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闯室友的做爱现场gl(纯百)》 Chapter01 下午没课。 许未晚抱着怀里的书本走出教室。 一路上不少人和她打招呼。 “下午一起逛街吗?”“新上了一个电影,一起看吗?”“我送你回宿舍吧?”“你走你走,我和未晚才是顺路,一起走吧。” 许未晚唇边带笑一一婉拒,裙摆翩跹发尾轻曳,她款步离开这些“好心人”。 宿舍环境住不习惯,繁多的规矩、嘈杂的环境,都让她难以静心。 许未晚没有住校,她在校外租下一间公寓,另一人她还没见过。 室友同样也是公寓的所有人,但两月来不曾露面,合同都由管家签订完成。 最初管家向她说明,她的室友不会常回来住时,许未晚还有所疑问,可当真正搬进公寓时,她才知晓是因为什么。 公寓里有单独的一间房,用作摆放艺术藏品。 墙面上挂满油画,房间中央还有一副未画完的画,另一个收纳柜上摆着不少价值不菲的摆件。 许未晚看过一眼,自持地略过。 想着既如此,室友不常过来也很正常,这些物件的确需要一整间房妥善安置。 一周后,许未晚便忍不了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油画被挂在阳光里,看着阳光照射下,房内灰尘翻舞,最终积压在画布画框上,收纳柜上的摆件也不可幸免。 于是她联系上那位管家,表达了这份担忧,甚至提出可以帮忙情理保养的想法。 ——她可以更进一步欣赏这些艺术品。 管家和这些藏品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室友商量之后,拟订了新的合同。 许未晚需要周期性地保养这些藏品,他们也会额外支付一笔薪水。 这再好不过。 指尖虚拂过画的笔触,许未晚欣然应允。 对这项工作内容许未晚乐此不彼,而今天是保养的日子。 * 许未晚进门换鞋,放下怀中的书本,她迈过玄关。 没走两步,她脚步微顿。 “哼…哼啊。” 床事欢爱特有的声音隐约传来,女人嗓音极好听,带着说不出的蛊惑,熨得许未晚耳根发烫。 心下的猜测已经成型,会出现在这间房子里的不会有别人,想来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那位神秘的室友。 许未晚凝了凝眸,在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之前,需要先去洗手。 “啊……” 许未晚的顿怔只持续一瞬,她眉眼未动,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哈啊…还要。” 许未晚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姿态端雅地迈过房间外的过道。 惹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做这事应该会记得关门吧? 类似的想法一瞬闪过,许未晚继续走着,她知道应该收敛杂念,不管惹人脸热心跳的喘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呃啊——” 又一声呻吟入耳,许未晚睫梢一顿,她鬼使神差地抬起眼,循声瞧过去。 没关门。 门页和门框间隔出一道缺口,叫她能瞧见房内的情形。 一个女人的背影,雪肤乌发,薄肩软腰。 那人跪坐在床上,侧身对着门口,身体的曲线极好看。 她微低着头,颊侧的长发便滑落,遮住大半张脸,就只能看见一张色彩浓烈的红唇。 长发如墨,随着动作而不时起伏,发丝潋潋摇曳。那红唇微启,伴随着呼吸轻喘而轻微开合、轻颤。 极有冲击力的一幕。 好似有大片浓烈的色彩涌进眼中,许未晚迈入百花丛中,那花叶掩映色彩交织,那光影斑驳美不胜收。 瞧不见正脸,看不清任何细节,可这是个顶漂亮的女人。 漂亮得好似艺术品。 惊鸿一瞥,在心底掀起惊澜,许未晚脚步微乱,匆匆收回视线。 她抚平心绪,没再看房内的情形,转身间悄无声息地带上房门。 那些喘息、水声、交合撞击声被掩盖几分,许未晚恢复如常,不再在意。 解开绑在发尾的发绳,捋着发丝往上带,抬手轻挽间,已是换了个发型。 将长发挽在脑后,以便接下来的工作。 许未晚洗了个手,细细擦净之后,又去检查房里的藏品。 她打扫得勤快,保养无需太频繁。 这次的工作内容并不多,简单处理过灰尘,将工具分类放置,转身时裙摆掠过房间中央的画架,许未晚停了下来。 这副画一直放置在此处,颜料被氧化得暗淡,每个笔触起伏里都积满灰尘,可见其已有了年月。 一副未完的山水画。 墙上挂满各色油画藏品,而它的笔触更年轻稚嫩,虽然功底不错,但和那些名家藏品仍有差距。 她没动过这副画,这是那位管家传达的房主的意思。 许未晚垂眸瞧着这画,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 许久,终是想起自己的工作还未完成,她转身出门,习惯性地将房门带上。 处理完油画藏品之后,许未晚又洗了一遍手,准备对客厅里那架钢琴调音。 缓步走过居中的那间房,房内暧昧的声音高了又低。 房门已经关上,再看不见那个女人,许未晚却神思飘忽,再一次闻见花香。 或许她一直身处于百花雾障之中未曾逃离。 脚下的土地都垫满花叶,叫她脚步失重,脑中全是那大片浓烈的色彩,那艺术品模样的女人。 * 许未晚倒了杯水,轻抿过润湿口腔,也抚平心底的糟乱。 端正情绪后,这才取过调音扳手,来到这架昂贵的钢琴前。 她抬手掀起顶板。 顶板沉甸甸地压在掌心,许未晚撑着这副顶板,腕侧和手背的血管也因为施力而显出形状。 许未晚身型偏瘦,手腕亦是纤薄,肤色过分白皙,青色的血管便无所遁形,显露出不为人知的性感。 但她神色柔婉,倒是不显吃力。 为了避免损伤漆面,许未晚维持着下放的力道,将顶板轻轻地、万般郑重地掀折放置。 她俯下身,正要检查顶盖里的部件。 ——这架钢琴她还没来得及保养,这次正好得空,想要初调一次音。 “啊……” 房内又传来一声喘息。 心潮再起,许未晚指尖一顿。 Chapter02 许未晚看过一眼,除却积灰没有异常。 现下并不方便使用除尘装置,反正今天只打算基础调音,除尘下次再说吧,许未晚思忖着。 房内已经没了声响,许是结束了,许未晚轻轻敛睫,在钢琴前坐下。 ——这架钢琴许久没动,不知有几分走调,动手调试之前她想先确认一遍。 既然已经结束……她现在弹上半只曲子,应该不会吓到她们吧? 一来提醒她们有人来了;二来也可以伪装自己并不知情。 抬手搭腕的工夫,许未晚做下决定。 指尖点下、按压、塌陷,只听一个音符颤巍巍地飘出来。 许未晚拧紧了眉。 与预想一样,这钢琴确实闲置了很长时间,不曾保养不曾调音,此时的声音俨然不能称之为钢琴。 调跑得太偏了。 许未晚眉心越紧,简直是百爪挠心头皮发麻,她僵硬地坐在钢琴前。 她很快调整过来,神色恢复如常,又舒出一口气,像对待至爱一般慎重,将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方。 手腕轻移间,续接的曲调便从指下飘出来。 越是弹奏,许未晚越是肯定调音的必要性。 可半支曲还没弹完,叫她心思不定的声音再度响起。 隔着一扇房门,隔着半截过道,隔着颤悠不定的音符,清晰无比地钻进耳中。 许未晚又一次拧起眉。 莫名的心绪涌上来。 不知为何,刚才听见出奇的琴音都没有如此心烦意乱。 许未晚闭上眼,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弹着这架走调的钢琴,弹着以往从不会弹奏下去的“失败”的曲子,在暧昧不清的欢好声里,她继续下去。 房内的人不在意,弹琴的人没有理由停止。 琴音漂浮不安,许未晚的眉心紧了又松,落指的力道稍稍有些大了……节奏都快要失控。 她可以忍受弹奏一架走音的钢琴,却忍受不了自己的演奏出现差错。 脑子里全是那一眼的光景。 秀背无暇,长发漾动,暧昧的光线里,那曲线起伏,软玉轻摇。 