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分卷阅读1 01 柯廉参加了家长会回来，脸都黑了一半，他女儿柯娜成绩高一高二还可以，没想到这次一模竟然才考了五百多。 这样下去，只能将就上个普通本科，重本是没希望了。 他不知道柯娜出了什么问题，于是父女两个在客厅里简单地开了场会议。 如果说家长会有选美，柯廉应该能排上爸爸队伍里的第一。俊秀白皙的面容，保养良好的身材，斯文有礼，戴着眼镜，他看起来不像柯娜的爸爸。 最主要是，他今年才三十四岁。 他十八岁有了柯娜，柯娜读书早，高三了也才十六岁。 三十出头的男人，十六岁的女儿，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像兄妹。 柯娜是单亲家庭，柯廉认识柯娜妈妈的时候还很穷，那边不愿意结婚，孩子生下来就给了柯廉。 有了孩子，柯廉也有动力，现在已经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 因为很忙，柯廉发现自己忽略了还在青春期的女儿，等回过神来女儿的成绩就已经这样了。 柯廉脾气温和，对女儿也疼爱，发不出多少脾气，他柔声道：“我们请个补习老师好吗？“ 柯娜低着头同意了，还懂事地跟爸爸保证，下次考试一定会考好。 柯廉摸了摸女儿的头，起身给她做饭去了。 他其实很疼女儿，那时候他也还年轻，太穷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柯娜妈妈生孩子用掉了。 连奶粉都买不起，抱着个丁点大的孩子去求孩子的妈，柯娜饿得哇哇大哭，他女朋友狠心拒绝，说不能喂孩子，喂了会心软，就舍不得了。 女友没喂孩子，也彻底跟他断了干净。 那时候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办法了，将自己的乳头塞给孩子，在出租屋里，父女俩哭到崩溃。 好在当时有个好心邻居，要不然柯廉真的想抱着孩子投河了。 柯廉在第二日时亲自去了补习机构，为女儿挑选老师。机构负责人将他迎了进去，说他来得太巧，正好有个全国顶尖学府的大学生，有档期，教得也好，上一个进了重本。 这让柯廉很心动，但大学生，还是男生，他有点担心。 负责人说：“柯先生，实话跟你说吧。大学生好啊，才高中出来，知识重点都还熟悉，也愿意一对一辅导。如果是名师，价格昂贵，通常他们不愿意一对一的，都是开班。” 负责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柯廉同意了，双方签好合同。 这时候玻璃门被敲响，柯廉回头。 负责人说：“这太巧了，莫然，这是你的新雇主，柯先生。” 柯廉回头对上了莫然的眼睛。 那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应该看过资料才签合同，不应该心急定下。 这个莫然，背着单肩包，穿着棒球服，一张冷峻面容，英俊逼人。 太帅了，给他女儿当家教不好。 更糟糕的是……他好像一见钟情了。 02 莫然性格沉默寡言，对大多数的事情都不太关心。 这倒不影响他给人补课，如同有切换键，做家庭教师的他对于学生很有耐心，讲解时逻辑分明，好懂易学。 柯娜跟爸爸说，莫老师教得很好，她很满意。 柯廉本打算找个理由辞退莫然，听到女儿的反馈，陷入犹豫。 他尽量婉转，又暗示女儿要好好学习，不要胡来，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大学再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这一番话叫柯娜面红耳赤，跺脚道：“爸爸！你想什么呢？！” 柯廉还能想什么，他想今日的莫老师穿着牛仔裤，显得腿很长。 想他挽起袖口，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还有拿笔时修长的手，冷淡的眼神，只要对视上，柯廉都觉得心房被狠狠撞击，叫他无法保持镇定。 好在柯廉是个成年人，经过世面，不至于在一个小他这么多岁的男生面前露相。 他对女儿也有几分内疚，明明是他心怀不轨，倒怀疑上女儿。 这些时日，柯廉都早早到家，柯娜以为是自己的成绩叫爸爸担心了，更加努力学习。 柯廉在家的时候，通常待在客厅，沙发面朝女儿的卧室，能够一眼看清里面的状况。 偶尔他会切些水果，倒上果汁，做好点心送进去。 对于饮食方面，他请教其他家长，给柯娜提供营养，保证体力。 这日他在厨房做饭，柯娜来到门口，开心地跟柯廉说：“爸爸，莫然要在这里吃饭。” 柯廉楞了下，手忙脚乱地在围裙上擦拭双手。 女儿好像跟莫然愈发亲近了，以前都喊老师，现在直呼大名。 万一女儿真跟莫然有什么，那该怎么办？ 柯廉都不知道，他该作为一个老父亲着急，还是作为一个暗恋者心酸。 走到卧室，他对莫然说：“老师，您有什么忌口吗？” 莫然在这里补课一个月了，柯廉同他少有对话，连微信上都是补习相关内容。 比如柯娜的状态如何，今日补习晚些再开始。 留下来吃饭还是第一次。 莫然说没有，他什么都吃，柯廉呐呐应好。 餐桌上，柯娜夸自己爸爸的厨艺，问莫然好不好吃。 柯廉屏息看向莫然，哪怕他知道莫然肯定会客气说好，他依然紧张。 没想到，莫然竟然笑了，笑意很浅，将他面容柔和几分，他说：“很好吃，柯先生手艺很好。” 柯廉猛地起身，对他们俩说：“厨房还有汤，我去拿点出来。” 说完他跑进厨房，慌慌张张地关上门。 他眼皮红透了，将上衣撩起，露出白皙肚皮。 西装裤上丑态毕露，湿润隆起。 他竟然有了反应。 03 柯廉花了一定时间才从厨房里出来，他又将那条猫咪围裙穿上了，为了遮挡自己的窘迫。 豆腐鱼头汤，味道鲜美。 柯廉先给女儿装好，再递一碗给莫然，滚烫汤碗交递间，他们指尖相触，如有电流蹿过柯廉的手，他重重一颤，碗翻汤撒，淅淅沥沥淌了一桌。 柯廉连声道歉，抽纸压在莫然腿上，那里被汤浸透了，嘴上还要着急道：“烫伤没有，让我看看。” 他觉得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掌心如火，灼热烧人。 莫然以微重的语气，说：“柯先生，不必了！” 柯廉抖了抖，赧然收手：“我去给你找条运动裤吧？” 莫然又道：“不必。” 他顿了顿，又冷淡道：“没有烫伤，不用在意。” 说罢莫然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柯廉只好处理地上的汤汁，叫柯娜拿冰袋和烫伤膏给莫然，再从他房间里拿了一条长裤，也叫柯娜送过去。 等他处理好残局，莫 然出来了，已经换上长裤，柯娜把那条牛仔放进了洗衣机，扬声道：“莫老师，直接帮你把裤子洗了吧，你明天过来拿。” 柯廉走了过去，阻止了柯娜的手：“沾了油的洗衣机哪里洗得干净，放那里，爸爸帮他洗。 分卷阅读2 ” 一顿饭结束得乱七八糟，作为道歉，柯廉强硬要求要送莫然回校。 莫然没有住校，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路上沉默无话，车里安静得要命。柯廉混社会多年，按理说应该很油滑，但在莫然面前，那些舌灿莲花都发挥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好似每次过年时，长辈对小辈能找的那些老套话题。 问成绩，问生活，再问问有没有女朋友。 问到女朋友的时候，柯廉握紧了方向盘，一时没敢说话，紧张到连呼吸都停了。 他对上莫然的眼神，立刻就移开了，逃避的速度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羞耻。 莫然手撑着脑袋，忽然笑了：“没有女朋友，我一个人住。” 柯廉松了口气，背脊明显软下来，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年轻人嘛，该以事业为重。” 莫然像是觉得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很好笑一样：“你生柯娜的时候，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柯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他觉得莫然这话有点不尊重他，但这的确是事实，那时候连结婚证都领不了。 自己都没做好，怎么能怪别人说他。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生气的权利，柯廉冷淡下来，再也没有随意搭话。 莫然到了地，下车，轻声说再见，然后又说：“牛仔裤不用帮我洗，放洗衣机就行。” 柯廉冷声道：“要的，毕竟是我的责任。” 莫然没再说话，转身上楼。 直到身后的车消失在了小区，莫然才忽然轻笑了下。 说实话，柯廉那点心思，简直一眼见底。 他遇到过很多对他有这种眼神的人，大多数是女人，少数是男人，但像柯廉这种有女儿的，还是第一次见。 连勾引的手法，都这么浅显低端。 可怜的老男人。 04 柯廉亲手洗好了莫然的裤子，他是单亲爸爸，也受到过其他学生妈妈的热情帮助，教他如何将女儿的衣服洗得香喷喷的。 柯廉还能扎的一手好辫子，都是从柯娜身上试验出来的。 柯娜是个很乖的女儿，也曾说过，叫他去找第二春，她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要紧。 且不提柯廉根本没有要结婚的心，他光是养孩子和开公司，就已经耗费尽了所有精力。 现在柯廉才知道，他多有精力。 洗完莫然裤子的当晚，他就梦到莫然是怎么在他面前，脱下那条牛仔裤。 柯廉压抑多年，基本都是自我解决。难得有个动心的人，却不是好的对象。 大概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情路坎坷，没有爱情运。 莫然来上班时，发现以往跟门神一样守在客厅的柯廉不在了。 他惊讶挑眉，看见房间里的监控器。这才了然。 柯娜留意到莫然的眼神，解释道：“爸爸不是针对你，他新闻看多了，有点担心过头。” 莫然平静道：“他的担心有道理，百分之八十的性侵都属于熟人犯案，不要太相信男人，即使是你男友。婚内强奸更难定义，女生只能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施暴方的良心发现。” 柯娜被这番话给震住了，半天才道：“老师，你的意思是我连你都不能相信？” 莫然把背包放下：“我建议你保持警惕，当然，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好了，我们今天从英语开始。” 柯娜严肃点头，被成功说教。 在房间里的柯廉也有点吃惊，更多的是感动。 他说多了，也叫柯娜觉得他有被害妄想，不如莫然这位异性朋友所说的来得有用。 他又有点心酸地想，如果女儿真的喜欢莫然，他不是不能同意，只是要等柯娜上了大学以后，才能够开始。 而他的感情……算了，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何必妄想太多。 柯廉振作起来，轻手轻脚地出去做饭，尽量不吵到房间里女儿的学习。 等饭做好，他才去叫人出来吃。 莫然看了眼时间，一板一眼：“还没下课，你先去吃吧，一会我再给你多补半个小时。” 柯廉忙道：“莫老师，也煮了你的份，一起吃吧。“ 莫然没有拒绝，虽然教导高中生不算过于用脑，但还是有点饿了。 莫然走出来，柯廉忙去给他们装饭。 柯廉今天还是围着那条猫咪围裙，底下穿着款式老旧的衬衫长裤。 柯娜用的所有东西，甚至是房间的装修，都是顶好的，莫然看的出来，他对这个女儿有多么上心。 而对自己，却非常将就，连衣服都是穿了许多年的。 奉献型人格，莫然心想。 这时柯娜不小心把一点饭撒在地上，柯廉赶紧抽了纸巾，蹲下身去擦。 桌沿很低，柯廉扶了下腰，单膝跪在地上，探身去将米饭收拾好，还轻声细语，叫柯娜别动，不要弄脏了脚。 莫然垂眸冷眼看着，发觉这老男人的身材偏瘦，屁股却挺有肉。 那穿旧变薄的裤子一点都遮不住他臀部的曲线，还有点……过透。 05 浑然不知自己屁股被打量了一会的柯廉，总算把地面清理干净。 柯廉起来吃饭，甚至不敢给莫然装汤，生怕又发生昨天那样的糗事。 莫然吃完饭后，又给柯娜补足了一个小时的课程。 补习结束，他背好书包，起身告辞。 柯廉没出来迎，更不提出送他回家，老男人这是躲了一天了。 莫然挑眉，没多说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没考虑过与学生家长发生什么，哪怕柯廉臀型不错。 直男又怎么会注意男性的臀部，没错，莫然是弯的，他很早就知道了。 不是没有需求，只是莫然觉得谈恋爱是件挺没必要，又费精力，甚至有点白痴的一件事。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工夫浪费时间。 莫然当然也有需求，只是他是个很怕麻烦的人，要是染病或者牵扯上了别的感情纠纷，那就得不偿失。 哪怕心里有想过找个炮友，莫然也迟迟没去行动。 莫然每日按时上班，发现老男人是打算天天躲他了。 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见点踪影，还总是穿着磨损严重的衣服。 莫然在课间休息时，随口问柯娜：“你父亲总是穿成这样吗？” 柯娜惊讶地看着他，继而红了脸，羞恼的：“他穿得怎么样了，我不觉得他穿成这样有什么问题！” 柯娜以为莫然是看不上她爸的穿着，嫌弃他，所以生气了。 莫然平静道：“你父亲对你挺好的。” 柯娜一愣，莫然继续说：“或许你可以送他几件衣服，平日多关心点他。” 这是别人的家事，莫然本不该多嘴。 他更 无什么好心，有意点醒柯娜，叫她明白自己父亲对她的付出。 而是，他实在不想看柯廉穿着看似可怜，实际几分勾引意味的破衣服了。 今日他都能看见柯廉松垮的裤腰下，露出来的内裤边了，还是白色 分卷阅读3 的。 晚上柯娜红着眼跟父亲谈话，叫他对自己好一点，又谈起了后妈的话题。 觉得爸爸身边有个女人，也不至于连件好衣服都没有。 柯廉目瞪口呆，忙说自己有，好几套西装呢，做生意怎么可能没好衣服。 柯娜沮丧道：“那也是因为你生意要用，你才给自己买的，平时你都把最好的让给我。爸爸，我心疼你。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柯廉都快哭出来了，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都值得，养出这么个宝贝女儿。 柯娜又说，如果不是莫老师提醒她，她真的没意识到。 柯廉听完前因后果，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懂事。 他作为长辈，上次在车里被莫然调侃了一下，就生气，实在很没肚量。 于是莫然再次来柯家，发现柯廉不躲他了，和往常一样进来送水果，吃饭给他盛汤。 衣服也换了质量好了，再也没有过透的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他依然觉得，柯廉的臀部很叫人在意呢？ 06 柯娜的二模成绩出来了，比上一次成绩，在年级里的排名有了个质的飞跃。 不但重回前五十，这次还直接到了年级十六。 如果继续保持这个程度，考一个211，985不是问题。 收到成绩单后，柯廉满目湿润地看着女儿，不停说辛苦了。 他知道女儿有多用功，听话又懂事，这些日子也很努力学习，上辈子他是做了很大的好事，积了不少功德，这辈子才换来了这么个好女儿。 他非常感激那个当年，求着女朋友留下孩子的自己。 又或者说，即使柯娜成绩没那么好，他依然会爱柯娜。 那是父亲对于孩子最纯粹的爱。 柯廉给柯娜买了礼物，一条昂贵的裙子，还在酒店定了一桌好菜。 也邀请了莫然，柯娜这么大的进步，离不开莫然的有力帮助。 莫然没有拒绝邀约，同意前往。 餐厅里，柯廉太高兴了，叫服务生开了瓶酒。 他不是那种喝了酒就会话变多的人，反而很安静。 一杯接一杯下去后，柯廉的目光已经变得有点朦胧，些许湿润，看着柯娜默默落泪。 莫然没想到这老男人喝醉以后有这个反差。 哭起来……还挺好看的。 实在是柯廉皮肤保持很好，白皙滑腻，喝醉后双颊晕红，沾上泪光，虽然有点窝囊，但瞧着却让人觉得心头微痒。 柯廉喝多了，就起来上厕所。 莫然留在餐桌上，公事公办地跟柯娜讨论起这次考试的难度，和高考的区别，还有错了那些类型的题，到时候再补一补那方面的知识。 莫然本来就是个家教，和柯娜能聊的就只有这些。 没什么别的好聊。 聊了一会，莫然发现柯廉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喝醉在哪摔了。 莫然借口自己也要上厕所，起身去找柯廉。 男厕所里，光线不怎么明亮，空荡荡的，也没人。 莫然本打算走，却听见一阵呜咽声。 这声音很熟悉，莫然目光一凛，快步走了过去。 他敲了下最后那扇门，没人应声。 厕所一下安静下来，莫然又敲了下：“柯廉，你在里面吗？” 柯廉年纪比他大，莫然却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的。 这时门被人踹了一脚，莫然听见男人的喘息声。 莫然抬脚踹上那门。 他力气极大，一脚就将那门的螺丝踹得摇晃，门甚至肉眼可见的变形了。 下一秒，门就被人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衣服凌乱的男人，本来想骂，却在看见莫然的脸时，眼前一亮。 男人将自己的皮带扣上，好脾气道：“帅哥，你也是这人约来的吗？” 莫然眉心一皱，没有说话。 男人目光黏腻地在莫然身上徘徊：“我可以为你做0哦，帅哥。” 他经验丰富，一眼看出莫然是个纯1，还是床上很猛的类型。 莫然总算开口：“滚开。” 男人被他一骂，悻悻道：“是他先在软件上约我的，又不是我霸王硬上弓……” 莫然听不下去了，语气阴森道：“再不滚，你就要被担架抬出去了。” 男人看了眼莫然结实的手臂，丝毫不怀疑这个可能性。 马上脚底抹油，溜了。 厕所门大开，柯廉衣服被人脱了，光着上身，胸口布满被人揉捏的痕迹。 嘴唇红肿，神色迷离。 皮带都被人解开了，一看就已经被人伸进去摸了不止三两下。 莫然只觉得胸口一阵怒火，直蹿脑袋。 这是眼前这男人，为自己女儿所设庆功宴的地方。 而正是这个男人，竟然把炮友约在这里。 只为了寻求刺激！ 莫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柯廉，满眼厌恶，声音鄙夷：“收拾好你自己，柯娜还在等你。” 07 柯廉喝得太多了，来上厕所被人糊里糊涂地推进了隔间，占了便宜。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又因醉酒后的体力没办法跟人抵抗。 得救后，柯廉脑子都缺氧了一段时间，耳鸣阵阵。 刚刚那男人捂着他的口鼻，不让他叫，叫他窒息了一段时间。 也正是因为那样，他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挣扎下踢了门。 再次缓过来时，莫然已经站在他面前，说了句什么。 柯廉没有听清，他穿上自己被撕开的衣服，发现扣子都被扯坏了。 柯廉想要报警，又觉得这件事闹大了，柯娜势必要知道。 他不想让女儿丢脸，只能咽下委屈。 衣服合不上，柯廉抬头看向莫然，想麻烦莫然去车里给他拿件外套。 站在身前的莫然干净利落地脱了外套，扔到了柯廉身上。 外套很大，柯廉丢了那件衬衫，光着身子穿上外套。 他站起身，正想对莫然说话，却发现对方根本不看他，目光移至一边，仿佛挺嫌弃。 遭遇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柯廉愿意的，但他是个长辈，不能跟一个小辈置气。 柯廉好脾气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让柯娜知道了。” 莫然下颔骨绷紧，似咬牙又磨了两下，这才生硬道：“当然。” 柯廉把手放进兜里，摸到了一盒烟，他掏出来，递给莫然。 莫然只扫了眼，接过柯廉手上的东西，转身就出了洗手间，。 柯廉不知道为什么莫然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差，难道是撞见他被男人占便宜，觉得画面太过恶心？ 柯廉走到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时候，觉得镜子里的他确实有点不堪入目。 他洗了好久的脸，甚至吐了一会，才捂着胃出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莫然手里夹烟，靠在走道上抽。 酒店虽大，但这洗手间却隐蔽。 走道上很暗，柯廉甚至还后怕地想，幸好是他遭遇这种意外。 要是女儿过来上厕所，遇到了那种那人，柯廉会想杀人。 他自己如何无 分卷阅读4 所谓，女儿却不能被人碰了。 莫然隔着烟打量他，柯廉不自在道：“走吧，该回去了，柯娜在等我们。” 莫然吐出一个烟圈，忽然将手里的烟弹到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用带着烟味的手，朝柯廉伸来。 柯廉莫名其妙，没躲，他的头发被扯住了，微微用力后拉。 为了不疼，柯廉皱眉仰首，露出颈项。 莫然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他脖颈处，伸手捏住他的拉链。 柯廉吓了一跳，顾不得训斥莫然的冒犯，只双手握住了莫然的手，惊恐地望着他。 莫然嘴上无情：“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柯廉难堪地抿唇，莫然用力将拉链拉到了柯廉的下巴处，将他整段脖子都挡了起来。 莫然：“不知道脖子上全都是痕迹吗？” 柯廉睫毛颤抖着，没说话。 莫然像推开件垃圾般，把这位单亲爸爸推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丢下一句：“衣服不用还我，我不要了。” 08 柯廉不明白为什么莫然对他的态度忽然变得这么差，不过莫然平日也很冷淡，不怎么喜欢肢体接触。 二人说实话，是没有多少交流。 这样才正常，他们二人，一个是雇主，一个是家教，共通话题是女儿的成绩，他都三十多的叔了，莫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有代沟正常。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手里抓着衣服，却忍不住难受。 莫然再冷淡一个人，这时候……就不能安慰他几句吗？ 虽然他一个大男人，便宜被占就被占了，可是让人这么袭击，他怎么可能不怕，只能自己消化那些恐惧罢了。 柯廉穿上外套，手腕上很疼，是破了。 莫然刚才明明大步离开了，但是柯廉慢吞吞地走，就发现对方始终在等他。 发觉这一点，柯廉心情稍微好了点。 二人回到餐桌旁，柯娜发觉爸爸穿了莫然的外套：“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女孩的直觉有时候敏锐得不可思议。 柯廉还没说话，莫然扫了他一眼，在那脸颊酡红上停顿两秒后，主动开口：“你爸爸喝多了，吐脏了衬衫，我把外套借给他。” 莫然平日话不多，今日难得解释，听起来很有信服力，柯娜不疑有他，还笑着说爸爸不当心，喝醉了吧，一会叫个代驾吧。 莫然解释完后，又陷入对自己多管闲事的烦躁中。 说到底这是柯廉惹的祸。 这个男人约炮被他撞见，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叫他隐瞒，这就将事情的真实性提高了几个度。 刚开始那个男人的说法，莫然是不信的，甚至偷拍了几张男人的照片，打算一会报警交给警方。 他和男人对峙时，柯廉在里面始终没发声。但不可能没听见，厕所就那么大。 他等一个解释，等到了现在，始终没有。 柯廉唯一一句话只是想瞒住女儿。 如果这么重视女儿，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莫然挺失望的，没想到柯廉是这种人。 不过能一眼看上女儿家教的老男人，想必不对他出手，已经是顾忌女儿了吧。 柯廉完全不知自己的形象在莫然心中歪得一塌糊涂。 人对人有偏见的时候，就极易产生误会。 比如在代驾送回柯娜后，柯廉晕乎乎的，叫代驾和他一起把莫然送回他的住处。 莫然说不用，柯廉当他客气，还主动挨过去，手指碰到了莫然的大腿。 莫然身子一僵，却不知柯廉只是为了扶稳身子，刚好扶到他腿上。 柯廉在他耳边吐着酒气道：“要的，我得好好谢谢你。” “我都准备好了。”因为担心代驾听到，生意人本性的柯廉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到了莫然耳边：“就在我包里，有很多呢……” “别和我客气，这个钱，是你该拿的。“他声音飘忽，含着笑意：“一会我上你家，再给你。” 莫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尚未到发工资的日子，柯廉这钱又是什么？！ 这老男人是约炮不成，改换嫖了吗？ 当他是什么？！ 莫然沉沉地笑了，怒极反笑。 09 到了地方，柯廉结账让代驾走了。 他想着这么晚，要代驾等他也不好，他一会再叫个新代驾就是了。 柯廉的所作所为落在莫然眼里，更让人眉头紧拧。 目送代驾离开，柯廉回头，催促着莫然上楼。 莫然作出最后的拒绝：“不用了，你在这……”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柯廉打断道。 殊不知莫然听他那孩子的称呼，就觉得柯廉十足伪君子。 看上他这“孩子”的，不就是柯廉这个老男人吗。 柯廉不知莫然想什么，他知道莫然性格冷淡，是很有距离感的人，也许是不想让他进出租屋。 只是莫然租住的这个房子，不是小区，人来人往，财不外露，要是叫人看见了，这种出租屋不要太好下手。 见莫然不肯动，柯廉捉着人的手，就往楼上走。 柯廉的掌心很烫，热乎乎的，圈在莫然的腕部。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甩开柯廉。 莫然长期健身，腰腹结实，臂膀有力。如果他想，他不但能甩开这个老男人，还能叫他疼，让他哭，把他吓得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随便勾搭男人。 智商不高，色欲熏心，唯一的优点大概是对女儿好。 可惜对女儿再好，也敌不过自己的本能。 哪哪都不顺眼，还想将女儿的家教往床上带。 莫然心里罗列出柯廉的数大罪状，却依然没有挣开对方。 莫然居住的地方在六楼，没有电梯。 柯廉走得很累，抵达六楼时，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扶着墙，已经后悔自己非要上来的提议。 莫然开门点灯，柯廉跟在后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他热死了，还渴，拉下领口拉链，想问莫然要杯水喝。 还没说出口，年轻人冷硬的声音就响起：“你在做什么？” 柯廉扯着领口散风，嫌不痛快，又往下扯了点，解释道：“太热了，我出了好多汗。” 说完，他手指往脖上一擦，湿漉漉的指尖，让他很不好意思：“你衣服上都是我的汗，我买新的还你吧。” 莫然没理他，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抱起双手审视他。 柯廉觉得这孩子脾气好大，一点都不懂事。 难道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不好吗？ 他目光落在莫然的脸上，心里不争气，软了许多，原谅了莫然的无理。 他拿起包，拉开，捏着那叠钱出来， 正想说话。 莫然就说：“我不要。” 柯廉拿着钱，给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时间手足无措，嘴里只道：“拿着吧，你这里也没空调，只是小钱，你拿着改善一下生活。” 他的理解中，家境好的孩子，怎么会选择 分卷阅读5 大学就打工。 如果柯娜考上了大学，柯廉肯定不会同意女儿做兼职的。 莫然应该也是缺钱的，即使不缺，谁又会讨厌钱呢？ 他当莫然客气，把钱放在玄关上，笑了笑：“能借一下你家的浴室吗，我洗把脸，太热了。” 说着他扯着领口，祈求地看着莫然。 忽然，眼前这高大的年轻人站了起来，逼近了他。 柯廉下意识往后退，却踩到了自己的鞋子，站不稳，往后倒。 他被莫然揽住腰，抱进怀里。 他听见年轻人笑了，莫然说：“这么老土的招式，现在还在用？” 10 什么招式，什么老土？柯廉很懵。 更让他惊讶的是之后的发展，他的包被打翻了，人按在门上。 莫然的外套从他身上被剥了下来，刚才在厕所被人袭击的地方，一一被莫然狠狠揉捏而过。 柯廉惊得说不出话来，身体却很诚实地给出了男人该有的反应。 莫然一声轻笑，饱含嘲弄，让柯廉一下回过神来。 他胳膊往后撞，挣扎地逃离莫然，惊慌道：“你在做什么？” 莫然指尖一片湿润粘稠，柯廉甚至都不敢往那里看。 莫然站在门口，脚尖踢开地上的外套，从容不迫道：“做你想做的事。” 柯廉滑动喉结，干巴有紧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然漫不经心地甩了下手：“是吗，所以你不想跟我做-爱？” 柯廉整张脸都红透了，莫然的直白几乎戳破了他所有的羞耻心，包括他一直对莫然抱有的心思，如今都被暴露出来，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遮掩着下身，隐藏狼狈：“不要戏弄大人！” 莫然挑眉：“戏弄？想做这种事情的不是你？想给我塞钱的不是你？一开始就用下流眼神，看着我的不是你？” 一句句的逼问，一步步的接近，都将柯廉逼得往后退。 他跌坐在沙发上，看着莫然俯身而下，在他耳边低语：“我满足你。” 窄小的出租屋里，掩不住任何动静。 柯廉被莫然捂住嘴，年轻人在他耳边低喘着隔音不好。 可是他太疼了，他从没做过这种事情，疼得他不停地挣扎，却被莫然残忍地按在沙发上。 电视机响着，挑剔的美食家用刀挑开的蚌身，露出柔软的内里。 叫人为所欲为地品藏，尝遍汁水的味道。 色白，肉软，似场盛宴。 到后期，莫然也有点失控，出了许多汗，更心惊自己的满意。 怪不得说这种事情舒服。 莫然把柯廉丢在他那张单人床上，重新压了下去。他想躲，又能躲到哪去。 刚才在沙发上就躲不开，更不可能在单人床上藏起来。 到后来，他几乎不用被捂住嘴，因为叫不出来。 柯廉的神智渐渐迷离，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莫然，想要吻在年轻人的嘴角。 莫然避开了。 柯廉倒在凌乱的床单上，委屈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能有莫然这样的人。 对他做着这种过份的事，却连一个吻都吝啬不已。 莫然垂眸看他，忽然笑了。 他一边用力，一边说：“委屈？” 柯廉没说话。 莫然掐住了他下巴，给予他一场神魂颠倒的深吻。 11 柯廉是半夜才醒来，腰被年轻人的手搭着，下身又痛又麻，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肿了。 他没想过一遭喝醉，竟然做出了这种荒唐事。 但回想起床上性感的莫然，他又觉得，即使没有喝醉，他应该还是会经不住对方的诱惑，跟这人滚一趟床单。 柯廉悄悄起身，下半身难受得要命，走两步，大腿根就传来粘稠感，让人尴尬得要命。 扶着腰，步履蹒跚，柯廉穿好了衣服，拿上手机和包，离开了莫然家。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然，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夜他们会上床。 他只知道他夜不归宿，女儿会担心的。 回到家中，女儿房间还开着小灯，但柯娜已经睡着了。 柯廉悄悄把灯关了，去浴室洗澡。 洗净年轻人在他身上，体内留下的味道。 回到床上的那刻，无尽的疲倦席卷了柯廉的身心。他太累了，明天也许无法去公司上班了。 柯廉第二日自己去买了药涂，走路姿势依然异样，他请了假，在家休息。 