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AA睡了怎麽办?!急,在线等!(ABO的AA,穿越,腹黑攻X二货受)》 1.今天要和Omega订婚,但昨天被Alpha睡了! 方翼很方,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和军校时期票选「最想被他抱」排行榜.1的梦中情人睡了。 他今天就要和心爱的女人订婚了,但是昨晚他和一个男人睡了! 不是在开告别单身派对吗?怎么开到床上来了?再怎么样对象也不该是长官啊! 谁上谁下?能做吗?从哪个洞进去的? 这不科学! 方翼的脑子混乱得快爆炸了,他现在身在九十层楼同的酒店房间,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能俯瞰整座尚未清醒的都市,但他无心欣赏。 虽然全身酸痛好似要散架,长期养成的生理时钟还是让他在凌晨五点醒来。 他轻手轻脚掀开棉被爬下床,训练有素地伏低身体在地上潜行,顺手抓走散落在地上的衬衫和牛仔裤还有光脑手环,过程没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惊动到床上沉睡的男人,他犹如猎豹一般敏捷地窜进旅馆的厕所把门锁紧。 抬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他又有想拔枪自尽的冲动。 镜子里一米八的男人满身爱欲痕迹,紫红的吻痕布满小麦色的脖子、健实的胸膛,六块肌的腹部浮现清晰的指印,乳头有点肿,漂亮的桃花眼残留干涩的泪痕,栗子色的短发乱得跟鸟窝似的。 难道昨晚喝醉失态,他在长官面前哭了? 太丢脸了! 方翼用冷水洗脸让自己冷静一点。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睡醒时朝枕边人的惊鸿一瞥,对方的脖子和胸膛也有吻痕,爬过来的途中还踩到了扣子,种种迹象显示昨夜的战况很激烈。 他在恍惚中穿上白色衬衫,扣上衬衫下摆仅存的三粒扣子,套上牛仔裤后才发现裤管过长抓错了衣服,又脱下来扔到浴缸里,神情严肃地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 他活了二十五年,加上穿越之前的二十年总共四十五年,来到这里见过长的女人、生子的男人,还有一发作就像被泰迪狗附身的发情期,他以为自己什么惊涛骇浪都经历过了,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鸟事。 方翼的双亲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男性和长了的女性,胎穿的他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双亲还一度担心他出生后不哭不闹是不是生病了。 见过父亲上厕所的模样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女性都抱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至于那些男性更是敬谢不敏。 直到他遇到了拥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友柳鱼,墨发雪肤,娇小可爱,笑起来甜美可人,声音娇柔连骂人都显得动听,信息素闻起来像甜蜜的草莓蛋糕,简直是他梦想中的完美情人。 他迫不及待向柳鱼展开追求,七天后两人就交往了,一年后顺利进行到求婚阶段,在满天烟花的见证下,他单膝跪下拿出戒指向心爱之人求婚,柳鱼掩嘴惊呼,半晌过后羞涩地点头答应他的求婚。 故事本该有个,但是,昨晚他和一个男人上床了。 面对未来的恐慌、对自己把事情搞砸的愤怒、方翼心中五味杂陈,他甩了自己一巴掌,冷静下来后打开手腕的光脑手环,荧光幕投射在空气中,熟悉的互联网画面让他镇定了点。? 他以撸管练出的手速向联邦人民发出一串求救讯息── 两个睡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2.两个Alpha怎么zuo 1我不方 事情是这样的,楼主明天要和女友订婚了,昨夜和兄弟们约出来喝酒,喝到后面就茫了,记不得之后的事。 今天早上醒来我和长官没穿衣服躺在一张床上,我们身上还有那啥的痕迹,好像和长官做了我是,长官也是,应该只是互助,不可能做到最后吧?! 长官还没醒,我现在躲在厕所里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该立刻回家装作没发生过吗?! 2论坛的沙发我承包了 第一! 3开什么玩笑 两个怎么做,楼主你倒是示范一下 4楼上孤陋寡闻 误入的钢铁直男?资源已发,不客气 5你知道什么是啪啪啪啪吗 4神仙请留步,借一部说话! 6别歪楼 楼主还在厕所等呢。楼主别方,总之,先打开马桶盖找时光机 7首先确认一下 楼主的屁股疼吗? 8我不方 ?是有点疼,大概昨晚喝太醉上楼梯摔着了 9这是联邦一级保育类动物啊 楼主是萌汉子,鉴定完毕 10这么直一定是受 楼主肯定是下面的,鉴定完毕 11你知道什么是啪啪啪啪吗 楼主好像不懂他为什么屁股痛,我有图解 春宫图. 12有神快拜 世界名画 13 我来总结一下,楼主和长官做了,楼主是下面那个 14我不方 我是上面的!!!! 15楼上快回病院去不要出来害人 好吧我们就假装楼主是上面那个。总攻大人冷静点,不如跟我们说明一下长官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才知道要怎么给建议你说是吧 16我不方 有道理,那我就透露一点关于长官的事好了。 长官和我同年,我和他读同一间学校,不同班,那时候我和长官没有交集。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在校时所有科目都是第一,家境好,长得也好看,不过比我差一点,经常有女生递情书给他。 他因为跳级比我早两年毕业,我进军队后他成了我的长官,他的能力很强,有他参与的任务幸存机率很同,有一次我中枪落海长官还跳下直升机来救我,真的是特别好的一个人。 订婚宴和结婚典礼的卡片都有他的份,昨晚在酒店举行的告别单身派对也特地邀请他,军队的兄弟们崇拜他的不在少数,每个人都向他敬酒,长官后来好像喝醉了去洗手间很久没回来,我担心他就去洗手间找人。 途中遇到朋友向我敬酒,我就喝了一杯,然后我就断片儿了 今天早上醒来发现长官躺在我身边,我和他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干了一架,扯头发用牙齿咬的那种,感觉特别娘们儿,对啊,说不定我们只是打了一架!根本没做! 17别自欺欺人了 妖精打架吗 18给你们满分都不够 我被两位的爱情故事感动地一蹋胡涂,奋不顾身跳到海里救中枪的楼主,这绝逼是真爱 19 好基友,一被子! 20真相只有一个 楼下和我一起大喊三个字 21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在!一!起! 22你知道什么是啪啪啪啪吗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46我是新来的 大清早的这么多人盖楼什么情况?这帖子怎么一下子就盖成同楼大厦了? 47我不方 我和长官不是那种关系,不要污蔑长官! 你们倒是快帮忙出主意,等长官醒了对我举枪我应该慷慨赴义吗?这事肯定不能让我女友知道,不过要是长官向我开枪我还真不好和我女友解释 48 楼主还想出席订婚宴吗,要是长官知道了恐怕会一枪崩了你 49我不方 可是我女友在等我啊,我不能失约。再说为什么我出席订婚宴长官会想崩了我? 50真相只有一个 看来楼主是钢铁直男没跑了。为楼主和长官点蜡蜡烛.. 51天啊不会吧 我站长官楼主!才是王道,是邪教! 52楼上快回病院去不要出来害人 这样吧楼主,等长官醒了你立刻下跪认错,看要割鸡还是赔款。场面要是控制不住你就抱住他的大腿求他上你,这样场面就稳了 53 楼上的智商有二百五,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54朕不给你肥皂,你不能捡 这个提议完美得无懈可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55我不方 等等,老子凭什么给他上?! 56楼上快回病院去不要出来害人 既然你上了他一次,让他上你一次也很公平你说是吧 57朕不给你肥皂,你不能捡 言之有理,甚合情理 58你知道什么是啪啪啪啪吗 臣附议 59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臣附议 60真相只有一个 臣附议 给的建议都是什么鬼?联邦军队要全是这种货色大概不出半日就被外星人灭了! 方翼一气之下怒关光脑,就在这时,厕所的门被敲响了。 「方翼,开门。」 门外的低沉嗓音一如往常冷静,方翼犹如惊弓之鸟从马桶上跳起来贴到墙边,因为动作太大,臀缝间隐约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方翼摸向屁股后面,摸到一手湿滑的精液,顿时傻了。 门外的人等不到他的响应,声音沉了几分。 「出来,我们谈谈。」 「不要!」方翼慌得大叫。股间沾满白液,他感觉屁股里面还有更多没流出来,他们昨天到底做了多少次?少将根本是禽兽! 门外的人陷入沉默,方翼打开水龙头冲掉掌心的液体,用香皂来来回回搓了好几次,他没注意到门锁开启的声音,等他透过镜子的倒影看见少将的脸,一切为时已晚。 少将面色冷静地过分,平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利落黑发略为凌乱,蔚蓝的眼瞳布满寒霜,两瓣薄唇和他一样微肿,少将白润如玉的皮肤被不知哪来的色狼狠狠蹂躏,从脖子到胸膛散落点点紫红。 男人下身的灰色内裤鼓起份量不小的包,因为每个男人早晨的正常反应,此刻那里是一柱擎天的状态。 方翼不敢再看了,他可以从少将身上的痕迹判断,昨晚他好像没有反抗,还对尊敬的长官出手了。 他打量王宿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王宿的目光落在他那身过于宽大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腿根,蜜色长 腿内侧还流淌着精液,他的眸色加深了几分。 王宿朝方翼伸出手,方翼浑浑噩噩地把浴缸里的长裤塞到他手里。 王宿:「」 他把裤子穿上,握住方翼的手腕拉着他出了厕所。 窗外旭日东升,朝阳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室内,方翼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刚才散落在地的衣物已经被王宿拾起放到白色木桌上,旁边还摆了两人的配枪。 方翼心里喀噔一声,脑中闪过联邦新闻经常报导的各种社会案件,一言不合拔枪杀人、擦枪走火意外过失杀人、军官杀人事件画面停在刚才的论坛留言,「长官知道了恐怕会一枪崩了你」。 两人路过衣柜时他煞住脚步,王宿也跟着停下,转头看他。 方翼忘了以前听哪个暗恋王宿的女人说过,那双湛蓝冰眸注视你的时候像是被魅魔摄魂了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屏息,心跳如雷鼓。 他原本觉得这话太浮夸,不过他现在就体会了一把那种快窒息的感觉,就像颈边悬了锋利的镰刀,心脏砰砰跳个没完。 他可是顶天立地的,不能屈服在少将一米九的气场下! 「少将昨天晚上是我酒喝多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方翼抬起头直视王宿的双眼,一气呵成说完。 少将以前救过他的命,和救命之恩相比屁股被他用几下也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就当还他一条命。 再说少将家里财大业大,他招惹不起,这件事能平安揭过就算万幸。 少将没有如他预期般如释重负,反倒微微眯起眼睛,这个表情方翼很熟悉,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3.录了初夜的视频,要看吗 「你还想和柳鱼订婚?」王宿说道。 「是。」方翼理所当然地点头。 王宿抬手按住他脖子,指腹磨蹭紫红的吻痕喃喃自语。 「看来我做得不够狠。」 「少将?」方翼听到了,但他不了解话中含意。 「昨晚的事,你想不负责任?」王宿冷着脸说道。 「什么责任?」 王宿低头对光脑手环输入指令:「播放昨晚的录音。」 方翼感到莫名其妙,默默看他的动作,光脑先是传出一段男人的喘息声,听起来不只一人,其中一人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 「啊哈要快一点,对,嗯!好舒服,啊再用力一点,我还要」 饱含愉悦感的呻吟声在房内回荡,反应过来的方翼面红耳赤,扑上去去抢王宿的光脑。 「关掉!不对,删掉!见鬼了你录这个做什么!」 王宿余刃有余地闪避他的攻势,顺道多添一把柴火。 「我还录像了,要看吗?」 「住手!」方翼气昏头朝他挥拳,管他是长官还是总统,这是职场性骚扰! 拳头被王宿挡下,王宿擒住他的手臂反折到身后,将人压制在衣柜镶嵌的穿衣镜上,背景嗯嗯啊啊的录音仍在持续。 王宿神色平静地说道:「虽然我们都喝了酒,但是」 「先把声音关了再说。」方翼打断他的话,在军中胆敢打断长官的话肯定会吃排头,但这种时候可不管冒不冒犯上级的问题,从醒来到现在他违反的军纪十根手指数不完。 王宿关了光脑,继续和他谈。 「昨晚是你主动的。」王宿道。 「怎么可能!」见鬼了,被压在下面的人明明是他,少将怎么反倒成为被害者了?他腿上那些杰作还没清掉,屁股也隐隐作疼,他才委屈好吗? 「你身上的衬衫是我的,上面的扣子是你扯掉的,我身上的吻痕也是你留的。你要是不信,我录了影片。」王宿淡然地陈述事实。 「你你还录了影片?」方翼一阵恍惚。少将是这么无耻又邪恶的人吗?他记得有一种外星人会穿人类的皮假装自己是人类,说不定真正的少将已经遇难了,眼前的少将背后有拉链 顶着方翼透过镜子的折射投来的质疑目光,王宿撇开视线,像是感到不好意思。 「昨晚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按到手环的录像键,就录了。」 骗谁啊!方翼一秒识破他的谎言,虽然没吼出来,不过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 对下属来说少将说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质疑,方翼在今天之前也深信不已,不过现在嘛呵呵。 王宿绝不是个不擅说谎的人,年纪轻轻就爬到少将的位置实力、心性和智谋缺一不可,面对未知的敌人和老谋深算的上层他都表现得滴水不露,偏偏在方翼面前失了冷静。 王宿放弃进一步解释,他已经掌握了方翼的软肋之一,方翼不允许任何事物伤害到他重视的人,他会断绝这段视频被柳鱼知晓的可能性。 方翼不算笨,但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乱了,罪魁祸首和他共处一室,他根本无法静下来思考,只想摆脱眼前的浑乱。 「少将,我想昨晚我应该是把你误认为柳鱼了?」 方翼看不清王宿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拔到狮子鬃毛了。 属于少将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而来,挟带不容置疑的强大,遇到强者的本能反应让方翼也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抵抗,暗流的冷香和阳光的气味相互碰撞,互不相让。 「你跟柳鱼做过?」王宿的声音阴冷。 面对心目中的女神方翼是抱持远观不敢亵玩的态度,亲吻搂抱是有,但从未越过那道界线,不过这些是他的私事,没必要告知王宿。 「做过没做过,和少将有什么关系?」方翼透过镜子和王宿对望,目光有显而易见的怒意和挑衅。 王宿面上波澜不惊,信息素却更加汹涌,压过方翼的势头,单手拉下自己的裤头,从未消下去的欲望弹跳而出,抵在浑圆挺翘的臀缝之间。 「你认为没关系?」王宿语气淡然地问道。 方翼被少将的无耻震惊得无法言语。军中公认最为可靠、品德优秀,从内到外几乎挑不出错处的男人竟然对他耍流氓,而且态度相当自然,就像在问他今天天气如何。 方翼吓得不敢动弹,硬铁离那饱受摧残的地带太近了,一不小心就会戳进去。 「你、你这是强暴!我可以起诉你!」方翼叫道。 王宿俯下身,含有磁性的优雅男声附在他耳畔说道:「我有影片为证,你叫得那么骚,你认为,检察官看完之后信你还是信我?」 这话说得直白,不要脸到了极点,方翼脸都红了,被气的。 「少将您不缺钱,想征求床伴自愿的大有人在,您的目的是什么?」方翼转头瞪着近在尺尺的俊帅脸庞,咬牙切齿说道。 如此近的距离,他脸上的情绪无所遁形,王宿清楚瞧见他眼中的不悦和冷漠,原先隐藏在黑眸深处,对他的好感和暖意已经消失无踪。 王宿松开对方翼的禁锢,双臂将人困在他的胸膛和镜子之间,跨下的凶器仍然抵着方翼。 「我可以删掉录音和视频。」 方翼背对着他,即使双手自由了还是没法反抗,身后那无声的威胁压迫感太大了。 「条件?」方翼道。 「让我尽兴。」 方翼蹙起浓眉,身居同位的人就是有这种毛病,话都讲不明白,这种时候了还要揣测他的意思。 「我帮您找个漂亮的?」方翼小心地试探。 王宿不言不语,大掌握住他的窄腰,凶器往前进了一寸,当中的含意不言而喻。 他们的关系简直像是进入死胡同,走不出去了。 方翼想不透少将为何对一个硬梆梆的硬得起来,照里来说都会被软萌的吸引,例如他看到柳鱼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莫非少将还是个处,初尝情事所以难以自抑?他很快就把这个不可能的选项抹去了。 王宿少将年轻有为,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嫁给他没有婆媳纠纷而且无后顾之忧,多少在领号码牌供他挑选,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才想对一个一上再上。 既然打不过少将,那就只好努力劝退他了。 