终于理解了白溪的行为,把白溪抱起来放到桌子上,趴在桌面上和他平视。 白溪不敢点头,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楮子煜被一双湖蓝色的明亮眸子直直地盯着,心彻底融化成了一滩水,不禁更加惋惜他师兄居然不珍惜这么好的一个宝贝。 师兄他很厉害的,只是出门一趟而已,别太担心。他力度适中地揉了揉白溪的下巴,小猫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出去找他。 最后一句话让白溪下定了决心,跳进楮子煜的手心里,催促着他快点走。 刚才沉尧都带着他走了两遍了,难道他还会忘记吗? 白溪信誓旦旦,出了门就开始指挥楮子煜。 楮子煜虽然答应带白溪出门,但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沉尧的位置,自然是小猫想去哪里他就带着去哪里,尽职尽责地做一个代步机。 毕竟这么可爱的粉肉垫怎么能下地走路呢? 可是当楮子煜第三次站在客栈门口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白溪歪着头,眼中写满了不解。 他完全就是按照之前沉尧走的那条路在指挥,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返回了原地。 西西,你是不是迷路了啊?楮子煜把白溪托到自己的眼前,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戳中了小猫敏感的自尊心。 白溪往他脸上呼了一爪子,认命地被楮子煜带去参观正在制作的玩具。 楮子煜很熟悉开邳城的路,很快就带着白溪走到了闹市区。 晕头转向的白溪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的路口。余光扫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白溪猛地转头,却只看到了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刚才好像看见了沉尧。 白溪望着眼前的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沉尧的影子。 大概是看错了,他低下脑袋,沉尧要去的地方显然不在这个附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木匠的店隐藏在闹市区的背面,要拐好几个弯才能找到入口。 就是这里了。 入目是一处看起来很是破旧的院子,似乎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一般。 楮子煜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推开了破败的大门。 里面是一幅截然相反的画面。 院子中摆放着主人的各种作品,门栓房梁上到处都是精心雕刻的痕迹,整个院子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你来了。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摸着胡子走出来迎接楮子煜,甚至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男人弯腰在白溪的面前塞了个玩具球:送你玩了。 分卷(13) 木质的玩具球散发着清香,和竹制毛笔不同,玩具球上带着时光沉淀的味道。 白溪抬头望着男人,拿人手短这件事是真的,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就凭这个合心的玩具球,白溪对男人的观感度高了不少。 楮子煜见白溪对木质的小球挺感兴趣的,忍不住低下头问道:西西,你喜欢木质玩具? 白溪一只爪子按在木球上,在桌子上反复拨弄着小球。 虽然他看不出这个木球具体的品质,但是也能够猜到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木头。 如果只是一个球还可以,若是真的用它来做大型的猫玩具 真的是钱多了没地方花。 白溪在心中嘟囔道。 西西!楮子煜激动地叫了一声,一根手指碰了碰白溪的脑袋,满脸怜爱道:我决定了,等我给你雕一个和你一样的小猫送给你! 是不是超有纪念意义?他伸手捏住了白溪的两个前爪,白溪被迫坐直了身子,一脸懵逼望着楮子煜。 在? 吃药了吗? 我干嘛成天盯着一个冒牌货? 照镜子不香吗? 白溪疑惑地看了楮子煜一眼,虽然这个礼物很不合心意,但是楮子煜的话正好激发了他的灵感。 白溪眼睛一亮 他知道要送给沉尧什么道歉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我要把自己(?)送给他 字面意思不要多想 第20章 水性杨花小猫猫 一个时辰之前。 看着店内的客人,奚佑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过,他有种预感,今天一定能拿下一笔大生意。 沉尧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猫玩具冲击了视线,他接触过最多的就是楮子煜屋中那些已经被猫弄得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再加上他师弟穷,没什么本事让玩具及时地更新换代,沉尧就怎么见过猫玩具应该有的样子。 此时站在奚佑的店里,他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有多匮乏。 方才从客栈走出来之后,沉尧就为自己对白溪说的话后悔了。 小家伙还是张白纸,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人间险恶的孩子而已,他说的话的确是太重了些。 可是猫已经给楮子煜了,他不可能立马回头去要回来,而且显然白溪也不会情愿地跟他走。 沉尧没什么哄猫的经验,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方法。 走着走着,沉尧就来到了楮子煜介绍的这家店,并且在说明来意之后被奚佑带进了这个房间。 面对着满屋子琳琅满目的的产品,沉尧只是冷淡地扫了一圈,没有感情地决定把店内的东西全部买下来,直接给了奚佑一储物戒的灵石。 被金钱砸晕的奚佑保持着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对待沉尧的态度更加殷勤。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巅峰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全仙道最美妙的几个字。 要两套,送去御虚峰。 仙道第一不愧是仙道第一,就连消费能力都是全仙道最强的。 送走沉尧的时候,奚佑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后了,没想到他有生之年居然能等到仙尊来他店里采购,而且还是笔如此大买卖。 他当机立断地开始打包店铺内的东西,不仅如此,还贴心地附赠了产品的使用说明,加急送去了御虚峰,生怕沉尧会反悔退货似的。 奚佑的动作之快,以至于在无定宗的单榕收到满满一储物戒的猫咪玩具和师弟发来扩建御虚峰院落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是错乱的。 他确定了好几回储物戒中的商品,最后只能得出他师弟似乎已经在西西的攻势下彻底沦陷的结论。 师尊果然没有骗人。 西西一定是能帮三弟摆脱痛苦的天选之猫。 沉尧买完东西就从奚佑地店里离开前往他本来的目的地,却没想到楮子煜这么快就带着白溪出门了。 沉尧闪身避开了白溪的视线,趁着他满脸疑惑地在人群中找人时走远了。 沉尧和楮子煜可以说是一前一后到的店里,奚佑刚做完一单大生意,对无定宗的人感官很好,见白溪长得可爱,难得没有吝啬地送了个玩具,还带着楮子煜去参观了刚才沉尧买下来的东西。 木质的猫玩具个个都是天价,楮子煜看着上面惊人的数字,小心翼翼地抱着白溪,生怕他会突然表达出想要的字眼。 他不是不想给西西买礼物,是他真的买不起这么贵的。 白溪看着面前一个个标价高昂的玩具,在心中唾弃了一下资本的力量。 真不知道要什么品种的冤大头才会买这些东西。 他把玩具球收进储物项链中,不停地叫唤着催促楮子煜赶紧回去。 既然他想好了要给沉尧准备的礼物,他就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看样子楮子煜也不会带他找到沉尧的。 楮子煜本来还想多和奚佑叮嘱几句玩具的设计,被白溪咬着衣角往外拖,衣服差点当场被牙齿撕碎。 你看着一小只力气倒是不小啊。楮子煜心疼地看着自己衣服上多了两个牙齿咬出来的小洞,西西啊,你叔叔我已经买不起衣服了,下次能别这么用力吗? 白溪伸出爪子按了按自己咬破的地方,敷衍地点点头。 等到他恢复人形首先要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资助下这位师叔,实在是太寒酸了。 最不好意思是他还让人家本来就不富裕家庭上雪上加霜。 一峰之主混成这副模样真是太惨了。 不过白溪的怜悯没有持续太久,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路上一家绣坊上,拍着爪子让楮子煜走过去。 西西啊,这里的东西不适合咱们。 楮子煜想要拒绝白溪,但小猫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作势要自己跳下去,无奈之下的楮子煜只好带着白溪进到了绣坊中。 他长得好看,一进门就被门口的绣娘围着走进了店铺的中间。 楮子煜从来不敢进这种地方,一个是女孩子太多会让他不大习惯,另外就是绣坊的东西价格不菲,囊中羞涩的楮峰主不好意思进来。 白溪不懂楮子煜的痛苦,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绣娘们手中的绣花针,这是他要给沉尧准备的礼物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动作轻巧地跳到了桌子上,谨慎地绕过正在工作的绣娘们,仔细地寻找合适大小的绣花针。 难得看见这么通人性的小猫,一时间店内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了,白溪找了个看起来最面善的小姐姐,坐在她的面前耐心等待她绣完手上的绣品。 他不会自己在挑吧?一群姑娘围在一起笑道:小西西,这副绣完还要大半个月呢,你等不了的。 楮子煜早就在姑娘们的问话之下供出了白溪的名字,此时正站在最外围,一脸痛苦地看着姑娘们把白溪围在中间。 被白溪看上的绣娘笑着放下了绣花针,小猫趁机扑了上去,他还没落到针上,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他在半空中的身体。 楮子煜看着白溪朝着针尖直接蹦过去,吓得心脏都会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所幸没有大碍,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师兄交代了。 白溪挣扎着从楮子煜的手上跳了下去,动作利落地趴在了绣花针上。 周围的人都不敢去动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让针头戳伤小猫,只能一个劲地哄道:快松手,小心受伤。 西西,这个很危险。楮子煜试图说服白溪松开身下的绣花针,拿出了储物戒中的零嘴开始诱惑他。 白溪丝毫不理会楮子煜,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绣娘,里面写满了对绣花针的渴望。 绣娘也有些犹豫,担心小猫伤着自己的同时又不舍得拒绝他。 白溪咬了咬牙,软着嗓子叫了声,脑袋在绣娘的手腕上蹭了蹭,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色相。 绣娘四周看了圈,伸手轻轻地摸了下白溪的后背。 白溪眼睛一亮,变本加厉地在绣娘的手边撒娇。 一时间,奶声奶气的猫叫和少女压低的惊呼声不断地在绣坊响起。 绣娘被白溪缠得无法,哭笑不得地将绣针送给了白溪。 你怎么喜欢这个呀? 白溪不回答,笑得脸上的肉肉全都堆在了一起。 楮子煜目睹了整个过程,最后只能哭丧着脸买了点不实用的绣品表示对绣娘们送给白溪绣花针的谢意,抱着心满意足的白溪从绣坊离开。 * 与此同时,雅间内的沉尧面色阴沉到了一种极致。 他的面前虚浮着一段画面。 一群年纪姣好打扮精致的姑娘把白溪围在中间,尤其是从白溪的视角来看,稍微一抬头就是一张张漂亮明媚的脸。 原以为在这样的环境里白溪会有些难受,却没想到处于中间的白溪根本不见任何一点的不适应。相反,在一群陌生姑娘中他展现地比楮子煜更加的自如,一个个姐姐地蹭过去,惹得她们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的。 惊虹剑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剑身发出低低的剑鸣,似乎在回应沉尧。 房间内的温度降至了冰点,哪怕是坐在他隔壁的客人也感受到了此时仙尊不悦的心情。 隔壁是什么人? 这修为,不是我等能得罪的人。 越来越多的评论传进了沉尧的耳朵里,他收敛了下周身的威压,眼中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若不是在那个小家伙的项链里装了个阵法,沉尧恐怕永远不会见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本以为白溪只不过是对零嘴一类的见一个爱一个,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沉尧的指甲在扶手上划出了一道轻微的痕迹,眼神危险。 是时候回去好好和他谈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危!! 第21章 白溪的沉尧 靠着一张脸撒娇卖萌,白溪终于达到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他心满意足地把绣针收进了储物项链中,伸出爪子摸了摸满脸肉疼的楮子煜。 没事,回家找沉尧报销。 他善意地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楮子煜能不能理解就是另外的一码事了。 问不问体现的是猫猫的善良,但做不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白溪很理所当然地想到,虽然他不清楚沉尧会不会帮楮子煜最后报销,但是无论如何 怎么能让一只无辜的小猫猫掏钱呢? 丧失一笔巨款的楮子煜却对白溪没有半点脾气,任劳任怨把他送回客栈。 西西,要不晚上你和我睡吧?眼看沉尧还没有回来,楮子煜趁机提议,反正师兄不在,你自己在房间里我不放心。 白溪想起和楮子煜之前见面时对方上来就是一个吸肚皮的行为,顿时后退了两步,催促他往沉尧的房间走去。 猫猫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身体的!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有零嘴有大床还会撸猫。 呵,男人。 白溪更加坚定了要留在沉尧房间的决定,他不想随时都要经历一只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摩擦的事情。 虽然撸毛真的很舒服了QAQ。 楮子煜不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坚定白溪留在沉尧房间里的信念,见他死活不肯跟着自己走,只好遗憾地放弃。 他是感受过小猫那一爪子的威力的,若是把西西逼急了,恐怕又少不了被来一下。 你真的可以吗?楮子煜临走之前还不大放心,把白溪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怕他肚子饿了,又给他塞了不少零嘴。 白溪叫了一声,背过身表示了自己逐客的意思。 楮子煜还要带着弟子趁着晚上剿灭魔物,其实不可能一直陪着白溪,所以并没有太执着地把小猫偷走。 见白溪彻底不理会他了,只好满脸遗憾地离开。 反正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能继续,他乐观地想。 白溪等到楮子煜离开了之后忍不住翻出了沉尧留给他的迷你浴池。 灵泉水在储物项链中得到了很好的保存,哪怕在空间里放了很长时间也不会蒸发。 白溪伸出爪子试探了一下,没有了沉尧帮忙加热,灵泉水重新恢复了冰冷的温度。 他调出灵力,学着沉尧的模样在瓷碗的周围点燃了一小圈金色火焰,整个猫期待地趴在瓷碗边等待着灵泉水被加热成适宜的温度。 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自己和沉尧之间的差距,对于沉尧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在白溪的面前却是难如天堑。 白溪等到腿都站酸了也没等到灵泉中的水热起来,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作用。 他叹了口气,明明才刚刚和沉尧分开几个时辰,但却忍不住地想要让他快点回来。 猫要臭了,白溪蔫巴巴地想。 他慢吞吞地把绣花针重新拿了出来,在储物戒指中翻出了那只装着他绒毛的盒子,拿出一团绒毛开始尝试用它们做成一个迷你版的白溪。 刚才奚佑的话给他启发,既然能用木头雕一个,又为什么不能拿毛毛戳一个。 他穿书前学着做过羊毛戳,想必用猫毛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白溪操纵绣花针一点一点地把绒毛戳严实,用灵力将它们浮在半空,还不用担心戳到手。 白溪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除了道歉之外他还有很多想要告诉沉尧的话。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层压在开邳城的顶上,风声呼啸,仿佛是妖兽声嘶力竭的嚎叫。 白溪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犹豫了几秒,还是把自己大半个身体钻进了被子里,有了一层保护让他感觉踏实很多。 果然床就是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外面看起来很快就要迎来一场雷暴,糟糕的天气很容易和不顺心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狂风吹得客栈的窗子啪啪作响,白溪用灵力关好了窗,封闭的环境让他的心稍微落下了些。 他低下头,抬起爪子揉了揉床上的毛球。 独自在客栈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盒子里的绒毛处理得差不多了。 被沉尧撸下来的毛看着一大把,戳严实之后甚至连一个猫脑袋都做不出来,更别提一只完整的小猫了。 白溪看着面前点点大的毛球,不由得开始犹豫。 他不想放弃这个意义非凡的礼物,但是更不想英年早秃,若是把整个小白溪做完,他还不知道要掉下多少的毛。 做一只秃头的猫猫,简直是比噩梦还可怕的事情。 白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满怀心事地闭上了眼睛。 分卷(14) 有什么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沉尧经常一看书就是一晚上,修仙之人不需要睡眠,但是作为一只还没有成熟的瑞兽幼崽,白溪必须依靠睡觉来补充能量,以至于这段时间内他已经习惯了霸占沉尧的床,灵舟的房间内无论是枕头还是褥子,到处都沾满了金色的绒毛,到了客栈也是一样,这张床自动归位了白溪的所属品。 他陷在褥子里,仿佛置身于云朵中一样。 突然间,白嫩的云朵撕开了伪装,电闪雷鸣的乌云围在他的周围。 白溪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西西,快来剪毛了,给我的礼物你不是还没有做完吗? 白溪耳朵立了起来,到处寻找沉尧声音的来源。 然而他只找到了一把朝着他追了过来的巨大剪刀,不断发出开合的咔嚓声,更是都好几次夹碎了他尾巴上的毛。 只有这点怎么够呢,你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做个一样的小猫吗? 梦魇般的声音一直追在他的身后。 西西,快回来剪毛了。 西西。 西西。 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是在他耳边响起来的。 喵! 白溪猛地睁开眼睛,正在叫着他名字的人是楮子煜。 幸好是梦,不是沉尧。 两道念头同时在白溪的脑海中冒出来,前者庆幸后者遗憾。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楮子煜满脸担忧地望着他: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一直在说梦话,而且还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了。 白溪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他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尾巴尖。 借着蜡烛光,他认真地打量了整个尾巴。 还好,没秃,他还是个毛发旺盛的小猫猫。 他看见了一旁才刚刚开始的戳戳乐,毫不客气的一爪子拍了上去。 送什么礼物! 一个沉尧不配让他秃头! 西西,要不你还是跟我去隔壁吧?楮子煜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预谋。 白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床边,而且他之前明明睡在大床中央的,大概就是在刚才躲避大剪刀的时候跑到了这里。 白溪再一次对自己的睡相产生了质疑。 难怪他睡觉的时候沉尧从来都离得远远的。 有被冒犯到。 窗外电闪雷鸣,一如刚才白溪在梦中听见的那样,只不过没有了那把要命的剪刀。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白溪彻底没了睡意,摇摇头拒绝了楮子煜的提议。 师兄可能不会回来了,我明早再把你送回来好吗?楮子煜锲而不舍地邀请道:我买了点小零嘴回来,你难道不想尝尝吗? 想。 但是他要等沉尧回来。 白溪蔫巴巴地摇头,把脑袋猛地扎进了褥子里,摇了摇尾巴表示拒绝。 都怪沉尧,他失去了一次和零嘴的约会,等到沉尧回来他一定要好好地敲诈一笔。 楮子煜实在是劝不动白溪,最后只能作罢,在白溪的旁边留下了一块新的玉牌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溪趴在床上没有了半点睡意,他望着窗外的暴雨。 沉尧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悄悄抱怨道,爪子在床垫上随意抓了两把发泄情绪。 天空中炸开一道惊雷,闪电的光亮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 屋内的蜡烛被风吹灭,白溪钻进了枕头的深处,试图挡住闪电的光芒。 他在储物戒指里翻了翻,找出来了一条白色的手帕抱在怀里,还能露出一个角盖住眼睛。 这是他从沉尧的袖子里抓出来的,手帕虽然小,但好歹也是沉尧的贴身物品,上面多少沾了点冷松的香味,多少能够驱逐一部分害怕的情绪。 白溪再一次尝试闭上眼睛,有了沉尧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他似乎感觉到好受些了,只不过当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白溪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他一把掀开了枕头,调出一点灵气颤颤巍巍地点亮了;拉住,从储物项链中找出纸笔,慢吞吞地开始继续抄书。 抄书堪称是白溪猫生中最催眠的事情,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睡不着,抄书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窗外的雷声还在继续,但白溪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沉尧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彻底熟睡之前,白溪还在想这个问题。 * 与此同时,沉尧看着画面中酣睡的小猫,神色复杂。 小猫爪子里还抱着毛笔,墨汁染黑了他金色的绒毛。 而在白溪的身下还压着一幅刚写完的两个字沉尧。 作者有话要说: 跟我一起发动沉尧召唤术,速度回到溪溪身边 第22章 溪溪的危机 窗外的阳光将白溪从梦中唤醒,他用爪子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身下压着的宣纸上乱七八糟地写满了沉尧的名字,虽然有不少地方字体结构完全散架,但是但是凑在一起还是能看出是沉尧两个字。 昨晚他在干嘛! 白溪四周张望了一圈,趁着楮子煜还没来房间,连忙把纸举起来放火烧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留下证据呢? 猫猫是严谨的! 你稍等下。 楮子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是在和别人说话,但是声音却是朝着房间的方向在不断靠近。 白溪手忙脚乱地扑灭了火焰,把还没烧完的宣纸往被子下面一塞,装作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趴在床上。 没有了沉尧,楮子煜根本不会先敲门再进来,若是等到他走到门口再反应,白溪觉得自己肯定当场就凉了。 西西。 不出所料,楮子煜推开门直接闯了进来,见到白溪睡眼惺忪的样子连忙收敛了声音的大小,有个姑娘说是来找你的,手上带着糕点,说是来谢谢师兄昨日救命之恩。 白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不就是昨天救下的那个姑娘吗? 睡意顿时一扫而空,他之前还遗憾没吃到那个少女食盒里的糕点,没想到居然还能等到美梦成真的瞬间。 喵! 白溪连忙应了声,示意楮子煜快点把那个少女带进来,同时低下头开始舔舐睡得乱蓬蓬的毛毛,要以一种得体的姿态迎接他的美食。 你们还真认识啊。楮子煜脸上写满了意外,揉了一把白溪的脑袋:你还真是可以,刚来就找到了漂亮姑娘。 方才少女告诉他自己是来表达感谢时楮子煜第一反应便是赶人。 为了能够见沉尧一面,仙姑仙女们每次都会找出一些奇怪而又不合理的借口,他已经帮着师兄应付过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理由的姑娘了,直到他听见这个姑娘说道。 仙尊的袖子里还有只金色的奶猫。 当少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楮子煜开始犹豫了,让少女在客栈的大堂稍等之后上楼来找了白溪。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带你下去见她。楮子煜伸手抱住了白溪,帮他梳毛的同时从二楼飞下大堂。 是她吗?楮子煜带着白溪走到了少女的面前,还没等到白溪回复,那个少女便激动地把食盒递了出来。 我叫李姣。她自我介绍道,昨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我还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在魔族手里了。 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我家里穷,没什么能送给仙尊的,只有这个糕点,邻里都说好,想带给仙尊尝一尝。 白溪伸出爪子挥挥,隔空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他向来默认送给沉尧的就是送给他的,反正沉尧根本不会碰这种甜滋滋的东西,最后肯定是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魔族?楮子煜收起了笑脸,做了个姿势让李姣坐下,把食盒放在白溪的面前让他自己去玩,和张大娘家的那种一样吗? 张大娘就是受到魔物攻击险些满门全灭的那家,虽然城里不少人都见过魔物,但真正遭到严重攻击的只有靠近城郊的大娘一家。 不大一样,那些不会说话,但我遇见的这两个会。李姣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后怕,虽然昨天的经历给她带来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消散,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出门把谢礼送来。 楮子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口吐人言是高级魔族的特征之一,没想到开邳城被魔物控制的情况比他想象得更加眼中。 他张了张嘴,正想要在从李姣口中多问出点消息,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楮峰主不好了,那魔物又去大娘家里了。挂在楮子煜腰间的玉牌中传来了弟子艰难的声音,特别多,我们快撑不住了。 楮子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右手握紧了腰间的本命剑。 魔物厌光,只喜欢在夜晚活动,在白天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只可能是受到了高阶魔族的指令。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楮子煜说完这句话,在客栈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之后便带着弟子们匆匆离开了。 李姣脸上写着对担心无定宗等人安危的担忧,她是见过魔物作乱的,自然知道他们的厉害。 白溪的眼睛一直盯着食盒,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的话,他早就打开食盒大快朵颐了。 他不知道魔物大规模出动背后的阴谋,但是却很相信无定宗的实力,所以并没有很担心。 小猫的情绪影响了李姣,渐渐地,她也放下了担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白溪说道,昨天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它的,所以就专门做了一点新鲜的给你送来。 哇,姐姐好暖猫猫好爱! 白溪的眼睛一亮,敷衍地撒了个娇,迫不及待扑向了食盒,毛茸茸的小爪子不停地在食盒的开口处拍打,催促李姣赶紧把它打开。 不急不急,都是你的。李姣被他的这个行为逗笑了,弯着眼睛把白溪的爪子从食盒的边缘拿开,免得他被缝隙夹到毛毛。 如果你喜欢,我就重新给仙尊做一份就好了。李姣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 话音未落,两道黑色的物体从食盒里冲了出来,迅速地包裹住了白溪。 白溪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他就被带到了半空中,还被当成是皮球抛着玩。 没想到这两个魔族居然能藏进这么小的食盒里,白溪咬牙切齿地想。 他心心念念的糕点,居然彻底被他们毁了。 白溪的愤怒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身体又一次在魔族的动作中腾空,他连忙稳住平衡。 他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再这样的半空中,只是若这一次再掉下去,恐怕不会有沉尧那么巧的接住他了。 等到回去之后,他再也不要和沉尧分开了。 白溪迅速把自己团成一个小球稳住平衡,至少保证自己不会因为魔族的一个失手就从半空掉了下去。 白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可是一嗓子吓傻了青梧兽的猫猫,怎么会怕两个魔族。 白溪在心中给自己加油,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下了禁言术。 其中一个脸上长着鳞片魔物拎着他的耳朵,笑声奸诈,还是你有办法,要不是先把楮子煜支开了,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带走这个小东西。 另外一个拥有着尖耳朵的魔族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快走,别磨磨唧唧的,一会儿沉尧发现我们就完了。 鳞片魔族满不在乎道,放心吧,沉尧现在还在拍卖场,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拍卖场? 白溪的耳朵立起来,大脑飞速运转。 他想起来了,里提到开邳城,主要就是因为沉尧得到了消息,在开邳城拍卖场有一株可以抑制魔气的仙草,名为青菱参。 然而沉尧虽然得到了这个消息,却殊不知这种青菱参虽然可以抑制魔气,但却无法对他的体质产生影响,甚至还会加速魔气的侵蚀,这也是之后楮子煜忙不迭地去秘境里的原因。 白溪不由得开始心急,他必须要告诉沉尧,一定要阻止这个剧情再次发生。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鳞片魔族的声音打断了白溪的思绪。 他呼吸一滞,被魔族拎着脖子悬在半空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尖耳魔族横了他一眼,鳞片魔族顿时不敢出声了。 白溪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魔族的嗅觉虽然比不上妖族,但是也远超人类。 里提到过原主被炼成的仙丹散发着一股异香,据说就是瑞兽精血凝练散发出的味道。 若是被这些魔族发现了他瑞兽幼崽的身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要想办法赶紧逃出去了。 * 沉尧从拍卖会主管的手里接过青菱参,扫了眼便丢进了储物戒,在主管阿谀奉承中离开了拍卖会。 想起昨晚在阵法中看见的场景,沉尧心脏深处悄悄软了一下,在经过零嘴商铺时,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昨天来的时候,小家伙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沉尧抬步朝着铺子走去,商铺主人虽然不认识沉尧,但是一看这出尘的气质和举止,顿时呼了一声仙人,紧张地搓手站在一旁。 沉尧微微点头,目光淡淡地扫过放在外面各式各样的零嘴。 无需纠结,他把一样都买了一部分回去。 商铺的主人看着沉尧几乎是买走了一家子人几乎要吃上半年的零嘴,不仅在心中感叹了一声,晚上回家去一定要和媳妇儿分享,原来仙人也是会嘴馋的。 沉尧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在日后给他增加一些奇怪的人设,在等待商铺主人包装的时候,他打开了连接在白溪项链里的阵法,却发现昨晚还能顺利运行的阵法此时却好像被冻结了一般。 沉尧皱了皱眉头,第一反应就是小家伙发现了他藏在项链里的东西。 虽然他认为白溪并没有本事能够破坏掉它下的阵法,但是那小家伙看着小小的一只,修炼上的天赋确实无人能比的,阴差阳错地把阵法弄坏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这样想着,沉尧不免有几分不耐。 他不确定白溪知道了自己往里面放了个监视的阵法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收好了零嘴之后,沉尧忙不迭地转移到了客栈里,入目的场面却让沉尧的脸色彻底黑了。 无定宗包下了整间客栈,而此时的大堂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男一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分卷(15) 客栈的结界没有任何损坏,但却残留着一道魔族的气息。 他的手一挥,倒在地上的李姣和店小二才悠悠转醒。 见到沉尧,李姣顿时跪在了他的面前,面色惊恐地说道 小猫小猫刚刚被昨天那两个魔族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像极了被零食骗走的孩子(bushi) 难道我不写作话就不爱我了吗! 第23章 吃货溪溪 客栈中的气氛无比凝重,空气仿佛都被凝结成了冰。 李姣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完全不敢抬起头来对视沉尧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威压,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她甚至没有抬起头的资格。 小猫的气息已经从客栈中消失,沉尧闭上了眼,感受到阵法此时所在的位置,封锁住了客栈之后转身离开。 就在沉尧离开之后,李姣的头却没有从地上抬起,被挡住的脸上露出痛苦而愧疚的表情,嘴里不断地小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 白溪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魔族带离开邳城,却没想到这两个人比他想象的更好对付些。 赶路的时候磨磨唧唧,说话从来都不避讳他,不过这倒是方便了白溪得知了他们的企图,从头到尾一直都表现得很温顺,团成一团光明正大地偷听。 依我看,沉尧恐怕没多在乎这只猫,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消息。尖耳魔族扫了哪怕被揪着后颈肉也保持着蜷缩姿势的白溪,表情嘲讽:这家伙似乎吓得不轻,真是没用。 我们不如在禀报尊主之前先研究一下这个小东西,看看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够留在沉尧的身边。他说完猛地把白溪抓到了自己的手里,尖锐的指甲划过白溪的皮肤,泪水不受控制地就涌上了眼眶。 白溪睁大了眼睛,强行把泪逼了回去,湖蓝色的眸子水汪汪的,宛若一块上好的宝石。 小猫猫不能流泪,泪痕很难洗的! 白溪还记得沉尧正在拍卖会的事情,洗澡显然是没有可能的,与其让自己脏兮兮的,不如此刻忍一忍。 被指甲划到的地方可能出血了,白溪挣扎着回过头便看见身侧浅金色的绒毛里已经渗出了殷红的液体。 尖耳魔族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他把白溪提到自己的眼前,看着面前毛茸茸的一小团颤抖的圆球,冷笑道。我看这恐怕就是只普通的小猫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鳞片魔族犹豫道:可是青梧兽不是说这只小东西害死了他吗? 青梧兽传来的消息未必是真的,当今妖王,不管是妖族,才会任由我们所用,若是妖王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这群丑陋的东西自然愿意欺骗我们。 尖耳魔族把白溪随手丢回鳞片魔族的手上,伤口被撞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白溪已经在心里把这两个家伙翻来覆去地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难怪他会被下禁言术,原来是因为有青梧兽的告密。 白溪觉得这一次他受到的伤害实在有点大,等他回去之后才一定要找沉尧要两盒糖糕才能被哄好。 说好的保护他呢!狗男人!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要不要试试,这猫什么水平,一探不就知道了吗?尖耳魔族突然兴致盎然地说道,他指甲拎起白溪的一只耳朵,眼睛里写满了血腥和亢奋。 鳞片魔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猫,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我们不如干脆把这只猫丢下去,若是他有本事的话自然能活下来,这时我们再把他抓回去上报给尊主,岂不是效果更好。尖耳魔族笑盈盈地说出了这个提议,白溪身上的绒毛顿时全都立了起来,心跳如鼓。 沉尧只教过他运转灵力,他现在连传音都做不到,更不要提御剑了。他知道如果这两个魔族真的这么做的话,他一定逃不脱一条死路。 若不过是只普通的小猫,死了也就死了,就算沉尧再在乎,那也不过就是一直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的猫罢了,更何况沉尧已经不是尊主的对手了,怎么可能为了一只无伤大雅的猫和魔族闹翻。 尖耳魔族说着说着开始奸笑起来,这笑声宛若是一条缠绕在白溪身上冰冷的蛇,刺骨的冷意带着窒息感涌上了他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魔族吗? 白溪又一次的刷新了自己对这个种族的认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要赶紧想个办法,否则他就成为开邳城的一只猫饼了。 鳞片魔族似乎在思考着尖耳魔族的这个提议,但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白溪甚至不用听都知道,最后他一定躲不掉被从空中抛下去的命运。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鳞片魔族就在尖耳魔族的授意之下带着白溪飞到了高空。 尖耳魔族似乎看出了白溪想要逃走的企图,当着白溪的面在他的周围下了个阵法,这样无论白溪掉在哪里,他们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你不要想着逃跑,这个宝贝可是能一直伴着你的。 血红色的阵法萦绕在身体的周围。 白溪闭上眼睛,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夹杂着魔族们肆意的笑声。 小猫猫要恨就去恨沉尧吧,谁让你是他的猫呢?鳞片魔族大笑着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间一个松手。 失重感再一次控制了白溪的身体,没想到短短的几天之内,他就经历了两次从高空坠落的情节。 就当是免费跳了两次蹦极,只不过因为没给钱人家也没给装备而已,白溪自我安慰道。 他双目紧闭,两个魔族的笑声离他越来越远,有了控制它定位的阵法,这两个魔族似乎并不想管他是怎么在半空中挣扎的,只想看见他最后坠落的那一瞬间脸上痛苦的表情。 白溪在半空中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脖子处顶着一块小小的硬物。 为了保护它不被魔族发现,白溪不得不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腹肌现在一阵阵地酸疼。 就在魔族的笑声从他的耳边消失的那一刻,白溪强忍着害怕睁开眼。 那两个魔族已经准备去地面上迎接他了,白溪现在正好处于他们的视线盲区中。 趁着这个关头,白溪迅速运转灵力,下一秒,整个猫重重地砸在了储物项链的空间中。 储物项链不知是何种材质做成的,白溪感觉这么一摔,他的屁股差点当场开了花。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酸疼的位置,却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本,小短腿只能刚刚好伸到肚皮的位置,距离他的目标还差了不少的距离。 白溪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强忍着屁股上的酸痛,慢吞吞地坐直了身体。 幸好有沉尧给了他这个可以容纳活物进出的储物戒指,否则他今天恐怕就真的断送在这里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看着阵法吗?尖耳魔族的声音在白溪的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一激灵,反应过来这道声音从储物项链外传来后,白溪却没有任何的轻松。 他虽然躲进了储物项链中,但是周身的阵法却还没有被解除,这段相当于画出了储物项链所在位置的那一片区域,若是被魔族找到带回魔界,那才是真的无路可逃了。 这么大只猫,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尖耳魔族声音格外刺耳,不断指使着鳞片魔族在四中寻找。 果然是有几把刷子,难怪沉尧这么喜欢他。尖耳魔族冷笑一声,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放肆的仰天长笑。 只要把这只猫带回去魔族,我等怎会得不到尊主的重视。 如果此时白溪能够看见储物项链外的场面的话,一定会发现尖耳魔族的脸比刚才更加狰狞了,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蜷缩在储物项链中的白溪,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哪怕在偌大的空间中,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团成一个小球,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来获得安全感。 沉尧,到底在哪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溪心中的希望越发的暗淡起来。 就连拥有范围的魔族都没有找到项链的位置,更何况是完全没有线索的的沉尧呢? 白溪甚至不敢肯定沉尧已经发现他失踪的事情了,四师叔也不知道除魔回来没有。 未来是一片黑暗,能够发现储物项链的人,似乎就只有那两个魔族了。 一道脚步声逐渐朝着白溪所在的位置走来,脚步沉稳,似乎早已确定了方向。 白溪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蓝色的瞳孔中满是惊恐。 被魔族发现了吗? 一道摩擦的声音传进了储物项链中,似乎是有人从地上捡起了它。 白溪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只能祈祷这两个魔族没有本事打开储物项链的空间。 已经知道了结局后白溪反而没有刚才那般害怕了,他伸手从一旁的糖糕盒子里摸了一块塞进嘴里。 他绝不能把储物戒指里的东西留给魔族,尤其是沉尧切得糖糕,就算是撑死也不会让魔族吃到一口的! 就在白溪把所有的糖糕一口气塞进嘴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一口糖糕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目光震惊地盯着上方空白的空间。 抱歉,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溪溪吃货人设不倒! 您有一个沉尧请及时查收~ 发现一个离谱的事情,我经常定了21点自动更新,结果要过个十几二十分钟才被放出来,搞得像我没更新一样的,又一次对晋江服务器感到愤怒! 第24章 魔气爆发 白溪从来没有想过沉尧会这么快的找到这里,甚至可以说,他没想到沉尧会找到他。 听见沉尧的声音,白溪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激动,强忍回去的眼泪此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反正沉尧都回来了,还怕没有地方洗澡吗? 小猫很没骨气地往把脑袋埋在爪子里擦了一把,半天都没有抬起头。 上次遭受死亡威胁时白溪还没觉得这么委屈,可是现在看见沉尧,他几乎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溪激动只持续了非常短的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忘记沉尧此时的情况并不适合和魔族正面对上,而且他不知道沉尧有没有服下青菱参,不过现在听起来沉尧的状态还算稳定。 是沉尧。鳞片魔族声音颤抖,抓着尖耳魔族就想要赶紧撤退,反正也找不到了,赶紧跑吧。 尖耳魔族完全没有了昨天对沉尧的害怕,一巴掌打在鳞片魔族的后背上,生生将他打飞出去好几米。 沉尧,好久不见。尖耳魔族的嘴角扬起一个丑陋的弧度,更加显得他这张脸狰狞可怕。 尖耳魔族的笑容很快就收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有些冷:这张脸太丑了,和你站在一起的确不搭。 沉尧手上握着惊虹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尖耳魔族,毫不费力地就认出了对方皮下的真实身份,魔尊。 一旁的鳞片魔族震惊地看了尖耳魔族一眼,一改方才不服气的表情,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尊尊主! 尖耳魔族,准确的说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魔尊,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指微微一动,鳞片魔族便化为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沉尧把储物项链往自己的手心里藏了藏,按住了此时想要从里面跑出来的小家伙。 虽然此时的魔尊只是一缕分神,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能够保护好白溪。 白溪发现离开储物项链的通道被沉尧堵住,心里急得不行。 对面的来人可是魔尊,白溪虽然不认为自己现在就有实力和魔尊对抗,但是他哪怕躲在沉尧的袖子里,至少也能帮他控制一下魔气。 沉尧已经不是尊主的对手了。 尖耳魔族和鳞片魔族的对话还在白溪的脑袋中盘旋,他们肯定是知道沉尧被魔气困扰所以才会得出这个结论。 白溪被困在储物项链急得团团转,身上的绒毛一直没有柔顺过,至始至终处于乱七八糟的状态。 喵! 沉尧! 哪怕知道沉尧听不见,白溪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意料之中,沉尧并没有听见他的互换。 刀剑碰撞的声音传到了白溪的耳朵里,藏在项链中的小猫忍不住替沉尧捏了一把汗,眼神中满是担忧。 他不担心沉尧会败给魔尊,他担心的是战斗结束后的沉尧会不会彻底被魔气控制。 里根本没有青梧兽的出现,自然也不会有魔尊的这一段出场。 白溪尾巴垂在地上,耳朵也是耷拉的,整个猫看起来懒精无神的。 他甚至能够听见沉尧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白溪能够感觉到虽然沉尧在努力克制,但最后的效果却并不理想。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两个魔族不会出现,沉尧也不会被迫陷入这场战斗了。 白溪忍不住愧疚,甚至都没有了对糖糕的欲望。 只有一缕分神的魔尊显然不是沉尧的对手,仅仅几个回合的交手,魔尊就明显地落入了下风。 但沉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离开白溪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二个时辰,沉尧体内的魔气感受不到压制的力量,一直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经脉,每一次挥剑都是沉尧对自己极大的挑战。 再加上他还要分出灵力封住储物项链,魔尊撤退的那一刻也几乎就是沉尧的极限了。 魔尊轻笑了一声,对沉尧此刻的状态很是满意。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不是对手。 他笑着说完便从尖耳魔族的身体里撤出,而他离开的那一刻,尖耳魔族也变成了一具和鳞片魔族一样的干尸。 沉尧的手上悬浮着青菱参,白色的仙草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放在平时,沉尧一定会带回无定宗交给单榕处理,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握在手心,同时飞快地运转灵力。 青菱参的吸收很快,几乎只是一瞬间,饱满的根状物就变成了灰烬。 魔气慢慢回到了身体角落里,不再像刚才一样肆意妄为。 沉尧心中松了一口气,确认了一下魔气没有要继续活动的意思,随手处理掉地上的两个干尸,带着储物项链走远了好长一段路才松开了上面的限制。 白溪听见魔尊已经离开,但沉尧却还是不放他出去,立马就往不好的方向想去,小爪子不断拍击着出口的位置,细软的叫声回响在储物项链的各个角落。 分卷(16) 终于被沉尧从储物项链中被放出来,白溪第一反应就是扑向了沉尧,站在他的手心愤怒地咆哮。 喵喵喵! 你为什么不放我出来! 沉尧听着小猫又细又尖的叫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浑身的疲惫仿佛都在一瞬间消散。 尽管他感受到小猫正在努力的发泄不满,可是这样的声音实在是很难让人感到害怕。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熟练地把揉下来的绒毛塞进他的怀里。 死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白溪的抱怨戛然而止。 所以沉尧不放他出来是因为不想让他看见那两个魔族的尸体吗? 白溪的气焰顿时灭了,尾巴缠住了沉尧的手腕,撒娇似的在他的手心蹭了蹭,软绵绵的身体整个靠在沉尧的手中。 眼看沉尧的魔气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争斗产生影响,白溪的心逐渐放了下来,准备回到客栈再详细告诉沉尧青菱参有异样的事情。 白溪一直抬头望着沉尧的下巴,一时间一人一猫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昨天 喵。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白溪做出了一个捂嘴的姿势,示意沉尧先说。 我 沉尧刚一开口,血红色的魔气彻底将他的整个身体包围,白溪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沉尧的灵力送到了远处。 看着前方被红色吞噬的沉尧,白溪很清楚此时的状况 魔气,前所未有地大规模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套路,这种时候一般就轮到了一方主动献身解毒,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我承认我这章有一点短,发出去才发现似乎短小得有点可爱了,那就答应之后补一个加更? ps:之前的加更活动仍然有效,现在我欠你们两个加更了QAQ 第25章 溪溪的心声 白溪远远地看着沉尧,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虽然沉尧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看着沉尧被魔气包围,白溪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喵! 你不会已经把那个东西吃下去了吧。 白溪满脸担忧,沉尧此刻的反应根本就和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魔气外泄,魔纹几乎已经要布到脸上,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他就会被魔气彻底操控。 难怪刚才魔尊对沉尧说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对手,原来是早就看出了他正在遭受魔气的侵蚀,只要意志稍微不坚定,沉尧就会彻底堕入魔道。 如果事情继续按照原剧情发展下去的话,白溪知道沉尧很快就会陷入失控被关进御虚峰的密室,直到楮子煜用生命换来了第一味仙草。 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白溪心中满是不甘。 他甚至不知道沉尧是什么时候把青菱参吃下去的,明明刚才听声音沉尧的状态都非常稳定,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不管怎样,他现在必须回到沉尧的身边,白溪坚定地想道。 沉尧的白衣逐渐浸出了鲜血,余光看见正在朝自己跑来的白溪,他闭上眼睛,强忍着身体内的痛苦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一道结界,阻止白溪继续朝他靠近。 经过了这番举动,沉尧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地。 白溪自然是看清了他的动作,见到沉尧明明自顾不暇却还分神保护他,心中生气又难受。 直到此刻他才不禁感到后悔。 若是他之前没有偷懒好好修炼,刚才是不是就能用传音告诉沉尧青菱参根本不能抑制魔气的真相了? 白溪咬了咬牙,抬起脚步一点点地朝沉尧靠近。 他知道自己现在靠近沉尧可能会面对的结果,但是他更加不能接受自己对此时的沉尧见死不救。 这是他这段时间内第一次下地走路,平时的白溪都习惯于坐在沉尧的身上,心安理得地把他当做代步器,如今自己落到了地面上才发现猫爪走路的困难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粉嫩的爪子被地上的碎石戳的生疼,每走一步都像是嵌入了一颗石子,但白溪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开始逐渐加速。 回去。白溪听到沉尧这样对他说。 他摇了摇头,径直地朝着沉尧所在的方向跑去。 我会伤了你的。 哪怕再疼,沉尧也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如果不是满身的鲜血和火红的魔气,白溪甚至感受不出沉尧此时正在遭受的痛苦。 冰蓝色的火焰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几天前还在温顺地帮白溪的浴池加温的火焰此时却带着能够毁灭一切的疯狂。 沉尧张了张嘴,却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小猫满眼担忧朝他扑过来,而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他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小猫被结界弹开后发出的痛呼声。 那个连自己走路都不愿意的娇气包碰到结界之后肯定就会后退了,也不知道他准备的东西,还有没有办法亲手送出给小猫,沉尧自嘲地想道。 他并不意外会在这里遇见魔尊,唯一算漏的就是魔尊会用白溪来钳制他,而他也忽视了自己对小猫的看重。 白溪的爪子碰到了结界,他其实做好了会被结界弹开,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结界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排斥的反应,一只爪子很容易地就穿过了结界,就像是它根本不存在一般。 白溪忍不住想起当时掉进御虚峰时的场景,那里的结界也和此时一样,完全没有对他起到任何的作用。 可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小猫的一只爪子已经迈进了结界内,确定了结界不会对他有动作之后白溪整个身体很快就穿了进来,顾不上肉垫的疼痛,四脚腾空忙不迭地朝沉尧跑去。 他知道现在只有他能够改变书中沉尧最后失控的剧情,而他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发生。 随着小猫的靠近,沉尧到鼻尖飘来了一股异香,带着极致的诱惑,吸引他朝着散发香味的根源寻去。 沉尧猛然间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本应该被结界拦住的小猫此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脚下。 而白溪就是香味的来源。 沉尧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弯下腰朝着白溪伸出手。 快走。 这股香味甚至让沉尧的意识开始逐渐混沌,他试图让白溪离他远一些,可是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一点点地朝着白溪靠近。 就在白溪跳进他的手心时,沉尧的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他猛地收回了手,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彻底远离了白溪。 白溪朝着空中跳出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沉尧接住,软绵绵的身体砸在了地上,伤口再一次撕裂,鲜血很快浸湿了他的绒毛。 狗男人。 猫猫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白溪忍不住在心中道了一句,骂骂咧咧地朝着沉尧跑过去。 沉尧的手都在颤抖,不断地往后退,心中不住地祈祷白溪不要再靠近了。 他能够闻到在白溪身上的香味正在不断地加强,眼睛几乎是无法控制地盯着白溪身侧的伤口,而且他也有种预感,一旦放纵自己这样做下去,将会迎来自己无法挽回的后果。 白溪在心里把沉尧从上到下骂了一遍,但是脚步却从来没有停下来。 喵。 给劳资停! 奶猫的叫声让沉尧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朝着白溪走去。 手指触碰到白溪的那个瞬间,沉尧周身的魔气便慢慢的聚拢回了他的身体。 红色正在逐渐收敛,蔓延到脖子上的魔纹也在一点点后退。 白溪惊喜的发现沉尧的变化,这在他满心喜悦的扬起头时,却在沉尧的眼中看出了他前所未有的暴戾和欲望。 然而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往后退一步,白溪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试图挽回沉尧的理智。 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白溪眼看着自己离沉尧的脸越来越近,清晰地望见沉尧原来黑色的瞳孔中散发着的红色光芒。 小猫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闭上眼睛,甚至想过他可能会被沉尧整个的吞入腹中。 然而白溪等到的只有沉尧埋进他肚皮里的脸。 沉尧呼出的热气打在白溪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小猫身体的颤抖比刚才更加严重了。 他僵硬着身体任由沉尧动作,甚至还能伸出爪子摸摸沉尧的侧脸。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对同样埋在他肚皮里吸猫的楮子煜毫不留情地来的一巴掌。 如果是沉尧的话,肯定只是为了治病。 白溪彻底地在沉尧的手心里摊成了一块猫饼,整个猫脸上都写着生无可恋。 沉尧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恢复意识的,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整个脸都埋在白溪的肚子上时他就做好了准备会被白溪毫不留情的攻击。 他收住了浑身的灵力,生怕自己下意识的反击伤到了小猫。 但沉尧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白溪只是摊平了身体,完全放纵了他埋肚皮的举动。 沉尧鬼使神差地没有立马抬起头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理解了楮子煜成天泡在猫咪窝里的行为。 沉尧等到魔气彻底收敛之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里的红色已经消失恢复成了正常的黑色。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个带着奶气的少年音愤愤不平道 【垃圾沉尧,猫猫的身体不干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到文案了,沉读心尧正式上线! 下一章正式入v啦,周六零点更新,宝贝们早点睡别等了,届时评论区下红包雨呐~ 预收《团宠猫猫捡走魔尊后》求收藏! 文案: 顾梓珩穿到了修真界的一只小奶猫身上,和一大群猫亲戚住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头。 顾梓珩早上送爸妈出去寻山,中午去邻居爷爷家蹭顿饭,下午去对门叔叔家拍皮球,晚上去隔壁伯伯家喝果茶。 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他是家里唯一不会化形的小猫妖。 顾梓珩决定外出寻找化形机缘,却不想带回了一只因为不会飞被排挤的憨憨龙。 从此全山上的人都知道了顾家的小猫捡回来了个龙形抱枕,吃饭睡觉都要黏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顾梓珩灵力失控不小心炸了一座山头。 众家长纷纷举起录像灵石:宝贝再来一次好不好? 顾梓珩:??? 后来顾梓珩才知道 他爸妈是神兽后代,而他是族里千年来唯一一只幼崽。 他的玩具弹珠是修真界争红了眼的玉石。 他的肉条零食是上古大妖最精华的部位。 他的甜味饮料是有价无市千金不卖的琼浆玉露。 他的憨憨龙是里的反派魔尊,除了不会飞什么都会的那种。 #就它喵离谱# * 作为一个半妖,殷寅生下来就遭受抛弃。 为了生存,他成为魔界之主,发誓要把从前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直到他遇见了想要一辈子捧在手心的小猫。 第26章 不是猫猫想看脱衣服 沉尧瞳孔微张,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表情呆滞生无可恋的小猫,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刚才听到的是这个小家伙的声音吗? 沉尧不敢确定,宛若是惊鸿一瞥般, 那道少年的声音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再也没有出现了。 没有灵力波动, 意味着这并不是传音,而且显然也不是白溪的嘴能说出来的。 沉尧心念一动, 一个猜测隐隐浮现。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低下头又一次把脸埋在了白溪肚皮的毛毛里吸了一口, 这一次,他无比确定自己听见的就是白溪的心声。 【怎么又来一次?】 【当我们小猫猫是你想吸就吸的吗?】 【行吧好吧,你吸吧。】 【这绝对不是一盒糖糕就能哄好的事情,至少两盒!】 沉尧没有抬头,脑海中回响着白溪愤愤的声音, 他眼中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躺在他手心里的小猫仍然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没有任何动作, 若不是听见了他的心声,沉尧恐怕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小家伙其实远比他想象的活泼更多。 也可爱很多。 沉尧一向不喜吵闹的环境,可这一次却是个意外。 能够听见小家伙活蹦乱跳的声音, 沉尧却没有半点不耐烦,他抬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 低声道, 多谢。 听到沉尧的这句话,白溪猛地支愣起来, 笔直地坐在沉尧的手心里, 歪着头打量着沉尧。 看样子沉尧已经从刚才的失控中清醒了,只是苍白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衣服上也因为沾满血迹而显得狼狈不堪。 在白溪的记忆里, 不管是他书中描写还是他见过的沉尧从来都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从有过如此失态的一面。 四舍五入,他也算是见过仙道第一的丢脸瞬间了。 白溪心中满是欣慰,他一脸慈祥地拍了拍沉尧的手心。 好了,我们都是掌握着对方秘密的人了, 你也忘了,我也忘了,这样才是好朋友。 意识到似乎只有埋在白溪身上的时候才能听见他的心理活动,沉尧不禁感觉有些遗憾。 从这小家伙的面部表情也能猜到他的内心此时一定非常丰富,但他已经从猫肚皮上离开了,沉尧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出好戏。 白溪摇摇晃晃地站在沉尧的手心里,一副随时准备跳下去的样子。 想起刚才小猫埋着四条短腿朝他跑去的样子,沉尧才恍然白溪已经不是刚到他身边时那个路都走不稳的小猫了。 他弯腰想把白溪放回地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小猫身侧的伤口。 白溪猛地一颤,比起伤口,沉尧似乎想要放他自己走路的动作更让他感到惊恐。 白溪毫不犹豫地用爪子紧紧地抱住沉尧手腕,说什么也不肯下地。 怎么能让小猫猫自己走路呢。 就离谱。 发现自己似乎理解错了小猫的意思,沉尧只好把他托在掌心,微微凹陷一个弧度,让白溪能够更稳地坐在中心。 沉尧的手指轻抚开白溪身侧的绒毛,刚才的动作让小猫的伤口重新撕裂,此时还在往外浸血,金色的绒毛因为血液的浸染凝成了一条条的,显得格外狰狞。 分卷(17) 没保护好你是我的过失。 沉尧的眼中闪过危险,他回头看了眼刚才魔族尸体的方向,一时间觉得自己太过于便宜他们了。 沉尧不禁有几分后悔,若不是他丢下白溪一个猫在客栈,魔族根本不可能趁虚而入带走小猫,更不可能有机会伤害他。 白溪没看见沉尧眼中的情绪,他还沉浸在没有办法记录下沉尧如此狼狈一幕的遗憾中,又因为沉尧的动作感到很不适。 哪怕沉尧只是碰了碰他伤口周围的绒毛,但牵拉感还是让白溪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不满地轻叫了一声,避开了沉尧想要继续查看他伤口的动作。 回去给你上药。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施了一道清洁术把自己和白溪身上弄干净,又恢复到了从前白衣飘飘的高冷仙尊。 白溪趁此机会往沉尧的手心里一倒,装作一副身受重伤柔弱无力的样子,也不管自己伤的是哪里,反正就是没有办法下地走路了。 沉尧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他心中满是愧疚,自然是纵容了白溪的行为。 靠着耍赖,白溪成功地拥有了人形代步车,坐在沉尧的手心里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客栈。 楮子煜得到了沉尧的消息,早早地就在客栈大堂等着一人一猫回来。 自从得知了白溪被魔族抓走的消息,楮子煜立马就明白了魔族的调虎离山之计,担心的同时禁不住地懊恼,尤其是看见沉尧亲自追上去的瞬间,楮子煜的后怕达到了极值。 此时见到沉尧并没有大碍,楮子煜才松了一口气,五大三粗的汉子差点当着一群人的面哭了出来。 天知道当他得知沉尧一个人去追高阶魔族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单榕出门之前专门叮嘱他看好沉尧,要是三师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恐怕会直接被二师兄赶出无定宗。 师兄楮子煜刚一开口,肩膀上就被挨了一巴掌,这一下力度不小,楮子煜知道这是师兄表示自己无碍的方式,忍不住又恢复了平时的嘻嘻哈哈。 过来。沉尧冷声叫道。 楮子煜不明所以,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客房。 沉尧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瓶精致的药膏,他把白溪放在桌子上,在小猫的身下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 之前白溪一直贴着沉尧,除了毛发凌乱之外没有多少异样,楮子煜的注意力又一直在沉尧的身上,并没有发现白溪身上的伤。 此刻白溪被放在桌子上,楮子煜才看见了一道几乎横跨了整个猫身侧的伤口,顿时满脸心疼。 那两个魔族干的?他咬牙切齿道,眼睛紧紧地黏在白溪的身上,难受得恨不得把伤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西西还那么小就受了重伤,说不定还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沉尧不理会楮子煜的愤怒,他打开伤药的盖子,动作一滞:怎么弄? 楮子煜顿时心领神会:要上药的话,伤口附近的毛都要先剪掉才行。 他平时经常帮家里的小猫处理伤口,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这也是沉尧把他叫进屋内来的理由。 白溪一听要剃毛,顿时脸色大变,也不顾着伤口了,猛地跳到了桌子边缘离两人远远的。 卧槽,梦里追着他剪毛的大剪刀原来是真的吗? 小猫表情惊恐,耳朵迅速压平,隆起后背充满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两人。 毛毛就是猫猫的衣服,四舍五入这两个人就在图谋让他裸奔! 谁能接受这种侮辱! 西西。楮子煜轻快地喊道,手上拿着药瓶对着白溪晃了晃,哄孩子似的道:上了药伤口才能好,乖乖好不好~ 沉尧第一次养猫,更没有处理过这么深的伤口,楮子煜理所当然地认为沉尧叫他进屋来是为了帮白溪上药。 虽然上药这种事情若是做不好惹疼了小猫说不定还会遭到记恨,但这也是楮子煜为数不多能够当着沉尧的面和白溪亲密接触的时间。 一想到沉尧在旁边只能看着他抱着西西哄西西,楮子煜就不仅感到有些兴奋。 白溪顿时一阵恶寒,忙不迭地后退了两步离楮子煜更远了一点,把害怕两个字写在脸上。 沉尧只是看了白溪一眼,根本不在乎他这般闹脾气的行为,淡定地继续询问:然后? 剃了毛上药就可以了,但是要注意不要被他自己舔到伤口了,不然可能会感染。楮子煜说完这句话这才意识到他可能理解错了他师兄的意思,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师兄,你要帮西西上药吗? 沉尧奇怪地瞥了楮子煜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回答不然呢。 楮子煜的计谋顿时落了空,整个人的情绪一瞬间从最高峰降至了最低点,他满脸遗憾地望着白溪:西西你忍忍吧,师兄他要自己给你擦药。 言下之意,我师兄他技术不好,你要不要主动提出让我来? 然而白溪心中满满都是楮子煜居然要让他剃毛,现在看见他就觉得火大,更不要提主动和楮子煜站在同一战线了。 他毫不客气地朝楮子煜叫了一声,眼中写满了嫌弃。 十二个时辰内他都不要和楮子煜关系好了。 见白溪对他一脸抗拒,楮子煜只好暗自遗憾自己想要和白溪贴贴心思彻底没戏了。 你很闲? 沉尧的三个字顿时让楮子煜心中警铃大作,他忙不迭地交代了所有注意事项,一步三回头地从房间离开。 他想看西西。 但不想看他师兄和西西恩恩爱爱。 楮子煜离开之后,屋内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一阵清风吹进了屋内,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伤口因为他的动作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可尽管如此,白溪并没有任何想要往沉尧身边靠近的想法,虽然提议的人是楮子煜,但是他相信沉尧最后肯定还是会照做的。 头可断,血可流。 猫猫绝对不秃头。 沉尧狗男人不要想动他的毛! 他忍住了自己下意识想去舔舐伤口的动作,充满警惕地盯着沉尧,生怕对方趁他不备的时候冲上前把他的剃了个精光。 白溪根本忘记了如果沉尧想要强行给他剃毛的话根本不需要出其不意,在绝对实力面前,白溪这点小功夫根本不够看。 沉尧好像完全不在意白溪的态度似的,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慢条斯理地从储物戒开始往外拿东西。 一包果脯。 一包绿豆糕。 一包茯苓饼。 一串糖葫芦。 沉尧的储物戒中似乎有拿不完的零食,只是随便挑出来的几样看起来都是晶莹诱人,散发着白溪没有办法抗拒的香味。 四只脚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两步,等到白溪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沉尧的面前。 擦药吗?沉尧低声问道。 白溪的目光望向放在一旁的惊虹剑,又回到这满桌子的零嘴上,难得的产生了动摇。 擦药=剃毛。 擦药=满汉全席。 剃毛=满汉全席。 没有小猫猫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白溪心中可谓是天人交战,他不想面对剃了毛光秃秃裸奔的自己,可又不愿放弃这一大桌子的零嘴。 虽然听不见白溪的心声,但沉尧还是能很准确的把握住他的心理活动。 嫌弃剃毛不好看?他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白溪心中所想,似乎并不意外他会有这种臭美的想法。 被戳中心思的小猫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目光飘忽,就是不敢去看沉尧的眼睛。 上完药带你去买衣服。沉尧掰了一小块绿豆糕送到白溪的嘴边。 白溪的眼睛亮了。 如果能有衣服的话,那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身上的毛少了一块儿。 猫爪子指着桌上的零食,朝沉尧扬了扬下巴,眼神中满是暗示。 擦了药都是你的。沉尧弄碎了一小块果脯喂到白溪的嘴里,甜滋滋的香气一瞬间充斥了白溪的整个口腔。 他嘴里含着果脯,感受到身侧传来痛痒交织的触感,身体僵硬地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个乱动受伤的就不单单是他的毛毛了。 沉尧手上操纵惊虹剑,锋利的剑刃一点点地剃掉了白溪伤口周围的绒毛。 惊虹剑灵虽然对上次给白溪切糖糕的事情怀恨在心,但他也能感受到主人对于白溪的重视,当剑身贴到白溪身上的时候,他特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以免弄伤了白溪。 惊虹剑被沉尧用火烤暖和了,所以贴在身上也并不觉得冰凉。 伤口周围的绒毛很快就被剃了个干净,没有了这些阻碍,给白溪上药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药膏上身的一瞬间白溪就能感受到它的疗效,冰凉的药膏贴在身上很好的冲淡了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很短的一段时间,白溪就快感受不到伤口的存在了。 这肯定又是单榕杰作。 白溪一转头,果不其然就在上面看见了专属于单榕的天青色药瓶。 万金求不得的仙药就为了给他处理一个这么小的伤口,白溪不禁感觉到了几分资本的罪恶。 不过见沉尧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白溪甚至好奇沉尧是否知道自己二师兄的药在外面是怎样珍品。 帮着白溪上完了药,沉尧顺手揉了一把猫脑袋,很自然地把捋下来的毛毛弄干净搓成一个小毛球塞进白溪的储物项链里。 过几天项链借我一用。 白溪点了点脑袋,这条项链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若不是有它在,白溪现在已经是一块猫饼了,哪里还能在这里享受满汉全席的日子。 事到如今,白溪可算是一点都不嫌弃沉尧送的礼物了,在心中唾弃不识货没有沉尧的先见之明,乖巧地扬着脖子任由沉尧动作。 目光扫过镜子里秃了半边的自己,白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 他仰头看了沉尧一眼,眼珠子转了转,顿时计上心头。 在沉尧撸猫的同时,白溪开始善意地提醒他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 虽然沉尧用了清洁术将自己身上的血污处理干净了,可白溪还是记得他刚才整件衣服都被染红的场面,想必藏在衣服下还有不少伤口。 最关键的是,上药就要脱衣服,同样都是伤员,凭什么只让猫猫裸奔?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看见沉尧脱衣服的画面,白溪就忍不住激动,只可惜没办法记录下来,不然以后用来要挟沉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圆圆的猫爪子不停地拍打着上药的瓶子,白溪嘴里不断地发出喵呜的催促声。 我要! 看你! 脱衣服! 此时的沉尧并不能猜到白溪的真实想法,他看着面前焦急的小猫,情绪复杂。 自从迈入大乘期以来,除了自己之外,修真界几乎无人能够伤得了他,而在魔气爆发的时候,疼痛能够让他保持清醒,因此沉尧也更习惯于让伤口自然愈合。 虽然每次出门单榕都会帮他准备很多上好的伤药,但沉尧从来都不大喜欢用,他也一直认为二师兄的这个行为是多此一举。 储物戒中不知不觉就积攒了一大堆用不上的伤药,沉尧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只猫催着上药。 你要帮我吗? 这话一出口,一人一猫都愣了一下。 白溪满脸震惊地望着沉尧,似乎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彳亍口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得答应了吧。 绝对不是,我,主动想要看你脱衣服的。 虽然面色不显,但沉尧的惊讶同样不比白溪少。 从小到大,这句话他甚至没有对师尊师兄们说过,沉尧的独立不允许他轻易向别人求助。 刚他正准备解释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时,小猫的爪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沉尧的衣服。 白溪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怎么会让沉尧犹豫,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动作利索地就断了沉尧的后路,只是这个动作落在沉尧的眼里,就是一种带着企图的急迫。 眼看着自己好好的一件外袍就这样被白溪弄毁了,哪怕和单榕的那件衣服一样,这也是千机楼的精品之一,但沉尧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么迫不及待?他转头看了眼,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简单的六个字,却好像戳在了白溪的痛脚上,他顿时跳远了几步,满脸不高兴。 你才迫不及待,明明是你要先脱衣服的。 他毫不客气地朝沉尧呲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白溪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小猫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哪怕听不见他的心声,沉尧也能把白溪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 沉尧忍不住轻笑一声,动作优雅地脱下了身上破碎的外袍。 我在说上药,你想到哪儿去了?他轻笑道。 白溪的威胁声顿了顿,下一秒,沉尧就看见自己脱下的衣服彻底的在小猫的手中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条,虽然看起来是在发泄不满,但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沉尧眼中的笑意更甚,他当着白溪把碎布全都烧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亵裤。 这样高兴了吗?他弯下腰凑到白溪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溪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受控制地就往沉尧的身上飘去。 沉尧藏在衣服下的身材和白溪想象的差距很大,原本以为像沉尧这种长期卧病在床、身体孱弱的人一定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却没有想到沉尧看起来和常人丝毫无异,而且还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虽然带着常年不见光的苍白,但却丝毫没有病态。 看得他不禁有点羡慕。 白溪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绒毛的肚皮,有抬了头看着沉尧的腹肌,忍不住悲从中来。 穿书前白溪就从来没有体验过拥有肌肉的滋味,虽然他没有仔细见过自己新的身体,可哪怕原主有过,等到他变回人形的时候肯定也会因为长时间疏于锻炼而变回软软的肥肉,更何况还有个沉尧在一直锲而不舍地投喂。 一块儿手帕飘忽着落到了白溪的头上,紧接着,他感觉到一根手指隔着手帕在他的嘴边蹭了蹭。 收敛一点。沉尧轻声说道。 白溪挣扎着从手帕里钻了出来,看着上面残留着的可疑水迹,整只猫顿时炸了毛。 他很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对着沉尧流口水,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喵! 你什么都没看见。 小猫愤怒的声音显然让沉尧的心情更好了,他礼貌地侧了侧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分卷(18) 白溪忍不住就把怨念转移到了沉尧的身上,目光幽幽地望着他,仿佛在埋怨沉尧发现自己流口水之后丝毫不给面子的行为。 白溪愤愤地背过身去,说什么也不肯继续给沉尧擦药的事业。 光着吧,狗男人。 沉尧敛住笑意,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了解白溪的性子,小家伙虽然看着脾气大,但其实很好哄。 掌握了哄猫技巧的沉尧面对闹脾气的白溪丝毫不慌,熟练地掰了一小块茯苓饼送到他的嘴边,还上药吗? 白溪坚信生气不能连累食物,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了茯苓饼。 清甜的馅料冲淡了白溪的怨气。 他一直很好奇沉尧作为一个辟谷多年的仙尊是如何找到最合口味的甜食,无论是果脯还是茯苓饼,美味程度都绝不亚于单榕那盒据说是排了长队才能买到的糖糕。 白溪犹豫了几秒钟,秉持着吃人嘴软的传统美德,满脸不情愿地转过身,操纵灵力颤颤巍巍地放倒了装着上药的瓶子。 毛绒绒的爪子显然不能像沉尧的手指一样灵活地伸进了药瓶中,只能把整个爪子一口气塞进伸进伤药瓶子里,再次伸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裹满了胶状的药膏。 白溪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嫌弃,虽然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这种质地实在是让白溪不大舒服。 白溪粘了一爪子黏黏糊糊的药膏,毫不客气地就拍到了沉尧的背上,动作看起来有些粗暴,但却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伤口的位置。 温热的爪子能够很好地融化药膏,更顺利地帮助药性发作。 沉尧身上的伤其实比白溪想象的更严重些,除了因为方才的打斗新增的伤口之外,还有不少陈年的伤疤交叠在一起,这显然是他从前没有好好擦药造成的。 白溪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确认自己收好了指甲,软绵绵的爪子沾着药膏一点点的涂上了沉尧背后的伤口。 他完全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给沉尧造成了二次伤害。 然而小猫的身高终究是有限,白溪爪子能够触及到的只有很小的一片区域,三下两除就把这小块的伤擦完了。 喵。 白溪不满地叫了一声,沉尧顿时心领神会,压低身体同时将白溪放在枕头上,用灵力固定住枕头,顺利地帮他增加高度。 有了枕头的帮忙,白溪很容易就能够着更高的地方。 他一只爪子忙着擦药,另外一只爪子按在沉尧的背上,整个猫直立着趴在沉尧身上,到最后甚至必须要垫着脚尖才能够着最上面的伤口。 对于一只小猫来说,这个动作确实是难度过高了,白溪敢说有了这么一次经历,他对身体的掌控可以说再上了一个高度。 白溪心里有点其他的小心思,所以除了这次的新伤之外,他还擅自做主地在沉尧的旧伤上也擦了药膏。 虽然他不能清楚沉尧身上这些伤势的由来,但是白溪并不喜欢它们出现在沉尧的身上,就好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上有了几道裂痕,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试图修复好。 细软的绒毛扫过沉尧的身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虽然正在擦药的是后背,但沉尧仿佛能够看到自己身后的场景一般。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了,似乎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才会接受师兄和师尊的帮忙,自从他能够自己轻松驾驭灵气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类似的经验,更不要提有了魔纹之后,他更不会轻易地让人看见他的身体。 目光扫过胸口处的红色,沉尧的眼神暗了暗。 沉尧其实很瘦,但是对于一只小猫来说,沉尧的背还是过于宽阔,白溪出了一身汗才处理好了沉尧身上的伤,爪子的温度也因为散热正在升高。 就在白溪摊倒在桌上的同时,沉尧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为什么就这样停下了。 白溪看着沉尧满后背的药膏,同样诧异地回望他。 让一个猫猫给伺候你全身上下擦药,这是人能干的事情吗? 沉尧似乎看懂了白溪眼中的意思,他转过身面对着白溪,红色的魔纹正好就出现在了白溪的眼前。 白溪不解地抬起头,蓝色的瞳孔中写满了疑惑。 按照书中的剧情,这个魔纹绝对是沉尧的秘密之一,他这般毫不掩饰地把魔纹露在自己的面前,白溪有一瞬间认为沉尧会要杀猫灭口。 不过沉尧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溪,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白溪眨了眨眼,疑惑更深了一层。 沉尧闭上了眼睛,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白溪的眼睛里除了困惑之外一无所有,更不像他以为的害怕,惊恐。 不怕吗?他轻声问道。 白溪斜了沉尧一眼,动作利索地跳下枕头,拿起笔开始写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看见了。 小猫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一副被小看的不悦。 沉尧回想了下当天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随便往身上其他伤处抹了点药,找出了一件新的外袍披在身上,伸手把白溪弄到了自己的手心里:走吧,去买衣服。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白溪虽然不满沉尧的擦药态度,但最后还是这样过去了。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白溪坚信自己有能力逼迫沉尧把所有伤养好的。 * 不过眼前更重要的显然是去买衣服这件事情。 白溪对于这样出门很是满意,原因仅仅是在于沉尧不但很自觉地把他带在了身上,最重要的是沉尧不像以前那样端在手心,而是曲肘把他抱在了怀里,想必又是楮子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教给沉尧的技能。 不得不说被抱着的感觉远远比坐着要好,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不稳就摔下去,而且还能挡住他被剃了毛的半边身体。 白溪小脚踩了踩,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各色点心的香味飘到了他的鼻尖里,共同织起一个美妙的梦。 等到白溪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目的地了。 沉尧带他买衣服的地方就是白溪之前坑蒙拐骗绣花针的那家绣坊,短短一天内再次造访,白溪有些不好意思。 才过去了一天的功夫,绣娘们对白溪的印象还很深刻,见到他再次出现在了绣坊,一群姑娘连忙就迎上来。 然而发现带着白溪来的人似乎不是上次那个好脾气的仙人之后,她们很快就顿住了脚步,礼貌地朝沉尧行了礼。一群姑娘在他的面前像堆鹌鹑似的,你推我我推你却谁也不敢上前。 绣坊的主管看见沉尧的脸色同样膝盖一软,她回头看了眼躲在后面的绣娘们,只能顶着压力走上前叫了声:仙人。 沉尧点了点头,淡淡道;给他做衣服。 一听要给小猫做衣服,绣娘们顿时又激动起来,手上小动作不断,每个人都想要拦下这个活。 虽然眼前的这位和之前带着西西来的那个男子差距甚远,但这也没有办法抵挡她们想要和小猫接触的欲望。 挤在一起的姑娘们只在刚刚进店白溪探头的一瞬间看清了他的脸,之后就只能看见沉尧怀里金色的一小团毛茸茸。 做衣服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被沉尧一直注视着,主管额头上的汗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明明沉尧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就是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她连忙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先让姑娘给西西量个尺寸。 量尺寸就意味着可以近距离地和西西互动,甚至还能上手摸一摸,好几个绣娘的眼中都露出了蠢蠢欲动的表情,但是碍于沉尧的存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 我来吧。一个年轻的绣娘走了出来,白溪伸了个脑袋,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喵! 沉尧把白溪按回自己的怀里,他认出这个主动站出来的绣娘就是之前送给白溪绣花针的那位,虽然沉尧不知道白溪费这么大的功夫要一个绣花针是何意,但是并不能改变他看不顺眼面前的这个姑娘。 要量哪些?沉尧一伸手,一个会看脸色的绣娘立马送上了软尺。 准备给白溪测数据的绣娘下意识地报出了需要的数据,只见沉尧一只手抱着猫,另外一只手拿着软尺朝内间走去。 喵? 白溪看着沉尧拉上了里间的帘子,空间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不禁一阵莫名其妙。 有专业人士在,他为什么要接受沉尧这种半吊子的技术? 要是尺寸不对做出来的衣服不合适岂不是惨了。 你愿意让她们看见你的伤?沉尧扫了白溪一眼,目光中没有多少温度。 白溪的身体顿时一僵,满脸讨好地凑到了沉尧的身边蹭了蹭他的手腕。 被绣娘们看到伤不是大事,关键是看见了秃毛小猫猫就不好了。 果然还是师尊想得周到。 白溪一改刚才的态度,无比配合沉尧的动作。 尺寸不对就改,无定宗有自己的绣娘。 沉尧捏着白溪的爪子,面无表情地测量所需要的数据,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白溪点头,眼睛情不自禁地望向了沉尧。 不管看多少次,他还是觉得沉尧是他在整个修仙界中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尤其是来了一趟开邳城,白溪需要多看看沉尧来洗洗被魔物污染的眼睛。 沉尧知道白溪一直在看着他,脸色却越来越黑。 如果刚才进来的不是他而是绣娘的话,这小家伙是不是也会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 自从那天看到了白溪对着绣娘们撒娇的画面,沉尧的心中就一直有一块石头没有放下。 巴掌大的小猫都会去调戏小姑娘,若是以后化形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少祸害。 沉尧的眼神逐渐危险,白溪突然觉得后背一凉,警惕地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只能当做自己出现了错觉。 沉尧很快就帮他量好了尺寸,重新把小猫揣在怀里,宽大的袖子几乎把整个猫都挡住了。 白溪想要和绣娘们打个招呼,推了推沉尧的手试图冒个头出来,却换来了自己险些滚下去的结果,老老实实地趴在沉尧的怀里不敢再动了。 绣娘们虽然很想和白溪玩一会儿,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沉尧,只能站在旁边不出声,时不时地抬头看眼,只等运气好的时候和小猫的目光对上。 沉尧帮着白溪选了几个款式的衣服,全都采用上乘的用料,等到结账的时候,白溪才发现他这几件衣服似乎全都不便宜。 不过他不大了解当今的物价,看沉尧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钱的样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份礼物。 不要求速度,做好。沉尧对着主管吩咐道。 自从两名魔族泯灭之后,楮子煜和弟子再也没有在开邳城找到魔物的身影,一行人决定明早就启程返回无定宗,绣娘们加紧制作也不可能赶得上他们回程的脚步,干脆放慢速度做好一点,等到完成了成品之后直接送去御虚峰。 白溪一开始听说自己拿不到新衣服还觉得有些可惜,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沉尧的良苦用心。 反正蜷在沉尧身上既能够随时随地想睡就睡,又可以挡住身上的伤口,只不过就是出门的时候麻烦了点,白溪并不是很急着要穿衣服。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家的绣娘可以在衣服上绣上西西的名字。主管被沉尧的出手阔绰着实吓了一跳,就凭这一单,几乎就顶上平时几个月的收入,绣字虽然辛苦,但是和这一单的收益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能够讨得了沉尧的好,以后哪里还会愁没有生意。 沉尧想了想,并没有立马答应,白溪也不想把西西这种傻不拉几的名字穿在身上,对于沉尧的决定自然是乐见其成。 挑好了衣服后沉尧便表示自己要离开了,只是临走之前,他将一片玉简递给了绣坊的主管。 主管低头看了眼,连忙应好。 白溪认得那是无定宗的出入令牌,楮子煜带他去买东西的时候也给了奚佑一个同样的。 他朝着主管叫了一声表示感谢,埋在沉尧的怀里一起出了门。 直到一人一猫离开之后,绣娘们才敢围到面色凝重盯着玉简的主管身边,纷纷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主管叹了口气,将玉简递给了其中一个为首的姑娘。 玉简一面是正常的无定宗通行令,可是在它的背面,却还有一行不应该出现的小字,正是这行小字的内容让绣娘们露出了同样诧异的表情 衣服上绣一个的沉字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 wuli傻溪溪,单纯可爱心地善良。 这三天都是零点更新,9.7夹子后恢复晚上九点。 评论破两百了,第三次加更我记上了! 感谢在20210829 19:58:21~20210903 22:3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KKKaaa、柒宝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猫猫火葬场第二弹(评论加更) 白溪自然不会知道沉尧最后做的小动作, 此刻还有更加具有吸引力的事情在等着他。 刚刚楮子煜专门联络了沉尧,要在回宗门之前带白溪尝尝开邳城的美食,所以专门在一家出了名的就酒楼订了雅间等他们过去感受一下。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美食, 白溪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他始终不能习惯于辟谷的日子, 可最近吃得最多的不过就是些零嘴,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一顿饭。 修真界的灵兽据说肉质鲜美多汁, 白溪嘴馋很久了。 沉尧不喜那些吵闹的地方,听到这个消息时下意识地想拒绝, 可见白溪一副亢奋的模样,最后还是冷脸抱着猫朝着楮子煜给的地址走去。 酒楼的大堂里不可避免地坐满了人,饭香和酒气混杂着,气味谈不上好闻。 沉尧抱着猫一进入酒楼,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 正在吃饭的食客虽然埋着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但余光却在不停地打量沉尧。 乱七八糟的气味让白溪不禁捂住了鼻子, 埋在沉尧的怀里深吸一口气。 沉尧感受到怀里小猫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头,让小二指了个方向之后轻飘飘地落在了二楼的雅间门口。 楮子煜提前布在雅间中的结界很好地阻拦了楼下食客钦慕的惊呼声, 同时隔绝了大堂里气味,只剩下了雅间中萦绕的淡淡香气。 没有了其他人的干扰, 白溪这才把自己的爪子从鼻子上拿了下来。 分卷(19) 嗅觉好在一定程度上是个优点, 但是超出常人太多的嗅觉还是给白溪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耳朵耷拉了一下,不过这种丧气的情绪只在白溪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 很快他就重新扬起脑袋, 伸着脖子兴致盎然地打量桌上的菜品。 沉尧安抚性地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抱着他坐在了楮子煜的对面。 我已经点了一些招牌了,西西你如果还有喜欢的就继续点, 反正有仙器可以把它们全都带走,在灵舟上也能继续吃。 不知道是不是楮子煜错觉,他总觉得沉尧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屋内的温度降低了不少,可是看沉尧的脸色似乎和平时并没有多少异样,并不像是不满意他这个决定的模样。 大概是他想多了,若是师兄不喜欢这个地方,把西西送来之后就会走的,怎么可能忍着不悦继续留下来。 不过楮子煜倒是更希望这样的场面发生,他恨不得沉尧多给他和白溪留一些单独相处的空间。 只可惜沉尧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离开,虽然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但却任劳任怨地充当着白溪的人形坐垫。 三师兄什么时候和西西关系这么好了? 楮子煜看着白溪明显有些异样地贴在沉尧身上,忍不住又开始瞎想。 是不是师兄又做了什么胁迫西西的事情,否则的话他的西西宝贝为什么要这么不自然地和师兄靠在一起。 不过楮子煜的思路并没有时间继续发散,因为白溪已经耐不住开始催促他动筷子了。 楮子煜顿时把那些纠结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兴高采烈地给白溪介绍面前的一大桌子菜品。 自从他发现白溪似乎和普通的小猫不一样之后,楮子煜就一直在等待着能够和白溪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机会。 今天他的美梦终于要成真了。 一想到未来他还会经常和白溪一起从一个盘子里吃饭,楮子煜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 白溪看着楮子煜笑得一脸猥|琐,面对着一桌子的满汉全席,突然不敢轻易下口了。 他仰头看了眼沉尧,眼神中带着询问。 沉尧甚至没有分给楮子煜一个多余的眼神,抬手把白溪往桌子上送了点,腾出一只手拿起筷子问道:想吃什么? 既然沉尧都这么说了,那便意味着这些菜都是没有问题的。 白溪很没有骨气地咽了下口水,目光在每道菜之间穿梭。 不得不说楮子煜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点菜的技术却是一流的,每一个菜几乎都踩在白溪欣赏的点上,五味俱全色彩缤纷,让白溪一时间很难做出决定从哪一道开始下口。 可无论美食有多诱人,白溪始终记得自己不方便见人,更何况对面坐着的就是害他秃了一大片毛的楮子煜,白溪说什么也不肯上桌子坐着。 眼看着小猫的口水都快滴到袖子上了,沉尧拿出了一块儿手帕围住了白溪被剃毛的位置,既能够挡住白溪的身侧又不会阻碍行动。 楮子煜目睹了沉尧的动作,对着白溪笑得一脸慈爱。 在他眼中的白溪此时就像是穿了件一个斗篷似的,只可惜满是奶气的脸和这个威风的造型毫不搭边。 白溪被楮子煜的目光惊得后退了一步,他靠在沉尧的手边,转过身看了眼自己的身侧,确定手帕不会轻易脱落之后才开始朝着桌上的菜品进发。 纠结无果,白溪决定从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盘子开始下手。 青色的辣椒配上酱色的肉片,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和晶莹的光泽。 然而他的爪子刚刚伸出去就没了动静,悬在这盘类似于青椒炒肉的菜上半天没有落下去。 这是独角乌烟兽的肉,肉质很嫩,而且口感也很好。楮子煜见白溪一副犹豫的样子,连忙介绍道。 是很好吃,但不适合小猫猫。 白溪的爪子抬起又放下,坐在菜盘面前,垂着脑袋盯着最上面的一片肉。 没关系放心吃,不会有问题的。楮子煜以为白溪没见过独角乌烟兽,夹了一片送到自己的嘴里,一边吃一边点头,一副给白溪示范的样子。 但白溪还是没有动手。 他当然不是担心这些肉类,能够被端上餐桌的自然不会有大问题,白溪难以下口的原因更多是在工具上。 小猫的爪子不可能像人形一样使用筷子,平时吃点零嘴的时候还不觉得,面对油乎乎的炒菜,白溪却没有办法下定决心把爪子伸进菜里。 一想到自己的毛毛上会粘满了油腻的汤水,而且还会在不同的盘子里捞菜的时候互相渗透,白溪瞬间就没有了进食的欲望。 想化形,想吃饭。 白溪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渴望化形,因为不能用筷子从而不得不和一大桌子珍馐失之交臂对于白溪来说简直就是个鬼故事。 楮子煜不解地望着白溪,明明他刚才还觉得西西看起来非常有食欲,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好像改变了主意。 你若是不喜欢这些的话,等之后回到宗门,我去厨房做给你,保证比店里的好吃。楮子煜承诺道。 白溪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跟楮子煜表达自己此时的意思,只能无奈地叫了两声。 沉尧像是完全没有看见这一人一猫的互动似的,伸出筷子在青椒炒肉里夹走一小片独角乌烟兽肉片放进自己的碗里。 白溪充满期待的看向沉尧,可对方似乎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慢条斯理地在自己的碗里切割肉片。 白溪瘪了瘪嘴,低垂着脑袋盯着面前的一桌子菜,迟迟不知道怎么下口。 就在白溪已经快试图用灵力给自己喂饭时,一小块被切好的肉片送到了他的嘴边。 白溪惊喜地看了沉尧一眼,确定这是给他的食物之后毫不客气地张嘴把肉片吞了下去。 独角乌烟兽的肉质富有弹性,但又不会太老,加上香料的辅佐,唇齿留香。 他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嘴,满心期待地等待沉尧的下一次投喂。 看见了沉尧的动作后楮子煜震惊又后悔,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理解白溪的意思,否则现在被小猫撒娇的就是他了! 不过尚还为时不晚,楮子煜立马改变策略,重新拿了一副新的碗筷,殷切地给白溪夹菜,不一会儿就把白溪身边的盘子堆出了一个尖角。 白溪看着左边沉尧的筷子又看看右边楮子煜的菜盘,毫不费力地就做出了选择。 虽然他很感激四师叔的好意,但是白溪显然更喜欢沉尧把菜直接送到他嘴里的行为。 尽管楮子煜有心帮他处理了一下菜品上的油污,可小猫的嘴实在不适合直接埋进盘子里吃东西,白溪既不想脏了爪子也同样不想满脸都是油。 既然做出了决定,白溪自然就不会继续放任楮子煜这般浪费食物的行为,他伸出爪子一点点试探着将菜盘推了回去,做出一副邀请的模样。 喵! 虽然听不懂白溪的喵言喵语,但是这并不妨碍楮子煜理解白溪的意思。 他满脸受宠若惊,就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小了,生怕自己的嗓门会吓到了白溪似的。 这是给我的吗?他轻声问道,温柔的声音和脸上近乎狰狞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溪点了点头,侧过头无比自然地张嘴咬住沉尧喂到嘴边的肉粒。 他朝着楮子煜比划了一下,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 西西心疼我,不让我夹菜对吗?楮子煜笑得一脸荡漾,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缝。 白溪眨眨眼,虽然他本意不是这个,但能阻止楮子煜的行为的话,理由似乎不是那么重要。 他尾巴满足地摇了摇,缠住了沉尧的手腕顺便指引一下夹菜的方向。 楮子煜难得在和沉尧的对抗中占据了上风,他故意把白溪推回去的菜放得离沉尧近了一些,把炫耀的小心思满满地写在脸上。 沉尧根本不理会楮子煜幼稚的挑衅,他哪里看不出来白溪根本就是不想自己动手才会拒绝了楮子煜,也就只有他的傻师弟才会以为就是白溪在向他示好。 白溪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这一桌子的菜上,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向沉尧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嘴里一刻不停的同时尾巴还在不断地指挥沉尧,自然没有注意到师兄弟两人暗中的交锋。 门外,店小二吆喝了一声。 楮子煜眼睛一亮,朝白溪神秘地笑了笑,起身走到门口从小二的手里接过了一只精致的瓷盘。 西西呀,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楮子煜托着磁盘小心翼翼地朝桌子走来。 这是开邳城最出名的鱼肉,每天限量供应,可不是想来就能吃得到的楮子煜邀功似的向白溪介绍,还没来得及说完,小猫早已没了踪影。 白溪早在楮子煜介绍的时候就连滚带爬地跳到了沉尧的腿上,喂到嘴边的食物都不肯吃了,团成一个毛球瑟瑟发抖。 穿书前他就对鱼这种生物避之不及,哪怕现在变成了猫也并不能改变他对于鱼的恐惧。 虽然此时的鱼已经变成桌子上的一道菜,但只要还保持着鱼类的形状,白溪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 沉尧的手指将白溪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小猫难得这么顺从,爪子紧紧贴在他的衣物上。 西西,是鱼诶,小猫猫最喜欢吃的鱼。 楮子煜把盘子放在了桌上,故意把香气往白溪的方向扇了一下,却发现他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小猫猫喜欢吃鱼,但瑞兽并不喜欢,懂? 白溪整个头埋在在沉尧的腿上,连头都不抬一下。 沉尧的手指轻轻拂过白溪的后背,他意念一动,鱼盘已经落在了离白溪最远的位置上。 感受到危险离自己远了很多,白溪动了动身子,悄悄地探出了一个脑袋,在发现桌子大小有限无论他怎么躲都还是会看到鱼盘之后立马缩了回去。 楮子煜挠了挠后脑勺,很是无措地望着白溪。 沉尧看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碗里,仔细地挑走了鱼皮和小刺,拌上一点酱汁后喂到了白溪的嘴边。 闻到香味的白溪下意识地张嘴,鱼肉入口即化,嫩得像豆腐一样,清爽的酱汁并不会掩饰盖住鱼肉本身的鲜美,反倒是成为点睛之笔。 白溪咂了咂嘴,微甜的回味让他不禁坐直了身体,探头去看沉尧。 紧接着,白溪眼睁睁地看着沉尧从鱼盘里夹出了一块鱼肉,重复之前的动作之后送到了他的嘴边。 白溪顿时犹豫了,放在从前他是绝对不会碰一口鱼肉的,但是现在他却难得的犹豫了。 心里很怕,但身体很想要。 沉尧对白溪向来很有耐心,一直举着筷子喂到小猫嘴边。 眼看着汤汁快滴落了,白溪闭上眼睛,张嘴一口把整个鱼肉吞进了肚子里。 他不是馋,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若是他不张嘴,最后肯定是被沉尧丢弃,他只是贯彻了传统美德罢了。 真香。 尽管突破了吃鱼的这一关,但白溪还是不愿意上桌吃饭。 他坐在沉尧的腿上,安安静静地接受沉尧的投喂。 白溪很满意沉尧的眼光,给他送到嘴里的都是之前他看中了准备一个一个尝过去的,而且荤素搭配,油腻和清爽中和,一点多不会厌烦。 桌下的小猫吃得津津有味,桌上却是另外的气氛。 沉尧一个眼神扫过去,楮子煜下意识地一抖,充满委屈地放下了筷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师兄喂猫,他坐在旁边一动不敢不动,甚至还要帮着挑鱼刺撕鱼皮。 白溪猫小,胃也不大,把桌上的菜都尝过一轮之后就撑得不行。 楮子煜点的菜显然都戳在白溪的取向点上,等到两人一猫离开酒楼的时候,白溪已经窝在沉尧的臂弯里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整个猫昏昏欲睡。 听见怀里的小家伙幸福地打了一个饱嗝,沉尧撸猫的动作顿了顿。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重了?沉尧低头看了眼白溪,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没有把他拎起来试试重量。 白溪抬了抬眼皮,刚想要回应,一旁的楮子煜立马接话道,这种颜色的猫一般都很容易发胖,平时喂食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要让他吃太多了。 虽然楮子煜的本意是提醒沉尧不要肆无忌惮地给白溪投喂零食,可这话落在白溪的耳朵里就是嫌弃他胖的意思。 白溪爪子挥了挥表示愤怒,却实在撑不起身体去反驳了。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白溪愤愤地把脑袋埋进沉尧的臂弯,无论楮子煜怎么哄都不肯给一个眼神,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白溪才勉强抬起头来,圆圆的猫脸看起来气鼓鼓的,倒是侧面印证了楮子煜的话。 沉尧把白溪放到了桌子上,捏了一把他的毛脸蛋,在白溪发飙之前把他放进了迷你浴池里。 因为身上的伤,白溪不能尽情地泡在浴池里,只能退而求其次趴在浴池边上泡爪子。 沉尧的火焰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白溪闭上眼睛,并没有注意到沉尧在屋内翻找的动作。 这是什么? 听到声音的白溪抬了抬眼皮,目光迷离地望着沉尧手上一张烧到一半的纸。 在看清的一瞬间,白溪所有的瞌睡都醒了,飞快地打出一道火焰朝着沉尧的手烧了过去,只可惜沉尧的动作比他更快,白溪的火焰还没有碰到纸片的一角就被灭得干干净净。 看见白溪的慌乱,沉尧的眼中闪过笑意。 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沉尧的名字,虽然有几个字看起来像是睡意朦胧之中的杰作,但是还是能看出模糊的形状,无一不是沉尧两个字。 喵! 还给我! 白溪跳起来就要去抢沉尧手上的纸片,然而受到腿长的影响,哪怕沉尧只是放在眼前而已,对于站在桌子上的白溪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他现在就是后悔,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在之前把东西烧干净,而且还藏在了一个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白溪尴尬地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但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先把证据抢过来。 他半个身体都保持着腾空的状态,两只前爪不断地去够沉尧手上的纸片,好几次白溪都已经感受到纸片从他的指甲上划过,可就是差了最后一点没有能够抓住。 虽然沉尧挺嫌弃逗猫棒的设计,不过此时也算是理解了它的乐趣所在,每一次都故意让纸片处于白溪能够碰得着但是没有办法抢走的距离,在小猫扑上来的时候利落地收回去。 白溪趴在桌子上,被沉尧气得眼冒金星。 他哪会不明白沉尧在逗着他好玩,可是只要纸条还在沉尧手上一天,他就一直有个把柄被沉尧攥在手心里。 对于白溪来说这绝对不是个好事情。 意识到此时直接抢走已经没有办法了,白溪气鼓鼓地转过身,余光偷看沉尧的动作,准备等到他把纸条放下的瞬间跑过去抢回来。 分卷(20) 然而令白溪意外的是沉尧似乎很宝贝这张写得乱七八糟的破纸,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的随意丢弃,而且还叠得整整齐齐地放进储物戒中,动作轻柔得好似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沉尧伸手把一脸懵逼的白溪抱回了床上,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高兴自己和单榕有了同等的待遇。 白溪一上床就把自己彻底钻进了褥子里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条尾巴在外面不停地晃动。 他想不明白沉尧为什么要把那张破纸藏起来,猫爪子在被子里泄愤地抓了两道,除了把自己弄得一头是汗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白溪愤愤地翻了个身,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很久,却不想一闭上眼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沉尧的神识在储物戒里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那张写满名字的纸,虽然上面字迹扭曲,甚至还有不少写错的地方,但沉尧还是把它放在了正中的位置。 当他从储物戒退出来时,耳边传来了小猫均匀的呼吸声。 沉尧伸手把小猫从被子里挖出来放在一旁,坐在床边望着白溪的睡颜。 思绪良久,他缓缓地躺下。 一夜无眠。 * 白溪呆呆地坐在床上,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轻风卷起白溪的一缕绒毛立在头顶。 他昨晚做了个梦,梦中的地面突然塌陷,被绑住了四肢,只能无助地滚到塌陷的中心。 白溪趴下身子揉了揉眼睛,恍惚地发现床上的褶皱和他之前看到的不大一样。 他直接否定了沉尧会上床的这个念头,他住在沉尧房间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上过床,每天晚上都是在书桌前看书,怎么可能会有上床睡觉的行为发生。 白溪看着床上的褶皱,只能把嫌疑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猫猫这么爱打滚的吗? 看来以后要买个大床才行了。 准备走了。沉尧的声音把白溪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连忙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当他看见桌上还没有收完的零嘴时,动作一顿。 白溪跳起来抓住了沉尧的衣角,整个猫挂在沉尧的衣服上。 何事?沉尧正在把客栈房间内的的东西收回储物戒中,感受到衣服上传来的阻力,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白溪放在桌子上。 白溪慢吞吞地写下了李姣的名字,歪着头等待沉尧的回复。 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听到李姣的消息,可毕竟她是白溪被抓走之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想必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放过。 你都知道了?沉尧坐回椅子上,随手捏了捏白溪的爪子,再给他喂了一块绿豆糕。 白溪点了点头,目光望着桌面,尾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其实不难猜到李姣参与了这次的绑架,只是遗憾她会做出这个选择。 虽然对于魔族来说,钻进食盒里不被发现是轻而易举的,但这也是建立在李姣之后没有打开食盒的前提下。 既然她亲口说了给白溪送来的是新鲜出炉的糕点,其实也就默认了自己打开食盒看见了里面隐藏的魔族。 或许李姣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若是魔族以她和家人的生命作为要挟让她这么做的话,李姣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白溪对李姣说不上什么感情,可就算是重来一次,他也会选择救下李姣,唯一改变的可能就是当时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两个魔族。 她死了吗?白溪写字问道。 沉尧没有回答白溪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白溪看着沉尧,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他完全没想到沉尧会把最终的决定交给他来做,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虽然李姣的决定害得他险些丧命,但白溪还是做不出结束一个二八年华姑娘生命的决定。 放了吧。他慢吞吞地写道,担心沉尧不愿意这么做,他还在最后补充道:以后不要再见面就好了,送去别的地方,远远的。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低声应了一句好。 白溪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超出沉尧的预料,所以早早地就做好了铺路的准备。 其实在他们返回客栈之前,楮子煜就已经把李姣关在了客栈的柴房里逼问了一顿,如果不是沉尧让他缓一缓,楮子煜早就将她当场了结了。 李姣早在白溪被抓走的时候就坦白了自己被魔族逼迫的事情,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白溪不想要她的命,沉尧就不会轻易地杀人。 西西善良,所以不想要你的命,但不代表无定宗能够放纵你这般行为。 当楮子煜将沉尧的决定告诉李姣的时候,少女跪在地上给楮子煜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额头上顿时沁出了鲜血, 她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白溪的视野当中。哪怕李姣知道自己日后的路一定会很难走,但如果没有白溪和沉尧,她早在被魔族侵犯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知恩图报四个字,她还是懂得的。 * 李姣的事情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落进了湖面一般,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返回宗门时同样是乘坐灵舟,和来时的悠闲不同,这段时间里白溪难得地勤奋起来。 青菱参的事情让白溪再一次对沉尧的魔气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沉尧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严重,白溪丝毫不敢再耽误时间。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沉尧,他都必须要抓紧想办法让沉尧知道仙草图鉴里藏着有破解魔气药物的事情。 尽管白溪清楚魔气消除之后他就没有了继续留在沉尧身边的理由,但他做出这个决定就是一场赌博,用解药换取之后的安宁。 刚一上船,白溪就抓着沉尧要求学习传音。 虽然写字能够尽快通知到沉尧,但保不齐就会落入有心人的手里,最好的方法还是传音。 虽然在沉尧看来白溪还不具备学习传音的能力,但看见小猫这么急切的样子,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毕竟写字不好看不一定是对灵力的掌握不够,也可能就是天生的字丑。 白溪若是知道了沉尧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和他好好理论,但此时他正沉浸在沉尧答应教他传音的惊喜之中,并没有多想。 在心里想好要说的话,用灵力传出来。 沉尧一边给白溪讲解一边做示范,微凉的灵力牵引着白溪的,带着他感受传音时的灵力波动。 沉尧的灵气进入身体的一瞬间,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一次沉尧带着他运转灵力的时候,白溪正在和走火入魔导致的灵力枯竭对抗,沉尧的灵力虽然凉,但是却能够弥补白溪经脉的干涸,以至于让他没有意识到问题。 现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下,沉尧的灵力就冰得有些难受了。 同样意识到自己的灵力会让白溪不舒服的沉尧只示范了一次就把灵力抽了出来,他在白溪的周围点燃了火焰,直到白溪没有再继续发抖才把它们撤远了一点。 我徒弟小时候第一次运转灵力的时候和你一样怕冷。沉尧垂眸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徒弟,哪怕他本人也感到很意外。 白溪的动作顿时停下来了,努力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像是一个听家长讲故事的孩子一般,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沉尧没有注意到白溪的异样,他对于自己徒弟的记忆其实很模糊,明明白溪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孩子,但却好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好好教导徒弟,可是每一次他接近白溪的时候,总有一道熟悉的灵力在阻止他的行为,就好像是在控制他不要和白溪过多的接触。 沉尧不知道自己身上禁诫是何人所下,更不清楚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但看着白溪这些年平安长大成为了无定宗最有前途的弟子之一,沉尧便放任他自然生长,没有再过多地参与。 大概是楮子煜那句火灵根的话让他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沉尧心想。 一片寂静中,白溪一动不敢动,他摸不清沉尧此时的态度,更不明白他此时突然冒出这句话是否有其他的意思。 这是在暗示他的身份吗? 白溪小心翼翼地看了沉尧一眼,却发现对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小猫悄悄松了一口气,只当是自己太敏感了,闭上眼睛学着沉尧的刚才的样子开始运转灵力。 事实证明沉尧的判断并没有出错,白溪现在的能力的确还无法驾驭传音这个技能,哪怕他能够正确地调动灵力,但是也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声音结合起来。 白溪铆足了力气,学着刚才沉尧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但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懊恼地躺在地上,一爪子拍在桌子上,收住了指甲的爪子没有任何攻击力,反倒是因为被桌子弄得生疼。 白溪满脸委屈地抱住自己的爪子,他原以为自己能够熟练地写字之后就能自然而然地学会传音,事实证明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顺手从储物项链中摸出了一小块糖糕,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张开嘴。 自从昨天楮子煜说了橘猫容易发胖之后沉尧立马就断了他的快乐源泉,直接没收了他储物项链中全部的零食,还规定从前要多少有多少的零嘴每天限量供应,今天的零嘴就只有一小块糖糕和一颗糖葫芦,要是太早吃完就没了。 白溪抱着糖糕闻了闻,假装自己已经吃完的模样把它放回了储物项链中。 一想到自己又不会传音还没有东西吃,白溪整个猫都蔫了,懒洋洋地摊在桌子上,体内却还在不停地试图运转灵力。 沉尧看着白溪可怜兮兮的行为,心一软还是给他喂了半块糖糕,同时帮他轻轻地揉了揉刚才被桌子撞疼的肉垫。 对上白溪警惕的眼神,沉尧点了点他的脑袋:奖励你的。 一听是附加的零食,白溪立马伸爪子把糖糕抱了过来,按在爪子下舔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没有功夫再注意周围。 放下零食的沉尧看着白溪的动作,眼神中闪过沉思。 * 船上的日子就这样过去。 白溪在修炼方面的天赋确实令人无话可说,但这也是建立在沉尧严格要求的基础上,每天除了练习传音之外还逼着他继续抄书。 白溪虽然满心怨念,但最后还是全都老老实实照办,尤其是为了不抄书,宁可选择在练习传音的时候格外认真。 灵舟即将抵达无定宗,离开家半个多月的弟子们多少有些躁动,就连楮子煜也跟着激动起来,隔三差五地就要到沉尧的房间里挨一顿打。 在一群迫不及待的人中间,白溪的焦虑显得十分突兀。 回到了无定宗就意味着他要回去继续面对单榕,虽然有沉尧的承诺在前,但白溪还是不敢在单榕面前百分之百地暴露自己。 可是只有回到了宗门里,他才有机会能够悄悄地偷走单榕的仙草图鉴,早日解决沉尧的魔气。 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愁得白溪好几天都没睡好,只能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练习传音上。 现在的白溪已经不是刚刚接触传音时那个完全手忙脚乱的小猫猫了,虽然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声音准确地传递出去,但有好几次白溪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眼前放着一盘美食,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没有办法把它拉到自己的面前。每次伸手只能碰到盘子的边缘,只需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够把把它拉回来,但就是离成功差了毫厘。 白溪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烦躁,打个滚翻到沉尧的手边,很自然地张开嘴接受了沉尧的投喂。 虽然沉尧限制了他的零嘴,但只要丢掉面子冲过去撒个娇,沉尧向来都是不会吝啬投喂的。 别太心急了。沉尧把糖葫芦切成小块喂给白溪,还没来得及顺手揉一把,小猫咂咂嘴翻个身利落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修炼,一看就是没有把沉尧的话放在心上。 沉尧望着白溪毛茸茸的背影,手指在他的后背轻抚。 啊! 一道少年的声音传入了沉尧的耳朵,带着不熟练的灵力波动,震得他耳膜微微泛疼。 白溪转身甩掉了沉尧放在他后背上的手指,脸上写着不可思议的同时还带着几分怀疑。 你成功了。沉尧肯定道。 白溪难以控制此时激动的情绪,成功比他想象的更快到来了。 在灵舟上学会传音还能避免了白溪因为技术不熟练把话传到别人耳朵里的危险,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的白溪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沉尧。 白溪闭上眼睛,找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心中开始默念。 单榕的书上有能治愈魔气的仙草。 他抬头看了眼沉尧,见对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听见传音的内容。 白溪歪了歪脑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他还是太急了。 白溪清楚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他一口气传出去一个句子,只能改成一个词一个词地告诉沉尧。 白溪第一次传音的时候沉尧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的音节,甚至没有发出一个完整的音,但是当他第二次传来的时候,沉尧无比清晰地听见了开头的两个字:单榕。 沉尧不能说自己的内心很平静,一手教出来的小猫,学会写字之后第一个写的是单榕的名字,学会传音之后第一个说出来的也是单榕的名字。 他挑了挑眉望向白溪,眼中染上几分危险。 目睹沉尧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了下来,白溪顿时就急了。 喵!他慌乱地解释了一声,后知后觉沉尧并不能听懂他的解释,手忙脚乱地继续传音。 他知道沉尧肯定是有所误会,忙不迭地就想要把剩下的半句话告诉他,可当白溪越发心急的时候,传音的成功率就直线下降,小猫涨红着一张脸,可是一个字都没能传到沉尧的耳朵里。 沉尧看着他没有说话,正是这种沉默让白溪更加慌乱。 他从储物项链中翻出了纸笔,既然没有办法传音,就赶紧使用原始的方法,不能让沉尧在这个关口对他产生误会。 然而他的笔还没拿稳,灵舟猛然间一阵颠簸,紧接着发生了巨大的倾泻。 白溪脚下不稳,直接从桌子上滑了下去。 沉尧在半空中揽住了小猫的身体,避免了他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惨案发生。 他动作温柔地抱着怀里的小猫,望向门口的眼睛里闪过杀意。 白溪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仿佛蹦到了嗓子眼里。 他仰起头对上沉尧的眼神,询问的话顿时卡在嗓子眼里。 不过很快,白溪就明白了此时的情况 分卷(21)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进了灵舟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无定宗沉尧身处仙尊之位却堕入魔道,当立斩。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溪溪喜提二次翻车! 今天也是超级粗长的一天,剩下的两次加更放在下个周末吧,工作日孩子实在写不出来了 感谢在20210903 22:37:08~20210904 21:4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图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多摩多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猝不及防地掉马 白溪心下一惊, 仰头诧异地望着沉尧,却见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淡定地抚平了衣服的褶皱。 跟我走吗?沉尧轻声问道。 白溪毫不犹豫地点头, 很自觉地就要往沉尧的袖子里钻。 沉尧阻止了白溪的动作, 如果你一旦决定,不管之后发生什么, 你都必然会和我捆绑在一起。 沉尧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生怕白溪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会发生何事。 从这道魔纹出现的那一天开始, 沉尧从来不意外魔气的事情有一天会被仙道众人察觉,因此他隐退的时刻就做好了保全无定宗的准备。 唯一的变数就是面前这个小家伙。 出于私心,沉尧自然希望白溪陪着他一起,但是理智却清楚他应该把白溪留下。 若是他能平安回来自然是最好,若是他之后没能回来, 楮子煜和单榕都会帮忙照顾好白溪之后的生活。 白溪满眼嫌弃地横了沉尧一眼, 一爪子掀开沉尧堵在袖口的手指, 毫不客气地滚进了他的左手袖子里。 叽叽歪歪的一点不像个男人。 猫猫是那种逃兵吗? 无论是青梧兽的袭击还是此刻的变数,都是里根本没有提到过的情节。 白溪不确定这些针对沉尧的危机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原先的故事线导致的,但无论如何, 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沉尧一个人前去应对。 沉尧两手交叠朝屋外走去,看似庄严, 事实却是他的右手托住了白溪, 让袖子里小猫能暂时舒服一些。 师兄。楮子煜一直站在门口等待。 见到师兄出来,他忙不迭地拦住了沉尧的去路:他们人很多, 而且有备而来的, 目的就是想要针对你,现在贸然出去 沉尧的手按在楮子煜的胳膊上,慢慢地把它按回了主人的身侧。 他目光幽深, 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楮子煜还想要继续劝说,却见沉尧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只有我出现,他们才会满足,明白吗?。 楮子煜看着沉尧的眼睛,缓缓地点了下头。 * 灵舟外,一群仙道弟子围在无定宗山脚下,其中一名为首的老者怒目冲冠,手中的拐杖直指立于宗门结界内的无宗掌门危鸣。 单榕站在危鸣的身侧,藏在袖子中的拳头紧紧攥住。 沉尧身为仙道之首却滥杀门下弟子,难道危掌门还要继续庇护下去吗?老者冷笑一声,左手轻抚着长到胸前的白色胡须,眼中满是必得的自信。 危鸣面色阴沉,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寒意,罗长老管得倒是宽,我师弟何时轮到你们天罡门长老处置了? 罗文柏故作深沉地摇头:危掌门此话差矣,沉尧仙尊入魔可是仙道大事,岂是单单一个无定宗就可以轻易定论的。 危鸣黑着脸色,语气不善道:我可不知师弟什么时候滥杀门下弟子,无定宗最近可没有任何弟子陨落的记录。 罗文柏闻言不由得仰头长笑,区区一个无名的弟子而已,危掌门想要做假岂不是太过容易,更何况沉尧可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动的手脚。带队外出驱魔,用意外来伪造一个弟子的死亡岂不是信手拈来? 他向后一挥手,立马有人恭敬地走上前递给他了一件精致的仙器。 此乃点星亿盒,里面装着的就是沉尧杀人的证据。罗文柏将手中的点星亿盒举高展示给所有人。 一听到仙器的名字,站在罗文柏周围的其他宗门之人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点星亿盒,那不是顶级仙器吗? 没想到天罡门还藏有这种宝贝。 据说点星亿盒中的记录是不可修改的,罗长老能拿出点星亿盒的证据,岂不是说明仙尊杀人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听着底下众人传来的窃窃私语,罗文柏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就是最有利证据,也让危掌门看看你师弟在外面都是个多么暴虐无度之人。他脸上表情一收,抬手往点星亿盒中注入灵力。 随着法器中的灵力逐渐充沛,一道水雾般的屏幕缓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屏幕里的沉尧手握滴血的惊虹剑,虽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他的面前是一个跪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弟子,看向沉尧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这名弟子的身后还有另外一群满身是血,身着无定宗弟子服的少年少女,无一不是满眼惊恐地望着沉尧。 然而画面中的沉尧并没有理会面前弟子的求饶,惊虹剑没有半分迟疑地刺向了他的后背。 弟子溅出鲜血一瞬间染红了沉尧的白衣。 那名弟子怒目圆睁,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而沉尧甚至没有擦干净剑上的血,丢下他的尸体转身就走。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但所有人都已经看清了刚才的那一幕,讨伐沉尧的声音越来越大。 如此直接的证据放在这里,危掌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老者手腕一翻,将点星亿盒收回自己的手中,拐杖形态的本命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做足了准备若是危鸣不肯交人,他们就要直接冲进无定宗。 他的身后,其他仙门弟子开始对着刚才的画面指指点点,眼中写满了指责 无定宗的弟子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难以置信。 仙尊怎么可能杀人? 但是点星亿盒是不会骗人的,这些都是真实的画面啊。 被杀的不是岚师兄吗?他上个月刚升为内门弟子,还一直告诉我们他要跟着楮峰主外出驱魔了。 难道岚师兄真的是被仙尊杀害的? 还有单峰主不是说去接受伤的师兄师姐,结果不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那其他受伤的师兄师姐现在还活着吗? 肃静!危鸣听着弟子们的议论纷纷,皱着眉低声吼了一句。 无定宗的弟子们顿时闭了嘴,低下头不敢和危鸣眼神对视。 他们中不乏有继续维护沉尧的人,但最后埋没在了质疑声中。 罗文柏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心满意足地捋着他的胡须。 虽然此时的情况对无定宗很是不利,但危鸣没有任何的慌乱,他知道这是一场针对沉尧阴谋,握着本命剑的手紧了紧,先不问长老是从何处拿到的这个画面,但当时这名弟子被青梧兽附身,师弟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救下更多的弟子罢了。 罗文柏顿时大笑出声,捧着肚皮指着危鸣的脸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听听,危掌门为了护住那魔物都说出什么话了。 他朝着危鸣摇摇头,眼中尽是失望,全仙界的人都知道青梧兽一族早就已经在当年的一战中被妖王压制,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变数,怎么突然就会出现沉尧的面前?摆明了就是无定宗想要保住沉尧说出的谎言! 说起此事,危鸣的声音不复刚才的平静,当年若不是师弟护住你们,现在哪里来的天罡门?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岂能因为他当年的成就便忽视沉尧如今堕入魔道的事实。罗天柏回过头大喊了一声,便立马出列了几个中年男子开始指挥仙道弟子准备强行突破无定宗护宗结界。 危鸣一条腿向后退了半步,同样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掌门,趁着沉尧还没有彻底为魔尊所用,早日将其铲除对于仙道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何必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可我若是没有入魔呢?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停稳的灵舟上传来,一时间将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灵舟上。 沉尧缓步走出了灵舟,目光冰冷,惊虹剑已经自行出鞘。 他身后站着满脸愤懑的楮子煜,以及那些刚才还被怀疑已经死于沉尧剑下的弟子们。 见到沉尧,罗文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转头对上他身后之人疑惑的目光,他擦了一把手心冒出来的虚汗重新上前。 师弟!见到毫发无伤的沉尧,危鸣和单榕面色一喜,但想到此时的情况,悬着的心却半点没有放下。 他们都很清楚沉尧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他大部分的时候能够保持理智,但体内的魔气不会说谎,若是罗文柏想要通过仙器测试沉尧是否入魔,两人都没有把握能够掩盖事实。 沉尧小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罗文柏指着自己手上的点星亿盒大喊道,堂堂仙尊竟然堕入魔道,简直是我仙道的悲哀。 他的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既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故意掩盖声音中的颤抖。 白溪一直在沉尧的袖子里听着这个老人的声音,气得身上的毛毛整个蓬松起来了。 他没想到穿到了修真界还会碰到这种恶意剪辑的事情,而且对方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心虚。 白溪心里着急,他的尾巴扫了扫沉尧的手腕。 他们自然不会有那天完整的记录,没有办法当面揭穿罗文柏的诡计。 察觉到袖子中的异样,沉尧隔着衣料揉了揉白溪的身子。 白溪因为他的动作在袖子里栽了一跟头,但外面的事情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白溪并没有计较沉尧的这个动作。 虽然他能够通过近距离接触抑制沉尧的魔气,但是白溪并不敢确定自己能够帮助沉尧躲过仙器的检查。 若是我没有入魔,罗长老是否也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沉尧面无表情地说道,腰上的惊虹剑一直在发出嗡嗡的剑鸣,似乎在替他的主人打抱不平。 罗文柏迟疑了一瞬,想起交给他点星亿盒的人,顿时咬牙点头:那是自然。 沉尧瞧了他一眼,目光中不见任何的温度。 罗文柏一挥手,一个白色宝塔模样的仙器落入他的手上,最简单的赤星仙塔,沉尧仙尊可敢上前一验? 赤星仙塔是仙界用得最多的仙器之一,各个宗门都拿他来验证门下的弟子有没有修炼出岔的,赤星仙塔变红则意味着该名弟子已经走火入魔了。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沉尧。 罗天柏的嘴角越发上扬,他知道无论沉尧做出哪种选择,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怎么,仙尊这是不敢了? 他刻意强调了仙尊二字,讽刺的意味格外明显。 喵! 糟老头子。 白溪被这话彻底激起怒气,在沉尧的袖子里不断发出威胁的咕噜声,只可惜在如此空旷的环境中,他的声音并没有被罗天柏听见。 沉尧按住躁动的白溪,抬脚朝着罗天柏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毫不迟疑。 白溪的尾巴紧紧缠住了沉尧的手腕,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靠,这么自信的吗! 白溪试图用尾巴来传递自己想要阻止沉尧继续向前的想法。 沉尧的魔气在不久前才大规模爆发过一次,在白溪看来如此贸然的冲上去绝不是个好主意。 他眼中满是担忧,伸出爪子抱住了沉尧的手腕。 既然不能改变沉尧的决定,就用自己的能力试图减弱魔气的影响。 白溪的脑袋贴在沉尧的手腕内侧,颤抖着伸出自己的灵力探向沉尧的体内。 他本以为自己会遭到一点阻拦,却发现沉尧似乎从来都对他不设防一般,他的灵力轻松地就进入到了沉尧的经脉中。 白溪连忙开始寻找魔气的踪影,绕着沉尧的经脉开始运转。 沉尧的手即将碰上了赤星仙塔的边缘,感受到体内多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灵力,他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罗文柏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几分疯狂,在他眼中这就是沉尧心虚的体现。 怎么,仙尊现在还需要犹豫吗?虽然话是对着沉尧说的,但罗文柏的眼睛至始至终盯着赤星仙塔,不肯放过它一丝一毫的变化。 沉尧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有了白溪的灵力,魔气已经不单单是像之前一样安静地缩在一角,此时恨不得把自己打散了藏起来。 他目光向下扫了一下,随后伸手握住了整个塔身。 白溪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生怕有任何的红色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没有找到魔气的身影,他现在对沉尧的情况没有任何把握。 小猫的尾巴缠得很紧,沉尧在袖子里悄悄用手心托住了整个猫的身体。 不怕。 一道声音传进了白溪的耳朵里。 白溪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沉尧的传音,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句安慰的话而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焦虑。 这种时候还要动用灵力,嫌自己命长了吧。 白溪心里气得不行,张嘴在沉尧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沉尧面不改色地握着赤星仙塔,等到白溪松口之后才开始注入灵力。 罗文柏的嘴角露出一道狰狞的笑容,他已经想象到了沉尧彻底证实入魔,从此连带着无定宗地位一落千丈,那时候他们天罡门就是仙道第一宗门了。 光明的未来仿佛已经来到,罗文柏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赤星仙塔上出现没有任何的红色,反倒是一直萦绕着一股白色荧光,这便是灵气纯净到极致的象征。 当年沉尧因为天生灵气至纯一举成名,数百年过去,这股灵气并没有因为他年龄岁的增长而有掺上杂质,甚至比当年更加纯粹。 分卷(22) 站在宗门结界前的两名师兄齐齐松了一口气,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朝着罗文柏所在的方向走去。 底下的弟子同样也产生了动摇,一改刚才犹豫的模样,重新站在了沉尧的一边。 我就知道仙尊怎么可能入魔。 全仙道都被魔族控制了,仙尊也一定是最后一个沦陷的。 我还从未听说过灵力如此纯粹之人会堕入魔道。 肯定是那个弟子做错了什么仙尊才会对他动手。 青梧兽,一定是青梧兽和魔族的阴谋,想要陷害仙尊。 罗文柏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沉尧把玩着手中的赤星仙塔,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地看着他。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错。罗文柏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根本不敢相信沉尧竟然没有被赤星仙塔坐实入魔。 袖子中的白溪也松了一口气,可解决了沉尧的危机并没有让他的愤怒的小火苗减少任何,反倒是烧得更厉害了。 他从沉尧的袖子里探出半个头朝罗天柏看去,一股熟悉的臭味传进了白溪的鼻子里。 他连忙躲回到沉尧的袖子中,这里被沉尧下了一个阻隔气味的阵法,能让白溪在里面呆得更舒适一些,同时也阻止了白溪对外界的探究。 方才探个头出去白溪才闻见了罗文柏身上的味道,那是和当初把他抓走的那两个魔族同出一辙的味道。 入魔的人根本就不是沉尧,而是罗天柏才对。 白溪悄悄磨牙,眼睛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罗文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沉尧手上的赤星仙塔,他的耳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他手上的点星亿盒。 那么稀有的仙器怎么会落在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老手上。 这句话仿佛是彻底点燃了罗天柏的怒火,他猛地转头寻找方才那个说话的人,身周灵力涌动,带来异样的波动。 一根尾巴趁机从沉尧袖子里钻出来,抢过他手上的赤星仙塔朝着罗文柏递了过去。 这般变故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了,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仙尊为何一直藏着自己的左手,又为何会有一条尾巴从里面冒了出来。 沉尧下意识地想把白溪的尾巴塞回袖子里,但几乎是一瞬间便理解了白溪的意思。 他右手从尾巴上拿走了赤星仙塔送到罗文柏的面前,左手揪住了白溪的尾巴尖,两只手指捻住蹭了一下,罗长老既然不相信结果,可要检查一下赤星仙塔? 罗文柏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中隐藏着的陷阱,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愤怒到极致的状态,想也没想到就从沉尧的手里接过了赤星仙塔。 就在他的手碰到赤星仙塔的一瞬间,红色的光芒照亮了罗天柏的脸,也将他从恍惚的状态中缓醒过来。 他双手颤抖,连忙丢开了手里的赤星仙塔,可终究是为时已晚。 原本都是被他动员来目睹沉尧入魔瞬间的其他仙道宗门之人没有看见沉尧有任何入魔的迹象,反倒是罗天柏形迹可疑,而且还有赤星仙塔中迸发出的红色光芒坐实他已经堕入魔道的情况。 罗长老可知何为贼喊捉贼吗? 赤星仙塔重新回到了沉尧的手心,乖巧地恢复了荧白色的状态,丝毫不见方才的红光。 罗文柏脸色煞白,双膝在沉尧的威压之下不断颤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青梧兽与魔族联手打造了一出好戏,你就是其中被利用的那一个。沉尧目光冰冷,仿佛两把冰箭刺穿了罗天柏的身体。 你明明就已经是魔族之人。罗天柏死咬着沉尧不放,他指着沉尧的左手大喊道:身体妖化就是证据! 周围已经是一片寂静,经历了刚才的反转,所有人都不敢轻易相信罗天柏的话。 沉尧只是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把袖子中的白溪抱到怀里,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就让罗天柏的谣言不攻自破。 罗天柏呆呆地看着一脸怒容的白溪,他甚至已经不敢去看他身后人的表情。 之前一直被罗文柏使唤的那几个中年男子迅速回过神来,能够束缚灵力的锁链顿时捆住了罗文柏的身体。 仙尊恕罪,都是此人逼迫我等陪他上无定宗,并非是真的想要和仙尊作对。其中一人朝着沉尧深深地鞠了一躬,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 沉尧低头揉了揉白溪的脑袋,根本不去理会自己面前抬不起头的几人。 白溪眼睛亮了,爪子激动地拍着沉尧的手臂,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仰着头充满崇拜地望着沉尧,虽然他能闻到罗天柏和魔族有联系,但赤星仙塔必须要注入灵力才能显色,白溪不知道沉尧是怎么做到让罗天柏这么快就暴露的,但在他的眼中,这就是沉尧实力的体现。 沉尧被白溪的小表情逗得心情甚好,他一个瞬移落到了两位师兄的身边,趁着有宗门的大门帮他当着,沉尧双手架在白溪的身体两侧,额头抵住小猫的。 一眨眼的功夫,沉尧再一次听见了他期待已久的少年音。 【沉尧果然牛逼】 【不愧是我白溪欣赏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马甲,啪,没啦! 我开了个抽奖,订阅率100%,要求是必须中级VIP以上才能参加,根据我审核评论的经验,好几个宝贝都还是初级,要升中级的话一口气充值三十就能升上去了,好像还有个一个月内消费多少就能升级,具体的可以去看下那个人像界面里面,用户等级的那一块! PS:我发现你们很多人是夜猫子啊!零点更新也追吗?? 这是最后一次零点更新了,下一次7号的更新就是正常的晚上九点,不给你们熬夜的借口! PPS:营养液两百加更我记下了! 第29章 躲不掉的火葬场 白溪? 沉尧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小猫, 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虽然心里早就有过猜测,可是真的听见白溪亲口承认的一刻,沉尧还是很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为什么他的徒弟会变成了一只猫?又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对他的魔气有帮助? 沉尧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他不乏升起过对白溪的怀疑, 可是看着怀里还在摇头晃脑朝着罗天柏嘚瑟的小猫,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想不开派个这种小东西接近他。 回家吧。