手机里，莫然没给他打电话，甚至连微信都没有。 失落的同时，柯廉不仅怀疑，昨夜莫然是不是也喝醉了，所以不知道跟他做了这件事。 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怀疑。 莫然分明比他清醒，昨夜还直接把他从客厅抱到卧室，期间步伐平稳，神智清醒。 那为什么不联系他呢？ 偏偏明天是周末，柯廉定下的给女儿好好休息，难得有一天不用辛苦学习的日子。 他见不到莫然。 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害羞紧张。 这两日柯廉算是尝够了情感的苦楚，明白了在这段意外的感情上，他处于多弱势的地位。 莫然年轻英俊，出身全国一等学府，未来大好前途。 他人到中年，有女有业，这段关系拿去外面说也没人敢信，莫然竟然看得上他。 他没什么优势，莫然为什么会跟他睡，睡了为什么又不找他？ 肯定还是喜欢他吧，没有一点好感，怎么能硬得起来睡一个男人。 胡思乱想中，周一到了。 莫然准时来到柯家，如常同柯娜讲课，期间对柯廉进房数次送水送果送点心，都视而不见，一如往常。 连女孩都觉得父亲奇怪：“今天爸爸进来了好多次。” 莫然用笔点了点课本：“专心。” 柯娜赶紧俯首做题。 补课时间到了，柯廉做了一桌子菜，带着期盼望着莫然，眼睛湿漉漉的，有种被采食后的粉意。 单身爸爸紧张地问孩子的家教：“莫老师，留下来吃饭吗？” 年轻的家教冷淡道：“不必了，我今天还有事。” 柯廉失落地哦了声，转身离开房间，去厨房装汤。 他竖着耳朵，听到柯娜说老师再见，门被关上。 一股委屈攥紧了他的心，他放下汤勺，出了厨房，解开围裙跟柯娜道：“汤不够味，爸爸下楼买包盐。” 柯娜说好，柯廉匆匆出了门，跑到了电梯面前，急促地按了几下。 这时一缕香烟从电梯旁的安全通道散了出来，柯廉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瞧。 莫然从墙上站直身，把手机收了起来，拿下嘴里香烟：“跑什么，不疼了？” 12 听到年轻人的问话，柯廉的脸渐渐红了。莫然的手顺着他的背往下，扶住了他的腰，在上面随意地捏了两下，又问了句：“不疼了？” 尾音懒懒的，将柯廉羞得快受不住。 他乖乖地被年轻人抱着，说：“我以为你走了？在等我吗？” 莫然却说：“ 分卷阅读6 只是想抽烟而已。” 柯廉皱眉，带点委屈问：“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饭？” 莫然掐着他的脸，认真地问：“因为你总是这么看着我。” 还没搞懂到底是怎么看着莫然的柯廉，被吻住了唇，共享了一支烟。 他很喜欢，应该是说只要属于莫然的气息，他都喜欢。 他恋爱了，时隔多年，再次陷入爱河。 莫然让他在家里低调些，别常常盯着他看，会被柯娜发现。 柯廉没想到自己那些偷看，皆被莫然察觉了。 莫然又说，补课的时候别经常进来。 柯廉都同意了，他恋爱后，是个很听话的人，也很宠另一半。 当年柯娜的妈妈是这样，莫然也是这样。 柯廉觉得和莫然的事情，迟早是要告诉女儿的，但不是现在。 柯娜还太小，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万一不能接受，又憋在心里，撞上青春期和高考，那真是场灾难了。 于是他们两个，在家中就像从前那样。柯廉不会过份热衷，莫然就更自然了。 他从来都是很冷淡的，不怎么喜欢说话。 跟柯廉也没什么交流。 交往后，柯廉会想买点东西给莫然，情不自禁的那种，总想对他好，也想把他认为好的东西都送给莫然。 衣服球鞋，手机ipad。 但这些他以为年轻人喜欢的东西，莫然都不喜欢，甚至很不高兴，不会收，那天在床上往往都会比较狠，将柯廉弄得哭出来。 是的，他们经常会上床，次数不多，一周也就一次，地点通常在莫然家。 莫然作为一个年轻人，却没有很重欲，除了第一次那会做的比较多，之后一般都是一到两次就结束了。 有时候柯廉还想要，莫然还会对他说：“要惜身。” 仿佛在提醒他的年纪，不要过度沉迷情事。 柯廉挺郁闷的，又不好说太多。 不然倒显得他欲求不满，迷恋年轻人的身体，恬不知耻。 生意场上认识了点朋友，向他们倾诉了自己的烦恼，把性别由男变女。 朋友们见多识广，以为他包养了个女大学生。 还是收了钱不愿好好在床上配合的那种。 柯廉解释道：“不是包养，是谈恋爱。” 朋友大惊：“你认真的？要跟她结婚？难道她怀上了？” 柯廉否认了，要是能怀孕，那也是他先怀上。 朋友说：“以我的经验看，床上不热情，多半是钱不到位。” 柯廉努力解释：“我们……就是恋爱，而且他没要过我钱。” 朋友吹了声口哨：“哪来的大学生愿意这么做慈善，也给我介绍一个呗。” 13 客厅的电视机持续放着，声音开得很大。卧室的门紧紧闭着，偶尔才能听见一点动静，闷闷的，不算大的男声在喘息。 不多时，房门被拉开了，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穿着牛仔裤走了出来。 他裤链未拉，精壮的腰腹上布满汗意。 他叼着烟，走进厨房开了瓶啤酒，大口饮了半瓶，才舒适地叹了口气。 房间又走出了另一个男人，他穿着不合身的衬衫，光着双腿，寻到了厨房。 情事后的柯廉总是很粘人，他腿还有点软，路也走不太稳。找到莫然后，他想要一个抱抱。 莫然不给他，还皱眉道：“热。” 确实很热，夏天到了，出租屋里没空调，只有一架风扇。他们两个的汗都把莫然的床单搞湿了。 虽然没有汗，莫然的床单也会湿。 柯廉委屈地靠在墙面上：“我给你买台空调吧，好不好。” 莫然不喜欢他给他送东西，柯廉每次提出赠予，都只能小心翼翼。 不过这也变相说明，他们不是包养，是在谈恋爱。 莫然不愿意花他的钱，应该是小男生的自尊心，他是长辈，得哄着莫然。 莫然果然听得不高兴，眯眼道：“嫌热你可以不来。” 柯廉立刻直起腰，用力摇头：“不热，我真的不热。”本来一周都只有一次了，要是再不来，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做。 都说年轻人精力旺盛呢，怎么到他这里就情况不同呢。 柯廉低声说：“不是你嫌热吗，我只是想你抱抱我。有空调的话，是不是就能抱久点了。” 莫然发现柯廉总喜欢说这种与他本人不符的话。 听起来就像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女。 明明就是一个出了社会，想要包养男大学生的老板。不应该这么纯情。 莫然冷酷地看着柯廉由希望到失望，那双狗狗似的眼睛也耷拉下来。 柯廉勉强地笑了笑：“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煮点面吃？” 莫然让开了身后的位置，那里是料理台。 柯廉看着那瓶淌着冰珠的啤酒：“喝太多冰啤酒对身体不好。” 他唠叨了几句，完全是习惯成自然，很快就意识到莫然没接话，大概是嫌他唠叨。 他心里也烦自己控制不住本能，小男朋友本来年纪就够小了，平日里他就不要老是做出长辈模样。 这样岂不是把两人差距拉得更大了？ 柯廉最近还报了健身班，连衣服都多买了两件。 想要自己看起来能好看一点，更招莫然喜欢。 水热，下面，柯廉切了点小菜，莫然进浴室洗澡，等莫然出来，面已经做好了，放在了桌子上。 面只有一份，柯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忍不住揉了下腰。 没办法，莫然精力好，一次抵他三次。要是年轻人不控制他释放的次数，通常做一次，柯廉就腰眼发酸了。 莫然走到餐桌前坐下，吃了口面，然后叫柯廉名字。 柯廉以为面的味道不对，走了过去：“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莫然拽着人的手，把人抱在了怀里。 这个拥抱过于猝不及防，柯廉吓了一跳。莫然把脸埋到他颈项里：“不是你要抱的吗？” 柯廉窝在莫然的怀里，体型差很合适，好像本该如此，他就是得被这个人抱着。 柯廉不识趣地说：“现在还很热，我也没洗澡呢。” 莫然抓他的头发，不是很重，又有点疼的力度。在他脸颊上咬了口：“所以不想被我抱？” 柯廉乖乖地用双臂搂住了年轻人的脖子：“想，如果能亲一下，那就更好了。” 真是得寸进尺，莫然想，却还是吻住了那双肿胀未消的唇。 14 柯廉坐在车里， 他今天谈下了一桩大生意，才从酒桌上下来。柯娜还在学校没回来，代驾问他去哪，柯廉顺着心意，报了莫然学校的名字。 完了便醉熏熏地睡了过去，等醒来，是代驾说到了 。 他支付了代驾的费用，让人下车后，靠在车窗边给莫然打电话。 手机刚掏出来，就发现校门口走出来的人，不就是莫然吗。 莫然身材高大，在人群中很显眼，柯廉刚直起腰，就发现对方身边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分卷阅读7 莫然低头跟她说着话，神情挺认真的。 女生穿着简单，戴着眼镜，模样并不出众，气质却很好。 柯廉一颗心咚咚地跳着，紧紧盯着莫然。 然后他看见，莫然笑了。 莫然很少笑，至少很少在他面前这这样笑过。 跟他相处在一起的时候，莫然总是冷淡又不耐的，把他弄得委屈了，这才会哄一哄他。 给个亲亲或着抱抱，但这些都是柯廉主动索取的。 这个女生是谁，会是莫然喜欢的姑娘吗？ 那他和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柯廉坐在车中，久久不语。他很想下车，到莫然面前，大方搭话，叫莫然同他介绍这个姑娘是谁。 然而柯廉在感情上从来糊涂，根本做不到像在生意上那般精明。 如果不糊涂，当年前女友就不会甩掉他和孩子，另嫁他人了。 哪怕喝醉了酒，柯廉也根本无法冲动下车，只能自己在车里沉默着，胡思乱想。 他叹了口气，后悔今日来这里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很难看，不就是笑一笑，这两人又没亲亲抱抱。 无端的怀疑会导致情感出现裂痕，他年纪大，要宽容点。 这么安慰自己一阵，柯廉想让自己别太小心眼，正要在app上找代驾，车窗就被敲响了。 窗外，莫然站在外面，隔着车窗静静等待。 柯廉手忙脚乱地降下车窗，露出个尴尬笑容：“莫然。” 莫然闻到了酒味，看清柯廉脸上的醉红：“你怎么来了？” 柯廉：“突然想来看看你。” 他目光越过莫然，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女人。 莫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柯廉在等什么。 莫然却没介绍，反而道：“我今天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柯廉嘴唇颤了颤，难过地望着莫然，见年轻人神色平静，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忙什么，能带上我吗，我可以请你和你同学吃饭。” 莫然似为难蹙眉，对着柯廉，他常常都是这个表情。 柯廉鼓起勇气下车，锁门，他走到那位女生面前，笑着说：“你好，我姓柯，是莫然的好友，不知道你是……” 显然，他这自作主张的行为让莫然很恼火，他听见莫然在喊他的名字，语气低沉，这是生气了。 但柯廉没有管他，继续笑吟吟地等女生的自我介绍。 女生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越过他，同莫然说：“这就是你非要从家里出来的原因？” 莫然来到柯廉身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答道：“不是。” 女生说：“不是最好，爸爸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 柯廉再醉，也知道情况不对了。 他汗流了下来，紧张望着莫然。 莫然好似嫌他蠢，根本不愿看他一眼。 15 如此尴尬的境地下，柯廉的脸涨得通红，许是他模样太可怜了，女生目光定在他脸上数秒，忽然开口道：“你好，我是莫然的姐姐，莫敏。” 柯廉如同被拯救般，大大松了口气：“你好你好，我是莫然的朋友，柯廉。” 莫然并没有插入他们的话题，而是冷着张脸在旁等着。 实际上，柯廉与莫敏也没什么好聊的，现场再次陷入了安静中。 柯廉在商场上的口才，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 他识趣告辞，如来得突然一般，离开得也很突然。 柯廉脚步踉跄地上了自己的车，他打下车里的镜子，看清镜子里醉得明显，眉宇间带着忧郁与窘迫的男人。 太失败了，他趴在方向盘上，愁云惨淡。 平日里他从来不会做这种事，都是酒精害人！ 车窗再次被敲响，柯廉抬头，发现外面的是莫然。 莫然面无表情地叫柯廉去副驾座，自己摸上了方向盘。 柯廉小声问：“你不是有事吗？” 莫然启动车子，觉得柯廉有点明知故问：“托你的福，现在没事了。” 柯廉被怼得腰板软了，靠在了椅子上。 想了想，柯廉试探性地问：“你姐姐……” 莫然按了下喇叭，正好掩盖了柯廉的问话。他好像没听见柯廉说的话，柯廉也不敢再问了。 莫然没把柯廉送回柯家，而是直接带到了出租屋楼下。 一般来出租屋，都是要做，柯廉想到路上莫然对自己的冷漠，心里竟然都有些委屈了。 虽然是他冒失在前，但柯廉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他也没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更不会令莫然在他家人面前出柜。 莫然不必害怕，他不是那种逼迫恋人为了证明爱情，必须出柜的类型。 可是莫然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从没见过莫然的朋友。莫然也没提出过见他的朋友，两个人约会没去过其他地方，除了做就是做。 从前他和柯娜的妈妈好歹还去过电影院。 莫然停了车，发现柯廉没有动的意思。 他也没理，直接下车。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一脸别扭的柯廉跟了上来，明明也在生闷气。 第一次见老男人生气，莫然还觉得有点新奇。 可都气成这样了，还跟着下车，莫然觉得心头一动，有点痒。 那种痒就像幼时见到父亲不允许让他养的宠物一样。 想到父亲，莫然的心情一下变得很糟糕。 他转身跟柯廉说：“今天我很想做，不止做一次，你不想的话就回家。” 柯廉愣住了，他望着莫然，这个人的意思是不上床，就连家门都不让他进了吗？ 16 其实有点自尊心的人，都不应该留下来的。 就像莫然和他说的那样，他给过他走的机会，是他自己犯贱，不愿意走。 柯廉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虽然他已经是个老板，见过很多，却执拗地保持着那份渴爱的心。 莫然猜得挺对，柯廉就是拥有一颗不合时宜的少女心。 前半生没人有机会伤害他，现在有人能伤害他了，就是小他很多岁的莫然。 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能够很快好起来。 柯廉这么劝着自己，很廉价地跟着莫然进了出租屋。 在第一次做的时候，他却没有感受到多少欢愉。 第二次做的时候，柯廉哭了。 老男人哭起来不好看，也不动人，身体颤抖着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住自己。 他没有让莫然发现，因为莫然在后入，他的脸则埋进了双臂之间。 他哭湿了枕头，莫然是很晚才发现的。 那是第三次的 时候，莫然想换个姿势。 他看见柯廉哭花的脸时，静了许久，没有继续做。 莫然起身去了浴室，等再次出来，浑身都是冰凉的，用冷水冲刷掉了情-欲。 柯廉的身体躺在那张窄床上，像一匹损坏的缎，饱经折腾后，失去了所有光泽。 之前的柯廉不是这 分卷阅读8 样的，做这种事后，眼睛会发光，现在不会了。 会很缠人，让人抱他，现在不会了。 柯廉哭得眼皮都肿了，很不好看。 莫然迟来地感受到了那么点后悔。 但是他不明白，既然柯廉这么不情愿，何必跟自己上来呢。 弄得好好的炮，变得跟强奸一样。 莫然伸手把柯廉抱去洗澡，柯廉没有反抗，实际上他并不打算跟莫然说话，他打定主意，要当一整天的哑巴。 洗完澡，莫然把柯廉放回床上，又给他穿好衣服。 就去找冰袋，给柯廉敷眼睛。 弄冰的时候，莫然叼着烟，心想着是不是每个人的炮友都是这么麻烦。 拿着冰袋回到房间时，莫然又不嫌麻烦了，给柯廉敷眼睛。 他明明可以不管他，睡完以后，让柯廉穿上衣服，赶紧走。 这事情本来就是柯廉的错，他冒冒失失冲出来，让莫然很不高兴。 一开始，他的确想睡完就让柯廉走的。 说实话，更好的炮友不是找不到。 相对来说，柯廉过于麻烦了，还是他学生的家长。 但是柯廉总是在意外的时候，让他有丝不忍心。 可能是因为，老男人经常一副可怜得让人烦躁的模样，莫然意外地吃这套。 因此，他给柯廉敷过眼睛后，发觉这人好像还有继续哭的趋势。 莫然熄灭手里的烟，掐住了柯廉的脸颊，凶巴巴地说：“不许哭了。” 柯廉抽噎了一下，没说话。 莫然又重复道：“真丑。” 他不是喜欢说这种话的人，可是对柯廉，他控制不住恶劣的心理。 柯廉像是被他刺激到了，睁开通红的眼。 看见的却是莫然笑出来的模样，年轻人一边说着，你哭得好丑啊，一边可恶地亲在了他脸上。 就像要将他的眼泪全部吻掉一样，脸颊，鼻尖，眼皮，眉毛。 每一记亲吻，都是轻飘飘的。 好像棉花糖，像莫然哄他的糖。 17 莫然的耐心不够，好在柯廉也比较好哄， 一旦恋人表现出比他还强势，而他又有错在先，柯廉就不会生太久的气。 然后他们又做了一遍，这次两个人都爽到了。 莫然难得有个好心情，抱着柯廉去洗澡。 在温热的水流下，他同柯廉接吻。 果然……即使是打炮也是两厢情愿来得快乐。 做完以后，柯廉困得厉害，他坐在床上穿衣服，一边不住地打瞌睡。 今天由莫然来煮饭，他手艺意外的好，柯廉听莫然说，这是因为在餐厅打过工的原因。 最主要是人聪明，什么都学得快，包括床上那档子事。 两份西式的培根奶油面做好，莫然端出来，到房间里叫柯廉。 接过发现柯廉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头发有点湿润，眼尾和脸颊两侧还有点红。 莫然忽然觉得，或许老男人没那么丑。 起码他去过的酒吧里，柯廉的姿色算不错。 现在的柯廉去钓小鲜肉，想来不会比之前难。 因为柯廉被他开发出一种不一样的色气，这是以前没有的。 想到这里，莫然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不愉快。 男人是这样的，哪怕对床上的人不怎么在意，依然会有独占欲。 莫然又是一个很公平的人，炮友没资格约束彼此，如果柯廉想要和其他人睡，他不会指责柯廉，但他会结束两个人的炮友关系。 柯廉被他叫醒后，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说：“嗯，几点了。” 莫然说八点半了，他们从下午四点滚床单滚到现在。 柯廉吸了口气：“娜娜已经回家了！” 莫然说：“把面吃了再走。” 柯廉只好来到饭桌前，大口大口地吃面，他这幅着急的模样，让莫然皱眉：“都已经迟了，你再急也没用。” 柯廉只好放慢动作，他叹了口气。 莫然：“你生意忙，她不会怀疑的。” 柯廉：“不是这个问题，马上娜娜就要上大学了，大学毕业，她可能就要工作，要结婚了，要离开我。” 单亲爸爸说不下去了，难过得握紧了叉子。 莫然好似看不出他难过，甚至也不懂安慰人：“这是迟早的事，没谁离不开谁。” 柯廉红着眼看了看莫然，没有说话。 莫然：“有话就说。” 柯廉：“我女儿去上大学的话，我们……要不要一起住。” 莫然动作一僵，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柯廉：“就……做个伴，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我在市中心还有个房子，周围都是办公区，你要是找工作，住在那里比较方便。” 莫然冷下脸：“不用了，我不需要。” 柯廉也没强求，哦了声，就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莫然听他没有继续说了，眼睛又眯了起来：“那房子之前很多人住过？” 柯廉有点茫然道：“对啊。” 莫然摔了手里的叉子。 柯廉补充道：“我又不住那里，一直租出去的。” 莫然：“……哦。” 18 因为谈成了大生意，柯廉必须早出晚归，很多时候他回来，莫然已经补完课离开了。 柯廉特意请了个钟点工，让阿姨在莫然来上班的时候，煮饭给两个人吃。 恍惚间他甚至有自己养了两个孩子的错觉。 莫然今年才二十一，小他足足十二岁，实在是太年轻了。 他大柯娜四岁，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算是“孩子”。 等柯廉忙消停以后，才发现他和莫然有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 晚上回家关心柯娜的时候，问问成绩，生活，最后问到莫然。 柯娜都答得很流畅。 柯廉忍不住问：“莫老师有问到爸爸吗？” 柯娜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啊，莫老师为什么要提到爸爸？” 柯廉勉强地笑了下：“因为这个月的奖金没给他，我担心他着急。” 柯娜说：“原来是这样，爸爸，莫老师真的教得很好，这次考试我又上升了好多名。” 柯廉点了点头，晚上等柯娜睡下以后，柯廉驱车前往莫然的出租屋。 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 柯廉给莫然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一直没人接。 等打到第五个时，终于有人接了。 莫然：“什么事？” 柯廉被他冷淡的语气刺到了：“我……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晚，你先回去吧。”莫然说。 柯廉：“没事，我等你。 我们……很久没见过了，你不想我吗？” 莫然大概觉得他这个问题提得挺可笑的，没有回答。 环境音很吵，很闹，一听就知道在声色场所。 柯廉：“你在哪？” 莫然并不高兴被柯廉查问行踪，在他看来，柯廉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时时越界。 上次是冲到他姐面前自我介绍，这次是追问他的行程，那下次呢，是不是要因为寂寞强行住进他家，以 分卷阅读9 恋人自居？ 莫然不打算惯着柯廉：“我在给朋友过生，不回去，你别等。” 说完他挂了柯廉电话。 柯廉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整个人都点懵。 他恍惚想起了朋友说的话，他说大学生哪里会愿意跟咱们谈恋爱啊，不图你钱，还图你什么？ 柯廉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他就像突然间清醒过来了，莫然每次与他见面，都是上床。 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做。 因为他很好睡，所以莫然不图他的钱， 也因为他很好睡，所以莫然好像从一开始，就并不尊重他。 柯廉是没怎么谈过恋爱，但他不是傻子。 他再次拨通了莫然的电话，硬声道：“你不告诉我你今晚在哪，那我们以后就别再见了。” 莫然沉默了许久：“你别幼稚了行吗？” “你到底在哪？”柯廉说。 莫然好似被他激怒了：“我现在回去。”说完他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莫然抵达家门口，他双眸燃着冰冷的怒火，看着站在他家门口的柯廉。 柯廉勉强地笑了下，上前想要抱莫然。 莫然却避开他，问：“你给柯娜找好了接手家教了吗？” 柯廉怔住了：“什么？” 莫然冷淡道：“你给她找一个吧。” 柯廉：“为什么？” 莫然：“不是你说的吗，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他推开柯廉，开门进屋。 19 出租屋的门在柯廉面前关上了，他脸色糟糕至极，浑身发冷，不明白为什么情况发会变成这个样子，更不明白为什么莫然要这么对他。 难道说这场恋爱从头到尾都是错误，因为有个糟糕的开始，所以注定会有一个糟糕的结束。 柯廉不知站了多久，房门却再次被拉开。 莫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伸手把他拽进屋里。 还用手粗暴地摸上他的脸，柯廉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他变得不像自己，在这不合时宜的恋爱里尊严尽失，不应该这样的。 莫然好像有点烦，脸色也冷，给他擦泪的手却没停：“明明是你威胁我在先，现在还委屈了？” 柯廉推开了莫然的手，转身想离开。 他的腰却被抱住了，往后一搂，莫然说：“你最好给我一个非要我回来的理由。” 柯廉哭得喘不过气，第一次说重话：“滚开！” 莫然身子一僵，然后手臂用力。 柯廉被年轻人扛了起来，抱进了房子里。 莫然无可奈何了：“你是个成年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清楚吗？” 莫然：“更何况我们的关系本就可以随时结束。” 他抓了把头发，有点烦躁地说：“既然你说要断，那就别站在我家门哭。” 柯廉低着头，哽咽道：“我们、我们一个星期没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 莫然听了这句话，忽然叹了口气，他上前将柯廉推倒，开始解他扣子。 柯廉还难过着，根本不想做，偏偏莫然还嫌弃道：“一个星期没上床就发脾气，还吵着闹着威胁我回来，做就行了吧，做！” 柯廉简直觉得冤枉死了，他怎么就在莫然口中变成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了。 他哭得更厉害了，大声道：“我不做！不做！” 莫然一副他很无理取闹的表情：“你到底怎么回事？” 柯廉哭喊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莫然愣了愣。 柯廉：“你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睡？！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随时能上床的婊子吗！因为我很方便，所以你才这么对我！你会这么对你喜欢的人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又为什么和我交往！我讨厌你！滚开！” 柯廉崩溃了，莫然则是彻底地僵住了。 他盯着在他床上哭个不停的老男人，迟疑的，缓慢地说：“什么交往？” 柯廉的哭声哽在了喉咙里。 一切就像按下了禁止键，两个人面面相觑。 交叉许久的脑回路，终于在此刻，对上线了。 20 为了避免自己被定义为渣男，莫然在此刻情商上线，立刻意识到两人的分歧。 而他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会让柯廉觉得自己这么可怜。 又为什么柯廉时时会有那些越界的要求，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莫然决定将两人的关系从头理一遍，包括整件事的开端。 莫然说:“第一次庆祝你女儿的生日时，你在厕所里同人乱来.....” 柯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污蔑,他气愤道:“谁乱来了!是那男人趁我酒醉，强行把我推进厕所里!” 莫然愣住了:“他说他跟你约在这个地方!” 柯廉怒道:“你还是不是x大大学生!他胡说八道的你都信!我怎么可能在我女儿的庆祝宴上和人约!” 莫然冷下脸:“他当时说话声音不小，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解释，还第一时间叫我帮你瞒着莫娜。” 柯廉委屈得快呕血了:“我当时被他捂了好长时间的嘴，缺氧缺到眼睛都花了，怎么听得见你们在说什么。” 莫然默了，所以这个事情，包括他所以为柯廉私生活很乱，都是一场误会。 那他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第一次做，你又为什么愿意跟我做？” 柯廉再次湿了眼眶，他今天才知道，一直以来莫然是怎么看他的。 厕所里跟男人乱来，又那么轻易地上了年轻男孩的床。 柯廉捂着双眼:“是我太蠢了。” 说完他坐起身，已经受够了这些事情了，他想走，莫然却抓住他，冷静道:“事情解决了再走，我不喜欢留有误会。” 柯廉:“没什么好说的，到此为止。” 他想说分手，又反应过来，在莫然的眼中，他们甚至不是分手的关系。 这些日子，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莫然眼中，他不过是个床-伴而已。 怪不得，他出现在莫然姐姐面前，他主动找他，他想给他买东西，莫然都不接受。 甚至他提出同居，天啦，他在莫然眼中到底有多可笑。 朋友都说，年轻人怎么会跟他们谈恋爱，不图钱不图势。 他早该明白，他真的蠢了太久，一叶障目，被渴爱迷惑了心智。 羞愤欲绝，不过如此。 莫然还在问:“柯廉，你为什么会和我上-床。” 柯廉甩开了莫然的手:“因为我喜欢了一个混蛋!因为我不知天高地厚，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小12岁的男生!因为我蠢!所以一开始就下贱的和你睡!” “我想过我们能同居，我甚至想过让柯娜慢慢接 受你!” “我甚至想过我们能够结婚!” “我唯独没想过的是.....你根本没有和我恋爱的意思....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柯廉说着这些话，还看着莫然的眼睛，企图想要找出一点莫然有可能喜欢的痕迹。 可是没有。 他 分卷阅读10 只在莫然眼中，看到了一个求爱失败，失魂落魄，恼羞成怒，可怜可悲的中年人。 21 不得不说，柯廉的一番话确实把莫然镇住了。 这算是表白，还是满带真心的表白，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法回应。 他从来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想过。 不过他误会柯廉，并把人睡了，也是事实。 于是面对柯廉掏心掏肺的表白，莫然还是有必要跟人好好把话说明白。 莫然说：“抱歉，是我误会了你，我刚开始以为你只是想跟我上床而已。” 柯廉拧开脸，他有点崩溃，也不想再年轻人脸上看出更多的同情。 莫然继续道：“所以我以为我们只是互相解决性需求的关系。” 莫然：“至于你说的恋爱，我没想过。” “因为我不是合理的恋爱对象，我甚至比你女儿大不了几岁。” 莫然说的这些，柯廉早就想到了，他却没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一字一句地听莫然说出来，成为拒绝他的理由。 他本以为，这只会是他们应该共度的难关。 而凌迟却还在继续，莫然的话狠狠掐在了他的软肋，将他的羞耻心逼得最大限度增长。 他几乎要求饶了，叫莫然别说了。 “而我国更不允许同性结婚，从我们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还有伦理来考虑，我们能成为恋人的可能性不大。“莫然平和地分析着一切，这样的莫然，更让柯廉绝望。 因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情感，比如喜欢他，所以想跟他在一起。 现在更像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说服他，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这就是拒绝。 “当然，和你睡很舒服。”莫然说。 柯廉几乎要笑出来了，莫然这个评价是想替他挽留回一点体面吗？ 