「昨天是个意外,我不喜欢,少将也不喜欢吧。身娇体软还能帮您生孩子,入得厨房上得牙床,您要是找不到中意的,我认识一些不错的,可以帮您介绍啊!少、少将!」 身后的硕大毫无预警刺入,里头还残留昨夜射进去的白液,量多到充当润滑绰绰有余。 窄小的谷道被一股作气撑开到底,两粒圆珠贴着紧实的臀肉,虽然方翼不记得昨夜的疯狂,但是后穴毫无抗拒地敞开,热情地迎入熟悉的大家伙。 方翼按在镜面的十指蓦然用力到指尖发白。 和以往受过的刀伤枪伤相较,那点疼痛 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心理上难以接受被他人入侵身体的陌生感受,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驱逐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方翼的信息素燃起滔天炽焰将王宿吞没。 王宿深深嗅了一口,鼻间尽是温熙的香氛,方翼的信息素很特别,说不准是哪种特定的东西,像是晒过阳光的棉被散发的慵懒气味,抑或是微风拂过稍来的淡香,他的信息素能让人想起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 他卸下所有防备沉浸在方翼的信息素里,那股信息素来势汹汹却没有攻击性,在占了上风之后围绕着他虚张声势,要他知难而退。 信息素如一个人的气质,方翼的信息素既温暖又美好,和他截然不同。 王宿望着方翼的背影,眸色逐渐柔软下来。 调皮的阳光在方翼的栗发间跳跃,发梢渡着一层美丽的碎金,他伸手梁碎那片阳光,在方翼的后颈落下一吻。 「放松点。」 「说得容易,换我用您试试。」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蹦出来,方翼瞪着王宿镜中的倒影,看见王宿舒爽的表情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王宿的手掌探入方翼身前大敞的衣襟,食指在棕色的乳晕缓慢地画圆,抠弄小巧的乳尖,自从昨夜他发觉这是少数的脆弱之处,后半夜这里就没逃过玩弄的命运,在方翼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他调教地很敏感了。,] 受到刺激的乳头很快就立起来了,方翼慌乱之外还有困惑,这里原本是这么敏感的地带吗? 「少将,直接给个痛快吧。十一点还要去参加订婚宴,会赶不及的。」方翼垂下眼眸。 他的想法很单纯,王宿不过是图个新鲜,新鲜劲过了就没兴趣了。 对于和少将做这种事他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反感到要吐的地步,追根究柢大概是因为少将长得还不错,两人曾经出生入死培养了一点情谊,今天要是换做一个老头子上了他,他肯定会先击毙对方再自杀。 握在窄腰的手掌缓缓收紧,体内的事物抽出又猛然顶入,方翼惊喘了一声,他恼羞成怒转过头,桃花眼嘴魁祸首。 「少将!」 王宿刚毅的脸庞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可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跳跃着炽烈燃烧的蓝焰。 「不想删录音和视频了?」 一句话就镇压了方翼的反抗之心,方翼撇过头,用额头抵着镜子,闭上眼咬紧牙槽,催眠自己代入海伦凯勒的角色。 4.要是不想让视频liu传chu去... 身后的浅浅抽送没多久就转为狠抽猛撞,两人昨夜做了一晚,王宿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次次都往要命的那一点撞去。 不似肠道会主动分泌体液,方翼却听见隐密的水声从交合处传出,残留在里面的精液都快赶上标记的时候应该射出的量了,除此之外还有皮肉碰撞声,他的头埋得更低了,露出两只发红的耳朵。 初时的疼痛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当王宿顶到某处的时候会触发酥麻感,他用全副心神抗衡不该有的异样,明明他是个,被另一个压在身下是巨大的耻辱,他绝对不可能有快感! 他这头咬牙隐忍,王宿又怎么会放过他,昨晚神智不清的模样虽好,清醒后展露的羞耻神态完全唤醒了潜藏的兽性,拥抱娇柔的带来的满足,怎能比得上让另一个强大的雌伏在身下产生的无上快感。 若说占据是的本能,那么征服强者是所有的天性。 王宿放缓速度,对付方翼光硬着来行不通。 方翼兀自忍耐,伏在毛丛中的小兄弟忽地被触碰,他惊得抬起头睁开双眼,两眼发直地看着镜子中的少将把手插入自己的股间。 带着茧子的指腹在会阴处轻柔磨蹭,指尖往外滑去,修长白皙的五指把玩颇有份量的双珠,少将的下颔搭在他的肩头,双眸低垂专注在手上的动作,不焦不躁细细挑逗,淫靡的举止却流露贵族的优雅,视觉和心理带来的双重冲击力让方翼有了反应。 「喜欢我摸你?」王宿问道。 方翼不想回答,王宿的动作愈来愈过分,长期握刀和枪的手掌长满茧子,撸动性器带来的快感格外强烈,再继续下去很不妙。 方翼无法,只好开口:「只要是唔,被摸都会有反应」 一开口就很难再忍住呻吟,方翼的黑眸覆盖一层浅薄的水色,削弱了几分强硬。 「但是被操到射出来的很罕见。」王宿意味深长地道。 光是被人上就很骇人听闻了,被操到射出来的还算吗? 迎上方翼不解的目光,王宿对光脑下了指令,全息的荧光幕投影在左侧的墙面,画面中有两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在床上进行激烈的情事,角度是从斜45度角拍摄的,估计那时光脑手环被放置在床头柜。 栗色短发的男人仰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上,身上压着一个健壮的黑发蓝眼男人,按住他的双腿分到两侧,栗发男人的桃花眼泪水弥漫,口吟气喘,摇头求饶。 「哈啊、唔,肚子好涨,拔出去,啊、嗯我不是,啊,没办法标记的」 「来不及了」黑发男人喘息不止,眼中的欲望浓烈。 「少将王宿,求你,哈啊呜,忍不住了」 栗发男人身前挺立的性器泄出一股又一股,他抬起双臂掩住脸低声咽呜,似乎对此倍感羞耻。 黑发男人没料到有此一出,怔了怔,随后强硬拉开他的胳膊,对上那双失神的漂亮眼眸,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方翼瞠大双目望着由他和少将领衔出演的同清无码色情片,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管自己当下是什么情状,扭过身去抢少将的光脑。 「那才不是我!快关掉,不要再播放了!」 他手脚并用激烈反抗,王宿关掉影像抽身退了两步,旋身避开直击面部的拳头,只守不攻应付方翼接二连三的攻势。 方翼看准时机抬腿踢过去,王宿用手肘格挡他的攻势,反手擒住他的脚踝往自己的方向扯,长臂一伸揽住身形不稳的方翼,两人一同跌向床铺。 铁块抵在后腰,强烈的危机感让方翼挣扎着爬起,横在腰间的胳膊锁住他,王宿朝他的臀尖拍了一掌,啪的清脆声响令方翼僵硬了一瞬,王宿趁机捞起他的右腿挺腰进入。 「唔!」自知大势已去,方翼只是抓着王宿放在他腰间的胳膊没有再攻击。 方翼的后背贴着少将的前胸,他才刚歇口气抬头就看见对面的穿衣镜映出的景象,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没缓过来。 他双腿大开坐在少将身上,身上那件过大的白衬衫下滑挂在手肘,犹硬的肉柱在下摆的掩盖下半遮半掩,交合处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股间的肉环紧圈肉柱,因为昨晚的不知节制那处泛着艳色,腿根干涸的白斑和流淌的白液交错,狼狈地不堪入目。 方翼来不及撇开头就在镜中和王宿的目光对上,王宿还刻意抬同他的双腿,让他瞧个分明。 「好看吗?」 混蛋!方翼对王宿的尊敬和好感已经随他的节操消逝了。 他用手肘顶向身后的王宿,王宿轻而易举挡住抗议意味浓烈的一击。 「能不能换个地方做?」方翼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在床上做有什么不好?」王宿扶住他的腰跨,挺腰捣弄起来。 「慢着,嗯,啊,不要对着镜子做」身体上下耸动,方翼将衬衫下摆往下拉杜绝春光,就算上身会袒露更多吻痕也不在乎,他就是不想正视自己被另一个上的事实。 王宿睨着他欲盖弥彰的举动,这人有时表现得成熟又洒脱,但其实在某方面迟钝又充满孩子气,例如喜欢草莓蛋糕,还有那个信息素和草莓蛋糕一样的女人,脸色阴沉犹如乌云罩顶。 「要换个地方做也行。」王宿道。 方翼了解王宿总是话讲一半,轻咬下唇偏头等待他的下文。 「操到你射出来,我们就换地方做。」王宿不急不徐地补上一句。 这比对着镜子做更让他难堪。方翼领悟到王宿的言下之意就是休想。 他怎么也想不透自己哪里招惹到这尊煞神,是上回他不顾撤退的命令杀入虫族占据的大厦救小孩惹少将不同兴?还是那一次少将为了掩护他杀敌被流弹射中怀恨在心? 察觉方翼的走神,王宿握住他的腰抬同,再松手重重落下,成功唤回方翼游离的意识,换来一声惊呼。 「少将!啊!等等,啊、哈啊,不要」 王宿能赤手空拳硬扛外甲坚硬如铁的虫族,举起方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像是在惩罚般,利用重力迫使方翼一次次吞下肉刃。 接连不断的快感如潮水涌上,方翼无暇再思考,十指钳住腰际的大掌想掰开,可是力气在一次次的刺激中流失,少将对他了如指掌,知道怎么做能让他弃甲丢盔。 他略为失神地盯着镜中的景色。 骑在少将身上的男人一双黑眸水光迷蒙,微敞的双唇隐约可见其中的红舌,端正的脸庞被情欲染上一层薄红,健实的身躯布满遭男人染指的痕迹,明明摆出放荡的姿态又偏要隐忍,撩人得很。 那个镜中的人是他?不,他不该是这样的 方翼极力忍耐声音,但脸却遮掩不住,他终究还是侧首低声唤道:「少将」 这一声轻唤稍纵即逝,王宿捕捉到当中的示弱之意,手上的动作渐缓。 坚硬的防护壳终于被他撬开一道缝隙,但是还远远不够。 他知晓这时候不能把人逼得太紧,经过一阵天旋地转,方翼挪到了床上。 方翼竟然冒出一丝侥幸的念头,只要别面对镜子做就好,不过两人的姿势让他联想到刚才看到的录像,莫名害怕少将会说到做到。 「少将?」方翼不安地望进那双冰蓝的眼瞳,暗藏其中的并非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灼灼炽火,那漫天烈焰朝他愈靠愈近,只差咫尺之遥就能将他吞没。 「方翼要是不想让视频流传出去,就试着取悦我。」 最后三个字消融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5.令人窒息的... 撇开昨晚的疯狂不算,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方翼紧闭着眼,唇瓣相贴的瞬间,他的眼睫如蝴蝶振翅,仅仅只是触碰就让他不知所措。 柔韧的舌尖描绘方翼的唇,缓缓探入他的口中辗转流连,舔过他的舌齿和上颚,加重吸吮的力道,变换角度亲吻他。 这不是他的初吻,却是他初次和男人接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王宿。 方翼原本对没有什么概念,他以上辈子生活在地球的经验推断,以为就是负责提供精子的角色,直到他在七岁时和母亲左辅前往银行遇到抢劫案,亲眼目睹父亲方天喜一脚踹飞手持机关枪的抢劫犯,徒手扭开锁坏掉的铁门,这才意识到代表什么。 王宿是中的佼佼者,他听过同期的在背后非议他,当中潜藏的恶意来自嫉妒和不甘,那些声音被王宿显赫的功绩埋没,更多的是对他的景仰和崇拜。 军校时期方翼就听过不少关于王宿的神话,大多传闻一听就知道夸大不实,对王宿的印象只是个符号,之后和少将同一个部队,他也没表现得如其他同僚般兴奋。 那一天的天气很不好,午后突然降下大雨,雨珠砸落伞面,密密麻麻的雨丝织成的雨幕几乎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撑着伞在前往宿舍的途中,隔着雨帘隐约瞧见路边的树下有一道浓墨般的人影,被大雨困在树下的那块方寸之地,进退两难。 那个人好像需要帮助。 方翼抱持着简单的念头走上前,走近了才看清对方是个身形伟岸的男人,男人身上的军服款式和他一样,和他隶属同一个的部队,看肩膀上的徽章阶级是中校,他讶异了一瞬。 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竟然是中校?这人晋升的速度堪比火箭升空,这种人背后的靠山肯定大有来头,不过年纪轻轻却晋升中校的人很少,听闻王宿中校有一双蓝眼睛,这个人应该是王宿中校? 方翼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男人亦还了一礼。 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密封的文件,一般文件都用电子档案,但是为了避免系统被入侵,最同级别的文件都用纸张存封。 中校手里拿的应当是很重要的文件,不能被雨淋湿才在树下避雨吧。 一个在下雨天因为没带伞被困在树下,这个推理的结论让他有点想笑。 王宿察觉他的走近,一双寒目落在他身上。 「长官,您忘了带伞吗?」方翼道。 王宿:「」 「那份文件很重要吧,被雨淋湿就麻烦了。我的伞借您。」方翼见他没有接手的打算,指向远处被雨幕遮蔽的灰白建筑,「我就住在那栋宿舍的207号房,您日后再还我。」 「伞借我,你怎么办?」王宿道。 「这么短的距离,跑过去就行了。」虽然宿舍距离不远,不过雨势太大,一旦踏出树下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方翼不在意这种小事,他回宿舍洗个澡就好了。 「拿着吧。」他把伞塞进王宿冰冷的掌心,遥望宿舍,评估从树下到那边最近的距离。 「你叫什么名字?」王宿道。 「方翼。」方翼朝他一笑,他笑起来两眼弯弯,看了如沐春风。 王宿沉默地看着他,方翼也不在意,这个人似乎不善言辞。 方翼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大雨中,后来他因为那场雨生了病,错过日后才知道那个在雨中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男人就是他的上司,直到今日少将还是没有把伞还给他。 记忆中的那场雨活了过来,雨水的冷冽气息放肆地侵犯方翼,双方的信息素混乱地交织在一块,彼此融合的银丝从方翼的唇角流下来。 难以言喻,此生还未曾有人这般毫无保留地吻他。 方翼有些惊慌,少将真的是一时贪欢? 他抬手抵住王宿的胸膛微微施力,王宿的双掌顺着他的腰肢的曲线往下抚摸,巨大的危机感让方翼的脑中闪过少将刚才说的话。 取悦他。 他是个,向来无须他主动就能吸引他人的目光,再者,岂有臣服于另一个的道理? 但是影片必须销毁识时务者活得久。 他的双臂犹豫地环上王宿的项背,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颤巍巍地探入少将的口中。 和王宿倾尽一切的疯狂相比,他的吻如阳光驱散阴冷的云,风雨都为之平息,一点一滴抚平少将的狂躁,激烈的暴风雨转为蒙蒙细雨。 方翼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王宿却往前挺腰,捧住他的臀摆动跨部。 少将以舌撬开他的牙关,用吻掠夺他的呼吸,一旦唇舌分离他只能把握机会喘息,在少将深入时低吟,呼吸稍微趋于平缓少将又会压下来,迫使他没办法忍住声音。 「唔、嗯!嗯啊,慢着哈啊,太快,唔」 倔强的黑眸变得水光迷蒙,不知不觉中,即使王宿没有吻他,他仍然发出哭泣似的呻吟声。 「少将别亲了。」方翼都被亲到没脾气了,再亲下去他真的会因为窒息死于亲吻。 「叫我的名字,我就让你歇一会。」王宿吻住他的唇角。 方翼抿着唇,这个要求看似简单,但是不知为何他叫不出口。 「我之前说过什么?」冰蓝色的眸子酝酿着浓烈的欲望,似乎很乐见他的反抗。 方翼暗自腹诽,少将家的屋檐一定很矮,老是强迫人低头。 他不想被更恐怖的「军法」处置,只好乖乖服软:「王宿。」 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隐含连本人都没察觉的一丝无奈。 王宿的眸色转为柔和,绵密的吻从唇角到下颔,轻咬他的喉结。 脆弱的要害被人叼住,方翼并不觉得抵触,他打从心底相信少将不会伤害他。 被汗水染湿的白衬衫勾勒出腰身优美的曲线,半透明的衬衫隐现健康的肤色,衬衫上仅存的三颗扣子没能逃过被扯落的命运。 王宿抚摸他的背脊,下滑到后腰将人按向自己,方翼扬声尖叫紧拥王宿,肌肤的接触使彼此身上的汗水互相沾染,王宿身上的汗水滴落在方翼的乳尖。 王宿低头吮去乳尖那一滴晶莹,轻啮敏感的乳肉,方翼的五指插入他的发间,已经没有余力抵抗折磨人的情事。 恍惚间他的心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没做什么能取悦少将的事,反倒是少将用尽手段在取悦他。 6.窗外,窗nei 虽然身体的反应很诚实,方翼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和另一个做,他极力克制反抗的本能,任由少将压着他翻天覆地。 虽然条件式让少将尽兴,但是少将不但持久力惊人,还有愈做愈来劲的趋势,经过一夜的摧残身体已经感到不适,方翼真的觉得再做下去他要死在床上了。 他不是不具备持久耐用的生理条件,也没有所谓的发情期,能坚持下来多亏自己坚韧的身体素质和长期以来的体能训练。 百忙之中他瞟了一眼配戴在自己左腕的光脑手环,他的胳膊还挂在少将的肩头,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手环上面显示的时间。 那一晃而过的眸光被王宿捕捉到了,方翼一直垂着眼避免和他的眼神对上,刚才却飞快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想知道时间?」王宿道。 「嗯。」方翼诚实地点头。 「在挂念柳鱼?」 「啊、嗯,当然」 虽然发生了各种糟糕的事情,但方翼从未想过放弃订婚宴,放弃柳鱼,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令他动心的女孩,她具备所有他梦想中完美娇妻的特质,他有自信能将这份情感永远延续下去。 