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天空(H)》 分卷阅读1 ? 书名:娱乐天空 作者:卡比丘 文案: 和自己暗恋的人灵魂互换是一种什么感受? 第1章 好友圈 @明星航班号:#明星航班# #互粉福利# 何惧2016年5月23号下午1:30杭州飞北京,住CBD丽思卡尔顿。要更具体信息私我私我私我[亲亲][亲亲][亲亲] 何惧带着鸭舌帽、墨镜还有口罩,飞快地上楼刷卡冲进房间,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看到他的房间号了没有?!” “看到了,就在你楼上!”何惧的助理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强烈,她鬼鬼祟祟地跟着前方往电梯走的三个男子,用气声对何惧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何惧一激动她就也很激动,“1317!” “好!他是一个人住吧?”何惧再次和助理确认,“要是弄错的话明天别来上班了啊!” “当然是一个人,他带的两个人开了另外一间,”助理声音稍微大了点,感觉到周边人的目光,又马上压低下去,“他们要上电梯了,我还跟吗?!” “别跟了别跟了,现在马上帮我开个13楼的房间!” 何惧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把旅行箱推在地上打开来,翻出自己的洗漱包,洗澡去了。 何惧没想到才知道他放在心里许久的那个人是赵之昂,就在这个酒店里碰到他,这一定是命定好的缘分。所以就算明天要录节目,还是运动量特别大那种,何惧也要用最快的速度,变出最闪亮的一个自己,一举把赵之昂骗到床上,骗身骗心,总之先睡了再说。 何惧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从上到下,全都只有完美这个词可以形容,信心满满地踏进淋浴房去。 洗完澡走出来,助理恰好按响了何惧房间的门铃,何惧穿着浴袍,边刷牙边她开了门,泡沫糊了一嘴,含糊地喊她快进来。 助理小余把新开的房间门卡递给何惧:“就在他隔壁!” 何惧“Wow”了一声,夸奖她:“小余,不得了,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还行吧,”助理随便哄他一句,拿出手机,“晚饭吃什么?酒店叫餐还是外卖?出去吃就不必了吧,我怕你有去无回。” 何惧这两年红得如日中天,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脑残粉遍布各地,上个月电影票房高开高走,轻松拿下暑期档冠军,这个月新专辑又在惨淡的唱片市场上异军突起,大破电子唱片贩售记录,还斩获数项大奖。 这次来北京,是参加一个收视率很高的综艺节目,为他即将上映的新片造势,不过碰到了赵之昂,别的都得往后顺延一位了。 “我不吃晚饭,”何惧走到洗手台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对着镜子里的那位何惧露齿一笑,他脖子上用黑线穿着的小玉环仿佛也和他的白牙一起闪了闪,“我要沐浴斋戒,然后去楼上献身。” “献身?”助理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把手机放到身后,“原来是献身啊?” “不要向Andy告密,”何惧转过身来,跨了一步到助理身侧,长手一伸,抽掉她的手机,“你还记得谁在发你工资吗?” 助理一愣,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可是我已经说了哎。” “你!”何惧对她怒目而视,“你到底是谁的人?!” 助理翻了个白眼,这句话是何惧上礼拜新电影杀青前最后一个片段里的台词,NG了七十多遍才过,不光是何惧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 因为天气热,又是古装片,何惧一NG,她就要举着风扇给他吹风,手很酸。 “但Andy姐又没说什么,就叫我看着你,千万不要搞出大新闻,你看她都没打你电话,”助理为自己辩解道,“不过你真的要献身吗……” “反正没有大新闻,”何惧打断她的话,又警告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被我知道你又告诉Andy,你明天就给我走人。” 说完,何惧把她的手机丢给她:“跪安吧。” 助理接住了手机,向门口走去:“那我自己去吃饭了哦,真的不给你带了。” “别带了,啊,对了,”何惧想起来,又把助理叫回来,“你帮我联系一下节目组,明天早上的拍摄地点帮我换成新开的房间。” 助理撇撇嘴,记下来,叮嘱他:“别弄出太多那个来,明天很可能要下水的!” “知道了知道了。”何惧答应着,把助理推出门,看看时间是六点钟,还很早,肚子真的有点饿了,抓起放在茶几上的苹果啃起来。 晚上九点钟,何惧磨磨蹭蹭选了一套衣服,又罩了一件棒球服,帽子盖上头,偷偷摸摸走出门,到电梯里刷了卡上行。 走到赵之昂的房间门口,他停住了。 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敲开赵之昂的门。呃……难道要说:先生,需要客房服务吗? 何惧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盯着自己的鞋子看着,想起以前的事情,居然有些出神,直到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先生,麻烦让一下。” 这把声音,跟何惧在网上搜到的视频里一模一样,他一回头,赵之昂微微低头俯视他:“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不是!”何惧突然灵机一动,说,“这是我的房间好不好,我刚从里面出来,你搞什么啊?” 何惧的演技很逼真,赵之昂真的以为自己找错门,后退了一点看门牌,又看了看手里的房卡,确定了自己没有走错:“这是我的房间。” “我不相信,那你刷卡看看。”何惧让开来,一脸不信。 赵之昂把房卡送上前,刚想刷,又缩回了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然你说是你的房间,那么你刷吧。” 何惧没想到赵之昂这么精明,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我不刷,我看你分明是我的粉丝,想让我把门打开,然后把我推进去,再把我推倒床上去,脱掉我的衣服……” 何惧不再说下去,笑盈盈地看赵之昂,露着“大家心知肚明”的微笑,等赵之昂说话。 赵之昂脸色都气得铁青,他刚才也发现这个青年长得十分眼熟,似乎还在广告部交上来的某个企划案上看见过。 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现在这些有被害妄想症的明星会把被害情况设想的这么详细。 隔了几秒,何惧听见赵之昂强忍着怒气,沉声道:“……我刷。” 何惧满意地笑 分卷阅读2 了:“识相。” 房卡附上感应器,门“滴”了一声,赵之昂按下把手,门就开了。 他回过头,刚想跟何惧说什么,何惧已经一个箭步从他身边钻进房间里了。 赵之昂快步走进房间,何惧正坐在床上,咧着嘴对他笑:“赵先生。” 赵之昂听到“赵先生”三个字,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判断:“你是故意的。” “我当然是故意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惧,”何惧认真地说,“你要记牢了,何足问,无所惧,何惧。” 赵之昂还是皱着眉头看他:“你的目的呢?” “我来就是……”何惧转了转眼睛,解开一颗扣子,“自荐枕席。” 何惧这种送上床的方式十分别出心裁,但赵之昂依旧拒绝的干脆:“不用了。” “先别忙着拒绝啊,我不是要钱,也不要别的什么,你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先从炮友做起,觉得合适再谈恋爱,”何惧畅想未来,看赵之昂不感兴趣的模样,又补充道,“据我所知,你是喜欢男人吧?” “谢谢你的提议,不过我不喜欢送上门的,”赵之昂冷静地说,“请你出去。” 何惧的肩膀垮了,装可怜:“真的不要啊?” “不要。”赵之昂断然道。 “那我只好霸王硬上弓了。”何惧站起来,向赵之昂走过去。 何惧生得好看,特意打扮了一番,照理是谁看到了都要驻足回望的,赵之昂却依旧不为所动,盯着何惧:“要我送你出去,还是我叫人请你出去?” “不出去行不行?”何惧求他。 赵之昂突然对何惧笑了:“不出去也行。” 他被何惧一顿愚弄,正想找个办法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明星,想到这个房间的机妙,就道:“你先洗洗。” 何惧不明所以,道:“我洗好了上来的。” “我没看见,不算,”赵之昂说,“要么洗,要么滚。” 何惧咬咬嘴唇:“赵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凶。” 不过人还是乖乖往走进浴室。浴室分四块,按摩浴缸在落地玻璃边,和床隔的不远,中间是干湿分离的洗手台,再过去是淋浴房和厕所。 何惧打开按摩浴缸的放水功能,隔着玻璃问赵之昂:“要一起泡吗?” 赵之昂走到玻璃前,看着他,何惧脱掉了上衣,大方给他看。赵之昂说了一句什么,何惧没有听清,浴缸这个隔间的门突然“咔哒”一声。 何惧有种不详的感觉,回过身去推那扇磨砂玻璃门,门纹丝不动。 他趴到玻璃上去问赵之昂怎么回事,赵之昂的声音隔着玻璃穿进来,不大响,但斩钉截铁:“你好好呆着吧。” 然后落地玻璃的帘子就被赵之昂拉了下去,何惧只听见外边那位打开电视机,调到音乐频道,正巧放了何惧的MV,不多时,赵之昂反应过来,一把摁掉电视,带上耳塞睡觉。 晚上十点,CBD丽思卡尔顿,当红小生何惧,献身未遂,被当事人关进浴室间,即将搞个大新闻。 何惧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索性把浴缸的水放了,铺了块浴巾,躺进浴缸里,又往身上改了一块,凑合地思考起人生来。 或许是这天赶路太累,晚饭也没吃,何惧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早上四点半,何惧被闹钟吵醒了。 他耳朵里鼓鼓的,好像塞了什么东西,闹钟声隔的远远的传进耳朵,不过何惧心里记挂着要录节目,一听见就醒了。 何惧的神智还有些迷糊,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伸手在耳朵上掏,摘出一个耳塞来。 他在哪儿?怎么有耳塞? 手好像也不对,什么时候晒黑的…… 何惧从混沌中惊醒过来,瞪大眼,打开灯环顾四周,他昨晚献身失败,被赵之昂关在浴室里,可是现在却躺在床上,他可以确定,就是这间房,赵之昂的包和箱子还放在沙发边上。 何惧坐起来,看着距离床两步远的拉得紧紧的浴室隔帘,缓缓走过去,拉开了帘子。 他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自己,仰躺在浴缸里,表情严肃,嘴唇紧抿着。 原来他自己睡觉是这副样子? 何惧呆呆地想,然后他走到玄关的落地镜边,照了一照。 隔了几秒,何惧跑回玻璃边,疯狂地开始捶打玻璃:“赵之昂!你快醒醒!赵之昂!” 浴缸里的何惧被他吵醒过来,见到捶打玻璃的人,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发生什么,惊得瞪大了眼睛。 “赵之昂!浴室门怎么开?!”何惧拍打着玻璃问他。 赵之昂晃晃脑袋,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大声告诉何惧:“台灯边有一个按钮,你逆时针转一下。” 何惧转了按钮,赵之昂从浴室里冲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皆有一种离奇荒诞电影主角的感觉。 “怎么回事?”赵之昂用何惧的脸和声音问。 何惧惊恐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你别这副表情,”赵之昂受不了何惧突然调高自己的表情幅度,“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啊?”何惧说,“我……” 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赵之昂被他看得背后发毛了,何惧才说:“唉,这样看我自己,真的是很帅啊。” 第2章 @周小呆v:#camping大逃亡神秘嘉宾# OMG BIIIIIG NEWS!!camping古北特辑嘉宾临时换人!!别问我是谁!!我也不认识!!!![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发狂] 何惧那句欠揍的话说完,赵之昂终于忍不住打了何惧。然而何惧操纵着他的身体,一秒接住了他的拳头,还委屈道:“你别光顾着生气,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这他妈怎么想办法?”赵之昂骂了句脏话。 何惧这会儿想起再过一个小时综艺节目的录制组就要来了,头发都快愁白了:“完了,一会儿有人要来拍节目了,怎么办?” “什么?”赵之昂不敢相信,“你一大早录节目,昨晚还来骚扰我?” “这不是……”何惧有点心虚,“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想办法啊!” 赵之昂安静了一会儿,开口:“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何惧赞同地点头:“对,不行。” 分卷阅读3 “你录什么节目?我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那个,”何惧迟疑地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叫camping大逃亡……” Camping大逃亡的游戏规则是把六个人抽签分成两组,放进一个场所,可以是酒店、游乐场、废弃工地之类的地方,然后在两天一夜里用节目组提供的道具露营,还要互相肉搏陷害,最后在规定时间内率先全员出逃成功的队伍获胜。 游戏规则简单,但是通常所有人都会被制作组整的很惨,毫无形象,灰头土脸地逃出来。 赵之昂不止看过,节目的冠名商就是他集团旗下的一个品牌,因此即使他并不关注娱乐圈,对Camping大逃亡也很熟悉。 听见这个名字,赵之昂的脸都绿了:“你为什么会想到参加这种节目?” “很有趣啊,”何惧兴致勃勃地说,手伸起来又被赵之昂按下去,“而且收视率高,可以拉人气。” 赵之昂很头疼:“就这样吧,我试试看。” 何惧很有节奏感得猛点头:“我可以装作你的助理。” 赵之昂点点头,看着何惧奔放点头的动作,开口:“何惧?” “哎!”何惧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还很高兴地应道。 “你不要用我的身体做这种动作,很不合适。”赵之昂循循善诱。 “这你就不懂了,助理就是这样的,”何惧没听他的,给圈外人赵之昂编造起娱乐圈规律来,“要吹捧雇主,什么都顺着雇主,还要——” 何惧的手机响了,何惧想伸手去接,被赵之昂推开了。 “喂?”赵之昂接起来,他还没习惯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柔和,说完自己都愣了愣。 “快起床快起床,摄制组还半小时要到了,你身上没留印吧?起得来吗?我问了我在制作组的线人。你们今天要从司马台长城上往下跳你知道吗!?喂?何惧!你在不在啊?!”助理对他大喊。 “知道了,我起床了,”说完,赵之昂就挂了电话,然后似笑非笑地对何惧挥挥手机,“吹捧?” 何惧被揭穿也不脸红,理直气壮地说:“对!所以我的助理换成赵之昂,即日起生效!” 赵之昂头疼地揉了揉脑袋,问起何惧节目录制的详细情况,以防自己露馅。 因为何惧实在是指望不上的。 “节目录制组会在半小时后敲我房间门,到时候我呆在这里,你先给他们开门,可以装作很迷糊没睡醒的样子,我的粉丝很喜欢我这样,”何惧得意地说。 赵之昂面无表情地记在心里,打算正常地开门,把录制组请进去。 “你不要这个表情,”何惧提醒他,“会有人说我耍大牌。” 赵之昂回答:“哦。” “我觉得不行,”何惧哀叹,“一定会被发现的,你这样一点也不我啊!” “每个人都有两面性,”赵之昂很冷酷,“说不定就有人吃这套呢?” 何惧连连摇头,不接受:“不行了,这次完蛋了。” “把他们接进房里以后怎么办?你不和我在一起?”赵之昂继续问。 何惧继续摇头:“助理当然不和你住一起,而且你进了节目组以后,我不能近你身的,都靠你自己了。” “……”赵之昂想了想,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把手机拿出来,找到秘书的电话,递给何惧:“你告诉他,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也要参与录制这期camping大逃亡。” “啊?”何惧问了一句还不够,用赵之昂的脸痴呆地望着赵之昂,“什么?什么?” 赵之昂耐着性子仔细跟他解释了自己是冠名商,叫他立刻打电话。 何惧这才明白过来,拍了一下掌心:“好主意!” 在赵之昂发飙之前,何惧按了屏幕上的名字,电话拨了出去。 对面一个冰冷的女声传来:“赵先生?” 何惧看了赵之昂一眼,那张精致的脸配上严肃的神色,跟他一点也不搭。对方又问了一句“什么事”,赵之昂以为何惧忘词,刚想提醒他,何惧率先开口了。 突然间,何惧扮演的赵之昂充满了赵之昂的气质,雷厉风行地给秘书派发任务,说完就挂,一点不拖泥带水。 何惧把电话还给了赵之昂,赵之昂刚刚在心中想,要不要告诉何惧保持这种状态,何惧就摸着自己的脸,说:“霸道。” 赵之昂感觉自己再和何惧待在一起脑子得气炸,问何惧要了房卡,决定一个人去隔壁静一静。 何惧给了房卡,又叫住他,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自己,也就是赵之昂的那张脸,开始摄像。 他说:“今天是2016年5月24号凌晨四点不知道多少分,天气晴,我叫赵之昂,他叫何惧。我们在等同一个来电。” 赵之昂无语地看着何惧认真自娱自乐。 “何惧,”何惧对赵之昂说,他的手高高举着,摄像头摄下了一切,“我喜欢你,你呢?” 赵之昂对着镜头说:“我不喜欢你。” 何惧停止了录制,说:“就是这样。” 赵之昂看着他:“这样是什么样?” “今天赵之昂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他,这种感觉真的好爽。”何惧一脸暗爽地开始重播视频,还把音量放到最大。 赵之昂听着视频里自己在说“何惧,我喜欢你”,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对何惧说出了他昨晚说过的那六字箴言:“你好好待着吧。” 愤然甩门离去。 过了五分钟,赵之昂还是回来了。 他和何惧交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换完微信号,赵之昂的秘书来电说,已经紧急将他塞进了节目里。 节目组恰巧有一个常驻队员身体不适,现在赵之昂要来,业界大鳄下海拍综艺,替补一个病中队员,还多了个神秘嘉宾的噱头,怎么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制作组在车上开了个视频短会,一口答应了下来。 听到赵之昂的秘书说,何惧和赵之昂住在隔壁房间,总导演的表情有些微妙。而副导演已经为片头的酒店查房片段在脑内打上各种字幕——“兄弟情深”“何惧密友”“恒通总裁初出镜”“住隔壁???”等等等等。 不过真正扛着摄影机敲门的时候,大家都恢复到了专业状态。 他们首先敲了何惧的门,一是因为何惧曾经参加过一次Camping大逃亡,和摄制组比较熟悉,二是何惧是典型的表演型 分卷阅读4 人格,很能活跃气氛。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对准门口,工作人员按了门铃,门很快就打开了。 今天的何惧和平时不太一样,他避免直视镜头,干巴巴地和离他近一些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道:“我带你们去隔壁找赵之昂。” “啊?”副导演没回过神来,何惧已经往隔壁走去,拍了拍门:“赵之昂。” 2317的门也打开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大方地笑着对镜头打招呼:“你们好,第一次见面,我是赵之昂。” 整个摄制组都被赵之昂的微笑杀到了,镜头忽略了矮了半个头的何惧,对准赵之昂拍个不停。 真正的赵之昂来得正好,转头问站在他身边的工作小妹:“有没有烟?” 刚说完,手臂被何惧掐了一下,何惧有些着急得看着他,赵之昂愣了愣,又告诉那个因为他的问题而呆滞的女孩:“算了,不要了。” 上了节目组的车,何惧和赵之昂一起坐在后排,摄影师在前头扛着摄像机朝着他们拍。 何惧顶着赵之昂的脸礼貌地问摄影师:“能不能暂时别拍这一段?” 摄影师犹豫地看着何惧,何惧又说:“只要五分钟。” 或许是赵之昂的脸很有说服力,摄影师点了点头,把摄像头转到了司机那边。 何惧附到赵之昂的耳边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不抽烟的,抽烟有损偶像形象!” “我知道了,”赵之昂说,“我刚才不太适应。” 何惧知道赵之昂是不适应突然被这么多人和摄像机围绕,就告诉他:“凡事都有第一次的,看开一点,不要这么闷,表情多一点,你要做何惧,别做赵之昂!” 赵之昂看着何惧,说:“你能做赵之昂吗?” 何惧说:“我尽量吧。” “我也尽量。”赵之昂斟酌道。 何惧忧伤地看了赵之昂一会儿,不报期待地强颜欢笑:“算了,偶尔转换形象也好,希望等我们换回来的时候,微薄粉丝不要掉光。” 赵之昂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何惧又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赵之昂问他:“又怎么了?” “我真的好帅。”何惧说。 赵之昂被何惧的自恋逗得笑了一下。 何惧又想说什么,摄影师开口了:“赵先生,五分钟到了。” “探监时间结束了。”何惧耸耸肩,和赵之昂拉起家常来。 何惧天生就是属于镜头的。 无论他生在哪一个身体里,都能准确地挖掘出观众想要看的那一部分内容,放大后传递出来。 比如此刻,他们站在古北小镇大门口拍集体合影,何惧伸手搭住赵之昂的肩,笑得温柔又宠溺。 拍合照是Camping大逃亡的节目传统,开始露营前拍一张,结束露营后又拍一张,在节目宣传期放到微博,展示偶像们的剧变。 何惧在酒店时已经给赵之昂做过简单的队友介绍,这一期节目的六个队员除了他们俩,还有节目的常驻女队员庄小曼、男队员江东,再加上何惧新电影的另外两位主演。男二号韩乐池是去年香港一档选秀节目的冠军,女主角则是颇具人气的电视剧女星苏荔。 何惧的新片是部中港合拍的恐怖片,叫做。 有人说这片子是苏荔的金主特意为她投资的,不过何惧告诉赵之昂,重字不过是碰巧,这是何惧的大男主电影。 “因为他们演技都麻麻,我在剧组里,就像黑暗中的一只萤火虫。”何惧对赵之昂这样形容自己,“导演看着我的眼睛都在发光。” 赵之昂在手机上搜索着其他几位队友的个人信息,并没有注意听何惧说什么。 拍完合照,导演召集大家,开始抽签。 何惧紧紧贴着赵之昂,祈祷:“希望我们抽到一组。” 这是赵之昂今天第一次如此认同何惧的说法,他现在没有何惧确实不行,以他的表现,要在何惧不在的场合扮演,露馅是分分钟的事情。 幸运的是,何惧和赵之昂都抽出了黄球。 赵之昂的球上写着1,何惧的球上写着3,再加上庄小曼的黄球2,组成了司马队。 另外三位则是红球,名为长城队。 导演组起名不走心,设计游戏还是十分尽责的,十分钟后,两队被空投到了司马台长城上,司马队与长城队即将展开一场激烈的角逐。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两队中抽到3号球的选手,要坐到惩罚椅上去,抽到1号球的选手,则需要赤脚跑过五十米长的指压板,跳进水池,在水柱的攻击下成功找到钻戒盒子,与此同时,抽到2号球的选手在场边答题,答对四题才可以获得钻戒盒子的密码,再由1号球队员取出钻戒,跟3号球队员求婚,速度快的一对获胜,失败的组会受到惩罚。 赵之昂的悲剧由此拉开了序幕。 发令枪还没响,他已经在想,万一赢了要怎么跟何惧求婚。 长城队的韩乐池跟何惧关系很好,还唯恐天下不乱地用非常难听且不标准的普通话冲着赵之昂大喊:“何惧!成败再齿伊举!尼暗恋赵肿辣么久!肿涮可以求分惹!” 赵之昂冷冷地看他一眼,做好了起跑姿势。 导演组看到他如此标准的起跑姿势,赶紧让摄影师对他特写。 “砰”的一声,发令枪响,赵之昂一脚踏上指压板,脚掌传来一阵剧痛,险些跌倒,他终于知道何惧跟他说“我痛觉神经很敏感,很怕痛”的含义了,赵之昂急性胃穿孔都没何惧踩上指压板的痛感强烈。 何惧坐在惩罚椅上,椅子下面就是水池,他内心很紧张,表情严肃地看着远处艰难前行的赵之昂。 “赵先生,你好像很担心何惧?”苏荔跟他搭话。 何惧和韩乐池关系好,和苏荔却很普通,因为进组前苏荔就开始大发通稿跟他炒绯闻,闹得Andy很生气,翻着脸迁怒起何惧来,还让他离苏荔远一些。 后来进了剧组里,苏荔对何惧也并不是很热情,隐约还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 现在何惧变身赵之昂,苏荔的语气立刻不一样了,犹如春风化雨,温暖人心,何惧想了想,回答:“嗯,我怕他输。” “赵先生是怕接受惩罚吧?”苏荔掩着嘴笑。 “不,”何惧盯着远处赵之昂的身影,说,“他现在一定很痛,如果输了的话,不是白疼了吗?” 苏荔不明所以,还是了然地点点头 分卷阅读5 :“赵先生跟何惧关系很好啊?” “不仅很好,”何惧跟着她点头,学着赵之昂的表情和语气,“我跟何惧是生死之交。” “哦?”苏荔很有兴趣,身边的摄影师也很有兴趣,但是何惧不说下去了,因为赵之昂已经走完了指压板,先韩乐池一步跳进了水池。 庄小曼也比江东靠谱许多,已经答完了四题,举着写着密码的小黑板为在水池里翻找的赵之昂加油鼓劲。 这时,韩乐池也跳进了水池里。 “你猜是谁会先找到钻戒?”苏荔问何惧。 何惧紧紧盯着水池,告诉苏荔:“何惧。” “何以见得?”苏荔轻挑眉毛,问道。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何惧依然没有看他,与浑身湿透的赵之昂对视,赵之昂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一步一步向着何惧走过来。 尽管知道只是节目,何惧还是心中一跳。 赵之昂边走边抵抗着水柱,把盒子的密码转到正确的位置,离何惧三步远时,他的盒子打开了,一个赞助品牌的钻戒跳出来,还是个女戒。 何惧感动地把手伸出去,让赵之昂握住,赵之昂用眼神警告他正常一点,不要瞎搞,何惧勉强严肃了一些,作出不情不愿的样子。赵之昂的骨架大,赵之昂拿出钻戒,比划了一下,往他小指上套,卡在了第二个关节上。 “不合适。”赵之昂转头对工作人员说,摄影师恍然间以为自己在被领导训话。副导演站在一边,急忙解释:“品牌提供的嘛,客服一下。” “就这样吧,”何惧开口,“这个叫做关节戒,也很好看。” 赵之昂看他一眼,“哦”了一声。 导演看了看摄影师的角度,走上前去,宣布司马队获得胜利,只见苏荔的椅子突然从中间断裂,她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掉进了水池,碰巧摔在不明情况围观的韩乐池身上,韩乐池的惨叫顿时响彻了整个赛场。 第3章 @小蜻蜓爱吃草:猜猜我今天在古北小镇偶遇了什么~ @Camping大逃亡 @何惧 @韩乐池 何惧超超超超超帅!真人看上去有点酷哦~位置 北京.密云.古北小镇 “获胜的是——司马队,”导演打了个板,“司马队将获得三份午餐盒饭,和一个精致的帐篷大礼包。” “帐篷大礼包还精致呢……”庄小曼接过导演递过来的盒饭,坐到台阶上打开盖子看。 何惧拉着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在滴水的赵之昂坐到庄小曼身边去,学着她的样子打开盒饭,递给赵之昂,又掀开自己的盒饭盖,在长城队三人嫉恨的眼光中,掰开一次性筷子,帮赵之昂剃掉了毛边,送到他手边。 从镜头里看,是恒通总裁无微不至照顾影坛新星何惧,两人配合默契,一看就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其实何惧只是想多留下点以后可以翻出来边看边暗爽的影像而已。 赵之昂的确有些饿了,他接受了何惧的好意,闷头扒饭,何惧看了看赵之昂,把自己盒饭里的几只虾仁夹到了赵之昂的饭盒里,还说:“慢慢吃,我这里还有。” 庄小曼埋头吃得热情似火,倒是没注意到身旁这俩人诡异的互动。 副导演指挥摄影师拍摄,心中非常激动,这期节目收视率不创新高,他愿当场辞职。 下午四点,Camping大逃亡第五季第三集古北特辑,成员为何惧、赵之昂、庄小曼的司马组在密云古北小镇的草坪上辛劳地搭帐篷,而长城组正在集市上自相残杀。 制作组给司马组分配的帐篷大礼包并不好搭,光是把各种配件从包裹中拆出来,就花了他们大半个小时。 长城组的人去远处的集镇完成他们的任务去了,司马台长城的简易隔离栏外边站满了围观群众,不少小姑娘挥手齐声给何惧鼓劲。 “你粉丝好多啊小惧。”庄小曼羡慕道。赵之昂低头装着帐篷边框,没有意识到庄小曼在和他说话。 而何惧也在研究主绳和角绳,没有完全适应角色的转变,听见庄小曼的话,随口应道:“就普通多,手牵手绕地球半周而已。” 