沉尧碰了碰白溪的脑袋低声道, 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白溪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痛苦的罗天柏身上,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只是听见沉尧说话就下意识地点头,却不满地发现沉尧带着他离罗天柏越来越远。 喵! 你干嘛呢! 沉尧不理会白溪的反抗,把猫抱紧了些,抬脚朝着无定宗内走去。 就在沉尧转身的同时,危鸣走上前将他护在了身后, 面容粗犷的他往几个中年男子面前一站, 哪怕还没有拔出武器, 但几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慌。 仙尊告退,今天是我等唐突了。他们朝着沉尧的背影拱了拱手,脚底抹油就想逃走。 天罡门倒是有趣,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危鸣的剑横在了他们的面前, 面色黑得像块锅底。 见到沉尧面色不对, 他第一反应便是师弟体内的魔气又要失控,顿时没有了和这些人继续纠缠的心思。 危鸣转头对身后的人交代道:请各位长老到无定宗做个客, 我之后来招待他们。 几名中年男子闻言顿时变了脸色, 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要软禁他们,可哪怕知道了危鸣的目的,他们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他们张了张嘴试图解释, 但危鸣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向后一挥手,无定宗的人立马围了上来,将几名中年男子堵在中间,而罗文柏更是直接被压在了地上。 身后的嘈杂声一直吸引着白溪的注意力,小猫脑袋忍不住地向后看去。 虽然沉尧将他带得越来越远,但并不能阻挡白溪看热闹的心。 不过臭美的小猫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块秃毛的地方,爪子在四周探了探,扯了一片沉尧的衣角挡住自己身上不方便的部位,探着脑袋往后正大光明地偷看。 沉尧把白溪此时的心思掌握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小家伙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歪脑筋,不过他并没有降低手的高度,用额头贴着小猫的肚皮,这个动作正好方便了白溪能够看得更清楚一点。 白溪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矛盾的中心点,脑袋里更是一刻不停。 【那个姓罗的就是罪有应得。】 【掌门师伯好厉害!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掌门的人。】 【果然认真的男人果然最帅了!】 沉尧听着白溪一直没有歇停的心声,脸色越发阴沉。 明明是他捡回来的猫,不仅老是对着他叫单榕的名字,心里又惦记着危鸣,怎么看他沉尧在白溪心中就是最不值钱的那个。 沉尧又等了一会儿,除了听见了白溪越发肆无忌惮的彩虹屁之外,沉尧一点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明明刚才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拎着白溪的后颈肉举在眼前,语气不善道:看清楚了吗? 白溪抬眸就对上了沉尧危险的眼神,连忙把视线的焦点聚集在沉尧的身上,整个猫乖巧地缩成一团,两只耳朵抖了抖,一副无辜的模样。 沉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白溪看着沉尧的注意力似乎没有放在他身上之后,一双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沉尧的身后飘去。 好精彩,猫猫不想错过。 就在白溪看见单榕带着那名在录像中已经被沉尧一剑杀死的,被青梧兽附身的弟子出现在了宗门的大门时,沉尧已经踩上了惊虹剑,一人一猫迅速地就离开了大门。 虽然看不到后续,但这并不能影响到白溪的八卦之魂。 他沉浸在方才打脸的快乐中,并没有发觉沉尧情绪的变化,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把马甲脱了个干净。 沉尧低头就看见白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那点脾气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浇灭了。 他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抱着他往御虚峰飞去。 被揉了一把的白溪立马就读懂了沉尧此时并没有真的生气,一改之前的乖巧,毛茸茸的爪子不停地拍打着沉尧手心,被绒毛覆盖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喵! 师尊你刚才好帅! 喵! 掌门师伯也好帅。 喵! 我们师门的男人果然都很帅。 喵! 猫猫也很帅。 沉尧的耳边不停地萦绕着白溪的喵言喵语,只可惜他虽然能感受到白溪的情绪,却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小猫在说什么,只能通过表情判断他此时的确很亢奋。 沉尧伸手捂住了白溪的嘴,低声道:传音。 一听到沉尧的这句话,白溪顿时消了音,他有本事仗着沉尧听不懂他的话这样大肆宣扬,却不好意思把它们直接说出来,一小只猫蜷在沉尧话里没了动静。 沉尧本就没有想过白溪真的能把话说清楚,所以并不意外他现在的反应。 想到之前交代给单榕事情,他加快了御剑的速度,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御虚峰。 御虚峰因为常年积雪而成了沉尧最合适的修炼场地,但只要和它的距离稍微近了些,便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白溪团成一团缩在沉尧的怀里,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加速,而且还是在这呼吸仿佛都能被冻结的高空中。 白溪第一次来访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御虚峰上空的寒冷,可却没想到哪怕有沉尧在,他抵达这里的感受并没有比第一次好太多,甚至因为沉尧的加速更加难受。 小猫的绒毛并不能和沉尧貌似外袍的防御仙器相比,更何况白溪还秃了一大片,几乎是皮肤直接和冷空气接触。 冰刀子似的寒风直直地往脸上吹去,金色的绒毛被寒风吹向了同一个方向,白溪甚至无法在空中睁开眼睛。 他把整个脑袋都扎进沉尧的怀里,试图把整个猫都钻进沉尧的衣襟中抵御寒风。 感受到白溪的动作,沉尧伸手护住了白溪的身体,温热的灵力涌进白溪的身体,温暖顿时取代了寒意。 沉尧放慢了御剑速度缓缓下降,最后停在了御虚峰的山脚下。 没有了凌冽刺骨地寒风之后白溪立马感觉好受多了,他抬了抬爪子刚想要和沉尧表示感谢,却发现对方正在进行一些危险的举动。 喵! 狗男人你要干嘛! 白溪紧紧地抱着沉尧的手腕,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被放在地面上的结局。 冰冷的触感从肉垫传到了整个身体,带着整个猫顿时一哆嗦。 白溪想都没想就蹦到了沉尧到鞋子上站着,满脸控诉地望着他。 猫猫觉得你对猫猫很不礼貌。 白溪面上的不满实在是过于明显,哪怕是毛毛也无法盖过他的表情。 然而沉尧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纵容地重新把白溪抱起来,只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白溪在他的鞋子上站得更稳些。 喵! 白溪不满的呐喊并没能换来沉尧的回心转意,他只能听着沉尧提出要他自己走回家的要求,整个猫仿佛失去了梦想一般。 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沉尧才要来受这个罪! 过分的打击让白溪恨不得当场昏厥,可地面的温度生生让他止住了假装昏迷的动作。 生活终究是对我这只可怜的小猫猫动手了吗? 白溪一脸控诉地盯着沉尧,只见他抬手在半空中抚了抚,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没有被积雪覆盖着的道路。 再试试。沉尧在保证白溪不会掉下去的情况下弯腰试探了地面的温度,确定不会再像刚才一样冻着白溪的爪子之后才把他放在了地上。 白溪两只爪子抱着沉尧的手腕,试探地伸出了后脚在地面上碰了碰。 没有积雪覆盖的地面有一种地暖的感觉,哪怕是对温度比较敏感的爪子也并不觉得难受,甚至还挺舒适。 他慢吞吞地滚回了地上,此时的小路不仅温度适宜之,而且地面上的碎石子也被沉尧一并清理了,除了路不太平之外和平时白溪乱跑的书桌没有多大差别。 白溪自己往前走了两步,除了心里其实并不想动之外,似乎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分卷(23) 他回头看了沉尧一眼,见对方似乎没有要把他抱起来的动作,只能又勉为其难地向前两步,回头看着沉尧等着他抱。 你太懒了。沉尧踩在一旁的雪地里,毫不客气地说道,而且胖。 白溪气得朝他猛得一挥爪子,动作幅度很大,白溪自认为杀伤力也不会小。 可沉尧只是鞋面上多了几点雪花,罪魁祸首此时还抱着自己的爪子,满脸委屈。 怕冷就别玩了。沉尧蹲下身把白溪的爪子放到手里焐暖,但仍然拒绝了白溪要抱的请求。 白溪冷哼一声,感受到爪子上的温度恢复之后立马就从沉尧手中抽了出来,皱了皱鼻子走上了专属于自己的小路。 猫猫不稀罕玩雪。 猫猫走得飞快,狗男人只能被我甩在身后。 气鼓鼓的小猫抬着爪子走在前面,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充分表达自己此时的愤怒。 沉尧跟在他的身后,要等白溪走了好几步路,他才稍微往前挪挪脚。 平时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抵达的路两人折腾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白溪感觉自己脚都快走断了才远远地看见了院子的一角,目测了一下自己走过去还需要的时间,白溪故作柔弱的往沉尧的鞋子上面一倒,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 走路什么的真是太难为猫了。 白溪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腿短才导致了这条路格外的漫长,从小猫的视角来看,这根本就是一条走上几个小时都不可能走得完的路。 沉尧没有再为难他,伸手把白溪抱回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重新拥有了人形代步器,但白溪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 沉尧这个减肥的提议来的莫名其妙,他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低头瞧瞧毛茸茸的肚皮,一点没感觉自己哪里长胖了。 肯定是因为长大了,所以体重变沉。 猫猫都是虚胖! 白溪甩了甩酸疼的爪子,凶巴巴地在沉尧身上抓了一把,炸着毛坐在他的臂弯中,毛茸茸的猫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莫挨老子。 沉尧揉了揉白溪的脑袋,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 他其实从来都不担心小猫生气,就算他不会主动去哄,过不了多久白溪也能自己把自己哄好,更何况他还准备了惊喜要送给白溪。 沉尧的手放在白溪的后背上,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透明的结界,在白溪发怒之前把揉下来的绒毛放进他的储物项链中,在顺手塞了一块糖糕在白溪的嘴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是平时没少做。 有了零食的抚慰,白溪显然安静很多,但这仍然不能改变白溪对沉尧这番无理取闹举动的不理解,更不可能猜到沉尧的目的只有一个测试白溪和御虚峰的结界。 就在把白溪放在地上之前,沉尧重新布置了结界,加强了整个阵法,但白溪还是毫无压力地度过他的结界,就仿佛这道结界根本不存在。 他低头看着怀里气成一个毛球的小猫,甚至怀疑白溪根本没发现这里有过结界。 到底是为何? 沉尧的目光落在白溪的身上,其中写满了沉思。 尽管知道了怀里的小猫就是他那个从来不怎么见面的徒弟,但却并不能解释结界的这一点。 在沉尧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给白溪身上下过类似的阵法,白溪没有理由会对他的所有结界能够如此的熟视无睹。 脑海中有过一个一闪而逝的场景,可沉尧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画面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和白溪的身上,一定还有没有破解的迷。 * 白溪张大了嘴,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院子。 刚才远远地看不太清,但当沉尧抱着他都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没有变化的灵泉,白溪甚至不敢相信这里是他之前住过的御虚峰。 原本只是一栋普普通通甚至住下两个人都嫌挤的小木屋摇身一变成了山顶的别墅,就连院子里都放好了几个漂亮的秋千,看大小应该是给他准备的。 白溪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他仰头望向沉尧的下巴,蓝色的圆眼睛中写满了震撼。 喜欢吗?沉尧抱着白溪推开了屋门,里面的一切才是让白溪见识到了什么叫壕无人性。 除了沉尧的书桌和书架没有改变之外,整个房子都被改造成了白溪的游乐场。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避免小猫的爪子会因为地面的温度感到寒冷,而所有的椅子上和桌子旁边都被装上了小楼梯,正好合适白溪的身高。 这就是小猫猫的幸福老家! 白溪顿时亢奋起来,挣扎着要下去自己玩。 喵! 喜欢,谢谢,我去了! 沉尧把迫不及待的白溪放在地上,小猫顿时像颗毛茸茸的子弹一样冲了出去。 沉尧从来没有见过白溪跑过这么快,没想到他那四条小短腿还能拥有这个速度。 但此时白溪根本管不了沉尧了,他的眼睛已经无法从面前的猫爬架上移开了。 这些都是他在奚佑的店里见过的,标价高昂,在当时的白溪看来就是浪费钱的玩意儿,现在躺在吊床上,白溪舒服得眼睛都快闭上了。 是谁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真是没眼光。 白溪伸了一只脚在墙壁上一蹬,吊床跟着他的动作开始小幅度地摇晃。 沉尧走到他的身边,把白溪的毛爪子塞回了吊床里,动作僵硬地帮他一点一点推动吊床,虽然是他主动揽下的任务,但沉尧还是很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就把白溪从吊床上翻了下去。 白溪在这种轻微的晃动中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整个猫昏昏欲睡。 沉尧看着白溪已经快睡熟了,伸手把白溪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取了下来。 最致命的部位被人触碰,白溪顿时警惕地睁开眼睛,爪子下意识地搭上了沉尧的手背。 看清是沉尧之后,白溪闭上眼睛又重新倒了回去。 沉尧一根手指摸了摸白溪的额头,把储物项链放在他的面前示意,明日还你。 白溪喵了一声,反正都已经回家了,他就不用随时都把零嘴藏在储物戒指里,沉尧屋子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到地方给他放东西吗? 白溪没有多想就把项链交给了沉尧,不再和沉重的眼皮打架,心安理得地睡在吊床中。 虽然家里还有很多等着他去探索的新玩具,但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白溪表示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休整。 沉尧看了白溪一眼,把他的储物项链放进自己的储物戒中,坐在白溪的旁边摊开了一本书,一只手始终保持着吊床有轻微的晃动,让白溪睡得更安宁。 沉尧有很多话想要找白溪问清楚,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很多事情还需要他自己去调查清楚。 白溪在窝里睡得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一直在望着他,白溪来不及想明白这双眼睛属于谁,又一次在梦中失去了意识。 等到白溪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白溪伸个懒腰,睡眼惺忪地朝着沉尧咧嘴一笑,目光呆滞地窝在吊床里,一副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模样。 沉尧合上了手上的书,微微附身凑到白溪的面前。 醒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溪反映了几秒才缓缓地点头,眼神迷离地看了沉尧一眼,坐直身体后立马重新倒了回去,闭上眼睛蜷在吊床里一动不动的。 沉尧也不是第一次看见白溪这副赖床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和我说? 白溪懒精无神地扫了扫尾巴,迟钝的大脑根本无法承载沉尧的这个问题,就连张一下嘴他都嫌累。 沉尧一看就知道白溪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很好心地提醒道 解释一下罢,刚才传音的时候,为什么对我叫师兄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溪溪的菜鸡传音技术点蜡。 我来统计一下,我欠了多少加更QAQ 营养液2,评论3,我已经欠了这么多了吗????? 感谢在20210905 18:54:31~20210907 18:5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richet、邪、蜜糖果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璃落 100瓶;萧倾月 74瓶;Koi_ 50瓶;柠萌、白昼星辰、鹤玖 20瓶;草莓味猫薄荷 16瓶;kuria 15瓶;小屋、万物巧克力、KKKKaaa、昀巍、傻白白白白 10瓶;戚七 9瓶;蜜糖果酱、云消雨霁 2瓶;df、樱花之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不听解释的沉尧 白溪的瞌睡顿时全醒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坐在吊床上,这一小步直接导致了吊床受力不均翻了下去。 喵! 白溪惨叫一声, 四个爪子无助地在空中挥舞,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番举动完全就是多余的。 沉尧意念一动就把白溪接到了自己的手心,虽然身体暂时免于了被砸成猫饼的后果, 但这对于白溪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落到沉尧的手中,无非就是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里。 白溪甚至不知道他的心虚从何而来, 明明只需要解释清楚就没有问题了,他也没做任何对不起沉尧的事情,但潜意识里总是感到害怕。 别问猫猫,猫猫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一冒进的脑袋里,顿时就像是按下了清除键一样, 白溪打了很久的腹稿在这一瞬间化为了虚无, 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他仰起头对上沉尧的目光, 刚刚唤醒的记忆再一次被吓得全部消散。 白溪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曾经在班主任面前背课文的小学生,无论自己私底下准备得多好,看见老师的一刻还是会紧张地结巴。 这条定律对于师尊果然也是适用的。 白溪朝着沉尧讨好地笑了笑, 朝着沉尧伸出两只爪子,做出一副要抱的姿势, 但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撒娇有所动容, 仍然是冷着一张脸。 白溪顿时不敢再折腾了,乖巧地趴在沉尧的手心里, 任由他把自己放到书桌上。 白溪尾巴缠住了沉尧的手腕, 看准时机灵力开始在体内运转,清亮的少年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传进了沉尧的耳中。 你听我解喵! 白溪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沉尧动作轻缓地挪开了他的尾巴, 面无表情地朝着门边走去,似乎并不打算听他的解释。 白溪心里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传音了,慌乱地就要跟沉尧一起走。 然而他的小短腿根本跟不上沉尧的脚步,反而在急急忙忙跑下桌子的时候从新修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沉啊 沉尧听见身后传来的闷响,心中满是无奈地转过身接住了小猫软绵绵的身体重新放回桌子上,确认了他身上的伤没有因此裂开之后才开口道:你先编好理由再来找我。 沉尧说完这句就便屋外走去,并没有再给白溪解释的时间。 白溪愣了两秒,又一次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只是这一次他谨慎了很多,并没有再出现刚才的惨状。 靠啊,谁说猫猫的理由是编的,正儿八经的好吧? 狗男人。 白溪忍着身上的不适一路小跑冲到门口,却发现门外除了沉尧之外还站着另外的两个人,其中就有白溪最不想见到的单榕。 那两人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就连站在一旁的掌门坐骑仙鹤都已经是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有灵力的保护,危鸣和单榕并没有被雪淋湿,可是除了他们脚下的那块地面之外,周围已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白溪伸直了前爪来了一个急刹车,却因为重心不稳在三人面前打了个滚。 小猫直直地滚进了将近他身体那么高的积雪中,金色的绒毛上沾满了白色的雪花,像极了一只沾满糖霜的金团子。 西西!单榕连忙弯腰要去抱起白溪,然而白溪看见单榕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面对对方伸来的手,下意识地就要逃走。 小猫身子都没站稳,连滚带爬地离他们远了几步,正好躲开了单榕的手。 虽然暂时和单榕拉开了距离,但他的身上因为刚才的动作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缩成一个小团子在雪地中瑟瑟发抖。 西西还是不喜欢我。单榕脸上满是遗憾,他侧头看了沉尧一眼,嘴角的笑容无奈又苦涩。 危鸣看了白溪一眼,眉头不悦地蹙起。 白溪其实早就看见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掌门师伯,可是当危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心如止水,丝毫没有了当初的欲望。 他眼巴巴地看着沉尧,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哪怕绕过单榕也想要靠近沉尧。 沉尧低头扫了他一眼,抬起脚走到了白溪的身边,弯下腰在他的脖子上系了块手帕挡住伤口,蓝色的火焰烘干了白溪的绒毛,也驱走了寒意。 白溪的爪子还没来得及搭在沉尧的手上,对方已经收手起身,轻风一般的灵力把白溪送回了屋内。 走吧。危鸣见沉尧已经在站着等他了,侧目看了白溪一眼,带着两个师弟朝远处走去。 白溪远远地只能看见他们嘴唇的动作,却无法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 难怪原主和掌门师伯关系好不起来。 白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掌门师伯只是和原主很难亲近,现在看来,危鸣这个人和他的长相一样令人害怕,无论是对原主还是对此时的白溪,危鸣看起来都很冷淡。 若是一个月前白溪一定会因为这个消息大受打击,但现在他却一点没有那种感觉了。 他现在更担心沉尧不相信他说的话。 白溪眼睁睁地三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只有单榕转头回来看过他一眼,而沉尧和危鸣至始至终都背对着他。 危鸣和他第一次见面,会做出这种举动白溪并不意外,他难过的是一直把他捧在手心上的沉尧也这么做。 白溪坐在地上,脸上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整个猫像是抽干了活力一般。 他感觉沉尧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导致这样结果的直接原因是他白溪没有错。 分卷(24)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养的猫脑子里总是别人,白溪自己也会不高兴。 他满是丧气往回走,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双好奇的黑眼睛。 什么妖怪! 白溪吓得往后跳了两步,尾巴高高地竖起,后背隆起满是警惕,身上的绒毛因为主人的惊恐炸起,整个猫看起来大了不少。 眼睛的主人是方才载着单榕和危鸣来御虚峰的坐骑仙鹤,在白溪刚刚见到它时,仙鹤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站在院子里,可此时却一改之前睡眼惺忪的模样,精神洋溢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家伙。 喵! 别过来啊! 白溪叫了一声,浑身的毛毛更加蓬松了,试图用这种办法来吓退敌人。 然而小猫就算是膨胀了一圈对于仙鹤来说还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大小,只不过被白溪这般恐吓,仙鹤控制不住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在仙鹤打量白溪的同时,白溪也在一直关注着它。 他一直对修真界的坐骑们充满了好奇,这是他见到的第一只。 仙鹤虽然作为修真界最常见的坐骑之一,但白溪就是坚定他见到的这一只一定和其他的仙鹤不一样。 毕竟这可是无定宗掌门的仙鹤,能一样吗? 想象一下潇洒地坐在仙鹤背上,吹着清风的惬意模样,白溪打心底觉得期待。 可虽然心中有这个大胆的想法,但白溪却没有任何付诸行动的念头。 先不说他才刚惹了沉尧生气,没有心思欣赏风花雪月,而且白溪也不敢确定这只仙鹤会这么乖地听话带他出去兜风,更何况它的主人也就是危鸣似乎也对他很不喜欢的样子,白溪挺害怕仙鹤一转头就去找危鸣告状。 小猫盯着仙鹤看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仙鹤就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就连脚下的位置都没有发生丝毫的挪动。 喵。 是个不会动的大鸟。 白溪眼中流露出同情,抬着小爪子在仙鹤的面前走了一圈。 想必应该是掌门师伯不允许它到处走动,所以仙鹤才会这么听话。 就在白溪确定仙鹤能乱动时,方才还处于静止状态的仙鹤直立身体,跟在白溪的身后非常矜持地走了一小步,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白溪的尾巴。 白溪猛地一回头,便看见仙鹤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只不过因为腿长,这个圈比白溪绕的那个大了好几号,就好像在反驳白溪那句不会动的话一般。 白溪歪了歪脑袋,站在地上一脸疑惑地看着仙鹤。 这只鸟似乎能听懂他说话? 这个发现让白溪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他张嘴朝着仙鹤嗷呜两下,让它把头低下来。 仙鹤乖巧地照办,脖子下压,把脑袋埋得跟白溪一样高,两颗黑豆一样的眼睛望着白溪,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这个姿势对于仙鹤来说并不舒服,但它还是乖巧地照办了。 白溪眼睛一亮,又使唤仙鹤绕着御虚峰飞了一圈。 仙鹤很听话,只要是白溪的要求它都全部照做,最后再乖乖地回到白溪身边,俯下脑袋等待他的夸奖。 白溪抬起爪子碰了碰仙鹤的脑袋,心中又惊又喜。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师兄弟三人,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溜进单榕家里吗! 只要在单榕家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还愁不能和沉尧解释清楚吗? 猫猫真是个小天才。 白溪的眼睛中冒着希望的光芒,他亢奋地拍了拍仙鹤的头,满脸的激动。 喵! 别告诉你主人啊。 既然这只鸟能听懂他说话,只要他们合作一下,想要瞒过危鸣跑出去一趟应该不是大问题。 仙鹤乖顺地点头,趴下身子让白溪坐在它的后背上,感受到白溪的爪子抓稳了它身上的羽毛之后才振翅起飞,朝着单榕的住处飞速前进。 * 于此同时,御虚峰的师兄弟之间气氛却不是那么和谐。 单榕看着白溪砸出来的小雪坑,脸上带着些许忧愁道:小尧,我以为你已经对西西改观了才会给他买了这么多东西。 沉尧蹙眉,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不大喜欢西西,但是他既然是师尊预言中的妖兽,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单榕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对西西哪怕有四师弟对他家那些小猫一半好,我都能放心很多。 沉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狭长的眸子望着单榕,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给别人留下一个不喜欢白溪的印象。 我没有不喜欢他。沉尧矢口否认。 危鸣摇摇头,伸手想要拍拍沉尧的肩膀,却在对方递过来的眼神中默默地收回了动作。 你不用为了应付我们这样说,按照师尊的话,你和西西之后的生活都是绑定在一起的,只有你接受了他才行。单榕始终对师弟充满了担忧。 沉尧彻底不说话了,他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小猫已经没有了踪影,想必是自己跑到哪里去玩了。 想起白溪刚才那副故作可怜的模样,沉尧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心软了。 两位师兄虽然对沉尧养猫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很快就回到了正题上。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跟你说刚才从天罡门的人嘴里问来的消息。危鸣面色沉重,残阳秘境今年的确提前开启了,天罡门想用三弟的事情吸引仙道众人的目光,从而独占进入秘境。 单榕面色不虞,不过现在他们没机会了,我们已经通知了所有宗门秘境开启之事,现在门内正在挑选合适的弟子。 他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沉尧,你知道白溪最近的情况吗?自从上次通知除魔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人了,残阳秘境里的机缘是最合适他的,错过会很可惜。 沉尧想起家里那只叫白溪的金色的小猫,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松动:他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单榕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 坐在仙鹤上的滋味和白溪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所有的自在潇洒都和白溪没有半点关系,更不要提享受飞翔的快乐了。 此时的他把整个身体都藏在了仙鹤的羽毛中来抵御高空的寒风,整个过程中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自然不可能欣赏一路的风景了。 直到仙鹤停下了飞行之后,白溪才顶着一头乱蓬蓬的毛跌跌撞撞地滚下了它的后背。 喵。 劳资居然晕机了 白溪虚弱地叫了一声,整个猫走得踉踉跄跄的。 仙鹤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做错事情,一双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去看白溪。 白溪站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抬脚朝着面前的屋子走去。 仙鹤直接把他送到了单榕的院子门口,倒是方便了他的行动。 白溪和它约好了一会儿来接的时间之后便让仙鹤回到御虚峰去等着,免得它离开的时间太长被危鸣发现。 目送着仙鹤的身影消失之后,白溪才开始了他的偷渡计划。 单榕的院子里蹲着几个正在药田里整理草药的弟子,其中就有白溪第一天穿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跟着单榕一起来找他的少年。 绝对不能被这些人发现了。 白溪躲在木栅栏的一角,心中计算要怎么躲过这群弟子溜进去。 大概是老天都在帮助白溪,虽然仙鹤落地的动静并不算大,但弟子们都在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小猫,这倒是正好方便了白溪观察他们的动作。 药田里的人虽然不少,但却有自己工作的区域,只要摸清了他们的规律之后就很容易找到死角。 白溪迅速地找到了一条几乎没有人会路过的小路,看准了时机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单榕的家中,整个动作非常顺利,没有遭到任何的阻碍。 可就在白溪溜进单榕家后不久,一位正在工作的弟子疑惑地看着刚才白溪跑过的地方,眼神中写满了困惑。 他招来了周围的师兄弟们,指着药田里一株嫩绿的植物惊讶道:这里的草药之前不是已经枯萎了吗? * 单榕的家和沉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和沉尧冰冷的风格相比,这里要显得温馨和有人气很多,到处都有主人精心布置过的痕迹。 虽然单榕的家里很漂亮,但白溪并没有心思参观,他现在只想尽快地找到他需要的图鉴。 胜利就在前方! 小猫迈着短腿开始在房间中探索,却没想到单榕并不像沉尧一样有自己单独的书柜。 白溪气喘吁吁地跑完了整间屋子,可一点也没有找到任何书籍的影子。 出师不利的白溪满心泄气地往墙上一靠,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是郁闷。 可就在他把重量全都压在墙上时,身后的墙壁突然一空,白溪整个猫猝不及防地栽了进去,毫无防备地滚到了一间暗房中。 白溪揉揉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屋内放着的就是他在梦里见到过的那个把他装进去炼药的丹炉,此时正静静地位于暗房的正中间。 如果说做梦只是因为他看过原著的心理作用的话,那他根本不可能会见到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丹炉。 白溪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被关在里面封闭的恐惧,害怕让他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白溪能够感觉到它们在颤抖,但却无法操控它们离开这个地方。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溪的好运气似乎在进入单榕家里的一刻全部用完了。 就在白溪不断地自我鼓励时,他听见了单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可能在这里吧? 白溪的身后惊起了一身冷汗,他第一反应就是像上次一样躲进储物项链中,运转了灵气才想起来沉尧把他的项链拿走了。 门口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白溪急得汗都快滴下来了,整个猫充满无措地趴在黑暗的房间里。 现在显然来不及离开了,白溪的眼睛飞快地房间内寻找是个躲藏的地方,丹炉虽然是个好去处,可白溪实在是无法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他的目光扫到了一个小椅子,想都没想就躲在了下面,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团,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躲过单榕的追查。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朝着白溪所在的方向走来,白溪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缩小。 求求了,不要被看见。 白溪在心中不断地祈祷,可他的声音却没有被神明听见。 哐。 藏身的椅子被人拿起来放在了一边了,白溪来不及起身,没有任何防备地就出现在了那人的眼前。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白溪试图回头反击,他才刚刚举起了爪子,整个猫突然就被人拎住后颈肉提到了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这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好熟悉好熟悉 悲伤的发现我欠的加更越来越多,六次了,我要写三个星期呜呜呜 感谢在20210907 18:58:21~20210908 13:3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袁西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正版流卿 70瓶;紫莺琉月、天才麻将少女 20瓶;嗑糖速递员 13瓶;拂雪、深渊豆腐汤 10瓶;amohhh 7瓶;烟花落尽、1128yuan 5瓶;墨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我想救你。 白溪仰着头便看见了身后面色青黑的沉尧, 眼中的光亮了,下意识地就要去抱沉尧的手。 幸好,不是单榕。 然而白溪很快就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沉尧并不理会他, 毫不客气地拨开了白溪放在他手上的爪子,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望着他。 在白溪的爪子离开沉尧身体的一瞬间, 他刚刚升起的庆幸就在对方的目光中被打得粉碎。 完蛋了。 白溪的脑海中反复盘旋着这三个字,他上个问题还没解释清楚, 新的问题又来了,这次沉尧肯定更不会听他说话了。 可白溪虽然不想沉尧生气,但他更怕的是沉尧误会他喜欢单榕。尽管他知道为了抑制魔气,沉尧不会放纵单榕把他送去炼药,但白溪还是不愿意和单榕有过多的接触。 更何况, 万一单榕得出个拿他炼出来的药能够治愈沉尧魔气的结论 想到这里, 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毛茸茸的小爪子再一次去抓住了沉尧的手腕,紧紧地,几乎是整个猫都黏在了沉尧的手上, 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里没有提到过这种事情,否则也不会有楮子煜冒着生命危险去帮沉尧取药的事情发生了, 可白溪并不敢轻易地得出结论, 若是他真的只是一直普普通通的小瑞兽,单榕最后又为何要抓他去炼药。 松手。沉尧冷冷地开口, 手指点了点白溪的爪子, 却没有在用力把它们掰开。 白溪丝毫不敢松劲,他垂着头,一双委屈的蓝眼睛上扬, 悄悄地打量沉尧的脸色,松开了一只爪子讨好地拍了拍沉尧的手腕。 可白溪远远地高估了自己的臂力,一只爪子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得住白溪的体重,小猫的身体顿时摇摇欲坠。 白溪的爪子禁不住地颤抖,但他还是忍住了想要把指甲伸出来的冲动。 沉尧低头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拖出了白溪的身体。 这个动作在白溪的眼里就是停战的标志,他立马趁此机会得寸进尺,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住了沉尧的手臂,嘴里发出软绵绵带着奶气的叫声。 喵~ 不生气了嘛? 然而沉尧并不理会他的撒娇,提着白溪径直走出了房间。 白溪心中的小火苗顿时熄灭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被沉尧用这种姿势对待了,这次沉尧肯定是被他气得不清。 小猫蔫巴巴地垂下了耳朵,圈在沉尧手腕上的尾巴也变得松松垮垮的,没有半点活力。 临到房间门口时,沉尧的脚步顿了顿。 在白溪惊喜的目光中改变了提着他后颈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之后还是把奶猫抱到了怀里。 重新回到沉尧的怀里的白溪恨不得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来表示自己迷途知返知错就改的决心,可很快他就发现了沉尧这番举动的目的。 怎么跑进去了?单榕看到沉尧带着白溪出来,脸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分卷(25) 他伸手想要摸摸白溪的脑袋,手指停在半空,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单榕朝着沉尧笑道:说你两句就肯抱着西西了,若是多念叨一阵,是不是你就能和四弟一样了? 沉尧不搭理单榕的调侃,把白溪往怀里抱紧了些。 白溪垂着脑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敢去看单榕,但更不敢去看沉尧。 感受到沉尧的动作,白溪的脑袋在沉尧的怀里蹭了蹭,试图在他的臂弯中翻个身露出肚皮撒娇。 不怕不好看了? 沉尧的传音让白溪顿时停住了动作,突然意识到他还有半边是没有毛的。 翻到一半的的身体顿时继续也不是,回来也不是,用一种别扭地方式靠在沉尧的怀里。 白溪一脸惊恐地看着沉尧,努力挣扎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结果。 小尧,你别吓他。单榕叫了一声,眼中多少带着些责备和无可奈何。 沉尧单手把白溪的身体往回推了推,成功地挡住了他缺毛的部位。 回到安全地带的白溪松了一口气,乖巧地窝在沉尧怀里不再乱动。 见沉尧不回应,单榕独自叹了一口气,从储物戒中翻出了几件小衣服递给沉尧:这是之前西西弄坏的那件外袍,我让千机楼重新做了,应该都是他的尺寸不会错的。 一听到有新衣服,白溪忍不住扬起了脑袋,趁着单榕在跟沉尧说话的时候悄悄地打量他手上的衣服。 在绣坊定制的衣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虽然沉尧的手帕也能大致将就,但能有正儿八经的衣服自然是最好的。 单榕趁着这个机会碰了碰白溪的后背:之前答应给你礼物的,我没有食言。 白溪愣了愣,脑袋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虽然这话的源头。 如果单榕不说,白溪早就已经忘记这个事情了,不过这句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了上次搪塞沉尧自己写下单榕名字的原因。 白溪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收下,仰着脑袋就去看沉尧,等待他的批准。 你想要吗?沉尧询问道。 白溪顿时犹豫了,他承认自己对这几件衣服很心动,可它们是从单榕手上来的,若是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白溪肯定自己是躲不过的。 白溪的纠结被沉尧完全看在眼里,他眼睛微眯,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危险,他伸手接过衣服,在白溪的身上比了下大小。 正在苦恼的白溪只觉得后背仿佛突然被一把冰刀子抵住了,他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正好就对上了沉尧的眼神,连忙挥爪子表示自己没有很喜欢这个礼物。 虽然现在有一件衣服对于他来说很方便,但白溪绝对不可能冒着让沉尧再生气的风险去收一件衣服。 西西不喜欢这个礼物吗?单榕的笑容有些遗憾,不过子煜也说过,小猫不喜欢这些会限制它们的活动的东西。 他很喜欢。沉尧冷哼一声道:一路上都在惦记着。 单榕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弯下腰和白溪平视,用一张哄孩子的语气说道:西西穿衣服吗? 沉尧正准备给白溪穿衣服的手顿了顿,眼神望向白溪,似乎在等待一个回答。 白溪被单榕一个又一个的送命题吓得魂都快没了,要不是因为他不能在单榕的面前暴露自己,他恨不得当场传音告诉二师伯别说了,没看见沉尧的眼神都快把他扎出几个洞来了吗? 他刚摇了摇头,却想起不久前沉尧在绣坊给他买的那几件衣服,又飞快地点头,甚至怕沉尧不理解他的意思,主动地伸出爪子配合沉尧的动作。 猫猫不喜欢穿衣服关他白溪什么事情? 就离谱。 沉尧把白溪的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微微弯了下,抱着白溪走到角落里帮他把新衣服穿上。 单榕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家师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刚才是看见小尧笑了吗? 不过当沉尧再次转头的时候,脸上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 白溪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试探着动了动发现没多大问题之后就重新钻回沉尧怀里。 防御法器虽然比不上绣坊选的漂亮,但是功能确实要强大很多,而且这件衣服非常合身,刚好能够挡住白溪不方便见人的半边身体。 怎么还躲着了?单榕眼中满是笑意:西西穿个衣服还挺有讲究的。 白溪不理他,虽然已经有了衣服帮他遮挡身上不便之处,但他还是习惯性地贴在沉尧的身上,眼睛里的警惕一直没有减少。 师兄怎么知道他的尺码?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适度的按摩帮他放松此时的情绪。 子煜告诉我的,他说抱了西西一次就知道他的尺码。单榕解释道。 和沉尧说话的时候,虽然目光一直不住地往白溪身上飘去,眼中满是慈爱。 白溪拽了拽沉尧的袖子,仰着下巴示意沉尧把他抱到肩上坐着,方便他和单榕平视。 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剧情,白溪一定不会想到单榕可能会是杀害原主的凶手,无论是对他的态度还是通身的气质,白溪都没有感受到过任何的危险。 到底是为什么? 白溪的身子贴在沉尧的耳朵上,仿佛这样他就能从沉尧的身上汲取能量一般。 他垂下脑袋,眼睛一直在看自己身上的这件小衣服,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单榕看见了一般。 单榕见白溪一直在拨弄自己的衣服,忍不住笑着说道:西西如果喜欢的话,我下次再找人给你做。 【喜欢是喜欢,就是送的人不对。】 少年的声音传入到沉尧的耳朵里,他微微挑眉,侧了侧头瞄了白溪一眼。 白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被沉尧听见了,他此时正在假装听不懂单榕说的话,抱着沉尧一个劲地蹭蹭。 单榕不是第一次被白溪这样无视了,他知道白溪比其他的小猫要聪明很多,也知道他能听懂人话,只不过白溪很直白地把自己的不喜写在脸上,单榕心软,不想做些强迫他的事情。 一时间房间内无人再说话,直到从头到尾都站在门口偷听的的危鸣朝里面望来,眼神询问他们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白溪这才发现外面还站着一个人,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危鸣。 四目相对之时,白溪还没来得及心虚,只见危鸣却先后退了一步,只是眼睛还一直看着白溪。 白溪摸不清危鸣这个态度,但处于保守考虑,他还是想尽快地离开这里。 白溪的爪子在沉尧的肩上拍了拍,催促他早点回到御虚峰。 可沉尧就像是不懂白溪的暗示一把,反倒是出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开始和白溪聊起了天:你不喜欢二师兄吗? 听到沉尧的话,单榕不禁愣了愣,他微微低头敛住的眼眸中藏着期待,等待着白溪的回复。 白溪被沉尧的话问住了,毛爪子挠了一把头顶,脸上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他整个猫都靠在了沉尧的耳侧,细软的绒毛扫过沉尧的脸颊,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他要把我活猫炼药啊,就算我想要喜欢也做不到嘛。】 【这种问题回家再问不好吗,为什么要现在?】 白溪有些烦躁地叫了一声,抓了一点沉尧的头发试图传递自己想要早点离开的意思。 危鸣和单榕都在,白溪不敢随意地使用传音,若是不小心传错了人,他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不能传音不能写字,白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尧的问题,毛脸蛋上带着几分不爽。 不过沉尧似乎没打算一定要白溪回复,他伸手把小猫抱进怀里,自然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沉尧抬头看了眼单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自然不相信单榕会把白溪抓去炼药的事,可是白溪又是怎么知道的? 单榕笑着望着白溪,哪怕没有等到白溪的回复,他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没有变过。 孩子还小,别问他这些。确定白溪不想回答之后,单榕主动开口破开了此时的局面。 沉尧不知道白溪的恐惧从何而来,但也清楚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他朝着两个师兄扬了扬下巴:我先带他回去了。 单榕点头,危鸣本来站在门口,见到沉尧抱着白溪出来时连忙退后了好几步,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 单榕没有继续送行,和危鸣并肩站在屋门口看着沉尧带着猫离开,嘴里扬声叮嘱道:路上慢点。 沉尧应了一声,还在药田里工作的弟子们见到沉尧纷纷行礼,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到他怀中的白溪身上,不断地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伴。 白溪看着这帮少年像是眼睛抽搐了一般在不停地乱动,目光中多少带上了点怜悯。 都是可怜孩子,小小年纪眼睛就不好,干不了其他的才会来帮单榕打理草药吧。 不过白溪很快就没工夫管别人了,他被沉尧抱着走了两步就发现这里的环境似乎有点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沉尧在一块松软的药田旁蹲下,抱着白溪的爪子按在了其中的一个梅花印的凹陷上。 完全吻合,没有丝毫的差别。 白溪的身体顿时一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就是他刚才跑进来的时候留下的脚印吗? 他笑容尴尬地望向沉尧,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的样子。 沉尧慢条斯理地清理干净白溪脚上的泥土,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下次注意点。 白溪的脑袋紧紧地埋在沉尧的怀里,脚趾尴尬地恨不得挖出一个御虚峰,偷偷在心里把沉尧翻来覆去地骂了好几回了。 发现就发现,把猫猫抓来对证是什么意思! 猫猫不要面子的吗? 白溪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自然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药田中原本有些枯瘦的草药仿佛重获新生了一般直立起来,暗黄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绿色。 而目睹这一幕的弟子们望着沉尧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崇敬。 单榕走到药田边上,蹲下身轻抚恢复生机的草药,眼中交织着多种情绪。 西西,到底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能力? * 御虚峰。 虽然沉尧把白溪带了回来,但之前的事情还并没有解决,白溪几乎能从沉尧的脸上看出给我解释四个大字。 上一次被沉尧这样逼问时候,还是那天他的储物袋被沉尧发现了,只不过当时的沉尧就坐在他的面前,只是压迫感强了一点罢了。 可这一次,沉尧就好像没有看见他这个猫一样,自顾自地在屋内做事,尽管没有说话,但是给白溪的压力却更大了。 沉尧一进屋就把白溪放在桌子上,转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可白溪却并不甘心,迈着小短腿在桌子上跟着沉尧同频率地移动。 喵! 你听我说啊! 喵!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沉尧并没有回头,甚至像嫌弃白溪吵闹一般朝着里屋走去。 眼看着沉尧离他越来越远,白溪顿时急了,张开四肢就朝着沉尧所在的方向扑去。 他都是跳过椅子的猫了,怎么会怕区区一个小桌子。 沉尧一回头就看见白溪又一次头朝下从桌子上翻了下来,和上次从椅子上翻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毫无长进。 只不过之前沉尧还能告诉自己白溪只是因为年纪小,连路都走不稳,自然不太会跳椅子,但现在沉尧不得不承认,这猫就是四肢不协调,无论再让他跳多少次都会是这个结果的。 一阵轻风拂过,白溪又一次平稳落地,冲击力比上一次跳下椅子的时候更小。 漂亮。 天才猫猫不需要解释。 白溪兴高采烈地朝着沉尧跑去,在对方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尖声叫了一句。 喵! 别走!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白溪的声音都像是刚刚来到沉尧身边时那样奶声奶气,就好像永远不会长大一样。 沉尧知道再逗下去白溪就要真的生气了,他也舍不得听见小猫一直扯着嗓子在家里叫,蹲下身低头看着白溪,目光平静,似乎并没有在计较白溪之前做过的事情。 但白溪很清楚沉尧的脸上不显并不代表着他的心情很好,至少在他解释清楚之前,他是不可能用看见沉尧的脸色由阴转晴。 白溪抬起爪子按在沉尧的鞋尖上,似乎这样就能够阻止沉尧再一次离开的动作。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缓缓地运转灵力,用最快的速度传音告诉沉尧 我知道消除魔气的办法。 我想救你。 沉尧垂下眸子,盯着白溪看了几秒,缓缓地开口道:所以呢? 你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写单榕的名字。 白溪:??? 不是,您老人家难道觉得我写谁的名字比救自己命更重要吗? 白溪气喘吁吁地看着沉尧,眼睛里写满了对他这句反问的震惊和诧异。 他对传音的把控本来就不熟练,尤其是要一口气说完一串这么长的话,他整个猫仿佛抽干了全部的力量。 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不动了。 沉尧垂眸看着他,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好像白溪的这句话传达的并不是一件关乎他性命的大事。 沉尧的指尖在白溪的身上缓缓抚过,带来清凉灵力的同时还有一种绝对的震撼。 白溪等到体内的灵力恢复了一些之后,才慢吞吞地支起身体,拿出纸笔跟沉尧仔细地解释:我知道有三味药配合在一起能够彻底地消散魔气,但是我记不太清具体的名字了。 写这几个字的时候,白溪的脸上多少带着些不好意思,最后的落笔更是凸显了他的心虚。 白溪伸出一只爪子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湖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沉尧,里面写满了期待。 虽然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只要让我看到它的名字,我一定会想起来。白溪举着一个爪子朝沉尧握拳,毛茸茸的爪子团成小小的一个,只是配上他那张圆圆的脸蛋,很难让人将他和信誓旦旦四个字联系起来。 我想告诉你的是,单榕家里有我需要的仙草图鉴,我去单峰主家里也是同样的目的。 白溪写的每一个字都很小心翼翼,不断地观察沉尧的脸色。 然而沉尧只是看着白溪,既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但就是这种不知结果的等待,反倒是让白溪更加的担忧。 分卷(26) 他眼中的期待逐渐被迷茫所取代,小猫无措地朝着沉尧抬起爪子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望向沉尧的目光中满是期许 你会相信我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解释的:我靠近单榕是为了救你。 沉尧听见的:#¥@%#@#@!我靠近单榕@¥%#¥% 恭喜我们猫猫终于能说话了,然后一点,我居然看到有人说我的封面像个仓鼠?土拨鼠疑惑jpg PS:沉尧不是恋爱脑,只是一个小剧场玩梗长期崩人设的。 感谢在20210908 13:30:19~20210909 19:3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夏、袁西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考拉喝梨汤 8瓶;静静看着呢、煤炭猫猫、摩多摩多 5瓶;amohhh、烂虾他急了 2瓶;疏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结为道侣 沉尧自然地接过了白溪的爪子放在手心捏了捏, 温热绵软的触感从指尖传到身体。 相信吗? 沉尧不觉得白溪会对他说谎,这个小家伙的脑子就这么点,既不会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 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沉尧能肯定地说, 如果白溪真的是在说谎的话,眼睛不敢这么坦荡地看着他。 沉尧的回应仿佛是让白溪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软绵绵的爪子收缩用力,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抓紧沉尧手指, 眼睛紧紧地盯着沉尧的脸。 他甚至想堵上耳朵,生怕听见了那几个他害怕的字眼。 问出这话的白溪却并不敢肯定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回复,毕竟魔气可是连药王单榕都束手无策的存在,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猫却能贸然地说出这句话,怎么想都会觉得很可疑。 可是现在除了把真相告诉沉尧之外, 白溪想不到任何的方法了。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白溪不敢再自己擅自行动, 与其被单榕抓住, 不如跟沉尧坦白让白溪更安心。 最重要的,他不希望沉尧继续误会下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白溪甚至觉得自己等了好几个时辰才等来了沉尧的回应。 沉尧抬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 嘴角微微上扬,我信。 白溪的眼睛彻底亮了, 他松开了抓住沉尧的拽着, 在沉尧的面前绕着他不断地转圈,喜悦难以言表。 虽然沉尧的逼问来得猝不及防, 但白溪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草稿来说服他, 唯独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这么好说话。 喵!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白溪兴奋地用尾巴圈住沉尧手腕,迫不及待地就想拉他去寻找仙草图鉴。 谁说我师尊是狗男人,他明明就是全修真界最棒的人!!! 见沉尧没有要跟着他走的意思, 白溪立马靠着沉尧倒下,软绵绵地抱着他撒娇。 残阳秘境应该很快就要开了吧,第一味仙草就在那里面,我们一定要赶上!白溪撒娇的同时不忘给沉尧传递情报,兴奋的情绪让他的传音技术也达到了一个高峰,之前气喘吁吁才能说完几个字的小猫竟然一口气传出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喵! 不愧是我。 白溪自己都被自己惊讶到了,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惊喜,整个猫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 他猛地翻了个身,笨拙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 沉尧将手从白溪的尾巴里抽出,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将急匆匆的白溪引回了自己的跟前,捏住了他的尾巴尖轻声问道:你从何得知残阳秘境即将开启? 沉尧自己都是才下午从危鸣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而在此之前,知情者只有位于残阳秘境旁边的天罡门之人。 沉尧不觉得白溪的消息来源是天罡门,他对于白溪的能力水平心知肚明,这段时间小猫也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沉尧很难想象白溪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天罡门的人有来往。 太过高兴忘记这回事的白溪脸上的表情无比僵硬,他一脸假笑地回头望着沉尧,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他甚至不确定沉尧是不是已经得知了秘境提前开放的消息。 总不能直说猫猫是穿越的吧。 乐极生悲的白溪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在沉尧探究的目光中抱着脑袋往两个爪子里一埋,粉嫩的肉垫子在脸上擦了一把,非常熟练地翻过身,露出自己的肚皮试图萌混过关。 他的身上还穿着单榕送给他的衣服,所以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多少没有平时那么的灵巧,但这却并不能抵挡白溪想要在沉尧面前撒娇的心思,哪怕是笨拙的动作也无法阻止他的信念。 沉尧看着桌子上扭来扭去的小胖猫,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他的衣角上限制住白溪的动作。 你听见了师兄和我的谈话?沉尧向来都不会为难小猫,就连理由都帮他找好了。 白溪很没出息地疯狂点头,又觉得事情可能太简单了些,不太确定地望向了沉尧。 沉尧面上不显,脑海中多了几分思索。 危鸣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仙鹤早就把白溪带去单榕家了,虽然他们没有看见白溪离开的情况,但仙鹤早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大致时间也能猜到,白溪根本不可能听见了他们说话。 不过沉尧并没有戳穿白溪的谎言。 自从知道了白溪的身份之后,沉尧不得不承认这只小猫身上还隐藏着更多等待他去探究的秘密。 他不想强迫白溪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沉尧相信等到白溪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更何况这又是一只藏不住事的小家伙,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白溪的一切。 沉尧动作轻缓地把白溪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打开药瓶,在他受伤的地方重新上了一层药。 虽然在单榕伤药的帮助之下,白溪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问题只要身侧被剃掉的绒毛却只长出了浅浅的一层,和周围形成了一个明显的断层。 白溪侧头看着自己身侧凹凸不平的毛发,忍不住的心塞。 不过幸好有单榕送来的衣服,哪怕绣坊的定制还一直没有送来,他也能将就着穿上出门闯个秘境。 然而沉尧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白溪的想法:伤没好之前,不许考虑残阳秘境之事。 沉尧的这句话说得很重,几乎是肯定了白溪会阳奉阴违。 被暗示的白溪不满地努了努嘴,满脸写着不高兴。 但这一次沉尧态度很强硬,并没有因为白溪的哼哼唧唧而改变想法。 白溪见原先的老路走不通,只能悄悄咬了咬牙,在心中暗自下决定。 他不想再让沉尧出门冒险,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要落到英勇善战的小猫猫头上了。 小猫猫会怕它一个区区一个秘境? 白溪在脑海中做足了打算,只能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实施他的计划。 * 翌日清晨,白溪从梦中醒来时,窗外的天还没有彻底大亮。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醒得最早的一次,也是白溪第一次见到了御虚峰的日出。 大概是因为心中有所惦记,白溪难得没有继续赖床,睁开眼睛一翻肚皮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今天是白溪和沉尧约好的要去藏书阁找图鉴的日子,当白溪昨日提出要去单榕家寻找的时候,沉尧就主动地答应了带他去藏书阁的事情。 喵! 白溪朝着屋外叫了一声,沉尧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床边。 没睡好吗?难得看见白溪这么早醒来,即使是沉尧也觉得有些意外。 他弯下腰拿出手帕在白溪的猫脸上擦了一把,再顺便给他使了个清洁术。 喵! 没有的事! 白溪朝着他甩了甩脑袋,展示了一下自己充沛的的精神状态。 沉尧心知白溪此时的只是因为太兴奋了,见他没有大碍也就不管了。 他帮白溪穿好了衣服,再把小猫放到怀里揣着,召出惊虹剑带着他朝藏书阁飞去。 白溪去藏书阁找他的图鉴,沉尧去藏书阁也并不是单纯地陪伴白溪。 对于师兄弟口中所谓师尊留下的预言,沉尧虽然不至于非常好奇,但却也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才会让单榕这么多年想方设法瞒住他。 既然楮子煜都已经说漏嘴的,那么他也改去看看才对。 在沉尧思索的同时,没心没肺的白溪正窝在他的怀里开始做日常清洁。 虽然有了沉尧的清洁术在前,作为一只爱干净的小猫猫,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就连刷牙洗脸都要靠着沉尧帮忙呢? 白溪唯一错误的决定就是在沉尧带他出门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不得不在半空中狼狈地舔毛。 有了上一次白溪在御虚峰顶上被吹到变形的前科之后,沉尧每次御剑飞行时都会增加一个防风结界,避免那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此时这个防风结界就正好方便了白溪此时的动作。 等到两人在藏书阁面前停下的时候,白溪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全身的清洁工作,又是以一个漂亮的小猫猫的形态出现在了现场。 把自己打理清楚的白溪心满意足地趴在沉尧臂弯中,看着他拿出令牌之后顺利地进入了藏书阁的结界。 白溪多看了眼那只令牌,总觉得它看起来很熟悉,似乎在何处见过。 无定宗藏书阁底白溪想象得要更大些,门口坐着一位留着长白胡子的老人。 见到沉尧进来,老人朝他笑着说道,仙尊好久不来了。 白溪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明明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话的嗓音却仿佛是一个青年。 守门人看见了白溪惊恐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道:我只是长得显老。 这也未免太显老了一点,白溪整个身体紧紧地贴着沉尧,但又忍不住悄悄地从边缘偷看守门人,一副害怕又好奇的模样。 守门人发现了白溪的小动作,顿时笑得更开心了,一张脸上笑得满是褶皱。 白溪吓得连忙回头,盯着沉尧的下巴好好洗洗眼睛。 守门人因为白溪的表情乐得不行,整个藏书阁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沉尧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警示的意味。 守门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白溪身上飘。 沉尧脚下一踩,轻飘飘地就落到了藏书阁的五楼,阻断了白溪和守门人之间的视线交流。 这里就是医书了吗?白溪小声地传音道,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看不见守门人了,但他还是警惕地盯着之前守门人消失的方向。 沉尧点头,把白溪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方便他更好地查看自己需要的书籍。 白溪的眼睛飞快地在每一本的封皮扫过,寻找自己需要的那一本。 藏书阁的仙草图鉴比白溪想象得更多,他找到了好几本里面可能都会有他想要的东西,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带走哪一本。 眼看着时间逐渐流逝,但他的图鉴却还没有确定下来,白溪不禁开始心急,眼神移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他怕沉尧感到不耐烦,觉得他这个举动是在无理取闹。 不急。沉尧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不确定就全部带回家看。 白溪正在寻找的动作顿了顿,他指着之前挑出来的几本书,示意沉尧全部带走。 就这些? 白溪点点头,扶稳身子缓缓地在沉尧的肩上坐着,歪着头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见到沉尧一直盯着他看却不说话,白溪的圆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他四周看了一圈,凑到沉尧的耳边低声传音:你是不是要找预言呀? 沉尧没想到白溪居然还记得当时楮子煜的这句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我知道在哪里。白溪挥着爪子指挥沉尧朝着藏书阁的深处走去。 他其实并不确定那里有沉尧想要的东西,只是白溪觉得这条路的尽头有声音在呼唤他。 沉尧全程跟着白溪的指挥,整个藏书阁他没有涉足过的地方只有一小片,两位师兄能把师尊的预言藏了这么多年,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这一小片医书了。 沉尧没有问白溪是如何得知的,既然白溪有他自己的方法,姑且相信也不是大问题。 师尊的预言肯定有问题。 二师弟,师尊从未出错。 两道交谈声传进了沉尧和白溪的耳朵里,前面是危鸣和单榕。 沉尧顿时放轻了脚步,收敛住了一人一猫的气息,躲在书架后偷听两位师兄的声音。 白溪的眼睛里写满了意外,他仰头去看沉尧的脸色,对方朝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白溪不要出声。 白溪顿时听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圆眼睛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师尊的意思一定是说西西会和小尧相伴!单榕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怎么可能会是这么简单的字面意思。 你想复杂了。危鸣的声音中带着苦恼:师尊说得很清楚,相伴一生,结为道侣。 小尧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道侣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猫! 尽管两人一直在压低自己交谈的声音,但沉尧和白溪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白溪抬头看了沉尧一眼,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嫌弃。 结为道侣。 和沉尧? 师祖的小脑瓜子是怎么想的? 白溪相信沉尧心中肯定又和他一样的疑惑,他只是想象了一下预言中的画面便忍不住在沉尧的怀里抖了抖毛。 大可不必。 与此同时,沉尧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白溪,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师尊英明! 白溪:??? 今天似乎有一点点短,就当是心疼明天要写加更的我吧!不知道又是哪位小宝贝手一抖,营养液八百了,现在我欠了8次加更!痛苦面具jpg 感谢在20210909 19:31:30~20210910 20:3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昼星辰 30瓶;洽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27) 第33章 只身前往秘境(加更) 专注于预言内容的危鸣和单榕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身后还藏着一人一猫, 交谈声随着情绪波动越来越大。 白溪皱着眉头,脸上至始至终写着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他真的很想去跟沉尧的师尊谈谈心。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写出自己徒弟以后会跟一只猫过一辈子的恶毒预言啊! 有考虑过小猫猫的感受吗? 白溪仰头看了眼沉尧, 想要找到一个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 却见沉尧望着两名师兄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没救了。 这孩子恐怕有个大饼。 白溪遗憾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同情的色彩。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危鸣和单榕身上, 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讲话。 就算小尧答应,我也不想西西跟着他一辈子过这么冷淡的生活。能听出单榕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说话的时候也不像平时那般温柔,更何况小尧本来就不喜欢西西,这不就是相互折磨吗? 危鸣表示很理解他的心情, 可此时却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现实。 他拍了拍单榕的肩膀, 说道: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再说罢。 两人的交谈就此告一段落, 但白溪还是听出了他们的欲言又止。 沉尧皱了皱眉,心念一动,原本浮在两位师兄面前的玉简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危鸣和单榕顿时脸色大变。 能够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地潜伏并且拿走玉简的, 整个修真界都没有几个人。 两人忙不迭地推开书架飞来,看见来人是沉尧之后, 他们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庆幸的表情,可紧接着又被紧张所取代。 小尧单榕看着沉尧打开了玉简, 心跳不禁开始加速, 他试图去阻止沉尧的动作,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单榕能把玉简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不要让沉尧看见。可当他告诉沉尧这个预言存在的那一天起, 单榕就做好了沉尧有一天知道其中的准备。 单榕望着沉尧蹙着眉一行一行地读完了玉简,和危鸣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既是无奈又是担忧。 如果不是预言里说的很多都是沉尧未来会遇见的与他性格严重不符,甚至相悖的事情,危鸣和单榕根本不会想到要把这份预言隐瞒这么长的时间。 沉尧看得很认真,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就是这种冷静让单榕和危鸣更加担忧。 白溪凑着脑袋就想要去看,结果却被沉尧毫不留情地塞进了袖子里,只能委委屈屈地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脸上写满了不悦。 不看就不看,猫猫不稀罕!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预言中提到了他的人生大事,白溪根本对它没有兴趣,唯一好奇的就是预言的内容和他已知的剧情是否一致。 白溪一脸不满地瞥了沉尧一眼,挣扎着想要重新爬回沉尧的肩膀上。 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白溪向来都是远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白溪本以为他能轻松灵巧地爬上沉尧的肩膀,然而事实却和他的想象截然相反。 他的两只前爪才刚刚探出袖袋,整个身体就很有自主意识地,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根本没有给前爪一个固定在沉尧衣服上的时间,从第三者的视角来看,白溪整只小猫几乎是毫无防备地从沉尧的袖子里滚了出来。 危鸣和单榕下意识的就要去接住坠落的小猫,但沉尧显然比他们更快一步的接住了白溪,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娴熟而流畅,更加衬得白溪此时的狼狈。 靠啊,小猫猫不要面子的嘛! 白溪瞪了沉尧一眼,站在他的手心里朝着危鸣还没有收回的手上蹦了过去。 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在场的几人一时间都没回过神。 短短的迟疑之后,危鸣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后退了一步,同时又担心白溪会因此摔在地上,保持着伸手动作丝毫没有移动。 如此近距离的跳跃对于白溪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他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危鸣手心里,转过头朝着沉尧挑衅地扬了扬眉毛,满脸嘚瑟地扭了扭。 西西,快过来。单榕脸色微变,忙不迭地就要去危鸣得手上把白溪接回来。 白溪自然是不肯的,他见状直接抱住了危鸣的手腕,脸上写满了戒备。 没事,让他在这里罢。危鸣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颤抖,虽然还是能够听出掌门的沉稳,但多少显得有些虚浮。 白溪仰头一看,原本长得五大三粗的掌门师伯此时脸肿得像个包子似的,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凶恶感,反倒是显得更加渗人了。 白溪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他在很短时间内就意识到了危鸣变成现在这样很可能与他有关。 白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危鸣的手指迅速地和他的脸上一样开始发红变肿,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严重。 虽然这个发现让白溪感到难以置信,可他却不得不承认 他英勇善战,长相宛如欠了三千血债的掌门师伯居然对猫毛过敏! 巨大的反差让白溪一时间有些错乱,他匆匆忙忙地跳回了沉尧的手心里,小身子坐得笔直,伸出两只前爪合拢朝着危鸣拜了一拜,被绒毛覆盖地脸上满是愧疚。 如果他早点知道掌门师伯有个这么大的隐患,他一定不会主动地去接近。 白溪心中满是罪恶感,不过却又带着点雀跃。 危鸣对猫毛过敏的这一点很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他每次见到白溪的时候都是一副抗拒的样子,并不是白溪想象的掌门师伯不喜欢他,而是自身的条件不允许危鸣过多地接触小猫。 白溪看着危鸣肿得不像人样的脸,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掌门师伯不好意思,是师侄冒犯了。 沉尧抬头看了眼危鸣,拎着白溪的后颈把他放在了危鸣的安全范围之内。 师兄先回去处理一下吧。单榕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副长袍遮住了危鸣的脸,小尧也早点回去吧,要去残阳秘境的弟子已经准备出发了,这段时间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沉尧点点头,手里捧着玉简,眼神示意他们自己看完就回去。 有了这么一出闹剧,哪怕两名师兄仍然对沉尧很是放不下心,但也不得不先离开去处理危鸣的情况。 小尧,你别多想。临走之前,单榕转头叮嘱了一句,得到了沉尧的回应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危鸣离开。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藏书阁之后,沉尧迅速地放好了写着预言的玉简,白溪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楚那上面写了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惦记玉简太长时间,比起知道关于沉尧的预言,从图鉴上找到沉尧需要的仙草才是白溪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白溪跟随沉尧返回御虚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选中的所有图鉴摊在桌子上。 虽然带回来的不过就是寥寥的两三本,但是要从这三本比站起来的白溪还要高的图鉴中一页一页地找出他所需要的三味仙草药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仙草只有白溪才知道,沉尧虽然心里想要帮白溪解决一下负担,但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因为无事可做,沉尧便任由白溪使唤,主动在他的身边准备好了浴池和零嘴,方便他想要休息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放松的地方。 不过这一次,白溪的举动着实令感到沉尧意外了。 向来都是抓紧一切时间摸鱼的白溪既没有玩水也没有找吃的,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极度认真的姿态,反倒是让沉尧多看了两眼。 不过意料之中,白溪的专注时间并不持久。 喵! 白溪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看着面前才翻到一半的图鉴多少有些丧气。 照这样下去,至少要明天才能看完所有的书了。 白溪心中烦躁,虽然听起来明天看完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但残阳秘境是不会等人的,他在御虚峰耽误一天,在秘境中寻找草药的时间就少了一天。 沉尧伸手给白溪喂了一小块糖糕,坐在书桌旁观察了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找到了白溪看书的节奏。 白溪穿书之前就是一个会被期末周折磨的大学狗,没想到来到了修真界他还会经历这种熬夜看书的悲惨故事,更何况猫爪还不能翻书,白溪不得不分神出来操控灵力。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沉尧似乎接替了他翻书的这个动作,每当他看完一页的时候,书本都会自动地翻到下一页。 白溪仰头看着沉尧,眼中写着询问。 看罢。沉尧朝他微微颔首,示意白溪继续看下去。 有了沉尧的帮忙,白溪的进程变得顺利了很多,不需要再关注灵力,只需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文字上,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最让白溪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沉尧却仿佛能够听见他的想法一样,几乎每一次他才刚刚看完,沉尧就能准时地帮他翻页,哪怕白溪加快了速度,沉尧也能很快跟上。 不过白溪并没有多想,在他心里沉尧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他现在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仙草的名字上。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成果却是寥寥无几,一整本图鉴几乎已经到了尾部,但白溪却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那几株。 需要休息吗?沉尧看见白溪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疲惫,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看了眼窗外的月色,此时早就已经过了白溪平时睡觉的时间,但小猫还在坚持继续看书。 喵。 白溪摇了摇头拒绝了沉尧的提议,修真之人不需要那么多睡眠,白溪平时爱睡懒觉除了因为他是个幼崽需要睡眠来帮助发育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不习惯不睡觉的日子。 就算还是人类的时候他都能在考试周为了复习通宵,更何况是现在? 白溪咬了咬牙,一转头从旁边的盘子里叼起了一块果脯塞进嘴里。 不就是通宵吗?猫猫不能说不行! 他的眼睛加速在书页上扫过,大部分的仙草名字对他而言都非常的陌生,所以当有一个熟悉的字眼出现时,白溪迅速的就反应过来这就是他要的东西。 喵! 石花芮,就是他了! 他激动地叫了一声,一爪子按在书上,邀功似的朝沉尧扬了扬下巴,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石花芮就生长在即将开启的残阳秘境中,也正是原来情节中楮子煜用自己的生命帮沉尧取回来的那一株,只不过这一次白溪想要自己去,而不是再让楮子煜冒险。 沉尧伸手挠了一把白溪的下巴,听见小猫的喉咙里发出了不满的咕噜声,他顿时收回了动作。 沉尧的目光落在了白溪所指仙草名字上,看了许久之后,他微微摇头,揉了揉白溪的脑袋说道:多谢,但是它对我并没有用。 白溪顿时急了,伸出爪子扑住了沉尧的一角,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这些都是里告诉他的,怎么会有假? 白溪气成了一个毛球,原本贴服的绒毛此时全都立了起来,整个猫却并没有看起来大了一圈,反倒是显得毛发凌乱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 二师兄已经尝试过了。沉尧轻声说道,所有和魔气有关的仙草他都已经试过了。 那是因为你们的方法不对。 白溪气鼓鼓地坐直了身体,两只短短的前爪做出抱胸的姿势,圆而扁平的猫脸上,一根尾巴更是在身后不停地摇晃,透露着他心情的不美妙。 沉尧只是摸摸他的头,并没有再说话,但白溪还是清楚他根本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猫猫的狗男人一定会后悔的。 白溪凶巴巴地把所有的图鉴塞进了自己的储物项链中,最后甚至把自己也放了进去。 沉尧看着白溪消失在了屋子中,目光一直落在放在书桌上的储物项链上。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储物项链上的晶石,眼中浮现出几分愧疚。 抱歉,我不是不信你。 沉尧的眼中满是挣扎,他相信白溪一定没有骗他,但他经历过太多次希望之后重新坠入更深层的绝望,所以不如便一开始就不要给自己希望。 屋内的沉尧满心纠结,进入储物项链的白溪此时却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他本以为沉尧用价格高昂的木质猫玩具装满整个御虚峰这件事已经足够震撼了,却没有想到沉尧居然把他的储物戒里也放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玩具。 原来那天沉尧要走了他的储物项链是因为这个。 白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朝着沉尧发脾气的行为。 他知道未来的剧情,情不自禁地会觉得着急,但沉尧并不清楚,能够相信他这么天马行空的发言已经是对他很大的纵容了。 不过白溪也不打算继续再跟沉尧解释,毕竟他告诉沉尧治愈魔气草药的消息只是让沉尧帮他查清这几株仙草,并不想为了让他出门冒险。 白溪有自己的私心,既然每一次秘境无定宗都会稳定的派出弟子前去寻找机缘,那么想必他也能找到办法趁机混进去,帮沉尧把需要的东西带回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变回人形 白溪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虽然沉尧告诉他等到能够熟练传音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尝试化形了,但白溪已经等不到那一刻了。 虽然里沉尧最后是自己一个人找齐了剩下的两味药,但是在他最后服药之前,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处于了崩溃的临界值,若不是靠着最后的信念支撑着,他早就已经自行了断了。 白溪不想这样的情况再发生,无论是楮子煜的死还是沉尧的情绪崩溃,他都不愿意再见到。 既然做出决定,白溪便不再继续犹豫,藏在储物戒指中飞快地翻看这几本图鉴。 和中一样,沉尧需要的这三味草药都分布在不同的秘境之中,而且三次秘境开启的时间非常相近,也就是说集齐这三种草药所需要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白溪记得中仙魔大战爆发的时间是在楮子煜死后,沉尧不仅要保护无定宗不被魔族侵占,又要深入秘境寻找仙草,情况极其艰难。 如今若是他能够赶上时机改变楮子煜的命运的话,这一场大战或许就不会爆发了。 白溪脑袋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直到他听见沉尧隔着储物项链对他说,我出门一趟。 白溪的耳朵顿时立了起来,整个猫顿时有了精神。 若是放在平时,白溪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跟上他,可是现在他正愁没有办法从沉尧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沉尧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及时雨一样。 分卷(28) 快走吧。 白溪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同时仔细聆听屋内的活动,哪怕是一点轻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他不能在沉尧没有走之前从储物项链中出去。 沉尧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但却并没有等到白溪从储物项链中跑出来要求跟他一起走的身影。 他垂眸敛住自己眼中的遗憾,看着书桌上一动不动的储物项链,头一次觉得这个项链如此的碍眼。 或许以后在家不能让他戴着,沉尧带着这个决定缓缓地离开了御虚峰。 此时的天空已经大亮,距离白溪躲进储物项链中不见人,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晚上。 沉尧脚踩惊虹剑飞快地抵达了单榕的住处。 见到沉尧,单榕虽然意外,但更多的确是沉重。 沉尧赶时间,没有像平时一样和单榕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你还记得石花芮吗? 单榕的思路被沉尧打岔,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残阳秘境里的仙草是吧? 说起这个,单榕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了几分落寞:当初我们对它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两杯茶,示意沉尧在椅子上坐下。 沉尧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抬起眸子对单榕说道:师兄可否考虑过是方法不对? 不可能,石花芮只有一种使用方法单榕的话说道一半戛然而止,他眼睛盯着沉尧,脸上带着错愕。 我会再试试。单榕点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是西西告诉你的吗? 沉尧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杯壁,并没有回答单榕的话。 单榕心中有了答案,他看着屋外的药田说道:我今天本想去找你的说这件事,西西的长相太具有迷惑力,我们一开始或许就考虑错了方向。 沉尧望着单榕,等待着他后面的半句话。 小尧你可曾想过,西西可能根本不是一只猫。 沉尧没有接话,他低头看着杯子中自己的倒影,面带沉思。 那日西西跑过的药田其实早已废弃,可如今却全部恢复了原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的灵丹妙药能够做到这个效果。单榕自顾自地说道,丝毫没有自己珍爱的仙草死而复生感到半点欣喜。 他不禁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因为情绪波动放大,小尧我不是不愿意信你,只是这一却都发生的巧合了。 单榕脸上神情凝重,他望着沉尧的头顶说道:你告诉我,当初妖王的那个蛋,到底在哪里? * 就在沉尧走后不久,白溪慢吞吞地储物项链中探出头来。 确定沉尧已经走远后,他动作利索地把项链套回自己的脖子上,跑到院子里朝着御虚峰半空中叫了一声。 白溪站在地上仰头望着蓝天,很快,一只白色的仙鹤便从高空俯冲而下停在他的面前。 这是上一次仙鹤带着白溪去单榕家里的时候两小只悄悄达成的协议,虽然白溪清楚这只仙鹤这么听他话的原因,但就凭这种指东不打西的态度,他也很愿意多利用一下这份资源。 白溪粉嫩的爪子拍了拍仙鹤的脚趾,眼中写满了夸奖。 不愧是猫猫的小弟,够识趣! 仙鹤扑棱翅膀表示自己被夸奖的喜悦,如同上次一样俯下身让白溪坐在他的后背上。 白溪轻车熟路地爬上了仙鹤的后背,把自己藏进仙鹤的羽毛中,安全又御寒。 感受到白溪坐稳之后,仙鹤立马张开双臂朝着楮子煜所在的方向飞去。 虽然白溪不知道楮子煜是从何得到的石花芮能够对沉尧魔气有治疗作用,但既然中他能得到了这个线索,那么此时的楮子煜恐怕也会同样因为这个理由出发前往残阳秘境。 白溪现在要做的就是跟上楮子煜的脚步,不仅是要帮沉尧取回石花芮,还要保证楮子煜能够完完整整地回来。 然而到了楮子煜家,白溪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位师叔的家里比白溪想象的更可怕,哪怕被仙鹤驮着悬浮在半空中,也并不能阻碍白溪看清漫山遍野乱跑的猫。 白溪虽然不介意和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共处,但这个前提也是他闻不到这一群猫身上散发着的气味。 各种各样异样的味道猛的传进了白溪的鼻子里,没有了沉尧保护,白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呼吸困难了。 难怪四师叔会被师伯们嫌弃,换做是他也很难不嫌弃自家师叔。 白溪看着下方的密密麻麻就觉得头疼,他连忙指挥着仙鹤绕过地上的小猫朝着正中间的那栋房子飞去。 趁着仙鹤停房门前的瞬间,白溪连忙跑进了屋子中,没有被院子里的其他猫猫发现。 幸好 白溪靠着门刚松了一口气,正面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白溪吓得连忙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后路已经被门板封死了。 屋内的情况其实并不比屋外好,见到白溪进来,房间里的大猫都想蠢蠢欲动地靠近他。 白溪退无可退,满脸惊恐地看着这群个头是他好几倍的巨型猫咪。 喵! 莫挨老子! 白溪朝着他们低声吼了一句,半空中疯狂地挥舞着小爪子,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击退敌人。 可显然小奶猫软绵绵的叫声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些大猫只是迟疑了一秒,紧接着便加速朝他扑了过来。 白溪想都没想就从侧面绕过它们朝着屋内跑去,然而却没想到里面迎接他的还有另外的一批大猫。 楮子煜是不是有病,养那么多猫难怪穷成那样! 白溪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划掉了要接济楮子煜的这一条,小心翼翼地朝着没有猫的角落缓缓靠近。 他已经根本数不过来盯着他的猫的数量,他看着周围一步步朝他靠近的大猫们,看准了时机向后跑去,却不料撞上了身后宛如一堵肉墙的橘色大猫。 白溪顿时脸色大变,尤其是看见橘猫朝他长大嘴的那一瞬间,白溪几乎确定自己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然而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橘猫张嘴的目的并不是要吞了他,而是伸出了舌头开始舔舐白溪身上的毛。 它的力道掌握得很好,非常合理地考虑到了白溪的体型,轻柔的动作并没有让白溪感到任何的不适。 其他的大猫显然也是这个想法,纷纷凑到他的身边,把白溪从头到尾地舔了一遍,完全帮他当成了一个孩子来对待。 大猫的舌头带着小小的倒刺,对于白溪来说,就是正好不过的按摩器。 这才是真正的按摩! 每日一骂沉尧的垃圾技术! 虽然被大猫舔毛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但白溪也放不下那些被那些大猫们舔下来的毛毛。 大猫不会像沉尧一样将它掉落的绒毛保存起来,白溪只能心疼着看着自己失去了一团又一团的绒毛,却没有办法在这些大猫的手下逃脱。 眼看着时间在不停的流逝,白溪心知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喵! 他大叫了一声,站在屋外的仙鹤顿时冲进了屋内,扑棱着翅膀奔向那些正包围着白溪的猫。 仙鹤的体型优势让它能够轻松地弄走这些成年猫,而它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被仙鹤惊吓了,熟练地避开了仙鹤尖锐的喙,各自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 白溪避开了橘猫想要叼着他的后颈肉一起逃走的动作,趁乱爬上了仙鹤的后背,躲开了这些大猫们过盛的母爱。 虽然他知道这是大猫对小猫宠爱的表现,但白溪现在实在没有时间享受这份快乐。 下次再来吧! 一炷香时间前还无比嫌弃楮子煜家的白溪很快就做出了改变。 下次提醒四师叔把家里弄干净点,他肯定第一时间造访! 白溪的小脑瓜子里已经开始描绘未来的蓝图,眼睛却不忘继续干正事。 仙鹤带着白溪,很快就在屋子里跑了一圈,楮子煜似乎已经离开了,白溪甚至闻不到他的气息了。 还是来晚了一步,白溪有些懊恼道。 想必楮子煜已经随着要前往残阳秘境的无定宗弟子离开了,不过按照他们既然是昨日才准备出发的,现在追上灵舟对于仙鹤来说想必不是件难事。 白溪拍了拍仙鹤的背,很快修正了策略。 现在只需要追上大部队的脚步就能够混到楮子煜的身边,阻止之后的剧情发生。 只要速度够快,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白溪重新向仙鹤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有些不太确定地等待它的答复。 这只仙鹤是危鸣在无定宗内部的代步工具,白溪并不确定它能否具有离开宗门的能力。 毕竟很多镇派妖兽是被下了禁诫不允许离开宗门的,白溪不清楚仙鹤是不是也属于这个范畴。 虽然仙鹤非常听他的话,但白溪也不希望因为他的决定而导致仙鹤受罚。 有猫猫大哥罩着的小弟,怎么能被人欺负呢? 仙鹤直接用行动给出了答案,在白溪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之后,仙鹤扬头啼叫了一声,张开双臂向着空中盘旋。 白溪看着身后原来越小的无定宗,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这一路竟然会如此顺利。 没有任何的阻碍,就连沉尧都意外地主动放他一个人在家里。 想到沉尧,白溪不禁萌生出几分心虚。 若是沉尧回到御虚峰之后发现他不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白溪垂下脑袋,他并不确定自己在沉尧的心中到底在何种位置,或许沉尧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离开,又或许会对他的离开无动于衷,又或许会因此朝他大发雷霆。 白溪的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念头,愁得整张猫脸都皱了起来。 他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了一块果脯塞进嘴里,嚼到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的零食被沉尧限制,之前因为有沉尧无下限的放水,白溪的零食一直没有短缺过,但现在没了沉尧,白溪的存粮就是真的吃一块少一块。 靠啊,猫猫要饿死了! 白溪拍了拍身下的仙鹤示意它加快速度,一定要尽早拿到石花芮。 猫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沉(零)尧(食)身边了! 仙鹤飞行的速度并没有令白溪失望,没过多久就追上了乘坐灵舟的无定宗弟子。 一路的顺利在白溪抵达灵舟的那一刻彻底和他说了再见。 仙鹤绕着灵舟飞了一圈,白溪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楮子煜的气息。 楮子煜并没有跟着无定宗的队伍登上灵舟。 得出这个结论便意味着白溪彻底失去了关于楮子煜行踪的线索,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灵舟上的弟子认出了仙鹤,纷纷跑到了甲板上对着仙鹤指指点点。 那不是掌门的仙鹤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掌门来了吗? 掌门师伯出行从来不用仙鹤,一定是它擅自出门,快通知掌门仙鹤出逃了。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被仙鹤聚集到灵舟的甲板上,白溪连忙指挥着仙鹤躲开弟子们的视线。 他已经确定了楮子煜不在灵舟上,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他选择了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了残阳秘境。 难怪他会被魔族盯上尸骨无存! 虽然楮子煜也是无定宗的一峰之主,但若是遇上了一群魔族,怎么可能有还手之力。 白溪在心中愤愤,顾不得自己正处在万米高空,急得不停在仙鹤的后背上来回踱步。 脑海中灵光一现,白溪连忙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了楮子煜之前送给他的玉牌。 这是沉尧捏碎之后楮子煜送给他的新玉牌,只不过这还是白溪第一次使用,不禁有些摸不准。 他试着注入灵力对着玉牌轻轻地叫了一声:喵? 西西? 楮子煜声音很快就从玉牌中传来,同时夹杂着凛冽的风声,显然是和白溪一样此时正在半空中,只不过速度远比白溪要快。 喵! 四师叔你在哪里! 西西宝贝,叔叔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玩。虽然这句话带着笑意,但白溪还是听出楮子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狼狈。 喵! 你在哪里! 白溪甚至能听出楮子煜根本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道轻微但是清晰的声音从白溪手中的玉牌传了出来,原本因为传音发烫的玉牌顿时凉了下来。 白溪彻底听不见楮子煜的声音了,不过这也让他确定了楮子煜现在正在经历着麻烦。 喵。 楮子煜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白溪急切地叫了一声,仙鹤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转过头蹭了蹭白溪的身侧,同时改变方向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白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仙鹤要带他去干什么,他的爪子抓紧了仙鹤后背上的羽毛,防止自己因为突然的高速飞行坠落。 此时的仙鹤才算是拿出了它全部的速度,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高速且高空飞行的白溪攥住仙鹤羽毛的爪子越来越紧,最后情不自禁伸出了指甲。 仙鹤轻鸣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委屈。 白溪连忙缩回了指甲,一面小心不要抓破了仙鹤的后背,同时还要保护自己不被甩下去,一时间根本来不及查看仙鹤带他飞行的方向。 仙鹤的能力比白溪想象得更为出众,很快就找到了楮子煜所在的方向。 楮子煜的麻烦果然来自于魔族,和白溪上次见到的那两人不同,这一次追赶楮子煜的魔族几乎不具备魔化的特征,想必都是魔族中顶尖的存在,而且更关键的,这次来的魔族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的一群。 半空中的楮子煜看着朝着他飞来的仙鹤和白溪,顿时脸色一变,不停地示意仙鹤带着白溪赶紧离开。 虽然白溪的个头很小,但金色的绒毛还是和仙鹤白色的后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在追逐楮子煜的魔族看见了仙鹤后背上的白溪,顿时改变了方向毫不客气地朝着白溪冲了过去。 尊主有令,抓住沉尧的猫赏千万灵石,荣升护法之位!其中一名为首模样的魔族指着白溪向其他魔族大喊道。 白溪心中慌乱,但却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冷静。 如果他此时还能恢复人形的话,一定是冷汗浸湿后背的模样。 他没有想到魔族会这么快就找上门,在的剧情中他们应该是等到楮子煜拿到了石花芮,在返回无定宗路上将其杀害的,而如今楮子煜甚至还没有抵达残阳秘境就被魔族包围,和白溪了解到的时间线完全不同。 分卷(29) 西西快走,这里我来应付。楮子煜一看魔族的目标转移到了白溪的身上,顿时停住往前冲的脚步转身护在了白溪和仙鹤的面前。 白溪来找楮子煜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他躲过被魔族害死的结局,绝不可能让他此时留下来保护他们了。 他顾不得暴露自己的实力,毫不犹豫地打出一道灵力,卷住了楮子煜得手腕把他生生拖上了仙鹤的后背。 这一个举动显然是把他的实力展现给了魔族们,果不其然,一群魔族感受到了灵力波动之后变得更加亢奋。 沉尧的猫果然和其他的不一样。 明明还是个幼崽,却有如此浑厚的灵力,难怪尊主如此重视他。 活捉猫,其他的无所谓! 白溪的实力让身后的魔族彻底兴奋起来,无论是攻击密度还是追赶速度都比之前上了一个台阶。 魔族的飞行速度虽然没有仙鹤快,但是他们打出的魔气,却能一次又一次地干扰仙鹤的飞行,从而降低它的速度。 白溪看到仙鹤的翅膀上被魔气打下了一片片的白色羽毛,血色很快染红了它的翅尖。 楮子煜背对着白溪,抵挡住了每一道打向白溪的魔气。 他的身上本来就有伤,此时又因为不断的动用灵力,导致伤口不断的撕裂,黑色长袍逐渐沁出了鲜血的痕迹。 伤口的加速恶化让楮子煜应对魔族时越发的吃力,动作逐渐变得迟缓,可是却死死地把白溪护在他的身后。 白溪咬紧牙关,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的渴望过恢复人形。 若不是因为他无法御剑飞行,仙鹤就没有必要因为他而离开无定宗,更不会现在受伤这么严重。 白溪眼睁睁看着仙鹤的飞行开始越来越不稳,目光望见了不远处的一片丛林,想都不想就指挥它飞了过去。 仙鹤体型巨大,其实不适合在丛林这种障碍物较多的地方飞行,可是面对白溪的指挥,它还是毫不犹豫地听从了。 西西。楮子煜不赞成地叫道,他的声音中已经开始出现了颤抖,哪怕紧急地塞下了几颗灵丹,但却并不能弥补他体内灵力的丧失。 白溪并没有理会楮子煜话,坚定地命令仙鹤冲进了丛林之中。 身后的魔族发出了尖锐的笑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白溪自始至终没有转头,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肉眼计算仙鹤和树冠的距离。 就在仙鹤即将冲进丛林的一瞬间,他飞快地调动灵力,将仙鹤和楮子煜一起塞进了储物项链中。 失去了飞行工具的小猫利索地伸出爪子抓住一旁的树枝,脸上刚因计划成功而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却只听见咔嚓地一声。 白溪从没想过自己锋利的指甲会让树枝一瞬间割裂开,刚刚才找到了附着物一下子碎裂。 他的爪子顿时抓了个空,只能任由自己从半空中坠落。 白溪用爪子护住脖子上的储物项链,笨拙地分出一点灵力构成一个简易的保护结界。 反正猫猫都是不怕摔的! 他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怀中的储物项链。 就在他的灵力包裹住储物项链的瞬间,湖蓝色的灵石中迸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一个气泡般包裹住了白溪坠落的身体。 而此时的储物项链上,一个精致的阵法正在平稳地运转。 作者有话要说: 项链上面是有一个湖蓝色宝石的,具体在15章把项链沉尧送给猫猫的时候提到的。 PS:好了,你们可以不用吝啬词汇,大大方方夸我吧!!! 感谢在20210910 20:30:19~20210911 11:2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萧倾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袁西文、amohhh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喜欢玩毛线团的猫 100瓶;轻舞雪尘 42瓶;我要佛系再佛系 40瓶;容错率为零 30瓶;陌芸 27瓶;行文 20瓶;Koi_ 18瓶;子夏、阿絮老婆贴贴 10瓶;薄岚 8瓶;静静看着呢 5瓶;小透明、浅沫知微夏、烂虾他急了 2瓶;疏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猫猫的化形训练(加更) 白溪感觉砸在了一处柔软上, 他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垂下脑袋低头去看脖子上的储物项链。 那道光芒就仿佛是他的错觉一样,一闪即逝, 更不要提让白溪看见藏匿其中的阵法了。 是因为里面的楮子煜和仙鹤吗? 白溪虽然想不明白储物项链突然发光的原因, 但也并没有过于关注储物项链的异常,毕竟现在,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随着仙鹤带着白溪冲进了丛林中,魔族的部队也紧随而来, 属于魔族的沙哑刺耳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白溪的耳朵里。 跑到哪里去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楮子煜和那只鸟凭空消失了? 肯定是藏起来了,都给我找! 白溪顿时警惕起来,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大碍之后才敢缓缓地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寻找带着楮子煜和仙鹤逃出去的方法。 他的运气很好, 刚才虽然没有抓住那根树枝, 却落进了一个更低一些的鸟窝中。 鸟窝的主人此时并不在家, 白溪能够暂时安全地躲在里面。 鸟窝很柔软,因此保护了坠落的白溪,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哪种妖兽的窝, 但看鸟窝的大小应该是个小型的鸟类,并且很适合隐藏, 对于此时的白溪来说就是一个天然的荫蔽场合。 真是天助猫猫, 白溪在心中窃喜。 树下,是一群正在地毯式的搜索的魔族。 楮子煜和那只鸟不重要, 先找猫, 那猫腿短走不远的。那个首领模样的魔族大声喊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白溪甚至觉得自己脚下的树连带着震了震。 说猫猫腿短的人是一定追不上猫猫的! 白溪气鼓鼓地坐在鸟窝里,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下反反复复走过却从来没有发现他的魔族, 脸上的小表情很是骄傲。 西西,快放我们出去!储物项链中传来了楮子煜焦急的声音。 自从被塞进储物项链,楮子煜和仙鹤就一直在试图联系白溪,直到现在才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白溪吓得直起了身体,他低下头四周看了一圈,确定这道声音并没有引起魔族的怀疑之后才按了按储物项链,缓缓地注入灵力和他们交流。 喵! 不要。 这句话一出,白溪便听见了仙鹤扑棱翅膀表示不满的声音,楮子煜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多少能从仙鹤的反应中猜出白溪这句话的意思。 白溪听着储物项链中的一人一鸟在不停地抗议,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能把他们从储物项链中放出来。 他想要改变楮子煜被魔族害死的结局,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决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此放弃。 小猫爪子在鸟窝中缓缓地摩擦,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楮子煜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警告。 尽管他能改变沉尧在开邳城魔气爆发的这条线,但却并不能改变魔族将要在残阳秘境开启的这个时间点杀害楮子煜的剧情。 换而言之,白溪能改变的只有和他相关的人,哪怕他能阻止楮子煜被杀害的结局发生,仙魔大战也会因为另外的一个原因爆发。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白溪很是头疼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巴掌大的小猫在鸟巢里打了个滚,却没想到这点微小的动作引来了魔族的注意。 上面有个鸟窝!正在地上到处寻找白溪的魔族抬起头指着他现在藏身的鸟窝叫道:那个猫是不是能藏进去? 好几个魔族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至于这么好运气吧?危鸣的那只傻鸟又不能在这里飞,怎么可能把它放进去。 白溪顿时不敢再乱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两个爪子紧紧地抓住了鸟窝的底部,眼睛四处寻找着可以继续躲藏的地方。 纠结什么,打下来就知道了。那首领模样的魔族冷漠的说道,手上的弯刀直直地朝着白溪藏身的鸟窝,只需要一瞬间,他就会在这名魔族的武器之下变成一片血雾。 白溪心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可一旦他离开这个鸟窝,就会直接暴露在下面所有魔族的视线中。 小猫的脚底因为紧张出了不少冷汗,哪怕只是在鸟窝里站着都能感受到滑腻的感觉,更何况是即将到来的逃命场面。 他的目光在最近的几棵树之间飞快地移动,脚心的汗越来越多。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白溪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小,可眼睛却始终没有放弃,不断地在附近搜索,走运地发现了就在自己所在的这棵树上还有一个不大的树洞,看样子应该正好能够藏住一只小猫。 眼看着魔族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准备,白溪不敢再犹豫,急急忙忙地从鸟窝里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得抓着树枝往树洞的方向移动。 白溪觉得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就连树叶也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抖动的声响,按道理魔族应该无法发现他。 事实却并非完全如白溪所愿。 那里有条尾巴! 听到这句话,白溪顿时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发现的那个树洞跑去。四只脚的指甲都已经无意识地伸了出来,随时做好迎击的准备。 魔族的攻击已经打在了白溪身下的树枝上,白溪在魔族打中他之前钻进了树洞里。 这里比白溪想象得还要狭窄,但却能够给他暂时的安全保护。 不过白溪很清楚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并不确定魔族会不会为了找到他直接砍断这棵树。 耳边传来魔族大喊那只猫又躲到哪里去了的声音,白溪躲在树洞里小口地喘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魔族的注意力。 储物项链中已经快听不见楮子煜声音了,反倒是之前较为安静的仙鹤此时在不断地啼叫。 白溪听出了仙鹤声音中的焦急,顿时心道不好,神识连忙溜进了储物项链中。 和他想象的结果一样,楮子煜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身上的伤口仍然在不断地流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下的白色地毯。 白溪忙不迭地在储物项链中翻出了之前用到一半的伤药,让仙鹤帮楮子煜上药。 此时的情况不允许他的神识离开太久,然而就在白溪运转灵力试图返回的时候,一道白光从他的眼前闪过,紧接着他便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溪发现自己又一次处于看不见地面的高空中,正在速度极快地往下降落。 !!! 巨大的风力下白溪无法睁开眼睛,但是越来越强烈的心悸感告诉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 白溪的体重很轻,高空的气流轻而易举地就能改变他的方向,尽管白溪尝试了几次通过运转灵力降低速度,但最终全部以失败告终,就连脖子上的储物项链都没有办法再打开了。 躲开了开邳城的空中坠猫,却还是躲不开变成猫饼的结局吗? 白溪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一个树洞中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更不知道那些魔族是否还在追赶他? 想到凶神恶煞紧追不放的魔族,白溪整个猫都都不太好。 白溪紧闭着眼睛,害怕的同时又好笑这是自己穿书之后第三次高空坠落的经历了。 或许在化形之前他应该先去找沉尧学学怎么减速。 白溪自嘲地想道,如果这一次他还能活着回去,一定跟沉尧学学怎么飞,虽然听起来这件事情很离谱,但白溪觉得这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 白溪的爪子紧紧抓着自己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同时能的调整降落的姿势试图让自己落地的一瞬间能够摔得不那么惨。 大概真的是小猫的天赋使然,白溪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下降速度正在减慢。 保持住。 白溪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到最后轻缓地落进了一个温暖而柔软的地方。 他又掉进鸟窝了? 白溪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仰头看见了一个瘦削而熟悉的侧脸。 喵! 不是鸟窝,是师尊啊! 沉尧眼睁睁看着白溪以一个奇妙的四脚朝天紧闭双眼的姿势从半空往下坠,哪怕此时怀里抱着猫,他还是不禁感到后怕。 若是他刚才没有及时赶来,他现在看见的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画面了。 沉尧的脑海中自动播放出了白溪一次又一次头朝下脸着地的跳跃方式,难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他去跟着楮子煜家的大猫学学作为一只猫的基本常识。 然而白溪并不知道沉尧的焦虑,此时他看着沉尧就仿佛看见了吃不完的糖糕一样,激动地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此时的处境,很快就把自己的满腔兴奋控制住,忙不迭地传音说道,楮子煜在项链里,人已经要不行了,那群魔族还在追我,你想想办法。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淡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虽然他没有向沉尧解释任何的细节,但这四个字就好像是白溪的定心丸一样,他相信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沉尧也能够知道他现在的需求。 至少在白溪的眼中沉尧向来都是处事不惊的,只要有他在,白溪相信他们一定会顺利返回无定宗的。 他伸出爪子抱住了沉尧,脑袋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外面好可怕,猫猫再也不要一个猫出来了QAQ。 似乎察觉到了怀里白溪的害怕,沉尧的一只手一直放在白溪的脑袋上,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情绪。 他轻盈地降落在地上,没有带来任何冲击感。 沉尧弯腰把白溪放在地上,熟练地打开他的储物项链把关在里面的楮子煜和仙鹤放了出来。 楮子煜的状况仍然令人堪忧,仙鹤的脚趾终究是不够灵活,虽然有了白溪送给他们的伤药,但仙鹤却没有办法帮楮子煜上药。 喵。 是我考虑不周了。 白溪的叫声中带着愧疚,他光想着自己能够给沉尧上药,却没想过仙鹤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他给沉尧上药的时候还有沉尧一直配合,楮子煜却是完全昏迷的状态。 分卷(30) 你做的没错。沉尧侧头哄道,摆弄楮子煜的同时还能顺手揉揉猫脑袋安慰他。 他给楮子煜喂了一颗仙丹,动作粗暴地直接把伤药撒在了受伤的部位。 没过多久楮子煜就在一阵酸爽之中醒了过来。 沉尧给楮子煜用的药是单榕所有伤药里愈合效果最好的,但同样,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最大的,其中最严重的就是上药之后成倍地加剧疼痛感。 楮子煜疼得脸上的表情挤在了一起,哪怕他意识恢复了,但却因为疼痛无法开口说话。 白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侧头看了眼自己当初受伤的位置,甚至能感到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他记得当初沉尧给他上的药并没有那么疼,只是一点冰凉的感觉,不但没有像楮子煜这样加重疼痛,而且还能够缓解。 幸好沉尧没有给他用这种药。 不过白溪的想法在他看见楮子煜身上的伤几乎是一碰药粉就止血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沉尧果然还是很喜欢他师弟的,准备的伤药都是最好的。 虽然这样想,但白溪却没有任何的羡慕,他宁可多费几天时间慢慢疗伤,也不想一下子疼得失去表情管理。 沉尧并不知道白溪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告诉白溪,无痛的伤药上药时步骤更加繁琐,并且需要小心谨慎,沉尧能对白溪有耐心,但是对于自己的师弟他就懒得浪费功夫。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好不容易等到药效最猛的一段时间过去,楮子煜摇摇晃晃地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完全愈合,但是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白溪缩在沉尧的怀里,饶有兴趣看着楮子煜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同时竖起耳朵正大光明地偷听沉尧说话。 你又为何擅自前往残阳秘境?沉尧不答反问,声音中满是冰冷。 楮子煜一听沉尧的语气发生变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后背挺得笔直,坐在沉尧面前乖巧得像是个准备领罚的孩子一样。 白溪眼睁睁看到冷汗顺着楮子煜额角逐渐流下,在心中默默地替自己的四师叔点了根蜡烛。 猫猫帮不了你了,祝好。 师兄我说了,你别打人。楮子煜的声音很小,带着浓浓的心虚,目光不断地看向白溪,试图让他跟沉尧撒个娇为他求情。 白溪蹭了蹭沉尧的衣服,眼中满是对楮子煜的同情。 在开邳城的时候我偶然打听到石花芮能够治疗师兄的魔气,所以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楮子煜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已经不敢抬头去看沉尧了。 所以你就只身前往秘境?沉尧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冰锥扎在楮子煜的背上,整个人由坐转跪,在沉尧的面前瑟瑟发抖。 猫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白溪不满地叫了一声,爪子不轻不重地在沉尧的胸前挠了一下。 请勿拉踩,懂? 你教训师弟干嘛带上我一个无辜小猫猫? 大概是因为现在被教育的是楮子煜,白溪丝毫没有下一个就会轮到他的惊慌,小爪子一直不安分地在沉尧的胸前按来按去。 沉尧伸手捏住了白溪的爪子,把他的前爪握在手心。 你可曾想过为何你一出发就有魔族尾随?沉尧的声音中仍然没有多少的温度,白溪吓得一哆嗦,情不自禁往沉尧怀里钻了钻。 感受到胸口处的热度,沉尧话音一顿,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温柔了许多,这不过是魔族玩弄你的把戏,目标是让你有去无回,从而进一步挑起纷争。 突然的语气转变让楮子煜受宠若惊地抬起头,虽然沉尧的这句话让他感到了一阵后怕,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这么温柔的训话,多少有些情绪荡漾。 他师兄终于学会温柔了。 楮子煜自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抬头正想问问是什么让沉尧看了如此的改变,却对上了抱着猫的师兄充满杀意的眼神。 好的,孩子知道了,师兄并不想凶的是西西,我只是个附带的。 楮子煜迅速地摆正了自己的地位,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目光紧紧盯着身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 一旁的仙鹤虽然没有被骂,但对沉尧也有本能的恐惧,和楮子煜紧贴在一起,装作若无其事地梳理自己已经愈合的翅膀。 沉尧看了眼一人一鸟的伤势,确定他们已经没有大碍之后顺手丢给楮子煜一块玉牌,二师兄在外面等你们。 沉尧说完并没有等楮子煜反应,直接帮他捏碎了玉牌。 白溪好奇地看着从玉牌中亮起的金色光芒包住了楮子煜和仙鹤的身体,目睹了四师叔满脸疑惑地抱着仙鹤一起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喵? 他们去哪里了? 白溪歪着脑袋,充满迷茫地望向沉尧。 这里已经是残阳秘境的内部,玉牌是离开秘境的通道,魔族没有进入秘境的资格,所以并没有追来。沉尧低声和白溪解释道。 喵? 所以那个树洞竟然是通往秘境的入口吗? 白溪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己到底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你发现的是秘境的特殊入口,残阳秘境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提着他的两只前爪举到自己的眼前,绷着脸地说道,不过今后不许了,若是我未及时赶来,你可想过后果如何? 白溪心虚地低下头,却没有答应沉尧的话。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下一次秘境开启的时候他恐怕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前往。 白溪早就在心中做好了会被沉尧冷落准备,战战兢兢地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沉尧送到他嘴边的零食。 就这? 白溪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糖糕,有些拿捏不清沉尧现在的态度。 他不确定沉尧现在对他的好,是不是临刑之前的最后一顿晚餐? 猫猫不想被金大腿丢掉。 沉尧一眼就看破了白溪了心事,手指捏了捏白溪的脸颊,不怨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白溪仰头望着沉尧,心想楮子煜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不过求生欲让白溪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能在心中给楮子煜道个歉。 他软绵绵的身体在沉尧胸前蹭了蹭,脸上写满了讨好和欢喜。 沉尧弯了弯嘴角,伸手把白溪抱得更紧了些,石花芮在残阳秘境的最深处,路上会有不少高阶妖兽,你可以试着参加实战,能够更好的帮助你掌握灵力,早日化形。 一听到化形两个字,白溪顿时收起了刚才撒娇的模样,站在沉尧的臂弯,毛绒绒的爪子不断地拍击着沉尧的袖口,每一根绒毛都在表达他此时亢奋的情绪。 勇敢猫猫无所畏惧,一拳一个老怪兽! 沉尧不理会白溪摩拳擦掌的动作,带着他朝着秘境的外围走去,离他们想要寻找的石花芮越来越远。 白溪小爪子着急不已,在空中乱比乱画,嘴里发出一阵喵呜声。 秘境的外围大多都是低阶妖兽,比较适合你。沉尧捏了捏白溪的后颈向他解释道。 但白溪还是不满地瘪了瘪嘴,他可是一嗓子吓退了青梧兽的猫猫,低阶妖兽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白溪伸出爪子朝沉尧认真比划,两个短短的爪子凑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随后又将两个爪子并拢,一脸期待地望着沉尧。 要这么大的妖兽,不要这么小的,懂? 沉尧只是看了一眼就否定了白溪对自己的规划,先不说在白溪看来的小型妖兽已经小到不存在,就算是大型妖兽在沉尧眼中不过就是点低阶妖兽罢了。 白溪见沉尧不理会自己的提议,气鼓鼓从他的怀里翻进了沉尧的袖子中,不肯再让他继续摸了。 那是沉尧吗? 就在白溪刚刚在沉尧的袖子里坐稳,一道陌生的声音传进了白溪的脑海中,他顿时坐直了身体,一脸警惕地从袖口中冒出了一个脑袋四周张望。 喵! 是谁再说话? 怎么了?沉尧捏了捏白溪露出来的耳朵尖,提醒他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妖兽的活动范围,可能会有它们的声音。 他随手指向了一处草丛,向白溪解释道:比如那里,现在就隐藏着四只中阶妖兽。 白溪朝着沉尧所指的草丛望去,一片绿色之中,他看不出来有任何妖兽存在的痕迹,若不是沉尧告诉他,他肯定把这里当做一片普通的草丛了。 喵? 里面真的有吗? 白溪睁大了眼睛,在沉尧的帮助之下才勉强地辨认出了其中有一只的轮廓,更不要提判断对方的种类和阶级了。 白溪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想象中和妖兽的对抗就是像当时面对青梧兽一样,双方都是堂堂正正的,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会要面对的是躲在暗处的对象。 他心中敬佩这些妖兽藏身本领的同时,不禁开始对自己接下来的训练感到担忧。 猫猫不想被暗处的妖兽打成肉饼。 白溪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但也很清楚如果不迈过这一关,他只会离化形遥遥无期。 就在白溪苦恼自己马上要面对的训练时,另外的一道陌生声音更加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刚才是发现我们了吗? 发现就发现,难道我们还怕了他? 这可是沉尧啊。 万一你看错了呢? 绝对不会错的,我看见惊虹剑了,而且他身上还有妖王的气味。 白溪再一次警惕地抬起头来,然而周围和刚才一模一样,除了那几只躲在草丛里的妖兽之外,并没有其他人靠近。 妖王说了,如果我们能够杀掉沉尧,就能够拥有离开秘境的机会。 可是就连妖王都拿他没办法,我们怎么可能杀就能杀。 白溪听着他们的谈话,逐渐意识到他听见的可能就是那几只中阶妖兽声音,而其中反复提到了沉尧的名字让他听得更加认真了。 妖王为什么要杀沉尧? 白溪下意识地抓住了沉尧的袖口,对上对方投过来的询问眼神,白溪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竖着耳朵继续偷听。 全秘境里这么多妖兽加起来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 更何况我们只要把他永远困在秘境中,那岂不是就成了?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当白溪再次看向那片草丛的时候,里面隐藏的妖兽们已经离开了。 白溪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了一群妖兽躲起来密谋的画面,他从沉尧的袖子中爬了出来,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传音道,我刚刚听到那些妖兽在讨论要把你永远困在密境中,据说是妖王的命令。 白溪被毛茸茸覆盖的猫脸上满是担忧,指甲几乎都要控制不出地插进沉尧的衣服中:你和妖王有仇吗? 沉尧微微点头,把怀里的白溪抱紧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了。 白溪显然不满意沉尧的这个回答,嘴里不断发出喵喵喵的声音,试图提醒沉尧重视起来。 不会有事的。沉尧揉了一把白溪的脑袋,声音平静,丝毫不为之后即将到来的危险而犯愁。 白溪的情绪在沉尧一次次的轻抚中逐渐平静下来,后知后觉自己的担心八成是多余的。 就连要准备偷袭的妖兽都觉得把沉尧困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提前得知了对方的企图,根本不需要担心。 沉尧可是名副其实的仙道第一,一群小秘境中的妖兽怎么可能够对他下得了手。 很快说服了自己的白溪没过多久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专注于寻找适合自己训练的妖兽。 可令两人都感到意外的是,除了最开始的那三四只中阶妖兽之外,这一路没有再出现任何一只妖兽,更不要提选择其中适合给白溪用来练手的了。 不是说残阳秘境中的妖兽特别多吗?白溪窝在沉尧怀里小声的传音,语气中带着许多的不确定。 沉尧心中同样疑惑,只是面上不显。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残阳秘境,作为非常适合弟子初级阶段练手的秘境之一,残阳秘境的特点便是妖兽多但攻击性不强,哪怕弟子们的水平不是很高,却也足够在这其中找到合适自己的机缘。 同样的,残阳秘境中并没有太多值得争抢的奇珍异宝,极少发生真正的血案,但像今天这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阻碍的情况沉尧也是第一次碰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沉尧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他们一路上运气很好的体现,相反,这反而让他警惕起刚才白溪告诉他的话。 妖王若是想杀他,拥有大量妖兽的秘境的确是个非常合适的地方。 白溪敏锐地察觉到了沉尧的警觉,将疑惑转为警惕,全程竖着耳朵仔细地聆听周围的一举一动。 毕竟沉尧虽然能够察觉到有妖兽的靠近,但却并不能理解他们说的话,想要偷听到妖兽的计划最后还是要靠他的耳朵。 虽然他们这一路虽然没有任何妖兽露面,但白溪还是或多或少地捕捉到了一些片段的词句。 妖王好像在附近。他表情凝重地说对沉尧说道,我好像模糊的听见了有声音在说他们闻到了妖王的气息,魔族不能进入秘境,妖王就可以了吗? 沉尧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轻抚着白溪的绒毛,方才的戒备也因为这句话放松了很多。 他伸手点了点白溪的耳尖,顺手再把之前自己揉下来的绒毛塞进了储物项链中。 白溪的耳朵抖了抖,见沉尧一副不太关心的样子,皱着眉头仔细听了一会儿,却再也得不到其他任何的线索。 小猫的脸上写满了困扰和忧愁,整个猫都散发着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 和白溪形成了鲜明对比,沉尧始终保持着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注意力也从戒备周围转移回了帮白溪寻找合适的练手对象上。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妖王其实打不过沉尧? 白溪仰着头望着沉尧,虽然他不清楚妖王的真实实力,但既然沉尧都已经表示不在乎了,那么他继续担心下去似乎也不是个好主意,不过对于那位从未谋面的妖王,白溪已经把他归于了和沉尧的作对的人选中,第一印象差到了极致。 分卷(31) 沉尧改变了策略,带着白溪朝着秘境深处走去,但妖兽失踪的情况并没有因此好转。 白溪学着沉尧的模样四处寻找,就在他以为自己恐怕永远碰不上的时候,一只个头几乎有两个沉尧那么高的中阶魔兽撞进白溪的视野中。 妖兽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的遇到了沉尧,忙不迭地就想要逃走。 然而白溪还没有从这个大块头的体积给他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只见沉尧微微抬手,那只妖兽就被轻松地困在了阵法当中。 白溪:??? 你要让我去对付他吗?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白溪的心情已经不能单纯地用害怕两个字来形容了,心情的波动让他的传音听起来带着颤抖。 沉尧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把白溪放在了地上,这是烟云兽,看着大罢了,只要找到了弱点就是不堪一击。 白溪的指甲紧紧地抓住地面,说什么也不肯上前。 他要的是和猫猫一样大的妖兽,不是比沉尧还大的! 沉尧蹲在白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腰,柔声到:去吧,我在这里。 白溪被沉尧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四条腿都在抗拒向前。 猫猫不可以。 猫猫去了就是送死。 为什么要为难小猫猫? 白溪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的烟云兽,头一次觉得沉尧说话如此离谱。 就算他能找到他的弱点又怎样呢? 小猫猫跳起来还没人家的膝盖高,打不着骂不着的,让他去送猫头吗? 然而沉尧并不理会白溪的撒娇,直接催动灵力,把白溪送到了烟云兽的面前。 白溪被强行推到了烟云兽的面前,两条腿都在颤抖,近距离的观察让白溪的害怕更上一层楼。 他不但没有人家膝盖高,他跳起来只能打到烟云兽的脚趾。 白溪毫不怀疑只需要一脚,他就能被这只大家伙压成肉泥。 白溪看着面前的烟云兽,大概是因为抖得太厉害,他竟然在对方的身上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反应。 他恐怕是真的要没了,白溪自暴自弃地想。 同样都是抖腿,白溪是吓得不行,但对面的烟云兽恐怕是看见猎物时的兴奋和迫不及待。 白溪僵硬地回头看了沉尧一眼,试图从沉尧的眼神中看见犹豫和想要把他接回来的意思,然而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甚至为了不影响他的发挥已经决定走远了。 喵! 狗男人你给劳资留下! 白溪大叫了一声,沉尧脚步顿了顿,停下了远离的脚步,而此时站在白溪身后的烟云兽却是整个跌坐在了地上,惊起了一片灰尘和草籽。 白溪眼前一黑,烟云兽巨大的体型让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动作的本意是在向他表示服软,在白溪的眼里,这就是烟云兽捕猎前的蓄势待发。 白溪从未觉得如此恐惧过,就仿佛每往前走的一步都是在往黄泉路上送死。 白溪的脚迈了一步,却不是向前而是稳稳地向后,他抬起一只颤抖的爪子,朝着烟云兽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喵! 烟云兽毫无反应。 白溪觉得自己肯定要完蛋了,当初对付青梧兽的招数似乎对烟云兽没有任何作用,而他也完全没有按照沉尧的要求用灵力击败对手。 白溪试图往前迈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步。 沉尧满眼探究地站在白溪的身后,并没有再做出要离开的动作,但也并不会上前帮助白溪,唯一做到的只是将烟云兽困在阵法里避免他逃走。 从旁观者的角度,沉尧眼中的画面和白溪并不相同。 虽然烟云兽的体型比白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浑身上下布满了坚实的肌肉,但此时却并没有占据上风,所有的动作中都透露着一股想要赶紧逃走的意思,而影响最大的就是白溪刚才朝他吼的那一声。 就如同当初白溪无意识的叫声吓退了青梧兽一般,这一次的烟云兽同样对白溪的叫声感到害怕。 沉尧不禁想起了单榕那日对他说的话,可如果白溪不是一直猫的话,又到底是何种妖兽? 沉尧的所有记忆储备里并不具备像白溪这种外表看起来和小奶猫一模一样,就连生活习性都极其类似,但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却远超普通猫类的存在。 可如果单纯的把白溪定义成一只小猫的话,很多事情也同样无法解释。 沉尧微微蹙眉,他其实并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收下白溪为徒的,白溪出现在他身边的时间,就是当年他被魔族打下胸前这道魔纹的那场大战之后。 当时他因为伤势过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御虚峰闭关养伤,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当他彻底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多了这么一个小徒弟。 白溪回过头便看见了沉尧凝重的脸色,更加确定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让他不满意了。 都说了小猫猫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大一只的,白溪的心里不断地打着退堂鼓,脚下却一点点地靠近烟云兽。 他心中自己的练手对象应该就是只小兔子那样的妖兽,顶天了是一只会飞的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面对体型、力量、速度都无比悬殊的烟云兽。 球球了,快点解脱吧,猫猫不想努力了。 白溪很敷衍地往烟云兽的腿上打出了一道灵力,整个力道轻得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烟云兽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赶紧逃离的机会,忙不迭的就要往地上倒。 然而白溪的动作比他更快,哪怕烟云兽根本没有碰到过他一丝一毫,但白溪还是迅速滚倒在地上,一副受了重伤虚弱的样子。 他微眯着眼睛,朝沉尧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爪子,目光中满是祈求,就好像沉尧再晚来一点点他的小命就要没有了似的。 救救猫猫,猫猫要不行了。 与此同时,因为体型太大动作不够灵活,只能刚刚倒下半个身子的烟云兽:???? 您搁这碰瓷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的事怎么能叫碰瓷呢?(真情实感jpg) PS:晋江最近老抽,我都是九点钟更新的,但是每次都要等到九点十分左右才能被放出来,你们就当我九点十分更的吧~ 感谢在20210911 11:21:08~20210912 10:2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昼星辰、袁西文、芝芝是我老婆、38435699、Koi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辞顾里 20瓶;正版流卿 10瓶;傻白白白白 5瓶;天才麻将少女、芝芝是我老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摸够了吗? 沉尧就算不靠近也知道白溪的小脑瓜子里打的什么算盘, 但他还是配合地上前把白溪弄干净提到自己的手心里。 白溪半闭着眼睛,满是虚弱地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演技似乎不太够, 他最后故意拨弄了一下身上的毛毛, 显得凌乱和狼狈一些。 有点假了。沉尧摸了摸他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白溪的演技。 躺在沉尧手中的白溪尴尬地把尾巴搭在自己的脸上, 盖住他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表情。 还有什么比被人当场戳穿更难受的吗? 他现在就祈祷着沉尧放弃让他继续拿烟云兽练手的念头,无比后悔自己之前看不起低阶妖兽的行为。 是小猫猫唐突了。 他还是适合低阶妖兽。 白溪装死了一段时间, 时不时地睁开一条缝偷看沉尧的表情。 发现沉尧似乎真的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白溪顿时一个鲤鱼打挺蹦起身,指着烟云兽向沉尧一个劲地控诉。 喵! 他那么大,皮那么厚,你居然让我去和他打。 喵! 你没看见刚才我打他一下, 他跟挠痒痒似的吗? 沉尧耳边不断响起软绵绵的猫叫声, 而随着小猫一条又一条的数落, 本来就蹲在地上的烟云兽一整个倒在了地上。 白溪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因为烟云兽的这个动作顿时凝固了,可回过神来之后,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喵! 他居然还碰瓷! 对天发誓我刚才绝对没有碰到他,别装得一副我把他怎么了的样子。 沉尧虽然听不懂白溪的话, 但也能够从他的表情中大致猜出来。 他伸手捏了捏白溪的后颈肉, 让小猫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他也没碰到你。沉尧无奈地说道。 沉尧的一句话让白溪彻底熄了气焰。 他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神,没想到沉尧把他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没胆子再继续跟沉尧告状, 白溪自然而然地把目光集中在烟云兽的身上。 看见还躺在地上无病呻|吟的烟云兽, 白溪顿时变了一张脸,气鼓鼓地看着对方。 烟云兽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着白溪生气了,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也不是, 保持着一个尴尬的姿势半倒地上。 沉尧敲了敲白溪的脑袋,替烟云兽解了围,开口对它要求道:带我们去低阶妖兽的活动范围。 烟云兽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阵法,又看了眼沉尧怀里的白溪,一时间有些犹豫。 我不介意让你一直留在这里。沉尧面不改色地威胁道。 此话一出,烟云兽顿时改变了刚才的态度,连忙点头,抬起一只前蹄指向了丛林的另一头。 那是秘境中心的方向,从前的低阶妖兽根本不会往那边跑,今日却不知为何变了性子。 沉尧看了眼烟云兽所指的方向,一挥手解开了阵法。 获得自由的烟云兽试探着跑了两步,发现沉尧能够轻而易举地跟上他的速度之后,便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带路的兽。 不过虽然有沉尧的压迫感在,但烟云兽每走两步总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白溪,目光中带着打量和欣喜。 白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凶巴巴地朝它呲牙,却不想烟云兽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更高兴了。 沉尧目光冷了,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把白溪整个搂在自己怀里,只露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他的手臂上。 虽然沉尧突然转变的姿势让白溪觉得很奇怪,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打量整个秘境的情况,所以便仍由沉尧动作了。 就在他们走到一半时,一道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传到了白溪的耳朵里。 仙尊救命! 他警惕地扬起脑袋,发现在烟云兽蹄子下面正趴着一位穿着无定宗弟子服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带着明显的伤痕,白色的弟子服几乎要被染成了红色。 他的眼神中满是火热,目不转睛地盯着沉尧,并没有发现同样正在打量他的白溪。 白溪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自己的欲|望表现得如此露|骨的人,他看了眼少年,又回头看看沉尧,心中顿时蹿出一股无名之火。 小猫顿时腮帮子一鼓,虽然很想要挡住那个少年的视线,可奈何他猫小式微,根本够不着沉尧胸口的爪子更别提能够挡住他的脸了。 白溪在沉尧的衣服上毫不留情地来了一巴掌,成功地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沉尧低下头问道。 白溪凶巴巴地喵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沉尧很轻易地便捕捉到了白溪语气中的不悦,正不解白溪突如其来的小情绪是为何,一抬眸便对上了那名少年的视线。 不需要多想他就能明白白溪的想法,沉尧弯了弯嘴角,显然心情很不错。 烟云兽已经在沉尧得阻拦之下停住了向少年攻击的动作,从巨大的兽蹄下逃脱的的少年抓住了自己身上破碎的衣服,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自己的身材。 见沉尧的露出浅笑,少年继续确定他的这个举动成功讨好了沉尧,连忙扑到了沉尧脚边大声喊道,求求仙尊带我一路。 少年的身上虽然沾满了血污,但却并不能阻挡他原本出众的容貌,脸上溅到的鲜血增添了几分病美人的脆弱感。 白溪的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威胁的咕噜声,整个猫脸上都写着自己的愤怒。 少年瞧了白溪一眼,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小猫不过就是沉尧带出门的一只小宠罢了,最终做决定的人还是沉尧。 少年跪在沉尧的面前,微微侧头露出自己欣长的脖颈,白皙的皮肤下透着微微跳动的血管,几乎要把诱|惑两个字写在脸上。 白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正大光明勾|引沉尧的,关键是沉尧居然一直没有说话。 白溪的指甲已经无法控制地从肉垫里冒了出来,他挣扎着要从沉尧身上下来,整个猫因为炸毛显得大了一整圈。 放手吧,反正我不是你唯一的猫猫了。 沉尧哪里舍得惹白溪生气,虽然他这副模样很可爱,但若是真的怒了,沉尧还是清楚后果的。 他笑着搂住白溪,熟练地喂了一块糖糕。 前爪抱着糖糕的白溪很快就失去了挣扎的能力,专心啃食他的零食,只是每一口用力的程度都仿佛他现在吃的就是沉尧的□□一样。 你有玉牌,离开便可。 沉尧怀里抱着猫,抬脚就要绕过少年。他的手指不断搓揉着白溪的后颈,试图让他的愤怒降下来。 少年一听顿时急了,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了沉尧,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若是这一次错过了,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再这样和沉尧两人共处的机会了。 无定宗花颉求仙尊收留,现在整个残阳秘境的妖兽全部暴动,已经许多师兄师姐都因为它们的偷袭丧命了。花颉换了个方向跪在沉尧的身后,一直等待着沉尧回头的瞬间。 沉尧往前的脚步果然顿了,少年的眼睛一亮,连忙继续说道:残阳秘境昨日开启时还一切正常,就是从今日不久前开始所有妖兽的活动范围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师兄师姐就是因为误入了他们的领地才被袭击的。 