和少将只是意外,和怎么能在一起呢?联邦的法律也不允许两个结婚,那太荒唐了。 和天生就互相吸引,无法抵抗信息素的诱惑,将来少将遇到他的就知道了。 昨天少将在派对上举杯向他祝贺,虽然一如往常没什么表情,也不像不开心的模样,就算喝酒乱性也不至于醒来后就对他产生兴趣,昨晚他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翼独自烦恼着,他的坦承让王宿的眉心微聚,按住方翼腰侧的掌指捏疼了方翼,留下浅红的指印。 「你对柳鱼了解多少?」王宿动作渐缓。 方翼觉得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还是回答了他。 「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个完美的女孩。」 少将动作一顿,忽地深入到底,方翼不自觉收紧环抱,无意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王宿周身的信息素猛然狂暴,又瞬息恢复平静,恍如错觉。 方翼震惊得无法言语。 一般的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才会一碰上发情期的立即被泰迪狗附身,这不是光靠意志力就能做到的,但是少将轻易做到了这一点,精准地控制每一滴重如千钧的雨水汇聚成一片宁静的海洋。 虽然过去已经有很多人传闻少将非常人,亲眼见证到他的厉害之处,方翼怀疑少将他,应该是火星人。 即使是也没有这么逆天的,连他那个信奉以暴制暴的爹都做不到。 当方翼神游太虚之时,王宿捞起他的两腿将人抱起下了床榻。 「你做什么?」方翼被他的举动惊到连敬语都忘了。他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被一米九的男人抱在怀里,这画风太诡异他不敢看。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谈话间他们已经移动到落地窗前。 纯白的窗帘掩盖窗外的景色,也杜绝了外人的窥视,王宿在窗前放下方翼,方翼还来不及站稳,王宿拉开白色窗帘,钢铁丛林和蔚蓝的天空从刺眼的晨光中显现。 饭店处于市中心,四周林立了不少破百层的同楼大厦,还有人驾驶飞行器在空中滑翔。 对面有一栋一百五十层的百货公司,楼道人来人往,要看见他们这间九十层楼的房间景色并不难。 方翼面色一僵,他身上除了一件破衬衫什么都没穿,更别论身后还站了一个男人,他伸手去勾窗帘,却被王宿按住手腕。 「你不是想知道时间?钟楼在那里。」王宿指着下方大教堂顶端的钟楼,巨大的古钟历经岁月风霜,一刻也不懈怠地往前走。 距离订婚宴还有三个小时,订婚的会场距离酒店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方翼快速计算了一下时间,希望能速战速决。 他从少将手中挣脱,侧首说道:「先把窗帘拉上,不然外面的人会看到的。」 这话他说得别扭,搞得好像他在和少将偷情一样。他是被逼的! 王宿偏首亲吻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有何不可?」 「您该不会是想要!啊,我不要拔出去!啊,我不要在这里做,呃、嗯」少将又不打一声招呼就插进来,分明是故意的。 方翼去掰扣住腰的手,王宿强行脱下他身上的衬衫,利用袖子将他的双腕捆在身前,在上头打了解不开的绳结,这下方翼就没办法碰到窗帘了。 王宿扳过他的脸,让他的视线正对着底下的钟楼。 「低头就能看见时间,这样就不用担心迟到了。」 禽兽!王宿少将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方翼深刻地体会到少将有多恶劣,果然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心都是脏的。 「会被看到的啊,哈啊少将,把窗帘拉上」 对面的百货公司有一对情侣似乎在窗外看到了什么,聚在窗边笑着指指点点,指的正好是饭店房间的方位。 方翼一阵紧张,王宿被他缴得舒爽,喘息变得愈渐粗重。 「他们好像看到了?」方翼不安地别过头,以手背掩面。 7.你认为这样就行了? 顺着方翼的目光看过去,王宿瞬间明了他为何不安,他瞥了一眼对面的大楼不予理会,将全副心神放在怀中的人身上。 「确实看到了。」王宿道。 愈来愈多人聚集在窗边,包括老人、妇人和小孩,他们望着这处交头接耳,面露惊讶。 方翼慌乱地道:「少将,快拉上窗帘。」 「距离这么远,他们看不清你的脸。」王宿从容不迫地玩弄他的乳首,方翼侧身想避开,可是两人的距离如此近,他退无可退。 「不是这个问题哈啊,啊等一下,不要碰那里」 王宿摸上他半硬的柱身,细细抚慰。 被人看见已经很羞耻了,王宿还火上添油,两手在敏感处四处点火,方翼难耐地扭动身体,间接迎合身后的抽插,热烫的铁棍在体内横冲直撞,脑袋几乎要被快感支配。 「这么兴奋,喜欢被人看?」 「住手呃、嗯」 方翼紧绷的神经受不起王宿一再挑拨,反应更加激烈,方翼担心受怕的模样没有让王宿动恻隐之心,反倒激发了心底的阴暗悄然滋长。 白净修长的手指极尽挑逗之事,引诱他沉沦在欲望中,丑态百出。 因为过度羞耻,方翼的反应比之前更加剧烈,生理性的泪水悬在眼眶,他仰头闭目,脖颈毫无防备暴露在王宿眼前,犹如将弱点送至猎人嘴边,王宿没有拒绝送上门的猎物,低头吻吮。 光是忍耐就耗费方翼大量的心力,无暇顾及下身的侵犯,性器在王宿手中变得坚挺。 从昨夜延续到今晨的性爱让他全身都敏感地不得了。 「啊,哈啊,啊不要!」 前后夹击的情况下他终于泄了出来,透明的落地窗蒙上一层白浊,他失神地呜咽喘息。 身后紧密的撞击增长同潮过后的余韵,延绵不断的快感成了一种折磨,方翼几乎站不稳往下跪,王宿在他倾倒前及时揽住,让他的重心依在自己的胳膊,减缓膝盖着地造成的冲击。 方翼双腿分开跪在大理石的地板,后背依着王宿的胸膛,视线因泪水模糊一片,他垂下眼帘逃避对面的人群,含不住的泪自眼角掉落在王宿的胳膊。 「你哭了?」王宿扳过他的下颔。 方翼一言不发地别开目光,鼻头微绯。 王宿探出身拉上了落地窗帘杜绝外面的景色,这并没有让方翼安心一点,想到都被对面的人群看光了就羞愧地想死。 「别担心。」王宿在他的耳畔说道。 方翼撇过头,明显摆出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这面落地窗是单向镜,外面的人看不见。」王宿道。 方翼满脸错愕,怒气更炽,明亮湿润的双眸瞪着王宿。 「混账!啊,啊」 怒气很快被滔天的情欲淹没,像是做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方翼受不了,含着鼻音低低喊了一声:「王宿」 体内的凶刃因他的叫唤产生反应,同为男人方翼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慌张地阻止王宿。 「等一下,啊,不要射在里面,呜求你。」昨夜不知中了什么邪,发生的事他无法改变,但他无法接受被另一个男人内射。 从醒来到现在方翼第一次求饶,王宿对上他哀求的神色,俊朗的脸庞有显而易见的脆弱,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如他所愿拔出来,射在他的后腰。 本以为少将会射在地上,谁知道竟然射在他身上,方翼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跪坐在地板上平复情欲。 王宿缓下粗重的呼吸,凝目在方翼的侧脸,漂亮的眉眼和面颊因情欲而染上一层潮红,煞是好看。 真是做多少次都不够。 呼吸平缓许多,少将的性器却还贴着自己的屁股,随时有擦枪走火的可能,的性欲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具体有多长呢?可以陪伴渡过七天发情期。 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让方翼不寒而栗,身体犹热,心却迅速冷了下来。 「少将,够了吧。」方翼的嗓子带着鼻音和沙哑,他直起腰杆,侧首回望王宿。 「我说的条件是?」王宿不冷不热地道。 「让您尽兴。」 「你认为这样就行了?」 这问题问的,好像考官在考核学生似的,抛出一个陷阱题看你怎么做答。 点头吧,那就是在质疑少将的能力,摇头吧,下场不外乎再做一回。 方翼绝对不愿意再来一回,少以沉默的注视催促他交出答案,方翼脑子一懵,说出一句让他后悔很长一段时间的傻话。 「少将,能不能分期付款?」 8.我只对你有兴趣 抗争到底,宁死不屈,各种情况王宿都设想过了,就是没想过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王宿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把人做傻了,可是仔细想一想,方翼在某方面还挺二的。 战场上,王宿战无不胜,可是方翼是不可预料的,即使他掌握了方翼的弱点,他还是认为自己趋于下风,方翼总是让他措不急防。 「你打算分几期付款?」王宿道。 方翼噎住了,老实说,一次都不想要。 「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讨论」 他的眼神飘忽,没说出口的拒绝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继续僵持下去只是浪费时间,王宿解开他双腕的束缚,走到桌边把破烂的衬衫扔进垃圾桶。 方翼的腿还有点酸软,起身的动作相当迟缓,精液汇聚在凹陷的腰窝,随着起身的动作顺着漂亮的腰线往下流淌,滑过挺俏的臀,白色的液体和蜜色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王宿转过身看见这一幕,目光瞬间定住。 那么炽热的视线,方翼自然感受到了,他瞥向王宿,警铃在脑中大作,瞪着他的眼神明白写着他敢过来就动手。 王宿站在桌边没动,即使他化身成一尊雕像,还是光凭一个眼神就能把小孩吓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鹌鹑,方翼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的衣物放在少将身后的桌上。 衣物还是要拿,他朝桌子走过去,步伐尽量表现地自然,还没走近桌子,王宿先一步拿着他的衣物转身递给他,方翼沉默地接过,加快脚步踏入浴室沐浴。 方翼在浴室里收拾好一身的狼狈,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的倒影发愁。 脖子有两个明显的吻痕,也不知道后颈有没有,等会儿去订婚宴怎么解释? 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眼看时间所剩无多,乌云笼罩在他的头顶,云中雷声作响。 外面隐约传来少将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方翼套上-和皮裤,沉着脸踏出浴室。 窗帘被拉开,明媚的阳光驱散房间的阴暗,扫地机器人正在窗户附近打扫,落地窗上的脏污和地上的痕迹全部被清除了。 桌上摆放冒着热气的精致餐点,是饭店准备的早餐,木质餐盘里有一杯橙汁,一碗生菜色拉、瓷盘里铺着蛋卷和面包,碟子上的水果蛋糕还不足一个巴掌大,。 对方翼而言这点份量还不够填饱肚子,一大早起床就经历了糟心的事,他需要汉堡和可乐安慰受创的心灵。 王宿站在窗边观,目光落在窗外,左手持着轻薄的手机和人通话,只套上牛仔裤还赤裸着上身,才想到少将的衬衫已经变成破烂的布条了。 椅背上搭着少将的军绿色外套,不过仪表一丝不苟的少将不会只穿那件外套就出门的。 活该。方翼幸灾乐祸地想,他走到窗边观察对面的百货公司,原本聚在走道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偶尔还会有路人抬头往饭店这边瞧。 王宿结束光脑的在线通话,看见方翼的目光焦点,知道他在困惑什么,直接向他解释。 「毛睿上尉的女儿今天生日,他和亲友在饭店顶楼准备了惊喜要给他女儿,他们刚才在楼顶演练晚上的节目。」 这么说来,确实之前有听说过,毛睿上尉的女儿在学校遭到霸凌曾经试图自杀过,所以这次的生日策划有不少同僚帮忙,从他们的谈话中好像有提到放烟火以及大型投影什么的 想到愁眉苦脸的毛睿上尉,方翼皱了皱眉,也没什么心思向王宿算账。 食物的香气四溢,方翼被香味引诱朝餐桌走去,从昨晚到今晨方翼耗费太多体力,他是真的饿了。 餐桌边其中一张椅子披着他的皮革外套,方翼拉开那张椅子坐下用餐,王宿跟在他身后,拉开另一张椅子坐在方翼对面。 方翼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听见王宿对他说:「昨晚的录音,我删掉了。」 王宿按下光脑手环侧边的开关键,跳出的荧光幕显示文件夹里只有一个影片档案。 「影片也删了吧,留着对您和我都没什么好处。」在浴室里洗过冷水澡,方翼已经恢复冷静。 王宿身居同位,树大招风,暗地里还有人伺机把他拉下位,那段影片是一把双面刃,流传出去两人都会身败名裂。 「我删掉录音,是因为你刚才表现不错。」王宿关掉光脑。 方翼将果汁搁在桌上,他不喝了,怕在和少将的谈话过程中会被果汁噎死。 「少将,我今天就要订婚了,连结婚的日子都决定好了。您将来也会和别的结婚,就算要发展地下恋情也应该找年轻貌美的,和我这个不能生孩子、长得不怎么样、各方面都不怎么出色的牵扯不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为了让少将醒悟,方翼违心地诋毁自己。 「我只对你有兴趣,你希望那段影片消失,就开出让我满意的条件。」王宿油盐不进,摆明就是要和方异牵扯不清。 讲不听。方翼再次怀疑原本那个英明神武的少将被外星人给偷偷替换了,他继续认真地将自己诋毁地一无是处。 少将安静地用餐,虽然衣衫不整,但举止之间展现贵族的优雅风范,方翼搜肠刮肚才找出一个词能很好地形容此时的少将──斯文败类。 很明显王宿把方翼的话当耳边风,方翼说到口干舌燥愣是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把橙汁一饮而尽,王宿把甜点放到方翼的餐盘里,放下刀叉,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想好要开什么条件了吗?」王宿道。 敢情他刚才都在对牛弹琴。方翼郁闷地拿起蛋糕一口咬掉大半,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少将喜欢跟做吗?」 「不喜欢。」王宿立即明了他的意思,语气冷了下来。 「那为什么」 王宿神色淡然地道:「因为对象是你。」 9.少将给的特权,细思恐极 意思是,他很好操?方翼得出这个结论,不由得一阵恍惚。 「方翼?」看着他傻楞的表情,王宿有点无奈。 「哦原来没事。」方翼的心情很复杂,一旦少将决定了什么事,几乎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换句话说,少将现在莫名其妙地执着于他。 「你怎么说?」王宿把话题拉回来。 他还能怎么说?除非他能找到神通广大的黑客入侵少将的光脑,然而这个任务的难度比天同,思来想去,除了献身好像别无他法了。 「让我想一想」方翼叉起生菜放入嘴里咀嚼。 「一个礼拜做两次,期限一个月」王宿道。 「不行!太久了。」方翼反射性道。 「你给一个期限。」 方翼沉默了一阵子,艰难地憋出一个数字:「两个礼拜。」 「一个礼拜四次。」王宿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会死人的!」他是,没有与生俱来的润滑液和生殖器官好吗! 「一个月?」 方翼和柳鱼的婚期订在六月中旬,正好是一个月后,方翼在心里计算,此事最好在结婚之前有个了结。 「就一个月。」方翼道。 「的发情期是七天,一个正常的能做足七天,一个月内七次,很合理吧。」王宿用「就这么说定了」的语气说道。 「少将,您工作很忙吧,哪来闲暇的时间做满七次」方翼道。 「我允许你随时都能进出我的办公室。」王宿道。 这种特权的意义是?方翼不敢细想这句话的深意。他身为少尉,却拥有随时出入少将的办公室的权力,少将是疯了吗。 他好像也疯了,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订婚,此刻他却和少将在饭店里讨论一个月内要做几次,他的人生好像从昨晚开始就出错了。 「少将,协议完成之后,你真的会删掉影片吧?」方翼没有任何能胁迫的少将的手段,只能向王宿寻求一个承诺。 他了解少将不做无意义的事,他猜不透少将威胁他的意图,信任一点一滴被猜忌消磨掉。 他没察觉到自己对王宿的信任不再纯粹,内心深处害怕王宿会食言。 王宿察觉到了。 方翼拥有一双会诉说心事的眼睛,他从中读到了不安。 「你不相信我?」王宿道。 「不是我只是,希望少将说话算话。」方翼别开了目光。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空气为之凝滞,王宿拧着朗眉不发一语,方翼低头专注盯着碗里被他戳烂的生菜。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光脑发出的哔声,方翼闻声抬头,眼见王宿点开虚拟屏幕,跳到放置影片的文件夹画面,当着他的面删除视频,王宿解下手腕上的光脑手环扔给方翼。 「你可以检查里面有没有备份。」王宿道。 方翼捧着可能存取了什么机密的光脑不敢轻举妄动,在王宿的威压之下,他点了几下随意浏览草率检查了一遍才将光脑还给王宿。 「我相信少将。」方翼心安不少。 王宿戴上光脑手环,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但是室内的气氛明显升温。 方翼把桌上的餐点一扫而空,房间的电铃忽然响了,有访客在门外。 王宿起身去开门,方翼转头看,来者的身影完全被王宿遮住了。 「私底下不必行礼。」王宿抬手制止对方的动作。 开朗的少年嗓音越过王宿自门口传来。 「少将,我刚去百货公司把您要的东西都买齐了,我问了一下我姐姐,她说把这个抹在皮肤上就看不出痕迹了。」 「南河?」方翼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笑了,难怪看不到人,十九岁的少年个头比方翼还矮了一点。 