庄小曼突然沉默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赵先生要用这样骄傲自得的语气炫耀何惧的粉丝,她觉得赵之昂如果不是何惧的高端粉,那就是跟何惧有一百腿。 “谢谢,”赵之昂听见何惧不要脸的自夸,又抬起头看到庄小曼僵硬的表情,试图补救,“你说笑了。” “没有啊,真的,”何惧埋头拆绳,继续自吹自擂,直到赵之昂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背后一凉,艰难地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告诉庄小曼和扛在摄影师肩膀上的摄影机,“我是何惧的粉丝。” “哦。”庄小曼捧场地应和道。 “我真的是,”何惧真诚地说,声音全被放在衣领处的耳麦收录住,“我都会背的预告片台词,你们要听吗?” 副导演站在一旁疯狂点头,用口型对何惧说:“快点背啊!” 但赵之昂强行打断了他们,并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除了预告片台词,我还希望你会装帐篷,我已经把边框搭好了,再来看看说明书。” 何惧本就是开个玩笑,现在正主发话,他借机收声,凑过去和赵之昂一起研究起帐篷构造来。 到了傍晚,密云的天色暗了下来,天上积起了雨云。 何惧跪在地上钉钉子,赵之昂帮他拉着线。 何惧的汗从额角滴落,他擦了一把汗,抬头看了看,道:“好像要下雨了……” 站在一旁给他们读说明书的庄小曼小声说:“已经下雨了……” 她把说明书上晕到的几滴水给何惧看:“老赵你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磨合,庄小曼对何惧的称呼从赵先生变成了老赵。 何惧的脸上也滴到了一滴雨,他伸手张在赵之昂头顶,为他遮雨,还问他:“差不多装好了,我们要不要进去避一避?” “老赵,”庄小曼开口,“那我呢?” “你等一下,”何惧说,“万一帐篷掉下来砸到你,你发型会乱掉。” 庄小曼动容地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答应道:“好的。老赵,你真体贴。” 何惧撩开了帐篷的门帘,叫赵之昂先钻进去。 帐篷刚装完,还没来得及放摄像机,何惧迅速拉上帐篷,拿掉了赵之昂和他自己的耳麦,丢在地上,告诉赵之昂:“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荔 分卷阅读6 枝》是鬼片?” “有。”赵之昂淡定地回答,还用脚踩了踩垫子,把它踏实。 “的开头就是一个雨夜,主角和他女朋友在外面游荡,结果发现他女朋友不是人。”何惧简单地说。 “所以?”赵之昂听着,问。 何惧道:“我怀疑节目组要闹幺蛾子,庄小曼很可能有问题。” “老赵,小惧,里面怎么样呀?雨变大了我能不能进来了呀?”庄小曼在外面叫“有点儿问题,你再等等!”何惧冲着帐篷外的庄小曼说了一句,又附在赵之昂耳边低声叮嘱,“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你随机应变,装晕都行。” 赵之昂耳朵有些痒,对着何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何惧捡起了地上的耳麦,放在赵之昂领口上夹好,拉开了帘,叫庄小曼进来。 下这么大的雨,不是节目组预期的,雨势愈发大起来,节目便难以继续录制了,几人从帐篷里出来,躲到了古镇的小集镇里避雨。 也获得了少有的特别待遇,吃了一餐热饭。 在何惧的坚持下,节目组甚至让赵之昂洗了个热水澡。 “何惧身体娇弱,”何惧真诚地与导演交涉,“他今天泡了水,又淋了雨,不洗个热水澡,我很怕他感冒。他后天回上海还要去录新歌,不能出任何差池。” 导演只好点头。 赵之昂洗完澡出来,雨变小了许多,雨丝飘在空气里,灰蒙蒙的水乡古镇,倒有了一丝南方的味道。 “继续吧,”何惧摸了摸赵之昂吹干的头发,道,“又要去录影了。” 赵之昂看着近在咫尺的自己的脸上,有着今天难得正经的表情,也拍了拍何惧的肩膀。 赵之昂对何惧有些改观了,他之前只感觉何惧表演欲望强烈,个性太过张扬,是天生的明星,却不适合与常人相处,现在看来,却觉得何惧也是有靠谱的时候的。 庄小曼见两人出来,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撑着一把节目组给她的小伞,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帐篷里,已经是夜里九点了,节目组在帐篷里装好了摄像机,放了三条被子。 帐篷是很大,不过…… “两男一女睡一个帐篷不太合适吧?”何惧对摄像机边的工作人员道,他板起脸来,看着很强势,工作人员也不敢怠慢,喊了企划的负责人过来。 “赵先生,”负责人解释道,“帐篷很大,也有摄影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 他的意思是庄小曼还没发话呢。 庄小曼在一旁点点头:“我是不介意的啦。” “那好吧。”何惧说完,拉着赵之昂先进了帐篷,用背挡着装在飞垫上的摄影机,对赵之昂做口型,“小心。” 赵之昂点点头,庄小曼进来了,两人便不再再对此做讨论了。 由于外面下雨,在室外活动不变,为了增加趣味性,节目组丢给了他们一副扑克牌,三个人打起了斗地主。 何惧牌技太臭,又总抽到地主,尽管顾忌着要表现得更赵之昂一些,还是会不小心暴露他热爱出千的本性,被赵之昂和庄小曼练手打压,满头贴满了写着打倒地主的纸条。 又给何惧贴上一张纸,赵之昂突然放下了纸牌,向左边摊开手,一滴水掉在他的手上,又一滴:“漏水了。” 庄小曼呆愣了一下:“怎么办,我们去找制作组?” 何惧坐在门口,这时就,他这才发现,他们的帐篷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集镇有着星点灯光。 “外边没人了。”何惧说。 庄小曼不信,也探出身子去看了,见外面黑黢黢一片,吓得立刻缩了回来:“怎么回事啊?” 赵之昂摇了摇头。 “小惧……”庄小曼有些害怕地看着赵之昂。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前清秀的何惧看起来却比赵之昂更让人感觉安全。 何惧回身,站了起来,用手指顶住了漏雨的地方。 庄小曼仰头看他:“你总不能这样挡一个晚上呀。” “可我怕淋坏何惧这张俊美的脸。”何惧臭美道。 “你别耍帅了行不行……”庄小曼翻白眼,“头上的条子都要掉下来了。” 何惧撕了条子,反驳:“是真的帅好吗?” 赵之昂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两人斗嘴。 庄小曼一边摇头,一边奉承他:“好好好,大帅哥。” “以前有个人这样替我挡雨,”何惧突然意味深长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想,他是我的大英雄。” 庄小曼笑了出来:“老赵,你也有那种时候啊?” 赵之昂心中有些迷惑,何惧这句话,应当是对他讲的,但他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在气氛暧昧的当口,帐篷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由于帐篷里的光亮,黑影晃动便显得尤为明显。 “谁?”赵之昂立即警惕地站起来,抬高声音,对外头问。 庄小曼在Camping大逃亡里的形象再怎么爷们儿,到底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被外头的冷寂气息吓了一条,缩在帐篷里不敢动,小声提议:“要不然我们就这样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突然,摄像头背后传出了一个阴沉得令人发毛的声音:“司马队的队员,你们好,我是神秘人L。由于赵之昂先生连输六幅牌,你们触发了隐藏任务‘荔枝之吻’。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任务,一旦成功完成,将获得特殊奖励;第二,放弃任务,game over,明早就可以离开古北小镇了。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思考,如果你们选择接受,就一起走出帐篷,向前走。” 何惧与赵之昂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看向庄小曼。 庄小曼见两人突然转向自己,缩得更里边了:“你们看我干什么?” “小曼,你选吧。”何惧开口。 “这有得选吗?”庄小曼无奈地说,“摆明了只能接受嘛。” 何惧点点头:“那走吧。” “我第一个,”赵之昂拦住了何惧,“小曼在中间,你断后。” “小惧,”庄小曼感动道,“你真的比上次来Camping稳重好多哦。” 何惧紧张地插嘴:“对啊,人总会长大的。” 庄小曼刚想说句话羞辱他一下,赵之昂已经撩起了帘子。 风吹着冷雨打进来,五月的夜里没有想象中的温暖,还带着寒意,把三人在帐篷里囤积的热量吹 分卷阅读7 了个精光。 “好冷……”庄小曼了一句,抱着胳膊跟在赵之昂后面。 她身上突然多了件衣服。何惧脱下了节目组发的登山外套,盖在庄小曼身上。 赵之昂回头,正巧见到这一幕,何惧倏地把手缩回去,作举手投降式对赵之昂说:“别联想啊。” 庄小曼刚想谢谢他,听见他的话,觉得莫名其妙:“联想什么?” 何惧还没说话,赵之昂道:“你们说,现在有没有人在录像?” 两人闻言,皆背后一凉。 何惧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不要突然说这么恐怖的话。” 庄小曼则是把何惧拉到前面一些,让三个人的距离更加靠近。 “我在想……”赵之昂想继续说,被何惧打断了:“别想了。”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庄小曼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吓得,“真想回帐篷里打牌。” “如果你们听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我们现在可能在帐篷里做梦了。”何惧还在记挂斗地主被庄小曼和赵之昂吊打的仇,此时终于找到机会,对他们冷嘲热讽。 “嘘——”赵之昂突然站定了,伸手拦住了身后两人,“前面有人。” “什么——”何惧向前一步,也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地从前方的树丛里钻过,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韩乐池。” 赵之昂和庄小曼同时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的粉丝。”何惧说。 “啊?”庄小曼发出一个单音节疑问词,她真的觉得这个赵先生问题好大。 不过她也没深究了,因为忽然间,他们脚下的土地上亮了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光带圈。 “朋友们,你们好,接下来有一个小节目,叫做十分钟挑战赛,”一道追光灯打在前方一个简易高台上,导演拿着话筒站在上面,对着队员们喊话:“十分钟挑战的规则是,十分钟内互相推,谁出圈的次数多谁就输。” “赢的有什么奖励啊?”何惧问。 “赵先生这个问题很好,”导演激动地说,“没有奖励,就是玩玩!” “……”何惧直接坐到了地上,道:“哦,那我休息一会儿。” “司马队不会有任何奖励,不过要是长城队赢了,就会有小道具。”导演见何惧如此消极,又补充了一句。 何惧抬手抓住赵之昂的手腕,一借力,跳了起来,赵之昂转头看他,只见何惧矜持地对他点了点头:“谢谢。” 倒计时的鼓声敲响了十下,长城队的三个队员穿着黑色的夜行服,从黑暗中走出来。 “惧惧!我来报凑惹!”韩乐池挥舞着手朝赵之昂扑去。 赵之昂后退一步,弓腰躲过一劫,肩膀又被江东按住了,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赵之昂反应极快地向侧边一躲,江东扑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摔出圈外。 庄小曼和苏荔在地上扭打起来,两人同时发出尖叫,响彻古镇上空。 这一场十分钟挑战赛的具体的过程,没有人会想再回忆。何惧只记得,结束的鼓声捶响时,他正累得压在赵之昂肩膀上大声喘气,生平第一次嫌自己太瘦,肩膀的骨头硌得他脸疼,庄小曼躺在地上,用力踹着半身出圈的江东,一脸脱力到崩溃的表情。 “挑战赛结束,”导演施施然出现,“司马队出线五次,长城队出线八次,这一次的大赢家依然是——司马队!恭喜你们!”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给他捧场,大家都像跑了十公里一样,累瘫在地,一句话也不想说。 落败的长城队休息了一会儿,相约回到自己的营地去了,制作组不告诉司马队他们接下来的安排,几人就又站起来,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庄小曼不动了,反而向边上跨了一步,三个人占据了三个点:“等一下,先说清楚吧,我有事情没有告诉你们。” 何惧和赵之昂都不意外,静站着等庄小曼继续。 “在抽签结果出来以后,制作组给了我一个特别提示,因为我是我们队的智者。这次Camping大逃亡的游戏规则,和以前不一样,”庄小曼缓缓地说,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制作组告诉我,我们两个队伍里,都有一个内奸,负责破坏队伍的进度,智者负责把内奸找出来。但是我的身份一旦曝光,内奸就有办法让我出局。” “内奸?出局?”何惧轻声重复。 “是的,老赵,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内奸,”庄小曼说,“但是就在刚才,我发现何惧不对劲,他一直在给对面放水,如果不是我们两个战斗力强,现在赢的指不定是哪一队。” 赵之昂静了静,难得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放水。” 何惧微微低下头,看着赵之昂,他现在在赵之昂的身体里,透过自己的身体,看着赵之昂的灵魂,这是十分玄幻的事,却确实发生了。 “老赵,何惧是内奸。”庄小曼说。 “我倒觉得你是内奸,”赵之昂说,“打牌的时候,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做,偏偏要和我一起围攻赵之昂,为什么?” “打牌只是娱乐,我怎么知道会触发什么隐藏任务。”庄小曼道。 赵之昂摇头:“我从来不信巧合。”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庄小曼转向何惧,直接要他做决定,“老赵,我不会骗你的。” 这和电影里的一个布景十分相似,但是剧情却差远了,在电影中,主角何惧并没有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但何惧没有迟疑,因为他和赵之昂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不信赵之昂会隐瞒自己是内奸的事情。 “我也不信巧合,”何惧发着抖道,“我们回去慢慢说行不行,衣服都给你披了我现在要冻死了。” 庄小曼咬咬唇,道:“不行,夜长梦多,你现在一定要做出选择。” “那我相信何惧。” 何惧笃定地说。 “为什么?” “因为他好看。”何惧没法说原因,只好扯淡。 “你能不能想清楚再说话,”庄小曼问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何惧仗着光晕微弱,不管不顾地盯着赵之昂看:“我想清楚了,我不后悔。” 赵之昂无法否认,至少在那一刻,他确确实实被何惧的眼神打动了,何惧是个好演员,哪怕身在赵之昂的躯壳中,他也能不突兀得将“何惧”的灵魂表达的淋漓尽致。 也怪不得何惧能叫那么多的人牵肠挂肚。 在何惧扮演的赵之昂做出选 分卷阅读8 择的这一刹那,场地四周的投光灯全亮了。 节目组甚至在三人身上打了一道追光,不是电影,胜似电影。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走上前来,将安安静静站着的庄小曼带下场去,偌大的广场上便只剩下何惧与赵之昂两个人。 “恭喜你们通过了制作组的考验,”导演从不远处的一个投光灯后走出来,“赵先生,你选对了,完成了‘荔枝之吻’的隐藏任务,现在可以获得一个线索,关于长城队里内奸身份的线索。” 何惧站得笔直,面上露着耐人寻味的微笑,微微弓下身,让导演附在他耳边说话。 导演告诉他:“城门失火。” 何惧重新站直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赵之昂瞥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表,十二点半,是节目第二天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总算只剩下一半。 导演又对他们说了明天的新游戏规则,就放他们回去睡觉了,这次走回帐篷,他们身边又跟上了几个摄影师,打着光对着两人猛拍。 “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回去只剩两个了。”何惧感叹道。 赵之昂不接他的话,问他:“刚才导演对你说什么?” 何惧道:“他说了四个字,哎,什么来着……哦!城门失火,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 何惧看到赵之昂毫不掩饰的嫌弃,跳起来:“你知道你说啊?” “韩乐池,”赵之昂无奈地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何惧呆了呆:“居然是阿池。” “你和他很熟?”赵之昂心里一动,扫他一眼。 何惧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赵之昂,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身边跟着拍摄的镜头,诚挚道:“不瞒你们说,我真的是阿池的粉丝。” “赵先生,你好像粉了很多人。”摄影师忍不住开口。 何惧想对镜头填充上他粉韩乐池的细节内容,手被赵之昂装作不小心打了一下,立刻正色道:“这是我的隐私。” 摄影师还想继续问,司马队的帐篷到了,而雨也停了。 何惧和赵之昂钻了进去,看了看里边的情况,有两条被子都被漏进来的雨水给淋湿了,只有角落里的那条还是干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把湿被子丢出了帐篷,脱掉外套,合盖着一条被子,熄灭了帐篷顶上的灯。 何惧手臂贴着赵之昂的,他突然靠近赵之昂,替他摘掉了耳麦,也把自己的摘了,丢到脚边上去。 贴着赵之昂的耳朵跟他说:“老赵,晚安。” 人类听自己说话的声音,传导声音的媒介是头骨与空气的相加,听别人说话时,传导媒介只是空气,因此人类听见的自己的声音,和别人听见的他的声音,是不同的。这是常识。 而当何惧对赵之昂说晚安的时候,赵之昂才发现,自己真正的声音原来是这样,低沉、无趣。虽然操控着他声音的人,却将这一句“晚安”,说得有些撩人。 第4章 @八卦周报Icy:……刚才看了这期CP大逃亡的粗剪……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何惧…真的是一个…血雨腥风的男子……大家可以开始期待了…… 这一夜算不得长。何惧和赵之昂近一点睡下,七点半就得起床了,但两人却都睡得不错,被外头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吵醒,向来有严重起床气的何惧情绪平和地睁开眼,转头见到自己的身体躺在边上,也睁着眼睛——赵之昂也醒了,双眼无神地注视着空气。 何惧趴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回神了。” “何惧,”工作人员探头进来,对着赵之昂说,“快点把你们的耳麦带上。” “哦。”赵之昂坐起来,揉了揉脑袋,何惧的头发又软又滑,手感很好,他又揉了几下。 何惧等了一会儿,只见到赵之昂把手放在自己头上揉来揉去,也不像是听到别人说话的样子,认命地爬到角落,把他昨晚丢掉的耳麦重新捡回来带好。 “手感很好吧?”何惧问赵之昂。 赵之昂闻言顿了顿,把手放下来,又理了理节目服装赞助商发放的T恤衣领,弓着身子走出了帐篷。 清晨的小镇空气新鲜可人,湿气还未散去,浅金的阳光从丝丝缕缕的云后漫头出来,笼罩在跨出帐篷的赵之昂身上。 “小惧,别动!”一个摄像师叫住赵之昂,快门一阵闪动。 赵之昂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给他拍。 身后传来响动,何惧不知在帐篷里弄什么,赵之昂回头看了一眼,前方长城组的朋友们晃荡了过来。 “喔唷,早啊惧惧,”江东走在最前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风,上边写着“荔枝”,他顶着个鸡窝头,口气酸酸的,“昨晚睡得很好嘛?” 韩乐池和苏荔像一男一女两个马仔,还穿着昨晚的夜行衣,跟在江东后面,也是一人手里一把折扇,不过苏荔手里写的是“荔”,而韩乐池拿了一把“枝”。 “剧组到底给了你们节目多少钱啊。”何惧正巧钻出帐篷,看见扇子上的字,失笑着问。 江东搂着赵之昂给他扇风:“导演说本节目为蹭惧神热度,义务给打广告,分文不取。” 苏荔又走到了何惧身边,和他搭话:“赵先生,小曼哪儿去了?” “你不知道?”何惧反问。 苏荔摇了摇头:“发生了什么啊?” 昨天长城队做了一下午的采购任务,累个半死,节目组只给了他们一个破帐篷。好不容易凑合着睡下了,又被抓起来玩什么牢什子挑战赛,输了比赛就被赶回营地里去,压根不知道卧底的事儿。 “也没什么,”何惧打哈哈,“你们三个看起来都没睡好?” 五月的古镇里已经有一些蚊虫,他们的营地又在水边,苏荔看见许多爬来爬去的小虫,做了一整宿噩梦,这会儿呵欠连连。 她心有余悸地点头,刚想说自己昨晚的见闻,导演跳了出来:“队友们来,集合一下!” “今天上午大家看起来精神都不怎么样啊,是不是因为我们美丽的曼曼不在?”导演激情演讲,“她上午就飞巴黎参加时装周了,我们祝她在巴黎吃好玩好!” 五名队员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导演,只有周围手上没事的稀稀拉拉几个工作人员象征性地给他鼓了鼓掌。 “所以我们队只有两个人了?”何惧故作惊讶,“这太不公平了吧?” 导演“嘿嘿”一笑:“这个一 分卷阅读9 会儿再说。为了振奋大家的精神,我们制作组特地给大家安排了一个提神醒脑的游戏,打水仗!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并不期待啊。”江东冷冷地说。 韩乐池很捧场地说:“我很奇袋!” 不过他讲话大家都要思考三秒才能懂,导演愣了愣,才给他竖了个鼓励的大拇指。 几人吃了节目组提供的早饭,休息了一下,就被抓去换泳衣。 四个男队员走进男性更衣室,摄制组没有跟进去。 更衣室里没有隔间,四个人手里都拎着同款黑色平角泳裤。 何惧和赵之昂完全是不同的两种心情,何惧有点兴奋,差点靠到韩乐池身上去跟他咬耳朵,被赵之昂拍了背才把弯过去的上半身缩回去。 何惧背对着江东跟韩乐池脱了衣服,先是在赵之昂的注视下,非常感兴趣地拨弄了一下在草从中还软着的性器,看到赵之昂忍耐到快要爆发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穿上泳裤,盯着赵之昂,站起来,对着他抛了个媚眼。 赵之昂咬牙切齿,用嘴型问他又想干什么。 何惧歪着头,把手放到赵之昂身体的腹肌上,指尖轻触着皮肤,从第一块一直滑到胯间的人鱼线,还对着赵之昂情色地舔嘴唇。 赵之昂顿时有种被何惧强奸的感觉。 “赵紫昂,你肌漏猴发达啊!”韩乐池换完衣服回头,看见一个精壮的背,开口夸奖何惧。 江东也嫉妒地过来围观:“这怎么练的啊赵总?” 何惧调戏完赵之昂,转过身笑得露出一排白牙:“谢谢,我也很满意。” 赵之昂匆匆换了衣服,问他们走不走。 江东一手揽住了赵之昂的肩膀:“唉,惧神脱了衣服原来是只白斩鸡。” 何惧这就不服了,道:“我看何惧也是有点肌肉的。” 江东上手想摸一把,赵之昂躲开了:“一次十万。” 江东遗憾地挪开了一点,“团购能打折吗?” 何惧玩心顿起,挤到赵之昂和江东之间去,身体贴着赵之昂:“我有钱啊,买十下。” 双手在赵之昂身上胡乱摸了几把,正巧走到门口,何惧看到镜头,立刻站直了,但是这一幕还是被摄影师记录了下来。何惧在节目结束后让经纪人Andy和节目组交涉,正片里没把这一段放进去,不过后来还是不知怎么的就流了出去,成为了了某圈视频的常用素材之一。 制作组在一块空地上做了一个充气泳池,为了游戏的公平性,长城组的苏荔就不上场了,裹着毛巾在一旁做日光浴。 何惧第一个下水,苏荔在一旁尖叫:“赵之昂加油!” 江东对她怒目而视:“你到底是哪组的?” 苏荔闭上嘴,围观四个男人占据泳池两个角,对峙着,哪边也不先动,因为节目的规则是,一旦摔倒在水里就要出局。 “为什么这期节目一直在肉搏?”赵之昂问何惧,“我记得我以前看的节目里还能有些需要用脑的。” 何惧看了赵之昂一眼,提醒他:“我也是第一次来。” 江东开始缓缓向着何惧他们所在的这个角移动,韩乐池在他身后跟着。摄影师镜头一转,拍到了赵之昂脖子上的链子。 古朴的玉环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细腻的光,宛若凝脂。 赵之昂注意到镜头拍着自己,淡淡扫了一眼摄影师,摄影师突然觉得背后一冷,赶忙把镜头转向泳池去。 赵之昂与何惧也摆好了姿势,要迎接对面来的挑战。 韩乐池跟着江东走了两步,想从后面把江东推倒,江东却正巧向前一扑,韩乐池直接自己栽进了水里,成为了第一个出局的人。 江东是节目的五季元老,独自面对何惧和赵之昂两个人也不畏惧,本着柿子挑软的捏的原则,他先向赵之昂下手了。 毕竟赵之昂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白斩鸡,但是赵之昂学过专业搏击,就算换了个身体,力气身高都大不如前了,技巧也还在,他卡着江东的手江东就动不了,和他在水里僵持着。 何惧一步向前,扑到两人中间去掰江东的手,扑腾出很大的水花。 就在这时,何惧的腿抽筋了,他皱着眉跪倒在泳池里。 江东见状,毫不恋战,放开赵之昂转而攻击何惧,他先是按着何惧的肩膀,嘴里叫着“赵总得罪了”,伸腿勾住何惧的小腿,何惧正想反力将他推倒,一阵晕眩袭来的一瞬间,他好像被人扔进跳楼机里,上上下下一百次,眼底都冒出金星来,当他重新能对准焦距时,他居然看见江东用背部对着他,手里按着表情痛苦得挣扎着的赵之昂,然后赵之昂就被江东推进了水里。 何惧腿软头晕,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自己也被江东按倒了。 导演和工作人员看两人的表情都不对,立刻指挥救生员把他们拉出水面。 何惧湿润的身体被干燥的毛巾裹了起来,头发也在滴水,冷风一吹,他脑子还是懵的。 他呆呆看着赵之昂,赵之昂也看着他。 何惧和赵之昂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接下去是传统的撕名牌游戏,何惧和赵之昂都玩的食不知味。赵之昂身体条件好,速度快,反应灵敏,而且力气大,一撕一个准,好好的撕名牌被他搞成了大屠杀,最后何惧是躺着赢的,赵之昂手里拿着三个名牌,走到靠着大树根坐着的何惧身边,踢了踢他的脚:“走了。” 何惧站起来,仰视着赵之昂:“好。” 两人一同走到了节目组设置的出口处,所有的工作人员为他们鼓掌。 “恭喜你们,”导演献上了一个大盒子,“这是我们这期节目的奖品。” 这时候,长城队的三个人互相搀扶着,也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何惧对着特写镜头打开盒子,是一颗巨大的水晶荔枝。以他的审美来看,还是挺好看的,他将盒子递给赵之昂,赵之昂也接了过去,破天荒给了一句评论:“还不错。” “那是当然啦。”何惧得意地笑起来,终于重新习惯了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Camping大冒险古北特辑的摄制落下了帷幕。 几人摘了耳麦,丢给工作人员,往古北小镇门口走过去,何惧拿出手机,Andy给他发了信息,说在大门口保姆车上等他。 韩乐池追上来,问何惧:“惧惧,一起次晚饭啊?” “不吃了不吃了,”何惧摆手,“下礼拜不是还一起宣传吗。” 韩乐池伤心地停住 分卷阅读10 了脚步,道:“好啵。” “你现在怎么办?”何惧问赵之昂,“我现在回酒店,明早的飞机回上海。” “我先和你一起走吧。”赵之昂道。 “舍不得我呀?”何惧想去挽赵之昂的手臂,赵之昂往边上挪了一步,何惧连他的袖子也没沾到。 赵之昂挑挑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何惧也不生气,耸了耸肩,往前走去,他的助理小余已经提着包在出口等他了。 工作日的下午,小镇的出口暂侯区人不多,零星有几个小姑娘看着何惧,都挪不动路,发出小声的尖叫,跃跃欲试想要过来要签名和合照。 何惧礼貌地对她们笑了笑,径自走到小余身边,道:“走了,赵总和我们一道。” 小余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何惧和赵之昂,不是应该已经睡过了吗,怎么好像还不是很熟的样子。 保姆车停得近,是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小余给他们拉开门,Andy就坐在门口的座位上,冷冷看着何惧。 何惧拉着赵之昂上车,对Andy说:“介绍一下,这是赵之昂。” 又告诉赵之昂:“我的经纪人,Andy。” 