玉牌?沉尧微微蹙眉问道,脸色有些沉重。 如果这个人没有撒谎的话,这将是残阳秘境中死伤最严重的一次,沉尧不可能坐视不理。 花颉遗憾地摇摇头,望向烟云兽的眼中满是害怕和惊恐。 那些妖兽都是有组织性的,进攻时首先抢夺我们的玉牌,有些人跑得快得就离开了,但还有人不愿意放弃秘境中的机缘,最后全都丧命在妖兽的手下了。花颉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眼眶中的泪点开始不断地打转,欲哭无泪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分卷(32) 白溪埋在沉尧的怀里气得牙痒痒,他既看不惯花颉衣衫不整的样子,又不想沉尧把自己的衣服给他。 他的目光扫过了周围的树叶,脑海中灵光一闪,挥动灵力用树叶把花颉衣服上破损的地方全部补好了,尤其是那些露肉的位置。 花颉的脸明显黑了一圈,白色的弟子服配上乱七八糟的绿色树叶显得格外的滑稽,但他又无法把它们从身上弄下来。 沉尧只是看了眼就知道是白溪在捣鬼,他揉了揉猫脸,严肃的表情因为白溪的动作松动了不少。 站在一旁的烟云兽不耐烦地刨了刨地面,就在几人沉默的时候朝着前方跑去。 就是那边,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花颉指着烟云兽的背影颤抖着喊道:现在还有很多弟子都被妖兽困在那里,我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 他装作无意地展示自己的过人之处,然而沉尧根本不理会他,抱着白溪跟上了烟云兽的脚步。 花颉在他们的背后喊了一声,可却并没有得到沉尧的理会,他气愤地跺了跺脚,最后还是选择跟上了沉尧。 白溪自从花颉出现开始整个猫就是闷闷不乐的,沉尧虽然能够读懂一些简单的猫言猫语,但对于白溪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他并不能时刻保持洞悉的状态。 沉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哪怕是当年的仙魔之战也没有让他如此头疼。 他又给白溪喂了一块糖糕,这一次小猫竟然反常地收起了糖糕,并没有放到自己嘴里,圆圆的猫脸上写满不开心。 白溪虽然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看见沉尧还在给他喂零食的时候,脑海中立马就跳出了当时沉尧说他胖了的话。 难道因为猫猫胖了你就不爱猫猫了吗? 白溪的生气一直持续到了烟云兽带着他们走到了最终的目的地,白溪也是这时才知道了他们为何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其他的妖兽。 他们站在一处凸起的石块上,下方是一群来自各个宗门的弟子。 他们此时全都黑压压的妖兽聚集在一个圆圈中,人群中时不时就有一道白光闪过,那是玉牌被捏碎弟子强行离开秘境的标志。 围在他们周围的妖兽几乎是整个秘境的数量,无论是高阶还是低阶,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沉尧面色阴沉,将白溪放进袖袋中保护好。 这是残阳秘境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围在弟子们身边的妖兽不断地发出低吼,各种各样的妖兽声音混杂在一起,震撼效果极为显著。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沉尧传音送到白溪的耳朵里。 他在袖子上布了一个结界,保证外面的气味和声音不会对白溪造成太大的冲击,所以哪怕现在有不少的妖兽在现场,但白溪的状态还算稳定。 白溪认真听了一会儿,歪着脑袋,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探出脑袋看了眼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才追上来的花颉,小心翼翼地对沉尧传音道,似乎只是在驱逐他们而已,并不是要杀人。 白溪的声音中带着不确定,他只能听得懂一些开了灵智的高阶妖兽叫声。而类似于仙鹤那种虽然足够聪明,但是并没有完全激发灵智的妖兽,白溪只能通过叫声来判断他们的情绪。 只要离开就行?沉尧问道。 白溪又等了一段时间才朝沉尧缓缓点头,圆润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现在完全摸不清这些妖兽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白溪坚信他们肯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白溪目光担忧,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了沉尧的手臂上。 别担心。沉尧摸摸白溪的脑袋,走到巨石的边缘望着下方的兽群,头也不回地对花颉说道:先通知所有人离开残阳秘境。 一听到要离开秘境,花颉顿时急了。 不可能的。他大喊道,残阳秘境多年才开启一次,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很多人修炼的机缘便到此结束,他们不会轻易的离开的。 沉尧的目光只在花颉的身上停了一瞬,原本理直气壮的少年顿时泄了气,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一眼就足够让花颉感受到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双膝控制不住地晃动,随时都可能在沉尧面前跪下。 沉尧的眼睛就仿佛能够看破他的心理,花颉承认自己也是不甘心离开秘境的其中一个人,但是这话却无法再在沉尧的面前开口。 沉默一时间弥漫了整个秘境,被妖兽围攻的弟子脸上虽有不甘,但在绝对实力和数量的压制下不得不选择后退。 就在白溪以为僵持要一直持续下去时,一只巨大的形似狮子妖兽突然抬起前蹄,整个身体重重地踩在了地面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其他所有妖兽的应和。 每一只妖兽都学着狮子的模样抬起前腿再落下,不断地重复这一动作。 整个残阳秘境的地面因为这群妖兽的暴动开始晃动,白溪下意识地抓住了沉尧胸前的衣服,蓝色的圆眼睛中满是慌乱。 秘境震动,这不就是里经常会提到的秘境崩塌的前兆吗? 无论是妖兽的作用还是自然本身的原因,都让白溪心里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白溪看的中提并没有提到残阳秘境在这一次的开启之后会崩塌的情况,可如今因为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中没有出现的事情,白溪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崩塌的前兆。 理性告诉他,现在应该尽快撤离秘境。可心中却始终有一个不甘心的声音在说服白溪他们还没有找到石花芮,而沉尧身体情况,已经等不到下一次残阳秘境再开启了。 虽然听不见白溪真实的心里想法,但沉尧却能读懂白溪的害怕。 他相信白溪有自己的方法判断危险,也相信他不会出错。 传令告诉所有人撤退。沉尧随手解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他们身后的花颉。 花颉手指颤抖地拿着手上的玉佩,眼中闪过惊喜,他连忙点头,仙尊放心,我会的! 沉尧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回应,兀自抱着白溪朝着被妖兽拦住的秘境正中间飞去。 仙尊,你们要去哪里?花颉大声喊道,抬脚就要去追他们,但显然,他不可能追得上沉尧的速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绿色的丛林中。 少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身后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同门师兄弟们,咬了咬牙把玉佩放进自己的怀里,朝着沉尧消失的方向追去。 惊虹剑载着一人一猫迅速地朝着秘境的中心飞去,地面的晃动一刻没有停歇,并且还在愈演愈烈,哪怕在半空中白溪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剧烈的轰鸣声不断地传进白溪的耳朵里,小猫的爪子紧紧地插在沉尧的衣襟中,毛茸茸的猫脸几乎要塞进沉尧的衣服里。 那个花颉真的会按照你说的做吗?白溪有些担忧地仰起头望着沉尧,湖蓝色的眼睛中交织着害怕和烦躁,脑袋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之前他们站着的方向。 白溪承认自己向来对长得好看的人带有偏见,下意识地认为他们都是好人,但他却对花颉这个人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原因大概就是在于他在秘境里如此危急的情况还能腾出功夫来诱惑沉尧,单凭这个行为,就足以让白溪把他彻底拉入了黑名单。 白溪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大概就是师尊文学看多了,他下意识地担心沉尧会因此多了一个可以进一步发展的徒弟,反正白溪这个名字对于沉尧而言只是一个挂名徒弟而已。 白溪越想越生气,害怕和愤怒两种情绪交织,惹得他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 不会。沉尧淡定地说道,手指不断地轻抚白溪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白溪的表情呆了呆,很意外沉尧居然会给出这个答案。 不过白溪很快就回过神来,有些焦急地回头。 如果花颉不会乖乖照办的话,岂不是就意味着那些弟子都会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受害,若是之后追究责任时,沉尧肯定也躲不过。 喵! 白溪的叫声中带着些颤抖,小爪子焦急地在沉尧的胸前拍打。 沉尧原先存了些逗弄的心思,见白溪真的急了,连忙搓了一把他的脑袋。 我已经联系二师兄将所有人强制送出秘境了。沉尧的眼中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我怎会将如此要紧之事交给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白溪彻底愣了,后知后觉意识到沉尧的心思,毛绒绒的爪子在沉尧的胸前凶巴巴地拍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地面传来的轰鸣声便让白溪攥紧了沉尧的衣服。 他们的身下,震动扬起的灰尘泥土阻挡了视线。 白溪只能隐约看见树冠的形状,而他们来时的方向更是一片混乱,偶尔能够看见一道亮光,但却无法看清内部情况。 白溪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沉尧的怀中,耳边不断响起的轰隆声,让他整个猫都在不断地轻微颤抖。 沉尧轻抚着白溪的后背,低头问道,要不我们也离开吧? 喵! 不要! 白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沉尧的这个提议,他还没有拿到石花芮,绝对不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残阳秘境。 可虽然心中有这般坚定的想法,但却并不能改变白溪此时的害怕。 秘境的天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呼啸的风声都仿佛是厉鬼的嘶吼。 白溪整个猫窝在沉尧的怀里,现在的他就感觉就像极了前世在鬼屋穿梭时候的处境。只不过那时他能安慰自己鬼屋中的鬼都是工作人员假扮的,可现在却说不准会不会真的冒出个鬼魂来。 害怕让小猫不断地用力钻进沉尧的怀里,哪怕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也能让他整个猫为之一颤。 白溪的喉咙中无法控制地发出了尖细的叫声,就好像这样能够帮自己壮胆似的。 幼猫的爪子不断地试图拨开沉尧的衣服,让他能够更加靠近一些,从沉尧的身上汲取勇气。 白溪的爪子不停,直到他的爪子碰到了一片冰凉。 这是什么? 白溪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伸爪子在这片冰凉的物体上按了按。 软中带硬,天然降温,手感很好。 就在白溪寻思着这又是沉尧身上的何种仙器时,一只手指碰到了他的爪子上,动作轻柔地将白溪的爪子从自己的胸前移开 摸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算谁的责任呢(沉思jpg) 感谢在20210911 10:26:53~20210913 18:0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萧倾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袁西文、子夏 2个;白昼星辰、38435699、Koi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要佛系再佛系 40瓶;超想养猫的 30瓶;莫辞顾里 20瓶;超不可爱小朋友 16瓶;正版流卿 10瓶;傻白白白白 5瓶;子夏、烂虾他急了 2瓶;疏影、天才麻将少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白溪! 秘境的中部。 各个宗门的弟子纷纷接到了要求他们立即离开的命令, 或有不甘或有不满,可是眼看着面前的妖兽越来越多,惊起的尘土已经彻底模糊了视线, 不少弟子还是选择捏碎了玉牌。 一时间, 哭喊声交织着玉牌捏碎的亮光,对视觉和听觉同时造成了冲击。 随着弟子数量的减少, 妖兽们的包围圈也逐渐缩小,到最后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不愿意放弃机缘的弟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眼看着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妖兽们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威胁的声音中也带上了杀意。它们似乎有急着要去完成的事情,而面前的这几名死活不肯离开的弟子显然就是阻碍它们的小石块。 弟子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一只手拿着仙器,另一只手手上握紧了玉牌, 随时做好打不过就逃跑的准备。 眼看着妖兽们的脚步越来越近, 弟子们抵挡的动作开始混乱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迫离开之时, 所有妖兽的动作突然顿了顿,紧接着,它们回头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弃处理面前的这几个弟子,朝着秘境的中心跑去。 * 另一边, 白溪低下头看清了自己爪子下的冰凉其实是沉尧的肌肤, 整个猫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顿住。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大脑一片空白, 在沉尧的问话之下, 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 这话刚说出口,白溪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嘴都说了些什么,恨不得立马给自己来一巴掌, 到底是脑袋断了缺了几根筋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讨好地朝着沉尧笑了笑,圆滚滚的猫脸上写满了无辜,非常礼貌地将自己的爪子从沉尧胸口收了回来,笑容矜持而优雅。 别看猫猫,猫猫什么都没做。 猫爪子的事情和我白溪有什么关系? 白溪把爪子揣回身下,用另外一只按住自己刚才摸过沉尧胸肌的爪子,如果不是因为厚实的绒毛,沉尧一定能够看见白溪现在红得滴血的脸。 白溪的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得体的表情,但其实心里早就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最好能挖深一点永远都不要再找到他的那种。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爪子伸进了沉尧的衣服里,明明他只是因为害怕往里面钻了钻。 白溪的目光落到了沉尧胸前的衣服上,试图回忆他刚才是怎么把爪子伸进去了。 他记得他当时把爪子搭在了这个地方,然后 可白溪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得到穿过这一层一层包裹得极好的衣服钻到里面,除非是沉尧主动帮忙了。 白溪充满狐疑地看了沉尧一眼,却只得到了对方一个平静的眼神。 这么淡定,肯定是有预谋的! 白溪不满地冷哼一声,腮帮子气鼓鼓的,显得一张脸更圆了。 果然是个狗男人,就等着他出丑了。 他怎么可能承认是他因为太害怕所以拽着沉尧衣服,一层一层扒开才会碰到了沉尧的胸口,小猫猫怎么会做这种流氓事情呢? 白溪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几乎肯定了这就是沉尧给他下的一个陷阱,毫不客气地挥了一巴掌。 沉尧只觉胸口一疼,莫名其妙地被白溪抓了一爪子,他看着怀里的小猫,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分卷(33) 白溪只是斜了沉尧一眼,扭过头去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狗男人自己想去吧。 然而白溪还没来得及继续生气,就被沉尧举高了身体。 白溪眼看着沉尧的脸在他的面前不停地放大,四只爪子在空中无力地挥舞,嘴里不断地发出威胁的声音。 喵。 你想干什么! 然而沉尧只是把白溪放在头上顶了一会儿,随后重新抱进了怀里。 这个莫名其妙动作让白溪更生气了,整个猫炸得大了一圈。 沉尧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白溪为什么突然生气。 如果不是把白溪抱起来听了听他此时的心理活动,沉尧永远都不会想到白溪居然把刚才的意外算到了他的头上。 小猫的心思复杂而又简单,无非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糗事,故意把这个责任加到了他的身上。 沉尧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弯着手指敲了敲白溪的脑袋,得到了小猫更加愤怒的回应之后笑着收回了手。 白溪被沉尧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整张脸上都写着不要碰我四个字,虽然还坐在沉尧的臂弯中,但却选择了离沉尧衣襟最远的位置。 他绝对不会再给狗男人陷害他的机会。 白溪气鼓鼓的背影在沉尧的眼中就是一个圆圆的毛团子,他手指摸了摸炸毛的小猫,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降下去。 可尽管如此,沉尧并没有再说出任何会让白溪感到尴尬的话。 白溪虽然刚才动了武力,但沉尧毕竟是见识过白溪在楮子煜脸上挠的那一爪子威力的人,很清楚白溪刚才绝对是放水了,所以他不到必要时刻并不想激怒白溪。 白溪坐在沉尧身上,但始终保持着生气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沉尧任劳任怨地给他做代步器而有任何的改变。 沉尧的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就被他扫过来的毛尾巴抽了一下,虽然力道不大,但却实打实地表现出了白溪此时的心情不佳。 然而白溪想要和沉尧保持距离的想法并没能坚持太久,周围寂静的环境让他再一次贴上了沉尧的胸前。 地震已经停止,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暗的天色。 白溪不清楚秘境中的时间流逝和外面是否一致,更不知道这种黑夜正常更替还是不祥预兆。 害怕了吗?沉尧的动作紧了紧,将白溪整个护在怀里。 我觉得你害怕。 沉尧从传音中能够听出白溪的颤抖,甚至还夹杂着轻微的牙齿打颤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否认白溪的这句话,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白溪虽然心里害怕,可是却一刻没有停下观察环境的动作。 尽管他已经离那些包围各个宗门弟子的妖兽越来越远了,可白溪鼻尖能够闻到的属于妖兽的味道却越来越浓。 过了一阵,白溪戳了戳沉尧的胸口,在对方低下头来看他的时候传音告诉了他自己的发现:我觉得可能到了妖兽的巢穴。 沉尧降低了飞行的高度,在地面上方两尺的位置匀速飞行,同时警觉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们快到了吗?白溪的传音再一次因为情绪波动颤抖起来,沉尧只能把他搂紧一些,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害怕。 胆子真小。他轻笑着摇摇头说道。 在白溪反驳之前抢先开口:马上到了,石花芮就生长在这个附近。 一听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石花芮的生长区域中,白溪顿时收敛了胡闹的心思,靠着优秀的夜视能力开始四周寻找。 他看的图鉴上不仅有仙草的名字,还有对应的光影记录,所以白溪早就把石花芮的模样刻进了自己的脑海中,现在只需要睁大眼睛就行了,不需要再拿出来对比。 猫猫的夜视能力很强,哪怕白溪还是个没有成熟的幼猫模样,但在这方面的能力丝毫不比沉尧一个大乘期的修士逊色。 残阳秘境中的仙草比白溪想象得更多一些,他已经看见了好几个图鉴中提到过的顶级草药,却一直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东西。 不过白溪还是指挥沉尧降落,去地上采集他看到的仙草。 沉尧收起惊虹剑,顺着白溪爪子的指引收集好了仙草放进储物戒。 这是沉尧第一次来残阳秘境,但却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 虽然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对于单榕来说,就是不可或缺的宝贝。 白溪始终没有下过地,除了不喜欢地上的触感之外,害怕突然冒出来的妖兽是更重要的原因。 想象一下突然冒出来了一条脑袋比他还大的蛇,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沉尧低下头问道。 白溪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猛烈地波动。 猫猫的爪子立马抓紧了沉尧的衣服,四只脚都好像黏在了沉尧的身上,恨不得把自己直接嵌进沉尧的身体中。 沉尧一只手稳住白溪的身体,足尖轻点跃到惊虹剑上,目光凝重地望着地面。 为什么会这样? 白溪紧紧地攥着沉尧的衣角,圆圆的猫眼睛中写满了惊慌,一对直立的耳朵此时被吓成了水平的模样,缩在脑袋里不肯冒出来。 妖兽重新开始大规模移动了。沉尧抱紧白溪解释道。 他说完连忙操控惊虹剑朝着高处飞去,而就在他们方才站着的位置,一条巨大的裂缝就在两人的眼前出现,截断了他们来时的路。 白溪的爪子抓得更紧了,一张猫脸上写满了害怕:我们回不去了是吗? 地面塌陷,肯定是妖族要把他们困在秘境中的阴谋。 白溪下意识地看向了沉尧,在他心里,不管遇见多大的困难,沉尧肯定有办法能带他们出去的。 沉尧捏了捏白溪的耳朵,轻笑了一声道:可以飞回去。 白溪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沉尧又不像他只能用腿走路。 哦。 是猫猫傻了。 可尽管如此,白溪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完全化解。 软绵绵的爪子搭在沉尧胸口,虽然白溪已经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颤抖的脚尖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而在沉尧看来,此时的白溪根本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浑身上下每一根绒毛都在书写着害怕。 他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色,难得地感到了几分心烦。 只有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才能让小猫重新活泼起来,而现在却还有一群不长眼的妖兽在试图挡路。 沉尧一只手捏住了白溪两只颤抖的后腿,另外一只手托着他的身体,将整个猫护在自己的怀里。 沉尧的体温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白溪的焦虑,可是感受着地面越来越严重的震动,白溪始终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继续这样只会打乱沉尧的节奏。 白溪对自己的水平很有把握,如果他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只会让沉尧因为担心而不得不多在他的身上放更多的注意力。 白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放慢一些。 他想了想,从储物项链中翻出了楮子煜当初送给他的狭小的纸箱。 自从沉尧那天答应给他送一个更好的礼物之后白溪就再也没有钻过楮子煜的这个纸箱子,而沉尧之后送给他的猫咪玩具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可是储物项链中的东西现在显然不适合抱出来,白溪只能选择了这个随时都能丢掉的纸盒子。 他将纸箱放在沉尧臂弯中放平稳,圆滚滚的身体灵巧地钻进纸箱里。 同时在沉尧的怀里和纸箱子里,这样获得的安全感就是双重的。 沉尧眼睛眯了眯,挺意外白溪居然还没有把这个破烂的小玩意丢掉,更头疼的是他之前帮白溪重新装修了整个储物戒指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里面还藏着这个小东西。 是时候再帮白溪重新打理一下空间了。 沉尧垂眸望着白溪身下的纸盒子,眼中露出了几分危险。 你好像挺喜欢这个。沉尧语气平静地说道。 白溪没听出沉尧的威胁,老老实实地传音回答道:小盒子很有安全感。 纸盒子和木盒子有区别吗?沉尧继续问道。 白溪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虽然缩在里面的感觉差不多,但楮子煜的纸盒子能够随便乱丢,沉尧的木盒子不行。 沉尧微微挑了挑眉毛,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古怪:四师弟不愧是四师弟,对猫的了解果然远超于我。 一提到了楮子煜,白溪顿时就察觉到了沉尧语气的不对劲。 他连忙说道:这个纸盒子丢了不心疼。 虽然这句解释的确是实话,可沉尧似乎并没有彻底相信,眼中的危险并没有散去。 四师弟在这方便比我有经验,我自然是要多和他学习。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沉尧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异样,但白溪就是感觉到了后背发凉的滋味。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注意力完全放在沉尧的身上,一时间倒是忘记了他们在秘境中的处境。 沉尧见白溪一副紧张的样子,压住上扬的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记得他好像还说过,公猫必阉? 白溪浑身上下的绒毛都立了起来,他绝对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沉尧居然还能想起来这件事情,眼中写满了惊恐与抗拒。 他利索地丢掉了身下的盒子,做出一副很不喜欢的样子,如果不是疑问条件不允许,他甚至还想要跳到地上再去踩两脚。 谁说猫猫喜欢小盒子的,楮子煜说的话都是假的! 白溪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一碰到地面就被浸湿的盒子,心里盘算着反正沉尧送的猫爬架里有更豪华的盒子,失去一个劣质的也不觉得太心疼。 只是对不起四师叔了。 白溪铆足了力气让沉尧明白楮子煜说的话并不是完全正确的,目的只是为了打消沉尧居然要带他去绝育的念头。 一时间,成为溪公公的恐惧胜过了对此时环境的害怕,哪怕地面的轰鸣还在持续,但白溪似乎已经逐渐能够习惯这样的状态了。 他的目光始终盯在沉尧的脸上,不断地试图转移话题让沉尧忘记这个危险的念头。 可这一次,沉尧难得的很执着。 眼看着自己一直躲不过这个话题,白溪的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当即更重要的问题,立马传音问道:你还记得上一次服用石花芮是什么时候,当时的效果是怎样的? 有了石花芮这个一看就很严肃的话题,沉尧一定会忘记他刚才的冲动的,白溪信誓旦旦地想道。 沉尧捏了捏白溪的脸蛋,假装没有看懂他已经写在脸上的小心思。 没有效果。他心念一动,脚踩惊虹剑飞快地朝着秘境中心飞去。 喵? 没有效果? 白溪有些苦恼地趴在沉尧的怀里,脸上的表情挤到了一起。 他不太明白这些仙草药的用法,原本以为只是会因为不同的提取方式而有不同的药效强度,就像是炒菜一样,哪怕是同一道食材,烹饪方法不同就会导致不同的味道。 可按照沉尧的这句话来说,似乎用错了方法就是完全无效的。 是方法的问题吧?白溪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我得到的消息是,石花芮不能用于炼药,而是必须直接泡茶,因为炼药炉的高温会破坏它本身的药效。 沉尧点点头,赞同了白溪的这句话:二师兄也在开始重新研究它的用法了。 白溪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些后悔自己提醒沉尧对这句话。 既然里提到过沉尧最后找到了石花芮正确使用方式,那么其中最大的功臣一定就是单榕,他现在说出这番话无疑就是在暴露自己。 白溪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似的,一双眼睛心虚地四处乱飘。 沉尧手指在白溪的身后抚过,眼中写满了无奈。 果然白溪还是不愿意把实话告诉他。 沉尧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可还是禁不住有些遗憾。 我觉得你对二师兄的误会很深。沉尧一边揉着小猫的后颈一边说道,能够成为先到最顶尖的炼药师,他一定有自己的底线存在。 白溪抖了抖猫耳朵,下意识地逃避沉尧之后将要说的话。 是因为察觉到了他对于单榕的害怕吗? 还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沉尧并不意外白溪的沉默,他的手始终放在白溪的后背上,他轻轻舒出一口气,对白溪道,将活生生的妖兽炼成丹药,这是二师兄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白溪震惊地抬起头来,一时间整个大脑都好像是被清空了般的一片空白。 为什么沉尧会知道这个? 白溪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着这几个字,想都不想就从沉尧怀里跳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害怕冲昏了头脑,白溪完全忘了自己并不是在家里,而是悬浮在半空中。 小猫的身体迅速地坠落,白溪跳出去才是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紧闭着眼睛,朝着沉尧伸出了前爪。 沉尧操控惊虹剑伸手就要去接白溪,然而却有一根粗壮的藤蔓却比他动作更快地圈住了白溪的身体,动作温柔地将他朝着下方拉去。 白溪眼睁睁地看着沉尧离自己越来越远,张嘴喊了一声:喵! 师尊救命! 下一瞬,白溪听见的两个字让他整个猫为之一振一震。 白溪!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你叫我啥? 不知道说什么,就抱着溪溪的爪子给你们比个心吧~感谢在20210913 18:03:33~20210914 18:1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袁西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正版流卿 20瓶;郁染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猫猫其实是大西几 沉尧不仅知道他为什么害怕单榕, 而且还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 白溪的脑子已经无法继续旋转了,突如其来的冲击完全超出了他的负载能力。 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地回响, 但白溪根本不敢去仔细听, 就仿佛他知道那个声音会说出他不愿听的话。 圈住白溪的藤蔓动作非常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若是白溪现在的大脑清醒一定就会看出藤蔓对他并没有威胁,可此时的白溪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 身体也失去了挣扎。 分卷(34) 惊虹剑飞快地冲到了白溪的身边,利落地斩断了圈住白溪的藤蔓。 藤蔓挣扎了一下,无力地看着沉尧接住从半空掉下来的白溪。 确定白溪只是因为刚才他的那句话神志恍惚而不是身体有碍之后,沉尧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后悔自己脱口而出了白溪的名字,事实上他一直无法找到一个机会和白溪说清楚, 而如果这件事情一直横在他们的中间, 沉尧坚信白溪始终不会真的信任他。 惊虹剑主动帮助他们阻挡了其他冒出来的绿色藤蔓, 沉尧抱着白溪缓缓落到地上,小心地扯掉了白溪身上面残留着的绿色植物,目光冰冷地望向藤蔓。 白溪在沉尧的手中挣扎了一下, 被沉尧揉了一把脑袋之后就动得更厉害了。 一会儿和你解释。沉尧一边说一边轻抚着白溪的后背,缓和他此时的紧张。 这句话暂时地安抚了白溪的情绪, 他乖巧地窝在沉尧的手心中, 任由沉尧把他塞进了袖子里,整个猫还没有从恍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这个绿色的是什么东西? 沉尧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又为何一直放纵他以奶猫形态出现在身边?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白溪的脑袋中冒出来, 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想法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 白溪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像今天一样匮乏过, 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冲击着他的大脑。 沉尧会全部告诉他的吧?白溪不太确定地想。 白溪相信若是沉尧真的对他有任何的阴谋想法,也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再实施了,可是他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支撑沉尧的这个行为。 白溪感觉自己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毛线, 而他却迟迟找不到那个把它们整理好的线头。 只要你是白溪,我就不会丢下你。 哪怕沉尧看不见白溪的脸,但也能猜到小猫的焦虑,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安抚并不能阻止小猫的胡思乱想,但至少能让他不要太害怕。 这句话的确起了效果。 白溪只是呆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道理。 既然沉尧知道他是自己的徒弟,那么对他百般纵容似乎也不是很出人意料的事情。 随着这个问题的解开,白溪对沉尧的信任值再一次上升,至于他是何时发现如何发现的,白溪相信沉尧最后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唯一头疼的就是被沉尧知道了曾经那么多的社死场面,一想到这些未来可能都是沉尧用来嘲讽他的武器,白溪恨不得当场抠出一个无定宗。 要了命哦。 再乐观的小猫猫都受不了这委屈。 不过白溪很快就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因为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他烦心,比如面前的这一团乱七八糟的藤蔓。 感受到袖子中白溪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沉尧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面前的绿色上。 就在他将白溪塞进袖子中之后藤蔓便停下了攻击,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了白溪的耳朵里,听起来不太像是人类的声音。 沉尧,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魔族不是不能进入秘境吗? 可这道声音似乎又和魔族的不太相似,但总之来者不善。 白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伸出爪子拽了拽沉尧袖口,得到对方隔着衣物的轻抚安慰之后才逐渐安心。 与你何干?沉尧冷声回答道。 沉尧,这些年你欠我们妖族的还不够多吗?那道沙哑的声音冷笑一声,白溪听闻忍不住皱眉。 所以外面的是妖吗? 他眼中满是不喜,自从上次被青梧兽袭击之后白溪就对妖族没有多少好感,更何况他碰见了那些妖兽为了妖王算计沉尧的现场,对它们更加没有好感。 白溪听见外面的声音发出了一道他听不懂的指令,可虽然他不理解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但他却能够大致的猜出这是一道攻击的命令。 这是他作为一个猫天生就能理解的语言,并且知道怎么回应。 白溪在心中找了下感觉,调整姿势准备回应外面的这群大家伙们,却没想到自己太久没被沉尧放在袖子里,一时间没有把握好平衡,前脚踩空靠脸刹车在袖子里摔了个猫啃泥。 喵~ 小猫变了调的叫声顿时让外面的妖兽停下了攻击的指令,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沉尧所在的方向。 哪怕隔着一层布料白溪也能感受到此时气氛的不对劲。 他的爪子下意识抓紧了沉尧衣服,担心外面的妖兽会对沉尧动手的同时心中不断地思考它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回神之后,白溪回忆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虽然白溪不知道刚才攻击他的是何种妖兽,但他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杀意,甚至还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和谨慎,仿佛担心他会受伤似的。 他们似乎不是敌人。白溪慎重地把这句话传给了沉尧,同时表示这只是他的猜测,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一定对他们没有阴谋。 想起之前他听到的那些妖兽要把沉尧永远困在残阳秘境的计划,白溪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 他和沉尧是一体的,若是沉尧被永远困在这里,那他肯定也躲不掉。 不管这些妖兽到底如何计划,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赶紧出去。 白溪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指尖内收做出了一个握拳的动作,软绵绵的爪子团成了一个白色小球。 他能闻到周围属于妖兽的气味越来越浓,这标志着之前包围着各个宗门弟子的妖兽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赶来。 白溪躲在沉尧的袖子中,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若是这些妖兽赶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那边的弟子们已经 你最好放了那个孩子。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开口,但对面的一人一猫都没有理会他。 沉尧揉了一把白溪的脑袋,传音道出了他心中的纠结:他们已经平安离开了。 沉尧说的是那些还不肯退出秘境的弟子们,白溪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却悬着的心却没有落下。 弟子们安全了,但他们此时的情况却不是很美妙。 虽然他和沉尧在悄悄地传音,可是那道一直在要求沉尧放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不耐烦。 沉尧,你别在我面前装傻,放了人对你我都是好事。 沉尧不理会他,反倒是白溪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 你还有没有玉牌呀?白溪传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底气不足,他承认自己有想要打退堂鼓的心思,毕竟石花芮虽然很重要,但如果被永远困在秘境当中,他们将要面对的同样是一个死局。 有。沉尧捏住白溪露在袖子外的尾巴,当着自己面前那只妖兽的面将它塞了回去,把白溪完整地保护在自己的范围中。 沉尧的仙袍无一不是能够帮他躲过一次致命攻击的顶级防御仙器,让白溪躲在里面自然是最安全的。 得知了自己还有最后的退路,白溪顿时没有刚才那么慌了,竖着耳朵仔细偷听周围的情况。 大批妖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溪已经感受到地面又一次开始震动。 就在大部队即将包围他和沉尧之时,白溪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喵! 停下来! 奶声奶气的叫声却让原本震耳欲聋的脚步声顿时戛然而止,就连那个一直在跟沉尧对话的沙哑声音也停了下来。 白溪哪里想到他的一声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顿时闭上了嘴,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不知所措地四处旋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他的爪子紧紧地贴着衣物粘在沉尧手臂上,脸上的表情满是茫然。 喵?小猫再一次发出了试探的叫声,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的虚弱了很多,带着底气不足的因为。 只不过就在他闭嘴之后,却收到了出乎意料的反响。 孩子,你还好吗?刚才还在对着沉尧咄咄逼人的沙哑声音突然转变成了一种温柔的语气,用妖兽的语言朝着白溪打招呼。 虽然白溪能够听得懂对方的话,可在听过了这只妖兽威胁沉尧的用词之后,白溪只觉得这种故作温柔的声音非常渗人,躲在沉尧的袖子中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此时探出头来就能发现这道沙哑声音的发出者是一只酷似狮子的妖兽,虽然拥有和狮子一样的鬃毛,不过个头要比狮子巨大许多,一个爪子就能轻松地按瘪一个人,再加上一对骇人的獠牙让它拥有了银钩狮的名字。 不过此时这只银钩狮正在小心翼翼地收住自己外露的獠牙,努力做出一个和蔼而慈祥的表情,生怕白溪探头的时候被它狰狞的脸吓到。 只不过显然,白溪并没有要把脑袋往外伸的念头,沉尧固定在袖口的结界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但这并不妨碍白溪意识到现在外面的情况似乎和他想象地不太一样。 或许这些妖兽真的对他们没有杀心,或许至少对他没有。 白溪的心中写满了问号,抬起小爪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沉尧的袖口边缘爬去,试图看看外面此时的情况。 所有妖兽的目光都因为白溪的两嗓子聚集到了沉尧的袖口上,每一只都收起了刚才对付沉尧时威胁和愤怒的模样,或惊喜或慈爱,充分表达了对白溪的喜欢。 沉尧左手执剑,右手微微抬起挡住装着白溪的袖子,挡住了妖兽们的视线。 惊虹剑深知主人心思,发出尖锐有力的剑鸣不断刺激着对手的耳膜。 银钩狮微微附下身,嘴角上咧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仿佛随时都能冲上前把人撕成碎片。 虽然趉了进攻的姿势,但银钩狮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沉尧的袖子,因为有所顾忌而迟迟没有动作。 跟随在银钩狮身后其他妖兽同样露出了威胁的表情,显然全都对沉尧的这个动作表示不满。 白溪只听见它们突然躁动起来,不由得加快了往前的速度。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沉尧的袖口上,等待着小猫探出头的一瞬间。 然而白溪并不知道外面迎接的是无数双泛着各色光芒的眼睛,当他穿过结界试探着冒出了一个脑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的情况,猝不及防地被眼前的这一大群在黑暗中亮着一双眼睛的妖兽吓了回去。 沉尧捏了捏白溪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爪子,却不想这个动作让周围的妖兽更加躁动。 听出了妖兽们咆哮声中的含义,白溪悄悄地咽了口唾液,鼓起勇气重新把脑袋冒了出来。 就在他刚刚露出一对耳朵时,原本呲牙咧嘴面部狰狞的妖兽们突然收敛了表情,全都努力做出温柔的模样,力图不让白溪在对它们感到害怕。 虽然黑暗中泛着荧光的眼睛还是让白溪感到很不适,但至少确定了这些妖兽对自己没有威胁。 他抓住沉尧的袖子,试图要往他肩上爬去。 虽然白溪想不明白其他的,但是他却清楚一点只有他和沉尧在一起,妖兽们才不会对沉尧下手。 沉尧看了眼因为白溪这个举动瞬间屏住呼吸的妖兽们,默许了白溪的这个行为,只不过一只手始终护在白溪的身旁,防止他脚下不稳掉落。 这不是白溪第一次试图爬上沉尧的肩膀,但却是第一次成功的。 小猫的爪子踩在沉尧抬起的手臂上,每次只能迈一小步,看似稳稳当当的脚步支撑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得周围的妖兽好几次替他倒吸一口冷气。 白溪抬头看了眼沉尧的侧脸,仰着脑袋朝他笑了笑。 看路。沉尧蹙眉斥道。 白溪斜了沉尧一眼,表情气鼓鼓的,直到沉尧摸了摸他的脑袋之后才继续向上。 沉尧的手臂对于白溪并不算窄,但对于一个不爱下地走路的猫来说就是一个十足的挑战,明明是能够容纳将近两个白溪走下的胳臂被他生生走出了独木桥的效果。 沉尧保持着手臂平举的状态,直到白溪的爪子踩上了他的肩膀才缓缓地放下。 没有发生小猫从半空坠落的意外让妖兽们松了一口气,一群兽面面相觑,最后在银钩狮的轻声指令之下慢吞吞地朝着白溪靠近。 这是一种不带有威胁的靠近,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和试探,只要白溪稍微露出一点不适的表情,它们就会立马停下脚步。 白溪的身体靠在沉尧的耳朵上,圆圆地眼睛紧紧地盯着朝着他们靠近的妖兽们。 小猫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银钩狮。 从远处看和从近处看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白溪虽然想象过这只狮子不会太小,却没想到它能震撼到这个地步。 【好大,好可怕。】 白溪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一时间连带着听见他心声的沉尧也被打乱了思绪。 他微微侧头看了眼白溪,却被突然伸出来的小猫爪子抱住了脖子。 沉尧顿时不敢再动,生怕自己的动作让白溪重心不稳跌落。 小猫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绒毛也在不停地挠着他的脖子,沉尧一时间没办法流畅的思考。 感受到白溪的害怕,银钩狮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他身后的妖兽们顿时停下了脚步,老老实实地站在不会让白溪感到不舒服的位置。 好孩子。银钩狮一边叫着白溪一边缓缓上前,用兽语和白溪建立沟通,他的声音温柔,没有半点的情绪: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白溪的爪子缓缓地松开了沉尧的脖子,看见他爪子抱过的地方留下了个浅红色的梅花爪印,白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微错开了两步,转成抓住了沉尧肩上的衣物,整个猫仍然保持着一个警惕的姿势。 沉尧虽然听不懂狮子的话,但却能从白溪的心理活动中得知大概,他皱了皱眉头,眼中流转着几分不满。 和楮子煜比起来,面前的银钩狮想要抢走白溪的信念要强烈很多。 沉尧狭长的眼睛微眯,冰冷而危险的目光射向银钩狮。 虽然盯着沉尧目光带来的压力,但银钩狮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白溪的身上,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类似微笑的表情,并不因为白溪的抗拒感到气馁。 他不断地出声呼唤白溪:孩子,到我这里来好吗? 这个狮子为什么一直在叫孩子? 白溪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对面的银钩狮,试探着往它的方向走了一点点,虽然这一点点仅限于从沉尧的肩膀后面到了前面,但却并不妨碍银钩狮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亢奋起来。 分卷(35) 确定了银钩狮的这个带着亲昵称呼的确是在叫他,可白溪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他不知道这只银钩狮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从外形上来看,他们说不定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存在,白溪丝毫不心虚地想。 里并没有提到过原主的父母,他的出场就是沉尧来历不明的徒弟,从都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和他父母有关的剧情。 孩子,我们接你回家。银钩狮能看出白溪此时对于沉尧的依赖,所以并没有提出要让他和沉尧分开的意思,逐步地建立白溪对他的信任。 他哪里想到因为一个称呼的问题,白溪的思绪早就已经跑到了面前这个大狮子一定是小猫猫的爹上面,还以为白溪是因为不肯相信他的话所以才迟迟没有回答。 孩子,这里才是你的家,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家人吗? 银钩狮的这句话似乎证明了白溪的猜想是正确的,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可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 原来他真的走到了里没有的深入剧情了吗? 白溪心中又是慌乱又是高兴,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心跳如鼓。 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只瑞兽幼崽,可是瑞兽有那么多种,他说不定就是统领整个秘境的银钩狮的后代呢? 毕竟狮子小时候就长得像个猫猫嘛! 白溪眉飞色舞的表情却让沉尧不禁沉了脸色。 方才白溪迈出的那一小步让他的身体和沉尧的耳朵分开,此时的沉尧听不见白溪的心声,只能靠着他的表情来判断银钩狮和他大致说了什么。 看见白溪因为狮子的一声吼而亢奋起来的样子,沉尧心中说不出的憋闷。 白溪试探地问道:喵? 我们认识吗? 我们何止是认识。银钩狮声音温柔地回答道,身后的妖兽们也发出低哼回应白溪的问话。 果然是这样! 白溪的眼睛彻底亮了,他就知道中叱咤风云的瑞兽怎么可能是只猫,一定是狮子这种威猛的动物才对! 白溪的小爪子在沉尧肩上猛地一拍,虽然力道不大,但却是表达他情绪最干脆利落的方法。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溪并没有发现沉尧越来越黑的脸色,完全被自己的脑补占据了全部的注意力。 原主本身年纪就不大,再加上妖兽成长的速度要比人类修士漫长很多,虽然化形后是个翩翩少年,但他的原型现在肯定还是个狮子幼崽! 劳资再也不说自己是个猫了! 从今天起,劳资它喵就是大狮子!! 白溪的爪子往沉尧身上一按,挺起前胸,眼中迸发出了明亮的光。 虽然沉尧听不懂银钩狮给白溪说了什么,可是一看到白溪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试图拦住白溪的动作,可是刚刚认清了自己的小猫现在显然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一巴掌挥开了沉尧的手指。 既然决定要做狮子,就要改变小猫猫的生活习惯,从练习叫声开始! 白溪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秘境中见到的银钩狮巨吼的模样,仰着脑袋长大了嘴,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喊到 喵呜~ 劳资就是最凶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白自我认识不清溪,听说每一只小猫猫都有一个做大狮子的梦呢~ 感谢在20210914 18:16:32~20210915 15:4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子夏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蜜糖果酱、袁西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夏 8瓶;考拉喝梨汤 4瓶;烂虾他急了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认错爹了 眼看着白溪的叫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妖兽聚集, 沉尧毫不客气地把小家伙抓回了自己的怀里,宽大的袖口挡住了妖兽们落在白溪身上的视线,同时捂住了白溪的嘴, 不允许他再发出声音。 小猫挣扎了一下, 一双圆瞳愤怒地盯着沉尧。 狗男人,干嘛阻止我们父子相认? 沉尧不理会白溪的愤愤不平, 惊虹剑随时处于出鞘的状态,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冲上去杀出重围。 因为白溪的一嗓子, 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陷入了沉默,所有妖兽的目光都聚集在白溪的身上,哪怕视线焦点的主角此时被沉尧的袖口挡住,也无法阻碍他们目光的火热,哪怕只要看着白溪所在的方向就能让它们得到满足。 妖兽们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就好像是第一次听见自家孩子说话的家长一样, 恨不得抓紧时间记录下孩子成长的一切瞬间。 白溪一开嗓子, 就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和他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样,可是周围的反馈却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难道他叫得其实很好? 看着妖兽们亢奋的模样,白溪不太确定地想道。 他的目光从一只只妖兽的脸上掠过, 可却并没有看出他想象中的害怕与恐惧,反倒是看起来更像是慈祥? 白溪皱了皱眉头, 小小的猫脸皱成了一团。 很快, 银钩狮就证实了白溪的这个猜想。 孩子再来一声,好吗?它一脸慈爱地说道。 白溪抬头看了他一眼, 竟然在这只大家伙的眼中看出了热泪盈眶的滋味。 这肯定是他的错觉吧? 白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重新睁开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看了沉尧一眼,目光中多少带着点惊恐的神色。 没有人会觉得秘境霸主突然喜极而泣是一件好事,怎么想都觉得很可怕。 沉尧见白溪一直仰着头望着他, 伸手摸了摸猫脑袋,并没有说话。 白溪见沉尧好像没有要继续阻止他和银钩狮沟通的意思,这才按照它的要求再叫了一声。 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用尽全力,只是如平时那般轻轻地叫了一声。 不像之前那声一样的撕心裂肺,白溪这一次的叫声听起来又细又软,还带着幼崽的稚气未脱,就像是一块奶糕一样,甜腻腻的。 沉尧听不懂妖兽之间的交流,但并不妨碍他再一次沉下了脸色。 他的手放在白溪的头顶,指缝间露出了一对尖尖的耳朵。沉尧把白溪抱得更紧了些,彻底挡住了妖兽们的视线。 这个举动无疑激怒妖兽们,听见它们朝着沉尧发出了低吼的威胁声,白溪小脸一鼓,奶声奶气地朝着妖兽们吼了回去。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是个猫咪的形态,白溪也一定会学着沉尧的样子皱紧眉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虽然对妖兽们来说沉尧的这个动作就是在抢夺它们的幼崽,可是在白溪的眼里这就是妖兽对沉尧的不欢迎,进而延伸为了对他的不欢迎。 妖兽们显然没有想到白溪会对着他们发脾气,一时间全都听话地后退了一步,不再发出对沉尧不和谐的声音,生怕自己会再次让白溪不高兴。 看出了妖兽们的目的之后,沉尧便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和这些妖兽浪费时间,他低头捏了捏白溪的耳朵,走吧。 他明白妖兽们打好了心思要把白溪带走,但无论如何,沉尧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些妖兽同样明白沉尧这句话的意思,迅速地包围了一人一猫,只不过因为顾及到白溪还在沉尧身上趴着,所以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孩子听话,跟我们回家。银钩狮对白溪说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温柔,哪怕他看向沉尧的目光中已经满是嗜血的味道,可当视线的落点在白溪的身上时,顿时就会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 他向着白溪抬起一只爪子,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同时附下身,一副希望白溪坐到他头上的模样。 白溪歪了歪脑袋,并没有如他所愿地从沉尧的身上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望着他,里面写满了探究。 虽然面前这只银钩狮可能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但白溪并没有要放弃沉尧的心思。 若是他跟着银钩狮离开,按照它们现在这般架势,肯定不会愿意带上沉尧,甚至可能会在他走之后对沉尧下杀手。 白溪不可能留着沉尧一个人在残阳秘境,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遭受魔气的折磨。 喵。 我家不在这里。 不,你的家就在这里,孩子。银钩狮很有耐心地向白溪解释道,并没有任何催促的成分。 白溪仍然保持着歪脑袋的姿势,对银钩狮的话半信半疑。 他的余光扫过周围,围在他们身边的妖兽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想要强行突破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沉尧提出离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样就不得不放弃残阳秘境中的石花芮。 白溪不确定没有了石花芮沉尧还能不能像书中说的一样顺利地治愈魔气,而面前的妖兽们似乎对他没有恶意,想要拿到石花芮并不是没有希望。 两相抉择之中,白溪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孩子,你的家不在无定宗。 银钩狮用兽语在和白溪沟通,同时目光观察沉尧,得意地发觉从对方的目光中确定了他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和白溪沟通越发肆无忌惮。 短时间的观察还让银钩狮肯定了白溪对于沉尧来说同样也非常重要。 这个消息对于妖族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多年的沉尧竟然会被一只小猫轻而易举地调动情绪,更何况这只小猫还是他们妖族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场稳赢的局面。 在等待白溪回复的时候,银钩狮对上了沉尧的目光,他的鼻子里顿时发出了一道冷哼,就在沉尧再一次提出要带白溪离开时,大声地命令其他妖兽围攻上去。 他要抢走我们的孩子。银钩狮扬声说道。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白溪能够接受的安全范围以外的妖兽们全都整齐地冲上前堵住了沉尧的去路。 事情猝不及防地朝着白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连忙拦住叫了一声,试图阻挡这些妖兽的动作。 喵。 你们误会了。 没有误会,我的孩子。尽管银钩狮的声音还是非常温柔,但眼中的光芒却失去了温度。 喵! 沉尧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白溪的叫声虽然阻止了妖兽进攻的动作,却不能阻止银钩狮的靠近。 巨大的脚掌一步一步地朝着沉尧走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让白溪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这就是强者吗? 近距离的接触过有白溪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中不同层次的修士之间的差距,哪怕站在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气,对方却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一个生命彻底消失。 沉尧抬手,用袖子将把白溪护在自己的怀里,帮他顶住银钩狮散发出来的杀意。 白溪的爪子抓紧了沉尧胸口的衣服,目光在四周不停地寻找着他所需要的东西。 白溪现在只遗憾图鉴上虽然有仙草的名字和光影记录,但却没有记载它的气味,否则他能够更快的寻找到石花芮的踪迹,就不需要在这里和这些妖兽周旋了。 沉尧,你最好快点把他还给我们。银钩狮口吐人言,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白溪扭了扭身体,在沉尧的怀里冒出了一个脑袋,目光凶狠地盯着银钩狮。 哪怕银钩狮可能是他的父亲,但白溪同样不喜欢他对待沉尧的态度。 喵! 我本来就不是你们的! 白溪毫不客气吼地了回去,丝毫没有刚才绵软的样子,哪怕他的声音依然很奶气,但却能很轻易地分辨出其中的愤怒。 沉尧的动作顿了顿,挺意外白溪明明已经怕得不行了,却还要站出来帮他说话。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心中一片柔软,护住白溪的手更紧了些。 他能感觉到这些妖兽一直对白溪爱护又敬重,或许从它们的身上可以得到关于白溪身份的线索。 其他妖兽自然也听出了白溪语气中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听银钩狮的,还是应该听白溪的。 沉尧是整个妖族的敌人。银钩狮见白溪一直不肯从沉尧身上离开,只好收起了刚才对沉尧不满的态度,转而对白溪温柔地解释道,你肯定是被他诱惑了,所以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白溪没好气地冲着银钩狮叫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对它这句话的不相信。 开玩笑,他可是看完了整本的人,沉尧究竟是好是坏他还会不清楚吗? 白溪学着银钩狮的模样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轻笑,不久前还在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和沉尧闹脾气的小猫,此时完完全全地成了沉尧的助力。 沉尧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大概是看见原本应该站在妖兽那边的小猫像块儿小麦芽糖一样地粘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傻猫。他轻声说了一句,却不想白溪把他的这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小猫立马举起爪子对他的脸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在说一会儿再收拾你。 沉尧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他真的很想好好抒发一下自己此时的心情。 你快点化形吧。沉尧轻声道。 白溪仰头看了眼沉尧,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沉尧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再次望向银钩狮的时候,已经彻底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或许在妖兽刚刚出现的时候沉尧有过一瞬的慌乱,他向来很清楚妖族心中他是个怎样的形象,自然会担心白溪可能会听信了他们的话,可小猫的所有行为都在表明他没有令沉尧失望。 银钩狮眼看着他的一句话让这一人一猫的关系更加亲密了,爪子烦躁地刨了刨地面。 它低头看见自己在泥土中抓出来的深刻抓痕,动作顿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望向白溪,生怕自己刚才的动作吓着他。 然而正在和沉尧炸毛的小猫并没有发现银钩狮的举动,更加不知道为了让他不要感到害怕,这些妖兽正在尽多大的努力克制自己的本能。 沉尧!银钩狮见势不对,连忙怒吼道。 白溪的尾巴顿时立了起来,整个猫呈现出了一种极其警惕的姿态。 银钩狮顿时后悔自己的这一声了,对沉尧没多少威慑力,但显然把他家幼崽吓着了。 分卷(36)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对他低声道:没事的。 白溪向来对沉尧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尤其是在打架方面,他坚信没有人能比得过仙道第一的沉尧,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沉尧不定的身体情况。 放心。 两次的安慰让白溪彻底安心,他尽力缩小自己的体积,不妨碍沉尧动作。 处理妖兽们比白溪想象的要容易太多。 惊虹剑轻轻一扫,原本围在沉尧身边的妖兽便被剑气打远了好几米,就连银钩狮也因为沉尧的动作后退了好几步。 喵! 沉尧永远滴神! 白溪亢奋地拍打沉尧的手臂,一对耳朵精神地立在头顶。 银钩狮被鬃毛遮挡的脸色不太好看,沉尧这一击的目的并不是要取性命,甚至没有要伤它们的意思,但却把灵力控制在他们不得不后退躲避的强度。 让银钩狮畏惧的不单单是这一点。 围在沉尧周围的妖兽实力并不相同,而沉尧却能控制好让每一只妖兽受到的冲击都相同。 银钩狮盯着沉尧的动作,见他没有做出任何对白溪有伤害的动作,最后不得不选择了让步。 银钩狮发现白溪宁可仰着脑袋盯着沉尧的下颚线发呆也迟迟不愿意看向他,几乎是把自己的小心思写在了脸上。 他出声喊了一句孩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白溪被他一声声的叫唤弄得脑袋疼,过了一阵子才转头看向它,眼中浮现出了几分纠结。 虽然这只银钩狮对沉尧很不友好,但白溪其实并不讨厌他,甚至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尤其是在发现银钩狮对他总是在散发善意的时候,白溪同样的想要用善意来回报它。 可无论如何,白溪都不能接受的是银钩狮始终对于沉尧抱有恶意,他不想也不愿夹在这两人的中间。 你愿意听我说两句吗?银钩狮的语气中充满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会被白溪拒绝,就连眼神中都写满了渴望。 白溪其实能猜到银钩狮一定又是要劝他跟着它们一起离开,理性告诉他此时应该拒绝,可是面对银钩狮几乎哀求的眼神,白溪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心拒绝银钩狮,点点头答应了。 白溪仰头示意沉尧将他放在地上,可对方好像却好像完全无视了他的意思,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白溪准备传音告诉沉尧时,他听见对方平静中带着几分冷意地说道:地上很多小石子,你确定要下去吗? 这句话瞬间将白溪拉回了当初在开邳城,他赤脚跑向沉尧的那一次痛苦滋味,顿时不想下地走路了。 算了,猫猫的爪子一点都不适合走路,还是坐在上面听吧。 银钩狮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又错过了一次把白溪带回身边的机会,只要白溪在地上,它就能想办法把他带回自己身边,可是沉尧却根本不给这个可能性。 一想到白溪因为沉尧的一句话就放弃了自己的决定,银钩狮心中更加确定肯定是沉尧一直在给白溪洗脑才会让他产生了沉尧是个好人的错觉,也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把白溪带回妖界,绝对不能再让沉尧继续摧残下去的信念。 银钩狮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语气受到情绪感染:当年仙魔大战,妖族和人类联手对抗魔族,为此妖族陨落了不少大妖。 白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中回忆中提到的这段过往。 他隐约有印象,似乎就是在这场大战之后,沉尧才放下了所有的事务隐退御虚峰,恐怕就和他身上的魔纹脱不开关系。 一想到这个,白溪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心疼的神色,虽然出于尊重,他的脑袋还在看着银钩狮,可是爪子却紧紧地贴在沉尧的胸口,恨不得用爪子擦掉他胸前的痕迹。 银钩狮见白溪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还以为他是在共鸣那些战争中离去的大妖,连忙继续说道: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沉尧这个小人竟然趁着妖王和魔尊对抗时,用计偷走了妖王蛋。 说到这里,银钩狮无法再保持平稳的语气,不免带上了愤愤不平,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白溪,仿佛想要通过眼神再向它传达自己的愤怒。 白溪脸上的表情皱在了一起。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所谓妖王蛋一事,而且他把整本书看下来,也没有印象沉尧竟然会有黑历史。 不过白溪并不觉得他师尊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更倾向于这是妖族对于沉尧的抹黑。 偷走妖王蛋对沉尧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白溪相信沉尧不会是那样的人。 喵?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白溪的语气冷淡下来,充满奶气的叫声中透露出强烈的情绪,圆乎乎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对银钩狮这句话的不赞同。 银钩狮被白溪的反驳弄得有些焦急,妖王陛下因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处于郁郁寡欢的状态,身体状况直线下降,而这些的一切都是你身后的沉尧造成的! 孩子,你可是妖啊。见白溪一直不为所动,银钩狮的声音越发无奈起来。 白溪仰头看了沉尧一眼,而眼神中并没有银钩狮想象中的义愤填膺,只是有一点疑惑,而更多的却是信任。 沉尧目光平静地望着白溪,虽然他听不懂银钩狮的话,但是也能大致猜到它会跟白溪说的是何事。 白溪低下头躲在沉尧的衣服中悄悄努了努嘴,一脸的不关我事,他本来就不大喜欢妖王,对于这个结果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他并不敢在银钩狮的面前暴露,只能躲在沉尧的怀里暗自抒发。 银钩狮把白溪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抬起爪子朝他靠近了一步。 察觉到对面异常的白溪顿时后背微微隆起,做出警惕的姿势,惊虹剑护在他们的面前,剑尖直指银钩狮的面部。 然而银钩狮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似的,仍然在一步步地靠近,但也没有任何想要攻击他的冲动,哪怕惊虹剑和它的距离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要将他直接刺穿,银钩狮巨大的狮子头上始终带着温和的表情。 白溪甚至感觉如果他现在能在这只狮子脑袋上挠一把的话,对方绝对会像一只普通的大猫一样翻身对自己露出肚皮。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感觉,但白溪面上却丝毫不敢松懈,尤其是看见其他的妖兽也学着银钩狮的模样朝着他们靠近,白溪身上的毛毛全都竖了起来。 沉尧的手轻抚白溪的后背,指尖捏了捏他的后颈肉,试图让白溪放松些。 他的目光在银钩狮的脸上划过,心念一动将惊虹剑收回了自己的身边。 白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得到了沉尧让他仔细观察的回应。 白溪转过头望着朝他靠近的妖兽们,它们的每一步都非常轻,非常近,就好像在给白溪一个适应他们靠近的时间一样。 银钩狮第一个走到了白溪的面前,巨大的脑袋微微垂下,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和坐在沉尧怀中的白溪保持平视。 白溪不太适应面对银钩狮这么大的脑袋,往回退了半步紧紧贴在沉尧的身上,却看见银钩狮附下了上半身,恭恭敬敬地趴在了白溪的面前。 就在他趴下的一瞬间,所有的妖兽全都以俯卧的姿势趴在在白溪的面前。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白溪浑身都不自在了,他前脚抬起搭在沉尧的胸前,整个猫处于一种直立的坐姿靠在沉尧怀里。 银钩狮抬起头,仰视白溪,眼中满是激动 因为您就是那个被偷走的妖王蛋啊! 同一时间,沉尧抱住了跳到自己肩膀上的小猫,一道充满惊恐的少年音猛然闯进了他的脑海中 【打扰一下,您老人家不才是我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你快点化形吧,我想@#%@#@#¥@# 感谢在20210915 15:45:09~20210916 15:3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悠、白泽 20瓶;超想养猫的 10瓶;烂虾他急了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猫为什么是卵生的 沉尧侧头看着自己肩上的小猫, 眼神中写满了无奈。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的的情况不合适,他真的很想打开白溪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构造,才能让这个小家伙的思路如此的异于常人。 沉尧摇了摇头, 单手护住了白溪的身子。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 白溪离他更近了,少年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沉尧的脑海中。 【幸好只是想了一下, 要是被人知道就没了。】 【好烦!忍不住一直在想啊!】 沉尧面色不改,指尖轻抚着小猫的后背, 假装没看见他眼中的庆幸。 白溪歪着脑袋望着银钩狮,目光中满是探究。 妖王蛋,就是妖王的孩子吗? 一想到这个白溪就忍不住回忆起刚才他冲着人家乱喊爹的糗事,忍不住把脑袋埋进沉尧的脖颈中,巨大的冲击伴随着羞耻心让他现在没有办法见人, 只能靠着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暂时安慰一下自己。 虽然他爹妖王是妖界的统领, 可白溪对这个结果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先不提他得知这个身份的时候发生了多少尴尬的事情, 再说他对妖王本来没有多少好感,现在却告诉他妖王不但是他的父亲,还因为他和沉尧有很深的矛盾, 这直接就让白溪没有任何选择地处于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尴尬的事情总是一件又一件,件件正中猫猫头。 小猫烦躁地揉了一把脑袋, 猫脸始终对着沉尧的脖子边上, 一直不肯抬起头来。 孩子,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这件事情, 但这就是事实。银钩狮只当白溪这个举动是因为得知沉尧不是个好人而受到了冲击, 连忙安慰他,殊不知白溪现在的情绪和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 银钩狮不断重复着妖王两个字,让白溪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自己才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的一声, 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现在显然没有地缝能让他钻,白溪立马故技重施滑进沉尧的怀里,把整只猫埋进了他的臂弯中,只露出了一个蓬松的毛茸茸尾巴在外面晃荡。 大概是被白溪的动作取悦,沉尧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动作轻柔地梳理着白溪尾巴上的绒毛。 白溪已经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一个御虚峰了,而且还是重新装修过的那个,他不停地往沉尧怀里挤,几乎快要贴到他腹部的肌肤。 银钩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并没有让白溪对沉尧产生厌恶,更像是起了反作用。 它看着白溪的动作好几次欲言又止,不喜欢白溪和沉尧关系太近,可又无法开口让白溪跟着它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纠结。 虽然如此,但银钩狮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白溪身上移开,尤其是看见沉尧粗劣的按摩手法时,它的心中的暴躁达到了一个顶峰。 它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幼崽就这么让沉尧欺负? 这合理吗? 银钩狮的前爪不耐烦地在地上刨泥,虽然它很想把白溪和沉尧分开,可是看见白溪似乎很享受这样子的待遇,而且没有任何被沉尧强制的模样,银钩狮只好暂且放一下了这个念头。 目睹了银钩狮的脸色由晴转阴的沉尧心情顿时大好,帮白溪撸毛的动作更加勤快起来。 白溪并不知道银钩狮此时心中的天人交战,他现在只知道沉尧莫名其妙的开心让他尾巴上的绒毛遭殃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不会撸猫的人存在? 白溪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理解沉尧跟着楮子煜学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养猫攻略却唯独没有学会按摩。 不过尽管如此,但白溪并不想把头抬起来,埋在沉尧怀里能给他暂时的安全感,同时缓解一下他的羞耻。 如果不是因为有脸上的绒毛遮挡,一定能够看见白溪面红耳赤的模样。 好了,又没人知晓你刚才的想法。沉尧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脸淡定地开口说道。 是啊,又没人知道,所以猫猫在尴尬什么? 白溪的思路立马就被沉尧带跑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沉尧的这句话似乎不大对劲,他怎么就敢说猫猫刚才的想法不能见人,沉尧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溪狐疑地盯着沉尧的脸,见对方一脸的坦荡,似乎只是随口的一句话。 他很快就放下了怀疑。 沉尧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想法? 白溪很快就把这个离谱的猜想丢出了脑海,乐观小猫猫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走出尴尬,仰着脑袋朝着沉尧动了动耳朵,尾巴卷住了他的手腕,前爪仍然保持着抱紧沉尧的姿势。 沉尧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很久,看向银钩狮的目光仍然是淡淡的,只是后者就是看出了几分挑衅的成分。 银钩狮算是知道了,短时间内想要把白溪和沉尧分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与其让白溪生气,不如再退一步。 一直等到白溪身上的绒毛逐渐从炸毛的状态中恢复回温顺的模样,银钩狮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现在你愿意继续听我说了吗? 白溪刚闹出了一场乌龙,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好,始终用一道谴责的目光盯着银钩狮。 叫你之前不说,要不是你老是孩子孩子地叫猫猫会认错人嘛? 小猫猫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银钩狮被白溪这样看着也并不生气,对幼崽的滤镜让他没有办法对白溪有任何的脾气,哪怕成为白溪小情绪的发泄对象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们本来给你准备了惊喜。银钩狮开口说道,结果却没想到正好碰上了来秘境历练的弟子,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来找你。 银钩狮的语气中满是遗憾,这群宗门弟子真不会挑时间,怎么就偏偏这么重要的时机跑来历练? 白溪扯了扯嘴角,打心底地佩服斥它这般颠倒黑白的能力。 如果不是白溪清楚这些弟子比他早进入秘境的话,恐怕真的要被银钩狮的这番真情实感的发言忽悠过去了。 这些妖兽知道他进入秘境的时候弟子们早就已经在里面走了两三天了,银钩狮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胡扯的成分。 果然当家长的都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孩子的这一边,尤其是这种隔代亲。 白溪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这个词语,再次望向银钩狮的眼神时仿佛在看一个无下限宠溺孙子的老奶奶,而且是恨不得把孙子喂得一肥二胖还能面不改色地夸他身材好的那种。 银钩狮回望白溪,眼神坐实了这个身份。 分卷(37) 白溪顿时有些无力,虽然这是个公狮子,但是却能够给他一种奶奶的爱 喵。 所以你们就因为这个驱散了所有的弟子吗? 白溪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挥挥爪子示意银钩狮继续说下去。 是的。银钩狮回答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这个举动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溪语气中的心虚变化,银钩狮的眼中满是期待,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愿意去看看吗? 白溪抬头看了沉尧一眼,摇摇脑袋拒绝了银钩狮的提议。 喵! 不了,我们还有事情。 白溪礼貌地回绝,却又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好像是舍不得这群妖兽们辛辛苦苦给他准备的惊喜最后全部泡了汤。 喵。 很急的事情,不能耽误,下次吧。 自从有了上次的李姣之后,白溪的警惕性高了不少,尤其说出邀请的还是一个形象如此凶狠而且还和沉尧不合的银钩狮,他下意识地觉得其中肯定隐藏着阴谋。 说完这话之后,白溪立马昂首对沉尧传音,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它说要带我去看礼物,我拒绝了。 白溪的尾巴在身后翘得老高,仰着下巴一脸骄傲。 乖。沉尧对白溪这一次的反应很是满意,他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眼中满是赞许。 白溪骄傲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毛茸茸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 银钩狮虽然心中气得不行,可又没有办法对白溪发脾气,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全都转移在沉尧的身上。 所谓的仙道第一不过就是些噱头罢了,在这么多妖兽的围攻面前,再强也不至于能够抵抗得住。 这个人果然无论如何都是妖族的劲敌。 银钩狮心知自己现在没有办法把白溪和沉尧分开,只能退而求其次和白溪做了一个交易。 沉尧可以跟着你一起来,他很强,要想对付我们这些妖兽根本不需要多大功夫,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在给你的礼物上面动手脚。说这话的时候,银钩狮很难掩饰声音中的受伤,不过它还是尽力地让自己听起来高兴一些。 白溪歪了歪脑袋还挺意外自己的想法居然被银钩狮如此轻易地看透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不然怎么谁都能猜到他的想法。 喵! 白溪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一群妖兽,很快就发现其中他们在刚进入秘境的时候,偷听到谈话的那两三只。 他爪子一抬,直直地指向了那几只直到现在都还藏在草丛里的妖兽,小模样像极了告家长的小朋友。 喵! 可是它们说要把沉尧永远的困在秘境。 银钩狮回头看了眼那几只草丛中瑟瑟发抖的妖兽,对白溪承诺道:我们不会做出任何阻止你们离开的行为,但你也不能阻止我们将你的存在禀报给妖王。 白溪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沉尧。 他当然愿意相信沉尧有实力带着他顺利离开秘境,可是如果这一切是建立在要让沉尧冒着魔气再一次爆发的风险的话,他更愿意和银钩狮做这个交易。 白溪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沉尧,而且他也有些话想要和妖王当面问问清楚。 沉尧从白溪的传音中了解到了银钩狮后面的交易,他摸了摸白溪的头:你自己做决定,我都支持你。 也都能保护你。 虽然沉尧没有说完,但白溪还是能够听出他剩下的话。 白溪最后点了点头,抬抬下巴让银钩狮带路去看它们准备的惊喜。 得到白溪许可的妖兽们一改刚才俯首的状态,蹦带跳地走在他的前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虽然已经接触了一小段时间,但白溪还是不能习惯它们过度的热情,忍不住就要往沉尧怀里靠。 沉尧一点不意外白溪最后会重新答应银钩狮的提议,他同意明白虽然这些妖兽对他抱有极大的敌意,但是对于白溪这个妖王的直系后代却是无条件包容的。 至于白溪和妖王蛋之间的关系 沉尧眯了眯眼,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沉思。 妖兽们带着白溪和沉尧朝着秘境的深处走去,有了沉尧之前提醒他的这里已经是石花芮的活动范围,白溪连忙趁此机会四处观察有没有它的踪迹。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石花芮就好像是全部失去了踪迹一般,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 白溪垂着脑袋仔细搜索,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按理说石花芮属于秘境中并不是非常稀缺的仙草,虽然不至于三五步就一棵,但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少得可怜。 你之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白溪的爪子戳了戳沉尧胸口,小声地传音问道。 自从他的爪子摸了沉尧的胸肌而没有被沉尧阻止之后,白溪便再也没有顾忌了。 反正沉尧对他也没有限制,白溪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爪子按在了上面。 这种好事情怎么能少了猫猫的一份呢? 感受到胸口处的异样,沉尧低下头看了眼白溪作乱的爪子,对上小猫一脸无辜、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对的样子,沉尧却拿他没有半点的办法,只好任由白溪在他的胸前蹂|躏。 不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沉尧不觉得自己会没有全部讨回本的那一天。 没有。他回答道,石花芮不应该如此稀缺。 果然还是有阴谋。白溪悄悄看了银钩狮一眼,却没想到正好和对方来了个四目相对。 银钩狮朝着白溪摇了摇尾巴,温柔的眼神始终落在他的身上,而当他的视线落点扫到了沉尧身上的时候,这种温柔顿时变为了凌厉。 白溪侧过头去错开银钩狮的目光,所以并没有看见银钩狮和沉尧眼神的交错,更不知道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交过一次手了。 白溪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寻找石花芮上,可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是这里了。银钩狮的声音响起,白溪这才注意到面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漆黑的天色逐渐转亮,也方便了白溪看清面前的一切。 日出之下,是一片原生态的猫咪乐园,到处布满了用天然的植物造成的游乐场。这份礼物沉尧送给他的木质猫玩具类似,只不过做工没有那么精细但用料和种类更加丰富。 如果说沉尧送给他的是一个家用玩具房的话,这群妖兽送给他就是一整个豪华游乐场。 白溪的目光一瞬间就被乐园正中央的巨大秋千所吸引,高达数米的秋千可以一下子甩得很高,同时还不用担心会摔下来。 白溪仰头看着沉尧,目光中写满了渴望。 去吧。沉尧点点头,抱着白溪走到了秋千的边上。 制作秋千的材料就是之前在从半空中将它从沉尧手中抢走的那只藤蔓,此时正温顺地垂在他们的身边,一点没有了之前的凌冽。 那是玄阴秘藤。银钩狮向白溪介绍道,你们似乎见过一面了。 听到自己名字的玄阴秘藤弯起了一根枝条向白溪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它的叶子伸到了白溪的旁边,想要碰碰他,可是又担心自己会让白溪感到不适,迟迟没有动作。 它说很抱歉之前吓到了你,因为它以为沉尧仙尊把你挟持了。银钩狮替玄阴秘藤向白溪道歉,可是在说到沉尧仙尊四个字的时候,却刻意加重了语气,把自己的不满明白地写在脸上。 虽然银钩狮已经跟他解释了妖族和沉尧的纠纷,但白溪始终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是存在着误会。 尽管按照银钩狮的话来说那时候他应该还是一个没有孵化的蛋,自然不可能知道当时确切发生的情况是如何,可白溪始终坚定这个想法。 更何况他一直觉得他就是妖王蛋这件事□□情听起来不太靠谱。 他作为一个猫,为什么是卵生的? 不是只有低等动物才是卵生的吗? 白溪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玄阴秘藤一看白溪的脸色变了,还以为仍然在生自己的气,原本伸出来想要邀请白溪上来荡秋千的小枝条也默默地缩了回去。 白溪余光看见了玄阴秘藤的动作,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好像让它产生了误会,连忙伸出爪子并在一起,夹住了正在后撤的玄阴秘藤的叶子。 叶子被猫抓住的玄阴秘藤一动不敢动,自己的叶子会被白溪弄掉不是问题,它更多的担心自己贸然的举动会让叶片的边缘划伤白溪的爪子。 见玄阴秘藤没有再继续后撤的动作之后,白溪指挥沉尧把它放上了秋千的座椅上。 玄阴秘藤虽然不会说话,但此时无疑是高兴的,每一片叶子都在愉快地抖动。 显然被白溪的这个举动所取悦,玄阴秘藤动作轻柔地将白溪保护在自己的叶子中,确定小猫坐稳了之后才开始慢慢晃动秋千。 这还是白溪第一次乘坐这般原生态的秋千,虽然大致的构造一样,但是体验感却和御虚峰的秋千完全不一样。 玄阴秘藤的长度长度可以根据白溪的喜好随意变化,保护他不掉下来的叶子很柔软,没有半点的不适感,白溪甚至可以通过自己的声音来掌控秋千的高度。 一时间,小猫在秋千上玩得不亦乐乎,自然没有看到站在地上的沉尧漆黑的脸色和一旁的银钩狮幸灾乐祸的表情。 白溪。沉尧对着白溪传音喊道。 突然听见自己大名的白溪顿时让玄阴秘藤刹了个车,在一个很低的高度来回晃荡,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不解地望着沉尧。 最怕妈妈叫你全名系列之师尊专场。 别玩太久,玄阴秘藤也需要休息。沉尧开口说道,漫不经心地语气似乎真的在为玄阴秘藤着想。 白溪揉了揉玄阴秘藤的身子,一副给它按摩放松的模样,同时朝沉尧乖巧地点点脑袋。 沉尧的眼睛扫过玄阴秘藤构成的秋千,仔细观察了上面每一分的构造,承诺道:回御虚峰给你扎一个法阵催动的,可以一直玩。 白溪的脑袋点得更欢了,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回去。 玄阴秘藤连忙向白溪表示它不累不用担心,可白溪并不能理解玄阴秘藤的语言,只当它是舍不得自己离开。 白溪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妖兽每一只都舍不得他,为了留下他哪怕自己受苦受累也会觉得很开心。 玄阴秘藤没有别的办法了,微微晃动秋千,试图转移白溪的注意力。 这个方法的确奏效,白溪很快重新沉浸在秋千的快乐中,只不过他始终记得沉尧说的话,并没有让玄阴秘藤太过辛苦。 他是个好孩子,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大家都很喜欢他。在白溪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银钩狮突然口吐人言,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我希望你是真心对他好。 沉尧低头看了它一眼,淡淡地开口说道:自然。 呵。银钩狮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敌对了这么多年,它对沉尧的话向来没有太多的信任,希望仙尊一言九鼎。 这个孩子是我们族人的珍宝,若是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整个妖族都不会放过你,哪怕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沉尧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白溪的身上,虽然一直在和银钩狮说话,但却没有分给它一点余光。 银钩狮的眼睛看着沉尧,收起了慈爱表情的狮子终于显露出了秘境霸主的威严。 他若有事,我也不会放过自己。沉尧侧目瞥了银钩狮一眼,目光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他收回了一直放在白溪身上的目光,不想打扰了小猫此时的玩兴,准备朝着秘境的另一头走去。 就在他抬起脚的同时,沉尧低下头,用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 你们喜欢他,我又何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本事你去给猫猫说!(暴言) PS:我觉得我好有才,溪溪明明是个猫,为什么我早早地就写了他曾经是个蛋想象一下卵生的猫猫,猫中哪吒吗??? 感谢在20210916 15:39:51~20210917 15:2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袁西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斟寻薜荔 38瓶;天才麻将少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化形(加更) 白溪玩着玩着就发现沉尧正在朝着其他方向走去, 他心里顿时急了,连忙让玄阴秘藤把自己放下来,朝着沉尧的方向大叫了一声。 喵! 沉尧闻声停下了脚步, 回头对白溪说道, 你玩你的,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白溪忙不迭地传音, 操控灵力让玄阴秘藤加速停下,在它还没有停稳的时候急急忙忙就要往下跳, 头朝下的姿势看得不远处的银钩狮一个窒息,连忙就要跑过来沉接住白溪,但显然经验丰富的沉尧动作更快,在白溪表现出这个趋势的时候就转移到了他的身边,弯下腰接住了小猫毛茸茸的身体。 我不走远。沉尧点了点白溪的鼻尖。 虽然白溪刚才的动作吓着这里的一群兽, 但沉尧却说不出一句责备。 听到沉尧的话, 白溪脸上顿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明明自己的脚根本没有挨着地面,却好像是刚才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似的,瘪着嘴抬起爪子给沉尧看。 幼崽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周围一群妖兽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急急忙忙地查找地上还有没有可能会让白溪爪子感觉不适的东西。 因为这里是专门给白溪打造的乐园,妖兽们早就在白溪来之前清理过了地上的所有小石块, 生怕这些碎石弄伤了白溪的爪子。 可现在, 为了不让白溪的爪子再受伤,它们甚至挑选出了比较硬实的土块。 白溪哪里是真的弄疼了, 不过就是娇气, 哪怕一点都没有着地,但还是对着沉尧举了半天的爪子,一副誓不罢休地样子。 沉尧动作轻柔地按了按白溪的爪子, 就当是给他做了一个按摩,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耐烦。 得到满足的白溪一改刚才一副痛的快晕过去的表情,直立坐在沉尧的手心中,从沉尧的手里抽出自己的小爪子,脑袋后仰,虽然前胸对着沉尧,但眼睛却是看着身后的银钩狮。 分卷(38) 沉尧护住了白溪的腰,生怕他因为重心不稳倒下去。 喵? 残阳秘境里是不是有很多的石花芮呀? 银钩狮愣了愣神,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孩子,你想要那个做什么? 白溪歪了歪脑袋,转头看了沉尧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银钩狮的话,含糊不清地告诉他只是自己有用而已。 然而向来对白溪说不出拒绝二字的银钩狮却头一次犹豫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准话。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对白溪说出伤害的话,只是一直试图通过转移白溪的注意力来让他放弃寻找石花芮。 在银钩狮看来,白溪这种小孩子很容易就会被分散注意力,说不定一会儿就忘记这件事情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一次白溪来到残阳秘境的目的就是为了石花芮,自然不可能因为银钩狮的几句话就被忽悠了过去,无论它说什么,没两句白溪就能把话题回到石花芮上。 银钩狮的含糊和周旋让白溪算是看出了它并不愿意指路的事实,可当白溪询问它是否不方便时,银钩狮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溪就算再傻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来了,银钩狮显然是知道石花芮的位置,可是却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理由在拒绝他。 是因为不想让沉尧恢复吗? 因为只知道石花芮的这一个用途,所以白溪的思路不受控制地就跑到了魔族和妖族联手的阴谋上,开始小幅度的撺掇沉尧离开自行去寻找,反倒是沉尧从银钩狮的闪烁其词中领略到了几分重点。 沉尧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示意他稍安勿躁,抬头对银钩狮说道:石花芮对猫有害? 白溪莫名其妙地看了沉尧一眼,眼神中似乎在说这点小植物怎么可能会对猫有害。 小猫爪子拨弄着沉尧的领口,不断地传音告诉他肯定是因为妖族不想要他们拿到石花芮,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但这一次沉尧并没有纵容白溪。 沉尧一根手指按住了白溪的脑袋,低声说了句,乖,别闹。 白溪顿时炸毛了,不断地在沉尧的怀里挣扎,而沉尧只是护着他别摔下去,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目光望着银钩狮,等待着它的回应。 银钩狮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只能说,不大合适。 白溪没办法对沉尧撒气,顿时把矛盾的焦点转移到了银钩狮的身上。 他轻轻地在银钩狮的尾巴上打出一道灵力,催促它赶紧带路。 既然对猫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那么他就想不出来除了不想让沉尧恢复之外的其他理由了。 反正它们觉得他是妖王的儿子,那他就要充分利用一下这个身份。 你在这里等我?一听银钩狮的话,沉尧顿时皱起眉头,轻声哄着白溪,可这个提议显然是被拒绝了。 喵! 不要! 白溪在沉尧手臂上拍了一巴掌,表情带着愤怒,似乎不敢相信沉尧竟然会做出这个选择。 石花芮生长的位置没有危险,只是这个植物对猫不是很友好。银钩狮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他盯着白溪的表情,想要看见他知难而退的模样。 可是没有,白溪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银钩狮没有办法再拒绝白溪,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他们朝着石花芮生长的区域走去。 虽然银钩狮表示石花芮对于白溪的身体并没有伤害,但沉尧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能让这些妖兽犹豫的只有和白溪有关的事情,就算没有实质性伤害,他也不敢轻易冒险。 沉尧稍微用了点力把白溪圈在自己的怀里,同时给他的周围补充了一个阻碍气味的结界。 这道结界在妖兽们出现开始就一直存在,虽然知道它们都是同伴,可白溪还是不习惯这种气味的轰炸。 现在离开了妖兽们,可是却不意味着秘境中没有其他会让白溪不舒服的气味。 石花芮的生长区域里乐园并不算很远,三人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 看到面前大片大片的石花芮,白溪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和白溪想象不同,石花芮并不是在路边一小从一小丛地长出来的,大面积的石花芮一时间让他看花了眼。 这些全都可以摘吗? 白溪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个没怎么见过钱的孩子突然被丢进了金库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拿。 石花芮味道比较独特,所以很多植物都不喜欢和它长在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银钩狮抬起一只爪子捂住自己的鼻子,甚至掏出了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粘稠东西糊在了自己脸上,让它本来就不大好看的脸更加的难以入目。 白溪充满嫌弃地看了银钩狮一眼,因为躲在沉尧给他搭建的气味阻隔结界中,所以白溪并没有闻到非常刺鼻的味道,只是有一股充满吸引力的香味始终在诱惑着他往前走。 这种香味就像是糕点铺子一样,但又不完全相同。各式各样零嘴的香气涌入了鼻腔,但是又互不干扰,宛若一道气味的彩虹。 白溪吸了吸鼻子,那股香味果然因为他的动作而更加的浓郁。 喵! 那边好香! 白溪一抬猫爪子指挥着沉尧向着石花芮靠近,他已经闻到了胜利果实的香味了,很难再忍住自己的亢奋呢! 有了这么多的石花芮,难道还需要担心找不到合理的方法来治愈沉尧的魔气吗? 就算他没有提前知道石花芮的正确用法,一种方法试几次总能找到正确的。 白溪充满乐观的想道,整个猫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尾巴在半空中欢快的摇来摇去,明白地表达他此时兴奋的心情。 银钩狮只是远远地站在他们的身后,并没有靠近,目光中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 它看着白溪一步步地朝着石花芮,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有开口拦住他们。 直接摘下来就可以了吗?沉尧问道,他在石花芮的旁边蹲下,在地上垫了一层毯子之后才把白溪放下。 白溪回想了一下中的描述,楮子煜当时似乎也就是在地上随便拔了几株,并没有特别的小心翼翼,更何况那几株石花芮还遭受到了魔族的攻击,最后交到单榕手里的时候早已经被凌虐得不成草样,想必石花芮应该是对于采集方法没有特殊要求。 白溪点了点头,出于谨慎的考虑,他还是让沉尧连根挖出了两颗,又直接摘断了两颗。 石花芮的个头很小,即使是白溪也能摘下来,可是他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沉尧。 你要提前和它们沟通感情,这样以后它们才会尽心尽力地帮你治疗。白溪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一想到仙草的汁液会流到他的指甲上,再顺着指甲浸入毛毛中,整个猫都不好了。 沉尧哪里不知道白溪的小心思,可是他并没有点破,不过就是一些小事而已,他不会在这种地方委屈白溪。 然而就在沉尧手指折断石花芮那一瞬间,他们听见了身后的银钩狮传来咆哮般的警告声。 但一切都晚了。 一股令人上头的味道顿时冲击了白溪的嗅觉,哪怕是气味阻隔结界也没有办法抵挡这股香气。 白溪的眼神逐渐从明亮变成迷离,目光紧紧地盯着沉尧手上的那珠石花芮,身体控制不住地就朝他扑了上去。 靠,为什么这东西居然和猫薄荷是一样的作用? 白溪虽然能够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但是却无法控制住身体本能的冲动。 沉尧见状不对,连忙收起了石花芮,伸手想要把白溪抱到怀里,却只遭到了小猫毫不留情的一脚。 得不到沉尧的配合,白溪立马改变了策略,前爪欢快地扑向了另外一根石花芮,一分钟前还在嫌弃汁水会弄脏绒毛的小猫此时无师自通地将它的枝叶划破。 令猫欲罢不能的气味一下子充斥了白溪的鼻尖,尤其是当他远离沉尧和他的气味阻隔结界时,这种快乐达到了一个巅峰。 白溪情不自禁地开始抱着地上的石花芮打滚,也不计较地上的土块可能会硌着不舒服了,整个猫都处于一种神智恍惚的状态中。 白溪时不时把脑袋往自己的爪子里一埋,然后猛地深吸一口气,一点不浪费石花芮的利用价值。 沉尧试图拦住白溪的动作,却被不知何时走进的银钩狮阻止了。 让他玩吧。银钩狮的声音充满了无奈,这就是石花芮副作用,对猫会有极大的吸引力,不过这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影响,过一会儿就好了。 银钩狮说完这句话就连忙逃离了石花芮的生长范围,显然,这股气味针对的不仅仅是白溪一个猫。 不是没多大影响吗? 沉尧低头看着满地打滚,金色的绒毛上沾满了绿色汁液的白溪,深深地了一口气。 破天荒地,他有一点点嫌弃这个样子的白溪。 做好准备一定要给白溪从上到下洗个澡的沉尧将储物戒中的石花芮藏得更深了一点,心想以后绝对不能再让白溪发现它们了。 沉浸在快乐中的白溪并不懂沉尧的良苦用心,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面前不断地有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诱惑着他往前扑上去,看形状应该是一个崭新的逗猫棒,而且还是特别合他心意的那一种,每一根绒毛都蓬松的恰到好处,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白溪没印象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过这样的一根逗猫棒,而且还是全自动的。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别人,眼睛顿时一辆。 还有什么能够比在独自一猫的环境中肆意玩耍的逗猫棒更快乐的事情吗! 既不会担心自己的糗态被别人看到,又能发泄猫猫的天性,这就是快乐的巅峰了! 没有猫猫能够拒绝逗猫棒的诱惑! 白溪已经彻底忘记了当初他是如何为了自己的尊严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楮子煜要和他玩逗猫棒的请求,现在一个猫玩得不亦乐乎。 喔喔喔~ 沉尧看着白溪追着自己的尾巴在满地打滚,最怕自己绒毛被弄脏的小猫此时已经根本成了一个黄色和绿色交织的脏孩子,心中再一次坚定自己不能再让白溪和石花芮接触的决心。 他回头看了眼还在不远处凝望的银钩狮,朝它传音道:赶紧离开。 银钩狮不满地发出了一声嗤笑,正打算拒绝沉尧的提议,就听到了他传过来的下一句话。 一会儿白溪问起来,就说你因为对石花芮有反应所以早就走了。 银钩狮满脸狐疑地望着沉尧,对对方突然提出要和白溪单独相处的这个行为表示质疑。 虽然白溪对沉尧毫无戒备之心,可是银钩狮却并没有完全放下对沉尧的怀疑。 他不相信一个人类修士会无条件地对一个妖兽掏心掏肺的好,怎么看都是有所企图,此时离开白溪的身边对于银钩狮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沉尧当然不是没有企图,可是并不是在这种时候。 他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站在白溪的身边等待着石花芮的药性过去。 银钩狮观察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沉尧的话,暂时地回到了秘境中心等待,毕竟在秘境中,若是沉尧真的敢对白溪做点什么,所有的妖兽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替他们的殿下讨回公道。 白溪追着逗猫棒一路狂奔了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石花芮的作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这么好。 玩累了的小猫躺在草丛中,眼睛还能看见不远处一晃一晃的逗猫棒,但却一点都无法提起精神再去追逐了。 有本事别动,下次再战。 白溪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开始在平复,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 毛茸茸的逗猫棒还在他的前面晃悠,而且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他的尾巴吗?! 意识到自己干了傻事的白溪立马开始四周查看敌情,他记得周围应该是一个人没有的,可是面前正在低头看他的沉尧印证了这也是他的错觉。 清醒了?沉尧问道。 白溪闭上眼睛,爪子往自己的脸上一拍,不愿去面对如此社死的一幕。 他不用想都知道沉尧肯定又把他刚才追着尾巴乱跑的蠢样全都看在了眼里。 嗯,又一次。 或许是因为被沉尧抓住了太多次,白溪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好只是被沉尧看见了。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银钩狮,小猫顿时一个利索的翻身,目光警惕地在四周寻找。 它早就走了,石花芮对你的影响和对它是一样的。 白溪盯着沉尧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躲闪,姑且相信了沉尧的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猫看起来恹恹的。 这一小片的石花芮已经被白溪破坏得差不多了,小猫虽然体重很轻,但是对于一株草来说完全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更何况他的爪子还不停地在人家身上乱挠。 看着面前一片已经不成草样的石花芮,白溪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迈着颤抖的腿朝着沉尧挪动了两步。 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走到沉尧身边,只是告诉沉尧应该靠过来了。 受到石花芮的影响,白溪现在整个猫都显得无精打采的,别说是传音了,就连张嘴叫一声他都嫌累。 沉尧走到白溪的身边,弯下腰在小猫身上施了一道清洁术,黄绿相间的毛毛重新变回了漂亮的金色。 虽然清洁术能够帮白溪处理掉绒毛上的所有异物,可白溪当转过脑袋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却始终觉得有一股石花芮的味道萦绕在他的身边。 白溪想都没想就把他的小浴池从储物项链中翻了出来,尾巴摇一摇示意沉尧放水洗澡。 在如何使唤沉尧方面,白溪向来都是无师自通的,而且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 沉尧在浴池下建了一个比桌子略高的冰台,稳稳当当地把白溪和他的浴池一起放在上面,避免了浴池的底部和地上散落的石花芮汁液接触。 白溪趴在碗边,难得对他最喜欢的玩水也没了激情。 沉尧加温了灵泉水,又放好了白溪的玩具后才把小猫泡了进去。 白溪懒洋洋地趴在竹筏上,并没有多少玩玩具的活力,整个猫看起来都蔫了。 沉尧找了个小勺往白溪露在水面上的后背轻柔地泼水,让他整个猫都能被水完整地浸湿。 白溪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石花芮丛,虽然他刚才的行为造成了不小的破坏,但是对于石花芮家族来说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 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秘境可以做到家底如此丰厚的白溪不禁在心中感叹,若不是他们直接跟银钩狮说清楚了,恐怕永远都无法找到这个地方。 分卷(39) 石花芮的副作用很快过去,白溪湿漉漉地被沉尧从浴池里拎出来,很是遗憾自己居然因为情绪不高放着玩水的时间在发呆。 沉尧从来不允许他长时间在浴池里泡着,和零食总量一样,白溪的泡澡时间也是有限的,从前都是分秒必争的小猫头一次感受到了错亿的滋味。 看着沉尧好不留情地收走了小浴池,白溪只能委屈地瘪了瘪嘴,趴在他的怀里回到了秘境的中心。 得知银钩狮居然让白溪和沉尧单独相处,一众妖兽们全都对银钩狮的这个决定表示愤怒,可是又没有办法改变,只能聚在一起气鼓鼓地等待着沉尧把猫送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以至于当看见沉尧抱着白溪回来时,妖兽们一时间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它们突然的热情把白溪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就要往沉尧的怀里钻。 银钩狮咳嗽了一声提醒妖兽们注意形象,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走到了白溪的身边问道:收集够了吗? 白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银钩狮,试图从它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喵? 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吗? 银钩狮和沉尧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了沉尧让它提前离开的意义。 它心中庆幸沉尧提前告诉过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忙不迭地重复了一遍:我对石花芮有反应,所以早走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不是瞎编的,银钩狮补充道:你们来的路上没有看见其他的石花芮也是因为我提前让它们处理了,担心会在你的面前出丑。 这也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一路上白溪和沉尧都没有见过石花芮的踪迹。 确定了银钩狮的确没有看见他出丑的一面,白溪满意地点点头,摇头晃脑地坐在沉尧的怀里。 银钩狮用眼神表示了对沉尧的感谢,它完全没想过白溪可能会因为被看见了吸石花芮的一幕而因此生气,若非沉尧提醒,它恐怕要被小猫记恨不短的时间。 有了这么一出,沉尧在银钩狮心中的形象顿时光明磊落了不少,看他抱猫的动作也顺眼了不少。 银钩狮的目光望着白溪,眼中写满了欣慰。 白溪一抬头就对上了大狮子头,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白溪已经能从一开始时候的害怕到现在的接受,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可爱。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要离开这里。 既然石花芮已经拿到了,那这一趟来秘境的目的就达到了,白溪继续留下也没有太多的必要,尽早将它送到单榕的手上对于他们来说会更重要些。 可是面对这群精心给他准备礼物迎接的妖兽们,白溪很难直接开口表示自己要走的想法。 银钩狮看出了白溪的纠结,它迈步走到小猫的身边,主动地替他开了口:孩子,你还有事吧? 白溪抿了抿唇,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眼神紧紧地盯着银钩狮而不敢去看其他的妖兽,可尽管如此,他的余光还是看见了玄阴秘藤瞬间垂下来的叶子。 既然你本来就是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多留你,以后随时想回来都行,秘境的入口永远向你敞开。银钩狮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温柔的声音中却多了几分颤抖。 白溪歪了歪脑袋,不解地望着它。 喵? 残阳秘境不是有开放时间吗? 那是对于其他人,你是不一样的。银钩狮笑着说道,它的面前缓缓浮起了一块玉简,想回来的时候,你可以通过它联系我们,玉简能指引你找到最近的入口。 白溪看着飘到了自己跟前的玉简,懵懵懂懂地点了点脑袋。 他看了看玉简,又回头望向沉尧,眼神询问他是否可以带走。 沉尧点头,帮白溪把玉简收进了储物项链中,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不想走可以再留一会儿。 白溪摇头,他们在秘境中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石花芮发挥疗效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还要赶着去下一个秘境寻找第二味仙草,白溪知道不能因为贪玩而耽误了进度。 妖兽们一看白溪准备离开,一些还没来得及和白溪接触的妖兽顿时涌了上来,围在白溪的身边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白溪虽然听不懂它们说的话,但却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不舍。 明明见面还没有多长时间,但总感觉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似的。 一时间,白溪显得很是无措。 穿书之后他接触最多的就是无定宗的几个师兄弟,掌门师伯猫毛过敏,二师伯身份不明,四师叔热情过度,算下来白溪其实没有真正接触过除了沉尧之外的人。 现在碰上了一群真心实意而又质朴纯真的妖兽,他的确有点不想这么快离开。 可是他还要救沉尧。 白溪抬了抬爪子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原本吵闹的妖兽们顿时闭上了嘴,乖巧地坐在他的面前等待白溪说话。 喵。 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他的爪子指了指不远处的猫咪乐园,裂开嘴角朝着妖兽们露出了一个猫咪式的笑容。 喵。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大家。 妖兽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沉尧抱着白溪,它们早就想迫不及待地把白溪抛到半空中了。 虽然白溪也挺舍不得这些真心实意对他的妖兽们,但他心中更放不下沉尧的身体。 两厢抉择之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沉尧。 好了,既然决定要走,就别在这里耽误了。尽管银钩狮应该是所有妖兽中最舍不得白溪那一个,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有办法阻止白溪的离开,与其继续挽留让白溪为难,不如早些了断。 孩子,如果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常回来看看。银钩狮说话时甚至带上了几分鼻音,白溪回头看了沉尧一眼,后者顿时心领神会,抱着白溪往前走了两步。 白溪伸出爪子趴在了银钩狮巨大的狮子头上,这是他们认识依赖白溪第一次和银钩狮发生肢体接触。 一时间,银钩狮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整个狮子呆呆地看着白溪。 沉尧没想到白溪让他靠近是要做这个,在白溪收回爪子之后,从上到下地给白溪放了几道清洁术才勉强停下。 若不是因为银钩狮现在沉浸于被白溪拥抱的震撼之中,一定会对他的行为表示谴责。 孩子银钩狮声音哽咽,一定别忘了我们。 白溪连忙点头答应,向着银钩狮抬起了一个粉嫩的爪子。 银钩狮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动作轻柔地抬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白溪的爪子。 一大一小两个爪子在空中轻轻地碰了一下算是结成了约定。 喵? 你们不是可以离开秘境吗? 在银钩狮将他们带去了秘境的出口路上,白溪猛然想起他刚进入秘境时,藏在草丛中妖兽提到困住沉尧就能离开秘境,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些妖兽其实是可以跟他走的? 若我们离开了,秘境中的宝物就会无人看守。银钩狮声音慈爱,望向白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孙子。 白溪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同时又对妖王多了几分不满。 既然这些妖兽不能离开秘境,妖王为何要许给它们这种奖励。 银钩狮不知自己的一句话又一次拉低了白溪对妖王的好感,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虽然我们不能离开,但秘境是可以被带走的。 白溪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诧异,他仰头去看沉尧,却得到了对方一根指头摸脑袋的结果。 是这样的。沉尧脸上没有半点的惊讶,每个宗门都会有自己的手段收纳一些小秘境供给本宗门的弟子历练,无定宗也有,残阳秘境太大,这些年一直没有宗门能够做到收服,所以干脆联手,在它开启的时候一起进来。 白溪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他不明白要如何收走一个秘境,但既然银钩狮和沉尧都这样说了,想必一定有些机会能够把残阳秘境带走。 等到残阳秘境成了无定宗的专属,到时候他哪里还用担心不能和这些妖兽见面。 得知这个消息的白溪顿时精神了很多,原本垂耷下来的耳朵也立了起来。 其他妖兽跟在银钩狮的身后送白溪离开,它们的眼神中写满了不舍,一点也不希望白溪这么快就离开。 白溪朝着妖兽们挥了挥爪子,他已经能看见秘境的出口了,既然他能随时进来,甚至还有希望带走秘境,那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白溪相信这一天不会来的太迟的,只要他解决了沉尧的身体,一定第一时间带走残阳秘境。 然而,变故总是出现在最后一刻。 就在沉尧抱着一个劲挥爪子的白溪即将迈进出口时,一股炽热的火焰突然点燃了整个秘境。 秘境的出口因为这个灵力扭曲强行关闭,沉尧连忙后退了几米,险些落入了错乱的时空中。 白溪的小爪子下意识地抓紧了沉尧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呆滞。 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就连金色的绒毛上也映照着红色的光芒。 发生了什么事? 白溪甚至不敢去看此时被火焰吞噬的秘境。 如果他没有认识这些妖兽,那么白溪肯定会催促沉尧捏碎玉牌离开秘境,可是现在留在里面的还有一群白溪放心不下的妖兽,他做不到心无芥蒂地离开。 沉尧轻抚着他的后背,眼神紧紧盯着起火的根源。 银钩狮脸色一变,他朝着天空大吼一声,所有的妖兽将白溪围在了中间,一副用身体保护他的架势。 喵! 白溪大喊了一声,可是这一次没有妖兽听从他的指令,反倒是因为白溪的这一嗓子把他保护得更好了。 孩子,不用害怕。银钩狮回头对白溪说道,它的目光望向沉尧,互相看不顺眼的一人一狮难得地达成了统一。 惊虹剑出鞘的同时,白溪被沉尧放进了袖子里。 在秘境中点火的人并没有想要藏着掖着,沉尧仙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来人是个熟面孔,是不久前才和白溪沉尧分开的花颉。 白溪虽然在袖子中看不见,但还是听出了花颉的声音,生理性地对这个人感到厌恶,没想到他不但没有离开秘境,还居然跟了上来。 不过白溪很快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这里看到我,仙尊一定很意外吧。花颉白净的脸上带着疯狂的表情,和他之前清纯柔弱的人设丝毫不符。 虽然白溪不喜欢花颉,但此时也能感觉到这个人的不对劲,说话的语气和用词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好像是彻底地换了一个灵魂似的。 想到这里,白溪心中更是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他爪子碰了碰沉尧的腰侧,一双湖蓝色的圆眼睛写满了惊诧。 沉尧没有低头,右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袖子里的白溪,朝他低声传音道,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沉尧的肯定顿时让白溪更加担忧了,他惦记着周围用身体保护着他的妖兽们,试图说服它们赶紧离开这里。 如果真的和他想象的一样,面前的这个花颉身体中的应该是魔尊,而不是他们之前碰见的少年。 在魔尊的面前,这些妖兽保护着他根本就是在送死。 上一次魔尊出现的时候,白溪虽然躲在储物项链中,但却能够听见外面发生的一切,同时也知道魔尊非常擅长用一缕分神来侵入别人的身体。 虽然分神会大大削弱魔尊的实力,但夺走一个小弟子的身体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石花芮,是个好东西。魔尊大笑道,沉尧啊沉尧,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靠着这个就能够解决我魔族辛苦多年绘制出的魔纹? 魔尊的这句话,相当于直接对着在场的所有妖族道出了沉尧的秘密,这些妖知道了,那么妖王很快也就能知道。 对于这种紧握沉尧命脉的消息,魔尊坚信妖王一定很感兴趣。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这句话并没有在妖兽之间引起躁动,甚至没有任何一只妖转头多看沉尧一眼,就仿佛这句话只是在吃了吗,而不是道出了宿敌的致命弱点。 白溪趴在沉尧的袖子中,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他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和魔尊对抗,但不代表着他没有生气的资本。 我对沉尧不感兴趣。银钩狮嗤笑一声,凌厉的目光盯着魔尊的脸,不过是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在秘境中。 魔尊闻言愣了一瞬,转而仰头放肆大笑,那我可要多谢谢这位仙门弟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一心一意地追着我们的沉尧仙尊,我恐怕还没有机会和你们这般顺利地见面。 白溪心里早已经恨得磨牙,可是他实力有限,没办法改变此时的现状,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银钩狮脚掌已经在地上抓出了好几道深深的抓痕,猩红的眼中写满了不耐,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碎了魔尊的这具身体。 魔尊完全不理会对面的骚动,自顾自地开口:只是我还挺意外你那只宝贝小猫居然还有点能耐,能够从我的人手中把你师弟带走。 听到魔尊提到白溪,无论是沉尧还是妖兽的警惕性都再一次提高,虽然知道白溪现在很安全,但还是生怕魔尊突然对他发动攻击。 显然,这一次魔尊的目的就放在白溪和沉尧的身上。 喵! 你们快走! 白溪咬了咬牙,朝着妖兽们喊道。 既然魔尊的目的已经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了,那白溪便做不到眼睁睁看和这些妖兽因为他受难,他和沉尧可以靠着玉牌离开,这些妖兽只需要和他们撇清关系就不会遭到攻击。 然而他的叫声并没有让任何一只妖兽离开,反倒是引起了魔尊的注意。 哦?看样子你们挺宝贵这只猫的。他操控着花颉的身体,清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那我也就提前告诉你们,这只猫我是势在必得了。 此话一出,沉尧的惊虹剑已经指向了魔尊的鼻尖,其他的妖兽再一次后退把怀揣白溪的沉尧死死护住,用身体为他造起一座肉墙。 白溪骂骂咧咧地从沉尧袖子中探出了一个脑袋,圆胖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他学着银钩狮的模样朝着魔尊呲牙,却只露出了两颗小小的乳牙。 沉尧低下头把白溪的嘴合上,再顺便把小猫已经快从袖子里掉出来的身体往回塞了下。 分卷(40) 乖一点,别乱动。沉尧对他低声说道。 袖子外已经满是灵力的波动,白溪只是探出一个脑袋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只能在心中痛恨自己的实力不够,却不得不听话地躲在袖子里,通过袖口查看外面的情况。 虽然他知道面前的环境只是魔尊的一缕分神,但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上次就是这一缕分神惹得沉尧魔气发作,白溪不确定这一次会不会重现上次的场景,但他心里绝不想再看见满身是血的沉尧了。 更何况周围保护他的这些很多都是低阶妖兽,面对魔尊根本就是送兽头,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白溪也无法接受它们因他而死。 小猫不断发出劝说的叫声,可始终没有任何一只妖兽听话地离开,哪怕它们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魔尊的对手,但也不绝对不会在这种紧要的关头离开白溪。 你们这些妖兽倒是重情义。看着越来越多的妖兽把白溪护在中间,魔尊笑声越发刺耳,不过你们可别忘了,沉尧曾经对你们妖族做过什么? 白溪又一次露出了小乳牙,他还在想沉尧和妖族之间的误会到底是怎么来的,现在倒是知道了,这其中想必没少有这位魔尊的事情。 银钩狮不理会魔尊的挑拨离间,秘境中的火在越烧越大了,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和魔尊废话。 随着银钩狮的一声令下,一部分妖兽朝着秘境中扑去,各色的妖力在林间闪烁,扑灭秘境中的火焰,而另外的一部分仍然在白溪的身边保护他。 原本指着魔尊的惊虹剑在主人的指令之下直直地拐了个弯,朝着火光最为明亮的地方飞去,经过之地全都覆上了一层薄冰。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魔尊的力量丝毫没有因为这只是他的一缕分神而受到影响。 秘境中的火和魔尊的笑声一起越来越大,妖兽和惊虹剑联手却没能得到理想的结果。 都是一群废物,哈哈哈。看到秘境中的火并没有因为妖兽和惊虹剑的努力熄灭半分,魔族忍不住仰头大笑,目眦尽裂:我看到了什么?妖族居然要和沉尧联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魔尊的狂笑不断回响在白溪的耳边,他从袖子中冒出头便看见魔尊在秘境中随手一点,指尖所指之处立马被炙热的火焰所侵蚀。 灭火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点火的速度,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秘境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白溪眼睁睁地看着几个时辰前还在带着他荡秋千的玄阴秘藤在大火中被烧成了一片灰烬,连一声求救都没办法发出来。嫩绿的叶子在大火中变黑,枯萎,到最后不复存在。 一时间,白溪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 孩子快回去。银钩狮一看白溪居然半个身子都悬挂在袖子外面,连忙喊道,玄阴秘藤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这点小伤对它来说不是大事。 然而白溪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他也要帮忙,不能再躲下去。 因为白溪一步步往外走的动作,原本专注于操控惊虹剑的沉尧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的灵力来保护住白溪,防止他从自己的手上掉下去。 白溪站在沉尧抬起的手心,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魔尊,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穿出一个洞来。 真是个好强的小猫咪。因为承受不住魔尊的力量,此时的花颉已经几乎没了人样,鲜血从他的眼角流下,衬着这张脸更为狰狞。 银钩狮不断的呼喊并没有让白溪改变主意,一股并不属于沉尧赤色的灵力从他的脚下升起,瞬间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 即使是一直对白溪很了解的沉尧此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一直都知道白溪在修炼的天赋上无人能比,可是出现如此雄厚的灵力还是第一次。 手心里的小猫闭上了眼睛,身上的绒毛因为灵力的波动而前后摇摆,整个猫看起来膨胀了一圈。 可沉尧立马就看出此时白溪的灵力并不正常,虽然很强,但绝对不是现在白溪的经脉能够承受得住的,这样下去只会造成经脉寸断的下场。 白溪。他连忙喊道,试图阻止白溪的动作。 然而白溪并没有从此时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红色的灵力还在不断的增长,哪怕是沉尧也感受到了皮肤传来的轻微灼烧感。 银钩狮一开始还认为是白溪天赋异禀,还没来得及欣慰就从沉尧脸色中察觉到了异样。它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可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无法将白溪从自己的世界中拉扯出来。 秘境中的火焰还在燃烧,无论是银钩狮还是沉尧都无法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白溪身上。 看到突然狂化的白溪,魔尊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白溪的火焰从沉尧的脚下开始蔓延,逐渐地朝丛林的方向烧去,但失去意识的小猫却并没有能力把它收回来,他只觉得浑身都很热,就好想要融化了一样。 秘境中的火焰不断的燃烧着,沉尧和银钩狮对视一眼,向来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难得的有了默契。 银钩狮立马后退护在了白溪的面前,而沉尧随时收回了之前一直在和魔尊抵抗的灵力,转而注入到白溪的经脉之中。 白溪能感受到一股清凉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游走,浑身上下的炽热逐渐被取代,他下意识的想要追逐那股灵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那股冰凉逐渐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和白溪的灵力纠缠在了一起。 清凉让他的意识逐渐回笼,白溪仰头望着沉尧,经脉之中传来的疼痛感并没有消失。 白溪张了张嘴,试图和沉尧说些什么。 然而他才刚刚要运转灵力时,眼前顿时一黑,失重感随之而来。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白溪隐约看见了沉尧满是隐忍的眼神以及一条白皙的手臂。 第41章 【周末】 当白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整个猫正处在一片黑暗中,但又不是完全的黑暗。 白溪努力回忆了一下,这种感觉不算太陌生, 就像是被人套了个麻袋, 而且这个麻袋上似乎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和沉尧在一个麻袋里吗? 白溪顿时精神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 顿时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的酸痛感直直地冲击着白溪的大脑,轻轻地动一下都觉得自己仿佛要散架了。 白溪有些恍惚地盯着前方, 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哪几个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白溪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残阳秘境中,他看见了无边的火光,还有变小的沉尧。 想到这里,白溪顿时不顾得身上的不适了,忙不迭地坐起来。 既然这个麻袋里只有他一个的话, 那就是有人先套了沉尧再来套他吗? 沉尧不会变得和他一样小了吧? 白溪的爪子不断地试图去够着自己头顶的布料,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也看清了不远处隐隐透着的亮光。 醒了? 是沉尧的声音。 白溪的动作顿了顿,他眨眨眼,顺着声音的来向望去, 他看见了亮光处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紧接着便听见了合上书本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才是脚步声。 白溪的爪子停顿在半空中, 呆呆地望着沉尧朝他走近,最后缓缓地揭开了他头顶的麻袋。 突如其来的光芒让白溪的眼睛一下子不太能睁开, 沉尧的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给白溪的眼睛一段适应的时间。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白溪还是急急忙忙地就要传音去问沉尧秘境的情况,他存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找沉尧问清楚, 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经脉中空荡荡的。 喵! 我的灵力没有了! 白溪惊恐地叫了一声,脸上写满诧异。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逐渐能够适应了,抬起爪子推了推沉尧的手,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慌乱。 喵! 为什么会这样! 白溪的叫声比平时更加尖细,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这个事实吓得不轻。 沉尧一根手指抵在白溪的额头上,虽然他听不懂白溪的话,但是却能够猜得到他的想法:刚才你在秘境中过度使用灵力,所以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你都无法在调动它了。 沉尧淡定地解释道,在他嘴里灵力透支似乎并不是一件大事。 失去灵力的瑞兽崽崽,不久真的变成了一直普普通通的猫了吗? 白溪脸上的惊慌并没有因为沉尧这句话而消散,反倒是更深了几分,整个猫处于随时都要晕古七的状态中。 沉尧的解释在他看来就是解决了一个问题,然后再抛出了三四个新问题。 他已经从秘境中离开了吗? 可又为什么会出现透支的情况? 秘境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涌入了白溪的脑海中,而他却一个都无法问出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秘密却一个都不能说,白溪感觉他整个猫都不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动了动爪子试图坐直身体。 沉尧顿时理解了他的意思,帮着白溪坐直了身体,又喂了小半颗丹药到他的嘴边。 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对你身体有益。 白溪闻到丹药的味道就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里的丹香果然都是骗人的,就这一大股药味的东西怎么可能和香这个字联系起来。 不过虽然身体很抗拒,但他还是乖巧地张嘴把丹药咽了下去,并且迅速地含住了沉尧递过来的果脯。 甜味很好地冲淡了丹药留下来的气味,就在白溪吞下丹药没多久,他就能感受到一股微凉拂过了他的经脉,身上的疼痛在这股灵力之下缓解了很多。 白溪这才有精神四处张望,他的目光望向沉尧,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看见的沉尧,和平时不太一样。 沉尧低头回望小猫,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口。 破案了,沉尧换了件高领的衣服。 白溪看了两眼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打量周围的环境上,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之前的丛林当中了,而是处于一间客栈的床上。 而刚才盖在他头上麻袋,仔细看清了才发现其实是一件衣服,沉尧的衣服。 想起刚才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白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都怪沉尧,闲着没事干嘛把衣服罩到他头上? 小猫的目光中带着埋怨,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得罪我了。 沉尧搞不清白溪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就被白溪扣上了罪名,干脆直接不理会了。 顺手摸了摸幼猫翘起的绒毛,沉尧坐在床边开始跟他解释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魔尊很快离开了,火自然就熄灭了。沉尧简简单单地几个字就总结了整个事情的结局,但白溪显然并不满意,小爪子不断地拍击沉尧的腿,表情很是不满。 喵! 魔尊为什么离开,火又为什么熄灭? 沉尧只好继续解释道:残阳秘境毕竟是人类修士建立起来的,对于魔族带有天生的排斥,所以当魔尊大量的使用魔气在秘境中四处点火之后,自然而然就会被秘境主人留下来的意识所察觉,被逐出秘境并不是大事情。 好好有道理。 白溪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看向沉尧但目光中多少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秘境中的妖兽没有大碍,唯一严重点的就是被魔尊附身的弟子。沉尧说着转了转手上的储物项链。 白溪这才看见沉尧不知道何时换了个储物戒,新的储物戒戴在手上,原来的那个则是被随意地放在袖子里,沉尧解释那里面现在只装着花颉。 白溪歪了歪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又看了看沉尧的戒指,意外地发现它们似乎是同一种材料打造的,就连上面的花纹都是同一个类似的。 他把项链和沉尧的戒指贴在一起,两颗散发着同样的湖蓝色光芒的宝石紧挨在一起,淡淡地蓝色光芒萦绕在它们身边,稍微分开一点的时候,离沉尧更近的那一头,宝石散发的光芒更加耀眼一些。 喵。 它们似乎有感应。 白溪来来回回地试探了好几回,最后确定储物戒和储物项链之间的确是有联系的。 它可以帮你找到我。沉尧解释道。 喵? 为什么突然想到换戒指了? 白溪仰头,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地望着沉尧。 之前的储物戒脏了,换一个。 白溪看着沉尧放在袖子里的那个所谓脏了的储物戒,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还躺在里面的花颉师弟。 不知道等他出来之后,对沉尧还有没有之前的滤镜。 反正如果换成他的话,肯定是没有了。 白溪不觉得沉尧换个储物项链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他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沉尧是真的很有钱,价值千金的储物戒他不知道有多少个,换一个用用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跟换衣服一样。 与其考虑沉尧的储物戒,不如继续操心秘境的事情。 白溪的想法总是很简单地写在脸上,沉尧根本不用费力去读他的心也能知道白溪此时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他道:若你还是担心的话,可以直接问。 考虑到此时白溪不能使用灵力,沉尧很贴心地帮他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了银钩狮给他准备的玉简。 虽然白溪不会不相信沉尧的话,可他也挺担心残阳秘境中的妖兽们此时的情况,所以没有拒绝沉尧的提议,自己问清楚才能真的踏实下来。 沉尧伸手把小猫抱进怀里,将玉简放在自己的膝盖处,白溪也被迫坐在了沉尧的大腿上。 虽然白溪经常被沉尧揣在怀里到处走,可也是第一次用一种这么亲密的姿势。坐在沉尧的腿上,白溪一时间还有点不太适应。 沉尧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吗?! 白溪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身体,却立马被沉尧用手拦住了动作。 别乱动,小心摔了。沉尧将白溪移到大腿的中间的位置,防止他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摔落,同时很自然地摸了一把白溪的脑袋,熟练地将他身上掉下来的绒毛放进储物项链中的小盒子里。 白溪只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坐在沉尧的腿上,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和被沉尧抱着是截然不同的,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下紧贴着沉尧的肌肉,还有一些不可明说的感觉。 分卷(41) 白溪有些无措地用尾巴裹住了自己,不过沉尧这番举动似乎并没有别意思,白溪等了一段时间就意识到了是他自己想多了。 毕竟都长时间的猫了,想必沉尧也没怎么把他当人来看。 说服了自己之后,白溪很快就心安理得坐踏实了。 沉尧等到白溪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之后才开始下一步动作,感受着自己腿上坐着的一小团温暖,他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目光一直望着怀里的小猫:用我的灵力帮你开启玉简。 喵! 白溪的尾巴在沉尧手腕上缠了一圈算是表示自己的感谢,心中忍不住唾弃自己居然会把沉尧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这世界上难道还会有比他师尊更正人君子的存在吗? 放下纠结的白溪一点点地操控沉尧的灵力打开了玉简,很快就把注意力银钩狮传来的声音上。 孩子,怎么了?沉尧欺负你了?银钩狮喊了一声,声音雄厚,听起来不像是身体有碍的样子。 喵! 他没有。 白溪歪了歪脑袋,还挺意外银钩狮居然没有继续用兽语和他沟通,而是使用了人类修士的语言。 白溪敢说之前银钩狮因为顾忌沉尧,所以一直在用兽语,可现在他应该明知道沉尧就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是对沉尧不再设防了一般。 白溪仰头看向了沉尧,可对方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好把这个小小的疑惑藏进了脑海中,反正沉尧迟早都会告诉他的。 白溪转头向玉简中注入灵力,沉尧的灵力在他的体内运转很顺利,就好像原本就属于他似的。 喵。 你们还好吗? 秘境中此时一切正常,大家正在忙着修补你的乐园。银钩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慈祥,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它一定会给你惊喜的。 喵? 大家真的都没事吗? 白溪脸上始终带着担忧,尤其是对于玄阴秘藤。 他始终忘不掉玄阴秘藤被烧成灰烬的场面,对它的关心自然要更多一点。 当然没有事。白溪的语气逗乐了银钩狮,此时正在指挥秘境乐园重建的它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我知道你担心玄阴秘藤,它的再生能力比你想象得要更强,受了点轻伤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白溪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不是因为玄阴秘藤不能说话,他甚至想要银钩狮把玉简给它。 银钩狮扬了扬下巴,玄阴秘藤顿时伸到了它的身边,对着玉简一个劲地摇叶子,试图用这种微小的声音让白溪察觉到他的存在。 银钩狮的声音中一直带着笑意: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它还能带着你荡秋千,多高都行。 沉尧的目光顿时变得危险起来,仿佛已经快凝为实质,两把刀似的戳在玉简上。 白溪低声嘟囔了一句,他又不是真的在乎秋千的事情,只是担心一下妖兽们的安危而已。 至于秋千 反正沉尧已经答应他在御虚峰架一个更漂亮的,白溪向来在这种事情上面格外的信任沉尧。 我们大家都很好,不用一直挂念着。银钩狮像是一位目送着儿女远行的老人,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但也不得不选择放手。 沉尧会保护好你的,我们也很放心。 听到银钩狮的这句话,白溪脸上的表情变了不少。 他不过就是昏迷了一段时间而已,怎么感觉世界都变了? 银钩狮对沉尧敌意白溪一直都看在眼里,还在为他们的和解一直想办法。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做,银钩狮居然就会说出信任沉尧的话,这在白溪看来根本就是一件离谱的事情。 这合理吗? 白溪看看沉尧,有看了看玉简,恨不得跑去对面看看是不是有人夺了银钩狮的魂,怎么会说出了这种话? 可银钩狮和沉尧似乎都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白溪无法从他们的口中问出更多东西,只能猜到他们之间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虽然不清楚过程如何,但白溪还是非常满意最后的结果的。 银钩狮只是第一步而已,他的目标是化解整个妖族和沉尧的误解。 挂断了和白溪通信的玉简之后,银钩狮看着面前人人残留着被火烧过的秘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和沉尧之间的事情并没有白溪想象得那么复杂,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的协议和交易,只是单纯地因为沉尧救下了白溪,和整个残阳秘境。 这么多年来,银钩狮一直都对沉尧保持着最高的敌意,可这种敌意却在昨日悄然放下。 银钩狮无法描述自己他看见白溪的火焰吞噬了魔尊的火,进而燃烧了整个丛林时的震撼,更无法形容他看见金色的小猫在沉尧的怀中变成了精致少年时的心情。 那一刻,银钩狮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 如果能以牺牲整个残阳秘境妖兽为代价唤醒它们小殿下的能力,那对于这里所有的妖兽来说也算是一种死得其所了。 火光彻底覆盖了整个森林,就连一直盲目自信的魔尊也因为这个变故彻底变了脸色,匆忙自保之际却被秘境发现了端倪。 被秘境意识逐出,对于当时的魔尊来说却是一条生路。 白溪的火焰很快就吞噬掉了魔尊留下的那些,到底是妖王的血脉,白溪的火焰根本不是残阳秘境中的妖兽能够解决的。 眼看着秘境即将被白溪的火彻底摧毁,银钩狮和所有的妖兽都已经放弃了挣扎的举动,静静地看着大火在它们的面前燃烧。 可就在银钩狮以为自己肯定难逃一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了整个秘境,也慢慢浇熄了白溪肆虐的火焰。 银钩狮的身上落下了不少的雪花,冰冷的雪水打湿了它的毛发,带来刺骨的寒意。 