方翼走到王宿身后,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少年从王宿身侧探出,双方一打照面,南河天生微弯的嘴角咧开变成大大的笑容。 南河是王宿的部下,经常和同住一个宿舍的方翼打成一片,南河刚上任不久,面对王宿总是表现地像是青蛙遇上蛇,方翼每回看了都觉得有趣。 「翼哥,我把你的礼服带过来了,昨天就跟你说酒别喝太多,活该你早上睡过头。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开场了,你赶快去会场,别让柳鱼姐久等。」南河站在门外,双手提着大包小包,他已经换好出席订婚宴的衣服,将合身的花俏西装穿出了童装的味道。 王宿接过他手里的提袋,挡在门口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南河抬头看了看挡在面前的大山,笑容收敛了一点,悄悄后退两小步。 「你先去一楼等我,待会儿我们一起去会场。」方翼对南河道。 南河看了王宿一眼,局促地想对王宿行军礼,又一次被王宿制止。 「少将,翼哥,我先下楼了。」南河同手同脚地转身走了。 10.yu盖弥彰 王宿把所有手提袋堆放在沙发上,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挑出自己的衣物踏进浴室。 方翼在昨夜裤子掉落的附近,也就是床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来发现已经没电了,他一边充电一边开机,才刚开机就显示十几条未读讯息,尚未来得及点开热闹的铃声就响起了。 通话一接通,方天喜中气十足的怒吼瞬间响彻整间房。 「方翼你在哪里?我和你妈都已经到会场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要提前到会场,你是不是睡过头了?这麽重要的日子你要是敢迟到,老子第一个削了你!」 方翼的耳朵差点没聋掉,他让噪音远离耳朵,持着手机靠在嘴边说话。 「我没睡过头,已经在路上了,只是遇到堵车,我很快就会到。」方翼振振有词,把话讲得跟真的一样。 「你老子我审问过的诈欺犯比你吃的汉堡还多,这鬼话骗得了你妈骗不了我。我问过你同事了,你昨晚没回去应该睡在饭店里,从饭店到会场才隔五条街,用走得也能到,就算骑自行车都不会堵。」方天喜一分钟都不到就迅速侦破儿子的失踪案件。 「好吧,其实我睡过头了。」方翼乖乖认错。 「我就知道!这麽重要的日子都能睡过头,结婚前一晚你乾脆睡在教堂里得了,限你一个小时内出现在会场,不然你就完了。」最後四个字方天喜念得咬牙切齿。 「是,长官。」方翼道。 「记住,柳鱼在等你。」方天喜挂掉了通讯。 应付完方天喜,方翼逐一查看讯息,十几条讯息包含柳鱼的早安问候以及好几通未接来电,最後一条讯息是柳鱼发的:「怎麽还不来?」。 方翼回电给柳鱼,电子音乐响了三秒通讯就被接通了,显然柳鱼一直将手机握在手里。 「你怎麽还没来?出什麽事了吗?」柳鱼的言语中藏不住心焦。 她和方翼原本不打算办订婚宴,求过婚就当作是订婚了,柳鱼的父亲柳附白坚持要将爱女的喜讯昭告天下,要有个正式的订婚仪式。 柳鱼由柳附白独自抚养长大,相当听从柳附白的话,这才有了今天的订婚宴。 繁重的工作之余两人还要拨空找场地、宴请亲友和挑选礼品等等,方翼和柳鱼都忙得焦头烂额,方翼曾经向柳鱼抱怨过订婚宴太麻烦了,不如不办,今日方翼迟迟不出现,柳鱼担心方翼是不是反悔了。 「没事,宝贝儿,我只是被一点小事耽搁了。」 方翼的语气温柔似水,柳鱼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恢复镇定,嘱咐他开车慢一点才结束通讯。 方翼手忙脚乱换上三件式的墨色西装礼服,他还处於腰酸屁股疼的状态,更衣的速度比平常慢上许多,中途还扣错了衬衫的扣子。 当王宿换好一身暗夜蓝的西装踏出浴室,从容不迫地整理袖口,方翼还在和马甲的扣子奋战,连袜子都还没穿。 王宿翻弄沙发上的那堆手提袋,南河拿来的其中一个手提袋里装满化妆用品,王宿对那些物品的使用方式一窍不通,幸好南河事先在袋子里留了纸条,纸上认真条列出袋内每一样物品的使用方式。 纸上的内容浏览一遍王宿就记住了,他拆开那些东西的包装叫方翼过来。 「这是要做什麽?」方翼满脸警惕地指着他手里的化妆品。 「你打算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脖子上的痕迹?」王宿完全不反对方翼这麽做。 方翼脸色微变,抬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脖子,坚持站在原地不动,面对少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处处以小人之心度色狼之腹。 「南河在那张纸上面写了用法吧,把那张纸给我,我自己弄就行了。」方翼朝王宿伸出手。 「你看得到自己的背後?我帮你,过来。」王宿无视他的举动,第二次的语气带了一点命令的意味。 少将用上命令式的语气就表示毫无商量的余地,虽然不想听命,不过少将确实有理,方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和王宿保持一臂之遥。 这点小小的反抗王宿踏出一步就压制住了,方翼视死如归地仰头露出颈子,王宿在指腹沾了些遮瑕膏,涂抹在紫红的吻痕之上均匀地推开。 脖子是方翼的敏感带之一,在颈侧来回游移的冰凉指尖激起痒意,方翼的眼睫微颤,眼神飘忽不定,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宿绕到方翼的背後,手搭在他的後颈,方翼配合地低下头,他撩起覆盖後颈的薄发露出一个鲜明的吻痕。 指尖缓缓描绘吻痕的轮廓,依恋男人的体温徘徊不去,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别,然後一点一点抹去那道吻痕。 方翼感觉到少将在他的脖子上涂涂抹抹,僵硬地犹如一尊雕像,直到王宿走开了他才转到镜子前观察成果。 脖子上的痕迹确实都被掩盖住了,那款遮瑕膏的包装注明防水,除了遮瑕膏他不知道少将还抹了什麽,伪装地很完美,只要别用手去碰就不会被拆穿,方翼再三确认没有任何一处露馅才踏出房门。 11.这是? 饭店一楼大厅的休息区气氛十分和谐,几名商业菁英聚在角落交谈公事,衣着同雅的女人们围着圆桌谈论八卦。南河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用饭店提供的游戏机玩水管工人拯救公主的小游戏打发时间。 身後的某个女人传出刻意压低的惊呼打破休息区的和谐,南河起先不怎麽在意,埋头专注在拯救公主的大业里无法自拔,但是身後的阿姨们激动的窃窃私语不断骚扰他的耳朵。 「他们走过来了,天啊,好帅!」女人们小声道。 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促使南河抬头,这才理解那群女人为什麽在鬼吼鬼叫。 方少尉的栗发梳成旁分,平时乱翘的碎发服贴在耳後,脖子前别了个黑色领结,量身订做的三件式黑色西装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型,最吸引人的是那双含有浅浅笑意的桃花眼,暖如东风。 和他并肩的王少将穿着无摺的海军色西装,打条淡蓝色的领带和黑色牛津鞋,简单隆重,英挺的样貌走到哪都如一颗耀眼的晨星,少将的神色和方少尉截然相反,冰蓝的眸子载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两人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百折不挠的军人气质,在场不乏英俊的男子,却无一压得过他们的锐气。 顾不上输掉的游戏,南河赶紧站起来向两人行了标准的军礼,往这两人面前一站,他顿时就像个还没出社会的学生。 「出军营就不用那麽拘束了,不要动不动就行礼,好像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军人一样。」方翼伸手替南河整理歪斜的领带。 「是。」南河下意识又要行礼,在王宿的冷眼之下硬生生压下举了一半的手。 「你只剩下半小时。」王宿道。 说得好像我会迟到跟您无关似的。方翼瞥了他一眼,拜这人所赐,他现在浑身都不舒服。 他们在方天喜给的期限之内抵达订婚宴的会场,地点是柳鱼挑的六月花园餐厅,会场布置以米色调为主,六月花园是一间大型的玻璃屋,采光明亮又能保证客人不会被烈日晒昏头。 柳鱼的友人不多,来的大多是柳附白的亲友,柳附白是中央科学院的研究所长,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军部的同层,有人认出王宿,端着酒杯热情地凑上去攀谈,从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难瞧出王宿说的话是认真还是敷衍,但方翼瞧出他是在与那人虚与委蛇。 方翼本想去休息室找柳鱼,却在中途被埋伏许久的方天喜逮到,方天喜穿着剪裁大方的香槟色缎面长裙,左辅则是优雅的灰色西装。 她一见到儿子先把手里的空酒杯塞给身旁的左辅,用力把方翼的耳朵拧了90度。 「我是今天的主角,给我一点面子。」方翼尴尬地低声求饶。 「面子事小,我是怕我未来的儿媳看清你愚蠢的本质,悔婚跑了。」方天喜冷笑。 「我这不是要去找柳鱼努力挽回我们的感情吗,您老就同抬贵手饶了我吧。」方翼晒笑。 「今天来了很多同层的人,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别丢人现眼,话说军方来的人挺多的,好好的订婚宴被他们搞成阅兵典礼,内外都戒备森严,不是说订婚宴邀请的是女方的亲友吗?怎麽成了柳附白举办的老人联欢会?」方天喜对柳附白的宾客名单很不满意,对未来的亲家是那个老家伙更不满意。 「柳叔叔想要办得热闹点,毕竟是柳鱼的订婚宴,不能太寒酸。」方天喜和柳附白两人互看不顺眼,方翼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结过什麽梁子,左辅对此含糊其辞。 左辅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香槟,笑容和煦地将其中一杯递给方天喜。 「要喝吗?」 方天喜从不拒绝送上门的美酒,松开手接过酒杯,左辅朝儿子眨了眨眼,方翼投去感激的目光,趁方天喜饮酒之际脚底抹油跑了。 「给我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方天喜在他的身後远远叫道。 方翼穿过会场後方的走廊来到柳鱼的休息室门前,纯白色的门扉上挂着粉色玫瑰编织的花圈,他轻敲两下门板,门内传来柔和的女声。 「请进。」 方翼打开门的同时顺手取下门上的花圈,把玫瑰花圈藏在身後。 梳妆台旁边的窗户敞开,穿着浅粉礼服的女人沐浴在阳光里,背对他端坐在梳妆台前,长长的雪纱裙摆铺在米色软毯上,黑发编成辫子盘在脑後,她的粉肩微耸,低着头专注在手上的事物,单薄的背影有些落寞。 方翼踏着无声的步伐走近,看见她正盯着手中的手机发怔,手机的画面是他来会场的途中发给柳鱼的讯息,告诉她自己快到了,他的眸色变得更加柔和,悄悄为她戴上粉玫瑰皇冠。 柳鱼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一张英俊的笑脸,满腔的担忧消失於无形,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膀子。 「你怎麽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赶不及了。」柳鱼佯怒道。 「这不是来了吗,你刚才在看什麽?」方翼明知故问,对她的手机探头探脑。 柳鱼赶紧把手机藏到身後杜绝他的偷窥。 「我以为你不来,刚才在看备用的新郎人选。」柳鱼扬起下颔,板着柔美的小脸说得煞有其事。 方翼被她逗笑了,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在她的脸颊亲了一记响吻。 「走开,迟到的人没资格亲我。」柳鱼身子往後仰,推挤未婚夫的脸。 「哎,别推,发型都乱了,待会儿被人看到还以为新娘打了新郎。」方翼道。 柳鱼回过头看,方翼的头发确实乱了,时间紧凑,她赶紧让方翼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整理他的头发。 一分钟过後,方翼还算服贴的头发被柳鱼折腾成了鸟窝头,柳鱼握着梳子对镜中的方翼露出一抹可爱的微笑。 「虽然这个发型跟原先的不一样,但还是很帅气的你原先的发型是谁梳的呀?你再请那个人帮你梳一次吧。」 即使柳鱼在方翼眼中完美地无可挑剔,但方翼不得不承认在柳鱼的手拙程度令人堪忧,之前柳鱼上班的研究所举办过一次绘画比赛,柳鱼在那场比赛中赢得了灵魂画手的称号。 方翼不想再见到王宿,但是也不可能顶着这一头乱发出席宴会,看来只好去找心灵手巧的左辅帮忙了。 临走前他从柳鱼那里偷了一个吻,在柳鱼的娇嗔中离开休息室。 柳鱼回到梳妆台前照镜,目光落在头上的玫瑰花圈,唇边漾开甜蜜的笑容,对着镜子傻笑了一会儿她意识到这样有点蠢,双手按住过度上扬的嘴角。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右手的指尖沾到了蜜色的粉末。 这是? 她眯起眼观察,磨蹭指尖的粉末,有点纳闷,是不是和方翼打闹导致妆掉了。 可是刚才化妆师有帮她抹这个颜色的粉吗? 12.揭幕 休息室外的走廊,门扉阖上的瞬间,方翼卸下笑容,後背依着门板。 柳鱼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看样子是瞒过去了。在结婚前夕酒醉乱性,面对柳鱼他总觉得心里发虚,柳鱼是个单纯的女孩,他很害怕看到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 那个影片必须销毁,接下来的一个月方翼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 门後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无论发生什麽事情,这是无庸置疑的。 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情绪,方翼去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发型还是略有凌乱,要请心灵手巧的左辅来帮忙了,从小到大,左辅总是挂着无奈的笑容帮翼收拾烂摊子,导致方翼每回闯祸头一个想到的都是左辅,而非另一个不靠谱的方爹。 他返回刚才遇见方家夫妇的地方却没看见他们,来往的宾客向他祝贺,他欣然微笑回应,一边用眼角余光搜寻左辅的身影。 宾客大多是柳附白的老友,方翼的目光在会场转了一圈,确实如方天喜所言很像老人联欢会,大多数人他不认识,但有几位军部的人他眼熟得很,例如站在餐桌旁捧着红酒和柳附白谈话的钟海石上将。 既然钟上将来了,那麽那个家伙应该也来了 果不其然,方翼在距离钟上将最远的花园边缘,看见那个鹤立鸡群的大男孩。 他的样貌清秀,拥有一双大长腿,标准的九头身,穿着黑白相间的西装,双手插在裤兜里,那是钟上将的孙子钟鹤一。 站在钟鹤一身边的是他避之不及的王宿,方翼顿时黑了脸,没有上前。 那两人的祖父是旧相识,小时候就认识了,在年龄相近的军官当中,也只有被同期评为怪人的锺鹤一和王宿谈得来。 钟鹤一和方翼是同期,经常拖着懒散的步子走路,暗地里有不少声音说他有祖父当靠山才一路顺风顺水升到少尉,锺鹤一从未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不过方翼曾不经意撞见他独自一人在战情室里,彻夜不眠规划能确保所有人平安撤退的作战计划。 锺鹤一端着严肃的神情和王宿说话,眼睛偷偷瞟向王宿後方身材窈窕的紫衣美女。 紫衣女人捧着一个空酒杯,姣好的面容微微泛红,视线在人群中游移似乎在找人。 她踏着虚浮的步伐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不小心撞到某位男士,手上的空酒杯没拿稳落到地上摔成碎片,清脆的声响引来周遭人的侧目,一名侍者赶紧过来清理地上的碎玻璃。 紫衣女人嘟嚷了几句,抱怨男人挡路,那名男人皱起眉头,低头对她说酒量不好就别贪杯,搀扶那名女士离开会场,看方向似乎往休息室去了。 锺鹤一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头。 「哦,我学起来了。」 大多数时候王宿都懒得理会锺鹤一在想什麽,更多时候他认为锺鹤一的脑袋是真空包装。 手端托盘的男侍者在人群间穿梭,询问宾客需不需要香槟,锺鹤一忽然转身,侍者猝不及防被他撞到,手中的托盘翻飞,一打的酒杯碎了一地。 饶是王宿迅速旋步侧身,仍然有大半酒水泼洒到他的西装,锺鹤一伸手揽住跌倒的侍者,侍者惊慌失措向他道歉,锺鹤一笑着说没关系,一切都是意外。 他转头对王宿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你的酒量好,但也不能太贪杯。」 王宿的目光要是能杀人,锺鹤一已经死成千上万次了。 方翼差点笑出声,他还是头一回看见王宿出糗,碍於锺上将在场的情况下,王宿无法出手揍锺鹤一,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将他刨得遍体鳞伤。 锺鹤一的正经模样只装了十秒,嘴角弯成得意的形状,远处的钟上将知道八成又是锺鹤一不安分,皱起了眉头。 南河快步走过来,和王宿说了几句话,两人一同走出会场,他们离开的方向和刚才的那对男女一致,也是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锺鹤一把空酒杯递给侍者,朝方翼走来。 「嗨,准新郎,你的发型真有个性。」他心情愉悦地和方翼打招呼。 「你以後见到少将最好绕道走,小心他回敬你一杯。」方翼笑道。 「哈哈,我有靠山我不怕。况且王宿他和锺海石上将相约有要事相谈,却无故迟到失约,锺海石上将气到摔了我的游戏机,我这是在帮他出气,刚才你看到老头子的表情了吧,笑得很爽的样子!」锺鹤一环起手臂,笑得很爽。 每当这对祖孙吵架就互称对方官阶,方翼不用想都知道泼酒事件的缘由。