赵之昂对Andy点点头,走到后面坐下去。这两天发生的事太超过他接受的范畴,身体和心灵都十分疲惫,非常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修养一番。 何惧也没有说话,带上了眼罩睡起觉来。 Andy看何惧的样子,决定等他们回了酒店再拷问他。 何惧醒过来的时候,车子正堵在去酒店的路上,Andy竟然在和赵之昂谈笑风生,聊什么股市金融。 何惧不悦地拉下了眼罩,听Andy正说道:“赵先生和我们惧惧关系还不错?” “他在追我。”何惧抢答。 Andy和赵之昂同时转向他。 何惧来劲了:“我有证据。” 说完掏出了手机,准备给大家看视频,刚拿出来,手机就被赵之昂抢走了。 “密码多少?”赵之昂沉声问他。 何惧不愿意说:“我不给Andy看,你还我。” 赵之昂坚持要何惧删视频,何惧不干,两人在后座争抢起手机来。Andy看得好笑,插嘴道:“赵总真的在追惧惧啊?” “没有!” “是的!” 两位当事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其实你哪里用追,你钩钩小指头何惧就过去了啊,”Andy道,“你不知道,上次何惧在新闻里头看见你,眼睛都直了,所以那天小余和我说何惧去找你,我都没拦着他。何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要珍惜啊。” 何惧听到向来冷酷的Andy帮他说话,也有些脸红和无措:“也没有那么喜欢。” 赵之昂却很不解:“我也想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想不起来就算了。”何惧道,“对了,你的扳指呢?” “扳指?”赵之昂问。 “就是你三个月前,出席金融峰会的时候大拇指上的那个玉扳指,去哪里了?”何惧认真问他,“我找出了你所有能找到的视频看,你很少带。” 这回,赵之昂沉默了,因为何惧的问题,让他想到了唯一的一个解释,而那个解释,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 “你——”赵之昂艰难地开口,“那个扳指不是我的。” 何惧和Andy都看着他,连坐在副驾的小余都回身看他。 “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有的时候我没空,就会让他帮我去出席一些场合,”赵之昂看到何惧的脸色变得煞白,心里不知为什么竟有些涩意,“如果你说的是环亚峰会,是他代我去的。” “……” 过了许久,何惧才艰涩地说:“不是你?” “不是我。”赵之昂承认。 车子又在去酒店的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何惧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密闭的空间里静得可怕,赵之昂觉得这或许是他近年来最难熬的一刻,因为他竟然是害怕的。 第5章 @圈圈娱乐袁相臣v:当红男星H被富豪Z包养的事没人不知道了吧[微笑]那大家知道其实H是在上面的那个吗?[思考] 回到酒店,各自开了房,何惧甚至没有和赵之昂道别,机械地登记入住,拿了房卡往电梯走。 Andy和小余跟着何惧,到房间门口,Andy让小余先回去,她陪何惧进了房间。 “Andy,我不需要开导,”何惧见他的经纪人也跟进来,往后一跳,坐到床上去,“我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Andy只听出了赵之昂不是何惧喜欢的那个人的事情,何惧前段时间对赵之昂的上心模样她都看在眼里,何惧几乎是异常痴迷的在喜欢这个人。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找错人,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我需要点时间缓冲,”何惧见Andy还不走,又补上一句,“一个人。” Andy想了想,点点头,走之前又折回来,告诉何惧:“我不管你搞什么情情爱的,总之明天下午的录音,你不要给我出乱子。” 何惧抱住一个枕头,乖巧地眨眼应道:“知道啦。” Andy对他摇摇头,终于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何惧,他变得有些迷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体育频道,把手机的推送开了,一堆群消息和私聊信息跳了出来,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找到了联系人里的新朋友,赵之昂的名字在已通过申请的最上方,他点进赵之昂的头像里看,赵之昂连朋友圈都没有发过。 社交工具对他来说只是联络工具。 何惧切到了聊天页面,手在键盘上点来点去,也不知道想和赵之昂说什么,突然,赵之昂的姓名栏变成了正在输入。 十秒后,对话框里多了一条消息,是赵之昂发来的:“睡了吗?” “没有。”两个字,打了何惧两分钟。 赵之昂过了一会儿才回:“我一小时后下来找你,可以吗?” 何惧想来想去,还是答应了,给了赵之昂他的房号。 他心里有些别扭,正巧看见餐单,便叫客房服务送来了些点心,还叫了两瓶酒。 一小时后,赵之昂敲开何惧的门,迎接他的是一名微醺的醉鬼。 何惧斜倚着门,脸颊 分卷阅读11 酡红,眼角眉梢都是水汽,还拿着酒瓶朝他晃:“我有酒,你喝吗?” 赵之昂都想关门走人了,他可能是被酒吸引了,才留下来的。 何惧给赵之昂倒了一杯酒,里边几块冰块,被酒液浸润,发出细微的破碎声。 “你想说什么?”何惧先问他。 赵之昂不确定何惧能不能理智思考,但他还是跟何惧探讨:“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再次发生。” 何惧靠在沙发上,叉了块蜜瓜吃:“反正现在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何必想那么多,等发生了再想不迟。” “发生了再想就迟了。”赵之昂心烦意乱,不知怎么说服何惧时,何惧起了另一个话题。 他托着腮看赵之昂:“既然你来了,和我说说你弟弟吧,他叫什么名字呀?” “……他叫赵之舜,”赵之昂道,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对着何惧冷嘲热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连他名字也不知道就打算投怀送抱,是不是太可笑了?” 何惧喝的半醉,也不在意赵之昂说的话,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我说了呀,他是我的大英雄。” “什么样的英雄?”赵之昂低声问他。 何惧从头到脚都写满“我对赵之舜很感兴趣”几个大字,他眯着眼说:“反正你就是我大舅子了,告诉你也无妨。” “最早碰到你弟弟,是在我十来岁,我和我妈在公园划船,我掉进河里溺水了,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他把我救起来,我妈问他名字,他说他叫雷锋,”何惧笑了笑,“那时候他的扳指还挂在脖子里,对不对?” “是他。”赵之昂说。赵之舜跟他不同,赵之舜很有些侠气,脑回路不同常人,他们的师父,一个易经大师说赵之舜会有大难,外婆就给他求了一枚玉器挡灾“第二次碰到他,是一两个月以后,我们一起捡了只猫,后来我们给它起名叫三圆,”何惧看着落地窗外的北京夜景慢慢回忆,赵之昂看着他的侧脸,何惧的眼睛因为醉酒有些湿润,像古镇白墙上映着的潋滟水光,“是我跟你弟弟一起从几个大孩子手里抢来的,我看见他们拿着棍子打它,你弟弟也从那里经过,看我在一旁,就问我要不要一起抢猫。我说好,我们就跑过去,他拦着人,我抓起猫就跑,结果我们跑着跑着,下起雨来。” “我们抱着猫在公交站台躲雨,可是雨太大了雨把我和三圆都淋得透湿,赵之舜把上衣脱掉了,罩在我跟三圆头上。” 赵之昂没想到是这么乏味的故事,他毫不留情地开口评价:“恶俗。” 何惧点头:“后来雨停了,我们都不敢把猫带回家,就一起找了个地方养猫,在我学校旁边的一个旧厂房里。” “他还是没告诉你他叫什么?” “唉……我从小读的国际学校,我妈也没告诉我,就真的以为他叫雷锋。” 赵之昂笑了,何惧也没有不好意思,正色道:“我们一起养了三圆一个多月,他突然不见了,没过多久我家也因为我爸工作调动,搬离上海。等我知道雷锋是谁的时候,三圆都胖到十八斤了。” “你把三圆也带走了?”赵之昂问他。 “我在搬走前和我妈说了三圆的事儿,她同意让我养猫了。我当时在那个厂房等了好几天,雷锋也不来,不是,赵之舜也不来,就还是把三圆抱走了,我给他留了个纸条,写着我的新地址和电话,”何惧停了一会儿,道,“可是他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 “十多年前,是不是秋天?”赵之昂突然问。 何惧仔细想了想:“是,他那时出事了吗?” “打篮球摔断了肋骨,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赵之昂道,“难怪——” 赵之昂噤声了,他想起他最早时在哪里见过何惧这张脸了。他有一次去找赵之舜,他正在看何惧的视频,回馈微薄粉丝破千万的直播,赵之舜对着屏幕笑得嘎嘎响,还问赵之昂借了张国内的银行卡,给何惧买了几千块的礼物。 “难道什么?”何惧问他,又讨好地冲着赵之昂道,“赵总,你弟弟微信给我一个呗。” “我弟弟是直的。”赵之昂说。 在想起赵之舜给何惧送礼物那档子事儿之前,赵之昂确实认为赵之舜绝对是直的,至少赵之昂没见他找过男朋友,并且赵之昂在家里饭桌上云淡风轻地出柜的时候赵之舜还吓得筷子都掉桌上了。在想起赵之舜给何惧送礼物以后,赵之昂觉得赵之舜更加必须是直的了。 就算喜欢男的也别去喜欢何惧,他不希望家里蹦出个表演型人格的弟媳。 “直的也不要紧……我就是跟他叙叙旧,”何惧不知道赵之昂的心路历程,还诚挚地表态,“我那时候是听说你也喜欢男的,所以才动了点心思。” “哪位说的?”赵之昂问。 何惧惊讶于赵之昂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好不好?” 赵之昂噎了一下,道:“我倒不知道我这么声名远播。” “因为你睡错人啦,兄弟,”何惧同情地拍了拍赵之昂的肩膀,“别的我就不说了。” 赵之昂想了想,问:“是夏实?” “这可不是我说的,”何惧狡黠一笑,“把舜舜微信给我嘛,好不好?” “不行,”赵之昂拒绝得斩钉截铁,“你这个体质,我怕他也跟你换一换。” 何惧十分委屈:“我什么体质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万一是你的问题呢?” 赵之昂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 “随便你说,我要睡了,”何惧听说赵之舜是直的以后,就不想再跟赵之昂说话了,“你还不走?” 何惧的变脸功夫赵之昂是佩服的,昨天晚上还耍帅,支帐篷说自己是他的大英雄,现在翻脸不认人,不给微信就赶他走。 赵之昂还有一个问题:“我刚才打电话粗略问了人,他说有些头绪,需要你穿着前天晚上的衣服的照片和生辰八字,照片我网上找,你写给我吧。” “这我怎么会知道,”何惧说,“我回头问问我妈,她也不一定知道。” 赵之昂点点头,要走,何惧叫住他:“照片你现拍一张吧,我这就换衣服。” 何惧背对着赵之昂,在他巨大的行李箱里扒拉了会儿,回头:“我那天换了很多套衣服,现在已经忘记是拿套了……” 赵之昂也走过来,帮何惧找,但他自己的衣服全是黑西装,跟黑社会似的,对衣服的记忆力实在有限,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惧发着愁 分卷阅读12 ,突然一拍脑袋,笑了一声。 赵之昂觉得又有事不好。 何惧拿出了手机:“我录了视频的啊。” “……” 何惧开始播放他昨天早上拍的视频,赵之昂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今天是2016年5月24号凌晨四点”。 赵之昂很有礼貌的要求何惧:“能不能请你关静音?” “就看看嘛,”何惧笑得跌在床上,“我太有腔调了——啊,那边有耳塞,需要就自取。” 这么个短视频等塞上耳塞都结束了。赵之昂走过去又想跟何惧抢手机,何惧终于按了暂停,屏幕上是半张赵之昂深情款款的大脸,还有何惧的全身。 这名有着赵之昂灵魂的何惧眼神分外冰冷。 “你拿着手机,”何惧把手机递给他,叮嘱,“我找衣服,不准删视频。” 何惧又回到他的箱子里把衣服一条条挑出来,拿进浴室换了,走出来。 他前天晚上穿得是真的骚,黑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袖子挽起来,露着高定西裤贴着腿部线条往下滑。 何惧的悲伤从不会过三秒,他带着酒气和沐浴后的香味,靠在床边让赵之昂快些拍,手里甚至还提了个酒瓶摆造型。 赵之昂拍了一张照片,跟他告别。 美是美的,赵之昂也承认,但何惧不是他的型,他喜欢温顺乖巧的那一类,而现在他也不是何惧心头的朱砂痣了。 他们最好不要再见,因为再见至少有一个人会尴尬。 何惧笑眯眯地对他挥挥手:“拜拜了,有空联系。” “别找我弟,”赵之昂回头警告何惧。 何惧已经背对着他端起了酒杯喝酒,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这时候的两个人都不会想到他们再见的那么快。 八小时后,何惧又被闹钟吵醒过来,跌跌撞撞爬起来刷牙,他要飞上海录音去了,何惧低着头走到洗漱台边,眼睛也困的睁不开,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紧接着,他就看到镜子里,又他妈是赵之昂的那张脸。 第6章 @尧舜禹汤:卧槽,我哥疯了。(刚刚 来自 shin的iphone) @尧舜禹汤:……什么情况,惧惧后面那个是谁?????……(1分钟前 来自 shin的iphone) @尧舜禹汤:哟,今天nili惧惧去录cp,有路透吗?(2小时前 来自shin的iphone) @尧舜禹汤:好了,作为见过何惧十岁时真容的直男粉丝站出来说一句,何惧没整。(2014-4-19 来自iphone客户端)//@混娱乐圈没有我不知道的:何惧整容大揭秘?网页链接 赵之昂迫不得已跟着何惧去了上海。 他这两天本来是来北京看一块地的,现在地也没看,光跟着何惧瞎跑了,连他的秘书都提醒他:“赵先生,后天的签约仪式在宁波……您……” 何惧对着电话说:“我会准时到场的。” 两人上了飞机,并排坐在商务座上,彼此不说一句话。 还是何惧先妥协了,因为他有求于赵之昂。 “你会唱歌吗?”何惧问他,“有基础的乐感就可以。” 赵之昂迟缓地摇摇头:“我几乎不唱歌。” “……你会唱什么,唱一首我听听?”何惧建议。 “你录音能改日吗?”赵之昂会唱也不给他唱,抱着侥幸心理问何惧。 何惧贱贱地笑了,一字一句道:“改、日?” 赵之昂把手里的报纸拍在桌板上:“请你自重。” “哎,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何惧及时展开自我批评,“你永远也不能逗笑一个假正经的人,我何必呢。” 赵之昂拉原本拉了遮光板,准备闭目养神了,这下又想说些什么杀杀何惧的锐气。 何惧今天非常不厚道,早上两个人又换了回去,何惧除了催他快和那个大师联系,别的也没说什么,还可怜巴巴哭诉自己演艺生涯要葬送在赵之昂手中了。结果一到机场,见着人山人海给他送机的小姑娘,把赵之昂往前一推,大喊“何惧在这里”,自己跑了。 Andy、小余、何惧请的几个保镖,再加上机场的安保人员拼了老命才将疯狂的小姑娘们安抚下来,Andy还对赵之昂埋怨:“这个赵之昂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 赵之昂没答她的话,带着墨镜,冷漠地对那些踮起脚看他的小姑娘挥挥手,居然还有人尖叫着说“惧惧最帅”。 真正的何惧从她们面前走过,她们眼也不跟着转一下。 “是何必呢,别人爱的都只是你的脸,有人爱你的灵魂吗?”赵之昂偏头看着何惧,说。 何惧闻言,抱起手臂来,呈现出防守的姿势,道:“赵先生,你交浅言深了。” 赵之昂和他对视一眼,看着自己的脸上属于何惧的表情,眉心紧了紧,阖上了眼。 到了上海,几人直奔录音室。 自从何惧知道了赵之昂不是赵之舜,对他的态度也不一样了,总有些爱搭不理的,赵之昂心理落差有点大。 赵之昂刚才问他:“去哪里录音?” 何惧正在看电影,摘下一个耳机,让赵之昂再问一遍,才回答:“你又不会唱,有什么好问的。” 到了车里,Andy不断地给赵之昂打预防针:“这首歌的制作人可是公司花了上百万从日本请过来的,你要是不好好录……” 她突然从座位缝隙间看了坐在后面的何惧一眼,捞着赵之昂,小声问:“这尊大佛跟来干什么?” “他说想看我录音。”赵之昂说。 “你不会拒绝啊?”Andy埋怨他,“都知道不是他了,还不清不楚的。你不会还是喜欢他吧?” 赵之昂干巴地说:“不喜欢。” Andy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摇头:“唉,管不了你了。” 到了录音棚里,制作人误机了,还没到,几人进了休息室,Andy把曲谱塞给赵之昂:“再熟悉一下。” 赵之昂学过乐器,五线谱还是会看的,何惧一凑过去想要指导他,Andy就紧紧地贴着他俩,想说点悄悄话也不行,看了一会儿,赵之昂没反应,何惧只好站出来:“Andy小姐,能不能给我和何惧一点空间?” 赵之昂也抬起头,附和:“Andy,你和小余去外面吧。” Andy不甘地想揪他 分卷阅读13 耳朵,但今天的何惧跟平时好像不太一样,她总觉得有些怕他,就还是点头,带着小余买咖啡去了。 赵之昂刚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赵之舜”。 何惧正在低头回消息,他妈正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顿饭,这种情况谁能有心情回家吃饭。何惧听到铃声,头也不抬地问赵之昂:“要我接吗?” 赵之昂道不用,把赵之舜的来电按掉了。 三秒后,铃声又响起来,赵之昂来不及藏好,被何惧看到了,何惧一下跳了起来,劫走电话,道:“舜舜?” “……哥,我看到了,”赵之舜的声音和赵之昂的十分相似,但语气比赵之昂年轻了十岁,控诉中带着一股哀怨,“还有,不要叫我舜舜。” “看到什么?”何惧问他。 “你跟惧惧一起录Camping!这种好事你就不找我!每次只知道让我给你参加什么狗皮倒灶的金融会议!” 赵之昂听不见赵之舜说什么,只看何惧从惊讶变成欢喜,扭捏地对着电话道:“下次让你去。” 何惧电话被赵之昂拿走了,赵之昂整张脸都是黑的,把赵之舜电话掐了,直接拖进了黑名单:“何惧,你懂不懂什么叫自重?” “我就想随便和他聊聊,”何惧弱弱地说,“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没想到舜舜是我的粉丝呀,”何惧甜蜜地加上一句,“不知道他微薄是什么,我关注他微薄总可以吧?” 赵之昂咬着牙说:“不行。另外,你不要用我的脸做这种表情。” “悄悄关注呢?”何惧思考着。 “想都别想,”赵之昂还想提点何惧,他找的那位大师来电话了,就是赐赵之舜玉扳指的那一位。 接起电话,是大师的徒弟,姓殷,名临。 赵之昂接了电话,陈述:“我们又换回来了。” 殷临顿了顿,说:“师父也预料到了此种情形,他说想要当面和你们谈,时间定在5月30日晚上七点,我陪他来你们的住所,师父让我告诉你们,这中间你们的灵和身或许还会有变化,切勿心急。” 赵之昂挂下电话,简单与何惧说了说,Andy进来了:“快点,制作人来了。” 两人走出去,制作人对着赵之昂说了一堆日语,还哼了几句,翻译人员翻译的很玄幻,说什么要在歌词和乐谱中寻找一种忍耐和诀别的感觉。 赵之昂进了录音室,唱了第一句,音和节奏卡的都很准,但就是有种在念经的枯燥感。Andy在一旁眉头都拧起来了,制作人也喊了停,何惧在一旁心中万念俱灰,盘算着要赔公司多少钱才能把这段糊弄过去,没想到那位日本著名制作人突然开始鼓掌。 翻译说道:“江口先生对何惧非常满意,他唱出了江口先生想要表达的感觉,隐忍,平直,但是饱含感情。” “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何惧道。 小余赞同地点头:“我只听出了高中数学老师讲题的感情。” “管他什么感情,卖得好就行。”Andy一锤定音。 赵之昂和日本制作人相形很合,这首单曲只一下午就录完了,收工前,江口还大力拍打赵之昂的肩膀,翻译在一旁说:“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赵之昂对他点头微笑,气派十足。 何惧家安在上海,录完音,吃了个简餐,他就要回家了。 但Andy奇怪的是,为什么赵之昂也跟何惧回家。 下车前,Andy问赵之昂:“小惧,你公寓外面全是狗仔,这样堂而皇之带他进去真的好吗?” 赵之昂还没开口,何惧先说话:“我家大业大都不在意,何惧急个什么球?哪家报社敢写,我叫他们明天就破产。” Andy翻个白眼不吭声了,看着赵之昂,要他表态。 赵之昂头痛地咳了一声:“Andy姐,只是普通朋友上去坐坐。” Andy心情很差地看着他们走了。 不过何惧的房子安保很好,一般狗仔只能在外面晃晃,被拍到的可能性并不大,Andy就是看赵之昂不顺眼,觉得他是何惧的星途上的一块绊脚石。 进了电梯,何惧从赵之昂背着的包里翻出卡来,刷了一下,按下17楼。 电梯上行,何惧突然说:“对了,我家进门摆了一张你的相片,你别怕,那是我以为是你是赵之舜的时候贴的,我回家就把他撕了。” “……好。”赵之昂很无力。 “我不是要追赵之舜,”何惧说,“我以前只是很想他,想再见他一面。后来看见他去环亚峰会,听我朋友说你喜欢男人,我才——” “——我知道了。” 何惧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尴尬,也很狼狈,因此赵之昂打断了他,这可算他对人做过最温柔的事情了。 “但是我不会给你他的微薄微信。”赵之昂道。 何惧笑了笑:“好。” 他的家到了。 何惧又补充道:“我自己问他要好了。” 电梯门开了。 何惧说是张相片真是太谦虚了,那根本就是块真人等高的PVC板,钉在墙上,不知道是从哪个会议合照上抠出来的,还P上了“欢迎回家”四个大字。 何惧先一步跨进去,用身体挡住人像,礼貌地请赵之昂进去,然后找出块白布,准备把板遮起来。 赵之昂走回来,道:“你罩遗像吗,别罩了。” 他伸手把白布拉开了。“欢迎回家”的赵先生又出现在两人面前,分外辣眼。 赵之昂让何惧站到板子边上去,对比了一下,评价:“你做的板子没我高。” “可是比你帅,”何惧说,戳了戳现在这具身体的脸,“我帮你调了柔光磨了皮看不出来啊?” 赵之昂在审美方面跟何惧并没有许多共同话题,他选择绕过,把白布一扔,走进了屋子里,仿佛视察领地。 何惧家里装得很温馨,东西也乱丢得也很温馨。赵之昂走过去,拈起沙发上的一个金属色小方片:“这是什么?” “我看看,套子?”何惧凑过去,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丢在沙发上,“什么时候掉的,我都一年多没买过套子了。” “……我不想知道你多久没有买套子。”赵之昂说。 “哦!我知道了,”何惧不理他,看到茶几上的两个游戏手柄就想了起来,合掌一拍,“喻意掉我家里的。” “喻意?”赵之昂知道这个名字,他 分卷阅读14 是赵之昂一个楼盘的代言人,“你们圈里人都有随身携带安全套的习惯?” “你想到哪里去了?”何惧皱眉,“喻意喜欢把套子放在钱包里,说是‘喻意收金’的意思。” 看着赵之昂不太信的模样,何惧想了一想,还是要为好友解释:“娱乐圈是不大干净,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脏。” 赵之昂不把何惧的圈子放在眼里,便嘲讽道:“我没看见哪儿有干净的地方。” 何惧抱着一种矫正无知男子对娱乐圈的错误认知的心态,认真地跟赵之昂辟起起来:“你才见了多少呢,又不是人人都需要靠出卖自己来上位的。” 赵之昂抱起手臂,表示怀疑:“比如?” “比如我和我的朋友们。”何惧弯起嘴角,自我感觉很良好地说。 “你?你不也是一见我就想爬我的床?”赵之昂道,他眼底有笑意,何惧却没有看到。 所以何惧觉得自己被赵之昂针对了,烦躁地挠挠头:“我这不是——算了,随你怎么想,我去洗澡。” 赵之昂刚想解释,何惧已经自顾走进房间里去了。 当何惧拿着衣服出来,赵之昂还是叫住了他:“何惧,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何惧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我相信你没那么脏,”赵之昂说,“你和别人不一样。” 何惧精神都为之一振:“我哪里不一样” 赵之昂非常正直地说着很奇怪的话:“你那里看起来颜色很浅,经验不多吧?” 何惧表情凝固了,过了一会儿,他建议赵之昂:“你还是去死吧。” 洗澡的时候,何惧受赵之昂的话影响,专程打量了一下赵之昂的裸体,如果赵之昂说何惧经验不多,那赵之昂大约是经历丰富的,因为他……何惧及时控制住了瞎想,匆匆洗完,穿上了睡袍,出来叫赵之昂赶紧去洗,不要乱摸乱看。 赵之昂耸耸肩,不答他的话,拿着衣服就进去了。 赵之昂洗澡去了,何惧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他拿出了纸和笔,写一些有的没的。 “1.为什么会交换? 2.什么情况下会交换? 3.还没想好。” “我认为你的第三个问题问的最有价值。”赵之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何惧身边,看着他的三点问题,评论道。 何惧反手把本子扣到桌子上,瞪他一眼:“那你说,还有什么问题?” 赵之昂拉开何惧身边的椅子坐下:“何惧,你去照照镜子,用我的脸做这种表情是什么样子。” “你用我的脸面无表情,才是暴殄天物,”何惧早烦了赵之昂管这管那还管他摆什么脸,这会儿就对他反唇相讥,顺便夸自己,“虽然即使面无表情,我也帅得像画一样。” 赵之昂放下擦头发的毛巾,伸手把何惧压着的本子抽了出来,看了看题,拿笔点着第一个问题,把进行不下去的对话转了方向:“这个问题,可以暂且跳过,等过几天天见了殷临和他师父,再说不迟。” “嗯,”何惧同意赵之昂的看法,“我也在想,我们交换身体的契机是什么,第一次交换,我在浴缸里,你在床上,第二次交换,我们在泳池里,第三次,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这好像和地点没有什么关联。” “时间上也是,”赵之昂用笔写了三个时间,“二十四号零点到四点,我们第一次交换身体,二十六号上午十点,二十七号十二点到六点。间隔毫无规律。” 他放下了笔:“样本量太少,无法推算。” 何惧却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赵之昂看着何惧,何惧整理了思路,道:“如果和时间地点无关,是不是和我们的动作有关?” “水?”赵之昂脱口而出,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水,”何惧摆了摆手,道,“是什么我也还没想到,先别想了,看会儿电视吧,今晚二台要重播我的处女作,我都期待好几天了。” “……”赵之昂眼看何惧说边就变,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惧说着就拿起遥控,开了电视机调到二台,还在广告时间,就打开冰箱里看了看,扔掉了两盒过期的牛奶,见到冰鲜层的深处有两听酒,回头问赵之昂:“来点儿酒吗老赵?” 赵之昂说好,又问何惧有没有烟,答案是否定的。 何惧拿了酒来,电影开始了。这是一部枯燥乏味的文艺片,但何惧在里边每一帧都像画。 何惧关了顶灯,房里只留着昏暗的落地灯,电影放了四十多分钟,两人都没有交谈,他们静静看着屏幕上忽远忽近的镜头从各个角度诠释何惧。 何惧和年长的女主角缠绵地接吻,吻得难舍难分,眼神里透着蜜意柔情,与赵之昂认识的这个何惧毫不相似,将少年的懵懂与情动毫无保留得献给镜头,这确实像是一部处女作,生涩、冲动、不作伪。 赵之昂喝了酒,脑子发热,又一次想,何惧是美的。 就在这时,何惧说话了,他叫赵之昂的名字,又把架在茶几上的腿放下来。 赵之昂看到何惧亮晶晶的眼神,就直觉他又要作怪了。 果然,何惧下一句话差点没把赵之昂呛死:“你想不想试试和自己接吻的感觉?” 赵之昂想继续看电影,不耐烦地说:“不想。” “我很想,”何惧说,“这个地球上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有机会尝试这种感觉,我太他妈想试试了。” “不行。”赵之昂依然拒绝。 “是男人就不要说不行,我今天必须替我的广大粉丝实现梦想了。”何惧说完,朝赵之昂扑过去,赵之昂猝不及防地被何惧咬住了嘴唇。 他被迫感受到了与自己接吻的滋味,并不是很好,何惧的牙齿,或者说是他自己的牙齿磕到他了,而他自己的脸在他眼前近的能数清睫毛,这种感觉真是变态透顶。 而何惧的眼神还是亮晶晶的,甚至有些享受,他居然还伸手摸着赵之昂的脸,道:“我真是人间极品。” 不过他的良好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皮肤的那一刹那,在泳池里换身体时的那种熟悉的天旋地转感又来了一遍。 何惧头晕目眩地撑着沙发才不至于倒下,张嘴喘着气,重新适应着自己的身体。 “何惧!”赵之昂恢复的比何惧快,电光火石间,他的眼睛抓到了一闪而过的那道白光,他一把抓住何惧的肩膀,冲何惧道,“是你的玉 分卷阅读15 !” 第7章 @尧舜禹汤:[白眼]//@luv_无所惧:某人又来倒贴我们惧惧咯//@喻意:回上海不叫我[微笑] @何惧:有一起看风月无边的吗? 点击查看大图 何惧人还是懵的,被赵之昂一吼,傻愣着重复他的话:“我的玉?” 赵之昂冷静下来,松开了何惧,坐到了一旁,盯着何惧的脖子看:“你脖子上的玉是哪里来的?” 