它一转头便看见沉尧正在仔细地替怀中的少年整理衣衫,他们的头顶悬浮着一把油纸伞,挡住了漫天的飘雪,沉尧甚至在四周点上了一圈微弱的火焰,生怕少年因此受寒。 感受到银钩狮的目光,沉尧抬头朝它看去,眼神中满是冰冷,仿佛是两把刺进肋骨中的冰刀子。 可当他低下头看向白溪时,却仿佛是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少年的身上披着宽大而不合身的黑色外袍,双手不自觉的勾住沉尧的脖子,靠在沉尧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银钩狮能看出白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依赖的状态中,也能看见沉尧的脖子上蔓延着的红色魔纹。 你它刚刚开口,却被沉尧一个眼神吓得度是噤声。 不要告诉他。沉尧对银钩狮说道,目光中带着警告。 银钩狮面带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点头,答应了沉尧的话。 如果不是沉尧,秘境根本不可能逃过这一劫难,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在对沉尧如此失敬。 * 时间回到现在。 确定了残阳秘境中的妖兽们没有大碍,白溪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 因为没有了灵力,他和沉尧的沟通又变得困难起来,只能采用最原始的书写。 可是因为白溪之前练习的时候总是偷懒用灵力写字,如今的他仍然没有抱着笔写字的能力,只能用尾巴沾水歪歪斜斜地写一点简单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既然已经离开了残阳秘境,而他的身体似乎也没有大碍,白溪便开始盘算着能够回到无定宗,早一点把石花芮交到单榕的手上。 不急。沉尧抱着怀里的小猫,哪怕已经结束了灵力的传输,但却并没有要把他放下来的意思,无定宗的灵舟还没有到,我们暂时回不去。 白溪闻言很是意外,圆圆的猫脸上写满了呆愣。 什么时候沉尧居然会这么有耐心了? 回一趟宗门那不就是踩着惊虹剑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沉尧一眼就看懂了白溪的想法,他的手指轻柔地从白溪的背上拂过,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从这里回去的路程太远,若是一直采用御剑,你身体吃不消的。 白溪眨了眨眼睛,记忆瞬间就回到了当初沉尧从宗门大门口带着他飞回御虚峰那一小段路程,虽然不远,但也着实把他冻得够呛。 虽然有防风结界,可是低温却还是实打实的, 从残阳秘境回到无定宗,少说也要一天的功夫,白溪想象了一下在寒风中坚持一天多的时间,而且还没有能够御寒灵力的场面。 罢了。 这根本不是猫猫适合的生存环境。 果然还是师尊考虑得周到。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沉尧是可以帮他保暖的这个问题,注意力已经因为脑海中蹦出的师尊二字而联想到了沉尧已经把他的马甲扒了个干净的事实。 虽然沉尧什么都没有说过,但白溪心中始终有一种莫名的逃避感,他若是一直问一下去,恐怕会从沉尧口中得到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因此在秘境中,他一直选择了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用还有很多第一次认识的妖兽作为借口,没有让自己继续追问下去。 可如今客栈房间中只剩下了他和沉尧两个人,白溪就没有办法再用这个最借口蒙骗自己了。 他抬起头望着沉尧的下巴,直到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垂下眸来,白溪才把尾巴缠住了沉尧的手腕。 何事?沉尧淡淡地问道,但却没有任何的一丝不耐烦。 白溪试探着把沉尧的手拉到自己的身边,仰头看了看他的表情,很是不自信在沉尧的手上缓缓地写下了一个白字。 做完这个动作,他好像生怕沉尧生气似的,眼睛四处乱瞄,尾巴在沉尧的手心扫了扫,似乎在抹去他刚才写字的痕迹。 沉尧低下头看着白溪的动作,细软的绒毛扫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沉尧的指尖捻过白溪的尾巴末端,轻声问道。 白溪缓缓点头,目光试探地望向沉尧的脸。 他担心不仅仅是沉尧为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个问题,还有让沉尧知道他身份的那个人是谁。 白溪敢肯定自己没有把自己就是沉尧徒弟的这个事情告诉给任何人,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白溪已经变成猫的事实。 可是现在,偏偏就出了意外。 现在知情的人虽然是沉尧,可是保不齐之后会有更多人知道。 沉尧把白溪的担忧都看在眼里,并不觉得白溪的这个问题非常难以回答:你自己告诉我的。 白溪湖蓝色的瞳孔放大了几分,其中写满了诧异。 白溪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嘴巴微张,露出一小节粉红色的舌头,两只耳朵也因为震惊而缩进了脑袋里,整个猫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圆圆的球。 只有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沉尧在指尖轻抚着白溪的后背,然而这种级别的安慰已经没有办法缓解白溪的惊恐了,趁着沉尧的灵力还没有完全从他的体内消散,白溪迅速地钻进了储物项链中。 沉尧只觉得腿上一空,软绵绵的小猫没了踪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项链。 他无奈地把项链揣进袖子里,眼中升起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 白溪坐在储物项链中,脸上的表情呆呆的,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进来,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脑海中仿佛回响着沉尧那句你自己告诉我的。 沉尧的这个答复对他来说个好消息,但又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沉尧说出的不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坏消息是白溪不相信自己居然主动告诉沉尧他的身份。 白溪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做过这种事,也肯定自己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的。 难道猫猫睡觉的时候会传梦音? 白溪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看着整个空间中塞得满满的猫咪玩具,难得的没有玩耍的欲望。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出去找沉尧问清楚,到底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可是感性上,白溪暂时不想面对自己可能会从沉尧的口中知道一些不堪的黑历史。 他决定现在是做点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白溪从小盒子里翻出了掉落的绒毛和只做到一半的戳戳乐,没精打采地继续完善他给沉尧准备的礼物。 他其实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被扒掉马甲的慌乱,隐瞒沉尧的愧疚,对未来的担忧多种情感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惹得白溪头顶的绒毛此时都是乱糟糟的。 我刚刚去打听了下,客栈后面有一只汤池,你有兴趣去看看吗?沉尧声音透过储物项链传来,白溪的耳朵抖了抖,顿时心动起来。 汤池,不就是温泉吗? 白溪虽然很想去,可却迟迟没有动静。 沉尧的话无疑是增加了他心中的负罪感,他瞒着沉尧这么大一件事情,而沉尧却还是在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呜呜呜师尊就是最好的人。 猫猫实在是拒绝不了温泉的诱惑。 白溪很没有骨气地应了一声,正打算从储物项链中跑出来,却发现沉尧留在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耗尽,而他则是处于一种进的来出不去的尴尬状态中。 小猫在储物项链中发出了一道凄惨而又带着奶气的叫声,程度不亚于被轮子撵过。 清楚储物项链中没有任何危险的沉尧揉了揉太阳穴,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其中,看到一脸惊恐出不去的白溪,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神识包裹着白溪的身体将他带了出来,眼中的无奈却没有散去。 以后别这样了。沉尧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给你遇到危险时候准备的,平时装东西就好了,不要总是进进出出的。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沉尧浑然忘记了当初自己把储物项链送给白溪的时候,看中的就是它小小的,可以让猫钻进去。 同样忘记这件事情的白溪听话地点头,举起爪子向沉尧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轻易地进出储物项链。 就算沉尧不说,白溪对储物项链的空间也产生了心理阴影,哪怕里面修得再好看,他也不想被困在项链中了。 有我在的时候,你基本都是安全的。 白溪一个劲地点脑袋,反正有沉尧在的时候,他的小日子都能过的很滋润,着实没有必要总是泡在储物项链中。 解决了白溪总是有事没事就往储物项链里面钻的小习惯,沉尧的心情很是不错。 虽然当他不在的时候,沉尧恨不得白溪一直都呆在储物项链中不要被人发现,可当他和白溪在一起的时候,沉尧就一点都不想看见白溪拿储物项链当躲避他的手段。 分卷(42) 走吧。沉尧把白溪抱在怀里,朝着他打听到汤池的方向走去。 白溪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修真界的温泉,一时间难免有些兴奋,从沉尧怀中探出一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探,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股冒着热气的池子。 喵! 在那里! 白溪指着池子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喜,整个猫迫不及待地就要冲到温泉旁边。 看见了。沉尧把因为过分激动而险些坠落的白溪往回捞了点,走到了氤氲的池子边才将小猫放下。 温泉中没有其他人,池水清澈,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白溪深吸了一口气,舒服得直哼哼。 虽然还没有进入汤池,但白溪已经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张开迎接温泉水的按摩。 白溪的嘴里发出了一道愉悦的叹息声。 这就是猫猫深爱的天堂。 什么时候御虚峰才能有个温泉? 白溪感叹了一句,虽然沉尧对他的要求向来来者不拒,但是在一个雪山上面放温泉的这种想法着实有点离谱了。 白溪伸出爪子在池中试探了一下水温,舒适的温度让白溪恨不得当场化成一滩猫饼直接从汤池的边上滑进去,而且令他意外的是,泉水中竟然饱含灵力。虽然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批出现在这个池中的客人,但其中的灵力并没有因此枯竭。 白溪回头望着身后的沉尧,眼中写满了跃跃欲试,像极了一个等待着家长批准出去玩的小孩子。 沉尧在汤池边上架了一只小小的篮子,保证白溪不会因为滑进了池子的深处而溺水,同时检查了汤池边缘的石头,确定不会有任何的安全隐患之后才点了头。 下去吧。沉尧道。 虽然白溪有些郁闷原本偌大的汤池因为沉尧的这个动作而只剩下了一小块的区域,不过他对自己有几分几两还是掂量得很清楚的。若是他真的敢不管不顾地跳下池子,等到把他捞起来的时候,他肯定已经是一只废猫了。 到底怎么会有喜欢水而不会游泳的小猫猫这种垃圾的存在。 白溪气鼓鼓踹一脚温泉水,在沉尧向他投来疑惑目光时,动作缓慢地滑进了池子中。 温暖的泉水和充沛的灵力瞬间包裹住了白溪的身体,小猫舒服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果然只有水里才是猫猫最适合活着的地方。 白溪舒服松成了一颗毛球,喉咙里不断的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沉尧低头看着水中的小猫,眼中划过几分深意。 因为彻底地泡在了水中,白溪平日里被绒毛遮挡住的皮肤现在隐隐地露了出来。 沉尧不自觉的就想起昨日突然落到自己怀中□□的少年,虽然他动作极快地用衣服包裹住了白溪的身体,可沉尧心中始终觉得很不悦,就好像是自己觊觎已久的宝物被人窥视了一般。 他看着白溪金色的绒毛下藏着粉红色的皮肤,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眼神顿时深了。 白溪在水里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看见沉尧有要下水的动作,终于决定朝着沉尧招了招爪子。 喵 你不过来吗? 在白溪看来,这种适合修炼的好地方沉尧一定是不会放过的,所以很奇怪他居然只是站在池子边。 沉尧朝他摇头,你自己玩,半柱香的时间必须出来一次。 仔细一想,沉尧的拒绝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的。 除了泡灵泉水之外,白溪从来没有见过沉尧主动下池子,无论是泡澡还是泡温泉他似乎都很不感兴趣,总是一个建简简单单的清洁术就解决了。 白溪心中不禁觉得有些遗憾,总有一种错过了一出好戏的感觉。 不过猫猫才不会承认自己想要看美人湿|身图。 怕白溪自己估计不清时间,沉尧在他的不远处点上了一炷香之后才走到了离泉眼更远一些的地方。 不知是否是因为温泉雾气的作用,他始终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些燥热,所以干脆选了一个刚好能够看见白溪的位置坐下开始运转灵力。 冰冷的灵力从身体等经脉中走过,极好地冲散了他身体的炙热感。 在玩水的白溪远远地看着坐在前方修炼的沉尧,不由得感叹对方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成绩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溪从来没有见过沉尧在夜间时间休息,不是在看书就是在修炼。 如果不是因为他老是缠着沉尧带着他到处乱跑,沉尧每天的生活都在枯燥无味的这两件事中度过。 或许沉尧并不觉得它们枯燥吧,白溪有些郁闷地想道。 人和人之间差距果然比人和猫还大。 白溪看向沉尧目光就好像是一个在看学霸刷题的学渣,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只能带给他痛苦的事情对方却能如此乐在其中,只能感叹学霸的爱好过于高深。 白溪不能理解这种快乐,也一点都不想体验。 作为一只没多少出息的小猫猫,他每天就想泡在池子里,挂在猫爬架上,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什么魔气,什么仙魔大战,什么秘境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参与。 可是被搅入这些破事的人是沉尧,白溪没有办法对他的事情视而不见。 小猫的脑袋靠在沉尧给他准备的小篮子的边缘上,任凭水的浮力将他的身体托起,整个猫就好像是躺在一座水床上。 这样的生活就很称白溪的心意。 闭上眼睛之前,白溪看了一眼沉尧留下来的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香感觉燃烧得格外慢。 不过白溪巴不得这炷香每天都以这种缓慢的速度燃烧,之前在御虚峰泡澡的时候,他就总嫌弃沉尧的香烧得太快,经常感觉他才刚刚开始享受,就不得不被从水中拎出来,根本没有过瘾。 白溪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泉水中的灵力,一点点的充斥了他干枯的经脉。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起来,白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彻底睁不开了。 可是当他失去了身体掌控权的同时,身体就仿佛是被卷入了一道水下的漩涡,尤其是当他的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时,晕眩感不受控制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为什么会这样? 白溪试图睁开眼睛,但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它的眼皮缝在了一起似的,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达到目的,身体也仿佛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丝毫提不起力气。 再这样下去,他会落入水中被淹死的。 白溪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水已经到了他的鼻子下方,若是他还不能醒来就真的是一只废猫了。 然而虽然白溪心中惊恐,可却没有办法改变此时的现状。 与此同时,沉尧从修炼中睁开眼睛。 因为今天修炼时心一直不静,所以沉尧不得不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才完成了灵力的运转圈数,可此时的天色还很早,彰显着沉尧这一次的修炼其实并没有平时的时间长。 难道是因为他心中浮躁,所以连修炼的时间都无法掌控了吗? 沉尧微微蹙眉,起身朝着温泉走去,想看看白溪现在的情况如何。 躺在温泉中的小猫早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篮子的边缘一脸的惬意。 沉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正打算回去继续修炼,这段时间他的魔气情况很不好,残阳秘境的那一场雪几乎消耗了沉尧体内一半的灵力,若是全盛时期的沉尧,这不过就是需要点时间恢复罢了,可是在他不得不分出灵力抵抗魔气时,这种大面积的灵力缺乏就是给了魔气乘虚而入的几乎, 沉尧转头时,却看见白溪的身体逐渐的离开了篮子的边缘,整个身体慢慢下沉,而小猫的脸缓缓地被水覆盖,而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沉尧立即意识到此时的情况不对,连忙把白溪捞了出来,拍了拍小猫的肚子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白溪只能感受到一只冰冷的手将他从温泉中捞了出来,温暖的火焰烘干了他身上的绒毛。 他缓了一阵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沉尧。 我不是叫你半柱香时间就必须出来吗?沉尧声音听起来有点冷,可是仔细听就能察觉到其中的后怕。 白溪愣愣地转头看着放在旁边的香。 闭上眼睛之前,他还有很深刻的印象那柱香只燃烧了一点点,而现在也不过就是刚刚过半。 白溪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大概就是今天不适合泡汤池,偶尔一天出现点不适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抱住了沉尧的手腕,朝他讨好地笑了笑,用刚刚吸收来的灵力缓缓传音,对他说了声谢谢。 白溪能够看出沉尧对他的担心,心中忍不住的愧疚。 沉尧反复确定了白溪的身体除了还有些头晕之外没有大碍之后才抱着他往客栈屋里走。 下次不许了。沉尧点了点猫脑袋,表情严肃:有任何不适就要立即离开,不要贪玩。 白溪忙不迭的点头,他今天已经给沉尧产了不小的惊吓,自然不会再反驳他的话。 因为身体不适,白溪早早地就睡了。 沉尧守在白溪的身边,确定小猫的呼吸已经彻底均匀之后,眼中才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 他不想让白溪知道他此时的身体情况,所以没有告诉白溪单纯的把他带在身边已经没有办法抑制魔气的事实。 沉尧听着白溪平稳的呼吸声,目光复杂,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将脸埋进了白溪的肚皮中。 今天的小猫大概是真的累了,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沉尧只能听见白溪在梦中发出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嘟嘟囔囔,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过了好一阵子,沉尧才把头从白溪的身上抬了起来,确定白溪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有任何要醒来的趋势之后才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原本只是位于胸前的魔纹此时已经布满了整个上半身,就连脖子上也出现了一小部分的纹路,尤其是在他心脏处的魔纹格外的错综复杂。 这是第一次,白溪对他的魔气彻底没有了抑制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假期快乐!!!吃月饼了咩?有啥好吃的味道推荐码? PS:假期不可能加更了,我要出去玩啦嘿嘿嘿 感谢在20210918 18:58:14~20210919 14:5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超想养猫的 10瓶;天才麻将少女 6瓶;并非良人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发现异样 白溪再次醒来的时候, 窗外的天色才刚蒙蒙亮。 白溪抬起爪子迷茫地揉了揉眼睛,目光呆呆地望着外面。 他隐约记得自己睡觉时已经是深夜了,可按照此时天色来看, 他不过睡了短短的两三个时辰。 白溪打了个哈欠, 整个猫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疲惫感,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造成的, 而感觉更像是像是睡了太久之后反倒是有了一种睡蒙了的情况。 一定是他睡太久出现了错觉。 小猫猫怎么会有一觉醒来天没亮的一天? 白溪重新闭上了眼睛,毛茸茸的爪子在眼睛上来回蹭了蹭, 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之后才睁开了眼。 外面的天还是没亮,证明白溪之前看见的就不是他的错觉。 这不对劲。 白溪的心中慢吞吞地冒出了这个念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随着意识逐渐清醒,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越发坚定。 白溪相信自己的身体不会骗人, 如果说偶尔一次泡温泉时感到头晕目眩是个意外的话, 再同时出现这种睡眠严重过度的情况就不是那么的合理了。 白溪在心中默默数着时间, 再重新抬头看向天空。 还是一样的蒙蒙亮,太阳始终没有彻底升起。 白溪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诧异的神情,整个猫躺在床上, 看起来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怎么想都不太对劲了吧? 白溪的眼睛望向窗外,目光中满是探究。 泡温泉的时间太长导致头晕, 睡眠时间无限延长, 天一直不亮产生这些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这座城的时间流逝可能和其他地方并不相同。 白溪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虽然听上去很离谱, 可这却是白溪唯一能够想到的可以解释这几件意外的理由了。 他必须要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沉尧。 白溪忙不迭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刚从温暖的环境中钻出来,小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白溪站在床上抖了抖,让自己睡塌的绒毛蓬松起来, 以达到保暖的效果。 他抬头朝着沉尧平时看书修炼的地方看去,可奇怪的是今天那个位子上却并没有人。 白溪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他仰着脑袋四周看了一圈,却意外地没有发现沉尧的身影。 喵! 沉尧! 白溪朝着半空喊了一声,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等待着沉尧的出现。 可他渴望看见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白溪能听见自己叫声的回音在房间内逐渐消失,周围重新陷入了安静中。 喵? 沉尧? 白溪试着又叫了一次,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颤抖,显得比刚才弱小了很多。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死寂。 空荡荡的客栈房间让白溪感到了几分害怕,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寂静,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清晨,却甚至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 过于安静的环境总是会让人感到不安和异常。 白溪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他却说不清这种感受的由来。 他很想看看此时窗外的景象,可却被身高限制了行动。 哪怕是他两只脚站立趴在墙上,也不过就是给墙壁增加了一块金色的装饰品而已,离窗户至少还差了两个白溪那么高。 若是放在平时,白溪还能够借助灵力移动床上的物品垫高自己,可如今他体内的灵力枯竭,在没有沉尧情况下,他连下床都十分的困难。 这种时候沉尧会跑到哪里去了? 白溪的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整个猫非常无措地站在床上,目光在房间中游走,试图找到沉尧。 白溪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曾经看过的话本中那些会造成幻觉的妖兽是不是已经盯准了他,专门造了一个虚假的画面来欺骗他的眼睛,为的就是把他和沉尧分开。 分卷(43) 而沉尧其实就在他的身边,只是陷入了不同的幻境中,互相看不见而已。 白溪靠着脑补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目光慌乱地在房间内搜索,希望自己能够看破所谓的幻象,找到躲在了一个角落里的沉尧。 白溪不敢乱叫,生怕自己的声音吸引来了制造幻境的妖物。 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白溪失望了,白溪还是没有看见沉尧的半个影子,就连之前盖在他身上的那件黑色外袍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溪的心中顿时慌了,他忙不迭地就想要跑下床,却在边缘处刹了个车。 他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小东西,确定了沉尧只是离开房间而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毕竟能在走之前就考虑到了猫猫醒来之后可能会想要下床的情况,并且专门在床边放了一个高度适宜的梯子的人只有沉尧了。 死亡微笑.jpg 白溪低下头看着面前这个方便他下床,把每个台阶都设计得非常非常地的小楼梯,深深感受到了一种对他短腿的冒犯。 这是看不起小猫猫呢,别说是这个点点大的床了,比它高几倍的桌子猫猫都跳过。 白溪呲着牙骂骂咧咧地踩了梯子两脚,但最后还是妥协地选择了楼梯,而不是直接从床上跳下去。 他每一次跳椅子跳桌子似乎都是在紧急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情,而且那种微妙的平衡感非常的玄,白溪不敢说自己每一次都能把握住。 在不慌不忙的时候,他并不想冒着可能会摔个猫啃泥的后果来挑战自己。 白溪虽然腿短,但是身体却很灵活,很快就顺着楼梯跑到了地上。 脖子上的储物项链此时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仔细看就会发现光芒的亮度并不相同,而最亮的方向就是此时沉尧所在的位置。 白溪庆幸自己昨天发现了沉尧手上新换的储物戒指和他的储物项链之间有感应的事情,否则他现在连去哪里找沉尧都没有头绪。 白溪顺着储物项链的指引小心翼翼地朝房间门口走去。 沉尧答应过他不会轻易离开他的身边,虽然此时沉尧并不在房间里,但白溪相信他肯定就在不远的位置。 小猫的耳朵贴在门边上偷听了一段时间,确定门口没有人之后才使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缓缓地推开了一条门缝。 屋外似乎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这个举动。 白溪试探钻出了一个脑袋,谨慎地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的一个活人。 明明是一间客栈,但却寂静了好像是没有人气,除了他所在的这间屋子,似乎就没有其他住户的感觉。 白溪这才回忆起来,他其实从醒来开始就没有见过沉尧之外的人,他也不知道沉尧是怎么找到了这座城和这间客栈,可现在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白溪不禁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又开始冒出了些危险的想法。 这里不会是什么鬼魂的居所吧? 一想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现在可能挤满了孤魂野鬼,围在一起嘲笑他刚才小心翼翼的动作,白溪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人能活的地方吗? 保持着隆起后背尾巴直翘的姿势,白溪一步步地靠近走出去。 一道轻微的水声传进了白溪的耳朵里,这是他今天听见的第一个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肯定是沉尧! 小猫迈着谨慎的脚步朝着隔壁房间靠近,他能够听出水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脖子上的储物项链也因为他的动作越发明亮起来。 白溪能确定此时在这个房间中的人就是沉尧,只不过他不太明白是,沉尧洗个澡而已,为什么要对着他遮遮掩掩的? 又不是没见过。 白溪在心中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伸出爪子在隔壁的房门上礼貌地拍了拍,同时不住的回头,总感觉自己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小猫的肉垫子打在木门上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屋内的人似乎也没有听见这点轻微的动静。 白溪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沉尧的声音,张开嘴朝着木门叫了一声,可仍然没有等到里面的回应。 沉尧不会是跟他一样泡澡泡太久晕过去了吧。 还是说里面也有鬼魂把洗澡的沉尧 白溪自从冒出了这个想法之后就再也无法把它从脑海中弄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溪觉得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 虽然还没有得到房间中人的许可,但白溪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喵。 师尊,冒犯了。 白溪的好运气再一次发挥了作用,房间的门并没有从里面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小猫的爪子缓缓地推动了房门,然而他的头还没有探进去,房间内的水声霎时变大,听起来应该是是原来在水中的人站了起来。 没晕,也没被酱酱酿酿。 白溪连忙钻了进去,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躲在里面洗澡的人的确是白溪找了半天的沉尧,只不过此时他却显得有几分狼狈。 喵! 你走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看到沉尧,白溪忙不迭地就扑了上去,小爪子直接抱住沉尧的鞋尖,什么孤魂野鬼的全都不记得了。 沉尧弯下腰把地上的小猫抱了起来,有些头疼地摸了摸白溪的脑袋。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慌乱之中穿好的,好几处都带着不自然的褶皱。 沉尧虽然在这个房间布下了结界,外人自然是无法进入的,可是却疏漏了还有个完全不受结界影响的白溪。 喵? 你怎么了? 白溪歪了歪脑袋,伸出爪子按上了沉尧胸前凌乱的衣服,笨手笨脚地想要帮沉尧把衣服整理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出这个动作,甚至这是他这段时间来频繁做的一件事情,可唯独这一次,沉尧躲开了他的动作,甚至还把白溪放进了袖子里。 喵! 造反啊! 不明所以的白溪被他的这个举动气得不轻,从袖子中探出了一个气鼓鼓的脑袋,充满指责地望着沉尧。 然而,沉尧并不理会白溪的控诉,动作轻柔地把白溪重新塞回了袖子里,再顺便扎好了封口。 袖子里是小猫愤怒的喵呜声,以及肉垫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一时间还挺热闹。 沉尧慢条斯理地理好了身上的衣服,确保到脖子的每一个扣子都扣得清清楚楚之后才把白溪从袖子里掏了出来,而此时的白溪已经气成了一只小河豚。 白溪的脸本来就圆,每当他气鼓鼓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小球,一双眼睛中发射出我心情不好快来哄我的死亡射线。 沉尧将他从袖子里拿出来的这个举动并没有让白溪脸上的不满有所减少,只不过是避免了他的愤怒进一步加深。 直到沉尧往他的嘴里喂了一小块糖糕之后,白溪才勉强地接受了这个道歉。 他的目光扫过沉尧脖子处扣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的衣领,恍惚间感觉这段时间沉尧好像特别喜欢这一类的衣服。 白溪想不起来是从哪一天开始沉尧突然转变了穿衣的风格,但总之就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只不过昨天他睁开眼之后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白溪并不喜欢沉尧这几件新衣服,比起它们,他还是更喜欢沉尧原来的那些,看起来更自然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拘束。 看起来像个没出阁的大小姐。 白溪的比喻把自己逗乐了,捂着嘴在沉尧的怀里哼哧哼哧地笑个不停。 笑什么?沉尧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溪在怀里一个劲地震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白溪不敢直说,沉尧现在都知道他的身份了,一个做徒弟的,哪里资格去管师尊穿什么衣服。 眼看着白溪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衣领上,沉尧伸手挡住了领口的位置,把白溪的脑袋转回了朝前的方向。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似乎为了转移白溪的注意力,沉尧如是说道。 提到这个白溪,才想起来自己来找沉尧最初目的。 我感觉这个地方的时间流逝有问题,似乎比无定宗要缓慢很多。因为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白溪传音的时候总是显得慢吞吞的,说一个字要休息好一会儿。 沉尧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白溪的眼睛在沉尧安静的这段时间中越来越亮,他很意外自己居然拥有了一次比沉尧提前发现端倪的经历,就凭这个,他能吹上不知道多久。 然而白溪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沉尧的一句话打得粉碎。 是的。沉尧点头,眼中露出了几分赞许,我以为你不会发现。 白溪刚刚膨胀的小心思顿时被戳破了,他不禁有些丧气,不过这又是在他的想象之中。 毕竟这可是沉尧,若是真的这点小事都没有发现的话,白溪反倒是会觉得意外了。 白溪瘪着嘴,满脸不高兴地拍了沉尧一下。 不知道顺着猫猫说吗? 沉尧捏住了白溪的爪子,说道:我昨晚已经算过了,这座城市每天差不多有半百个时辰。 白溪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按照沉尧说法,那么相当于他们一天的时间,比其他地方多了四五倍。 白溪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眼中写满了诧异。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虽然他们只在这座城里待了一天,但是对于外界的人来说,他们可能已经平白无故地失踪了四五天。 难怪他会在温泉中头晕,难怪他今早醒来神志恍惚。 灵舟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白溪的传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它的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沉尧胸前的衣服,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三到四日便可,只不过我是在秘境中联系的,到了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了。 白溪的心一点点地落入了冰窖之中。 如果灵舟比他们约定的时间要早到的话,现在外界就处于完全联系不上他们的状态。 若是来人还是危鸣或者单榕,白溪甚至觉得他们可能会因为担心师弟的安危直接冲进残阳秘境。 沉尧脸色同样不太好看,显然白溪能够想到的情况,他同样也能想到。 他拿出了怀中揣着的玉简注入灵力,然而不出所料,玉简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白溪的爪子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劲,脸上不禁带上了慌乱的神情,我们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轻轻地按摩他的后背,离开残阳秘境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处于一个时空乱流中的城市。 白溪仰着头望向窗外,此时的天色和他醒来时丝毫无差,仍然是处于一种刚刚泛着鱼肚白的状态。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中还有这样的城市存在,整个猫显得十分的不知所措。 所有的剧情已经正在朝着他完全不了解的方向发展,白溪看过的原著剧情已经不足以继续支撑他了。越来越多的变数之中,他能依赖和信任的人只有沉尧。 这样想着,白溪的爪子不禁搭上了沉尧的胸前。 怎么了吗?沉尧低下头望着怀里的白溪,目光平静得仿佛像是一盘死水,可是紧贴着沉尧到白溪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在微微用力。 就在他把白溪抱起来后不久,失去了压制的魔气便开始肆意地冲撞,沉尧不得不分心去处理它。 白溪仰起头便看见沉尧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红色,对于一向脸色泛白的沉尧来说,这种红色反倒是让他看起来健康了些。 白溪看了看沉尧,又看了看自己搭在他胸前的爪子,嘴巴微张形成了一个圆形。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会害羞啊?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逐渐朝着尊(mei)敬(xiu)师(mei)长(zao)的日子进发! 别说是加更了,今天出去玩差点本来的更新都没写完,明天如果九点没更就是没写完,我会尽量在十二点之前发出来的,mua~ 感谢在20210919 14:53:12~20210920 09:4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袁西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嗑糖速递员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想亲他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 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显然是被白溪这句话逗乐了:没有。 说完这句话,沉尧轻咳了一声, 脸上的红晕逐渐被苍白所取代:小家伙在想什么呢? 白溪的眼神观察着沉尧的脸色, 这才意识到这种脸色的变化可能是因为沉尧身体不适。 你不舒服吗?白溪试探地问道。 没有。沉尧点了点白溪的脑袋,忍不住又捏捏他的耳尖。 白溪脸上写满了狐疑, 显然不相信沉尧的这句话。 他的小爪子紧紧地贴着沉尧的胸口,圆溜溜的蓝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手下的触感和平时别无差异, 白溪感受不到因为魔气失控而导致的异常温度,沉尧的呼吸也很平稳,从上到下都挑不出毛病。 可白溪还是直觉认为不对劲。 若是沉尧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会如此反常的大半夜跑来洗澡。 更何况沉尧还是个不爱洗澡的人,每天背着他干这种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白溪歪着脑袋, 带着探究的目光始终落在沉尧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灵力不够, 他一定会选择往沉尧体内注入灵力,彻底检查一下他此时的魔气情况。 只可惜现在没机会,只能等到灵力彻底恢复之后。 真的无碍。沉尧手指勾住了白溪的尾巴, 我的身体情况自然我最清楚。 白溪闻言不满地努了努嘴,他肯定相信沉尧的这句话, 的确不会有人比沉尧更了解自己, 但他的这句话无疑让之前的那些话听起来更不可信了。 毕竟在白溪的记忆中,沉尧向来都会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肚里咽, 哪怕是魔气真的出现了问题, 他也只会说自己没有事。 白溪始终是放心不下,但他也知道自己此时从沉尧口中问不出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件事, 只等过段时间灵力恢复之后再重新试探一下。 好不容易打消了白溪继续追问的念头,沉尧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意念一动收好了房内的灵泉水。 分卷(44) 沉尧知道白溪对于想要彻底治愈魔气有多大的信念,所以无论如何沉尧都不会让白溪发现他的魔气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继续在隔壁房间也没有别的事情,沉尧抱着猫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内。 和往常一样,他把白溪放在了桌子上,正打算坐下看书,却发现今天的白溪似乎格外的粘人,不但没有像平时一样自己在桌子上做自己的事情,反而始终用尾巴缠着他的手腕,尽管这样会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但白溪就是死活不肯松手。 你这是怎么了?沉尧本来也没多少看书的想法,见状便合上了刚刚才打开的书本,用没有被缠住的另一只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 白溪不说话,爪子拍了拍沉尧的书示意他继续看,总之就是不肯松开自己缠在沉尧手上的尾巴。 沉尧从白溪的口中问不出一个答案,干脆就任由着他。 虽然他不知道白溪又在闹些什么,不过既然他也很享受这样的肢体接触,便并没有提出阻止。 等到沉尧重新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之后,白溪才放松了身体,懒懒地靠在沉尧的手上,把身体的重量都交付给沉尧。 白溪哪里会承认他其实是因为想要帮沉尧抑制魔气才会这样做,既然沉尧不告诉他现在魔气的具体情况,那他也就只能一直黏在沉尧的身边,通过肢体接触来帮助沉尧了。 白溪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能帮到多少,可按照沉尧之前的表现来看,只要和他在一起,想必情况不会太差。 不过白溪是绝对不会对沉尧说出他的真实想法的,虽然这是为了沉尧好,但猫猫怎么可能说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绝对不可能的! 在白溪疯狂脑补自己和沉尧承认这间事情的羞耻瞬间时,沉尧在安静地看书,注意力完全地放在手中的书本上。 无事可做的白溪无聊地晃着自己的后爪,脑袋里思索要怎么跟沉尧说催他早点离开的事情。 因为尾巴缠着沉尧的手腕,白溪和他的沟通又变得更加困难起来。 白溪朝着沉尧叫了一声,可对方只是侧目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理解叫声中的意思。 他不得不沾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走字,可沉尧仍然只是轻飘飘地瞥了眼,微微点头就没了后文。 白溪以为沉尧看懂了他要说的话,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沉尧的回复。 见沉尧坐在桌子边悠闲地翻着书,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白溪心里顿时更加着急了。 他松开了缠住沉尧手腕的尾巴,转而换了一只爪子按在了他的手心。 沉尧抬眸,只见白溪动作僵硬地操纵着他的毛尾巴,慢吞吞地用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 我们为什么还不走? 结合着上下文,沉尧才看出了白溪刚才写的那个字是走。 沉尧幸亏自己习惯了白溪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否则此时他根本看不懂白溪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你身体没事了吗?沉尧问道。 白溪连忙摇头,要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恨不得现在就给沉尧表演个后空翻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 那先去打听下这是何地。沉尧揉了揉白溪的脑袋,合上了手中的书站起身,你跟我去吗? 白溪忙不迭地点头,很自然地坐进了沉尧的手心,同时非常主动地用尾巴缠住了他的手腕,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安全带。 沉尧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如此积极的白溪,最后并没有让他待在手心这种极其容易掉落的地方,抱在怀里带他去了客栈的大堂。 一路上白溪的眼睛都在四处打量。 他没想到沉尧竟然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这样一想,沉尧口中所谓的意外应该要更严重些才对。 可既然沉尧已经用意外这个词来形容了,白溪觉得他不太可能能够问出具体的细节,只能尽可能的帮助沉尧。 此时的客栈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类似于沙漏的仪器在缓缓地流淌。 白溪忍不住多看它两眼,小爪子拍了拍沉尧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往那个沙漏的方向看去。 喵。 那是什么? 沉尧朝着白溪所指的方向望去,眼中流露出几分沉思。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沙漏流逝的速度,过了一阵才开口说道:应该是这个城中的百姓所用的计时仪器。 白溪歪着脑袋同样地盯着沙漏,蓝色的眼睛中写满了疑惑。 可这个城里有百姓吗? 从来没有见过活人的白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四下无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精准的计时器,怎么想都觉得很渗猫。 白溪一时间找不到能够写字的地方,只能拽着沉尧的手腕,用爪子在他的手心中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疑惑。 你见到城中的百姓了吗? 沉尧挺意外白溪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微微弯了弯嘴角,揉了揉白溪的圆脑袋,傻孩子,若是没有,我从何得知的汤池一事。 白溪的动作顿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小爪子猛地拍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似乎在懊恼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脑补。 来住店的时候,这间客栈是最热闹的。沉尧向白溪解释道,大概是我们活动的时间和当地百姓不大一样,所以你才会觉得看不见人。 沉尧的话顿时让白溪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凌晨两三点走在大马路上时的经历,那确实是空空荡荡见不着人。 白溪用爪子在脸上糊了一把,忍不住有些心情烦躁。 他其实心中能猜到他们想要离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真的能够早早地就走了,沉尧不会一直让他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的,更别提主动出来打听情报了。 想到这里白溪不禁有些蔫了,无精打采地靠在沉尧的怀里。 沉尧知道白溪的顾虑,可却找不到话语来安慰他,只能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只做工精致的逗猫棒,把白溪放在桌子上之后,用逗猫棒在他的面前挥了挥。 白溪按捺着自己想要扑上去的欲望,毅然决然地拒绝沉尧了的提议,神情恹恹地趴在他的怀里。 沉尧拿他没办法,又不想看着小猫郁郁寡欢的样子,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仙丹和零嘴,混着一起喂给白溪。 不得不说,沉尧的确非常善于掌控白溪的情绪。 零食很好的安抚了他此时焦虑的心情,而仙丹中充沛的灵力则让白溪不得不分出精神来炼化,一时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的焦虑了。 两人在大堂等了几乎一个时辰才看见了打着哈欠睡眼惺忪走出来的店小二。 客人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店小二一看大堂里竟然坐着有人,顿时改变了刚才的懒散,凑到沉尧身边问他有什么需要的。 沉尧揉了揉白溪的脑袋,低下头问道,你想吃饭吗? 白溪犹豫地点了点头,可是又担心自己的这个行为给沉尧带来的麻烦,连忙又摇了摇头。 店小二第一次见到如此新奇的客人,吃不吃饭竟然是怀里的宠物,忍不住多看了白溪两眼。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的目光刚刚在白溪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立马感受到了后背发凉。 哪怕是见过不少客人的店小二还是吓得不轻,根本不敢去看沉尧的脸色,连忙垂下头,心里盘算着这位客人又是何方神圣。 想吃就吃,不用顾忌。沉尧按照白溪的喜好点了一桌子糕点,趁着后厨准备的时间,他走到店小二的跟前敲了敲他的桌子。 这是何处? 店小二才被沉尧的眼神唬住,此时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老实得像只鹌鹑似的。 原来客人是新来的。店小二清了清嗓子,开始给沉尧和白溪科普这座城的来历。 这座城名为宁水岛,据说是数千年前,几位大能交手之时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时间裂缝,我们一个城的居民就这样到了这里。后来不知为何,不少人都因为出入秘境时出现了错乱而被卷入了我们的城中,导致岛内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宁水岛才能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存在。 店小二一开始还能鼓起勇气大声说话,可眼看着沉尧越来越难看,他说话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了,每句话说出口之前都要好好斟酌一下,生怕自己说出口的话得罪了面前的这个人。 白溪听着店小二的介绍,心中顿时有些焦急,小爪子不断地拍击沉尧的手臂,示意他询问离开的方法。 沉尧按住了白溪的爪子,朝他点点头让小猫稍安勿躁。 可知如何离开? 店小二摇了摇头,走不了的,进来的人都没有离开,宁水岛没有城门,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离开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尝试过,但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的。 白溪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如果不是因为还顾忌着一定要和沉尧有肢体接触,他早就急得在桌子上到处乱跑了。 他的爪子在桌子上烦躁得刨了一小会,被沉尧按住之后后才勉强安静下来。 多谢了。沉尧给点店小二塞了两块灵石,同时嘱咐道,糕点送去房间便可。 店小二忙不迭的把灵石收进怀里,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笑得脸上满是褶子把沉尧送到了房门口。 大概是因为太过高兴,店小二和沉尧说话的语气变得轻快了很多:客人,小的建议你们还是自己做个房子,毕竟是要长久的住下去,一直在客栈并不方便。 沉尧微微颔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店小二见状没有再多说,主动的替沉尧关上了房门。 直到店小二走后,白溪便再无顾虑,急得在桌子上来回踱步。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积攒灵力的事情了,忙不迭的给沉尧传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里出不去,困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 白溪的声音颤抖,小爪子紧紧地捏着沉尧胸前的衣服,眼中仿佛有水光流动。 如果他们真的无法离开这座城市,沉尧的魔气只会因此失控,如果真的是到了那一天,白溪敢说自己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这还不如被炼成仙丹,至少死后还能发光发热。 白溪难过得耳朵都立不起来了,整个猫提不起半点精神,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 不会没有办法的。沉尧揉了一把的白溪的脑袋,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本看起来有些年份的书,开始在书中不停的翻找,其实想离开很简单,只要画一个直接通往御虚峰的阵法就好了。 虽然沉尧这句话听起来了漫不经心,可白溪相信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这件事情若是很容易办得到的话,沉尧一开始就会带着他离开了,根本不会要等到现在。 想到这里,白溪的担心只增不减,他不知道要做出这个阵法的话,对于沉尧来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敢贸然答应沉尧实施这个方案。 沉尧把小猫的担心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他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再顺便揉了一把他的下巴。 只是需要花点时间而已,不要太担心了,我不会有事。 宁水岛完全独立于整个修真界的事情对于沉尧来说的确挺意外,但这也并不代表着他没有办法离开。 沉尧甚至可以说,如果是平时的他,做完这个阵法不过就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可如今他的魔气失控,要完成这个阵法的话需要比平时花费更多的精力,所以才不得不增加了时间。 白溪向沉尧反复确定了很多次,直到最后才同意了他的这个计划。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小猫握着拳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沉尧微微点头,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我也不配做你的师尊了。 白溪缓缓地点头,脑袋靠在沉尧的胸口,十分不稳地传音道:那你别逞强,我们不急的。 好。沉尧抱住了怀里的小猫,低声应道。 事情似乎就这样很顺利地发展下去,沉尧说的能画一个阵法离开,就是真的可以做得到。 得知一人一猫要暂时长住之后,店小二在他们的房间里也放了一个沙漏,每当沙漏漏完的时候就代表着正常时间的一天走到了尽头。 有了这个沙漏的帮助,白溪和沉尧的生活变得规律了很多,每天都进行着一样的程序。 白天的时候,沉尧就会抱着白溪到温泉里修炼,帮助白溪恢复灵力的同时也是给他一个和魔气对抗的时间。 白溪试了很多次都无法说服沉尧一起下来修炼,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在灵泉水中吸收灵力的同时看着沉尧在岸上修炼。 相较起来,晚上的生活比白天更充实。 沉尧总是会选择在白溪即将睡着之前才开始绘制阵法,一开始白溪还能坚持一下陪着沉尧画完当天的进度,可时间长了,小猫的精力便明显不足起来,经常在一半的时候就睡着了,还要靠着沉尧半夜给他盖上被子。 白溪虽然不理解沉尧选择这个时间的原因,但既然沉尧坚持每天都这样做,白溪坚定沉尧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因此也就没有多问。 虽然沉尧说绘制阵法需要一定的时间,但白溪每天都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到进度的增长,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很多。 白溪甚至已经开始做起了阵法完成后,他和沉尧顺利返回御虚峰的美梦。 梦中他们回到了家,只不过因为离家的时间太长,等到他们回去时,御虚峰已经变成了楮子煜家里一大群猫的天堂。 平时都在山野里乱跑的猫此时肆无忌惮地御虚峰撒野,沉尧专门给他定制的纯白的猫咪玩具被这群大猫弄得乱七八糟。 见到回到御虚峰,楮子煜脸上写满了惊讶,大声问道:你们不是在宁水岛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谁不回来了! 白溪吓得猛地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还躺在客栈的房间床上,御虚峰也还没有变成别的猫的天下。 白溪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伸直了手臂抹了一把脑袋上的不存在的汗。 幸好只是一个梦而已,不然他恐怕要考虑谋杀师叔了。 睡醒的白溪下意识地开始寻找沉尧所在的方向,却发现向来都没有睡眠的人这一次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白溪愣了愣神,每次沉尧开始绘制的时候他即将入睡,第二天醒来时,沉尧已经完成了当天的任务,白溪从来没想过绘制阵法对于沉尧体力消耗如此之大。 白溪眼中浮现出了心疼的神色。 看来以后他需要盯着沉尧了。 白溪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小心翼翼地朝着沉尧靠近。 分卷(45) 这一次沉尧似乎真的累了,白溪的这番举动并没有让他惊醒。 看着沉尧眉宇间的疲惫,白溪心中就好像漏了一块似的。 他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把床上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搭在了沉尧的背上,又发现沉尧枕在头下的双手并没有办法被覆盖。 白溪的爪子碰了碰沉尧的手指,果不其然,一片冰凉,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体温。 他很是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子,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坐在了沉尧手上,用肚皮的温度帮他保暖。 本来就是半途醒来,做完这些之后,白溪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没过多久就在沉尧手上睡着了。 在白溪的呼吸彻底均匀之后,原本熟睡的人才睁开了眼睛。 沉尧其实自从白溪靠近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不过是想看看小猫会对他做出怎样的举动才一直装作熟睡的模样。 事实证明,白溪永远都能做到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 沉尧看着手心中小猫的睡颜,眼中满是温暖和宠溺。 虽然他舍不得让白溪从自己的手上离开,可是更不想让小猫在桌子上将就一晚上,倒时候每天早上醒来不舒服,遭罪的还是他。 沉尧起身把白溪送回了床上,大概是因为太累了,这点动作并没有让熟睡的白溪醒过来。 回到床上的小猫很自然地翻了个身,在梦中咂了咂嘴,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沉尧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落下,他蹲在床边看着白溪,目光中满是挣扎和隐忍。 过了不知多久,他微微伏下身,一点点地靠近床上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动打码耶耶耶 第44章 再次化形 沉尧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心跳可以这么快, 寂静的环境里,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如鼓声般的心跳。 床上的白溪似乎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猫爪子不耐烦地挥了一爪子, 正好打在了沉尧的脸上。 被莫名扇了巴掌的沉尧丝毫不生气, 抓住了白溪作乱的爪子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后塞回了被子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沉尧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 他连忙回到书桌前进行之前的动作, 可是虽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上的书本,但始终没有翻页的动作。 这是沉尧这么长时间以来为数不多无法专注的情况, 尽管保持着看书的动作,事实却是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他的脑海中反复重复着他刚才靠近白溪的画面,尽管躺在床上的是没有化形的小猫,可是沉尧的眼前出现的仿佛就是那天在他怀里熟睡的少年。 白玉般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呼吸几乎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 沉尧揉了揉太阳穴, 把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撇了出去。 虽然刚才最后他止住了动作, 可对于沉尧造成的震撼却丝毫没有减弱。 在沉尧有记忆以来, 他就没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这样。 可是 沉尧不禁就想到了在师尊的预言中所看见的文字, 他闭上眼睛,头疼地按住了眉心。 就在沉尧心情不佳之时, 床上的白溪翻了个身, 还在依然睡得香甜,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早就因为他的动作被踢到了一旁, 浑然不知此时沉尧纠结的心情。 虽然变成了猫, 但白溪睡觉时还是像个人样,一点不喜欢团成一个圆,而是经常肚皮朝天躺在床上, 把自己最脆弱的一片区域毫不防备地露出来。 听到白溪在梦中的呢喃,沉尧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才给小猫盖好的被子又一次被他压在了身下,关键是正主还浑然不知,抱着尾巴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身体时不时地打个小小的寒颤,显然是因为没有被子感到了凉意。 沉尧无奈地看着白溪,一扬手,被压在他身下的被子重新回到了小猫肚皮上。 白溪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点变化,似乎感受到温度上升,他抱着被子蹭了蹭,整个猫埋在被子里,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睁开过。 沉尧又盯着白溪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他逐渐有了要醒来的趋势,沉尧才惊觉时间已经快走到了新一天的清晨。 若是平时的现在,他早就已经泡完灵泉水回来了,可是今天他甚至还没开始。 现在去隔壁显然会再一次引起白溪的怀疑,所以注定是没有时间了。 沉尧不得不放弃了去隔壁泡灵泉水的打算,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修炼的同时不忘默念清心咒,强迫自己的心定下来,用灵力压制住体内的魔气。 大概是因为昨晚折腾了一番,今天的白溪起得比平时更晚些。 他是被窗外的阳光弄醒的,虽然他睡着时也是这样的晴天,大概是因为闭眼休息了一段时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溪感觉自己可能要被晃瞎了。 他连忙重新闭好了眼睛,列开了一条细缝,缓缓适应了光线之后才彻底睁开。 刚睡醒的小猫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脑袋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昨晚好像去给沉尧盖被子,然后就睡在沉尧的手上了。 白溪迷茫地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身下柔软的床铺,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和平时一样闭着眼睛修炼的沉尧,记忆中已经在沉尧身上的被子此时老老实实地盖在他的身上,白溪不禁怀疑自己昨晚的举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沉尧听见床上传来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 看见小猫低头盯着自己肚子的行为,开口问道:饿了? 白溪下意识地摇头,可是做完这个动作后立马就感受到肚子里的空荡荡,他连忙点了点头。 沉尧走到白溪的身边,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和平时一样做完早上的清洁,抱着白溪下楼吃饭。 白溪全程都是晕乎乎的,一副没有完全睡醒的模样,任由沉尧在他身上动作。 虽说是下楼吃饭,但其实一人一猫也就是去点个单,东西都是店小二之后送到房间里的。 自从他们过上了宁水岛正常的作息时间之后,白溪才算是见识到了这间客栈的繁忙。每天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各式各样的味道冲击着嗅觉,别说是吃饭了,单纯的坐在大堂都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白溪和沉尧都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最后干脆就在房间解决了。 回到房间后,白溪才彻底清醒了。 他仰着下巴示意沉尧把他放在桌子上,同时挥舞爪子要求沉尧也在旁边坐下,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沉尧虽然不能理解这只小家伙一大早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但还是纵容的在书桌旁坐下,顺便拿了两本书垫在白溪的身下,让他能平视自己。 白溪习惯性地用尾巴卷住了沉尧的手腕,做完这个动作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和沉尧说正事,忙不迭地松掉了尾巴。 可今天的尾巴似乎有自己的想法,虽然白溪没有这个念头,但尾巴总是不自觉地向沉尧靠近。 沉尧的手指捏了捏白溪的尾巴尖,被他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巴掌。 喵! 说正事,不要动手动脚的! 白溪伸手把自己的尾巴压在爪子下面,强行控制住它的行为,绷着个小脸跟沉尧一本正经地交代:你以后不许晚上画阵法了,和我睡觉! 沉尧扬了扬眉毛,饶有兴趣地望着白溪。 他可不认为白溪的这句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按照他对白溪的了解,这句话八成就是字面意思,没有任何的引申含义。 事实证明沉尧并没有感觉错,白溪的意思单纯的就是一起睡觉,一起盖着棉纯睡觉被的那种,连聊天都没有。 既然画阵法那么累,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趴在桌子上睡哪里能睡得好?白溪说起这个就觉得生气,明明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仙人,却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要是你受不住生病了怎么办?指望我一个猫照顾你吗?白溪感觉自己气得头顶都在冒烟,只可惜他没有一面镜子看看现在的自己,不然肯定自己都要给自己鼓掌。 沉尧想说修真之人不会生病,可现在明显在气头上的白溪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如果你必须晚上绘制阵法,那我以后一定守着你画完,如果不是,你就必须和我一起早早地睡觉。白溪难得这么认真,眼睛直直地盯着沉尧,仿佛要把他看穿一个洞。 过了许久,沉尧才缓缓地点头:好,怎么睡? 这时候应该问的是怎么睡吗? 难道不应该是解释熬夜画阵法的原因? 白溪的大脑空白了一下,虽然他准备了一大堆质问沉尧的话,但是唯独没想到他回反问这一句。 这个问题显然把白溪问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都是他占领了沉尧的床,虽然隔壁的房间现在也是他们的,可是白溪又不能接受沉尧一晚上都不在眼前。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床,顿时没了刚才理直气壮,可是一间房就只有一张床,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白溪眼神飘忽,在房间里到处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唯一的一张床上。 睡床!他义正言辞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床。 反正大不了他就去储物项链睡,里面的设备比这个床豪华太多了,不睡白不睡。 不过这句话白溪没敢跟沉尧说,生怕他因此直接没收了储物项链。 毕竟沉尧可是明白地和他说过,在他的面前,白溪不允许随便钻进储物项链。 至于睡在一张床上,白溪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以至于让沉尧问出的时候,他整个猫都陷入了当机的状态。 你和我睡?沉尧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笑意一纵即逝。 白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活了二十多年,虽然在大学有过室友,可是从来没有体验过和别人一个床的感觉。 白溪暗自庆幸自己现在是个猫,还没有化形,否则才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必他一个小猫猫睡觉也占不了多少面积,怎么着都不至于在床上和沉尧打架的。 不过白溪还是忍不住看了沉尧一眼,他没见过沉尧睡觉的模样,也不知道沉尧是不是和他一样不太老实。 一只猫不老实到没有多大事,若是一人一猫都乱动的话,这个床可能会承受不了。 沉尧可不知道白溪的焦虑,看见小猫一脸的愁容,他自然想到的便是白溪不愿和他在一张床上。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师徒关系,虽然白溪现在是只猫,但是睡在一起总归是有失体统。 逗你的。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没事,你自己睡,我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溪慌乱地打断。 喵! 就在这里! 白溪能猜到沉尧接下来要说的无非就是我睡桌子或者我去隔壁,而这两个结果都是他不想看见的。 小猫的爪子重重地拍了两下自己身下的床面,表情认真地望着沉尧,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上满是认真地传音道:你和我睡,就在这里,没有其他的选择。 沉尧低头看着白溪,稚气未脱的小奶猫此时一副老先生说教的模样,可是他非但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反倒是让沉尧才沉浸下去的心再一次躁动起来。 他的手抚过白溪的眉心,挡住小猫的视线,也挡住了白溪一直对他散发的诱惑。 沉尧不想掩饰自己此时眼中的复杂,但又不想被白溪看见这样的自己。 沉尧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他知道白溪一向对他不设防,却没想到白溪在他的面前一点底线的防备都没有。 沉尧的眼中闪过纠结,手指轻抚着因为看不见他而挣扎的白溪。 喵! 你挡我眼睛干什么? 好不容易从沉尧的魔爪下挣脱出来的白溪愤愤地瞪着沉尧,一副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却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 沉尧想,他家小傻猫可能永远都想不到,最信任的师尊脑海中反复地都是怎么占领他,最安全的地方不一定没有危险。 好,我答应你。沉尧用一块糖糕哄好了炸毛的白溪,正好店小二将他们方才下楼点的早点送来了,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被岔开。 沉尧托着下巴,目光望着桌子上专注对付食物的白溪,眼中的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虽然他早上已经尝试着用自己的灵力压制住魔气了,可是效果却微乎其微,沉尧已经能感受到体内的失控。 他的眼神扫过地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阵法,至少在他画完之前,绝对不能让白溪察觉到这个事实。 沉尧清楚现在正是白溪对他关注度最高的时候,稍微露出一点不适的表情都会引起白溪的怀疑。 他目光下移,从白溪身上缓缓转移到了他盘子里的糕点,脑海中闪过一个计划。 正在埋头吃饭的白溪敏锐地察觉到了沉尧的气息有所变化,他仰起头望向起身坐到远处的沉尧,眼中带着疑惑。 喵?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沉尧的目光满是暗示性地看了眼白溪的餐盘,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白溪看了看沉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早餐,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是他在宁水岛新发现的一种美食,类似于他当初没有穿书之前的世界中吃到的榴莲,虽然闻起来不太美妙,但是塞进嘴里这就是顶尖的美味。 白溪在心中发出了一道啧啧声,看向沉尧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这么美味的东西在你眼中居然是垃圾。 白溪埋下去去狠狠地咬了一口,脸上写满了满足。 他侧头去看沉尧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见了对方微蹙着眉头,眼中写满了一言难尽。 白溪遗憾地摇摇头。 沉尧注定是要错过人间的一大美味了。 好惨。 沉尧见白溪安心吃饭并没有感受到异样,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运转了一周灵力将魔气强行压制,对白溪说道,吃完饭要去修炼吗? 宁水岛中的灵力并不算充沛,虽然对于沉尧这种能够精准把握灵力的人来说,在哪里修炼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可这却是白溪无法跨过的一道鸿沟。 白溪虽然修炼的天赋很高,但掌控力还没有很好,所以他无法将空气中稀薄的灵力引入体内,这也是白溪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之一。 唯一能够供白溪修炼的就只有客栈后面的那股充满灵力的温泉了。 吃饱了的白溪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听到要带他去修炼,圆圆的猫脑袋疯狂上下摇摆。 分卷(46) 这段时间也是白溪修炼最为勤奋的一段时间,上一次这么努力还是在从开邳城回到无定宗的灵舟上。 只不过之前是因为急切地想学会传音,现在则是因为迫切地想要恢复灵力。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暂时的目标,白溪就能展现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毅力。 虽然他表面上是想要尽快恢复,可是在白溪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想法他想要恢复灵力的意义更多的是准备试探沉尧体内的情况。 沉尧不肯承认自己现在的真实情况,白溪只能靠着自己去试,亲眼所见他才能最后放下心来。 沉尧把白溪的焦急都看在眼里,因此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白溪坐在温泉旁边。 他心中既希望白溪能够早一点恢复,至少能够自保的能力,又不希望白溪太早恢复,以免做出一些冒失的动作比如冲动地试探他身体的情况。 倒不是因为他担心白溪会试探出异常,沉尧只是不想看见白溪替他担心的样子,也不想白溪因为他的魔气爆发而自责。 两个人虽然各怀心事,但却都在为对方着想。 今天也是一样。 沉尧和往常一样把白溪放进了温泉池边的篮子里,因为白溪一直都在这里修炼,沉尧直接跟客栈老板说好了直接包下了温泉,把小篮子一直放在温泉池边,每一次白溪都是在这个小篮子里一泡就是一个白天,按照沉尧给他规定的时间上岸休息。 沉尧看着白溪适应了水温开始进入状态之后才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既然名义上是修炼,但沉尧更多的其实是在用自己的灵力去压制体内乱窜的魔气。 魔气冲撞经脉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沉尧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生怕被白溪发现了异常。 白溪趴在水池边,其实并没有急着立马开始吸收灵气,而是先观察沉尧了一段时间之后才默默地专注于自己的修炼。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白溪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又不清楚这种感觉的由来。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恢复自己的灵力,不管最后发生了什么意外,他都能有对付的能力。 大概是因为白溪心中的信念过于坚定,今天的修炼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虽然运转灵力的时候比平时更加的流畅而且迅速,可是他的身体却始终带着一种不适感。 白溪说不清楚这种不适具体的感觉,但是他能肯定的是这和他第一天进入温泉时的头晕目眩又不尽相同,与其说是身体上的不适,更不如说是经脉中的饱胀感。 浑身上下的经脉仿佛化作了一只泡在水中的海绵,吸饱了灵力后正在四处寻找一个可以发泄的口子,而过剩的灵力仍然在往他的身体中灌注,紧随着大部队一起寻找发泄口的灵力越来越多。 白溪能清晰的感受到经脉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被撑大,可是撑大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灵力进入的速度。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和泉水接触的肌肤仿佛是正在灼伤着一般,白溪一时间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水温的增高还是他本身的在发热。 他睁开眼睛,张嘴想要去叫沉尧的名字,却发现岸上的沉尧情况同样不是很好,向来都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非常好的男人此时脸上带着明显的隐忍。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白溪顿时不敢再去麻烦沉尧,不但如此,他甚至还想要上岸去帮帮沉尧,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魔气。 可是现在的白溪能做的只有努力拖动灌了铅似的身体一点点地朝岸边靠去。 上一次险些在水中溺亡的经历还清晰地停留在白溪的记忆里,同样的事情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温泉中的灵力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涌入白溪的体内,就好像大坝失去了闸门,积攒在温泉中的灵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似的涌入了灵力分布更为稀缺的白溪体中。 白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都要被这些灵力撑爆了,经脉中传出了要被撑爆一般的疼痛。 沉尧此时显然也不能帮他解决问题,白溪咬紧牙关,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白溪无法想象如果沉尧睁开眼睛后看见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的他,届时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白溪不想,也舍不得。 他不再试图往岸边爬去,而是选择了先处理这些灵力。 白溪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体内的灵力上,快速运转,吸收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灵力。 白溪相信只要他炼化的速度大于灵力进入他体内的速度,那么他就一定能把这些灵力全都化为己有。 大概是因为心中的信念过于坚定,白溪爆发出的潜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胡乱宛若一团毛线的灵力被他捋成了一条条分明的线,逐渐的在经脉中形成了平稳的回路。 经脉中的饱胀感一直存在,可是已经没有了要被撑破的感觉。但这并没有让白溪身体的温度降低下来,皮肤上始终传来了灼烧的刺痛感。 白溪紧紧地咬住后槽牙,让自己不要受到疼痛的影响而分神,只要他稍不留神,灵力的速度就会超过他。 高强度的修炼迅速消耗着白溪的经历,他炼化的速度开始降低。就在白溪以为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所有的灵力突然停止了疯狂涌入他体内的行为,身体的温度也逐渐下降。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只觉自己的身体猛然间往下坠了一截,紧接着便传来了咔嚓的一声,是篮子破裂的声音。 白溪呆呆地低下头,看见了此时泡在水池中的,少年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成人了,真的成人了,奖励一块糖糕!!下次记得穿衣服~ 上班上学快乐!!(反正我不快乐) 感谢在20210920 09:49:03~20210922 11:2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 10瓶;考拉喝梨汤 4瓶;烂虾他急了 2瓶;疏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看他洗澡 他这是真的变回来了? 白溪抬起手, 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本来他就没有怎么见识过这具身体,穿来没多久就变成了猫,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才第一次见到人形。 白溪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是他, 但是陌生程度却不亚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猫, 白溪一时间不太适应作为人的自己,两条腿艰难地踩在了温泉的底部, 确定周围除了沉尧之外没有其他人之后才站起身。 虽然白溪想不明白自己当猫的时候,明明不是一只没有毛的猫, 为什么变回人之后就不能自备一件衣服? 其他妖兽化形的时候也是这么光溜溜的吗??? 那战场上要是突然想要化形打架的时候岂不是很不方便,还要现场穿个衣服? 白溪百思不得其解,并且坚定这件事情很离谱。 等到以后见到其他妖族,他一定要问问是不是大家都有这个问题。 猫间迷惑。 刚从水中出来的少年身上一丝未挂,清澈的水珠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流下。在雾气熏陶之中, 少年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就好像是一只剃了毛的多汁蜜桃。 白溪的目光落在了沉尧的身上, 脑海中的小算盘就开始啪啪直响。 虽然他自己没有衣服,但是沉尧储物戒中却是不知道备了多少件外袍,想必借一件来穿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沉尧仍然在闭着眼睛, 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并没有注意到温泉中的变化。 做贼心虚的白溪小心翼翼地靠近沉尧, 生怕自己的举动惊醒了正在修炼的人。 毕竟他没穿衣服, 要是被抓到的话还是挺尴尬的。 大概是因为老天爷听见了白溪心中的祈祷,直到他站在了沉尧面前, 对方都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就是这样! 白溪在心中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动作轻缓地弯下腰,伸手去触碰沉尧的储物戒。 在白溪的想法中,沉尧的储物戒应该和他的储物项链是一种打开模式, 既然沉尧能够随随便便地就在他的储物项链进进出出,想必他礼尚往来去沉尧的储物戒中看看也不是大问题。 猫猫一定不会白拿你的衣服的,白溪在心中默道。 然而变数就发生在他的手碰到了那颗湖蓝色宝石的瞬间,只听一声小小的惊呼,精致的少年便重新变回了金色的小猫滚进沉尧的怀里。 怀中多了个毛绒绒的小家伙,沉尧想不察觉都很困难。 他缓缓地睁开眼,手指自然地摸了摸小猫身上还带着水汽的绒毛,就好像是重复了无数遍的那样。 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沉尧轻声问道,熟练地点燃火焰烘烤白溪的绒毛,同时找出一把梳子帮他梳理通顺。 小猫的绒毛虽然短,但如果不好好打理的话就会一直处于炸毛的状态。 沉尧虽然不会撸猫,但是基本的梳毛手法还是能勉强完成的。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沉尧已经能够稳定把握让白溪最舒服的火焰温度,短时间内把他的绒毛弄干的同时不会让小猫觉得不舒服。 白溪哪里敢说自己是因为突然变回了人才会从水池里冒出来,毕竟这种才化形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立马打回原形的事情不太好说出来。 小猫猫不要面子的吗? 白溪不想再给沉尧增加一个笑话他的机会,他的爪子指了指温泉,传音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篮子坏了。 沉尧微微挑了下眉毛,在他的记忆中,白溪可是不会游泳的,他那双小短腿显然不太可能踩得到底,在篮子损坏的情况下还能自己爬回岸边 沉尧觉得自己刚才可能错过了一出好戏,心中不禁有些遗憾。 他抱着猫走到了温泉的边缘,果不其然看见了已经沉在温泉底下的,破碎的篮子尸骸。 虽然在沉尧的手上这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篮子,但若是此时有其他人在,一定会认出这可是修真界中为数不多的防御材料,靠的就是它的坚固来达到抵抗攻击的作用。 沉尧低头看了看水中的残骸,又看了看怀中的小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白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沉尧这话实在嫌他胖,居然坐垮了篮子。 靠,这像人话吗? 白溪顿时炸了毛,一爪子打到沉尧的胸口,虽然他软绵绵的没多少力道,但却是白溪能够对沉尧最猛烈的攻击了。 白溪一脸控诉地盯着沉尧,虽然他不承认自己长胖的事实,可却又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被迫背下来这个罪名,不停抬高嘴角露出浅白色的乳牙。 垃圾沉尧。 狗男人。 虽然一直被小猫威胁的眼神盯着,可沉尧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 还泡吗?他问道。 白溪冷哼一声,小脑袋往旁边一转,就是不理沉尧。 沉尧不生气,抱着猫弯下腰重新放了一个新篮子在温泉池中,作势要把白溪重新放进去。 白溪见状连忙摇摇头,小爪子抓紧了沉尧的衣服。 修炼固然重要,可他不想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了。 虽然白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化形成功了,但是按照刚才的状态来看,他化形的状态很不稳定,虽然面前的这个人是沉尧,但白溪还是不那么想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沉尧面前。 他为什么要用虽然? 白溪迷茫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找不到答案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这个纠结的点。 既然白溪没有了继续泡温泉的欲望,沉尧就打算带着他回房间了,对于这个决定白溪自然是举双爪赞成,毕竟他不敢继续修炼,与其发呆等沉尧,不如回房间还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临走之前,沉尧转头看向了温泉池边的地面,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了一点。 一排湿漉漉的脚印还没有完全干透,甚至可以看出当时脚印的主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故意垫着脚尖小步小步地往前,而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化形了,脚丫子踩得到处都是,却不知道事后消灭证据。 沉尧顺手记录下了这一幕,在最后帮白溪收了个尾,烘干了地上的脚印。 他迟早能等到的,白溪来找他的那一天。 沉尧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回到房间中,原本沉浸在自己成功化形的喜悦中的白溪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从他刚刚惊醒沉尧之后,事情的发展似乎太过于顺利了,顺利得让白溪觉得不可思议。 沉尧似乎没有多想就相信了他不小心弄坏了篮子的谎言,而且甚至还主动的就帮他找了一个借口来支撑这个谎言。 虽然是对于白溪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他始终觉得其中蕴藏着阴谋。 按理说沉尧不会如此不谨慎,难道不应该是仔细调查篮子破损的原因,再和他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吗? 这种能够占他便宜的机会,白溪相信沉尧不会错过的。 白溪的面色凝重,思绪逐渐开始跑偏。 他师尊这么信任他,他却不肯告诉师尊实话,等到以后他承认的那一刻,沉尧肯定会很难过的。 满怀着一腔的愧疚,回到房间后的白溪第一时间钻进了被子里,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重新变回了人形。 之前他多希望自己能化形,最近就多不希望自己变回去。 是时候找沉尧要一件衣服备在身上了。 白溪的小脑瓜子里正寻思着要怎么跟沉尧开这个口,脑袋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天他在客栈中醒来时身上盖着的那件黑色的外袍。 白溪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荡,寻找那件黑色外袍的影子。 他明明记得自己就放在床上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好可惜,怎么就收起来了呢? 白溪一边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赶紧抢走外袍,一边责怪沉尧收东西的动作太快。 沉尧在房间中收拾东西,被白溪的大眼睛看得莫名其妙。 他看着小猫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行为,大概猜到了白溪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想到那日的情景,沉尧恶趣味的没有主动满足白溪的小愿望,开口说道:我去隔壁洗澡,很快就回来。 白溪一听顿时急了,连忙从被子中钻出来,急急忙忙地想要跟上沉尧。 洗澡你也要跟着?沉尧眼中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伸手把白溪按回床上,自己在房间里待一会儿,我不会去太久的。 分卷(47) 可白溪自然是不肯答应的,他和沉尧又没有什么生理构造上的不一样,就算一起洗澡都不是大事,更何况他只是想让沉尧在自己的视线中而已,有没有看到他洗澡对于白溪来说并不重要。 白溪越想也觉得自己有道理,说出来的话就开始不过脑子:你有的我都有,凭什么我不能看? 沉尧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徒弟,这是对师尊说话的态度吗? 白溪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有多离谱,此时脑袋回缩,心虚地不敢去看沉尧的表情。 他平时和沉尧没大没小的说话惯了,如果不是沉尧提醒他,白溪还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们是师徒关系,同学之间约着去澡堂子似乎不是啥大事,但是约上老师一起洗澡,似乎听起来是有点怪怪的。 见白溪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沉尧才起身去到了隔壁,和平时一样布下了一个结界,哪怕他知道这个结界对于白溪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所以时刻关注着门口的情况。 白溪等到沉尧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才跑下了床,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缓缓地朝着对面的房间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倒不是真的想要去看沉尧洗澡,只是想不明白向来都是一个清洁术把自己打理干净的沉尧为什么在这几天频繁地做出了这个反常的举动。 白溪甚至想过是不是沉尧身体出了问题导致他不能使用清洁术,可是想起每天早上沉尧帮他做的日常清洁,这个猜想不攻自破。 既然沉尧然后在他的身上放清洁术,所以为什么不能用清洁术清洁自己? 白溪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决定去隔壁看看情况。 他在心里悄悄地对沉尧说了一声抱歉,抬着小短腿一步步地朝着隔壁房间靠近。 和沉尧想象的一样,结界对白溪没有任何的阻碍作用,小猫很顺利地就溜进了房间中。 偷看人洗澡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白溪贴在墙边,谨慎地冒出了一个脑袋,顺着水声的方向找到了在最里间泡澡的沉尧。 然而出乎白溪意料的是,明明是在泡澡,但沉尧身上却穿着一件黑衣,哪怕衣服浸湿了他也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白溪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遗憾,他趴在墙角看了一会儿,见沉尧似乎只是单纯地在泡澡,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他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没有他想象中的沉尧趁着洗澡在进行其他的事情,这对于白溪来说其实是个好消息,但也让他的这个行为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趁着沉尧还没发现的时候,白溪忙不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等待沉尧回来。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原本专注于洗澡大业的沉尧朝着刚才白溪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只手抚上自己被黑衣挡住的胸口,此时,被衣物遮挡的皮肤上已经布满了的深色魔纹。 他身上哪怕和平时一样穿着白衣,可是一旦被水浸湿,魔纹就能透过衣服浸出,这也是沉尧今日不得不换上黑衣的原因。 白溪的猜想的确没有错,沉尧来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洗澡。 无论是白溪的接触还是灵泉水对魔气的压制作用已经越来越弱了,沉尧有预感自己彻底失控的那一天即将到来。 可在此之前,他需要把白溪平安地送回无定宗。 * 夜幕降临。 沉尧听从了白溪的要求,提前了绘制阵法的时间。 白溪陪在他的身边,眼睛盯着阵法完成情况的同时,余光观察沉尧的脸色,一旦他露出疲惫的神情就立马叫停,拽着沉尧上床睡觉。 可白溪并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今天的沉尧状态一直很好,甚至绘制的进度都比平时多了很多。 白溪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色,他坐在沉尧的身边,圆圆的小脑袋一左一右地摇晃着,两个尖尖的耳朵直直地立在脑袋上,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团子。 沉尧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脸,眼中的笑意中却夹杂着几分落寞,明天差不多就能完成了。 言下之意,他们很快就要回家了。 白溪脸上的兴奋更深了,尾巴翘得老高,眼中满是喜悦。 早点去睡吧,穿过阵法会消耗体力。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我一会儿再来。 白溪不禁皱了眉头,他看了眼沙漏中流逝情况,按照外界的时间,现在也不过就是刚到亥时,对于睡觉来说确实早了一点。 白溪眼珠子一转,一个歪脑筋就冒了出来。 他听话地没有反驳沉尧的要求,乖巧地爬上床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肚皮上之后闭上眼睛,整个动作过于流畅,以至于沉尧对他多放了个心眼。 虽然做出了一副要睡觉的姿势,但白溪其实丝毫没有睡意。 虽然白溪的身体一动不动,但小脑瓜子却在不停地转溜,一双耳朵一直在偷听沉尧的的动静。 沉尧知道白溪并没有睡着,但却并没有戳穿他的小把戏,只是走到一旁坐下开始修炼。 白溪等到沉尧似乎完全陷入了修炼的状态之后才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沉尧看了一会儿,见沉尧似乎没有要结束修炼的意思,眼睛顿时一亮,一个翻身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做完这回半个才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可能太大了些,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卡在床上,确定沉尧没有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要结束修炼之后才继续朝着沉尧小心翼翼地走去。 猫猫的爪子天生带有减震功能,只要白溪想刻意放心自己的脚步,那几乎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白溪一步一步地朝着沉尧靠近,他今天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觉得沉尧衣服下面或许隐藏着些秘密。 虽然沉尧从前也不是闲着没事就袒|胸露|乳的人,但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戒备过,这好像是生怕自己的肌肤被白溪看到一样。 白溪敢说自己对沉尧的身体绝对没有奇怪的欲|望,他只是单纯地好奇沉尧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但白溪还是想要打探清楚沉尧瞒着他的事情。 他希望沉尧瞒着他的不是关于身体的事情。 然而白溪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的眼睛就捕捉到了沉尧手指上正在发光的戒指,注意力成功地被储物戒所吸引。 白溪低头看了眼自己脖子上同样发着光回应的储物项链,顿时改变了脚步,转而向着储物戒的方向走去。 两颗宝石之间就好像是在互相召唤一样,随着白溪脚步的靠近,储物戒上的灵石亮得更加纯粹了。 除了检查沉尧的小秘密之外,这似乎还是个拿衣服的好时候。 一想到他就要成功了,白溪重重地吞了一口唾液,强忍着自己马上就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了储物戒的面前。 等到他拿到了衣服,就能随随便便变回去,在沉尧身边做个人了! 白溪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起一个美妙的未来,眼睛越来越亮,仿佛闪烁着星辰。 他的小爪子刚刚放上了储物戒上的灵石,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溪已经在沉尧储物戒中的空间里了。 白溪茫然地眨了眨眼,他甚至没有印象自己动用过灵力,结果却这样莫名其妙的进到了这个空间里。 白溪轻声叫唤了一句,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沉尧得储物戒中与白溪想象的要更空旷些,原本以为什么都能从储物戒翻出来的沉尧的戒指里一定藏有很多宝贝,可如今进来后才发现里面似乎只有一大堆瓶瓶罐罐,而他要找的衣服反而不知道被沉尧放在了哪里。 这些瓶子白溪全都很眼熟,正是平时沉尧用来装灵泉水的瓶子。 之前在来回开邳城的灵舟上,沉尧就经常从这个瓶子里倒水给他泡澡。 现在有了温泉,白溪不需要再用灵泉水泡澡了,此时看见了这些好久都不曾见过的瓶子,他忍不住有些感慨。 小猫的爪子碰到了瓶子的边缘,却没想到这瓶子像是碰瓷一样的,白溪还没用力就朝另外一个方向倒去。 白溪顿时心道不好,急急忙忙地就想要扶住瓶子,可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白溪捂着眼睛,不敢去看瓶子破碎的模样。 他的爪子蒙在眼睛上等了一秒,两秒 很长时间过去了,但是白溪还是没听见碎裂的声音。 他缓缓地拿开了一只爪子,悄悄朝着瓶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瓶子倒在了地上,并没有碎裂,只是顶上的盖子掉在了地上,只不过里面的液体却并没有撒出来。 白溪放下眼睛上的爪子朝着瓶口跑去,伸了个脑袋才发现这已经是一个空瓶子了。 原来这个瓶子中的水是会倒完的吗? 白溪愣愣地望着瓶子,爪子扶住瓶口,一只眼睛往里面打探。 瓶子中的确已经无法再倒出任何一滴灵泉水了,白溪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在他的记忆里,这样一瓶的灵泉水根本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每次他泡澡的时候只需要放一瓶在旁边,就能支撑他一整天反反复复地换水。 白溪心中冒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他用同样的方法推到了隔壁的瓶子,里面同样也已经空空的。 为什么灵泉水会少了这么多? 白溪知道灵泉水对于沉尧重要性,也知道他每次出门之前都会把储物戒中的所有装灵泉水瓶子装满,不应该会这样出现大量的空瓶子。 大规模的使用灵泉水 白溪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他努力回忆最近这段时间内灵泉水的使用情况。 他没有泡过澡,其他地方也没见沉尧拿出来用过,唯一可能的就只有这段时间沉尧口中的洗澡其实是在灵泉水中修炼。 白溪当然知道在灵泉水中修炼的意义,脸上的表情不禁开始变得认真。 沉尧,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思索一个满足溪溪愿望,让他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去看沉尧洗澡的剧情 感谢在20210922 11:22:19~20210923 16:1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考拉喝梨汤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回家前夕(短短的加更) 白溪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这些空瓶子, 每一根绒毛都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经过了刚才的翻找,白溪已经能确定储物戒中大部分的瓶子里都已经空了。 为什么灵泉水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沉尧为什么要瞒着他魔气有问题的事情? 当初在还要秘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他在身边, 沉尧的魔气还会不受控制。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白溪的脑海中冒出来, 可是白溪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既然自己不知道结果,那白溪就做好准备要去盘问沉尧。 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他, 白溪都快要被沉尧气死了,一向软绵绵的猫猫竟然露出了几分凶神恶煞的样子。 当白溪从储物戒中出来的时候, 沉尧已经结束了修炼。 见到白溪气鼓鼓的小胖脸,沉尧就猜到他看见了储物戒中的东西,只不过沉尧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一脸淡定地问道,终于舍得出来了? 白溪跺着愤怒的脚步走到了沉尧的面前, 眼中满是控诉, 虽然是被沉尧的隐瞒气得不轻, 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沉尧似乎根本没有被发现的心虚,直接了当地问道,看见了什么, 灵泉水吗? 猝不及防地被沉尧反问了一句,白溪质问的话在嘴边突然就顿住了。 他没想到沉尧会如此坦坦荡荡的, 就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暴露了一样。 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反而让白溪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了, 明明是气势汹汹来质问的人,却最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沉尧的问题。 他乖巧地点头, 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回了温顺的小猫咪。 灵泉水少了很多。白溪回答的时候甚至有点不敢去看沉尧的眼睛, 虽然这事沉尧隐瞒在先,但是他偷看了人家的储物戒似乎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你想知道那些灵泉水去哪里了吗?沉尧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一点都不介意白溪在他的戒指中进出。 他一只手撑着侧脸看着白溪, 另外一只手轻抚着小猫的后背,顺便捏了捏毛茸茸的耳朵尖。 白溪动作迟钝地点了点头,完全忘记了他跑出来的目的。 灭火。沉尧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虽然表面装得严肃,但只有沉尧才知道他现在编得有多辛苦。 沉尧其实没想到白溪会误打误撞地冲进他的储物戒中,虽然这的确超出了他的考虑范畴,但就在白溪进入储物戒的同时,沉尧就从修炼中醒了过来,并且在白溪勘察的这段时间中沉尧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术。 那日魔尊点的火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熄灭,所以我才不得不动用了灵泉水。说这话的时候,沉尧表情淡定,没有丝毫的迟钝,一点不像是编谎话的人。 白溪也从来没有想过沉尧会说谎骗他,对这个解释虽然心中抱有疑虑,但还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反正他还留着玉简可以找银钩狮问问情况,白溪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如果沉尧敢骗他 小猫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对乳白色的尖牙,一直藏在肉垫中的指甲也露了出来。 沉尧丝毫不受白溪的威胁,哪怕在这种时候也敢去揉白溪的耳朵。 小猫的耳朵软中带硬,毛茸茸热乎乎的,手感很好,是沉尧最喜欢的部位之一。 白溪抖了抖耳朵甩掉沉尧的手,虽然他并不介意沉尧这个动作,但他们现在毕竟是在说正事。 沉尧的手又一次搭上了白溪的耳朵,自知无法阻止的白溪放弃了挣扎,心里盘算着跟银钩狮通讯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白溪并没有在沉尧面前完成这件事情,而是打算选择沉尧修炼的时候再去联系银钩狮,毕竟询问就意味着不相信沉尧说的话,白溪不想让沉尧有这样的误会。 现在放心了吗?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的。沉尧笑着说道。 看见白溪的点头中充满了迟疑,沉尧伸手放在了白溪的面前:你可以自己来试探。 白溪没有答应,和刚才的理由一样,他不想让沉尧感觉自己不信任他。 虽然在一般情况下,白溪对沉尧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可是在涉及魔气的情况下,白溪的这份信任就要大打折扣了。 分卷(48) 沉尧隐藏自己的身体真实情况的前科太多,白溪不敢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 白溪知道自己的脑回路很复杂,所以干脆把证实这件事情的想法放在心里,准备寻求沉尧修炼的机会再下手。 若是在前几天,白溪想要完成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因为沉尧修炼的时间一直和他都是同步的,白溪在灵泉水里吸收灵力,沉尧就坐在他的身边。 可是今天却不大一样。 刚才沉尧已经让白溪上床去睡觉了,只不过因为心中始终记挂着这件事情,所以白溪迟迟没有睡意。 沉尧结束修炼之后就发现小猫虽然躺在床上,姿势标准,可是呼吸却是混乱的,显然是一副没有睡着的样子。 如果说第一次装睡的时候沉尧好心没有戳破,白溪故技重施第二次,他就忍不住想要干点别的了。 沉尧弯了弯嘴角,满眼笑意地望向白溪。 按照白溪之前的要求,现在他应该上床一起睡觉,只不过看着努力装睡的小猫,沉尧突然多了几分坏心眼。 假装睡着的白溪当然听见了沉尧走过来的声音,就连脚指头都开始紧张起来,活生生像一个呆愣的尸体。 闭着眼睛的他自然看不见此时沉尧眼中已经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还当自己装睡非常得成功。 沉尧缓缓地坐在了白溪的床边,故意放慢自己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躺下,目光紧盯着白溪的脸,不错过上面一丝一毫的细节。 虽然猫脸上的表情不多,但并不影响沉尧发现此时白溪调色盘一样的脸色。 当他彻底躺下时,沉尧感受到白溪的呼吸频率更乱了,显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大概是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的原因,白溪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这么敏感,沉尧一分一毫的动作都能够激起他身体的回应。 白溪最后悔的就是他为了掩饰自己没有睡着而选择了背对着沉尧的方向躺下,以至于现在的他能感受到随着沉尧的动作,他的后腰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可是他现在应该处于深睡的状态,白溪只能强忍着想要弹开的冲动,任由沉尧动作。 他本以为沉尧上床之后就会安定下来,却没想到沉尧动作一个接着一个。 靠,原来沉尧睡觉也这么不老实的吗? 白溪很想转过头去看看现在的沉尧是什么样的,可是转念一想,他忍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能因为一时的好奇心而暴露。 万一这是沉尧的阴谋呢? 白溪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猜中了真相,现在的他正在努力克制腰上传来触电般的感觉。 沉尧眼中写满了笑意,他看着身旁的小猫因为他的动作不断地轻微颤抖,明明他只是稍微抬了抬手,再放下来,白溪都能抖得像个筛子似的,敏感得根本不像样。 虽然这样的逗弄让沉尧心情很好,不过他却没有一直这样欺负下去。 睡不着就别装了。眼看着白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沉尧终于开口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白溪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恼羞成怒的小猫毫不客气的送给沉尧一个软绵绵的巴掌。 狗男人就是成心看笑话是吧? 一想到自己刚才受的罪都是沉尧有意为之,白溪感觉自己应该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河豚才对。 这世上哪有这种人啊? 沉尧想要去揉揉白溪的脑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挥开。 狗男人不配碰我们高贵小猫猫。 没逗你。沉尧违心地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毕竟当初让我一起睡床的人可是你。 大概是因为沉尧这句话起了作用,白溪突然就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 虽然沉尧这话听着奇怪,可是又好像没有大问题,毕竟提出一起睡觉的人是白溪,最后选择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也是白溪,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 不过小猫猫向来都是可以无理取闹的。 虽然不是沉尧的责任,但白溪还是可以把矛头对准沉尧的。 眼看着白溪刚软下去的绒毛又要立起来,沉尧开口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睡觉的话,继续修炼吗? 白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在发生了昨天那种在温泉池中突然化形的意外,白溪暂时不敢接触那个灵力丰富的地方。 在没有从沉尧那里骗来一件衣服的之前,他暂时不想暴露这件事情。 倒不是因为不想让沉尧发现,他只是觉得 怪尴尬的。 不修炼了。白溪怕沉尧不理解他的意思,传音说道,我看你睡觉就好。 沉尧没有强迫他,既然白溪不用修炼,他们便没有必要在跑那么远去温泉旁边。 修炼也可以休息,睡觉不是唯一的选择。沉尧拒绝道。 他向来都不喜欢睡觉,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虚度生命,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不是因为提出要求的人是白溪的话,他根本不会有同意的可能。 你不是才修炼完吗?白溪故意问道,努力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期待,毕竟他一直打算趁着沉尧修炼的这段时间用玉简联系银钩狮了解情况,沉尧主动提出要修炼正合了白溪的心意。 沉尧假装没看出白溪语气中的跃跃欲试,点点头道:修炼是可以不停的。 虽然深知沉尧刻苦的属性,可是当白溪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佬的世界,猫猫不懂了。 沉尧说话算话,在床上盘腿做好进入了状态。 白溪感叹沉尧真的是个修炼机器的同时悄悄地朝着大床的边缘移动,非常掩耳盗铃地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脑袋,假装自己躲好了。 白溪一边用玉简联系银钩狮,同时还要一边关注沉尧的情况,生怕他突然睁开眼睛。 不过今天白溪的运气似乎很好,沉尧修炼很认真,并没有要看他的意思。 白溪连忙趁此机会往玉简中注入了灵力,他本以为这种凌晨的时间银钩狮可能还没有醒,却没想到和上一次一样 ,银钩狮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怎么了孩子,按照你们的时间,你现在应该在休息才对。银钩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慈爱,哪怕看不到它的脸,白溪也能想象到它此时的表情。 白溪转过头看了一眼沉尧,见对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对着玉简小声地问道:喵?沉尧告诉我那天秘境中的火是灵泉水灭的,对吗? 银钩狮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几天白溪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联系它,它还以为白溪已经放下了研究秘境起火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和之前一样疯狂温习沉尧教给他的话,现在突然被白溪这么一问,银钩狮顿时就愣住了。 虽然它不知道白溪口中的灵泉水是什么,但是银钩狮敢肯定一旦他把沉尧的事情说漏嘴了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喵? 怎么了? 白溪开口询问道,眼中多了几分怀疑的神色。 如果不是因为白溪现在只能听得到声音,否则他一定会看见银钩狮因为紧张而在颤抖的表情。 它疯狂暗示周围的妖兽把当时它做的小抄找出来,眼中满是慌乱。 孩子,为什么你的声音这么小?银钩狮脑海中灵机一动,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拖延时间,等到它看清小抄上的文字。 喵。 沉尧在修炼,我偷偷地来问你。 喵? 所以沉尧是用灵泉水灭的火吗? 怕银钩狮没听清他之前说的话,白溪放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银钩狮心中暗自佩服沉尧对白溪的了解,走之前甚至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它对着小抄回忆起沉尧当时教给他的话,慢慢地开口说道:灵泉水是什么?沉尧从瓶子里倒出来的那些吗? 白溪愣了愣神,这才想起来灵泉是御虚峰才有的东西,银钩狮应该不知道才对。 不过这反倒是证明了沉尧没有说谎。 按照银钩狮的说法,就能和沉尧告诉他的用灵泉水来灭火的消息对上了。 孩子,发生了什么事吗?银钩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庆幸。 幸好沉尧提前叮嘱他了,不然现在面对白溪的盘问,它保不准就要露馅。 喵。 没事,我就是问问。 得到验证的白溪不禁有些心虚,他转头看向沉尧所在的方向,却意外的发现沉尧的身边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红色。 白溪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不过白溪很快的回过神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魔气爆发才会出现的情况。 自从上次在开邳城他压制住了沉尧大规模爆发的魔气之后,白溪就再也没有见过沉尧处于这种状态了。 沉尧肯定不对劲。 白溪的脸上满是担忧,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他匆忙地挂断了和银钩狮的联系,迈着小短腿飞快地朝着沉尧跑去。 虽然白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既然是在沉尧修炼的时候发生的,八成就是在修炼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 在修炼方面白溪帮不了沉尧,但是在抑制魔气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的。 小猫直接扑进了沉尧的怀里,像是一颗毛茸茸的实心球一样砸中了沉尧的胸口。 正在和魔气做抗争的沉尧差点被白溪这一下撞出内伤,魔气也因为白溪突然的靠近稍微收敛了一些,只不过效果还是远远不如从前了。 沉尧抱住了突然砸进怀里的白溪,满是无奈地揉了一把他的尾巴,这是怎么了? 白溪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沉尧的眼睛,确定其中没有出现异常的红色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传音道:我看到魔气外泄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溪眼中的担忧一直没有散去,原本已经放弃了用灵力试探沉尧想法再一次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我没事的。沉尧一眼就能看出白溪现在正思索着什么,主动地把手伸到白溪的面前,你要试试吗? 哪怕已经被白溪看见了外泄的魔气,但沉尧的态度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还是一样的纵容,就好像根本不担心一样。 不过这一次,白溪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与其一直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不如直接抓住机会验证清楚! 毛茸茸的小爪子搭上了沉尧的脉搏,为了能够更清晰的试探出沉尧此时的情况,白溪几乎动用了身体内一半的灵力,虽然算不上洪水,但至少也是一条溪流一般地涌入沉尧的体内。 和沉尧冰凉的灵力截然相反,白溪的灵力就像是一个个小火球,烘烤着沉尧的经脉。坠入冰窖般的身体在白溪的动作之下缓缓地恢复了正常的提问,就连沉尧的脸色都看起来好了不少。 沉尧完全敞开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让白溪感受到任何意思的排斥。 这个动作看似冒险,但沉尧敢这样做并不是没有底气的,他并不担心白溪会从他的体内试探出魔气现在的真实情况。 魔气害怕的并不是白溪,而是白溪的灵力,所以总会在那股温热的灵力进入他体内时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不用沉尧出手它们就能躲过白溪的探测。 这一点在上次无定宗门口,罗文柏试图证明他已经入魔的时候沉尧就发现了。 白溪唯一能够察觉到他魔气失控的只可能是因为看见了他胸口的魔纹,所以只要他藏好自己的身体,白溪发现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事实证明沉尧的猜测并没有错。 白溪的灵力在他的体内游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魔气的影子,如果不是因为这就是单榕帮沉尧检查身体时使用的方法的话,他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位置。 经脉中干干净净,就好像根本没有被魔气玷|污过一样。 现在放心了吗?只是最近修炼的功法会产生的效果而已,不用太担心。沉尧能够感受到魔气再一次的为了躲藏白溪试探而把自己打散,钻进了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唯独不会出现在白溪的灵力所经过的位置。 这种感觉虽然不太好受,但总比魔气一直冲击经脉要好受很多。 白溪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白溪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而且他甚至感觉沉尧的脸色比刚才看起来更红润了一点,嘴唇也不再是没有血色的模样。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暂时打消了疑虑的白溪准备将灵力撤回来,就在这时,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进入沉尧身体和最后回到他体内的灵力完全不等。 如果说白溪将自己一半的灵力注入到了沉尧体内那么收回来的时候,就只有其中的一半不到。 白溪诧异地望着沉尧,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同人之间的灵力应该是相斥的。经脉绝对不会允许有他人的灵力残留在自己的体内的情况出现,除非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因为灵力同源所以才会偶尔出现这种情况。 白溪侧头看着沉尧,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 很显然,他和沉尧是坚决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连物种都不一样,从哪里来的血缘关系? 大概是因为白溪脸上的表情过于凝重,让沉尧一时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有误。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既然刚才白溪没有质问他,就说明这个计划是没有出错的,只是他不知道白溪在最后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沉尧低声问道。 白溪摇摇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难道猫猫要说我觉得你也是个猫猫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除了血缘关系这个理由之外,白溪想不到任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只有在这个时候,白溪才会开始头疼起修真界没有搜索引擎这种好用的东西,上一次混进藏书阁的时候他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的,这一次想要混进去的话就不知道多难了。 也不知道他想要查资料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对,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要等很久? 这个想法刚刚冒进白溪的脑袋,他的目光就下意识地看向了沉尧的储物戒。 他哪里需要溜进藏书阁,沉尧的书箱里不就放了很多资料吗? 沉尧不喜欢看医书,不代表他没有这方面的书籍。 白溪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迫不及待地扑到了沉尧的手心里。 小猫的情绪转变实在太快了,哪怕是沉尧也摸不清他的想法啊,不过看样子,魔气的事情是彻底瞒过去了。 分卷(49) 我想要借一下你的书。白溪眼睛亮晶晶地拍了拍沉尧的手腕,脸上书写着对知识的渴望。 如果不是沉尧看清楚白溪对于读书这件事情的痛苦的话,恐怕很难想象面前这个孩子其实是个数一数二的学渣。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沉尧并没有拒绝白溪的请求。 怎么突然想看书了?沉尧一边说着,一边把书箱从储物戒中拿出来。 看见这个熟悉的箱子,白溪顿时就想起了当初被抄书支配的恐惧,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沉尧对于自己这些藏本的珍惜,一时间不太确定沉尧会不会让他随意糟蹋了。 毕竟白溪不可能告诉沉尧自己在看什么书,他只能靠着自己来找。 就是突然想学习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白溪脸上的心虚都快要溢出来了,反正我等你也没什么事,不如充实一下自己。 这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的,只是它如果不是从一个看见书就仿佛看见了安眠药的小猫猫口中说出来的话,会有更大的说服力。 沉尧不知道白溪又在打什么算盘,有些无奈地敲了敲白溪的脑袋,帮他打开了书箱的盖子。 需要我帮忙吗?沉尧问道,并不担心白溪会弄坏了他的书。 白溪连忙摇摇头,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他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沉尧似乎没有要多问的意思就把书借给了他,而这件事发生在沉尧身上只能用离谱两个字来形容。 白溪悄悄地看了沉尧一眼,却不小心被抓了个正着。 你就这么借给我了?白溪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然?沉尧反问,你要写借条吗? 其实别说是白溪了,沉尧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刚刚见面的时候他还因为白溪弄脏了他的书毫不客气的让他罚抄了几十遍,现在却觉得只要能够满足白溪,哪怕一箱子给他撕着玩都不是大事。 白溪摇头,传音表示自己会好好爱护这些书,一定让它们平安地回家。 没事的。 沉尧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重新陷入了修炼的状态,完全把自己的藏本交给了白溪处置。 白溪的灵力刚刚帮他打散了魔气,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巩固,这样能够支撑的时间就会更多一点。 白溪见沉尧没有再搭理自己,跑到一边打开了书,虽然沉尧没有对他提出要求,但白溪还是尽量做到小心翼翼,毕竟是纸质的东西,损坏了就没有办法弥补了。 房间中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白溪翻书时发出的沙沙声。 一人一猫各做各的事情,场面和谐,岁月静好。 白溪一开始还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沉尧,后来便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书籍了。 沉尧的书虽然很多,但白溪的运气向来都很好,刚开始的几本中就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在高度专注的时候,效率就会极其的高。 白溪很快就从一本书中找到了他需要的那一部分知识点,一开始的喜悦在逐渐看懂了书上的文字之后变成了一桶冷水泼在白溪的头顶,将他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 白溪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越来越黑,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似的,可却强撑着,摇摇晃晃地坐在桌子上继续读下去。 直到看完全部的记载,白溪表情呆滞,整个猫处于震撼的状态中毫无察觉地就向后仰去。 然而白溪忘了自己现在就坐在书桌的边缘,这个动作让他猝不及防地就从桌子上翻两下去。 掉落的同时,白溪的爪子一直坚定地捂住自己藏在尾巴下的,小小的,猫蛋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猜猜我们溪溪看见了什么大宝贝~ 我写到你们要的深入交流了,并且假装写了加更,只是比正常的加更短了一丢丢~但我上周可是有超长加更的,一长一短补齐啦!我还差九次加更就写完啦!!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10923 16:18:18~20210924 16:4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寄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回家了(加更) 沉尧连忙跑过来接住了白溪的身体, 虽然他一直在闭着眼睛修炼,可是始终分了一缕神识在白溪的身上,否则他绝不可能在白溪遇到危险的瞬间就醒过来。 看着自己怀里软绵绵的小身体, 沉尧是好气又好笑。 在客栈这么安全的环境中, 白溪居然自己能把自己作出危险来,这也真的就是只有白溪才能做得到的事情了。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来, 白溪能把自己摔得半死。 不过沉尧很快察觉到白溪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不久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小猫此时蔫得像根豆芽菜似的。 怎么了?沉尧把白溪放在自己的掌心, 动作轻柔地整理他那些险些扎到眼睛的绒毛。 沉尧轻抚的动作其实能很大程度缓解白溪的焦虑,可是一想到字刚才看到的内容,白溪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情绪又一次升了起来。 他朝着沉尧摇摇头,垂着脑袋不说话,耳朵软软地搭在脑袋上, 一副没多少精神的样子。 这种精神状态对于白溪来说实在是过分罕见了, 沉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情绪低落的样子,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其实并不是很会哄人,只是因为白溪太好哄了,摸一摸揉一揉, 喂一口零食就能好。 沉尧和往常一样从储物戒中拿出了糖糕送到白溪的嘴边,可是这一次, 小猫只是摇摇头, 伸出爪子推开了沉尧的手,对到嘴边的糖糕都没有了任何的欲望。 连零嘴都不要了, 这根本就是沉尧从认识白溪以来见过的最讶异的事情, 但这也让沉尧肯定了现在的白溪一定处于一个情绪的低谷期。 白溪他叫了一声,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沉尧不禁有些心慌,哪怕是当年面对魔族致命一击的时候他都没有产生这样的感觉。 这是沉尧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是一件多么令人不舒服的事情, 看着怀里小猫毫无精神的样子,他却没有任何的法子。 哪怕是楮子煜在这里,恐怕也知道一些能够让猫恢复情绪的方法,沉尧烦躁地心想,虽然保持着抱紧白溪的动作,可是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白溪为什么难过,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让白溪好受一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沉尧回忆起小时候师兄哄楮子煜的画面,虽然他当时觉得师兄们的举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现在却不得不感激自己的好记忆。 幸好,他还有印象,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沉尧抬高了抱起白溪的那只手,将小猫抬到了自己脖子的位置,捏住白溪的爪子让他抱住脖子。 沉尧感受到脖子处传来肉垫的温度,另一只手揉了揉白溪的脑袋:溪溪不难过了。 这是沉尧第一次用这个名字称呼他,明明都是同样的溪溪两个字,但是从沉尧的口中说出来却和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白溪能感觉到这两个字从沉尧口中吐出的时候,他的身体传来了过电一般的滋味,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感觉的由来,但却并不觉得难受,甚至还有一点期待沉尧能再叫一声。 但沉尧并没有理解白溪的意思。 溪溪两个字一出口,沉尧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别说是叫这种带着亲昵的名字了,就连白溪的大名沉尧都很多年没有叫过了,这种熟悉感的出现实属离奇。 他微微蹙眉,试图去抓住这种感觉,可是它就像是手中的水流一般,从指尖迅速流逝。 这不是他第一次产生这样莫名的熟悉感了,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根源所在。 沉尧低下头,正打算和白溪说话,却发现怀里的小猫眼睛里仿佛有液体在打转。 哭了?沉尧声音中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伸手要去碰白溪的眼角。 白溪避开了他的动作,猫猫的眼泪和人不太一样,白溪不敢说自己完全是因为难受所以想哭,但巨大的情绪波动却是至少的。 尤其是听见了沉尧的安慰,白溪的委屈仿佛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就好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可一旦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一句关心就能让他竖起的坚强堤坝毁于一旦。 白溪不想让沉尧帮他擦眼泪,除了不愿被沉尧看到这么娇气的一面之外,的确是觉得猫猫的眼泪不太干净,连他自己都嫌弃,就更不想要沉尧碰到了。 他伸出爪子抱住了沉尧的脖子,白溪能够感受到沉尧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他高兴起来,可是现在他却暂时做不到,只能用动作回应沉尧的安慰。 沉尧的身体因为白溪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仿佛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木偶一样,硬着身体抚摸白溪。 溪溪不哭。 听到沉尧的这句安慰,白溪有一瞬间的想笑。 明明是一句充满柔情的话,被沉尧毫无感情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顿时变得嚼蜡一般。 可白溪知道,短短的一句话对于沉尧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 不过低落的情绪很快冲散了白溪脸上的笑意,他的目光扫到了沉尧手上的储物戒,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进入了储物戒中。 白溪。沉尧的声音从储物戒外传来,神识迫不及待地就想要钻进去。 我想自己呆会儿。白溪连忙对他传音道,目光呆呆地坐在地上,一下子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进来了。 不过白溪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不错的选择,给了他时间独自调整情绪。 白溪迈着四条短腿在储物戒的空间中开始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荡,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不过是在储物戒中随心地乱逛,脑海中重现了他刚才在书上看到的文字。 他看书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沉尧能够吸收他灵气的原因,而书上的记录证实了白溪的记忆没有出错。 会出现灵力交融的人的确只有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且还必须是关系非常近的直系亲属,稍微旁支一些的这种灵力交融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很多。 他和沉尧必不可能是具有亲缘关系的,那么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书上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正在垂着脑袋沉思的白溪并没有发现面前的障碍,一头撞上了面前的物件,小猫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喵 白溪哭唧唧地叫了一声,声音在看清让他摔倒的罪魁祸首时戛然而止。 不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沉尧的衣服吗? 白溪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只有各种各样的衣服堆叠在一起。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这里是沉尧储物戒中的空间,哪里来的其他人。 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白溪很难说服自己错过它。 他的目光打量着面前成堆的衣服,沉尧的衣服都是非常单调的白衣,偶尔有一两件其他颜色的,但白溪从来没有见他穿过,也不太符合沉尧的气质。 想必他拿走一件也不太容易被发现。 白溪在彩色的衣服中挑挑选选,最后看上了一件红白的外袍塞进自己的储物项链中。 做完这些之后,白溪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不大好,翻出了纸笔,写了一个借条找了个小缝塞好,这样之后沉尧来找他问话的时候他也能有个后路。 白溪收好了衣服,把脸埋在沉尧的常穿的那堆衣服中狠狠地吸了一口。 属于沉尧的味道能让他有很强的安全感,无论是被本人抱在怀里,还是埋在他的衣服中。 反正现在就他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白溪一点都不担心丢人。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全部动作都被沉尧看在了眼里。 虽然答应了白溪让他一个猫静静,但沉尧的神识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沉尧不放心情绪明显不对劲的白溪单独留在储物戒中,生怕他的猫想不开在他的储物戒里做点什么。 事实证明白溪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沉尧看见小猫笨手笨脚地挑出一件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穿过的旧衣服,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地将衣服藏进自己的储物项链中,随后旁若无人地拖了一件他常穿的衣服,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沉尧其实知道白溪带走这几件衣服的原因,处于某种私心,他没有阻止白溪的动作,也没有主动提出要给他做衣服的事情。 看着小猫笨手笨脚的动作中,沉尧心中一软,神识悄悄地跟在白溪的身后,帮他轻轻托起对于一直幼猫来说过于沉重的衣服。 尽管分了一缕神识留在储物戒中,但沉尧并没有因此站在房间中一动不动,他需要尽快找到导致白溪情绪失控的原因。 沉尧的目光落在了书桌边缘的古籍上,刚才在他修炼了这段时间中,白溪除了看书之外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所以会让白溪产生如此之大情绪变化的只可能是他刚才看的那本书了。 沉尧走到书桌边,遗憾地看见刚才那本书已经在白溪坠落之时被他下意识的动作合上了。 虽然范围缩小了很多,但想要查清楚白溪看了其中的哪几页,则需要费功夫查清上面残留灵力的页数。 沉尧正准备开始搜索,一抹白色的身影就从他的储物戒中滚了出来。 沉尧连忙放弃了方才的动作,连猫带衣服的接稳了,生怕白溪冒冒失失地又把自己摔了。 明明进去的时候还是只好好的一只猫,出来的时候就成了被衣服缠着露不出脑袋的小傻子了。 白溪也没想到从储物戒出来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原本跟在他身后的衣服莫名其妙地罩在了他的头上。 白溪甚至能想象到他刚才的动作肯定很傻,尤其是感觉到沉尧帮他整理衣服的动作的那一瞬间,白溪觉得自己不如找个棺材埋了算了。 毁灭吧,为什么老是这样。 沉尧明显感受到在储物戒中好不容易高兴了一点的白溪又一次陷入了情绪低迷的状态,他单手抱着白溪,把猫脑袋从衣服里挖出来,另外一只手一直在抚摸着他的后背,动作非常小心翼翼,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会把白溪的绒毛撸下来。 这是在白溪精神状态正常的时候,他一定会惊讶于沉尧此时的用心和手法,可是现在的白溪沉浸在尴尬和烦躁的交织之中,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书上的文字。 分卷(50) 书上提到的另外一种可能性是白溪最不想看到的。 能够灵力交融的,除了亲缘关系之外,就是魔族了。 由于世间没有魔气而只有灵气,魔族不能将灵气引入自己的体内,想要修炼他们就不得不依靠吸取他人的灵力。其中最好的方法就是双|修。 有些魔族情绪暴躁,每次干脆利落地直接强行吸干一个人的所有灵气,等到他们满足了,这个被吸光灵力的修士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而有些魔族则是走着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这么养了一群人来替他蕴养灵力,这就是传说中的炉鼎。 无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但对于修士来说都是有害无益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仙魔之间矛盾不断的原因。 魔族吸收修士体内的魔气大多都是以魔族为主导强行吸纳,而修士主动贡献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偏偏这本书里就提到了,修士若主动给魔族献出灵力,效果和亲人之间的灵力交融别无而异。 书中提到,有些人入魔之后,亲人朋友为了不让他走上歪路,便会主动献出灵力,只不过最终都抵不过魔族掠夺的天性,不是入魔之人独自离开外出闯荡,便是杀害了满门之人。 白溪的脸上写满忧愁,想了想刚才沉尧轻而易举就吸走了他的浑身一小半的灵力,白溪肯定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沉尧吸干的。 虽然此时的沉尧还没有彻底的被魔气占领变成魔族,可既然他已经能够使用魔族的方式修炼,想必那一天也不远了。 有一瞬间,白溪甚至希望他们就一直留在宁水岛,这样沉尧的时候就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了。 就在白溪伤感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床上。 白溪仰着头望着沉尧,蓝色的眼睛中仍然闪烁着泪光。 沉尧抽出手帕将白溪已经快要滴下来的眼泪擦干,叠好了刚才缠住白溪的衣服。对上小猫水汪汪的眼睛,他刚想开口询问,但白溪已经先一步说话了。 你知道魔族的人都是怎么修炼的吗?白溪的眼中满是真诚,如果沉尧清楚魔族的修炼方式,那么他肯定已经自己察觉到了端倪,这段时间里号称的修炼其实都是在骗他。 沉尧微微蹙眉,不明白白溪为什么突然问到了这个事情,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魔族之人不可以炼化灵力,所以只能靠着吸食他人的精气,将别人体内已经纯净的灵力转化为自身魔气。 白溪还是听见了最不想听见的答案,顿时耷拉了耳朵,脑袋下垂,尾巴无力地拖在身后。 他悄悄看了眼自己小小的毛蛋蛋,有些自暴自弃想道:如果把他吸干能救沉尧一段时间的话,那么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白溪并不觉得和沉尧双|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他心里,他只觉得这样能够救得了沉尧。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沉尧调动火焰将自己手上的温度升高,随后将白溪捧在自己的手心里,试图用手心捂暖白溪的身体。 他能感受到白溪浑身上下一直不停地寒颤,却不知道白溪这种情绪的由来。 这种无力感让沉尧感到很烦躁,他的目光扫到了刚才白溪看过的书上,准备继续刚才被白溪打断的动作。 沉尧心念一动,书就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看见沉尧的动作,白溪没由来地有几分心虚,说话的声音微弱了不少:我就是问问。 沉尧显然不相信白溪说的话,他一只手轻抚的白溪的后背,另外一只手翻找刚才白溪看过的地方。 由于白溪刚才的精准搜索,沉尧找起来并不是很费力,很快就过滤出了不必要的信息。 你在担心魔气的事情?沉尧轻抚着白溪的脑袋,一根手指在他的眉心揉了揉,因为担心我会变成魔族吗? 你不已经是了吗? 白溪的目光望向了沉尧,里边藏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 其实得知这个消息,白溪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的害怕和惊恐,又或者说,他害怕的点根本不是沉尧完全魔化,而是担心沉尧会因此放弃自己。 白溪的脑海中不断反复出现原著中,沉尧一次又一次试图自我了结的情节,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堵的,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沉沉地让他喘不过气。 白溪伸手抱住了沉尧的腰,虽然他的爪子张开甚至还不能环住沉尧的一半,但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爪子紧紧地攥住沉尧胸口的衣服,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怀里。 白溪现在唯一很庆幸的就是沉尧的神智还很清醒,并没有做出过格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可白溪不知道这份平静能维持多久。 沉尧被白溪的小动作弄得心中一软,他轻抚着小猫的脑袋,眼中满是温柔。 白溪的动作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知道了小猫担心的根源,沉尧才算是稍微放心了些。 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他说道。 你现在不就已经是了吗! 白溪烦恼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在生气沉尧居然在这个时候了还要继续骗他。 他两下就爬到了沉尧的肩膀上,小爪子搂住了沉尧脖子,埋在他的颈间,嗡嗡地传声道,没关系的,我给你吸就好了,只要你不出去害人。 沉尧眼中满是柔软和无奈,好笑的同时不住地觉得心疼。 