用他的身体？ 柯廉捂着脸，后退了几步，他静了许久，莫然以为他哭了，实际上，柯廉反而没有继续哭了。 他放下手，看起来平静极了。 他就好像一尊完美的瓷器，实则里面裂纹遍布，只叫人轻轻一推，就能粉身碎骨。 成年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 在莫然身上狠狠摔了一跟头有什么，他柯廉爬得起来。 柯廉轻声说：“算了。” 莫然皱眉：“什么算了。” 柯廉抬眼：“我们算了，是炮友是恋人都无所谓，算了，分开吧。” 柯廉甚至没法用分手这个词。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恋爱过。 22 柯廉抹了把脸，喘了口气，决定离开。 莫然却道：“你现在不理智，还是等明天再谈。” 柯廉：“我很理智，我说算了！” 莫然：“那你女儿怎么办？” 柯廉：“我会给他找一个新的老师。” 莫然：“我不建议这么做，柯娜已经习惯了我的教书方式和进度，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样会打乱我们的节奏，影响到她的成绩。” 柯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重点竟然是这个吗？ 莫然说：“你理智点，现在没有任何事情，能比高三生的高考重要。” 一时之间，柯廉无言以对。 果然，谈恋爱为什么不能跟同事，好友，发小，还有你的女儿家教谈。 因为即使分手了，你们还必须要继续见面！ 莫然起身：“我送你回去。” 柯廉冷冷道：“不用。” 莫然被他这个态度也弄得有点恼火：“就算我搞错了我们的关系，但这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可原谅吗？” 柯廉觉得这人简直诡辩：“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谈恋爱，那么……” 莫然不耐烦地打断：“那么你就不会跟我上床是吧，你现在觉得被我占了便宜？” 柯廉无法反驳，哪怕他现在十分受伤，但也说不出来他被莫然占了便宜这种话。 说起来，还真印证了朋友的那句话，莫然是个做慈善的大学生。 只是他贪心，不止想要身，还想要心。 他无法接受莫然不喜欢他，可是莫然凭什么就要喜欢他呢？ 大概上天想要给脱轨的他一个惩罚，他不应该在柯娜还没长大之前恋爱，所以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莫然蹙眉：“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没必要感情用事。况且，就算不是谈恋爱，难道这些日子你过得不开心？” 柯廉就是过得开心，才没法接受美梦破碎的残忍。 柯廉：“我不用你送。” 莫然坐回床上：“行，” 莫然看起来比柯廉还烦，他掏出烟，点了一根。 吸了口后，他抬眼：“还不走，是想留下来陪我睡吗？” 柯廉青下脸：“我没有！” 莫然嗤笑了声：“不要弄得好像我骗了你感情，就算是我误会，你一开始也没跟我说清楚。” 柯廉想反驳，努力回忆，却找不出来，他好像真的没说过我们交往，或者男朋友，还有我爱你的话语。 莫然拿下嘴里的烟：“你爱我，是我的错吗？” 莫然：“别哭丧着脸，好像我践踏了你的真心一样。” 莫然：“你有把真心表现出来过吗？，如果你一开始就和我表白，我根本不会和你上床。” 柯廉身体微颤，自取其辱地问：“为什么？” 莫然没有答。 柯廉却懂了，而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了一切。 因为麻烦。 23 柯娜合上课本，转头问莫然：“莫老师，今天要留下来吃饭吗？” 莫然看了她一眼：“不用了，你爸爸应该没有做我的饭。” 柯娜奇怪道：“爸爸？爸爸最近很忙啊，都是阿姨做的饭。” 果然两个人出了房间，就迎面碰上钟点阿姨亲切的脸。 饭还是有的，就是没有了那个之前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进来的柯廉。 柯廉忙吗，也不忙，就是一时间没法面对莫然。 就算他们不是情侣分手，而是炮友闹掰。 与他而言，他动了真感情，也实在很伤心，理智上知道莫然没有错，都是误会，情感却无法接受。 所以哪怕下了班，无事可做，开着车回到家楼下，甚至有家回不得，局促地在车里吃外卖，柯廉也不愿意上楼去面对莫然。 他打开车门，不想把车里弄得到处都是饭菜味道。 老天大概嫌他状态不够遭，还下起了点点雨。 柯廉快速咽嘴里的饭，想要在雨下大之前把饭吃完。 吃得太快的下场就是他噎到了。 柯廉捶着胸口 ，手里的饭盒端不稳，零零散散落在地上，青菜猪肉，很劣质的外卖。 柯廉省惯了，点个外卖也不想太贵。 他好不容易把胸口里的堵塞感垂下去，活过来一般喘口气，就见地上那些油腻的饭菜前，驻足了一双球鞋。 柯廉把盒饭收到身后的袋子里，抱着纸巾盒蹲下身开始收拾残局 分卷阅读11 。 头上传来一道声音：“你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柯廉不是很想回答。 纸巾擦到球鞋边时，他说：“让一让。” 鞋子让开了，柯廉把地上的食物都清理好了以后，起身收好外卖袋，扎紧，目光寻到了小区的垃圾桶，走了过去。 身后的莫然没跟着他。 柯廉远没明面上看起来的冷静。 难道他身上是有什么诅咒吗，为什么偏偏在莫然面前丢脸了。 而且今天这人怎么提前下班了，还撞见他在家楼下吃盒饭。 柯廉回到车旁，莫然没有如他所愿地离开，而是站在车边，审视般地盯着他看。 柯廉关上车门，打算无视莫然离开。 然后他被人逮住了。 莫然力气很大，不容他反抗，把他抓着：“无视我？”他语气低沉，听起来很不高兴。 柯廉鼓起勇气：“和你没有关系吧。” 莫然挑眉：“你不回家是因为我？” 柯廉抿唇：“不是。” 莫然：“你不回家吃饭，在楼下吃外卖？” 柯廉烦了，甩了下莫然的手，没甩成：“走开。” 莫然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下次别在楼下吃外卖，回家吃。” 柯廉：“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你别管。” 莫然深吸了口气，他好像对这种事很没经验，所以说出口时，都是满满的生硬。 莫然：“对不起。” 柯廉眨了眨眼，忍住眼眶的热意，没有说话。 莫然：“所以你别躲在楼下，没必要。” 他想了想，松开了柯廉的手：“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忍一忍，很快就能不再见到我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柯廉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多久，雨就下大了，他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湿润。 24 柯廉因为应酬，又赴了一场酒局。 他其实没多喜欢这种局，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家陪女儿。 平常也都是能推了尽量推了，但是这次是生意上还有事情没谈拢，柯廉便只好去了。 酒局上个个左拥右抱，柯廉礼貌推拒，知道他家情况的一个朋友笑道：“你们可别给柯老弟推人了，他家的大学生管得紧。” 一群男人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柯廉勉强地跟着笑了几下，笑不出来。 他随手点了个人到自己身边坐着，好让自己显得别那么突兀。 点完人，柯廉又端着酒和老板谈生意。 好不容易谈完，柯廉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大学生，他哪有管着他的大学生啊。 一个礼拜前他还有一个大学生，一个礼拜后别说大学生了，再过三个礼拜，他和大学生就再也不见了。 柯廉放纵自己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这是一个必经之路。 要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那不是人类，那是ai。 柯廉这么多年，一颗心只给了两回，回回都所托非人。 前女友好歹给他留下了柯娜这个宝贝，莫然给他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吗？ 柯廉饮了几口酒，身边的姑娘穿着一条白裙，模样很小。 柯廉问：“你今晚跟我走吗？我可以给你过夜费，然后你就回去休息。” 这种酒局，不假装带人提前离开，还真的要喝到最后。 姑娘点点头，柯廉便搂着她起身，对其他人的打趣充耳不闻。 姑娘一直跟着他，柯廉在前台刷了出台费用后，把人带到楼下，又给女生塞了笔打车钱：“行了，你回去吧。” 女生睁着漂亮的眼睛：“我真的能回去吗？” 柯廉笑道：“嗯，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女生正犹豫，忽然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拳打在了柯廉脸上。 柯廉都被打懵了，他摔在地上，伴随着女生的尖叫声。 那个揍他的年轻人还要再打他，女生赶紧上来拦：“林哲！你疯了吗！！” 年轻人抓着柯廉的衣领，红着眼看向姑娘：“陈颜，是不是他强迫你！” 陈颜快气疯了：“你有病啊！这是我朋友！你凭什么打人！” 林哲不肯松开柯廉，还要再打：“狗屁朋友！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大叔朋友！” 柯廉只觉得人霉起来，真的是霉到家了。 他正想还手，身上的林哲就被人一把提开了，扔到一边。 林哲摔了个屁股墩，按着生疼的尾椎骨，他瞪向把他拎开的人：“莫然！你他妈扔错人了！” 柯廉捂着热辣的脸，听到那熟悉的名字，第一反应是，地上有没有缝，第二反应是这个叫林哲的人有没把他打残，残到让莫然认不出来的程度。 为什么！他总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莫然！ 莫然叼着烟，站在会所的霓虹灯下。 他漆黑的发放肆地卷着，短袖折在肩上，露出结实的手臂。 他眯眼扫着地上的柯廉好一会，才弯腰掐住柯廉的脸，来回扭了两下，看他的伤处。 确定没破相，莫然回头看林哲：“扔的就是你，谁叫你动他的。” 25 林哲气愤地还想说话，陈颜就受不了了，她尖叫一声：“够了，林哲！你以为你是谁，我叫你别管我了！” 莫然伸手让柯廉抓着他手起身，柯廉移开视线，想自己扶着地面站起来。 莫然啧了声，直接抄手，把柯廉从地上拦腰搂起。 柯廉的脑袋撞到莫然怀里，闻到属于莫然的味道。 明明已经一个礼拜没闻到，他怎么还记得这么牢。 莫然拧眉道：“道歉！” 林哲本来还在跟陈颜吵，听到莫然的话，林哲就把可怕的视线移到了柯廉身上：“道什么歉啊！我们今天没有及时赶到，小颜就被这大叔带走了！” 莫然搂在柯廉腰上的手紧了紧：“这不是你打人的理由，道歉！” 柯廉有心想算了，难道还真的闹到警察局不成。 他叹了口气，忍着疼道：“你误会了，我只是送她回家而已。” 林哲红着眼道：“谁知道你是送她回家，还是想上她家！” 这让柯廉无话可说，他连给姑娘一层简单的遮羞布都做不到了。 陈颜果然面色大变，狠狠给了林哲一耳光，转身就走。 林哲说完也后悔了，急急地追上去。 柯廉缓过这场闹剧，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莫然怀里。 他推开了莫然的手，莫然本来就没用什么力道，轻而易举地松开了他。 柯廉垂着眼，也不说再见，更不想说谢谢。 毕竟他是被揍的人，揍他的还是莫然的朋友。 拿出手机，柯廉打算打车。 莫然问：“不处理伤口吗？” 柯廉不想理他。 莫然：“林哲就是个傻逼，你别和他计较。” 柯廉心口一酸，就算莫然不说，他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莫然说了，他就觉得莫然今天跟英雄一样的出场，以及让人给他道歉，都是替朋友收拾烂摊子。 莫然没等来回答，眉心微皱。 柯廉低 分卷阅读12 头准备往旁边绕，忽然手就被莫然抓住了，年轻人的力道很大，不容他反抗，将他往另一个方向拖。 柯廉甩着莫然的手：“你做什么！” 莫然不理他，仿佛报刚才被无视的仇一样。 等莫然站定，柯廉才发现眼前的是一家便利店。 莫然扭头甩下一句：“不许走。” 柯廉心想，凭什么听你的。 莫然就像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纸币，然后把手机和钱包都塞到柯廉的外套里。 莫然：“乖乖在这里等我。” 说完莫然就进了便利店，留着柯廉，拿着莫然的手机钱包，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走了莫然身上什么都没有，这里离出租屋又远，莫然走回去不成。 这个手段，让人无语，却有效，还吃准了柯廉的心软。 莫然进去的也不久，没一会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把他留在这里，就为了买这个？ 亏他还以为莫然是进去给他买个创可贴呢，又是耍他玩。 柯廉冷着脸把手机和钱包拿出来，递给莫然：“拿好！” 莫然没接，而是直接把冰啤酒按在了柯廉脸上：“生什么气，打你的又不是我？” 说完他笑了，咧出那排漂亮的牙：“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柯廉被脸颊上的冰，和莫然的笑晃花了眼，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莫然说：“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可怜。” 26 柯廉愣了许久，才想起要反驳：“我没有。” 莫然把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塞好，随意点头，好像没有要认真听的意思。 柯廉强调重复道：“上一次是意外，这一次是你朋友先动的手。” 冰啤酒贴在疼痛的地方，拿在手里久了，太冰。 柯廉轮流换着两只手，又觉得在街边这么做，实在太傻。 莫然看了他几眼，抢过冰啤酒，按着柯廉的脑袋：“别动。” 时间过得太慢，现实又太尴尬。 柯廉敌不过这股尴尬，主动退让：“我不会找你朋友麻烦，所以你不用……”不用对我太好。 后面的话，柯廉吞进了肚子里。 自作多情这种事情，犯了一回，那叫天真，犯第二回，那叫愚蠢。 柯廉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蠢。 莫然好似没听懂，掐着点就把冰啤酒收了：“行了，冰敷不能太久。” 说完他把冰啤酒一开，递给柯廉。 柯廉皱眉扭头，不想碰。 莫然没勉强：“偏偏打你脸上，要你怎么出去见人。” 柯廉对这个倒很心平气和：“没关系，最近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场合需要出面。” 莫然闻言又皱眉：“为什么没关系？” 柯廉哑然：“……？” 莫然：“今天被人打了脸，你也觉得没关系？” 柯廉无语了，莫然这怎么回事，他不追究还不好？ 莫然：“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三十多岁的人，还做生意，你这样真的没被人骗光钱吗？” 柯廉有点迟疑，心想刚开始做生意那会，确实被骗过。 但这种事情怎么能在莫然面前承认。 莫然还在教训他：“不管林哲是不是我朋友，你该计较的都得计较，不然你这也忍，那也忍，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柯廉并不想被人说教，尤其这个人还是莫然。 所以他打算速战速决，解决掉所有。 柯廉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莫然收了声，抱起手，好像想听听柯廉能扯出什么来。 柯廉说：“林哲是打了我的脸，但是我连你都原谅了，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莫然：“这是一回事吗？” 柯廉：“不是一回事，但是林哲给我的伤，是很快就能好的。” 莫然：“所以我把你伤得好不了？” 柯廉看着莫然，许久，他眼眶微微红了，他没有硬挺着否认，而是尽量用一种时过境迁的语气，对莫然说。 “是啊，你伤了我的心。” “莫然，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人，千万不要向对我那样对他。” “他会很难过的。” 莫然的脸一分分沉了下去，看着柯廉湿润的眼睛，到底没吐出来更难听的话。 柯廉继续说：“不过你应该也不会，因为你不喜欢我。” “所以你怎么会像对我那样……对他。” 27 柯廉今晚说得太多话，或许和他刚喝了点酒有关。 他可能是心变老了，一喝酒，就有很多牢骚想发。 也不管年轻人想不想听，他想莫然应该是不想听他这样说教的。 说到底，他自己也没有把感情经营得很成功，凭什么去这么说莫然呢。 而且他的话语里，透露着一股求而不得的委屈。 太难看了。 柯廉：“不说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柯廉：“还有那个姑娘，她和我没什么，让你朋友放心。” 说完柯廉就准备打车。 莫然拦住他的手：“我送你回去。” 柯廉：“不用，太麻烦了。” 莫然没有勉强，大概是看出了柯廉很不愿意与他牵扯。 柯廉上车后，本来是想闭目休息。可忍了又忍，没忍住，他小心回头，通过后面车窗贪婪地看向莫然。 街上只剩下莫然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没看到莫然的脸，只能看到年轻人背过身去，渐行渐远的影子。 这次好像是真的结束了。 没有办法，生活不像电影，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转机。 一个人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他都愿意和你上床，会心疼你，亲吻你，也会为你出头，对你好，向你笑。 如果这都不代表什么，他甚至没有丝毫心动。 就说明没有可能。 一个月一晃而过，柯娜去考场那天，柯廉跟数千家长一样，候在外面，等待寒窗苦读的学生子弟们能从里面出来，传递一个好的消息。 一连两天，在最炎热的时候，高考结束了。 柯娜是笑着出来的，和她的爸爸说：“我觉得很有把握，我可能可以成为莫老师的学妹了。” 提到莫然的时候，柯廉清晰地感觉到心上的隐痛。 这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放下莫然。 在那之后，他不是没有自暴自弃，想要学朋友一样，进行包养。 但是感觉都不对，没有一个人能覆盖莫然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他看着那些年轻的男人们，总觉得身高不够，模样不够，到最后气质也不够。 朋友问他，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柯廉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已经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想找莫然那样的。 莫然呢，莫然不想找他这样的。 莫然的人生还长，出社会后，能遇到很多很多的人。 他相信莫然的人生里，应该不会缺少优秀的人。 可能莫然逐渐的，就会忘记了在他做家教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叫柯廉的男人。 分卷阅读13 曾经自作多情的，自以为是的和他来了场恋爱。 高考结束了。 他和莫然，也结束了。 而莫然也如他所说的，在高考结束后，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 28 九月，在炎热的天气中，柯廉把女儿送去了学校。 这是莫然的学校，柯娜一直向往的地方。 至于填写志愿和专业方面，柯廉很尊重女儿。 其实不管女儿有没有出息，柯廉挣下的钱财都是会留给女儿的。 就算女儿以后挣不了多少钱，柯廉也能保证女儿衣食无忧，成为一个小富婆。 把女儿送去大学以后，柯廉回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家，打从心里感觉到了一种孤独。 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十多年，女儿走了才几天，他就想得不行了。 于是他越来越晚回家，总觉得回去一个人感觉到十分孤独。 柯廉没有考虑过再婚，以前是担心再婚对柯娜有影响，后来是有了莫然。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单身久了，就会发现，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不想有进一步的关系。 时间慢慢地过，莫然留在他心上的影子便一分分淡了。 后来他和朋友去那家会所，柯廉没有再见过那个叫陈颜的姑娘。 想来是不在这里做了，又或者说，没再继续做。 不过这都跟柯廉没有关系。 公司招新，又进了一波新人。 当晚迎新，柯廉作为一个老板，非常知道老板的职责，就是给卡买单。 玩乐都是留给年轻人自己的。 他步入包厢，听到人事部的李姐说：“这可是从X大毕业的高材生，我们老总的女儿跟你一个学校呢！” 刚听完，柯廉的心头便狠狠一跳。 人群让开，他目光投入里面，李姐的身旁，他看见了一个拘谨清秀的面孔，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是莫然。 怎么可能是莫然呢。 柯廉不能否认，他刚才心脏一通狂跳，现在弥漫在心头的滋味，很苦，是绝对的失望。 把卡留给李姐，柯廉本来打算要走。 结果被李姐拉着说：“你女儿都去了大学了，好爸爸，今天就放松放松吧。” 盛情之下，柯廉只好留在了包厢里，陪着年轻人玩乐。 但他的精力到底不如当年，醉得乱七八糟的，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竟然在酒店，被窝里多出一个人。 柯廉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 那人挣扎出了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是和莫然一个学校毕业的新人，叫什么柯廉记不得了。 新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老板，人也傻了：“老板？” 柯廉连声道：“你是谁，我在哪，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新人揉了揉困顿的眼睛：“我叫余央，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所幸两人衣冠齐整，柯廉又从来没有酒后乱性的习惯。 余央更不明白老板为什么饱受惊吓，反而笑嘻嘻道：“老板，我俩都是男的，你怕什么啊。” 柯廉：“…… ” 柯廉今天要要跟一个大公司的负责人进行会面。 一看时间，柯廉都后悔昨夜喝得太醉了。 柯廉匆匆在浴室里洗了个澡，余央就跟个小尾巴一样缀在他屁股后面。 他与负责人约在了一家饭店，只能直接过去。 柯廉对余央说：“一会你就当我的助理，给人端茶倒水，会来事点！” 余央懵懂点头。 等到了地，柯廉扯了扯领子，问余央：“我身上还有没有酒味？” 余央竟然直接凑过来，大力嗅了嗅他的领口，还未发言，日式包厢的推拉门被人缓缓推开。 柯廉和余央同时转头。 大公司的负责人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余央下意识咧了咧嘴，靠，负责人也长得太帅了吧，感觉不太靠谱。 包厢里还有另一个人走了过来：“柯总是吧，我姓徐，你叫我小徐就行。这是我们公司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莫然。” 29 包厢里，相对而坐。小徐和余央，莫然与柯廉。 人生就像一出戏，在你最无法预料的时候，往往会出现惊吓一般的相遇。 余央作为助理倒茶，而他对面同样一个学校出来的莫然，却已经是负责人了。 柯廉不至于蠢到认为这是个人能力的问题。 就算他从前情人眼里出西施，也知道人生各有境遇不同。 但这是个大公司，让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做主要项目负责人？还是不太可能。 想到公司老总也姓莫，柯廉就彻底了然了。 莫然与公司老总，肯定也有关系。 只是作为一个富二代，莫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住在一个连空调都没有的出租屋里。 柯廉不得而知，他也更清晰地明白了，过去莫然有多少事瞒着他，而他们的关系有多浅。 他不了解莫然这个人，哪怕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 可在这个快速发展的年代，上床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了。 对面的莫然面对他，并没有失礼，而是公事公办地与柯廉交接。 两人和谐谈完话后，基本确立了友好的共识，相约下次在公司见面。 饭桌上，柯廉假借去厕所的名义，去前台结账，却被小姐告知，这桌已经买单。 柯廉只好把卡塞回包中，正要转身，就见莫然从包厢出来，不疾不徐地走向洗手间。 柯廉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莫然并没有上厕所，而是洗了个手，然后在厕所里抽了支烟。 柯廉进来时，恰好与镜子里的莫然对上目光。 男人眯着眼，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柯廉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吐出来的，只有一句：“好久不见。” 莫然不复刚才在包厢里的长袖善舞，他甚至没有理会柯廉。 这让柯廉找回一点实在感，毕竟刚才在包厢里的莫然，实在让他陌生。 柯廉又说：“接下来我们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希望从前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公事。” 莫然抽完了一根烟，然后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他仔细洗干净手里的烟味，再嚼了个薄荷糖。 直到把柯廉晾够了，莫然才转身，用纸巾擦了擦手：“以前的什么事？” 柯廉被问得十分窘迫，先提的人就先输了，不当回事的话，就不会有事，自然也不影响公事。 在意的人才耿耿于怀。 柯廉就是耿耿于怀的那个，他不必出言提醒莫然，莫然只会比他做得更好。 柯廉垂眸道 ：“嗯，没事。” 莫然插着口袋走进他，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脑袋微垂，脸颊稍侧，鼻息轻嗅柯廉的鬓边：“下次宿醉，记得换衣服。” 柯廉僵住了，脸颊一寸寸红了起来。 莫然冷淡地注视他的脸：“还有，管好你自己。” 不等柯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莫然就越过他离开了，头也 分卷阅读14 不回。 30 他和莫然的关系，柯廉单方面称作过去的一段情，莫然也算是旧情人。 情人可以概括那些不谈恋爱就上床的关系，炮友太难听。 柯廉这个人比较保守，在大家都喜欢搞一夜情和包养的时候，他反其道而行，和年轻人谈感情，下场很不好，他知道。 莫然的那句，管好你自己，他不知道莫然在说什么，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接受莫然这种对待。 于是他拉住了莫然，客客气气地说：“莫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然看着柯廉触碰自己的手，柯廉及时收了回去：“我自认为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刚才在饭桌上，对这次合作让利不少，莫先生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莫然目光平直地注视着柯廉，柯廉毫不退让地回视。不等莫然说话，柯廉主动道：“还是说我和我的助理，有让你误会的地方。” 莫然目光微动：“没有。” 柯廉：“那我需要管好什么呢？” 柯廉忽然恍然：“你是觉得我对你旧情难忘吗？” 莫然大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得回柯廉这么多句。 伶牙俐齿，冷嘲暗讽。 柯廉满脸认真求问，实际态度非常不友善。 莫然却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哪怕柯廉已经恼红了脸，莫然却只道：“你误会了。” 柯廉冷下脸，抱住手，好似莫然不说出个所以然，今天就没那么容易过关。 莫然皱眉：“如果说我刚才那句话让你不舒服，我道歉。实际上，我说的管好，并不是指情感方面。” 莫然：“虽然我理解你从前那些生意，大多都是在酒桌上谈，但我们公司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莫然：“今天约在十点半，你迟了十分钟，并且一身酒气，衣冠不整。” 莫然：“作为合作，这从一开始就给人印象很差。我知道你当惯了老板，有些事情觉得没有关系。” “只是细节决定成败，我希望你管好你自己，下次在公司见面，希望你能及时调整好状态。” 莫然看着柯廉一寸寸白下去的面孔，冷静又无情道：“不然的话，我们公司可以选择更体面的合作对象，不是吗？” 柯廉嘴唇张了张，最后理亏道：“……抱歉。” 他羞愤欲绝，几乎想把自己藏起来，再给自己几耳光。 莫然字字句句，毫不留情，每句话都狠狠抽在他心上。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跟莫然谈感情，莫然跟他讲公事。 这场交锋，柯廉输得一塌糊涂。 莫然看了眼时间：“还有事吗？” 柯廉摇了摇头。 莫然颔首：“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31 柯廉也知道自己很不争气，一次两次就算了，怎么次次都落于下风。 虽然他觉得在嘴巴上的吵架论输赢很幼稚，他也没想要跟莫然吵，却总是做不好。 大概是因为放不下的那个人，始终是他，莫然早就忘了。 明白了这个事实以后，柯廉的心情便好不起来。 他回到包厢，余央笑嘻嘻地问他今天表现如何。 余央作为一个新人，一点都不见外，还有点粗神经，大大咧咧。 柯廉看着他的笑容，摇了摇头：“我们今天迟到了，给人印象不好。” 余央啊了一声，也有点尴尬：“是吗？我怎么觉得负责人还挺满意咱们的。” 想到莫然刚才在厕所的模样，柯廉苦笑道：“应该是很不满意吧。” 余央安慰道：“老板，要是不满意也不会约着下次见面了，肯定是满意的。” 柯廉好笑道：“你才刚工作，你又知道了？” 余央讪讪道：“直觉，直觉。” 柯廉叹息摇头，让余央回家收拾一下自己，下午再去上班，他也要打车回家。 余央说好，目送柯廉离开后，他这才慢慢走到了街边。 一辆车停到了他面前，车窗降下，是莫然那张冷漠的脸。 