何惧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锁骨中央的位置,道:“我那次溺水之后,我妈去给我求来的,说是保命的东西,不能离身。” “是哪里求来的?”赵之昂若有所思地问。 “这得问我妈。”何惧道。 “你怎么什么都要问你妈?”赵之昂刚刚被何惧一把放倒强吻,对何惧意见很大,现在何惧还一问三不知,实在让他火大,“头长着好看用的吗?” “我头就是长着好看用的,不然你以为呢?”何惧靠脸吃饭,又不靠脑子,听到这种问题莫名其妙,不过看赵之昂濒临爆发,他还是妥协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问还不行吗?” 说完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给他妈,从天气问候到穿衣,最后想问自己的玉的事情时,一分钟都用完了,感受到了赵之昂利刃一般的目光,何惧只好另起一条问了问玉的事情。 发完收工,何惧又静静欣赏起了屏幕里的自己,电影只剩下一小半,播到了剪辑过的床戏。 “这段居然留着。”何惧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赵之昂不说话,何惧又道:“这段我用了替身。我本来是想自己上,可是瑾姐姐说要找替身,我心想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就也用了替身。” “……” “你怎么不说话?”何惧转头问,“也不看电影。” “我明天要去签约,”赵之昂浏览着手机上秘书发给他的下周行程,“去宁波。” “那你去啊。”何惧的妈妈也回他消息了,何惧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打字,随口应道,“我又没捆着你。” 赵之昂耐心地告诉何惧:“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何惧停下了打字,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哦,站台吗,要不我把Andy姐的电话给你,这些事以后不要直接跟我谈。” 看到赵之昂的表情,何惧又说:“不过我出台费很贵,要不给你推荐一个价廉物美的……” 何惧的手机铃声拯救了赵之昂,喻意给他来电话了,何惧对着赵之昂挑了挑眉才接起来。 对面接起来就说:“回来了?” 何惧拿起啤酒罐子喝了一口,回答:“是啊,呆两天。” “我来找你,今晚通宵。”喻意言简意赅地说 何惧飞快地看了一眼赵之昂:“别来!” “为什么,你家有人?”喻意反应很快。 何惧承认了:“是的。” “谁啊?”喻意的声音冷冰冰的,“哪个小贱货?你竟然为了他拒绝我?” 何惧不想说,便转移话题问他:“你是不是把你的收精法宝落在我家了?” 说着还拿起套子放在茶几上的把玩了起来:“相模001?” “对!原来掉你家里了,难怪我最近财运不好,”喻意说,“我现在就来拿。” 何惧很不像样地斜躺着,一个人占据了一条沙发,靠着抱枕打电话:“你再买一个不就行了吗?” “别的套子都不是这个套,”喻意声音又冷又迷信,“这是我在日本浅草寺边的便利店买的,开过光,已经掉了一个了,这是最后一个。” 何惧捏扁了啤酒罐,哈哈大笑:“你一个套子还讲究开光啊?” 赵之昂不想听下去了,打断了何惧粗俗而没有价值的扯淡:“我睡哪里?” 何惧刚想给他指客房,电话那头的喻意已经听见了赵之昂的声音,质问何惧:“到底是谁?” 何惧准备挂喻意电话时,喻意福至心灵地说出了那个正确的名字:“赵之昂?” 何惧对着赵之昂指指客房跟他说:“那里。” 喻意知道自己猜对了。 “夏实的前任金主啊,他在追你?”喻意问他,喻意这人很妙,他总是能把八卦讲成恐怖故事,“都登堂入室了,不得了。我昨天在饭局上听一个制作人说他徒弟的朋友的女朋友和夏实在一个公司工作过,那时候夏实每次见赵之昂,都带一身伤回来,还说赵之昂有3P的爱好,喜欢SM,虐杀过三个小明星,都被他用他滔天的金钱和权势掩盖了。不可以,惧惧,你今晚很危险,我担心你,非常非常非常担心。” “……所以?”何惧觉得。 “我今晚来拿我的收金器顺便陪你怎么样?”喻意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谢谢你。”何惧挂了电话,发信息问喻意要地址,说要把套子快递给他。 正低着头,赵之昂又走出来了,他来与何惧确认:“你明天跟我去宁波。” 这次何惧没有再推拒,他说:“好。” 但何惧答应的这么爽快,赵之昂又不适应了,他问何惧:“你怎么又想通了?” “赵之昂,”何惧刚才听了喻意的话,突然又展开了联想,“你会不会今晚把我杀了?” 赵之昂被何惧的想法震撼了,看何惧的目光都变了,从看一个表演人格变成看智障。 何惧却自顾说下去:“如果你把我杀了,我们就不会换来换去了,你可以用你滔天的金钱和权势伪造我的死因。” 赵之昂放弃了与何惧沟通,他低头看何惧认真的表情,心里念头一转,也认真起来:“你说的有可行性。” 说着手就摸上了何惧细长的脖子。 “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赵之昂说,收紧了手里的力气,拇指在何惧的颈动脉上摩挲,“然后叫我的助理来,我给他开的工资很高,他一定愿意为我分尸。” 何惧吓了一跳,后脑都麻了,他用手抓着赵之昂扣着他脖子的手,想叫赵之昂放开,却只能掰开一点他的食指。 “别开玩笑了,”何惧有些痛了,终于忍不住求饶,“我再也不瞎说了,终生为你免费站台。” 赵之昂这才笑了笑,松开手,却见到何惧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些红印。 “怎么会这么不经捏,”赵之昂抬起何惧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脖子,何惧配合地把头向后仰,赵之昂反思了一下,“我没用力啊。” 分卷阅读16 何惧对赵之昂后一句话表示强烈反对:“你分明就用大力气了。” 赵之昂盯着何惧那一圈红看,何惧仰着头,脖颈的曲线优美得滑到锁骨上的那圈黑线,红印变得有些色情。 何惧光顾着气愤,没有注意到赵之昂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明天……能消吗?”赵之昂低声问他。 何惧本来还在生气,听赵之昂的声音轻下来,他不知怎么回事,脸也有点发热:“睡一晚上就好了。” “嗯。”赵之昂的手还放在何惧颈间,碰着他的皮肤,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何惧推开了赵之昂的手:“你别摸了,你再摸我就要……” “就要什么?”赵之昂把何惧圈在墙壁间,不叫他走。 何惧本想开个玩笑说“我就要硬了”,然而他觉得要是跟眼前这个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赵之昂说硬,到最后可能真的要下不来台。 “明天几点起床?”何惧看到对面挂着的钟,不顾一切转移话题。 赵之昂的手顿了顿,道:“随你,签约在下午。” “真要免费站台啊?”何惧问,“我后天有个校园宣传,你也陪我?” “不站,”赵之昂说,“我陪你。 何惧发现赵之昂突然间就跟之前大不一样,温柔得好像披上画皮,便忍不住问:“你是中降头了还是把我当夏实哄啊?” 赵之昂愣了愣,表情又冷了下来,他放下了撑着墙的手,拍拍何惧的脸,极度冷漠地告诉他:“去睡吧,明天六点起。” “为什么是六点?”何惧很疑惑。 “因、为、我、中、降、头。”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让何惧六点起床。 何惧七点半敲响了他的门时,赵之昂还在睡觉。 “赵之昂,快起来。”何惧掀开赵之昂的被子,发现赵之昂裸睡,趁他还没清醒,赶紧给他盖回去,装作刚进门的样子推他的肩膀。 赵之昂皱着眉撑起身来:“何惧?” 何惧告诉他:“我昨天睡着了,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没听见,刚才我和她聊了聊,发现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赵之昂清醒了一些,坐起来,看着何惧。 何惧坐到了他的床边,把衣服递给他:“我的玉环,不是我妈求来的,是有人给她的。” 何惧的母亲叫吕婉芝,是一所大学的图书管理员。 在何惧那一次溺水后,吕婉芝整宿整宿做噩梦,她有些迷信,心里很是担忧,总怕有一天梦会成真。但何惧的父亲是个军人,对鬼神之说全然不信,更是反感求神拜佛那一套。 终于有一天,趁着何惧的父亲出差,吕婉芝请了假,坐车去附近的一座有名的禅寺,想为何惧求一个护身符。 她捐了不少香火钱,得见方丈一面,方丈将一块黑色的小玉片给了她,让她交给她的儿子,务必随身携带。 小玉片毫不起眼,何惧的母亲便将它放进包里,出了庙门。 寺庙在一座山上,有一段山路要走,正踏着砖石向下,一个人叫住了吕婉芝,问她:“太太,您是否姓吕?” 吕婉芝回头看,是一名道骨仙风的长者,着道家长衣,白发白须,右眉下有一点黑痣,神情严肃。 她那位长者继续道:“太太,您的儿子单名一个惧字,上月初七溺水,险些丧命,幸好紧要关头有贵人相助,化险为夷。” “是……”吕婉芝向前一步,疑惑更盛,“您是……” “太太,您是否近日噩梦频发?”长者又加上一句。 这每一句话都说进了吕婉芝的心里去,吕婉芝彻底呆住了。 做噩梦的事儿,她连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告诉,这位长者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有化解之法,”长者拈须一笑,拿出一个荷包,“我是衡山清平道观的一名道士,受观主之托特来化解令郎的劫难,这是一枚可为令郎挡灾的玉环,观主命我赠给您。” 吕婉芝自是感激万分,支支吾吾得想要拿钱给他,道长却坚持分文不取,只是再三叮嘱吕婉芝要让何惧贴身带着玉环之后,便离去了。 回到家里,吕婉芝打开了荷包,里边便是何惧如今戴在脖子上的这个穿着黑线的玉环。何惧戴了十多年,黑线始终如全新一般。 后来何惧进了娱乐圈,许多场合不便戴玉,也会拆下来放在口袋里,从不曾离身。 现在想来,寺庙外的这位道士,着实有些可疑。他送何惧玉的目的,究竟是为他档灾,还是另有所图? 赵之昂听完,也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没能抓住。 “我说完了,你先洗漱,”何惧有点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又能在自己的身体里坚持多久。” “别说的这么悲惨,罗素说过,英雄常食苦难与试练的面包。”赵之昂站了起来,拍拍何惧的肩膀。 “哦,”何惧想了想,对赵之昂说,“何惧说过,他早饭想吃牛角包。” 赵之昂洗漱了出来,他的司机已经在车库里等着了。 何惧本想让他先走,自己过一会儿再下楼,赵之昂说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拉着他就走。 进了车里,何惧摘下口罩,很紧张地左顾右盼:“没人拍吧?” “这么紧张做什么?”赵之昂让司机去找个咖啡店买早餐,见何惧风声鹤唳的样子,心觉好笑。 “Andy说,要是被拍到你跟我从楼上下来,就让我连拍三部梁卓的戏,”看赵之昂不懂,何惧又解释,手上比划着,“梁导专拍动作片,很激烈那种。” 赵之昂点了点头,看起了新闻,今日头条就是。何惧凑过来,抢着把新闻点开来看,一张偷拍的动图放在最上面。 里面的两个主角,何惧的表情森冷,而赵之昂表情轻松得庄小曼聊天,手正巧抬起来,划过一道线,举止优雅得体。 “你看,”何惧用手指戳了戳照片上的那个赵之昂,“我把你的身体演绎的多完美。” 赵之昂瞥了他一眼,何惧说:“你拉下去,这张照片下面肯定写着何惧耍大牌。” 赵之昂把照片往上推,果然被何惧言中,照片下的说明就是“神秘嘉宾与小曼相谈甚欢,人气小鲜肉何惧黑脸为哪般?” 下面就是长篇大论分析赵之昂的身份,和何惧翻脸的真实原因,罗列了一二三点猜测,男女恋男男恋四角恋什么都有。  分卷阅读17 赵之昂看不下去,点了退出。 何惧看得正如迷,被赵之昂关了页面,嘟哝了一声,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起来。 “这个三角恋的推测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何惧读着,和赵之昂分享,“根据在场的工作人员透露,赵总对庄小曼一见钟情,奈何庄小曼痴恋韩乐池,而韩乐池一直以来对何惧苦苦追求,何惧的眼神却总跟着赵之昂打转。有意思。” 车停了下来,赵之昂的司机下去买吃的了。 “我怎么没发现你的眼神总跟着我打转啊,”何惧上下打量着赵之昂嘲笑他。 赵之昂想说什么,他突然看向窗外:“何惧!” 只见车外,一名男子正面向车子走过来,穿着打扮是正常,但白发白须很惹眼,瞧着是有些道骨仙风。何惧和赵之昂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一下跳起来,把赵之昂挤到一边,一条腿跪在赵之昂的腿上,脸几乎要扒到车窗上去。 那人走近了,两人都看见他的右眉之下,正是有一点黑痣。 他目视着前方走得不疾不徐,何惧很冲动得打开了车门,叫他:“请问……” 不料那人回过头来见了何惧,竟像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转身向前逃去。何惧一愣,正想去追,被一股大力拉回了车门里,赵之昂把他推了回去,道:“你呆着,我去。” 何惧一想也是,他上街追人最后只会被人追,便让赵之昂赶紧去追。 赵之昂穿着正装追人去了。 何惧坐在车里心里发慌,突然想起那个道观的名字,打开了搜索网页,查找“衡山清平道观”,却只见搜索页面跳出了一行字:很抱歉,没有找到与““衡山清平道观””相关的网页。 他的心重重地一跳,脑子里纷繁得走过无数信息,何惧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心烦意乱地想着赵之昂究竟有没有追到那人。 就在这时,又是那一股熟悉的晕眩感席卷而来,三秒后,何惧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他在一条小弄堂里,不远处是那个自称是清平道观道长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何惧挣扎着站起来,“你别跑。” 男子见他有气无力的模样,突然双手合十,说了声“抱歉了”,转身便转进了另一条小巷,不见踪影。何惧还想去追,可是大脑像是被绳索紧紧缚了起来,连简单的操控身体也无法做到,才走两步,他便晕得要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立。 何惧感到自己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他掏出来,上边写着何惧,接起来一听,赵之昂在那头急切得问:“你在哪里?” “就在你刚才追到的地方。”何惧虚弱地说。 “呆着别动。” 两分钟后,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弄堂口,何惧一步一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何惧开口,赵之昂像个没事人似的,可何惧却如同跑了五千米一般脱力,“为什么这次这么快就……”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会不会是,”何惧吞了口口水,看着前面一心一意开车的司机,把头低在赵之昂的耳边,“因为我们亲了一下?” “你说呢?”赵之昂学着他的样在他耳边慢悠悠地说话,何惧被他的音调一震,往后缩了缩。 “你中邪了啊?”何惧小声说,“要不然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赵之昂看着他,何惧眨了眨眼,眼见着赵之昂用他的脸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然后贴了上来。 青天白日,前边的司机听着后面没声了,本着对雇主负责的心态看了一眼后视镜,却看到雇主和那个男明星嘴贴嘴吻在了一起。这劲爆的画面让司机差点把方向盘打到路边去,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好死不死,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却看见那两个刚刚还亲得难舍难分的人已经分开了,那个大明星捂着胸口,大力喘气,然后整个人趴到了雇主身上去。 “真的有用啊,”何惧贴着赵之昂轻声道,“我们有救了!” 赵之昂的脸都黑了:“这叫有救?” 这意味着他们要二十四小时贴身陪着对方,突然互换灵魂就要抓住对方一顿亲,整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童话故事,而何惧居然管这叫有救,他认为何惧大约是有病。 赵之昂低头看着何惧,要细问他此话怎讲,何惧无辜地耸肩:“总比换不回来好啊。罗素说过,路要一步一步走。” “罗素没说过这种话。”赵之昂扶额。 “那我的牛角包呢?”何惧问司机,“师傅,请问我的早餐呢?” 司机靠路边停了车,从副驾驶拿起一个纸袋递给他们。 何惧得到了他心爱的牛角包,心情很愉悦,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吃了早饭,开到服务区,司机说要去趟洗手间。司机一走,何惧又突发奇想了。赵之昂听到何惧说“我有个主意”,头都大了。 他甚至来不及阻止何惧,何惧就说了出来:“你说啊,如果我们隔一段时间就亲一下……” “何惧,”赵之昂打断了他,“你是认真的吗?” 何惧认真道:“我只是认为可以尝试一下,换来换去太难受了,你不难受吗?” 赵之昂又靠近了何惧一些,把何惧按在座位上:“你觉得接吻是很随意的事情?” 何惧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不可以这种行为当做工作来做,嘴对嘴碰一下罢了,你又不会少个肾?” “你是演员,我不是,”赵之昂面无表情地说,“我没随便到能跟任何人接吻。” “你和床伴上床还不接吻?你爱他们吗?”何惧也笑了,眼里透着冷意,“都是成年人,你这说的什么笑话。” 赵之昂被何惧冷嘲热讽,却不怒反笑:“所以呢,你要和我上床?” “你——”何惧瞪大了眼睛。 他的嘴被赵之昂堵住了。赵之昂的心里仿佛有火在烧灼,因何惧的举手投足、怒骂嬉笑,时而猛烈得足以燎原,时而又温软得像浪漫晚餐的烛光,他不曾体验过这种感觉,但他此刻的心火烧得太旺,叫他理智尽失,凭本能压住了他面前的这个人,接了一次真正的吻。 何惧只感觉到赵之昂钳着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劲,赵之昂下巴上粗糙的胡茬割蹭着他的下巴,温热的嘴唇也贴着他的,而赵之昂的舌头钻了进来,时轻时重地与他调情。何惧愣了愣,本想要挣扎,但赵之昂吻技还不错,何惧觉得自己不能输,迎了上去,闭起眼专心同他接吻。 但 分卷阅读18 赵之昂攻击性愈来愈强,何惧手足都被他按着不能动,快要喘不过起来,受不了赵之昂猛烈的侵犯,慌乱中用力一咬,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气,赵之昂才放开他。 “从现在开始计时,”赵之昂抹了抹唇角的血迹,拿出手机设定闹钟,“每过两小时接一次吻,要是我这么出卖色相还是不行,我让你上十次那个什么导演的电影。” “你再说一遍?”何惧不敢相信赵之昂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出卖色相?你?” 赵之昂不理他,开始闭目养神。 司机拉开车门,他的雇主和那位明星之间的氛围似乎又变了,变得有些粘腻,司机感觉有些紧张,关了门,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继续往目的地开去。 到了签约地,何惧又带上了他的口罩墨镜和帽子,灰溜溜地跟在赵之昂后面出去。 赵之昂把他带进了休息室里,他的秘书,还有两个熟识的这一次的合作商已经在里面了。 见到赵之昂,其中一个合作商先是一愣,又看了他身边全副武装的何惧一眼,开口:“赵总哪里找来的小野猫?” 说着指了指赵之昂的嘴角。 赵之昂微笑不语,何惧的手在背后比了个中指,赵之昂仿佛能隔空视物似的,肩膀和他贴着,左手悄悄伸到何惧背后,捉住了他的手指,把他的中指按回手心,却又不放。 何惧看了他一眼,用脚尖踢了他一下,赵之昂才笑了笑,拍拍何惧的肩,嘱咐秘书:“带他找个安静的地方。” 何惧跟着赵之昂的秘书在会场绕来绕去,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先生,请在这里等一等,仪式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秘书看了看表,给了何惧一张名片,客气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何惧点点头,她便离开了。秘书一走,何惧先把会议室的门锁住了,丢了帽子墨镜和口罩,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开始玩手游。 玩的手机都发烫了,才过了一关,何惧甩了甩手,正想继续,一个甜甜的童音突然就在他附近响起来:“小纸鹤,你去哪里呀?” 何惧吓了一跳,长腿一踹桌子,椅子都差点翻了,他往右一看,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手里捏着一只白色的纸鹤。 何惧平复了心情,问他:“小朋友,你怎么进来的?” 因为何惧清楚地记得自己把门锁上了,他还确认过一遍,门锁是好的,而且这么大一扇门要是开了,他不可能没留意到动静。 “走进来的呀。”小男孩对着何惧羞涩地笑了笑,随即又轻轻皱起了眉头,“奇怪。” “什么奇怪?”何惧收起了手机,蹲下来和他聊天,又看了一眼大门,门还关着,也看不出曾被推开的迹象。 小男孩努着嘴抽了抽鼻子,好像在嗅何惧身上的味道:“味道不对呀。”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成成,你在里面吗?” 小男孩捂着嘴笑了一下,朝门口叫:“小昀叔叔,我在追小纸鹤呢。” “噢,”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快把门打开。” 叫成成的小男孩眼巴巴看着何惧,道:“我不会开门。” “那你怎么进来的?”何惧无奈地重新带上口罩,去给他的家长开门。 那是一个年轻俊逸的男子,他见到有大人开门,先是微笑着想要问好,却在看见何惧的时候,猛然一惊,眼神直冲冲盯着何惧脖子间的玉环看。 何惧很冤枉,为什么今天什么人见到他都不尖叫这跟他要签名,还好像吓一大跳。 “先生……”那青年男子犹豫着开口,“我能请问你的玉佩是哪儿来的吗?” “小昀叔叔,他的味道不对。”成成扯着青年的衣角,要跟他分享。 何惧想让他进会议室说话,男子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里头的声音大得何惧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苏昀!你他妈去哪儿了,仪式要开始了!” 男子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塞给何惧,道:“先生,如果你最近身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请和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 说完便拉着成成走了。 何惧目送他们到走廊尽头,转弯去向会场方向,便重新锁了门,走回了会议室里,坐下来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忍不住有开始玩游戏。 玩了几轮,赵之昂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里?” 何惧慢慢打字回他:“你秘书带我来的地方,你问我啊?” “哪个会议室?”赵之昂发了一条语音过来,似乎是出了会场。 何惧奇怪的去门口看了看门牌,告诉他:“1002。” 五分钟以后,会议室的门被敲了三下,外边赵之昂的声音传进来,他好像是跑着过来的,有些喘:“何惧,开门。” 何惧偷偷摸摸做贼似的给赵之昂开了门放他进来,问他:“你干什么翘会?” 最后一个“会”字也给赵之昂吞进了嘴里。 赵之昂把何惧按在门上,细细舔舐他的唇舌,何惧被他吓倒,也真的乖乖给他闻。这一次赵之昂从头到尾都很温柔,何惧也有些迷惘地同他接完了一个长吻。 “两个小时。”赵之昂的声音带着笑意,眼里也带着笑,何惧呆呆看着他,脸颊烫了起来。 半晌,他才说:“那亲完了,你可以走了。” 赵之昂拍拍他的脸,道:“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带你吃饭去。” 赵之昂大概真的是偷跑出来的,亲完了一个就跑,何惧摸着还没退热的脸,心想,完了,赵之昂真的被下降头了。 第8章 @HSU学生会:5月28日下午一点,@何惧 @韩乐池 @苏荔 齐聚HSU南校区礼宾堂,进行新片的宣传!宣传会门票获取方法详见宣图。#电影荔枝# 点击查看大图 何惧原本是不想出去吃饭的。 两年来,他每一次在光天化日下出门吃饭,最后都会被围堵到角落里,仓皇逃跑。第一次被堵,何惧内心还想老子总算红了,可到了现在,他唯一的期望就是大家都好好走自己的路,不要左顾右盼。 赵之昂却不乐意跟着何惧吃外卖,只说自己定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餐厅,把何惧捂得严严实实的,趁地下车库没有人,把何惧塞进车里带了出去。 但赵 分卷阅读19 之昂自己也不知道那家餐厅在哪儿,他还把司机支远了,捋起袖子自己开车。坐到车里,赵之昂低头弄手机,何惧问他:“你怎么不开车?” 赵之昂头也不抬:“我在导航。” 何惧很怀疑赵之昂能不能找到那家店,但赵之昂看起来非常笃定,何惧就不说话了。 设完了导航,赵之昂出发了。 五月底的太阳当空照下来,何惧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觉得有点热,摘下来放在腿上。 碰巧路口红灯,车停了下来,有行人穿过马路,从车子前面经过,眼神都往车子上瞟。何惧赶紧低下了头,又偷摸着把口罩戴了起来,看起来不自由得有些可怜。 “还好是春天,”赵之昂的手搭着档位杆拍了拍,“以后夏天带你出去,只能用麻袋把你罩起来。” 何惧听着这话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便照实说:“等到夏天,我们应该不用一起出门了吧。” 看到赵之昂骤然变得不高兴的脸,何惧又加上一句:“我六月底要进组拍戏了,这次的剧组很严格,不到九月出不来。” “什么剧组?”赵之昂问他。 何惧打太极:“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好好开车吧。” 他指指读秒的红灯,正跳到绿灯。 结果赵之昂真的找不到餐厅了,导航引领他开到了一条正在修路的道上,绕了二十分钟也没绕出去,下午一点,两人迷失在宁波街头,何惧饿得头晕眼花,瘫软在副驾上指责赵之昂:“我就说点外卖,你偏不听我的!专制!” 不知何时,车子开进一个车库里,四周一片漆黑黑,赵之昂一脚刹车,停下了车,他拔了钥匙,没有表情地看着何惧。 这一刻,何惧以为赵之昂要打他了,但赵之昂只是伸手帮他解了安全带,又按着何惧的头同他接了短吻:“到了。” 赵之昂找的餐厅私密性的确非常好,像个汽车旅馆,车子停到车库里,沿着楼梯走上去,就是独门独院的一间包厢,除了偶尔进来上餐的服务生,不会有人进出。 餐上齐后,何惧放心地摘了东西,飞快地吃了起来。这家餐厅的菜味道也不错,何惧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现在又饿得慌,拼命往嘴里塞吃的,两腮鼓得像个仓鼠,还一动一动的。 赵之昂吃得比何惧慢,还有空给他倒茶。 何惧一下吞得太多,噎住了,端起茶来喝,冷不丁看见赵之昂慈爱的眼神,差点一口茶喷到他脸上去。 何惧好不容易顺了气,他的电话响了,何惧看了眼屏幕,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妈”。他妈妈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何惧回答道:“我和别人在一起,不方便……不是Andy,一个朋友。” “倒也没事儿,好好好,那我问问他,”何惧用手机按住了手机的收音口,无奈地问赵之昂,“你下午有事吗?” 赵之昂心里大概知道了何惧的母亲在同他讲什么,扫了一眼行程单,回答:“没有要紧事,你要去哪儿?” “我妈叫我回趟家,你能陪我去吗?”何惧下意识地摸了摸玉环,又按回收音口,怕他母亲听出什么门道来,“我也想再把事情问清楚,你去追那个人的时候,我搜了道观的名字,没有任何信息。” 赵之昂点了点头,道:“我陪你回家。” 何惧又和他妈说了几句,报了几道想吃的菜名。挂下电话,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叫成成的小男孩和他的叔叔,从口袋里掏出男人给他的那张名片,把在会议室的事情告诉了赵之昂。 名片是纯白的,纸质比较粗砺,上烫黑了殷离二字,还有一串手机号码,此外什么也没有了。 “也不写职业,”何惧说,“殷离这个名字,你说他和殷临是什么关系?难道我国搞迷信的人全姓殷?” 赵之昂接了名片去看,用手摩挲着名片,眉头一皱,吩咐何惧把口罩带回去。他按了服务铃,叫服务生拿了一支铅笔来,在名片背面轻轻扫过去,几个字出现在上边。何惧走到了赵之昂边上去看,上面写着的,竟是“清平道观”。 何惧拿起手机就想拨号,被赵之昂制止了,因为还有两天他们就能见到赵之昂外婆的师父了,此时去找别人,万一横生枝节,反而得不偿失。