傻猫。沉尧摸了摸白溪的尾巴,将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抱下来举在面前,看着白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之间灵力交融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白溪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理解沉尧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沉尧早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白溪的表情彻底呆住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升起了一股一腔感情喂了狗的感觉。 我是你师尊,你的修炼情况我试探过。说这句话时候沉尧难得的底气不足,当初他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将白溪丢给单榕和危鸣教养。 虽然我没有查清原因,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沉尧轻笑着说道,若是我真的入了魔,我 沉尧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猫爪子捂住了嘴,白溪知道沉尧下一句要说的一定是他不想听的话,所以干脆就别让他说出口。 沉尧把白溪往后挪了一点,小猫的爪子自然而然地从他的嘴滑落,眼中满是笑意地望着他。 靠,不活了。 白溪从他的身上跳到床上,把自己彻底地埋进了沉尧的衣服里。 他刚刚都在担心个什么啊!!! 现在的白溪才是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绝望地想,小猫猫为什么要在这个年纪承受这些? 沉尧伸手解开了盖在白溪头上的衣服,让他能顺利呼吸,在白溪气鼓鼓地要把衣服扯回去之前,沉尧送了一块桂花糕在白溪的嘴边。 狗男人,别以为一块糕点就能贿赂猫猫。 白溪很有骨气地别开了脸,但是爪子自觉地把桂花糕抓了过来。 看见白溪重新愿意吃零食了,沉尧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他在白溪面前放了好几块各式各样的糕点,一点点掰成小块喂到白溪的嘴边。 还在生气的小猫虽然不理会他,但吃东西的动作却一刻没有停下来。 沉尧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溪的身上,左手悄无声息地理了下领子,挡住了领口处已经快遮不住的魔纹。 * 白溪的尴尬总是来得快去得快,今天是阵法最后的完工阶段,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无理取闹。 看着他们那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白溪说不开心自然是假的。 我们可以回家了。 白溪的大眼睛望着沉尧,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疲惫。 虽然解除了入魔的怀疑,可是这并不代表着白溪完全放心了沉尧的身体,毕竟沉尧以为画阵法疲惫到睡着的事情可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你要休息一下吗?白溪问道。 沉尧之前就告诉他从阵法中回到无定宗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是对灵力和体力的双重消耗。沉尧才刚刚画完阵法,如果急忙回去的话,沉尧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白溪也不想要他太累了。 回家再睡吧。沉尧拒绝了白溪的提议,在外边始终是没有在家里舒服。 白溪脸上还是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地问道:灵力够吗?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将灵力注入到了沉尧的体内,这是他唯一能够帮到沉尧的方法。 沉尧对他的这个问题弄得哭笑不得,你不要太小看一个大乘期修士了。 虽然白溪的灵力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在大海中,但沉尧还是没有拒绝白溪的这份好意。 不得不说,尽管白溪的灵力不能够帮他回复已经消耗的部分,但却能让他体内的魔气得到了很好的压制,运转灵力的时候也变得更顺畅起来。 白溪听到了沉尧的回答后才意识到他对沉尧担心似乎是完全多余的,作为无定宗核心人物,沉尧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灵力耗尽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动作,回家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也想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多谢。沉尧奖励似地摸了摸白溪的头,眼睛里倒影着白溪金色的身影。 白溪一抬头就对上了沉尧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一些。 白溪连忙错开眼神,转而看着面前的阵法: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嗯。 沉尧应了一声,抱着白溪站在了阵法的中间。 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移动方式的白溪不禁感到些许紧张,小爪子抓住了沉尧的衣服,把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没有关系的。沉尧感觉到白溪情绪上的焦虑,一只手抱紧了白溪,另外一只手在他的绒毛上轻抚,只是会有一点扭曲感,不舒服的话就抓紧我。 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走。 白溪深吸一口气,他还惦记着早点回去让单榕处理石花芮,自然不会在这里耽误时间。 他认真地朝沉尧点了点头,表情凝重,仿佛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小的传送法阵,而是千军万马一般。 沉尧捏了捏白溪的后颈肉让他放轻松一些,目光中满是温柔。 他在白溪的身边构建了一个结界,能够让他在穿越的是没有那么难受,同时运转能力带动阵法,一人一猫瞬间消失在了客栈的房间中。 事实证明,沉尧的阵法非常好用,不但能够把他们平安送回御虚峰,而且还没有在中途产生太多的不适。 白溪做足了准备迎接可能发生的失重,晕眩,可事实却是他只感觉自己眨了个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 明明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回到御虚峰的这一刻,白溪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这样就回来了吗? 白溪揉了揉眼睛,重新睁开眼,周围还是他熟悉的景色。 不是在做梦,他的确是回来了。 白溪强忍住自己想要热泪盈眶的冲动抱住了身后的沉尧,眼中满是喜悦。 猫猫不能哭,猫猫的眼泪很难洗的。 沉尧一低头就对上了白溪要哭不哭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然已经回家了,但白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宁水岛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够离开,可是仅仅靠着沉尧的一个阵法,他们就顺利地离开了。 不知不觉间,沉尧在白溪心中的形象越发的无所不能。 只不过白溪还有一点担心的事,若是他们走之后这个阵法被其他人发现的话 如果其他人也会这个阵法,那么是不是宁水岛中的百姓就可以出来了?白溪问道。 那道阵法通往的可是御虚峰,白溪不想哪天一觉醒来家里就多了个人。 当然不是。沉尧从储物戒中拿出白溪御用的泡澡池,给它加热的同时往里面倒入了灵泉水。 这个阵法对绘制者有很高的要求,宁水岛灵气匮乏,百姓大多没有修炼的天赋,哪怕告诉了他们阵法也是没有办法离开的,更何况它只能使用一次。 白溪闻言不禁有些遗憾,这么费时费力画出来的阵法,居然是个一次性的。 不过这样也好,彻底的杜绝了后患。 在帮白溪解释的时候,沉尧动作利索地帮他放好了泡澡水,再顺便把白溪整个猫也放进去,不是累了吗?洗洗早点睡了。 白溪看了眼窗外大亮的天色,过惯了宁水岛阴间的时间流逝,一下子看到正常的天色,白溪短时间内还有些不适应。 他放松自己的身体,让整个猫都泡在水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习惯性的警惕让他哪怕在浴池里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他们已经回家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白溪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同时一边努力放软了身体。 自从他为了追上楮子煜离开御虚峰开始,白溪的精神就没有怎么放松下来过。除了和妖兽们玩闹的时候稍微轻松了些之外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哪怕在宁水岛那种没有致命危险的地方,对于未来的迷茫也让他没有办法踏踏实实的。 现在他终于能够安心地睡一个好觉了。 白溪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一片温暖包裹着,充满安全感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昏昏欲睡。 沉尧和平时一样守在白溪的身边,在他洗澡的时候拿了一个做工精致的小勺子,不断地舀水洒在小猫的后背和头上。 眼看着白溪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沉尧停下了浇水的动作,俯下身问道:要不要先回去睡? 白溪虽然困得根本睁不开眼,可是也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这句话是在剥夺他泡澡的时间,用尾巴在沉尧的手上抽了一下,满是不满地拒绝这个提议。 沉尧弯了弯嘴角,还是纵容了白溪的决定。 他眼睛一直看着白溪不要在浴池中睡着而滑落,等时间到了就立马把白溪从池子里捞出来,烘干之后塞进被子里。 他的这番动作其实动静并不算小,但已经累得不行的白溪早在浴池里就已经睡着了,沉尧的动作根本没有让他醒过来。 小猫闭着眼睛,肚皮微微起伏,在床上睡得香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声细软的梦呓。 沉尧帮白溪盖好了被子,他缓缓地弯下腰,在白溪的身边躺下。 因为有了白溪刚才注入他体内的灵力,沉尧现在的感觉挺好,也不需要泡在灵泉水了。 在宁水岛没有完成的同床共睡计划,回到了御虚峰继续执行。 分卷(51) 沉尧看着小猫躺在枕头上,目光中满是认真,专门为白溪打造的松软枕头因为他的体重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沉尧紧紧地靠着白溪,用额头抵住白溪的肚皮,感受着他轻浅的呼吸。 回到御虚峰,对于沉尧来说也是一种放松。他不需要再警惕随时可能爆发的魔气会伤到白溪,也不用担心他出意外而让白溪无家可归。 只要白溪还在无定宗,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他的师兄弟一定会帮他照顾好百溪。 沉尧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在此之前他还要把白溪之后的事情全都安排好。 沉尧紧贴着白溪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能够在魔气彻底失控之前,能够看见白溪彻底化形成功,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时不时地化形一小会儿。 这样他的猫才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沉尧闭着眼睛,感受这种陌生的滋味。 睡眠这种事情沉尧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经历过了,这种补充精神的方式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如果只是需要补充精力的话,吐气吸纳吸收灵力也同样可以做得到,这样既不浪费时间,又可以提升自身修为,效率还要比睡眠来得高,曾经的沉尧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觉得睡觉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现在靠在白溪的身边,他竟然久违地生出了一种困意,就想什么都不做,抱着他的猫好好地睡一觉。 这种事情可真是稀罕,沉尧在心中自嘲道。 自从他的身边有了白溪之后,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很多习惯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对白溪的底线总是一而在再而三的后退。 沉尧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对白溪还是对他自己。 * 白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溪溪。 溪溪。 溪溪,你为何不理我? 白溪觉得这道声音很熟悉,但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说话的那人似乎就站在他的面前,可白溪始终无法看清他的脸。 是谁在叫他? 白溪试图看清这人的脸,可是当他靠近一步,那人便退后两步,他追得越快,那人就跑得更快,到最后白溪只能看见一个没入黑暗中的背影。 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人彻底消失。 眼前的画面一转,白溪发现自己又一次坐在了单榕的炼丹炉中,单榕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他的头顶,白溪还来不及恐惧,只听单榕说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白溪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另外一道便回复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救他。 可是他想要你这样!单榕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可是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我只想要他活下来,其他的,都无所谓了。那道声音再一次开口,白溪能听出说话之人带着满满的无力,还有一种毅然决然。 二师伯,我求你,别告诉他 这句话说完,白溪就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 沉尧自然不会知道白溪的梦,他的手指轻抚着白溪的肚子,他能够看出小猫现在睡得不是很安宁,哪怕在梦中,眉头看起来也是皱着的。 喵! 沉尧听见白溪急促地叫了一声,随后便陷入了平静,仿佛这一声就是宣告着噩梦的结束。 沉尧观察了一段时间,见白溪重新睡熟了才放下心来,正打算靠着白溪睡一会儿,屋外却传来了一阵异常的骚动。 御虚峰这么些年来,除了白溪和其他几位师兄弟之外,根本没有弟子能够上来,更不会出现这种异常的喧闹声。 沉尧看到白溪因为这一阵响动开始在床上扭了扭身子,一副被吵醒的样子,他连忙在小猫的旁边放了一个隔音结界,蹙眉起身查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然而就在沉尧推开门之前,一直被压制得好好的魔气好像联合起来了一般冲击着他的身体。 沉尧没忍住喉头一股腥甜,他迅速擦干了嘴角的鲜血,闭上眼睛,运转灵力压制住魔气。 感受到体内的魔气没有像刚才一样的肆无忌惮之后,沉尧回头看了眼,被保护在隔音结界中的白溪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呼吸平稳,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沉尧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推开屋门朝外看去,面色带着不悦:何人喧哗? 两个正在庭院里扫雪的弟子听见声音,一脸惊恐地朝他望了过来。 看清推开门的人是沉尧,两人脸上的惊恐更甚,沉尧甚至能够从他们的眼中看到见鬼了三个字。 然而这两个弟子的害怕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喜悦,手上拿着的扫把也因为情绪激动被甩在了不远处。 是,是一名弟子抬起手想要指向沉尧,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冒犯了仙尊,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一副兴奋到快要昏倒的样子。 另外一名弟子支撑着自己同伴的身体,虽然他的激动丝毫不比自己的同伴少,但至少还能站稳身体。 这名弟子的声音因为过分激动而变得颤抖,他大声朝着沉尧喊道 仙尊,我就知道你果然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 小沉的魔化倒计时,按照套路,溪溪应该@¥#@%#¥@#¥了 第48章 入魔(加更) 此话何意?沉尧的脸色顿时更冷了。 他和白溪不在的这段时间, 无定宗显然发生了大事。 无论是这两个弟子擅自来御虚峰早积雪的行为,还是他们看到自己时的表情,都非常地异常。 平时沉尧也没少闭关, 经常一闭就是几十上百年, 那时也没见师兄安排弟子来御虚峰扫雪,不过是去了一趟秘境, 就算他们在宁水岛耽误了一段日子,也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仙尊息怒。那个一直扶着同伴勉强站立的弟子显然比较冷静些, 虽然在沉尧冰冷的视线之下不住的发抖,但还能开口跟沉尧解释。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同伴,突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带着一种慢半拍的感觉。 是仙 然而他的叫声只发到了一半就被沉尧毫不客气地下了一道禁言术, 仿佛是一只突然被捏住了嘴的鸭子, 只能用口型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沉尧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屋子, 十分庆幸自己走之前在白溪的身边放了一道隔音结界,否则被吵醒的小猫肯定又要闹脾气了。 一想到白溪险些被这两个人吵醒,沉尧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屋内有人在睡觉。沉尧冷声说道, 不带半点的温度。 此时沉尧比平时在宗门大会上出现的时候更加的有威慑力,面前的两名弟子差点在沉尧的声音中跪下了。 虽然能够勉强的站稳身体, 但两条腿却控制不住地不停颤抖, 两个人都是低着头乖乖认错的模样,特别是那个刚才被下了禁言术的弟子, 恨不得把自己埋到雪地里。 他们两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惊讶仙尊死而复生是应该先惊讶仙尊屋内居然有其他人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若是他们把任何一件事情透露出去,别说是无定宗待不下去了, 恐怕小命都要不保。 沉尧显然没有耐心,再等他们磨磨唧唧的,一个淡淡的眼神撇过去,之前正打算解释的弟子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了沉尧。 距离仙尊仙逝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了 * 一个月前。 得知白溪此时身处危险的时候,单榕和沉尧正在一起讨论事情。 看见了白溪储物项链的阵法中传来的图像,沉尧毫不犹豫地转移到了白溪的身边,而单榕则是紧随其后赶到了残阳秘境的入口,接住了被沉尧毫不客气丢出秘境的楮子煜和仙 鹤。 从师弟的嘴里,单榕得知了这一次的秘境附近竟然有魔族的活动,想到孤身进入秘境的沉尧,单榕脸上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尤其是在得到了沉尧要求他通知所有宗门弟子撤离的消息时,这种担忧达到了一个顶峰。 可是单榕完全的办法阻止自己三师弟的行为,沉尧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在修真界都远高于他,单榕能做的只有尽力的帮助沉尧解决他安排的事情。 三师兄这么厉害,而且还有西西在他身边,肯定没有问题的。楮子煜眼看着单榕额头的汗都快要滴下来了,连忙安慰他道。 单榕摇摇头,楮子煜虽然知道魔气一事,但对于沉尧的身体细节却并不清楚。沉尧这些年一直让单榕瞒着师弟,以至于楮子煜至今以为沉尧只是不能轻易动用灵力,而白皙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楮子煜劝说单榕时,秘境中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捏碎玉牌离开,唯独最后一批弟子是被强行驱逐的。 单榕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沉尧和白溪之外,只有一个弟子还没有出来。 眼看着时间逐渐流逝,但沉尧依然没有影子,单榕不禁急了,转头对楮子煜吩咐:我进去找他,你照看这些弟子。 然而就在单榕准备进入秘境之时,只听一声巨响,残阳秘境的入口瞬间关闭,外面的人再无进入的可能,里面的人也同样出不来。 这么会这样偌大的秘境从面前消失,楮子煜脸上的表情顿时呆住了,过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师兄! 然而却并没有人给予回应。 楮子煜绝望地跪在地上,望着残阳秘境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比起楮子煜的情绪崩溃,单榕显得冷静很多,有条不紊得吩咐了无定宗弟子的撤退示意,无视了楮子煜的反抗,强行让他带队回程。 直到其他宗门的人清点了和弟子的人数之后陆陆续续离开,无定宗的弟子也在楮子煜的护送之下平安抵达了宗门,单榕才敢暴露出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安排的这些人离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师弟和西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单榕是唯一一个留在了残阳秘境门口的人,他想要等到沉尧出来的那一刻。 向沉尧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单榕每天都在渴望他手上的玉简中传来了师弟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 可是他始终没有等到这一天。 当危鸣再一次看见单榕的时候,明明是仙界最顶尖的药师,却把自己折腾得一塌糊涂。 回去了。危鸣说道。 单榕摇摇头拒绝了师兄提议,低声说道:小尧还在里面。 危鸣看着师弟的这副模样,心里同样很难受,但是他却不得不告诉单榕这个残忍的消息:小尧的魂灯灭了,就在秘境关闭后不久。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单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次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单榕宁可相信这是一场梦,他还在秘境门口等着沉尧出来,也不想面对他的师弟已经没有了的消息。 一路上单榕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而危鸣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四个虽然是师兄弟之名,但其实更像是一家人。 小的时候师尊忙于修炼,沉尧和楮子煜很多时候都是两个师兄在指导,师尊只是偶尔出面指点一下,至于其他的就任由他们自由发展。 当时两个师弟都还小,修炼上虽然有天赋,但是一个个生活自理能力都差到了极致。 危鸣和单榕,一个当爹,一个当妈,才把这两个师弟拉扯成现在的模样,如今告诉他们沉尧的死讯,效果不亚于告诉一对父母他们教养多年的孩子比他们先一步失去了生命。 自从当年沉尧被魔族陷害之后,他的师兄弟们一直都知道沉尧心中早有死志,可他们更加无法接受明明已经发现了能够压制魔气的药,沉尧却等不到了。 回到无定宗的单榕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内,一遍又一遍地试药,就好像沉尧没有离开过一样,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单榕至少能靠着自欺欺人接受这个事实了。 而魔尊的出现,无疑是把他重新拉回了深渊。 无定宗每一个人都忘不了那一天,魔尊突然出现在了宗门的上空,笑声肆意地询问他们:失去了沉尧,各位的感觉怎样?仙界,已经不配成为魔族的对手了。 因为他的这句话,仙魔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单榕无比坚信魔尊就是害了他师弟性命的人,而魔尊也变样地承认了这一点。 单榕不顾危鸣的阻拦依然前往仙魔大战的中心,再也没有回过无定宗。 此时的他坐在临时驻扎的营地中,这里是仙界和魔界的边缘,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但单榕看起来却老了很多。 二师兄,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来人是楮子煜,趁着危鸣闭关突破的时间,他偷偷跑出来和单榕汇合。 楮子煜一直坚信都是因为他的胡闹,沉尧才会因此离开御虚峰变成现在的样子,所以他坚定自己一定要亲手砍下魔尊的头颅,为师兄报仇雪恨。 不用了。单榕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中带着疲惫,外面的情况如何? 魔尊还是一样的狡猾,每一次都是用□□出现,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本人。楮子煜忍不住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眼中写满了不甘心,这样下去我们不可能杀死他。 桌上放着的是一块晶莹的玉简,也是单榕一直在等着沉尧回复的那一块。 从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最后的绝望,无论是单榕还是楮子煜都已经放弃了能够从这个玉简中得到回复的可能性,但他们并没有收起玉简,把它放在桌子上,时刻提醒着他们魔族对沉尧做过的事情。 楮子煜愤愤地坐在了单榕对面,目光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玉简,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然而一瞬间的功夫,楮子煜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眼睛仿佛黏在了玉简上,瞳孔逐渐放大,不断地拍击桌子:二师兄,玉简好像在发光。 单榕刚想要开口反驳他一定是看错了,在看清此时玉简的状况后,一句话卡在喉咙中半天说不出口。 熟悉的声音从玉简中传来,抱歉,我回来了。 * 白溪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整个猫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 分卷(52) 那是什么? 除了看不清叫他名字那人的脸之外,其他的每一个细节白溪都记得清清楚楚,全然不像是一个梦,反而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楮子煜是没有收徒的,会叫单榕二师伯的人只有白溪一个人。 想到这里,白溪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有印象自己看到过这部分剧情,这难道是原主的记忆? 可是对话应该是发生在原主要被炼药的时候,白溪穿来的时候这段剧情还没发生,原主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段记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白溪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这件事情从脑子里甩出去。 他下意识地闭着眼往旁边伸了一个小爪子,摸索着寻找沉尧的身影。 可是冰凉的触感告诉他沉尧并不在,而且已经离开了很久。 白溪迷茫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桌子边正在和一个玉简说话的沉尧。 他能够看见沉尧嘴唇的蠕动和玉简散发出来的光芒,但却没有办法听见他们说的话。 喵? 我聋了吗? 白溪表情惊恐,吓得自己瞌睡都醒了,确定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叫声之后,才缓缓地放下心来。 吓死猫了。 听见白溪的声音,沉尧对着玉简那头的单榕和楮子煜说了一句抱歉,起身走到了床边帮白溪撤掉了隔音结界。 在白溪愤怒的眼神击中他之前,沉尧开口解释道:刚才看你在睡觉,怕吵到你。 白溪的骂骂咧咧在嘴边顿时说不出口了,沉尧这么做似乎是为了让他能睡得好一点,如果这个时候再对着沉尧发脾气,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白溪脸上的表情一变,伸爪子抱住了沉尧送到他面前的手指,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指尖蹭了蹭。 沉尧自然地捏了一下白溪的小耳朵,抱着他一起回到了玉简的旁边。 是西西吗?我听见猫叫了。听见单榕的声音,白溪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他可没想到正在和沉尧说话的人会是单榕。 将活生生的妖兽炼成丹药,这是二师兄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沉尧在秘境中告诉他的话再一次浮现在白溪的脑海中,还有刚才那个离奇的梦,似乎都在证明单榕并不是将原主炼药的凶手。 可是光凭一个梦,白溪并不能确定它的真实性,单榕到底是正是邪白溪至今也没能探究清楚。 白溪他抬头对上了沉尧的目光,虽然他自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对沉尧的担保还是有信任的,一向抗拒单榕的小猫头一次主动和他了招呼。 喵。 二师伯好。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玉简叫了一声,同时转过头看着沉尧,似乎在等待他的夸奖。 乖。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眼中满是赞许。 白溪骄傲地仰起头蹭了蹭沉尧的手,一副不想让他离开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西西对我这么好。玉简中很快有了回复,单榕显然是听见了沉尧和白溪的互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你们关系越来越好了。 不知道不是白溪的错觉,他感觉单榕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似乎带着哽咽,背景音中还有一只大鹅的声音。 他们在哪里? 单榕家不是全是药田吗?为什么有能力养鹅了? 白溪疑惑地抬头看向沉尧,眼中写满了问号。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沉尧捏住了白溪的耳朵,低下头对师兄弟说道,你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单榕应了一声,嘱咐道,大师兄现在在闭关,等他出关,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沉尧答应下来之后等到玉简不再发光之后才收进了储物戒中。 发生了什么事吗?白溪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沉尧。 沉尧把自己了解到关于仙魔大战的事情告诉了白溪,顺便解释了一下单榕没有养鹅,只是养了一个极其聒噪的楮子煜。 白溪: 虽然早就有这个预感,可是在听见因为沉尧死讯导致仙魔大战爆发的消息后,白溪还是觉得心情不是很好。 他们一定很难过。白溪想象一下,如果他不是陪在沉尧的身边,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在等待消息的话,也一定会因此崩溃的。 他和沉尧相识的时间哪里比得上单榕这几个从小就和沉尧在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很能想象他们当时的心情。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小脑袋,对他低声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魔族现在不占优势,不会轻易继续的。 白溪点头,仰着脑袋挽留沉尧从他头上撤离的手。 沉尧只好又摸了几下,把白溪伺候舒服了才得以收手。 二师兄说之前在绣坊给你做的衣服已经送来了。沉尧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里间,你现在要试试吗? 白溪见状忙不迭地点头,哪怕此时他还坐在床上,但却并不能阻挡白溪的热情。 他期待这几件衣服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因为在残阳秘境中遇到了意外,他现在早就能穿上新衣服了。 虽然白溪被剃了毛的地方已经长好了,但出于一个人的羞耻心,单独和沉尧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可要出门的时候白溪还是更喜欢穿着衣服的感觉。 沉尧把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平整地放在了床上,看到每一件的背后都有一个偌大的沉字,他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在白溪察觉之前立马压了下去。 喵! 这一会儿是猫能穿的吗? 白溪的喜悦在看清了衣服之后顿时灰飞烟灭,他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 他明明记得沉尧拒绝了绣坊的绣娘了在衣服上绣字的这个提议,可最后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溪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无可恋,显然是被这个巨大绣字打击到了。 他扬起一张充满疲惫的小脸,望向沉尧的目光中满是纠结和挣扎。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家绣坊的衣服,否则也不会和沉尧一起挑了这么多件,最关键的是白溪非常喜欢这种衣服的面料,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猫猫就不能拥有一件正常的衣服吗? 沉尧当然知道白溪不会喜欢这几件衣服,所以他专门叮嘱绣娘把沉字写在衣服的后背上,这样白溪穿上之后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但白溪显然不能理解沉尧的良苦用心,他低头看了看这几件让他痛苦的衣服,又看了看沉尧沉思的脸,脑海中灵光一现。 小猫爪子在床上一拍,气势汹汹地吼道:喵呜!是不是你的馊主意? 沉尧哪里挺不住白溪语气中的质疑,他面色不改,只当不理解白溪的意思,平静地开口说道:如果不喜欢的话,就送回去重新做,这段时间你再忍忍。 既然白溪没有想起来当时单榕还送给他了几件衣服,沉尧自然是不会提醒他的,耐心地等待白溪给出最后的选择。 不出沉尧所料,把衣服送回去这件事情的确不在白溪的考虑范围内。 姑且不算重新加工的时间,光是来回的路上就要花上十天半个月,那时他和沉尧很可能已经前往下一个秘境了,等到穿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白溪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沉尧,后者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 沉尧应该是和这几个字没有什么关系吧?白溪不太确定地想,可是除了沉尧之外,白溪想不明白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做出这种事情了。 可能是因为当时给她们的通行令上写了我的名字,所以误会了吧。沉尧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点犹豫地编道。 白溪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就在沉尧以为自己的谎言要被识破的时候,小猫突然义愤填膺的一拍爪子,愤愤道:一定是这样的! 沉尧按捺住眼中的笑意,心脏好像化成了一滩水。 这车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又好骗的小傻子。 无论经历了什么,白溪都还像是当初一样,白纸似的干净纯粹。 沉尧伸手摸了摸白溪,把它从头到尾的毛都揉了一遍,果不其然收到了白溪毫不留情的一爪子。 喵! 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动手动脚的。 沉尧眼中含着笑意望着白溪,小家伙只需要继续没心没肺就好,其他的事情就由他来处理。 换衣服吗?沉尧问道:我们准备出门了。 在光|溜|溜地出门和穿一件仿佛被打了标签的衣服之间,白溪很没骨气地选择了一副。 虽然挑剔,但他还是最后选出来了一件,瘫成猫饼理直气壮地接受沉尧的服务。 沉尧自然没有意见,给小猫穿衣服再他看来也是能和白溪亲密接触的方式之一,更何况沉尧很清楚白溪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的能力,离了他这就是个生活能力为零的小傻猫。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帮白溪穿上衣服的时候,沉尧手上的动作突然断了一下。 白溪顺着沉尧的目光朝着床上看去,心中顿时了然。 最近他刚才为了选出一件合适的衣服,把沉尧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全都弄得一团糟,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说这的确是一件不可忍耐的事情。 下一秒,白溪便听见沉尧说道:我先去把其他的衣服放好。 已经猜到这个发展的白溪并没有多想,仍然保持着液体的形状瘫在床上等待沉尧回来。 只不过沉尧的动作比白溪想象得慢了一点,本以为沉尧很快就能弄好出来,却没想到沉尧一去就是一炷香的功夫。 直到白溪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之时,沉尧才走了出来。 对上白溪指责的目光,沉尧淡定地说道:上次你还弄乱了我储物戒的衣服吧? 白溪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上次他为了找出一件合适的衣服带走,的确把沉尧的衣服堆弄乱了,如果加上整理那些衣服的时间,那其实沉尧的动作已经算快的了。 白溪朝着沉尧挪了挪,眼睛悄悄打量沉尧的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白溪的错觉,他总觉得沉尧脸色比他刚刚进门之前显得苍白了很多。 不过来吗?沉尧声音打断了白溪的思绪,他连忙扑倒了沉尧的身边,乖巧地躺下任由沉尧动作。 靠近了沉尧之后白溪才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股明显不属于沉尧的气味传到他的鼻子中。 白溪在空中吸了两口气,意识到这股味道真的就是从自己周围的位置散发出来。 这是一股血腥味。 白溪第一个反应就是沉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受了伤,顿时警惕地抬起头,凶巴巴地把沉尧抓到床上坐下。 沉尧不明所以,僵硬着身子让白溪动作。 小猫的爪子把沉尧从上到下地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沉尧看着白溪的动作,其实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魔气的事情已经越来越无法受控了,沉尧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彻底的沦为它的奴隶。 和白溪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害怕白溪看出了端倪。沉尧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结局,但是却不想看见白溪为他伤心的样子。 你受伤了? 虽然沉尧已经清理了血迹,但却没想到还是瞒不过白溪的嗅觉。 没有。沉尧说道,怎么了吗? 白溪动作缓慢地摇摇头,要让沉尧把衣服脱光了让他看看的信念再一次出现在了白溪的脑海中。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反正沉尧不会告诉他真相,伸出爪子继续让沉尧帮他穿衣服。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长的一段,但白溪的体型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这些衣服也都还非常合身。 布料上身的感觉和白溪想象的一样舒适,好不容易等到沉尧帮他穿好了衣服,白溪迫不及待地跳到了镜子前从头到尾把自己打量了一遍。 不愧是猫猫,真好看啊! 新衣服既不会太松弛,又不会压塌白溪的绒毛,就连过渡之处都很自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奇大无比分外耀眼的沉字的话,白溪会更满意他的新衣服一点。 他真的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出门吗? 被人看到会怎么想啊? 走吧。沉尧摸了摸还镜子前扭扭捏捏的白溪,直接把他抱进怀里带走。 白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被沉尧敲了一下脑袋之后便安安心心地靠在他的怀里了。 不就是衣服羞耻了一点吗?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他是白溪。 小猫猫很快在心中说服了自己,这才意识到他们走的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去哪里?白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仰头望着沉尧,等待他的回复。 去看魂灯。沉尧说道,应该是宁水岛的空间问题导致了魂灯失灵,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异常。 白溪有些激动地点头,他只在里看见过这种记录生命的仪器,真实的还从来没有见过,难免会有些期待。 两个人很快抵达了魂灯所在的占星塔,大概是因为这里守护着无定宗所有人的生命魂灯,白溪总觉得占星塔自带一种庄重感,就连呼吸重了一点都仿佛是对生命的亵渎。 白溪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四处打量的时候也没有大幅度的动作。 守在塔前的弟子一看到有人来,顿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而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这种戒备达到了最高等级,本命剑顿时出鞘。 白溪甚至能看见守塔弟子头地上呜哇呜哇闪着红灯的警报器,忍不住躲在沉尧怀里埋着头笑。 沉尧不知道他的猫又脑补出来了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他敲了敲小猫的脑袋,示意他收敛一点。 对面的弟子看见沉尧的这个动作,毫不留情地抽出了本命剑对准沉尧。 那日仙尊魂灯熄灭,天地异象,再加上魔尊的挑衅,全无定宗的弟子都知道了沉尧仙尊已逝的消息,现在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和沉尧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怎么看都是个低级阴谋。 更何况,这人根本就不了解沉尧。 守塔的仙尊弟子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一副誓死护卫占星塔的模样。 仙尊怎么可能养猫? 全修真界都知道沉尧仙尊最讨厌弱小的存在! 作假之前都不知道查资料。 然而沉尧并没有理会他,低下头一直在搓揉白溪的尾巴。 白溪一眼就从这个弟子的眼睛中看出了一股毅然赴死的味道。 分卷(53) 喵! 他好像误会了。 白溪朝着沉尧叫了一声,想让他跟这名弟子解释下,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住了这位弟子的注意力。 看见白溪背上仿佛宣示主权一般的大字,弟子握剑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摔了自己的本命剑。 白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只见另外一个穿着弟子服少年跑到了他们的身边。 这个少年白溪曾经也是见过的,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站着的就是单榕和他。 上一次在单榕家中,白溪也看见了这名少年带着其他师弟师妹打理药田。 每一次和这名弟子见面,白溪的心境似乎都不太一样。 师叔,天宁来迟了。少年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师尊说你可能会遇到些麻烦,叫我来这里找您。 沉尧冷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怀中的小猫身上,并没有多给这两个少年眼神。 守塔弟子已经彻底惊呆了,他哪里会不认识杜天宁。 能让杜天宁出面证明的,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仙尊? 四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白溪甚至听见了守塔弟子因为过于紧张发出的吞咽声。 孩子,不至于。 白溪面带同情地看着守塔弟子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心中默默地替他点了一根蜡烛。 师弟,你的剑。杜天宁见守塔弟子的本命剑还一直对着沉尧,皱着眉提醒道。 守塔弟子匆忙地收回了本命剑,直接在沉尧的面前跪了下来。 此时的他脸上已经不知道该放出怎样的表情了,守塔弟子不知道,应该先高兴沉尧死而复生重新归来,还是应该先为刚刚挑衅沉尧的自己默哀。 仙尊,弟子眼拙没有认出仙尊。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守塔弟子声音中带着颤抖,整个人怕得不行,生怕沉尧直接把他就地解决了。 不过沉尧并没有打算计较他刚才的失态,无碍。他说到,一股轻风般的灵力将守塔弟子从地上扶起。 守塔弟子向沉尧说了好几句抱歉,匆忙地帮他们打开了占星塔的大门。 师叔请。杜天宁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让沉尧先进。 沉尧没有和他客气,抱着白溪走进了占星塔内。 从外观上来看,占星塔就仿佛是一座庞大壮丽的宫殿,可实际走进了才发现占星塔内的氛围和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守护着弟子魂灯的占星塔并不是白溪以为的华丽而庄严,用象征生命纯洁的白色来装饰,实际的占星塔中几乎是一片黑暗的,只有魂灯在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虽然魂灯的模样看起来模样都差不多,但细看后就会发现每一盏都是不一样的,有些光线更加的明亮,有些则显得比较虚弱,甚至还有一些忽明忽亮,仿佛在熄灭的边缘。 白溪第一次见到这些魂灯,忍不住多看了一下,眼睛几乎黏在了上面。 大部分的魂灯都是纯白色的,只有少部分带上了浅浅的蓝。 这里是外门弟子的魂灯。杜天宁见沉尧怀中的小猫一直仰着脑袋,好奇地四处打量,忍不住笑着帮他解释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沉尧抱着猫的样子,因为杜天宁提前从单榕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这只叫西西的猫的故事,所以知道他现在能够听得懂人话。 白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扭头望见杜天宁拿走了其中一只站正在散发着蓝色荧光的魂灯。 喵? 这是怎么了? 白溪下意识地就把头转向杜天宁,伸长了脖子观察他的动作。 杜天宁被小猫的这个举动逗乐了,刚想要张嘴解释,却突然感受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动作僵硬抬起头正好对上沉尧冰冷到至极的目光,被仙尊这样望着,杜天宁的害怕不比刚才那个守塔弟子少。 喵? 怎么了? 感受到白溪疑惑的眼神,沉尧瞬间收起了刚才的模样,低下头为他解释道:魂灯熄灭意味着此人生命终结,变蓝则是入魔的象征。 难怪那盏蓝色的要被单独挑出来。 白溪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了大片的魂灯上。 无定宗误入歧途的弟子比他想象的要更多一些,只不过很多都只有浅浅的蓝,和方才杜天宁拿走的魂灯并不一致。 沉尧顺着白溪的目光望去,根本不需要他开口,沉尧主动就会帮他解释道:这种情况不严重,只需要稍微敲打就可以了。 一开始还有一点存在感的杜天宁,此时完全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带路机器,可是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沉尧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目光又望了过来。 师尊骗他! 师叔明明爱死了他家猫! 一直得到沉尧不喜欢白溪的这个消息杜天宁此时欲哭无泪,只能把泪珠子往自己眼睛里憋回去。 他听着沉尧给白溪的解释,越听越觉得后怕。 他虽然和沉尧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师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这般破天荒地宠溺一只猫,是个人都会觉得害怕的。 但这些话杜天宁哪里敢说,只能在前面带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一猫逐渐往占星塔高处走去,沉尧给白溪介绍道,魂灯的位置越高,意味着这个人在宗门的地位越高。 这一点白溪倒是猜中了,随着他们所在高度的增加,魂灯的颜色越纯粹,出现蓝色的情况也越来越少,显然是修炼逐渐步入了正轨,和之前看见的那些外门弟子的魂灯截然不同。 这些就已经是内门弟子了。杜天宁见缝插针地说了一句,趁机回头打量白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和小猫对上眼,一道冰冷的目光便断了他的念想。 被沉尧这样盯着,杜天宁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对天发誓自己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其他的念想,但显然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杜天宁只能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尽职尽责地为他们带路。 沉尧的魂灯在占星塔最高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在一起,按照师兄弟的顺序依次排列,此时,四盏魂灯都散发着明亮的白光。 杜天宁看着面前的魂灯,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当时师叔的魂灯熄灭,他师尊在塔里守了好几天,说什么也不肯撤走魂灯,就好像仙尊的魂灯只要还留在占星塔,就能够有重新点燃的一天。 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等来了魂灯再一次亮起的奇迹。 沉尧检查好了魂灯,转头就看见了位于四盏魂灯之下的一批荧光,正打算支开杜天宁,却听见对方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白师兄的魂灯怎么也亮了?杜天宁转过头对着沉尧惊喜地说道,师叔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白师兄的魂灯和您一起熄灭了,师尊还为这件事情伤心了很久。 听见杜天宁的话,白溪心中一个咯噔,他完全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和沉尧是一起到的宁水岛,就算是魂灯熄灭再重新点燃也一定是两个人一起的。 可这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就是过分的巧合了。 若是说沉尧一个人死而复生这件事还不算特别离奇的话,师徒二人同时发生这样的意外,那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巧合岂不是很容易引起他人对于他现在身份的怀疑? 沉尧的徒弟失踪的同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只名为西西的猫,若是有心之人特意将二者联系起来很容易就会发现其中的端倪。 白溪仰起头看了沉尧一眼,对方显然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沉尧朝白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杜天宁心思单纯,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白溪正在焦虑,就听见了沉尧的传音。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盯着魂灯碎碎念师叔和师兄果然都是天道庇护之人的杜天宁,一时间摸不清沉尧的这句单纯是不是在说杜天宁傻。 不过沉尧显然没打算继续解释,他扬了扬下巴,对杜天宁说道,走罢。 杜天宁原本还在看白溪的魂灯,听见这句话疑惑地应了一声,见沉尧已经要往外走了,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师叔看完了吗? 嗯,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是师叔,我口风可严了! 听见杜天宁没有再纠结魂灯的事情,白溪在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他在沉尧的手臂上拍了拍,催促他赶紧从占星塔中离开。 杜天宁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意识到这两者之间联系的可能性就越大,白溪现在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杜天宁的人品不了解是其一,其二就像白溪从前担心的那样,他不想让沉尧背负上一个擅自收妖为徒的骂名。 妖王蛋的误会在妖界还没有解开,白溪不能再让沉尧的口碑受到任何的损伤了。 两人一猫从占星塔的顶尖往下走去,就在他们转身关上门的一瞬间,位列第三的魂灯霎时从莹白变为了纯净的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个被小沉夸单纯(sha)的崽崽似乎是我们溪溪(沉思) 明天就安排献身!晋江不让写的东西你们就别想了! 感谢在20210925 19:58:51~20210926 18:0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萧倾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萧倾月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你轻点啊。 沉尧回头的一瞬间, 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哪怕他没有看见魂灯的蓝色,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一次, 魔气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只在他的经脉之中冲撞, 沉尧甚至能够感觉到眼前的事物逐渐开始变得模糊,大脑也没有之前清醒了, 他甚至能够听见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唤他。 这就是入魔吗?沉尧有些无力地想道。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沉尧知道如果他听从那道声音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所以至少现在,他不能妥协。 沉尧藏在袖子中的手情不自禁地握拳,鲜血顺着手心缓缓流下。 至少等到他把白溪送回御虚峰保护好,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白溪陷入危险之中。 怎么了?白溪见沉尧一直盯着身后, 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往回看, 却只瞧见了一扇紧闭着的大门, 那上面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这道门怎么了吗? 没事。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低下头朝他笑了一下。 在他们前面的杜天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狠狠地闭上再重新睁开,沉尧的脸上就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 一如既往的布满寒意。 他刚才是看见师叔笑了吗? 杜天宁的心中冒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只不过沉尧的笑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的亲切, 反正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就像是一个从来不搭理人的高岭之花有一天突然走下了凡尘, 惊恐之余不禁觉得其中带着阴谋。 杜天宁的喉咙情不自禁地滚了滚,下意识地咽了口水,不得不重新掂量了一下这只小猫在师叔心中的地位。 这似乎不是单纯的喜欢了 杜天宁总觉得沉尧看他家猫的眼神不太对劲, 可是又说不出来这种不对劲出自何处,只能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等到之后和师尊说说。 沉尧来占星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同样意味着杜天宁的任务也完成了。 虽然他很想继续和白溪相处一段时间,毕竟这可是能让仙尊性情大变的猫,是个人都会觉得好奇,但如果这样做付出的代价要一直被沉尧冰刀子是的眼神戳着后背的话,他还是更宁愿自己早点回家休息。 师叔我就先走了。眼看着自己已经没有能够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杜天宁连忙提出了告退的想法。 沉尧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挽留。 目送着杜天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沉尧才叮嘱守塔弟子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谁,都不要放进塔中。 守塔弟子没有多问,点头如捣蒜似的答应下来,始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生怕自己说错话得罪了沉尧。 沉尧微微颔首,心知自己再说别的,这名弟子恐怕只会更害怕,反而会有反作用。 白溪抬头看了看沉尧,又转头望向了刚才杜天宁消失的方向,他还以为沉尧刻意留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话而已。 这可是守护整个宗门魂灯的圣地,就算沉尧不交代这一句,守塔弟子肯定也不会轻易放人进入。 白溪完全摸不清头脑,既然想不明白沉尧此举的原因,便索性不再纠结,毕竟现在吸引他的还有其他的事情。 自从离开了御虚峰之后,白溪先前换衣服时闻到的血腥味已经逐渐变淡了,可就在刚才,那股味道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鼻尖,而且非常浓郁。 现在杜天宁已经离开了,那么这股味道的根源只可能出现在沉尧的身上。 他低下头顺着血腥味更加浓郁的方向看去,几乎不费功夫就看见了沉尧指缝间的鲜血。 若是在平时,沉尧一定不会冒险使用这种白溪很容易发现的小动作,可是在被魔气不停冲击的现在,沉尧只能依靠短暂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喵! 你在干什么! 白溪的尾巴迅速地缠住了沉尧的手臂,脸上不理解的表情。 沉尧低头看了眼,缓缓地松开了攥拳的手。 没事的。 喵! 没事个喵喵球! 白溪气得不轻,也顾不得面前还有个守塔弟子的存在了,一头扎进沉尧的储物戒中,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伤药涂在沉尧的手心。 他坐在沉尧的袖子里,从这个角度他可以很清晰地看见沉尧的伤口是他自己的指甲弄出来的,一边生气一边心疼,嘴里嘀嘀咕咕的,给沉尧上药的动作却很小心。 一旁看见这一幕的守塔弟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沉尧的眼神,顿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嘴里不断地发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沉尧点头,带着还在袖子里嘟嘟囔囔的白溪从占星塔离开。 分卷(54) 是因为占星塔有问题吗?白溪好不容易涂好了药,从袖子里伸出了弄脏的爪子,让沉尧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帮他擦干净。 沉尧过了几秒之后才回答道,没有。 白溪心下狐疑,他不知道沉尧的伤到底是刚才在占星塔中弄出来的,还是之前在御虚峰就有了,但这并不妨碍白溪察觉到此时的异常。 他正打算继续问下去,便听见沉尧对他说道:从今日起,你每天修炼时长不得少于五个时辰。 白溪的思绪顿时被打乱,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去找沉尧对峙的是什么,满脑子都是五个时辰。 五个石头,那不就是十个小时吗? 而且还是每天! 他这算是撞上了修仙版996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是沉尧亲口说出来的,白溪一定要掰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到底是怎样恶毒的人才能说出这种压榨小猫猫的话来。 喵! 不可能的! 白溪连传音都不想用了,反正沉尧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不想早日化形?沉尧淡淡地反问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有变,他自然舍不得白溪这般刻苦,可现在沉尧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因为魔气的缘故,他没说一句话都要耗费比平时多了几倍的力量,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沉尧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白溪当然不知道沉尧的良苦用心,小猫气鼓鼓地努了努嘴,脑回路完全停留在了沉尧竟然觉得他需要这么大强度的修炼才能化形上。 开玩笑,他早就已经是能化形的猫猫了好吧? 别看不起猫啊。 白溪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没有办法长时间维持人形的这个缺陷,反正不管是化形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只要能变成人那就是能化形了。 白溪心里已经把要赶紧化形狠狠打一波沉尧的脸纳入了代办事项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沉尧见到他成功化形之后诧异的脸了。 一人一猫之间的交流到此为止,白溪心中满满地都是对于未来的美好向往,一时间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欲望,而沉尧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白溪并没有一直沉浸在他给自己编制的美梦中,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提起注意力。 大概是出于一种幼兽的敏锐,白溪此时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但他又说不清这种感觉的由来,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打探四周的环境上。 可他们已经回到了御虚峰的上空,白溪都能够看见自家的院子了,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这种情况才对。 只不过白溪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发现异常的不是周围的环境,而是抱着他的这个人。 这不是白溪第一次被沉尧这样抱着走来走去,但却是第一次让白溪感觉到身后的沉尧带着一种异样的不自然。 这种不自然并不是因为不熟练而导致的身体僵硬,而是一种虚假的感觉,就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一样。吸气吐气的时间,还有呼吸的用力程度,每一次都保持着一致。 这绝对不正常。 白溪转过头去正要和沉尧说些什么,但对方又一次抢先一步,你自己在屋里修炼,时间到了我会来检查。 白溪挣扎着抗议沉尧的这个提议,爪子拉住沉尧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和他分开。 沉尧见状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你受得了灵泉的温度? 这句话彻底把白溪的冲动堵了回去,他的目光望见了灵泉水上漂浮着的冰块,无论看见了多少次,白溪始终觉得这些冰非常的渗人。 我就在这里,不去别的地方。这句话比上一句温柔了很多,沉尧甚至还用没有上药的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 白溪抬头看了一眼沉尧的脸色,正好对上后者低下头来时的目光。 乖一点。沉尧对白溪说道,目光中满是笑意,嘴角更是不加掩饰地上扬。 白溪突然被沉尧这一笑晃了眼睛,目光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沉尧长得好看,否则里也不会提到那么多为了见沉尧一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仙子仙姑了,只不过因为沉尧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再加上他一直都是处于修真界顶层的存在,让人很容易他本身的容貌。 此时沉尧突然一笑,就好像摘下了他平时凝在脸上的冷面,一下子有了活人的温度。 等到白溪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沉尧放在了大床上,旁边还漂浮着一个能自动加热的仙器。 五个时辰后结界会自然消失,你好好修炼。白溪听见沉尧的声音从物外传来,顺着窗口就看见了外面散发着白光的结界。 靠! 这也太绝了! 白溪算是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只散养的猫被关进了笼子里,他的心情哪里好得起来,想要尽快打脸的欲望再一次占领了他的大脑。 垃圾沉尧,等着猫猫马上出来吓你一跳。 不就是个破结界吗! 白溪骂骂咧咧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到修炼的状态。 御虚峰的灵力比宁水岛的温泉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溪本来就已经处于化形的边缘了,只差小小的一步就能够成功地迈进下一个阶段。 灵气在他的体内运转了几个大小周天之后,熟悉的炙热感再一次传来。 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白溪丝毫不慌,熟练地吸收灵力将它们引向身体的各处,当白溪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金色的小奶猫已经恢复了少年的身姿。 果然不出猫猫所料! 白溪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里间打开了沉尧的衣柜。 在御虚峰化形对于白溪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既不用担心会被沉尧看见,又不用担心没有衣服穿,甚至还有多种款式任他选择,白溪想象不到比现在更加合适的时间了。 沉尧的衣柜比白溪想象的更丰富些,看着柜子中令人眼花缭乱的衣服,白溪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他甚至不知道哪件衣服应该穿在里面哪件衣服应该穿在外面。 白溪顿时感觉不太好了,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了穿书后产生的文化差异。 可是他显然不可能光着身子出门,只能在这一大堆衣服里面选了一件看起来能够把身体从头到脚挡住的,虽然不知道合不合适,但至少足够保守。 但白溪却没想到选衣服只是他噩梦的开始,虽然挑出了心仪的款式,但白溪却半天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式把自己塞进去。 明明看起来是件朴实无华的衣服,为什么却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扣子? 明明是一个洞,为什么他穿不进去! 白溪保持着一种被衣服卡住无法动弹的尴尬姿势,尝试了一下使用暴力,最后不得不在衣服被他撕裂之前选择原路返回,怎么穿上就怎么脱下来。 折腾了半天,白溪出了一身的汗,可是穿衣服的进度却没有任何向前。 白溪低头看着手上被他蹂|躏得乱糟糟的衣服团子,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似乎突然就理解了沉尧不喜欢洗澡的原因。 如果每一次穿衣脱衣都要这么麻烦的话,他也不太愿意经常把他们脱下来,不知道穿着衣服泡澡会不会让洗澡的幸福感大打折扣。 白溪脸上布满了愁云,只能拿出了最开始从沉尧储物戒中找出来的那件外袍,像是对待浴袍一样随手一系,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草草地挡住了几个重点部位。 白溪穿着衣服走到了铜镜面洽看了一眼,画面中带着些许瘦弱的少年套着比他大了一号的衣服中,外袍的下摆拖在地上,袖子也彻底地挡住了手指,就好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 这显然是不能出门的。 虽然这件事情说来羞耻,但白溪现在的依靠的人也就只有沉尧了。 他靠在窗户边缘,明明伸个头就能叫住沉尧,但他却迟迟没有动作,毕竟让人帮忙穿衣服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白溪心中天人交战,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因为沉尧走之前留下来的仙器,房间中此时一直维持着一个舒适的温度,就算白溪的衣服穿得不是很好,但也并不觉得冷。 白溪深吸一口气,转头朝着窗外大喊了一声,然而他才刚刚发出了一个音节,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只应该位于沉尧胸口处的魔纹现在已经覆盖到了他的脸颊上,灵泉水也仿佛也有要被染成黑色的趋势,御虚峰的顶上第一次出现了带着闪电的乌云,白溪能想象到闪电下一秒就要披在沉尧的身上了。 白溪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想都没想就朝着屋外跑去。 屋外的温度和屋内截然不同,更何况白溪没有了绒毛的遮挡,只不过一件薄薄的甚至挡不住他全部身体的外袍,根本起不到御寒的效果。 但是他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了。 沉尧!白溪大声喊道。 然而灵泉中的沉尧显然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不论白溪怎么喊他都一动不动,反倒是周身的红色在白溪的声音中变得愈发耀眼。 看着灵泉中眉头紧紧皱起,强忍痛苦的人,白溪的眼睛忍不住红了,顾不上自己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光脚朝着沉尧跑了过去。 白溪的目光望见挡在自己面前的结界,他没有犹豫直接就扑了上去,他今天就算是蛮力也要撞碎这个结界出去。 难怪沉尧要让他修炼五个时辰,难怪要专门设个结界挡住他,这些事情在白溪的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狗男人。 白溪不知道沉尧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沉尧一定瞒了他很久,否则绝对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白溪红着一双眼睛往前,但令他意外的是结界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毫不费力地穿了过去。 可白溪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顾及这些了,他甚至顾不上脚下时不时就踩到衣服的下摆,心里只想着快点跑到沉尧身边去。 没有穿鞋还被衣服绊住的下场就是白溪没走多远就摔在了半路上,白嫩的皮肤上顿时多了好几道被碎石头划出来的口子。 白溪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伤,重新起身挽起外袍的下摆继续往前。 灵泉的距离并不远,但白溪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 灵泉的表面依然浮动着冰块,白溪没有停顿直接跳了下去,伸手将沉尧抱在了怀里。 几乎是沾到灵泉水的一瞬间白溪便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泡在灵泉中之后,嘴唇很快失去了血色。 真的好冷! 白溪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停地颤抖,可是抱住沉尧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仿佛要把自己融入沉尧的体内。 他不知道沉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帮到沉尧,白溪只知道沉尧和他接触的时候能够感觉好一点,所以他也只会抱紧沉尧。 反正,抱着总比没抱着暖和。 白溪在心中自我安慰,咬紧牙关,运转灵力注入沉尧的体内。 傻猫。一道声音从他的头上响起。 白溪抬头看去,沉尧脸上的魔纹还没有小腿,眼睛中也还带着魔化的红色,可是看起来意识还算是清醒。 我白溪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沉尧像是抱小孩一样的托到了岸边。 不冷了吗?沉尧望着白溪的脸,眼睛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往白溪膝盖看去的冲动,沉尧清楚那里吸引他的是什么,所以才不敢将视线放上去。 尽管沉尧努力地移开了目光,但白溪还是发现了他的欲|望,他垂眸看了眼膝盖处还在流血的伤口,又看了看沉尧,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瑞兽之所以被世人争抢,除了稀有之外,更多是因为他们浑身都能入药,里原主最后被炼成的仙丹能够一直在修真界成为有价无市的宝物和他本身的瑞兽身份分不开关系。 你回去吧。沉尧对他说道:我没事的。 这句话就仿佛是点燃了白溪这根小鞭炮的引线,虽然变回了人形,但是他的脾气一点没见好,尤其是发现自己不能挥爪子打人之后,白溪的情绪暴躁到了极致。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说这种话? 白溪气得不行,直接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了沉尧的嘴边,一副恨不得沉尧干净张嘴咬下去的模样。 然而就在沉尧的唇碰到了白溪手腕内侧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明亮的眸子此时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张了张嘴,低声说道 你轻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标题起得够浪,就能吸引一群想歪的人!! 锁我的审核也是思想不纯洁的! 感谢在20210926 18:07:38~20210927 20:1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斟寻薜荔 30瓶;amohhh 7瓶;锦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撞破奸(?)情 听到白溪的这句话, 沉尧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就这样断了。 他一只手稳住白溪的身体,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腕。 属于瑞兽的血液对于魔气而言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沉尧能够感受到原本致力于侵蚀他身体的魔气一瞬间灰飞烟灭, 甚至不像之前一样只是躲了起来。 沉尧知道他现在应该停下了, 可是身体却开始完全不受控制。 白溪没想到被沉尧咬住的感觉会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激流上的一艘小船,在巨浪之中起起伏伏,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这一次是真的要被吸干了。】 沉尧脑海中猛然蹦出了白溪绵软而虚弱的声音, 被欲|望操控的神智霎时清醒。 他连忙松开白溪的手,看见白溪手腕内侧血肉模糊的伤口,心疼和后悔顿时充斥了沉尧的整个身体。 脑海中逐渐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因为魔气的作用神志不清,白溪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你疯了!沉尧连忙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伤药, 用手帕粘着灵泉水一点一点地擦干净了白溪伤口处的血渍, 露出伤口的表面。 眼看着一张洁白的手帕都快被血色染红,沉尧心仿佛被人刺了一间似的,疼得无法呼吸。 如果他刚才不是因为听见了白溪的心声而停下了动作, 他甚至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明明是个最怕疼的娇气包, 可是在这种时候却没有丝毫后退的动作, 沉尧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拿白溪怎么办了。 分卷(55) 他占了一点药膏缓缓地抹在白溪的手腕上,动作非常地轻声怕弄疼了白溪, 却发现他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沉尧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上次这么无措也是因为白溪。 傻子。沉尧的手背贴了贴白溪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唤醒了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沉尧。 自从沉尧咬住了他的手腕开始,白溪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自欺欺人地认为没有看到伤口,就不会觉得疼了,以至于当沉尧已经松开了嘴之后,白溪仍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冰凉的灵泉水和伤药对于伤口的疼痛有很好的镇定作用,白溪能够逐渐感受到伤口没有像刚才一样的刺痛了,但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画面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冲击。 直到一股冰凉贴上了他的脸侧,耳边,似乎是沉尧一直在叫唤他的名字。 白溪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正对上沉尧担忧的目光。 因为衣服被灵泉水打湿的缘故,白溪能够清晰地看清沉尧的身体。 原本布在他脸上的魔纹已经重新缩回了胸口,变回了白溪第一次看见沉尧时那样小小的一团。 白溪将沉尧上下打量了一圈,确定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白溪很快就重新紧张起来,虽然沉尧的身体看起来没有问题了,但心情似乎并不美妙,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是冷的。 白溪已经很久没有被沉尧用这种眼神盯着了,一时间有些心虚,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沉尧不高兴,但这并不妨碍白溪眼睛乱瞟。 你没事了?白溪的目光中带着小心翼翼,伸手就想要去拉沉尧的袖子。 他这一动便牵扯到了手上的伤口,撕裂的疼痛让白溪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不受控制。 沉尧抓住了白溪乱动的手,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 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要乱动。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沉尧的眉头依然紧紧蹙起,但至少语气温和了很多。 白溪连忙点头,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动作不敢乱动了。 沉尧看着白溪苍白的脸,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颗补血的仙丹递给他,眼中浮现出淡淡地愧疚:下次不允许再这样冒险了。 白溪没有答应。 虽然伤口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吞下仙丹后,白溪脸色很快就红润起来,手腕上的伤口也在伤药的作用下止血凝固,没有了刚才那般无法忍受的疼痛了。 没有疼痛掩盖身体的寒冷,白溪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竟然跳了灵泉,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沉尧这才将注意力从伤口转移到白溪的身上,等到他看清此时白溪的穿着时,沉尧的脑海中顿时点燃了一串鞭炮。 面前的少年身形单薄而瘦弱,湿透的长发披在身后,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最后没入衣领之中。 沉尧的目光在白溪身上的这件衣服多停留了一会儿,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当时白溪从他的储物戒中拿走的那一件。 红色的外袍衬着白溪的肤色更加苍白,更合快此时,这间外套已经全部湿透,黏在身上,沉尧甚至能够看清白溪藏在衣服下的 沉尧喉结滚了滚,毫不犹豫地就在白溪的肩上披了一件厚重的长衣,把他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露出来。 白溪本来就从上到下湿透了,衣服不自然地黏在身上感觉很是不舒服,沉尧现在还要在这层湿哒哒的衣服外面再加一件,白溪立马就想要把它从肩上脱下来。 我还湿着,不要这样。 沉尧被白溪的这句话惊了一下,心中唾弃自己的同时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白溪的脑袋。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脸纯洁地口出惊人的? 沉尧难得后悔自己没有从小好好教育白溪,眼看着白溪的衣服已经要脱下来了,沉尧连忙拦住了他的动作,你不怕冷了吗? 似乎是在印证沉尧的这句话,原本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的白溪顿时打了个喷嚏,鼻尖红红的,看起来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沉尧觉得自己身上更热了,一直保持着半个身子灵泉中的别扭姿势。 他没有再让白溪有机会把衣服脱下来,沉尧心想自己需要在灵泉中再待一段时间了。 他望向坐在池子边揉着鼻子的白溪,开口对他说道:你先回去,我马上回来。 一听沉尧又要赶他走,白溪顿时就不乐意了,宁可让自己继续湿哒哒黏糊糊的也不愿意离开。 沉尧无法解释清楚白溪现在留下来才是让他没有办法从灵泉水中出来的根本原因,只能试图用眼神说服白溪。 但显然,现在的白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见了他就怂成一团的小家伙了,沉尧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听话地离开。 我都能化形了,为什么还要回去?白溪的脸上明白地写着不满,一双眼睛不高兴地斜了沉尧一眼,充分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眼神就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沉尧的心尖上挠了一下,效果只有让沉尧更加没有办法离开灵泉了。 沉尧很清楚白溪根本不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引人注目,更加后悔自己没有从小就把白溪养在身边,否则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总是在那些师弟师妹面前晃悠。 白溪还在拽着化形的事情不肯放,刚才的意外让他没能完成之前盘算的打脸计划,现在一切走上了正轨,白溪自然不会再放过了。 我化形了!白溪对沉尧喊道,两只手紧紧攥着衣服,脚趾尖点了点沉尧身后的位置,微微扬起下巴等待沉尧的夸奖。 沉尧几乎能够想象得到此时如果还是小猫的白溪会是个什么样的骄傲小表情,变成了少年之后虽然还是一样的动作,但却多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白溪见沉尧一直不搭理他,眼睛里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惊讶和诧异,满腔的热情顿时被熄灭了。 他气鼓鼓地站起身,正要假意离开威胁沉尧,却被对方抓住了脚踝。 你白溪顺着沉尧的目光看去,刚才在路上摔的那跤虽然不严重,但是耐不住身体的主人皮肤白,磕磕碰碰就是一大片淤青。 没多大事的。白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太想承认自己走路平地摔的事实。 沉尧沉着脸从灵泉中站起身,白溪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沉尧拦腰抱了起来。 从来没有感受过公主抱的白溪下意识地用尾巴抽了一下沉尧的手臂。 一时间,抱人的和被抱的都愣了一下。 沉尧低下头正好看见了一双金色的小耳朵从白溪的头发中缓缓地立了起来,而他抱着白溪的手还能感受到一条大尾巴在不停地摩擦。 白溪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不受控制一般往沉尧身上凑的尾巴,只能在心里默念这都是他当猫太久产生的错觉。 谁家的人形会有尾巴呢! 可是当白溪抬起眼睛,从沉尧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时,他的自信毁于一旦。 那一对冒出来的金色耳朵实在是过于显眼,白溪想要忽视都难。 这下子他是彻底尴尬了,圆眼睛里写满了不知所措。 虽然他能够从猫变成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白溪下意识地把目光望向沉尧,对上后者的视线之后顿时回过神来。 沉尧又不是妖兽为什么会有这种技能! 没有其他办法的白溪只能靠着自己,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刚才化形的方法重新运转灵力,然而除了头顶的耳朵抖了抖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结果。 靠,怎么会这样! 白溪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为什么这么尴尬的事总是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而且还都是在沉尧的面前! 白溪只恨现在他不是小猫,不能把脑袋直接埋进沉尧的臂弯里,只能而求其次把脑袋埋在沉尧的胸前。 毁灭吧,累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沉尧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哪怕白溪不说,沉尧也能大致猜出此时发生的意外。他的确没想到刚才还在炫耀自己能够化形的小家伙这么快就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而且还以这种结尾收场。 深知白溪脾气的沉尧努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却还是没忍住眼中的笑意。 正好抬起头的白溪捕捉到了沉尧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本来还能当个鸵鸟的他顿时炸毛了,挣扎着就要从沉尧身上下去。 当了太长时间猫的后遗症就是白溪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一个成年人和一只猫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他突然这么一闹,险些沉尧身上摔了下去。 他忙不迭地搂着沉尧到脖子,嘴里不断催促他赶紧回去。 沉尧绷着一张脸不敢再笑,可却不能掩饰他此时的好心情。 感受到白溪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沉尧对自己刚才不小心手滑的动作表示非常满意。 这条路距离不远,但有的人嫌长,有的人嫌短。 一进到屋子,白溪顿时从沉尧身上跳了下去,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不合适,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床,用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关键是把脑袋上的耳朵挡住。 沉尧捏了下白溪露在外面的尾巴,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先出来把头发弄干,不然会不舒服。沉尧一边哄孩子一边把白溪从被子里剥出来。 虽然白溪很不想面对现实,但是身上的不适还是让他不得不妥协了,乖乖地把自己的脑袋露出来给沉尧。 不知道是不是白溪的错觉,他感觉沉尧的手总是在他的耳朵上不经意地划过,但又好像只是单纯地不小心碰到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白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沉尧仔细地帮他弄干了头发,在白溪想要躲回被子里的时候把他抓了回来,蹲在白溪的面前给他腿上的伤口上了一遍药。 等到沉尧终于收手之后,白溪才能把自己重新藏回被子里,他谨慎地露出了两条腿,避免刚刚涂好的伤药弄脏了被子。 沉尧想要让白溪换衣服的念头已经出现很久了,虽然他不介意白溪这副样子在御虚峰到处乱跑,但前提是他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现在只不过是挑战他的自制力罢了。 沉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重新挑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递给白溪。 不过白溪却并没有领他的情,裹在被子里不搭理他。 白溪不否认沉尧的这个举动很贴心,可他现在的确不太适合。 白溪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那件衣服不是他现在的能力能够驾驭的,只是此时他并不想再对沉尧提出这种羞耻的请求。 沉尧就算对白溪再了解也不会想到他的徒弟当猫的时候不会穿衣服就算了,当人的时候竟然也不会。 见白溪始终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张白净的小脸,目光一直盯着床上的衣服,沉尧只当他是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他都到坐在白溪的身边,轻声哄道:暂时将就一下,改日带你出去做新的。 他正在苦恼的事情是这个吗? 白溪瞪了沉尧一眼,头一次觉得沉尧怎么会猜不到他心里正在想什么。 白溪瞧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衣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沉尧,可却始终没有等到沉尧的回应。 白溪抱着被子往床上一倒,委屈巴巴地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与其这样不干不尬的做一个人,还不如变回猫呢。 至少还不会衣不遮体,原地裸奔。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白溪顿时就精神了,可他却又一次卡在了实践的部分。 白溪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是怎么变回猫的,当时猝不及防地就变了回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白溪的动作顿住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靠,活那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白溪目光望向沉尧,眼刀子不停地往他身上戳。 沉尧能够看出白溪眼中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可是却怎么都不愿意实话实说,大概能够猜到现在困扰白溪的事情恐怕不是很光彩。 白溪变成人对于沉尧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能随意地读心了,毕竟突然靠近一只猫不是问题,换成人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沉尧只能靠白溪的暗示慢慢去猜。 沉尧满脸无奈地看着白溪,见他似乎一直盯着床上的衣服,再联想到曾经白溪干过的蠢事,沉尧的脑海中不禁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不会穿衣服? 这六个字击破了白溪全部的伪装,好不容易让沉尧理解了他的意思,但白溪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腿一伸,就把衣服不小心踢到了地上。 白溪这个反应就是变相地告诉沉尧他猜对了。 尽管这个结果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但沉尧并没有其他的念头。如果对象是白溪的话,似乎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出乎意料了。 像从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沉尧熟练地从出这种拿出了一块儿糖糕送到了白溪的嘴边,白溪也没客气,张嘴咬住了糖糕的边缘。 就在白溪享受着沉尧的投喂时,一道人影猛地推开了屋子的大门,随后顿在了门前。 子煜你慢点 单榕跟在楮子煜的身后,很快就和师弟保持了一样的姿势。 进门之前,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房间里的一幕竟然会如此的刺激。 楮子煜呆呆地看着床上动作暧|昧的两个人、欲盖弥彰的被子和地上掉落的衣服,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拉着同样沉浸在震惊中的单榕礼貌地退了出去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楮子煜:我悟了! 白溪:不你没有!你什么都不懂! 沉尧:沉思jpg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每天的更新都是勉强写完,明天可能会迟到,最迟不超过十二点,等我过几天放假之后再来重新整理这段时间的文! 感谢在20210927 20:18:51~20210928 20:2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思源尔雅 23瓶;芝芝是我老婆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表白 对不起,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楮子煜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门,把沉尧解释的话也拦在了屋内。 分卷(56) 虽然楮子煜和单榕离开了,但屋内的人却没有因此感到任何的安慰。 白溪呆呆地坐在床上, 目光紧紧地盯着刚才两个人离开的方向, 甚至忘记了攥住被子的手。 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 白溪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播放着刚才的画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在现在出现。若是时光能够倒流, 他一定先穿好衣服再和沉尧说话,至少不会和现在一样, 连清白都没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时光机让白溪回到之前,他现在只能面对事实。 白溪永远不会忘记刚才看见的楮子煜和单榕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看见了香蕉给自己剥了皮,里脊把自己切成丁一样的震撼。 不过白溪想想就知道,若是目睹这一幕的人是他的话, 现在的反应恐怕和外面这两个人差不多, 甚至可能更夸张一点。 想到这里, 白溪忍不住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原本搭在他头上的被子因为这个动作顺着肩膀滑落,露出了藏在被子下衣冠不整的身体。 但此时的白溪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满脑子都是五个字我不干净了。 沉尧比起白溪要镇定太多,只不过这种镇定在看见白溪藏在被子下的身体后被削弱了很多。 刚才为了方便上药, 原本披在白溪身上的外衣已经被取下, 此时的少年又只剩下了一件根本没有办法挡住身体每个部位的松垮外袍,大半的肌肤都裸|露在外面, 半遮不遮的样子看起来更为诱|人。 沉尧按了按眉心,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如果只有他们两人的话沉尧也就随着白溪去了,可现在还有单榕和楮子煜在外面。 虽然沉尧已经把屋子门锁上并且布下了结界,而且发生了刚才那种事情后, 两人也不会不识趣地再冲进来,可沉尧还是不太情愿。 把衣服穿上罢。他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刚才被白溪踢到地上的衣服塞回储物戒中,重新挑了一件方便穿着的送到了白溪的面前:需要我帮忙吗? 可是此刻仍然处于恍惚状态的白溪并没有听清他的话,变回人形之后,他的瞳色也不再是小猫的蓝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乌黑清亮的眸子。 此时白溪的目光无神地盯着前方,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得不到配合的沉尧只能自己上手,他收起一副,弯下腰把白溪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一次的白溪竟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的挣扎,乖巧地蜷缩在沉尧的怀里,配上一副迷茫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惹人疼爱。 白溪听话得有些过分了,就好像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他就已经适应这种新的移动方式一般。 不过熟悉白溪的沉尧却并不这样认为,他很清楚此时的白溪只是根本没有回过神来罢了,等到他意识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之后,肯定免不了又要闹了。 白溪的确如沉尧所言还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眼睛里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好像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不过这件事对于白溪的伤害的确不小,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之后再跟单榕和楮子煜解释的时候,那两人一副我都懂你不用说了的眼神。 这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白溪心中愤愤,仰着脑袋盯着沉尧的下巴,嘴里喃喃道:毁灭吧,我想换个星球生活。 沉尧微微蹙眉,听着白溪嘴里一直嘟囔着一串他听不懂的话,并没有应答。 沉尧从来不觉得自己和白溪之间有很大的代沟,可是当他意识到白溪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理解,但是连起来却完全不明白的时候,头一次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了。 他什么时候和白溪的差距有这么大? 此时沉浸在社死现场的白溪并不能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已经让沉尧下定决心多和无定宗的小辈接触,至少学学现在的孩子都怎么说话,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伤心地。 坐在里间的床上,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刚才那个令他无比羞耻的大门了,白溪逐渐地从尴尬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也有了自我安慰的心情。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单榕和楮子煜似乎没有看清他的脸,毕竟单榕和楮子煜作为沉尧的师兄弟,若是看见他和自己的徒弟以那种姿态出现在一起,第一反应怎么可能是退出去,不把他白溪当场逐出无定宗都算好的了。 既然如此,丢人的就是刚才在沉尧床上的那个人,和他白溪有什么关系? 只要他死不承认,那两个人难道还能强行给他按上罪名吗?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白溪顿时不纠结了,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衣服穿好,以一个人正常的模样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 他也不想为难自己了,既然沉尧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白溪干脆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沉尧的伺候。 只需要白溪的一个眼神沉尧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重新拿出给白溪准备好的衣服,任劳任怨地开始工作。 虽然是第一次,但沉尧动作却并没有很生疏。 毕竟白溪穿衣服很乖,就和给小猫穿衣服的时候一样,只需要下一个指令他就会乖乖照做,更何况白溪只是不清楚衣服的构造,并不是智商有问题,只要沉尧稍微提一句他就很快能领悟。 两个人配合默契,白溪很快拥有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尽管不大合身,但挽起袖子之后也就还勉强能穿。 一会儿带你去做新的。 白溪乖巧地点头,丝毫不觉沉尧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沉尧眼中闪过笑意,既然白溪没有发现,那他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被白溪早就遗忘在储物项链中某个角落里放着的他之前的储物袋,里面肯定有适合白溪身材的衣服。 沉尧挺享受现在这样看着白溪穿他衣服的感觉,也挺乐意帮白溪。 他并没有多问白溪为什么会不清楚衣服的穿法,只是给白溪介绍了一下这一类衣服的统一穿法,至少不会让白溪一直处于只能在别人帮助下才能穿衣服的窘境。 白溪学习能力本来就不差,只不过是因为接触到了新事物无从下手罢了,沉尧演示了一遍之后立马就明白了。他悄悄在心中暗自吐槽这些衣服的麻烦程度,无比怀念没有穿书前时方便的T恤和短裤。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白溪敢没让沉尧多在房间里停留,挥了挥手把他赶出去处理外面的两个人。 尽管楮子煜和单榕已经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不能改变他们一直在门口等着的事实。 若是在平时两人肯定早就离开了,可如今毕竟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师兄弟,一时间不太舍得这么快走。 白溪不确定如果沉尧留在房间里的时间太长的话,那两人又会脑补出什么奇怪的剧情,不如早点处理了。 沉尧走之前叮嘱了白溪在房间里等他,不要到处乱跑。在他的心里,白溪化形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平安无碍,沉尧不想廷加白溪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碰到了点什么事情。 白溪扬了扬下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就算沉尧不提起,他肯定也不会出门冒险的,毕竟他能安然无恙的前提就是楮子煜和单榕没有认出他的身份,白溪怎么可能主动出去自投罗网。 沉尧看着肆无忌惮躺在他床上,闭着眼睛装睡的白溪,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 他根本不需要费工夫就能看出此时白溪的意图,假装睡觉其实耳朵竖得高高的,就差把自己打算偷听的意图写在脸上了。 沉尧心中决定早点解决师兄弟的问题,脚步情不自禁地加快。 等到他关上了里间门的瞬间,白溪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跑到镜子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自己。 唇红齿白肤白貌美,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白溪满意地点点头,挑了挑眉毛,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小手一拍桌子。 真不愧是劳资啊! 白溪臭美地前前后后把镜子中的自己打量了一遍,唯一的问题就是衣服不太合身,简直把他十分的美貌压到了八分。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起之后要买点什么颜色的衣服来突出这张脸,最好能够压过沉尧成为无定宗第一美人。 带着这种美好的梦想,白溪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本来就才刚刚化形,对于身体的消耗极大,再加上又给沉尧贡献了不少精血,没过多久就彻底进入了熟睡的状态,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律不知。 屋外。 单榕和楮子煜从沉尧的屋子中走出来时,两个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 虽然沉尧能有喜欢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可两人的心情却始终不怎么轻松,尤其是想起来坐在沉尧床上那人的身份,师兄弟齐齐地叹了一口气,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难以置信。 师兄,我感觉我刚才好像眼花了。楮子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往捂着脸往雪地里一倒,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看见了白溪在二师兄的床上。 单榕低头看着地上的师弟,眼中写满了一言难尽。 他原本以为师尊的预言已经够离谱了,却没想到沉尧还能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尽管如此,单榕其实不介意沉尧到底和谁在一起,难得看到一个让他师弟上心的人,他高兴还来不及,至于其他的舆论,单榕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反正无定宗的地位摆在这里,其他宗门的人再怎么说也不能撼动沉尧,比起所谓的宗门名声,单榕的确更在意师弟的终生大事。 二师兄,你说三师兄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呢?楮子煜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力度:他不要西西了吗? 他们都是见过师尊预言的人,并且一直都坚定沉尧最后八成会和西西走到一起,虽然这一人一猫的名字有一个相同的读音,但两人都没想到白溪会和西西有什么联系。 一个是在无定宗看着长大已经成年的弟子,一个是显然还没成年,化形遥遥无期的小奶猫,怎么都不会把他们放到一起考虑。 西西还这么小,我以为师兄一定会等他长大的!尽管差了一辈,但楮子煜没少被拿去和白溪比较,所以对于这个人一直喜欢不起来。但西西不一样,西西是楮子煜见过长得最好,最有灵气的小猫了,长大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两相比较之下,楮子煜肯定站在西西的一边,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我还没想过师兄居然对自己的徒弟也能下手,没想到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 正在说话的楮子煜感觉自己被人踢了一脚,挪开了放在眼睛上的手,坐起身喊道:二师兄你踢我干嘛。 看着面前站着的沉尧,楮子煜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错开和沉尧对视的眼神。 我是怎样的人?沉尧漫不经心地问道,淡淡的几个字让楮子煜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就怂了。 他迅速地站起来喊道:全无定宗最好的人! 沉尧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毫无技术含量的马屁。 楮子煜哪里想到沉尧会这个时候出来,他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脸同情的单榕,情不自禁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没想到三师兄办事这么快。 嘴上没把的结果就是楮子煜被沉尧毫不客气地关在了门外,听着屋外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哀求声,沉尧很善解人意地帮楮子煜下了一道禁言术,为保护师弟的嗓子尽一份力。 单榕坐在沉尧的对面,并没有要给楮子煜求情的意思,甚至对沉尧的决定颇为赞成。 等到窗外终于恢复了安静,屋内的两个人才开始说话。 单榕在屋内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白溪的身影,忍不住问道:西西呢? 沉尧面不改色,声音平静地说道:在睡觉,这几天在外面他没休息好。 单榕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正想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便见沉尧从储物项链中取出了几株石花芮递给他:之前说的事情可以继续了,但注意不要被西西看见了。 单榕知道沉尧说的是有关石花芮的用法,可听见后半句话,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西西怎么了吗? 想起白溪在残阳秘境中因为石花芮失控的场面,沉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在满足师兄好奇心和维护白溪自尊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会有一点不好的结果。 单榕听出沉尧不愿意告诉他细节,没有多问点点头把石花芮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未央秘境的钥匙在大师兄手上吗?沉尧开口道。 是。单榕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对宗门的秘境不感兴趣吗? 西西说的第二味仙草在里面。 单榕闻言眸子一亮,不仅仅是因为解决魔气有了新的出路,更是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沉尧,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这一趟出去你变了不少。 沉尧原本盯着自己面前的热茶,听见单榕的这句话抬了抬眼皮,露出眼中的疑惑。 我们之前怎么说都没办法让你改变心意,如今你倒是愿意主动寻找办法了。单榕的眼中满是欣慰,他一直没办法说服沉尧放弃自我了断的心,如今沉尧主动地改变了想法,想必和刚才他们看见的人离不开关系。 沉尧似乎看懂了单榕没有说完的话,他回头了一眼里间紧闭的大门,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否认单榕:因为有了想要一辈子陪伴的人。 单榕一看沉尧的动作就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个人听见了他师弟这番近似为表白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尽管他是看着沉尧长大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师弟,欣慰的同时不住心酸。 没想到他们师兄弟四个人,看起来最没有欲|望的人却是最先要解决终身大事的。 单榕的眼周浮现了一排笑纹,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郑重其事地递到了沉尧的手上。 单榕目光扫了一眼里间的大门,凑近沉尧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师兄只能帮到这里了。 沉尧:???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和溪溪,一个努力捅破窗户纸,一个浑然不知并且把窗户换成了防弹玻璃。 感谢在20210928 20:26:11~20210929 20:5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霖 10瓶;相思与共到白头 4瓶;正版流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57) 第52章 猫生巅峰 师兄我不需要。 沉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单榕打断, 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 单榕的语气一本正经,可配上了一副仿佛在做贼一般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小瓷瓶虽然和单榕平时的药瓶差不了太多,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差别其实很大, 尤其是上面的花纹,比其他的瓶子要单纯很多。 沉尧就算不用打开知道这里面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这里面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必要。 虽然沉尧不明白单榕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药, 但这并不妨碍他拒绝单榕。 师兄,你想多了。沉尧语气无奈,但显然单榕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多此一举,只当是沉尧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脸皮薄害羞罢了。 多大点事, 师兄难道还会不懂吗?单榕一副你不用解释, 我都明白的表情, 意味深长地看着沉尧,这些都是其他人托我帮忙做的,毕竟我们无定宗穷, 需要发展一点副业。 沉尧很清楚这个误会是暂时解不开了,与其让单榕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发展下去, 干脆找点别的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比如说他还丢在储物戒中的花颉。 如果不是因为单榕一直追着他和白溪的事情,让沉尧不得不做点别的来让单榕闭嘴的话, 他其实早就忘了这个被丢在储物戒中的人了。 沉尧在储物戒中找了找, 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那个装着花颉的戒指,微微蹙眉,非常嫌弃地丢到了单榕的手边。 这是什么?单榕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沉尧之前用的那个储物戒, 他低头看了一眼沉尧的手指,这才意识到沉尧这趟出门还换了他带了很多年的储物戒。 单榕觉得这个新的戒指好像挺眼熟,可是却怎么都没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 不过沉尧的储物戒大多都是他和危鸣送的,只不过沉尧从来都不拿出来用罢了,这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个吧。 单榕没有多想,抬起头等待沉尧的解释。 去残阳秘境的弟子应该有一个伤亡记录吧。沉尧没有立马回答单榕问题,而是反问道。 单榕点了点头,调出了之前的记录看了一眼:有一个叫花颉的弟子没有在秘境关闭之前出来,之后证实魂灯已经熄灭了。 提到这个名字,单榕不禁顿了一下:他魂灯熄灭的时间和你是一样的。 沉尧扬了扬下巴,示意单榕查看一下戒指中的情况。 单榕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伸出一缕神识探进的戒指中,里面的场景让他不禁变了脸色。 他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储物戒中的花颉看起来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对于单榕来说不过就是动动手的功夫,并不是没有可能,他惊奇的是这个已经对外公布魂灯熄灭死亡的弟子竟然会出现在了沉尧的身边。 沉尧简单地解释一下,他们在残阳秘境碰到魔尊的事情,以及之后在宁水岛的经历,只不过模糊了其中关于白溪就是妖王蛋的部分。 宁水岛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魂灯应该是受到了它的影响所以才会熄灭。沉尧说道。 单榕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手指在桌面上摩擦, 那你知道白溪魂灯熄灭的事情吗? 沉尧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眸子问道:怎么了? 自从上次开邳城驱魔的时候他就开始失踪,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师兄发现你的魂灯熄灭的时候才察觉到他的魂灯也没有了。说这话的时候,单榕的脸上多少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听着单榕的话,沉尧目光幽深地望着他,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单榕一回神就对上了沉尧的眼睛,顿时愣了一下,你 沉尧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把所有的话都藏在了眼睛中。 单榕低头错开他的目光,正好瞧见了沉尧手上的储物戒,灵光一闪,突然就想起来了他是在何处见过。 西西脖子上有一个同系列的储物项链,当时他们看见西西遇险就是通过他项链中的结界! 单榕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似乎突然见就明白了点什么。 沉尧和白溪同时熄灭的魂灯,沉尧和西西同样材质的储物仙器,唯独有一个可能性能够解释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西西是 单榕的话被沉尧的一个眼神近回了肚子里,不过也证实了他的猜想并没有错。 单榕不禁有些心酸,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猪仔终于学会拱别人家的白菜了不对,他拱的还是自家的白菜,而且居然为了白菜开始凶他了。 看到现在的沉尧,单榕虽然忍不住在心中啧啧,但更多的还是替他高兴。 沉尧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已经远远超过了单榕的想象,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情说出来,无论是对沉尧还是对白溪都是致命伤害,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们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不要暴露事情的真相。 单榕叹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这件事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若是单纯的只是师徒相恋,那不过就是违背伦理而已,修真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单榕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可白溪毕竟还是妖族的人,而且他听沉尧的意思,白溪在妖族的地位恐怕还不简单。 单榕顿时觉得头疼了,要知道沉尧和妖族之间本来就有无法解决的矛盾,现在沉尧又把人家族里的宝贝小白菜拐走了,这下无定宗和妖族的关系恐怕是永远好不了了。 单榕叹了一口气,他看了眼沉尧的脸色,比起他的操心,沉尧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担忧。 沉尧当然没有单榕的担心,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单榕知道这件事罢了,他相信单榕其中的利弊,一定可以魂灯的事情处理好的,至于妖族的事情他能处理好一个银钩狮,就能处理好整个妖族。 师兄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沉尧看了眼时间,起身对单榕说道。 单榕的眼下的确还有一层淡淡地青黑,都是这段时间过于担心的结果,他并没有提出要继续留下来,回去休息是一回事,他很清楚沉尧还要去处理里间的那个小朋友。 沉尧推开门将单榕送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躺在雪地里被下了禁言术满脸痛苦的楮子煜。 沉尧顺手解开了他的禁言术,在楮子煜开口之前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他淡淡地瞥了楮子煜一眼,虽然轻飘飘的没有多少力度,但对于楮子煜的威慑力却丝毫不减。 不敢再说话的楮子煜立马老实地闭嘴,虽然不敢在沉尧的面前开口,但他的心思却始终活络。 他今天还没有见过西西,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呢? 不过楮子煜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沉尧的面前露出这种想法,乖巧地跟在单榕等身后离开了御虚峰。 送走了师兄弟之后,沉尧才返回到了白溪所在的里间。 方才单榕他猜测其实并没有错,他的那句话着实不是说给他师兄听的,他想要让白溪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按照沉尧对白溪的了解,不管他对白溪怎样的好,这孩子都不会往他想要的那个方向去考虑。只要他一直不点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永远都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沉尧的手放在门边,忍不住开始想象刚才一直在偷听到白溪会是怎样的反应。 高兴?逃避?还是慌乱? 沉尧不敢肯定白溪一定会答应他,但也相信白溪对他不是没有好感的。 沉尧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自己已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缓缓地推开了里间的门。 床上的少年已经彻底睡熟了,鼻子中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侧脸上还残留着一道被压出来的红印子。白溪的皮肤很白,这一道印子在他的脸上就格外的明显。 原本应该盖在白溪身上的被子现在正被白溪的一条腿压在身下,只能勉强盖住了一个肚皮。 出现这个场面完全在沉尧的意料之外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白溪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一次睡了过去,他本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修炼,现在的白溪应该精神很好才对,再加上刚才白溪已经做出了一副偷听的样子,沉尧打定主意趁着今天让白溪知道他的想法。 结果他还是算错了。 沉尧心中无奈,他向来都是能算清所有事情,唯独在白溪的问题上,他屡屡受挫。 沉尧暗自叹了一口气,错过了这个时机,下一次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沉尧曲起手指在白溪的脸颊上蹭了蹭,目光中涌动着温柔的浪花。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他低声说道。 似乎感受到脸上的触感,白溪抱着枕头蹭了蹭,眉心微微皱起,好像不大乐意被人打扰睡眠的样子。 沉尧坐在他的边,眼神一直落在白溪的脸上,伸手抚平白溪眉间的褶皱。 只不过白溪并不领情,沉尧的这个动作在他看来就是三番两次地折腾他睡觉,哪怕是在梦中的白溪也感觉到很不舒服。 白溪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正好打在了还没来及收手的沉尧的手背上。 力道不中,沉尧的手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白溪的手心红了一片。 沉尧脸上笑意更深了,正要伸手抓住白溪作乱的爪子,只见白溪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一道白光闪过,方才还在他面前的少年便只剩下了一团乱糟糟的衣服。 衣服的中间隆起了一小团,正是变回了原型的白溪。 不过被埋在衣服里的小猫并没有因此醒来,反倒是因为没有人的打扰睡得更香了。 沉尧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头一次生出了要主动去和银钩狮联系的欲望。 是时候让妖族的长辈教教白溪怎么控制自己的形态了。 睡个觉而已就让他好端端一个徒弟变回了猫,彻底击碎了沉尧想要继续捅破窗户纸的念头。 眼看着和白溪说开的这件事情暂时没了着落,沉尧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而褚子煜就是这个时候很没眼力见地撞到了枪口上。 进门之前,褚子煜还专门联系了白溪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别让沉尧发现了,却没想到推开门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人还是沉尧。 看到沉尧手上拿着他送给西西的玉牌,楮子煜顿时心道不好,他竟然把沉尧能够进入西西储物项链的这件事情给忘了。 沉尧脸色不善,他本来心情不佳,又听见了白溪储物项链中传来了楮子煜的声音,在白溪被吵醒之前拿走了玉牌,出门就看见了自己脑子缺根筋的师弟大大咧咧地站在他的门口。 师兄,好久不见啊。褚子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睛不断的在屋内到处乱瞟,寻找他一直期待的小身影。 只可惜褚子煜还是失望了。 沉尧的家里别说是看见西西本猫了,他甚至连一根猫毛都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他师兄把猫藏到哪里去了。 楮子煜的思维越发不受控制,甚至想到是不是因为有白溪在,沉尧把西西关起来不影响他们办事。 这样想着,楮子煜不禁开口道:师兄,西西还小,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给我养。 沉尧原本只是面色阴沉,此时却直接想要杀人了。 在沉尧宛若死亡射线一般的凝视之下,褚子煜不得不调整了自己的计划,非常殷勤地双手献上了这一次来找白溪的目的。 我之前在开邳城就答应过西西要给他做饭的,师兄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褚子煜丝毫不介意把自己辛辛苦苦折腾好的一大桌子菜全部送给了沉尧。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西西猫还在,他就一定能够等到约上西西出去吃饭的日子。 走之前,楮子煜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真的可以帮你带孩子的。 楮子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尧直接丢出了御虚峰,到最后也没能见到他的西西宝贝一面。 虽然沉尧对楮子煜不客气,但对于他做的菜却没有偏见,他看了一眼,的确都是那天白溪喜欢的菜品。 尽管沉尧一直都知道楮子煜擅长烹饪,但要能做出这么多合白溪心意的菜的话,想必楮子煜没有少下功夫。 白溪是被饭菜的香气弄醒的。 他只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桌宴席上,鼻尖萦绕着令猫欲罢不能的味道。 喵。 好香啊。 白溪缓慢地睁开眼,大概是因为经历的经历的次数多了,发现自己重新变回了小猫之后他也没觉得有多意外,伸出爪子在衣服上踹了两下,很快就有一个人将他从被衣服困住的窘境中暴露出来。 喵。 多谢了。 白溪拍了拍沉尧的手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猫都仿佛得到了升华一般,肚子也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沉尧怀里抱着猫,可脸色却不太好看,若是平时白溪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察觉到沉尧的情绪变化,可惜现在的白溪完全沉浸在屋内的香气上,满脑子都是吃饭,哪里还能意识到沉尧心情不好。 这股香味竟然不是梦,这简直是比做梦还让猫感到快乐的事情了! 白溪小爪子飞快地拍击沉尧的手臂,催促他赶紧出去 而白溪看到放在外面桌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时,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激动了。 这简直就是猫生巅峰。 这是你做的?白溪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楮子煜送来的。沉尧冷声答道,他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情上占领楮子煜的功劳。 白溪闻言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从沉尧身上跳了下去,四条小短腿几乎变成了球形,飞快地跑回了里间变为人形,穿上衣服再跑出来。 对上沉尧的目光,白溪矜持地解释:猫猫的胃太小太脆弱。 而且浪费粮食是不好的,我们不能辜负了四师叔的这一番好意。白溪一边穿衣服一边振振有词,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黏在桌子上的话,他的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沉尧没有戳破白溪的谎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就你能说。 白溪当猫的时候没少被沉尧这样对待,所以并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他拉着沉尧坐在了桌子边,眸子中亮着光,礼貌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分卷(58) 沉尧辟谷多年,对于食物早就没有了欲望,所以一直在旁边给白溪夹菜,荤素搭配,一会儿是清淡的蔬菜,一会儿是火辣的妖兽肉。 白溪全程只负责低下头吃饭,反正沉尧送到他嘴边的都是他爱吃的。 经过了这一顿饭,白溪对楮子煜的好感度可以说上升了很大一截。 虽然当初在开邳城楮子煜就说过要给他做饭的话,可直到今天白溪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师叔这么擅长烹饪。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食材,却在楮子煜但手中发挥出了堪比山珍海味的鲜香。 白溪幸福地喝下了最后一口汤,摸了摸自己吃得滚圆的肚子,小小地打了一个饱嗝。 沉尧拿出手帕把白溪唇角的汤渍擦干净,又在白溪的衣服上施了一道清洁术。 白溪瘫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已经被扫荡一空的盘子,心满意足地感叹道:真理诚不欺我,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果然要先抓住他的胃。 沉尧:??? 作者有话要说: 四师叔在抢师兄媳妇儿的路上越走越远~ 生病了更的不多,将就一下了吧~ 感谢在20210929 20:58:17~20210930 19:33: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二哥哥 14瓶;黎乔乔 10瓶;并非良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妖王来了 白溪话一出口, 心里顿时就后悔了。 他真的是仗着沉尧听不懂喵言喵语惯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白溪悄悄看了沉尧的脸色,试探地伸出了一只手指戳了戳沉尧的手背。 你不要误会,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白溪的这一句话说得很慢, 每一个字说出口之前都要好好斟酌一番,生怕自己又踩了雷。 沉尧目光幽深, 仔细看甚至还能感受到几分哀怨。 白溪何曾见过这样的沉尧,心里顿时更慌了, 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我我对你师弟真的没有意思。 他疯狂地摆手,心急如焚:我还不至于因为要想吃饭就把自己嫁了。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白溪表情呆滞,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就是一个嫁。 他这么风华绝代英俊潇洒的猫猫肯定能娶个贼漂亮的媳妇儿回家的! 而且他白溪可是无定宗仙尊沉尧唯一的徒弟,就算是为了无定宗的声誉, 他的师叔师伯也不会让他入赘的。 沉尧抿着唇压住嘴角的笑意, 他见白溪是真的着急了, 收起了继续逗弄的心。 毕竟他也知道白溪对楮子煜没有那种感觉,只不过类似的话,他可不想总是从白溪的嘴里听到。 就在沉尧正准备开口之前, 他听见白溪继续对他解释:师尊你放心,不用担心我会干出和师叔混在一起的事情,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就算你准了,师伯们也不会允许的。 看着白溪一本正经的脸, 沉尧顿时一噎, 原本准备好的话在嘴边默默地咽了回去。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和白溪的想法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沉尧按了按眉心,深刻感受到自己选的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在白溪开窍之前,他都别考虑能让白溪的脑回路走上正轨了。 沉尧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担心这个。 白溪见沉尧脸色缓和,嗷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追问下去,而是赶紧岔开了这个话题:不是说要做衣服吗?就现在吧,早点开始做早点能拿到。 沉尧应了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里间走去,哪怕中间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但白溪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始终有一些微妙。 白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打破这种让他很陌生还有些不自在的氛围,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免得自己又说错了话,一双眼睛眼睛时不时地偷看沉尧,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看够了吗?在白溪第不知道多少次把目光落在沉尧脸上时,一不小心就被对方抓了个征兆。 这已经不知道是沉尧第多少次抓到白溪偷看了,这个小家伙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炙热,哪怕沉尧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白溪的身上,也能被余光中白溪的视线吸引。 听到沉尧的问话,白溪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觉得似乎不大对劲,连忙摇了摇头,再仔细一想,终于意识到了他现在无论是点头摇头似乎都不对,只能僵硬着身体站在沉尧的面前,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在和沉尧发生眼神碰撞。 白溪觉得沉尧最近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好像是调戏的话,上一次沉尧这么放肆,还是他还是小猫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沉尧的胸肌,被他幽幽地反问了一句摸够了吗。 真的是变回人之后脸皮薄了很多,他居然会为这种事情害羞了。 沉尧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把卷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白溪根本来不及多想沉尧的卷尺是从哪里来的,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两只手便开始生疏地解开自己的衣服。 沉尧不过是一低头的功夫,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白溪已经快把自己扒光了。 沉尧连忙把白溪拖到一半的衣服套了回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头顶,语气中满是隐忍,回神了。 白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意识恍惚之间做了什么事情,耳根忍不住有些发红。 没有了绒毛的遮挡,他的这点反应就变得格外的明显。 沉尧过惯了无欲无求的生活,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可以这么坚定。一次次地看着白溪□□的站在他的面前,非但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且还能面不改色地帮白溪把衣服穿回去,沉尧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定力。 白溪总觉得沉尧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危险,但这又不是之前面对魔族时候,沉尧那种带着杀气的眼神,而是一种带着几分缠绵的危险。 白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形容词,更不能理解沉尧的眼神背后的含义,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察觉情况的敏锐度。 白溪肯定若是他继续问下去,得到的结果恐怕不是很好,至少对于他来说不是很好。 抬手,别发呆。沉尧看着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手脚僵硬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的白溪,脸上不就露出几分笑意,今天怎么了? 白溪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外侧,让自己专注一点,不过就是不小心脱了一件衣服嘛?他在沉尧面前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想到这里,白溪顿时释然很多,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来,同时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驳:我只是担心有一层衣服两个尺寸不够精确罢了,你不要多想。 沉尧连忙应好,顺着白溪的话说下去,你的衣服做宽一些,现在太瘦了,以后还要再长两斤肉才行。 沉尧这么一提白溪才感觉到这个身体似乎真的不太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应该有的体型,倒不是说他个子太矮,只是有点偏瘦了。 白溪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沉尧,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差距他站在沉尧身边,就像是一个纸片人似的。 虽然他变成小猫的时候看起来几乎是个金色的小球,沉尧不是一次觉得他可能体重超标,没想到变回人形之后,他居然能从沉尧口中听见让他多长点肉的话。 白溪摸了摸下巴,认真地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楮子煜蹭个饭,好好补补身体了。 沉尧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句话让白溪动了去找楮子煜蹭饭的念头,若是他此时听见了白溪心声的话,一定会后悔自己的刚才的举动。 长胖的问题暂时被放在了一边,两个人这么折腾,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一阵子。 不闹了。沉尧一只手握着软尺伸到白溪的后方,另一只手从白溪身体的另一侧抓住软尺的末端,将软尺的两段在白溪的胸前并拢。 白溪觉得大概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沉尧的这个姿势就好像是把他抱在怀里一样。 似乎有点太近了。 当猫的时候他和沉尧更近的距离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时白溪并没有这种燥热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就好像沉尧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脸上,白溪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烫,他抬起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扇了扇,似乎这样就能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白溪余光打量了一下他和沉尧的距离,感觉几乎自己一抬头就能够碰到沉尧的唇角。 这样似乎不大行。 白溪谨慎地抬起头,刻意避开了和沉尧发生脸撞脸的尴尬,用自己的下巴对着沉尧的头顶,在抬起头的过程中观察了沉尧的脸色,想要看看这这种奇怪的氛围下,是不是只有他觉得不对劲。 显然,白溪的答案是肯定的。 沉尧的注意力完全在给他测量数据上,目光紧紧地盯着软尺上的数字,并没有任何要和他发生对视的意思。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就在白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呼吸困难的时候,沉尧接触了测量的工作,把记录下来的尺寸传信给了无定宗的绣坊,让他们重新白溪打造一身衣服。 白溪对上次开邳城绣坊给猫猫做的衣服上那个大大的沉字还留有很强的心理阴影,看见沉尧给绣坊发消息时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一次上面不会再有字了吧? 不会的。沉尧动作顿了顿,把玉简转了个面递给白溪检查。 白溪看见沉尧专门在玉简上写了不要绣字这个条件之后才放下心来,只要不在他的衣服上写字,其他的问题都好说。 沉尧把白溪对绣字的抗拒看在眼里,上一次还能糊弄过去,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很难不让白溪怀疑。 不过他也并没有这个打算,指着白溪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问道,都做成这个款式吗? 白溪现在穿着这件是他目前唯一学会自己穿好的衣服,白溪懒得费工夫学新的,干脆就点头同意了。 沉尧弯了弯嘴角,把所有的信息传递给了绣坊的人。 解决了衣服的大事,白溪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他现在已经化形成功了,而他一向都对成为修真大能没有兴趣,修炼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诱惑力,而变回人形之后,他对那些猫玩具也失去了热情,忍不住就开始无所事事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前往下一个秘境?白溪躺在床上,满脸写着无聊两个大字,未央秘境是不是就在无定宗啊? 是。沉尧答道。 白溪兴奋地坐起来,然而沉尧的下一句话就仿佛在他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只不过秘境的钥匙在大师兄的手里,要等到他出关才能进入。 白溪顿时就蔫了,他自己的修炼很顺利,但不代表白溪不知道其他人的修炼都是很痛苦的,碰到突破这种大事,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被某个境界之中。 也不知道危鸣这一次突破要到什么时候去。 白溪忍不住有些烦躁,他抬头望向沉尧,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心,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吗? 沉尧应了一声,一切正常。 白溪对这句话的信任度不高,目光中满是狐疑。 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就孤独终老一辈子。沉尧低下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听到这个承诺,白溪忍不住腹诽。 里沉尧的结局就是一辈子光棍,这个承诺似乎没有多少的说服力。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毕竟到现在剧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保不齐沉尧就是碰见了让他动了凡心的人呢。 想到这里,白溪忍不住觉得心里堵堵的。 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了,他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黏在沉尧身边了。 白溪心中的烦躁更上一层楼,这个时候,他忍不住就开始怀念宁水岛的温泉了,哪怕不修炼的时候,他也能泡在里面享受水流的滋润,暂时忘记生活的烦恼。 白溪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御虚峰只有灵泉一处水源吗? 有。沉尧把白溪从床上拉起来,拽着他的手没有放了。 白溪挣扎了一下,没有让沉尧松开,也就顺着他这样牵着了。 两个人绕到屋子的后方,这还是白溪第一次走到这边,他在御虚峰住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沉尧还给他弄了个豪华别墅,直接断了白溪出门闲逛的欲望,第一次发现原来屋后还有这么一片天地。 他们没走两步,一条清澈的溪流便出现在了白溪的眼前。 溪水清可见底,最下面是一层薄薄的鹅卵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小生物。 这里没有灵泉水那么凉,如果你想要来玩的话可以试试。沉尧对白溪说道,不要跑远了。 溪水虽然是在屋后,但是从灵泉的位置正好能够看见,如果白溪在这里玩闹的话,哪怕是修炼的时候,沉尧也能看到白溪的动静。 白溪伸出一只脚在溪流中试了试水温,顿时眼前一亮。 溪水的凉度在人体的承受范围内,和温泉的平静不同,活水的能够给肌肤带来别样的触感。 白溪幸福地倒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喜悦,他回过头朝着沉尧嚷嚷道:我宣布这就是我新的战略根据地了! 沉尧站在一旁看着白溪两只脚踩进了水中,目光温柔,就像是看自家戏水的孩子一样。 溪水不深,他很放心白溪自己在里面玩,只要他没有突然变回原形,这条小溪对白溪没有任何的威胁力。但若是白溪不小心变了回去,这条溪足以让他交代在这里,这也是沉尧虽然放心但还是要盯着白溪的原因之一。 师尊你不来吗?白溪站在浅水处朝着沉尧大声喊道,这里不会弄湿衣服的,可以随便玩! 沉尧摇摇头拒绝了白溪的提议,但眼神的落点一直在他的身上。 白溪劝不动沉尧,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在小溪里欢乐地踩水。 御虚峰的条件设施太过于优越,白溪真的想永远地留在这里,别回他自己的那个小院子了。 不知道以后有了师娘,他能不能请求沉尧在半山腰上给他搭个新房子,哪怕让他当个守门的也好。 这样想着,白溪回头朝着沉尧弯着眸子笑了一下,为自己久居御虚峰打下基础。 分卷(59) 沉尧被白溪的笑晃了眼睛,心跳不禁快了几分。 师叔。一道声音打断了此时静谧的画面,出大事了! 沉尧迅速在白溪的脸上贴了一个面具,挡住他的连,同时打开了御虚峰的结界 只见杜天宁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好了,妖王妖王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情侣装制作ing 您的岳父派送ing 请注意查收~ 今天是想要捅窗户纸的沉尧和想要跳过开窍直接同居的溪溪~ PS:最近换季宝贝们注意身体,感冒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错了我忘记设置发表时间了!我一直以为我更新了,进来看评论才发现我怎么没发出去! 