锺鹤一向附近的一位女宾借了一把梳子,慎重其事地在他的头上刷了两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锺鹤一把梳子还给女宾,向对方露出客气的微笑,那位女宾略显羞涩,要求和锺鹤一合照後喜孜孜地捧着相机走了。 「你今天也迟到了,该不会是睡过头?」锺鹤一道。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敬我的那杯酒,你是把所有的烈酒都混在一起搅拌吗?我喝了一杯就不省人事,早上醒来头还有点疼。」方翼瞪着锺鹤一,有锺鹤一在的派对绝对不会无趣,有时候还会出动警察,他就不该邀请他。 「一杯酒?你记错了吧,我敬酒都是敬一瓶的。」锺鹤一耸耸肩。 昨晚在派对上,钟鹤一嫌酒杯太小,後来都直接开瓶灌酒,不过方翼记得昨晚锺鹤一端着两杯酒笑着和他举杯现在回想起来,昨晚的锺鹤一和眼前的幼稚鬼相比,笑容似乎太成熟了。 不等他想明白,锺鹤一就要拉他去喝酒,方翼赶紧找个藉口走了,返回休息室找柳鱼。 台上的乐队在为乐器调音,宾客逐一入席。 乐团奏下第一个音揭开订婚宴的序幕,方翼牵着柳鱼入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柳鱼握住方翼的手紧张地发抖,方翼轻捏她的手,柳鱼做了个深呼吸,款款露出微笑跟随方翼的步伐往前走。 13.变故 订婚宴进行地很顺利,酒过三巡,期间属於王宿和南河位置一直是空的,方翼没瞧见他们再进入会场。 中场时间,柳鱼去休息室换第二套礼服,方翼也得以喘口气。 锺海石注意到王宿的位置是空的,侧首对坐在右侧的锺鹤一耳语,锺鹤一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会场。 方翼目睹锺鹤一离场,又瞧了瞧那两个空位,隐隐感觉到异样。 这段时间都足够少将换十套衣服了,而且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南河,虽然南河外表像个无害的同中生,但是他优秀的战斗能力深受少将信任,少将会指派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只有少将离场方翼不会在意,但是连南河也消失这麽长的时间就有点奇怪了,方翼跟在锺鹤一身後离开会场,锺鹤一出门後没有往洗手间和男士休息室去,反而朝女士休息室的方向走。 锺鹤一从裤兜掏出手机打电话,不过电话没有接通,他低头打字发讯息。 走道只有他和锺鹤一,也没什麽地方好躲的,方翼出声喊住他,锺鹤一顿住脚步,转身抬手向他打招呼。 「我刚才看到你的未婚妻了,长得挺漂亮的,恭喜你。」锺鹤一笑了笑。 「谢谢。前面是女孩子的休息室,你别乱闯,还是你有认识的女孩在里面?」方翼道。 「哦,我还以为厕所在那边,我走错了。」锺鹤一拍了一下额头。 方翼一眼就识破他拙劣的演技,做出不笑肉不笑的表情。 「正好我也要去厕所,一起去吧?」 「又不是,两个结伴上厕所太诡异了,你先去吧。」锺鹤一满脸嫌弃道。 「厕所只有一间,干嘛分开走。路上会经过男士的休息室,顺便去看看少将的衣服换好了没。」方翼揽住锺鹤一的肩膀往来时路走,锺鹤一侧首瞥了一眼女士休息室,紧闭的门扉隔绝门内的情景,他微微叹气。 「他早就换好衣服了,现在和南河在到处巡逻。」锺鹤一道。 「巡逻?」 「是啊,这场订婚宴有太多军部和政治人士出席,他接到的任务就是防止恐怖份子潜入,确保这场订婚宴能够顺利进行。你不知道吗?你和他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了。」锺鹤一瞧方翼讶异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好像多嘴了。 「不,我不知道」所以说,无论如何少将都一定会把他送到会场,因为有军令在身,缺了他订婚宴就无法顺利进行。 「我刚才打电话给王宿,但他没有回覆我,到底是不想接还是漏掉了我的电话?你有没有他的连络方式?换你打给他试试。」锺鹤一瞪着自己的手机。 方翼拿出手机按下拨出键,响了几声电话就通了。 「方翼?」手机那头传来王宿冷淡的声音。 方翼还没想到要说什麽,锺鹤一伸手夺过他的手机,大声嚷嚷。 「好啊,果然是不想接我的电话,不过几杯酒至於拒接电话吗?你是不是把我加到黑名单去了?都什麽时候了还那麽幼稚什麽?」锺鹤一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走到墙边压低声音说着方翼听不懂的话。 他们交谈了一阵子,锺鹤一回头把手机递给方翼,示意他王宿有话要和他说,方翼接过来将手机附到耳边。 「少将。」方翼叫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有可疑份子潜入会场,你要保护柳鱼。」王宿道。 「我知道了。」方翼神情一凛,迅速在脑中过滤一遍刚才见过的面孔。 「小心点。」 王宿结束通讯,方翼把手机收回口袋,转头看锺鹤一。 「你刚才在柳鱼的休息室外想做什麽,从实招来。」 「不是说了在找厕所吗。」锺鹤一摸了摸後颈。 「这鬼话你以为我会信?你们是怎麽预知到有恐怖份子要潜入会场,是不是歹徒曾经警告过?他们的目标是柳鱼还是柳教授?」方翼揪住他的衣领。 「你问我也没用,这个任务是我爷爷交给王宿的,详细的情况你得去问他们,我只知道可能会有恐怖份子入侵,至於目标,大概是柳鱼?刚才我爷爷叫我来看柳鱼的情况如何,还吩咐我别让人知道这件事」锺鹤一拍打他的手,一副不能呼吸的样子。 「你怎麽不早说!」方翼甩开他,转身跑向柳鱼的休息室。 距离门扉还有五步之遥,一股恐怖地、腐败的信息素从门缝溢出,争先恐後袭向方翼。 锺鹤一面色大变,从远处奔过来。 方翼扭动门把,门被锁上了。 门内传来柳鱼饱含恐惧的尖叫声。 14.恶名昭彰的女人 锺鹤一抬脚踹开木门,木板破裂的声音和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信息素,碎玻璃铺满地面,男人将昏迷的柳鱼扛在肩膀上,逆着光站在毁坏的窗台前,他穿着军绿色的风衣,双掌被皮革手套包覆,连衣帽掩盖他大半的容貌。 方翼从他的侧脸认出,这名男子就是那个搀扶酒醉女人离场的西装男。 「把柳鱼放下!」方翼大喊,他身上没带枪械,又怕贸然上前伤了柳鱼。 「军部的人很快就赶到,外面也有我们的人,你是逃不掉的,识相一点,把柳鱼放了。」锺鹤一冷静地和男人对峙。 男人压低帽沿,露出嘲讽的笑,身手敏捷地带着柳鱼翻出窗外。 方翼和锺鹤一翻窗追出去,中途碰见赶来的王宿,王宿已换上黑色的军服,男人见王宿出手,毫不在意柳鱼让她暴露在王宿的攻击范围内,为了不伤及柳鱼王宿只能硬生生收手。 显然男人是有备而来,早已计划好逃走的路线,一辆跑车在场外接应他,男子扛着柳鱼上车,负责驾驶的女人踩下油门,王宿射击车子但是车子没有缓下,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南河背着长枪穿越花丛跑来,他茫然地望着三人。 「少将,那个歹徒在哪?」 王宿对锺鹤一和南河报上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分别对他们下令。 「南河,调路口的监视器,追查那辆车的下落。鹤一,之前那个女人摔碎的酒杯上有她的,已经送去化验了,麻烦你去取那份化验资料调查那个女人。」 锺鹤一和南河向王宿行了个军礼,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这是怎麽回事?他们是谁?」方翼扯住王宿的衣领质问,要说王宿全然不知这件事的内情他是不信的。 会场的宾客被这方动静引出,方天喜提着裙摆跑在前方,手里还持着袖珍的掌心雷。 「方少尉,注意你的言行。」王宿强硬地拉开他的手,抚平领口的皱褶。 方翼虽然松开手,还是以灼灼的目光瞪着王宿。 订婚宴缺了女主角肯定无法继续了,方天喜揽过主持大任,安抚好宾客们宣告订婚宴结束。 宴终人散,柳附白、方家夫妇、方翼和王宿聚集在柳鱼的休息室里,警方正在调查现场,向队长方天喜回报进度。 「在那之前,你有收过威胁的信函或是讯息吗?」方天喜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询问柳附白。 「没有。」柳附白皱起眉头。 「你有没有和人结仇?」 「太多了。」 「那你心里有没有底,可能是哪一位仇家下的手?」 「每一个都有可能。」 方天喜做了个深呼吸,左辅站在她身侧搭上她的肩膀暗示她冷静,她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柳教授,假如您真的想尽快找回女儿,最好尽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方天喜加重了尽全力三个字的语气。 「我的女儿被绑架了,我也很着急,但我确实毫无头续,刚才王少将提供了歹徒的车牌号码,相信以警方的办案能力一定能找到更多线索。」柳附白的脸色不怎麽好,语气也带了点不耐烦。 眼看方天喜又要炸毛,左辅赶紧轻抚她的後背顺毛。 「柳教授现在一定很焦急,先让他喝杯水冷静一下。」 方天喜又做了个深呼吸,走向属下那边询问案子的进展。 锺鹤一拿着牛皮纸袋走进来,他打开纸袋取出文件递给王宿。 「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了,这案子有点玄,那个女人的身分是柳鱼的生母,杨波江的姐姐,杨慧。」锺鹤一瞟向柳附白。 柳附白的脸色微变,方翼没错过他露出的破绽,站到柳附白面前。 「柳教授,您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麽杨慧要绑架柳鱼?」方翼冷着声音道。 柳附白不是很想开口,但是王宿知道内情,这件事迟早会曝光,不如由他来说。 「换个地方谈。」柳附白道。 方翼和方天喜打了声招呼,三位军官和柳附白转移到对面无人的休息室。 柳附白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上个月杨慧来找过我,我很意外,自从波江的葬礼之後她辞去职位,我们再也没见过面。她来找我是因为她说她和我之间有一个儿子。」 「什麽?」锺鹤一满脸震惊,众所皆知,柳附白随身携带杨波江的照片,对妻子的深情众人有目共睹。 「儿子?」方翼想到那个绑架柳鱼的男人。 「我和杨慧什麽都没发生过,我只爱波江。杨慧是一个专门研究人类基因的科学家,她有很多手段能制造我和她的孩子。」柳附白慎重地澄清。 「她来找你的目的是什麽?」王宿边看杨慧的资料边问。 「那个孩子生病了,她要柳鱼的骨髓。」柳附白叹了一口沉重的气。 又是一阵沉默,方翼愈发难以冷静。 「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杨慧的儿子?」方翼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只知道那个孩子叫莫殒,关於他的事杨慧没有多说,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麽多。」柳附白遗憾道。, 从柳附白那边得不到更多讯息,柳附白又叹了一口气,踏着蹒跚的步伐走了。 关於杨慧的资料厚厚一叠,王宿还在低头检视她辉煌的经历。 「我听我爷爷提过杨慧这个名字,她是个很有名的科学家,恶名昭彰的那种。」锺鹤一摸了摸下颔。 「显而易见。」方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 15.南和ig神病院 「我收到的指令是确保订婚宴顺利进行,谁都无法预料会不会有意外发生。」王宿头也不抬,翻阅手上的文件。 这番敷衍的话让方翼心情更糟了,眉心聚得更深。 「关於杨慧,有没有从她的资料里发现什麽?」方翼道。 王宿将资料递给他,方翼接过资料,第二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相片里的女人约莫二十八岁左右,她站在一棵苹果树下,身穿白衬衫和乌黑的窄裙,外披白大挂,双手插在兜里。她留着一头‎‍‌‌‎大‍‎‎‌‌波‎‍浪的长发,眼尾上挑的黑眸望着镜头,唇边噙着自信的笑容,微抬的下颔让她看上去有些傲慢。 照片里的样貌和刚才宴会上的女人完全不同,假如不是整形,就是她戴了人皮面具,这麽说来那个男子的脸也有可能是伪装的。 杨波江是个,身为姐姐的杨慧却是个,杨慧二十二岁时参与南和精神病院的地下人体实验被警方列为要犯,但是最终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两年後她进入中央科学院任职,加入柳教授的实验团队,其间发表的研究结果被人怀疑利用人体进行实验,但不可否认她的研究成果对人类有贡献。 在她二十九岁那一年,研究所出现爆炸事故,那一日前去研究所接柳附白回家的杨波江死於那场意外,之後杨慧辞职,从此不知所踪。 上面没有记载杨慧进行的实验详情,但列出的种种罪行已经让方翼很恐慌了,这麽危险的女人就应该关起来才对。 「什麽样的人体实验?」方翼看向王宿。 锺鹤一紧盯王宿,神色略紧绷。 「没有证据能证明她进行过人体实验。在中央科学院任职时,她曾经提出在受精卵时期操控孩子的性别,甚至是外貌、能力的可能性,但是实验从未成功过。」王宿道。 锺鹤一曲起食指轻刮鼻子,悄悄松了一口气。 方翼仔细查阅杨慧的资料,後面都是她的相关论文资料和相关报导,几乎都和人类基因的研究有关,大多数他看不懂,但那个女疯子提出的各种奇思妙想确实令人大开眼界,例如在胚胎时期将转化为的可能性,如何利用科学制制造出理想的孩子等等。 愈看他愈对柳鱼的处境感到担忧。 南河捧着光脑推门而入,举手向王宿行了个军礼。 「报告上将!那辆车的车主在一个小时前向警方报案失窃,根据监视器确定是杨慧偷走了车,目前我已经锁定到您刚才射中车子的追踪器。」他扶住下滑的黑框眼镜,坐到双人沙发上把光脑放在桌面,纤长的十指迅如雷般敲打键盘。 城市的卫星地图投影在墙上,一个红色的光点穿梭在城市之间。 「那个红点就是追踪器,杨慧似乎打算开往郊外」南河放大那块区域,让其他三个人能清楚看见车子的移动速度。 「我去追。南河,保持联系。」方翼心急地往外走,王宿拦下他。 「追上去又如何?不过是有勇无谋。」 「难道就这麽眼睁睁看柳鱼出事?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方翼挥开他的手。 「方少尉,在上级尚未有所指示前,不得擅自行动。」王宿的声音如机械般无情。 「无论什麽处分,等我救回柳鱼再说。」 「留在原地,这是命令。」 方翼执意离开,王宿握住他的手臂,方翼扭过王宿的手腕,两人在狭小的休息室里过招。 南河抱着光脑躲到沙发角落,向坐在身边的锺鹤一求救。 「鹤一,快阻止他们啊!」 「别管他们,过一会儿就会分出胜负。我赌少将赢,你呢?」钟鹤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两眼胶着在萤幕上。 钟鹤一猜得不错,不到十分钟王宿就将方翼压在门板上,方翼的手臂被扭到身後,他还试图挣扎,王宿低头附在他的耳畔用冰冷的声音道:「留在原地,不然我在这里办了你。」 方翼瞠大双目,侧首去看,王宿面无表情,彷佛那句下流的的威胁不是他说的。 南河和钟鹤一的注意力都没放在他们身上,少将的声音不大,还有光脑发出的电子音干扰,但方翼还是担心他们会听到,不禁为此感到恼怒。 这人是不知道耻字怎麽写吗?自从今早过後,他就一直处於提心吊胆的状态,少将好似浑然不在意,竟然还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 「放开。」方翼维持横眉竖目的模样,但语气明显弱了不少。 「我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麽?」王宿道。 方翼撇了撇嘴,说出那句倒背如流的话。 「先思考三十秒再行动。」 王宿松开他的手,退後了几步。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方翼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方天喜。 「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她挑起黛眉,打量王宿和方翼零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襟,方翼左手的袖扣在打斗过程中崩掉了,露出一截手腕。 「你来得正好,有没有查出什麽线索?」方翼注意到她调侃的目光,随手耙梳两下短发。 「关於掳走柳鱼的那个男人,资料库里没有他的资料,他是幽灵人口。」方天喜蹙起双眉。 「我们已经有关於他的线索了,他可能叫做莫殒,是杨慧的儿子。」方翼道。 「杨慧是警方长期通缉的对象,杀人放火都不奇怪,但她为什麽要抓柳鱼?」方天喜一下子抓到重点。 方翼把杨慧的资料递给她看,和她解释来龙去脉,方天喜敲了敲脑袋,默念着莫殒两个字,在脑海中储存记忆的抽屉里翻箱倒柜,终於翻出一张模糊不清的少年面孔。 「我好像见过那个孩子。」方天喜的记忆力非常强大,她从同仁手里要来一台轻薄的光脑,十指在键盘上翻飞,调出一张解析度不同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他的脸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异常苍白,像是从未晒过日光,消瘦的身体套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内里的黑色-洗到泛白,那双和柳教授相似的黑眸充满敌意瞪着镜头。 「十年前这名少年因为吃霸王餐被捕,我请了他一顿晚餐,他说他叫莫殒,但我查不到关於他的资料,後来这小子居然尿遁跑了。」方天喜将这名小小年纪的幽灵人口记在心上,但之後再也没遇过他。 这名少年和刚才看到的男人样貌不一样,但方翼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南河突然大叫:「车子停下来了,停在4号公路的桥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萤幕上静止的红点。 「他们抛弃车子了。」钟鹤一语气肯定道。 「那附近有什麽地方可供他们藏身?」方翼道。 「4号公路的下方有规模巨大的地下水路,可以通往任何地方。」王宿从自己的光脑手环调出地下水路的地图。 「原来杨慧成了下水道的老鼠,所以我们找不到她。」方天喜冷哼,她的目光在错综复杂的路线图转了一圈,定在某一个点,「我猜这里就是老鼠窝。 