绽放出极致的美丽。 别再想了。许未晚对自己说。 弹奏戛然而止,许未晚收手起身,屋内暧昧的呻吟越发拔高,可见其性事的激烈。 许未晚神色淡淡,已是习惯了当下的境况,她对其充耳不闻,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钢琴之上。 许未晚倾身取过调音器,她调整着弦轴,又凝眸听着音准。 来回调试几次,这才继续下一次调音。 她耐心极好,等到所有琴键都调音完毕,额角已覆上薄汗。 许未晚浑不在意,再一次确认调音成果,这才放下调音扳手。 她取过纸巾,拭过额角的汗,也擦去指尖沾染的薄灰,又一次坐在钢琴前。 她重新弹奏。 用这架音色恰当的、华美昂贵的老钢琴。 她弹了最顺手的曲子,纯正优美的钢琴音从指下流泄,与若隐若现的喘息声交融,在盛夏的天气里,交织成午后的协奏曲。 * 到底哪里不对呢。 奏完一小节,许未晚稍加停顿,她始终觉得,这琴是不是还没调好?弹出来的曲子远远没到平常水准。 可音准是对的,音色也完美……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 许未晚继续弹下去,她在弹奏一首清新的曲调,脑海中的画面却翻来覆去。 一个侧影、一个赤裸的肩,就让她久久不忘,神魂颠倒。 许未晚向来心绪平静,情感单薄,这样的状况还是头一次。 真是奇怪。 “啊……” 一声轻吟,惊得许未晚抬眸。 并不是环境音,是方才的记忆,突然从心底冒出来,冒冒失失涌上头顶,好似就响在耳边,熏得耳尖生热。 那房间里的那些声音呢? 许未晚这才意识到,房间里的暧昧喘息不知何时停了。 喘息声消失,琴音也停歇。 许未晚没有太在意,她停下弹奏,站起身来。 抬手扶住顶板,这次的调音工作结束了。 * 阮青浓奔过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席白裙的少女站在客厅里,夏风轻浮,从半开的窗户闯进来,撞得裙摆飘卷。 这人身形清瘦,被薄软的夏裙裹着身体曲线,更显得高挑纤柔。 肤色净白,楚腰纤细,好似轻轻一折就能伤到她。 干干净净、柔柔弱弱,满身艺术气息的大学生。 一个侧影,叫阮青浓怔了许久。 她凝眸定睛,正想瞧清少女的面容,刚刚在床上和她热烈相缠的女人跟了过来。 阮青浓管不得更多,全部注意力都紧锁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她这房子就在丹云大学外围,能自由出入的人只会是那位陌生的租客。 阮青浓正要上前,身后的女人又缠上来。 “啊。”尚不知名姓的‘陌生’女人自背后拥住她,“不做了吗?” 阮青浓没有回答。 她们今天才相识,一个对视,几句交谈,就确定了彼此的属性。 正好离公寓近,索性选在这里做上一场。 瞧阮青浓紧盯着这少女的样子,和刚才在床上时简直判若两人。 女人搂着阮青浓,交颈相拥,探唇过去在她鬓边落下一个暧昧的吻。 ——难得遇见这样合她喜好的女人。 美丽艳绝,万般风情。 虽是可惜,女人也识趣,她叹道: “行吧。是瞧上新目标了?” 许未晚注意到这侧的动静,她先是慎重地放下手里的顶板,而后侧头望过去。 阮青浓总算能看清她的面容。 很漂亮的一张脸。 青稚朝气的年纪,面容却盈满破碎感,净秀、不染纤尘,勾勒出难以言说的清寂。 阮青浓又恍惚了。 女人回了一次房,再度出来时,已经收拾妥当穿戴整齐,身上的欲色却分毫不减。 她走过阮青浓身边,满是暗示性地拂过阮青浓的后腰。 “走了,有缘再见。” “再见。”阮青浓无暇顾及她,随口应了一句。 门开了又合,少了一个人,气氛反倒更古怪了。 许未晚静静望着眼前的女人。 她出来得急,只草草裹了一条睡袍,没有拢实的领口遮不住太多,胸前大片肌肤敞露。 隐约可见那道流尽艳色、棉桃般酥软的轮廓。 许未晚眸光动了动,她目光挪得很慢,一点点往上瞧,最终落在女人眉眼之间。 她正要开口提醒,女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刚才的钢琴,是你弹的?” 阮青浓问得直白。 她的语气浮荡不稳,隐有躁意,忽地听在耳中,让人觉着这人颇为强势,不好来往。 和刚才瞧见的那一眼大为不同。 许未晚听了,淡淡抬了下眉。 她点头,“在调音,抱歉。” 阮青浓依旧盯着她,近乎质问的语气,无比用力的眼神。 似乎要从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身上榨取更多可探析的有用信息。 许未晚的神色依旧清淡,坦然应下打量,她抬起尾音,“嗯?” “再弹一次。”阮青浓又向前半步。 两人的距离被急速拉近,近到让许未晚能闻见对方身上馥郁的香气。 香水?沐浴露?还是这个绝艳浓烈的女人,与生俱来的体香? 调音已经结束,顶板也已经合上,许未晚本应该拒绝这个陌生女人无理的要求。 对视了两秒,许未晚敛了下睫,随手理过颊侧的乱发,她重新托起钢琴盖板。 目光已经从阮青浓身上收回,她随意提醒道,“你该去换一件衣服。” 阮青浓却不在意,似乎对让她弹钢琴这件事很执着。 许未晚闭了闭眼,脑子里再度出现那个背影。 风情妩媚,暧昧多情的一个侧影,就连床事上的哼吟,也一同刻进心底。 许未晚摆着淡漠的表情,心底却不再纯净。 这是第一次。 她坐在钢琴前,没办法找到弹奏前的信念感。 指下的搭琴键纯白,她的心思却斑斓旖旎。 Chapter03 钢琴曲再起,霎时抓住阮青浓的思绪。 她眸光颤悠,神色也舒展下来,似是瞧见美丽蜃景般地放松。 阮青浓在一支清新惬意的钢琴曲里失神,近乎迷怔地瞧着正弹琴的少女。 看她起浮跃动的指尖,看她被天光映得发亮的侧颈,最终,目光缱绻,落在许未晚脸上。 琴音轻盈,阮青浓定定瞧了一会儿。 似是拂散浓雾终见天光,眼底的痴怔逐渐消去,已不再是方寸大乱的模样。 也不顾是不是无礼,是不是对弹奏者的不尊重。她腰身轻曳,倚在琴身一侧,以闲漫的姿态,听许未晚弹下去。 阮青浓居于高处,目光从上方倾落,望着这个闭目弹奏的租客,放肆打量她。 许未晚弹至收尾处,琴音渐缓渐弱。 因熟悉琴曲再现的激荡心情已彻底平复,借着最后几个音符,阮青浓扬唇。 她拢了拢领口,眼尾的春色还没消散,神情有几分轻佻。 “阮青浓。”她事先吐露自己的姓名,“我的名字。” 弹完最后一个音,许未晚适时睁眼。 阮、青、浓。 心声在胸腔里缓缓重复这三个字,似乎能咀嚼出清甜花浆。 许未晚微微一笑,正要起身,却被阮青浓按回钢琴凳。 满身冷香的女人俯身而来,发丝滑落,领口大开。 “你呢?” 她凑得很近,近到能看清那微微上挑的眼尾,羽睫下闪熠的眸光。 叫许未晚耳尖发酥,后脊的皮肤都紧绷起来。 阮青浓。许未晚抬起眼瞧她,感受到女人明晃晃的暗示。 阮青浓重重拿起,被她轻轻放下,面容净冷的少女莞尔一笑,礼貌性地给予阮青浓答案。 “许未晚。” “没想错的话,租房合同里应当有我的名字。” 阮青浓的目光还在她眉眼间流连,颇具兴味的眼神,却又稍带着难以言说的迷蒙。 很矛盾。 阮青浓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却更具侵略性,她随口接道:“你是我的租客。” 许未晚神色未变,迎下女人的打量,她应了一声,“是的。” 面对阮青浓的逼近许未晚分毫不退,直到几乎被女人揽在怀中。 四面周遭全是这个初见室友的气息,浓郁的香气织成了网,将她网缚其中,色彩浓烈的花自网眼中生长,气势汹汹将她包裹。 许未晚依旧坐得端正,“那么房东小姐,你能放开我了么?” 听了这话,阮青浓眸光一动。 她本以为这也是个朗月清风不容轻触的高岭之花,却不成想,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在那满身文艺气息之下,似乎藏着更有意思的另一面。 仔细再看,她的眼神远不是表象那般温软无害。 阮青浓捕捉到那半分跃跃欲试的冲动,她嫣然一笑。 “刚刚被你打断了。”她毫不避讳,提及刚才的事。 “要不要做?” 伴随这句直白的话,一直扰乱心神的画面再度出现,许未晚想起方才阮青浓的背影,她眸色深了几分。 