感谢在20210930 19:33:22~20211001 19:0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疏影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父子相见 听见杜天宁的话, 白溪不禁愣了愣神。 妖王 好像是他生理意义上的爹。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沉尧,而对方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丝毫不觉得意外。 白溪的谨慎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对妖王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残阳秘境时那个一直想要谋害沉尧并且往沉尧身上扣了一大口黑锅的妖, 哪怕银钩狮极力挽回妖王在白溪心中的形象,但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 除了在白溪的心里塑造了一个大魔王欺负小可怜精彩剧目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这里的小可怜还是沉尧。 因此听见妖王到来的消息,白溪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又来找茬了, 他伸手抓住了沉尧的袖口,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杜天宁的话顿了一下,显然是被这个画面惊住了。 什么时候三师叔允许其他人这么近的贴身了? 而且还没有被立即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因为面前的这一幕乱了自己的节奏, 忙不迭地把自己应该传达沉尧的事情说完:妖王说要您带着他的孩子现在去见他, 否则就带人攻进来。 杜天宁喘着粗气, 妖族来的人很多,师尊和四师叔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就差您了。 沉尧点点头, 银钩狮之前就告诉过他们会把白溪的存在告诉妖王,所以今天的这一出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太意外。 沉尧侧头看向白溪, 目光一瞬间温柔下来, 用一种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白溪一听沉尧要自己去见妖王, 心里顿时急了。 在他看来妖王找沉尧绝对没有好事, 刚想要反驳,耳中便传来了沉尧的传音,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 所以乖一点,在家等我。 白溪明显因为这句话犹豫了,担忧地看向沉尧。 沉尧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低声对他说道:乖。 这一个字就好像是白溪的定心丸一样,他乖巧地点点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杜天宁认了出来。 然而他不知道现在的杜天宁根本没有这个心事。 他这几天遭受了暴击太多了,先是一个西西,现在又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子,看起来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这一猫一人简直刷新了沉尧在他心中的形象。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脚下的就是无定宗的御虚峰,杜天宁甚至不敢肯定面前的人是不是沉尧了,毕竟这种明显哄人的话怎么可能会是从他高贵冷艳的三师叔口中说出来的! 作为能让沉尧为止破戒的存在,杜天宁很难不对白溪产生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只可惜这个少年的脸被面具挡住了,但是面具却挡不住一双灵动的眼睛。 杜天宁虽然在无定宗长大,但也见过不少世间阴暗,虽然他的年级也不大,但是像这么干净的眼睛如今他也不曾拥有了。 果然能被仙尊看上的人一定会有他的过人之处。 尽管杜天宁和这个少年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就凭这一双眼睛就让他情不自禁地升起好感。 不过遗憾的是杜天宁并没能在白溪的身上满足他的全部的好奇心,他还没来得及跟少年做一下自我介绍,就被迫跟上了沉尧的速度离开了御虚峰。 反正人一直都在御虚峰,他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认识一下别的吧? 目送着两人离开之后,白溪也没有闲着,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自己早一点变回原形,和妖王谈判的同时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沉尧的提醒让白溪意识到他现在只有变成了小猫的样子,才能出现在妖王的面前,否则白溪就是妖王儿子的这件事情一定会暴露的。 他虽然没有和妖王正面碰上过,但他敢肯定妖王对他的气息很熟悉,毕竟是亲儿子,哪怕丢了再久,重新闻到气味的时候肯定能认出来的。 白溪想象了一下他以人形出现在了妖王的面前,被妖王当场道破身份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绝对不能让沉尧收了一个妖做徒弟的事情被他人知道,至少现在暂时不可以。 白溪的额角缓缓地流下了一滴汗珠,沉尧的魔气才爆发没多久,若是妖王刻意刁难他的话肯定不会好受的,他必须要尽快赶到沉尧的身边。 可白溪的身体显然不能理解主人的焦急,在宁水岛白溪成功地学会了如何化形,可是对变回原形的这一点上却没有任何的经验,每一次都只能靠着身体觉得可以的时候才能变回去。 在宁水岛的时候是这样,刚才睡觉的时候也是,白溪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技巧在什么地方。 找不到窍门的白溪只能自己盲目的尝试,期待自己的好运气能够给他带来惊喜。 可是这一次,白溪的运气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然而白溪的心急除了让自己出了一身汗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连耳朵和尾巴都没有冒出来。 白溪急得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床上烦躁地打滚。 怎么会这样! 他坐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少年的眉心紧紧蹙起,满面愁容的样子。 现在去查资料显然也是来不及的,楮子煜会养猫但不会变猫,沉尧也不可能知道怎么让他变回去了。 难道就只能在这里等着沉尧回来了吗?白溪心烦意乱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真的是好笨!白溪懊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打开了储物项链找出银钩狮留给他的玉简,注入灵力大声喊道 叔叔救命!! * 此时的无定宗大门。 楮子煜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一旁的单榕倒是冷静很多,拉住了自己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的师弟,好脾气地跟妖王沟通。 我师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妖族和我们之间的矛盾一定是有误会。 哪里来的误会,就是他们血口喷人。楮子煜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被单榕瞪了一眼之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面前是一片黑压压的妖兽,为首的中年男子虽然面容还算年轻,可是一头黑发中夹杂了不少银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单榕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妖王,如果不是沉尧提前透露给了他一部分信息,单榕永远不会把面前的这个人和他师侄联系起来,原因无他,这两个人长得实在不太像。 虽然单榕语气平静,但妖王显然不吃他的这一套。 这一次他带着这么多族人来无定宗砸场子就是做好了沉尧不放人的话,他们不得不强行冲进去把儿子抢出来的准备的。 他已经失去了孩子太多年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儿子的消息,他不想再错过了。 想到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出于沉尧,妖王握着大刀的手不禁用力,眼中满是杀意。 今日沉尧不交出我儿,就休怪我妖族不客气了。妖王的声音洪亮,故意让整个无定宗的人都能听见,白溪自然也不例外。 听见妖王的威胁,他不断地催促银钩狮赶紧继续教他变回去。 他一定要赶上才行! 妖王的这句话显然激怒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楮子煜。 少来!我师兄什么时候抢了你儿子,自己看不住儿子还怪到我师兄的头上,妖王真的是一贯蛮不讲理。楮子煜一直都看不惯妖族把妖王蛋的事情归结在沉尧的身上,终于有了能和妖王对峙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子煜!单榕拉住了楮子煜,把他往自己身后带了一下,眼神示意他闭上自,休得无礼。 楮子煜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但最终没有反驳单榕。 沉尧带着杜天宁赶到了无定宗的大门时,妖族和无定宗之间已经处于临界点,只差一个契机两边就能彻底动起手来。 见到沉尧,妖王的怒火顿时转移到了他的头上,耀眼的火龙萦绕在大刀的周围,连带着妖王的脸都被火光的映照之下多了几分凶残。 沉尧这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妖王握着大刀的手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二十年了,你害我和孩子分别二十年。妖王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若不是因为他顾忌着自己的孩子在沉尧的手上,此时早就已经冲上去当场把沉尧料理了。 他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就是担心孩子现在在沉尧的身上,妖王承担不起任何伤到自己孩子的代价。 沉尧看着面前的妖王,哪怕那火已经快烧到他的面前,但沉尧的脸色丝毫微变,仔细看甚至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出几分笑意。 明明是一对亲生父子,实力差距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沉尧敢说若是没有他在无定宗坐镇,全盛时期的妖王有能力烧了整个无定宗,而他家那只小猫,除了在残阳秘境意外爆发的那次之外,燃出来的火焰也就只能给自己取取暖,顶多点个蜡烛,跟杀伤力三个字完全靠不上边。 妖王见沉尧居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火焰顿时更烈了:我儿呢?当年你偷走妖王蛋,如今该还回来了! 沉尧闻言微微摇头,他收起脸上的笑意,仿佛重新戴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妖王此话差矣,当初妖王蛋为什么会在我手上,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就像沉尧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带走了妖王蛋,又收了白溪为徒一样,妖王其实对当年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当时沉尧和他一个被魔族下了魔纹暂退前线,一个为了妖族和仙界的安宁只身顶上,精力几乎完全耗尽,等到战争结束之后他才从当时的属下口中得知了妖王蛋被沉尧带走的消息。 若真的要问起,妖王其实也没有亲眼看见沉尧做过这件事情,只是当初全部的证据都指向了沉尧,而沉尧在大战结束之后立马隐退闭关,避不见人,怎么看都是心虚的样子,才会让他一直这么坚定这一点。 现在妖王明显被沉尧的反问弄得愣了一下,不过他立马回过神回击道:你借口受伤,趁着我在前方和魔尊僵持之时带走了我儿,否则后来你为何一直避不见我? 提到白溪,沉尧的目光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笑意,他压下心中的旖旎,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眸中满是冰雪:若不是? 哼。妖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拿走的,难道是我把孩子送给你的吗? 沉尧不回答,可是一双眼睛已经表明了他此时的意思,显然是在说当初妖王蛋就是妖王送给他的。 妖王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闷闷地咳了两声,萦绕在大刀周围的火龙烧得更烈了。 无定宗的众人见状不禁上前了一步,尤其是楮子煜,总想把沉尧拉到自己的身后去,避免妖王贸然出手。 沉尧朝他们摇摇头,止住众人上前的动作,对妖王说道:妖王不是想见他吗?不必在继续这里浪费时间了。 沉尧还惦记着白溪一个人在御虚峰,没有他看着,那个小家伙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莫名其妙地弄出点危险来,沉尧不敢离开白溪身边太长时间。 妖王本以为自己要见到孩子需要和沉尧周旋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出来了。 这其中可能有诈,陛下小心。站在妖王侧面的妖兽低声对他说道,眼睛死死地盯着沉尧,仿佛要把他直接扎穿一个洞。 虽然他们都很想早点把小殿下带回族里,可是却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期待,免得让沉尧把小殿下当成攥住他们的把柄。 妖王点点头,目光转向沉尧的脸,沉声道:他在哪里? 御虚峰,但是情况特殊,只能你独自前去。沉尧回答道。 无人不知御虚峰就是沉尧的大本营,还专门提出让妖王一个人前往,这几乎就是明摆着是个阴谋了。 围在无定宗面前的妖兽们齐齐地开始躁动起来,眼神凶狠,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发出了烦躁的吼叫声。 妖王抬了抬手,身后的妖兽们顿时安静下来,只不过眼神中的敌意并没有减退,如果不是有妖王拦着,他们恨不得立马冲上前把无定宗踏平了。 无定宗的弟子们立马做出了迎击的准备,一时间,两边恢复到了沉尧刚刚到来的时候那种战争一触即发的状态。 可以。妖王思考了一会儿后答应了沉尧的提议。 他来之前已经听银钩狮说了一部分的消息,虽然妖王对沉尧的敌意还是很强,但还是愿意相信他这一次。 妖王一挥手止住了小妖们劝说他的声音,目光直直地盯着沉尧,似乎要看破他脸上这层面具下的真实意图。 沉尧点点头,主动地在前面带路。 楮子煜见状连忙就想要跟上,却被沉尧拦在了原地:在这等着。 让妖王和沉尧共处一室,楮子煜哪里放心的下,尤其是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还如此的剑拔弩张,楮子煜生怕他们回御虚峰就是换个地方打架而已。 知道内情的单榕拉住了自家傻老四,眼神示意沉尧带着妖王离开。 你不会有诈吧?在去御虚峰的路上,妖王皱着眉问道。 有没有诈你不都来了?沉尧斜了他一眼反问道。 妖王看着沉尧就觉得烦,索性直接闭嘴,不和沉尧继续聊天。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他根本不会冒险跟着沉尧来这一趟。 分卷(60) 听银钩狮的话,他儿子现在被沉尧养得很不错,这也是妖王今日来无定宗却没有直接抢人的原因。 打个赌。在即将到达御虚峰之前,沉尧对妖王说:若是我查清楚了当年的真相,你就不能阻止白溪留在我身边。 妖王知道白溪是他儿子现在的名字,听到沉尧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不怎么舒服:你怎么就知道他愿意留在你身边,我儿子肯定跟我更亲! 沉尧看了妖王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毕竟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和我的感情自然比你好。 这几乎是踩到了妖王的痛脚,他眉毛一横,顿时就不大高兴了:等你拿出证据再说吧。到时候孩子自己想和你留在一起,我可以不反对,但若是他有任何的不情愿,我一定会立马把他带走。 沉尧的嘴角弯了弯,目光逐渐变得温柔,成交。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御虚峰,听见院子外面传来声音,原本还在跟银钩狮学习变回小猫的白溪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玉简,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你回来了!妖王有没有为难你。 白溪跑到了门口才发现回来的不只是沉尧一个人,说到一半的话顿时没办法继续了。 沉尧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不用介绍白溪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见到妖王,白溪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可能是因为对方一瞬间红了的眼眶让他没办法对这个男人严苛起来。 妖王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自家儿子,但儿子已经从一个圆润的蛋变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作为父亲,他错过了儿子全部的成长,妖王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他甚至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冒失的动作让白溪感到不适,只敢远远地站着,用目光缓缓地打量着儿子。 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妖王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目光微眯,眼中满是危险 为什么他儿子身上穿的是其他男人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搞起来,把事情搞大~【看热闹jpg】 感谢在20211001 19:04:12~20211002 17:3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正版流卿 4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大脑斧和小猫咪 白溪敏锐地察觉到妖王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 低下头看了一眼,顿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穿得还是沉尧的衣服!!! 不见人的时候还不觉得,见了人顿时就尴尬起来, 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爹。 沉尧没想到白溪会这么快就跑出来, 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妖王的视线,面上虽然不显, 但心中难得地升起了几分和白溪一样的感觉。 虽然他已经开始着手打算攻克妖王这道难关,但并不意味着他现在就想要直接坦白。 他人都还没追到!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沉尧轻咳了一声,把白溪从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但也同时让妖王回神了。 白溪一看妖王要张嘴说话,急急忙忙转身想往回跑,却不巧衣服专门挑了这个时间和他作对, 刚好踩到了衣摆下端的白溪一个重心不稳, 整个人往前倾倒。 这个意外让沉尧和妖王都没办法继续纠结衣服不衣服的事情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向前想要扶住白溪的肩膀,却没想到白溪会在半空中变回了小猫的模样,让两人同时抓了个空。 白溪猝不及防地滚进了雪地里, 金色的小球顿时在雪地中砸出了一个雪坑,而当事猫白溪则是冷得一哆嗦。 妖王忙不迭地要弯腰把儿子捞起来, 一只手却比他动作更快地抱起了白溪。 眼睁睁地错失了和宝贝儿子贴贴的机会, 妖王重新直起身体,看着所在沉尧怀里一个劲喵喵喵的白溪, 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他错过了白溪太长的时间, 以至于儿子现在的确和他亲近不起来了。 但妖王并没有放弃要和儿子熟悉起来的念头,主动开口说道:儿子,你没摔疼吧? 他满眼心疼, 若不是因为白溪现在在沉尧的怀里,他恨不得把白溪从上到下甚至连每一根毛都检查一遍,再给他穿个安全衣,以后就算是摔倒也不会太疼了。 他儿子才这么小,摔在地上一定很疼! 不过妖王清楚如果他冒然伸手要把白溪抱过来只会引起小猫的抗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沉尧抱着白溪,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怜。 白溪一抬头就对上了妖王的大脸,忍不住往沉尧的怀里挤了一下。 虽然他能够理解妖王想要靠近他的欲|望,可是现在妖王对于他来说毕竟还是个陌生人,白溪实在是不太愿意和他近距离接触,而且之前妖王在给他的印象并不好,白溪很难埋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妖王察觉到了白溪的抗拒,稍微后退了两步,站在了让白溪舒适的位置便不再移动了,只是眼睛始终黏在白溪的身上,就像是被上了一道无形的药水似的。 他看着沉尧熟练地帮白溪把绒毛上的雪花拍落,点燃火焰烤干了稍微有些水润的绒毛尖部,让白溪没有再感觉到寒意。 尤其是看见白溪靠在沉尧怀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这份付出时,妖王顿时觉得更不好受了。 沉尧不是收了白溪当徒弟吗? 谁家的师尊是这样带徒弟的? 不过妖王的顾虑并没有持续太长的一段时间,而是立马就被白溪吸引到了其他地方。 烤干了毛的白溪仰头看向面前的妖王,又昂着脑袋看见了沉尧的下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角度无论是和谁说话都很不方便。 他伸出小爪子抓住了沉尧的袖子哼哧哼哧地往他的肩上爬,只有站得高了,他才能和这两个人面对面的沟通。 沉尧不是第一次看见白溪这样做了,清楚爬个肩膀而言对于白溪来说已经不是大问题了,可是妖王还是第一次,白溪的这个动作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妖王不敢上前去扶白溪,只能跟着他的动作呼吸,脸上的表情都在替白溪用力。 妖王虽然长得不差,但耐不住他现在的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可以说是完全浪费了自己这张脸的优势,用来吓小孩恐怕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溪走到半路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妖王一眼,他一直听见对方奇怪频率的呼吸声,实在是耐不住好奇了才看了过去。 但就是这一眼差点让白溪没踩稳。 如果说白溪见到妖王的第一面觉得他是个丧子多年头发早白的父亲的话,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就是仿佛在等老婆生孩子的新生爸爸,很不得自己帮媳妇儿用力似的。 白溪被自己的这个想象逗乐了,站在一半笑个不停,整个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 沉尧举着手等待白溪爬到肩膀上,却不知道他家小猫又想到了什么把自己乐成这样,眼看着白溪都快笑得背过气去了,沉尧只好伸手帮了他一把,直接把白溪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溪凭借着自己脑补的剧情一下子让妖王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得顺眼了很多,也没有像最开始一样抗拒妖王的靠近了。 此时他站在沉尧的肩膀上,稍微昂一下脖子就能和妖王平视。大概是因为站得高了,白溪一点没有了刚才的抵触,一双眼睛一直在妖王的身上上下打量。 妖王和白溪虽然是亲父子,但模样却完全走的是两条路子,可还是不难看出他们之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当妖王收起了眼中的戾气之后,他的眼睛几乎和白溪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几分干净罢了。 在白溪打量妖王的同时,妖王也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刚才不断地有突发情况发生,妖王虽然看见了白溪,但却没看清他的脸,现在白溪站在沉尧的肩上才真的方便了妖王从头到脚地看清自家儿子。 这张标志的小脸,这么柔顺油亮的毛发,这出类拔萃的气质,一看就是他的种! 只不过妖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皱紧了眉头,扫了沉尧一眼,眼中写满了不悦,再转向白溪的时候,目光中便满是心疼,他声音真诚而颤抖地说道:我的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妖王不知道白溪到底是被沉尧饿肚子才会变成这样还是本身的不足,毕竟这孩子没在自己身边长大,仙界的人肯定不会孵蛋,白溪若是营养不良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你的蛋就比其他妖小了很多,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只有这么点点大,我儿真是命苦啊。如果不是要在沉尧面前崩面子,此时妖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此话一出,御虚峰的气氛凝固了一下。 【蛋?什么蛋?】 白溪下意识的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下,被沉尧捏了一下尾巴之后愤愤地瞪着他。 妖王蛋,别多想。沉尧的传音点醒了白溪,他顿时仰起头来,假装刚才那个理解错的人和他根本没关系。 靠,他还是不习惯自己是个卵生的。 妖王并没有注意到白溪的异样,还在说着自己的话:还是太瘦了,一定要好好补补。 白溪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个胖猫猫,但一直都清楚他自己瘦不到哪里去,否则沉尧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限制他的零食摄入,就连楮子煜这种对猫猫滤镜深厚的人都说他发胖了。 【听听听听,果然猫猫就是虚胖!】 白溪靠在沉尧的耳朵上坐着,伸出一个爪子按了按自己肚皮上的绒毛。 【都怪这些毛,看起来不胖才怪。】 沉尧听着白溪的心理活动,他看了眼还在满眼心疼恨不得把儿子带回家好好补补的妖王,似乎突然就找到了白溪对自己认知不清的原因。 【这样的话,沉尧就没有理由克扣零嘴了吧。】 想到这里,白溪不禁咂了咂嘴,充满暗示性地拍了拍沉尧的肩膀。 沉尧把白溪的小心思都听在耳里,他侧头看了眼白溪,对他低声说道:人要对自己有客观的认知。 沉尧几乎能想到白溪会用什么话来反驳他,在小猫开口之前就补充道:猫也是。 白溪歪着脑袋望着沉尧,被他的这句话弄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这是在暗示他没有自知之明吗? 白溪疑惑地看着沉尧,眼睛里满是问号。 【客观来说我真的不是一个胖猫猫啊,所以完全可以吃零食的。】 沉尧彻底拿白溪没办法了,他伸手摸了摸他的毛脑袋,又给他掐了一小块糖糕喂到嘴里,看着他抱着糖糕啃完。 反正化形之后的白溪瘦得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一样,多吃点就多吃点吧,还能苦着孩子吗? 妖王看着沉尧跟他儿子打哑谜一样的,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紧接着又是摸头又是喂吃的,让他一个亲爹在旁边半点都插不上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得到,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妖王的目光太过于幽怨,白溪嚼完了糖糕才意识到他们面前还有一个人,而他和沉尧好像刚才不小心把人家忽略了。 沉尧目光看向妖王,终于像个正常的主人一样对他说道,进屋说罢。 白溪早就在等沉尧的这句话了,外面哪里比得上屋里暖和,只是之前他没好意思提出来,现在既然沉尧主动说了,那他立马就迫不及待地催促沉尧赶紧走。 屋内是个封闭环境,若是沉尧想要对妖王下手的话,这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已经完全沉浸在儿子好可爱我要跟着儿子走想法中的妖王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眼神顺着白溪的移动而移动,身体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 进到了沉尧的家中,妖王才算是真正领会到了沉尧对白溪的重视。 院子里那点秋千玩具根本就是小打小闹的,屋内的设施才算是真正的豪华,妖王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点羡慕儿子的生活了。 妖族穷,而且大部分的妖没有那么讲究,就连妖王也是,房子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变回原形随便找个山洞趴着就能睡,人类修士对住所的讲究在他看来根本是铺张浪费。 直到现在,妖王才算领教了人类的精致生活。 他看着沉尧把白溪放在铺了毛毯的桌子上,又在他的不远处放了升温的仙器,保证白溪在屋内不会受凉。 做完这些之后,沉尧揉了下白溪的脑袋,弯下腰对他说道:我去找楮子煜,有事叫我。 这句话就是明说了自己要离开了。 妖王闻言抬起头,他挺意外沉尧居然会把时间单独留给他们父子俩,虽然不情不愿,但他不得不承认沉尧在他心中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点。 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强行把白溪带回妖族的方法,却没想到在无定宗的进展会这么顺利,尤其是沉尧对于白溪春风和煦般的态度让他彻底傻了眼,以至于妖王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沉尧了。 一听沉尧要走,白溪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伸出指甲勾住了沉尧的衣角,回头看了眼妖王,不太想让沉尧离开。 尽管白溪清楚妖王不会伤害他,但是他就是想要个人陪着,至少暂时不想要和妖王单独相处。 怪尴尬的。 就像是爸妈带了陌生长辈回家,结果却因为要出门不得不让他来招待这个素不相识又不能得罪的人。 妖王忌惮我,我留下来他很多话都不会对你说。沉尧传音给白溪解释了一句,又留下了很多零食才换得白溪松开爪子。 沉尧离开御虚峰就直接朝着楮子煜家飞去,单榕已经传信告诉他安置好了妖族的众人,顺便把楮子煜赶了回去,因而现在沉尧很方便就能在家里抓到楮子煜。 师兄你怎么来了?见到沉尧,楮子煜的表情只能用惊恐两个字来形容,妖王呢?你们之间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解决了? 沉尧应了一声,他和溪溪在一起。 楮子煜闻言大惊失色,虽然他猜到了西西可能就是妖王口中那个正在寻找的儿子,可是再怎么说西西也是个小奶猫,若是妖王想对他做点什么的话西西根本不会有还手之力的。 果然师兄有了白溪之后就开始对西西不上心了。 楮子煜正想要抬起手指谴责沉尧,另外一只手按住了自己不礼貌的动作,你怎么能让他们单独相处,要是妖王把西西带走了怎么办? 沉尧在自己的身上施了一个清洁术,奇怪地瞥了楮子煜一眼,他们父子相见,我为何要拦? 楮子煜顿时没话说了,耷拉着脑袋,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分卷(61) 沉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来的四个字让楮子煜甚至想要扯一扯沉尧的脸看看他师兄是不是被人附体了。 教我做饭。 师兄你没开玩笑吧?你要做饭?楮子煜表情狰狞,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要知道他师兄可是绝对不会进厨房的男人,不吃不喝自然也不需要做饭,这个提议简直就像个灵异故事。 嗯。沉尧应了一声,自顾自地朝着楮子煜的厨房走去,给他做鱼,补脑子。 楮子煜的表情更奇怪了,他不知道沉尧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西西还是白溪。 西西不是不喜欢鱼吗?他试探地问道。 只要不是鱼的形状就行。 得到了沉尧的确是要给西西做饭的消息之后,楮子煜顿时乐意了很多,他连忙跟上沉尧的脚步走到厨房。 只见惊虹剑在沉尧的手上挽出一道剑花,原本还在池子里的肥鱼已经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具尸体。 然后呢?沉尧偏头看向楮子煜,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原本打算帮沉尧选一条合适的鱼的楮子煜: 那可是他养了好久准备给西西过年吃的大肥鱼!!! 精心饲养的鱼宝贝就这样被沉尧糟蹋了,楮子煜的心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有气无力地指挥沉尧把鱼切片。 师兄,你说你要是愿意在溪水里养鱼多好,那样就不用来我这里拿食材了。心疼让楮子煜开始口不择言,我帮你养鱼,你们负责吃,多好的。 沉尧冷冷地扫了师弟一眼,目光中几乎快要掉冰渣子了。 楮子煜迫于淫|威只能闭上了嘴,自我安慰反正这个鱼也是送给西西的,他做和沉尧做没太大区别。 * 在沉尧和楮子煜在厨房里热火朝天时,御虚峰的父子俩之间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氛围。 白溪虽然有很多话想要当面质问妖王,比如他到底为什么要说沉尧偷了妖王蛋,又比如他为什么要承诺残阳秘境中的妖兽若是杀了沉尧就能离开,可是对上妖王的一双眼睛,白溪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来。 被白溪这样看着,妖王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弯着眼睛对白溪说道:喝水吗? 白溪摇摇头,他看着妖王此时的表情,突然就知道了银钩狮那种强行温柔是从哪里来的。 这两个妖不知道谁先学的对方,反正学习成果就是一个比一个狰狞。 试图挑起话题失败的妖王更加坐不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和白溪说什么,也做不到像沉尧一样的熟练自然地和白溪相处,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的台词此时一个也用不上。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妖王再次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桌子上毛发凌乱的小猫,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拉近父子关系。 他郑重地开口道:儿子,爹给你舔毛吧。 白溪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面前的妖王已经变成了一只几乎和一个成年人一样高的巨虎。 白溪:??? 等一下。 凭什么你是大脑斧而我是小猫咪? 你他喵的是我亲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表情包:猫猫无语.jpg 感谢在20211002 17:31:47~20211003 19:4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mohhh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他醋了 如果不是因为证据确凿, 白溪一定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会是他的亲爹。 他小猫猫做错了什么才能基因突变直接换了一个物种? 白溪看了看妖王的腿长,又看了看自己的,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 心已经碎成了玻璃渣子。 这已经绝对不是单纯的年龄可以解决的问题, 白溪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直接换一个物种。 知道现在看到了妖王的原型,白溪这才明白为什么说他瘦得不成妖样。 就他现在的体型, 别说是和妖王这种正常的成年瑞兽相比了,就连普普通通没有开灵智的老虎幼崽恐怕都是他的好几倍, 这么一对比,他哪里不瘦弱了? 白溪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妖王,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体型恐怕这真的是还不够给妖王塞牙缝的。 得知真相的白溪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毕竟他终于达成了一直以来不甘于做猫的目标, 但是与其当一个严重发育不良的老虎, 他还是宁愿做个猫。 可爱和威猛, 他怎么说也要占一个吧? 妖王察觉到了白溪的关注点,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大了一点点,他习惯性地露出自己本来的形态, 却不小心伤到了迷你儿子的自尊心。 妖王向来知错就改,当着白溪的面开始缩小自己, 最后变成了一个正常老虎的大小。 虽然对于白溪来说这还是达不到的高度, 但比刚才已经要舒服太多,至少没有那么强的压迫力了。 因为妖王的这个举动, 父子间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凝固的状态, 最后还是白溪轻声催促了一句,妖王才朝着白溪所在的位置迈了一步。 银钩狮给你舔过毛吗?他低吼了一声问道。 白溪摇头,除了楮子煜家那群大猫之外, 还没有其他的动物干过这种事情。和银钩狮接触的时间中他几乎都在沉尧的身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和银钩狮发生过身体接触,更不要说是舔毛这种亲密的行为了。 毕竟沉尧有洁癖,白溪挺怕自己被舔了之后就不被允许瘫在沉尧怀里了,而且他当时的确也没有这个机会。 听到了白溪的否定,妖王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至少在他看来,他这个当爹的就是最早能帮白溪舔毛的妖。 对上白溪疑惑的目光,妖王才意识到自己的激动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开口解释道:在你还没破壳之前,银钩狮是你的他寻思了一下,用了一个白溪能否理解的词语说道,奶娘。 白溪:??? 没记错的话银钩狮好像是个公的。 妖族这么天赋异禀的吗? 妖王一看白溪的眼神就知道他可能误会了,连忙换了一个措辞:他是负责照顾你的人,主要任务是孵蛋。 白溪点点头,歪着脑袋倾听妖王讲述银钩狮的故事。 你妈把你生下就跑了,孵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我一个人。平时族里的事物不少,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就只能让银钩狮帮忙孵蛋,保证你能够顺利破壳。 说道这里,妖王顿了一下:当时你弄丢的时候,原本就应该是他在照看你。 白溪脸上露出了几分恍然大悟,难怪银钩狮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是妖王蛋,也难怪银钩狮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激动,这一切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初妖王蛋被偷走之后,银钩狮觉得对不住我们父子俩,自请前往守护残阳秘境,二十年没有回来过,如今你平安长大,应该是它心里最大的慰藉了。 听见妖王的话,白溪难得的沉默了。 他一直以为银钩狮对他好是因为他是妖王的孩子,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妖王看见白溪的注意力完全被银钩狮所吸引,完全忘了刚才说好舔毛的事情,顿时后悔起自己开的这个头了。 眼看着白溪彻底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妖王直接伸出舌头开始给他舔毛,强行让小猫的注意力回到自己的身上。 但舔毛这种事情,妖王是真的不怎么有经验。 妖族里的小辈没有能够让妖王纡尊降贵的,所以白溪其实是第一个能让妖王舔毛的小家伙。 但白溪并不知道自己获得了如此的殊荣,看到妖王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白溪还一直以为他肯定是富有经验的老手了,直到妖王的舌头碰到他身体的一刻,白溪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如果不是因为他感受过楮子煜家大猫给他舔毛的滋味,白溪此刻一定会怀疑为什么猫科动物喜欢给同类舔毛。 这真的不是在用砂纸搓澡吗??? 不对,应该说砂纸搓澡都比这舒服。 白溪被这一舌头弄得当场在桌子上打了个滚,险些从边缘掉下去,身上的绒毛并没有因为妖王的这个动作变得服帖,反倒是更加凌乱了。 喵! 你谋杀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 白溪愤愤地控诉道,他原本以为沉尧的撸毛技术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垃圾的存在了,却没想到妖王舔毛的能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碰上了这两个人啊。 妖王也没想到自己会对白溪造成这么大的暴击,他看着躺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白溪,顿时收起了舌头,乖巧地缩在一旁,满脸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以前没少看银钩狮照顾小孩,一直以为舔毛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事情,舌头一伸一舔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到他这里就变得如此难如天堑? 妖王在嘴里感受了一下舌头的力度,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白溪脸色惊恐,他宁可被沉尧盯着修炼五个时辰也不想在感受一次被妖王舔毛了,修炼虽然也是一种折磨,但至少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被妖王舔毛完全就是给生命结束按了快进键。 沉尧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他不想再和妖王单独相处了,这它喵的太费猫了。 白溪看了一眼窗外,可沉尧并没有要回家的迹象,他的一腔希望终究是落了空。 呜呜呜小猫猫以后再也不嫌弃沉尧的技术了。 他就是全世界撸毛最好的男人! 感受到儿子的委屈,妖王的心虚更上一层楼,眼神飘忽,背着白溪悄悄地把刚才舔下来的毛咽进肚子里。 然而他忽略了自己的体型和发出的声音,一听到妖王这一道剧烈的吞咽声,白溪顿时心道不好。 他回过头想看看刚才被妖王舔过的地方现在是不是还安好,但转了个脑袋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见。 看到白溪的动作,妖王下意识地移动身体挡住了不远处的镜子,却没想到这个举动让白溪更加怀疑了。 白溪抬着小爪子愤愤不平地走到镜子前,虽然爪子举高也不过碰到妖王的小腿,但白溪还是认真地推了一把妖王的身体。 哪怕他的力道对于妖王来说根本就跟挠痒痒似的,但妖王还是老老实实地移开了。 白溪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在妖王把他的毛舔掉的潜意识之下,白溪真心觉得自己的身上少了好大一片绒毛。 喵! 你赔我毛毛!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养好的绒毛又一次遭到了生命不能承受的暴击,白溪的心痛得好像在滴血。 妖王深知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完全不占理,被儿子凶了一句也不敢回嘴,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油亮的皮毛,试探地问道:要不我把我的给你? 白溪看了眼妖王的毛,一根毛几乎能在他身上缠个好几圈,就算要了也不能按在他的身上,除了让自己生气大老虎和小猫咪之间的差距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白溪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理会妖王了。 妖王最怕的就是白溪闹脾气不理人,连忙在自己的身上舔了一下,把自己的毛也弄下来了一大团,好像是在陪伴白溪一样。 看着妖王一个劲地把自己的毛舔下来,白溪就算是再任性也不好意思继续了,连忙叫了一声停。 喵。 这次就算了吧。 妖王闻言停下来动作,谨慎地看了眼白溪的脸色,见他是真的想让自己停下之后才没有继续舔毛了。 白溪的表情就仿佛逃过了一劫,不过看着妖王自己舔掉的一大堆绒毛,他感觉自己和妖王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同是天涯掉毛猫,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溪举起一个爪子,和妖王轻轻地击了个掌。当初在残阳秘境的时候,白溪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来表达对银钩狮的认可。 这个小插曲让白溪没有像之前那般害怕妖王了,忍不住就开始盘算起他最想开始想要找妖王达成的目的他要彻底解开沉尧和妖族之间的误会。 白溪的眼睛转了转,小脑瓜子中顿时有了想法。 他的计划虽然很雄伟,但是首先,他要知道在妖族的眼中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白溪并没有直接问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选择了另外的一条路。 喵。 你要和我一起去玩水吗? 在白溪看来,人在放松的时候比较容易说出真话,妖也是一样,只要他让妖王放下心防,就能够让他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尽管妖王对玩水没多大兴趣,但这是他儿子第一次主动提出邀请,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不能拒绝。 他连忙做出乐意的表情,朝着白溪一个劲地点头,充分表达自己的热情。 得到妖王的积极反馈,白溪眸子亮了亮。 果然大猫都是喜欢玩水的! 在白溪的眼里,妖王这般迫不及待的态度就是表明他也是喜欢水的。 这是白溪发现的第二只亲近水的猫猫,作为猫科动物中的异类爱好者,相同的爱好能够很快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妖王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为让他在白溪心中获得了一大截的加分,他现在只想做一个百依百顺的父亲,早点把儿子带回他们自己家。 白溪立马带路引着妖王去了他刚才发现的小溪。 溪水的深度对于小猫来说有些危险,妖王站在水流最为湍急的地方,让白溪趴在浅水区域,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生怕白溪一个不小心被水流冲走了。 每当白溪有要往深水区滑落的倾向时,妖王就会伸出爪子把他推回石头的最高点,时刻保证白溪的猫身安全。 白溪躺在石头上,感受着水流纯天然的按摩,示意妖王和他使用一样的姿势。 溪水的深度只能刚刚打湿妖王后背的长毛,根本达不到和白溪一样的体验效果,但他还是按照白溪的话做了。 一大一小两个猫科动物并肩躺在溪水中,表情是一样的惬意。 趁着现在,白溪开口问道 喵? 可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妖王本来就没想要瞒着白溪当年的事情,不过之前他的想法是告诉白溪之后让他远离沉尧,现在却是舍不得拒绝白溪的请求。 分卷(62) 当年魔尊突然挑起事端向仙界发难,仙界无法独自抵抗便向妖界请求救援。若是魔族吞并仙界发展壮大,妖族显然无法独善其身,因此我和当时的沉尧联手对付魔尊,就在外面即将全面胜利的时候却不小心中了魔族的埋伏。 哪怕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再次提起的时候,妖王还是觉得胸中一股郁气:沉尧被下了魔纹,只剩下我独自和魔尊对抗。那时魔族大势已去,所以没多久就结束了,但同时我却被告知沉尧把你带走了并且拒绝返还。 说到这里,妖王的语气不禁有些激动,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便显得沉稳了许多:发生战争时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族里决定把妖王蛋藏起来。等我赶去的时候你的藏身点时那里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们调查之后发现了沉尧灵力残留的痕迹。 白溪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没有怀疑是有人陷害沉尧? 当时的线索藏得很深,我们险些就错过了,如果真的是要陷害的话,怎么会把证据放在这么不起眼的位置。妖王见不得白溪这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伸出爪子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又担心白溪现在还不适应他,最后还是默默地缩了回去。 白溪并没有发现妖王的举动,他脑海中全都是妖王刚才说的那些话。在那种寻子心切的情况下,妖王能强忍内心的悲怆,冷静地调查处理完整件事情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白溪相信银钩狮告诉他的妖王因为妖王蛋的失踪衰老了很多。 妖族的生命漫长,妖王明明正值壮年却已经有了白发,这就是银钩狮所言之事最好的凭证。 白溪沉默了一段时间,语气真诚地开口道:我相信沉尧不是那种人,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他的眼神干净而纯粹,就好像是他们此时身下的溪水一样,让人根本舍不得让它沾上污渍。 妖王望着白溪的眼睛,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一直坚信沉尧就是当年事故的罪魁祸首,这个信念一直持续了二十年的时间,这是唯一一次,他希望沉尧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而不是作俑者。 妖王舍不得在白溪的眼中看到失望和受伤。 若沉尧真的是当年的凶手,那么他儿子肯定会很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想着,妖王伸出一个爪子轻轻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好,爹相信你。 白溪眼中顿时迸发出了亮光,只要让妖王暂时放下对沉尧的敌意,哪怕做不到像当年一样一致抵御魔族,但至少能够结束内斗。 满足目的的白溪心情很是不错,坐直身子朝着妖王泼了一捧水。 这几滴水对于妖王来说甚至湿不了几根毛,但却是白溪向他表示亲近的信号,更何况儿子刚才没有抗拒他的接触,这对于妖王来说就是他们感情迈进的一大步。 妖王顿时亢奋起来了,学着白溪的样子洒了几滴水他的脑袋上。 沉尧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大一小的两只猫在不深的溪水中玩闹,白溪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妖王的身上泼水,注意力完全在自己的攻击对象上,并没有发现已经走到不远处的沉尧。 而妖王则一直在注意着给儿子不露痕迹地放水,看见沉尧过来,他挑衅地扬了扬眉毛,似乎在炫耀白溪现在和他关系更好似的。 沉尧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了玉简,直接对着楮子煜说道:你要在御虚峰养鱼的计划,我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的猫要跟着别的脑斧跑了! 我以为的国庆:日万七天 实际的国庆:三千都写不完了呜呜呜 第57章 当家主人(母) 你要在御虚峰养鱼的计划, 我同意了。 这个消息对于楮子煜来说无疑是天降馅饼,没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事情,不过没等他问清沉尧为什么变了主意, 玉简的光芒已经熄灭, 楮子煜再喊回去时,那边彻底没了声响。 沉尧收起玉简, 掩唇轻咳了一声,玩闹中的白溪顿时转过头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多了个人。 此时的夜色已深,但白溪的夜视能力极好,尤其沉尧还是一袭白衣站在黑暗中,他一回头就能精准地捕捉到沉尧的位置。 白溪顿时搁下了继续和妖王打水仗的心,忙不迭地跑上岸扑向沉尧。 沉尧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 稳稳地把小猫接到自己的手心里, 一根手指摸了摸白溪的额头。 玩得开心吗? 白溪点点头又摇摇头, 整个猫靠在沉尧的怀里。 刚刚感受过妖王舔毛摧残的白溪感受到沉尧刻意放得轻柔的动作,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指,眼睛直直地望着沉尧, 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爹在水里泡着。 喵! 你回来了! 白溪往沉尧的怀里挤了挤,眼中满是依赖。 沉尧被白溪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逗乐了,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妖王在, 他恨不得把小猫抱起来亲一下。 我刚刚去找他套话了!白溪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告诉他刚才自己的战绩,然而白溪不知道的是他的修为太低, 虽然本意只让沉尧听见他的声音, 但其实不远处的妖王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妖王的脸色黑了,而刚才沉了脸色的沉尧现在却是嘴角上扬。 白溪没注意到另外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他忙着把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情报都跟沉尧全部分享了。 白溪记性好, 把刚才妖王对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沉尧,着重在妖王发现了沉尧灵力的那个地方。 我觉得妖族肯定有内鬼,故意引导他发现你的灵力,这样不但能保证证据不会被遗漏,而且还能看起来更加逼真。白溪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如果我们从这个方向去查的话,可能更容易出结果。 我知道了。沉尧点点头,朝白溪说了声谢谢。 自从决定开始调查当年的真相,沉尧就把关注点着重放在了妖王身边的人上,当初把妖王蛋交给他的就是妖王的一个副手,只不过当时他被魔气侵蚀意识模糊,早已经记不得当时那人是谁了,妖族再来要人的时候,他也已经开始在御虚峰闭关了,阴差阳错地造成了这个局面。 虽然早有怀疑,但白溪给他提供的情报无疑是再一次验证了当时妖王身边的人一定有问题。 沉尧的心情不错,但却有人不那么觉得。 听见白溪转头就把自己告诉他的话转述给了沉尧,妖王心中说不出的憋屈。 他倒不是担心白溪把这些话告诉沉尧,在让白溪知道的时候,妖王就没想过能瞒着沉尧,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白溪明明是他的亲儿子,胳膊肘却老是往沉尧那边拐,妖王不难过才怪。 可是这一切又让他十分无能为力,他和白溪分开的时间太长了,只能看着白溪和沉尧卿卿我我。 感受到了妖王的目光,沉尧学着他刚才的模样挑衅地扬了扬眉毛,把刚才自己吃得暗亏全都还了回来。 妖王被他这个举动气得不轻,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幼稚,完全忘了半柱香时间之前,就是他先打响了这个幼稚的比赛。 妖王甩了甩身上的毛从溪水中走了出来,他本来就对水没兴趣,只是想陪着白溪才会跟他一起泡着,如今白溪跑了,他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干脆变回人形之后站在了沉尧的对面。 眼睁睁看着妖王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变回了人,白溪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喵 你不怕裸|奔? 他话没说完就发现妖王身上自带了一件和毛色相同的衣服,并没有出现白溪想象中的画面。 这对于白溪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原本还在兴奋的小猫顿时蔫了下去,耷拉着耳朵,尾巴也垂了下去。 都是妖,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原来会裸奔的只有他一个猫猫,真是好气呢。 白溪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可是却不能改变他得知真相后的痛苦,这种笑容毋庸置疑变成了强颜欢笑。 妖王只听见了白溪的一个你字,紧接着就发现他的情绪急速变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白溪一下子难过起来。 他不解地看了沉尧一眼,见对方朝他微微颔首,一道传音同时进入了他的耳朵:一会儿细说。 得到了沉尧肯定的回复,妖王的心却没有放下来,用满是担忧的目光一直望着白溪。 刚才楮子煜让我给你的带晚饭回来。沉尧的一句话顿时把白溪的思绪岔开了,他伸长了爪子,忍不住就想要往沉尧的储物戒里偷吃。 沉尧轻轻拍了一下白溪的毛爪子,止住了他的动作,还有人在。 白溪悻悻地收回了手,朝着妖王叫了一声。 喵。 一起吃饭吗?我四师叔的手艺可好了。 白溪的邀请顿时让妖王那点小情绪灰飞烟灭了,他连忙坐在了桌子的边上,占领了一个白溪身边的位置,看着沉尧从储物戒里一盘盘的把菜端出来。 菜式的数量和精致程度远超了妖王的想象,他看了眼一旁毫不见怪的白溪,脑袋里开始认真盘算他现在回族里培养厨子还有没有希望。 楮子煜知道妖王还在御虚峰之后专门多加了两个菜,而原本信誓旦旦去找楮子煜学做饭的沉尧最后不过就是负责端了个菜,那盘他精心准备的鱼片尝了一口之后还是喂了楮子煜家乱跑的大猫们。 但这些沉尧是绝对不会说的。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楮子煜都能做好的事情他没理由做不到。 因为刚才穿着沉尧的衣服就被妖王抓到了一次,白溪现在不大好意思变回人形,沉尧就像当初在开邳城一样,把白溪想吃的菜弄成小块之后喂到他的嘴里。 妖王本以为自己坐在白溪的身边就是胜利的一大步,却没想到白溪整个猫缩在沉尧的怀里,只负责张嘴吃饭,他没有任何能和白溪亲近的机会。 算了,还有下次,妖王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吃饱喝足的白溪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黏在一起,可是顾忌着还有个妖王在,他迟迟没有和往常一样上床睡觉。 白溪还是不习惯自己多了一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心中的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了御虚峰的客人。 客人没走,他这个做主人的自然不能早睡了。 沉尧一看白溪困得都快坐不稳了还要强撑着,伸手扶了他一把,直接把小猫抱起来塞进了不远处一个毛茸茸的猫窝里:睡吧,我和妖王还有事要谈。 妖王也在旁边叫他早点睡,不然会长不大的。 白溪这才放松下来,确定他们一直在视线中之后,尾巴在自己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很快就把自己哄睡着了。 沉尧等到白溪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才坐回了桌子边,给妖王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白溪没有长在妖族,所以很多事情还需要妖王帮忙。 沉尧的声音不算小,妖王下意识地去看正在熟睡的小猫。 我已布下了隔音结界,他听不见。沉尧解释道。 妖王点点头,尽管他一直对沉尧的感官不是很好,但却不得不承认沉尧在照顾白溪这件事情上做的比他成功很多,若是当初儿子没有被沉尧带走,如今的生活不一定能有这么奢华。 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妖族的指导,白溪的成长和一般的小妖有了很大的差距。 一想到儿子小得完全不正常的体型,妖王就不禁觉得操心,这要是有人欺负他了,恐怕还手都难吧。 妖王的脸上满是愁云,托着下巴对沉尧说道:当时溪溪的蛋壳还在吗?他可能是因为没吃那个所以才会发育如此缓慢。 这个问题可是难倒沉尧了,他至今还是记不清当年的事情,只能敛住眸子应道:我知道了。 二十年过去,妖王不指望还能找到当年的蛋壳,反正有他和沉尧护着,儿子弱一点也没多大事,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已经很好了。 沉尧暗自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话锋一转提到了之前白溪情绪突变的原因:白溪的化形是自己悟出来的,所以方法上有一点问题。 一听到白溪有问题,妖王顿时就急了,眼中满满的都是焦虑他怎么了?化形出了什么问题? 沉尧寻思了一下,有些一言难尽地开口道:白溪他不会化形衣服。 这妖王从没想过白溪会有这个问题,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妖族里的幼崽都是在长辈指导之下化形的,除了那些没有毛发的妖兽在这方面天生欠缺之外,还从来没见过身上有毛却没有办法化形衣服的妖。 可妖王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够丰富,他小时候很成功地就完成了化形,并没有出现失败的情况,也不知道解决的方法,只能回去请教其他经常带孩子的同伴再回来给白溪指导。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围绕着白溪说点家常,一时间气氛倒也还算和谐,只要不涉及到白溪之后究竟跟着谁的问题上。 此时的窗外,皓月当空,但妖王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沉尧的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平静道:妖王今晚打算在御虚峰留宿吗? 不用在我勉强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妖王轻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着我不在对我儿子说点什么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的东西? 沉尧看了眼此时睡得像头小猪似的,对外界完全没有感知的白溪,真心觉得妖王的这个顾虑是完全多余的。 白溪根本醒不过来,听不见他们说话的。 但妖王不知白溪的习惯,沉尧没有功夫和他辩驳,直接起身带着妖王去了偏院的屋子。 我简陋惯了,妖王将就一下。沉尧打开了偏院的大门,里面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简陋,除了一张石床之外一无所有。 妖王也不在乎居住条件,只要他的儿子住得好就行了,他本人是完全不介意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在外面的雪地里过夜的准备,能有个屋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把妖王安置在了隔壁之后沉尧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站在白溪的身边,看着小猫的睡颜,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似乎是察觉到了沉尧的靠近,原本在熟睡的白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朝着沉尧伸出了爪子要抱。 变回人回到床上去睡好不好?沉尧哄他。 分卷(63) 白溪摇了摇头,虽然意识不清,但还能记得自己的糗事:妖王还在,我不要。 沉尧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偏院的方向,眼神冷了几分。 他将白溪抱上了床,顺势在小猫的身边躺下。 白溪已经又一次睡熟了,只要旁边是沉尧,睡在哪里他都挺无所谓的,他的爪子贴在沉尧的胸口,哪怕只有这一点轻微的接触,也能让白溪的这一晚睡得很好。 可能是因为白日里妖王给他讲述了当年的故事,这一晚,白溪梦见的也是仙魔大战,只不过这一次他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外面的光景。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奇怪的事情了,刚回御虚峰的那天,他也曾梦见过和单榕的过去。 虽然他只能在梦中见到这些,但却说不准这到底是梦,还是他原本就该有的记忆, 因而这一次,白溪专门费了点心思,争取能记下梦中的内容。 眼前是一大片白色,白溪只能听见有人在交谈。 他听见有一道声音在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这下妖王和沉尧之间肯定说不清楚了,魔尊答应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 这一句话中提到了白溪熟悉的三个名字,他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说话之人,哪怕只有一眼,也比现在这种半点轮廓都见不到的感觉好。 白溪伸出爪子往前试探了一下,他能看见的白色似乎是一道坚硬的屏障。 这难道是他曾经的蛋壳??? 白溪心跳快了一点,不敢再去冒然弄破蛋壳,只能竖着耳朵继续倾听外面的人说话。 发出声音的还是刚才的那个人,只不过这次他似乎再跟另外一个人说话,语气也变了很多:如果妖王来问,你千万不要把妖王蛋送回去,妖王如今已经被魔尊控制,只会伤害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让他长大。 沉尧,妖族的未来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这个人的声音很模糊,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一样,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会发出的声音。 快走,快带着妖王蛋赶紧走。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白溪能感觉自己脚下开始发生了异常的晃动,这种晃动感极其真实,哪怕在梦境中他也能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 白溪的眼皮动了动,晕眩感却没有因为他的意识苏醒而减少半分。 他猛的惊醒,这才发觉这种晃动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的白溪已经不再大床上了,他仰头看了看抱着他的沉尧,又看了看站在沉尧身旁面色凝重的妖王,眼中露出了几分疑惑。 然而两个人的目光都齐齐望着不远处黑压压的天际,并没有发觉他已经苏醒。 白溪伸爪子拍了拍沉尧的手臂,传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沉尧垂下眸子,轻轻地在白溪的背后抚了抚,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大师兄,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客人没走,他这个做主人(母)的自然不能早睡了。 我们溪溪已经开始把未来老攻家当自己家了,沉思JPG 我今天好卡啊一整天了才写出这么点,我有罪。 第58章 溪爹的高光时刻 白溪的脸色顿时变了, 在他的印象里危鸣直到结局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所以白溪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有意外发生,更没想到还会是在这个要紧的关头。 沉尧的身体现在暂时稳定了, 但他们还是急需危鸣手上的钥匙开启未央秘境, 去寻找消除魔气的第二味仙草。 白溪的爪子抓紧了沉尧的衣服,低着头不敢去看沉尧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功利而且很自私, 所以他不敢和沉尧对视,生怕被他看破了心中的想法。 危鸣对原主不错, 可是和他却没有多少接触。虽然白溪能感受到危鸣对他的好感,但这也是建立在西西能够对沉尧的身体有益的基础上,危鸣才会这般对待他,若不然他在危鸣的眼中就和其他千千万万个普普通通的妖兽无异。 在白溪的心里,和危鸣比起来, 沉尧的地位重要太多了。 危鸣出事对于白溪来说就是进入未央秘境的难度增加了很多倍,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沉尧的生命, 白溪不能说完全不担心危鸣,但更多的却是担心他们没有了进入未央秘境的方法。 但白溪清楚沉尧和他是不一样的。 危鸣对于沉尧来说,一直是一个如兄如父般的存在, 贯穿了沉尧的整个成长过程,哪怕白溪见过的场面不多, 可也能看得出危鸣对于沉尧的重视, 沉尧同样非常尊重自己的师兄,这也是白溪不敢让沉尧知道他真实想法的原因。 眼看着乌云一直没有要散去的趋势, 这意味着危鸣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沉尧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低下头对白溪说道:我去一趟。 白溪抓着沉尧的爪子更紧了,整个猫几乎快要钻进沉尧的衣襟中了,只要能抓紧沉尧, 他就不会被一个猫丢在御虚峰。 沉尧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把白溪一起带走,妖王一直是白溪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闻言也跟着一起去了危鸣闭关的地方。 单榕和楮子煜比沉尧来得早一些,见到沉尧身后跟着的妖王,两个人一齐皱了皱眉头。 这是我无定宗的家事,妖王这般举动可就没有道理了。 不是他们对妖王没有信任,只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是对头的关系,这次妖王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来和解的,如今又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出现,师兄弟不免多想。 妖王看到这两人的神色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妥,可是白溪黏在沉尧的身上,而危鸣这一下还不知道要耽误到多久,刚刚才见到儿子没超过十二时辰的妖王不想这么快就和白溪分开。 他想了想,在离开儿子和获得无定宗众人信任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他拿出玉简让还留在无定宗的妖族全部返回族里等待指示,至少让无定宗的人暂时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妖王的玉简中一直传来其他妖兽劝阻的声音,但妖王只是把它随意地丢回了自己的储物戒中,并没有理会这帮妖的建议。 这样几位峰主能安心些了吗?他懒洋洋地问道。 妖王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让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危险之中,只身一妖位于敌人的腹地之中。 若是在平时,师兄弟几个肯定要琢磨一下妖王这番举动背后的意思,可是如今正值危鸣生死攸关之际,哪怕是向来处变不惊的沉尧也耐不出在门口来回踱步,三人都没有再管妖王,唯独白溪多看了他两眼。 白溪不傻,他自然明白妖王这番动作背后的危险,也知道妖王这么做的原因,一时间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妖王在为了拉近他们父子间的关系一直努力,而他其实只需要往前迈一小步,就能够达到妖王想要的回应。 白溪把脑袋埋在沉尧的胸口,脑袋仿佛一桶浆糊一般。 妖王等到白溪没有再看他之后才转移了视线,他仰头看着空中的异象,摇摇头说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奏啊。 妖王能看出来的,沉尧他们也可以,只不过一直憋在心里没说罢了,多少还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让自己相信这是危鸣突破前的雷劫,而不是走火入魔的异象。 走火入魔这种事情,若是意志坚定挺过去了,那也就不是大事,可若是没有坚持住,便是彻底和修仙告辞了。 危鸣已经走到了这个境界,无论是堕入魔道还是自毁修为对于无定宗而言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单榕的手紧紧握拳,手心已经布满了血印,楮子煜的眼睛盯着紧闭的大门,双目猩红。 白溪仰着脖子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他记得他当初走火入魔的那天,并没有出现这种异常的天气,只是一个寻常的阴天罢了。 沉尧见白溪一直仰头看着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问道:害怕吗? 白溪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不怕现在阴沉的气氛和狂风乱做的天气,但是他害怕危鸣挺不过这一劫。 沉尧把白溪抱紧了一些,用下巴蹭了蹭他头顶的绒毛:不怕,我在。 白溪点头,脑袋依偎在沉尧的颈侧,像个小火球似的温暖沉尧此时冰凉的身体。 妖王的目光一直盯着白溪,过了半晌才说道:儿子,你跟我来一趟,爹有事情跟你说。 白溪仰头看了沉尧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妖王要避开沉尧他们师兄弟告诉他的话一定不是几句废话,白溪有一瞬间的犹豫。 沉尧点头:你想去就去吧。 白溪传音给沉尧说了谢谢,正打算自己下地走过去,沉尧已经先一步把他放在了妖王的肩膀上:他不喜欢走路,妖王辛苦一下。 能和儿子亲密接触的事情怎么能叫辛苦?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时机不对,妖王一定会和沉尧好好辩驳一下。 他把白溪带到了一个角落里,用兽语和他沟通道:儿啊,你喜欢危鸣吗? 白溪迷茫地眨眨眼,不理解妖王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喜欢有很多种,他不懂妖王问的是哪一种。 可妖王现在分不出神去看白溪的脸色了,他的身体僵硬,一直担心自己贸然的动作会让白溪从肩上掉下去。 见白溪一直没有回应他,妖王微微侧头看着肩上的小猫,说道:如果你想救他,爹能帮你,如果你不喜欢他,爹就不插手。 白溪瞳孔放大了几分,他私心肯定是希望危鸣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可白溪也知道走火入魔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最关键的是,除了本人意志力坚定之外,走火入魔几乎没有其他解决办法,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修真者害怕和畏惧。 喵? 你要怎么做? 这句话算是承认了自己想要救回危鸣的心,白溪看着妖王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侧脸,心里一直不是很舒服。 妖王想要救危鸣不可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和妖王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时辰,妖王却能为他做到这一步,白溪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自己的爪子,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和妖王亲近的想法。 感受到自己颈侧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妖王顿时不敢再动了,就连一个单纯的转头也不做了。 白溪居然主动地靠近他了,这个认识让妖王的心中满是酸涩。 这是我们瑞兽一脉的秘密,等你再长大些爹就教给你。妖王伸出一只手碰了碰白溪的头,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只要白溪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就立马收手。 出乎妖王意料的是,白溪没有后缩,反倒是主动在他的指尖上蹭了蹭。 大师伯待我挺好。白溪想了想说道:给我买了挺多东西,我以前住的院子也是两个师伯给我布置的。 妖王只想确定危鸣是不是对白溪足够好,既然儿子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人他的确有必要救。 妖王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他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圆球交给白溪:这是我的妖丹,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能救危鸣,我把这个交给你,就是把你爹我的命交给你了,可别随随便便送人了。 火红色的妖丹悬浮在白溪的头顶,随着他脑袋的移动而移动。 一听到这个小东西就是妖王的妖丹,白溪顿时不敢再乱来了,只敢用眼睛悄悄看看。 手握妖丹,就相当于手握一只妖的生命线。 妖王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命送到了白溪的手上,也相当于送到了沉尧的手上。 白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妖王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笑着拍了拍白溪的小脑袋:这没什么的,我只要我儿子开心就好了。 决定了要出手救下危鸣之后,妖王很快把白溪送回了沉尧的怀中。 看到白溪头顶上颜色艳丽的妖丹,沉尧的目光立即落到了妖王的身上。 我能救你们师兄。妖王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朝着此时危鸣闭关的大门走去。 白溪顿时急了,就凭妖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别人不多想才怪。 白溪赶紧把妖王刚才告诉他的那些话全都告诉了沉尧,至少跟沉尧解释清楚了,可以让他拦住单榕和楮子煜。 事实证明白溪的决定没有错,在单榕和楮子煜出手之前,沉尧前把他们拦了下来。 妖王的妖丹在溪溪这里,他把这个留下来就是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 单榕和楮子煜这才看见白溪头顶的妖丹,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至少没有继续冲进去抓人了。 三人一猫站在石门外等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妖王却始终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楮子煜的脸上开始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到底行不行啊,这么久了还没结果 楮子煜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尧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与此同时,单榕按住了楮子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虽然这里的几个都不是外人,但妖王这么说也是西西的父亲,楮子煜这样说难免会让白溪为难。 只不过白溪一门心思都在石门里的两个人身上,并没有听清楮子煜的话。 尽管妖王进去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没问题,但白溪还是忍不住担心。 别怕。察觉到怀里小猫的情绪逐渐开始焦躁,沉尧在他的嘴边喂了一块甜甜的果脯:你看天上,乌云已经比刚才散去很多了。 白溪闻言抬起头来,若是沉尧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这点差距。 他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松下来一点,待到乌云完全散去之时,便是危鸣彻底脱离危险的时刻。 白溪转过头朝沉尧笑了一下,沉尧弯了弯唇角回应他,相比起单榕和楮子煜,这一人一猫的情绪要放松很多。 正如沉尧所说的,妖王很快重新打开石门出来了,此时的云层中隐约透过些阳光,虽然还残留着几片乌云,但和刚才比起来已经算是晴天了。 你们师兄已经没事了,再过个把时辰就能醒来了。妖王没有再关上石门,而是直接让单榕进去给危鸣检查。 单榕连忙进去了,楮子煜犹豫了一瞬,目光在沉尧和妖王之间来回晃了两趟之后跟上了单榕的步伐。 怎么样,爹没骗你吧?是不是觉得爹很厉害。妖王凑到白溪的面前弯下腰和他平视,眼睛里满是笑意。 白溪点点头,他仰着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妖王的身上沾了几分危鸣的气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可白溪就是觉得妖王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差了很多,哪怕妖王极力在他的面前露出笑容,可是眉宇间的疲惫却是不会骗人的。 分卷(64) 你先带妖王回去休息。沉尧把白溪递给了妖王,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放到妖王的肩上,而是直接放进了他的怀里。 白溪点头,有沉尧守着危鸣,他不担心还会出其他的岔子,反倒是妖王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忧心。 走吧儿子!妖王抱着儿子高兴得不行,当场就变回了巨虎的模样,把白溪顶在自己的头顶,生怕沉尧还会跟他抢儿子:抓紧了儿子,我们飞喽! 妖王的速度很快,但是却很细心地帮白溪挡住了风。 妖王和沉尧养猫完全是两条路子,比起沉尧的无死角保护,妖王只是把风控制在了白溪能够接受的最大范围,让儿子充分享受了一波在高空中飞行的快乐。 白溪爪子抱着妖王的一只耳朵,等回到御虚峰的时候,白溪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没有形状的杂毛猫,连指责妖王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很爽,但就是有点费猫。 给危鸣处理走火入魔消耗了妖王不少体力,所以他并没有继续陪着白溪闹腾,而是直接回到了沉尧给他安排的小院子。 白溪这才知道妖王昨晚不是一直和沉尧留在书房谈事,而是有了自己的住处。 白溪早就把这几个院子打探清楚了,除了沉尧给他新修的大别墅之外,其他的都还维持着从前沉尧习惯的冷淡风,以至于现在妖王能选择的只有一张石床。 妖王不介意,但白溪始终念着他刚才为危鸣的事情出了大力,不肯再让妖王继续睡在冷冰冰的石床上,连忙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了自己的大床。 喵。 沉尧当时给我做了两套,一套在家里,一套在戒指里,父亲现在我的床上睡吧。 妖王愣了愣,尽管他脸上的表情被长毛遮了很大的一部分,但还是不能完全掩盖他此时的激动。 溪溪,你肯认我了?妖王的眼中冒着亮光,他抬起爪子想要摸摸地上的金色小毛球,又怕自己情绪过于兴奋把握不好手上的力度,爪子一直在上上下下地移动,就是没有落在白溪的身上。 白溪第一次叫了父亲,此时脸红得不行,全靠了绒毛遮挡才没让他露馅。 喵。 从来就没说不认。 白溪小声嘀咕了一句,在妖王亢奋地冲上来抱住他之前从屋子里跑出去了。 他当了两辈子的孤儿,第一次叫出了这么陌生的称呼,虽然表面上看着平静,但其实心脏已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想要沉尧了。 白溪心中就这么一个想法,若是沉尧在,他就可以把脑袋埋在沉尧的怀里,不管妖王问他什么都装作听不见,把后面的事情交给沉尧去做。 可是现在沉尧不在,白溪只能跑出来躲着。 床上的妖王抱着白溪的枕头傻乐,拿出玉简直接冲着银钩狮喊道:溪溪刚刚叫我爹了,他叫我了! 银钩狮没理他,妖王又给自己的下属一人发了一句,恨不得让整个妖族都知道这件事。 白溪放心不下妖王,虽然装作离开的样子,其实就一直站在门口,把妖王干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脸上烧得更热了。 其实有这么一个爹,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傻了点。 白溪一直坐在地上,听着妖王从兴奋到最后熟睡。 也不是他不想离开,只是御虚峰的地面上长期积雪,白溪试了一下温度之后就立马放弃了,宁可坐在屋门口等沉尧回来接他也不肯自己多走一步。 怎么没在屋里等我? 沉尧没让白溪等太久,他早就料到白溪不会自己回到主屋,所以回到御虚峰之后就直奔偏院,果不其然就发现了坐在屋门口的小猫。 沉尧连忙把白溪从地上抱起来,暖了手帮他把四个肉垫子捂热,眼中满是心疼。 感受到沉尧的温度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白溪顿时安宁了很多,大师伯没事了吗? 人还没醒,但已经平静了,修为也保住了,只是这次突破失败,只能等之后的机缘了。沉尧心里记挂着白溪,所以确定师兄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先赶回来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你跟我走还是在这里陪妖王? 白溪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 沉尧只是来确定白溪和妖王的情况,并不能留太久。 危鸣的心魔因他而起,沉尧希望能让危鸣醒来就看见他。 白溪知道沉尧要走,趁着这段时间把自己整个埋在沉尧的怀里,明明自己才是个小火球,却总想贴着沉尧取暖。 无定宗这一次欠了妖族一个很大的人情。沉尧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妖王,抱着白溪一步步地朝着主屋走去。 白溪仰头看着沉尧,眼中写着疑惑:这算是人情吗? 沉尧顿了顿,嘴角上扬,是我不对,无定宗欠的是妖族一条命。 白溪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话不过脑子便脱口而出 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句话做个填补就是:(我爹)救(你师兄)命之恩,(你)以身相许(我) 溪溪的傻应该是遗传吧,他爹看起来就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沉思jpg 感谢在20211005 20:30:48~20211006 20:3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超级甜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无所不能的沉尧 白溪说完之后顿时就后悔, 如果这样说的话,危鸣岂不是要以身相许当他的后妈了? 一想到那样的情况发生,白溪不禁打了个寒颤, 实在是难以直视那样的画面。 妖王和危鸣都是同样类型的男人, 长得再好也耐不住他们活得糙,不管是哪个露出小鸟依人面容娇羞的模样 白溪想象了一下, 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简直就像做噩梦一样,实在是让人不太能接受。 这你不用担心, 要以身相许也不会是我师兄出场。 沉尧嘴角上扬,揉了揉白溪的绒毛。 白溪刚想继续问下去,他的储物戒指中就被沉尧塞了一堆零食。 喵?白溪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沉尧。 他习惯了被沉尧管制零嘴的生活,一时间不太敢接这些零食, 怎么看都感觉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嫁妆。沉尧低声说道。 白溪脸色大变, 忙不迭地就要把零食给沉尧送回去。 逗你的, 让你招待妖王的,有客人在家里不能太寒酸了。沉尧被白溪的表情逗乐,眼中流淌着细碎的笑意。 白溪一时间看呆了, 眼神一直落在沉尧的脸上,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沉尧平时总是崩着表情不爱笑, 不管他的对面是敌人还是亲人, 沉尧都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再加上他实力地位出众, 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本身出众的容貌。可一旦沉尧笑起来, 脸上的冰雪不在,眼中尽是温柔。 白溪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沉尧的目光中,情不自禁红了脸。 他师尊还真的是怪好看的。 白溪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沉尧的臂弯中, 头一次觉得绒毛也没有办法挡住他脸上的红晕了。 沉尧点了点白溪的耳朵尖,滚烫的温度让他多少在白溪的耳朵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高温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沉尧没想过往白溪害羞的方向想,反倒是担心他今天情绪太紧张让自己病倒了:要不要让二师兄帮你看看? 白溪连忙摇头,举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靠着肉垫的温度让脸上不那么烫。如果不是因为受到腿长的限制,他现在更想要把耳朵尖温度降下来。 沉尧还是不太放心,又捏了捏白溪的爪子,没有再发现温度异常的情况之后,才暂时放下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不舒服要立即告诉我。沉尧对他说道,师兄虽然不是妖族的医师,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没有生病。白溪连忙点头,他眼看着沉尧眼中的笑意褪去,又变回了原先冰冷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遗憾。 他把脑袋埋在沉尧的怀中,用了平生最小的音量传音道,我就是觉得你以后应该多笑笑,不然好可惜。 虽然白溪的声音很小,但沉尧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眼中的笑意不禁更浓了,感受到小猫的温度再一次升了起来,沉尧这才明白刚才白溪体温异常的原因。 他的小猫竟然也学会害羞了。 沉尧笑着应了一声好。 白溪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不肯抬起头来,沉尧没有继续逗下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揉揉白溪的脑袋说道:我先去师兄那边,你留在家里照顾妖王,等到师兄醒来我就回来。 他回来只是为了确定白溪和妖王的情况,并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和白溪站在门口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经不在他的计划中了,再耽误下去恐不合适。 白溪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抓着沉尧衣服的爪子,也没有说出让他早点回来之类的话,只是一直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藏在眼睛里。 沉尧把白溪放回了偏院的屋子中,没让他的脚沾到一片雪花。 我会尽快回来的。临走之前,沉尧蹲下身对地上的白溪说道:在家等我。 白溪点点头,坐在门边看着沉尧一步步离开,还能抬起爪子朝他挥挥手。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就已经把御虚峰当成了自己的家,至于原主原先的那个院子,他却再也没回去过。 白溪目送着沉尧把背影消失在天际之后,才转身进了屋。 之前还在熟睡的妖王此时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手上藏着一个什么东西,正低着头嘀嘀咕咕的。 白溪听不清妖王在说什么,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喵? 白溪的声音不大,但却把妖王吓得不轻。 他慌慌张张地把一个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转过身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朝着白溪露出了一个心虚的笑容:你回来了啊。 白溪对探究他爹的小秘密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大老虎,刚才妖王从石门中出来时的脸色着实吓到白溪了,一直生怕他出了点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白溪看着妖王睡了一觉之后,眉宇间的疲惫明显散去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彻底恢复了。 儿子呀,爹给你舔毛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妖王的语气虽然非常小心翼翼,但脸上却写满了跃跃欲试。 这句话就像是白溪的催命符一样,想起刚才差点在妖王的嘴下变成一个光头猫的经历,白溪顿时一个激灵,往后撤了好几步。 可奈何他猫小腿短,脚步躲再快,也不过就是妖王一大步的问题。 之前爹没发挥好,这一次一定会让你舒服的。妖王一步走到白溪的面前,充满期待地说道。 白溪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突然抵上了一堵冰冷的墙面。 白溪忍不住抖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虎掌就垫在了他的身后,阻隔了墙壁传来的寒意。 妖王脸上带着几分谴责,把白溪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跑这么快做什么,磕疼了没有? 白溪摇头,面对妖王越来越近的大脑袋,他还是想要尽快挣脱。 儿子,你相信爹,爹一定能行。说完这话,妖王不顾白溪了挣扎低下头去,伸出舌头在白溪的身上轻轻地试探了一下,没敢用力。 虽然在妖王的认知里这就是单纯地碰了一下,可是这个力道对于白溪来说却刚刚适中,他顿时软了身子,很快在妖王的舌头下化为了一滩猫饼。 白溪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妖王的技术一下子提升了这么多,若是沉尧撸猫的技术也能发生这样质的飞跃就好了。 妖王看着白溪享受的表情,心中满是得意。 趁着白溪被沉尧抱走的时候,他不惜放弃了睡眠,用玉简和银钩狮交流了一下舔毛的标准打开方式,总算是找到了能够飞速拉近他和白溪之间距离的正确方法。 只要他舔毛的技术够好,难道还等不到白溪主动跟他离开的那一天吗? 毕竟沉尧又没有这个技能。 终于压了沉尧一头的妖王心情好得可以原地起飞,舔毛的动作都是荡漾的,若不是白溪现在闭着眼睛,一定会被妖王的表情吓得迅速逃离。 妖王的脑海中满满的全是对未来的美好向往,等到儿子愿意跟他回妖族之后,他一定要给儿子建一个最大的游乐园,首先要比银钩狮等那个要豪华要精致。 不对,他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起来了,怎么能等到儿子回家之后再开始呢? 白溪被妖王舔得昏昏欲睡,两片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从早上醒来他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直到确定了妖王和危鸣都没有大碍之后才算是放心下来。 小猫的精神本来就不算太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早就已经开始禁不住地犯困了。 妖王把白溪叼起来放在大床上,用尾巴轻轻拍着白溪的后背,直到把他彻底哄睡为止。 确定白溪已经熟睡之后,妖王垫着脚尖溜出了屋子,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对着玉简放声大笑:阿银,劳资给儿子舔毛了! 危鸣带着三个师弟在御虚峰降落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还没有完全把笑容收起来的妖王。 妖王没想到会突然有人到来,粗犷的笑声突然变了个调后戛然而止,像极了一只被掐着脖子的鸭子。 妖王老脸一红,飞快地变回了人形,理了理自己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服,礼貌地朝着危鸣点点头,关切地问道:掌门已经无碍了? 危鸣笑了,假装没有看出妖王强行转移话题的意图,已经没事了,多谢妖王出手相助。 站在危鸣身后的单榕和楮子煜都是一脸憋笑的状态,妖王出手救了他们大师兄,现在就是无定宗地位最高的客人,他们哪里敢笑出声来。 两个人努力压住自己的嘴角,表情看起来有些抽搐。 沉尧不理会两个表情管理失控的师兄弟,目光扫过了偏院却没看见他想要找的猫:溪溪又睡了? 妖王语气无奈:小孩子就是这样,玩累了就在睡觉。 分卷(65) 但事实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白溪的确是被他哄睡着了,可睡着的时间却没超过一刻钟。 妖王一直在外面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白溪想不被吵醒都难。 听见沉尧的声音,白溪立马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喵!我醒了! 沉尧进屋把白溪从床上抱了起来,理了理他睡得乱糟糟的绒毛:我们吵醒你了? 白溪摇摇头,目光幽怨地望了一眼窗外,传音对沉尧说道,我觉得我爹的脑子可能不是很好用,幸好我没遗传他。 沉尧不禁想起了他们刚才看见的妖王,他同意白溪的前半句话,但对于后半句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沉尧伸手捏住了白溪一直在他手心挠来挠去的尾巴,向来冰凉的手难得有了几分温度。 妖王很爱你。他说道。 白溪没有回应,他不怀疑妖王爱他,但妖王对他这般好,更多的还有想要弥补这二十年的亏欠。 白溪不禁就想起了他看过的原著里,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妖王蛋的身份,更别提和妖王见面了。 虽然里没有提到过妖王的结局,可想想也能知道,妖王寻找了二十年的儿子变为了一枚仙丹,而他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时的妖王该有多难过。 白溪抿了抿唇,看着窗外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的妖王,把这股悲伤的情绪从脑海中撇开。 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没有必要再为那些过去难过。 原著里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会再有那些悲剧的出现了。 院子里,危鸣和妖王恨不得当场结拜。 两个人走得都是五大三粗的路线,和单榕的细腻不一样,这是两个直肠子之间的沟通,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尔虞吾诈,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两个人却感觉好像是认识了几十年一样。 妖王和危鸣相见恨晚,单榕和楮子煜站在旁边完全像是陪衬一样,半句话都插不上。 直到沉尧抱着白溪走出来,才暂时让妖王的注意力得到了转移。 是不是爹吵到你?妖王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忘记在白溪的旁边放一个隔音结界了,也不知道白溪有没有听见他刚才跟银钩狮炫耀的声音。 一想到儿子可能听见了他跟银钩狮的话,妖王扭捏了一下,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白溪摇摇头,假装自己才刚刚睡醒的样子,对妖王的试探一律装傻。 妖王确定了白溪没听见他之前说的话,顿时感觉自己的父亲形象又一次高大起来了,转过头重新和危鸣打得火热。 白溪的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危鸣,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大师伯。 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危鸣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不仅脸上多了很多皱纹,头发也花白了不少,可他的眼睛里此时却燃烧着火焰,一点没有老态。 白溪还记得他猫毛过敏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靠得很近。 妖王和危鸣都是大嗓门,两个人聊起天来其他人就别想插话了。 沉尧不喜喧闹,一如既往地安静,而白溪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打量好久不见的师伯,顺便探究一下他爹瞒着他的小秘密。 白溪很快就发现了些许端倪,他在危鸣的身上闻到了另外的一股味道那是属于妖王的气息。 白溪拽了拽沉尧的袖子,让他走到了远离妖王的另外一边。 这一次,白溪能肯定他闻到的味道是从危鸣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站的离妖王太近的缘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当他们站在了距离妖王更远的一边,这股味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加浓郁了。 仔细闻,白溪甚至还能嗅出一股血腥味。 白溪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他爪子拍了拍沉尧,没有传音,单纯地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意思。 沉尧察觉到白溪有话要跟他说,跟其他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抱着白溪往主屋走去,而妖王领着另外的师兄弟,三人进了偏院继续聊天。 怎么了?沉尧把白溪放在桌子上,又给他放了一盘零食在旁边,大师兄有问题? 白溪摇摇头,难得没有直接对零食动手,他的眼睛望着沉尧,目光中带着几分沉思:我好像知道我爹用了什么方法救下大师伯了。 沉尧的动作一顿,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我闻到了血腥味。白溪仰头望向沉尧,朝着他伸出了爪子做出要抱的姿势:师尊,瑞兽的血,是不是可以抑制入魔? 这个发现让白溪后背发凉,那是一种刺透骨髓的寒意,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 沉尧没有办法给白溪一个答案。 若这件事是真的,那白溪和妖王的处境会变得很艰难,哪怕他们本身的实力再强,也抵不过想要他们一碗血的人。 一碗血就能改变一个人走火入魔的结局,这对于整个修真界来说就是梦寐以求的珍宝。 沉尧很清楚那些人的贪婪,他们不会轻易地杀了瑞兽取血,而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只要瑞兽不死,就会成为那些人一辈子的血源。 沉尧伸手白溪抱紧了怀里,感受到小猫轻微的颤抖,沉尧的心也跟着轻颤:别怕,我在。 白溪没有说话,脑袋埋在沉尧的怀中。 既然瑞兽一脉这么多年都没有绝迹,就说明世人并不知内情,就算有人知道瑞兽的作用也无人知晓你们的身份。沉尧一边轻抚着白溪的脑袋一边安慰道,溪溪不怕了。 白溪埋着脑袋不肯抬起来,鼻尖满满的都是沉尧的气息,这能让白溪安心了很多。 不管怎样,他相信沉尧能保护好他。 吃晚饭吗?沉尧一只手抱着猫,另外一只手捻起一块糖糕塞了喂到白溪的嘴里: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难受? 白溪看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才发现这一天又快过去了。 从早上起来开始他就一直没停下来过,一向三餐稳定的白溪今天直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饭。 沉尧说起,白溪才觉得自己的肚子空了:去找四师叔吗? 不,我给你做。沉尧面不改色地说道。 白溪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喜,他还不知道沉尧竟然还有这个技能,明明是个对五谷杂粮无欲无求的人,却还留有一手好厨艺。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沉尧不会的吗? 感受到白溪崇敬的眼神,沉尧心情很好地弯了嘴角,就在他张了张嘴准备问白溪想吃什么的时候,一道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叫声打断了沉尧的话 师兄!西西还小!放过他吧! 因为你昨天做的那条鱼,我家猫崽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杀师弟会触怒天道吗? 今天也是在师兄雷点上蹦迪的老四~ 今天身体不舒服加有点忙,所以更新仓促了一点,没有捉虫,已经修改好了重新更新了,抱歉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第60章 搞事情被家长发现了 沉尧的脸色顿时冷了, 虽然楮子煜说的是大实话,沉尧也不是不肯承认自己弱项的人,但前提是在他们私底下, 而不是有其他人的时候, 尤其这个其他人还是白溪。 托楮子煜在白溪的面前吼了这么一嗓子的福,沉尧眼睁睁看着白溪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前一秒还是充满崇拜的模样,下一刻就变成了呆愣和难以置信。 沉尧没有说话, 平静的目光扫向了楮子煜,却宛若万年冰封的长河一般没有温度。 楮子煜咽了口口水,忍不住了自己想要脚底抹油赶紧溜走的冲动。 若是平时,在沉尧的死亡凝视之下楮子煜早就跑远了,但是刚刚经历了自家猫猫差点被沉尧投毒的惨痛故事, 楮子煜是真的不放心沉尧给西西做饭。 沉尧不会真的杀他, 但西西是真的会生病。 在被沉尧眼神杀死和看着西西被食物毒死中间楮子煜果断选择了前者, 不怕死地冲上前想要把白溪从沉尧的怀里抱走:西西来,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白溪丝毫不领情,不耐烦地挥了一爪子打开楮子煜的手。 喵! 别碰我! 楮子煜后退了两步, 苦口婆心地劝道:西西,你不是喜欢叔叔做饭的吗?你也舍不得你爹, 不对我的意思是我师兄给你做饭吧? 楮子煜给自己家猫猫当爹当习惯了, 正想说沉尧也是西西的爹,猛地想起来人家正牌的亲生父亲就在隔壁坐着, 连忙改了口。 可楮子煜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白溪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还被他越说越气。 楮子煜在沉尧的目光压力之下早就已经一身冷汗了,偏偏西西就黏在他师兄身上, 像个小牛皮糖一样。 白溪偏过头再不理会楮子煜,抓着沉尧的袖子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白溪喜欢楮子煜做的菜,但他看不惯楮子煜这样说沉尧,整个猫像个被点着的小炮竹一样,站在沉尧的肩膀上方便他凶巴巴地开口骂人。 喵! 你凭什么说他做的饭难吃,你自己吃了吗! 喵! 明明是你家的猫太脆弱,吃掉了本来就不是给它们准备的鱼! 喵! 沉尧就是最厉害的,我不准你说他不好。 喵! 我就喜欢他做的菜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吗! 白溪毛茸茸的小身体贴在沉尧的耳边,虽然他的嘴里只能发出喵喵喵的声音,但是沉尧却能无比清晰地听懂了白溪每一句的意思。 小猫的情绪有些激动,嘴和大脑的反应完全同步,没有其他任何思考的过程,几乎是想到一句就怼一句。 脑海中不断响起少年骂骂咧咧的声音,配上小猫奶声奶气毫无杀伤力的叫声,怎么都觉得很可爱。 就算现在的白溪是个猫,但沉尧也能想象到那个白玉般的少年骂起人来时的模样。 沉尧一只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压下自己喉咙中的笑意。 白溪没有注意到沉尧的小动作,还在一个劲的骂骂咧咧,中间甚至被沉尧喂了一口水。 对面的楮子煜一直带着一种慈爱的笑容,虽然他听不懂白溪在骂什么,但并不妨碍他无法抵抗这样的可爱暴击。 白溪骂了半天发现楮子煜不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倒是心情更好的的样子,顿时就没有了继续的欲望。 白溪精疲力尽地拍了拍沉尧的肩膀,对他传音道,我们去小厨房吧。 沉尧点头,抱着白溪从楮子煜的身边走过,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让楮子煜下意识的挺直身体,后背一阵发凉。 眼看着两人真的朝厨房走去,楮子煜连忙冲上去想要阻拦他们,可被沉尧的一个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两人之间的差距顿时拉开了。 在他们进入厨房之后,沉尧立马在身后布下了一个结界,把楮子煜彻底拦在了外面,不光是防着楮子煜,还有留在御虚峰的其他人,营造出一个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环境。 白溪在半路上回头看了一眼四师叔,非常记仇地朝着楮子煜吐了吐舌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楮子煜没有办法再跟上去,只好向着其他人求助,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其他人。 危鸣拦住了要去厨房看看的妖王,对自己师弟的能力很有信心。 而清楚内情的单榕则是把楮子煜死死地按在位置上,附到他的耳边警告道,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楮子煜被强行控制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二师兄的医术能够妙手回春,让西西免于一劫。 偏院中发生的事情,厨房中的两个人并不知晓,他们现在正在为晚餐的准备而忙碌着。 白溪熟练地钻进了沉尧的储物戒中,快速变回人形,又在沉尧的衣服里找了一件合适的套在身上。 此时的厨房里只会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外人打扰的时候,白溪并不介意穿着沉尧的衣服走动。 白溪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沉尧正在研究厨房里剩下的食材,这些都是他昨天从楮子煜家里带出来的,毕竟御虚峰是绝对不会有能够下厨的材料。 白溪看着沉尧略带生疏的动作,把脸埋在领子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你其实不会做饭吧? 沉尧目光望着他,既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 白溪没有继续问下去,自顾自地开始在小厨房里清点能吃的东西:没关系,家里有一个人会做饭就行了。 白溪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从沉尧的手上拿出一把酷似青菜叶的东西开始折腾起来。 他穿书前作为一个孤儿,一些基本的能力还是有的,比如做饭,虽然谈不上好吃,但至少死不了人。 不过白溪能做饭的前提之一就是他至少知道自己的原材料是什么。 这是什么?白溪弄了半天也不明白他手上的这一团到底是个什么菜,也不知道它是股什么样的味道,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烹饪了。 他用一副求助的眼神看向沉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格外的无辜。 沉尧的心跳快了一拍,低下头看着白溪手上的菜叶子,错开和他对视的目光:楮子煜说这个适合做汤。 虽然沉尧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菜,但他记得楮子煜昨日教他的话,此时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白溪。 白溪指着桌上的其他东西一一问了一遍,沉尧就把自己记得的全部解释了,还有些楮子煜没告诉他的,沉尧只能现场找书查,总之不会让白溪露出遗憾的眼神。 知道了每种材料适合做的菜式,白溪心里对今晚的菜品大致有了一个想法。 他拽了拽沉尧的衣角,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教你就好了,你出去让四师叔好好看看,不能让他瞧不起你。 白溪的话说得信誓旦旦,尽管他也就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沉尧笑着应下,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白溪的耳朵。 做猫的时候被沉尧捏习惯了,白溪一点没察觉到沉尧的这个小动作中透着暧昧,他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和沉尧之间正常的师徒关系,站在开始指挥沉尧干活。 洗菜的时候不能这么用力。白溪一看到沉尧几乎可以用粗暴两个字来形容的动作,直接亲自上手给他演示了一遍。 要这样轻轻的,顺着纹理,这样才不会把菜叶弄得太碎。白溪抖了抖自己手上已经洗干净了菜叶子,转头看向沉尧,这样你明白了吗? 分卷(66) 沉尧应了一声,却没有按照白溪的想法继续洗菜,而是伸手把他快落到水池里的袖子挽起来。 沉尧的表情认真,哪怕只是帮白溪挽一个袖子,却仿佛在对待一个艺术品一样。 白溪低头看着沉尧的动作,不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干活了,这才刚刚开始白溪就已经感受到了几分燥热。 他扯了扯自己领口的扣子,想要把扣子解开敞敞气,却不想这个扣子仿佛在和他做对一般,怎么扭都解不开。 白溪不禁更急了,脸上的温度比刚才高了些,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沉尧轻笑一声,走到了白溪的面前,低下头帮他处理脖子上的扣子。 白溪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就被沉尧拍了一下脑袋:别动。 白溪闻言顿时不敢乱动,像个木头人似的任由沉尧摆布。 白溪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两个人的呼吸交缠,逐渐变得炽热。 这个距离有些过分了。 白溪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就在他的脚落地的同时,沉尧正巧解开了他的扣子。 这样是不是好很多?沉尧理了理白溪的领口,让他能够更舒服一些。 没有了高领的束缚,清凉的微风从领口透入,就好像是干枯了许久河床终于迎来了雨水的滋润,凉风很好的缓解了白溪此时的燥热。 白溪匆忙地应了一声,跑回水池的旁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洗菜,手上的动作虽然没停,却只盯着一片叶子来回擦拭,脑海中反反复复重现刚才沉尧帮他解扣子时认真的表情。 犯规了。 好好看。 白溪吸了吸自己不存在的鼻血,再一次拜倒在沉尧的美色之下。 沉尧装作没看见白溪的失神,走到他的身后说道:我可以换个位置再看一遍吗? 为了让自己更有信服力,他解释道:站在侧面会被挡住,看不太清楚。 白溪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保证过要教沉尧做饭的,他的余光看了一眼沉尧,见对方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手上的菜叶上,连忙点点头。 沉尧压住嘴角的笑意,双手撑在白溪的身边,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微微侧头从白溪的耳边关注到他手上的动作。 白溪没想到沉尧说的换个位置会换到了这个地方。 他的小腹挨着灶台,后背贴在沉尧的胸前,完全被沉尧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中。 白溪能够感受到沉尧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朵上,耳尖不断地泛红,等到沉尧终于说出自己看明白的时候,白溪大耳朵已经烫得快要冒烟了。 沉尧非常懂得适可而止,在白溪准备要逃走的时候适时的松开了他,自然地接替了白溪还没做完的洗澡任务,明明可以用灵力解决的事情,但沉尧就是故意学着白溪刚才的模样处理这些菜叶子。 脑海中完全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的白溪并没有发现沉尧这番举动的不对劲,他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做饭这件事情上,帮沉尧生好了火之后再顺便帮他炒完了菜,只有这样白溪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沉尧没有提醒白溪,只是靠在桌边,目光始终落在面前忙的少年身上,嘴角始终含着一抹笑意。 沉尧不敢说自己刚才的都是无心之举,妖王的出现在不停地提醒沉尧若是他不加快速度,白溪很可能会被妖王带走,然后遇见其他对白溪图谋不轨的人。 尽管沉尧自诩三界找不出比他更优秀的人,但他害怕有人先下手为强,趁着白溪和他分开的时候把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猫抢走了。 今天的试探对沉尧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白溪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没有了沉尧在一旁捣乱,白溪的动作变得流畅了很多,一道接一道的把菜盛了出来,直到最后一道菜出锅,白溪才意识到他好像忘记让沉尧自己来感受一下了。 没事,我们之后还有很多时间。沉尧把白溪手上的锅铲放到一旁,拉着他从上到下地清洁了一遍,去掉身上的油烟。 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沉尧一边给白溪施清洁术一边问道。 白溪歪了歪头,挺疑惑沉尧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我又不能天天出去吃,自己不做那不就饿死了吗? 沉尧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伸手摸了摸白溪的头,将炒好的菜分出来一半给还在聊天另外四个人送去。 这是你做的?妖王已经从楮子煜我口中知道了沉尧干的大事,一时间不太敢动筷子,我还要回家的,不想一辈子留在无定宗。 沉尧不理会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淡淡地开口道:你儿子做的。 师兄你就别逗了,就西西那个头,连灶台里一半都够不着楮子煜话还没说完,刚端上来的菜就只剩下了半盘,其他的全都进了妖王的肚子。 不愧是我儿子,简直就是当代厨神。妖王满意地咂嘴,充满期待地看着沉尧,还有吗? 沉尧给他们把所有的菜送了过来,不出意外,大半都进了妖王的肚子,而白溪和沉尧则是蹲在小厨房里和沉尧解决了这一顿晚餐。 因为白溪没有办法变回小猫的样子,而他又不想穿着沉尧的衣服去见其他人,所以两个人干脆将就一下在厨房吃了。 晚餐虽然算不上丰盛,可是气氛却很温馨。 白溪看来没有见过沉尧吃东西,哪怕是那天楮子煜送来那么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沉尧从头到尾都没有碰一下。 但今天沉尧却难得的破例了。 不但吃了,似乎还吃了不少。 白溪有些新奇地多看了他两眼,当沉尧的目光对上时,他又立马移开,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 吃饱喝足之后,白溪趁着其他人没发现的时候溜回了主屋的里间,躺在床上揉肚子消食。 虽然他知道刚刚吃饱了饭就睡不大好,但白溪太久没有干过活了,只是烧了一顿饭就让他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揉揉肚子再睡是他最后的倔强。 沉尧没有强迫他晚睡,他进房间的时候,白溪已经在床上闭上了眼,还很贴心地给沉尧留了另外的一半大床。 回来之后虽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白溪一直记得要和沉尧一起睡的事情,只要睡在床上,都会给沉尧留一半的位置 沉尧脱了鞋和白溪并排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白溪后背轻轻拍着,很快就听见白溪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沉尧借着月光望着白溪的睡颜,抬起一只手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白溪嗅到沉尧的气味,很没有抵抗力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就在白溪的脑袋靠在他胸前的一瞬间,沉尧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惊虹剑没有主人的命令直接从他的储物戒中冲了出来,保持着半出鞘的状态。 沉尧抬眸,看见了窗边妖王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失策了。 很好,除了溪溪宝贝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沉尧喜欢他了,开始把表白提上日程了!!喔喔喔耶耶耶! 感谢在20211007 20:42:43~20211008 17:2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甜橙超级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两朵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沉尧喜当爹 夜色已深, 单榕和楮子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御虚峰偏院只剩下了妖王和危鸣还在一个劲地唠嗑。 妖王看着眼时间,昨天这个时间他儿子已经在桌子上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了, 今天恐怕也是。 妖王主动提出去危鸣家里继续, 担心在这里会吵到白溪休息。 危鸣自然是乐意的,和妖王一起去主屋跟沉尧说一声, 一边走还一边告诉他家里有多少藏酒还没开封,今晚可以高高兴兴地喝个够。 两人都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若不是担心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白溪, 妖王早就冲进去和沉尧决一死战了,可现在他只能站在窗口,用眼神表示自己想要杀人的心。 危鸣站在外侧,感受到妖王的情绪波才从窗口往里看了眼。 只需要一眼,危鸣的脸色立马变了。 一张方脸上写着的震撼丝毫不比妖王少, 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场面是真实发生的。 他不近人情的三师弟居然和另外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还是一种这么亲密的姿势? 危鸣看了眼头顶的天, 甚至有种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的感觉。 他还在为突破困恼, 他师弟直接把人都带上床了,而且还是妖族唯一的小太子。 不过现在他没办法继续感叹,眼看着妖王的大刀已经握在了手上, 危鸣连忙控制住他的身体,飞快地给屋内的沉尧使了个眼色, 让他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沉尧一招手把惊虹剑收回储物戒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靠着墙壁坐直了身子。 事情的发生有些猝不及防, 哪怕是沉尧也没有半点准备。 他朝着窗外的危鸣点点头, 传音让他赶紧把妖王带走。白溪虽然睡得沉,但是对危险却很敏感,哪怕妖王只是用眼神宣泄不满, 但也不是没有会把白溪吵醒的可能。 怀里的白溪察觉到沉尧的动作,以为他又要走,下意识地伸出手拦住了他,嘴里低声嘟囔道:回来睡觉。 沉尧没有再动,摸摸他的头,垂下头说道:我不走。 这句话让白溪放心下来,只不过他搭在沉尧身上的手没有挪开,保持着一种半抱着沉尧的动作重新坠入了梦境。 少年嘴唇微张,一张小脸透着健康的粉色,睡得不省人事。 妖王的眼睛都红了,握着刀的手开始不住地发抖,脚底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危鸣见状一只胳膊按着他握刀的手,另外一只胳膊揽在妖王的肩膀上:先回去吧,你看看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把你儿子吵醒了? 这句话正好踩中了妖王的痛点,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怕弄醒了白溪。 他看了眼自己脚下裂开的地面,摸了摸鼻子,继续留下去除了让自己更生气之外似乎没什么意义,可若是把沉尧喊出来,白溪也会因此醒过来。 妖王真心觉得当爹这件事情真的很费头发,他才刚刚进入角色,就已经开始操心到掉头发了。 他刚刚放进地里的白菜,还没捂热乎就被拱了,能不气吗? 不过妖王还是没有继续拒绝危鸣,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御虚峰。 不过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白溪的事情,妖王看危鸣都没有刚才顺眼了,自顾自地抱着坛子大口大口喝酒,晕晕乎乎地跟危鸣吐槽,你说我儿子怎么就这么惨呢,长这么大没回过家,小小年纪就被人惦记上了。 危鸣拿走了妖王手上的酒坛子,不理会这个醉鬼前后矛盾的发言,让他自由自在地说着醉话,只坐在旁边看着他别撒酒疯冲回御虚峰了。 妖王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看了一圈又没找到沉尧的人影,把矛头指向了危鸣,还有你也是,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弟弟看好? 妖王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咄咄逼人道:你怎么净教你师弟拱别人家的白菜。 危鸣语塞,又不想和一个醉鬼吵架,最后干脆给妖王下了一个禁言术,再直接把人弄晕拖到床上。 只不过今晚这样糊弄过去了,可等到妖王明天醒来,他师弟都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与此同时,沉尧低头看着怀里白溪的睡颜,眼底是一片温柔。 把妖王带到御虚峰开始,沉尧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自己对白溪的感情,只是事实的进度比他想象得快了一点。 沉尧原本打算在和妖王关系缓和之后再让他知道的,却没想到意外发生得这么突然。 不过沉尧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他正愁没办法和白溪把话说清楚,有了妖王从中作梗,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很多。 很多话说得隐晦白溪听不懂,哪怕听懂了也像是个缩头乌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就需要一个妖王这样的人来把话彻底挑明,让白溪无处可躲。 沉尧手指抚过白溪脸上的碎发,将它们捋到两侧,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梦中之人,眼睛里只有一人的倒影。 夜里发生的事情白溪一概不知,大概是有人在旁边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翌日,白溪醒来的时候,脑袋抵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他没力气想自己脑袋碰到的是什么,半梦半醒之间将就在上面蹭了蹭,同时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等等,枕头? 白溪记得他昨晚睡觉之前没有抱着东西,床上的枕头只够他和沉尧睡的,那么怀里的这个要么就是沉尧的枕头,要么 醒了的话可以把我放开了吗?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白溪这才惊觉自己正抱着沉尧的腰,而且他还不知道抱了多久了。 白溪的瞌睡立马就醒了,但还是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松开沉尧的同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可从发丝间露出的耳朵此时却红得快要滴血。 沉尧眼中满是笑意,给白溪理了理被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昨晚妖王来找过你。 沉尧的一句话让白溪顿时紧张起来。 妖王来的时候,他不会已经抱着沉尧了吧? 平时御虚峰没有其他人,白溪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和沉尧亲近,完全忘记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这个人还是他爹。 白溪顿时有种小时候跟着同学下午放学出去玩被老师抓到的感觉,手指捏着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 他不会误会了吧?白溪懊恼地坐直身子,对上沉尧一言难尽的眼神时白溪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眼中的后悔更深了。 我应该提前告诉他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白溪翻了个身跪在床上,经过一晚上,他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扣子松了好几个,大了一号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稍微往下就能看到少年精致的锁骨,漂亮得宛如一个用雪造成的艺术品一般,让人不禁想要在上面画出点点红梅。 沉尧的眼神暗了一下,伸手把白溪的衣服往上拉了点。 白溪丝毫不察,随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怎么跟妖王解释。 你没必要对他说谎,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沉尧帮他做完了日常清洁,坐在床边对白溪说道,你的衣服到了,大师兄跟我说昨晚妖王喝太多酒,到现在都还没醒,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准备。 分卷(67) 白溪点点头,乖巧地坐在床上等待沉尧把他的新衣服送过来,兴冲冲地换掉了身上不合适的衣服。 看着白溪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沉尧心中轻叹了一声,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涌上心头。 要是能再穿一会儿就好了。 妖王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粗着嗓门打破了早晨的宁静:儿啊,你起了吗? 白溪立马把被子披在身上,警惕地回头望去。 昨晚造成意外的窗户现在已经被沉尧关上了,哪怕妖王就在也不会看见里面的情况。 白溪松了一口气,扯掉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朝着窗外喊道:醒了! 在说话的同时,他无声地拍了拍手,眼中满是赞许,显然是感激沉尧提前关窗的行为。 沉尧朝他微微点点头,拿出了一件合适的衣服开始帮白溪穿衣服。 屋外的妖王并没有因为白溪的一句话而放下心来,就站在窗子外和白溪聊天:醒了就早点起来,别在床上一直赖床。 他倒是不怕白溪赖床,他怕的是沉尧不让白溪起来。 大清早的,都是气血方刚的成年人,妖王很清楚他们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这句话既是对白溪的叮咛也是对沉尧的警告。 只不过因为里面的气氛和妖王想象中截然不同,白溪并没有听出背后的含义,对着妖王应了一声,伸出手方便沉尧动作,我们在穿衣服,马上就出来。 你们?妖王敏锐地捕捉到了白溪这句话中的关键词,老父亲的雷达开始一个劲地报警,沉尧还在房间里?你穿衣服他为什么要在旁边? 妖王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心虚地看了眼沉尧,扯了扯沉尧的袖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担心自己又说错话让妖王更深了。 直说就好了。沉尧传音告诉白溪,让他不要有太多顾虑,我们清清白白,总能解释清楚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白溪了然地点头,冲着窗外喊道,我不会穿衣服,他要帮我穿! 此话一出,四周彻底陷入了寂静,刚还在和他喊话的妖王突然就没了声音。 白溪疑惑地看了眼沉尧,眼中写满了不解:我说错了什么? 白溪说得很轻,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弯了弯嘴角道:你没错。 白溪对沉尧说的话唯命是从,既然沉尧说没有错就是没有错,张着手臂心安理得地享受沉尧帮他穿衣服的待遇。 沉尧的动作很熟练,没多久就帮白溪穿戴整齐,两个人并肩走出了里间。 我要回避一下吗?走到了外面白溪才想起来危鸣还不知道西西就是白溪的这件事情,他停下脚步看着沉尧。 你自己决定。沉尧蹭了蹭他的脸颊:如果你想告诉他,你就去开门,如果不想,我就出去带妖王一个人进来。 白溪低下头,有几分犹豫。 他现在化形不稳定,人形很容易被其他人看见,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早点说清楚。 最关键的是,白溪在沉尧的眼中看出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坦白的想法,而沉尧既然这么表达了,就证明他现在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是一个沉尧作为师弟对师兄的信任。 白溪伸手拉住了沉尧的衣摆,朝他点点头道:我相信你,我去开门。 屋外,危鸣扶着已经滑到地上的妖王,强忍着眼中的笑意,虽然是安慰,但其实没多少真诚。 和妖王的想法截然不同,危鸣对于沉尧找到了喜欢的人这件事一直是非常高兴的。 他和妖王,一个是发现自家猪会拱白菜了,一个是看着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心情怎么可能一样?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危鸣拍拍妖王的后背,按住眼中的笑意。 你们是不是早就对我儿子图谋不轨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教会他穿衣服。妖王有气无力地反驳他,语气虚弱,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还是说你们教会他撒谎,还用的是这么蹩脚的理由,编借口都不会编一个合理的。 这你要去问沉尧。危鸣顿时露出无辜的表情,虽然在他看来,如果这是小猫第一次化形的话,不会穿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 妖王已经没力气和他拌嘴了,两个人走到了主屋的门口,与此同时,白溪从里面打开了门。 父亲,大师伯。白溪乖巧地叫了人,转头跑到沉尧的身后躲着,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妖王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觉得头疼,而危鸣在看清白溪的脸之后一改刚才的轻松,头疼程度不比妖王低。 昨晚他只看见了沉尧的床上有人,而配上妖王的表情才知道了那个人是西西的人形,却没想到这个西西就是原来的白溪。 危鸣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朝着沉尧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外面,也正好让父子俩有时间单独相处。 沉尧没有拒绝,出门的时候还顺手帮忙带上了房门。 危鸣带着沉尧走远了几步,直到确定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后才揉了揉太阳穴,在他和沉尧的身边下了隔音结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西西就是白溪的? 沉尧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很早之前,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猫。 这就是直接承认了他喜欢白溪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也根本没有在乎师徒之间的伦理问题。 危鸣发自肺腑的感受到了一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悲伤,小时候沉尧一点都不让他操心,现在却直接给他一个如此劲爆的消息。 你和他的身份危鸣的话只说了一半,但两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想过,但这些都比不上他重要。沉尧的脚尖在雪地里擦出了一个圈,淡淡地看了危鸣一眼,眼神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确定就是他了吗?危鸣问道。 沉尧一直望向屋内,虽然看不见白溪的身影,但他的目光却没有移开过:确定。 危鸣叹了一口气,拍拍沉尧的肩膀:行,那师兄给你准备,挑个好日子 危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尧按住了手,他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语气却几分无奈:不急,还早。 这在危鸣眼中就是沉尧不想这么快定下来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沉尧和白溪都走到那一步了,而且现在妖王知道了,他知道了,两家长辈都见过面了,在他看来这事已经没有什么要拖延的必要。 就算白溪现在年纪还小,早点定下来我们心里也踏实一点,等到最近的良辰吉日还有一段时间 危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沉尧拦了下来:但他还不知道。 沉尧摸了摸鼻子,低头看着雪地,眼中交织着宠溺和遗憾。 他是谁?危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沉尧说的他是什么人之后,脸上的表情仿佛一个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你还没和白溪说清楚? 沉尧没有动,但表情却替他做了回答。 什么都没说就把人带床上去了,沉尧你可以啊!危鸣已经很多年没有萌生过打孩子的心了,现在却忍不住手痒了,一把长剑就出现在他的手心: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走了。 * 屋内。 妖王被白溪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直盯着,原本想来质问他和沉尧关系的话顿时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好几次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找了个椅子坐下,眼中满是忧愁。 怎么了吗?白溪帮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手边,陪着妖王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望着妖王的脸。 妖王支支吾吾不肯直说,白溪的眼睛太干净了,看得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清纯的孩子怎么会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妖王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来了,只不过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你和沉尧,经常这样吗? 白溪早就做好了妖王会来问话的准备,而沉尧也跟他说过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故意隐瞒反而容易惹人生疑,所以直接把实话告诉了他:也不是经常,师尊他总是不好好休息,我要盯着他才行,修炼虽然重要,但休息也是必须的。 说起这个,白溪就觉得烦恼,无论他怎么说,沉尧的睡眠都非常不稳定。 白溪看向妖王的时候,对方正好挠了几根头发下来,他顿时严肃起来,认真道:爹,你也是,别熬夜,会秃的。 妖王被他一句话噎住,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们在一起,就睡觉吗? 不然?白溪拖着下巴,奇怪地看他一眼:在床上不睡觉干什么?打架吗? 妖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儿子太纯洁还是他想得太多,或许白溪和沉尧的关系还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但沉尧对白溪的企图却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的。 妖王顿时坐立难安,像极了椅子上有刺的模样,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坐姿。 他更不敢随便开口了,看样子沉尧应该还没和他儿子说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走到妖王想象中的那一步。 这对他来说是个绝对的好消息。 妖王无声地打了一遍腹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白溪明白沉尧对他图谋不轨,趁此机会把白溪带回妖族。 你对沉尧怎么看?寻思了半天,妖王才找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试探白溪。 他是我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溪被妖王问得莫名其妙,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盘糖糕推到妖王的面前,沉尧买的,可好吃了,爹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沉尧,又是沉尧。 妖王现在听见沉尧的名字就觉得烦,可和儿子聊天总是三局不离沉尧,就连一个糖糕就能和沉尧扯上关系。 妖王烦躁地抓了一块糖糕塞进嘴里,清甜的味道顿时从舌尖弥漫开。 虽然沉尧这个人不怎么样,但眼光却很不错。 无论是挑东西还是挑人。 妖王腹诽了一句,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儿啊,那你觉得沉尧怎么看你? 白溪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了昨日沉尧满眼笑意望着他的一幕,藏在头发中的耳朵情不自禁地红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结束了教育师弟行为的危鸣带着沉尧往主屋走去,正好听见了妖王的这句话。 两人的脚步一顿,整齐地压住气息不让里面的两只妖发现他们靠近,竖着耳朵等待白溪的回答。 能怎么看我,不就是把我当徒弟。白溪搓了搓脸,用暴力掩盖自己脸上逐渐升起的热度。 妖王拼了老命拐弯抹角地提醒白溪沉尧的动机不纯,却没想到白溪如此的不上道,他眼神鼓励,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表情:你就不觉得他有些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 白溪的一个字让三个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我觉得他想把我当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宝贝你确定沉尧想把你当儿子而不是想让你生儿子吗? 感谢在20211008 17:21:38~20211009 21:0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4759147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橙超级甜 69瓶;我要佛系再佛系 27瓶;47591474 4瓶;两朵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溪溪脸红了 一旁的危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他看来,沉尧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而妖王的问话也几乎是在明示了, 但没想到白溪居然还把沉尧的感情当成了父爱? 危鸣一直以为沉尧娶媳妇这件事最难的问题在于沉尧本人不动心, 现在看来,沉尧的动心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 他师弟想要追到人的这条路看起来依然任重而道远。 委屈你了。危鸣拍了拍沉尧的肩膀,眼中写满了鼓励。 沉尧丝毫没有因为白溪的回答而感到气馁, 反倒是因此笑了起来。 其实白溪的这个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多少遗憾。他和白溪之间的距离若想要往前迈出一步绝对不可能依靠委婉的方法,而他也相信妖王不会让他失望的。 事实证明沉尧的猜想完全没错。 屋内,妖王皱着鼻子,五官挤在了一起, 明显对白溪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你就是这样想的?妖王脸色不悦, 你怎么会觉得他想当你爹? 妖王说话的同时, 别在他腰间的大刀又开始自顾自的颤抖,能看出它带着一种即将见血的亢奋和跃跃欲试。 这把刀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白溪忍不住低下头看了它一眼才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大刀抖得更厉害了。 妖王察觉到白溪的动作之后连忙伸手按住自己的大刀, 不想被白溪看见它现在蠢蠢欲动的样子。 本命武器的动作体现的是主人的心理活动,白溪见过惊虹剑在沉尧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发出低低的剑鸣, 但他看不懂妖王的这把刀透露出的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看起来莫名有点亢奋。 白溪歪着脑袋看着妖王, 眼中满是疑惑。 儿子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这对于妖王来说本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是一想到他们此时谈论的话题, 妖王的心情非但没有得到好转, 甚至更加烦躁了。 沉尧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能在他儿子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明明那家伙都把自己的图谋不轨写在脸上了。 妖王的认知里, 父亲这个词就代表着白溪心中的最高地位,他本来就错过了儿子二十年的生活,如今儿子还把沉尧认成了爹,让他这个亲生父亲的存在感显得越发岌岌可危。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沉尧不可能把你当儿子。妖王猛得拍了下桌子,唰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桌子险些被他推倒。 分卷(68) 妖王粗暴地把倾斜的桌子摁回来,见白溪被他刚才的动作吓到,立马放轻动作,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椅子上。 抱歉啊儿子,爹有点激动了。妖王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他刚才拍过的位置,一副在给桌子道歉的模样。 白溪的眼中写满了对妖王情绪的不解,其实从今天妖王和他谈话开始,白溪就一直处于一个疑惑的状态。 他只不过是和沉尧睡了一张床而已,为什么妖王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算是好朋友挤一张床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妖王看着他这幅不谙世事的模样,心中不禁更加生气。 他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被沉尧骗得这么惨。 妖王咬紧了后槽牙,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糖糕,拿出一块放进嘴里狠狠嚼碎,就好像这些糖糕就是沉尧本人一样。 在妖王心里面,有人要和他争抢父亲这个位置对他的威胁远比有人对白溪觊觎已久来得要高。 更何况白溪已经有了要当沉尧儿子的潜质,但似乎并不会被沉尧拐走的样子,两相权衡之下,妖王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儿子认识到沉尧的真面目。 他愤愤道:能当你爹的只有我一个人,你别指望沉尧能给你当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溪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为什么他不能和你一样? 他看你的眼神哪有我看你这么的纯洁!妖王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张仿佛欠了三千血债的脸更加唬人了,都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你才会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是父亲对儿子! 白溪愣住了,他迷茫地眨了眨眼,转头想去看窗外的沉尧,却发现自己的位置根本望不见外面的两个人。 沉尧看他的眼神不对吗?白溪其实得不到一个答案。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小猫的姿态出现在沉尧身边的,小小的一只根本看不到沉尧的眼睛,更别提观察他的眼神了。 白溪没感觉沉尧看他的时候有任何异常,在他的感觉中,沉尧看每个人都是这样冷冷冰冰的,眼睛里没多少温度,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 白溪抬眸看向妖王,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妖王马上要说的话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这样想着,白溪下意识地伸手去捂住妖王的嘴,但妖王说话还是比他的手更快了一步,沉尧恨不得立马就把你睡了知道吗? 妖王大口喘着粗气,胸脯上下浮动,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哪里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样子。 白溪根本没听清妖王的后半句话,脑袋中反复重复两个字睡了。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只是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也没有考虑过沉尧对他会有其他的想法。 意识到妖王说的睡和他说的不是一个意思,白溪脸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屋外的危鸣和沉尧听见妖王的这句话,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见了几分震惊。 妖王还真是敢说。