何惧以为有道理,又放下手机,埋头苦吃起来。 两人到何惧在杭州的家里时,已经近五点了,赵之昂开了一天的车,精神也有点疲劳。 在何惧的指挥下,他停进了一个狭窄的车位,正想下车,何惧拉住了他。 “那什么,”何惧说着一把扯下口罩,把赵之昂拉住了贴着自己,抬头迎上去,“来,巩固一下。” 进何惧里家里,两人的呼吸都还没完全平复。何惧不知怎么的有一点紧张,开了门进去,只有何惧的父亲在客厅里看军事节目。 “爸,我妈呢?”何惧拉着赵之昂冲他爸喊。 他爸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何惧还没介绍,他爸先说话了:“买菜去了。这你新找的助理啊?不错,器宇轩昂,比那个小姑娘看着能干活。” 何惧的爸爸转业以后下海做工程,说话却还是部队里那种腔调,一板一眼,跟首长训话似的。 何惧顺着杆子往上爬,朝着赵之昂露出一口白牙:“对,我新请的,可贵了。” 赵之昂捏了捏何惧的手,走到何惧父亲身边,问好:“伯父您好,我叫赵之昂。” “小赵啊,你好。你随便坐,”何惧父亲一指沙发,“别客气。” 何惧到房间找他放玉的荷包,从床头柜搜寻到衣柜,总算在一个小角落里挖了出来。荷包与挂玉环的黑线不同,颜色褪成了不均匀的红,曾经精致的绣线都断了几根,散发这一股陈旧丝绸的蛋白味。 他把荷包放在口袋里走出去,赵之昂跟他爸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瞧他爸那连连称是赞叹不绝的样子,是恨不得把赵之昂拉去结拜的。 还好,疼爱何惧的妈妈买菜回来了,对屋里一声叫唤:“惧惧!” 何惧感动地冲向门口:“妈!” “咦?”何惧妈妈看着坐在他先生边上的赵之昂,发出一个疑问音。 “这是小赵,惧惧新请的助理,”何惧父亲热情地介绍,随即又惋惜,“是个人才,给惧惧当助理可惜了,要是来我们工程队,不出三年——” “你不是Camping大逃亡的神秘嘉宾吗?”何惧妈妈密切关注着儿子的动态,自然见过何惧和赵之昂在一起录节目的照片,她突然把声音压低了,“喜欢庄小曼的那个。” 分卷阅读20 赵之昂无奈道:“阿姨,我不喜欢庄小曼。” 吕婉芝兴趣更大了:“那你喜欢谁呀?苏荔?” 何惧看着赵之昂,没想到赵之昂也看了何惧一眼,对吕婉芝笑了一笑:“这我还得想想。” “哎呀,你这孩子。”吕婉芝也不问下去了,让何惧好好招待赵之昂,去厨房做晚餐了。 何惧的父亲关了电视机,摆了一副象棋,叫何惧跟他下,说是看看何惧的水平是不是退步了。 “我都多少年不下了,能记得怎么下就很好了,也不让着我点儿。为老不尊。”何惧走了一步,抱怨。赵之昂就站在他身后观棋,一言不发,一副君子派头。 “臭小子,说什么呢,”何惧父亲吃掉了何惧一个马,一边得意得笑,还直摇头,“下的一手臭棋。” 何惧刚想反驳,手指被赵之昂捏住了,赵之昂的右手轻轻在他手心里写“P2J1”。何惧愣了愣,就懂了,炮二进一,收了一个棋回去。 有了身后那位替他作弊,何惧磕磕绊绊赢了一局,何惧的父亲抱着棋盘,苦苦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出错,才会输棋给那个水平很菜的儿子。 吕婉芝端着一盘虾出来,恰巧看见赵之昂捏着儿子的手在他手心上写字。她皱了皱眉头,何惧早就跟家里出柜了,也带过不同的朋友来家里吃过几次饭,但或许是身为母亲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个赵之昂,和何惧之间的感觉,与别人都不一样。 吃了饭,何惧的父亲去洗晚了,何惧把赵之昂拉到阳台上,给他看荷包。 “这个荷包太普通了,”何惧说,“道观会拿这玩意儿装玉?” 赵之昂拿着荷包翻来覆去看了看,同意何惧的判断:“回了上海,找个懂玉的人看一看。何惧,你抬头。” 何惧闻言,把头抬了起来,赵之昂俯下身去,掂起何惧的玉环,在昏暗的阳台灯光下看,玉环和何惧的皮肤颜色相似,润洁细腻,赵之昂心里一动,放下了玉环,又按着何惧的头贴过去。 两唇相触了一下立即分开,有一种偷情的紧绷感,何惧推开了赵之昂,小声说:“在我家呢,被我爸妈看到怎么办!” 赵之昂也对着何惧露了露牙:“我辛辛苦苦替你作弊,亲一下也不行?” 说完把荷包放回何惧的手里,转身回了屋里去。 看了一期新闻联播,就是七点半了,何惧和赵之昂也要回上海了。吕婉芝却叫住了何惧:“惧惧,再陪你爸下一局棋去。” 何惧小半年没回来了,也舍不得父母,吕婉芝替他们在书房摆了棋桌,他就乖乖过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吕婉芝与赵之昂,赵之昂喝着吕婉芝泡给她的茶,心照不宣得等她开口说话。 “赵先生,”吕婉芝犹豫着问,“你和我们惧惧,是什么关系?” 赵之昂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谨慎得回答:“暂时是朋友。” “刚才你们在阳台,我看到了,”她说,“朋友会这样吗?” “阿姨,我和何惧有些特殊。”赵之昂竭力寻找着让人更容易接受的措辞,但好像失败了,因为吕婉芝脸色一变,问他:“你把惧惧包养了?” 赵之昂失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保养他。” “那——” “他也没有包养我。”他又补充道。 吕婉芝瞪着他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你们,但是你得答应我,别骗何惧。” “您放心,”赵之昂点头,认真地对吕婉芝承诺,“我不会骗他。” 吕婉芝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打她的毛线去了。 回上海是何惧开的车,他超车超的飞快,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刚洗完澡,赵之昂敲开了他房间的门,说要和他睡在一起。 “你前几天不是还很矜持吗?”何惧拦着不让他进去,“不行,今晚各睡各的。” “你前几天也要自荐枕席,我今晚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不要?”赵之昂握着何惧的手,拉着他往自己怀里靠。 何惧挣扎着拒绝:“不要,过期不侯,您的床我爬不了。” “何惧,”赵之昂严肃得看着他,“是我要爬你的床。” 说完就把何惧拦腰扛了起来,放回了床上去,撑着双手压他在身下。 “不是,”何惧被赵之昂近距离贴着,脸热起来,转开头不想看他,“你发什么疯?不要突然性情大变啊!” “我不是性情大变,”赵之昂松开了他,坐了起来,“是你自己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接近我,就只能见到这样的我。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你关进浴室。” 何惧不悦道:“喔?你想要欲拒还迎的那一种类型?那不是我。” 赵之昂却笑了:“你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何惧靠着床,与赵之昂对视,半分钟以后,何惧也笑了起来,他笑的有点坏:“哪个我?” 何惧看见他的表情呆了呆,紧接着灯就被他关了,一片干燥的嘴唇碰了碰何惧:“所有的你。晚安。” 早上六点,闹钟响起,何惧摸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先是一惊,想起赵之昂昨晚睡在他床上,又松懈下来。 何惧撑起身,刚想关闹钟,小余的电话也打上来了:“我们在楼下等你,Andy姐说限你半小时内下来。” 挂了电话,何惧把手机一丢,躺回床里盯着天花板生闷气,闹钟还在嘀嘀叫,赵之昂也醒了,他眯着眼辨认了一番,认出是何惧,推了推他,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怎么不关闹钟。” “累。”何惧惜字如金。 赵之昂从他身上压过去,够着闹钟按了静音坐起来,何惧还是在挺尸,眼神直勾勾的注视前方,嘴唇紧抿,表情肃穆。 “你怎么了?”赵之昂以为何惧有事,低头问他。 何惧抬手都觉得费力,细声说:“别管我,我再躺会儿。” “哦,”赵之昂恍然大悟,俯下身去亲了他一下,“早。” 何惧在放空状态被吃了豆腐,又被赵之昂强行拉起来坐着醒脑。赵之昂洗漱出来,何惧清醒得差不多了,坐在床沿一手拿着殷离的名片,一手拿着手机搜着什么,满脸苦闷。 赵之昂问他查什么,何惧拿着手机屏幕给他看,他搜的是“清平道观”四个字,却依然没有结果显示。 “这不正常,”何惧说,“这四个字这么常见,难道里也没出现过吗,一条结果也没有,八成是有人动了手脚。”  分卷阅读21 “换一个搜索引擎试试看?”赵之昂建议。 何惧站起来,往卫生间走:“试过了,都没有。” 赵之昂也试了几个不同的搜索引擎,都没有结果,他想了想,给他的秘书去了个电话,让他找人去查。 出于对经纪人的尊重,何惧匆忙地洗了洗,在半小时期限截止的最后一分钟下了楼,钻进保姆车里。何惧一进去,司机就打算开车,何惧把他叫住了:“等等,还有个人。” “谁?”Andy拧起眉,“不会是赵之昂吧?” 见到何惧点头,Andy无奈得叹了口气,挖苦何惧:“倒贴成你这样,也是不容易。” 小余把豆浆和面包递给何惧,用同情的目光看他:“惧惧,吃点吧。” 何惧把面包掰成两半,气Andy:“我要给之昂留一点,因为我倒贴。” “你你你!”Andy回头用手点他,“太没出息了!” 何惧咬着面包对她笑:“全对。” 等了二十分钟,何惧才让赵之昂下来,赵之昂一进车里,何惧就塞了他半个面包:“将就着吃。” “赵先生,先送你吧,你去哪里?”Andy客气地问。 何惧吞下了最后一口面包,道:“他跟我去宣传会啊,小余,你给他张票。” “我哪有票?”小余立刻说。 “你手上藏了七张票准备黑箱影迷会的几个熟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何惧冷笑,“给我一张怎么了?” “我的票都是有用的,”小余很委屈,“你就不怕你流失影迷!” 何惧向她摊开手,小余忿忿翻包,挑出一张票,拍到了何惧手上。何惧笑吟吟地把票叠得规规整整,靠向赵之昂,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又拍了拍赵之昂的胸口:“Keep the ge.” Andy重重得咳嗽了一声,赵之昂拿起何惧放在一旁的外套,罩在两人头上,车子转弯时的离心力叫他们贴得更近,赵之昂捏起眼神躲闪着的何惧的下巴,吻了下去。 下午,宣传会准时开始,HSU可容纳四千人的礼宾堂座无虚席。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电影和宣传会嘉宾,便道:“请大家欢迎,男主角,何惧登场!” 礼宾堂里灯光调得暗了些,一道追光打到舞台边沿,何惧走进灯光里,然后是灯光追着他,一路到舞台中心。他向大家招手,接过了主持人手里话筒,对台下随意地招招手:“大家好,我是何惧。” 他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从音响里穿出来,清亮又有磁性,能从耳廓一路敲进倾听者的内心,全场都为他尖叫了起来。 赵之昂坐在前排的座位上,身边的人都站起来了,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仰视舞台上的何惧。现场热烈的气氛感染了赵之昂,他看着何惧不紧不慢地与主持人谈笑,吸引全场目光,又想起早上躺在自己身边发呆的那个青年,嘴唇红润,诱人亲吻,竟有些心悸。 他的目光移回了台上,主持人问了何惧一个私密的问题,问他今天穿的内裤什么颜色。 何惧握着话筒,沉吟片刻,才道:“黑色。” 骗鬼,赵之昂默默想,明明是白色。 然而全场都沸腾了,他身边的女大学生扯着嗓子喊何惧的名字表白,赵之昂的耳朵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喊疼了。她又蹦又跳,不小心扭到了脚,往旁边一歪,跌到了赵之昂身上。 女大学生扶着座椅站好了,对赵之昂连声抱歉,嗓音都嘶哑了,眼睛里却闪着光。 赵之昂接受了她的道歉,又问她:“你这么喜欢何惧吗?” 女大学生很兴奋地告诉他:“当然啊,我帮主席做牛做马才拿到这张前排票的。” “你喜欢他什么?”赵之昂道。 面对严肃认真的赵之昂,女大学生好像突然穿越道论文答辩现场,紧张了起来,她想了想才说:“最开始喜欢他长得好看,现在喜欢他性格好。” 这时候,韩乐池上台来了,女大学生顾不上赵之昂了,又开始向台上尖叫。 保安人员一排一排地劝观众们坐下,激动的情绪一过,大家便都坐回了椅子上去。 主持人很熟悉当下的流行趋势,韩乐池一来,他就叫韩乐池和何惧为大家表演俯卧撑压气球的节目。 礼仪小姐送上一个充气不太足的气球,节目规则是让何惧躺在地上,韩乐池俯卧撑压着何惧,用力气把气球挤破,又不能有身体接触。 何惧听了规则就连连摇头:“你们这些人,总想搞个大新闻。” 韩乐池天真无邪:“好像猴猴玩哦。” “你别说话。”何惧白他一眼。 在观众们变了调的欢呼声中,韩乐池压倒何惧身上去了,气球很小很滑,他变换着角度压着何惧,何惧一看韩乐池的表情就想笑,不忍地拿手盖住了眼睛。 赵之昂身边的女大学生看着台上两人的互动,捂嘴吃吃笑,一眼扫到坐在她身边和礼宾堂格格不入的这位先生,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气球总算破了,韩乐池手臂也没力气了,扑到何惧身上不起来,全场哄然大笑。 “您好像不太高兴?”女大学生小心地问赵之昂。 赵之昂看着台上,点了点头:“我不喜欢韩乐池。” “韩乐池很可爱呀,”女生道,“他和惧惧关系很好。” “他普通话不标准,”赵之昂说,“说明他不是一个敬业的演员。” “哎????” 意外发生在何惧下台时。 他走到台边,正要下台阶,身形一晃,手猛地拉住了扶手,表情似是在忍受什么痛苦,韩乐池被他吓倒了,扶着他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何惧转头瞪他:“你摸我的手臂做什么?” 韩乐池很冤:“我不是看里不苏胡嘛?” “我很舒服,谢谢。”赵之昂突然又换到了何惧的身体里,手臂被韩乐池捏着,想到刚才那一幕,心里不舒服极了。 他跟韩乐池说要先走,快步走向前,拿出手机,找到自己的名字,播出电话。 “赵之昂,你在哪里?”何惧立刻接了起来,宣传会散场了,他被人流挤得找不到方向。 “我找个地方等你,”赵之昂一路小跑,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见有一间暗房,便闪身进去,锁上了门打开灯,似乎是个小储物间,确认里边没人后,告诉何惧,“我在舞台后面转角处的储物间里。” 何惧终于从人流中逃脱, 分卷阅读22 往舞台方向跑去,他绕过两个转角,看到一扇门,四顾了一下,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何惧看见自己的眼睛从门缝里向外望,赶紧钻进去,问他:“这次怎么这么快?我们昨晚那么久也没有换。” 赵之昂一声不吭地把他拉下来,双唇相接。 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以后,何惧还没站稳,就被赵之昂推到了身后一个纸板箱上坐着,而赵之昂站着,用目光审视他。 何惧莫名心虚:“干嘛?” “我在想,”赵之昂压着何惧的肩不给他起来,“是不是接吻还不够亲密?” 何惧笑了,抬起膝盖蹭了蹭赵之昂的裤裆,问他:“老赵,想干什么就说嘛。” 赵之昂按下何惧的腿,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赵之昂按掉了,那个号码又很快拨了进来。 赵之昂皱皱眉头,一手按着何惧,一手接起电话,赵之舜的声音传了出来:“哥,我回国了!快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何惧跟他靠得很近,当然也听见了赵之舜的话。 “……”赵之昂看到何惧突然亮起来的眼睛,脸也黑了下来,只对赵之昂说了句“哦”就挂了电话。 “晚上让舜舜一起吃饭嘛。”何惧提议。 赵之昂严词拒绝:“不行,我怕他看到我跟他的偶像突然接吻,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何惧转转眼睛,觉得赵之昂说的也有道理,只好答应:“好吧。” 第9章 @喻意:分享歌曲。 喻意很失落,他最好的朋友的何惧不让他去他家里玩了。 他给何惧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到何惧小区门口了,他信心满满地要去拿他的收金法器,心里还想着这回那个SM狂人赵之昂总该不在了吧,可是何惧依然拒绝了他。 “今天不方便。”何惧压低了声音说,语气神神秘秘的。 喻意很生气:“我不管,我在你小区门口了,你把我的收金神器还给我啊!” “你专门跑来拿个套子?”何惧吃惊地问,赵之昂坐在一旁看文件,闻言回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何惧的手机,何惧站起来,走到餐厅里去说话,“我不是说寄给你了吗?” “那你寄了吗?”喻意质问他,“你还有没有诚信了?” 何惧早把这事忘了,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喻意,喻意为了那个安全套大晚上的来他家里,他还不让喻意上楼。何惧权衡了一下,就让喻意去他们地库,他把套拿下去给他。 喻意不高兴地答应了,于是何惧从客厅里找出了套子,随便丢进一个购物袋里,拿点零食塞进去,到车库里去等他。 两人在车库碰了头,喻意拿过购物袋,检查了一下,确定是他的收金法器,他钱包放在车里头,就顺手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我放了你最喜欢吃的薯片,”何惧讨好地说,“下次回上海找你。” 喻意板着脸数了数袋子:“才三包。” “我家里总共才三包!”何惧申辩,“全都给你了。” “你把他藏在家干什么?”喻意絮絮叨叨,“难道你把他那个了,他起不来床,你怕我看到他一身青紫地躺在床上——” “别瞎说,”何惧左顾右盼,“什么藏人,我家里没人。” 何惧也不是怕喻意见到赵之昂,他就是怕突发情况,赵之昂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在喻意面前直播热吻,到时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喻意懒得跟这个骗子多讲,带上墨镜提着薯片,再见都不说就走了。他走回车边,刚想进去,忽然感觉有些口渴,路边正巧有一家便利店,他就关了车门回身进便利店买饮料。 正在饮料柜台前挑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他身边站定,喻意觉得有些压迫感,便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居然是Camping大逃亡特邀嘉宾,他以为现在正躺在何惧家捂着屁股嗷嗷叫的那个SM狂赵之昂。 男人倒没看他,伸手拿了瓶冰可乐就走了。 喻意心里一跳,等了几秒,鬼鬼祟祟跟了出去。 那男人穿过了马路,坐上一辆的士,喻意就跑回车里,跟着那辆的士开,开了一会儿,喻意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赵之昂,思考了半天没思考出来,所以他还是跟了上去。 坐在前方的士里的那名男子是赵之舜,正跟司机扯上海最近的天气。 “后面那个车要不是玛莎拉蒂,我真以为他在跟踪我们,”司机超了一辆车,道,“从你上车开始一直在我们后面开。” 赵之舜向后看,他对这车有印象,刚才就停在便利店门口。他让司机下高架,去地面上绕个圈子,结果的士一变道,玛莎就也跟着变了,去地面兜了一大圈回到高架桥上,赵之舜能确定这台玛莎就是在跟着他们跑了。 司机看着后视镜,问赵之舜怎么办,赵之舜靠着椅背想了想,告诉司机去酒店吧。 喻意跟着赵之舜到了酒店里,心说这人大晚上的开房,肯定要在酒店约炮了,他得把他地约炮恶行拍下来给何惧看,让他知道赵之昂的真面目。见赵之舜下了车,喻意就把钥匙丢给泊车小弟,跟进了酒店。 可是前一刻还看着赵之舜在前台开房,下一秒就不见他踪影了。 喻意冲到前台,问:“刚才那个高高的男人呢?” 前台小姐抬头刚想说什么,盯着喻意的脸,眼神都直了:“喻意?” 喻意后退一步,刚想反驳,肩膀被人一把搂住,赵之舜在他耳边道:“你找我?” 赵之舜又对前台道:“我朋友很像喻意吧?” 前台小姐连连点头:“真的好像!可以去参加模仿秀的那种像啊!” 赵之舜又搂着喻意对前台挥挥手,往电梯里走。 幸好深夜的酒店还算空,两人进了电梯里,赵之舜松开手,问喻意:“你怎么谢我?” 喻意说:“谢谢你,我可以给你签名。” “你跟着我干什么?”赵之舜问他,他不是很喜欢喻意,总觉得喻意每天都在倒贴tali惧。不过今天见到真人,又觉得还可以,比想象中清纯一点。 “何惧叫我跟着你,”喻意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神色自若,毫无节操地卖起死党来,“他说要我拍下你出轨的照片。” “哦?”赵之舜表面冷静,内心已经被这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量所震惊,又重复,“哦?” “唉,惧惧不放心 分卷阅读23 你,”喻意冷冰冰地说,“你要想想自己的原因。” “哦????”赵之舜希望喻意可以多说一点,但是电梯门开了,他的楼层到了。 喻意说:“算了,我把你进酒店的照片删了,就当是谢礼了。” “哦。”赵之舜连忙点头。 喻意想摸手机,脑子短路,把揣在兜里的套子摸了出来,看到捏在手中的银色小方片愣了愣,又飞快地塞进兜里,重新掏出手机。 “我删了。”喻意在赵之舜面前操作手机,把照片删掉。 赵之舜还在想喻意掏出的那个套子,呆滞地点了点头:“哦。” “你走吧,再见!”喻意按开早就重新关上的电梯门,把赵之舜推了出去。 送走了喻意,何惧回到楼上,赵之昂正在和秘书联系,单手在电脑上打着字,手边放着殷离给何惧的名片… 何惧以为赵之昂在工作,就想直接回房间休息了,赵之昂挂下了电话,把何惧叫住,道:“找到清平道观了。” 原来清平道观不是真正的道观,却是一个征信所。这个叫征信所很是神秘,老板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能解决,要价很高,也不能让人轻易找到。坊间传闻,清平道观的老板不是人,他能在好多个地方同时出现,又或进入最危险的境地,再死而复生。 秘书只查到那老板姓殷,还有一个手机号码,赵之昂拿出何惧收到的名片一对,就是同一个号码。 “那我们要不要联系他?”何惧想起了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会议室里的小男孩,背上一凉。 殷离电话接的很快,他的声音从手机功放里穿出来,有点失真:“你好,请问是哪位?” “殷先生,你好,我是何惧,”何惧礼貌地说明来意,“那天你在会议室碰到的人。” 对方像是在等着这个电话似的,松了口气道:“何先生,你总算来找我了。” 两人简单聊了聊,约了第二天去殷离的清平道观里见,殷离发了一个定位给何惧,道观在佘山。 赵之昂便约了司机,明天一早在小区门口等着。 清平道观跟何惧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在一个写字楼十八层的走廊尽头,只有两间办公室,没有任何标示。 “我还以为真是个道观,”何惧跟殷离握手,四下看了看,问,“那个小朋友呢?” “我在这里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何惧腿边站着,抬头望着他,何惧一惊,紧紧贴住了赵之昂,赵之昂按着他的肩叫他冷静。 殷离哭笑不得的摸摸成成的头:“成成,你吓到客人了。” “小昀叔叔,我没有吓人,”成成反驳,“是他自己问我在哪里,我才出来的。” 何惧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几个人坐到了沙发上,气氛就胶着了,聊了半个多小时,也说不到点上去,话题一直在边缘徘徊。 几套太极打下来,殷离感觉出了他们的疑虑,主动交底:“何先生,我们开张做生意,最讲究信任。那天我给你我的名片,是有我的原因,因为你脖子里的玉片,是我们殷家丢失了很久的追魂玉。” “追魂玉?”何惧和赵之昂对视了一眼,问道。 “追魂玉从殷家被窃已经二十年了,”殷离道,“因为从家里先辈的记载看,它很是邪门,我们一直很小心地保存着,知道追魂玉在殷家的人少之又少。” “这块玉邪门在会让人交换魂魄吗?”何惧直白地问。 “交换魂魄?”殷离吃惊地在赵之昂与何惧之间来回看,“你们?” 赵之昂点了点头:“从23号晚上开始,一直没有断过。” 殷离皱起眉想了想:“方便给我你们的生辰八字吗?” 两人商量了一下,答应下来,分别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递给殷离。 成成又冒出来,给殷离递上了一个罗盘。 殷离写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赵之昂与何惧:“说句题外话,两位的八字很合啊。” “是吗?”何惧还没说话,赵之昂先说了,“说来听听?” 两人还真的就八字姻缘展开了一番讨论,直到被何惧打断:“那我把玉片拿掉,是不是没事了?” “现在追魂玉已经认得你的身体了,你把它砸了也是没用。何先生,可以告诉我,这块玉究竟是怎么到你手上的吗?”殷离问他。 何惧迟疑了,赵之昂道:“我们明天约了元易先生,所以……” 殷离顿时明白了,他道:“噢,元先生,元先生的水平比我要高得多了。那么,我给你们一枚定魂符,可以暂时压住追魂玉的效用,至少到你们明晚见到元先生以前,可以维持在自己的身体里。” 当然,他也没白给,清平道观没有pos机,何惧和赵之昂的钱包都被殷离榨干了。 临走前,殷离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离开,就在赵之昂的手碰到门把的那一刹那,他出声了:“忘了说,追魂玉,是用来夺魂易身的。” “夺魂易身?”何惧没有听懂。 “就是有人看上了你的身体,”殷离签着成成的手道,“想把他的魂魄,换上你的身。” “那何惧的魂魄呢?”赵之昂问。 “可能会去与他换魂的人身上,也可能——”殷离合掌一击,将手摊开,“烟消云散。” 回了车里,何惧捏着斥巨资买来的定魂符,人有些消沉。 赵之昂也发现了他的低落,扣着他,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办法总比困难多。” “又是罗素说的吗?”何惧抬头问他,“定魂符都买回来了,你就不用出卖肉体了。” 赵之昂一本正经道:“这怎么行,求人不如求己,什么不都得巩固一下。” 话音刚落,何惧又被他按倒,吻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何惧接到了Andy的电话,让他去趟公司,赵之昂也想去趟集团总部,这么久不露面,下面都快翻天了。 赵之昂先叫司机送何惧,到了何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何惧把定魂符按照殷离教他的办法拆成两半,一半给了赵之昂,另一半自己放好,才拿了手机晃进楼里。 Andy就站在十七楼演员部的电梯口等他,何惧出了电梯,她瞪了何惧一眼,踩着高跟鞋往里走,留给何惧一个背影,声音从前头往后飘,带着嘲讽的意味:“我还以为你来公司也要揣着赵之昂呢。” “他在楼下等我啊。”何惧随口道。 An 分卷阅读24 dy信以为真,难以置信地回头,拿起手里的册子就要砸何惧的脸:“你昏头了吧?” 何惧赶紧举手护住脸求饶:“我骗你的,赵之昂也要上班的啊,他比我更忙。” Andy敲下来的手换了个方向,往何惧手臂上一拍:“正经一点,今天有正事。” 她不说,何惧也知道有正事。 何惧常年在外拍戏工作,一年难得回几趟公司,每一趟回来都是有重要事项,而所谓的正事,是挑选剧本。这段时间,Andy手头上已经攒了四五个能让何惧试镜的剧本,这次让他来开个简会,和公司几位相关的高管一起挑一挑,定下两个试镜。 何惧正认真看本,包里有东西突然震动了起来。 公司副总抬头看了何惧一眼,何惧坦然地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上面赫然印着“何惧”二字。 何惧呆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拿错手机了,划开接听,果然如此。 “你拿错手机了,”赵之昂在那头语调平直地说,“什么时候回家?” “要一会儿,”何惧看了看表,下午两点整,点点会议室里的人头,又看看摆在桌上的厚厚几叠剧本,何惧凭经验判断,不到晚上八点是结束不了的,“要很久,晚饭后。” Andy听到何惧的话,对他点了点头,告诉他:“至少晚饭后。” “我来你公司拿,”赵之昂决定,“四点到。” 何惧答应了他,挂下电话,何惧将手机的震动也关了,又悄声与Andy说了拿错手机的事。 Andy的表情很沉重:“你们有没有一刻是不在一起的?” “现在就不在一起啊,”何惧假装听不懂,“快看剧本吧。” 这几个剧本,Andy事先都已经同他沟通过了,何惧心中已经属意两部,一部是小成本悬疑电影,一部是动作喜剧,都很讨巧。 虽说他最喜欢的并不是这两个剧本。何惧最喜欢的是刘琨导演的一部警匪片,但这部警匪片里能供他选择的角色全是花瓶配角,而何惧正处于上升期,已不再适合接这种角色了。 几位高层粗略看过剧本以后,几人就挑哪两个剧本展开了讨论。 有一位副总坚持想让何惧演刘琨的戏,另一位副总与他争执起来,谁也不服谁,最后竟向对方拍起桌子。 何惧低头打了个哈欠,偷偷摸出了赵之昂的手机,却看见了两个来自赵之舜的未接来电。何惧追悔莫及,想要回拨,可“何惧”又打来了。 “我十分钟到。”赵之昂在那边说。 何惧本想让小余送下去给赵之昂,但小余不见了,他不放心别人送,只好跟会议室里的人请了个假,亲自跑下去送手机。 赵之昂站在离电梯三五米的地方抱着手臂等他,见何惧出来,问他:“你没有接不该接的电话吧?” “没有,”何惧回答,跟他交换手机。 