余央嬉皮笑脸地弯腰，手肘搭在窗户上：“我还想说这么帅的负责人，怎么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我亲爱的，许久没见很是想念的表哥吗？” 莫然：“什么时候才回家？” 余央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开门上车：“这话不像你啊，你不是高中就离家出走了？你可是我的偶像啊。” 莫然没理他，余央继续道：“接手家业多没意思，我要白手起家。” 莫然：“说实话。” 余央正色道：“我喜欢的学姐来这家公司了。” 莫然吐出一口气，按捏额角：“胡闹！” 余央：“我没胡闹，这可是我的终生大事。” 莫然：“今晚给我回家。” 余央：“我不，除非你把这个合作让给我们公司。” 莫然冷眼瞧他：“你们公司？” 余央：“我都在这上班了，当然是我们公司了，再说了，我们老板人挺好的，他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欺负人家。” 莫然：“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余央：“你当我蠢啊，我老板一出去，你就紧跟着出去了，我老板回来脸色可差了，还跟我说负责人不满意我们，一定是你说了什么吧，你不能仗着我老板人好，就随便欺负人家。” 莫然：“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他人好？” 余央：“嘿，没多久，直觉。” 莫然无语。 余央揉了揉肚子：“昨晚喝太多了，胃还酸着呢，说来也搞笑，我昨晚还是跟老板一起睡的。” 莫然缓缓转过头。 余央：“你说这意外搁电影里，他是个女老板，我现在是不是就得和风情女上司有一腿了。” 莫然：“……” 余央：“哥，你这是什么表情。” 莫然：“滚下去。” 余央：“啊？” 32 当你的合作对象，是曾经睡过的旧情人时，你该怎么处理。 一，公归公，私下最好不要有接触。 二，尽量给对方展示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不蒸馒头争口气。 三，把他当路人。 柯廉以上三种，都没做到。因为忙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法顾及情情爱爱。 虽说是合作，但莫然所属的公司更像个甲方。 对他们公司所展现出来的成品很挑剔，提了许多修改意见。 柯廉作为老板，这又是个大单子，全程也紧盯着，一场合作下来，他劳心劳力，感觉自己头发都掉了不少。 不过他不认为莫然有意为难，只能说这人比较尽职，做事严谨。 这场合作耗时了三个月，柯廉都把莫然的脸看习 惯了，早就没有当初那种局促。 大概这样才是他和莫然最好的相处模式，平平淡淡，等这个合作结束以后，就不会再见。 莫然于公事上，还有生意场上，多少有点青涩。 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因为年轻，少不得被老油条们忽悠。 他们两并不是一句话都不 分卷阅读15 说的类型，偶尔聊天，莫然也会提到自己去别的厂商那里遇到的事。 柯廉一听就知道莫然被忽悠了。 他没有用夸张的语气，去笑莫然怎么这么容易信人，而是把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告诉莫然下次可以少踩什么坑，又怎么样才能物有所值。 互惠互利，莫然也会告知柯廉一些关于大公司的内部消息，对柯廉的生意也有些帮助。 这天莫然他们公司所属的厂家，查看流程，作为诚意，柯廉负责招待。 两人参观完以后，就去了厂里的员工食堂吃饭。 本来柯廉的意思是去外面吃，莫然却说：“算了，吃完还要回来，省点时间。” 柯廉点头，两个人在食堂里简单地应付了一顿。 后来还在吸烟区里分了几根烟。 柯廉抽着烟，忽然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搞笑的，怕是谁都看不出来，身旁这个年轻人曾经跟他上过床。 莫然看见他笑，咬着烟问：“笑什么？” 柯廉吐着烟道：“我有笑吗？” 莫然嗯了声，忽然说：“你比我想象中自在。” 柯廉明白莫然在说什么，他掸了下烟灰：“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 柯廉：“作为合作伙伴，你还算不错。” 这句话明显有其他意思，莫然只是挑眉，并没有往下追问，只点到为止。 他们都没有要提往事的意思。 合作圆满成功，产品上市后，销售额非常不错，利润可观。 作为老板，柯廉给员工们发下不少分红，还开了一个庆功派对。 派对上自然也请了莫然公司的人，毕竟这个产品是两方一起合作完成的。 柯廉太高兴，喝了不少。 再一次喝晕了。 第二日醒来，他还是在酒店床上。 只是和上一次跟余央一起的不同，柯廉这次腰酸背痛，浑身赤裸，动弹不得。 他忍疼拉开旁边的被子，看清那人的脸，差点崩溃。 莫然安静地躺在旁边，同他一样，浑身酒气。 要不怎么说酒能乱性，也很误事。 柯廉扶着酸痛的腰，挣扎着往下走。 等他终于站在地上，回头一看，莫然竟然已经睁开了眼，几分茫然，很快那双眼睛就冷静下来，显然比柯廉在状况之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柯廉在一个坑摔了两次，已经够满肚子气。 这次不等莫然开口，自己主动道：“我明白，我懂，这只是单纯一夜情，房费我付了。” 莫然：“……” 说完柯廉穿上裤子，衬衫，外套，他再回头：“放心，没有下次了。” 见莫然脸色慢慢变黑，柯廉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安慰一下小朋友：“你活不错，昨晚我很舒服。” 柯廉：“先走了，你可以叫个客房服务，算我账上。” 33 成年人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狗血，比如在酒后和旧情人上床了这件事。 柯廉进入电梯，按下电梯键时，脑袋走马灯似的开始倒放昨晚的小电影。 播出来会和谐的那种。 他可能是疯了，被酒精逼得失了智，从房门口一路开始扒莫然的衣服，床上沙发再到镜子，还废了一打套。 操。 柯廉步履匆匆到楼下，在前台结账，顺便给莫然点了个酒店早餐，这才拦了计程车，逃也似的走了。 车上，柯廉薅着自己一头乱发，心想他醉了，莫然难道也醉了？ 肯定没那么醉，真醉了也不会做了。 酒精害人，再也不喝了。 算了，反正庆功宴也办了，和莫然公司已经没有合作，不会再见面。 就当梦一场，爽一回，舒缓身心，全当放松……个屁。 莫然是把他当充气娃娃吗，他一把年纪了玩什么刺激姿势，腰都要断了。 回到家中，柯娜放假回家了，看着酒气熏天的柯廉，委屈道：“我还以为爸爸在家做好饭等我了，你去哪了？” 柯廉还没说话，柯娜忽然脸一红：“算了。这次就原谅你吧。” 不等柯廉理解柯娜的意思，就听他的宝贝女儿说：“爸爸，记得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 什么人？ 柯廉走到浴室，准备再洗个澡时，他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一脖子的吻痕，下巴上还有牙印。 他就是以这幅尊容回来的？ 还有莫然，他疯了吗？！在他身上留这么多痕迹？！ 知不知道什么叫打炮礼仪？！ 柯廉在家收拾了一番，还偷用了柯娜的化妆品，盖了盖脖子，再在下巴上贴了个创可贴，这才有脸上班。 昨晚都是意外，不用再见莫然，直到他接到莫然所在公司的电话之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对方非常满意此次合作，希望能够尽快研发产品2.0，因此会让项目负责人暂时进入柯廉公司，近距离研发项目和盯紧流程。 柯廉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但为了可观的利润和公司未来，他还是说：“这……虽然我们这里没什么问题，但是莫先生自己同意吗？” 没有哪位员工愿意被外派吧？ 那边笑吟吟道：“这个您放心，莫先生已经同意了。” 柯廉：“……” 下午，莫然就来了，还带了一个助理，轻装上阵。 柯廉心情复杂地看着莫然：“你知道这是被下放了吗？” 莫然平静道：“怎么说。” 柯廉：“从大公司被派到我这种小公司，你知道你失去了多少升职机会吗？” 莫然想了想：“应该没多少。” 柯廉差点想摔笔，他平静了一番，忍不住挖苦道：“你真的是从X大出来的吗，我有点担心我的女儿。” 莫然：“不用担心柯娜，X大很好。” 莫然：“也不用担心我，公司的总裁是我爸。” 柯廉：“……” （公司内容都瞎编，娱乐为主，不要当真。） 34 虽然早就猜测过莫然和公司的高层有关系，但没想到，关系竟然亲近到如此地步。 完全是个富二代。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为什么装穷？ 其实说装这个字不准确，因为莫然没有要跟他解释的义务，他对莫然一无所知。 反观自己，那时什么都跟莫然交代了。 柯廉揉了下额头：“既然总裁是你爸，为什么会派你来我这里。” 莫然冷静道：“我和他关系不好。” 柯廉：“……”行吧。 只不过父子哪有隔夜仇，总裁爸爸想要磨练自己的儿子，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柯廉只能电话秘书进来，把祖宗送走，给一个办公室，好好招待。 期间柯廉 一直在忙碌，等到下班后，人事的过来说要给莫然办一个欢迎晚会，柯廉无语道：“不是前阵子才办了庆功宴吗，你们都认识他。” 人事的刘姐说：“老板，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嘛。” 行吧，柯廉再次乖乖交出了自己的卡。 柯廉告诉自己要公私分明，不能因 分卷阅读16 为莫然是莫然，就把他区别对待。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虽然他这个老板不是很热情，但公司年轻一辈的女孩们个个都很喜欢莫然。 吃完饭，大家还一起吵着去喝酒。 一个大桌子，围了一圈。 光喝酒没意思，还要玩点酒桌上的小游戏，输了有惩罚。 余央闹得最凶，他拿着手机，里面有真心话大冒心的小程序。 问题都很不怎么样，而且莫然作为这场欢迎晚会的主人公，非常高频率的被cue到。 余央眉开眼笑，让莫然选一个号码。 莫然随口选了一个，余央一看问题，就吹了声口哨：“你最近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莫然还没答话，柯廉就呛咳出声。 他咳得太厉害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柯廉红着脸道：“你们年轻人玩得也太刺激了吧。” 刘姐作为公司最大的人：“老板，这有什么啊，现在都这么玩。” 莫然并没有矫情，痛快道：“上个礼拜。”他没有说具体时间，不然大家就知道是庆功宴那天。 他答完以后，不少女生面上都浮现失望的神色。 游戏继续。 惩罚转了一圈下来，轮到了柯廉。 余央笑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柯廉随口道：“大冒险。” 余央点了几下手机：“和左手数的第七个人接吻。” 大家都帮着数，数到了莫然身上。 面对大家的起哄，莫然淡然地饮了口酒。 柯廉赶紧道：“真心话，真心话！” 余央说：“好吧，谁让你是老板呢，给你反悔的机会。” 问题很快就出来了，还该死的熟悉：你最近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柯廉：”……“ 大家都满脸八卦，集体竖起耳朵。 柯廉求饶道：”喝酒行不行啊？“ 刘姐开玩笑：“老板，你开这个头不就都喝酒了吗，喝酒多没意思。” 今晚不就是要喝酒吗！怎么就没意思了！ 接吻还是真心话。 柯廉一咬牙，决定撒谎：“一个月前。” 35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尤其这个对象还是自己的老板。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互相交换神色。 柯廉从来是个没什么架子的老板，脾气也很温和，被这些下属打趣的也不生气：“好了，开始下一轮吧。” 幸好后来没怎么轮到柯廉，他就躲在人群中喝酒，吃花生米。 喝到一半，小腹酸胀，前去厕所。 酒吧的洗手间很小，装饰也很特别。 柯廉解手完，然后洗了把脸。 他脸上热热涨涨的，眼睛都因为酒精而通红。 厕所门被人轻轻推开，透过镜子，柯廉看见进来的人是莫然，他一点都不意外。 真的，甚至有种直觉。 这种直觉在刚刚真心话大冒险时，他说出一个月前这个答案就感受到了。 莫然会来和他谈话，至于谈什么，左右是那一个礼拜前不应该发生的性爱。 柯廉甩了甩手上的水，听见莫然说：“为什么撒谎？” 柯廉转身，看着莫然，哪怕他心里再痛恨当初迷恋莫然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今天，莫然也有足够的本钱让人疯狂迷恋他。 深邃的眼睛，浅色的嘴唇，就算无数次能说出薄情的话，却是一张能够给予人完美亲吻的唇。 他看着莫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对莫然的反应。 隐约的躁动，下腹的热意。 柯廉：“难道你想我也回答上个礼拜？” 莫然双手插兜：“这有什么要紧的。” “不会有人猜到我们两个做过。”莫然说。 哪怕知道莫然说得有道理，但柯廉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确实，不会有人猜到他们两个睡过，即使他们是真的睡过。 莫然注视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说这句话时，莫然脸上露出了些许费解的神情，好像他不明白，柯廉为什么总是生气。 柯廉在外人面前，明明脾气好得像没有底线。 柯廉点头同意莫然的话：”是啊，不会有人以为我们睡过。“ “但是我没有骗人。”柯廉说。 莫然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什么？” 柯廉腰部后靠，脸上浮现出那些年，在酒桌上练出来逢场作戏的演技。 他眉毛轻挑，就差来根香烟：“这么惊讶做什么，是你教会我的。” 莫然的浓眉一点点聚了起来。 柯廉说：“不是你跟我说的，除了恋爱以外，还有别的关系一样能上床。” “没有后顾之忧，只需要性，不需要爱。”柯廉带着苦涩，慢慢地说。 然后他笑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所以我没骗你，和你做之前，我还有别的炮友。” 莫然听了，没有立刻说话。 柯廉打算越过他，出洗手间。 莫然却攥住了他，将嘴唇凑到他耳边：“说这些谎话的意义在哪里？” 柯廉忍着耳朵的麻意，皱眉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莫然笑了：“是吗，一个礼拜前，你明明紧得像个处女。” 他掌心落在了柯廉的小腹上，带着滚烫的热意。 唇齿间的酒气，氤氲在柯廉鼻尖。 莫然用微醺的嗓子低哑道：“让我打开你，都觉得费力。” 36 柯廉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莫然会这么说，他只觉得轰隆一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望靠近莫然嘴唇的那边耳朵涌去。 羞得简直要原地自燃。 他很想嘴硬反驳些什么，却在下一秒，脑袋完全空了。 因为莫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玩弄般用牙齿厮磨着那片软肉。 柯廉呼吸急促，他手按住了莫然的肩膀，却连最基本的推开都做不到。 是莫然先松开了他，眼睛往下一扫。 柯廉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望去，看见了自己不争气的双腿间，因为莫然而兴致高涨。 柯廉下意识道：“不行。”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行。 莫然把他从洗手间拉了出去，往出口的方向走。 柯廉脑袋晕乎乎的，甚至没想起要跟公司的人说一声。 他喝多了……没错，他喝醉了，所以判断力和决定，都不是正常的情况下所拥有的。 莫然做什么事都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感，哪怕他把不欢而散的前炮友再次推到酒店的床上，他都做得理所应当，仿佛这件事是正常的一样。 柯廉脸红了，眼睛也湿润了，他捂着脸，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告诉莫然。 柯廉：“不行，我不会再和你睡了。” 莫然说好，然后他抽开了柯廉的皮带，脱掉了他的裤子。 柯廉放下手，哭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莫然的动作停了下，然后俯身亲在了他的眼角处：“别哭了。” 柯廉刚为这个人再次感到心动，就被人咬了脸颊一下，莫然说：“ 分卷阅读17 哭也没有用。” 他都快忘了，莫然当时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 这种恶劣，延续到了他的床上习惯。 柯廉没有上次醉，他完全能够感受到每一步进犯，他是怎么被莫然一口口品尝，然后吃吞入腹。 契合的感觉过于美妙，旷久后重新得到滋润的感觉非常美好。 不提其他的糟心的事，一场美妙的性确实给人带来无比充实和强烈的发泄感。 中途，莫然的手反复按压他的小腹，在他耳边逼问一个月前和谁睡了。 柯廉迷糊地睁着眼：“你不是说，我在撒谎吗……” 莫然说得这么铁齿，他还以为这男人有多坚信。 莫然用力地撞着他：“我是能确定你没被上，我怎么知道你上了谁？” 柯廉的背脊弓出紧绷的弧度，他抓紧了枕头，痛苦道：“别废话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他快到了，他只想莫然专心办事。 显然，他的话激怒了年轻人。 莫然把他翻了过去，像要弄坏他一样。 身下的家具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动静。 甚至有点扰民。 莫然咬着他的后颈：“看来是有了？” 柯廉胸膛贴着床单，臀部高高翘起，他忽然就清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扭过身，脸颊往后仰着，露出半边潮红的脸：“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没有。” 柯廉笑了，是一种莫然从没见过，让人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充满色气的笑容。 37 柯廉感觉到莫然的动作停了一瞬，接着，他就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柯廉哭了，弄湿了枕头套，也弄湿了床单。 他像是融进水里的棉花，被莫然的汗，他自己的汗，液体，化掉了身上的每个部位。 莫然咬他，揉他，狠戾地弄他。 让他四肢都快不属于自己，被架着，晃着，颤动着。 莫然再也没问过什么，只是恶劣地抓着柯廉，不让他痛快。 反复之下，柯廉的小腹酸得几乎受不住。 后来他们去了浴室，柯廉哆哆嗦嗦地出来了。 一直在被深入，被征伐。 如果说柯廉是块饱满的肉，那么他的每寸汁水都被人吃进了，尝透了。 床单不能用了，莫然就粗暴地用被子把柯廉包起来，自己穿上衣服，躺在旁边。 柯廉脸颊还是红的，头发潮着贴在脸上，一脸疲惫。 莫然盯着他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他的手就从被子里钻了进去，一路往下摸。 逼得柯廉睁开了眼，求饶道：“不行了……好疼啊。” 莫然无动于衷，一把攥住了他，嘴上还道：“疼？” 柯廉眨了眨眼，感受到莫然的力道放轻了，玩似的碰他。 莫然说：“我倒是忘了，你还是你女儿的爸爸。” 柯廉不知道莫然是什么意思，于是没有说话。 莫然又问：“男的女的？” 柯廉明白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莫然垂眸看他：“不能问？” 柯廉叹了口气，随便编：“女的。” 莫然：“什么样的人？” 柯廉：“朋友介绍的。” 莫然：“你朋友还会给你拉皮条？” 柯廉猛地睁开眼，想反驳，但又想了想，女的，炮友，朋友介绍，可不就是拉皮条。 他又没说话了，多说多错。 莫然把手从他被子里抽出来，抽床头柜的纸巾擦了擦手：“去做体检吧。” 柯廉：“啊？” 莫然平静地看他：“体检。” 柯廉怒了，一下翻身坐起：“你怕我有病？！” 莫然：“只是预防万一。” 柯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面对他的怒发冲冠，莫然倒是平静得过份，他看着柯廉的眼：“因为你不止跟我做，我不清楚你那些炮友健不健康，所以我也不能肯定你是不是健康的。” 柯廉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莫然又说：“我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只和你做过，如果你实在担心，我也能做份体检。” 柯廉重重倒回床上，翻了个身，闭上酸涩的眼睛， 他还能期盼莫然给他什么答案呢，说嫉妒，说不喜欢，说以后都不许他碰别人。 莫然永远都漠然。 感性何必和理性强碰。 柯廉说知道了，会去检查的。 说完，他后颈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疼得柯廉哑声道：“你干什么！” 莫然松了口，淡淡道：“没什么。” 38 和公司里的同事有性行为并不是明智之举，百分之五十怪酒精，百分之五十怪自己。 柯廉一早醒来，带着周身酸痛，默默反省。 旁边的莫然早就醒了，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吹头发。 柯廉顶着一张宿醉纵欲过度脸，出现在浴室里，莫然在前，他在后。 分明一样醉酒和纵欲，莫然却看起来精神饱满，和他有着鲜明对比。 甚至莫然的头发无需发胶，自然吹干都该死的好看。 要不怎么说，时尚完成度全靠脸。 柯廉挤开莫然，进浴室洗澡。 莫然把吹风机放下，同他说：“给你买了黑咖啡。” 柯廉随便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睡一次是意外，睡两次就不是意外了。 说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好在现在柯廉已经认清两人的关系，不会犯太过愚蠢的错误。 不提之前那些感情错付的破事，莫然也是一个合格的炮友。 昨天晚上体检那件事情虽然让人有点生气，不过想起他那些好友平日里都是怎么玩的，柯廉也想跟好友们提议，要定期体检。 不为了别人，也为自己。 只是他到底在莫然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实在令人生气？ 是不是因为他给莫然的印象太差，所以这个年轻人才不愿与他恋爱？ 很快，柯廉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他没必要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这种自卑在从前他已经受够了。 现在的他，不需要改变自己，来迎合莫然，没人会为了炮友花费这么多心思。 柯廉寻找自己的衣服，这时有人敲门，莫然开门，拿进两套已经干洗过的西装，递给柯廉：“直接去公司吗？” 柯廉说了声谢谢：“嗯，直接去公司。” 莫然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道：“我订车。” 柯廉看了他一眼，忽然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莫然。 莫然看着那张卡，从腕部再到柯廉的脸上： “你什么意思？” 柯廉慢条斯理地把领带推上：“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在去公司之前，去隔壁商场买套西装，凑合穿一穿。” 莫然沉默着没说话。 柯廉说：“虽然不是定制的，但你也不要太介意，只是穿一回而已。” 莫然：“我为什么要去买西装？” 柯廉：“因为我不想公司的人看见我们都穿着昨晚的衣服，会引起误会。” 莫然静了一会， 分卷阅读18 然后道：“不用给我卡，我可以回家换衣服。” 柯廉挑眉，把卡收回钱包里，拿起黑咖啡饮了一口。 柯廉没有立刻走：“如果你之后想约我，最好换一个号码给我发消息，也不要存我的真实姓名。” 莫然蹙眉：“你觉得这是在偷情？” 柯廉游刃有余地笑了笑：“小朋友，这只是成年人之间的约炮。” 谨慎，小心，绝对保密。 即使柯廉没多少经验，但他有的是取经对象。 39 柯廉本来以为，莫然会反驳，可是莫然没有，他听了以后，面上若有所思，没有反驳，也没有恼怒。 好像是作为长辈的柯廉终于成熟起来，让莫然多少轻松了些，知道他想开了，反而对两个人的关系更好。 柯廉不愿意这么想，可是除了这样，他想不到莫然还会有别的想法。 指望莫然真的喜欢上自己，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希望还更大一些。 从酒店出来，前往公司，在办公室里，柯廉换了一条领带，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在外面过夜。 忙碌一上午后，好不容易休息下来，柯廉没什么胃口。 昨晚酒喝多了，现在都有点反胃。 他去员工食堂吃饭，独自一人。 毕竟身为老板，柯廉也不可能和其他员工一样，平时约着下班一起吃饭。 身为老板，还是得有一定架子。 筷子里夹着土豆丝，食堂门口就进了一拨人。 是莫然，他个子极高，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没穿西装，看起来平易近人，而身边也的确围了很多人。 有男有女，莫然轻声跟他们说话，瞧着很热闹。 人群里有人发现了难得出现在员工食堂的柯廉，高声打了招呼，一群人都望过来，柯廉土豆丝都吃不下了，笑笑回了个招呼。 莫然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轻轻移开。 他做得很完美，完美地符合了柯廉的要求，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有异。 柯廉忽然觉得自己早上在酒店实在多此一举，莫然应该比他还不愿意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他能泡到二十几岁的小年轻，朋友只会说他有本事，而莫然的伴侣如果是一个单身爸爸，别人只会觉得他脑袋进水。 柯廉喝了口冰水，拧眉把饭塞进嘴里。 对面落座了一个人，柯廉抬头，迎上了莫然平静的脸。 他含着米饭，看了看那群坐在不远处，却一直往这边偷看的员工们。 柯廉拧眉：“你过来做什么？” 莫然：“吃饭。” 柯廉：“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公司里不要……” 他的尾音断在嘴里，因为他感觉到桌下，他的右腿被夹住了，他大腿感觉到莫然腿部有力的肌肉。 很快，裤管的地方被莫然的球鞋放肆地撩起，粗糙的鞋面，抵着他的小腿皮肤，上下厮磨。 莫然面不改色地塞了口蔬菜：“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他目光看着柯廉变得越来越红的脸：“多吃点。” 柯廉身体颤抖着，有点恼怒地瞪他：“别弄我，一会有反应了，我还怎么出这个食堂。” 莫然放下筷子，托着下巴，露出点笑容：“你可以慢慢吃。” 柯廉重重吁了口气：“别玩我了。”他收回腿，打算起身离开，他的皮鞋却被踩住了。 莫然面无表情道：“坐下，陪我吃饭。” 柯廉嘴唇一抿：“如果我不陪呢？” 莫然挑眉：“那我就在这里让你射出来。” 40 柯廉的脸红了又青，被气的，同时他坐回椅子上，默默地等莫然吃完。 虽然他觉得莫然不可能说到做到，但柯廉不敢冒这个险。 闹出丑闻，莫然直接走了就是，柯廉走不了，这是他的公司，他的员工。 他们动作幅度不大，也没人一直盯着这边看，莫然行为不过火，嘴上却坏。 柯廉看莫然进食，赏心悦目，他之前怎么就认为这么好的进餐礼仪，会是穷孩子呢？ 这么好的礼仪，怎么就眼也不眨地说那些过火的话呢？ 莫然随他看，自己安然进餐，还把自己不吃的挑了出来，搁置一边。 柯廉习惯自然成，就像平时劝女儿一样，哄莫然道：“挑食对身体不好。” 莫然没理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吃过饭后，从员工食堂回去。 余央和柯廉的女秘书迎面走来，莫然停了脚步，伸手不顾余央面上的躲闪，把人揽住：“陪我去抽烟。” 余央惊慌，女秘书吃惊，柯廉则是探究地看着他们两个。 余央被莫然跩走，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很熟。 柯廉回了办公室，打开窗子。 窗外能看见抽烟角，余央被莫然逼到了墙角，两人没抽烟，在说话。 莫然抬手揉余央脑袋，余央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清秀的脸看起来很乖，讨人喜欢。 柯廉关上窗子，往嘴里塞了块薄荷糖。 他也想抽烟了，得用糖压一压。 忙碌一下午，柯廉今天要去学校接女儿。 女儿住校后，柯廉还是坚持周末接送女儿。 柯廉从抽屉里拿出给女儿准备好的礼物和前一晚做好的点心，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准备离开公司。 在楼下时，他遇见了莫然，以及莫然身边的余央。 余央热情地跟柯廉打招呼，柯廉冲他们点点头：“明天见。” 说完柯廉越过他们俩，准备上车。 刚把礼物放到后座，车窗就被人敲了敲。 莫然站在车窗外，柯廉降下车窗，冷淡道：“什么事？” 莫然说：“你今天是去见柯娜吧。” 柯廉拧眉：“你怎么知道的？” 莫然：“柯娜跟我说的，她说她考上了q大，我没参加她的庆功宴。” 柯廉：“她的庆功宴早就过了。” 莫然：“是啊，所以今晚我请她吃饭，作为补偿。” 柯廉：“不用，我带她回家吃。” 莫然听出了柯廉语气里的不情愿和抗拒，蹙眉道：“柯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柯廉疑惑道：“什么？” 莫然有点懊恼地反应过来：“没什么。” 不知从哪来的邪火，柯廉大声道：“到底说了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莫然绕到副驾座上，上了车：“别激动，我和柯娜还能有什么。” 柯廉急了：“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不告诉我，我就问柯娜！” 莫然：“别，相信我，她绝对不想你去问她。” 莫然揉了把脸：“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柯娜毕业那会，跟我 告白过。” 柯廉：“…… ！！！！”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莫然还在说：“我跟她不可能。” 他目光落到柯廉身上，一字一句道：“我可是她爸爸的情人，怎么可能当她恋人。” 41 柯廉的脸色依然铁青：“你们俩还瞒着我！” 莫然声音都放柔 分卷阅读19 了：“我知道柯娜对你来说很重要，只是这件事柯娜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告诉你，我也不可能主动提。” 