危鸣揉了揉眉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妖王这句话虽然粗,但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难怪沉尧被妖王看见后一点都不着急,也难怪今天沉尧这么放心妖王和白溪单独相处,原来是留了一手在这里。 沉尧现在很想调出白溪储物项链中的阵法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只不过忌惮妖王就在白溪的对面,他还不想阵法的事情被发现,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情。 虽然看不见,但沉尧基本上能想象出此时白溪因为惊讶而一片空白的表情,甚至可能当场变回了小猫,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沉尧眼中满是笑意,只有让白溪知道了他的意图,之后的举动才能把白溪往正确的道路上引导。 这一点上,他必须要感谢妖王今日的贡献。 屋外的沉尧已经开始考虑要给妖王准备什么谢礼,屋内的白溪却还是处于一个怀疑人生的状态。 妖王的这句话就好像是一只手强行把他从自己的保护壳里拽了出来,让他直面外面的世界和他一直逃避的情感。 白溪低下头,脑海中开始在自动他和沉尧的过去,沉尧陪他睡觉,沉尧帮他穿衣服,沉尧给他喂饭,只要细想起来,每件事情的动机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纯粹。 白溪抬头看了眼此时面带关切的妖王,想象了一下如果把这些事情的对象换成面前的妖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着实有些吓人了。 但白溪的潜意识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句话,总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这或许只是妖王的猜测而已,沉尧一直把他当成小猫,用照顾猫的方法来照顾他,多少会和人类的相处有些不同。 毕竟又不是沉尧告诉他的。 妖王看着面前一边热到几乎快要自燃一边打寒颤的白溪,满脸担心,儿子,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白溪不回答,就在妖王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沉尧和危鸣推门进来了。 聊得怎么样?沉尧装作没有听见他们刚才对话的模样,走到白溪的身边站好,难得的没有伸手揉揉白溪的脑袋。 白溪现在看到沉尧就觉得脸上发烫,顾不上招待客人,忙不迭地跑回了里间,一秒也不想和沉尧在一起多呆:我去换个衣服。 妖王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不是刚起吗?为什么又要换衣服? 沉尧没解释白溪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把危鸣推给了妖王看管,自己走到里间去找白溪。 推开门,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小朋友不知道自己躲到哪里去了。 沉尧见惯了白溪每当不知所措时就会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的小习惯,更何况白溪还有个可以轻易把自己藏起来的项链。 白溪?沉尧叫了一声,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我不是告诉过你在我面前不要躲进项链吗?沉尧关上门淡定地开口道,丝毫没有因为找不到白溪有半点焦急。 屋内的衣柜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沉尧走过去敲了敲衣柜的门,并没有直接打开柜子,让白溪自己在里面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我和师兄说好了未央秘境的事情,钥匙已经给我了。 没有提到半句有关于刚才谈话的事情,白溪其实不知道沉尧有没有听见,若是他本来没有这个意思而被妖王误解的的话,岂不是更尴尬了。 就在白溪恨不得在衣柜里找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时候,沉尧再一次开口道:等你准备好我们就走。 白溪立马妥协了,在沉尧的身体面前,他这点小情绪根本不重要,若是因为耍脾气耽误了沉尧的治疗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你走远一点。白溪躲在衣柜里闷声道。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毛茸茸的小猫了,沉尧的衣柜对于他来说是个很憋屈的地方,躲进来之前白溪只想着找个地方把储物项链藏起来就行了,没想过自己还要呆在里面,就算沉尧不说,他也在里面留不了多久。 听见沉尧的脚步声走远了点,白溪才缓缓地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不让衣柜门撞到沉尧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沉尧摸了摸白溪通红的脸颊,冰凉的手正好能给脸降温,但因为妖王刚才的那句话,沉尧的手起不到任何降温的动作,反倒是让白溪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白溪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沉尧放下了继续逗弄他的手,正经道:未央秘境就在无定宗内,来回都很方便,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每天都回来,不用准备太多东西。 那就早点走吧。白溪点点头,伸手从沉尧的储物戒中拿出了两瓶灵泉水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强行降温,等到脸没有那么红了之后才跟着沉尧一起走了出去。 他故意崩着表情,不然脸上的温度再升上来,可是一双通红的耳朵却一直没有得到降温。 不是换衣服吗? 听见妖王的问话,白溪这才想起了他刚才进去的借口是要换衣服,而他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溪站在原地,大脑中开始寻找合适的借口。 给他做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款式,他喜欢这样的。沉尧面不改色地帮白溪解了围,拉着他在那两人的对面坐下:我们准备出发去未央秘境了。 妖王已经从危鸣那里知道了有关秘境的事情,也知道他们去秘境是为了给沉尧找药,闻言忍不住有些酸了:我儿子果然了不起,总有人找各种理由把他带走。 沉尧仿佛没听懂妖王的阴阳怪气,摸摸白溪的脑袋说道:确实很了不起,不然怎么会当我徒弟? 妖王顿时噎住了,可沉尧的话又是在夸白溪,他没办法继续反驳,只能把这股气咽回肚子里。 两个人一碰在一起不见就要发生争吵。 若是平时白溪哪里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唇枪舌战,立马就能出声结尾,可他现在被沉尧碰一下大脑就陷入了当机的状态,能保持自己不要满脸通红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及到其他的。 直到沉尧的手没有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白溪才逐渐找回了思绪,圆场道:未央秘境很安全,而且有很多名贵的仙草,我去找二师伯问问有没有抗衰老的给你带回来。 妖王幽幽地望着白溪,语气仿佛是一个被丈夫嫌弃的妻子:怎么,你就开始嫌你爹老了是吧? 白溪立马眼神求助沉尧,后者慢悠悠地开口帮白溪回答道:溪溪的意思是想您青春永驻。 沉尧没怎么在妖王的面前用过敬语,此时一个您字让妖王顿时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的辈分莫名搞了一截,显得年纪更大了。 他怎么就这么不喜欢沉尧呢? 沉尧不理会妖王暗自磨牙的动作,语速依不快不慢的,听起来有几分挑衅的意味,溪溪要跟我出去一段时间,妖王还不回去吗? 我凭什么不能跟着 爹。眼看这两个人没到三句话又开始吵起来,白溪站起身把已经凑到沉尧跟前的妖王推了回去:你好好回家,我忙完就来看你。 白溪这句话中还带着些许威胁,颇有种如果妖王不乖乖听话,他们就再也不能见面的感觉。 妖王听出了白溪的潜台词,默默地闭上了嘴,虽然心里有一肚子想要拦住白溪的话,但最终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妖王仿佛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一般可怜兮兮地跟在白溪和沉尧的身后,和危鸣一起把他们送到了未央秘境的门口。 白溪在踏进秘境前转头看了妖王一眼,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低声跟沉尧说了句稍等,拉着妖王走到了一边,像是在对待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别这样。 我就是不想和我的宝贝儿子分开。妖王长得五大三粗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怎么看都觉得很渗人。 你不是还要回妖族解决当年发生的事情吗?白溪说道:只有把当时的那个人找出来了,我在妖族才是安全的。 白溪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这也是妖王没有强制把白溪带回妖族的原因。 如果他们猜想中的那个叛徒真的存在,那么此人的目的恐怕就是离间无定宗和妖族的关系,可若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把白溪的命留下来,直接毁掉妖王蛋嫁祸给沉尧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妖王叹了一口气,想要学着沉尧的模样摸摸白溪的头,可终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敢真的上手。 你好好地跟在沉尧后面,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妖王叮嘱道。 白溪乖巧地点头,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了一盒糖糕塞给妖王,眼中满是肉疼:这个给你了,省着点吃,我没多少了。 白溪其实挺不好意思表现自己的感情,说完这句话就跑到了沉尧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把人直接拽进了未央秘境,没有再给妖王反应的时间。 妖王看着白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脸上一直挂着一个傻笑。 在危鸣转身看他的时候,妖王神秘地递给他了一个红盒子,满脸炫耀的说道:看见没,我儿子给我的礼物,你没有吧? 危鸣: * 未央秘境中的情况和白溪想象的很不一样,比起一个秘境,他感觉这里更像是前世专门设计给老头老太太遛弯的公园,到处覆盖着青翠的植物,偶尔能看见一条小路,如果再配上些健身器材的话,这就是一个大型的公园。 白溪弯了弯嘴角,深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青草的香味。 他们要在未央秘境中寻找的是降香叶。 和生长在固定范围的石花芮不同,降香叶没有规定的区域,到处都有可能发现它们的身影。 未央秘境除了地形复杂之外没有任何的危险,但寻找到降香叶的身影就是他们此行最大的困难。 未央秘境中的植物有一个特点,他们的长相十分相似,必须要仔细分析才能找到正确的一个,为此白溪专门带上了记录了降香叶的仙草图鉴,同时和单榕一直保持联系,确保他们没有带走错误仙草。 白溪进入秘境就一直站在原地规划他们的行走路线,他的手上握着一个未央秘境的地图。 这是危鸣刚才塞给他的宝贝,不但能方便他们在秘境中地毯式搜索时寻找方向,而且还能记录下已经走过的路,极大地提高了寻找的效率。 白溪刚才光顾着躲开妖王,却忘记了自己还处于和沉尧相处的尴尬其中。 如今秘境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白溪依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沉尧,脑海中时不时地就冒出来刚才妖王给他灌输的奇妙理念。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成天就想着睡。 白溪搓了搓自己脸让自己,用查看地图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设计路线上,不要分心去想其他的东西。 尤其是和沉尧相关的。 白溪很快就从地图上画出了一条在他看来最为合适的路线,指着地图上被他标注出来的地方说道:我们先找外围,然后从这里开始绕着圈往里面,这样就不担心会错过。 说这话时,他习惯性地回头去找沉尧,却撞进了一双乌黑的眸子中。 沉尧没有移开目光,大大方方地望着白溪。 白溪能够清晰地从沉尧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明明周围到处都是比人还高植物群,但沉尧的眼睛里仿佛就只能装得下一个白溪。 四周一片寂静,四目相对之时,白溪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开始不住地加速,一次比一次更为用力。 分卷(69) 白溪几乎快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握着地图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温度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升高。 他伸手捂住了沉尧的眼睛,耳尖通红,声如蚊呐 你看地图,别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表白看起来更近了~ 第63章 怎么能对媳妇儿生气? 白溪能感觉到自沉尧的睫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右手心, 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仿佛触电般飞快地缩手,错开眼神,装作在地上寻找降香叶的样子, 不敢去和沉尧对视。 沉尧恨不得立马就把你睡了。 妖王的话再一次浮现在白溪的脑海中, 他按耐住自己想要抬头去看沉尧的冲动,双手背在身后, 左手细细抚过刚才被沉尧睫毛扫过的位置 白溪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自己的脑袋里踢出去。 他在干什么? 觉得沉尧对他有所企图这件事情绝对是白溪经历过最离谱的事情之一。 白溪低着头, 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上,一回头却看见沉尧嘴角微微上扬,眼睛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没有半点在认真寻找降香叶的样子,小脸一垮。 降香叶长得跟矮小, 寻找的时候必须要蹲下身仔细观察, 一次两次还能接受, 可长时间下来对腰是一种不小的伤害。 白溪蹲得腿都麻了,后腰一阵阵的酸疼,而沉尧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他在辛辛苦苦地干活, 而沉尧却在借口看光明正大地偷懒,这像话吗! 白溪心里那点别的想法彻底全没了, 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似乎不敢相信平时最为兢兢业业的沉尧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偷闲。 师尊你不要盯着我,做事情要认真。他看着沉尧教育道:我脸上又没有降香叶, 你看着我是没有用的。 少年叉着腰, 眉头紧皱,因为生气他的腮帮子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和变成小猫时的圆脸一模一样。 沉尧被白溪的表情逗乐, 脸上笑意更深了些,听话地低下头开始工作,只是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降下来过。 白溪盯着沉尧看了一会儿,同时身体后仰,很快听见自己腰上的骨头传来了一阵轻响,这就是弯腰时间太长的结果。 如果能够变成小猫寻找起来就能方便很多,尽管走得慢一些,但至少不用一直弯着腰。 腰酸了?沉尧说道:你先休息罢。 白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小声抱怨道:如果你不要偷懒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累了。 白溪的声音不大,但沉尧还是听得很清楚,从储物戒中给白溪找出了一个椅子,诱哄道:你坐着休息,我继续找一会儿。 哪怕是在哄人,但沉尧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眼中也没有多少笑意,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就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老树开花?妖王果然是在逗着他好玩。 白溪一面想着,一面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沉尧在附近的区域内寻找降香叶的影子。 沉尧眼力好,哪怕不弯腰也能看清地面的情况,偶尔一两株看不清的,稍微用点灵力制造出一阵微风,速度比白溪快了很多。 沉尧寻找仙草的同时仍然不忘用余光观察白溪的动作,保证他一直处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有了沉尧加入工作,白溪能够暂时休息一下了。 他靠在椅子上缓解腰间的酸疼,同时闭上眼睛体会一下身体内的灵力流动,寻思着趁现在再感受下变回原形的感觉,灵力周转了好几轮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个能让他变回小猫的关键点。 按理说他应该去找妖王学学怎么操作,但白溪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个干净,而他自认为也没有和妖王关系亲密到可以交流这种糗事的程度,所以一开始就没把这事请放在心上。 若是白溪得知了沉尧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妖王,肯定要跟他耍一段时间的小脾气。 白溪心中一直默念着变回原形四个字,体内的灵力逐渐开始按照他的想法开始自发往几个重点位置移动。 白溪心中一喜,灵力运转得更加流畅了。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这种说不清的感觉说不定就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窍门。 满怀对变回原形的期待,白溪加快了灵力的运转,身体因为灵力的流动开始隐隐发热。 沉尧注意到了白溪的动作后停下了寻找,走到他的身边站定,目光落在白溪的脸上。 闭着眼的白溪表情认真,看起来格外乖巧,一头乌发随着灵力的波动在身后微微飘扬,配上一袭白衣,更加凸显少年的脱俗。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能持续太长的时间。 沉尧看着白溪的头上再一次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上次白溪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沉尧刚刚结束和魔气的交锋,没能仔细观察,如今才正式有了机会。 金色的耳朵像是两个第一次出门的小朋友一样,对万事万物都保持着一颗好奇心。 从发丝尖探出来时,它们打招呼似向沉尧抖了抖,又害羞般地后倒了点藏进白溪的头发中。 可爱,想摸。 沉尧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虽然有这个心,但却并没有这么做。 白溪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沉尧,脸上顿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如果能成功变回去的话,他应该会被埋在衣服里。 白溪动了动,感觉身后有个东西搁着他的腰,弄得很不舒服。 他伸手往后一探,毛茸茸的触感顿时让他停住了动作。 我没看见。沉尧知道白溪好面子,主动地说道。 既然尾巴都露出来了,耳朵不可能没被发现,沉尧的这句安慰对于白溪的作用实在不大。 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沉尧看见了,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离开秘境之前他能把这些小东西收起来就好。 又一次变猫失败,白溪不禁有些气馁。 从他开始修炼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遭遇滑铁卢。 从前无论是传音还是化形,只要白溪想努力,多练两次就能找到技巧,可在变换形态方面他却始终摸不到门道。 沉尧没有经验帮不了他,白溪必须全程依靠自己摸索,沉尧的藏书也没有这部分的记载,除了自己感受之外白溪没有其他的方法。 有了这个小插曲,白溪没有了继续休息的想法,把椅子收了起来,起身跟着沉尧继续往前走。 金色的尾巴长度正好能拖到地上,白溪嫌弃尾巴和泥土碰到会弄脏绒毛,只能一只手提着尾巴,另一只手拿着地图,走得很不方便。 沉尧把地图从白溪的手上拿过来,一只手拉着白溪的手腕,瞬间从跟随者变成了领路人。 你干嘛?白溪伸手想去地图抢回来,却被沉尧轻轻地敲了一下脑袋。 沉尧淡定道,地图和尾巴,给我一个。 沉尧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可偏偏这句话的内容听起来不是很正经。 把尾巴交给沉尧牵着 白溪赶忙把这个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他觉得他暂时不太能和沉尧说话,果然都是因为妖王给他灌输了某些奇怪的想法。 我自己可以。白溪其实可以操控自己的尾巴,就是单纯觉得累。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嫌麻烦比较好。 白溪松开了抓住尾巴的手,毛茸茸的尾巴卷出了一个俏皮的圆形。 沉尧终于如愿以偿地伸手捏了捏白溪的耳朵尖,在他炸毛之前开口道:你看这个像吗? 他蹲下身指着地上的一片叶子,白溪的注意力被转移,拿出了仙草图鉴开始对比。 感觉边缘的轮廓不太一样。白溪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书,一本正经地评判,要不要带回去让二师伯看看? 你觉得不像就不带了。沉尧本来就只是为了转移白溪的注意力随手往地上指了一下,细看就会发现这个绝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但白溪还是把这株仙草摘下来放进了储物项链中,一副对沉尧的判断非常信任的模样。 沉尧嘴角上扬,寻找降香叶的效率也高了很多。 白溪跟在沉尧的身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速度远不如沉尧,正想要去其他区域,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沉尧拉着。 他动了动,把手腕从沉尧的手中挣脱出来。 沉尧似乎并没有介意他的小动作,白溪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跟在沉尧的身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地上每一片叶子上,争取不要比沉尧慢了太多。 两个人一个人看左一个人看右,效率比一开始高了很多。 白溪的速度比不上沉尧,每当他落后沉尧几步的时候,对方就会停下来帮他检查这边的植物,两个人虽然没有语言的交流,但配合却默契十足。 逐渐往秘境的深处走去,植物开始越发的密集,脚下的路也变得不太平坦。 越来越多的植物让白溪搜索的速度再一次降了下来,他不得不进一步集中注意力才能跟上沉尧。 沉尧转头看了眼白溪,正想要提醒他注意脚下,但却还是晚了一步。 白溪的视线完全落在植物上,并没有意识到路面不平,一不小心踩进了了侧面的土坑中。 白溪右脚狠狠地崴了一下,撕裂般的疼痛从脚踝的位置传来,白溪一个身体不稳,整个人往侧面倒去。 沉尧连忙搂住了白溪的腰,扶着他站直身体。 沉尧微微蹙眉,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动作却很温柔。 他让白溪扶着他单脚站在原地,沉尧蹲下身在地上铺了一层毛绒绒的毯子后直接把白溪抱到毯子上坐下,挽起他的裤脚帮他检查脚踝的情况。 虽然现在还没有肿起来,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之后白溪要受不少罪。 沉尧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明明只是一刻没有看着白溪,小家伙就能把自己弄伤。 沉尧生自己的气,也生白溪的气。 若是他刚才能早一点提醒白溪,若是白溪能够听话得好好看路,这个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沉尧在储物戒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倒了些消肿药在自己的手心里,放柔了声音说道:有点凉,你忍一下。 沉尧的声音很冷,白溪能够听出他现在情绪不佳,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袖口,但沉尧并不领情,把袖子从白溪的手心里扯了出来。 白溪这下确定沉尧是在生他的气了,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沉尧。 沉尧的手沾着药膏抚上了白溪的脚踝,药膏和沉尧的手都是冰凉的,寒意让白溪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冰镇能很快缓解脚踝的疼痛,最开始的疼痛很快就在药物的作用下过去,但白溪还是不敢随便乱动,老老实实地坐在摊子上,低头看着沉尧的发顶。 这次沉尧给他用的药和之前的很不一样,单榕做的药很多都带着苦涩的味道,但这一种却是一股几乎可以用甜腻来形容的香味,和它的药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沉尧显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他侧头看了眼瓷瓶,确定这股味道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之后立马合上了盖子。 只是上次单榕悄悄塞给他的瓶子,其实一瓶药效极佳的消肿药罢了。 沉尧的储物戒中以伤药居多,消肿药只有寥寥几瓶,而这是其中最好的一个。 沉尧闭上眼睛,如果他提前知道单榕把这个药做成了这股味道,他宁可选择一个疗效差一点的。 可现在临时换药显然已经不现实,沉尧只能将就用着,若能让白溪的脚快些好起来,他们也不用继续受到香气的摧残。 沉尧的手握在白溪的脚踝上,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很近,就连空气中带上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夜幕降至,秘境中气温最低的时间即将来临,但白溪就是无缘由地觉得几分燥热。 他松了松衣领,小声地对沉尧说道:我觉得差不多了。 沉尧现在并不比白溪好到哪里去,他闻言松开了一直握着白溪脚踝的手,黏腻的药膏已经被吸收,但腻人的香味却始终残留在他的掌心。 今天就先休息,明天再走。沉尧拿出手帕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净,又用了好几个清洁术,可这股味道却始终萦绕在他的鼻尖。 白溪连忙点头,双手抱着小腿,把脸埋在两膝之间。 沉尧说完这话就走到一旁修炼去了,自始至终没有要和白溪继续说话的意思。 白溪的目光跟随着沉尧的身影,他不知道沉尧为什么生气,但是却知道这件事情的根源出在他的头上。 白溪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可一直看着沉尧似乎也不是个方法。 确认沉尧已经进入状态之后,白溪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一枚玉简。 他的脚明天不一定能恢复如初,如果行动受限的话,他们的进度会被拉慢很多,可若是他能够变回小猫坐在沉尧的肩头,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如果进度顺利的话,沉尧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吧。 白溪在妖王和银钩狮之间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联系银钩狮。 妖王告诉他银钩狮是他从前的保姆之后,白溪就一直有一种银钩狮肯定比妖王要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印象,趁着夜深人静,他往玉简中注入了灵力。 孩子,这个时间你应该在睡觉才对。银钩狮仿佛永远都守在玉简旁边似的,每次白溪联系它的时候,银钩狮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给予回复,沉尧不在你身边吗? 白溪躺在毛毯上望着天上的星辰,小声道:在。 那他怎么会允许你大晚上和我联系?银钩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诧:现在不应该是沟通感情的绝妙时间吗? 白溪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实话实说道:他在修炼。 啧。 短短的一个音节,但白溪就是听出了一股意味深长的感觉。 白溪看了眼沉尧所在的方向,见他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松了一口气,对着玉简小声抱怨道:你怎么和我爹一样,我刚才惹他生气了,现在烦着呢。 妖王也说了?银钩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明显压着笑,白溪甚至感觉它下一秒就会笑得背过气去,他是不是告诉你沉尧对你有预谋? 你也觉得很好笑是吧?他翻了个身趴在毛毯上对着玉简说:这么不靠谱的话也就只有我爹说得出来了。 分卷(70) 你怎么就知道不靠谱呢?银钩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句话要分好几次才能说完,万一这是真的呢? 你都笑成这样了肯定不是真的。听着银钩狮的笑声,白溪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慢悠悠地开口道 你说我把这个笑话告诉沉尧,他会不会开心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沉尧会不会开心但我知道他可以立马表白了,耶耶耶~ 感谢在20211010 20:52:19~20211011 20:3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mohhh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表白(正式版) 白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听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时间冲击了他的三观。 媳妇儿?沉尧什么时候娶亲了? 我有师娘了?白溪艰难地问道,一时间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直在沉尧的身边,否则怎么会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银钩狮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沉尧居然一直忍着没有跟白溪坦白, 听着妖王跟他描述沉尧和白溪的事情, 银钩狮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早就走到了一起。 听见白溪的追问, 银钩狮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打个哈哈道:那就是还没有, 我举个例子而已,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白溪咬着下唇, 心中的烦躁更上一层楼。 他哪里听不出银钩狮强行转移话题的意图,但却并不打算为难它, 低声说道:我没办法变回小猫了,你能不能教我一下? 现在能进行到哪一步了?银钩狮上次教妖王舔毛的时候听他说过这件事情,只不过还没完全把妖王教会白溪就先找上门来了。 对于目前的情况, 白溪有些难以启齿, 他忍着内心的羞耻说道:只能变出尾巴和耳朵。 已经可以变出耳朵和尾巴了吗?银钩狮惊喜道:那其实挺厉害了。 但是我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做,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白溪对着玉简低声抱怨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沮丧,试了好多遍都没办法成功。 银钩狮最见不得白溪委屈,哪怕只是声音稍微低沉了几分, 银钩狮心里也很不舒服, 连忙安慰道:族里的小家伙都是在长辈的引导之下完成的, 孩子你能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别觉得难过。 白溪应了一声,他不由就想到了当时沉尧手把手教他他传音,不也和银钩狮说的父母带着孩子化形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里, 白溪下意识地看向沉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是一想到刚才银钩狮说的话,白溪立马把笑容压了下去。 清冷的月光为沉尧镀上了一层银边,虽然此时闭着眼,但丝毫不影响他出众的容貌,欣长的睫毛打下了一层阴影,两片薄唇微微抿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白溪独享这副美人画卷。 可是以后还会有个人跟他分享沉尧,御虚峰不再是他的乐园,而会有另外的士人住进来。 白溪情绪低落,他很想去找沉尧问清楚,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孩子,你睡了吗?银钩狮说了半天没得到白溪的回应,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打算结束通讯。 没有,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白溪连忙说道,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沉尧的脸上拽了回来。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表情有些心虚。 明明是他先找银钩狮表示自己想要学习变形,可当银钩狮开始给他讲解的时候自己又跑去沉迷美色了。 这不应该,这太不应该了。 白溪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真诚道:叔叔,可以再说一遍吗?我这次保证不分心。 银钩狮被白溪的一声叔叔喊得心花怒放满心荡漾,自然是白溪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恨自己没有把刚才那一声录下来,忍不住说道:再说一遍可以,但你要给我点好处,你再喊一声叔叔我听听。 白溪歪了歪脑袋,银钩狮索要的这个报酬实在是有些令他感到意外,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白溪连着喊了好几声叔叔, 正好把白溪的声音录下来的银钩狮被他喊得那叫一个浑身舒坦,恨不得立马把自己会的全部都教给白溪。 不久前妖王还跟银钩狮炫耀白溪会叫爹了,现在他也有本事炫耀回去了。 银钩狮一边和白溪梳理重点一边把这段录音展示给妖王,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愉悦地扫了扫。 白溪试了两次,对于关键之处的把握还是有一些问题,不过有银钩狮在旁边指导,他每次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如果太困了就先去睡吧,你年纪还小,不急着这一会儿的。银钩狮担心白溪的状态,不想让他继续熬夜了,化形是妖兽修炼过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不会那么容易就掌握的,白溪的速度在他看来已经非常优秀了,没有必要急着立马完成。 我不困,白天睡久了。白溪说道,他不可能告诉银钩狮自己是不想麻烦沉尧才这么着急想要要变回去,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银钩狮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道:那你先自己练一下,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之后我带着你走一遍。 白溪点头,和银钩狮说了好几遍谢谢之后收起了玉简,在储物戒中翻了翻,找出了一块玉牌。 今天的白溪本就没多少睡意,结果被银钩狮刚才的话一激顿时更加清醒了。 银钩狮明显就是知道内情的模样,但却不肯告诉他真相。 白溪轻抚着玉牌上的纹路,目光投向沉尧的方向,见他还沉浸在修炼之中,一咬牙往玉牌中注入了灵力。 西西?楮子煜的声音中充满了意外:你怎么联系我?师兄欺负你了? 白溪没有和他寒暄,开门见山道:沉尧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楮子煜支吾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了白溪那日躲在沉尧床上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西西解释。 师兄弟几个中,楮子煜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白溪就是西西的,他甚至来不及为西西化形成功感到高兴,满心都是小猫被沉尧欺骗的场面。 楮子煜的犹豫在白溪的眼中就是默认,他对着玉牌说了一声谢谢,把它随手丢在一旁,整个人没多少精神地躺在毛毯上。 里沉尧孤独一生,所以在白溪的潜意识里一直坚定沉尧这朵高岭之花是不会被人采走的,可是现在剧情已经发生了扭转,沉尧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有了心上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白溪有一种所有人都知道内情唯独瞒着他的委屈感,他承认自己会因为沉尧有了喜欢的人会觉得不高兴,可是他更不喜欢这种被排外的感觉。 至于妖王说的那些话,白溪已经彻底把它抛在了脑后。 他和沉尧认识这么久都没办法猜透他的想法,更何况是才和他认识几个时辰的妖王。 白溪的心里就好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他从毯子上爬了起来,想要去找沉尧问清楚。 单榕给的药很好用,崴到的脚踝并没有明显的肿胀,疼痛感也没有下午那么剧烈了。 白溪试探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是有些许不适,但影响并不大。 他走到沉尧的面前,但却没有开口打断沉尧的修炼,双手抱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沉尧入定的时间远超白溪的想象,长时间的站立让脚踝发出了不满的警告声,白溪看了眼毯子所在的位置,干脆从储物项链中拿了把椅子出来,坐在沉尧的面前守着他。 白溪闭上眼睛,开始按照银钩狮的教导练习变回原形。 为了让自己不要老是胡思乱想,白溪练习的时候格外的用心,谨慎地往几个关键注入灵力,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动。 白溪知道这是即将成功的表现,他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几分喜色。 白溪保持在即将变回原形的临界值停下了灵力运转,他想要当着沉尧的面变回去,展示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若是以后沉尧有了其他人,那么他就不方便像现在这样天天和沉尧在一起了,白溪决定让把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变形经历留到沉尧能够看见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白溪的存在感存在感过于强烈,沉尧没过多久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椅子上鼓着小脸的白溪,沉尧微微蹙眉,第一反应便是起身检查他的脚踝。 已经不疼了我才走过来的。顺着沉尧的目光望去,白溪这才发现刚才还没多少问题的脚踝现在看起来有些轻微的红肿,怕沉尧责备,白溪连忙说道,你不用担啊! 沉尧的手指在白溪受伤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正在说话的白溪顿时疼得变了个调,眼神中充满谴责地望着沉尧。 这就是你说的不疼?沉尧不理会白溪凶狠的目光,声音淡淡地反问道,眼睛里不见多少温度。 每当看见白溪这样对待自己的时候,沉尧都很怀疑自己没有照看白溪的那二十年里他都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会有这么不爱护自己的人? 沉尧一只手托着白溪的脚踝,心里泛起一层细密的疼。 沉尧的一句话立马灭了白溪的气焰,他自知理亏,低下头不肯再搭话,可是一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白溪立马又有了底气。 他一根手指戳了戳沉尧的肩膀,昂着脑袋挺直身体说道:你要给我找师娘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刚才银叔叔不小心说漏嘴了,我刚刚还去找了四师叔确定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瞒着我了。 沉尧正在给白溪重新上药的动作顿了顿,他仰起头望着白溪,眼神复杂。 白溪看不懂沉尧眼神中的含义,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带着几分心虚地错开和沉尧对视的目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踝。 沉尧重新帮白溪上了一次药,拿出手帕仔细地擦干净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药膏散发的香味再一次弥漫在两个人的鼻尖,白溪动了动鼻子,甜腻的味道没有激起他心中半点旖旎,放在侧面的手缓缓握拳。 就算要找师娘,至少也要告诉他人选吧。 白溪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占理的人是他,没必要觉得心虚。 想到这,白溪扬起脑袋,正打算继续盘问沉尧,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块带着凉意的物体堵住了嘴。 白溪下意识地张嘴咬住,是一块甜甜的冰酪。 带着奶味的冰酪能够给身体带来凉意,但却无法熄灭白溪心中的火焰, 被食物堵住嘴的他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一对眉毛上下飞舞,疯狂暗示沉尧告诉他那个人是谁。 沉尧并没有回答白溪的问题,反倒是问道:你这么晚找银钩狮做什么? 问一下怎么变回原形呀。白溪咽下嘴里的冰酪,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去找银叔叔,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沉尧目光幽深,附下身和白溪平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白溪,只是某个小家伙靠着自己的天赋异禀每一次都往其他的方向乱想,很多时候沉尧甚至猜不出白溪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白溪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忍不住往后靠了靠,却被椅背拦住了动作。 沉尧双手搭在白溪的椅背上,形成一小块半封闭的区域,不让白溪有趁机逃走的可能,他似乎跟你说了很多。 狭窄的空间让白溪很没有安全感,他眼神飘忽寻找能够溜走的空缺。 妖兽的本能告诉白溪现在的沉尧很危险,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跑总是没有错的。 白溪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搜寻,嘴上还不忘和沉尧较劲:银叔叔这么疼我,肯定全都告诉我了。 沉尧彻底堵住了白溪的退路,把他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中,语气中难得有了几分波动: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喜欢你? 白溪:??? 不是,叔叔没跟我说这个啊!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溪:师娘竟是我自己! 对八起有点短,这章真的好卡,几个小时才挤出来这么点~或许你们撒个娇我能考虑明天多来点! 感谢在20211011 20:33:55~20211012 20:2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杨雨 2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沉尧翻车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过了白溪的预料,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嘴欠多问一句,更不会闹得现在这个无法收场的局面。 白溪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震得他耳膜泛疼。 虽然猝不及防让白溪下意识地抗拒, 但内心深处却没有多少厌恶的成分。 沉尧没有要求白溪立马给出答案, 但也并不打算让白溪有逃走的机会, 两只手臂撑在椅背上,始终把白溪控制怀里, 不在压抑自己眼中的感情。 白溪紧绷着身体,感受到沉尧和他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呼吸越发的急促和炙热,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仿佛变成了滚烫的岩浆, 白皙的皮肤透出了一层淡淡的粉。 他仰头看了眼沉尧,被对方眼中的温度烫了一下,白溪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不敢再看沉尧。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吗?沉尧的手指将白溪脸颊上的头发挽到耳后,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白溪的耳朵仿佛火烧一般,没有师娘,只有你。 白溪的脑袋热得快要冒烟,他早该意识到的,沉尧对他有很多出格的动作, 就像现在这样。 白溪的手指紧紧抓着椅子的侧面, 眼神飘忽寻找能够躲起来的地方。 察觉到白溪的意图, 沉尧将白溪禁锢在椅背上的手在不断地收拢,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觉得这样不好白溪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开口道。 沉尧不是仙道第一正人君子吗?为什么会走上了这条野路子? 白溪试图回忆他们之间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出现的错误,可被沉尧的气息包裹着的脑袋宛若浆糊一般无法运转, 晕晕乎乎的不知所向。 分卷(71) 白溪的拒绝并没能让沉尧就此收手,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沉尧附下身,英挺的鼻梁几乎要和白溪的鼻尖触碰。 师尊。眼看着沉尧离自己越来越近,白溪连忙喊道,试图用这个称呼来唤醒沉尧心中最后一点良知。 但显然,沉尧并不吃这一套。 不用拿师徒之名搪塞我。沉尧捏了捏白溪红得滴血的耳朵,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笑意:反正你也没把我当过师尊。 白溪准备好反驳的话因为沉尧的这一句顿时咽回了肚子里,他被沉尧说得有些心虚,毕竟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 白溪相信原身应该是把沉尧当成了敬重的师长,但是对于一个穿书进来的人而言,白溪实在是难以带入徒弟的这个身份。 难道就是这里出了问题吗? 白溪心里更慌了,如果沉尧连这一层道德束缚都不在乎的话,他就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可以顺理成章地拒绝沉尧的表白了。 我何时不拿你当师尊?白溪声音颤抖地说,只是这话听起来没多少底气,反倒是像只撒娇的奶猫一样细声细气的。 沉尧没有回答,只是给了白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白溪算是清楚了,沉尧根本就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无论他说什么沉尧都能有理由反驳,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逃。 白溪心一急,体内的灵力运转,原本就处于变形临界值的身体立马做出了回应。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少年就变成了包裹在衣服里的小猫,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却让沉尧没有办法继续靠近下去。 沉尧没想到白溪还留了这么一手,一时间摸不准小家伙到底是掌握了技能,还是一个巧合。 他捏了你鼻梁,眼中的笑意更深。 白溪的爪子在衣服里胡乱地挥舞,衣服挡住了他的视线和逃走的路线,也彻底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 明明应该迅速地变回小猫然后趁着沉尧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掉才对,为什么他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被困在衣物中的白溪半天找不到离开的口子,又不敢用指甲划破,他摸不准沉尧现在和他的距离,生怕不小心弄伤了他。 沉尧看着白溪在衣服中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从衣服中把小猫挖了出来。 终于看见了外面世界的白溪匆忙地就要往地上跳,可是当他看了眼高度之后却不由得迟疑了。 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椅子都会对小猫猫造成这么大的暴击啊! 白溪的计划中可没有考虑到椅子高度会成为阻碍的这一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跳下去。 在他动作停顿的时间,沉尧蹲下身望着椅子上的白溪,眼中带着几分脆弱。 脆弱? 白溪觉得自己眼睛一定是瞎了才会觉得沉尧脆弱,他趴下身子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沉尧还是这一副模样。 见鬼了,他好像把沉尧弄哭了。 白溪把不敢再看,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条件受限,他一定伸手捂住沉尧的眼睛。 沉尧你崩人设了知道嘛! 然而此时的沉尧并没有听见白溪的心声,看着椅子上慌乱的白溪,他眼中泛起笑意。 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白溪终究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小家伙。 白溪的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半晌没有听见沉尧的声音,以为他真的在自己偷偷掉眼泪,两个小爪子裂开一条缝悄悄望去,却正好对上沉尧一双含笑的眼睛,哪里还有刚才的失落。 靠啊,狗男人居然演他! 白溪顿时收起了自己对沉尧的心软,毫不客气地用尾巴在沉尧的手上甩了一下,坚定了自己要跳下去的心。 虽然椅子的高度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事发突然,他相信自己的身体能够完成这一次艰巨的任务。 白溪闭上眼睛纵深一跃,还没来得及体验失重感,他肚皮便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触感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白溪睁开眼,只见他被沉尧托在掌心,重新被放回了椅子上,而且就在他刚才起跳的位置。 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激起了白溪的回忆。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沉尧也用这种方法阻止过他跳桌子去找单榕的行为,只不过当时白溪被拎住了后颈肉,现在改成了托肚皮。 看起来待遇变好了一点,但是本质却是一样的。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沉尧低声问道,语气中说不出的低落。 白溪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想起刚才在沉尧眼中看见的笑意,提了提嘴角露出一颗尖利的乳牙,坚定地开始了第二次逃亡。 结果自然是和第一次一样,他又被沉尧托着回到了椅面上。 你一定会拒绝我吗?沉尧没有拦着白溪一次次地尝试从椅子上逃走,但每一次都精准地接住他把他抱回来。 喵! 对! 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次,白溪再傻也能感受到沉尧逗他的意思了,说话的时候不免暴躁,毛茸茸的爪子没有半点客气地打在了沉尧的手背上。 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沉尧声音温柔,并没有因为白溪的小脾气有任何改变,拒绝我不需要理由吗? 喵! 拒绝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白溪压住上半身,朝沉尧呲了呲牙,露出了一对白色的细尖乳牙,只是他的这个动作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威胁性。 不需要理由,还是说不出理由。沉尧的声音很轻,但白溪还是听得很清楚,身上的毛毛顿时竖了起来,让他看起来大了一整圈。 白溪,你敢说自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白溪没有再回答,猛地往一旁跳下去,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一跃而下时用尾巴缠住了椅子的扶手,生生转了个方向,成功躲开了沉尧的手。 沉尧用灵力缓解了白溪落地时的冲击力,看着小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嘴角抿着一抹笑。 白溪还小,他不好把人逼得太急了。 给白溪一点时间,反正迟早会是他的猫。 * 白溪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最亢奋的那段时间过去后,身体的酸痛就开始传入了大脑。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沉尧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中了,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找到他。 小猫的个子比地上大部分的仙草还要矮一点,只有一条翘着的尾巴会暴露他的位置。 白溪已经累得一步走不想动了,粉红的肉垫传来一阵阵地酸疼。沉尧一直给他当代步器,把白溪养的格外娇气,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还是在路况如此恶劣的情况下。 气喘吁吁的小猫找了个粗壮的茎秆靠着坐下,把尾巴藏在仙草之下,把自己整个猫藏了起来。 黎明将至,天色渐亮,白溪不知道沉尧什么时候会找来,反正他现在没办法继续和沉尧相处,晚一点找到对他来说是个好事。 离开秘境的钥匙在沉尧的手上,白溪想要逃出去就不得不再和沉尧发生接触。 白溪的脑袋乱得像一团没有整理的毛线球,可是却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直到这时,白溪才意识到除了沉尧之外他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其他相熟的人了。 妖王和银钩狮虽然对他很好,可他们终究是长辈,相处的感觉也和同龄人不一样,而唯一勉强算得上同龄的楮子煜却是站在沉尧那一头的。 白溪烦躁得挠了下脑袋,小爪子抱着脑袋揉了揉,在昏暗的环境下,胸前散发出来的光芒便格外明显。 白溪的注意力被这道来路不明的光吸引,碍于绒毛的阻挡他没办法看清这股金色的光芒是不是源自于储物项链。 他放平了上半身,伸出指甲勾住了项链的绳子,小猫伸直了爪子,不断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来回折腾,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白溪庆幸自己只是绒毛看起来虚胖,脑袋本来没多大,所以只需要稍微挣扎一下就能把项链从脖子上直接取下来,不然以他现在的能力不大可能用爪子解开项链的扣子。 储物项链被放在了地上,蓝色的宝石中隐隐透着金色的光芒,证实了它就是不明的光源。 仔细观察,金光之下还有更为复杂的纹路。 这不是白溪第一次看见储物项链发光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他在被魔族追逐误打误撞进入残阳秘境的时候,而就在项链发光后不久,沉尧从天而降接住了从半空坠落的他。 白溪睁大了眼睛,忍着光芒对眼睛产生的轻微不适感打量整个储物项链。 发出光芒的准确来说不是项链本身,而是其中的一个类似阵法的东西。 白溪自己不擅长阵法,但他见过沉尧画阵法,虽然次数不多,但想必能完成从宁水岛返回御虚峰这种规模宏大的阵法,沉尧在这方面的造诣一定不浅。 所以这也是个阵法吗? 白溪没办法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担心一会儿这些纹路可能会突然消失,他记下来阵法的走向,准备之后去查查古籍。 事实证明白溪的猜想并没有错,阵法只在项链上出现了不长的一段时间,随着太阳的升起,阵法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白溪试图把储物项链带回脖子上,但事实却并不如意,他努力了半天也不过就是把储物顶到了头上,却半天没办法滑下去。 沉尧找到白溪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项链的绳子缠在小猫的脑袋上,蓝色的灵石正好位于白溪脑袋的正中央,把他头顶正中的绒毛压得凹下去了一块,两个短短的前爪还在脑袋上不停地忙活,可就是半天没有进展。 沉尧好久没见过白溪这般狼狈的模样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在被白溪发现之前压了下去。 白溪脸皮薄,本来就被他的表白吓得缩进了乌龟壳里,沉尧舍不得再逗他了。 他蹲下身帮白溪把储物项链重新带回脖子上,以为白溪是不小心把储物项链甩出来的,沉尧还贴心地帮他把项链扣紧了些,彻底断了白溪之后想要自己把它取下来的路。 白溪冷冷地瞥了沉尧一眼,一爪子打开了沉尧靠近他的手。 我他喵的谢谢你啊。 白溪没好气地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搭在沉尧的手指上,非常熟练地钻进了他的储物戒中。 想要解开这个阵法,首先需要的就是知道它的作用和原理,沉尧的藏书显然就是现在最方便的资源。 有了前几次在储物戒中摸索的经历,白溪现在对于沉尧的储物戒那叫一个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沉尧书箱所在的位置。 从离开宁水岛之后沉尧就没怎么看过书,所以在宁水岛才查过阵法古籍正好放在最上面,所以白溪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他要的书。 沉尧分了一缕神识站在白溪的身后观察他的动作,本人继续在秘境中寻找降香叶的身影。 虽然沉尧已经把心意告诉了白溪,但其实没想过要强迫白溪和他在一起,他身上现在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只有保证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了,沉尧才敢放肆地把人圈在怀中。 心中的急迫让沉尧的进度快了不少,他们之前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走完了秘境的一角,但只有沉尧一个人的情况下,却在不长的时间内找完了半个秘境,总算是发现了降香叶的影子。 而与此同时,白溪也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事情比他想象得要顺利些,储物项链中的阵法虽然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玩意儿,再加上对绘制者的要求也不高,所以直接就放在了书中最基础的部分,属于适合初学者联系的一系列阵法。 白溪仔细地对比了书上的记录和自己的记忆,不得不确认这就是刻在他储物项链中的那个阵法。 储物项链是沉尧送给他的东西,如果在这之前就有人下了阵法的话,沉尧不可能没有发现。 白溪耐着性子看了下去,而当他读完这个阵法用途的那一刻,白溪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小猫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他转过身看着沉尧留在储物项链中的神识,身上的绒毛再一次炸开,瞳孔微缩,后背隆起,他招了招手把沉尧喊到了跟前,一只爪子按在书页上,喉咙里不断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沉尧一见白溪这副模样顿时心道不好,和此时相比,之前那些无伤大雅的发脾气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怎么?沉尧走到白溪的身边,低头去看他翻开的书,而就在他看清书页的一刻,身体中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书上记录着他留在白溪储物项链中的阵法,而就在白溪的脚下按着的,正是这个阵法的作用 定位,窥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短啦~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以日万的崽了,现在的我五千都觉得好累呜呜呜 感谢在20211012 20:25:01~20211013 20:3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拂雪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溪溪离家出走啦 白溪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受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沉尧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被欺骗的伤心,被窥探的烦躁, 以及更多的是浓浓的委屈 一想到沉尧可能看见他悄悄做的很多事情, 白溪心里堵堵的。 他想到了自己满心期待给沉尧准备的惊喜礼物, 能够看见他行为的沉尧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放在储物项链中那个还没有做完的迷你猫猫, 白溪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感情喂了狗。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白溪的传音带着颤抖,仔细听甚至还带着几分鼻音, 显然是被沉尧气得不轻。 沉尧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握拳,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一向处事不惊的人第一次遇见了无法解决的局面。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尧上前了一步,想要摸摸白溪的头,但小猫比他更快地后退了两步, 躲开了他伸出来的手。 你不要过来, 我现在不想碰到你。 白溪的一句话让沉尧的动作僵住了,他抬着手,眼中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白溪低着头不去看沉尧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其实能猜到沉尧这么做的原因, 但心里还是充满了委屈。 当初要他留下来的人明明是沉尧, 可为什么最后被欺负的还是他? 分卷(72) 沉尧既然一开始就不相信他, 直接把他赶走不就好了,何必还要专门给他放个阵法。 一时间,一人一猫都陷入了沉默。 白溪不想跟沉尧说话,而沉尧则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打破寂静的白溪。 你刚刚就是靠这个找到我的吗?他轻声问道, 语气虽然没有刚才那般激烈,但身上的绒毛却还处于直立的状态,证明了它的士人现在的心情依然不是很好。 沉尧点头,他没有办法再对白溪说谎,自然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 当初在白溪储物项链中设置阵法的本意就不是往好的方向考虑。 那时他的魔气开始进入了无法控制的阶段,而白溪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到了他的身边,沉尧不可能没有防备。 因为摸不清白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沉尧留了这么一手,用阵法来监视白溪的活动,同时确认白溪对他是否有害。 至于后来沉尧确定了白溪的身份之后却没有把这个阵法解开的原因,除了他需要在白溪发生一些奇怪意外的时候立马赶到他的身边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从这个阵法中,他可以看到白溪背着他的那些可爱的小动作,比如说偷偷写了一页沉尧两个字。 给储物项链布下阵法的时候沉尧就想过之后被白溪发现的情况,但当时的他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毕竟那时的白溪对于沉尧而言,不过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小猫崽。 沉尧唯一算漏的就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白溪在他心中的地位变得无可动摇,他会变得舍不得发生任何一点会让白溪难过的事情。 沉尧的沉默不但没有熄灭白溪的怒火,反倒是让愤怒的小火苗烧得更加旺盛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有成就感?白溪从来没有这么熟练地使用过传音,一句接一句的谴责传进了沉尧的耳朵里。 我一直以为是我们心有灵犀,所以我每次出现意外你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回到我身边,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白溪越说越委屈,如果不是因为猫猫不会因为情绪流泪,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怎样的一张脸了。 可即使这样,沉尧还是能从白溪的脸上看出难过两个字,他想要把小猫抱进怀里,可想起刚才白溪抗拒的模样,伸出的手默默地缩了回来。 我不是沉尧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跟白溪好好谈谈,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抚白溪的情绪。 他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白溪停下了骂骂咧咧的嘴,仰着往前了一步坐在沉尧的面前,把储物项链送到了沉尧的手边。 看着沉尧抬起手又放下,白溪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沉尧的脑子里装了什么? 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只是把阵法消除而已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这不是正常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白溪好不容易压下去点的火气顿时又冒了上来,他冷飕飕地瞥了沉尧一眼,冒出来的指甲一直没有收回去。 我很感谢你一次次的出现救了我,我也很喜欢你对我的所有喜好熟记于心,但我不能接受你是用这个方法来观察我的生活。白溪的爪子碰到了项链的链子,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划断了链子,用暴力的方法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叮。 上好蓝色的灵石顺着断裂的链子坠落,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 然而白溪和沉尧都没有去看地上的灵石,四目相对时,白溪扯了扯嘴角道: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但我觉得现在它该物归原士了。 他说着跳下书箱,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地上的那枚储物项链。 白溪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他真的是太体贴沉尧了,这么生气的情况下还能帮着他做事。 既然沉尧不抹掉阵法,他就不要项链了,反正结果都是让阵法不要继续跟在他身上,这简直是超级为沉尧着想! 白溪气鼓鼓地走到沉尧的脚边说道,仰头看着他,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既然不懂得解开阵法,那总该有个道歉吧。 沉尧显然没能理解白溪的意思,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甚至不敢去捡地上的储物项链。 白溪等了半天没等来沉尧的声音,仰头看见沉尧充满愧疚的目光,白溪头一次觉得这个人是真的没救了。 他一爪子踩在沉尧的鞋面上泄愤,只不过小猫的重量有限,这点力度对于沉尧来说跟不存在似的。 钥匙给我,我想回家。白溪愤愤道。 沉尧手心里攥着离开未央秘境的钥匙,但却做不到把它送给白溪。 白溪皱着眉头看着沉尧,小爪子不断地在沉尧的鞋面上拍击催促,语气逐渐有些不耐烦了:沉尧! 我们一起出去好吗?沉尧蹲下身朝对白溪说道,如果你带着钥匙离开了,我就会被困在秘境中,直到下一个人带着钥匙进来把我带出去才行。 沉尧没有提到一个惨字,但却故意用了一种微微颤抖的语气,试图引起白溪的心软。 白溪点头答应了,但却不是因为心软。 他看见了沉尧拿在手上的降香叶,既然达到了他们进入秘境的目的,继续把沉尧关在里面也没多大的意义,反正出去之后他也不需要再见到沉尧了,一个人离开还是两个人离开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白溪的妥协让沉尧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蹲下身朝白溪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手心里。 白溪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答应。 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钥匙才能把我们同时送出去。沉尧面不改色地说道。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术性,虽然都是真话,但故意歪曲成了另外的一个意思。 钥匙的确只能在一个小范围内发挥作用,但并不意味着白溪必须呆在沉尧的身上,哪怕他们两个并肩站在一起也是可以同时离开。 沉尧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研究过语言的技巧,他所有的话术都用在了白溪的身上,尤其在哄人的方面,生涩,但是有效。 白溪并不清楚钥匙的作用范围,但沉尧既然都这么说,他还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不情不愿地走了两步坐在沉尧的掌心。 因为正在生气的缘故,白溪并没有和平时一样钻到沉尧的怀里,尽管在沉尧的手心可能会导致重心不稳,但他还是坚定地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秘境,一回到外界,白溪立马挣扎着要从沉尧身上下去。 沉尧伸手拦了一下即将掉落的白溪,强行把他圈在怀里。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御剑,你总不可能走回去。沉尧暗示性地捏了捏白溪的爪子,却被小猫毫不客气地打了一巴掌。 虽然我不介意,但我想你也应该不愿意在这里化形吧。沉尧不见半点生气,反倒是因为被白溪打了一巴掌感到高兴了几分。 他不怕白溪闹脾气大恩,只怕白溪不理他。 沉尧的这句话可以说戳中了白溪的心中所想,虽然未央秘境周围不会有其他人来往,但这里到底是室外环境,白溪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出现这种地方。 因为这个原因,白溪默许了沉尧要继续抱着他回家的提议。 御虚峰。白溪像上了一辆出租车似的报了个地名之后便不肯在和沉尧发生任何的交流,自始至终中的绷着一张小脸。 小猫的嘴角天生向下,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整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但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可爱。 沉尧抱着白溪,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虽然心里生气,但白溪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御虚峰当成了自己的家,想到这里,沉尧心中顿时一片暖意。 他的手指搭在白溪的后背上,恨不得回家的这条路再长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抵达。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进到屋里,沉尧立马没有了继续抱着白溪的理由,他看着小猫灵巧地从他的身上逃走,趾高气扬地走进了里间,最后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了。 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但白溪的心情一点都不美妙,甚至还很火大。 是时候离开这个家了。 小猫猫活不下去了。 白溪想要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收拾行李方便他离家出走,而需要带走了东西也很简单就,就是新做好的几件衣服而已。 可直到现在站在衣橱前,白溪才想起来他把储物项链丢给了沉尧,他现在没有东西可以装走这些衣服。 这时候白溪才想起他曾经拥有的原士的储物袋,那个被他遗弃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储物袋。 虽然空间比不上储物项链大,但那个储物袋却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白溪绞尽脑汁,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当年原士的储物袋被他放到了哪里。 沉尧蹲在白溪的身边,看着他盯着衣橱愁眉不展的模样问道: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沉尧突然的靠近让白溪身体一僵,他太过于习惯沉尧的气息,白溪甚至不清楚沉尧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 这不应该,他还在跟沉尧生气,不能保持着这个状态。 白溪挪远了两步,不肯和沉尧靠得太近,他低着头不说话,同时大脑还在飞速运转。 沉尧的出现提醒了一件事情。 当初就是沉尧提议让他把储物袋放进储物项链中,所以白溪现在丢掉的不单单是沉尧送给他的东西,还有他原来自己全部的家当。 真它喵的高兴呢~ 白溪身上的绒毛不自觉地又炸了起来,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的沉尧一眼,强忍住自己想要赏他一套猫猫拳的冲动。 垃圾沉尧,怎么又是他! 沉尧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白溪,小小地后退一步,没有再开口说话。 白溪拉不下脸来让沉尧把储物袋还给他,只能空着手继续他离家出走的计划。 没有储物袋的弊端又一次暴露出来,他现在甚至连自己的本命剑都没有办法拿出来,没有剑更不要提御剑飞行离家出走去楮子煜家住上一段时间了。 不过白溪本来就没有自己走的打算,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意外坠落到御虚峰的。 白溪相信按照他的方向感,就算有本命剑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找到楮子煜的家,说不定最后绕了一圈还不得不回到御虚峰,那可真是太尴尬了。 白溪慢悠悠地转过身,微微扬起下巴对沉尧命令道:送我去四师叔家里。 少年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撒娇似的尾音,哪怕白溪尽量面无表情地吩咐沉尧办事,可是落在对方耳朵里的传音还是软软的,仿佛一块棉花糖似的。 可是再软的语气都没办法阻碍沉尧对这句话的抗拒。 你去那里做什么?他闻言皱起了眉头,正打算阻拦白溪,却被对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离家出走不知道吗!说这话的时候,白溪多少有点底气不足,你不送的话我就自己过去,我还能让师叔来接我! 白溪的威胁对沉尧很有效,光凭离家出走四个字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沉尧弯下腰把白溪抱到怀里,踩在惊虹剑上朝楮子煜的家飞去。 尽管心里不舒服,但沉尧不得不承认白溪选择楮子煜的家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白溪在楮子煜家里,沉尧完全可以留下来作陪,若是白溪一气之下跑回了妖族,按照妖王那种护短的性格,他短时间内恐怕别想和白溪见面了。 白溪并不知道沉尧的算盘,毕竟他也根本没有考过过回妖族。在白溪的心中,他能任性的最大范围也就是无定宗域内,对比之下,楮子煜家是他在无定宗除了御虚峰之外可以过的最舒坦的地方。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 看到沉尧把白溪送来的那一刻,楮子煜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前,两条腿不住的打颤,恨不得直接关上门把这一人一猫堵在门外。 昨晚被西西联系之后楮子煜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事了,他一直担心沉尧和白溪在一起之后影响到西西的生活,而现在这件事却是真实发生的。 楮子煜连忙找到了单榕商量解决的方法,他甚至提议让沉尧和白溪继续过日子,他负责来养西西。 他非但没有得到单榕的支持,反倒是从单榕的口中得知了白溪就是西西这个重磅消息。 最看不惯的人变成了最喜欢的猫,他的师侄要成为他的嫂子,而他还在正士的面前说了沉尧喜欢其他人的话,楮子煜真心觉得自己小命可能不保了。 眼看着沉尧找到他家里来了,楮子煜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人来找他寻仇的,恨不得带着猫咪们连夜搬家。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楮子煜抖腿的同时,白溪正打量着屋内的情况。 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情况截然不同,这一次楮子煜的家中安宁了很多,并没有见到没有满地乱跑的大猫们。 如果不是因为满地的猫猫和强烈的气味的话,他甚至不敢相信这里是楮子煜的家。 白溪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才会让它们看见沉尧后全都下意识地躲了起来,但他直觉认为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尽管已经来过一次,但白溪还是不习惯楮子煜家这股浓烈的味道,习惯性埋在沉尧的怀里吸了一口。 师兄,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楮子煜干笑着说道,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沉尧淡淡地应了一声,察觉到白溪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他立马在小猫的周围下了一道气味阻隔的结界。 闻不到其他猫身上的味道,白溪明显感觉好受了很多,同时提醒了他自己来楮子煜家的正事。 他灵活地从沉尧身上跳下去,头也不回地朝着里屋走去。 楮子煜的大猫们都躲在里间,看到白溪走过来,之前恨不得黏在白溪身上的大猫们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靠近的。 白溪走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跟楮子煜说清楚来历,转了个弯走到了楮子煜的脚边,慢条斯理地坐在他的鞋子上,拍了拍他的小腿,笑盈盈地跟师叔打了个招呼。 喵! 你愿意收留我吗! 白溪一双眼睛充满渴望地望着他,若是在没有得知真相之前,楮子煜一定会被这个笑哄得心花怒放,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惊恐,仿佛白溪多笑一下,沉尧就会在他身上多扎一刀。 西西怎么想到来叔师叔家里了?楮子煜不敢蹲下身靠近白溪,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问道。 白溪蹭了蹭楮子煜的腿,回头看了眼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沉尧,摇了摇尾巴做出了一个驱逐的动作。 转过头对着楮子煜时,脸上浑身换了一副表情,歪着脑袋软软地传音道,看不出来吗?我离家出走了。 分卷(73) 楮子煜:??? 我踏马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离家出走还带专人接送的! 就离谱 作者有话要说: 四师叔:我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这个是评论区宝贝的梗,我觉得好可爱就写了,事实证明作者是真的只比你们早几个小时知道剧情呜呜呜~ 感谢在20211013 20:34:25~20211014 18:4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沫知微夏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打情骂俏 楮子煜觉得自己应该和他的猫猫们一起找个角落的地方藏起来, 把舞台留给这两个人,他们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围观就好了。 小两口吵架关他什么事? 楮子煜低头看了眼地上坐着的白溪,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沉尧, 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道:师兄, 你们真会玩啊。 白溪没好气地拍了下楮子煜的鞋面, 满脸认真地传音道:我没有在玩, 就是不想见到他,你可以不可以收留我几天? 楮子煜哪里敢应, 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对沉尧重复了白溪刚才的传音,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生怕沉尧把怒火转移到他的头上。 虽然知道沉尧不是那种会把情绪发泄在别人的身上的人,但楮子煜从小就怕他, 年龄的增长除了让他怂得更加熟练之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师兄,你要相信我和他真的不熟啊。楮子煜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的清白,半点没有了之前看到西西就想抱的样子, 甚至不敢伸手摸一下他的脑袋。 沉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眼神示意楮子煜不要担心,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楮子煜心里那叫一个苦,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白溪会选择了他。 说实话,如果在得知白溪就是西西之前,楮子煜敢说自己和白溪绝对是对头的关系, 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师兄们夸奖白溪修炼认真进步很大, 而提到他就是一副操心的模样。 就算白溪不这么觉得, 但至少对楮子煜本人来说,他从来对白溪没有表露过丝毫善意,他们之间和关系好三个字完全不搭边。 虽然相隔一辈,但楮子煜和白净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 长久以来,他能喜欢白溪才怪。 西西,你把我害惨了。楮子煜低声嘟囔道。 在他的认知里,明明大师兄和二师兄对白溪都比他好,楮子煜真心不理解白溪为什么要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小猫猫眼中的真诚,楮子煜甚至怀疑白溪是故意来坑他的,给他一个彻底把沉尧得罪死的机会。 白溪只听见楮子煜的嘴里发出了一串语意不明的模糊声音,却并没有捕捉到有效的字眼。 见楮子煜一直在跟沉尧说话的样子,白溪的小爪子不断拨弄着楮子煜的衣摆,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喵! 你看看我呀! 一面是撒娇的小猫崽,一面是敬重的师兄,楮子煜顿时为难了,他无助地望向沉尧,出声请求道:师兄,你要不把西西带走吧。 他不跟我走。沉尧低头扫了眼一直背对着他的白溪,淡淡地应道。 白溪闻言回头看了眼沉尧,皱了皱鼻子转过头,半个眼神都不给他,抓着楮子煜的衣服下摆叫唤个不停,不断地传音让楮子煜希望能收留他一段时间。 楮子煜被这一声声的小奶音叫得浑身都软了,根本狠不下心拒绝白溪,他咬了咬牙,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胆。 那要不,让西西在我这住一段时间?楮子煜一边观察沉尧的脸色一边缓缓地提议道,生怕师兄会拒绝,他连后路都想好了:如果师兄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毕竟我这里的条件肯定比不上御虚峰。 沉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那师兄要一起住下来吗?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楮子煜的全部力气一般。 凭心而论,楮子煜并不想让沉尧留下来,可单独让白溪留在这里,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显得高兴一些,眼神半天没有一个落点,到处乱飘就是不敢去看沉尧,就差把怂字写在脸上了。 这是你家!白溪拍击着楮子煜的鞋面,语气中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他能不能住下来当然是你说了算,四师叔,你不能怂啊! 楮子煜心想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打不过沉尧啊。 白溪做完了楮子煜的心理建设又朝着沉尧一阵喵喵乱叫,虽然没有用传音,但是语气已经表明了他驱逐的意思。 沉尧就算不用听也能猜到白溪肯定又在怂恿了楮子煜,对着他说的这一串话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话,更何况白溪的传音水平根本没办法让他不听见。 传音低下头朝着白溪弯了弯嘴角,而望向楮子煜时,礼花恢复到了平日面无表情的模样,语气平静,没有半点波动:你决定。 楮子煜恨不得沉尧立马就走,但是这话他不敢直说,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才延迟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的时间。 他蹲下身对脚边的白溪说道:要不我先带你你自己先去选个房间? 楮子煜话说到一半就感受到一股凉意从后背传来,连忙改变了用词,生生地扭转了一句话的意思。 我随便选不会影响到其他猫吗?白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楮子煜连忙摇头,小声说道:你身上有我师兄的味道,它们不敢靠近你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仔细一想又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白溪虽然更想看见沉尧离开的场面,但既然楮子煜都这样说了,他没有再停留,点点头朝着偏院慢吞吞地走去。 离开了正厅,白溪才算是正式接触到了楮子煜的家。 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满地的猫毛,白溪每一次落脚都非常的小心,这些猫毛若是沾到了爪子上会很难打理,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了沉尧的清洁术,只能靠着纯手工打理绒毛。 白溪选了一条看起来最为干净的路一步步地往前走,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一带不怎么有猫出现的原因,白溪发现路上的猫毛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全部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就算是大猫们再不喜欢来这边活动,也不应该干净成这样。 白溪猛然回头,目光捕捉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沉尧,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他走的路之所以干净的原因,只不过是有沉尧在帮他先一步清扫。 白溪垂下头没有再回头,心里堵堵的,还有几分酸涩。 无论何时何地,沉尧总是像现在这样能够清楚地把握他心中所想,他其实很难想象没有了沉尧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沉尧就是脑子笨了一点,也不是不能原谅。 小猫摇了摇脑袋,把这些奇怪的臆想自己的脑海中撇开,迈着小步子在院子里打量。 若说单榕的家是温馨,从前的御虚峰是冷淡,现在的御虚峰是华丽,那么楮子煜家就只能用寒酸两个字来形容了。 白溪只在原主从前那个冰冷的小院子里看见过这么空旷的房间,但楮子煜和原主还不一样,原主只是不喜奢华,而楮子煜是单纯的没钱。 虽然理直气壮地来了,但白溪心里知道他和楮子煜并没有那么熟,所以并不想给楮子煜添太多麻烦。 他最后决定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小房间,白溪按照自己当猫的经验分析了一下,这里就是大猫们最不爱停留的地方,这样他住在里面既不会影响到其他大猫的活动范围,也不会让楮子煜太过于关注他。 至于条件差了点,白溪并不是很介意。 在他的的潜意识里就没想过要在这里常住,委屈几天而已也不算什么。 不看看其他地方了吗?沉尧打量了一圈白溪选择的小房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里甚至连白溪最喜欢的大床都放不下,沉尧不想他家娇气包在生活条件上委屈了。 白溪转过头幽幽地看了眼沉尧,后者顿时闭上了嘴,给房间做了一个整体清洁后老老实实地后退了两步站在了门外。 把我的玉简给我。白溪朝着沉尧伸出了一个爪子,却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稳往侧面倒去。 白溪个子小,摔倒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沉尧在他抬起爪子的瞬间就意识到情况不对,飞快地跑到他的身边蹲下,在白溪的身子碰到地面之前用手垫在了他的下面。 小猫没多少重量,砸在手上也就跟个小玩意儿似的没有什么力道,但白溪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他迅速地站稳身子,伸出一只爪子在刚才沉尧刚才接住他的位置摸了摸当做安抚。 沉尧从储物戒中找出已经修复好的储物项放在白溪的身旁,在小猫炸毛之前低声承诺:我什么都没看见,项链的阵法已经修改了,我不会再看见你的任何信息。 这句话实属有点哄人了,就连当事人白溪听着也觉得有点假。 他本来没有这个想法,可沉尧的一系列动作实在是过于熟练,以至于让白溪不由得怀疑自己曾经做了什么才让沉尧能有这么快的条件反射。 他把储物项链拨到了自己的怀里,转过身背对着沉尧,像极了一个用完就丢的渣男。 沉尧不愿在这种关键时刻再惹得白溪不高兴,接收到白溪不想继续沟通的意思之后立马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白溪低着头拨弄着地上的储物项链,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其实跟在白溪身后的一起过来的不只有沉尧一个人,在他没有看见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楮子煜。 见到沉尧被白溪赶出了房间,楮子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这个世界已经错乱的预感。 沉尧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站在修真界顶端的男人,如今却因为一只小奶猫不悦的眼神就乖乖听话做出让步。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楮子煜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当做笑话来看,哪怕如今亲眼目睹,楮子煜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出了问题。 师兄。楮子煜低声说道,他看了眼白溪最后选定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有些愧疚:要不要我去让西西换个房间?这里似乎有点太小了,我怕西西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沉尧瞥了楮子煜一眼,没有了白溪在场,沉尧毫不掩饰自己糟糕的心情,空气中的水汽仿佛都凝结成了小冰粒,冷声道:不用,他能照顾好自己。 楮子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跟在沉尧的身后,试探地说道:我会照顾好西西的,师兄你放心回去吧。 沉尧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楮子煜,微微蹙眉道:我何时说过我要离开? 所以沉尧真的不走吗! 楮子煜眼前一黑,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的小院子做错了了什么要住下这两尊大佛? 看到楮子煜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尧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决定似乎对师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寻思了一下开口道:你之前不是说想换一套家具? 楮子煜心中一喜,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涌入了脑海,眼睛里迸发出了明亮的光。 我帮你换了。沉尧轻飘飘地五个字让楮子煜顿时改变了刚才的态度,殷勤地带着沉尧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里采光好,朝向合适,而且房间大小适中,肯定能带给你最好的舒适度!楮子煜故意把这话说的很大声,目的就是为了让隔壁的白溪听见。 沉尧的目光望着隔壁房间,仿佛要透过墙壁看清隔壁的情况。 做完这些之后,楮子煜凑到沉尧的压低声音说道:师兄我们说好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沉尧点点头,从储物戒中拿出一袋灵石交给楮子煜。 楮子煜满心欢喜地接过,打开装满灵石的储物袋,顿时被其中的晶莹花了眼。 自从因为养猫没有节制被单榕限制了月钱之后,楮子煜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多灵石了,手上握着沉尧送给他的袋子幸福地快要昏厥了。 师兄你真是大好人,我祝你和西西天长地久早生贵子! 沉尧微微弯了一下嘴角,赞许地看了眼楮子煜,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楮子煜: * 隔壁房间里,白溪从储物项链中找出来了玉简,又翻出了一个迷你猫窝,一点都不让自己的生活质量收到影响。 他缩在猫窝里,正打算往玉简中注入灵力联系银钩狮,目光扫过被他放在地上的储物项链,白溪的动作顿时犹豫了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跑出猫窝把储物项链拖回来自己的身边。 他只是不想把东西乱放而已,并不是重新接受了这个东西。 做完这些之后,白溪又一次找到了银钩狮。 那天不小心说漏嘴了之后,银钩狮心里一直不大安宁,总觉得当时白溪的状态不太正常,这段时间它主动联系了白溪好几次,却都没有得到回音。 如今终于等到了白溪再次传来消息,银钩狮忙不迭的问道,孩子,发生什么事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喵。 我把玉简给沉尧了,他可能没听见。 白溪爪子挠了挠脑袋,他不太好意意把沉尧和他的事情告诉银钩狮,只能随便模糊一下。 听见沉尧的名字,银钩狮立马就知道白溪情绪不对的原因,毕竟孩子的第一次感情经历,银钩狮还是忍不住打听一下:你和沉尧现在怎么样? 喵! 不怎么样,狗男人一个! 仗着沉尧听不懂喵言喵语,白溪和银钩狮说话的时候更加没有顾忌。 虽然听起来在骂人,但银钩狮多少能够听出这句话中亲昵的成分,当初沉尧对白溪的贴心整个残阳秘境的妖兽都看见了,银钩狮相信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白溪恐怕很难不心动。 想到这里,银钩狮试探道:既然你这么讨厌他的话,不如来和叔叔住几天? 喵! 不要! 白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速度快得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一时间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想和银钩狮生活,还是不想离开沉尧。 分卷(74) 银钩狮一点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它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喜悦。 它哪里看不出白溪对沉尧的特殊,无论嘴上说着多讨厌沉尧,但白溪的心始终是向着沉尧的,甚至一句有关沉尧的坏话都听不得。 清楚了小朋友的感情生活目前很顺利,银钩狮便没有了继续深入打探的好奇心,它能确定沉尧不会是把感情当成儿戏,会随随便便逗弄白溪的人,对于这么亲事,它还是很看好的。 至于妖王的看法,银钩狮表示这不是很重要。 银钩狮早就看透了白溪没有事不会找它的德行,干脆直接问道:今天又找叔叔什么事? 明明是自己主动,但当银钩狮问起的时候,白溪还是有些踟躇。 他支支吾吾地把自己化形不能有衣服的苦恼告诉了银钩狮,却听见对方咦了一声。 怎么了吗?以为自己的情况很严重,白溪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这还有救吗吗? 你爹不久前才来找我说过这个问题,我以为他想要亲自教你。银钩狮笑着说道。 这句话顿时让白溪心中警铃大作,对自己的担忧瞬间变成对位置的慌乱,小猫的尾巴在地面上来回扫荡,脸上的表情快要挤在了一起。 他化形没有衣服的事情按道理来说只有沉尧会知道,而他也没在妖王面前做过这件事,按理说不太可能会被妖王知道,怎么可能已经传到了银钩狮的耳朵里。 白溪眉头紧锁,猫脸严肃。 既然妖王不可能自己发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银钩狮听见玉简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打算开口询问白溪发生了什么事,便听见一道夹杂着怒气的少年音从玉简中传来 沉尧!!! 作者有话要说: 最怕老婆(划掉)妈妈叫你全名系列 垃圾晋江没有保存我修改的内容,我现在再重新写,气死我了 第68章 溪溪撒娇 白溪叫完沉尧的名字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现在没有穿衣服,若是有人过来的话恐怕不太妙。 他忙不迭地从储物项链中拿了一床被子匆匆的盖在身上,堪堪挡住几个重点部位, 作用只是让自己不要走光。 完成这些的同时, 白溪抓了一件衣服放在手上, 试图躲在被子里一只手把衣服穿好。 孩子。银钩狮发现白溪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挂断通讯, 出声提醒了他。 诶。白溪轻呼了一声,意外自己居然还没有结束通讯, 连忙把玉简拿到手里快速地说道:银叔叔,我先去处理一下沉尧, 一会儿再来跟你说。 说完,他立马挂断了通讯, 一只手扯着被子的边缘避免走光,另一只手胡乱地把衣服往自己头上套。 虽然白溪现在已经具备了穿衣服的能力,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显得很狼狈。 只凭借右手能把衣服弄到合适的位置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还有被子的阻碍, 白溪的衣服时不时就被被子压住无法动弹,他不得不保持着被子不要从肩上滑落,操控着左手放松力道让衣服通过。 隔壁房间的两个人听到这一声大喊,一个表情惊恐,一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师兄楮子煜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沉尧的秘密, 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杀人灭口似的:你要相信我什么都没听见。 沉尧淡淡地瞥了楮子煜一眼,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楮子煜还是莫名的后背一凉。 沉尧一只手按住了楮子煜的肩膀让他在房间里等着,绝不可过来。 他留下一句警告之后便起身朝着隔壁走去,只剩下楮子煜在原地瑟瑟发抖。 就算沉尧不叮嘱这句话他也不敢过去, 说不定隔壁还会是一场家暴现场,他若是靠近的话,不但可能被误伤,还可能因为揪着沉尧的小尾巴被他记恨很长一段时间。 楮子煜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他还有猫要养,才不要去隔壁掺一脚。 在楮子煜满肚子弯弯绕绕的时候,沉尧已经飞快地赶到了白溪的身边。 他一点不意外看见白溪把自己躲在被子里,结果还是不小心露出了一片光洁的皮肤。 像是一块刚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奶糕,带着诱人的香甜。 沉尧的眼神深了一下,蹲下身把白溪从被子里挖出来。 不要!白溪看了眼屋外,急匆匆地就想要重新把被子裹回身上。 这不是御虚峰,他不能在楮子煜家想脱就脱,白溪宁可在被子里挣扎也不要把自己的身体露出来。 沉尧在房间中下了一个隔音结界,揉了揉白溪的脑袋道:我已经禁止楮子煜过来了,你不用担心。 白溪狐疑地看了眼沉尧吗,竖着耳朵偷听了一会儿隔壁的动静后才放心下来,缓缓地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任由沉尧动作。 沉尧的动作很熟练,很快就给白溪换上了新衣服,他收起碍事的被子,把地上的猫窝换成了一个长椅,拉着白溪在上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白溪这才想起他把沉尧喊过来的目的,一爪子拍在沉尧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气鼓鼓道:你为什么把我化形的事情告诉我爹,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沉尧顿了一下,转而扬起了嘴角,毫不犹豫地迅速认错:是我不对。 白溪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道歉并不是很满意。 沉尧一只手抚上白溪的脑袋,手指顺着他的发丝向下滑落:但是白溪,化形是你现在最致命的问题,如果不能保持人形,你甚至连御剑的能力都没有,若是遇见危险,别说是反抗了,你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沉尧说着充满暗示性地看了眼白溪的腿,眼中写满了意味深长。 白溪的脑回路难得和沉尧对上,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猫猫腿短,顿时不乐意了,抿着唇不悦地看着沉尧,下意识地反驳道:我迟早能学会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沉尧的嘴角缓缓落下,放在白溪脑后的手不停地梳理他的头发,动作亲昵而不出格。 白溪没有抗拒沉尧的靠近,或者说他根本意识不到沉尧现在的动作有些过分亲密了。毕竟他曾经和沉尧相处的时候,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也很高,沉尧的手指经常落在小猫的脑袋上,轻柔的按摩可以让他的情绪得到很好的放松。 白溪并没有意识到他和沉尧之间宛若温水煮青蛙一样,在他不知不觉期间,沉尧已经入侵了的整个生活。 你为什么不在?白溪扬声问道,心中一阵没由来的慌乱,侧身凑到沉尧的面前问道:你要去哪里?你不带我走吗? 沉尧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半搂着白溪的姿态,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溪好几次想要打破沉默,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不明白沉尧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明明所有的剧情都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沉尧的魔气也得到了控制,只要再拿到最后一位仙草,他就可以彻底摆脱魔气了。 可沉尧为什么还会说出这句话? 白溪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沉尧的衣摆,眼睛里满是焦急,牙齿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等待沉尧给他一个回复。 过了许久,沉尧才缓缓开口道:白溪,抱歉,储物项链的事情是我不对。 他伸手捏了下白溪的下巴,让他不要继续咬着自己,欣长的手指拂过白溪被自己咬得通红的嘴唇,眼中闪过心疼。 白溪的大脑还停留在刚才的事情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后,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溪其实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在脑后了,更没想到会听见沉尧的道歉。 没没关系,以后别这样就好了。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白溪磕磕巴巴地回答道,一时间显得有些无措。 沉尧的道歉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欣喜,反倒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你还记得我们从宁水岛回来时的无定宗吗?沉尧的手从白溪的头上滑到他的肩头,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仙魔大战吗?白溪喃喃道。 这段时间的生活太过于安逸,他都快忘了仙魔大战已经打响,如今只是因为沉尧的回归按下暂停罢了。 魔尊受伤,我死而复生,魔族的赢面一下子削弱,所以才会有如今的安宁。沉尧微微侧头看着白溪头顶的发旋,眼中满是温柔:等到他们重振旗鼓,免不了生灵涂炭。 沉尧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白溪已经明白了。 要想赢得仙魔大战最后的胜利,沉尧一定是不可或缺的力量,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解决魔气的问题。 他们需要找到的第三味仙草正是位于魔界中,里的沉尧拿到它的时候已经步入了半魔半仙的状态,干脆伪装成彻底入魔的模样混入魔界,可以说经历九死一生才寻到了所需之物。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圆满的,可是中间的痛楚却实打实存在。 看书的时候白溪只觉得惨,可是当沉尧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出现在他身边时,白溪一旦回忆起那些仿佛渗血般的字眼,心脏不禁一阵抽疼。 如今沉尧没有了入魔作为掩饰,魔界之行只会更为凶险,可却又不得不冒着风险去完成。 魔界之行,我没有把握能够护你周全,我不想你和我一起去。沉尧搭在白溪肩上的手紧了紧,他知道白溪肯定会拒绝,另一只手快一步按在了白溪的唇上。 溪溪,你留在无定宗,拖延魔尊返回魔界的时间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沉尧的目光深沉而认真,没有给白溪任何反驳的机会。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沉尧甚至不想白溪留在无定宗。 魔尊知道无定宗是他的弱点,一定会选择这里作为主要的目标,让白溪回到妖族才是沉尧心中所想。 有妖王和银钩狮全方位的守护,那才是对于白溪最安全的地方。 但前提是,妖王不参与这一次的战争,否则事情只会走上二十年前的老路。 沉尧没有把自己的全部打算告诉白溪,他收回了手,在白溪的脑袋上揉了揉,眼中似有星河流淌。 他没有立马让白溪给出回复,手指蹭了蹭白溪的耳朵,笑言:你好好想想,我先去找二师兄一趟。 白溪目送着沉尧的身影消失,手指紧紧地抓着长椅的扶手,眼中满是挣扎。 他不想让沉尧一个人去冒险,但显然他现在的能力跟在沉尧的身边,除了累赘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楮子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白溪,他立马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说话都变得慎重了些。 沉尧走之前专门叮嘱他他过来陪陪白溪,当时楮子煜还觉得不以为然,只觉得是沉尧放不下自己的心上人,来的路上还在吐槽沉尧见色忘弟,如今看见了本人,他才意识到白溪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楮子煜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长椅的另一端,而是自己搬了一个椅子坐在白溪的对面。 白溪摇摇头,不说话。 楮子煜就没想过白溪会跟他敞开心扉,他拿出两个小碗,指了指自己刚才放在桌子上的坛子:我埋了二十年的藏酒,尝一点吗? 如果是在平时,白溪一定会拒绝楮子煜的提议,可是现在白溪认为自己的确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 他点点头,看着楮子煜打开了酒坛。 浓郁的酒香中夹杂着几分桂花的香味,中和了酒味的刺激,惹得白溪这个对酒从来不感兴趣的人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探过去看看。 楮子煜见白溪这副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种乖孩子肯定没有喝过酒吧? 白溪点点头承认了。 他不知道原主有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但至少白溪本人是没有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白溪只听过别人讲述喝酒的快乐,但自己没有从来没有沾过一滴。 今天师叔就带你开开眼界!楮子煜往白溪面前的碗里倒了小半碗桂花酒,又给自己满满当当地倒了一碗:你第一次别喝太多,要是师兄回来发现你喝醉的话肯定会杀了我的。 白溪对自己的酒量没有一个数,他抱着碗低头嗅了嗅,明明还没有入口,他就有一种被酒香熏醉的感觉。 有不开心的事情啊,就喝一杯,很快就能忘记了!楮子煜抱着碗一口气往喉咙里全倒了,脸上立马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白溪看了看手里的碗,学着他的模样干掉了小半碗。 怎么样,滋味是不是很棒!楮子煜脸上很快泛起了些许红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溪,里面写满了期待。 白溪缓缓地点点头,酒精的刺激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之后的回味却又是另外的感觉。 似乎也不算太差,白溪心想道。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出现头晕之类的不适感,反倒是因为一碗酒让他没有了脑子再去思考沉尧的事情。 白溪以为自己酒量还成,把碗往楮子煜面前推了推,示意他继续。 在屋子里喝不够劲。楮子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拎着酒坛子,把两个碗塞在白溪的手里:走,跟着师叔来,今天就带你感受一下大人的生活。 他把白溪带到了院子中的石桌上坐下,坐在石凳上,手肘撑着下巴,给两人满满地倒了两碗酒:这个酒的后劲足,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要立马停下来。 白溪一边点头一边小口抿着桂花酒,刚才喝得太急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如今放慢了速度才品出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回味泛甜,口齿生津。 看着白溪的这副模样,楮子煜心中不禁感叹沉尧的眼光是真的很好,这么漂亮的小朋友幸好是他们宗门内部消化了,不然便宜了其他人岂不是很吃亏。 像你这个小孩子就是太乖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都能和我师兄搞到一起,哪里会是个乖孩子。楮子煜感叹道。 白溪没有回答,只是抱着面前的碗一直喝。 喝了酒的楮子煜胆子大了不少,不顾自己和白溪并不想熟,问出自己心头一直萦绕的疑问:你是怎么和我师兄好上的? 分卷(75) 白溪迷茫地眨眨眼,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迷离,酒精的作用下,他思考的速度慢了很多,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慢吞吞地回答道:我们没有好上,我拒绝他了。 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楮子煜的酒醒了一半,他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举起碗凑到了白溪的面前,惊叹道:我敬你是条汉子。 白溪不明白楮子煜这么激动的原因,但还是用碗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我师兄长这么大就没被人拒绝过,你绝对是第一个。说这话的时候,楮子煜的语气听起来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眼睛里的笑意也不太单纯。 你真的是做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情。楮子煜一口气干完了一整碗的酒,红着脸朝白溪打了个酒嗝:为了我们的友谊,今晚不醉不归! 白溪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震撼,但他还是和楮子煜一起一碗又一碗地分完了整整一坛的桂花酒。 到最后,白溪已经看不清楮子煜的脸了,只能听见一道杀猪般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 沉尧虽然叫了楮子煜去和白溪聊聊天,但还是担心他们两个性格不合,所以没有在单榕家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两个人处理了两种仙草的使用方法,又说了点关于仙魔大战的话,不到一个时辰沉尧就匆匆地赶了回来。 然而院子里的场景还是让沉尧觉得他回来的太晚了。 楮子煜一只脚站在石凳上,另外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手里还举着一个已经喝完的空碗,粗着嗓子发出一些根本算不上曲子的音调。 白溪看起来要正常很多,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碗,和楮子煜对比起来显得过分乖巧了。 他们的脚边,一个已经流不出一滴酒水的坛子侧倒在地上,彰显着他们刚才的赫赫战功,就连平时最喜欢楮子煜的大猫们此时也只敢远远地站着,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沉尧被楮子煜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挥手直接给楮子煜下了一道昏睡术。 原本已经快站在桌子上的楮子煜顿时倒在了地上睡得不省人事,沉尧随意地给他盖了一床被子,眼中多少有些嫌弃。 坐在一旁的白溪似乎发现耳边没有了刺耳的歌声,他转过头,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向沉尧,脸上的表情呆呆的。 沉尧走到白溪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颊。 虽然喝多了的白溪没有像楮子煜一样红着脸,但温度还是比往常高一些。 白溪似乎花了一点功夫才认出了面前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恨不得把自己的后槽牙都露给沉尧看看。 沉尧站着没动,一个带着酒气的团子便主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胳膊搂着沉尧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颈侧蹭了蹭,软着声音道 沉尧,你不准丢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溪溪是酒酿团子做哒~ 第69章 醉酒的溪溪 没有丢下你。沉尧微微弯腰, 直接把白溪横抱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屋内走去。 白溪缩在沉尧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胳膊变成一把锁, 只有这把锁扣严实了, 沉尧才不会离开他。 可尽管如此, 他心中还是不安。 你骗人。白溪小声嘟囔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沉尧颈后的皮肤, 仿佛这样才能确定沉尧还在他的身边。 沉尧呼吸一沉,一只手捏了捏白溪侧腰的软肉, 警告道:别乱摸。 这一句话起了反作用,白溪不但没有收敛, 反倒是更加放肆了。 凭什么就你可以摸我不许我摸你。白溪故意把两只手都放在沉尧的后颈,喝酒令他的体温比平时更高了些,温热的掌心碰到冰凉的皮肤上。 沉尧的呼吸乱了几分, 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 白溪。 沉尧声音无奈, 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然而喝醉的白溪就像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样,跟他讲道理没有任何的意义,反倒是让他学会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听见沉尧叫他的名字,白溪歪了歪脑袋,仰着头疑惑地望着沉尧, 一双杏眼中写满了无辜, 叫我做什么? 若是换做别人这般挑衅沉尧, 此时已经是惊虹剑下的一缕亡魂,但面对白溪的时候,沉尧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可劲作罢。沉尧拿这样的白溪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己咬牙咽下。 白溪和他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胡作非为的那一步, 他若是现在对白溪做了什么,那就是趁人之危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沉尧会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他默默地把这些都记在心里,迟早有一天他会和白溪好好把这笔账算清楚。 沉尧的警告并没有对白溪起到任何作用,白溪的手一开始还在沉尧的脖子上,到后来就开始逐渐朝着其他部位移动。 沉尧感受到白溪的手勾住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把玩着,碎发在颈间挠过带来一阵痒意。 脚步顿了顿,微微偏开头想要避开白溪的动作。 你别动呐。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块软糖似的,没有多少力度但却让沉尧无法拒绝。 任由白溪拨弄头发,同时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溪自己选的房间太小,沉尧甚至没有办法把白溪最喜欢的大床换进去,所以直接抱着白溪去了自己的房间,把他放在了大床上。 你躺好不要乱动。沉尧弯着腰,两只手撑在白溪的颈侧。 不要!白溪毫不客气地拒绝。 他的后背虽然贴在床上,但两只胳膊却不肯松开沉尧的脖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你又要丢下我吗?白溪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哭腔,眼睛里的水光化为了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沉尧受不住这样的白溪,他的手指蹭了蹭白溪的眼下,动作轻柔地帮他拭去眼下的泪水,心软得不像话,仿佛化为了一滩水是的。 他的手放在白溪的脸上,低声解释道:我去厨房给你煮醒酒汤,很快就回来。 然而白溪根本不听他说的话,只知道沉尧要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后独自离开,而他还不知道沉尧会什么时候回来。 白溪睁大了眼睛,其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沉尧不禁失笑,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自己家的都还没养好,我怎么敢有别的猫? 白溪不听他的解释,始终坚定着沉尧不带他走就是外面有猫的念头。 沉尧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重新把白溪从床上抱起来,见白溪不太想睡觉的样子,干脆把人一起带去了小厨房。 被沉尧重新抱了起来,白溪顿时收起了他刚才撒泼的劲,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小团窝在沉尧的怀里,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看起来无比乖巧。 沉尧心中无奈,在小厨房里给白溪放了一个椅子,伸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自己乖乖坐好。他一边把白溪按在椅子上,一他在白溪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绳子,另外一头系在自己的手上。 这样放心了吗?沉尧问道。 白溪好奇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勒令沉尧站在原地不许动,自己试探着歪歪扭扭地往外走了两步。 绳子有一定的限度,当白溪试图走出小厨房的门时,便有一股轻柔的灵力将他揽回了沉尧的身边。 白溪眼睛一亮,对这个小东西很是满意,有了它就不担心沉尧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他丢下了。 沉尧在帮他煮醒酒汤的时候,白溪就不停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绳子,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瞅一眼沉尧,见自己的行为没有对沉尧造成影响之后就继续玩|弄起来。 沉尧虽然口口声声让给白溪做醒酒汤,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实践过,甚至连基础的理论都没有,只能现场从储物戒里找书出来,对着上面的记载一步一步地完成。 在楮子煜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士人很喜欢烹饪,所以在这里没有找不到的食材,若是他们在御虚峰的话沉尧才是真的头疼了。 沉尧按照书上的指示,把鱼头和其他的调料一起丢进锅里,大火烧开,和白溪一起等着它出炉。 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沉尧揭开盖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想象中的醒酒汤好像和实际的不大一样,虽然他不怎么享用吃食,但却对食材基本的味道还是有判断的,锅里的这些显然不应该是一锅食物该有的味道。 白溪凑到锅边,迅速地皱起了鼻子,臭臭的,醒酒汤都是这个味道吗? 沉尧其实也不知道,他不喝酒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或许这就是食材作用的结果吧。 他从锅里舀了一小勺,吹凉后送到了白溪的嘴边。 白溪看着勺子里颜色灰暗还带着一些不明漂浮物的鱼汤,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可是当他对上沉尧期待的目光时,白溪还是张嘴谨慎的抿了一小口。 只是小小的一口,白溪就后悔了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狠下心拒绝沉尧,而不是以身试毒。 白溪不知道沉尧是如何把新鲜现杀的活鱼做出了一种鱼汤放馊了的味道,附身趴在水池边不住地干呕起来。 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反应,沉尧立马放弃了让白溪继续的打算,果断处理掉了锅里剩下的醒酒汤。 沉尧一只手轻拍着白溪的后背帮他顺气,另外一只手倒了点清水喂到白溪的嘴边,眼睛里浮现出一层愧疚。 喝水勉强压下了嘴中的怪味后,白溪感觉自己稍微好了点,胃里的翻腾感也没有刚才强烈了。 他后退一步远离沉尧,生怕他又给自己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沉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他人生为数不多的挫败都在白溪身上了。 楮子煜还在外面的地板上睡着自然不可能进来帮他,那么就只能在这个合适的时候去吵他师兄了。 单榕和沉尧分开后不久就收到了沉尧的通讯,而听清沉尧的要求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教我做醒酒汤。 小尧啊。单榕声音顿了顿,随后苦口婆心的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没有必要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带着醉意,黏黏糊糊的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是别的猫吗? 单榕听出这是白溪的声音,而现在声音的士人显然不太清醒的样子。 单榕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他师弟看起来风光霁月不近人情,私底下却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支吾了一下说道:小尧,咱做个人。 沉尧一边把白溪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一边对单榕解释,楮子煜刚刚趁我不在带着他喝酒,不是我灌醉的。 单榕明白自己好像误会了,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询问了一下沉尧现在手边有什么之后开始指挥。 单榕没有像沉尧一样选择难度过高的醒酒汤,而是选择了最简单地。 他对沉尧烹饪上的水平很没有信心,所以每一步都非常详细,甚至精确到他要放多少片香料,保证沉尧做出来的东西能够入口。 沉尧就算对厨艺再不精通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做不出一碗能喝的醒酒汤,只不过这一次他有经验了,喂给白溪之前自己先尝一口,确定没有出现太过于奇怪的味道后才送到了白溪的嘴边。 刚才被沉尧陷害过的白溪此时对沉尧抱有很大的敌意,不太能确定现在送到他嘴边的这个是不是个能喝的东西。 这次不会出错了。沉尧用勺子碰了碰白溪的嘴唇,示意他张嘴。 白溪依旧保持着抿唇的姿势,凑近了勺子闻了闻,确定这个气味没有像刚才一样让人无法接受后才慢慢地尝了一口。 尽管味道上不上难喝但也绝对很好吃两个字沾不上边,他秀气的眉头紧皱,不啃再张嘴被沉尧投喂。 白溪。沉尧语气沉了下来,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白溪一听沉尧居然凶他,顿时不高兴了,站在沉尧面前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大声喊道,你凭什么凶我? 沉尧毫不犹豫地立马道歉,是我错了。 白溪轻哼了一声,醉酒的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只需要沉尧顺着他哄两句就行了。 乖乖把汤喝了。沉尧不跟醉鬼计较,眼中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白溪一听还要他喝那个乱七八糟的汤,顿时不高兴了,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个充了气的河豚,你凭什么命令我,沉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追求者的自我认知,你这样还想不想让我答应你了? 沉尧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柔了些:那你不喝汤就答应我? 白溪哼哼唧唧不回答,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道,才不会,我们是矜持的猫猫,你要认认真真来提亲我才能考虑的。 沉尧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转过头对着玉简说道,师兄,你可曾听清?师弟的人生大事可就交给你了。 单榕本以为沉尧是忘记结束通讯,悄悄听了一会儿师弟和白溪的相处过程,真心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既然不同的沉尧,可当和他说话的时候,沉尧又还是原来的那个沉尧,能让沉尧不一样的只有白溪。 单榕没想到自己被秀了一脸还会被莫名其妙地安排了任务,自己还没牵过姑娘小手就要先帮师弟张罗婚事。 可无论单榕心中有再多的抱怨,但还是为沉尧高兴的,只是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语气应了一句。 沉尧不理会单榕的阴阳怪气,把一直在嘟嘟囔囔的白溪按回椅子上,一口醒酒汤一口糖糕的哄得他喝下了醒酒汤。 本来喝了酒之后人的精神就不算很好,更何况白溪还跟沉尧闹了这么长的时间,等到沉尧抱着他返回房间的时候,白溪的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可尽管如此,白溪还是不肯让沉尧解开系在他们俩人手腕上的绳子,哪怕是睡着了也要一直抓着沉尧的手腕,生怕自己一闭眼沉尧就会消失不见。 过于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白溪醒来的时候,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让他恨不得当场自尽。 你要认认真真来提亲我才能考虑的。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蠢话,白溪的脚趾忍不住抠出了一个御虚峰,只想穿回几个时辰之前,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憋死也不能再说出来。 分卷(76)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有了单榕的叮嘱,沉尧给白溪做了不少措施,所以现在白溪除了想自闭之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但就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他只想一辈子睡下去。 醒了就起来。沉尧没给白溪赖床的机会,把人直接抱着竖了起来。 白溪看了眼自己紧紧抓着的沉尧的手腕,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受,揉揉脑袋干笑着说道,师尊你回来了啊。 虽然白溪尽力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眼中的心虚和躲闪实在是过于明显,沉尧想不发现都很难。 我回来多久了你不知道吗?沉尧盯着白溪的脸,眼中含着几分打趣的笑。 白溪避开沉尧的目光,耳尖烧得通红,低下头盯着被子,试图说些什么来转移沉尧的注意力,只要别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说什么都可以。 白溪的目光很快被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吸引,脑海中灵光一现,忙不迭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修改了储物项链的阵法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它删掉?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沉尧一只手握住了白溪的指尖,冰凉的灵力像一条灵活的水蛇一样溜进了白溪的体内:这样你可以看到有关于我的一切。 虽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阵法,但却像是一个安装在沉尧身上的无死角摄像头,可以看清他所做的一切。 但白溪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毕竟这个摄像头曾经对着的人是他。 你以前也是这样看到我的吗?他问道。 沉尧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慎重考虑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保证道:偶尔一次。 白溪抿了抿唇,偶尔并不是一个准确的字眼,他拿到储物项链这么长的时间,沉尧就算偶尔看一下,恐怕也不会少于十次。 白溪把储物项链放在掌心,十指收拢缓缓合上,他抬头看着沉尧,慢吞吞地问道,你偶尔看到了什么? 沉尧的偶尔是真的偶尔,除了在开邳城,他几乎没有再用阵法看过白溪,于是诚实地地交代自己见过白溪曾经在绣坊和绣娘们撒娇的画面。 提到绣坊两个字,白溪顿时警惕起来。 他最不想被沉尧知道的就是那个做到一半的毛毡小猫,可既然沉尧就见到了他去绣坊,是不是也见过了他准备的礼物? 白溪挑了挑眉毛,语气变得咄咄逼人,那你是不是也看见过小小溪了? 沉尧愣了一下,表情复杂,眼神顺着白溪的脸缓缓向下。 白溪被他这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顺着沉尧的目光看去,一巴掌打在沉尧的手背上 狗男人,我说的不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第70章 魔尊出关 白溪满脸羞红, 用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似的。 他狠狠地瞪了沉尧一眼,可是白溪自以为凶巴巴的眼神却宛若撒娇一般, 宛若一个小钩子似的勾得沉尧移不开眼。 眼看着沉尧不但没有在他的威胁之下有所收敛, 反而更加专注地望着他, 白溪的脸彻底红了, 骂骂咧咧道:你为老不尊! 少年的声音因为害羞显得更软了,哪怕是骂人的时候也仿佛娇嗔一般, 没有半点力度,除了让对方更加亢奋之外毫无作用。 沉尧真心觉得白溪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劫数, 打不得骂不得,还成天仗着自己喜欢他胡作非为, 把他从上到下地撩了个遍。 我哪里?他无奈地说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白溪涨红了一张脸,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眼角微红, 一副被欺负哭了的模样。 沉尧被他这副模样勾得心痒痒, 忍不住多逗两下,故意说道:我不知。 沉尧的模样装得很像,就好像真的不知道白溪在气什么一般,眼睛里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困惑,一点不见往日里洞悉一切的模样。 白溪看着沉尧的这副模样, 声如蚊呐:你说小小溪的事情。 沉尧压下喉咙中的笑意, 仍旧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模样:那你说小小溪是什么? 白溪自然不能说, 这是给沉尧准备的惊喜,若是说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可若是不说,似乎也不大对劲, 就好像是他心虚似的。 白溪憋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用一双圆眼睛瞪着沉尧,格外的惹人疼。 沉尧忍不住捏了捏白溪的耳尖,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咋呼的声音打断了他,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楮子煜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进来,却没想到屋内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坐在他师兄床上的那种。 楮子煜的目光扫过白溪用被子遮住的下半身,目光缓缓向上落到他的脸上,顿时怒了:西西,你是不是也被他欺负了! 有了昨晚一起喝醉的经历,楮子煜自认为自己和白溪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从相看两相厌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看见白溪衣服被欺负的样子,楮子煜下意识地想帮他出头。 虽然开场非常的有气势,但对面的人毕竟是沉尧,楮子煜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谴责,说话的声音也没多少底气:师兄怎么照顾人的,西西都烧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人家 楮子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根本听不见了。 白溪迷茫地眨眨眼,伸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虽然有点烫,但绝对不是发热的那种。 他仰头去看沉尧,仿佛用眼睛在问你师弟是不是有点瞎? 沉尧的心情已经不单单是坏字来形容了,他好不容易有了个能逗猫的机会,可偏有些不长眼的师弟闯进来打扰他们。 沉尧摸了摸白溪的头,手指顺着他的脸缓缓滑下,他掀起眼皮瞧了楮子煜一眼,嘴角向下,冷声道,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楮子煜顿时打了个寒颤,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没了,缩着脖子地往后退了两步,明明才刚刚迈进屋内,还没来得及往里走就被吓了出去。 你凶他干什么?白溪喊了楮子煜一声,灵活地躲开了沉尧想要拦住他的手,掀开被子下床飞奔到楮子煜的身边,拉着他飞快地朝外跑去,离开时还不忘回头朝着沉尧喊了一声:你不准跟上来。 沉尧眼睛眯了一下,楮子煜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凉意,身上的汗毛不禁竖起,忍不住想要停下脚步,但白溪并没有容许他这样做。 白溪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带着楮子煜去哪里,把楮子煜叫出来只是不想再跟沉尧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罢了, 越说越离谱,狗男人果然就是狗男人。 白溪气鼓鼓地把楮子煜拽到了自己隔壁的小房间里,他不会放隔音结界,只能压低声音抱怨道:沉尧怎么这么讨厌啊。 楮子煜还第一次听见有人有胆子抱怨沉尧,眼睛顿时一亮,满是赞同地点点头,他想要伸手试探一下白溪的额头,但抬起之后还是选择了放下。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发热了?为什么脸这么红?他满脸担忧地问道。 白溪被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但又不能实话告诉楮子煜,只能含糊道:可能是睡久了。 可楮子煜还是不太放心,找了点强身健体的仙丹塞到他的手里,我师兄是真的不太行。 白溪不知道怎么跟楮子煜解释,只能把这个尴尬的局面归在沉尧的头上。 如果不是因为沉尧逗他,他哪里需要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沉尧哪里会知道自己又被白溪莫名其妙地记了一笔,而且还是毫无理由的那种。 把错归咎给沉尧让白溪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好转,他就知道楮子煜在沉尧这个话题上肯定会和他有共同语言。 他们都是长期被沉尧欺负的弱势群体,有的是话题可以开展。 他凶你你怎么不回嘴啊,你这样只会让他一直欺负你的。白溪认真地教育道:下次他再这样,你一定要硬气一点,别总是怂的像个鹌鹑似的。 楮子煜心想敢和师兄顶嘴的也就你一个了,就连危鸣和单榕很多时候都不敢和沉尧对着干,偏偏就一个白溪成天在沉尧的底线上蹦跶,而且还让沉尧一退再退,到现在他对于白溪那可叫做一个百依百顺。 楮子煜敢说若是他敢跟沉尧回嘴,恐怕他师兄直接会让他永远都张不开嘴,只是这话他显然是不能告诉白溪。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无情了?白溪还记得刚刚楮子煜进门时候的那句话,忍不住好奇道。 你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吗?楮子煜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对白溪说道:他居然让我在院子里睡了一晚上,我今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幸好他回来得晚,我只在地上躺了一两个时辰吧,不然我肯定已经交代在院子里了。楮子煜一边说话一边揉弄自己的脖子,转过身给白溪展示他满脖子的伤药:你看,这都是托我师兄的福。 白溪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楮子煜为什么会觉得沉尧只让他在地上躺了一两个时辰,他隐约得沉尧似乎回来得挺早的,那时候他碗里的酒才刚刚喝完,而之后他又一直不肯放沉尧走,楮子煜在地上的时间恐怕不是那么的理想。 虽然不是本意,但自己似乎做了这件事情的帮凶,白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朝楮子煜咧嘴笑了笑。 他怎么可以这么见色忘弟。楮子煜低声抱怨。 然而他也就是敢跟白溪说两句,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楮子煜也不敢当面去和沉尧对峙。 两人关于沉尧的事情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直到一道声音在屋外响起,他们才收敛了声音。 子煜,你和白溪自己玩一会儿,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白溪听出那是单榕的声音,回头趴在窗子边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不单单是单榕,危鸣也跟着过来了。 无定宗四个师兄弟同时出现的场合并不算很多,此时他们聚集在一起显然是有要事商议。 白溪回头看向楮子煜,对上对方同样茫然的眼神,白溪就知道了自己身后的这个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楮子煜应了一声,把白溪喊了回来。 你就算去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的。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带我。尽管楮子煜不住地抱怨,但却没有提出要加入的话,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白溪呼出一口气,单榕和危鸣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连带着白溪也没有多少继续八卦的心了,不禁担忧起隔壁的情况。 可无论他心里怎么想,都只能等他们结束之后再去找沉尧问问。 白溪无事可做,只能从储物项链中取出了做到一半的小小溪,用这种简单但是耗时的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楮子煜好奇地看了两眼,立马就认出了白溪手上的小东西是一只金色的小猫。 小猫的形状已经逐渐明细了,只差最后的一点收尾工作,你在做你自己?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要送人?他问道。 白溪应了一声,埋着头干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满足楮子煜其他的好奇。 楮子煜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自己翻出了一本话本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楮子煜是不是传来了一阵嗤嗤的笑声。 和这边的轻松截然不同,另一个房间里却充满了沉闷。 虽然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加入了这场讨论。 危鸣对着面前浮现出的妖王的画面问道:你族中的事情可有眉目? 妖王面带凝重,闻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证据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那是这么快就能查出来的。 距离妖王回到族里不过两三日的光景,更何况那还是二十年前的大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查清的可能。 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引它出现。妖王皱着眉说道,他沉吟了一会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为何不用?危鸣见不得妖王这副犹豫的模样:当年妖族的内奸保不齐就和魔尊有关系,难道你想要让当年的重蹈覆辙吗? 妖王没有说话,但沉尧却品出了几分意思:和白溪有关? 妖王没想到沉尧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危鸣顿时不说话了,他知道妖王把他那个宝贝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哪里舍得让白溪冒险去把藏在暗处的敌人引出来。 当年它留了溪溪一命,我至今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或许只有重新见到溪溪,它才会露出马脚。妖王语气沉重,虽然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但他终究是舍不得让儿子趟一波浑水。 更何况,他不确定暗中之人会不会对白溪有害。 沉尧在周围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被白溪听见:我马上要去魔界一趟,白溪不方便跟在我身边,无定宗是魔尊的重点对象,我不想让白溪留在这里。 白溪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虽然他们都不清楚为什么白溪能够变回原形之后实力反而退化了一大截,但却自动把这当成是妖族的特点。 现在的白溪,不适合留在无定宗。 在妖族他才是最安全的。沉尧的一句话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妖王安静了一下,他知道沉尧魔气的事情,能猜到他在这个关口冒险去魔界的原因大概和这有关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吗? 直接带他走。沉尧回答,我之后会跟他解释清楚。 妖王虽然和白溪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却从银钩狮口中知道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关于白溪和沉尧之间的事情。 沉尧这般决定虽然是对白溪好,可妖王不敢确定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临时,白溪会不会乖乖地走上沉尧给他安排的路, 妖王没有立马答应,只是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单榕看了眼窗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魔界最近不太安宁,小尧你注意安全。 尽管无定宗和魔界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可他们在这里都能看到魔界的情况,足以证明此时的魔界已经混乱到了极致。 分卷(77) 我们恐怕过不了多久的好日子了。 魔尊接连被沉尧处理了好几个分神,虽然不是致命伤,但仍然会对本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残阳秘境的分神被白溪无意识中爆发的火焰灼烧后,魔尊本应该闭关养伤,可偏偏这个时候沉尧出了事。 魔尊以为自己可以趁着沉尧陨落、无定宗无人坐镇之时趁机拿下这块仙界最大的势力,却没想到丧失了师兄弟的单榕和楮子煜却展现出了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实力,打得他接连败退,将魔尊本来就已经负伤的身体逼到了不得不退回魔界的地步。 可是现在,魔界的动乱意味着魔尊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计划了,而他们也将很快迎来新一段充满风波的日子。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正在做猫毛戳的白溪感觉自己的光线越来越暗,这才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他彻底地惊了。 白溪连忙扯了扯还沉浸在话本中的楮子煜,指着窗子对他说道:天黑了,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楮子煜顺着白溪的手指往外看去,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我还从来没有一整天都在看话本。楮子煜艰难地说道,脸上充满了愧疚。 白溪将基本上完工的毛毡猫猫放进储物项链中,跟楮子煜一起走出了房间,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虽然这么说,但白溪的心中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的风似乎格外的大,白溪的耳边一直传来呼啸的风声,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就连地上的尘土也被这异常的大风带到了半空。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吓人。楮子煜咽了下口水怂怂地说道,昨晚还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天黑。