阮青浓一直在看眼前的少女,似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从眉到眼,再到她通身的气质。 很相像。 但她始终清醒,知晓面前的人是她的租客,一个叫许未晚的大学生。 她的相貌是伪装。阮青浓知晓她并不是不为所动,瞧,她听见自己暗示时,眼神可危险得很。 完全不是她本以为的淡漠冷清模样。 像是那个人,却又哪里都不是那个人。 瞧出许未晚眼底的波澜,阮青浓本以为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复。 但许未晚很快恢复如常,像是情动的魅魔瞬时披上伪装,变回平常的冷清样子。 “不。”许未晚轻轻摇头,站起身来,晃神间已脱离了她的环抱圈。 “我先回房了,下次再聊。” 阮青浓徒留在原地,而后反应过来自己被拒绝了。 她懒洋洋地抱起胳膊,不禁哼笑。 装模作样。 但很有意思。 阮青浓靠着这架钢琴,默了好一会儿,唇边的笑逐渐隐去,她缓缓闭上眼。 女人的表情无喜无悲,像是一架毫无生气的塑像。 * 和阮青浓的初见流星般短暂,自那日分离后,许未晚便没见过她。 生活回到原本的轨道,许未晚本不在意,只是在情绪放空之际,忍不住回忆起那个背影。 从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她追求者甚多,见过的美人亦是不少,但没有哪一个,能让她如此在意,反复回想。 不可否认,阮青浓很漂亮,摄魂夺魄,美丽至极。 但这不是念念不忘的理由。 这份在意反倒更像……命运刻意的安排。 好似她就应该在此处,见到这样美丽的阮青浓,而后铭刻心间,等待下一次再见。 命中注定么?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正在看书的许未晚忽地抬眼。她偏了一下头,绸缎般的长发扫过腰间,神色里淌过几分不解。 阮、青、浓。 许未晚眉心动了动,却听远远传来一声闷雷,她抬头一看,只见天边阴云翻滚,夏风沉沉。 夏天的气候不讲道理。 许未晚放下手里的书,将交迭曲起的膝盖放下,她伸直双腿,靠在飘窗的墙壁上,眺向远方天空。 等到灰云泛起了浪,又是一声闷雷,许未晚收回目光,赤足点落在地。 她转身离开,留下轻烟般清袅的背影。 要下雨了。 * 雨势来得急。 砸在遮雨棚上劈啪作响,大有要将所接触之物大肆破坏的狠戾。 许未晚倒了一杯牛奶,她蜷腿坐在客厅沙发,抬手将电视打开。 手机弹出一条暴雨预警的通知,她浅浅扫过一眼,未曾在意。 密码锁的提示音在此时响起,许未晚偏头望过去,看见身形曼妙的女人正站在门口。 那人逆着光,衣裙的制式贴身,勾勒着饱满起伏的身体曲线。 许未晚目光平静,纵然瞧不清这人的面容,许未晚也知晓对方正是阮青浓。 阮青浓进了门,随意扔下指间勾挂着的高跟鞋,她一步步走来,走至灯光之下。 总算能看清她的模样了。 暗色海棠的旗袍长裙,衬得腰肢细软,臀胯酥盈,极好地托出绝艳魅惑的气质。 许未晚慨然于这衣裙极衬她,又不免为阮青浓担忧。 她似是冒雨而来,此时已经湿透,半挽的长发淌着雨水,紧贴着面颊与颈侧。 狼狈不已,又有别样风情。 “阮小姐。”许未晚轻声开口。 出于礼貌,她自沙发上下来,迎上阮青浓,“下这么大雨怎么过来了。” “先去洗一下,换身衣服吧。”说到这里,许未晚顿了一下,不禁又问,“这里有能换洗的衣物么?” 阮青浓实在神秘,一直没在公寓里见到她,让许未晚生出这样的担忧,想着再不济穿她的也可以…… 她正要提议,又想起前几天阮青浓在这里时,为了澡后床事,分明换了一件睡袍。 房里应该有备用衣物。 想至此,许未晚略过这些忧虑,走至阮青浓身边,弯下腰去要帮她拿拖鞋。 她正要打开鞋柜,一直沉默不言的女人陡然伸手。 握住了她的手腕。 阮青浓冒雨而来,体温有些低,纵然是掌心的温度,圈在她腕间,许未晚还是觉出几分凉。 她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侧头望过去。 玄关里光线并不充沛,只能瞧出一个模糊轮廓,也让阮青浓的面容愈发靡艳。 那红唇瑰丽,开合间送出酥哑的声线。 阮青浓哑声唤出她的名字。 “许……未晚?” Chapter04 房门朝向公寓里侧,原来扰耳的雨声显得很遥远。 狭窄的玄关里被反衬出几分静谧。 以至于许未晚听清了阮青浓话音里所有细节。 阮青浓似是不记得她的名字,起音拐了一遭,才迟疑地唤全她的姓名。 许未晚没有太在意。 大雨滂沱,闷雷滚滚,这个过分美丽的女人在夜幕降临之际,穿透雨幕匆匆而来。 虽没有过多接触,许未晚也能猜到阮青浓的身份。 公寓地段好装修同样顶级,一应事物又有管家处理,再瞧那些可遇而不可求的藏品……可想而知阮青浓家境不俗。 钟鼓馔玉的富家小姐,此时披着微凉的雨,宛若夜间魅妖,赤足踏入这间房屋。 许是遭遇了失意之事,所以不顾这场暴雨,径直来到此处。 瞧得出来,阮青浓并不拘在漂亮的皮囊之下,她可以做不符形象的事,也可以直白地说想要说的话。 就像那日突然和床伴出现在这间公寓、又突然命令她再弹一次钢琴曲一样。 阮青浓的行事风格自在恣意,实在让人喜欢,以至于许未晚无意间给出太多纵容。 许未晚想着,这些异状约莫是因为阮青浓的美丽足以称之为艺术。 杰出的、无与伦比的艺术,自是会叫人情有独钟。 * “阮小姐。”许未晚将手腕抽出来,不自觉放柔声线,“你还好吗?” 阮青浓没有立即回答,她居于高处,垂首敛睫,长发搭落间,模糊了她的神色。 许未晚只能瞧见那张偏暗色的艳丽红唇,叫阮青浓好似一株在深夜里灼灼盛放的带刺玫瑰。 危险而迷人。 阮青浓默许久,唇角忽地翘起,带出一个绝艳的笑。 “我很好。” 她接过许未晚手里的拖鞋,腰身轻扭,闲懒地往屋内走,“我今晚住这儿,你方便吧?” 许未晚跟在她身后,看那旗袍裙的布料被雨水浸透,紧贴着女人的肌肤。 阮青浓在前方走着,一步一曳,腰身、臀线……一直往下,所有线条溢流得恰到好处。 许未晚微垂着眸,看着女人莹白如玉的小腿。 雨水沁出微亮,被灯光下染上柔光,视线最终在起伏迈动的足跟处留了一瞬。 不同于过分白皙的脚腕,它染有一分润红,由此迸发出忽视不得的艳色。 许未晚眸光漾动,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人并不是雕像,她是柔软的、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美人。 造物主真是神奇。 * “没关系。”许未晚收回目光,把阮青浓迎进客厅。 阮青浓一步步往里走,瞧见茶几上的牛奶,她停下脚步,回望过来。 她的笑懒洋洋的,在夜色笼罩下,有几分摇曳的醺意。 “睡前牛奶啊?” 许未晚点头。 阮青浓又是笑,瞧见一侧的垃圾桶,她这次没再回头,只嘟哝几声。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喜欢这个牌子的牛奶吗?” 许未晚没太听清,也没多问,她随手取过擦桌的抹布,跟在阮青浓身后,把地砖上落下的水渍拭去。 再抬头时,阮青浓已经端起她那杯牛奶。 “可以喝吗?” 许未晚怔了怔,她瞧着阮青浓的神色。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那张美艳的面容里瞧出撒娇的意味。 不是故作姿态的撒娇,是自然流露的,向她讨这杯饮品喝的娇气。 阮青浓的姿态太随意,好似正共处的并非是一面之交的陌生租客,反倒像是面对多年老友般的亲昵自如。 刚刚还将她唤作小孩儿的女人,此时犹如烂漫天真的少女。 这很矛盾,又莫名和谐。 许未晚压下心底异样,只当阮青浓醉了酒,她稍稍跟上,回答道:“这杯还没喝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话音稍落,阮青浓已经抬手,她抿了一口,又将之塞回许未晚手里。 她舔了舔唇,轻声呢喃,“还是这个味道。” “我先去洗澡啦。”