柯廉气得胸膛起伏，倒不是觉得莫然真和柯娜有什么，但还是很生气。 虽然也有料想过柯娜会喜欢莫然，但真听到事实，作为一个爸爸，柯廉很生气。 心里还是不甘心：“ 你跟她为什么偷偷联系！还约着一起吃饭！” 莫然说：“没有偷偷联系，她是今天突然联系到我，才有了今晚这顿饭，何况不是我俩单独吃，你也得在场，柯娜没跟你提？” 柯廉立刻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柯娜在微信提醒，说今晚莫老师会过来吃饭，让他早点回家，她有课业上的事情要问问莫然。 柯廉握着手机，依然没消气，不是很想和莫然说话。 莫然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不敢再去触动柯廉作为父亲那根敏感神经。 一开始，他以为柯廉知道吃饭这回事，所以下班才过来搭便车。 柯廉直接拒绝，还这么冷淡，他这才联想到柯廉知道告白的事。 他以为柯娜和柯廉说了，这才问岔了，让柯廉追问出来。 到了楼下，柯廉没有立刻开锁，而是语气僵硬道：“别靠近我女儿。” 莫然沉默了会：“我没想靠近。” 柯廉：“你今晚也不该跟她吃饭，既然拒绝了她，就不应该再给她希望！” 莫然：“那你说怎么办？” 柯廉：“你别上去，我会跟她说你有事来不了。” 莫然：“……好吧。” 莫然正打算下车，柯廉又说：“还有，告白这件事你不应该瞒着我，柯娜是认真的性格，我不知道你到底给了她什么错觉……” 莫然忽然转头，用冰冷的语气道：“你什么意思？” 柯廉僵着脸：“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莫然：“你是说我勾引柯娜？” 柯廉移开目光：“我没这么说。” 莫然牙关咬紧了：“我不是这么没师德的人，而且我也拒绝了她。” 莫然：“我知道你会生气，但你不能无理取闹。” 柯廉猛地瞪向莫然：“我没有无理取闹，她是我女儿！” 莫然：“没人说不是！告白这件事本来就没你想的这么严重，这事都过多久了，早就翻篇了，何况我没给她错觉！” 最后几个字，莫然几乎从牙关里挤出来。 柯廉冷笑出来：“你说的翻篇，就是她约着你吃饭？” 莫然不想说了，他打开车门，柯廉却忍不住大声道：“你这不就是给她希望，你就应该别出现在她面前，而不是想招惹就招惹，想见面就见面！” 莫然停了脚步，转身，安静地看了柯廉一会：“你说的不是柯娜，说的是你自己吧。” 柯廉脸色一白，依然嘴硬：“我说的就是柯娜。” 莫然冷声道：“知道了。” “体检不用给我了。”说完他就关上了柯廉的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42 柯廉白着脸在车里坐了一会，他安慰自己，这不正好吗，不用再跟莫然纠缠下去，不用再无能为力地感受着自己身心逐渐沦陷。 他实在是怕了，也远没有自己所表现得那样洒脱。 莫然只需要在他面前与旁人亲近些许，他都会感觉到无法自控的嫉妒。 这样的他，还玩什么炮友游戏，自欺欺人。 可听见莫然直接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柯廉还是久违地感觉到了难受。 心闷闷的，无法用力呼吸，就像得了病，又似劳累了许久，身心疲惫。 柯廉上楼，柯娜前来开门，女儿像模像样地系着围裙，实际做的只是米饭，其他都是外卖叫来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柯廉，喊了声爸爸，然后视线落在柯廉后头，一愣：“莫然呢？他现在不是在你公司上班吗？他说了会一起过来的呀。” 柯廉看着女儿，严肃道：“他不会过来，你更不应该请他过来。” 柯娜一愣，怔怔地看着柯廉，柯廉依然用生硬的语气道：“他不适合你。” 很快，柯娜的脸整个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爸爸！你在说什么！” 柯廉关上门，为难地跟女儿说：“爸爸知道你是个乖孩子，爸爸也不是不想你谈恋爱，只是他不合适，你们……” 柯娜大叫：“你别说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柯廉激动道：“他都拒绝你了，你还把人叫到家里做什么，还瞒着我！” 柯娜脸颊的颜色从红到白，她嘴唇颤抖，眼睛包着泪：“你太过分了！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选的课题只有莫老师做过，我今晚是找他过来就是问课题的事，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尴尬！” 柯娜：“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柯娜：“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说完柯娜含泪奔进房间，反锁上门。 柯廉慌了手脚，他的乖女从来没这么对他过。 柯廉上前敲房门：“娜娜，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呢？” 一个枕头隔着门闷闷地砸在了门板上，女儿带着哭腔道：“我讨厌你！” 柯廉心都碎了：“你怎么能这么对爸爸，你就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对爸爸吗？” 柯娜已经哭出声了：“这跟男人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插手帮我处理！现在好了，事情变成这样你高兴了！” 柯廉脑袋嗡嗡作响：“娜娜，别这样，你别哭？我现在把莫然给你找回来好不好，但是你不能喜欢他，他真的不适合你。” 柯娜：“不要！不要！你别再乱来了！你让我好丢脸！” 柯廉红了眼：“娜娜，爸爸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可房里再也没传出动静，柯娜一整晚都没出过房门。 43 柯廉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给女儿炖了冰糖雪梨，以前女儿还小的时候，哭坏嗓子，柯廉就是炖这个。 许久没做了，柯廉心情复杂，又悔恨昨晚自己的行为。 他应该选更好的方式说，或者直接瞒下这件事，装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柯娜虽然乖，但因为单亲的缘故，是个敏感的孩子。 从小都和柯廉很要好，他们还是第一次吵成这样。 柯廉心就跟被剜了一刀般，生疼。 他在厨房里忙碌，听到柯娜的房门终于有动静，柯廉赶紧从厨房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望向柯娜，看女儿脸色。 柯娜眼皮哭肿了，脸也埋得低低的，走到柯廉面前，小声说：“爸爸，对不起……昨天不应该和你发脾气的。” 柯廉整个心都软了，哪里会生女儿气，反而手足无措地自我反省：“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那样说你 。” 他深吸一口气：“你和莫然的事情，爸爸不管了，再也不问了。” 柯娜叹了口气：“爸爸，我真的和莫老师没什么，他早就拒绝 分卷阅读20 我了，这次吃饭，也是因为有事要问他。我觉得跟他单独出去吃太奇怪了，才约在家里，就像之前补课结束以后那样，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 柯娜：“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只是……我怕你知道我喜欢上自己老师以后，会很失望。” 柯廉赶紧抱住女儿，轻轻摸她头发。 柯娜：“莫老师跟我打电话道歉了，他说是他说漏嘴了，也是他最后决定不来的，不是你让他别来了，是我误会你了爸爸。” 柯廉身体一僵：“他……怎么……” 柯娜拍了拍柯廉的肩膀：“爸爸，我和莫老师真的不可能。” 说完，她犹豫了很久，才轻声说：“爸爸，你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也不能用奇怪的目光去看莫老师。” 柯廉奇怪道：“什么？” 柯娜咬着唇，半天才小声道：“莫老师拒绝我的时候，说他不喜欢女孩。”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看向自己的爸爸：“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所以我真的和他没什么，我早就放下了，现在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很优秀的前辈看待。” 柯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娜又小声道：“莫老师让我别和你吵架，他说你很爱我，是他没表达好，所以你昨晚才会这么生气。” 柯廉艰难道：“他真的这么说了？” 柯娜看柯廉的脸色：“我自己也有反省，昨天发完脾气以后，我一直都很难受。” 柯娜：“爸爸，你是我爸爸，你的感受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以后我都不会约莫老师了，你别生我的气。” 44 柯廉抱住女儿，哑声道：“爸爸没有生气，爸爸只想你开心，你开心比什么事都重要。” “如果你想约莫然吃饭，爸爸可以帮你约他，学业要紧。”柯廉犹豫道。 他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约到莫然了。 看着女儿喝下冰糖雪梨后，柯廉又说：“那个课题还是问问莫然比较好吧。” 柯娜忙道：“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的。” 柯娜越这么说，柯廉就越不放心，越后悔自己昨晚的冲动。 柯廉不清楚课题到底是多难，但能让柯娜忍着被拒绝的尴尬去请教，想来是真的很难。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小情绪，影响柯娜的学业呢。 想到这里，柯廉还是决定去跟莫然道歉。 道歉有什么，尴尬又怎样，和女儿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 为人父母，丢脸就丢脸吧。 更何况……柯娜说莫然给他打过电话，还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是他不想来的。 然而事实柯廉自己最清楚，是他不让莫然来，莫然昨天临走时，还生气了。 就算生他的气，莫然却还是选择电话给柯娜道歉，并缓和了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 倒是他做得不太好，柯廉明白。 明白是一件事，真正落实下来，还很难。 柯廉来到公司后，请全公司的人吃了一个简单的中午茶。 咖啡加点心。 他没有特意往莫然那里送，而是故意巡场一圈，问大家吃得好不好。 莫然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仿佛不知道外面的热闹一样。 柯廉问人事部的刘姐，是不是每个员工都送到了。 刘姐说：“那当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 柯廉：“莫……小莫那里送了吗？” 刘姐：“啊，小莫啊，送了。” 柯廉：“他收了吗？” 刘姐奇怪道：“为什么不收？” 柯廉心想，莫然知道是他送的吗？应该知道吧，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纠结了一会，柯廉回了办公室。 午饭的时候，柯廉去了员工食堂。 先打了份饭菜，再拿了两瓶饮料，柯廉慢慢地吃，一边吃一边望着食堂门口。 没多久，莫然就进来了，还是和之前那样，身边有很多人。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莫然一直在和别人说话，并没有往柯廉的方向望过来。 应该是没有看见自己，柯廉喝了口冰饮，给自己壮壮胆。 然后他就看见莫然和同事们坐下了，一桌五六个人。 柯廉蹙眉，这样怎么好谈事。 许是他的目光太明显，莫然察觉到了，抬眼望来。 柯廉与他对上视线，不知该如何反应，于是尴尬地露出个笑来。 是示好，也是示弱。 可莫然却直接把目光移开了，仿佛没看见一般。 柯廉一怔，在位置上犹豫了会，还是抬起餐盘，往莫然的方向走去。 柯廉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莫然冷冷瞪了一眼。 不耐，焦躁，充满抗拒。 柯廉的脚步停住了。 45 他端着盘子，识相地没再往那里去。 餐盘放进回收的篮子里后，柯廉把手里的两瓶饮料，没开的那瓶递给了收餐具的阿姨，请人喝。 柯廉本来想丢掉，又觉得浪费，没必要为了赌气而浪费资源。 从食堂回到办公室，柯廉就没别的想法了，至少现在没有。 莫然一看就烦着他，何必上去讨嫌，说不定适得其反，他想求莫然的事，就更办不到了。 柯廉一直忙，忙到了天色渐晚，其他员工都下班了，他才从办公室出来。 他穿过走廊，意外地发现莫然竟然没下班。 柯廉犹豫了阵，还是敲门，进去。 莫然坐在办公桌后，俯首办公，听到动静头也不抬：“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然唇边那点笑意在看见是柯廉后，淡去了。 柯廉硬着头皮道：“怎么还没下班？” 莫然重新把目光落在文件上，没有理会柯廉。 柯廉深吸一口气：“昨天是我反应过激了，我给你道歉。” 莫然手中的笔停下了，总算正眼看向柯廉，沉默半晌，他才低声道：“算了。” 柯廉不知怎么的，硬是从莫然语气里听出了点委屈的味道， 他语气放松了些许：“我请你吃饭，当赔罪？” 莫然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吃饭？” 柯廉：“是啊，还有娜娜，她课业上有事要请教你，就在我家吃吧，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也不知道那句话不对，莫然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柯廉有点莫名，心想着年轻人的毛怎么这么难顺，那么难哄。 柯廉又说：“还有体检的事，我也想过了，其实我们也的确不适合维持肉体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以正常的关系相处好吗？” 莫然忽然摔了笔，身子往后一靠。 明明柯廉才是老板，偏偏此刻莫然才像那个总裁。 气势逼人。 莫然说：“正常的关系？你是指什么？” 柯廉蹙眉：“公司同事，家教和学生家长。” 柯廉：“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喊我一声哥。” 话音刚落，莫然就嗤笑出声，让柯廉背脊都一麻。 果然，下一秒，莫然就用轻佻的语调道：“你喜欢这种玩法？想要操你的人喊你哥？” 分卷阅读21 柯廉脸瞬间红了：“我说了，以后我们……” 莫然：“不上床，我知道，你强调过了。” 柯廉看着莫然起身，一步步走向他。 他退无可退，最后背脊贴在门上。 莫然比他高，伸出手撑着门，几乎整个身体都能将他笼罩，充满存在感。 莫然声音很有质感，也好听，说出的话，却并不那么好听：“所以说你很可笑。” “你的表情，目光，每个肢体语言都在告诉我，你想被我碰，你想被我抱，你想被我操。” “现在你又不想了，想当一个好爸爸是吗？” 柯廉的身体战栗着，几乎要站不稳。 莫然垂眸冷冷地看他：“这就是成年人的为人处事？脱了衣服放荡，穿了衣服又当没事发生？” 柯廉狠狠推开了莫然，踉跄逃出了办公室。 然后他撞上了一个人，那人惊呼一声，手里的外卖撒了一地。 柯廉说着对不起，然后看清那个人的脸，又愣住了。 是余央。 46 余央一脸倒霉相，心疼地看着洒了一地的外卖：“老板，你做什么这么急，我的外卖啊！” 柯廉勉强冷静了一下：“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余央摇头：“不用啦，我们还是出去吃好了。” 柯廉敏锐地捕捉到了“我们”这个词汇。 到现在还没下班的，除了莫然还有谁。 再联想到刚才莫然那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柯廉知道莫然是对谁说的了。 公司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莫然只对余央特别？ 因为喜欢吗？ 柯廉感觉胃都在抽搐，余央瞧见，小声道：“老板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好差。” 柯廉还没说话，就见余央目光望向柯廉身后：“莫哥。” 柯廉正想走，身后莫然就说：“把人的外卖弄成这样，就想走吗？” 余央被莫然极坏的语气吓了一跳：“哥，你干嘛啊，老板又不是故意的！” 柯廉没理莫然，而是对余央说：“一会我让保洁上来收拾，我先走了。” 余央赶紧道：“不用，这么点事我自己来就行。” 柯廉随意点了下头，就越过余央往电梯走。 他小跑进电梯，垂眸按下电梯键。 电梯门却没合上，因为莫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莫然：“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柯廉身体后靠，恨不得离莫然十米远。但是电梯空间就这么大，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这个行为却不知怎么，又惹怒了莫然。 莫然捉着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怕什么？怕我在电梯里对你做出什么吗？” 柯廉忍无可忍，终于红了眼：“对！所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柯廉：“你就不能找别人吗！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纠葛！” 莫然面色一变，柯廉仔细地看着莫然的每一个表情，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你干嘛这么在意，我们不就是炮友而已吗？” 柯廉：“就算我想被睡，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有多特别吗？只要有钱，我随便都能找到能替代你的！” 莫然冷笑道：“出息了啊，还去嫖了？” 叮，电梯到了，柯廉用力甩开莫然的手，快步走出电梯。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却埋头一个劲地走，直到在停车场被逮住。 柯廉站住转身：“你跟着我做什么，想跟我去开房吗？” 莫然显然被他气到了，一言不发。 柯廉直直地看了莫然一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莫然没有要问的意思，只是像一头被冒犯领域的狮子一样，愤怒而焦躁。 柯廉继续道：“就像你喜欢我，所以无法忍受我跟你撇清关系！无法接受我们恢复正常，无法容忍我跟其他人上床！” 他清晰地看见了莫然下巴肌肉用力的形状，仿佛想咬他一口。 他听见莫然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少自作多情了！” （双更完毕） 47 柯廉笑了，自嘲的笑。他点头，赞同了莫然的话。可是他的赞同没有让莫然的心情能够变好分毫，甚至更加急剧地变坏。 柯廉说：“是啊，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他打开车门：“所以你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不要说让人误会的话，不要再让我产生错觉了！” 他上车，关门，驱车离开，将莫然的身影甩到了车子后方。 柯廉直奔回家，在床上难过了许久。 他太糟糕了，哪怕他觉得他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大人，却依然不能避免遭受到来自感情的伤害后，一时之间的自暴自弃。 他建议柯娜自己去找莫然，联系莫然，他就不干涉其中了。 柯娜再三拒绝，柯廉本也不想再和莫然有牵扯，所以他也没坚持。 第二天上班，柯廉保持良好的状态，中午也没有去食堂吃，而是让助理给他点了外卖。 而且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没有随意走动。 第三天柯廉出差，忙了几日才回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柯廉的努力下，他成功地避免见到了莫然这个人。 事实证明，只要有心想躲人，就算在一个公司里，他们也能不必见面。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只要柯廉足够努力，莫然也不会在这里留多久。 他听人事部刘姐说了，莫然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公司里，听说是高层有了点变动，现在需要莫然回去就任更高的职位。 柯廉听了，品了一下自己现在心中的感觉，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本来就不是他能拥有的东西，何必这么执着。 晚上，柯廉应朋友的邀约，去了一个商场巨头举办的聚会。 朋友的意思是，在这个聚会里多认识点人，对生意也有帮助。 柯廉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晚上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去了，甚至还修了眉毛，化了点淡妆。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年轻不少，何况柯廉皮相本来就不差。 晚上朋友见到他，还笑道：“你这是谈生意还是找二婚，也太帅了吧。” 说完揽着柯廉入场，用手指了指今晚的聚会主办人，以及他们那一拨好友圈，个个身价极高，地位尊贵。 然后柯廉就看到了莫然。 莫然穿着高定，头发也打理得很体面，单手插兜，端着香槟，脸上略有不耐，却和那群天之骄子看起来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没有丝毫违和。 柯廉有点恍惚，虽然莫然早就跟他说过，他有个总裁爸爸，但第一次直面两人的差距，还是让柯廉有点感慨。 不过也只是感慨而已。 柯廉觉得自己挺棒的，起码 现在他不会去幻想他能跟莫然在一起的事了。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不想跟莫然在一起了。 柯廉轻轻移开目光，跟着好友认识了一晚上的人。 其中有个刚开始做生意的男人，看着很年轻，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的，他对柯廉挺热 分卷阅读22 情。 朋友见柯廉和人聊得挺好，就悄悄离开。 男人跟柯廉碰酒，酒水沾湿了柯廉的衣袖，男人一边道歉，一边暧昧地握住了柯廉沾了酒的地方，冲他微微笑着。 柯廉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就说：“我那里有换的衣服，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也许我们还能尝试点其他事情。” 柯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手就被人握住，用力从男人的手里抽了出来。 莫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是吗，尝试什么？能不能加上我一个？” 48 男人看了眼莫然，迅速评估了当前局势，然后识相举起双手：“不用了，我开个玩笑罢了。” 说完他顶着莫然颇具压力的视线，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莫然就松开柯廉的手，冷冷地望着他。 柯廉并不示弱，他没有要求莫然出来帮忙，对他来说，莫然的这些行为…… 柯廉：“其实你没必要多管闲事。” 这话一出，柯廉就成功地使莫然的脸色变黑了。 莫然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我还破坏了你的好事？” 柯廉想了想：“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 因为除了最后那句暧昧话语，之前那人说的一些项目，他还是很感兴趣，想要投资。 莫然一副柯廉愚蠢透顶的模样：“你知道他是谁吗？” 柯廉客观且平静道：“他说他姓陈。” 莫然：“那你知道他专门喜欢骗你这种冤大头入股吗？” 柯廉想了想，他本来还以为那个人只是想搞暧昧的一夜情，原来不止想骗色，还想骗财。 柯廉老实道：“这个我不知道，谢谢你的提醒。” 莫然斜睨他：“你眼光能不能好点。” 说完，莫然仿佛意识到这已经把自己骂进去了，还来不及找补，就听见柯说：“没办法，天生的，看来还需要再学习学习。” 把莫然弄得脸色糟糕后，柯廉又有点心软。 毕竟相识一场，虽然前阵子闹得很难看，但莫然是过来提醒他，别被人骗，他没必要…… 还没想完，就听莫然说：“你今天这个什么造型？” 柯廉摸了摸自己被发胶弄得硬邦邦的头发：“朋友介绍的造型师弄的。” 莫然：你脸上化的是什么？ 柯廉：……化了点妆，精神点。 莫然：你今天是来谈生意的还是走红毯，化什么妆，一点都不好看。 柯廉：又没让你看。 莫然：…… 见莫然憋着说不出话，柯廉就道：“你今天是过来找我麻烦的吗？” 莫然冷着脸：“柯廉，你真不识好歹。” 柯廉回敬道：“莫然，你真的很幼稚。” 莫然想反驳，柯廉又说：“而且就算那个人想约我做点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过来干涉？” 柯廉：“你是我什么人？你是在吃醋吗？” 柯廉：“好了，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自作多情了是不是？” 他拍了拍莫然的肩膀，诚恳道：“年轻人，不是说睡过我就是你的所有物了，你之前比我还看得开，觉得炮友就是炮友，别扯感情不是吗？” 柯廉：“我知道教训了，所以说你也要反省你自己。” 柯廉：“为什么老做让人误会的事。” 莫然把手里的酒杯用力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柯廉看着他的背影，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太好喝，还有点苦。 49 柯廉一连喝了四五杯才歇了下来，他自己找了个位置想缓缓，莫然被他气走了，柯廉心里没有一点痛快。 这又不是游戏，赢得越多心里越痛快。 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是没有输赢的，都难过，都不舒服。 柯廉也失去了与旁人交谈的心思，反正刚才也交换了不少名片，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 柯廉从宴会上抽身，从室内走到室外，去找自己的朋友。 没找到，他边走边拿出手机，打算给朋友打个电话。 事情就是这么巧，在形状优美的植株后，莫然和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相对站着。 莫然的表情是柯廉熟悉的冷淡，反倒是他面前的人声音比较急促。 台词也很老土，那人软声道：“你还没原谅我吗？” 柯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听到了什么，按理说他不应该继续留下来听，偏生鬼迷心窍，柯廉留下来了，还下意识蹲了下来，将自己身体藏了起来。 白西装同莫然说话，言词间尽是与莫然的亲昵：“我现在也和家里出柜了。” 莫然的声音很淡：“那恭喜你了，林贤。” 柯廉听见了脚步声，他透过植物的缝隙往那出看，看到那个叫林贤的鞋子踩得和莫然很近，想来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拉到一个暧昧的程度。 林贤说：“高中的时候，我知道是我没勇气和你一起承担。” 林贤：“但是那时候我才多大啊，我爸身体也不好，所以我才没有……你别怪我了好吗？” 莫然：“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怪你，你话说完了吗？” 林贤：“然哥，你还是在怪我是吗，我知道你生我气，我现在能和你在一起了，你爸爸不也觉得我很好吗？” 莫然嗤笑了声：“你确定我爸是觉得你好，而不是林家好吗？” 林贤：“不管怎么说，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柯廉听着，感慨万千，为什么豪门永远这么狗血，连莫然都能有这么纠葛的过去。 不过连性取向为男，都摆脱不了门当户对，家族联姻，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是莫然和林贤，明显有段过去。 所以莫然是被初恋伤到了，才在感情上混身是刺吗？ 柯廉非但没有同情莫然，还有点同情自己。 碰什么也不要碰有过情伤的男人。 柯廉准备悄悄离开，突然他的名字出现在那个年轻男人嘴里。 林贤说：“我知道，你现在跟那个叫柯廉的走得很近。” 林贤：“但是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跟他的事，我知道你只是玩玩而已。他和我长得像吗？” 那一瞬间，柯廉头皮发麻，恼怒从脚底一路蹿到了天灵盖。 就在他忍不住冲动出去时，他听见莫然笑了。 笑得冷冷的，声音也毫不留情，莫然说：“林贤，你也太自恋了吧。” 林贤好像有点受伤，声音也低了下来：“你总不可能跟他是认真的？” 莫然：“关你什么事？” 莫然：“别调查我，也别碰他，离我远点。” 说完莫然走了几步，突然站定，转头：“还有，他确实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他 比你好看多了！” 50 柯廉回到室内，正好找到了朋友。 朋友一见他的表情，就说：“你该不会谈下大单了吧，笑成这样，发财了记得请我吃饭。” 柯廉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笑了？” 朋友：“要不要给你面镜子，你笑得也 分卷阅读23 太开心了吧。” 柯廉轻咳一声：“没有，你错觉吧。” 朋友：“？” 时间不早，朋友问他要不要走了，柯廉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走之前跟莫然道个歉。 刚才他的话的确不好听，还很讽刺，莫然被他这么气了一回，私下竟然还为他出头。 柯廉忍不住又笑了。 可能人就是这样贱的，如果有人一直对你不好，只要他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能为他讨嫌掏肺，原谅他的一切。 柯廉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这么贱，但也差不离了。 年轻人还是有可取之处，哪怕他口是心非。 目光梭巡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莫然所在的方位。 莫然好像喝了很多酒，脸上已经泛出微微潮红。 