单榕的声音让两个人一齐回头,他看着空中的乌云,面色凝重 是魔尊出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进入完结倒计时的状态,呜呜呜我不想跟溪溪说再见,有喜欢的番外可以开始点梗了,当我之前答应的加更结果没写出来的补偿吧~(【高亮】请选择一些jj可以写的东西) 第71章 分离 听到这个消息, 白溪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抓住了沉尧的衣袖,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魔尊出关, 应该是在沉尧已经抵达魔界并且拿到仙草之后的剧情才对, 白溪还记得里专门提到魔尊的出关成为了沉尧离开魔界最大的阻碍, 也是沉尧魔界一行九死一生的原因。 可现在明明沉尧还没有出发, 但魔尊就已经出关,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若是魔尊一直留在魔界,只会让沉尧拿到仙草的难度直线上升, 可若是魔尊趁着沉尧不在进攻仙界,结果同样不会很好。 白溪心中万般纠结, 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沉尧都是必须要走的。 沉尧抓住了白溪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他不想看见自家傻猫露出这种表情, 他的猫就应该一直快快乐乐的, 每天只需要操心应该吃什么就好了,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在为他,在为整个仙界担心。 别怕。沉尧伸手把白溪揽到怀里,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脑后轻抚。 单榕猜到他们有话要说, 拽着还在看戏的楮子煜往外走去。 二师兄你做什么楮子煜话没说完就被单榕捂住了嘴, 和危鸣一左一右架走了傻老四, 很有眼力地给沉尧和白溪留出空间。 你现在就走吗?白溪头一次没有把手从沉尧的手中挣脱出来,一双眼睛里反复弥漫着水雾,眼巴巴地等着沉尧的回复。 他很想听见沉尧告诉他再陪你一会儿,可是白溪也知道沉尧走得越晚, 这一趟旅行就越难。 沉尧点头,原本放在他脑后的手缓缓向下搭在白溪的肩上,他轻轻捏了捏白溪的后颈,现在走,你乖乖在家等我。 白溪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他的脑袋抵在沉尧的肩膀上,鼻尖有些酸涩。 他不禁睁大的眼睛,不要让自己露出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咬紧了口腔中的软肉把眼泪逼回去。 沉尧换了个姿势,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了白溪的五指之中,十指相扣将白溪的手紧紧箍在手心。 若是平时,白溪早就红着脸甩开沉尧跑远了,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出任何挣扎的动作,只想要时间走得再慢一点,最好直接就此停下。 哪怕白溪心里再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沉尧此行注定是凶多吉少,但若是不走这一趟,留给沉尧的也只有一个等死的结局。 白溪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如果他好好修炼,是不是就能陪伴沉尧一起去魔界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帮不上忙。 我白溪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能用眼睛望着沉尧,当中写满了不舍。 沉尧被他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捏了捏白溪的耳朵尖,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白溪连忙捂住了沉尧的嘴,大声呸呸了两句,你快一起,不要自己咒自己。 沉尧眼中满是笑意,他搂紧了白溪,脑袋埋在他的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我还在等你答应我,怎么会留在魔界? 沉尧哪里看不出白溪舍不得他,可他心中的不舍比白溪只多不少,他恨不得把白溪当成一块玉佩拴在腰上,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可沉尧更清楚与其自私地把白溪带在身边,让他遇上本不应该的面对的危险,沉尧更希望把白溪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哪怕这个决定会让他们暂时分离。 白溪没有在沉尧的怀里眷恋太久,他还有很严肃的事情要做。 白溪缓缓地把手从沉尧的手中抽出,一本正经地叮嘱他说道,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生怕沉尧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白溪往屋内走的时候还突然转了个身,一脸警惕地盯着沉尧。 我不走,等你。沉尧笑言。 白溪这才放心地溜进了屋子内,还对着沉尧神秘一笑,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不让沉尧看见屋内的情况。 沉尧看着他这番动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听话地站在门边等待白溪出来。 如果可以,他很想在现在悄悄地离开,这样他和白溪都不需要面对分别时的场面了。可白溪刚才的动作就已经表明了他猜中沉尧会选择这个时候走,反倒是让沉尧不得不继续留下了。 若是他真的违背自己说的话,白溪肯定会记恨他很长一段时间,而他还不能当面哄猫,沉尧忍不住怀疑等到他从魔界回来的时候,这猫恐怕都不是他的了。 因为顾忌着沉尧赶时间,白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同时对着窗外喊道:你别走啊,最迟半柱香我一定出来。 他从储物项链中拿出已经基本完工的毛毡猫猫,又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自己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挽好袖子,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臂。 白溪看了一眼窗外,见沉尧正背对着没有往屋内偷看,眼睛顿时一亮。 他咬紧牙关,从储物项链中找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道不算太浅但并不致命的伤口。 钝痛的感觉立马从手腕上传来,白溪的泪不自觉流了出来,他努力睁大眼睛,仰着头不要让眼泪从眼眶中流下。 明明是最怕疼的人,可白溪一想到沉尧去魔界之后受的伤,吃的苦,顿时觉得他现在这点疼就不算什么了。 白溪咬紧了下唇,将瓶口接在伤口的下方,鲜血顺着瓶壁逐渐流下,在瓶底逐渐积出了薄薄的一层。 白溪的伤口划得很有技术性,保证鲜血能够流出的同时,又不会让自己失血太多,为了防止衣服上沾上血迹,白溪故意挽起袖子,接血的时候也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 如果要换衣服的话肯定又要耽误时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两样东西全部送到沉尧的手里。 虽然沉尧的魔气看起来暂时并没有大碍,单榕给他检查后也表明魔气现在受到了很大的牵制,但白溪不确定沉尧去了魔界之后会不会出现异常。 他在别的方面帮不了沉尧,既然妖王的血可以控制入魔,而他的血也能够抑制魔气,想必沉尧带着这个去魔界一定能顺利很多。 白溪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他喉咙动了动,压下自己心中对鲜血的恐惧。 白溪记得自己上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在开邳城,他被那两个魔族带走的时候弄了一道口子,当时的他恨不得抱着沉尧哭个撕心裂肺,可现在白溪却丝毫不觉得委屈。 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一些,一个瓶子还没有装满,但流血的速度已经开始逐渐减慢。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赶不上答应沉尧的半柱香时间了。 白溪毫不犹豫拿起小刀在手腕上加了一道伤口,有了这道新伤的帮忙,鲜血灌注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虽然成果肉眼可见的增加,但白溪还是止不住眼泪汪汪的,已经根本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白溪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眼看着一个小瓷瓶已经装得差不多了,他才挖出一大块药膏涂在伤口上,根本来不及涂抹均匀就草草地缠上了绷带。 做完这些之后,白溪细心地擦干净了瓶口,又找了一块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布把瓶子仔仔细细地包裹了一遍,确定自己不会露馅之后才带着瓶子一起出了门。 这个给你的。白溪连人带礼物一起塞进了沉尧的怀里,他其实担心自己的衣服上不小心沾到了血迹,最好的方法就是贴在沉尧的身上,让他不要看见。 白溪的脸埋在沉尧的怀里,说话时声音闷闷的,这个瓶子你到了魔界再看,现在不要打开,不然我就会知道你没有按照我说的话去做,然后就会很生气。 沉尧揉了揉白溪的脑袋应了下来,他正想要接过瓶子,白溪却先一步把瓶子放进了沉尧的储物戒中,不让他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这样能够确保瓶子里的东西不会被沉尧发现。 鬼鬼祟祟的。沉尧想要把白溪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但平时总不肯跟他亲近的少年今天却像是一块牛皮糖似的黏在沉尧的身上,怎么都扯不下来。 白溪摸索着找到了沉尧的手,将毛毡玩具塞进了沉尧的手心,声如蚊呐:这是小小溪,你在外面要照顾好他。 沉尧的手指轻轻抚摸手心里有些粗糙不平的玩具,他低头看着这个酷似白溪的迷你小玩具,眼底满是温柔。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猫? 哪怕沉尧不了解制作工序,但也能猜到白溪完成这个礼物一定耗费了不少时间。 原来他收集绒毛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想要给他准备礼物。 沉尧的心软成了一片,恨不得就此抛下一切,什么魔尊什么仙草,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陪在白溪的身边。 但他不能。 魔气一日不除,他就不能保证自己能护白溪一辈子。 沉尧抬起白溪的脸,低下头一点点地朝他靠近。 白溪直觉接下来要发生一些事情,但却没有做出抗拒,甚至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沉尧只是用额头抵住了他的,白溪一睁眼就撞进了沉尧漆黑清亮的眸子中。 以为我会吻你吗?等你答应我了再说吧。沉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被戳破心思的白溪有些恼了,他报复似的在沉尧的鼻尖撞了一下,却把自己弄得眼泪汪汪的。 小哭包。沉尧从白溪出门就发现了他刚才有哭过的痕迹,可是却不敢再哄,他太了解白溪了,这个小家伙就是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能忍,但一旦有人开口安慰,他就能哭得像个瀑布似的。 你才哭了。白溪揉了揉酸疼的鼻尖,撅了噘嘴抱怨道。 沉尧没有再继续保持这个姿势,他稍微远离了一些,将小小溪捧到了白溪的面前,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我们的儿子。他笑着说道。 什什么儿子,你自己找人生儿子去。白溪的脸颊染上桃色,他警告地敲了一下沉尧的胳膊,眼睛却不敢看他,只能低头看着沉尧手心里的小小溪。 沉尧心知再耽误下去恐怕真的走不成了,他揉了揉白溪的头,低声说道:我走了。 白溪纵使心中再多不舍也不得不点头,目送着沉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白溪转过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其他的三个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沉尧走了,几个人的情绪都高不起来,尤其是楮子煜,昨晚他才和白溪一起建立了反抗沉尧的帮派,今天就不得不意识到这个帮派里终究是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 单榕不放心白溪一个人留在御虚峰,没有人照看不说,若是魔尊把目标放在御虚峰的话,他们不能保证立马赶到。 这样想着,他提议道:御虚峰怪冷清的,要不你就先将就一下住在子煜这里,有个人作伴总是要好一些的,大不了还有这些猫陪着你。 白溪真想要拒绝,却想起自己不认识回家的路。 来的时候沉尧明明答应会把他接回去,可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白溪转头看了眼沉尧离去的方向,这才短短几分钟,他就已经开始想念有沉尧的日子了。 白溪不好意思让其他几个人领他回去,只能点点头同意了在楮子煜家里住下的计划。 单榕和危鸣又交代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魔尊出关,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而且按照他们之前和妖王的约定,现在妖王应该已经动身出发了,很快就能把白溪接走。 危鸣和单榕一走,楮子煜家里变得更加冷清了。 大猫们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全都躲在家中的角落,一点没有了从前漫山遍野乱跑的散漫模样。 白溪坐在台阶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天际,托着下巴一筹莫展。 楮子煜本来打算约着白溪一起去撸猫的,见到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开口了,干脆坐在白溪的身边,看着他满脸担忧的样子,问道:你在担心师兄吗? 白溪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楮子煜自顾自地说道:师兄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情?他连死而复生都能做到,怎么可能会被区区魔尊打倒啊。 白溪不知道怎么跟楮子煜解释,他见过沉尧因为魔气面露痛苦,他也清楚沉尧的身体远远没有楮子煜想象得那么乐观,可若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和他一起担心的人罢了。 分卷(78) 白溪点点头,假装自己听信了楮子煜的话。 楮子煜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了,陪着白溪一直坐到了深夜才听见了一声:早点睡吧。 需要我陪你吗?我要个椅子就行,不会和你挤床的。楮子煜听说沉尧和白溪一直都是睡在一间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带入了小猫柔弱无力的画面,忍不住问了一嘴。 白溪自然是拒绝的,只不过他也没选择自己之前的小房间,而是钻进了昨晚和沉尧一起睡的被褥里。 大床上还残留着沉尧昨晚留下的气息,白溪不确定它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多长时间,只能希望属于沉尧的气息消失之前,他能够得到沉尧已经返回的好消息。 好久没有一个人睡在床上了,白溪辗转反侧却始终没有睡意,他忍不住就打开了储物项链中的阵法,心里告诉自己他就看一眼。 但显然事实和白溪的想象背道而驰。 在白溪启动阵法的同时便传来了沉尧的声音:你现在应该睡觉才对。 白溪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雾蒙蒙。 他皱起眉头出声问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沉尧降下了飞行速度,阵法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白溪这才看出刚才所谓的雾蒙蒙其实都是云层,见到沉尧的脸出现在画面中,白溪顿时感觉安心了不少。 悬着的心放下之后,他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沉尧造成麻烦,连忙说道:我就看看你,你赶路吧,注意休息,别管我了。 沉尧轻笑一声,逐渐提速,但却没有按照白溪的要求不管他,而是忍不住说道:想我想得睡不着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阵法只能连到沉尧的身上,白溪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这居然是沉尧会说出来的话? 谁想你了。白溪嘴硬道,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储物项链贴在自己的胸口。 哪怕看不见沉尧的脸,但只要听见他的呼吸声,白溪都能觉得踏实很多。 沉尧听见白溪的呼吸逐渐均匀,忍不住失笑,而下一刻,他听见了少年梦中的呢喃:沉尧,你早点回来和我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就只能#%@满足#%!%!@#%@%#你了 第72章 想沉尧的第二天 白溪睁开眼时, 窗外已然大亮。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储物项链包裹在掌心。 冰凉的触感提醒他储物项链中的阵法已经停止运转了,沉尧的声音和画面不会再从里面传出来。 白溪侧躺在床上, 一张睡得通红的小脸埋在被子里不肯抬起头来。 回忆起昨晚他做的事情, 白溪就觉得脸上不住地发热。 睡不着不是大事, 修真之人没那么需要睡眠, 可是他睡不着去找了沉尧就是件大事了。 更关键的是,哪怕沉尧什么都没说, 但只要感觉沉尧陪在他的身边,白溪发现就能睡得很好。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白溪回忆了一下, 自从他留在沉尧身边开始,他就没怎么独立地度过一个晚上, 哪怕沉尧不在床上,但也基本上会在白溪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白溪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一定是猫猫粘人的习惯影响了他, 不然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不行, 不可,不能继续了。 从私心的角度考虑,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白溪自己也觉得害躁,以后保不准又是一个被沉尧拿来取笑的事情。 从公事出发,昨天是特殊情况, 沉尧还在去魔界的路上, 不大会遇见危险, 所以跟白溪用阵法沟通不会有什么影响,可若是之后沉尧潜伏魔界之中,他随意驱动阵法可能会给沉尧带来不少麻烦。 白溪心中不禁吐槽起这个阵法的设计,不愧是低级的阵法, 运转的时候还会发光,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事情? 白溪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顺从睡意闭上眼睛,没有沉尧在,他醒来似乎没没多少事情。 然而白溪想要睡懒觉的心思终究是没能视线,就在他即将陷入新一轮的梦境中时,一道之洪亮有力的声音传进白溪的耳朵里,震得他耳膜发疼。 儿砸!睡醒了吗! 妖王虽然嗓门大,但还是记得自己儿子长大了,他一个要尊重孩子的隐私,因而并没有随随便便进小孩的房间,只是大喊了一声之后就站在门口一个劲地拍门,直到白溪起床给他开门为止。 白溪本来不想理他,可是妖王一直不肯停下,白溪也不明白他爹问一句醒了吗的意义是什么,就算没睡醒再这样的攻势之下也不得不醒了。 白溪身上裹着被子,光着脚摇摇晃晃地跑出去给妖王开了门,又迷迷糊糊地往床上躺。 妖王专门给白溪露出了一个充满父爱的笑容,但他的儿子并没能分给他一个眼神,就连开门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 妖王意识到他好像吵醒儿子睡觉了,可他昨天从妖族出发,到无定宗的时间也早不到哪里去,根本没想过这个时间白溪居然还在睡觉。 明明上一次他留宿在御虚峰的时候,白溪起的挺早的。 对儿子的作息有了全新认识的妖王跟着白溪进了屋,顺手把门关上了,目光顿时被白溪藏在被子下的脚吸引了。 怎么不穿鞋?小孩子这样容易受寒。妖王看到白溪那两个白嫩的脚丫子就觉得头疼,连忙把它们塞进被子里捂暖。 修真之人按理说不会生病,但是在妖王的眼中白溪还是个刚刚断奶的幼崽,身体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白溪好似这才感觉到了脚尖的寒意,运转灵力让自己暖合起来。 哪怕出去给妖王开了个们,但白溪依旧闭着眼睛没多少精神的样子,甚至因为被褥里温度的升高而更加疲倦了。 尽管眼睛困得睁不开,但白溪却并没有多少睡意。 妖王的话提醒了他,这里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御虚峰了,也没有沉尧在旁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不会再有人因为他光脚所以在家里铺满毛毯,白溪清楚他必须要自己生活了。 明明穿书前他也是个生活自理能力极强的有为青年,为什么到了修真界就变成了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 果然都是因为沉尧养猫没有底线。 虽然明知是自己的能力退化了,但白溪还是把原因归咎在了沉尧的身上,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 做什么梦了这么高兴?妖王看着白溪睡觉都能让自己笑得像朵花似的,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白溪上扬的嘴角顿住,他用手按了按,强行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 他总不能告诉妖王自己是因为想到了沉尧才会这样吧? 白溪手背贴了贴脸侧,让自己脸颊的温度降下来,坐直了身体后才想起来没有了沉尧,他连晨间的清洁都是个问题。 白溪呆呆地看着妖王,半晌才说道:爹,你会清洁术吗? 妖王点点头,听到白溪红着脸让他帮忙做个清洁的时候,妖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按照白溪的要求帮他做完晨间清洁,虽然妖王本人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甚至想无限延长这个时间,但白溪却并不那么觉得。 清洁术虽然还是个简单的法术,但也分舒适不舒适。 妖王不像沉尧那么了解他,下手又不知轻重,如果说沉尧的清洁术仿佛春风拂面一般,妖王的清洁术那就是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吹得白溪头皮发麻。 沉尧可以在不闹醒白溪的情况下帮他收拾干净,而被妖王这么一弄,白溪仅剩的那一点瞌睡顿时全没了。 爹,你教教我吧。白溪不好意思说妖王弄得他很不舒服,只能摆出了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妖王。 白溪的眼神对妖王很受用,如果他现在恢复原形的话,白溪感觉自己能够看见一个尾巴乱晃无比亢奋的大老虎。 之后教你!妖王揉了揉白溪的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等回到族里,我天天都能教你。 白溪眨了眨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妖王这句话中的关键:回到族里? 妖王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转而变成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沉尧还没跟你说是吧?这段时间你想跟着我回妖族,等到结束之后再送你回来。 虽然妖王的想法是别让白溪回来了,可是显然沉尧和白溪都不会接受这个提议。 白溪闻言皱紧了眉头,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他低声道:可是他没跟我说过。 因为沉尧怕你不愿意,所以直接让我过来接你。妖王一眼就看出了白溪的不情愿,忍不住啧啧道,你若是不相信,就去问问单榕危鸣,沉尧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在,爹又不会骗你。 白溪抿着嘴没有接话,他当然相信妖王没有理由骗他,这样做也的确是沉尧的风格,但不代表着他就能接受这个结果。 沉尧明明说把魔尊困在无定宗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一旦回了妖族,白溪就真的没有办法帮到沉尧一分一毫了。 沉尧的想法是让妖王立马就把白溪带走,在无定宗停留的时间越长,危险度其实越高,可妖王最见不得白溪委屈,一看到他露出这副模样顿时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是不想走,我们就在无定宗再留两天,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走。 白溪缓缓地点点头,尽管他心里知道沉尧的这个决定是为了他好,可是他暂时还不想接受自己要离开无定宗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个完全没有沉尧的地方。 妖王眼看着气氛有些凝重了,挠挠头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你之前那个化形的问题解决了吗? 白溪诚实地摇摇头,顺便把沉尧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 他要悄悄修炼,等沉尧回来的时候彻底惊艳他! 白溪想起来他上次去找银钩狮询问这个情况的时候,注意力完全被沉尧发现了他的小秘密转移,最后一点没学到正事。 那爹来教你。妖王兴冲冲地变回大老虎的模样凑到白溪的身边,其实很简单的,控制灵力的时候不要太快 他一边说一边给白溪演示,不断地在人形和兽形间切换。 白溪一边看一边记下重点,他天资聪颖,尤其是在修炼一事上更是天赋异禀,一个小小的化形根本难不倒他。 白溪变回小猫的模样,把自己的身体藏在被子里,按照妖王介绍的关键点开始一步步地尝试。 白溪钻被子的行为提醒了妖王如果儿子化形继续失败的话,他一个当爹的在这里好像不大合适,于是走到了屋外隔空指导白溪。 根据妖王的理论,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因为化形时的灵力没有控制好,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白溪仍旧没有找到正确的技巧。 金色的小猫沾了一被子的猫毛,却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靠啊,这点小事情居然还真就难倒猫猫了! 白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还是不行吗?妖王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听见叹气声,他就知道白溪还是没有成功。 不过在妖王心中儿子的快乐一向是大于成功的,既然继续修炼会让白溪不高兴,那么就不要继续就好了。 算了儿子,今天不行就换一天。妖王在窗外安慰道,你已经比族里很多的幼崽都要优秀了,他们在你这个年龄根本没办法化形,而不是化形有问题。 其实妖王也不知道其他小妖的情况,但这不影响他哄儿子,要不要出来玩一会儿,楮子煜准备要给他家猫做零食,你来不来看看? 白溪趴在窗边摇摇头,把妖王叫回了屋内:我们再是最后一次好不好,爹,你帮帮我。 妖王一听儿子撒娇顿时魂都丢了,自然是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爹要怎么帮你啊? 白溪把手放到妖王的手心,认真道:你用灵力带着我试一次,就一次。 妖王顿时皱紧眉头,想要拒绝白溪的提议,但是又不忍心看到白溪难过的样子。 儿子,这不是能玩笑的。虽然妖王和白溪血脉相亲,但却不能保证自己的灵力和白溪不会发生互斥。 万一呢?白溪拉着妖王的衣角,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拿出了当时沉尧对他的拿一套说辞:不能正常化形,我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妖王还是想拒绝,可对上白溪的眼睛时,他默默地点头答应了。 你等我一下。妖王翻出了玉简,确认了一下单榕现在可以立马赶过来之后才说道:开始吧。 白溪知道妖王放心不下,但既然他和沉尧都可以相融,那么和妖王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然而在妖王的灵力进入白溪身体的瞬间,事情就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和沉尧的灵力进入他体内的感觉截然不同,白溪能感受到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在体内冲撞,就好像是有一个火球在他的体内滚动,经过的地方全都带起一股灼烧的刺痛。 身体内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争夺他的身体操控权,而作为主人的白溪只能看着它们一点点碎掉他的经脉而没有办法插手阻止。 白溪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每一寸的皮肤都像是浸泡在岩浆中一样,让他开始格外地怀念沉尧冰凉的灵力在他体内游走的感觉。 身体无处不疼,白溪能看见妖王焦虑的脸在视线中越发模糊,到最后变成了一片黑暗。 哪怕妖王已经松开了手,但却无法把已经进入白溪体内的灵力收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折磨白溪的身体。 儿子。妖王顿时慌了,拿起玉简的手微微颤抖,哑着声音把单榕叫了过来。 单榕一边往楮子煜家里敢一边试图理解妖王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了几个关键点。 一听见妖王居然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白溪体内,单榕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灵力互斥这是几乎所有初学者都知道的事情,妖王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单榕很快赶到,往白溪的嘴里喂了一大把仙丹。 虽然他的动作不算温柔,但在咽下仙丹之后,白溪的情况明显好了许多,蹙起的眉头逐渐平了下来。 分卷(79) 单榕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白溪,忍不住对妖王说道: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来?灵力相斥这可不是小事,我看你是想要他的命吧? 妖王自知理亏,垂着脑袋挨训,他后悔自己刚才因为白溪撒娇就心软同意了,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而不是白溪。 溪溪化形有问题,想让我带着试试,我就想着他是我儿子,万一可以呢。妖王一边说一边观察单榕的脸色,见对方黑了脸,立马认错道:是我错了,不该冒着这个侥幸心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单榕哪里猜不到妖王做出这种事情绝对少不了白溪的怂恿,他谈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到了这种方法,修炼这种事情终究是要靠自己的,想让别人带着终究是不现实的。 妖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拿出一块洁白的手绢帮白溪细细地擦拭额角的汗珠。 单榕医者父母心,更何况白溪还是他未来的弟媳,看着白溪这副模样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临走之前他反复地叮嘱妖王:这次是正好有我在,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对你儿子不能太没底线了。 妖王全都应了下来,守在白溪的身边等他醒过来。 白溪睁开眼的时候单榕已经走了,只有妖王还在床边照顾他。 要不要喝点水?妖王端了个杯子递到白溪的嘴边,水温正好合适入口,白溪抿了一点就摇摇头推开了杯子。 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妖王担忧地问道。 白溪摇摇头,单榕给他的药能够溶解掉妖王留在他体内的灵力,只要排斥的灵力消失,他自然就没事了。 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妖王揉了揉白溪的脑袋,眼中满是自责:这件事情是爹错了,怪我对你太心软了。 不是爹的错。白溪拉着妖王的衣角,垂着脑袋低声道。只是沉尧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沉尧?妖王睁大眼睛,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诧异,你为什么会和沉尧灵力交融? 白溪摇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和沉尧。 白溪回忆起当初在宁水岛时,他还误以为沉尧和他灵力交融是因为已经入魔,虽然当时解释清楚了,可这个谜团却一直萦绕在心头,至今没有答案。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 妖王的话说道一半顿时安静下来,他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在白溪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时,他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眼中满是深意。 楮子煜刚才来找过你,你要不要去报个平安? 白溪察觉到妖王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并不想在现在告诉他,点点头答应了,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楮子煜了。 就在他离开后,妖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被白溪找到的时候,楮子煜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你这么快就好了吗?楮子煜连忙给白溪找了个凳子坐下,急急忙忙地又去管他锅里的东西。 本来就不是大事。白溪低声嘟囔了一句。 灵力相斥还不是大事,你怎么就想到了个这样的损招?不想修炼也不能这样吧? 白溪没法跟他解释自己是想要修炼才会出此下策,只能含糊地敷衍过去,顺便提了一下自己来这边的另外一个目的。 你也要学做饭?楮子煜一边将锅里的东西盛出来一边惊讶道,你和我师兄怎么回事?在争以后谁做饭吗? 我又不是不会做,只是不好吃而已。白溪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做的东西不过就能勉强饱腹,和好吃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不过楮子煜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想不到沉尧那样的人居然也会进厨房。 白溪眨眨眼,脸上流露出了几分迷茫:他也来找过你吗? 楮子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把做好的猫零食给白溪送了一块,何止是找过,我上次不是告诉你,他害得我们家猫吐了好几天吗? 白溪勉强地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个片段,好像是有这么一次,楮子煜说沉尧做饭不好吃,他还和人吵了一架来着。 那肯定是你们家猫的问题啊,沉尧是做饭给我吃的,我喜欢不就行了吗?白溪忍不住反驳道。 楮子煜觉得自己真的是嘴贱才跟这个沉尧无脑夸说沉尧的坏话,他翻了翻储物戒,从里面找出了一盘颜色诡异的东西。 这就是师兄上次做出来的鱼,你可以感受一下。 白溪的手抖了一下,他觉得这股味道闻起来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闻过了。 尽管白溪的心里抗拒这个奇怪的菜,但想起刚才刚才自己放下的狠话,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当鱼肉进入到嘴里的一瞬间,白溪忍不住立马吐了出来,趴在水池边不住地干呕。 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很熟悉很熟悉的样子,白溪一边漱口一边一边回忆,他怎么会吃过这样比猪饲料还难吃的东西? 脑海中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白溪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来了,上次他喝醉的时候,就是沉尧给他吃过这个猪饲料!!! 麻蛋这家里以后还是他做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在外拼搏事业,溪溪在内勤俭持家,把【老夫老妻】搭在公屏上。 ps:我今天是不是很长? 感谢在20211019 21:06:20~20211020 17:4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思源尔雅 11瓶;小鱼干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魔族找来了 在楮子煜挑衅的眼神中, 白溪只字不提沉尧做饭好吃的事情,他低头看了眼刚才楮子煜递到他手上的猫零食,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猫零食被做成了小鱼干的模样, 但却闻不出有任何的鱼腥味, 按理说应该是白溪最讨厌的东西, 可是楮子煜期待的眼神中, 白溪还是把它一整个塞进了嘴里。 猫零食入口即化,除了形状和鱼类似之外, 白溪尝不出任何和鱼有关的味道。 怕白溪误会这是给其他猫做出来剩下的,楮子煜还专门解释道:这是专门给你做的, 有盐味的,其他猫猫的都没有。 他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猫零食:我给忘了, 下次换个形状,你应该蛮不喜欢这个的。 不碍事。白溪一面摇头一面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嘴里的猫零食已经咽下肚子了, 可他的眼睛忍不住去偷看装着零食的盘子, 爪子蠢蠢欲动想去在弄一块来。 不得不说楮子煜虽然很多时候脑子看起来不大好用,但是做饭的水平确实是一流。尽管猫零食被做成了白溪最讨厌的模样,但他吃了一次就觉得再也离不开了。 白溪一直对自己的感官有很强的自信,可是他只能吃出楮子煜做的猫零食和外面卖的其他零嘴不同,但却尝不出来楮子煜到底往里面放了什么才会让味道变得如此迷人。 不管怎么说, 楮子煜做的这玩意儿简直就像石花芮一样的令猫上头, 白溪吃了一块之后忍不住再拿了一块。 楮子煜看着他连吃了三块, 心里充斥着满足感的同时把盘子收了起来:师兄之前叮嘱过我不能让你吃太多的。 白溪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只好悻悻地收回来,咂咂嘴品味口腔中残留的香味。 可不可以教我这个?白溪眼巴巴地看着楮子煜,已经彻底把做饭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做饭哪有做零食重要? 这个不可以教给你。楮子煜摇摇头拒绝了白溪想要学习的请求,背着手一副说教的老夫子模样:如果你自己学会了的话应该会不停地吃吧?零食吃多了很容易消化不良而且长胖的。 白溪心想他的零食全都在沉尧那里,每次抠巴巴的只给一点点,怎么可能会吃多? 可他转念一想,现在沉尧不在,保不齐他还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想象了一下沉尧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身体是脑袋几倍宽的肥猫,白溪忍不住抖了抖。 算了吧,他还是等沉尧回来再说。 明明才是沉尧不在的第二天,可白溪就已经快无法承受没有沉尧的日子了,一想到他还要度过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日夜,白溪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是不舒服。 好想师尊早点回来。白溪仰着头说道,眼中满是忧郁。 想他早点回来还是想他储物戒里的零食早点回来。楮子煜嗤笑一声戳穿了白溪的小心思:你之前是怎么和我抱怨三师兄的,你这么快就要背叛我了吗? 白溪没回答,醉酒后的事情他哪里记得这么清楚,只是有一个隐约的印象,面对楮子煜的质问立即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糊弄过去。 楮子煜也不是真的在乎白溪想着谁,他指了指盘子里剩下的几块零食说道:等以后三师兄回来了我教他做,他肯定能控制好总量。 白溪看着楮子煜一本正经的表情,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在开玩笑,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一一步。 楮子煜看着白溪的模样,认真道:这个可比鱼肉简单多了,对师兄来说肯定没问题的,你的醒酒汤还是师兄给你做的呢。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楮子煜的语气多少带着点酸味,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溪合理怀疑楮子煜是在报复他之前坚定地认为沉尧做饭一定很好吃的行为,但他找不到证据。 白溪轻哼了一声,动作迅速地偷了一块零食扭过头去,用一个后脑勺对着楮子煜,嘴里含着零食模糊道:反正我马上就走了,到时候你想教都没人学了。 你要走了?楮子煜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绕到白溪的另外一边急切地问道:你要去哪里?回妖族了吗? 白溪点点头,眼中的光暗了些许,他垂下眸子盯着地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根被霜打坏的小白菜似的。 楮子煜啊了一声,也没了继续逗乐的心情。 难怪我看见妖王来了,原来是来接你的。他靠在白溪身边的灶台上,脸上露出了同款没精打采的表情,那三师兄知道这件事情吗? 白溪再次点头,声音中夹杂着小情绪:就是师尊让他来的,两位师伯也知情,就只有我不知道。 没事,你还有我。一想到这里,楮子煜心里顿时更难受了。现在还有个白溪陪着他,等到白溪一走,他就又成了无定宗被排挤的那个人。 我好不想让你走。楮子煜想去抱住白溪,张开双臂后猛地意识到虽然白溪还没有松口和沉尧在一起,但他迟早会是三师兄的人,若是以后被师兄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被扒掉一层皮。 楮子煜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最后牢牢地抱紧了自己,我就要成为无定宗唯一的小可怜了。 白溪奇怪地看了楮子煜一眼,心想在他穿书之前,楮子煜难道不也是无定宗唯一的小傻子吗? 你不懂。楮子煜仿佛看透了白溪的想法似的,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好像一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狗:这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傻子可以很快乐的活在一群聪明人中,但一个傻子就会活得很艰难了。 白溪拍了拍楮子煜的肩膀,并不是很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如果楮子煜有耳朵的话,现在恐怕是耷拉在脑袋上的。 白溪想了想,虽然妖王纵容他在无定宗多留几天,但是恐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明后天吧。白溪的精神同样不是很好,两个人靠在灶台上整整齐齐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满脸忧愁。 如果可以,楮子煜恨不得让白溪一直陪他住在家里,可如今人家亲爹都来接人了,他也不好继续留着白溪。 他就像是拉着白溪在大院里玩耍的同龄人,两个小朋友都不肯回家,直到其中一边的家长来叫人才不得不妥协。 楮子煜没想到会这么快,顿时更加失落了:那你要现在先回去收拾东西吗? 白溪点头,趁着楮子煜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拿了一块零食塞进嘴里。 何以解忧,唯有零嘴。 楮子煜的这句话提醒白溪了,既然要离开无定宗不断的一段时间,那么自己的身边不嫩没有一点带有沉尧气息的东西。 但是在收拾东西之前,他还有另外的一个问题要解决。 怎么回去? 白溪看着楮子煜因为他马上离开开始给他做新的一批猫零食,脑海中灵光一现。 他拍了拍楮子煜的肩膀,用自己平生最快的语速说道:我现在先回去收拾,一会儿你忙完帮把我爹带去御虚峰可以吗?谢谢了! 白溪说完没有给楮子煜反应的时间就从厨房里跑了出去,任由楮子煜不停地叫喊,他始终没有回头。 白溪跑得太快,楮子煜在他的身后一边追一边喊道,你晚一会儿走不就行了吗,也不至于急这一会儿吧? 然而白溪已经一溜烟躲了起来,他有储物项链在身上,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被人发现根本是易如反掌。 楮子煜没跑两步就跟丢了目标,他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再发现白溪的身影,只能愤愤地跺跺脚,嘴里抱怨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一边嘟囔一边回到厨房,把给白溪准备的猫零食做好了之后全都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尽管嘴上抱怨,但楮子煜还是按照白溪的要求找到了妖王。 西西说他先回御虚峰收拾东西了,让我过来给你带路。楮子煜对妖王没多少好感,毕竟在他眼中妖王就是拆散他和白溪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因为妖王,他怎么可能成为无定宗唯一的小可怜。 但妖王显然不明白楮子煜对他态度不好的点,不过他正奇怪白溪怎么没打一声招呼就就这么突然地回御虚峰了,并他也并不打算纠结楮子煜的问题。 妖王迅速地找出自己的大刀踩在脚底下,两个人很快升到了半空中。 白溪虽然号称自己走了,但其实一直藏在角落里观察楮子煜和妖王,等着那二人离开后才忙不迭地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分卷(80) 这是他想出来最好的方法,谎称自己已经走了,其实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样既能够不暴露自己路痴的事实,又可以趁机回到御虚峰,只要不被前面的两个人发现,白溪坚定自己的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只不过白溪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楮子煜和妖王的飞行速度远远超过他,一开始白溪还能勉强跟上,到后来就开始逐渐狼狈。 御剑飞行考验的就是一个对灵力的掌控问题,保持剑身平稳的同时不断加速。 妖王和楮子煜好像较劲似的越飞越快,这可是苦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白溪。 加速的代价就是白溪已经平稳地站在本命剑上,他可怜兮兮的站在上面,双手握着剑柄维持身体的平衡,最关键的是这样能够让他不要飞着飞着就被甩下去了。 跟不上妖王和楮子煜的速度,一方面会让白溪找不到御虚峰的放量,另一方面,若是那两个人比他先到了御虚峰,后果恐怕就是会暴露他耍的这个小伎俩。 白溪一点不想被人知道他不认路,咬咬牙继续朝前飞去,尽可能地保证自己不要跟丢了。 御虚峰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它是整个无定宗最高的一座山峰,楮子煜家里御虚峰虽然很远,但只要楮子煜把白溪带到了无定宗中心的位置,他便不难发现前方御虚峰的踪影。 白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却不敢完全放松下来,他保持着自己能够控制的最高速度朝着目的地飞去。 与此同时,楮子煜和妖王已经抵达了御虚峰,只是被拦在了结界外面无法进入。 楮子煜的手指刚刚碰到结界的表面便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往后甩了好几米。 他捂着摔疼的屁|股骂骂咧咧地站起身,走到结界的边上大声喊道:白溪!你把结界打开让我们进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妖王看不懂楮子煜这个迷惑行为,御虚峰那么大,他不明白为什么楮子煜有信心觉得自己随便喊了那么一声就能够被白溪听见。 无定宗真当如传言所说的,把所有的智商都分配给了三个师兄,留下一个仿佛有脑疾的小师弟。 可怜孩子。 楮子煜不知道自己在妖王心中已经被打下了脑子有疾的标签,他还在朝着结界内大声叫喊,但却不敢往前多走一步,生怕自己又被结界弹开了。 妖王不理会旁边发疯的楮子煜,从储物戒中拿出了玉简,声音不大,但是很有效果:儿子,御虚峰有结界,我们在门口进不来。 在妖王跟白溪说话的时候,楮子煜呐喊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无厘头。 和憨包。 接到妖王消息的时候,白溪刚刚落到御虚峰的地面上。 御虚峰的结界不会阻拦他,白溪可以从任何的位置进入,很容易就错开了在门口等待的两个人。 鞋尖落在熟悉的雪地上,很快就被冰凉的雪水打湿,不过这反倒是让白溪从心底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 我这就来。白溪对着玉简回复了一声,他听见了从玉简中传来楮子煜的叫唤声,忍不住心疼这个傻孩子的喉咙。 他跑过去把外面的两个人放了进来,脸上故意露出了几分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忘记这件事了,没有等太久吧? 虽然是道歉,但白溪的心里其实更多的是庆幸。如果不是有这一道结界拦住了这两个人帮他拖延了最后几分钟宝贵的时间,白溪的小秘密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猫猫真是爱死沉尧了。 白溪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心情甚好地把两个人迎进了屋内。 家里没什么东西,你们就随便吧。白溪给他们一人端了一个杯子,沉尧不在的时候,御虚峰的东西匮乏已经到了就连泡茶的茶叶都是妖王自带的。 为了避免自己妨碍到白溪收拾东西,妖王主动提出了和楮子煜坐在院子里。 白溪没有拒绝,叮嘱他们在外面注意保暖之后就扎身到了收拾行李的大业中。 虽然沉尧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但屋内大部分的东西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只要是和沉尧有关的,白溪每一个都想要带走,可是又担心沉尧回来的时候家徒四壁,连个能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白溪一时间有些纠结,东西收起来又放回去,重复了好几遍也没做出最后的决定。 沉尧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从储物项链中传来的。 我进入魔界了。 白溪顿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捧着储物项链惊喜道:你那边听起来很顺利。 项链中传来了一声轻笑,借了溪溪的运气,当然顺利。 白溪被他的一声溪溪叫红了脸,低声说道:你不要乱叫我,溪溪是你能叫的吗? 沉尧笑而不答,哪怕他看不见白溪的表情,但也不难猜到他现在满脸通红的样子。 你现在安全吗,怎么有时间跟我聊天了?白溪小声嘟囔道。 还不是怕有些小猫一直担心我。沉尧语气戏谑,逗得白溪的耳朵红得滴血。 谁担心你了?被戳破心思的白溪立马反驳道,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确定了沉尧现在很安全后,白溪忍不住问起了其他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让我留在家里吗?为什么又让我爹来接我回妖族了? 沉尧知道自己若是实话告诉白溪因为妖族更安全的话可能会引起他的逆反,于是找了个其他的理由:找出妖族的叛徒需要你。 就这样?白溪不太相信地反问道,他总觉得这么好心的事情似乎不太像沉尧的风格,可是又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那我解决了妖族的事情就回来,我不喜欢住在外面。 沉尧只是嗯了一句,反正妖王肯定有办法把白溪留在妖族直到魔族被彻底驱逐的,只要白溪回到了族里,沉尧并不是很安心他的安危。 我走的时候可以把家里的东西都带走吗?白溪轻声问道。 喜欢就带走。 那你回来怎么办?白溪没等沉尧回答,自己就给自己找到了答案:不过没事,等你回来的时候妖族的事情应该解决了。 沉尧主动地帮白溪补全了剩下的半句话:我会去妖族接你。 白溪抱着储物项链躺在床上,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之后,白溪才鼓起勇气说道,沉尧,你早点回来,我有话要跟你 白溪的话没说完,房间的门却被人猛地撞开。 他仰头看向门口,只见妖王面色凝重,一边走一边快速说道 溪溪,我们要走了,魔族找来了。 第74章 团宠溪溪 白溪迅速收起了屋内所有的东西跟在了妖王的身边, 低头对储物项链说道,我先走了,你别担心我, 自己注意安全。 他甚至没能等到沉尧回复就被妖王拉着朝外走去。 结界遭到了攻击, 只有沉尧可以加固它。妖王一边走一边跟白溪说道, 始终让白溪站在自己的身后, 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 地面在轻微地颤抖,白溪能看见御虚峰的结界发出微弱的亮光, 彰显着它此时正在抵抗外界的攻击。 尽管如此,可白溪却没找到任何魔族的影子。 结界外已是黑雾弥漫, 看不清切,这是魔界特有的东西, 黑雾能吸食修真之人的灵力,甚至连一花一草都不放过,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尸骨无存。 这本应该是存在于魔界最深处的腌|臜之物, 白溪不知道魔族用了什么方法让它大面积地聚集在了御虚峰。 黑色的浓雾和结界内白色的积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晃动的结界仿佛宣誓着积雪即将被浓雾污染。 我们没有办法强化,结界迟早会破损。妖王面色凝重,仿佛能拧出水来,我们必须在结界破损之前找到他们,或者尽快离开。 白溪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想御虚峰变成魔界的领地, 可却无能为力。 不行, 结界已经越来越薄了。楮子煜满头大汗地跑到他们身边,气喘吁吁地对白溪说道:西西,你快走吧,魔族来这边的目标肯定是你。 魔尊清楚他对沉尧的重要性, 想要让沉尧入魔,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白溪,毁掉无定宗。 而这两者中,显然前者更为容易。 尽快带白溪走。危鸣的声音从妖王的玉简中传了出来,无定宗的结界被人撕裂了,想必是魔尊亲自前来了,那黑雾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御虚峰的灵气吞噬,让白溪放心。 听到了危鸣的话,白溪深吸一口气,拉住妖王的袖子哑着嗓子说道:我们走罢。 他说完立马变回了小猫崽的模样钻进了妖王的袖子里,身体不住地轻微颤抖,生怕自己再慢一点就会舍不得离开。 白溪不清楚危鸣这句话是否只是为了让他不要担心,但他知道,如果继续留下来只会让无定宗的其他人不得不分神保护他,与其看着其他人为他受伤,不如按照沉尧的计划尽早离开。 妖王朝着楮子煜点点头,正打算离开时被对方塞了一个袋子。 楮子煜语速飞快地说道:这是西西喜欢的零食,我等你回来再给你做新的。 白溪喵了一声,表达对楮子煜的感谢。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他郑重地传音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更多的其实是让他在魔尊的手下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楮子煜笑着应下,目送妖王揣好了小猫朝着妖族的方向飞去,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中后离开了御虚峰,朝着两位师兄所在的主峰飞去。 * 和白溪想象中的前路凶险并不相同,这一路顺利得好像根本没有魔族入侵一般,除了最开始发现他们离开后想要追上来,但却因为弥漫速度太慢被甩掉的黑雾之外,似乎没有任何魔族发现他们的动静。 不知道是因为单榕和危鸣成功的拦截了魔族的追击,还是因为魔族根本没有想过妖王会带着白溪离开了,直到他们远离了无定宗也没有发现任何阻拦的魔族。 喵。 会不会太顺利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溪不禁警惕起来,不断地试图回头往后看。 妖王被白溪这副模样逗乐了,觉得儿子可爱的同时,又觉得他是真的被沉尧保护的很好,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似的。 当心着凉。他把白溪伸出袖子的尾巴塞回袖子里,慢悠悠地问道:你觉得魔尊亲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喵? 抓我? 白溪皱着眉头,试探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妖王浅笑着摇头,魔尊一直妄图吞并仙界,而其中最难啃的有沉尧在从无定宗。让沉尧入魔成魔界的一员虽然在魔尊的计划当中,但却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在沉尧离开无定宗的情况下,魔界全力一战也是完全可以直接吞并无定宗的。 听着听着,白溪的爪子不禁抓紧了妖王的袖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喵? 那这么说的话,无定宗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但是又不危险。妖王故意买了一个关子,让白溪可以自己思考一下,但显然他儿子并不想动脑子,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腕上表示抗议。 妖王轻咳了一声,因为沉尧在魔界。 白溪收起爪子,专心地听讲:只要他能够成功拿到所需之物,他就能以一人之力掀翻魔界,而魔尊不得不为了保护老巢放弃继续入侵无定宗。 白溪没怎么听懂,但他明白一个重点只要沉尧好好的,这一切就不是问题。 现在魔尊不知道沉尧已经进到了魔界,所以并不会把主要目标放在白溪的身上,这就是他们能够顺利离开的原因。 确定离开了魔族的视线后,白溪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蜷缩在妖王的袖子中,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款式设计,但白溪始终觉得妖王的袖子没有沉尧的舒服。 虽然他安全了,但是无定宗和沉尧都还没有着落。 白溪心中满是担忧,沉尧刚才肯定听见了妖王说的话,白溪不希望他在魔界还要挂念无定宗的安危。 妖王察觉到了白溪心情的低落,他隔着衣袖揉了揉白溪的脑袋,眼神慈爱:你不用太担心了,沉尧比你想象得强太多。 白溪没有接话,并没有被妖王的这句话安慰到。 妖王只好换一个话题,说点其他的让白溪暂时放下对无定宗和沉尧的担心,他言道:回到族里之后,你尽量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无论谁跟你说话都不要轻易相信。 白溪从袖子中探出了一个脑袋,充满疑惑地望着妖王。 妖族内叛徒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我不想你再出事了。妖王最后一句话飘散在了呼啸的风声中,并没有落进白溪的耳朵里。 喵? 你最后说什么? 白溪叫了一声问道,妖王摇摇头,把白溪毛茸茸的脑袋塞回袖子里,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在里面乖乖待着,外面冷。 白溪歪了歪脑袋,只能无奈的作罢。 妖王的飞行速度很快,白溪感觉自己只是眯了一会而,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抵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妖族的领地和残阳秘境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华丽的装饰,这里就是一片从未被人涉足的原始森林,展现着自然最初的模样。 和装修华丽的御虚峰相比,妖族的领地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妖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深思熟虑之后才把白溪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妖族一向很穷,别说是装修简陋了,他们很多地方甚至根本没有装修的概念,妖王不知道过惯了修士生活的白溪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日子。 儿子,你就先将就下吧。妖王把白溪放在肩膀上,领着他往森林内部走去,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不自在,这边条件比不上无定宗,等之后那边安宁了爹在把你送回去,不会委屈你太久的。 分卷(81) 白溪蹭了蹭妖王的脖子,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喵。 不委屈,这里很好看。 他哪里不知道妖王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的想法,可就因为妖族的物质条件比不上无定宗,这一点就让妖王放弃了让白溪回到妖族。 虽然妖王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白溪,但在白溪的心里,妖王对他的是一辈子也还不起的。 我儿子真懂事。妖王的眼尾因为笑出了几道皱纹,一瞬间的功夫,白溪就在妖王的身上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 白溪记得银钩狮曾经告诉他,因为自己的失踪,妖王这些年身体一直不算很好,老得也很快。虽然白溪不知道妖王的准确年龄,但对于生命漫长的妖族来说,妖王应该正当壮年,是一个妖最好的年纪,出现这么深的皱纹实在是不应该。 白溪的爪子碰了碰妖王的皱纹,软绵绵的肉垫刚碰到妖王的眼角,就被妖王从肩上抱进了怀里,怎么,嫌弃你爹老了吗?他笑着和白溪开玩笑。 白溪毛爪子拍了拍妖王的手背,呲牙露出一个威胁的表情,不允许他再说自己老了的话。 已经过去的事情无法再改变了,但是现在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他回到了父亲的身边,而且还有三师伯在,他爹一定会好好的。 妖族丢失了三十年的小殿下要回家的这件事情在妖族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主要体现在了来迎接白溪的妖的数量上。 白溪原以为最外围的原始森林就是妖族的生活区域,走进之后才明白那其实是保护妖族的阵法,而出了阵法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群造型独特的妖蹲守在阵法的出口,等到妖王抱着白溪踏入的一瞬间,他们顿时欢呼起来。 每一只妖的嚎叫声都不尽相同,但是无一不是在表达他们亢奋的擒故新。 白溪被这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埋进了妖王的怀里。 闭嘴,你们吓着我儿子了。虽然是责备的话,但妖王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指责的表情,反倒是微微昂着下巴,一副快看这是我儿子的炫耀模样。 大妖们闻言顿时闭上了嘴,两眼放光,动作小心翼翼地朝着白溪靠近。 白溪抬起头同样打量着面前的大妖们,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的情况下,他其实没那么害怕,只是忍不住想要发抖而已。 不过就是一群一巴掌就能摁死小猫猫的大家伙而已,猫猫怎么会怂呢? 妖王的手一直放在白溪的后背,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这是我的副手,这段时间他会负责保护你。妖王指着一个灰狼模样但将近有两米高的大妖说道。 白溪看了眼对方尖利的牙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高兴的表情。 灰狼察觉到了白溪的害怕,立马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恭恭敬敬地朝白溪行了一个礼道:殿下,欢迎回家。 他的动作提醒了其他的大妖们,他们整整齐齐地变回了人形,尽可能地不让白溪感到压迫感,一个接着一个地凑到白溪的面前跟他说话。 妖王一个个地跟白溪介绍他们的名字,他也不指望白溪能记下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熟起来。 变回人形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虽然对于白溪来说,妖族壮硕的身材还是挺大一只的,但至少比刚才那些奇形怪状又巨大无比的原形要能接受很多。 虽然这些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但白溪却一点都不胆怯,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耳朵认真地聆听妖王的介绍。 妖王猜错了一点,白溪的记性很好,只要告诉一遍他就能记住每一个妖的名字。 越来越多的妖围在白溪的身边,哪怕是妖王也不能说出他们每个的名字。 殿下殿下,您还记得我吗?一只兔子精模样的少年挤到白溪的面前指着自己问道,我刚刚是最早上来跟您说话的。 涂名茗?白溪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殿下记得我,殿下记得我! 涂名茗一边尖叫一边跑回了妖群中。 有了一个之后就开始有了第三个。 在妖王带着白溪回到住处的路上,白溪身边一刻没有少过人,挤上来一个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白溪是否还记得他,而妖王则会在白溪答不上来的时候悄悄帮他一下。 这个无聊的活动明显拉近了白溪和妖族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听见白溪准确地叫出名字,凑上来的大妖顿时欢呼一声,跑到队伍的后面去和其他的妖炫耀起来,这么往复了几轮之后,直接导致围在白溪身边的妖越来越多。 都回去干自己的事情。妖王眼看着自己的路都快被这些想凑过来瞧瞧白溪的大妖们挡没了,满脸不耐烦地把他们全部赶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最开始走到白溪身边的灰狼青年和另外一个长着狐耳的女子。 白溪其实一开始就注视到了这个女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却带着一种奇妙的气质。 大概就像是站在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妈妈一样。 被自己的想象力逗乐了,白溪忍不住多看了狐耳女子两眼,却没想到自己成功地被对方捉了个正着。 白溪不大好意思地转过头避开女子的目光,而对方则是直接走到了白溪的身边轻声道:我叫胡清柔,会负责殿下的饮食起居。 胡清柔的声音很软,但却没有勾|引的意思。 最有趣的是,胡清柔明明是个狐妖,但是白溪却没有在她身上看出任何妩媚的感觉,反倒像是饱经沧桑之后丧失了引诱本能,成天只想在窝里好好教养小狐狸。 一旁的郎一然也就是那个灰狼青年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收起你惺惺作态的样子,殿下才不吃你这一套。 胡清柔被他这样直说也不生气,好脾气地朝着郎一然笑了笑,转过头对白溪说道:不理他,他嫉妒你一直在看我。 郎一然嗤笑一声,但却没有反驳,显然是一直注意到了白溪的眼神。 白溪还以为自己只是一次偷看被抓,却不料自己的全部小动作都被人家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尴尬地把脑袋埋在妖王的臂弯里。 妖王轻抚着白溪后背的绒毛,指尖在他的脑袋上点了点,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无论谁跟你说话都不要轻易相信。 妖王之前的警告在白溪的脑海中回响,他顿时敏锐起来。 白溪没有抬头,生怕自己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的想法。 原来妖王怀疑的人就在他身边吗? 白溪闭上眼睛,回忆着他已知的一些仅有的线索。 能够从妖王身边偷走妖王蛋的,只可能是他信任的人,如果不是银钩狮监守自盗的话,那么这两个人,一个负责他的生活,一个负责他的安危,能够被安排在他身边显然是妖王善用之人,但同样也是妖王的怀疑对象。 妖族的事情是白溪看过的原著里所没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猜测。 不过既然妖王没有要跟他仔细分析的意思,那么想必就不打算让他参与进来。 白溪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他一不了解妖族内部的情况,三没有足够的脑子完成这么复杂的问题。 反正都他帮不上忙了,按照妖王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就是白溪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妖王很快带着白溪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栋藏在丛林间的精致小别墅。 在到处都是自然状态的森林中,这间白色的小屋子格外有情调。 这是爹给你修的小房子,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弄好的了,可能会有点小,住不惯的话爹就给你在修个大的。妖王跟白溪介绍道,同时忍不住悄悄地观察白溪的表情,试图看出儿子对这个小别墅的看法。 白溪摇摇头,他来之前就没想过要在妖族过上和御虚峰一样的日子,更何况这还是妖王自己亲手做的房子,他怎么会嫌弃? 白溪看着面前这栋精致的白房子,虽然说是个小别墅,但其实住下几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了,只是因为妖王看到了御虚峰之后,才会觉得这幢别墅对于白溪来说太小了。 这些年其实陛下一直在扩建,希望您回来的时候可以住到最合适的房间郎一然凑到白溪的耳边低语,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妖王揪着耳朵拎到了一边。 就你话多。妖王愤愤道,颇有几分被戳破谎言后恼羞成怒的意味。 白溪和一旁偷笑的郎一然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动安抚他爹这只炸毛的大老虎。 明明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但白溪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幸好他回来了,没有让妖王这三十年的等待白费。 越和妖王接触,白溪就越心疼原著里的他,这么好的一个父亲,却因为一个叛徒,尽管怀揣着能够和儿子重逢的想法,但却一辈子都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白溪忍不住抱住了妖王的手腕,朝他叫了一声。 喵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妖王没好气地敲了敲白溪的脑袋:你爹还没老呢,用不着你。 白溪眼中满是笑意,撒娇地在妖王怀里蹭了蹭。 他现在最好的就是接受妖王给他的所有礼物,也算是弥补妖王这些年的愧疚。 妖王揉了一把白溪的脑袋,抱着他走进了别墅内,郎一然跳到了屋子顶上,而胡清柔则是站在门口,等待父子俩的召唤。 里面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的,但如果你更喜欢自己的,就拿出来换了就好。妖王抱着白溪走到了卧房,把他放在了正中央的大床上,今天晚了点,明天爹再来跟你介绍这个家里的宝贝。 白溪能闻出来这里以前是真的没有人也没有妖住过,唯一进来过的恐怕就是妖王了。 白溪能想象到思念儿子的妖王站在这个自己亲手打造的屋内,对着空气讲述自己每一个设计的巧思。 小猫嘴角向下,看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 妖王连忙顿了下来,把白溪抱到怀里哄道:这又怎么了?祖宗我可没惹到你啊。 白溪摇摇脑袋,尾巴缠住了妖王的手腕。 猫猫还小,找爸爸一起睡觉不是大问题吧? 白溪扭扭捏捏地叫了一声,一方面希望妖王听见了,一方面又希望他没听清。 但白溪显然低估了妖王的听力。 听到白溪的请求,妖王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今天的自己并不适合留下来了。 他昨天一听到沉尧的话就立马赶了过来,手上还积攒了一大堆事物,而因为纵容白溪多在无定宗停留一段时间,留给处理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乖乖,爹今天实在是陪不了你了。妖王满脸痛苦,仿佛自己错过的不是一次□□的机会,而是一次突破的机遇。 白溪说出口之后也觉得害臊,幸好妖王拒绝了他,不然他还不知道今晚该怎么继续面对妖王。 爹你先去忙吧,注意身体。白溪连忙说道。 妖王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虽然说是离开,其实也不过就是走到了隔壁的议事厅。 在无数个思念孩子的日子里,他时不时也会在这里处理事情。 如今白溪回到了族里,他自然不可能把白起一个人放在陌生的环境中,而自己离开。 更何况还有一个埋伏在暗处的敌人,妖王不允许自己离白溪太远。 你先休息吧,今天赶路肯定累了,有事情你就叫我,出去玩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明明说要走,但妖王却迟迟没有动静,一字一句地叮嘱道,生怕白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闪失。 白溪点点头,牙齿咬着妖王的衣服下摆,对他传音道,不是说有事吗?早点办完,才能早点回来休息。 妖王笑得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他蹲下身把白溪举了起来,让他和自己平视,故意用一种充满神秘的声音说道 崽啊,爹,明天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你一直想解决的问题或许能在里面找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溪溪是团宠做的。 夸我!!我好久没写这么长了!! 感谢在20211021 17:15:46~20211022 19:5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芝老婆不爱我了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猪崽要被拱了 魔界。 一道黑色的身影游走在魔界最热闹的街头, 可他的身边却一个魔都没有,所有人尽可能地避开了这个黑衣男子。 一天前这个男子出现开始,魔界就仿佛笼上了一层阴影。 这人身着黑色斗篷, 脸上带着半截面具, 把自己的身体特征挡得干干净净。在魔族, 这就是极其自卑的表现, 摆明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魔化特征,出来晃就是让别人欺负的。 不少魔族见状忍不住手痒冲上去看看这人身上能不能找到点好东西, 却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魔族经常依靠杀|戮同类提升自己,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碾压的状态, 明明是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胆小鬼,却能一个人单挑好几个中阶魔族, 他脸上还残留着被杀魔族溅出的鲜血,可却无人敢提醒他。 没有人知道这尊杀神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在寻找一味名为极光草的魔药。 如今魔尊带着魔界一干大将离开魔界, 哪里还能找到和黑袍男子平手之人? 一群小魔族只能一边祈祷黑袍男子没有碰上他们, 一边试图寻找有关极光草的消息。 一看到黑袍男子朝自己走来,一个长着长尾的低阶魔族顿时抱着头蹲下,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知道大人要找的东西,就就在魔界的西面。 低阶魔族哆哆嗦嗦地重复了好几遍,生怕黑袍男子没有听清。 可眼看着自己已经把内幕都交代干净了, 黑袍男子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低阶魔族顿时腿一软,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此话当真? 真!一定真!低阶魔族连忙发誓道:若是我敢对大人有半句欺瞒,天打雷劈,死不瞑目。他话音刚落, 身旁便亮起了一道阵法。 誓言生效。黑袍男子丢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留下低阶魔族坐在地上,身下逐渐流出一滩不明的液体。 分卷(82) 黑袍男子不理会身后因为他的离开松了一口气的魔族们,顺着低阶魔族的指引朝着魔界的西面走去。 他拿出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血,仔仔细细地清理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之后,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天蓝色瓷瓶。 如果白溪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他之前偷偷放血塞给沉尧的特殊礼物,而这个黑袍男子,正是混入魔界的沉尧。 他手指轻抚着瓷瓶的纹路,低声道:等我回来。 * 妖族。 喵? 什么秘密?不能现在说吗? 白溪满脸疑惑,但显然妖王不想现在给他解释。 爹就在隔壁,如果吵到你了记着告诉我!妖王弯下腰摸了摸白溪的脑袋,粗着嗓子道:晚安崽崽。 白溪被吓得一激灵,抬着爪子和妖王挥了挥,等到妖王转身去了隔壁之后,白溪尾巴一带关好了门,可往回想要爬回床上的时候,却意识到了问题。 御虚峰为了方便白溪的活动,总会在所有超过他身高的家具旁边架好楼梯方便猫猫上下,白溪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独立生活,但现在并没有这个条件,迫使白溪不得不返回到了从前那个必须依靠别人伺候的阶段。 白溪看了眼比自己高了好几个猫猫的大床,在陌生环境中变回人形爬上床和找个猫窝睡一觉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就在白溪思考的同时,卧房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他飞快地回头盯着大门,外面很快传来了胡清柔软软的声音: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白溪猛然警惕起来,四周张望了一圈,企图找到胡清柔知道他现在无法上床的原因。 这里面难道装了监视他的阵法?不然胡清柔怎么这么巧知道他现在有麻烦。 白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化形,不然不就可能会被胡清柔看了个干净? 您不用紧张,陛下当初设计房间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您会以原形居住,所以尺寸上有些不合适。 胡清柔没有急着进来,就站在门边一边解释一边等待白溪的回复:如果您上下床或者其他方面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叫我,郎一然已经去寻找合适的梯子了,明早您醒来之前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白溪站在门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但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胡清柔总是能在他开口之前抢答,到最后白溪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没什么好问的了。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没有打开门。 既然这两个人中可能藏着有叛徒,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白溪都不想和他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而且谁也不知道胡清柔说的是真话假话,万一这是她让猫猫放松警惕的手段呢? 喵。 我已经上床了,有事情明天再说。 白溪朝着屋外叫了一声,听着胡清柔往外走了两步之后悄悄拿出了沉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储物项链里的防身仙器放在门口,只要有人试图推门进来,这个小东西就能迅速将其控制住。 做完这些之后,白溪才勉强放心了一些。 他翻出了一个柔软舒适的猫窝放在大床的旁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进了猫窝之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下。 不过白溪并没有急着闭上眼睛,没有了熟悉的人在身边,他实在很难酝酿出睡意,更何况在来妖族的路上他已经在妖王的袖子里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不行,比起睡觉更想看看这两个人会趁着他睡觉的功夫干点什么。 虽然这才是白溪抵达妖族的第一天,按道理来说为了不打草惊蛇,那个所谓的叛徒并不会对他下手,可若是沉尧进入魔界的情况已经被发现,保不准这个叛徒会提前做出行动。 白溪一双眼睛警觉地盯着四周,竖着耳朵聆听屋外的动静。 门外一片宁静,胡清柔就好像一座不会移动的雕塑似的,站在门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隔壁处理事物的妖王也没有声音,想必是担心吵醒他。刻意在房间中放了隔音结界。 白溪观察了一会儿,除了窗外的蝉鸣之外就只能听见风吹树叶造成的沙沙声,而他想要的东西不见半点影子。 白溪忍不住觉得有些无聊,可又不敢闭上眼睛,只好换了个姿势瘫在窝里,眸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白溪连忙翻过身把柔软的肚皮藏在身下,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熟了。 房间的窗户被人悄悄打开,一道灰色的身影跃进了屋内。 白溪心道不好,他只想着有人会从大门进来,却忘记了在窗子边也放一个护身仙器。 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白溪只能用耳朵聆听对方的举动,在遇见危险之前想方法逃走。 郎一然!门外传来胡清柔的呵斥声,你声音轻一点。 来的人是郎一然? 白溪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只见郎一然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盯着手上不知是什么构成的一片绿油油的东西,周围的灵力波动格外强烈。 这是在传音吵架吗? 白溪不太确定,装成翻身的模样换了个更方便偷看的姿势。 而就在他活动的瞬间,房间中的灵力波动顿时消失了。 好的,他们就是在传音吵架。 白溪不知道这两个妖在偷偷摸摸说点什么,不过想必应该是和他有关的东西。 房间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如果不是因为白溪刚才目睹了郎一然进入房间,他恐怕无法想象现在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白溪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心中好奇指数不断地上升,想知道到底是郎一然的动作太轻,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移动。 白溪的眼睛忍不住睁开了一条缝,却正好和郎一然的视线对上了。 白溪的动作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装睡,还是干脆睁开眼睛承认自己偷看。 然而郎一然的表情更加慌乱,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白溪的身边蹲下,整个动作尽量把声音压倒最低,吵醒你了吗?他轻声道。 人家都这么直接问了,白溪自然不方便继续装睡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目光望向郎一然手上拿着的绿色不明物体。 抱歉殿下,这么晚冒犯您了。郎一然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胡清柔那个坏女人,她跟我说答应您明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梯子,我只好半夜爬进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来看你睡觉的。 虽然他的解释非常合理,可表情实在是过于心虚,让白溪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审视。 他看了眼这个被郎一然称作梯子的东西,眼中带着几分狐疑。 殿下,您别小看它。郎一然展开了这团绿油油的东西,双手飞快地扭一扭拼一拼,逐渐地做成了一个迷你小梯子的模样。 而且就是白溪需要的那种,正好合适他的腿长,每一个台阶都是小小的楼梯。 这个大小合适吗?不喜欢我就再给您做个新的。见白溪一直盯着梯子没有说话,郎一然顿时紧张起来,说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 白溪摇摇头,慢吞吞地从猫窝里走出来试了一下。 楼梯虽然是某些不知名的植物做的,但却意外的牢固,哪怕白溪在上面随意蹦跳也不会出现晃动。 或许他真的就是来送个梯子,哪怕有其他的想法,也会因为被抓了个现行而不得不放弃。 白溪礼貌地跟郎一然道了声谢谢。 喵。 辛苦你,谢谢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郎一然闻言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两眼放光神情激动,小殿下开心就是值得的! 两个人在房间内的动静并不算小,更何况郎一然这句话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音,很难不惊动屋外的胡清柔。 殿下,您醒了吗?胡清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显然是听见了郎一然和白溪单独在里面的交谈声,忍不住想要进门。 可无论心中的渴望多么强烈,胡清柔还是老实地站在门外,询问白溪的意见: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白溪其实也不大想单独和郎一然在一起,点点头让郎一然过去帮胡清柔开门。 郎一然本以为自己可以享受和白溪单独相处,没想到自己一个冒失让胡清柔发现了动静,只好不情不愿地开了门,然而就在他打开门的前一瞬间,白溪连忙叫住了他。 喵! 等一下,别开门。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被白溪放在门口的仙器感受到房门被人推开,立马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郎一然和胡清柔都没想到白溪还有这么一手,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种小东西根本困不了他们,可是在两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立马就落入了仙器织成的巨网中。 白溪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放了防御仙器在门口,这不就是直接承认了他对这两个人心有戒备,极其不信任吗? 白溪心跳如鼓,他不知道妖王有没有让这两个人察觉他们已经是怀疑对象了,不禁担心自己的这个举动会不会对妖王的计划产生影响。 喵 我 白溪正打算解释,反观两个被关起来的大妖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比起生气,他们似乎更多的是在高兴。 殿下长大了,有这种警觉性在,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肯定能少受很多欺负。郎一然面带欣慰,颇为放松地靠在灵网上,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抓起来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白溪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忍不住愣了愣,小嘴微张却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看到小猫这幅呆呆的模样,胡清柔和郎一然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无论是目光还是声音都软了很多:我们殿下果然还是个孩子。 白溪听着他们一会儿夸自己长大了,一会儿又说他还是个孩子,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溪总觉得妖族的这两个大妖和他爹都是一样,对他有很深的滤镜。无论他做什么,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来夸他。 白溪觉得自己继续和他们说下去只会让他对自己的认识越来越不清晰,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猫猫。 白溪解开了仙器把两人放了出来,确认他们没有再被灵网困住之后迈着小步子往床上爬。 郎一然和胡清柔跟在他的身后,白溪走一步他们跟着迈一小步,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喵? 你们晚上都不睡觉吗? 白溪看着这两个人神采奕奕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看到你就不困了。郎一然笑着说道,他蹲在白溪的身边,眼珠子仿佛黏在了小猫的身上,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胡清柔也不甘落后,双膝跪在地上,这个姿势能让她正好和站在床上的白溪平视。 白溪能够感受到郎一然是真的喜欢他,他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对隔壁新出生的小弟弟有无限的好奇,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可是胡清柔不一样,白溪看不出她的年纪,不过想必不会比妖王年轻到哪里去。 白溪总觉得胡清柔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感觉,但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其他人。 睡吧殿下,已经很晚了。郎一然抬手想要摸摸白溪的脑袋,举起来之后又怕自己的动作吓到白溪,手掌在半空中停顿了几个呼吸,最后还是默默地收了回来。 白溪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这个动作,虽然能够感受到郎一然和胡清柔对想要和他亲密接触的渴望,但对于白溪来说,他们终究是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白溪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和他们走得太近,更何况这其中可能还有害得他和妖王分别二十年的罪魁祸首。 白溪听话地闭上眼睛试图入睡,可是这两个人的视线让他无法放下心防。 在脑袋里数了一千只小羊之后,白溪绝望地睁开眼睛,不得不承认自己半点睡意都没有。 是不是认床?胡清柔低声问道,殿下的呼吸一直很乱,想必一刻也没休息好。 白溪偏头看向她,和刚才一样,胡清柔的目光依旧温柔而慈爱,给白溪的异样感也一直没有改变。 他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喵?我们以前见过吗? 胡清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到白溪肯定的点头之后,她弯了一双美眸,柔声道:我上一次见到殿下的时候,殿下还没有孵化出来,只是因为我曾经也有个和殿下差不多大的儿子,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喵? 曾经? 郎一然蹲在白溪的另一侧,罕见地没有在胡清柔和白溪交流的过程中凸显一下存在感。 他很早之前就离开了我。胡清柔垂眸,目光中流转着淡淡地哀伤,可当她看向白溪的时候,立马藏起了低落的情绪,始终用一张笑脸对着白溪:现在看到殿下,我就觉得他又回来了。 白溪说了声抱歉,他很能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胡清柔是把原来放在他儿子身上的母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她所做的行为似乎也就不难解释了。 白溪没有再问下去,他闭上眼睛,哪怕只是闭目养神也总比继续和这两个大妖大眼对小眼的有意义。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白溪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他听见了郎一然压低了声音在说:殿下昨晚没睡好。 他动了动尾巴,紧接着一床新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白溪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条充满沉尧味道的被子,但在这样熟悉的气息中,白溪很快睡熟了。 当他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妖王坐在他的身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玉简上不断地浮现出文字,白溪轻轻叫唤了一声,顿时让妖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小猪崽睡醒了?妖王伸手把白溪从被子里挖出来放在窗台上,开玩笑道:自己看看外面的天,只有猪崽才会睡到这个时候。 白溪一爪子拍在妖王的手背上,传音催促道:你不是有秘密要今天告诉我吗? 妖王脸上神秘一笑,揉了揉白溪的圆脸:你起太晚了,现在不是秘密揭露的时间,今天先带你去见几个人。 白溪哼哼唧唧了一声,把不情愿三个字写在脸上。 他就好像是一个被父母带出去见陌生长辈的小朋友,哪怕父母和长辈之间的关系很好,但对于白溪来说那就是一群不得不应付而且不能得罪的人。 分卷(83) 妖王哪里看不出白溪的不高兴,他将毛团子放在面前的大床上,一本正经地跟他讨价还价:你答应我出去见人,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沉尧的好消息。 不得不说妖王彻底拿捏了白溪的心思,一听到沉尧两个字,他顿时心动了。 你先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不是好消息。白溪靠在枕头上,让自己直立地坐起来,两只前爪摆出了一个叉腰的姿势,一副模仿娘亲骂街的小屁孩模样。 你先答应我。 白溪仰着下巴不说话,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妖王,眼中满是难耐。 妖王按住了白溪的脑袋,终究是舍不得为难他,哪怕白溪还没有松口同意和他出去见人,妖王也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 但也不是没有条件,一想到自己家猪崽马上就没了,妖王把侧脸凑到猫崽面前说道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猫爹:我儿子第一个亲的一定是我!(迷之自信JPG) 我的目标是周一就让猫猫和沉尧搞起来!!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写完那么多,可能还有个一万多字吧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11022 19:53:13~20211023 23:3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萧倾月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前世今生 白溪后腿一蹬, 一爪子推开妖王凑过来的大脸,毛茸茸的圆脸上写满了嫌弃,还忍不住在床上蹭了蹭自己刚刚碰过妖王的爪子。 虽然动作幅度不大, 但侮辱性极强。 妖王的心深深地被伤到了, 他一只手捂着自己刚才被提到的地方, 面色痛苦伤心欲绝道, 崽崽,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妖王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敢相信白溪竟然能这么无情。 喵。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父亲了,不能总和我黏在一起的。 白溪两只前爪落地, 一本正经地说教。 妖王捂着自己的心脏,眼中写满了受伤, 目光仿佛不是在看儿子,而是在看一个吃抹干净就走人的渣男。 白溪根本不理会他爹拙劣的演技,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最后直接从储物项链中找出了一个玉简。 我告诉你就是了。妖王一眼识破了白溪想要去找师叔师伯询问的想法, 把白溪面前的玉简推开了一些,让他只能看着自己。 沉尧已经找到极光草了。妖王慢吞吞地开口,脸上带和积分不情不愿。 他斜着眼睛观察白溪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见小猫的眼睛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立马亮了起来,一扫刚才没有睡醒的模样, 两个小爪子在床上激动地拍击着。 这对于白溪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拿到了极光草就意味着沉尧很快就能回来了, 白溪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接壤之地接沉尧回家了。 瞧瞧你这个样子。妖王笑着啧啧,把白溪直接从床上拎起来,还没嫁出去呢,怎么胳膊肘就只会往外拐了。 白溪藏在绒毛后的小脸一红, 有些羞恼道:谁要嫁了? 妖王瘪了瘪嘴,脸上一副我早就把你看破的样子。 白溪不想继续跟妖王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论,干脆把脑袋一埋拒绝沟通。 妖王笑着给白溪强行做了一次清洁,期间虽然白溪屡次挣扎,但最终都没能逃脱,最后美滋滋地抱着干干净净的金团子往外走去。 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别磨蹭了。妖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喜悦,仿佛外面来的人是在参加他儿子满月酒一样,他恨不得早点把儿子抱出去好好炫耀一下。 白溪忍不住腹诽,明明一直都是妖王在拖延时间,却还要怪他。 早知道自己横竖都躲不过要出去见人的结局,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了妖王,还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白溪的低落和妖王的亢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看到屋外的人,白溪更加惊恐了。 别墅外聚集着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妖,白溪能肯定他们并没有出现在昨天守在阵法出口迎接他的队伍中,此时看起来也没有多少激动的心情。 虽然白溪一个都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到这几个大妖灵力的沉稳。 和昨天那群忍不住就会造成灵力波动的妖不同,面前的这几个大妖的灵力就好像是一口没有波纹的古井,平静而厚重,根本望不见底。 原来这才是妖族的真实实力。 白溪之前见过的妖不是对他心生畏惧就是没有底线的宠爱,以至于他差点忘了里提到的,仙界数百年来只有一个沉尧可以站在顶峰,而妖族的精锐却是层出不穷。 二十年前的仙魔大战,若不是和妖族联手,仙界恐怕根本不是魔界的对手。 可惜了沉尧,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要背负如此责任。 白溪不禁想起了当初他们从开邳城返回无定宗的时候,在门口闹事的那一群人,明明享受着无定宗的庇护,却总把自己当回事。 不过现在白溪没工夫在想那些了,面前的大妖看起来并不像其他的妖,身上的气息让白溪不禁有些想要退缩。 见到白溪,有两个大妖甚至皱起了眉头,一副心有不满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是白溪第一次在妖族碰见这种情况,就好像是父母带着孩子去见陌生的长辈,但是对方并不喜欢他。 白溪试图寻找一个机会逃离这里,但显然这只能是他的妄想,所有妖的注意力都落在白溪身上,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对方发现。 孩子,好久不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边面面相觑但是一个都不说话的沉闷局面。 白溪惊喜地侧过头,只见银钩狮站在这些大妖的边上,正在笑盈盈地望着他。 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白溪的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朝着银钩狮挥了挥爪子。 银钩狮笑着摇摇手回应他,为了让白溪不会感到害怕,他也跟着其他的大妖变成了人形,尽管白溪没怎么见过银钩狮人形的模样,但对他的气息是很熟悉的,只是要看一眼就能确定那个人就是他。 其他大妖看见白溪在朝着银钩狮挥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溪感受到现场的气氛一变,情不自禁地往妖王怀里挤了挤。 你们吓着我儿子了。妖王抬头看向面前的大妖们,没好气地斥责,给你们看崽崽不是让你们欺负他的。 他低下头摸摸白溪的脑袋,说话的声音顿时变得柔软了很多,别怕,这群老东西太久没有见过小孩子了,他们其实很喜欢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打招呼。 尽管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哄人,但白溪还是试探地抬起头和其中的一个大妖对视。 四目相对时,原本皱着眉头的大妖察觉到了白溪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些佝偻的身体突然站得笔直,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同伴脸上望去,眼中写满了求救了意味。 白溪感觉到了一阵非常细微的灵力波动,下一刻,妖王就对他说道:他在找旁边问,脸上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会显得他不凶。 大妖显然没想到妖王会直接把自己的传音告诉白溪,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或许妖王没有骗他,这些大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白溪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名为害怕的情绪慢慢地缩回了身体的最深处。 他用同样的方法看向了另外的几个大妖,得到的都是类似的结果。 真没出息,你们白活这么多年了。一个脸上带着皱纹,满头白发的女子从大妖们身后挤了出来,走到白溪的面前,弯下腰和他平视,殿下中午好,昨晚睡得还好吗? 喵。 中午好。 白溪礼貌打了招呼,微微仰着脑袋打量面前的人。 这是玥长老。妖王给白溪介绍道,你别看她现在慈眉善目的,下手比谁都狠,原形是个毒蝎子。 玥长老丝毫不介意妖王这方毫不客气的评价,脸色并没有因为妖王的话而有任何的改变,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就像是邻居家喜欢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白发老奶奶似的。 一点见面礼,希望殿下能喜欢。玥长老端出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金色的,像极了南瓜派的东西,就连闻起来也是一股南瓜派的味道。 白溪忍不住动了动鼻尖,甜甜的香气蜂拥似的涌进了鼻腔中,口中开始不自觉地分泌唾液。 白溪很没骨气地承认他的确非常喜欢这个礼物,哪怕是楮子煜的猫零食也没有让他这么失态过。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个。玥长老笑着说的,眼角的细纹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温和。哪怕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白溪依然能看出老太太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这招可以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慈爱居然舍得改变她那张脸了。一道嘀咕声传进了白溪的耳朵,玥长老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取了一小块南瓜派送到白溪的面前:尝一块吗?这都是今早才烤出来的。 美食放在面前却不能吃简直是人生最罪恶的事情。 白溪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唾液分泌,他抬着头望向妖王,眼巴巴地征询他的意见。 毕竟是入口的东西,还是不能太过于随意了。 妖王把白溪抱到肩上,掰下来一小块南瓜派喂到他的嘴边。 这就是南瓜派没有问题的意思。 既然这样猫猫就不客气了。 虽然妖王已经尽量把南瓜派弄成了小块,但对于白溪来说,这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在美食面前向来不怕困难的勇敢猫猫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区区的小挫折就放弃呢? 白溪毫不客气地张大嘴,一口吞下了快有他半个脸那么大的南瓜派,吃得嘴边的绒毛上都沾着南瓜派的残渣。 妖王拿出手帕给白溪擦嘴,玥长老看着白溪,嘴里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殿下真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担心白溪不习惯,玥长老恨不得把手中的南瓜派全都喂给他。 孩子喜欢就该多吃点,只更何况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级,吃这么点点怎么够? 奶奶还有很多好吃的,改天上家里来呀!她笑眯眯地邀请道。 白溪越发觉得她像极了一个邻居家独居的老奶奶,平时的爱好就是做做烘焙。可奈何自己又吃不完那么多,干脆邀请了周围的小朋友全都到家里来,不但能够填充了冷冷清清的屋子,也满足了老人家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愿。 白溪点点头答应了。 虽然妖王告诉他玥长老是个毒蝎子,但白溪觉得她也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他也很喜欢玥长老 的南瓜派。 得到了白溪肯定的玥长老回过头,挑衅似的朝着其他大妖扬了扬眉毛,哪里还有刚才面对白溪时慈眉善目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被她气得不轻,只能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向前,不过现在也还不算迟。 当有了第一个妖上前之后,剩下的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第二个,争先恐后的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到白溪的手上。 一个人还好,当人多的时候,白溪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一个个宝贝送到他的面前,好几双饿狼似的眼睛盯着他,仿佛他如果不收下他们就会吃了他似的。 虽然白溪不认识大妖们送的礼物都是什么来头,但还是能够看出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人人争抢的宝贝。 白溪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妖王,像极了一个突然受到大额红包不知道敢怎么处理的小朋友。但显然后者并不觉得只是一件事不对劲的事情,笑着帮白溪收下了所有的礼物。 这都是爷爷奶奶喜欢你,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 妖王并没有发现白溪的异常,但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胡清柔却看出来了。 长老们很喜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也不过就是他们小金库中的冰山一角,不算什么的,你不用太有负担。 听到胡清柔的传音,白溪忍不住朝她看去。 站在一旁的郎一然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白溪的注意力突然就转移到了胡清柔的身上,忍不住凑到了她的身边,让白溪也看看自己。 如果不喜欢这样,你可以告诉他们以后像玥长老一样送一点小零食就可以了,这样你心里也比较能接受。胡清柔不理会郎一然,继续教白溪做事:他们想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给你,如果一直拒绝的话反而会让长老们伤心。 白溪点点头,听从了胡清柔的建议,认真地跟大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大妖们没想过自己送的宝贝会让白溪感到为难,其实他们这些年对白溪的牵挂不比妖王少,昨天他们全都说好了不去接人凑热闹,好好地让白溪休息一个晚上。 如今终于等到和白溪见面,一群大妖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送给他。 殿下果然还是最喜欢我的礼物。玥长老嘴角不住上扬,略有一些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奶奶明天再给你烤新的口味送过来好不好? 白溪咽了口口水,其实玥长老给他做的这个南瓜派就已经可以吃很久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嘴馋其他的。 果然住在奶奶家是一定会长胖的。 然而比起玥长老的兴高采烈,其他的大妖却是一脸的愁云。 崽崽,你这 白溪的提议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了,妖族的这群长老中,除了玥长老之外也没几个会做饭的了,他们连自己的口腹之欲都懒得满足,更何况去做饭满足别人? 白溪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议有不妥之处,正思考怎么和他们解释,只听见妖王不耐烦的声音:你们还想要下次?这么多宝贝平时不见你们拿出来为妖族做一下贡献,现在怎么跟不要钱似的砸给我儿子? 妖王抱紧了白溪,眼中满是戒备,生怕儿子被金钱迷昏了眼,被这群长老用宝贝骗走:崽崽,你别被他们诱惑了,都是因为他们抠门爹才会这么穷,不然我能送你的东西肯定比他们都好。 白溪忍不住笑了,他脑袋蹭了蹭妖王的胸口,抬起一个爪子跟他击掌为誓。 喵! 我肯定和爹最好了。 分卷(84) 妖王满意地碰了碰白溪的爪子,满脸嘚瑟地看向其他的大妖,脸上满是炫耀。 送的礼物小猫崽不喜欢,小猫崽喜欢的他们送不起,这一趟让大妖们不禁重新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该去厨房走一趟了。 白溪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在日后会让妖族时不时就发生一起厨房被炸导致的火灾,到最后妖王不得不下令禁止这些大妖擅自进厨房。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白溪正在被妖王带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不是说明天才能告诉我了吗?白溪不满地嘟囔道,一副被人打扰了睡眠的模样。 大妖们离开之后,白溪在别墅里玩了一会儿,正打算早点上床睡觉调整生物钟,却被妖王抓了出来,执意要告诉他那个所谓的秘密。 这是有讲究的,秘密说它想被你知道了,所以我就只能带你去了。妖王朝着白溪挤了挤眼睛,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山洞面前。 山洞深不见底,在无边的夜色中,仿佛一张没有尽头的漆黑大口。 就是这里了。妖王把白溪放在肩头,一只手提着照明的仙器,带着小猫一步步地朝里走去。 白溪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妖王的衣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小猫猫是不会承认自己怕黑的。 白溪还没给自己昨晚心理建设,原本敞开的山洞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声。 他惊恐地转头,只见几块巨石堵在了山洞的门口,彻底封死了他们的回路。 妖王面色不改,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朝着山洞深处走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喵。白溪爪子不停地拍着妖王的肩膀,试图让他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嗯,我听见了。妖王说道:一个小机关而已,防止有人趁机溜进来而已,不是大事。 白溪这才松了一口气,随着他们的深入,白溪目光被山洞的石壁所吸引,逐渐地发现了上面似乎有一些规律性的图案。 喵? 这是什么? 白溪指着石壁问道。 这是每一代瑞兽的秘密,今天我也要把它告诉你。妖王的脚步停在了一面巨大的壁画前,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瑞兽可以抑制修士入魔。 白溪点点头,眼睛盯着壁画,试图看出隐藏在这些奇妙的符号背后的含义。 这是瑞兽的秘密之一,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妖王抬手轻抚着白溪的脑袋,把他放在地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前一步,我们瑞兽真正的秘密,比这来的要更加重要。 白溪听话地往前迈了一步,整个猫身已经快要贴在壁画上了。 碰一下试试。妖王鼓励道。 白溪试探地抬起一只爪子,刚刚碰到壁画的瞬间,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整个猫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白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梦里,他还是一个没有孵化的妖王蛋,被魔气缠身的沉尧抱回了御虚峰,他们一人一蛋,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度了很长的一段时光。 这里也是原主的记忆吗? 白溪能感觉自己被沉尧抱在怀里,哪怕蛋壳外的那人已经神志模糊,但却始终把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分毫未伤。 沉尧的体温虽然不高,但却给妖王蛋的孵化提供了足够的热量。 破壳的那一天,沉尧依然没有意识。 小猫围着他着急地叫了两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小白溪爬到沉尧的腿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软的叫声喵。你等着我,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只可惜沉尧听不见,也听不懂他的话。 沉尧闭关压制魔气,小白溪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在沉尧魔气失控时候,爬到他的怀里缩成一小团。 虽然小白溪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却知道这样能让沉尧松开眉头。 漫长的时间中,小白溪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人,又莫名其妙地学会了修炼,直到沉尧彻底清醒的那一天,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仙尊首徒。 沉尧记不清密室中发生的事情,甚至不记得白溪是怎么出现的,但这并不能阻止白溪喜欢黏在沉尧的身边,有事没事就在师尊师尊地叫他,成天跟在沉尧身后,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也能让白溪倍感幸福。 白溪再长大一点时,沉尧的魔气开始又一次不受控制。 他狠下心把白溪赶出了御虚峰,给他建了自己的院子,又拜托了两位师兄好好教导白溪,自己却再也没有出现在白溪的眼前,只敢站在暗处观察孩子一天天长大,逐渐成为无定宗最拔尖的后辈,就连他的目光也无法从这个耀眼的身影上挪开。 白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师尊赶出去,无数次跪在御虚峰的结界外请求沉尧见他一面,却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晕倒在御虚峰的门口,再在自己的院子中醒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白溪就知道沉尧不会再见他,每当找到了什么新的好东西,就会放在御虚峰的门口,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它就会消失不见,或许是被沉尧拿走,又或许是被积雪掩埋。 白溪不怕沉尧生自己的气,他怕的是自己不在身边,沉尧的魔气会更加紊乱,到最后走向一个不可扭转的结果。 白溪翻遍了整个藏书阁,却没有找到丝毫有关于魔气的结果,但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一只瑞兽,一只可以救下沉尧命的瑞兽。 得知灵泉水对于压制沉尧的魔气已经不具效果,白溪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命挽回沉尧,唯一方法就是将自己炼成仙丹。 为了完成它,白溪找到了单榕,但在得知白溪的计划之后,单榕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他对自己的师弟再好,也不可能做到用师侄的命去换师弟的,更何况他也是看着白溪长大的,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家的孩子,更不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一向对白溪呵护有加的单榕头一次看着白溪在自己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松口,甚至没有出门见他一面,直到白溪返回自己的院子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单榕以为白溪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当三天后,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白溪再次跪在他的面前,亲口告诉他:二师伯,我妖丹已丢,白溪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答应我吧。 单榕哪里不知道妖丹肯定是白溪自己搞的鬼,他红着眼睛骂人,可白溪却始终不肯说出妖丹的下落。 如果不是师尊,我早就死了,我这辈子就想要师尊好好的,只要师尊在,无定宗就不会被魔尊欺负。 这句话戳中单榕心中的痛,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白溪。 白溪被关在丹炉里七七四十九天,单榕就在外面守了他七七四十九天。 丹炉中的白溪没有发出一道痛苦的声音,但丹炉外的单榕却每天以泪洗面。 然而就在单榕带着炼好的仙丹出关时,却得知了楮子煜在帮沉尧取药的路上被魔族围攻丧命,留下的只有一张写着三味仙草的纸,和一支被血污浸湿的石花芮。 单榕不住地自责,若是他没有答应白溪的话,现在的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楮子煜拿着能够消除魔气的药不需要白溪再把自己炼成丹药,而他也能在老四遇险的时候感到他的身边。 沉尧的魔气能治了,付出的代价是白溪和楮子煜两个人的生命。 单榕出关的时候,沉尧已经离开了无定宗,独自深入秘境寻找解药。 离开魔界时,沉尧顺便送走了魔尊,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魔尊的死结束了一直持续的仙魔大战。 回到无定宗之后,沉尧才知道白溪已经没有了。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单榕递来的丹药,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找不到他的妖丹,如果你能找到的话,好好地送他走吧。 沉尧没有接话,转过身回到了御虚峰,在门口的积雪下翻出了已经失去光泽的红色妖丹。 喜怒不形于色的仙尊跪在自己的门前失声痛哭。 沉尧把自己关在御虚峰很长一段时间,闭门不出,一个人也不见。 直到妖王带着众妖杀到了无定宗,他才终于迈出了御虚峰一步。 沉尧。妖王的刀直直地砍向沉尧,若不是危鸣的剑替他挡了一下,大刀便直接向着沉尧的身上砍去。 妖王不愿相信是白溪主动献身,他只能把愤怒加在沉尧的身上。 为什么不是你,而是我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换他活着。沉尧看着手中的妖丹低声道。 妖王和沉尧在屋子里谈了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沉尧放下了宗门的一切事务,认真地跟两位师兄告辞之后随妖王回到了妖族。 妖王告诉他,想要白溪回来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要点燃一个人的魂魄供养白溪的妖丹,就能有机会让他重新回来。 他已转世为人,若是他如今生活美满,不愿回来,你所作所为便毫无意义。妖王嘴角带着嗤笑,甚至不愿多给沉尧一个眼神。 沉尧点头答应,义无反顾地踏入了妖王绘制的阵法中。 画面在白溪的眼前飞快地变动,最后定格在了前世的他手里捧着津津有味地着,在下一瞬,他便成为了无定宗里即将走火入魔的白溪。 直到这一刻白溪才明白。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原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只是经历两世,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白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少年的模样,身着一件浅金色的长衣,正是沉尧给他做的那唯一一款。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才发现上面一片湿润。 时间回溯,这才是瑞兽的秘密。妖王的声音在白溪的耳边响起,将他带离那个浑浑噩噩的黑暗回忆。 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才会让人起了歹心,想用你的失踪击碎我的心防,趁机问出时间回溯的秘密。 妖王手中的大刀一挥,直直地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一道人影匆匆闪过,堪堪躲过了妖王的大刀,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妖王转过头看着那人,脸上一片冰霜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写多了,呜呜呜我的崽崽好惨啊,幸好那是过去的事情但我还是要哭哭!!! 感谢在20211023 23:33:00~20211024 20:3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芝老婆不爱我了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初吻!!!(正文完) 白溪顺着妖王的视线看去, 只见胡清柔只身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丝毫没有被抓了现行的害怕, 仿佛只是一个路过的无关人士, 而不是这场风波的中心。 事到如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妖王难得沉着脸,他抬起一只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白溪, 身体紧紧地护着儿子,生怕胡清柔找到机会对白溪下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胡清柔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脸上露出了几分不甘心,果然还是输了, 只是对不起我儿子,妈妈没能救下他。 她抬起头望向白溪,目光中的爱意几乎快要凝为实质。 妖王皱紧眉头, 强壮的身躯彻底把白溪挡在身后, 一根头发丝都不留给胡清柔。 陛下,你不用担心我会对殿下不利,当年他还小的时候我没有动手,现在同样也不会。胡清柔的声音依然是柔柔的,目光一刻也不肯从白溪的身上移开。 她知道自己日后肯定再也见不到白溪了, 恨不得现在彻底在脑海中刻下他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你的嘴里还有多少真话。妖王不理会胡清柔, 他伸手在石壁某一侧按了下, 伴随着轰鸣声,堵在山洞口的巨石回到了它们原本的位置。 外面,玥长老和其他的大妖已经等候多时了,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胡清柔, 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当场把胡清柔碎尸万段。 大妖们惦记着还有白溪在,舍不得让他看见血腥的一幕,用上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只是将胡清柔绑了起来压在地上,井没有做出其他的处决。 白溪看着外面的架势,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这感觉好像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其他妖似乎都知道的样子。 感受到白溪疑惑的目光,妖王低声解释道:她昨天听到我跟你说的话,所以今天下午和郎一然换了值日,专门在我们来之前就进入了山洞,想要偷听关于秘密的事情。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胡清柔继续说道:这里的机关很复杂,不会让人随意进入的,下午我特地没有把她拦在外面,为的就是现在阻挡了她所有的退路。 白溪点点头,难怪妖王这么急着在半夜把他拉来,想必是因为察觉到了胡清柔的动作,刻意来了一出瓮中捉鳖。 他侧头看向妖王,头一次觉得原来他爹的智商是够用的。果然妖王只是因为过于溺爱孩子,一碰到儿子的事情就智商下线,让白溪一直觉得妖王脑袋不太好使的样子。 如果我们家哥哥还在,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被大妖们制服后,胡清柔没有半点挣扎,她身形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没有半点精致的模样。 狼狈的处境但这井不能改变胡清柔脸上的笑容,他看着白溪,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可惜了,你们终究是没有缘分,如果当初哥哥没有死,你这些年也不会受苦了。 混蛋,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殿下怎么会在外面这么多年!郎一然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的这句话,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胡清柔的脸上。 动作有点出路,郎一然专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白溪看过来的目光,背着他一个劲地下黑手。 胡清柔姣好的面容上沾满了肮脏的淤泥,一旁的长老们虽然嘴上说着劝架的话,却没有半点要上前的动作,直到郎一然差不多帮他们出了气之后才被玥长老控制。 胡清柔被压着送去了妖族的大牢,在大妖们的可以阻拦下,她再也没能见到白溪。 白溪站在妖王的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分卷(85) 在妖族短短的一天时间中,胡清柔的确是他接触最多的人之一,可大概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她可能是叛徒的备选之一,所以哪怕胡清柔对他再好,白溪也无法放下心防,现在更没有多少同情。 胡清柔最大的错就在于她无法接受自己孩子的离开,井且试图用毁掉另外一个家庭的方法来完成她的愿望。 胡清柔对不起妖王,但没有对不起白溪。 如果不是因为白溪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他现在恐怕会忍不住为胡清柔求情,可现在他只觉得胡清柔咎由自取。 或许她的想法很美妙,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让她救下孩子,白溪也不需要在和妖王分开。 可胡清柔却忘了时间回溯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失败的概率远远大于成功,更何况她井不知道时间回溯的具体操作,只把它想象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白溪目送着胡清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场闹剧算是彻底划下了一个句号。 已经错过的时间无法再回来的,但是白溪的路还有很长,未来的时光中,他一定可以弥补上这段空缺。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溪催动了储物项链中的阵法,迅速找到了沉尧现在的位置。 按照他刚才看见的过去,这里就是曾经沉尧了结魔尊的地方,按照常理,魔尊一死,沉尧定会立马返回,可白溪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他走到妖王的面前认真道:我想去魔界。 白溪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很突然,魔界充斥着危机,妖王肯定不会轻易放他走。 可是白溪就这么一个愿望,哪怕是带着妖族的一众妖去他也愿意,只要能够赶到沉尧身边。 白溪在心中不停思索应该怎么说服妖王,而对方早就猜到白溪会这样对他说,井没有立马拒绝。 妖王缓缓地拿出了一串手链挂在白溪的手腕上,语重心长地交代道:我不知道你想起了什么,这是你和沉尧的秘密,我不会过问,爹老了,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但若是有人欺负你,这个可以让我们立马知道你的情况,我们妖族别的没有,打架还是很强的。 白溪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他低头盯着手腕上的手链,感觉脑袋被人摸了摸。 无定宗已经安全了。妖王的手放在白溪的头顶,目光认真中还带着几分放孩子出去拼搏的洒脱:去吧崽崽,爹在家等着你回来。 白溪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镯子,目光流转。 无定宗平安就意味着魔尊已经返回到魔界了,这也的确附和他的记忆。 白溪朝妖王鞠了一躬,抽出本命剑朝着魔界飞去。 * 魔界。 魔尊擦拭掉嘴角的鲜血,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之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看着面前的沉尧,嘴角勾出了一抹凉薄的笑:我还是小看你了。 魔尊手中的魔剑已经断裂,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唇边不停地往外溢出鲜血,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狼狈。 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了过去了,终于敢用真身见人了。沉尧面容冰冷,手中的惊虹剑发出低低的剑鸣,替主人发泄出不满的情绪。 魔尊假装听不懂沉尧话语中的讽刺,他甩开了手中断裂的剑,换上了另外一把不那么称手的指着沉尧: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只身一人前往魔界,也不怕就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沉尧不愿继续与他废话,再说下去只会给魔尊更多恢复的时间。 魔族的恢复能力十分惊人,如果不趁着现在魔尊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等到他缓过来之后,恐怕又要费点功夫了。 惊虹剑的剑尖凝结出了一团冰蓝色的光晕,魔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光晕,哪怕他只要这东西能立马要了他的命,但却再也提不起抵抗的力气。 然而就在沉尧挥剑了解魔尊之时,脑海中一阵针扎般刺痛,就仿佛有东西塞进了他的脑海中。 沉尧的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声音也逐渐遥远。 大脑中挤进了一片属于他曾经的记忆,那是早就已经被他遗忘的上一世,他和白溪从前的故事。 魔尊看准了这个时机,一把挑飞了惊虹剑,直直地朝着沉尧刺去。 沉尧虽然意识恍惚,但身体还残留着躲闪的本能,他后退一步抵在石壁上,惊险地躲过了魔族刺来的长剑。 惊虹剑护主,见状立马飞了回来挡在沉尧的面前。 可是没有主人操纵的惊虹剑终究是抵不过魔尊一次次地全力进攻,虽然魔尊不知道沉尧出了什么状况,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等到沉尧恢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再一次被挑飞时,惊虹剑的剑柄已经出现了浅浅的裂纹。 沉尧睁开眼睛,正打算把惊虹剑召回来,一只温热的手比他动作更快地握住了惊虹剑。 我要是再晚一点,你是不是要让我守寡了?白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换来了沉尧一声无奈的轻笑。 白溪看着面前苟延残喘,每一次呼吸都会忍不住吐血的魔尊,一时间觉得而有些讽刺。 之前的魔尊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打不死小强一般的存在,每次他以为自己揪住了魔尊的尾巴,最后却发现这就是个没用的分神。 可是现在,若非是因为沉尧接收记忆出现了恍惚,魔尊早就已经是他剑下的亡魂了。 白溪提起惊虹剑毫不客气地刺进了魔尊的身体中,就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面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妄图无限扩张魔界版图的男人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彻底停止了呼吸。 这样就就结束了? 白溪转过身看向沉尧,眼中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怎么来了?沉尧问道。 再次听见沉尧的声音,白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中翻腾着无数的情绪,最后化为了一股酸胀感。 沉尧为了他做的事,白溪觉得自己一生都还不起。 他一步步地走向沉尧,微微抿唇,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沉尧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却被扑进他怀里的白溪捂住了嘴。 白溪的手贴在沉尧的下巴处,手心正好碰到他的唇。 软软的,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有话对你说吗?白溪把头埋在沉尧的怀里,声音闷闷道,我想告诉你,我的答复。 白溪松开手,手指顺着沉尧的脸颊逐渐往下,最后搂上了沉尧的脖子。 他微微垫脚将自己送了上去,笨拙地啃上了沉尧的唇。 碰上的那一刻,白溪不禁恍惚,原来这么冷的人居然也会有滚烫的一面。 白溪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更不要提经验了,只能照搬曾经看电视剧的记忆。 他青涩地勾勒着沉尧的唇形,像是一个第一次出门的孩子,不断地摸索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白溪不知他的试探对于沉尧来说却是无尽的折磨,在白溪一次次的试图撬开牙关终不得技巧时,沉尧忍不住转个身将白溪抵在墙上,难得承担了一回他作为师尊应该教育徒弟的责任。 白溪的手指紧紧抓着沉尧胸前的衣襟,眼尾泛红,缓缓地流下了一滴清泪。 沉尧退后一点,指尖轻抚着少年湿润的眼角,额头抵在白溪的额头上,哑着嗓子道:确定了吗? 白溪攥着沉尧衣襟的手更紧了些,他眼睛一弯,仰着脑袋在沉尧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你为老不尊,我欺师灭祖,我们天生一对,就别再去祸害其他人了。 沉尧笑着把人搂到怀里,下巴搁在白溪的头顶,恨不得将人揉进怀里。 那些暗无天日的黑暗已经过去,往后的路还有很长。 两世相伴,心中再无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结束啦,一直到这周日都会持续更新番外,基本的就是一些小日常,还有之前宝贝点的溪溪一直在猫爹身边长大的平行世界,如果有其他想看的番外梗趁早告诉我呐~ 预收《团宠猫猫捡走魔尊后》求收藏! 文案: 顾梓珩穿到了修真界的一只小奶猫身上,和一大群猫亲戚住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山头。 顾梓珩早上送爸妈出去寻山,中午去邻居爷爷家蹭顿饭,下午去对门叔叔家拍皮球,晚上去隔壁伯伯家喝果茶。 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他是家里唯一不会化形的小猫妖。 顾梓珩决定外出寻找化形机缘,却不想带回了一只因为不会飞被排挤的憨憨龙。 从此全山上的人都知道了顾家的小猫捡回来了个龙形抱枕,吃饭睡觉都要黏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顾梓珩灵力失控不小心炸了一座山头。 众家长纷纷举起录像灵石:宝贝再来一次好不好? 顾梓珩:??? 后来顾梓珩才知道 他爸妈是神兽后代,而他是族里千年来唯一一只幼崽。 他的玩具弹珠是修真界争红了眼的玉石。 他的肉条零食是上古大妖最精华的部位。 他的甜味饮料是有价无市千金不卖的琼浆玉露。 他的憨憨龙是里的反派魔尊,除了不会飞什么都会的那种。 #就它喵离谱# * 作为一个半妖,殷寅生下来就遭受抛弃。 为了生存,他成为魔界之主,发誓要把从前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直到他遇见了想要一辈子捧在手心的小猫。 感谢在20211024 20:39:15~20211025 20:3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斟寻薜荔 38瓶;两朵 2瓶;磕cp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先把衣服脱了(番外一) 魔界不是个好地方, 白溪一点都不想再留下去了,他只想早点和沉尧回家。 我们现在走吗?他侧头问道。 和沉尧目光碰上的一刻,白溪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了他刚才亲吻自己的场面, 突然就觉得好像被烫到了似的, 急急忙忙地移开了目光。 沉尧应了一声, 忍不住摸了摸白溪通红的耳尖。 白溪的耳朵更红了, 就像是有人在上面点了一把火似的。 大概是因为身份发生了变化,白溪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沉尧了, 明明已经看了无数次,但他的眼睛忍不住地想要黏在沉尧的脸上。 白溪嘴角带着笑, 偷偷看一眼沉尧的脸,再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沉尧的手背, 在对方转过来之前飞快地移开视线,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手上的小动作却一直不断。 沉尧忍了几次, 最后直接把白溪作乱的手攥进手心, 面不改色地牵着人朝着魔界正中央的大殿走去。 白溪不说话,另一只手捂住怎么都压不下来的嘴角,眼睛完成了一道月牙。 沉尧侧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拿出玉简对着那边的人报了一声平安, 我过段时间再回来, 不用担心我。 白溪不用看都知道沉尧是在跟无定宗的师伯说话, 他抿唇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心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回无定宗,是因为要和他去妖族吗? 白溪憋笑憋得嘴角都酸了,可是沉尧只是拉着他往前走, 却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意思。 明明知道但是又不能确定,这种感觉就像是心上有几万只小蚂蚁在上面爬,白溪按捺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回无定宗吗? 沉尧侧头看着白溪,嘴角弯了弯: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 白溪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捂着嘴笑得无比灿烂,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 魔尊虽亡,但他的左膀右臂尚还继续活动,他们中会很快诞生新的魔尊,带领魔界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届时天下定会再次大乱。沉尧一本正经地说道,假意没有看见白溪逐渐淡下去的笑容。 解决魔族遗留问题尚需要一段时间,我的确无法立马回去。 白溪闻言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不过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这没什么的,沉尧不跟他去妖族,那他留下来陪沉尧就好了,不是多大的事情。 沉尧看着白溪那对不存在的耳朵仿佛已经耷拉下来了,没舍得再继续逗他,浅笑着开口:然后还要陪你回家。 白溪顿时抬起头来,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充满惊喜地望着沉尧,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 你,我白溪激动地话都说不清楚,他松开了拉着沉尧的手,转而直接跳到了他的怀里,两只胳膊勾着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的嘴角啄了一下,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回家再玩。沉尧搂着白溪的腰防止他摔倒,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同时叮嘱他小心地上的石块,别摔了。 白溪现在恨不得立马就带着沉尧回家,一刻也不想再在魔界耽误了,他眼巴巴地望着沉尧,其中写满了对回家的渴望:处理魔界的事情需要很长时间吗? 沉尧牵着白溪走到了大殿的门口,一边推开门一边说道:应该不会,魔界护法实力不比魔尊,更何况他们并不团 他的话说道一半戛然而止,原本直直盯着沉尧的白溪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他们似乎不需要在魔界耽误了 白溪眼睁睁地刚才提到的魔界护法此时跪在地上,好好的一个高阶魔族居然被打出了魔化特征。 老娘叫你招惹我家乖孙。玥长老边骂边揍魔,几个魔界护法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跪在地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玥长老的鞭子多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她和其他的大妖把胡清柔押到地牢之后妖王才告诉他们白溪去魔界找沉尧的事情,几个大妖生气妖王居然不拦着点,又放心不下白溪一个人,干脆一口气直接杀到了魔界,找不到魔尊和沉尧,他们就只能拿这些魔界护法出气。 沉浸在揍魔大业中的玥长老并没有注意到白溪的到来,直到其他大妖疯狂咳嗽提醒她,玥长老才没好气地转头,目光凶残:找死啊,没看见老娘在 玥长老立马收起了鞭子,换回了和蔼老奶奶的表情,变脸速度之快让白溪不住咂舌:乖崽崽,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分卷(86) 来找他们打架。白溪指了指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魔界护法,忍不住侧头看了沉尧一眼。 难怪他爹说玥长老是个毒蝎子,现在看来,确实有点毒。 不过白溪并不是很介意,不管玥长老对其他人再怎么凶,对他来说都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 你爹爹说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奶奶担心死了呀。玥长老飞快地擦拭掉了身上的血迹,快步走到白溪的身边,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如果不是因为客观条件不允许,她很想把白溪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检查一遍。 玥长老的眼神一直落在白溪的身上,选择性眼瞎似的完全没有理会站在白溪身旁的沉尧,只是多看了两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奶奶看看,没有受伤吧?这么危险的地方以后不许自己来了。玥长老满脸的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白溪连忙应下来,他举起和沉尧牵在一起的手对玥长老说道:这是沉尧,我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身份介绍:我未来的道侣。 玥长老微微点头就当是和沉尧打了招呼,不肯不多给他半个眼神,心心念念的都是白溪。 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你爹爹肯定等急了,魔界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必要在这里多呆。 这句话正中白溪的下怀,他连忙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玥长老回头看了眼其他的大妖,在白溪看不到的地方朝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伸手把白溪推出了大殿,不让他看见之后血腥的一幕。 白溪没明白玥长老这番举动的意义,但沉尧看懂了。 他拉着白溪走了出去,把大殿彻底留给了妖族处理。 有了大妖们做收尾,魔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再翻得起浪。 原本以为要耽误一段时间的事情,就这样被这群担心白溪的长辈们轻松处理完了。 沉尧为白溪拥有这么一群家长感到高兴的同时又不禁觉得有些头疼,按照妖族这样护犊子的属性,他想要把人带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能过得了妖王的这一关,这群大妖看起来也都不是吃素的。 玥长老飞在最前面,沉尧抱着白溪紧随其后。 来的时候白溪是自己御剑的,一路奔波也没喊累,可是回去的时候白溪立马娇气起来,立马变回小猫趴在沉尧的怀里,绝对不放过搭顺风车的机会。 白溪有自己的一套理念,自己能不动就不动,而且若是自己御剑的话,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和沉尧贴在一起了。 沉尧御剑很稳,白溪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再加上沉尧还为他准备了防风结界,白溪一点没有不适的感觉。 他坏心眼地按了按沉尧的胸肌,听到对方的呼吸乱了一瞬,阴谋得逞的白溪顿时缩成了一小团,埋在沉尧的臂弯中嗤嗤地笑着。 回去再收拾你。顾忌着有玥长老在,沉尧不敢对白溪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只能用传音威胁他,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耳朵尖,指尖缓缓往后,最后落在了白溪的尾巴根上。 白溪半点不带怕的,小爪子到处乱摸,反正他现在是个猫,一点不担心沉尧会把他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短腿短,白溪一定会把该碰的不该碰的全都摸一遍。 虽然沉尧离开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对于一直黏在他身边的白溪来说,沉尧的这一趟远门已经是离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忍不住就想和他贴贴。 白溪满足了,但沉尧显然不太好,他警告地捏了捏白溪的尾巴,眼神中透露着几分危险。 白溪最后还是听话的收敛了,老老实实地窝在沉尧的怀中,安心地闭上眼睛补觉。 抵达妖族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哪怕玥长老再不愿也不能阻止白溪回到自己的别墅中。 殿下,要不要我帮你给客人安排住所?说道客人两个字的时候,玥长老刻意加重了些,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摆明了沉尧是个外人的身份。 白溪一落地就变回了人形,士动地伸手牵住沉尧,丝毫不察玥长老语气中的深意。 他拉着沉尧就往屋内走,一边走还一边往玥长老的心窝上戳刀子:没事的,我们之前都是睡在一起的,不麻烦玥奶奶啦。 玥长老被白溪一声玥奶奶叫得浑身舒畅,哪里还忍心不顺着白溪的想法,只能纵容白溪拉着沉尧消失在别墅中。 玥长老看着自己乖孙像个小白兔似的,而且还是士动把狼牵回家的那种,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回来看儿子的妖王看着这一幕,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玥长老的肩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妖族的叛徒已经解决,更何况还有沉尧在白溪的身边,妖王不需要一直陪着,就连郎一然也没有再跟在白溪身后了。 此时的别墅里只剩下了白溪和沉尧两个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说道。 你晚上 先把衣服脱了。 白溪脸上顿时烧了起来,他扯住了自己的衣襟,心虚地看了眼身后大床,低声道:这么快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两句话请连在一起看!中间没有夹杂其他的晋江不允许写的活动!!! 迟到了半个小时咯咯咯,我相信我卖个萌你们就不介意了,封面我已经去找美工了,对自己的水平有很清晰的认识 感谢在20211025 20:34:55~20211026 21:2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俞景、斟寻薜荔、芝芝老婆不爱我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两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