赵之昂翻翻通话记录,眉头皱了起来:“你接了赵之舜的电话?” “没接到,”何惧悻悻道,“我把震动关了,不然就可以和舜舜约夜宵了。” “你别打赵之舜的主意。”赵之昂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冷硬地告诫何惧。 何惧也不笑了,赵之昂这句话让他很不舒服:“请问什么叫我打赵之舜的主意?” “比如自荐枕席?”赵之昂脱口而出。 何惧沉默几秒,后退了两步:“如果你非得这么被害妄想的话,再见。” “何惧——”赵之昂叫住了他,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留下他,或是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他最近总是把事情搞砸。 让何惧生气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 何惧又突然走回来了,因为他心中生出一个想法,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在吃醋啊,赵之昂?” 赵之昂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喉口却有些干涩。 “没关系,”何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表情有些得意,也带着调侃地劝他,“喜欢我又不是丢脸的事清。这样,我给你写个号,大概十万零一百七十八位。” “谢谢你,”赵之昂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把号收回去吧,我还不至于要领你的号。” 何惧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跟赵之昂实在是聊不到一块儿去,他背着手按了电梯的向上按钮,耸肩道:“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你,祝我们早日一拍两散。” 电梯“叮”了一声,门开了,何惧正想进去,却被赵之昂拉住了:“我还没说完。” 他低头亲了何惧的额头一下:“不领号,能不能给我插个队?” 何惧愣住了,赵之昂又问他一次:“好吗?” 何惧的脸腾地红了,他胡乱推开了赵之昂,道:“我想想。” “嗯,你慢慢想。”赵之昂对着何惧笑了,笑得格外纵容。 何惧发现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他飞也似的跑进电梯,把门关了,在电梯门合上地最后一刻,还见到赵之昂对他摆摆手。 何惧心烦意乱地站着等了很久,也没到17楼,才发现自己连楼层都忘记按。 一切都乱套了。 第10章 @何惧:转发微薄//@喻意:分享歌曲。 何惧上了楼,关于剧本选择的争论还没结束。小余终于从厕所回来了,她看看高层们还僵持着,就给一屋子人叫了餐送上来。公司员工餐厅的饭菜不怎么样,何惧食不知味地吃了点,心里想的都是赵之昂。 他是觉得赵之昂讲话不可信的,毕竟,赵之昂一开始拒绝的那么坚决——但是,他现在又说很诚恳,叫何惧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所有的事情都源于一场误会,这样的开始,令人分外难堪。 何惧最初只是看见赵之舜接受采访的新闻,认出了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和他手上熟悉的玉扳指。和他共养三圆的少年长成了高大英俊的青年人,前尘往事浮上来,何惧立刻就动了心。 这样说来,他迷上的分明是赵之舜。 可何惧在网上搜罗出的名字叫做赵之昂,别个视频里那名成功人士全是赵之昂,他准备献身的人是赵之昂,和他交换灵魂、吻在一起的人是赵之昂,与他分了同枚符咒、要插队的那人也是赵之昂。 听说赵之昂喜欢男人时的雀跃,在酒店见到他时的心跳加速,那样冲动和炽热的情感,皆做不得伪。 何惧进赵之昂的房间里,要自荐枕 分卷阅读25 席时,都是发自真心,即使被拒绝了,何惧也信心十足地想要追到他,跟他谈恋爱。 后来事情变得复杂,慢慢地,何惧失去信心了,他喜欢赵之昂的初衷也被推翻,那么这样的追求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反倒像个笑话。 何惧看了一眼手机,赵之昂又发来信息,问他晚餐吃了没有,何惧盯着手机屏,又发起呆来。 “何惧?何惧?何惧!”Andy叫了几遍何惧都不动,她重重一拍桌子,“思什么春呢?何惧!” 何惧一惊,终于看向了Andy:“怎么?” “三选二,”Andy白眼一翻,把三本剧本推到何惧面前,真是何惧犹豫的这三本。 何惧没有犹豫,把认为更适合他的两部挑出来:“刘导的戏虽然好,但是角色太有局限性了。” Andy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看来大家意见统一了。” “我可以回家了吗?”何惧期待地问,他想得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现在用脑过度亟需休息。 Andy低头整理资料,等几名高层出去了,才道:“回吧。明天还要拍个杂志封面,你别忘记,还有,的宣传你虽然不用去了,但是转发也上点心好吗?不要光想着谈恋爱。” 何惧连连点头,也走出门去。 下周要公映了,但何惧四月杀青的一部电视剧出了点问题,后天得回横店补拍几个镜头,接下去的电影宣传都不再参与。跟天南海北跑宣传的韩乐池还有苏荔相比,何惧简直闲的长毛。 何惧进了保姆车才想起来,他忘记告诉赵之昂他得去横店待半个月的事情了。不过等明天见过赵之昂约的那位大师以后,说不定所有问题都引刃而解了,何惧乐观地想。睡一觉再说。 到了家里,何惧又不想休息了,看着桌子上落了灰的两个手柄,想起了喻意。 何惧给喻意拨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喻意捂着话筒用气声告诉他:“你管我在哪儿,反正没空。” 何惧都没来得及说话,喻意就把他电话挂了。 喻意确实没空,他跟着赵之舜在夜总会里绕圈呢。 喻意的电影高票房收官,同个剧组的人出来庆祝,找了个私密性很好的会员制娱乐会所。 好巧不巧,进门的时候,喻意又一眼看见赵之舜,搂了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孩,亲亲热热地往里边走。 有问题!喻意想也没想就跟上去,跟到一个包厢门口,赵之舜拍了拍那男孩的屁股,男孩先进了包厢,赵之舜又向前走,喻意犹豫了一下, 继续跟了上去,跟着赵之舜转了个弯,赵之舜忽然不见了踪影。 喻意左右看了看,走向前,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拉进边上的空包厢里去。 “喻意,”赵之舜把喻意按在墙边,问他,“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我替何惧看看,”喻意辩解,“你又出来约炮了,我真替他感到失望。” “……”赵之舜露出了谜样的微笑,“你以为我和何惧是什么关系?” 喻意说:“惧惧很喜欢你,他为了你,连楼都不让我上了。” 赵之舜的想起他今天白天打他亲哥电话,他亲哥还不接,本来还希望他是工作繁忙,没想到转头原来都跟何惧住一起了,心情顿时有点沉痛。赵之昂跟何惧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是因为他跟赵之昂借银行卡给何惧刷礼物? 实在失策! 喻意误会了赵之舜的表情,以为他被自己当场抓个现行,正悔不当初,便道:“既然没有约成,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跟何惧不是那种关系。”赵之舜有选择性辟谣。 喻意一脸不信:“哦。那你也不喜欢SM,没包养过夏实?” “不喜欢,没有。”赵之舜心想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喻意都问完了,转身要走,赵之舜又拉住了他:“你去哪里?” “我回自己包厢啊。”喻意回头看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赵之舜问他,喻意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喻意,喻意身边一个脑满肠肥的大叔,看着还挺眼熟的,赵之舜又想起上次喻意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套子,心中不爽,“你这样出卖肉体,还整天捆绑何惧,不怕拖累他吗?” 喻意莫名其妙:“什么出卖肉体,我们剧组庆功。神经病。” “……哦。”赵之舜也想起来了,那个胖大爷是喻意新片的导演林春华,何惧也拍过他的戏。 喻意头也不回地走了。留赵之舜在原地思考喻意到底是真清纯还是假正经,也不想想这些究竟关不关他的事。 何惧被喻意挂了电话以后,回床上睡了一觉,被门铃声吵醒过来已经快十二点了,饿的腿软起来开门。 他走到门口看视讯监控,赵之昂提这个纸袋站在他家楼下。 何惧给他开了门,呆坐在沙发上等,赵之昂进门来,何惧问:“你来干什么?” 赵志昂将点心在餐桌上铺开来,对何惧招手:“给你带宵夜。” 何惧闻到了奶黄包的香味,整个人都振作起来,欢快地跑到桌边坐下,掰开筷子,正要吃饭,赵之昂叫他等一等。 他打开手机对着何惧拍,何惧给面子的对着镜头笑了笑,夹起一个包子要往嘴里塞。 赵之昂说:“今天是2016年5月30日零点,天气阴,我叫赵之昂,他叫何惧。” 何惧脸一红,冲赵之昂道:“你哪根筋搭错了?”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赵之昂问他。 这段视频录了整整八分钟,视频里的何惧才对赵之昂说:“普通喜欢。” 然后开始吃他已经冷掉的奶黄包。 赵之昂投喂了何惧后,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不动,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何惧终于找到机会笑话赵之昂:“老赵,原来你也买不起上海的房子啊?” 赵之昂端起何惧的杯子喝水,道:“房产是有几处,不过只有这套里有你。” “要待在这里也可以,”何惧靠过去,拿走他的杯子,“先去洗洗。” 赵之昂平生从未见过这么不肯吃亏的人,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去了浴室。 何惧目送赵之昂去洗澡,就拿出白天的两个剧本看了起来,他对这俩个剧本都有些不明缘由的不满意,或许是见过了刘琨的剧本,就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何惧看了一会儿,听见卧室里传出播音员的声音,便走进去看,见赵之昂躺在他的床上看新闻重播 分卷阅读26 ,咋舌道:“你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的?” 赵之昂不接话,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明天准备做什么?” 何惧走过去,翻到床上,直接坐在赵之昂的大腿上:“拍杂志。” “明天晚上七点,我跟元易先生约在我家,”赵之昂道,“你几点拍完,我来接你。” 何惧盯着他,手指从赵之昂的喉结摸到胸口,赵之昂八风不动,等着何惧动作,何惧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把手收了回去。 “没劲。”何惧拍了拍赵之昂的肩,要从他身上下来,手腕被赵之昂一把拉住,接着就被他往下一拉,压到身下去。 何惧满意地笑了,抬起膝盖碰着赵之昂微微鼓起的下体:“老赵好定力。” 赵之昂俯视他:“你明天不是要拍杂志?” 何惧对他眨眨眼,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又不是拍裸照。” “何惧,你很熟练,”赵之昂抓着何惧的手,不让他乱动,“一年多没有买套了?” 何惧舔了舔赵之昂的嘴唇:“嗯,润滑剂都过期了。” 赵之昂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撩开何惧的睡袍,重重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磨着牙道:“你和谁用润滑剂?” 何惧吃痛地“嘶”了一声,赵之昂头埋在他胸口,似是又要咬下去,何惧只好大喊:“我开玩笑的!” “和谁用?嗯?”赵之昂支起身子,以捕猎的姿态,捏住何惧的下巴,询问他。 何惧极力往后缩:“我对着镜子自慰行不行?” 赵之昂笑了:“以前可以,以后不行。” 这天,赵之昂也没有拖着何惧做到最后,只是互相抚慰了一番便睡了。一是时间太晚了,何惧得早起拍杂志,二也是来日方长。 清晨五点一刻,Andy打了何惧五个电话才把这祖宗叫醒。 这么说也不对,她叫醒的是赵之昂。在打第三个电话时,Andy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听见里赵之昂的声音,她没表露出一丝惊讶,礼貌地让赵之昂把手机递给何惧。 何惧连嗓音也透着股纵欲过度的气息,他起床气严重,横眉瞪着赵之昂,嘴唇翘起一些,看着很不开心:“头疼。” 赵之昂只好揉一揉他的头,帮他缓解头痛。 “何惧,今天有个大新闻,”Andy说公事的声音很严肃,何惧“嗯”了一声,她继续道,“刘导那部的男配本来定了,是叶楚生,他昨晚吸毒被抓了。” “啊?”何惧一下清醒过来,心里转过一百个念头。 “所以你现在有个试镜的机会,小余正在来接你的路上,一个半小时以后飞北京,记得把自己捯饬干净,吻痕遮一遮,或者让你的赵之昂给剧组塞点钱。” “那杂志……”何惧激动归激动,良知还是有的。 Andy道:“我找人给你顶上。” 何惧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揉着眼睛告诉赵之昂:“杂志不拍了,要去北京,晚上应该能回来。” 赵之昂看了他一会儿,问他要不要送。 “小余来接我了,”何惧下床洗漱,“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印子?” 赵之昂心情复杂地将何惧拉回窗里,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何惧晚了十分钟下楼,险些被小余谴责的目光刺死。 何惧上飞机后补了一觉,精神百倍地醒过来,一开机,收到喻意一个白眼表情的信息,一张微薄截图,上面有个叫尧舜禹汤的何惧粉暗讽喻意抢何惧资源,还有一条长长的语音。 喻意用他一贯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何惧,我昨晚刷叶楚生吸毒贴刷到凌晨三点,今天本来可以睡到中午,结果你杂志开天窗,叫我顶上,这也就算了。你的这些粉丝,你再不管一管,我明天就去买热搜,就写‘何惧 夜店 搞基’。” 何惧连发了几条道歉的信息过来,喻意扫了一眼就把手机扣桌上了。 他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地坐在摄影棚的化妆间里,造型师在给他做头发,刚才化妆,两个黑眼圈遮了半小时。 摄影师到了,打量了喻意一番,夸奖他有时尚圈的气质。 喻意冷淡地道了谢。 做完造型换了衣服,只睡了三个小时的喻意已然精疲力竭,爱搭不理地跟着摄影师的要求摆pose,幸好他四肢纤长,五官立体,满脸疲态居然还别有一种风情。 结束了棚拍,又出外景,一天下来,喻意头晕眼花,终于到了收工的那刻,他突然复活了。 助理见惯不惯地帮他收拾东西,问他晚餐吃什么。 喻意想了想:“观月楼!” 一小时后,他在观月楼碰到了赵之舜。 观月楼的包厢里不配洗手间,喻意吃了一半,出来解个手,结果因为餐厅太大,走错了包厢,赵之舜正一个人坐在里边抽闷烟。 两人看见对方,都愣住了。两个包厢设计的格局一样,喻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赵之舜刚做的设计稿被毙了,心情差得要命,白天tali惧惧难得拍一本杂志封面还被眼前这个自诩何惧死党的人给截胡了,现在见到真人,赵之舜气不打一出来,站起来,往前走两步,把门给锁上了,又把喻意推到座位上:“你说谁阴魂不散?” 喻意没想到随便说句话,他反应就这么激烈,缩了缩脖子:“你不是阴魂不散,偷跑来我包厢里干什么?” “这是我定的包厢。”赵之舜道。 “哦,那我走错了,对不起,再见。”喻意看赵之舜有点害怕,怕他突然撕下面具SM自己,随便道了个歉,急着想走。 “等等,”赵之舜压着他的肩,不给他起来,“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拍杂志,”喻意回答,“HF,有什么问题吗?” “你到底把何惧当什么?”赵之舜在粉群里看到人说喻意拍了HF,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喻意的眉头皱了皱:“朋友。” “你这是当朋友的样子?”赵之舜心情极度暴躁。 “不然呢?”喻意反问,“像你一样和他当朋友?” “我——跟何惧不是你想的那样。”提到何惧,赵之舜又有点心虚,毕竟他只是个粉,真正跟何惧有关系的是他的基佬哥哥。 喻意了然地点头:“你在打何惧的主意,你想SM他。” 赵之舜刚想说什么东西,看着喻意认真的表情,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对,但是他对我没兴趣。” “那最好了 分卷阅读27 。”喻意马上接上。 “不过我有的是办法把他弄到手,”赵之舜靠近喻意,阴沉地说。 喻意一惊,瞪着赵之昂:“现在是法制社会。” 赵之舜笑了一笑:“知道刘之君吗?” 喻意摇头:“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刘之君是赵之舜初中同学,胖胖一个男孩,喻意知道才有鬼,“他去年刚刚出道,被我看上了,先开始也是不服管教,我就把他带回家里,后来不小心给弄残了,花点钱封住了他的口。何惧嘛,可能就是稍微贵一点。” 喻意看起来很紧张,像是完全信了他的话:“你再敢靠近何惧,我就报警!” “其实——”赵之舜故意顿了顿,看着喻意直勾勾的眼神,告诉他,“何惧也不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如果你愿意代替何惧,我就不搞他了。” “那还是算了吧,”喻意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何惧很厉害的,他爸是二炮退伍兵。” 赵之舜心里好笑,刚想说自己是说笑的,喻意又一脸纠结地开口了:“不行,你不要搞何惧。” “哦?”赵之舜只好装作惊讶地演下去,却听喻意期期艾艾地问他:“我们不玩SM可以吗?” “什么?”赵之舜脱口而出,又猛的点头,“哦,行,也行。” “惧惧真的不喜欢你啊?”喻意又同赵之舜确认。 赵之舜大脑有点短路:“他都不知道我名字。” “名字还是知道的,”喻意安慰他,扯着衣角低头说,“那好吧,其实你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惧惧不喜欢你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啊?????”赵之舜彻底呆住了。 喻意回头看了一眼锁上的门,站起来,把赵之舜轻轻一推,赵之舜向后膝盖一软,就坐到了椅子上去,喻意轻柔地跨坐在他的腿上,解开两颗自己的衬衫扣子。 赵之舜脑子也要炸了,他现在完全是骑虎难下,他堂堂正正一个笔笔直的直男,为了测试偶像死党忠诚度开了个小玩笑,这种奇怪的展开已经超出他心脏负荷了,赵之舜心一横就要坦白,喻意封住了他的嘴唇。 喻意的眼睛闭着,睫毛长得能刷到赵之舜的脸上,嘴唇很软,细细舔着赵之舜紧闭的嘴,赵之舜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张嘴,毫无障碍地同喻意接起吻来。 不知过了多久,喻意离开了他一些,眼里带着些水光,看着他:“去我家吗?” 赵之舜咽了一口口水,才听见自己说:“我家吧。” 收到喻意的抱怨消息以后,何惧就再没联系上他。 何惧的试镜很顺利,他想着晚上约了人,婉拒了朋友的邀约,匆忙地回了上海。飞机预定的落地时间是五点,但北京大雾,误了机。赵之昂提早赶到机场,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机软件才提示航班落地,不多时,他接到了何惧的电话。 “赵之昂,”何惧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歉意,“你别等了,我航班号又走漏了,现在出口一堆粉丝给我接机,还有记者。Andy派车过来接我了,你把你家里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 何惧说完就挂了电话,走VIP通道飞快地跑出去,几十个粉丝堵在出口,见到何惧出来,都开始尖叫着往前挤,两个保镖给他开路,小余在他身边给他挡着,身后还有两个保镖拦着人,成了一个保护圈。 但没走几步,一个保安被人群挤开了,有个小姑娘一个趔趄,摔到何惧面前来,何惧下意识地扶住她,让她小心一点。 女孩激动得都快流泪了,举着手里的何惧照片和一支笔用颤抖的声音问他:“惧惧,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何惧对她微笑,点点头:“可以啊。” 他边走边接过了女孩子手里的东西,迅速地用马克笔在照片上签了个名,保镖又挤回来,拦住其他想要上前的人。 何惧把照片还给女孩,女孩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荷包:“惧惧,这是我去庙里你求的护身符,送给你。” 何惧低头一看,这个荷包,竟与装他脖子里玉佩的荷包一模一样,他立刻问女孩:“请问这是哪里求的?” 女孩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何惧会问这样地问题,嘴巴张了几下,才说:“普……普陀山。” 何惧是个演员,一看见女孩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他还想再问清楚一些,小余却在后面用力地推他:“快走快走,车到了。” 何惧的保姆车开到了门口,Andy拉开车门下来等他。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细谈,何惧留意到女孩儿的应援扇上有她的微薄号,露出一口白牙,快速小声问她:“请问扇子可以给我留念吗?” 女孩立刻点头,把扇子送给何惧,何惧拿了扇子,跟大家挥手拜拜,挤开人群冲进了车子里。 车门隔绝了大部分外边的喧嚷声,Andy拉上了车窗帘,问何惧:“怎么样?” “还可以?刘导夸我了。”何惧试镜的是男配角,一个年轻的毒贩,而原本定下的演员叶楚生因为吸毒被抓,把这部还没开拍的电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夸你什么?”Andy很讶异,因为刘琨别说夸人了,不骂人就是对演员的肯定。 “说我脸长得特有戏,演什么都像,”何惧想了想,“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吗?” Andy看了何惧一会儿,才感叹:“你真是傻人有傻福,虽然脑子不好,可是你命好啊。” 何惧无端被经纪人人身攻击,也不生气,赵之昂把地址发给了他,他转头把地址念给司机听,又说:“师傅,麻烦绕几圈,然后去这个地址。” “这什么地方?”Andy警觉地问,扫到赵之昂地名字,她生气道,“何惧!你又搞什么夭蛾子?” “我真的有事,”何惧真挚地看着Andy,“你为什么对赵之昂这么有偏见?” “我就说你脑子不好啊,”Andy恨铁不成钢,“你们从古北小镇出来那天,他居然落井下石朝你的粉丝大喊‘何惧在这里’,这人完全就是人品有问题啊!你每天跟他混在一起,能混出什么名堂来?啊?” 何惧闭嘴了,喊“何惧在这里”的就是他自己,但他又不能说,只好低头对Andy弱弱道:“以后不说了。” “你说不说就不说啊?”Andy越想越气,“这什么人啊,你说?素质太差了。” 何惧忙不迭点头,递上一瓶纯净水给Andy润嗓:“就是,什么人啊。” “那你还去找他! 分卷阅读28 ”Andy接过来,喝了一口。 何惧对着Andy卖了一路惨,Andy才勉强消气。 赵之昂大概是让人和物业交代过,何惧的保姆车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这个以安保好闻名的小区,停到楼下,何惧让小余陪着他进去,再叫小余从地下车库走,以防狗仔跟拍了写出什么“何惧深夜密会同性友人彻夜未出”之类的猎奇新闻来。 赵之昂站在电梯门口等他,何惧见了他,招手微笑:“赵总亲自下楼迎接,好高的规格呀。” 小余在一旁撇嘴,被何惧抓到,他讨好Andy的一路上的闷气总算找到地方发泄了:“小余,还记得谁在给你发钱吗?” “这里有楼梯啊,那我就不坐电梯了!”小余装作没听到,蹿进安全通道下楼了。 何惧手里提着机场买的稻香楼点心,走进电梯,塞到赵之昂手里:“土特产。” 电梯门一关,赵之昂就假意关怀地贴过去,从后面圈着何惧,碰了碰他的背,道:“好像瘦了。” 何惧刚才被接机粉丝围堵的紧张劲还没下去,被赵之昂一摸,就下意识推开他,抬头检查起电梯的边角。 “没有摄像头,”赵之昂悻悻道,“不需要这么一惊一乍吧。” “我不想明天头条变成何惧与同性友人深夜电梯热吻。”何惧道,电梯门开了,他自来熟地走进赵之昂的家里去,见到桌上摆着的饭菜,转头问赵之昂,“给我准备的啊?” 赵之昂看了看表,告诉他:“晚餐时间还剩二十分钟。” 何惧埋头吃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门铃一秒不差地响了起来。 赵之昂去开门,从视讯器里,只能见到一个瘦削的青年。来人是殷临,他们苦等的元易大师并没有来。 “师父昨夜替人驱邪气,出了点差池,”青年抱歉地说,他的皮肤和嘴唇都白得吓人,只一双眼睛还算得有神,“现在正在家里闭关修养。不过师父给你们算过一算,你们两个的情况很是复杂,要等两个多月后,七月十五中元节那日,鬼门大开、魂魄受扰动最盛的时辰,施定魂之法,方能根治。” “那有没有办法暂时定住我们的魂魄?”何惧问,赵之昂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办法是有,”殷临道,“师父让我带了定魂符来,一枚能保魂十天,但是有点贵。” “多少钱?”何惧问。 殷临不愧是大师教出来的,开口就比殷离那个野路子做的定魂符高了三千块一枚。 何惧跟他还了半天价,说要买五枚,殷临才不情愿地松口打了个九折。 说完正事,殷临似是还有急事,抿了口茶便要告辞,何惧站起来与赵之昂一起送他,突然间想起了那个荷包与清平道观,两个姓殷的人,究竟有关系没有? 他叫住了殷临,拿出了口袋里的荷包,准备从这里入手,观察殷临的反应。 “殷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何惧把荷包放在手心,展示给殷临看,“今天我的粉丝送了我一个护身符,我觉得有些奇怪。” “哦?”殷临随意看了一眼何惧的手心,他看清荷包的绣款,竟身形一滞,随即又恢复了自然,“这个护身符有什么问题吗?” “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也曾经从别人手里拿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里边放的,是我脖子上这块玉,”何惧紧紧盯着殷临的脸,拉开了荷包,“这个荷包我倒还没有打开过,你能不能——” 何惧呆了一呆,荷包里是一根黑色的不知什么质地的棍子:“这是什么?” 殷临的表情却再也没有动摇了,他细细端详了一番那个小棍,温和地说:“我也没有见过这物件,如果我师父在,应当是能知道的。” 何惧配合地顺着他的话说:“可惜了。” 殷临又要走,这时,赵之昂叫住了他:“我倒也有一件事想问,殷临,殷离,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做殷离的人吗?” 殷临直勾勾看向了赵之昂,顿了三五秒,平淡地说道:“像是听过,或许是我一个远方亲戚叫这个名字。我们殷家枝繁叶茂,有重名,或是有血缘关系,都不足为奇。” 赵之昂点了点头,道:“多谢。” 关起了门来,何惧先说:“这个殷临有问题。” 赵之昂赞同他,又问:“你觉得他和你的玉环有关?” 何惧有些犹疑地摇了摇头:“那个假道长给我妈玉环的时候他也就十多岁吧,但他一定见过这个荷包,难道元易先生……” 赵之昂否定了他的猜想:“元易先生是我姥姥的师父,与她相交多年,也为我们家解过不少灾,应该不会有问题。赵之舜挡灾的玉扳指,也是他给的。” “应该不会,”赵之昂道,他幼时见过这位大师,垂垂老,精神气却很足,“不过,何惧,你为什么要收粉丝给你求的护身符?” “……我就看这个花纹眼熟嘛,”何惧转转眼睛,“我要回家了,让小余来接我。” “我送你。”赵之昂起身,拿了车钥匙和外套,走到何惧身边来,对他伸手。 何惧推拒:“你别送了。” 赵之昂一动不动地伸着手,直到何惧妥协地将右手放进他手里,由他拉起来。 “怕了你了,”何惧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老赵今天好黏人呀。” 赵之昂抓着何惧的肩膀就往门外推。 跟何惧在一起,永远要偷偷摸摸的,何惧把脸遮了个严实才敢出去,跑得飞快还没找到赵之昂的车,在地下车库里飞奔了半天,才被赵之昂抓到车里。 刚交往的情侣在一起的时间永远是八倍速,何惧只觉的自己刚刚上车,同赵之昂讲不过五句话,他家里楼下就到了。 