柯廉走过去后，站在他面前。 莫然先是不耐抬眼，看清是柯廉以后，怔了怔，皱紧眉心，没有说话。 柯廉好笑道：“干嘛这幅表情，好像我很可怕。” 刚刚还在花园里说他好看呢。 莫然还从来没夸过他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要用这个气林贤。 莫然捏了捏眉心：“你过来做什么？又想说什么？” 柯廉无辜道：“只是来找你说说话。” 莫然有点吃惊，很快他就身子后靠，以懒散的姿势依靠在那张椅子上：“柯总竟然有话想跟我说？怎么，有什么想要教训我的话还没说完吗？” 柯廉苦笑：“倒也没有。” 莫然冷下脸：“那就别说了，我不想听。” 柯廉只好道：“行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要离开，却听莫然说：“站住。” 柯廉回身，莫然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扶我去楼上房间。” 宴会是一家会所，楼上都是供客人休息的房间。 莫然站起身，身体有点摇晃，柯廉下意识就扶了过去。 莫然手长脚长，身子还沉，压在柯廉身上，让他有点腰疼。 柯廉艰难地说：“你别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太沉了。”他们已经艰难地进了电梯，柯廉出了一身的汗。 自从柯廉过来扶他以后，莫然就一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听到柯廉的话，莫然说：“别娇气了，你不觉得沉。” 柯廉无语：“你自己的体重你不清楚吗？” 莫然：“之前我总压你身上，你不也没觉得沉。” 莫然说的是那时他们做完以后，莫然经常压在他身上，说是他肉软绵绵的，压起来舒服。 柯廉当时还很喜欢莫然，便抱着莫然的身体，安抚地拍他的背，像个可靠的长辈一样，温柔可亲。 提到从前的事，柯廉就不太高兴了：“你房间到底在哪，太远了你就自己过去。” 莫然随手指了指右手边一间房，进去后，柯廉正准备把莫然扶到床上，就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莫然站直了身体，反手关上了房门，反锁。 柯廉有点结巴：“你、你干什么？” 莫然粗暴地扯掉了领带：“你说我要“干”什么。” 51 柯廉步步后退着，他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哪怕莫然性感得让柯廉鼻子都发热了，小腹也阵阵发酸，柯廉说：“我不会再跟你做了。” 莫然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将手里的领带在手里转了圈，随意丢掷一旁：“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他盯着柯廉的小腹，或者是更下面，更深入的地方：“然后我就操了你，” 柯廉觉得莫然的语句就像电流一样，抽打在他身上，引起强烈的震颤和酥麻。 他几乎要投降了，他喜欢跟莫然做，也知道过程有多激烈和美好。 只要他张开双手，他就能抱住莫然那紧实的身躯，得到一整晚的快乐。 可是他不能。 柯廉冷静道：“上次我喝醉了，这次我没有。” 莫然开始解扣子：“你可以当你醉了。” “我不能。”柯廉已经被逼入死角：“除非你喜欢我。” 莫然的动作一顿，柯廉执拗道：“你说你爱我，要做我的男朋友，不然我们不会做。” 莫然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才能做。” “我喜欢你的身体，你也觉得我的不赖，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更存粹一些。” 莫然盯着柯廉的脸：“你也不止我一个炮友，为什么对我就有这种过分要求？” 为什么？莫然竟然问他为什么，这个要求过分吗，他只是想要确定的关系而已，柯廉几乎要笑出来了。 柯廉说：“因为我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 “和你做是很快乐的事情，可是你不喜欢我，那么这些做爱只能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纠缠不清。” 他盯着莫然的眼睛，感觉视线一阵模糊：“我会很痛苦，莫然……每一次做，我都会希望你喜欢我，更喜欢我一点，可是你永远都不会是吗。” 莫然朝他走近，脸上神色苦恼着，好像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柯廉也没想到，他都这把年纪了，还会被小他这么多岁的年轻男人逼哭。 他哑着声道：“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够好，所以不要我。” 柯廉：“我都明白，我也在劝我自己，不要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莫然还是碰到了他，温热的手粗暴地抹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莫然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不断替他擦眼泪，笨拙地说着别哭。 柯廉抽泣道：“和我谈恋爱就是这么过分的事吗，你都能和别人谈，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呢？” 莫然抓住了柯廉的肩膀，硬声道：“什么别人？” 柯廉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林贤，我听到你们说话了。” 莫然一怔，忽然推开柯廉，脸色不太好看：“你为什么要偷听别人说话。” 柯廉心狠狠绞了一下，他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莫然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都听了什么？” 柯廉咽下嘴里的哭嗝：“都听到了……” 52 莫然听到柯廉的话，一时间怔住，反应过来是狠狠拧着眉，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柯廉眼尖地发现，莫然的耳垂红了。 这是不好意思了吗，因为什么，那句夸了他的话？ 莫然和他认识这么久了，也就夸了他那么一次好看，还是在别人面前，他不在的情况下。 柯廉觉得莫然没必要不好意思，但这种奇怪的气氛就似会传染一般，柯廉也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害羞起来。 莫然目光落在他脸上，见他脸红了，明明颊边湿漉漉的，眼泪还没干，人却害羞起来。 莫然说：“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神奇。” 柯廉怔了怔：“什么？” 莫然：“明明都是孩子的父亲了，为什么总是纯情的像个少女一样。” 柯廉脸更红了，这次是窘迫加恼怒。 他是没怎么谈过恋爱，除了和柯娜的妈妈。 这个恋爱还谈得稀里糊涂，有 分卷阅读24 了个孩子反倒分了手。 莫然又说：“你说有炮友那个事是骗我的吧。” 柯廉不答话。 莫然：“也是，你要是真的跟别人睡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在我面前哭。” 柯廉彻底恼了，他不明白莫然为什么顾左右言他，他今天是来跟莫然说明白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拉拉扯扯，藕断丝连。 柯廉说：“我是喜欢你，可是和你分开了几个月，我不也可以没有你吗？” 柯廉：“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来到我的公司，醉酒拐我上床。” “我虽然有很多不坚定的地方，但是只要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好好的，不会纠缠你。”柯廉心酸地说，反正又不是没分别过，他能熬过那种失恋般的滋味。 莫然脸色又差了起来，嘴唇紧抿，一脸遇到了大麻烦的表情。 柯廉看着他的模样，心头更酸了：“你如果实在想做，以你的条件，可以去找更好的人，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是吗？” 那个林贤好像就很喜欢莫然，余央也是，那么多人喜欢莫然，他不过是其中最没竞争力的一个。 表白以后，还被莫然觉得奇怪，像个少女。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柯廉又要哭出来了。 柯廉垂眸道：“你放心，我都明白。” 莫然：“你明白什么了？” 柯廉：“就你和林贤说的那些话，你只是不想再前男友面前丢脸而已，所以才夸我。” 柯廉：“毕竟谁都不愿意在前任面前，表现出自己现在交往的对象很糟糕。” 莫然刚要张口，柯廉就道：“放心，我没有说我是你对象的意思，我就是打个比方。” 这话一出，莫然脸立刻黑了：“你能不能闭嘴。” 柯廉快难过死了，他点了点头：“可以，反正我也要回去了。” 柯廉：“你别拉我，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你睡觉。” 柯廉：“还有，和你睡觉一点都不舒服！” 柯廉：“你活太烂了！” 莫然：“……” 53 柯廉还没出房间门，就被莫然按在了门板上。 他的后颈被掐住了，莫然的拇指压在他的动脉上，威胁性十足地按了按。 莫然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是说了，让你闭嘴。” 柯廉挣扎着想动，双腿间却被莫然的膝盖顶开，结实的大腿用力往上顶，柯廉的后臀感受到了那股力道，腰都颤了两下。 柯廉哑声道：“松开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的背脊感觉到热度逐渐逼近，然后他被紧紧压住了，莫然的手从门和他身体的缝隙间穿过，按在了他的小腹上：“让我找别人？还说我活很烂？” 柯廉梗着脖子：“本来就是，我喜欢你才忍着你。” 莫然默了一会：“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柯廉：“是啊，现在我不用辛苦了，因为我不喜欢了！” 莫然的手从他的后颈移开，捏上耳垂，漫不经心地揉了两下：“你的喜欢这么随便吗？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柯廉眼皮又红了：“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还这么折磨我做什么。” 柯廉：“是啊，我是不够洒脱，我也想变得很洒脱，但我失败了不是吗？” 柯廉：“你想当炮友，我也想，可是我就是没办法用平常心跟你待在一起。” 柯廉：“我只想你看着我，只和我在一起，只跟我睡！” 莫然用力掐着柯廉的耳垂：“我现在不是只和你睡了吗！” 柯廉：“我不要这个！” 莫然啧了一声，他把柯廉翻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上很有些不耐烦，也不太情愿：“我真的很烦恋爱这档事。” 莫然：“怀疑嫉妒，不安紧张，这些情绪我都不喜欢。” 他把柯廉的耳朵揉红了，才松开手，搭在了柯廉肩膀上，是个控制的力道，不让柯廉从他身下逃跑。 莫然直视着柯廉：“我不喜欢被查岗，不喜欢被人发脾气，也不喜欢说甜言蜜语。” 莫然：“我想做的时候让我做，我不想说话的时候不要逼我说话，我不想做的事情，不能用恋人的身份逼我做。” 莫然：“我讨厌所有秀恩爱的行为，也不喜欢被吃醋。” 莫然：“你能接受吗？” 柯廉一怔，他还没反应过来莫然是什么意思。 莫然便说：“如果你乖，我可以只看着你，只和你在一起，只跟你睡。” 柯廉嘴巴张了张：“你的意思是……” 莫然勾了勾唇，露出了今晚上第一个笑容：“如果你乖，我会和你在一起。” 柯廉还有点迟疑：“但是喜欢……你喜欢……我吗？” 莫然叹了口气，嘀咕道：“你还真是个少女啊。” 柯廉刚想反驳什么，他就被莫然直接扛到了肩上：“现在，给我闭嘴。” 莫然：“一句话都不许说。” 54 柯廉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困懵了，却还是执意地穿上了自己的裤子。 莫然抱着枕头，趴在床上道：“都这个点了，留下来睡一觉，明天再走不行吗？” 柯廉继续艰难地扣衣服：“不行，要是明天出去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莫然脸色一沉：“什么被人发现，被谁发现？” 柯廉小心地坐在床垫上，他双腿肌肉还因为用力过度轻轻发颤：“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被张先生知道了……” 张先生是这次宴会的主办方。 莫然：“张龙不会多管闲事的，就算他跟我爸说了也不会怎么样。我爸一早就知道我喜欢男人。” 柯廉有点别扭地问：“怎么知道的？和你在外面租房，当家教有关吗？” 之前他没有资格问，现在他问了，也同时有点提心吊胆的，怕莫然不肯说。 他其实觉得很奇怪，尤其是刚才莫然的那番话，看起来好像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为什么让他感觉这么不安呢。 可是他总不能追着要一句我喜欢你，莫然肯定又会笑他少女了。 也是，都这把年纪了，喜欢不喜欢的，也不用整天挂在嘴边。 莫然懒懒地翻了个身，把自己手臂敞了开来，冲柯廉挑眉。 柯廉不明所以，还在安静地等莫然回话。 莫然蹙眉道：“过来。” 柯廉身体一抖，扶着腰说：“真的不行，都三次了，我那里肿了。” 莫然：“没说要干你，过来，抱着我。” 柯廉哦了一声，爬上床，颤着老腰靠在了莫然怀里。 不知道哪里又没做对，莫然显然不是很满意：“你手呢？” 柯廉把手举了起来：“在 这呢。” 莫然一脸复杂地望着他：“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少女还是直男。” 柯廉：“？” 好在莫然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他转而提起了林贤，问柯廉不是都听了他们的谈话吗，怎么还不知道。 分卷阅读25 他和林贤高中相恋，传闻传到了双方家长耳中，莫然承认了，林贤否认了。 莫然被父亲送到机构里治治这个病，莫然在机构里待了一个礼拜，揍了老师逃跑了。 逃了以后他就再没回过家，在外面打工，继续上学，考上名校。 后来机构出了事，他父亲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直派各种人过来劝莫然回家，莫然都没有搭理。 他觉得自己在外面过得挺好的，不想回去。 莫然轻描淡写地说着这番往事，并没有提到当时有多辛苦。 可是柯廉就是忍不住想象，他自己也是苦日子熬过来的，却还是会为了男朋友的过去而心疼。 柯廉说：“你很好，你靠自己上了最好的大学不是吗？” 莫然勾唇道：“我知道。” 他捏着柯廉的脸：“所以别再这个表情，不然我会再干你一次。” 柯廉捂着自己的脸，从莫然怀里滚了出去。 莫然被气笑了：“我就随口一说，你怕什么？” 柯廉心想，谁知道你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 他犹豫了下，还是问：“那你和林贤……” 莫然放松地躺下来：“不可能了，说起来我在逃出那个地方的时候，找过他一次。” “他说要跟我走，结果转头就给我爸打了电话。” “一般来说初恋是不会遇到人渣的，可能我比较倒霉。” 柯廉抿唇，忽然靠过去抱住了莫然：“你要是那时候遇见我就好了。” 莫然身体温度很高，他搂住了柯廉：“遇见你？” 莫然：“那你就没今天了。” 柯廉有点茫然道：“怎么了？” 莫然：“我那时候未成年，还是高中生，你是想跟我睡了以后，进去关几年吗？” 柯廉：“……” 柯廉：“我也不一定真的会和你睡啊！” 莫然说是吗，柯廉正想点头，就见莫然哑着声道：“你忍得住？” 柯廉：“……” 55 在柯廉的坚持下，莫然还是穿上衣服跟他一起离开了那个房间。 两个人的衣服都不是很整齐，尤其是柯廉的衬衣，还少了一颗纽扣。 事后柯廉去洗澡，莫然也跟着进来了，把柯廉脸上的妆都给洗掉了。 柯廉见他这么介意自己的妆：“真的有这么难看吗？化完以后他们都夸我帅呢。” 莫然清理完柯廉的妆后，又去洗他的头发：“谁夸你好看了？刚才那个想带你走的男人？” 柯廉慢吞吞解释：“不是，化妆师夸我好看，还有她的助理。” 莫然：“化妆师夸的不是你，是她的手艺。” 柯廉气苦：“你就不能夸一夸我吗？” 莫然的把花洒移开，抹掉了柯廉眼皮上的水珠：“你本来就好看，不用化。” 柯廉满足了，甚至还有点不真实。 从房间里出来，脚也软得跟喝醉了一样，走不太稳。 莫然嫌弃了说：“你体力太差。” 柯廉幽怨地看了莫然一眼：“因为谁呢。” 莫然理直气壮道：“所以我之前才让你养身，你却总是要。” 柯廉：“……”他哪有总是要？ 两个人一路说到电梯，下楼，莫然问：“你开车来的？” 柯廉：“没有，我想着要喝酒，坐朋友车来的。” 柯廉其实不是很想就此分别，但他们应该各回各家，明天公司里见。 这时他看见莫然的表情有点奇怪，顺着莫然目光望去，他看到了一个长相出众的男人。 气质绝佳，神情几分忧郁，痴痴地望着莫然。 不用莫然说，柯廉也认出来了，林贤。 他在花园那会，没看清林祥的长相。 现在于灯光下，才发现林贤的模样有多出众。 就连柯廉自己都没法面对着林贤说出，自己比林贤好看的话。 莫然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 柯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刚新鲜出炉男朋友的前任，他决定不表态，让莫然自己处理。 而莫然的处理是…… 他揽过了柯廉，目不斜视地越过了林贤，往门口走。 柯廉回头看了林贤一眼，对方望着莫然背影，看起来好像有点痛苦。 对于林贤，柯廉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当年的事，他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林贤在想什么。 莫然有点凶地问他：“看什么？” 柯廉匆忙回头：“没、没有啊。” 莫然：“是不是觉得他好看？” 柯廉就像吞了个柠檬，言不由衷道：“还好吧，也不是很好看。” 他努力想了想，还是找出一个他觉得一般的地方：“他有点太瘦了。” 说完他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行为太幼稚了，干嘛要这么说别人。 莫然横了他一眼：“说谎，你觉得他好看。” 柯廉：“我没有。” 莫然：“是吗？” 在莫然的高压下，柯廉老实交代：“好吧，他真的很好看，是不是混血？” 然后他就被莫然狠狠掐了下腰。 柯廉痛呼一声，委屈地看着莫然。 莫然冷哼道：“不是。” 56 莫然开了车来，反正柯廉没车，他就拉着柯廉上了自己那辆。 由于两个人都喝了酒，因此点了代驾。 在代驾来的路上，柯廉试探性地问：“他看起来好像有话想和你说。” 莫然说了不能吃醋，所以柯廉也没办法对这位前男友表现出嫉妒的意思。 就跟闲聊一样，他随口道：“其实我觉得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说开会比较好。” 要是放不下，反而是没能过去。 莫然有点不耐：“你怎么老提他？” 柯廉些许心梗，他觉得莫然没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在介意他，我只是觉得不清不楚的话，反而不是结束，他看起来还喜欢你。” 莫然语气有点冲：“所以呢，你打算让我去见他，然后我们顺便来个旧情复燃是吗？” 柯廉脸都黑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然不说话，柯廉又道：“柯娜的妈妈，当初我们结束得不算愉快，曾经我也对此耿耿于怀，可是最主要的过错是我。” “前几年我们见了一面，却发现当年一直很在意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我记忆中的这么严重。” “甚至可以说，没有那次谈话，也许我到现在都未必能放下她。” 莫然出声打断柯廉的感慨：“你跟柯娜的妈妈是真的相爱？” 柯廉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搞笑：“不然呢，柯娜怎么会出生。” 莫然：“你还喜欢了她好多年？” 柯廉觉得话题怎么歪成这样，他本来有意想开解开解莫然，结果火却烧到自己身上。 要不怎么说没事不要提前任，都是坑。 柯廉委婉道：“她毕竟是柯娜妈妈。” 莫然：“如果她现在回头找你复婚呢？” 这种生死一线的问题，柯廉立刻充满求生欲道：“那当然是不能了，我都说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莫然： 分卷阅读26 “柯娜跟你们俩血脉相连，她要是支持你们复婚呢？” 柯廉头都大了：“那也不可能，我现在有我自己的生活了。” 莫然：“你不是爱过她吗？” 柯廉：“是啊，但我已经有你了啊？” 莫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所以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柯廉还有点莫名：“什么答案？” 莫然：“林贤就算真的还喜欢我，那关我什么事？” “你也说了，过去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柯廉仿佛预知到了莫然会说什么，一颗心砰砰狂跳。 莫然好像看出了他的期待，竟然闭嘴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柯廉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忍不住道：“还有呢？” 莫然：“还有什么？” 柯廉：“……” 柯廉没等来自己想要听的话，心想是不是只有他恋爱谈成这样，想听一句喜欢你，比登天还难。 代驾到了，这段谈话只能结束。 柯廉靠着车窗，有点失落地看着外面。 突然他的手被莫然抓住了。 柯廉一愣，转头，莫然抓着他的手，亲了亲，没看他，只有微红的耳垂。 莫然有点别扭道：“说了我不喜欢这样。” 柯廉：“什么？” 莫然：“你不需要在意林贤。” 莫然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考虑到今晚才上任，给你一次机会。” 柯廉满脸问号。 莫然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你看到林贤有点自卑。” 柯廉：“……” 莫然：“放心，我眼光只会糟糕一次，应该不会糟糕第二次。” 柯廉：“……” 莫然：“你挺好的。” 柯廉：“……” 莫然：“所以喜欢你。” 拜莫然前面一大堆话语所赐，柯廉面对莫然的表白只有一个反应。 柯廉：“哦。” 莫然：“……” 57 很显然，莫然非常，相当，无比不满意柯廉的回应。 他立刻甩开了柯廉的手，不见刚才半点柔情。 就像一只恼羞成怒的大狮子，然而驯兽师柯廉暂时不想哄。 代驾是莫然叫的，地点定位在柯廉家。 二十分钟的车程里，莫然全程没有和柯廉说过话，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偶尔柯廉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颅型完美的后脑勺。 柯廉心想，莫然连同意恋爱时说的话都那么荒唐，能告白已经不容易了，他何必置气。 可是又想，总是宠着小男朋友，虽然他不介意，但觉得这样宠下去，莫然会被宠坏。 他已经够让莫然为所欲为了。 何况，他之前对莫然好的时候，莫然还不想和他谈恋爱。 自重逢以后，柯廉自认为态度不如从前，反而把莫然拿下了。 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然就同意了。 这时候，柯廉无意间对上了窗子里，莫然的眼睛。 对方竟然透过窗子在看他，两个人视线相碰，莫然就冷静地眨了眨眼，移开了目光。 就好像一切都是偶然。 不管是不是偶然，柯廉都决定主动破冰。 好歹是自己辛苦求回来的小男友，就算真捧着当了祖宗又如何。 没有把人追到了，就对他不好的道理。 至于那些让人无奈的话语，只能以后慢慢教了。 柯廉小心把手伸过去，按在了莫然的手背上，莫然猛地把手一抽，不让柯廉碰。 柯廉不恼：“今晚要去我家吗？” 莫然倒没不理他，而是冷冷地问：“去你家做什么？” 柯廉：“都这么晚了，你可以在我那睡。” 莫然扯了扯嘴角：“我不想。” 柯廉没话讲了，只好收回自己的手，端正地坐着。 余光里莫然好像又瞪了他一眼。 等目的地到，代驾在前面说：“先生，下一个目的地在哪？” 柯廉主动开口：“不用，你可以回去了。” 代驾识趣下车，等车门一关，柯廉又露出笑容：“所以跟我上去吧，娜娜不在家，你睡我房间。” 莫然：“这么想我去你家？” 柯廉讨好道：“行了，再 闹下去就天亮了，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呢。” 莫然眼神更冷：“谁闹了？” 柯廉头有点疼。 莫然：“你上去吧，我打车回去。” 柯廉叹了口气：“你现在在生气，让你回去，你肯定要气一晚上。” 柯廉：“然后明天不理我，恶性循环，会浪费很多时间。” 莫然面色稍松，柯廉趁热打铁，凑过去亲在了莫然嘴边，咬住他的耳垂，轻声道：“跟我上去吧？” 莫然抬手掐住他的脸，挪开：“别招我。” 柯廉抓住了莫然的手腕：“怎么了，不喜欢我亲近你吗？” 莫然眯着眼道：“你非要我留宿，是不是又想做了？” 莫然好像有点嫌弃，又很认命：“你还真馋我身子。” 柯廉：“……” 58 柯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莫然智商高，谈起恋爱会这么笨。 他在哄莫然和他一起睡觉，莫然却只以为他们要“睡觉”。 幸好柯廉是个单身爸爸，别的没有，耐心十足。 他随口道：“是是是，但是今晚真的不做了，我累了。” 莫然推了他一把。 柯廉面带疲倦道：“真的不上去吗？” 莫然：“要上去也得先下车。” 这是同意在柯廉家留宿了。 柯廉面露欣喜，看起来很高兴。 莫然跟他并肩走着，柯廉要牵手，莫然也没拒绝，而是像观察珍稀品种一样望着柯廉。 柯廉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 莫然：“只是过夜而已，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柯廉：“因为我们刚确定关系。” 莫然好像没办法理解，柯廉又说：“而且你第一次在我家过夜啊，意义不一样。” 说完他怕莫然又要讲他少女，只能补充道：“放心，我不会弄什么恋爱纪念日出来的。” 莫然：“我又没说什么。” 柯廉笑眯眯地把莫然牵到自己家，然后给了他换洗衣服，莫然洗完澡出来以后，柯廉还拿着吹风筒帮莫然吹头发。 这让莫然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柯廉忙来忙去，照顾莫然，还问人有没解酒，要不要煮点面给他吃，免得第二天胃疼。 莫然坐在床上，抓 着柯廉的手腕把人拖进自己怀里：“别忙了，不是你说困了累了要睡了吗？” 柯廉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去给你铺床。” 莫然：“什么床，就在这睡。” 柯廉：“我这是单人床，两个人睡，你睡不好怎么办？” 莫然伸手把柯廉圈进自己怀里，拿被子裹上，关了灯：“你在我家时，睡我的单人床不也睡得挺好？” 莫然出租屋里的单人床又窄又小，那时候他们两个人挤着睡，能睡着都是多亏睡前运动了一番。 而且几次柯廉醒过来，都 分卷阅读27 发现莫然去沙发上躺着了，把床让给他，自己宁愿睡不舒服的沙发。 柯廉在莫然怀里转了圈：“你为什么会答应我啊？” 黑暗中，他看着莫然的脸：“是不是因为我不答应跟你睡，你没办法了？” 说完他脑袋被莫然用力一揉：“你以为你身体有这么大吸引力吗？” 柯廉难受道：“也没有说很大吸引力，还是有点吸引力吧。” 莫然：“你还那么难搞，动不动就说些气我的话。” 柯廉：“我没有动不动就说。” 莫然：“你说我活烂。” 柯廉倒是没法反驳，黑暗中两人静默数秒，柯廉听见莫然僵硬的声音：“真的……很烂吗？” 柯廉笑了出来，他的笑声明显刺激了莫然。 他的嘴巴被捂住了，莫然粗声道：“我第一次做，不熟练是正常的。” 柯廉：“什么第一次？” 莫然：“你又在气我吗？” 柯廉：“我没有。” 莫然：“我初夜对象是你，你不知道？” 59 虽然柯廉房间的也是单人床，但也属于比较大的类型，两个人睡起来不会太难过。 莫然一觉到天明，第二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来倒水喝。 他没穿上衣，柯廉给他的短袖在他身上变成紧身衣。 于是只穿一条睡裤，从厨房里端出一杯黑咖啡的莫然，睡眼惺忪地和刚推开家门的柯娜对上的视线。 柯娜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张开了。 莫然下意识道：“别叫，你爸会吓到。” 柯娜闭嘴，脸却越来越红：“老师，你为什么在……我爸？” 她目光落在莫然肩膀上那些指甲痕迹上时，再次没了声音。 她虽然没多少经验，但不是没生理知识，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她努力消化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整张脸都青了下来：“莫老师，你和我爸爸……” 柯娜：“你不喜欢女人可以，但你为什么要招惹我爸爸？！” 柯娜脸上不复平和，甚至染上恼怒：“谁都可以！我爸爸不行！” 莫然没打算跟柯娜吵架，他也并不想和刚确认关系男友的亲生女儿硬碰硬。 他只说：“不是招惹，我们俩在认真交往。” 莫然说这句话时，多少有点心虚，只是事实如此，而那些曲折的过程，也没必要跟柯娜描述太多。 柯娜还是无法接受，她径直往柯廉的卧室走去，大有要把柯廉叫出来问个究竟的意思。 莫然：“你先别激动，你这样会吓到他。” 柯娜：“到底谁才被吓到？！莫老师……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莫然抢先拦在了房门口，逼得柯娜后退几步：“我是什么人？” 柯娜仿佛难以启齿。 莫然冷下眼神：“如果我是个女人，你是不是就能好受一些。” 柯娜正想说什么，莫然就打断他：“无论如何，这是你爸爸的选择，你可以对我不客气，但是和你爸谈话的时候，还是冷静点。” 柯娜目露动摇：“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柯娜：“这是我和爸爸之间的事！” 莫然能够理解柯娜此刻的心情，也不强求小女孩马上接受，只是没想到柯娜会这么早知道。 这时他身后的门开了，柯廉带着晨间初醒的喑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莫然没有回头，他感受到身后的柯廉呼吸一下变重了，甚至有点惊慌：“娜娜，你怎、怎么……回来了？” 柯娜看见柯廉，僵着脸没说话。 柯廉匆忙走到柯娜面前，嘴巴几度张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转头，望向莫然，莫然平静地看着他，夹在恋人和女儿之间，柯廉迟疑了很久，才开口道：“莫然，你先回去吧。” 莫然沉沉地看着柯廉，没有说什么，转身穿上衣服，拿上自己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放弃。 