阮青浓冲她勾手示意,“你等我洗完,好不好?” 许未晚摸不准这人怀着什么心情来与她交流,但能瞧出来阮青浓不复方才的失意,也就由她去了。 “好。”许未晚握着手里的透明玻璃杯,大拇指指腹缓缓抚过杯底硬质的轮廓,她点头应允。 等到阮青浓进了浴室,许未晚站在原地,垂眸盯着手里的牛奶。 阮青浓喝得浅,明明涂着艳色的口红,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只剩杯子倾倒又归位,牛奶在内侧杯壁染上的半圈透白。 许未晚顿了顿,而后把杯子放回茶几。 重新打扫过从玄关到客厅的雨水湿痕,便坐回沙发,望着面前的电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当真如阮青浓所言,乖巧温驯地坐在这处等她洗完。 许未晚百无聊赖地调换着电视频道,却没注意节目里到底播放着什么内容。 刚刚发生的事一幕幕反复播放,心里莫名变得很乱,理不清道不明,叫许未晚无法集中注意力。 良久,视线缓缓挪动,落定在那杯牛奶上。 许未晚轻轻抿了一下唇。 * 阮青浓洗得不慢,不多时便挽着湿发出来。 此时已经入夜,雨幕彻底遮挡了天光,窗帘半开,只能瞧见在窗户玻璃上蜿蜒而下的雨痕。 灯光略显昏沉。 阮青浓来到她身边坐下,并没有立刻出声,她动作轻柔地擦着头发,直到将发丝擦得半干。 这一刻莫名温馨,先耐不住的是许未晚。 ……她也没想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有定力了。 许未晚侧头望过去,看见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女人,乌发红唇,肌肤胜雪,一大片雪色撞进眼里,许未晚一怔,而后匆匆挪开视线。 霎时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忘却。 她重新望向电视所在的方向。 阮青浓见她这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她放下手里的毛巾,终是主动开口,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牛奶怎么不喝了?”她随意点明,全然不提方才那杯牛奶已经被她喝过的事。 太过自如,太过亲昵,无形中把距离拉得无限近。 好似她们本该像这样挨在一起,感受彼此的体温,好似她们共用一个杯子同喝一杯牛奶都再正常不过。 许未晚已经调整过来,她神色淡淡,望向身侧的女人,“以为你要喝的。” “我不要了。”阮青浓笑着摇头,“你喝就是。” 这话一落下,许未晚眸光闪了闪,就像心里隐秘的想法被摊开来放在天光下,她没再回应,只伸手取过那杯牛奶。 杯沿抵上唇瓣,许未晚喝得温缓,小口小口地送咽。 是优雅的姿态,却又有不自知的乖巧。 她没有留意到,一侧的阮青浓瞧她喝牛奶的样子瞧得认真。 女人单手捧着脸侧,微弯的眼眸里藏着浅笑,模样藏几分天真娇俏,全然不似阮青浓先前展现出来的形象。 她神色清软,好似是单纯地欣赏,又像是走了神,想着一些不便明说的心事。 那神情模糊难辨,似是欢喜,又似是落寞,隐约间竟是透出几分怀念。 等到许未晚喝完,将空杯子放回茶几,阮青浓又依了过来。 “看会儿电视吧。”两人并肩而坐,阮青浓轻缓的声线自身侧传来。 许未晚没有拒绝她,甚至默默直起腰身,以便阮青浓能靠得舒服些。 她取过遥控器,随意打开一个历史记录下的频道,纪录片悠扬的配乐自电视音响里传出来。 许未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才见过一次面,而她们的初次交流也并不算愉快,可此时再见,气氛却莫名发展成了这样。 她们真的只是初见吗? 许未晚敏锐地感知到,她和阮青浓之间,正在发生着神秘反应,玄之又玄地牵绊在一起。 阮青浓轻易破除了她人际交往的防备圈,让她们急速熟稔。 阮青浓和她之间,已经称得上亲密。 这太奇怪、太难以掌控了。 正当许未晚整理思绪之际,阮青浓又跟近一步,挨着肩还不够,此时又挽上了手臂。 肩头紧贴,臂弯相缠,手腕处的薄嫩皮肤也挨在一处。 * 许未晚仍旧没有拒绝。 Chapter05 她在试探。 而她在纵容。 许未晚端坐在原地,感觉自己好似无形中被分成两半。 她的意识很清醒,分析着所有情境,知晓一切正发生着的细节。 身体却沉溺,反应变得很迟缓,任由阮青浓依着她、挽着她,将她半边身子都霸占了去。 事态混沌,气氛不明,一切都处于迷离难辨的状态里。 暧昧不清。 或许从阮青浓进门的那一刻起,就隐约知道会发生什么。 以至于此时这般亲近地贴在一起,都成了意料之中。 电视节目在播放什么已经无人在意,许未晚只感觉那只挽着她胳膊的手又开始作乱。 这般缠着还不够,那指腹又搭上手臂内侧的皮肤。 试探依旧。 像是缓慢生长、却目标明确的藤蔓。 阮青浓越缠越紧。 但她并没有用力气。 那指腹只是软绵地搭在她腕间,在那圈薄嫩敏感的皮肤上滑动。 那指尖只是漫无目的地轻扫,许未晚便没了拒绝的可能。 身侧的女人柔若无骨,却强势阻断她所有退路。 阵阵酥麻自腕间传来,一点点堆迭、蔓延,最终浸透全身。 许未晚身子僵了僵,只得干涩地找些话题。 “阮小姐怎么想到要把房子租出去。” 阮青浓应当不需要这份租金,她随意把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堆在公寓里,无所顾忌地签了一个陌生租客。 “这个啊……”阮青浓的语气拖得很长,让许未晚听出她的心不在焉。 她的注意力显然还在她们相贴的肌肤上,那勾画轻摩的举动越发放肆,让许未晚后腰紧绷。 几近坐不住。 “你也看到了,我这屋里放了那些画。”阮青浓的动作越发放肆,指尖轻探间,主动探进许未晚的掌心。 指尖微凉,掌心熨热,阮青浓肆无忌惮地探入进去,将自己裹在那团热气之中。 极具暗示性的动作。 指尖抵着许未晚的掌心,她顿了顿,这才接着道,“这些东西接触不到人气儿,会变得暗淡的。” “嗯?”许未晚头一回听见这样的理论,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落脚点,只能顺着话接口,“但最初我们没有签订看护合同。” 指的是定期保养维护藏品的工作。 阮青浓听了,轻轻笑开来,“不是这个意思,小笨蛋。” 一声小笨蛋唤得许未晚微怔,可阮青浓的语气并不刻意,她叫着小笨蛋,却和唤她名姓的方式别无二致。 想来也是,许未晚能猜测到那天那个女人是阮青浓的床伴,或许都不曾深交,否则也不会说出那句「有缘再见」。 阮青浓平日里应当不少与人暧昧相处,这个亲昵的称呼,也许只是顺口。 许未晚便不去在意了。 “这些‘艺术品’,和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放在一起,再合适不过。”阮青浓又是笑,“事实证明我没有想错,未晚把它们照顾得多好。” 阮青浓是这样说,可许未晚只能感知到她话语里的无所谓。 她很想问一句,既然对这些艺术品不感兴趣,又为什么大费周章地买回来呢。 疑惑在心头起伏了一瞬,又被许未晚拂散,她们的关系并没到那个地步。 浅聊了几句,方才构筑的暧昧气氛消散些许,这可不是阮青浓所要的。她眸光幽幽,那只手继续往前,滑过少女的掌心,试探着蹭过那柔软的指根。 阮青浓分神注意着许未晚的神情,感知到这人对自己的放任,她唇口带了笑,最终握住许未晚的手。 她倾身而去,凑至许未晚耳边。 “那么未晚……”女人的声线媚柔至极,“我们的‘小艺术家’。” “要不要和我做?” * 一切都水到渠成。 许未晚知晓自己所想,从阮青浓握住她的手腕,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隐隐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或许在阮青浓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就有所感应了。 