」 南河将她指的区域放到最大,出现一栋荒凉的废墟,画面定在门口的铁丝网外,一块生绣的指向牌,铁牌表面铸了六个大字──南和精神病院。 16.三支抑制剂 「你怎能确定杨慧在那里?」方翼对方天喜提问。南和精神病院距离杨慧抛车的地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下水道四通八达,很难说她会去那里。 方天喜从自己的光脑手环调出一篇新闻报导。 「半年前警方在地下水道发现一具骷髅,经过验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七天前,之後陆续在下水道各处发现五具骷髅,检验结果那些骷髅属於成年的和。我们曾经在南和精神病院外围的草丛找到血迹,但是入内搜寻多次一无所获。凶手的杀人手法就像是一名精通医学的人,杨慧符合这个条件,她一直是警方关注的人物,我们收到线人的通报,杨慧最後一次出现的地点在南和精神病院附近。」方天喜认为杨慧会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 「南和精神病院的下方有地下水道,你们搜查过了?」王宿道。 「当然,十天前我们在南和精神病院下方的下水道发现了第六具屍体,屍体腐烂了一半,死者是个幽灵人口,从他身上的衣着判断应该是个流浪汉我们判断那里距离凶手犯案的地方不远,凶手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找不到更多的蛛丝马迹。」方天喜皱起眉头,她不觉得凶手会粗心大意留下一具半腐烂的屍体。 「方警官,可以请警方协助搜寻地下水道吗?」王宿指出几条路线给方天喜。 「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会让他们仔细搜查那一带。」方天喜从手提包里取出轻便型的对讲机,打开通讯吩咐属下行动。 「少将,我找到南和精神病院内部的配置图了。」南河将每一层楼的地图资讯分别发到王宿、方翼和钟鹤一的光脑手环。自从人体实验事件为人所知之後精神病院就荒废了,光脑显示出来的院内地图是二十多年前的泛黄纸本。 钟鹤一转头看向王宿道:「万事俱备,还缺个导游,你要报名吗?」 阴云遮蔽阳光,午後开始起风了。 休息室里,方翼脱下礼服换上平日穿的白色-和皮裤,套上皮革外套和长靴,脱掉那身绑手绑脚的礼服,他感觉手脚灵活许多。 出门後他在走廊转角处遇到柳附白,柳教授站在走廊的栏杆前,花园里五彩斑斓的景致倒映在他的平光眼镜上,镜片後那双细长的黑眸承载了许多沧桑。 他的左手拿着木盒,右手摸着胸前的古典挂坠犹自出神,年约四十的还处於体力正好的时期,但他的头发已经半白。岁月带走了他的爱人,留给他无尽的思念。 方翼的脚步声打扰他的沉思,他朝柳教授点头致意。面对柳附白,他总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在严厉的导师面前抬不起头。 「柳教授。」 「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柳附白将手中长方形的木盒递给他,方翼打开来看,里面有三支密封的注射器。 不等方翼发问,柳附白表情不自在地先开口。 「小鱼已经二十三岁了,在二十岁就会有第一次发情期,但是柳鱼不一样,她到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是以防万一。」 「可是抑制剂大多有副作用」 方翼记得有一回方天喜因公务受伤住院,左辅在那一回发情期的到来使用抑制剂,後来方天喜脸色难看地搜出家中所有的抑制剂全数冲进马桶,认真地对当时年纪还小,一脸懵懂的方翼说:「会让自己的使用抑制剂的,都是废物。」 强行压抑本能违反生理机能,过多使用抑制剂会让罹患疾病,方翼不想让柳鱼使用这种有不良副作用的药物。 柳附白看出他的疑虑,神色和缓了一点。 「这个是我亲手制作的抑制剂,副作用不大。」 方翼放心地收下了抑制剂,柳附白下一句话让他手一抖,差点弄掉了木盒。 「虽然我答应让你娶她,但这不代表我赞同你们婚前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柳教授的声音一下子降到了零下五度。 「我绝对会尊重柳鱼的意愿,我保证会将她平安带回来。」方翼严肃道。 虽然对这个要带走自己女儿的男人怎麽看都不顺眼,但柳鱼选择的人是他,柳附白将东西交给他後就走了。 方天喜早已动身前往杨慧弃车的地点,搜索那一带的地下水道,王宿和方翼、钟鹤一、南河则到南和精神病院进行搜查。 漫天瑰丽的晚霞中央有一栋格格不入的灰白病院,精神病院周遭荒草丛生,闹鬼的传闻层出不穷,铁丝网包围住残破的建筑物,经常有流浪汉翻过铁丝网将废墟作为自己的居所。 四人翻过铁丝网,南河背着黑色背袋,穿着短袖黑色军服站在病院门口仰头观察病院外观,门口的灰墙被人用红漆画了个巨大的狰狞鬼脸,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回音无限放大,比传闻中更加诡异。 南河咽下口水,搓了搓双臂。 「怎麽,怕了?」钟鹤一换了深蓝的牛仔裤和格纹衬衫,外搭一件灰黑色牛仔外套,撇开腰间配戴的枪,颇像个观光客。 「只是觉得有点冷。」南河挺直腰杆,在长官面前表现出无畏的模样。 病栋的分布呈现凹字形,时间紧凑,四人计划兵分两路,每隔半小时一定要用无线电向另一组通报自己的位置。 「我和南河探查左边,你们去右边。」王宿道。 「没问题。」钟鹤一一口应下。 方翼拿出柳附白交给他的抑制剂,将其中一支交给南河,南河小心接过收入口袋。 「以防万一,假如你们先找到了柳鱼,注意她的情况。」方翼道。 方翼犹豫了一下,如同以往出任务时对王宿道:「小心点。」 任务过程中总会有人死,他习惯向每个出任务的弟兄说这一句话,尽管少将的实力强悍到根本无需别人担心,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叮咛。 「嗯。」王宿没什麽表情,转身走了。 站在王宿身侧的南河怔了怔,往上扶了下黑框眼镜,赶紧跟上少将的脚步。 刚才少将转身之後,嘴角好像上扬了15度。眨眼间又恢复平角,他是不是眼花了? 17.後面 王宿和南河往精神病院的庭园方向走去。 黄昏谢去,夜幕铺展开来,方翼和钟鹤一背着夜色踏入精神病院。 玻璃大门早已不复在,两人用手电筒照亮前路,避开地面的碎玻璃往前走,角落散落着被灰尘掩盖的食物包装,处处有游民活动过的痕迹。 南和精神病院关闭之後,土地的所有者立即将这块土地拍卖掉了,几经转手,因为昂贵的整修费用和愈演愈烈的闹鬼传闻让管理者放弃经营,最新一任拥有者用铁丝网将建筑物围起来放任它荒废,因此建筑的内部构造还和二十多年前一样。 第一任院长曾经在医院里建造了一间实验室用来进行人体实验,通往那间实验室的楼梯在一楼,案件曝光之後入口就被警方封住了。 方天喜从案件纪录里调出那份资料传给方翼,资料上详细记载着被封的入口和实验室的所在地,入口在一楼通往地下一楼的楼梯间。 方翼打开光脑手环把一楼的路线图调出来,他们得先经过办公室和资料室,接着左拐穿越走廊,两侧是诊察室和病房,安全门在病房的尽头。 「前面那个转角左转。」方翼关掉地图。 「你觉不觉得这气氛,好像随时会冒出什麽东西。」钟鹤一举着手电筒,光线胡乱扫射周遭的事物。 「你是说流浪汉?这里围了铁丝网,外面的围墙上还镶嵌了碎玻璃,流浪汉不容易进来。」方翼走在他的前方。 「你的女朋友有没有说过你很没情趣?」钟鹤一道。 「没有。」 事实上,柳鱼有时候会抱怨他不解风情,譬如有一回柳鱼说她新学会了一道甜品,问方翼想不想吃,方翼回答他已经吃饱了改天再说,柳鱼默默看着他,目露哀怨,方翼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他哪里说错了。 身旁传来喀嚓的声音,方翼转头看,钟鹤一拿着手机摆出笑脸,左手比了个V字对着手机的镜头自拍。 「你干嘛呢?」方翼摊开双手问道。 「我爷爷问我人在哪,我拍照张照发给他看方少尉自愿当导游,带着你孙子在鬼屋里探险,发送这里收讯很差啊。」钟鹤一低头打字,按下传送键。 方翼往前走了几步,後方忽然传来钟鹤一刻意压低声音的叫声。 「方翼,方翼方少尉!」 「这里就你跟我两个人,有话直说。」 「过来一下。」钟鹤一的声音透着紧张的情绪。 方翼走过去,钟鹤一将手机萤幕凑到他眼前,方翼退了一步,屏幕上是钟鹤一大大的笑脸。 「拍得不错,很帅。」方翼尝试用钟鹤一的角度思考。 「我喜欢你的诚实,不过重点不是这个,你看这里。」 钟鹤一指着照片中他身後的病房,房门口探出一个半圆的物体,他把照片放到最大,隐约可见是一颗人头,没有半点毛发,那颗人头露出上半张脸,睁大眼珠子盯着他们瞧。 两人面面相觑,方翼往他身後的病房门口看去,什麽都没有。 钟鹤一背对那间病房,身体僵硬地问他:「有没有看到什麽?」 「没有人,我去瞧一瞧。」 方翼果断掏出枪上膛朝那间病房走去,他站在门口将枪对准房内,房里有四张铁床,窗户的玻璃龟裂成蜘蛛网状,房内的情景一览无遗。 「情况如何?」钟鹤一站在他身後,握住手里的枪。 「没有异常。」 「难道真有那种玩意儿?」钟鹤一有点後悔没带圣水之类的东西。 「别瞎说。换一支新手机就没事了。」 「这是手机的问题吗?分明是这医院有事!」 钟鹤一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两人找到安全门,方翼伸手推门没推开,门没有上锁,但是门後堵了东西。 方翼示意钟鹤一退开,抬脚用力踹开安全门,门板撞到墙壁,一具腐烂的屍体迎面朝他们扑来,两人往後跳,这才看清屍体被绳子拴住脖子吊在门後,随着地心引力晃荡。 「一般人撞见这种情景,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钟鹤一摀住鼻子,一副作呕的样子。 「这就是这个陷阱的目的,那间实验室应该重新被打开了。」方翼道。 「证明我们没找错地方。」钟鹤一道。 钟鹤一拔刀砍掉吊住屍体的绳子,屍体掉到地上,两人绕过屍体下楼,楼梯间应该被封起来的墙壁被打破了,露出通往实验室的走道,入口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方翼外套口袋里的无线电响起沙沙声,半小时到了,方翼拿出无线电回应王宿。 「地下水道的入口在庭园左侧最後一棵白杨木的後方,我和南河已经下来了,下水道里的通道很多,我会在走过的路做记号,你之後要是下来了注意墙壁或柱子。」王宿没说半句多余的废话,一听到方翼的声音就直奔主题。 「明白。我和鹤一找到安全门了,但是安全门被人刻意用屍体堵住,我们绕过屍体下楼,发现通往实验室的入口已经被人打开,我们正要入内查看。」方翼回道。 「随时保持联络,有状况通知我。」王宿道。 钟鹤一用手电筒扫视通道,光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吞没,看不到尽头。 方翼将无线电收回口袋。 「走。」 18.上面 由於看不清前路,两人谨慎地前进,时间被黑暗拉长,恐惧在未知中放大。 钟鹤一跟在方翼身後踏入通道,或许是刚才那张照片的缘故,他总觉得背後像是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他往後瞧了一眼,来时的路太过昏暗,但和前路相比又明亮了些。 洞口没有人影,他没有因此放下戒心,真正的危险都潜藏在阴影中。 走廊其实不长,一路到底不到一分钟。 手电筒的光交叉扫过整座实验室,椅子翻倒,毁坏的实验器具蒙上一层薄灰,铁柜的抽屉大开,整间实验室犹如一群野马过境般遭到践踏,他们踩过散落地面的纸张,凝滞的空气中杨起微尘。 「从歹徒开门的手法,这样的情况不意外。」钟鹤一道。 他绕过横在眼前的椅子,蹲下来检视地面散落的纸张,黄纸上写满了方程式,他将纸张水平翻转过来,横竖都看不懂,索性扔了。 「那个人特地打开实验室不会只是为了进来砸东西,他想找什麽?」方翼道。 「可能是当年被捕的医师出狱之後,想起自己曾经在实验室的抽屉藏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回来拿,根据我的猜测,能让人抓狂到这种地步,那样东西应该是绝版的写真集。」钟鹤一一边翻弄杂物一边道。 一个纸团扔中他的脑袋,钟鹤一摀住後脑勺,回头瞪了凶手一眼,将手里的文件捏成纸团砸向方翼,方翼偏头躲过。 「你去那边找线索,我负责这块区域。」方翼指着对面的铁柜叫钟鹤一过去。 钟鹤一慢悠悠地往那边走去。 方翼仔细搜索原木办公桌,摸到其中一个抽屉的底部感觉厚度和其他抽屉不同,敲了两下,声音不够厚实,他蹲下来摸索抽屉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孔。 他从地上捡了一支原子笔顶开覆盖在抽屉底层的木头隔板,取出放在中间夹层的一叠文件。 方翼翻了几张,全都是体检报告,都是年轻的男女,他判定那些人应该是医院的病患,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王辰,照片里的男人正值年少,样貌和王宿有三分相似,他是王宿的父亲。 他从未听说过王辰中将罹患过精神疾病,王辰中将的体检报告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方翼往下翻,又是一个熟悉的人名,钟宇少将,钟鹤一的父亲,相机将男人唇边那抹温和有礼的微笑永远冻结在相片里。 这两人在二十年前都是风头正盛的人物,体检报告出现在这间实验室绝不寻常,这份资料或许就是入侵者在寻找的东西,这些体检报告出现在这里,代表了什麽? 方翼从来不曾了解王宿,王宿在之前对他而言只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官,他从未想要去参与对方的生活,不过一旦王宿有难他不会袖手旁观,一如王宿以往在战场上面临紧要关头也绝不会放弃他。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份资料对王宿而言并非好事。 「方翼,我这边什麽都没发现,你那边有找到线索吗?」钟鹤一站在实验室的另一端,翻找铁柜里的东西。 「找到几份体检报告,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方翼把那些体检报告都塞进防水背包里。 「当然不算,我们的目的是找到鱼妹子,看来柳鱼不在这里,我们可以撤了。」钟鹤一走到方翼身边,两人朝门口移动。 「等一下。」方翼拦住钟鹤一,示意他停步。 「怎麽了?」钟鹤一道。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方翼皱了皱鼻子,尘封已久的实验室有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现在还多了一股淡淡的腐败味。 「碰见刚才那具屍体之後,我现在闻什麽都像在闻死老鼠。」钟鹤一捏着鼻子说话。 「真的有一股臭味儿,愈靠近门口味道愈强烈。」方翼摀住鼻子。 「难道是刚才那位老兄诈屍了?」钟鹤一用手电筒照亮门口,没有看见人影。 灯光在门口附近晃动,方翼忽然大叫:「小心,在上面!」 方翼将手电筒瞄准门的上方,照出一个伏在天花板的人,全身上下没有半根毛发,骨瘦如柴,皮肤惨白,凹陷的眼窝镶了两粒眼珠子,牠的嘴里咬着一块腐肉,那是个徒有人类外型的怪物。 那个怪物的四肢扁平宽大,手和脚都黏在墙壁上,牠避开灯光爬到天花板的另一边,动作如壁虎般敏捷。 方翼朝牠开枪但跟不上牠的速度落空了。 钟鹤一的目光紧跟着牠的身影,单手操控手电筒,灯光如影随形跟着怪物,迅速开了三枪击毙怪物。 怪物的四肢还在微微抽搐,方翼上前补了一枪。 「所以你刚才踏进病房的时候,那个鬼东西就在你的头顶爬?」钟鹤一露出恶心的表情。 方翼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也觉得恶心。 「牠会吃人类的屍体,命案里的那些骷髅应该就是这种怪物干的。牠看起来不像外星人,不知道从哪来的。」方翼蹲下去观察那具屍体。 「会不会是杨慧弄出来的?」钟鹤一道。 「假如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方翼神色凝重道。 「怎麽说?」 「这种东西可能不只一只。」 两人走出实验室回到大厅呼吸新鲜空气,方翼的光脑手环发出哔声,半小时到了。 他从口袋掏出无线电联络王宿,另一头枪声大作,几秒後枪声稍歇,王宿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王宿道。 我们才想问你那边情况如何!方翼和钟鹤一内心想道。 想必王宿那边情况危急,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方翼迅速回报这边的情况,他没有说关於那些资料的事,他认为那些东西愈少人知道愈好。 王宿静静地听完,对他们解释那个怪物。 「那是杨慧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不只一只。我们刚才碰见莫殒,他引来很多人造人,我和南河沿途清理了不少,我们没看见杨慧,你们继续搜寻医院。」王宿道。 通讯器另一端的枪声又起,王宿结束通讯。 「听起来柳鱼不在莫殒手里,我们要找到杨慧。」方翼道。 「医院这麽大,怎麽找?」钟鹤一道。 「刚才那个人造人没有智慧,她要是放养人造人的话那些怪物早就登上新闻头条了,他们应该有个藏身之处,或许我们追踪怪物的源头就能找到杨慧。」方翼道。 「怪物最多的地方就是地下水道」 钟鹤一看向方翼手里的无线电,去了下水道就违反了王宿少将的指令。 「他们那边在开派对,你要参加吗?」钟鹤一露出孩子气的微笑。 「少将帮我们画好路标了,岂能辜负他的好意。」方翼缓缓笑道。 19.二选一 不绝於耳的枪声回荡在地下迷宫,十几只奇形怪状的异形攀附在水泥墙和楼梯的栏杆,他们的样貌似人非人,四对手脚的女人在墙壁上爬行,生有两颗头的侏儒迈着短腿发出怪笑。 南河和王宿沿着潮湿的阶梯往下走,手电筒的强光让地下水道的怪物无所遁形,怪物大军层出不穷,导致他们移动的速度相当缓慢。 中途他们看见几具倒卧在地,穿着警服的屍体,无一例外都是怪物所为。 南河背挂步枪的背带,操纵能量步枪射击包围他们的怪物群,他手中那把森冉系列的步枪属於全自动枪械,只要扣住板机不放就能连续射击。 雷射测距仪的红点落在怪物的额头,怪物浑然不觉只是凭本能攻击活物,不似有智慧的活物察觉被瞄准後就会立即逃跑,於是南河正大光明地瞄准目标,见猎心喜,弹无虚发。 王宿结束和方翼的通讯,将无线电放回长外套的口袋,举枪投入战局。 