坐在车里,谁也不想走,何惧磨磨蹭蹭想去拉赵之昂的手,问他明天什么安排,突然一拍档位杆:“我明天要去横店。” “……”赵之昂拿他没辙,“去几天?” “半个月……”何惧不占理,讲话声音也轻了,“事儿太多我忘记了,我也没有和别人报备行程的习惯。” 赵之昂盯了他半响,才叹了口气:“以后要有,好吗?” 何惧点点头,车熄着火,地下车库的灯光也很暗,赵之昂只能看见何惧亮晶晶的眼睛。他按住何惧,轻轻问他,以示不舍。 可吻着吻着,又吻出火来了,何惧也是很不舍的,他骑到赵之昂身上去,搂着他不放。 最后,还是赵之昂拉开了些距离,勉强维持理智,让何惧上楼去。 分卷阅读29 “为什么啊?”何惧故意轻轻赵之昂的额头,又碰碰他的脖子。 “因为我不想看到明天娱乐头条,何惧与同性友人激情车震,括弧,组图,括弧。”赵之昂冷静地说,“这次欠着吧,下次还双倍。” 何惧无故背了一身债,心情复杂地上楼。 第11章 (人物小贴士: 殷离:清平道观征信所所长,带着一个小男孩叫成成; 殷临:元易先生的徒弟;) @夏露之梦:@恒声影城横店 道理我都懂,可是首映贵影城所有VIP厅的票都不出售是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啊???????@韩乐池全球粉丝后援会 @韩乐池影迷联盟 何惧是在一家麻辣烫店里见到那个清平道观假道士。 深夜的横店没什么人,何惧拍了一天戏,饿的不行,和赵之昂视频了一会儿,越说越饿,任性地拉着小余出来买宵夜。 走到店门口,就见着了那个假道士,那人像是个群众演员,戏服也没脱,左手夹了支烟,和几个老老少少勾肩搭背大声聊着天,也在买麻辣烫。 何惧认人奇准,看个侧脸,再准确找到那人右眉下的那颗黑痣,确定了就是他,一个转身,沉着地拍了拍小余的肩,比了个“嘘”,让她别出声。 这回可不能让他跑了。 小余虽说有时不着五六,人是很机灵的,立刻用气声问何惧:“要干什么?” 何惧把她拉进隔壁一家店里,和她咬耳朵:“帮我盯着那个毛最白的人,查查他在哪个剧组。” 小余点点头,刚要走,何惧又拉住她,叮嘱:“我先回去了,麻辣烫的菜单我发给你,你帮我带回来,可能有点长,你别买漏了。” 何惧一边回酒店,一边语音给小余报菜单,等走到酒店门口,小余的消息也来了:“是剧组的,一个周播网剧,放了四集了,没什么水花,他演个男八号。” 还附上了一张偷拍。 何惧夸她:“做得好,等你!” 小余兢兢业业在众人围观下打包了三个她也吃不下的麻辣烫,溜达回酒店。她敲开何惧的门,何惧又带着耳机眉眼含笑地公开虐狗,手机那头的人似乎在问何惧这么晚给谁开门,何惧便答:“小余给我送宵夜。” 小余用拎着打包袋的手艰难推开何惧,把麻辣烫放在桌子上。 “还有别的吗?”何惧关上门,挂了电话,摘掉耳机,问小余,“叫什么问出来了吗?” “我闺蜜的表弟在做灯光,她告诉我这个人很神,剧组做字幕要给他打名字他都不要打,还不喜欢戏份很多,要不是看在他长相气质跟男八一模一样,早就把他踢出剧组了,”小余一说八卦,就很激动,“哦,对了,他叫殷山,名字还挺霸气的,不过这么不上进,做三十年群演都红不了。” 又听到这个殷姓,何惧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问小余:“殷山?哪个殷?” “殷实的殷,不太常见的姓。”小余道。 何惧敲敲桌子,让小余再去打听打听,记得要注重技巧,切莫打草惊蛇。 小余从何惧的话中听出一丝悬疑的味道,忙不迭点头:“好好好!一定,一定!” 送走了小余,何惧寻思着,是不是得找殷离再问问——殷山是以清平道观的名义给吕婉芝送的玉,而殷离的征信所就叫清平道观,两人之间必定是有些联系的——但又不能叫殷离知道的太多,最近发生的事太过离奇,他得小心行事。 何惧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粉丝送他的那个荷包,心里生出一个主意。他给殷离去了电话,道自己收到粉丝送的一个护身符,但里边的东西看着好像有点蹊跷,他不放心,想让殷离看看。 殷离叫何惧拍长照给他瞧瞧,何惧就发了两张照片过去,殷离隔了一刻钟才回他电话,语气很郑重:“何惧,这东西不对劲,别的我不敢说,但肯定不是护身符。我建议你带着他来给我看一看。” 何惧道自己在横店戏排的满,没时间去找他,问殷离能不能抽空过来一趟。 “可以,但是要报销路费哦,”殷离说,“我要带着成成,他买儿童票。” “……行。”何惧答应。 “我给你算一算价格,你打我支付宝上。”殷离又加上一句。 何惧受不了:“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穷啊!” 殷离不说话,何惧只能听见他噼里啪啦按计算器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何惧突然想起来,便又加了一句:“对了,这个护身符的荷包,跟当时装追魂玉的荷包,是一样的,你认得吗?” 殷离停下了敲击,想了想:“花纹有些眼熟,但我不能确定,等我来看一看再说吧。” 何惧又付了殷离一大笔钱,打电话跟赵之昂抱怨:“这些装神弄鬼的一个比一个能喊价。” 赵之昂在那头顿了顿,问何惧殷离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何惧气哼哼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些钱,是他这种一毛不拔的态度!” 赵之昂开口就是跟何惧:“让殷离退你钱,我明天去佘山带他。” 何惧愣住了,坐在床上心跳加速,跟他确认:“你明天过来?” “对,”赵之昂声音里含着笑意,又带着暗示,听得何惧无端端耳根发烫,“我来讨债。” 第二天,何惧拍戏时频频走神,多次NG,见导演脸臭了他才提起精神专心致志起来。 何惧要补拍的是部古装片,他演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英雄。 赵之昂来的时候赶了巧,何惧刚刚下戏,他从马上跨下来,笑着拍拍马肚子,一袭红衣衬的他眉目如画,这日风高天蓝,晴好的春末日头打在何惧的脸上,跟着他笑吟吟地看向赵之昂。 他走近赵之昂,真真像是画里头走出来的少年侠士,赵之昂的喉结鼓动了一下,好像做了吞咽的动作,何惧没注意到,他一开口就出了戏:“我先去卸妆,你们等等我。” 他看见殷离拉着成成,兴致勃勃地左看右看,还想要摸道具,又加一句:“你别瞎碰,小余,看着他!” 何惧换装不过二十分钟,穿着T恤出来,妆没卸干净,依旧是横眉入鬓,面无表情便有些冷意。不过他对着赵之昂笑了,就着六月初的风,看起来又变得亲昵:“吃饭吃饭。” 成成也跟着他叫:“吃饭吃饭!” 他们回酒店叫了餐,何惧把荷包拿了出 分卷阅读30 来。殷离接过去看,看到那根黑色的小棍时,他脸色变得铁青,骂了一句脏话。 成成站在他身边,瞧见了那小棍,皱起眉头,好像是觉得很恶心,捂着嘴摇头,跑进了厕所。 何惧犹豫着想跟去厕所看一看,殷离拦住了他,道:“没关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赵之昂问。 “这……”殷离面露厌恶的表情,“这是人的小脚趾骨,在火里烧过,用来施一个很邪门的法术,要是我没猜错,施咒人是以自己的骨头做饵,一旦这趾骨在你身边放足三十九天,你就会被她障住。” “你是怎么知道的?”何惧开口问,他没有感到意外,赵之昂却很不悦,大概在他心里,在何惧身边放两天跟放三十九天是一样的。 “殷家一本禁书里写的,”殷离道,“我小时常常把这部禁书偷出来看,是殷家一个走了弯路的前辈留下的,也是我爸的伯父。” 见何惧饶有兴趣地听着,殷离便感叹道:“我这个小爷爷实在很有天赋的,只是太执着于一些事,这书里除了写邪法,也有不少值得深想的道法,不能一概以恶论。哦对了,我征信所的名字,也是跟着书名叫的,我爸为这个没少骂我。” 何惧听殷离忽然把他想知道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镇定着心神道:“清平道观?这是什么意思?” 赵之昂在一旁看着,反应道何惧的紧张,拍拍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握进自己手心里去。 “好像是我小爷爷以前待过的地方吧,在衡山。” 何惧听见“衡山”二次,脱口而出:“这么说,衡山果然有个清平道观?” “果然?”殷离转头看着何惧,“什么叫做果然?” 何惧与赵之昂对视了一眼,赵之昂对他点点头,何惧才把他母亲在庙宇门口碰到的怪事、他玉环的来历都说给了殷离听。但还是隐去了殷山那一段,只说是个料事如神的自称清平道观的道士送给了他母亲这片玉。 殷离听完,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拿过荷包细细端详着,怎么也想不起荷包上花纹是在哪儿见过。这时,成成终于从厕所出来了,他脸色苍白地靠到殷离身上去,见他手中又是那个荷包,便说:“小昀叔叔,你怎么还拿着妈妈的袍子呀?” 殷离脸一白:“我怎么早没想到!” 他捻了一根绣线上的细丝,抽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火竟成了绿色,这绣线烧的极慢,随着绣线的燃烧,屋里腾起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火味。 “这是什么?” “魂香,”殷离道,“这事太怪了,这线是用来定魂的,也是定魂符的主要材料。” “哦,”何惧点点头,“很贵吧?” “说到这个,你们的定魂符快过期了,要不要再买几个?”殷离问。 何惧摇头:“元易先生给了我们一大堆呢,白送的。” “你不用骗我,”殷离微笑,“卖的比我还贵三千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宰的就是你们这种讲究品牌的愣头青。” 何惧见殷离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意兴阑珊地甩甩手:“你走你走。” 殷离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牵着成成走了出去,房里就只剩何惧和赵之昂了。 “我是不是也得走了?”赵之昂站起来,俯身撑在何惧坐着的沙发扶手上,问何惧。 何惧伸出一只右手,勾着赵之昂的脖子叫他贴近自己,附在他耳边说话:“你不留下来验货呀,赵先生?” “验什么货?”赵之昂嘴都贴住何惧了,还要跟他装正经。 何惧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不进他的圈套:“你说呢?” “何惧,你明天有几场戏?”赵之昂用手定住何惧的下巴,不让他乱动,问他。 “下午有一场坐着拍的。”何惧手抓住赵之昂的手腕,对他眨眨眼,“有戏怎么样,没戏又怎么样?” 赵之昂的手穿过何惧的肘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扔到床上,压下去吻他,单手解着自己的领带,告诉他:“有戏就让你分期。” 何惧被他的胡茬弄得痒,主动脱了衣服,露出光洁漂亮的身体来。 吻了一会儿,两人都硬了,赵之昂握着何惧挺翘的性器和自己的在一起顶弄着。何惧节欲很久,被赵之昂一挑逗,差一点射出来,为了颜面赶紧把赵之昂推开去,道:“要做快做。” 赵之昂盯了他一会儿,起身去浴室,等到赵之昂从浴室里拿出润滑剂和套子,何惧又问:“真的做啊?” 赵之昂不由分说把润滑剂拆了,反问他:“你说呢?” “那你轻点。”何惧说着,翻身趴在床上,将臀部翘起来。 赵之昂忍不住拍了他一下,留下一道红印,何惧扭头瞪他:“干什么!” 赵之昂手上挤了润滑剂,将一个手指送进何惧体内,何惧闷闷叫了一声,努力放松着,不出声了。 赵之昂耐心地替何惧扩张,何惧被他的手指玩的痒,就叫他快进去,但赵之昂真的进去之后,何惧只觉得他体内那根滚烫的性器把自己劈作两半。赵之昂在何惧身体里试探着进进出出,最后用力尽根没入。何惧膝盖被床单磨的有些痛,脸埋在枕头里,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沾湿了枕单。 “疼吗?”赵之昂在后面看着何惧,何惧的背很白,腰细腿长,穴口容纳着一根紫黑色的性器,被撑的殷红,双腿大张着跪在床里,赵之昂忍着轻撞何惧,等何惧舒服了一些,甚至开始发出愉悦的轻哼,他才开始按着何惧的腰猛力撞击。 等到何惧完全适应后,赵之昂一个挺身,突然把性器抽出来,把何惧翻了过来,俯视他,问他:“惧惧,套子不带了好不好?” 何惧大张着腿,正被他弄得失神,眼神的焦距也找不到,泪水糊了一眼,听见赵之昂问话,嘴唇微张着胡乱点点头。赵之昂摘了套,又重新挤进去,享受着何惧的肠肉紧紧裹着他的感觉,没有了塑胶套的阻隔,何惧被赵之昂一烫,赵之昂又往何惧的敏感点上缓缓磨着,何惧的腿根一紧,软软叫唤了一声,抽搐着射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滴在他的小腹和耻毛上。 何惧拿手盖住脸,牙齿咬住了嘴唇想把赵之昂推开,似乎是觉得很羞耻,赵之昂拉开了他的手,安慰他:“不用害羞。” 何惧咬牙切齿逞强道:“老子不是害羞!” 赵之昂又开始埋头苦干,他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了。 又抽送了不知多久,何惧下边被赵之昂干得一塌糊涂,他又被弄得射了一次 分卷阅读31 ,赵之昂才快速用力地顶了几下,射在何惧体内。 何惧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性器半软地垂着,赵之昂退了出来。 “你把这叫分期?”何惧缓了缓,嗓音嘶哑着问赵之昂。 赵之昂的手还在何惧身上来来回回碰着,何惧怕他再来,挣扎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去。 赵之昂好笑地看着他:“我不动你,我抱你去洗澡。” 何惧最后还是妥协了,被赵之昂抱玩具一样抱去浴室,再用手帮赵之昂解决了一下,才还清六月份的利息。 早上,小余砸了十分钟的门,来开门的是赵之昂。 赵之昂的脸色也不好,他昨晚只做了一次,欲求不满,摸着何惧睡不着觉,现在才是早上八点,又被敲门声唤醒。 何惧皱着眉,虽然没发烧,看上去也是不舒服,让他心疼的很。 “我叫惧惧起来吃早饭,”小余弱弱地提着一袋生煎和豆浆,递给赵之昂,“他说电影昨晚首映赶不上,要看上午十点场……” 赵之昂说知道了,接过早餐回去,何惧已经坐起来了,目光呆滞地问:“怎么了?” 赵之昂问他:“电影还看不看?” 何惧的表情纠结了起来:“想是想看,可是起不来。” “你下了戏我带你去。”赵之昂走过去,叫何惧继续睡觉。 何惧失落地摇头:“晚上人太多了。” 赵之昂亲亲他的额头,按着何惧睡下去:“我有办法让他不多。” 哥哥的感情生活顺利,弟弟的就不怎么样了。 一大清早,赵之舜又收到喻意的短信,简洁明了,仿若被嫖:“约吗?” 赵之舜首先得承认,喻意很主动,很甜,很好,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喻意的第一次,因为那个晚上,一切都完美得妙不可言。 唯一不对的就是,喻意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根让他十分满意的移动按摩棒,连交易都不是,喻意摆明就是白嫖他。 短信沟通基本以“约吗”开场,以“我到家了”结束。 赵之舜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叹了一口气,回:“今晚?还是我家?” 喻意秒回:“好,我十点到。” 在经过几天中为时不多的头脑不发热的相处后,赵之舜可以断言,喻意的私生活并不混乱,他只是情商很低,太过直接。在和赵之舜发展性关系之前,喻意就是工作、游戏、何惧。现在何惧没空理他,他就变成工作、游戏、赵之舜。 赵之舜很想知道喻意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也想知道他过去的一切事情,谈过几次恋爱,又为什么要分手。 比如有一天,喻意突然问赵之舜家里收快递的地址。 赵之舜发了个地址过去,问他要干什么,喻意说:“我网购了零食,寄到你那里去吧。” 那一刻,赵之舜就想,喻意以前的快递,是不是也寄到男朋友家里去的。 他在床上问了喻意这个问题。 喻意被他干得泪眼朦胧,一时没听清问题,呆呆地看着赵之舜。 赵之舜又问了一次,喻意没回答,赵之舜也不逼问下去了。 情事骤歇,喻意趴在赵之舜身上喘了会儿气,突然告诉他:“你是我唯一一个要过地址的人。” 赵之舜看着喻意,等他说下去。 “你是圈外人,口风紧,”喻意说话的口气好像在评估他,“而且,你很不喜欢我,想和我上床,又不想和我谈感情。” 赵之舜胸口一窒,喻意看的比他明白得多,不明白事理的,原来只有他自己。 喻意开始穿衣服,他腿还有些打颤,股间做爱的痕迹也没有擦去,感受到赵之舜的眼光,他告诉赵之舜:“我明天有节目要录,不过夜了。” 赵之舜目送着喻意离开,心里涩得慌,被喻意白嫖还被他倒摆一道,让他很不甘心。 赵之舜手握成拳,又松开,叫住了喻意,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喻意笑了笑,道:“我送送你。” 赵之昂陪何惧包场看完了,看起来有话要说,大抵是想评价这部国产恐怖片,被何惧用一爪子爆米花塞住了嘴:“不准说!” “你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赵之昂吞下爆米花,忍笑道。何惧冷冷瞪他一眼,抱起手臂。 他们刚从VIP电梯下楼,小余电话打过来:“惧惧,不好了!殷山失踪了!” 何惧脸色一变,问她详细情况。赵之昂听出何惧口气变了,停在门口不动,不远处有人向这边走过来,拉开车门叫他进车里再说。 “我怀疑他是知道你在横店拍戏才走的,”小余的声音有点焦灼,“我闺蜜表弟告诉我,殷山这人本来就是干群演的,而且神出鬼没,大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都叫他山哥。最近殷山好像是手头紧,才答应在演男八,他这次的戏份多,得签合同,他拿出身份证,剧组的人才知道山哥原来姓殷。本来演得好好的,戏都拍了一半了,昨天晚上下戏,有人请客吃宵夜,我闺蜜表弟也去了,有人说到你们剧组在横店补拍镜头。表弟不是受我之托,特别关注着殷山嘛,就注意到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结果,今天一大早起来有他的戏,就哪里都找不到他人了。” “是不是因为别的……”何惧说了一半,想不出别的巧合来,又停下来。 小余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说不定是,所以你也别多想。” 这事太玄乎,远远超出了何惧预期。 十多年前,给他母亲追魂玉的道士不是真道士;而十多年后,在他碰到了交换魂魄这样诡异的事之后,又有三个身份不同的殷姓人几乎同时出现;清平道观到底只是巧合,这三个殷姓人又究竟都是什么关系?赵之昂缘何会被卷入这一场事件里来,赵之昂应该是局外人中的局外人了,却与他交换了灵魂。 想到这里,何惧扫了赵之昂一眼,赵之昂正专注地听着电话那头秘书的汇报,赵之昂最近很忙,但还是硬挤出时间来陪他。这么好的恋爱起码得谈个三五年才能回本吧,所以他得活下去。 赵之昂挂下电话,何惧才猛然发现自己想得偏进地心了,他清清嗓,拿了赵之昂车里的记事本和笔,边写字,边告诉赵之昂殷山失踪的事,事情说完,他的字也写完了,他将纸撕了下来,递给赵之昂,道:“我想了三方面最要紧的问题。” 纸上写得是: 凶手:殷山究竟是不是想夺取我身体的人?如果是,他为什么要逃?如果不是,那究竟谁? 帮凶:殷 分卷阅读32 离和殷临必定有一个人有问题,是谁?另一个的问题是什么? 作案:给我追魂玉的人,什么时候会出手? 见赵之昂认真地看着纸,何惧又道:“至于为什么会是我,我是知道的,每个男人应该都想要拥有我这么一张脸吧。” “何惧,”赵之昂看完了问题,看向何惧的表情有些复杂,“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花瓶。” 何惧不耐烦地摆手:“当然。” 他手里的笔在赵之昂的本子上画着没有规律的线条,就像近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它们虬结在一块儿,绞成了一个全是结的线团,何惧不知该先抽哪一根,才能解开线团。 而他脖子里的追魂玉像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倒头劈下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恐怕不是倒计时,而是你根本不知道倒计时的秒针正指在哪儿。 何惧越是想,便越是厘不清思路,挫败地哀叹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的肩被赵之昂拍了拍,何惧抬起头来,赵之昂吻了他一下,帮何惧扣上了安全带,把何惧带回了酒店按在床上,盯着他睡着了,才又开夜车回去机场。 他第二天在香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今晚得连夜赶过去,但赵之昂没告诉何惧。赵之昂以为,何惧那个不大的脑子里最好还是别再塞进别的东西了,连心疼也不必,只需要他能再塞一点赵之昂进去,就足够好。 第12章 (人物小贴士: 殷离:清平道观征信所所长,带着一个小男孩叫成成; 殷临:元易先生的徒弟; 殷海:殷离小爷爷,作者; 殷山:殷离伯伯,给何惧追魂玉的人。) 横店公安V:案情通报:6月6日晚,在横店景区明清宫苑人工河里发现一具浮尸,接到报警电话后,我局迅速展开侦破工作,经查,死者殷某是附近剧组的一名工作人员,目前死因尚不明确,且死者身份存疑,如有市民有线索,请尽快联系我局。 喻意的新片在6月6日开机,开机仪式上,喻意点了两支香拜了猪头,回头见到一个他没料到的人:夏实。 夏实在圈里的风评不太好,主要就是以滥交、包养、一夜明码标价之类的八卦出名的,喻意和他没怎么接触过,也不知道夏实在这个剧组。 和夏实点了点头,喻意把助理拉到一边,问他:“夏实演什么?” 助理也一脸懵,转头打听去了。 打听一圈回来,原来夏实是男三号,最近找到个很宠他的金主,他经纪人看上了这部剧,夏实就跟金主软磨硬泡,终于带着资,顶了一个选秀出身的三线男星空降进组。大家心知肚明,对待夏实就都有些道不明的尴尬。 夏实自己却不在意,他看着像个小白兔似的,喝了酒嘴上没门把,什么事都往外说。 这晚开机宴,夏实挨着喻意坐,或许是觉得喻意跟他戏路有重合,喻意又跟他喝了好几杯,夏实感到自己找到了知音,开始跟喻意大谈他的包养经。 喻意对这些没兴趣,换作别人他早回房打游戏了,不过夏实又不一样,夏实跟赵之昂有过一段,他俩跟同个人打过炮,有所以喻意耐心地听夏实说了两小时他被包养的初夜时艰涩困苦的心路历程,然后喻意开口了。 “你是不是被赵之昂包过?”喻意从不知道何为委婉。 所以夏实被他噎了一下,道:“也不算包,睡过几次。” “哦?”喻意给他开了一瓶新酒,又倒半杯,“听说他喜欢SM啊?” 夏实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哪里听来的。” “就是有人说,你跟赵之昂的那段时间,总带着伤去片场。” “那是我后来那个,奇云的副总,”夏实说,“下手太重了,我就撤了。” “这么说来赵之昂挺好的啊。”喻意道。 “你不知道,”夏实情绪激动地吐苦水,“就算是我们这样被包养的,也希望有种金丝雀的感觉吧?赵之昂他不,他就是开房,看着我洗干净,上床,爱抚我一阵,然后走人,你懂吧?” “不懂。”喻意诚实地说。 喻意的不理解让夏实很抓狂:“怎么会不懂呢,就是感觉被他嫖了呀!招招手叫我去,挥挥手叫我走!” “那他也不送你出去吗?”喻意想起前几天赵之舜抓起钥匙要送他的模样,感觉和夏实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夏实干了杯酒,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送个屁。” 开机宴结束了,喻意扶着夏实往外走,他吹着夜风,头脑不清醒,心中突然想,这个赵之昂对自己是放了点儿心的。 而这种“我觉得”,往往会滋生遐想、导致错漏,最要命。 他往前走着,突然见到一个人步履蹒跚地从树丛里,他提了一个酒瓶,喝得很醉,嘴里念叨着:“小山,小山。” 喻意想了想,自己扛不动两个醉鬼,就还是假作没见着对方,拎着夏实与那人擦肩而过了。 七号一早,何惧没戏,正在睡觉,小余打他电话他关了静音,只好在服务员惊诧的眼光里狂拍何惧的门。 何惧黑着脸来开门,小余迎头一句“殷山死了”,让他呆立当场。 殷山的尸体是一对夜跑的夫妻在八点左右发现的,他们跑累了,靠在桥上歇脚,却发现水里飘着什么东西。丈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照,殷山的尸体就这么直挺挺朝天飘在水面上。 殷山失踪的时间短,剧组连警都没来得及报,清宫苑有浮尸的事儿倒是先传遍了整个影视城。半夜里警察找上门来,导演认了照片,才知道河上那浮尸竟是殷山。 何惧急着联系了赵之昂,是赵之昂的秘书接的电话,中午才接到赵之昂的回电,赵之昂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 听何惧说完,赵之昂沉默片刻,跟何惧商量,何惧提出的三个问题,最好解决的是第二个——辨别出殷离和殷临究竟谁有问题。所以何惧负责试探殷离,赵之昂试探殷临。 何惧这次补拍片的效率很高,十号可以结束拍摄了。他和殷离约了个时间,让司机回上海前先去佘山绕一圈。 又到殷离的清平道观里,可能是怀疑心作祟,且他这次又是一人前来,何惧走出电梯,感到这栋写字楼阴气森森的,六月份了不开空调,还是有刺骨的寒气对着他扑过来。 殷离倒是依旧这么温和而抠门,他问何惧喝不喝红茶,何惧说不喝,殷离便高兴地一拍手:“白开水 分卷阅读33 好,白开水健康。” 何惧懒得和他客气,单刀直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殷山的人?” “殷山?”殷离皱起了眉头,“有是有一个……你要做什么?” 何惧不答:“你先说说你们殷家那个殷山。” “不是我不想说,”殷离道,手无意识地转着茶杯,“不瞒你说,殷家人全是单名,你别总是听见姓殷就想着是我们家的,这殷山确实是有,是我的一个伯伯,但我很少听家人提起。” “给我母亲追魂玉的道士,就叫殷山。” 殷离一惊:“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惧观察着殷离的神情,他的惊讶很真实,如果不是发自内心,殷离必定是个很好的演员。何惧选择相信前者。 “我很早就带着成成出来了,对家族的事不是很清楚,”殷离思考道,“也可能真的是也说不定,那就可能和我们追魂玉失踪的事有关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刚想回答殷离,何惧腿边蹿出来一个童音:“小昀叔叔,我听见你叫我呀?” 何惧吓得“操”了一声,殷离谴责地望着他:“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 “对,”成成笑眯眯仰头对着何惧摇食指,“不可以哦!” 何惧被成成一搅和,想说什么都忘了,殷离暼到茶几上的一部书,拿起了对何惧道:“对了,我让我家人把几部有关的书寄给我,这本古籍上,写到了你和赵之昂的状况。” 何惧也想了起来,但他对殷离的话更感兴趣:“我和赵之昂?” “我算了一算,你和赵之昂会互换,是因为你们的八字太合,是见了面就要捆在一起的夫妻命。你身上戴着追魂玉,魂魄不稳,而你们又一直互相吸引着,魂魄辨不清主,便会移魄。当然,赵之昂的八字轻也是一个原因,”殷离翻了翻书,“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他,现在你们的魂魄是绑在一起了,那个给你追魂玉的人想要你肉身,除非——” “除非什么?”何惧背后一凉,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除非赵之昂死。” 室内一片寂静,何惧的手有些抖,温水从他的水杯里溢了些出来,溅湿了他的裤脚。 成成有礼貌,拿了纸巾帮何惧擦擦裤脚,见两个大人都凝固了一般对视着,他忍不住靠近了何惧,敲敲伸手碰了碰何惧挂玉环的绳子,小声道:“也是妈妈的袍子。” “你说什么?”殷离立刻看向成成,“他挂玉的绳子也是魂香,你怎么不早说?” 成成委屈地撅起嘴:“说了呀。” “这……”殷离看着何惧脖子上有些发白了的绳子,皱着眉思索起来。 过了片时,殷离道:“我想不明白,魂香是用来压制追魂玉的,魂香发白,证明有人勾动追魂玉,魂香替你挡了难。但给你玉的人,究竟为何要用魂香来系玉?这纯粹是自相矛盾啊。” 何惧想到死去的殷山,忽然间找到了些头绪,他未对殷离表露,坐了一会儿,面露困扰模样,接着就告辞了。 赵之昂那一头,比何惧的直接拜访,要显得含蓄一些,他找人把殷家摸了个底朝天。 出席完一个拍卖会,他细细读起秘书呈上的资料来。 殷家是天师世家,殷离和殷临都是殷家小辈,不过殷离是最正统的殷家传人之一,殷临则是旁支,自从他几年前师从元易先生,他那系旁支才和殷家本家来往密切起来。 殷离十七八岁就离开了殷家,可殷家并没有一个叫成成的孩子,只有一个叫殷成的人,是殷离的小叔叔,已经去世了。殷成死的那年,殷离从殷家出来,到佘山租了间办公室,清平道观开张,他生意越做越大,却成日都很缺钱,也不知钱都花哪里去了。 看到这里,赵之昂初步判定殷离的问题比较大,但他继续看下去,又见一个令他意外的消息:殷临被诊断出胃癌晚期,已经离死不远了。 事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这时,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赵之昂嘱咐他及时跟进横店警方的消息,现在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警方根据种种证据判定,殷山是自杀的。” 赵之昂把资料拍给了何惧,又开车去了何惧的房子。何惧给他快递一把钥匙,直接送到他集团楼下,指明赵之昂签收。 