分明没有挑明、没有开门见山,但许未晚就是感受到了,她们之间那份玄妙的“心有灵犀”。 所以先前一切试探都不过是推进。 直到这一刻,她被抵在靠包上,被阮青浓拥入怀中。 唇瓣相衔,体温交换,在纷乱遥远的风声里,在乱打窗框的雨声里,她顺应阮青浓的吻。 她竟然在期待这件事,心口回馈过来的情绪这样告知她。 许未晚睫梢轻颤着,听见阮青浓微乱的呼吸声。 环境音很糟乱,这道再轻微不过的细响,却让充盈在耳中,擦得她心脏泛痒。 想要听见更多。 阮青浓的吻并不强势,这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女人,只是轻柔地搂着她的肩,腰身稍扭着,以平视的角度,温柔轻吻着。 一下下地啄吻,不时换作贴蹭,而后是更进一步的吮吻。 许未晚顺着她的节奏,逐渐放得更开,回应着碎吻。 阮青浓把持着呼吸,挽起少女颈侧的发。 许未晚的发质极好,被软墨浸过似的,在灯光下泛着一圈亮光。 滑润软柔,有着绸缎般的质感。 细细一瞧,才发现许未晚的面容精美得过分。 肌肤白净,瞧不见分毫瑕疵,她眉眼清冷,秀鼻薄唇,连唇色都点得恰到好处。 单薄的一层润粉,让这张冷清的容颜里掺入几分纯软。 单看这张脸,可以说它无欲无情,又能品出几分良善可欺的软媚来。 阮青浓晃了晃神,她顺过指间的长发,而后曲指托起许未晚的下颌。 “会吗?” 她的姿态很放松,问得亦是随意。 许未晚迎视她的目光,浅眨了一下眼,她轻轻启唇,“阮小姐。” “我好像湿了。” 她用无欲清冷的面容,缓声送出这句话。 许未晚没有说谎,从阮青浓坐在她身边开始,那循序渐进的试探,那越发大胆的暗示,即便只一点肌肤相贴,就让她生了反应。 下身的湿黏感提醒着许未晚——她动情了。 * 她想要阮青浓。 * 少女吐字清晰,声线清澈,话音无所阻挡地落进阮青浓耳中。 阮青浓所顾虑的会与不会的问题,已经不太重要了。 女人眉眼稍软,她伸出手去,轻轻托住了许未晚的肩,将纤弱的肩头裹进掌心,而后沿着肩头轮廓,缓缓往上抚。 她指尖探入少女肩窝里睡裙的那截吊带,轻轻挑起,软绵的布料跟着被牵扯出褶皱。 “未晚。” “未晚……” 阮青浓将这个名字含在唇间,连续唤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绵稠。 许未晚耳根热了热。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阮青浓含在唇齿之间,热潮四面八方覆涌而来,就快要被含化了。 阮青浓在此时拨开指间肩带。 Chapter06 吻里藏着似有若无的牙膏味,还有些转瞬而逝的奶味。 使得薄荷味泛出涩意,又被女人软热的舌头舔去。 阮青浓撩开许未晚的肩带,睡裙的布料单薄,稍稍一扯,便露出大片肌肤。 少女白皙的前胸敞露在灯光下。 正半躺着,胸乳轮廓并不明显,剩一大片莹白,宛若无暇的雪。 阮青浓撑在她身上,忽然有些无从下手。 她侧了侧脸,没由来地,竟是紧张了。 阮青浓垂眸望过去,目光很黏稠,深深包裹着许未晚。 少女呼吸静柔,脸上无甚表情,以至于颊侧的嫣色尤其明显。 她似是感知到阮青浓的无措,便主动伸出手去,握着阮青浓的手腕,将之往自己胸前带。 “现在是要摸这里么?” 她轻声说着,软唇缓缓开合,眼眸在灯光的映衬下,泛出叫人沉溺的清透。 她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做出这般举动,又说出这些话语。 阮青浓不知许未晚平时行事是不是也是如此,她只觉得这人很特别,像是天真,又像是深沉。 纯澈可欺,又冷清孤高。 妙人。 阮青浓的呼吸沉落些许,她压了压眉,顺势将手搭在少女胸前。 触至这片雪,而后颤悠悠地融化。 她覆在右胸之上,一半乳肉未曾阻隔地落在掌中,另一半又被睡裙遮挡,两种不同的触感被一同感知。 她转动手腕,曲起指节,缓缓抓揉着。 少女柔软的乳肉就在掌下变了形状,像是一汪暖热的泉,也像一整块触之即化的软糕。 不知是因为许未晚身上存着让她心生怀念的气质,还是单单因为少女太纤柔,叫人不自禁就要轻柔以待。 阮青浓收敛心性,凝聚起所有温柔,以慎重的心情来面对身下的少女。 抚弄乳肉的动作都轻缓,似是怕弄疼了她。 许未晚稍侧着头,容貌冷清,下颌秀窄,长发极为柔顺,被灯光镀上一层微亮,每个细节都漂亮得叫人心惊。 她温驯地躺在这处,美丽得不似真人。 阮青浓看过许多、许多艺术画作。 美人是经久不衰的主题。 许未晚就像那画里的美人,让她不自觉屏息。 这样的举动,是否是在冒犯她? 她是否心思不纯,是否会伤害到许未晚? 纷乱的纠葛想法在脑中闪现,又被阮青浓一一反驳。 不……对于这次肌肤接触,许未晚已经同意了,只是上一次床、发泄一次欲望而已…… 许未晚给她的感觉太奇妙,让她那次相见之后,竟是转了性子,对床事再提不起兴趣。 和其他人都做不下去。 只有那日惊鸿一眼,少女弹琴的模样,一个浅淡的抬眸,就让她忘了呼吸。 而现在,她俯在许未晚身上,连怎么进行下一步……都记不起来。 她收敛了所有媚气,好似低下头颅软下眉眼,无比乖顺的女孩。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 在那个人面前一样。 她记不起那些手段,只能规规矩矩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指尖在颤抖,而后掌下的花蕾在绽放。 隔着一层睡裙,阮青浓感知到它已经动情,正硌磨着掌心。 许未晚的呼吸也乱了。 * 逃吧。 不要再碰她、不要冒犯她,别再含糊不明枯燥度日了。 有个声音对阮青浓说。 阮青浓大为失意,原本的兴致被浇灭,她讪讪垂眸,正要收回手,向许未晚道歉。 “青浓。”许未晚突然唤她。 她唤了一个称呼,以更亲昵的方式,用那道净冷的声线,轻轻地呼唤她。 阮青浓倏地抬眼。 “你叫我什么?” “青浓。”许未晚语气不改,再度唤了一次。 她微微侧头,眸光显得更清透了,似是有些不解,“不可以么?” 阮青浓恍惚间,口比心快,她应允着,“当然可以。” 许未晚便没再说什么,她望着身上的女人,而后主动拨开胸前的布料。 一直掩藏的嫣色彻底暴露在灯光下,也暴露在阮青浓眼中。 惊得她心神一颤,似是窥见了不应得见的美景。 她其实极少主动,以往的情事她总是交由对方发挥,若非许未晚太特殊,叫她无比在意、时刻牵挂,她并不会主动邀请。 这个冷冷清清,似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明明已经有了退缩的心思,可许未晚一个简单直白的举动,就让她彻底僵滞,所有心理建设都倾塌。 心底涌现出陌生而强烈的冲动,让她由衷地想要去触碰,去探寻这片美景。 去占有许未晚。 那布料边缘还勾在许未晚指尖,少女稍抬着手,肩头微耸间,便怀揽了满池春色。 说实在的,在今晚试探许未晚之前,阮青浓不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性子。 但此时她亲眼得见这份美丽,就在触手可及之处,阮青浓又觉得,她理应如此。 就像一缕捉摸不定的水烟。 毫无准备地,阮青浓被蛊惑了。 * 抓揉轻捻,直把指间的花蕾刺激得越发充血,许未晚就在她指下,呼吸或轻或急,不时瑟缩着,却又无比顺从,任由她抚玩。 阮青浓凝聚着所有温柔怜惜,专心对待身下的少女,轻吻爱抚一个不落,势必要让她彻底沉溺。 “青浓。”许未晚睫梢一敛,尔后抬眸望过来。 湿漉漉的一双眸子,又润又柔,叫人不忍拒绝。 阮青浓不禁放柔了嗓音,“嗯?” 许未晚却在这时撑起上身,紧跟着,阮青浓腰间便多了一只手臂。 不由她反应,阮青浓便感觉自己被带得失了重心,方位变换视野拉扯间,她已是被许未晚摁在了沙发上。 阮青浓反应不及,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发展,在躺在许未晚身下时,她还在想着—— 现在的小孩儿体质都这样了吗? 