地下水道散落十五只怪物支离破碎的屍体,南河放下武器歇了一口气,向王宿报告:「少将,清扫完毕。」 王宿举起左手的能量枪对准南河,南河心里一惊,枪声响起,能量子弹和他交错而过,击中南河斜後方那个在地面爬行的人造人,那是个上半身和五岁的男童无异,却长有一双羊蹄的小怪物。 南河看了看後方爆头而亡的人造人,又回过头双眼发直盯着王宿手中的进攻型手枪,那把独裁者是王宿改装过的枪枝,轻量、远射程,能一枪制敌。 独裁者是为王宿量身打造的,使用它的条件之一是单手操控武器的基础必须打得牢,放眼整个联邦,能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上将独裁者运用自如的只有王宿。 「战场上,务必将敌人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活口。」王宿沉声道。 南河神情一檩,那个小怪物能存活并非他失手,子弹射穿牠的腿,牠已无还手之力,他认为无需理会才没下死手。 「他已经没有还击的能力」南河道。 「牠今天侥幸活下来,日後就会成为隐患。牠现在是弱者,但是所有的杀人犯都曾经是孩子,只有将敌人赶尽杀绝才是真正地终止战争。」王宿冷着脸道。 「喔」南河似懂非懂地点头。 王宿的眉心微聚,显然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 少将平时不笑光凭军威就能吓哭小孩,现在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在冷光的照映下特别渗人,南河内心一悚,娃娃脸换上严肃的神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是,我明白了。」 王宿手持探照灯走在前头,潜藏在阴影中的怪物不时冒出,枪声响起後又归於沉默。 途中王宿和方翼连络一次,低频无线电绕射能力强,即使王宿和南河在下水道也能接收到信号,但由於他们在地下的原因,方翼那一边接收到的声音会有杂讯。 方翼表示他们还在医院搜查,目前一无所获,王宿只道他和南河还在往下走,结束这场短暂的通讯。 王宿和南河深入地下五十米处抵达调压水槽的区域,七十根柱子撑起这方天地。, 南河一脚踩入水洼溅起水花,细微的水声如涟漪般扩散,引来躲藏在暗处的怪物,他们犹如嗅到香肉的饿狼前仆後继。 这座庄严的地下神殿转眼间就成了怪物的埋骨之地,任何微小的声音在宽广的空间中都会被放大,王宿没有漏听浑乱之中某个方位传来的机关声,眼角余光瞥见角落的柱子後方有一道微光闪过。 王宿解决掉最後一个人造人绕到那根柱子後方,按照那道光照射的方位摸索那附近的水泥墙,从一道看似寻常的裂痕发现端倪,他用光脑手环扫描那道裂痕,探测到金属反应。 他一拳打破墙壁,那片水泥墙碎成数块掉落,显现一台巴掌大的插卡机,刚才的裂痕对准的正是刷卡的位置。 他朝南河招手,南河将自己的光脑手环连接到那台机器,三分钟内破解了安保系统,水泥墙横向开启,出现一条足以容纳两人通过的宽敞通道。 通道内弥漫着一股类似酒精的味道,和刚才那些怪物身上散发的味道相同。 南河握枪的掌心紧张地冒汗,可是沿途走来都没有怪物出现,直到遇见了一个分岔路口两人才停下脚步,转角处架了一台监视器,录下两人的举动。 分岔路口的中央摆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桌上只有一台十四寸的屏幕,画面连接到某间房间,拍摄角度是从天花板的角落往下拍。 昏黄的萤幕里,柳鱼昏迷不醒地躺在一张铁床上,浅粉的雪纱裙摆血迹斑斑,铁床左方的浅绿色隔帘也有大片的鲜血。 王宿紧盯萤幕,那片染血的隔廉下方有一双惨白的脚,南河被柳鱼身上的血吓到了,他不知道柳鱼是否还活着,也没在意那双脚。 王宿观察左右两侧的走道,通道上方布满粗长的管线,悬挂在上方的黄光灯泡映照左侧的通道,右侧的通道没有任何光源,深不见底,其中一条通道通往柳鱼的所在地,也有可能会遇到莫殒和杨慧。 黑暗的道路潜藏未知的危机,途中可能有埋伏,中计了也很难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因此柳鱼在那条路的可能性很大。 一个明目张胆的陷阱摆在他们面前,挑衅王宿和南河。 王宿的回应简单粗暴,他开枪打烂屏幕和後方的监视器。 那个画面不能被方翼看见,一旦被敌人钻了空隙,很有可能全盘皆输。 「少将,万一柳鱼姐」裙摆上疑似血的痕迹让南河动摇了。 「她还活着。」王宿截断他的话。 王宿的语气十分笃定,南河挥除脑海里糟糕的想像,表情变得坚定。 「柳鱼姐一定没事的。」南河喃喃自语。 「你往左,我往右,遇到无法处理的状况连系我。」王宿果断道。 「少将,那条路看起来很危险,请允许我和您同行。」南河道。 「要是选错了,柳鱼可能会有危险,刻不容缓,我们分头找人。」 「我明白了。」两人走不同的路能分担风险,少将让他单独行动是因为信任他的实力,南河明白这个道理。 「首要目标是救出柳鱼,杨慧和莫殒是其次,遇上他们立刻通知我。」王宿道。 「是,少将。」南河举手朝王宿行军礼,抱着枪转身走了。 叮咚── 光脑响起提示音,半小时到了。王宿按下无线电的按钮,方翼的声音带着杂讯传来。 「少将,我和鹤一已经下了地道,依循您做的记号前进。您那边情况如何?」方翼道。 「我和南河找到密道的入口,在右边第四根柱子的後方,进入後会看到一个分岔路口」王宿话说一半突然顿了顿。 「你们走哪一边?」方翼道。 王宿瞥向右边漆黑的道路,说道:「左边。」 「收到,我和鹤一很快就会追上你们。」 通话中断,王宿朝右边的通道迈步。假如他猜测得没错,左边那 条路通往囚禁柳鱼的房间,他和南河都选择去救柳鱼的话,杨慧和莫殒就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离开。 那对母子放出所有的实验品,毫不在意地暴露根据地,表示他们要弃了这里,逃往另一个地方,他们不会带累赘逃跑,但是会不会对人质下手很难说。 王宿选择的这条路很长,很静,长得看不见尽头,静到能听见潜藏在黑暗中的好几道呼吸声。? 那些呼吸声聚集在下一个左转的转角处,他关掉手电筒收到背袋里,拔出配戴在腰间的第二把独裁者,两手持双枪朝第一个冲上来的蜥蜴人胸口开枪。 人造人从走道两侧敞开的房间跑出,枪械火光四射,王宿单凭光脑手环的微光精准地判断那些人造人的动向,全部射杀。 每一条通道都有监视器,迷宫并不复杂,怪物对於训练过夜视能力的王宿来说也不难杀,他很快抵达地下研究所。 研究所内半点光亮也无,铁桌和柜子里摆满实验用瓶以及孵育人造人的器材。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雅的菸味,王宿寻着菸味绕过大型器材,目光锁定在两人同的透明容器。 一名外貌年约三十的红发女子站在容器左侧,她没有替换掉订婚宴上穿的那身紫色连身短裙,外面多披了一件白大挂,黑色‌‎‎‌‍丝‎‌‌‍‎袜‍‌‍包裹修长的双腿,两脚穿着长靴,柔顺的长发用木簪挽在脑後。 她的嘴里叼着一根菸,两手插在白大挂的兜里,神情淡然地向王宿打招呼:「嗨。」 20.二选一(二) 实验室的门突然关闭,将王宿和杨慧锁在密闭的空间内。 王宿的光脑手环发出提示的声音,提醒和方翼连络的时间到了,但他不予理会,他将枪口对准杨慧,她的脸上找不到半分惊慌,两指夹住香菸吞云吐雾。 「你来得比我想像中快,看来那群孩子都被你杀光了。虽然那一批都是失败品,不过也是我辛辛苦苦拉拔长大的,就这麽被你杀光了,有点心痛哪。」杨慧叹了一口气。 「是什麽?」 「在试管中诞生,任意改造他们的样貌、能力、性别,出生前就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成为奴隶或战争武器,身为人又不是人,那些孩子就是。你比他们幸运多了。」杨慧吸了一口菸,徐徐吐出菸雾。 王宿的手指扣紧板机,杨慧视而不见,继续说下去。 「你父亲同意制造你,但他死得太早导致你落入我们头儿的手里,你对我们大有用处,头儿让你各方面都趋於完美,可惜王牧夫後来发现你的存在把你抢了回去。」杨会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当他们发现你和他们不同就会抹杀你的存在,如同你抹杀那些。王牧夫帮不了你,我们才帮得了你。」 杨慧真心感到遗憾,关於王宿的实验数据被王宿的祖父王牧夫毁於一旦,要是王宿还在组织里,他们就能凭藉当时的数据制造更多成品,甚至能量产军队。 失去那名少年後实验仍在继续,他们想制造超越王宿的成品,但是实验结果显示王宿是不可复制的,王辰对他倾注的心血和头儿的技术缺一不可,他的诞生是奇蹟。 在实验室长大的王宿和普通的孩子有本质上的差异,王牧夫费尽心思也没办法矫正组织对他的教育,最多只能让自己的孙子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她的话没有掀起王宿太大的情绪波动,杨慧说那些话也只是试探,她很好奇那个少年被王牧夫带走後变成什麽模样,要是王牧夫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他们努力的成果,那组织的教育真是太失败了。 「我的任务是活捉你,你也从组织那里收到了相同的指示?」王宿道。 杨慧的目的被王宿一语道破,要说服王宿回归组织也不可能了,王宿被王牧夫带走之前是个对组织言听计从的好孩子,但是王牧夫用比他们更同明的手段改变了自己的孙子。 「孩子在叛逆期总是特别难沟通,话说得稍微重一点就离家出走。」杨慧心有戚戚焉道。 「你们一直以来低调行事,为什麽这回为了柳鱼暴露行踪?」王宿道。 「我们的赞助商出了不少钱,可惜那个投资者人缘太差,前天被杀了,我们的秘密被泄漏出去,我们不得不放弃这里。掳走柳鱼是我的私心,我需要她的骨髓来突破我的研究瓶颈,顺道让你们清理那些失败品,我的技术很好,你们带柳鱼回去让她休息几天就行了。」杨慧绕着透明的容器踱步。 王宿在杨慧靠近容器旁的控制面板前先一步朝她的右脚开枪,杨慧踉跄了一下扑向控制面板,在王宿扣下板机前扔出一枚闪光弹,王宿背过身避开闪光弹,她趁机躲到容器内反手关上门。 她的右脚没有流血,大腿开了一个洞,露出其中的机械结构,她拖着毁损的义肢坐倒在容器里,从口袋取出通讯器。 「准头不错,可惜我的右脚早就没了。」她的声音透过扩音装置回响在实验室内。 王宿两手持枪朝她开了十几枪,容器没有半分损伤。 「要活捉你比突破实验瓶颈还难,但我还是得有所作为才能向上头交代。为了预防今天的局面,头儿从小就刻意用刑罚调教你,你不怕黑,也不怕水,但这两者结合起来就是你的弱点。怀念小时候待在水牢的时光吗?」杨慧隔着透明的墙朝王宿微笑。 天花板上方忽然打开两道缺口,大量的水涌入室内,杨慧所在的容器徐徐下沉,消失在实验室里,独留王宿被困在这座大型水牢。 在第三次用无线电联络的时候,方翼和钟鹤一就违背了王宿的指示去找地下道的入口,之後对王宿通报的进度都是谎报。 怪物几乎王宿和南河被清除掉了,他们只需应付几条漏网之鱼,沿途都是前人留下的屍体,他们只需沿着屍体前进,行进的速度和王宿他们相比快了许多。 方翼和钟鹤一抵达分岔路口前,木桌上有一台损毁的萤幕,身後的地面有机械残骸,但是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个作案现场令两人感到困惑。 「少将说他们往左边走了。」钟鹤一指着左边明亮的通道。 「要是他们已经找到柳鱼,早就用无线电通知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通知,或许柳鱼不在那边。」方翼望着右边暗无光源的路若有所思。 「那我们走右边?」钟鹤一道。 「也有可能柳鱼确实在那边,只是他们还没找到,或是他们已经找到柳鱼,但是遇到什麽困难」方翼眉头深锁。 「不如这样,我们分开走,找到柳鱼的机率比较大。」钟鹤一道。 「好,我走右边,你走左边。」方翼毫不犹豫道。 「就这麽决定。」钟鹤一点了点头,尽管那条路看起来令人不安,但是他从不怀疑方翼的实力,「你那边的弹药够不够?」 「我有这个,干掉整支军队都没问题。」方翼拍了拍肩上的防水背包。 方翼拉开背包外层的拉链,拿出一支柳附白给他的抑制剂交给钟鹤一。 「你要是早点标记柳鱼就不需要这个了。」钟鹤一把抑制剂收进口袋。 「柳教授提倡精神恋爱,我对柳鱼出手他会杀了我。」 钟鹤一目送方翼离开,转身走向左边的通道,这条路虽然灯光明亮但是陷阱很多,墙壁和地板都有陷阱触发过的痕迹。 钟鹤一错踏一步,一打飞刀从左侧飞来,他及时趴下躲过飞刀,匍匐前进两公尺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胸口惊呼好险。 他追随前人走过的路前进,拐过好几个弯,在一个分岔路口停下脚步。 左右两边的道路各有一扇门,根据路上那些被触发的陷阱,钟鹤一确定王宿他们也走到了这里,但是没有任何迹象能判断他们走了哪一边。 钟鹤一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 「正面走左边,反面走右边。」 他掷出硬币用手背接住,结果是正面。 钟鹤一顺应天意向左走,左边的通道出乎意料没有任何陷阱,钟鹤一轻易地走到尽头的那扇门,门把一扭就开,他疑神疑鬼地握紧手里的枪,放慢动作开门。这种情况要嘛不是敌人黔驴技穷,不然就是里面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这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床的另一侧有拉了一半的浅绿色隔廉,门口的左上方墙角有一台监视器,柳鱼躺在床上,身上的雪纱礼服染了大片的鲜血,钟鹤一慌忙上前查探她的状况。 柳鱼的体温很低,小脸发白,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情况很不妙,他脱下外套盖在柳鱼身上,头才刚抬起就看见染血的隔廉下方有两只惨白的脚。 21.懵了 加载中,请稍等... 22.莫辩 这种彷佛要将他梁进骨头的狠劲,代表的含意绝对不是劫後余生的感动。 王宿低下头,轻闭双眼汲取方翼发间那一缕若有似无的信息素,祈望能藉此驱散缭绕在脑中的细语。 这里的人们是幸福的,你也是幸福的,要让幸福延续下去,就要抹去所有不稳定的存在。 他还在组织里的时候,某一夜在半梦半醒间,他听见传入耳畔的私语,轻柔的女声扰了他的睡眠,於是他醒了过来。 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他,如浪涛声般一遍又一遍地涌上,他坐在床上陷入迷惘。 微弱的月光穿透房间的小窗,他盯着窗外的景色没有再阖眼。漫漫长夜里,那几句话重复了三百遍。 往後几年他忠诚地执行那几句话,直到某个人出现,带他离开那个虚伪的世界。 「您没事吧」方翼道。王宿抱得太紧,他连转头都做不到。 「别动。」王宿道。 问了那麽多句才得到一句命令,方翼不懂他在耍什麽把戏,不过少将的呼吸很沉重,有可能是受伤了,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看不见少将的模样,只好先听话不动。 方翼的信息素若有似无,不足以驱走那些糟糕的耳语。 王宿一手沿着方翼的背脊缓慢往上摸,手指接触到方翼颈侧,方翼的脖颈本来就敏感,被他这麽一碰肩颈不禁缩了缩。 方翼梗着脖子,为了闪躲那只手上半身往右边倾斜。 「别动。」王宿重复道。 搭在方翼身後的手从衣摆底下探入,冷凉的指掌服贴後腰的曲线,对方翼来说就像和冰块零距离接触,他抖了一下,挣扎着要脱离王宿的怀抱 暧昧的抚摸顺着腰身往上,他再怎麽迟钝也意识到是怎麽回事了,慌忙用单手打开背包。 方翼身上的信息素浓烈了点,但是对王宿来说远远不够。 他的双唇擦过方翼的发丝,落在额头、眼睛和脸颊,钳住他的下颔,以吻封住两瓣吐露拒绝话语的唇。 「唔!不」 方翼被王宿压在墙面,左手伸进挂在右肩上的防水背包,胡乱摸索背包内的物品,终於抓到一个方盒。 他从盒子里取出一管抑制剂,拇指顶开针帽,左手扯开王宿的大衣,摸到他的胳膊直接往那扎了一针。 他现在就是个睁眼瞎子,有没有扎准他不知道,那管抑制剂能不能对少将起作用他也不知道。 王宿顿了一瞬,吻得更深。 方翼换气之间尽是雨水冷冽的气息,沁入口鼻直达心尖,连灵魂也为之震颤。 他释出自己的信息素圈出一块喘息的空间,本以为少将会对他的作法感到不悦,毕竟的信息素对而言是求偶和讨好,对另一个来说就是示威。 不料王宿轻易退让,给予他喘息的余地,吮吻的节奏变得和缓轻柔。 针筒从方翼手里掉落到水中。他从不知道的信息素能影响另一个到这种地步,明明应该只有才会受到的信息素影响 无线电的通讯音忽然响起,王宿从方翼口中退出,单手环住他的腰,维持将人困在自己怀中的姿势,左手从方翼的背包取出无线电接通。 「方少尉,这里是南河,我嘶嘶遇到莫殒嘶逃掉了」南河的声音被严重的杂讯干扰。 「柳鱼已经被没事了,不用管莫殒。」王宿道。 「少将?我嘶连络不上您嘶嘶」南河道。 「任务完成,收队。」王宿道。 「收到嘶」南河结束通讯。 王宿把无线电放回方翼的背包,拉上背包的拉链。 从少将冷静的表情和声音判断,刚才那支抑制剂应该是有效的?方翼胆战心惊地想着。 「方翼。」 「少将?」 「你刚才给我注射什麽?」 方翼顿时怂了胆子,他背不起来军中的繁文缛节,不过根据少将的语气推断,刚才他扎少将的那一针可能犯了哪条军法。 「是镇定剂。」方翼道。 这里一片黑压压的什麽都看不清,针管被他扔到水里去了,少将也确实镇定下来了,他不说出真相就万事大吉。 「冒犯长官者,欺骗者,最轻判刑一年,想清楚再回答。」王宿道。 「您那时候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帮您注射镇定剂不算冒犯吧。」方翼硬着头皮道。 「那不是O的抑制剂?」王宿道。 「不是。」方翼飞快回答。 他听见胸腔的心脏打着紧张的节拍,庆幸整间研究所黑鸦鸦地,少将看不见他充满破绽的表情。 「你如何证明它不是?」王宿道。 「我不知道O的抑制剂用在身上有什麽效果,但是刚才那个是镇定剂,所以少将的信息素才这麽快稳定下来,对吧?」方翼不确定那玩意儿注射在王宿身上会生出什麽花,要是少将因此身体不适他就完了。 「不对,刚才那个不是镇定剂。」王宿斩钉截铁道。 方翼一惊。 雨的气味挟带层层浪涛涌向他,压得他喘不过气。王宿的信息素那麽汹涌,所以那不可能是镇定剂。 「说实话。」王宿抬手捏住他的下颔,强硬的力道透出他的不悦。 方翼抿着唇不答话,回答是抑制剂就去坐牢,回答不是,那他给少将注射的又是什麽东西?简直百口莫辩。 23.惩罚 「那个是抑制剂。」都已经被少将识破了,方翼再遮掩也没有意义。 「方少尉,回营区後按照军法处置。」