他习惯了。 60 莫然走后，柯廉这才转向女儿：“事情……” 柯娜：“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对吗？”她自欺欺人道。 加之刚才柯廉让莫然离开的行为，又让柯娜心存侥幸。 柯娜：“我知道，你只是太久没恋爱了，弄错了对不对？” 柯廉静静地望着女儿，柯娜从他的视线里感受到了一切，她摇头道：“不行，不能这样。” 柯廉轻声说：“我很抱歉。” 柯娜用力摇头：“你应该找一个年纪跟你差不多，能陪你一辈子的女人。” “莫老……莫然年纪太小了，而且他性格跟你一点都不合适，你会受委屈。” 柯娜：“要是以后他喜欢上别人了，你们又不能结婚，圈子那么乱，或者他染病了……” 柯娜越说越慌张，她其实不是不接受柯廉和莫然恋爱。 她只是无法接受，柯廉和个年纪这么小的，还是男人的对象谈。 更何况，她爸爸明明不是同性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柯廉叹了口气：“娜娜，爸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相信爸爸的眼光吗？你不也觉得莫老师很好？” 说到这里，柯廉还有点尴尬，要不是挺好的，他们父女都看上过。 柯娜显然也想到了那一茬，脸色就一白，立刻就明白了之前她邀请莫然来家中做客，当时她爸的反应过激，以及莫然电话中的劝解。 原来那时候，莫然已经打着变她“后妈”的主意了？ 柯廉：“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再找个人吗？莫然挺好的。是我追的他，我先喜欢上他。” 柯娜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柯廉：“娜娜，你对爸爸来说很重要，他对爸爸来说也很重要。我不想我们之间因为这个事情变得尴尬，我知道你肯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可是爸爸希望你能够慢慢接受。” 柯廉：“爸爸知道要求你接受这件事，是件很自私的做法，可是爸爸唯独在这件事上，想要自私一回，我不能因为你而和他分开，我很抱歉。” 柯廉有想过和柯娜坦白这件事的，如果说他一开始就想瞒着所有人和莫然交往，那他跟哄骗莫然有什么区别。 要和一个人交往，当然要做好一切的准备，考虑未来种种困境。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会因为柯娜而和莫然分手。 这不是因为他不爱柯娜了，而是因为这是他的人生，莫然是他想要抓住的人，未来是他所选择的路，他得做个负责的大人。 柯娜愣了半天：“我还是没法接受。” 柯廉面色微黯，不过这个结果他早有准备，也没多失望。 柯娜小声道：“但是爸爸……你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人 ，他是唯一一个出现的。” 柯娜：“所以我会慢慢接受的。” 她眼眶微红：“如果说他是你的幸福，我会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支持你。” 61 柯廉特意打包了一份早餐去公司 分卷阅读28 ，他的小男友早上从他家出去，还没有吃上什么东西。 昨晚临睡前，莫然与他坦白以后，柯廉简直震惊了。 震惊中又有种诡异的合理性，确实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如果不是那时有他喜欢莫然这个滤镜加持，确很惨烈，疼痛居多。 想到莫然还是个处男，到底是怎么把打炮这件事做得这么自然的。 跟情场老手一样，结果不过是刚开荤的小处男。 想想就要笑出来，为了小男友的自尊心，柯廉硬生生憋住了，还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压抑地说睡吧。 再不装睡，他怕笑出来，莫然今晚要整死他。 昨晚还欢乐，没想到今天就会发生这种事。 刚才在家里，他让莫然走了，也不知道莫然有没有生气。 只是那种情况，莫然留下来也没有意义，甚至会很尴尬。 这是他需要和柯娜自己解决的事情，莫然没必要面对这些。 到了办公室，他拨通了莫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没人接。 柯廉正想起身去找莫然，就见秘书急匆匆进来，给他递了不少文件。 柯廉只好接下文件，顺便把早餐递给秘书，让她送到莫然的办公室。 他这个秘书比较务实，没露出什么奇怪神色，也不多话，接了就出了办公室。 柯廉在微信上联系莫然，说给他送了份早餐。 等整理完手上的文件后，再看微信，莫然没回。 柯廉捏了捏眉心，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 来到莫然办公室前，柯廉敲敲门，门本来就是半掩着，柯廉一敲就开了。 他看见余央坐在莫然的办公桌上，手正好从莫然的肩膀上滑下来，转头看见柯廉，还有点惊慌，立刻从办公桌上滑了下来，站好低头。 柯廉沉默地看着余央，又望向莫然。 他们两个在说笑，起码在进入办公室之前，他进入以后，说笑声就停了，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 目光再往下一挪，柯廉排队买来的早餐并没有被拆开包装，被推到了办公桌的一角，不被重视地放着，上面还压了份文件夹。 余央好似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拿起那份文件夹，正是压着柯廉早餐的那份。 他笑着对柯廉说：“老板，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扭头，冲莫然挤了挤眼：“晚上见。”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柯廉笔直地在门口站着，觉得心有点疼。 疼自己，也疼早上的柯娜。 柯娜说，如果莫然是他的幸福，那她会支持他，哪怕事情有多难以接受。 柯娜那么希望他得到幸福，这比柯娜自己的意愿还重要。 而他任性地，执着地选择的人，不是不值得，只是可能没那么喜欢他。 就像这份早餐一样。 可以收下，但不会珍惜。 62 莫然冷淡地望着他：“你来做什么？” 柯廉慢慢走过去：“我不喜欢你不回我信息。” 莫然蹙眉，这大概不是他想要从柯廉嘴里听到的话。 莫然从怀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正想说话，就听柯廉说：“昨天都是你提的条件，你喜欢的，不喜欢的，你好像没有在意过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莫然把手机放在桌上：“你现在是后悔跟我恋爱了？” 柯廉：“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莫然身子往后一靠：“所以我说了，我不想谈恋爱。” 柯廉苦涩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为难的话，其实没必要。” 莫然牙关紧咬，脸色也僵得厉害：“是吗？” 柯廉正想说什么，就见莫然猛地站起身：“很好！” 莫然：“既然你也不想谈，那就及时止损吧！” 莫然：“这样的话，你对柯娜也有个交代。” 说完莫然快步走到门口，又硬生生停下：“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该出去了，老板。” 柯廉没想到莫然会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就像昨夜确认关系只是一场梦。 又或者他们的关系本来就这样，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稍微经些风雨，就满地狼藉。 柯廉忍着眼皮的酸胀：“你是要跟我分手是吗？” 莫然背对着他：“是你要跟我分手。” 柯廉：“你昨晚说喜欢我……” 柯廉：“果然是哄我的吧，分手都说得这么容易。” 莫然好似深吸了口气，他转过头：“你不出去是吗，那我走，反正我本来就应该走了。” 柯廉：“你去哪，回你爸爸的公司吗？” 莫然：“都分手了，这些你也没必要关心吧。” 柯廉觉得，如果伤人心这件事能有考级，莫然绝对是专业的，无师自通。 柯廉：“你这么迫不及待，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吗？” 柯廉：“还是说你已经找好了下一个目标了，反正你也觉得我身体没什么吸引力。” 比不过年轻人，比如余央。余央现在都能坐在莫然的桌子上，之后可能就能坐在莫然腿上了，还有那句今晚见，晚上他们还见面做什么，不是普通同事吗？ 越想越能笃定，再想余央那年轻的面容和修长的体魄，柯娜说得对，莫然小他这么多，不是个合适的对象。 等他四十了，莫然也才三十，正直壮年，那时候的他年老色衰，又用什么东西留住年轻的恋人。 莫然说得对，及时止损。 莫然回头道：“什么下一个目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柯廉揉了把脸：“算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反正分手了，我没必要关心这些。” 他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们不算恋爱，所以也不叫分手，只是更加准确地证明了我们不适合。” 63 说完柯廉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他没听见挽留，同样没感受莫然有任何拉住他的动作。 办公室沉重的玻璃门推开又合拢，柯廉没有停顿地往外走。 路过拐角，迎面而来的是去而复返的余央，余央热情洋溢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老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刚和莫然分手，虽然不关余央的事，可余央算半个导火索，柯廉还没大方到能对余央心无芥蒂，一笑而过。 甚至他很没风度，借题发挥：“不忙是吗，进进出出都多少回了？” 余央尴尬地把手抬起来，掌心是跟充电宝：“我去给莫然借充电宝，他说他手机没电了。” 柯廉刚想说莫然自己为什么不去，非要你去，你又不是他助理时，他就愣住了。 莫然手机没电了？什么时候的事？ 很快柯廉就反应过来，莫然昨晚跟他回家，也没提过手机充电的时，一晚上过去了，没电很正常。 所以他的微信莫然不是没 看到，是没法看到是吗？ 余央又笑眯眯地扫了柯廉好几眼，突然走近几步，凑得很前：“老板，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密的。” 柯廉：“你知道什么？” 余央举起手挡在嘴边，用说悄悄话的声音道： 分卷阅读29 “我不应该喊你老板，而是该喊你表嫂吧。” 说完他看见柯廉的神情狠狠一变，震惊错愕，仿佛看着怪物一样望着他。 余央赶紧解释：“莫然是我表哥，你们在一起了，我就开个玩笑喊你表嫂，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喊了。你千万别生气，不然表哥得收拾我了。” 他看见他“表嫂”老板的表情五颜六色，变了好几道，才深呼吸一遍，缓慢地同他说：“你？莫然表弟？” 余央傻傻点头：“是啊，我，莫然表弟。” 余央：“不过你别紧张，我是绝对不会在公司乱说的，都是自家人，你放心。” 余央：“而且今晚表哥要把你介绍给其他人，迟早该知道的啦。” 说完，他看见柯廉的表情又变了，顿时意识到什么：“……难道你们是地下恋情，并没有要公开的意思，我哥……他误会了？” 柯廉没说话。 余央懊恼道：“我哥也真是的，怎么都不问问你呢，今晚的饭局怎么办，你赶紧进去和他说说吧，千万别吵架，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柯廉一时间接收了太多消息，大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他和莫然到底为什么分手？ 因为他看见余央和莫然亲密姿态，因为莫然不回他消息，因为他们话赶话吵架，轻率地分了手？ 甚至连一天都没到，史上最快的分手？ 柯廉猛地抬手抓住了余央：“你先别、别和你表哥说，晚上那个饭局，在哪里？” 64 余央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的表哥站在窗前，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清余央的脸时，神色沉得滴水。 余央把充电宝递了过去：“给。” 莫然说了声谢谢，然后插上充电。 他们有个小群，里面是余央和莫然的大学同学。 大家之前一起旅游过。 昨天临时约着要今天晚上出来聚一聚。 莫然说不来，余央在群里嘴莫然，说他下班就回家，又没多的社交，为什么不来。 莫然也不知道是秀还是故意刺激余央：“你怎么知道我下班就回家。” 余央：“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地方能去？” 林哲：“说不定莫哥恋爱了。” 余央：“不可能，哥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莫然：“我恋爱了你为什么一定会知道？” 这话一出，群里不过静默三秒，立刻炸出了其他人的回复。 林哲：“刚好今晚聚会，把你男朋友带过来呗。” 莫然：“他不想见你。” 林哲：“？” 余央：“我也想见，什么时候的事，谁啊？” 张慕平：“莫然竟然谈恋爱了，我以为他一定会孤独终老。” 莫然：“我不仅恋爱了，还比你们都早脱单。” 余央：“……” 林哲：“……” 张慕平：“…… ” 聊了半天，最后莫然松了嘴，说把人带过去，希望林哲老实点。 林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辜被cue，明明他是个直男，不存在挖墙脚的嫌疑。 约会就这么订好了，莫然关上手机，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柯廉，打算明天再跟柯廉说。 谁能想到呢，明天他就恢复单身了。 这要是让群里的知道了他的一天恋爱经验，莫然都能想象到他们该怎么嘲笑。 余央进来就问：“今晚定哪个餐厅？” 莫然等开机后，打开了手机微信，垂着眼道：“我不去。” 余央：“别啊，不是说好了吗？干嘛不去，咱们几个好久没见面了。” 余央：“再说了，张慕平不是要出国留学吗，见一面少一面。” 莫然吐了口气：“……柯廉不去。” 余央一大早杀来他办公室，追问他的对象到底是谁，莫然本来就没瞒的意思，就跟余央说了。 没想到余央接受良好，还说一早觉得他们之间有奸情。 现在好了，没奸情，也没对象。 余央眼睛转了转：“他不去啊，我们一样能聚嘛。” 莫然情绪更加不好，拧眉把人从办公室赶了出去，嫌他吵。 他数次点开了微信，看着那条柯廉发来的消息，心情坏极。 提起那份早餐想扔，又停了手。 最后不情不愿地吃完了，冷掉的早餐不好吃，来自前任的心意更难消化。 临近下班的时候，看了眼时间，莫然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柯廉的办公室前，秘书的桌面就在外面。 秘书抬脸，精致五官，冷艳妆容，对莫然说：“老板已经走了。” 莫然：“去哪了？” 秘书：“不知道。” 莫然：“你不是他秘书吗？” 秘书：“我是秘书，又不是他对象，我怎么知道他下班后去哪了。” 莫然：“……” 秘书都不知道，前任对象更没资格知道了。 65 晚上七点，柯廉站在余央发来的地址门口。 那是一家火锅店，他们定的是包厢，房间号101。 他深吸一口气，敲开了房门。 门内热热闹闹，林哲坐在最外面，抬头看见柯廉，还一愣。 柯廉穿着简单的短袖牛仔裤，头发也没抹发蜡，看起来比平时要小，没有西装革履那样成熟。 林哲之前因为喜欢的姑娘打过柯廉，因此被莫然臭骂了一顿，但今天他却没认出柯廉来，还以为是哪个人走错了门。 柯廉见到林哲也有点愣，没想到冤家路窄，莫然的这个朋友在这里。 这让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要是这个朋友还记恨上次的事情，让场面变得尴尬怎么办。 但没有比他来找这里找莫然更尴尬的事情了。 他们才吵了分手，现在又再次见面，他还不请自来，怕莫然知道了，直接就不来了。 柯廉还拜托了余央，说他和莫然吵架了，让他劝莫然来这个饭局。 到时他再出现。 其实柯廉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莫然本来就要带他来，现在他主动来了，这里都是莫然的朋友，就算莫然还生他的气，应该也不会当着朋友的面发作出来。 到时他再示弱，表明不想分手，哄哄莫然，这次的分手就能翻篇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尴尬。 柯廉紧张的脸都僵住了，他顺着一桌人望去，最后落在了坐在最左侧的莫然身上。 莫然眼睛微睁，愣愣地看着他。 柯廉硬着头皮走过去，然后笑着对一桌人说：“你们好，我姓柯，名廉，是莫然的……”他眼睛落在了莫然身上，自然地接下后面的称呼：“男朋友。” 一个头发染着浅色的男生站了起来：“张慕平，莫然 大学的下床，他还说你不来了，又骗我们哥几个！” 余央伸手拉开了莫然旁边的椅子：“老板，过来坐。” 柯廉望着莫然，莫然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对他的到来心情如何。 未知让人忐忑，柯廉走过去坐下，椅子挨得很近，柯廉的膝盖碰到了莫然的，莫然没有挪开脚。 林哲举着酒杯 分卷阅读30 对柯廉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张慕平说他：“这么老土的搭讪词，亏你还用。” 林哲：“不是，真见过。” 柯廉想到当时和林哲的误会，刚想说话，肩膀上一沉，是莫然的手搭了过来：“林哲，都说了让你老实点。” 林哲切了声，没继续往下说了。 柯廉感觉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很烫，沉甸甸的，将他不安的心拨到了柔软的云朵上，安定了下来。 余央冲他眨了下右眼，柯廉感激地冲余央笑了笑。 柯廉肩膀一轻，是莫然移开了手。 柯廉赶紧抓住了莫然挪开的手，握得紧紧的。 莫然轻咳一声，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倒没甩开柯廉的手。 只是在余央嚷嚷着表哥请客时，云淡风轻道：“行，你们尽情吃，今晚我请客。” 66 火锅该热闹着吃，莫然本身话就不多，但他还是比较努力地带着柯廉融入话题。 很少说只有他们三个知道的事情，偶尔抛个话头给柯廉。 柯廉发现，莫然好像就只对他别扭，对外从来都有种超乎年龄的稳重成熟。 不过柯廉本就擅长社交，基本不需要莫然去多加照顾。 不用多久，他与莫然的朋友们就在称兄道弟了。 张慕平问：“你和老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余央叫你老板啊？” 余央解释道：“我不是在上班吗，公司就是柯哥开的的。” 张慕平吃了一惊，仔细看柯廉的模样：“哥真厉害，年轻有为啊。” 柯廉笑笑道：“不年轻了，比你们都大呢。” 这时林哲终于想起来了：“我就说我见过你，那天你和陈颜……” 莫然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磕，低声道：“不是让你在我对象面前老实点吗。” 林哲就把话憋了回去，看看柯廉，又望莫然，终于拐过弯来：“怪不得你后来骂了我这么久。” 说完林哲举着酒杯：“对不住了，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干了这杯，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柯廉本来也没想着跟莫然的朋友多计较：“都是误会。” 林哲一饮而尽，余央和张慕平都好奇了：“什么事啊？” 林哲挥了挥手：“没事，还不吃虾滑，余央你不是最爱虾滑了吗，我捞走了啊！” 余央赶紧举筷，两个人在锅里抢了起来。 酒足饭饱，一行人闹着再去ktv玩一场。 五个人都喝了酒，分开打车。 另外三个都非常自觉，让小情侣两个单独坐一辆车。 周围的人一走，热闹褪去，尴尬的安静再次涌了上来。 莫然双手插兜，神情淡淡：“你怎么过来了？” 柯廉老实交代：“今天早上在你办公室里出来，遇见他了，他喊我嫂子……” 莫然：“他乱喊的，你别介意。” 这话才让柯廉介意，他不敢再像刚才在包厢里的那样去牵莫然的手。 柯廉：“ 你还在生我气吗？” 莫然：“没有。” 柯廉没话讲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难道要说自己吃余央的醋，又因为没安全感，所以今天早上才那样表现吗？ 犹豫之下，柯廉脸上就露出点为难来。 他刚抬眼，准备道歉，却看见莫然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将他拖到自己身前。 莫然没看他，拧着脸：“对不起。” 柯廉傻了：“啊？” 莫然：“我没看到你微信，也不知道你给我送了早餐。” 柯廉眨眨眼。 莫然眉头打结，转回来看柯廉：“虽然我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行为。” “但是……柯廉，不分手行不行。” “我……错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莫然故作镇定，耳朵却出卖了他，烧得通红。 67 这真是……太新奇了，原谅柯廉用这个词汇，他觉得眼前的雾被人拨开了，终于看清了莫然真实模样。 他看清了莫然冷淡下的在意，察觉了那对通红的耳朵，感受到了莫然的真实想法。 与莫然勉为其难要同他恋爱不一样，是莫然主动开口说不分手。 这比任何事情都要好，远远超出了柯廉原本的期待。 他本来以为，也许他要哄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将莫然哄得回心转意。 他也做足了准备。 现在却发现，其实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 莫然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喜欢他。 是喜欢的，喜欢到哪怕觉得别扭，难为情，依然会主动提复合。 大概人就是得寸进尺的，看见莫然的退让，得知对方的在意，柯廉不紧张了。 柯廉说：“娜娜说她没法接受。” 他看见莫然的瞳孔晃动了下，眉心的褶皱聚得更急，可扣住他腰带的手却没有松开。 柯廉：“你今早还跟我发脾气，把我从办公室里赶了出去。” 莫然又说了句对不起，早上冲动了。 莫然想了想，补充道：“你给我买的早餐，我吃完了。”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想让莫然下次别在分手这个话题上那么冲动，记住这个教训。 他也会记住这个教训，自我反省，有误会就问，不要自己瞎想。 听到莫然说吃完了早餐，柯廉那些敲打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心都软了。 莫然：“不是很好吃，冷了。” 莫然：“但是我吃完了。” 莫然：“下次一起去店里吃早餐吧。” 柯廉真的忍不住了，他扣住莫然抓着他腰带的手，上前搂住莫然的肩膀，亲了亲莫然的脸颊，眼皮，鼻子，最后才到嘴巴。 是一种本能想要亲近，却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方法。 莫然……太可爱了，他的小男友。 柯廉：“好，下次一起吃早餐。” 他们俩没有等到下次，刚分手又复合的情侣，堪比小别胜新婚，柯廉当晚就去了莫然的家。 因为柯娜在家，他们两个要是弄出什么动静来，也不太好。 在床上折腾的时候，莫然继续之前未完成的话。 莫然重重地压着柯廉，没有动作：“你说柯娜不能接受我，那你今晚怎么敢来找我复合。” 柯廉汗湿了头发，眼神都因为快感涣散着：“什么复合。” 莫然往深处磨了磨：“柯娜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柯廉腰都软了：“她说只要我喜欢的，她都支持我。” 莫然：“所以柯娜是接受了？你骗我？” 柯廉： “怎么能说骗呢，她确实没法接受，但她会支持我，这并不冲突。” 莫然默了默，俯身咬住了他的耳朵：“要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柯娜和我，你选谁？” 大概是床上的话都不能当真，让莫然冲动了一回。 这个选择题，柯廉根本没法做。 所以他不说，而是双腿夹住了莫然的腰身，把人翻身压在下面，企图用别 分卷阅读31 的方法转移莫然的注意力。 莫然倒没继续追究这个问题，而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坚持要内射。 甚至还在柯廉耳边哑声说：“把你搞怀孕就好了，做个男妈妈，生下我的孩子，只能选我。” 68 有时候柯廉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时髦了，他都不知道莫然那么多荤话都是从哪里看来的，在床上时时把他羞得毫无招架之力。 第二天柯廉迟到了，好在他是老板，除了秘书致电他问询情况，倒没什么计较老板的迟到。 不过和他一起迟到的，还有莫然。 柯廉挂掉了秘书的电话，转头看见莫然头发乱糟糟的，只从被子里冒出一个脑袋，胳膊拦着他的腰，搂得紧紧的，就像怕他消失不见了一样。 好可爱。 这不知道是柯廉第几次心里这么想。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他们快速分手又快速复合后，莫然在柯廉心里仿佛扎根更深，轻易不可能拔出来。 除非伤筋动骨，鲜血淋漓。 柯廉揉了揉莫然的头发，轻轻地哄：“该起来了，要迟到了。” 莫然不耐地翻了个身，带点起床气，没有睁眼起床的意思。 柯廉纵容地想着，反正公司是他的，莫然不起就不起吧。 柯廉下床洗漱刷牙，刚洗干净脸，莫然就靠在了浴室门口，眼睛都还睁不开：“怎么不叫我？” 柯廉：“叫了，你醒不来，要不今天早上就在家里休息吧，下午再过去。” 莫然终于睁开了眼睛：“老板让我旷工？” 柯廉一本正经道：“怎么能叫旷工呢，是老板让你加班了，所以现在让你好好休息。” 话说完后，莫然反应了一会，意识到柯廉话语里的潜台词，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柯廉拍了拍莫然的屁股：“好了，老板给你煮个面？” 莫然住的地方格局不大，不是很符合他富二代的身份。 浴室出来就是厨房，窄窄走道，柯廉直接在这个小地方忙活开了。 莫然洗漱完路过柯廉的时候，还揉了下柯廉的腰：“老板，从昨晚操劳到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 柯廉红了脸，他就知道莫然一定会还回来。 莫然把柯廉手里的活接了过去，让柯廉出去客厅里坐着，还让柯廉点单。 柯廉很怀疑地说：“什么都可以吗？”然后他点了个鸡蛋火腿面。 莫然：“我可是从高中就离家出走，身无分文。” 柯廉很心疼：“那岂不是没钱吃饭。” 莫然：“我的意思是，我在餐厅打过工，做饭挺简单，多看几眼就会了。” 说完莫然稳稳地颠了下锅：“还混到了主厨的位置，工资翻倍。” 柯廉：“那你学习怎么办？” 莫然用种疑惑地眼神看着他：“晚上才去上班，白天上课的时候好好学就行了。” 柯廉没话可说了，作为一个刚迎接完女儿高考的父亲，他实在觉得高考太兵荒马乱。 无法想象莫然是怎么一边当主厨，一边考试的。 这时莫然对他说：“心疼了？” 柯廉是有点，莫然好似很满意地勾唇：“还好吧，对我来说难度不大。” 面煮好，柯廉的鸡蛋还被煎成爱心形的。 柯廉看着那颗蛋，表情有点诡异。 柯廉：“这……” 莫然吸了口面：“当年招牌的爱心蛋，怎么，你不喜欢？” 柯廉：“喜……喜欢。” 69 吃完饭后，柯廉自觉承担了洗碗的工作。 莫然坐在外面，拿出手机给余央发消息：“你的招太烂了。” 余央：“？？？” 莫然：“什么爱心煎蛋，他根本不吃这套。” 余央：“哥，我怎么知道老板吃哪套，我之前追的都是小姑娘好不好？” 余央：“再说了，你当年打工的时候，不就很多姑娘都吃你这套吗？还加小费点名要你煎蛋。” 余央：“而且我觉得老板够喜欢你了，其实你没必要做太多奇怪的事情。” 莫然：“……” 莫然：“这招是你教我的，你也知道这是奇怪的事情。” 柯廉从厨房里出来了，莫然随手就把手机塞在身后。 他是疯了才会和不靠谱的余央求助。 他淡淡地望着柯廉，心想，就算他真的不会谈恋爱又如何，柯廉难道因为他不会谈恋爱，就会甩了他吗？ 等等，柯廉到底为什么甩了他？ 柯廉用纸巾擦拭手上的水，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看见莫然坐在沙发上直直地望着他，有点害羞。 他走到莫然身前，弯腰亲了下莫然的嘴唇，还没说话，莫然就问：“你昨天就因为我不回你消息，所以跟我分手？” 柯廉身子一僵，没想到莫然会在此刻提出这种话题。 莫然一副无语模样：“你的分手太随便了。” 柯廉在让莫然知道真相，明白他吃醋的心思，还是直接让莫然认为，他就是个把分手说得很随便的人之间，犹豫不决。 这两个问题都很难选，都让人感觉不好。 果然，人就是不能在冲动下做出选择。 不管是分手，还是任何事情。 柯廉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柯廉：“你和余央……太亲密了。” 柯廉：“你不接我信息，进你办公室的时候，我发现他坐在你桌子上，他的文件还压着我的早餐，我不知道他是你表弟，我只觉得你们太亲密。” 说着，柯廉都快抬不起头，他知道，莫然最讨厌吃醋。 明明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都跟他说过了。 他就是知错不改，下次应该还会再来。 恋爱中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自己的独占欲。 独占欲是本能，天性，爱的副作用。 柯廉一副认错的模样，睫毛微垂，模样乖乖的，他也落座沙发，小声认错：“对不起，我再也不说分手了。” 柯廉：“保证不再乱吃醋。” 他小心看莫然，生怕莫然说出，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被吃醋这种话。 但是莫然没有。 甚至莫然的脸色算不上差，而是冷静地跟他说：“余央喜欢你的秘书。” 莫然：“而且他是我表弟，我跟他不可能乱伦。” 柯廉脸颊有点烫：“我知道，所以我说了都是误会。” 莫然：“好吧。” 好吧？好吧是什么意思，这事就算过了吗？ 莫然一本正经道：“收拾收拾，该上班了。” 柯廉却惊讶道：“你不生气了？” 莫然奇怪地问：“生什么气？” 柯廉：“你 不是很讨厌被吃醋？” 莫然一愣，反应过来后，故作姿态道：“还好吧，这事不怪你。” 柯廉还以为莫然是把事情归咎于一场误会。 哪知道莫然却说：“谁让你这么喜欢我呢。” 他用勉为其难的语气道：“吃醋就吃醋吧，反正你是改不了了。” 70 正浓情蜜意时，哪怕哑口 分卷阅读32 无言，柯廉也不会说什么反驳的话，何况莫然说的是事实，他实在太喜欢莫然了。 这么多年，唯一一个那么喜欢的人。 得到以后，就像摘下了天上的星星，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做到了。 所以得把星星保护起来，藏在怀里，他的宝贝。 柯廉搂着莫然亲亲，一边亲一边说喜欢你。 莫然刚开始还行，后来就把柯廉推开了。 莫然：“好了好了，知道你很喜欢了，上班吧。” 柯廉也是正处于热恋，总想跟莫然肢体接触。