就算只短短一瞬,阮青浓还是对腰间的触感忽视不得。 原本她以为许未晚柔软脆弱到一点磕碰经受不得,可方才托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却四平八稳、坚定有力。 将她搂起、又把她整个人放倒的动作更是十分轻松。 惊诧还没消去,阮青浓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对方的眼神。 少女却在此时俯身。 Chapter07 “青浓。”许未晚抬指压住鬓侧的发,她倾身压下,将还相对陌生的名字,唤出缱绻的意味。 “我该怎么做?” 她右侧的长发被别在耳后,露出精美的容颜,阮青浓见她这模样,蓦地读出几分强势。 夏日躁动的暴雨还在持续。 玻璃杯里残留着一层牛奶,奶味还没能消散。 阮青浓却在许未晚身下软了心神,她轻轻一笑,点亮满室艳光。 搂住许未晚的肩,将人带下来,又侧过脸去,轻轻咬她的耳朵。 “未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许未晚顿了顿,她撑起身。 * 啪嗒—— 是雨水堆积在窗台,最终挂不住地漫淌,而后跌坠的声音。 是情愫积蓄在岁月之中,久不止息,直至发酵迸裂的声音。 阮青浓和许未晚对视着。 短暂的一眼,便确认彼此眼中都烧灼着相似的冲动。 阮青浓倏地抬手,把人往身上带,她迫不及待地仰头吻上。 再不是方才那般浅尝,她吻得急切而用力,像是在索取,又像是在发泄。 许未晚纵容她,配合她的步调,主动侧过头压低身子,双唇纠缠不清,加深着这个吻。 她没有犹疑,没有在意滑落的睡裙吊带,以及右侧半敞的胸乳。 许未晚撑着身子,肩胛微微耸起,另只手覆上阮青浓的身子。 阮青浓很美。 不用细瞧,便能知晓这人有着一副摄魂夺魄,让人恨不得立时调配颜料,就此跪下来挥笔泼色的绝美身躯。 许未晚不禁回忆起前几日的那个背影。那花叶交映,光影重重,那般美景涌入眼中,自那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一幕。 被她惦念已久的艺术品此时就在怀中,她触手可及。 阮青浓敏锐地觉出身上人的变化,她方才真切地感知到许未晚的强势,这叫她失措——事态正在逐渐脱离掌控。 本以为柔弱的高岭之花,此时正压在她身上。 渐染凡尘。 阮青浓不禁抬眸,瞧见少女眉眼净冷,眸间却掩着狂热。 清冷转为炙热,平湖升起暗潮,是只因她而起的疯狂。 没人能拒绝这些。 她不懂许未晚的狂热因何而来,但艺术家都是疯子。 她们爱艺术。 她爱艺术家。 * 许未晚没有停滞太久,她重新俯身,续上方才的亲吻。 雨声又热烈几度。 阮青浓没有预料到许未晚刚才反制她的举动,没有预料到她与外形不符的力量,此时依旧没有预料到,许未晚一旦进入状态,手上的动作便绝不含糊。 那只手正握着她,隔着一层浴巾,不偏不倚地掐握,陷在腰侧最薄弱的那一处。 吻依旧不停。 那只手开始缓慢地上移,阮青浓顿滞一瞬—— 蓦地紧张起来。 躺在许未晚身下,这场性爱还没进入正轨,她就已丢盔弃甲。 许未晚不发一言,举动无一不温柔,但阮青浓就是感知到她的强势。 这是怎样一种……让她脊椎都酥麻的,被狩猎时的本能反应。 阮青浓哼喘了一声。 和以往萍水相逢的床伴们不一样,那些人或莽撞或温存,各种不一,百面千态,就算她是承受的那一方,但她总握有主动权。 她总是强势。 可许未晚,许未晚她…… 那只手动得很慢,并没有触及她的胸口,只是上下缓动,甚至没有用上半分力气。 但它就掐握在那里,似是下一秒就会施力紧握,从而把她紧攥在掌心。 阮青浓被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许未晚已经撤回了吻,她垂眸敛睫,似是在体会手上的触感。 自后腰升起热潮,湿潮逐渐弥漫。 许未晚那般冷静地说她湿了。阮青浓轻轻吸着气,下腹阵阵发紧、收缩,而后涌出热潮。 她才是湿得离谱。 她太过动情,因为许未晚合乎她的喜好?因为许未晚气质独特?还是因为,许未晚与那个人相像。 阮青浓辨别不清,许未晚也不由她走神,前胸掖入的浴袍边缘被挑开,这层布料在许未晚指下松落。 似是茧蛹剥落,蝉翼张开,她被赤裸地捧出来,暴露在少女的视线下。 雨更大了。 阮青浓瞧不太清许未晚的表情,夜色朦胧,电视荧幕映射出的光幕描摹少女的侧脸,那侧赤裸的肩也被覆上细软流金。 借着这份亮光,阮青浓瞧清了少女眼底眼底的光火。 熟悉的狂热。 阮青浓见过这样的眼神。有这么一类人,面对痴迷的事物时,眼底就会流转出狂热的光彩。 那人也会如此,她会用这样的眼神去欣赏艺术作品,可望向她的时候,却永远冷静。 此时的许未晚大不一样。 阮青浓有理由相信,在这一刻,许未晚正对她着迷。 她曾无比期待,那个人会向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 徐非眠、徐非眠。 徐、非、眠~! 声声称呼突然出现在脑海,阮青浓不禁拧住了眉。 少女的声线尤显青涩,每个尾音都向上翘着,像是脆生生的、清甜可口的夏季嫩果。 那是她的以前。 她永远回不来的以前。 其实已经很少想起那个人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 在年月反复不歇的涂抹里,有关徐非眠的记忆都被拆碎,变成无法拼凑完整的,一个个标注着“徐非眠”三个字的象征符号。 偶尔回想起来,就只能记起少女那清冷温缓的声线,不染尘欲的双眸,那犹如轻烟般缈然的侧影。 明明已经记不起徐非眠的面容,突然出现的许未晚却撕开尘封多年的记忆。 以至于阮青浓不禁失神,恍惚间便将许未晚与记忆画面迭在一起。 一样的眉眼神情,一样的冷清高雅。 徐非眠果然离开太久了。 * 但许未晚又实在与徐非眠不同。 瞧着许未晚眼底热烈的、生机勃勃的,犹如喷涌之前不断升温的火山地热,光是这份面对她时而出现的狂热,阮青浓便不会将她们错当成同一人。 许未晚前后的表现太过反差,外表是冷冽的冰,内里却绚烂灼热,惹得人心痒。 至少徐非眠永远不会这样瞧她。 短短一瞬,思绪繁乱又清空,阮青浓重新凝视许未晚的眉眼。 许未晚没有留意到她的变化,少女神情依旧,眸光闪熠,定睛瞧着她赤裸的前胸。 说不上来的感受,在许未晚的目光中,阮青浓悄悄别了别腿。 膝盖蹭过膝盖,大腿内侧的软肉也蹭磨,带来久不止息的酥痒。 欲盖弥彰地掩去腿心的湿黏感,阮青浓把自己敞开了,置于许未晚的视线里,而她则恣意观赏许未晚眉眼间的炽热。 那眸光闪动,湿雾渐生,她眉心压得很低,那么漂亮的眼睫…… 睫梢打落的阴影放大了所有细节,阮青浓看清许未晚所有的神色变化。 在颤抖着么?那颗唇珠,是不是同样抖了一下? 是紧张?还是跃跃欲试? 阮青浓分辨不得,也根本来不及分辨。 按照她的行事习惯,她本应该继续撩拨这个可口的姑娘,领着她压在自己身上,教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阮青浓如何不知道,许未晚应是想更近地观察、触碰自己的胸。 她应该带着许未晚,让她抚摸自己的胸乳,或是捧起乳肉,送往许未晚唇间。 但阮青浓等不及了,她没有这样做。 迎着少女眼中的灼然,阮青浓腰身上挺,攀住许未晚的肩颈,往下一勾,便将人带下来。 呼吸愈发匆沉,她寻得许未晚的手,将之牵至唇畔。 顾不得欣赏许未晚手指的秀丽,阮青浓低下头去。 吮上指节,舔入指缝,她没有刻意去挑逗,只匆匆吻了一遭,而后便含住指尖。 指尖、指缝…… 颇为急切地,将许未晚整根中指含进口中。 Chapter08 许未晚没想过当下的情形。 她的手臂、手腕尽数被圈揽,中指落入阮青浓唇间,口腔里的暖热便将她彻底包裹。 短短一瞬,大半身子都沁入酥麻。 她肩胛生了颤,几乎撑不住手臂,只得顺应阮青浓的暗示坐直身子。 阮青浓紧跟而来。 她含着那根手指,从指尖到指根,近乎套弄地含吮两次,直到指侧都染上晶莹,动作又慢柔些许。 