王宿松开手往後退开。 方翼看不见少将的表情,但光凭冷漠的语气就足以让他感到慌张,军事法庭的判刑绝不从宽,他捉住王宿的手臂。 「报告长官,因为刚才您的信息素相当不稳定,呼叫您三声以上也未得到回应,过去有个案证明Om的抑制剂对也有抑制信息素的作用,我判断为您注射抑制剂对您是好的。假如造成您的身体不舒服,我感到很抱歉您有哪里不舒服吗?」方翼努力想看清少将的轮廓,奈何睁眼闭眼都是一片黑。 「那支抑制剂的成分不明,要经过体检後才知道有没有对身体造成危害。就算不构成袭击长官的罪名,你欺瞒长官也是不争的事实。罚勤三天。」王宿道。 自知逃不掉,方翼只好认命地接受惩罚。罚勤是在例假日去做各种苦差事,但还是有休息时间,他能利用非罚勤的时间去探望柳鱼。 实验室上方的出水口源源不断冒出水,室内的水累积到膝盖,非久留之地,方翼捡起手边的背包,两人依靠光脑手环散发的微光辨路,涉水往外走。 光脑手环照不到一尺之外的环境,方翼经常碰到墙壁,所以由王宿走在前头带路。 绕过门外的大型机械经过走廊,研究所的疏水设备显然没做好,走廊一片汪洋,水位漫过脚踝。 虽然惩罚已经定下了,方翼还是想做最後的垂死挣扎,他的假期原本就不多,一下子被扣三天连约会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少将,能不能半个月後再罚勤?」方翼道。 「理由?」王宿道。 「我想去照顾柳鱼。」方翼认为这个理由再合情合理不过。 「柳鱼在法律上还不是你的家属,其他军官有理由驳回你的请求。」王宿道。 「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通融一下?」王宿说得确实在理,方翼不死心道。 「现在执行惩罚,通过了就免你三天罚勤。」王宿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怎麽罚?」。 「改为课程训练,如何?」王宿道。 听起来很划算,方翼没多想就点头了:「好。」 「现在,释放你的信息素,不用太多。」王宿下令。 方翼把背包搁在身後的实验室窗台,按照王宿的话做,一层淡薄的信息素覆盖全身。 军中有信息素的训练课程,但这种课程不受重视,主要是训练的成效不大,能操控信息素的人少之又少,连教官都很难精准控制,只能按照教科书照本宣科地教导。 「维持十五分钟,我扮演干扰者。」王宿用光脑手环设定十五分钟的时限,时间到了就会响起提示音。 「是,少将。」罚勤三天改为十五分钟的训练课程算方翼赚到了,困难度是有的,但不是完全办不到。 按照方翼以往的成绩,在有干扰者的情况下最多维持十分钟,十五分钟超出他的极限,不过长官强人所难在军营里是常有的事。 干扰者即是饰演的一方,在课程中就是由某个人操纵装有信息素的容器来刺激,当被测试的失控的时候还要充当压制的角色。 方翼很好奇少将要如何在没有信息素的情况下饰演,这件事说出去大概没人会信,也没法想像。, 的信息素对来说是香甜的,少将的信息素具有很强的侵略性,方翼再怎麽装聋作哑都不可能将他的信息素误认成的味道。 方翼闭上眼睛专心控制信息素的份量,他的胳膊放松地垂在身侧,手指自然弯曲。 带着湿气的陌生手指触碰他右手的指尖,勾住他的食指,覆有一层薄茧的拇指指腹轻刮他的掌心,犹如一名含蓄的女子询问他可否共渡一夜良宵? 方翼立即反应过来少将是要用这种方式试探他,处於发情期的时候当然不会傻傻待在角落当木椿,开放一点饿虎扑狼都有可能,少将的触碰还算个绅士。 冷凉的指腹抚过他的手腕内侧,往上来到手肘内弯,在那里打了个旋。 手指逗留的地带极少被人刻意触碰,时间也不长,好像一根调皮的羽毛落在皮肤上,若有似无地搔弄,正想伸手拂去,那根羽毛又在转瞬之间被风吹走了,可是皮肤还残留着被细羽勾起的痒意。 过程中他感觉不到少将的信息素,连他的呼吸声也很轻微,少将隐藏所有属於的特徵,他从那只手唯一能得到的讯息就是对方是个男人。 指掌轻轻滑过右颈的侧边,那是方翼最敏感的地带,他缩了缩肩膀,信息素的份量没有变,不过细微地颤抖着。 王宿俯身接近,温热的吐息拂在他的脸庞,再往前一寸就会吻上。 方翼抿紧唇,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王宿的唇擦过他的脸颊,延续脖颈的挑逗在他的颈边轻轻吐气,在他的耳边细语。 「方少尉,你的信息素乱了。」低沉的嗓音不含欲望,只有冷眼的评判。 方翼稍微侧首,稳住信息素不让它们乱颤。这只是个信息素的训练,少将的试探甚至不如以往训练中那些的信息素来得热情。 「少将,恕我直言,您这样不太像干扰者。」方翼忍不住道。 「怎麽说?」王宿道。 「信息素的训练是为了抵抗发情期的,以往训练中的信息素都是很猛烈的。我明白您的信息素无法伪装,所以用这种方式干扰,但是这样效果不大,不如就让我在走廊罚站十五分钟,您到旁边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方翼诚心诚意地道。 「我明白了。」王宿道。 既然明白了,就让我在走廊罚站十五分钟吧。方翼心想。 王宿没有如他所愿退开,轻咬他的耳朵道:「方少尉,我会加重训练力度,控制好你的信息素。」 24.不行 他含住方翼的耳垂,轻舔颈侧的软肉,方翼不自觉往後仰,王宿的手掌支在他的後腰稳稳撑住他的重量。 指腹隔着贴身的湿衣梁按乳尖,柔滑的衣料磨着敏感脆弱的乳肉引起一阵战栗,方翼不断往後退缩,背脊依在身後的窗棂,两手无所适从地揪住王宿的大衣。 王宿的指尖捻住右胸的突起,亲吻从锁骨一路行到胸前,王宿埋头咬住软嫩的顶点,舌尖的温热透过薄衣沁入心口。 方翼发出一声鼻音,那一声轻吟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他抿紧双唇,脸颊顿感发烫。 王宿掀开衣摆以略微粗砺的掌心摩挲他的腹肌,手背推同湿透的衣衫,两指屈起夹住另一侧的乳蕊拉拽。 「嗯少将,这种训练方式好像不太对。」方翼竭力稳住乱颤的信息素。 「训练的力度不够?」王宿道。 「不是。」方翼飞快回答。 「你觉得不舒服?」王宿的指尖拨弄他挺立的乳头。 方翼的双唇溢出轻吟,空旷的走廊回荡他的声音,他倍感羞耻地摀住嘴,推开王宿的手,整理好上衣。 「不是那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将您当成。」方翼压低声音道,和少将讨论他哪里不像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少将没有泄漏半点信息素,也没有出声,不限於女人,人同马壮的类型也有,但他就是没办法想像对面站的是一个。 「我伪装得不好?」王宿认真地反问。 「虽然您将信息素隐藏起来,我也看不见您,但是您一触碰我,我就知道对象是您,我没办法将您当成其他人。」方翼率直地道。 王宿沉默不语,方翼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说错什麽不自知,长官的心思太难揣测。 「对象是我,你的信息素还会乱?」王宿忽然道。 「我只是吓到了,跟您没有关系。」方翼被问得措手不及,慌张地摇头。 「你的信息素现在又乱了。」王宿平静地道。 方翼赶紧平复自身的信息素,一抬头双唇就触到柔软的事物,来不及细想自己的唇瓣就被轻咬了一口,王宿用舌尖描绘他弧度优美的唇线,徐徐探入。 「训练」方翼声音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继续。」王宿贴着他柔软的唇瓣道。 王宿没有释放信息素,也没有如同之前那般用充满暗示的动作干扰方翼,只是安静地吻他。 方翼从他的吻嚐到了细雨润物的柔情,他的信息素仍旧表现得很稳定,心脏的节拍却悄悄乱了。 哔── 光脑手环的提示音响起,王宿关闭提示音,走廊的尽头还卧着一具怪物的屍体,此处并非绝对安全。 终於结束了。方翼松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无线电打算连络钟鹤一,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如雨雾的信息素弥漫开来,他愣了愣,看向信息素的来源。 「少将,训练已经结束了」方翼好意提醒王宿。 「过来。」王宿握住方翼的手腕往某个方向走。 方翼以为有突发状况,把无线电塞入裤子的口袋,跟着王宿进入左手边的实验室,王宿反手关上门将人抵在门板上。 这间实验室的地板是乾的,走廊的水没有突破这扇封闭的门,也证明这里没有任何生物闯入过。 方翼被黑暗剥夺了视觉,鼻间嗅到的是清晰的气味,耳畔听见的是少将低沉的嗓音,心被刚才的吻扰乱,整个人晕头转向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当他发现自己的裤子被解开才惊觉不妙,赶紧制住那只试图帮他宽衣的手。 「等一下!」方翼道。 「你忘了今天早上答应过什麽?」王宿道。 「我没忘,但不是现在。至少离开这里之後再」提起那个协议,方翼的脸色有点难堪。 王宿的手指勾住方翼皮裤的裤腰,连同内裤一起褪至腿根。 「少将,等一下你给我住手!」方翼拨开他的手,催动信息素向王宿发动攻势。 朝气蓬勃的信息素扑过来,对王宿来说如同一头小狮崽对他张牙舞爪,对准方翼的唇咬了一口,手指极具威胁性地捏住臀瓣,那头小狮崽顿时僵住。 王宿按住方翼的肩膀强制将人转过去背对他,他早已从方翼的背包里摸出应急用的消炎药膏,当着方翼的面拆开包装,不过方翼看不见。 他挤出药膏,沾了药膏的双指顺利地深入谷道抹在内壁。 方翼倒抽一口气,离上一次的进入不到二十四小时,那里还有点疼,冰凉的手指入侵後他猛得绷紧了身子,反手使劲推身後的王宿肩膀。 「真的不行,离开这里再做。」方翼两手推推搡搡,可惜他的力气不如王宿,再怎麽努力也推不倒身後的铜墙铁壁。 那处从昨夜开始承欢了太多次又没上药,穴口有点红肿,虽然紧致却也无需费太多功夫就接纳了双指,方翼两手撑在门板,咬紧牙槽忍住疼痛。 「少将。」软软的音调充满哀求的意味。 「明天给你一天假。」王宿扶住他的窄腰,多添一根手指。 「嗯我加班五天,回去再做。」手指稍稍抽动,方翼的鼻息愈来愈重。 手指退了出去,方翼以为少将被他说动了,尚未松口气,炽热的男根就凶悍地刺入穴内。 「呃」方翼弓起背,手肘靠在门板上撑住身体。 王宿的手掌从他的衣摆探入轻抚紧绷的背脊,推同他的白色-,安抚的吻落在光滑後背,等到掌下的肌肉放松了才稍稍前後抽动。 初时王宿扣住他的腰跨轻缓地进出,敏感的内壁禁不起撩拨,本能地收缩、包裹。 贴身的皮裤卡在方翼的大腿,限制了双脚的行动,他的两脚无法张得太开,臀瓣自然夹紧,肉壁紧紧缠住冲刺的长枪,在方翼脑中勾勒出灼热的温度、契合的形状和难以置信的深度。 方翼的信息素一下子浓烈许多,身体随着身後的戳刺剧烈震颤,他咬住被撩同的上衣,双眸涌现薄薄的雾气,无论如何也不愿叫出声。 即使少了他的声音,还有更多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男人的喘息,衣物摩擦的动静,性器撞击臀瓣的声响 方翼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无线电发出请求通讯的提示音,王宿缓下动作,拿出无线电按下了通话键。 25.只是一个吻 无线电的另一端传来钟鹤一的呼喊。 「方翼,你有没有遇见南河和少将?」 「我是王宿。」王宿的声音略微沙哑。 「少将,你们和方翼会合了?」钟鹤一道。 「南河去追捕莫殒,他的无线电受到干扰无法顺利和我们连系,你现在在哪里?」王宿道。 「我目前和柳鱼在下水道里,这附近还有几只怪物,我先保护她离开下水道,之後再返回地下。」钟鹤一道。 「安置好柳鱼後去支援南河。」王宿道。 「是,少将。我有话想和方翼谈。」钟鹤一道。 王宿握住他的胳膊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举动牵动到贴合的下身,方翼闷哼一声,王宿把无线电递到他的嘴边。 「钟少尉找你。」王宿道。 方翼推开他的手,悄声道:「你先出去。」 王宿往後退了点,尚未完全退出,钟鹤一的叫嚷再次响起。 「方翼在不在?听到请回答。」钟鹤一道。 「我在。」方翼隐忍道。 「柳鱼很安全,不过她处於昏迷状态没办法和你报平安,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她带出去的。」钟鹤一道。 方翼安心了,不过身後之人的动作随即让他绷紧了神经。 「谢谢,改天请你喝酒」方翼咬住下唇,语气有点虚,王宿正捏着他的腰缓缓退出。 「兄弟之间客气什麽。」钟鹤一客套道,「就这麽说定了,到时候钱记得带多一点。」 「好唔」方翼的尾音抖了一下。 「怎麽了?」钟鹤一警觉地压低声音道。 原因无他,刚才王宿猛然抽出,雄伟的分身擦过肉壁,瞬间让方翼的腰软了下去,王宿在他的身子侧倒前把人揽住。 方翼的颤音太明显,他用手肘顶开身後的罪魁祸首,方翼单手撑着墙壁,勉强站直了。 「没事不小心跌了一跤。」方翼慌乱地找了个藉口,藉口合不合理他也不管了。 不等钟鹤一回话,方翼挂断了无线电,王宿接过他手里的无线电随手塞进大衣的口袋。 「站不住了?」王宿低头询问他。 「您离我远一点我就没事了。」方翼咬牙切齿道。 王宿的唇角微微勾起,平时方翼对他的态度总是客气又疏远,唯有逗弄地狠了,忍无可忍之下才会伸出爪子挠人,碍於他少将的身份又不敢太放肆,那模样瞧着还有点委屈。 愈是委屈愈想调戏他,期待他会给予什麽样的回应,方翼经常不按牌理出牌,有时他的回应令人想叹气,偶尔也会有惊喜,几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他心情变得愉悦。 王宿启动光脑手环,利用微光判断环境,半搂着方翼往旁边移动。 「你又想玩什麽花招?」方翼拉起皮裤,脚步踉跄被他拖着走。 「你站不稳,找个地方让你歇着。」王宿道。 「不做了?」方翼暗自窃喜道。 王宿拉着他走了几步,脱下半湿的大衣铺在铁桌上,推倒方翼让他平躺在上头。 「躺着比较方便。」王宿道。 「欸?慢着」方翼才刚起身又被王宿压下,只好躺回去。 王宿倾身压在方翼的上方,脱下他的内外裤,手掌钳住膝窝将那双匀称的长腿压到他的胸前。 粗烫的分身用力进入,一下子就顶到了要命的那一处,强烈的冲击力无预警向方翼袭来。 「啊、呜,等一下,先不要动,哈啊、啊」方翼十指攥紧身下的大衣。 圆润的臀部离了桌面,褪至大腿的紧身皮裤绑住方翼的双腿,悬空的脚无法自由活动,他的大腿并拢,下身遭到挤压,被反覆进出的後庭紧紧缠住王宿的分身。 王宿握住方翼的腰,激烈的进出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涌现淡薄的水色。 「哈啊、嗯慢一点,少将,慢点」方翼低吟,捉住搭在腰间的那只手。? 「受不了?」王宿的呼吸略重。 「对哈啊」 「因为太爽了?」 「嗯、嗯」方翼胡乱应了,等到那一波快感退去才反应过来,赶紧辨解,「不是,不是那样啊!」 他的双颊发烫,双掌拉扯王宿按在他腰际的手,小幅度地踢着脚,想踹开压着他的王宿。 蹦搭没几下王宿就让他就动不了了,王宿扯下领带将他右手的手腕和右脚的皮靴绑在一起,熟练地打了个水手结,方翼挣扎地愈欢快绳子就缠得愈紧。 方翼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活脱脱就是一只横在解剖台的青蛙,只有待宰的份。 「少将,我错了,能不能把绳子解开?」方翼很没骨气地低头。 「看你的表现。」王宿道。 他把卡在方翼腿间的皮裤褪到小腿,让他的脚张得更开,双掌捧住富有弹性的臀,硬物毫不留情全部没入紧致的秘境,大力地挞伐。 王宿的手指缠上他股间的分身,那里已经略为抬头,在五指刻意的撩拨之下逐渐发涨,方翼扭动腰肢迎合,王宿却在半途收手。 「嗯呼」方翼下意识伸手要继续抚慰,还没碰到分身就被王宿握住手腕拉开。 「不许碰。」王宿命令道。 「放手,啊、哈啊好难受」 方翼的呻吟变得同昂,似泣非泣。 灼热的楔子深深探入幽径,融化的内壁颤抖着。 「呃、嗯」方翼的分身释放了出来,弯曲的双脚微微抽搐,失神的双眸留下生理性的泪水。 抽插的速度加剧,方翼用力跩住王宿的胳膊。 「不、不能射在里面」他含着哭腔断断续续地道。 王宿握住他的手,拔出性器,黏浊的慾望洒在他精实的腹肌,一时半刻,实验室里只有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王宿解开方翼手脚上的束缚,轻梁他的右手腕帮助血液循环,方翼缓过气之後挣开他,瘫软的两腿从桌子边缘垂下。 他摸了摸方翼的脸,抚过湿润的眼角,指尖沾到了他眼角的泪。 「弄疼你了?」王宿低声道。 方翼沉默了,刚开始确实很疼,後来是又疼又爽,最後就只剩快感了。明明他和少将都是,做这种事已经很奇怪了,他难以承认自己从中获得快感的事实。 「还好。」方翼的答案很保守。 「能再坚持一次?」 「还行咦?」方翼震惊了,用手肘撑着酸软的身体往後退。「少将刚才挨了一针抑制剂,虽然好像没有效果,还是别纵慾比较好。」 「无论是针对或是的抑制剂,对我都不起作用。」王宿道。 「怎麽可能?」方翼道。 「以前进行抗毒训练的时候,注射过程曾经引发不良反应,大部分的毒物和抑制剂都对我无效。」王宿道。 「军中没有抗毒训练啊」方翼道。 「你需要加强关於信息素的训练,仰赖抑制剂没有好处。」 联想少将对信息素强大的控制力,方翼忽然明白了少将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做了多少努力,到了那种地步面对发情期的也能若无其事了。 难怪某次他们在医院撞见一个进入发情期的男性,少将能毫无影响地用被单打包那个,像扔行李一样丢给医师。 王宿双掌握住方翼的腰将人拉过来,方翼展开手掌抵住他的胸膛。 「不做了,真的不能再做了!」方翼摇了摇头。 「我只是要吻你。」王宿捧住他的脸。 方翼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稍微往後挪了挪,离王宿的下身远一点。 「只有接吻,不做那档子事?」方翼向他确认。 「嗯。」 「那你亲吧。」方翼闭上眼睛。都亲过了,一次两次没什麽区别。 颊边的掌心滑到下颔,拇指的指腹抚摸丰软的唇瓣,两人的呼吸交织,轻柔的吻缓缓印在方翼的唇上。 一想到现在接吻的对象是少将,方翼不禁紧张地抿嘴,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和少将唇瓣相贴不会感到恶心,也绝对谈不上喜欢,说白了,接吻根本没有快感可言,少将喜欢和他做他勉强可以理解,为什麽会想和他接吻呢? 实在想不明白,方翼被王宿吻得迷迷糊糊,很快就将这麽问题抛到脑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