保安捧着快递盒摸了半天烟,给赵之昂秘书去了电话,十分钟后,赵之昂亲自下楼签收,惊掉了整个底楼员工的眼。 不过赵之昂真正想要的快递,在从佘山往回赶的路上。 赵之舜一个多礼拜没见喻意了。 他哥堵着他不给他见何惧,他也不强求,偶像毕竟是偶像,远远看着就好了,可喻意不是的,喻意的肉体对他来说有着无法描述的吸引力,叫他茶饭不思,所以他把设计图丢在一边,在手机上编辑了半天,发了三个字给喻意:“在干嘛?” 喻意过了半个小时回他:“拍戏,不约。” 喻意这次拍的民国剧,在车墩,能每天回家,但也累得够呛,而且和夏实一起拍戏,他看着赵之舜就有点怪怪的,不想再找他了。 以前都是喻意主动问赵之舜约不约,冷了几天,赵之舜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赵之舜回得很快,关怀他:“是不是很累,天热了,不要中暑哦。” “哦。”喻意不知道赵之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他的习惯,回得很冷淡。 “我能来看吗?”赵之舜不甘冷场,又问喻意。 喻意正好回到化妆间,关起门来给赵之舜打电话:“你别来了,夏实也在。” 赵之舜娱乐圈只关心何惧相关,夏实一个三线演员,他见过名字记不住脸。那次听喻意提起,赵之舜特意百度过夏实,确实是他哥喜欢的类型,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啊! 赵之舜在喻意面前顶了个赵之昂的名头进退不得,只能咬着牙道:“那我来你家。” 喻意不说话。 赵之舜又说:“我给你带薯片。” 喻意还是不说话。 赵之舜没辙了,道:“你往我这儿寄的快递里少的那两包软糖是我藏下来的。” “我就知道是你,”喻意冷冷地说,“晚上给我拿来。” 挂了电话,赵之舜满上海跑进口超市给喻意找糖,终于在一个商场下面的角落里找到两包,在七点钟赶到喻意家楼下。 这天太阳大,赵之舜车里来去,也跑出一身汗,喻意不喜欢闻汗味,他还找出车载香水往身上喷。 一进喻意家门,喻意就皱鼻子闻:“什 分卷阅读34 么怪味?” 赵之舜把糖塞进喻意怀里,心急火燎地去浴室洗澡了,喻意在后面的语气难得有些起伏:“你急什么?” 喻意知道糖不是赵之昂藏下的。他收到糖发现少了以后,就找卖家退款,卖家也给他退了。下午四点下戏,喻意在车上刷淘宝,告诉卖家糖找到了,要把款打还给卖家,卖家却说他们查了视频监控,确实是少放了两包糖的。 方才赵之舜风尘仆仆进门来,香水味里掺了股汗味,急急忙忙往浴室走,喻意又见他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就猜他是找糖去了。 可赵之舜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这和夏实说的一点大相径庭,让喻意又忍不住要开始“我觉得”了。 喻意靠在门边发呆,赵之舜洗完走了出来,他没穿衣服,赤着上半身,头发滴水,腰间围了块儿浴巾,像个大狗一样眼巴巴看着喻意。喻意告诉他:“别以为讨好我我就会喜欢你。” 赵之舜对着喻意笑了一下,露着一口白牙,他走到喻意前方半米,热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罩住喻意,又伸出左手放在喻意的肩上,大拇指的玉扳指碰到了喻意的脖子,把他的体温也带给喻意。 “你太操心了,炮友而已。”赵之舜低头,在吻喻意前,给他们的关系定了个性。 何惧开门进去,赵之昂背着门在打电话说公事,手里还在敲键盘,他这阵子是真的忙,听见开门的声音,赵之昂转过身来,对着那头说了句先这样,挂了电话,丢了手机,看着何惧。 他们七八天不见了,大敌当前,危险不可知,该聊正事。 赵之昂应该问何惧今天去殷离那里的情况,有何收获。 但他看到何惧,就想不起那些事了。何惧从电视屏幕里的娱乐新闻中走了出来,实实在在来到赵之昂跟前。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少女少男正打着何惧的tag发推发博,搜他的新闻,集他的相片,梦想要见他一面,何惧在见赵之昂。 何惧换了拖鞋,对赵之昂晃晃手里的一个牛皮信封:“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这是何惧新单曲的demo,制作人编了几个版本,给他挑。 赵之昂见何惧从信封里拿出一张CD,心中警铃大作,告诫何惧:“放回去。” “我在车里已经听过了,”何惧笑眯眯道,“用压抑的声音诠释了苦涩,很隐忍。” 赵之昂扶额:“你重录一遍吧。” 何惧拒绝:“不要。” “你这样是对你粉丝的不诚实,”赵之昂试图说服何惧,何惧不为所动地把CD放进音响里,歌曲的前奏传出来。赵之昂不忍听下去,捉着何惧把他的手拧到背后,压到沙发上去,要抢他手里的音响遥控,何惧用力弯曲手肘想翻身,头一转过来,嘴唇擦过了赵之昂的唇。 这本来就是打情骂俏,何惧唇上的余热未消,又重新接触到温热。 赵之昂碰了他一下又分开,眼里带着深意看他,音响里突然传出了何惧念经似的歌声,何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之昂没什么表情地坐了起来,翘着脚喝茶。 “对了,老赵,”何惧一面欣赏着赵之昂用他的声音唱的歌,一面问他,“你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吗?” 赵之昂近期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问好几次秘书今天几号,听到何惧这么一说,想起以前被问这句话的经历,结合月份天气,小心翼翼到:“七夕节?” 何惧从沙发上拿了个枕头去蒙赵之昂的脸,:“你是不是傻?今晚我们录的那期Camping大逃亡要播了。” 说着打开电视,预告片正在播放,右上角还有倒计时二十多分钟。 预告放的是第二天早上在泳池肉搏的镜头,何惧笑着靠在赵之昂肩头,看自己、赵之昂和江东在对决。字幕打着“这是不是我们快要换回去的时候?”赵之昂严肃地盯着电视机看。 何惧也坐直了:“对,就是这时候。” 节目组把江东掀翻赵之昂的那一幕慢速播放了好几次,回播出时,赵之昂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电视机边,只见屏幕中赵之昂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背着水面,缓缓掉进泳池,而镜头里录了一半背影的何惧,像是忽然之间被抽空了力气,腿软着滑了下去。 但这都不是赵之昂想给何惧看的,他扭头问何惧:“这段可以重播吗?” 何惧不明就里:“不能,这又不是点播,怎么了?” “在泳池外面围观的人里,有一个人不对劲,”赵之昂道,何惧在平板上找了找,打开了节目预告,拉到赵之昂说的地方。 赵之昂把平板拿过去,紧紧盯着屏幕,在慢速回放的某一刻按了暂停。 “就是他。”赵之昂指着左上角的角落,何惧仔细一看,才发现在一堆拍照尖叫的人中,有一个穿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子。 预告片像素低,且摄像师的重点是录节目的嘉宾,场外群众是无意扫到镜头里去的,别说看清脸了,不细找都看不见有这么个人。 黑衣男子的动作很怪异,这也是赵之昂注意到他的原因之一。 他的手在衣摆下面飞快地翻动着,头地吹着,帽檐把脸遮得严实。这段放慢镜头的片段只得五秒,五秒中他身边举着相机的女孩跳了起来,手肘撞到了他的头,他头缓缓晃了一下,身体纹丝不动,而他的手,还是丝毫不被影响地做着奇怪的动作,像在给小孩儿变戏法一样。 何惧看了几遍,头皮发麻,盯着赵之昂,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之昂沉思着,关了视频,给人打电话调他们拍摄那天古北小镇的监控,何惧也把下午在殷离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赵之昂。 第13章 (人物小贴士: 殷离:清平道观征信所所长,带着一个小男孩叫成成; 殷临:元易先生的徒弟; 殷海:殷离小爷爷,作者; 殷山:殷离伯伯,死掉的那个,给何惧追魂玉的人。) @芊芊dy:楼下那个男子好奇葩…经常半夜有奇怪的声音…有点点害怕……我要不要报警啊……[流泪][抓狂] 视频很快就调了出来,第二天一早,秘书把视频发到了赵之昂的邮箱。 他找了专门的人员,根据赵之昂的要求,从早上他们在泳池中水战的镜头开始逆推,找了一千多个摄像头的资料,合成了一个大视频,里面有按照时间排列的,那名男子进出古北小镇的所有记录。 秘书询 分卷阅读35 问赵之昂,需不需要道路摄像头的记录,拿到那个或许要费些时间。 赵之昂让他先等着,和何惧一起,看起了视频。 从视频上看,这个人是早上七点半买票进入古北小镇的,他先是在拍摄线外独自晃荡了一圈,然后,最后就是背对着离他最近的那个摄像头围观水战。 摄像头清晰度还可以,能看出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在做什么动作。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何惧将他在古北小镇买票时最清晰的摄像头拍摄道德画面重播了一遍又一遍,告诉赵之昂。 赵之昂却还在思考,过了许久,他才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是他,可能也不只是他。” 何惧想不明白,就都交给赵之昂了,他喝了口奶,小余的电话来了。 他对着电话嗯嗯啊啊了一阵,挂下来,问赵之昂:“我一会儿要去做个访谈,你呢?” “回公司。”赵之昂道。 “我下午结束以后,想再去趟殷离那儿,”何惧说。 赵之昂看了看行程表:“我陪你去,我来接你。” “别别别,”何惧揉脸道,“昨晚节目一播,网上都炸翻天了,我现在微信微薄什么都不敢开。” “炸什么?”赵之昂拿了挂在椅背上的西装,走到何惧身边来。 “炸我和恒通赵总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啊,”何惧摊开手。 赵之昂俯身拍拍他的脸:“我们光明正大谈恋爱,哪里来的暧昧关系。” 何惧生无可恋不搭话,被围攻的不是赵之昂,他当然能说风凉话。 赵之昂转了语气,正直地说:“遮遮掩掩反而令人遐想,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媒体爱怎么写,是他们的事。等到公众习惯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何惧看他一眼:“也只能这样了,你来接我也好,可以炒作一下。” 当然,下楼进了保姆车,何惧对着Andy的死人脸,说出他的炒作论,依然被她骂个狗血喷头。 “我就知道你跟赵之昂待在一起准没好事,”Andy义愤填膺,突然口风一转,“不过炒作是好事,大家看出你们在炒作,就不会往你们真的在搞基的方向想了。就让他下午来接你吧,开辆高调的车。” 何惧明白了,Andy就是想骂骂他。 小余看事情了结,递了一个遮瑕膏给他:“你脖子上有块红印,快遮一遮吧。” Andy的眼刀破空穿来,把何惧钉在“荒淫无道”的耻辱柱上。 访谈要占用何惧大半天的时间,中午约在外滩边一家有名的米其林主厨餐厅吃饭采访,下午进行硬照拍摄。 杂志主编问的例行问题,何惧基本上都有准备。娱乐圈几年磨砺下来,何惧打太极的功夫早是一等一的好,能回答的问题诚恳回答,不能回答的一笔带过,一顿午饭吃得顺畅。 吃甜点时,主编终于问到了赵之昂头上:“小惧,你有没有看今天娱乐版的头条新闻?” 何惧舀了一勺冰激凌,摇头:“最近忙得新闻也没时间看。” “那我给你看”主编知道何惧说瞎话,也不生气,拿出早就打好的几张纸递给何惧,上头都是些或真或假质疑何惧和赵之昂关系的标题和节目截图。 “我能不能知道,你和赵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主编打趣他,“你们两个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边呀。” “我们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何惧微微一笑,“赵总和我很聊得来,私地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节目里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搭理赵总?”主编道,“我昨晚也看了Camping,和你平常的形象不太一样嘛,是怎么回事呢?” “我最近在为我的新戏做准备,”何惧不笑了,严肃道,“在戏里,我要扮演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物,这和我往常的形象都不同,所以我一直在摸索,要如何演好这样一个刻板的形象。” “可以透露是什么新戏吗?”主编看出何惧不想再继续赵之昂的话题,也不再强迫他说,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问。 下午拍照,何惧得把脖子里的玉环摘了,他手绕到颈后,松开暗扣,摘下了玉环,却发现穿着玉环的曾经十多年还油亮乌黑的那根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白了。 赵之昂一天巡视了三个厂区,抬手一看表已经三点,便让司机往集团开,何惧说是五点前能结束。在上海,赵之昂最常开的是台09年买的齐柏林,他每次回沪必然会宠幸它几回。 开这车去接何惧,不会显得很高调,又会显得他比较有钱,是很合适的选择。 赵之昂走进他的车库,保安站在门口,见了他,笑着同他问好:“赵先生车子选好了?” 赵之昂对他点点头,拿了齐柏林的钥匙走进去,从路面去他专用的车库要穿过一条走廊,赵之昂的鞋踩在车库地坪地面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他的齐柏林被洗的油光水亮,停在车位里,车库的光暗暗打在黑色车身上,车身的弧线漂亮又气派。赵之昂按开了车缩,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顿住了。赵之昂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一丝奇怪的气味,而刚才保安的话,让他起了疑心。 他没关车门就走回去,问保安:“你为什么问我车子选好了?” 保安愣了愣,听不懂赵之昂的意思。 “我——”赵之昂定了定心神,道,“你往常见我,会问我要哪一把钥匙。” “哦,”保安见大老板这么严肃,有些害怕地搓搓手,回答,“您不是下午来挑了一圈,说是选不好,就又走了。” “我下午来了?你确定是我?”赵之昂怀疑道。 保安点点头:“是您啊。” 赵之昂站着不动,打电话把工程部的人叫下来检查他的车,又让他的秘书去调车库监控,工程部部长带着几个汽车工程系毕业的员工,提着一堆工具,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跟着赵之昂来到他的齐柏林边。 赵之昂发话:“先看底盘。” 一个身材瘦小些的员工拿着手电筒,从车下钻了进去,开灯一照,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声音微弱地从车底下传出来:“赵……赵总,这里装了,装了个盒子,好像是,是炸弹……” 赵之昂心头的猜测更笃定了。他让工程部部长先不要报警,立刻找人来拆,转身从车库的电梯回了楼上。秘书正拿着拷了监控的U盘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 赵之昂打开监控录像,调到保安说的下午一点多种,只见一个穿着 分卷阅读36 黑西装的男子走向车库,在车库门口和保安对话。 保安室上方也有一个摄像头,赵之昂找出那个摄像头的视频,拉到上一个视频的时间,摄像头从上往下拍,图上的男子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那男子,俨然就是赵之昂自己。 “赵先生……”秘书是最知道赵之昂下午在哪里的人,看到这个画面,惊得久久缓不过神来。 赵之昂看他一眼:“把监控都销毁。记住,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秘书训练有素地点头,退出门去了。 赵之昂在座位上坐了半响,拨了他亲生弟弟的电话。赵之舜很快就接了:“喂?” “你在哪里?” “你问这干嘛?”赵之舜的语气很自然,挑不出错。 “晚上到我郊外的那套房子里来坐坐,”赵之昂手拿起了他签字的钢笔,在桌上丢着玩儿,“何惧也来。” 电话那头的赵之舜反应很强烈:“何惧?你和他在一起了啊?” “对,带你见见他,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来不来?” “来来来,”赵之舜道,“几点啊?” “九点,你看行吗?我八点半才散会,到家也要近九点了,何惧回来还要再晚一些,我们兄弟俩先喝,等着他。” 约定了时间,赵之舜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点了支烟抽,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终于该是时候了结了。 喻意揉着眼睛坐起来,他昨晚被赵之舜做得险些死过去,睡了一个对时才缓过神,赵之舜正坐在他床头盯着他看,喻意回瞪他:“你干什么?” “没什么,”赵之舜笑得诡异,“好玩。” “几点了?”喻意问他。 “钟在那边,你自己看。”赵之舜指指另一边的床头柜。 喻意有点近视,看不清,翻身爬过去想拿钟,霎时,头顶上一阵剧痛袭来,伴随着闷闷一声重物撞击头盖骨的声音。 喻意失去意识前眼前的最后一幕,是电子屏上的时间,12:15:59。 第14章 @易学大师:今日诸事不宜。 晚上八点二十分,赵之昂在郊外那一套别墅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在屋里摸索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门口,他手里似是拿着什么尖利的东西,手就那么举在半空中,好像随时准备向要进门的人劈去。 客厅的挂钟在满半点时响了一下,那人一惊,发现是挂钟,刚松了一口气,所有的灯亮了。 在灯亮起的那刻,来人背脊一僵,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身,见到赵之昂,并不惊讶,还对他打招呼:“哥?” 赵之昂抱着手臂,在不远处看他。 赵之舜手藏在身后,向赵之昂走过去,问他:“你一个人来的?” “当然,”赵之舜走到赵之昂半个手臂的距离,突然举起手里的刀,对赵之昂砍去,赵之昂不闪不避,任他砍下来。 只听“砰”一声,那刀竟在虚空中被卡住了,空气里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那柄利刃,叫他伤不到赵之昂分毫。 赵之舜的表情瞬间扭曲了,对着赵之昂咬牙切齿道:“殷家人在帮你?是哪个浑小子?殷离?” “是我,”殷离从暗处走出来,他身边是何惧,腿边还跟了个成成。成成嘴里塞着何惧给他吃的棒棒糖,嘟着嘴,好奇地看着赵之舜。 “我该怎么称呼你?”殷离拍拍成成的肩,走到赵之昂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赵之舜,“赵之舜、殷临……还是……殷海?” 赵之舜,或者说是殷海,面无表情地与殷离对视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松懈下来,道:“你们知道了多少?说来听听。” 殷离做了个手势,请赵之昂先说:“我也只是提供了些 “一开始,我更怀疑殷离,”赵之昂道,“他那么抠门,必有蹊跷。” 殷离在一旁想要举手抗议,被何惧踢了一脚。 “不过,我想到了一件事,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外婆中风,危及生命,元易先生没有来探望。我记得小的时候,外婆和元易先生的关系很密切,不应该不来探病,我去问了我的母亲,她告诉我,十多年前,元易先生性情有了些变化,外婆感觉出来,便来往的少了。只是我上学后极少去外婆家里,不知道这些罢了。”赵之昂说完,又看向殷离,“至于殷临……” “我来说吧,”殷离举手,“赵先生和何惧下午来找我,我就问了家里人,殷临原本是个很活泼的人。活泼,这跟赵先生见过的那个殷离有点距离,所以我又让家人问了,殷临小时候有没有被赠予过玉器,答案是肯定的,赠他玉器的人,就是元易先生,接着我要来了殷临和赵之舜的八字,算了一算,你猜怎么着?” 殷海配合地问:“怎么着?” “这三个人的八字,是同一种命格,日月同宫的天门格,极极难得,”殷离定定看向殷海,“而我的小爷爷,殷海,他也是日月同宫,天门格。命格相同的人夺舍最是容易。” “我更想知道的是,赵先生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何惧出声了,“因为殷山。” 听见殷山两字,殷海的眼神变了变,身上一股凶煞之气遮都遮不住,用很轻的声音问:“殷山?” “殷山是自杀的吧,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给我妈玉环,又在玉环外面套魂香绣线的荷包,还用魂香做的线穿它,这种行为,分明就是自相矛盾。事出反常必有妖,殷山背后,一定还有个人。” “后来,我们在g的录像里看到了殷离,拿给殷临辨别后,他看出来,这是施咒的动作。我猜你第一次施咒是在5月24号凌晨,可惜,被我的夫妻命截胡了,第二次你找到了我们的节目现场,在那里施咒,可惜我和赵之昂的魂魄已经绑在了一起,你意识到了问题。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非要夺我的魂魄?赵之舜的明明更容易嘛。” “当明星有趣啊,”殷海微微低头,对着何惧笑,他好像什么也不怕了,用肆无忌惮的眼光打量何惧,“我也想要那种,站在高戏台子上,万人吹捧的感觉。本来我挑的是殷离,谁知上了他的身,才知道这小子都快死了。我无聊看了一些你的电视剧,有趣,我要做你。” “至于小山……”殷海的表情柔软了下来,“他从是个小孩子开始,就一直跟着我,我不该叫他给你妈妈送追魂玉,他以前就把我做的东西套在绣魂香的荷包里,以为 分卷阅读37 我不知道……这只会坏事儿的东西。若不是你脖子上的魂香给你挡了几劫,凭你们这什么劳什子夫妻命,也想拦着我?” “你可以去地府骂他,你活的够长了。”殷离建议。 殷海笑了起来:“不,还不够长。” 一股黑气在他身后凝结,隐隐形成了一把斧头的样子,殷海打了个响指,斧子就朝着殷离做的结界劈下去,黑斧力道十足,殷离脸一白,这结界和他身体是连着的,用他的气幻化而出,劈在结界上的力道太大了,非常人能够承受。 “我要做你,何惧,”结界虽未破,却被他砍得后移了几米,殷海带着他的斧头,边砍结界,边走近何惧,“倘若不是看到了你,小山怎么会死?我要做你。先杀了你的姘头,然后……” 黑斧精准的劈向了赵之昂,最后一劈,结界终于碎了,殷离白了脸跪在地上,啐了口血。 何惧见斧头又要砍下来,不管不顾地扑向赵之昂想用身体护住他,赵之昂按着何惧一个转身把他压在身下。 千钧一发之时,黑气忽而散开了。 赵之昂等着承受疼痛来袭,疼痛却没降临。他放开了紧抱着何惧的手,往后看了一眼,成成站在殷海面前,背对着他们,道:“你把小昀叔叔打伤了。” 殷海没想到自己烧了灵力制成的灵斧被这小孩儿一挡,便消失殆尽了,一脸呆愣地看着成成。 “你打伤小昀叔叔了,爸爸会生气的,成成也会生气的!”成成也很生气,他伸出了手,殷海的身体凭空被吊到空中,好像有一只坚硬如铁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窒息,殷海眼球暴起,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成成,”殷临的手轻揉的搭上成成的手,“放开他。” 成成扭头看了一眼殷临,不情不愿地松手,殷海掉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呛起来。 “成成,”殷临道,“帮我把他的魂吸出来。” 成成乖巧地点点头,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铃铛,还有一个小布袋,他打开布袋,轻摇铃铛,哼唱起了一首童谣。 殷海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成成,这眼神又渐渐失焦了,成成哼了一会儿,合上了布袋,用线系起来,放回口袋里。 “殷临,我弟弟……”赵之昂见赵之舜的身体成了一个呆滞的木偶,开口想问殷临。 殷临摆手:“成成已经把赵之舜的魂魄召来了,成成?” 成成又开始吮他的棒棒糖,刚吃到嘴里,不愿吐出来,含糊的“啊””了一声。 殷临弹了一下他棒棒糖的杆,道:“把赵之舜的魂装回去。” 成成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片小黄纸,走到赵之舜身边,拉开他的嘴把纸片塞了进去,点了一个香线,当香线燃尽时,赵之舜咳嗽着醒了过来。 赵之舜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的,难道是昨晚玩得太厉害了,不至于啊,也没有很多次,以前更多次的时候也没种被车碾过的感觉啊。 只怪喻意太好吃。 赵之舜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哥哥,偶像,还有根本不认识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正一起直勾勾看着他。 赵之舜愣了半天,问:“你们干嘛?” 赵之昂看在这时他的亲弟弟,便随口给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正在赵之舜听得目瞪口呆时,何惧的手机响了,是喻意打来的:“惧惧,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何惧听出喻意语气中的不高兴,赶紧告诉他。 “你现在是不是跟赵之昂在一起?”喻意冷冷问。 何惧看了赵之昂一眼:“是啊,怎么了?” “赵之昂就是个王八蛋,SM狂,变态!”喻意很冲动地叫骂,“你给我开门,我看了你们两个的定位,居然在一栋房子里,气死我了。这个变态!” 何惧云里雾里地去开门,喻意站在门外,他脸色青白,嘴唇干裂,他怀疑自己被砸得脑震荡了。赵之舜有个平板放在喻意家,喻意就看了定位,他自己开不了车,随便找了台出租就让司机开去那里。 在车上,喻意福至心灵,他有何惧的手机账户密码,顺手查了查何惧的定位,果然也是在那个地方,两个小点都快挨一道去了。 喻意气个半死,赵之昂这个没信用的SM狂,说好不搞何惧,还他妈食言而肥,他用力敲着别墅大门,要把头上这一记重击当场还给赵之舜。 然而进了门,他愣住了。 门里有两个赵之昂。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浑身伤痕,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摸头,摸头的那个,看看到他时,表情好像要被生吞了一般惊恐。 “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喻意发现自己可能弄错了人,客气地问坐在地上那个人。 赵之舜心擂如鼓,跟喻意对视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站了起来,鼓起勇气对着喻意结冰的脸,硬着头皮伸手:“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赵之舜。” 喻意气得笑了,看看赵之昂,又看看赵之舜,说出了他从业以来的第一句粗口:“认识你麻痹。” 说完掉头就走。 赵之舜差点急死,连偶像在前都来不及要签名了,跟他哥说了一声就追出去了。 房里恢复了安静,殷离“啧”了一声:“一场大戏。” 何惧点头附议。 殷离对他一笑,掏出了自己的计算机:“对了,我们来算算账吧。” 第15章 @赵之昂://@何惧:转发微博//QA杂志:何惧专访:和赵之昂私交甚笃,新戏开机在即。 何惧下了戏,小余立刻递上冰水给他喝,悄悄告诉他:“你老公在车里等着呢。” “什么老公,”何惧瞪她,“我才是老公,好吗?” 小余迫于何惧淫威,不敢造次。 何惧坐进车里,赵之昂果然坐在后排的位置上等着他。司机被赵之昂赶下车去,车上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何惧想想,钻到他身边去:“今天怎么来了?” “听说你和韩乐池有吻戏,不能不来。”赵之昂道。 “什么吻戏!”何惧反应强烈,“就是不小心嘴碰到啊,你又不是没看过剧本,光知道看路边小报。” “那也是嘴对嘴,可能还会沾到口水,”赵之昂酸酸地说,又被自己的形容恶心了一把,索性把何惧拉到身旁细细密密亲吻起来,又说了一句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话,“你以后少拍吻戏。” “老赵吃醋啦?”何惧大方地跨 分卷阅读38 到赵之昂腿上,拉着他的领带同他磨着鼻尖,“这是我的工作啊。” 赵之昂中肯地说:“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但我很难控制我的情绪,看你跟别人接吻……” “那都不是我啊,”何惧狡辩,“那是电影里的人,不是我。” “那什么才是你?”赵之昂问。 何惧转转眼睛:“跟你在一起的这个是我。” 这都是无法逃过的话题,关于聚少离多,关于工作尺度,赵之昂能有一万句话对何惧说,但他选了最无害的那句。 也如同何惧,他转回剧组,偷摸找到导演,问他:“梁导,那个,我和乐池的吻戏,借位行不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