轻喘慢敛间,抬眸望过来。 眼神并不用力,只静柔地凝望,仿佛她正做的事无比寻常,并不具任何暗示意义。 可这个行为分明……许未晚眸色一浓。 手上的触感黏滑软腻,伴随唇肉的轻移,舌面的轻扫,带来忽略不得的酥麻感。 没再对视了,阮青浓垂下眼去,那鸦色的长睫垂落,在颊上覆上清濛的阴影。 阮青浓美得浓烈,有十足的杀伤力,但这一刻的她,又柔软得不可思议,带有摇摇欲坠的楚楚。 许未晚呼吸微紧。 阮青浓捧着指间的腕,含着口中指节,她吞吐了两次,而后启唇,将口中的手指送出来。 许未晚肩头又是颤,挂在肩下的睡裙吊带滑落些许。 中指上还染着莹润的湿,阮青浓已是换了目标,再将许未晚的食指含进唇间。 以同样的方式,先是嘬吻、轻舔,再将整根吮进口腔。 又是一番含弄,许未晚的呼吸愈重,她下唇微抿,已是耐不住了。 她跪坐在阮青浓身前,不自禁地收紧腰身——再一次想要倾过去,将这个魅惑满身的女人揽在身下才好。 蓄着对情事的渴望,阮青浓并没有逗上太久,好似只是为了尝尝它们,又单单像是为了将手指染湿。 她重新抬头时,许未晚的指间已经沾了一层湿意。 离了口腔的温度,很快泛起微凉,被这层酥腻的湿一裹,许未晚还能觉出没来得及消去的痒。 惹得她曲起指节,摩挲了一下指腹。 阮青浓留意到她的小动作,但她没有点破,只重新握住许未晚的手,牵着它往下身带。 “我们未晚,好像真的不会呢?”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 那只手被她领着,往下、一直往下—— 许未晚眉眼微展,眸色却深浓,她的视线掠过女人前胸的轮廓,那凝脂玉似的肌肤聚出一点嫣红。 乳浪随着动作浅晃,带着顶端那点嫣色也晃动。 许未晚盯着这处瞧,极大的色彩冲击让她挪不开眼,只能随这漾动着的颜色,任由周边描画出一圈又一圈光晕。 枫叶似的红。 她目眩神迷,唇瓣张了又合,最终换作一次极内敛的吞咽。 她总算意识到阮青浓方才问了一句话,但她整个人都酥软,喉间蓄着渴,已是开不了口了。 许未晚只得凝神,重新把视线放在手上,那只被阮青浓带着的手,循着阮青浓为她规划的既定路线,不偏不倚地往下坠去。 直堕欲海。 * 阮青浓掌握着少女的腕,同时抵着许未晚的腰,欲壑千尺万般难平。 被魅魔附了身似的。 欲望好似具象成形,在这一刻有了实体,自后心钻出来,愈发壮大,将她身前这柔弱清冷的少女圈在狩猎范围内。 只等着将之吞吃入腹。 阮青浓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她对许未晚的渴求。 方才被她吮吃过的两根手指,形状柔和指骨秀丽,她还能感受到它表面的湿。 许未晚呼吸稍凝,注意力全被这处吸引过去。她不由得想,是否因为她方才洗过太多次手,以至于皮肤变得脆弱,对任何触感都太过敏锐。 甫一接触,许未晚的思绪便断了拍。 暖的、软的,好似浸入丛丛热雾之中。 还没深入,只是所有若无的触碰,她便感知到阮青浓阴阜的柔软与暖热,她心口一颤,绷紧的神经几乎要蜷缩起来,可她受尽蛊惑,实在没有力气。 她眨了一下眼,干脆放开所有杂念,只盯着阮青浓微抬的腰腹,盯着那只即将隐没的手。 阮青浓不会停下。 念了一整晚的切实相合,吮过许未晚的唇,尝过她的舌,也挑逗过她的手。 这只手啊,曾在那架钢琴上起舞呢,弹着她记挂多年的,最无法忘怀的曲子。 许未晚这样懂得欣赏书画,欣赏那些艺术作品,她一定也很会绘画吧。 就是这只曾弹奏、曾执笔、曾轻扫过画布的手。 她用舌面描摹过她指侧的形状,此时又用私处来感知它的温度。 光是意识到这一点,欲望就无限放大,渴求塞满胸腔,让她整颗心脏都被紧攥,迫不及待地颤栗起来。 先是最外间的软肉,指腹轻触时,能明显感知到许未晚颤了一下。 阮青浓有些没底,角度似乎有些歪,只得松开许未晚的手腕,托着她的手背,固定着她的指节。 将之禁锢在自己腿间,她按着那微曲的指节,轻喘着往里按。 阮青浓坐了下去。 * 食指、中指……两指并拢,成微微曲勾的形状,阮青浓就这样吞入了它们。 她很湿了。 今晚因人物交际而升起的烦扰总算被这次交合搅乱,拂散,再不得痕迹。 阮青浓舒了一口气。 她落到最底处,尽可能地含进许未晚的手指,她顿了片刻,这才重新抬头。 她冲许未晚笑,带着摇曳的醺意,带着让人抗拒不得的风情。 “现在呢?会做吗?”无需再稳着许未晚的腕,阮青浓收回手,她扶上许未晚的肩,“在里面动,可以吗?” 许未晚望着身前的女人,她被阮青浓半搂在怀中,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口发烫。 太美了。 阮青浓,实在是……太过美丽、太过勾魂,是得天独厚绝无仅有的神迹。 呼吸带着胸腔起伏,许未晚眸光微敛,没有急着回应阮青浓,任由这个美丽至极的女人坐在自己身上,夹着自己的手指上下轻磨。 她细细感受着自手指传来的触感。 难以形容的感受……相较于她的手指,阮青浓的内里就过分软嫩了,滑腻、暖热,数不清的热气。 手指被裹着,被小幅度地套弄着,几次之后许未晚便感知到更多的湿更多的热。 她被紧密地包裹,感受着不得疏泄的闷。 啊……许未晚红唇微启,闷意从指缝一路上窜,沉沉落入胸口。 她这才记得要呼吸。 Chapter09 自阮青浓身体里生出的,沁着花浆般清甜的湿液漫了出来。 被那收缩着、颤栗着的内壁软肉推向指根。 许未晚感知一切隐秘的细节,这些经历太新奇,撩拨起所有不曾展露的欲望,她感觉自己成了渴到极点的迷途者,正大口吞咽初次尝到的美食。 用力吮吃这份新奇感,一丁点都不曾遗漏。 “未晚。”停滞太久,久到正套弄她手指的女人也失了耐心。 阮青浓动作稍顿,她垂眸凝望,眼尾有媚意溢出来。 “是要我求你么?” 许未晚将目光从她腿间收回来,她与阮青浓对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摇曳闪现。 光幕似的,一帧一帧迭过去。 而后交映成眼前这张美丽至极的脸,这双盛有媚意,却隐有忧伤的眼眸。 当然不会让阮青浓求她。许未晚拿起对待那些艺术藏品时的心情,万般珍重地搭上阮青浓的侧腰。 搁在花穴内的指节亦是勾起,撩带一缕湿液。 指腹微微上抵,手法很轻柔,羽毛般描画,细细感受阮青浓的内里。 清浅的触碰,阮青浓却受不住。 她倏地软了腰,快要直不起身子,许未晚觉出她的变化,握着侧腰的那只手稍稍施力,把人往身上领。 阮青浓顺势压低上身,伏在少女肩头,随着身体里那两根手指轻轻喘息着。 许未晚当真不会。怎么找到敏感区不会,甚至连最直白最莽撞的抽插都不会。 可她真的不会么? 在如此浅淡的交合里,阮青浓却已经失神,找不到往日的半分精明。 只想着是对许未晚太过在意,才会被轻抚几次,便腰腹瑟瑟穴肉收缩,几乎要陷入高潮。 她半跪着,下身抬得略高,空出能让许未晚自如进出的空间。 可许未晚没有好好利用,那两根手指嵌在甬道之中,没有粗糙地抽插刮磨,就只是守着那极小部分的空间,在指腹所按抵的部位,轻柔缓慢地按压。 啊…… 许未晚……她真的不会么? 阮青浓颤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没忍住叫出了声。 那两根秀美的手指,无比轻松地掌控了她的快感。 她愈发湿了。 才刚得到满足,便贪心地想要更多。于是她适应着许未晚按抵的节奏,迎着身体里的手指,又撑起腰腹,配合着起伏上下,一下一下地套弄起来。 吞吐了没几次,湿液便漫出来。 许未晚稍稍直起肩背,她仰起头,稍稍退开几分,一直倚靠的支点陡然滑脱。 阮青浓有些不解,她眉心微蹙,去找许未晚的目光。 她不明白许未晚为什么不抱她、或者说为什么不让她抱。 这让她很不满。 虽然还没有太过激烈的接触,但阮青浓很清楚,这场情事和先前的都不一样。 因为是许未晚,所以反常地想要接吻、想要拥抱,想要更切实的占有。 夜色深浓,雨声绕耳。 侧身方向的电视还在播放着纪录片的画面,光影轮换,一如阮青浓的心绪忽明忽暗。 “青浓。” 许未晚唤了一声,音量不高,轻轻柔柔的,几乎要藏进雨声、融进夜色里。 阮青浓又恍惚了。 