但是莫然嫌弃，他也没法继续。 两个人从家中出来，莫然在车上和柯廉说，他大概还在公司留一周。 柯廉一惊：“怎么了，你不是不生气了吗？” 莫然：“我得回自己公司，总不可能在你这留一辈子。” 柯廉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分别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却大部分时间都在闹别扭。 等在一起了，却是到分开的时候了。 他们不住一起，不在一个公司，彼此又那么忙，这使柯廉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如果莫然是女人就好了，他就可以娶了莫然。或者他嫁给莫然也行，他们可以住在一起，每天睡醒睁开的第一眼，都是彼此。 柯廉一直没说话，沉默地开车。 莫然看看窗外，又看柯廉。 安静了好一会，没人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莫然主动道：“你不高兴？” 柯廉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离不开男友的黏人精，虽然他的确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面。 可在小男友面前，柯廉不可能表现出来。 他沉稳道：“没有，我在想后续的安排，还要找个能够顶替你岗位的员工。” 柯廉：“余央就不错，这几个月他业绩都很好。” 莫然：“你有关注余央？” 柯廉：“嗯，公司的新人我都有关注。” 柯廉：“余央很优秀，人也不错。” 他本意是觉得，余央是莫然的亲人，他夸一下总没错。 没想到莫然没接柯廉的话，只有干巴巴的哦一声。 两人间又静了一会，柯廉问：“你走的时候办个送别宴吧。” 莫然：“送别？” 柯廉：“好歹你来公司一场，大家怎么都得送送你。” 莫然：“……这样吗？” 柯廉：“你喜欢什么地方？或者我来选，大家热闹热闹。” 莫然：“欢送我离开吗？” 柯廉：“送别宴总不能哭吧。” 说完柯廉等着莫然回答喜欢哪里，没等来回来。 地方也到了，柯廉驶入停车场。 他解开安全带，又问：“你喜欢什么地方？” 莫然：“哪里都不喜欢，别办了。” 柯廉：“怎么了？” 莫然：“我怕我忍不住让你哭。” 柯廉：“……？” 71 最终送别宴没有办下来，莫然离开了，余央也辞了职。听说是家里人找上门来，逼他离开。 余央走之前，还冲到柯廉办公室门口，大声和秘书表白。 结果被秘书一句，我有对象给秒杀，瞬间失恋。 柯廉送走了两个人，人事部刘姐都在叹气，说公司的颜值下滑了许多。 等新的招聘季来临，再来几个帅哥多好。 现在的柯廉很少再参与朋友那些聚会，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便。 莫然回到自己家公司以后，非常忙碌。 莫然把自己家里的钥匙给了柯廉一把，柯廉就把自己的一些日常用品搬到了莫然家。 工作日留宿在男朋友那，周六日回家给女儿做饭。 他在莫然家的时候，几乎一手包办家里一切大小事务。莫然晚上回家以后，热饭热菜，还有好喝的汤。 第一次莫然回来发现家里的灯开得很明亮时，还有点楞。 柯廉抓着汤勺出来，让莫然放下公文包，试试汤的味道时，莫然用一种很深邃的目光看着柯廉。 柯廉不由面红心跳，心想莫然或许会少有地说些情话。 没想到莫然说：“你是不是帮我当成儿子养了？” 柯廉：“……” 莫然：“我是你男人。” 柯廉差点把手里的汤浇到莫然脸上去，让人清醒清醒。 莫然说得也不算错，柯廉恨不得把所有好都给莫然，他只会觉得对莫然还不够好。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把男友当儿子养了。 恨不得替莫然料理一切。 这天莫然回来，脸上有个红印，是被人打出来的。 柯廉接到这样的男朋友，瞬间眼睛就红了，气红的。 他立刻就问：“谁动的你！” 声音直颤，气急败坏。 仿佛莫然说个名字，他就能冲去跟那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莫然不以为意，甚至不觉得自己脸上的疼有什么。 他甚至还笑了出来，没心没肺道：“是我爸，你去了也没用。” 柯廉沉默了一会，咬紧牙关，才硬声道：“你爸爸也不能打你！” 莫然：“他是我爸，想打就打了。” 莫然跟他说，家里有个大哥，有个姐姐，都结了婚，他是幺儿。 现在家里已经接受他的性向，所以莫然才回去。 可是最近家里给他安排相亲，他快被烦死了。 莫然和家里直接坦白，说自己有个交往对象。 他爸当时脸就有点青，莫然猜测家里人应该查过柯廉，既然如此还给他安排相亲对象，意思很明显。 莫然从来都不是听话的人，他对他爸说，他恋人很好。 而他恋人有孩子了，恋人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 他恭喜他爸，孙女还是学霸，又乖又美。 就当他孝敬爸爸，提前让人抱孙了。 听完莫然的话，柯廉都惊呆了。 哪怕偏爱莫然，也实在说不出，即使如此，你爸也不该打你的话。 将心比心，他女儿要是用这种方式让他提前抱孙，柯廉肯定也会眼前一黑。 柯廉犹豫道：“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其实没必要逼你家里人接受我。” 这话一说完，莫然脸就黑了：“你什么意思。” 柯廉赶紧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这么急。” 莫然沉了脸：“就算他逼我相亲？” 柯廉有点心酸：“我相信你。” 莫然：“相信什么，相信我一定不会在相亲的过程中看上别人。” 柯廉脸一白。 莫然越 过他，留下一句：“有时候我在想，你总说喜欢我喜欢我，但你的所作所为，从来都不是。” 72 柯廉一把抓住了莫然的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多喜欢你，你知道的啊。” 莫然没回头，但也没甩开柯廉的手。 柯廉软了语气：“好，我错了，我们能不能不吵架。” 他绕到莫然面前：“先给你的脸上点药好不好？” 莫然直直地盯着他：“你的喜欢是允许我去相亲？” 莫然 分卷阅读33 ：“还是说，我去相亲，你也能去见别的女人，对了，我都忘了，你还有别的炮友。” 柯廉也跟着有点气：“这是以前的事，你翻这个旧账做什么！” 柯廉：“而且你觉得我是这种人？我和你在一起了，怎么可能还去找别人！” 莫然把手用力从柯廉手里抽出来：“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吵架。” 说完莫然往房间走。 柯廉大声道：“你站住！” 莫然僵着脸道：“怎么？你还要指责我有多不孝，气我爸太过分了是吗？” 柯廉一口劲全泄了。 半天才蔫蔫道：“没有别的炮友……那时候是乱说气你的。” 莫然的神情好像有一瞬间的崩裂，但很快就收了起来，没理柯廉的坦白，还是进了书房。 莫然一进去，就再没出来过。 柯廉期间去叫人吃饭，推开门，莫然坐在电脑后头，说自己不饿。 柯廉说：“怎么会不饿呢，你晚上都没吃饭吧。” 莫然：“吃了。” 柯廉无法，知道人还在生自己气。 他反思自己，刚刚的做法的确不好。 哪有人不在乎自己的男朋友去相亲的，他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跟莫然谈这个事。 柯廉退出书房，将桌上的饭菜送进厨房温了起来。 莫然能与他斗气不吃饭，那说不定晚上也不回房间睡了。 莫然的屋子只有一间卧室，柯廉不想惹人生气了，还让人睡不好，于是打道回府，回家睡。 太久没回家，柯廉卷起袖子，里里外外弄了一遍。 累得大汗淋漓，只好去洗澡。 等洗完澡，柯廉穿着睡衣出来，才听见砰砰的敲门声。 柯廉湿着头发过去，拉开门，门外是一脸怒意的莫然。 莫然：“吵架以后就离家出走？你怎么这么幼稚！” 柯廉莫名：“什么离家出走。” 莫然：“那你现在是干什么，回娘家吗？” 莫然：“逼着我来接你？” 柯廉实在没办法接这话，被莫然怼得太狠，他也没法继续哄。 柯廉：“我没逼着你来，我只是想暂时给彼此一点空间，冷静冷静。” 莫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柯廉：“我没留意。” 说完他扶着门，默默地望着莫然，不知道莫然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或者再指责他更多的过错。 莫然却没再继续说话了，只是沉沉地望着他，半天才道：“我不需要空间。” 柯廉：“……” 莫然撞开柯廉，大步往里走：“我要睡这。” 不等柯廉反应过来，莫然又道：“你今晚别跟我说话。” 柯廉：“我……” 莫然：“不是我爱听的别说。” 莫然：“不然我现在就走。” 柯廉：“……”行吧。 73 莫然躺在柯廉铺好的床上，自顾自地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的还是柯廉的短袖。 恋人虽然怄气，但还是来找自己，甚至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了自己床上。 哪怕柯廉有再多的难过，这一刻都消解了。 而事情的源头，不过是莫然不喜欢家里人无视他，还给他安排相亲。 他既然接受了莫然这份维护，就不该去指责对方的做法。 这叫不知好歹。 这么一想，柯廉觉得莫然这么生气不无道理。 如果他维护莫然，还被莫然指责不懂事。 柯廉自己也会很受伤。 这件事的重心其实并不在于做得对不对，而是你有没有站在你在意的人那一边。 柯廉坐在床上，莫然背对着他躺着，柯廉拍了拍莫然的肩膀：“气饱了？真的不想吃点东西？” 柯廉：“我什么都能给你做。” 莫然还是不理他。 柯廉想了想，摸了下自己湿润还未吹干的头发。 他膝行上床，脱掉了睡衣，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哄小男朋友。 既然莫然不吃东西，那他“吃”就是了。 莫然被柯廉翻过来时，还不耐烦地拧眉。 接下来，他就被柯廉的动作惊到了。 湿润的头发，冰冷的水珠从滚烫的部位划过，一滴滴滲在床单上。 莫然的手抓住了柯廉的头发，刚用力，柯廉就疼呼一声。 莫然手足无措地松开，气狠道：“谁让你碰我的？” 柯廉抬起脸，嘴角泛红，他擦去唇边的口水：“你不喜欢？” 莫然没说话，柯廉又笑了下，再次将脸埋了下去。 等事情结束，柯廉的下巴酸痛，喉咙也肿了，手腕酸疼。 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再看莫然，脸颊微红，胸膛起伏，眼里有着宣泄过后的愉悦。 这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再生气，柯廉也要生气了。 柯廉哑着声道：“现在消气了吗？” 莫然目光怪异地望着柯廉：“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消气？” 柯廉好笑道：“不然呢，你不知道自己多大，让我多辛苦？” 这句荤话哪个男人不爱听。 幼稚的男人最爱。 柯廉忍不住勾起唇角：“现在你开心点了吗？不开心的话，再来一遍？” 柯廉也就嘴硬，再来的话他就不用上面那张嘴吃了。 莫然提起裤子：“不用。” 柯廉以为这人尽性了就要翻脸不认账，心口有点堵。 这时他听见莫然说：“你怎么学会的？” 莫然：“你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吗？” 柯廉一时无语，这种事情，还需要学吗？多看几部片子，不就会了。 男人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吧。 大概是柯廉的不出声使莫然暴躁。 莫然沉了语调：“到底在哪学的？” 柯廉：“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在恋爱里吃醋吧？” 莫然：“……” 74 莫然安静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柯廉家。 柯廉昨晚那惊人之语后，两个人再没说过话。 柯廉心里有点忐忑，又觉得这原因很合理。 莫然说自己不喜欢吃醋，不安，怀疑和争吵，这些所有在恋爱里不好的负面，不就是此时他们两个的状态吗？ 容易因为小事点燃战火，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不稳固。 彼此之间没有信任。 昨晚莫然的无言，大概也是因为被柯廉点破状态，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所以今天这么早离开。 是……逃跑了吗？ 想到这点，柯廉出了一身冷汗。 莫然如果被吓退，那他怎么办？ 本来莫然就对恋爱这件事观感不好，发现自己成为了从前最不喜欢的那个样子，一定会觉得很后悔。 柯廉收拾衣服，去上班。虽然私生活有很多糟糕的地方，但公事不能受到影响。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柯廉赶紧去到莫然家。 莫然没回家，他就给人打电话。 电话一通，莫然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柯廉：“你在哪？” 莫然：“在家。” 柯廉心脏一缩 分卷阅读34 ，莫然竟然在骗他。 什么都可以，柯廉却最讨厌别人骗他。 前女友也是这样，生下孩子后，才告诉他早已变心。 现在能欺骗，以后就能出轨，而柯廉最恨的就是出轨。 柯廉声音都变了：“你再说一遍，你在哪？” 莫然静了下：“你生气了？” 柯廉：“你骗我！你还不许我生气吗？！” 莫然：“我在骗你什么？” 柯廉：“我就在你家，你还有哪个家？！” 莫然：“……我爸家。” 柯廉熄火了，耳朵滚烫起来：“对不起，我……我误会了。” 莫然：“你在我家？” 柯廉：“这是我们一起住的地方，应该叫我们的家。” 柯廉：“你怎么在你爸那里，他有没为难你。” 莫然：“……他为难我，你又能做什么，叫我乖点，当个孝顺儿子？” 柯廉：“他为难你，我就开车过去当着他的面把你带走。” 约莫是这个答案在莫然的设想范围外，一时间莫然没有回答。 柯廉：“还会跟他说，我是你男人，以后我都护着你。” 莫然：“行了，肉麻。” 柯廉：“不是肉麻，是真心话。” 莫然：“我晚点才回去。” 莫然说着就要挂电话，柯廉赶紧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莫然：“什么。” 柯廉：“我……想要吃醋。” 莫然：“什么？” 柯廉：“就像你说的，我喜欢你，忍不住就会吃醋。” 柯廉：“所以，你吃我的醋……我真的很高兴，说明你越来越喜欢我了不是吗？” 莫然没有答话。 柯廉：“你不吃我的醋没关系，我会牢牢抓着你，只让你看我，只在乎我。” 柯廉等了一会，还是没等来莫然的答话，不由有点失望。 柯廉：“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莫然：“什么就这样。” 柯廉：“？” 莫然：“你在告白吗？” 柯廉：“……对。” 莫然：“还有话没说吧。” 柯廉：“什么话没说？” 莫然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有没谈过恋爱。” 柯廉：“很少，你是我第二个。” 柯廉：“我不也是你第二个吗？”他们谁也没好到哪里去。 莫然把电话挂了，等过了一会，柯廉的微信上接到了莫然分享的一个链接。 标题——情话一百句，不及一声我爱你。 75 在莫然嘴里听到一声我爱你，柯廉短期内并不抱有期望。 不过他对爱来爱去的也不执着，没有非要谁先说的较真意识。 所以他非常自然的，就语音给了莫然一声，我爱你。 然而柯廉没有预料到，莫然竟然在饭桌上点开了。 莫然本意不是想让大家都听到，本来都放置耳边，手机却自动公放了。 语音的声音以及内容都让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莫然的大哥和姐姐同时望向他们的父亲，果不其然，父亲一副随时就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莫然反扣手机，申辩道：“这次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解释非常虚无，莫父捂着胸口道：“如果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气我……” 莫然：“我回来是为了道歉。” 大概全天下只有莫然，才把道歉说得如此堂堂正正，又气人。 大姐莫敏拧眉，以不赞同的目光注视莫然。 莫然：“我男朋友说我不应该这么气你，叫我回来跟你道歉。” 莫父：“难不成我还得谢谢他？！” 莫然：“我是这么认为的，但你不愿意就算了。” 莫父：“……” 二哥莫谭出声道：“老三，不许再这么对爸爸说话，他这几年心脏不好。” 莫然：“所以我都说我干脆别回来，省得爸爸更生气。” 莫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莫然看看二姐，又冷淡望向莫谭：“或许你们可以过过我的日子，再来道德绑架我？” 这话让所有人都脸色一黯。 当然，莫然并不认为自己当年的日子有多艰难，只是他擅长踩人痛处，家人的内疚，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莫然认为，如果让柯廉了解真实的自己，或许柯廉就没那么喜欢他了。 他不过是个冷漠自私，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同理心弱，脾气也差。 莫然：“好了，我知道我继续说下去，大家都吃不下这顿饭了。” 莫然：“至于我的私生活，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莫然：“不指望你们都能接受他，但请不要做出背着我去找他的行为。” 莫然起身，迈步离开了餐桌。 莫敏追了他出来，姐弟二人在院子里站定，莫敏恼怒道：“你就一定要把家里的气氛弄得一塌糊涂吗？” 莫敏：“当年的事你到底要记恨多久？” 莫然侧头：“姐，我当年上学，高考，甚至打工，都在用身份证，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踪迹。” 莫敏一愣。 莫然：“可是这么多年了，直到我都快毕业了，你们才来找我。” 莫然：“早几年时，我还是对你们抱过希望的。” 莫敏面色复杂：“爸爸……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倔。” 莫然有点想笑，但他没能笑出来，而是大步离开了这个家。 路上下了点小雨，莫然一身潮气地推开了家门后，家里的灯全都开了。 柯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跟着剧情小声地笑。 听到门的动静，扭头过来。 柯廉抓起一旁的毛巾，朝莫然走了过去：“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带伞，我不是在你车里放了一把吗，没看见？” 莫然没说话，柯廉把毛巾罩在了莫然的脑袋上：“要不要去洗个澡？” 莫然抬手握住了柯廉的手指，垂下眼睫，问：“这是我家吗？” 柯廉亲了亲莫然的脸颊：“你在说什么傻话，这是我们的家。” 柯廉：“我等了你好久，一直在等你回家。” 76 那天晚上，莫然被柯廉抱在怀里，虽然他本人抗拒过这个姿势，但在柯廉的要求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窝在柯廉怀里。 柯廉知道莫然从家里回来心情不好，所以尽所能及地给予爱人安慰。 莫然却不太领情，脑袋埋在他胸口没多久，就隔着衣服咬住他。 柯廉红了脸：“我在认真地安慰你。” 莫然含糊道：“你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安慰我 。” 柯廉推开莫然的脸：“别弄了，肿了明天就穿不了衬衣了。” 莫然松口，认真地看了看那里，笃定道：“不会的。” 不会个头，柯廉用力敲了下莫然的脑袋，跟教训小孩一样：“别闹！等周末再弄。” 莫然拧眉：“你当这种事是上下班？还要到周末？” 柯廉：“当初是谁说要惜身，不能做太多的。” 莫然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我觉得答应你那会，应该再提个条件，不许翻旧账。” 柯 分卷阅读35 廉靠近莫然：“你真的没事吗？” 莫然：“我看起来很糟？” 柯廉：“倒也没有，就是像淋湿的小狗。” 莫然：“……” 柯廉：“不喜欢回去的话，就不回去了，我养你。” 莫然：“柯先生，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就算不靠家里，我也能找到高薪工作。” 柯廉：“你不回去也可以吧。” 莫然：“那怎么行，家业有我妈一份，我爸那些随便给谁，我妈的东西，我得要到手。” 柯廉：“你妈妈……” 莫然：“过世了。” 柯廉觉得自己失言，莫然却自然地把话题继续下去，他们兄妹之间关系其实都挺淡的，莫然出生那会，大姐和二哥都被爸爸送到本家去了。 莫然小时候身体不好，才养在他母亲身边。 他妈早年也是名门闺秀，嫁给他爸后，娘家却出了事，莫家本来想让他爸再娶一个，他爸没同意。 于此付出的代价则是，他妈妈生的每个小孩都会被带走，除了莫然。 没有和妻子离婚的莫父，却没做到和他嘴上说的那样深情。 莫然和妈妈住的房子里，很少能见到爸爸。 印象里，他妈妈每日傍晚都会在院子里坐一会，等着大门会不会打开，丈夫的车子会不会行驶进来。 等了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后来他妈过世，他才看见他爸过来一夜夜在他妈房里干坐，看照片。 他妈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和丈夫当年恋爱的趣事。 不管如何，她总说莫父是爱她的。 小时候莫然相信，长大后莫然就不信了。 感情能麻痹人的感知，也能叫人自欺欺人。 莫家的东西，莫然都不想要，除了他和妈妈住过的那所房子。 莫父说会把那栋房子给他，叫他回去。 莫然就回去了，在哪工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家却不一样。 莫然搂住柯廉的腰：“那个房子很大，到时候我带你搬过去。” 柯廉眼睛鼻子都挺酸的，抱住莫然说好。 莫然认真地看着他说：“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跟我说。” 莫然：“我不想等。” 77 柯廉本以为莫然是不大会谈恋爱的，还有一张轻易气死人的嘴，哪怕说起喜欢来，都带着几分别扭，不情不愿。 现在莫然说的这番话，是质疑他的心意，又像是对恋情不太抱有希望。 可是柯廉却怎么样都生不起气来，反而一颗心都像被握紧了，拧出酸楚的汁。 莫然不会恋爱，却又将他吃得死死的。 柯廉怎么可能不喜欢，也不想答莫然这句话。 他以前不清楚莫然到底是怎么形成今天这个性子，现在却又明白了几分， 越了解就越放不开手，柯廉抱住了莫然，说了声我爱你。 不是通过语音，而是在现实里，看着对方眼睛，充满真挚地将心里话都掏出来。 我爱你。 莫然定定与他对视，一双眼微睁开，似探寻似质疑，像困惑又像索取。 到底，莫然还是给出了充满他个人风格的一个答案。 不像眼神那样，如此动摇，仿佛不知柯廉喜欢他什么一样，他说：“我早知道了。” 柯廉笑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莫然：“你第一眼见我。” 柯廉老脸一红：“是啊，你那时候肯定觉得我很奇怪吧。” 莫然：“不奇怪。” 柯廉：“真的吗？” 莫然：“你现在都是我男朋友了，我要是觉得你奇怪，那选择你的我不就更奇怪了吗？” 柯廉有点气，把被子盖上翻了个身：“睡觉！” 莫然瞪眼：“你不是还打算安慰我吗？” 柯廉：“你需要被人安慰吗？” 莫然想了想，好像真的不是很需要，一切的安慰，在进入这个家被柯廉抱住的那一刻，都得到了满足。 两人嘴上斗着气，被下却手牵着手，睡前莫然低声道：“该买张大一点的床了。” 柯廉把头往莫然胸膛一靠：“嗯，两个人睡的那种。” 第二日，柯廉给莫然发了消息，他今日要去女儿学校看表演，所以莫然自己的晚餐自己解决。 莫然不一会就发了消息回来：“刚好，我今天也要回趟母校。” 柯廉虽然有点担心莫然和柯娜之间的相处，但他也说不出拒绝莫然的话。 于是在微信上，他和柯娜说了一声，柯娜回得也很自然，表明她不介意莫然的到来。 柯廉是在学校门口和莫然汇合的，莫然不是特地跟柯廉过来，而是要作为优秀毕业师哥回学校演讲，是正事。 而柯廉打算去参加柯娜社团活动的表演，两个人的目的却很一致。 因为莫然是晚上表演的开幕嘉宾，柯娜是节目中的一环。 女儿男朋友都在一个舞台上出现，这种感觉还是蛮微妙的。 柯娜中途表演完时，柯廉上去给柯娜送了一束大大的鲜花，父女俩直接去了后台。 化妆间里，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柯廉和柯娜躲在角落里。 柯娜对着镜子拆掉头上的发饰。 这时莫然走了过来，自然而然揽住了柯廉的肩：“表演的很精彩。” 柯娜至镜子里看见莫然，又着重在莫然的手上看了下。 谁也不知道柯娜那时候想了什么，柯娜竟然轻声：“是吗，谢谢小妈。” 柯廉被雷到了，错愕地看着女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有心想为女儿跟莫然道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然脸色倒没不好，而是亲切诚恳地应了声：“不客气，乖女。” 柯廉：“……………………” 无形中，一片刀光剑影。 78 如果比谁更尴尬这件事有比赛，柯廉现在就可以拿这件事去参赛并且拿奖。 他头皮都麻了，看莫然和柯娜一派和谐的模样，甚至不知道该出言劝谁。 可能他是有点偏心的，不愿意当着莫然的面说女儿，省得女儿心里难受，觉得他有了男朋友就不管她了。 但是不帮莫然说话，又觉得今晚肯定会被折腾一番。 柯廉正犹豫着，这时有人将莫然喊走。 柯廉算松了口气，再望向柯娜，他为难道：“刚才你不应该这么喊你莫……”柯廉纠结了一会，硬是没找出一个准确的称呼。 学长？哥哥？老师？总之不会是小妈。 柯廉没抉择出称呼，便越过这茬继续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去见他，这事……是爸爸对不起你。” 柯娜别扭道：“爸爸，对不起 。” 柯廉叹了口气：“娜娜，其实你没必要逼自己那么快就接受，就算你说你接受了，但心里不会这么想。我是你爸爸，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柯廉：“日子还长，我们能慢慢来。” 柯娜眨眨眼，总算露出个笑：“他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吗？” 柯廉：“当然。” 柯娜：“那你得看好他了 分卷阅读36 ，莫哥在我们学校很受欢迎呢。” 柯廉：“真的？” 柯娜吐了吐舌头：“不过没人愿意追他一个月，据说是特别难搞。” 柯廉回忆了下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忽然就理解了。 不过如果莫然不难搞，也轮不到他来捡宝，怎么样都算是他占了便宜。 柯娜卸了妆就去找她社团的伙伴，柯廉帮柯娜收拾东西，顺便等莫然回来。 莫然没多久回来，也跟着卸了妆，嘴巴上的没有擦太干净，一点点淡红。 莫然望向柯廉身侧：“乖女呢？” 柯廉：“她去找她同学了。” 柯廉给莫然递纸：“你的嘴唇没擦干净。” 莫然挑眉，接纸的时候连同握住了柯廉的手，将人推到了化妆间的拐角处。 那里存放着许多杂物，背靠光线，处于视觉盲点。 可是要有人走过来，还是能看清这个角落的。 外面人来人往，声音嘈杂，里面光线一束，恰好落在莫然残余微红的唇上。 莫然说：“花呢？” 柯廉：“娜娜的花？她抱走了。” 莫然：“我的花。” 柯廉哑然，半天才笑道：“晚上我回去补给你一束。” 他拍了下莫然的肩膀，那里落了点金色的纸花，亮闪闪的，不知从哪披了星星回来。 似鬼迷心窍，柯廉抽掉了莫然手里的纸巾：“别生气了，我给你卸妆。” 莫然垂下眼睫，下巴往前一送。 落在他唇上的，不是纸巾，而是柯廉温热湿软的唇。 舌尖舔过他的嘴角，带着从来未有过的放肆。 在大庭广众，又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们隐秘地偷欢。 年长的情人，从来都是腼腆又害羞。 直到他成了主动方。 被他偷袭亲吻的年轻人，终于红了脸。 完结章 莫然把柯廉从化妆间带了出来，要同他在学校逛一逛。 柯廉给女儿电话说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刚才在莫然身上出了口恶气，柯娜大方地松了口，又故意补充了一句：“我今晚要回家住。” 柯廉好笑道：“好。” 柯娜：“你别带他回去。” 柯廉心想当然，要是带莫然回去，晚上再闹出什么不好的动静，他还活不活了。 收了电话，柯廉对莫然说：“要去哪逛，小吃街还是小树林。” 还是先吃后钻小树林？ 莫然惊诧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柯廉：“我有逛你们学校的论坛。” 没想到柯廉是个这么时髦的爸爸，莫然一时无言。 他主动牵起了柯廉的手，仗着学校大，路上人少，灯光还不够亮。 柯廉莫名其妙的，心就咚咚跳了起来，就跟再一次初恋了一样。 他随口找着话题：“说起来，你才刚毕业吧。可惜没参加你的毕业典礼，能给你送束花就好了。” 莫然：“那时候你叫我别再出现在你面前。” 柯廉：“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听话。” 莫然：“所以你很想见我？” 柯廉：“我没忘记过你……” 柯廉：“不过你再晚点出现的话，我应该就能够忘记了。” 莫然重重握了握柯廉的手：“别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没意义。” 柯廉笑道：“也是，兜兜转转，你还是落进我手里了。” 莫然：“很骄傲？” 柯廉：“当然，我竟然把你追到手了，这事能吹一辈子。” 被人这么捧着，哪能不高兴，莫然都有点难为情：“行了，你今晚怎么跟醉了一样。” 柯廉不要脸的情话大放送：“被你迷醉了。” 莫然甩了甩柯廉的手：“再肉麻就不牵你了。” 柯廉：“还不是在你给我分享的链接上学的，你不喜欢？” 莫然：“我让你看标题，没让你真的学里面的情话。” 柯廉：“哦。” 莫然：“哦什么呢！” 柯廉：“我爱你。” 莫然就跟被施了禁言术一般，沉默了下去，柯廉要去看他的脸，莫然还躲。 最后拧不过柯廉，这才烦躁着一张通红的脸：“知道了，都说了几遍了。” 柯廉：“你还嫌我说的多？” 莫然伸手抱住了柯廉：“知道了，不嫌你说的多。” 柯廉笑出声，到底不敢再校园里这么放肆，他要从莫然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却被牢牢扣住后脑勺，按在了年轻人的怀里。 温热的胸膛上，心跳频率很清晰，也很高调。 在完全看不见莫然表情的黑暗中，柯廉听到了一声简短的，局促的，比任何话都难为情一百倍的话语。 莫然：“我也爱你。” 就像数个月前，毕业后的莫然在自家的公司里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合作的案子。 他当时接过了那个文件，看清了上面负责人的模样和照片。 莫然对那个案子的负责人说：“我来办吧，这个合作。” 负责人：“啊？你来？” 莫然：“我来。” 负责人：“怎么了，你对这个合作有兴趣。” 莫然盯着柯廉的照片，轻轻地嗯了一声。 负责人：“你确定吗？” 莫然笑了：“我确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