也许是太相像,原本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连声音都像。 当然,徐非眠从没有在暧昧的夜色里,以如此缱绻多情的方式来呼唤她。 明明是一样的声线,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净冷柔静。 徐非眠就是曦光朗月,是那无法轻触的海上弦月,遥远而淡漠。 可许未晚,还是那宁静的海那皎白的月,内里却截然不同。 这海也深沉月也幽幽,只是这般温缓地呼唤,直白地凝望,阮青浓的脊骨都酥麻起来。 她深知,不知在哪一刻,明月会骤然落海,溅起铺天盖地的浪。 许未晚的目光就变成那些水花浪潮,包裹着她,直让她眼尾泛湿,颊侧生热。 霎时间,关于徐非眠的记忆就被摇摇晃晃地冲散,阮青浓再记不起去比较这两人,只能坐在许未晚怀里,夹着她的手指,迎着她的目光。 许未晚凑近几分,阮青浓睫梢一颤。 唇、颈、胸乳、腰腹,都暴露在许未晚眼中,被她一寸一寸看过。 很灼热的目光,惹得阮青浓腰胯发颤,下腹紧缩间,连带着穴肉也在发颤。 又一阵湿液被吐出来。 许未晚的眉尾抬高一瞬,阮青浓瞧得很清楚。 少女的目光又收回来,重新回到她脸上。 又出现了。被许未晚注视时,那灼热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燥意。 阮青浓忽地意识到,许未晚并非不抱她,而是这个貌似不沾情欲的冷清少女,想瞧清她此时的姿态。 一旦确定这一点,阮青浓更是失措,她不由得侧过视线,已是无法再自如地与许未晚对视了。 许未晚的手维持着那般节奏,给予极温顺的快慰,可阮青浓却觉得,她在许未晚的眼神里被反复挑逗抚慰,已经被激烈地弄了无数次。 温柔的抚摸没持续太久,阮青浓却双腿发软,已经快要跪不住。 她岔腿跪坐在许未晚腿侧,任由那只手在花径里勾抵,那样轻缓的动作,她回馈的反应却很激烈。 穴肉紧张地蜷缩、抽颤,连带着腰腿都在抖。 高潮来得猝不及防,阮青浓的喘息不禁匆促许多。 随高潮飘远的思绪许久才回归,阮青浓的呼吸仍旧不稳,她稍稍低头,微乱地喘息着。 她皱眉又启唇,最终咬住下唇,别过脸去,有些别扭地不愿经受许未晚的注视。 纪录片的背景音依旧,雨打玻璃的声音也依旧。 只有少女手腕上的湿液在提醒阮青浓。 她在这个生疏的女孩手上,无比狼狈地高潮了。 Chapter10 如此温缓的情事,却抽空了阮青浓的力气。 跪坐间湿液漫漫不止,阮青浓低着头喘了好一会儿,而后被下身的湿黏唤回神思。 她有那样动情,以至于能把许未晚整只手都染湿。 阮青浓不太愿意面对如此易碎的自己,她敛了一下眉,想让许未晚退出去,好换成更自如的姿势,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却再次逼近。 和似有若无的牛奶余味一起,和少女自带的清冽冷香一起,以及那让阮青浓无法抗拒的灼然目光。 阮青浓神色微变,只有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狂跳。 迎着许未晚的视线,自耳后生出酥麻,掠过后颈侧肩,一路窜至后腰。 许未晚直接吻住了她,势不可挡地擒获她的唇。 角度、力道、吮吸磨蹭的方式一概温柔,可阮青浓就是感知到她的强势,以至于她在这个吻里失神。 许未晚适时逼近,终是说服自己暂时将目光从女人身上剥离,她紧拥而来。 以呼吸、以触觉、以载满占有欲的拥抱来感受阮青浓的美。 阮青浓一边接吻,一边去找许未晚另一只手。 她领着那只手,将它带向胸口,将乳肉置于许未晚掌心。 少女的手软嫩秀致,正掌握着她胸前那团软肉,而她下身溢淌着湿液的穴肉,亦是将许未晚包裹。 两相交互间,彼此的存在都用体温熨融了,再不分你我。 原来、原来。 和令她千万分心动的人做,是这样一种感受。 高潮的余韵还未消去,湿液依旧在往外淌。 迎着这团不断升温的湿,许未晚吻着身前的女人,她半是抵身半是拥搂,直到让阮青浓以一个被动的姿势,彻底被她拢入怀中。 指尖轻抵,寻得女人正颤栗不停的内里软肉,再不复方才的温缓,她稳着手腕汇聚力气,那两根手指开始无所顾忌地侵入。 她抚弄震颤,刺激着指尖所按抵的媚肉,以让阮青浓毫无准备的力道与频率。 阮青浓几乎要尖叫了。 刚刚她在许未晚温缓的动作里有多难耐,此时就有多慌乱。 快感成了狂风骤雨,以让她完全无从反应的方式,将她彻底笼罩。 “啊、哈啊——” 她的敏感区被掌控着,许未晚颇为执拗地嵌在里面,不进也不退,只抵在那处软肉上,屏息抵弄着。 震颤间刺激出更多湿液。 阮青浓初时无法反应,只能微睁着眼,甚至不记得去抱紧许未晚,只能被许未晚圈揽着,被半托她怀里。 下身悬空,任由许未晚在她身体里勾画。 暴雨依旧,可阮青浓再也听不见雨声了,她只能听见自己身体里传出来的水声。 被搅弄、被撞击,被弄出让她穴肉惊缩腰腿痉挛的狂澜。 电视荧幕散落的光落在视野余光里,变成摇晃不止的光束。 她的视线彻底模糊,就只能耸着肩,近乎呜咽地喘息。 迫近高潮的时候阮青浓已经没办法再维持姿势了,自身体深处迸发出一股冲动,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去迎接,却又忍不住想逃。 此时的快感太强烈,已经快叫她崩溃,她不禁开始畏惧即将到来的高潮—— 她会崩溃的。 一定会的。 会流泪,会颤抖,会毫无形象地软成一滩水。 或许还会求许未晚。 此时她喉口发紧,心脏生痒,两相拉扯间,无一不在说明,她想求许未晚。 求她停下来也好,求她继续也好,总之……哀求她。 好让她能从这个不进不退的状态里逃脱。 没有力气再抬起胳膊,她的手臂从许未晚肩头滑落,最终无力地撑在沙发边缘。 阮青浓腰身稍弓,垂眸间看见那只正埋在腿间的手。 只能看见一截莹白的手臂,在模糊的视线之中,好似浮着柔光的,温润的月色。 阮青浓指节收紧,明明被快感逼迫得想要撤逃,反倒更加主动地迎上去。 迎着许未晚的节奏,她把自己彻底打开,主动坐下主动套弄,让许未晚进出得越发顺畅。 湿液几乎飞溅出来。 许未晚又探出另一只手,握住女人的腰,抚摩她的腰线,惹得人又是颤抖。 她一路上抚,一如阮青浓所期待的那样,降落在胸前。 她就知道……就知道。 唔啊—— 阮青浓眸光潋滟,红唇开合间,涩哑地喘出一声。 就知道许未晚还是会碰这里。 右侧的乳肉被少女抓在手里,不复方才的温柔,就像在她身体里进出的那只手一样,许未晚用了几分力道,来抓揉她的乳。 许未晚的呼吸乱了许多,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神情,可阮青浓就是能猜到,这个正抚摸自己的身体的少女,一定心潮纷乱,眼神狂热。 她眼中只有自己。 因着这个认知,小腹又收缩了两次,阮青浓主动伸手,覆上许未晚的手背,带着她揉弄自己的胸乳。 她才不想逃,她不可能拒绝来自许未晚的热情。 但许未晚没有过分留恋在这处,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右手上。 她越发熟练了,描摹、勾抵……当阮青浓越发难耐之际,便换作精准的抽插。 几次往复之后,阮青浓又要高潮了。 她张了张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紧沙发软垫,她含糊了一句,“给我。” “未晚……快给我。” 迎着这声请求,许未晚睫梢一颤,她抬起眸,目光和手一同上移。 长发曳曳散开,尤带湿意的发丝落在掠过肩头,带来一瞬微凉。 许未晚压在耳后的发也滑落一缕,勾画着如玉的面容。 但阮青浓凝不出神细看,少女覆身而来,那只手自胸口离开,而后握住了她的肩。 灼然的手心将她包裹,阮青浓抬了一下脸。 “啊……” 紧接而来的是失重感。 她腰身一松,失神间便被许未晚压在身下。 逼仄的沙发上,她被困在许未晚怀里。 逆光望去,她反倒看清了许未晚的眼神。 阮青浓喉咙紧了紧,脊柱都酥麻起来。 许未晚眉心稍拢,专注望着身下的女人,手上的动作时刻不停,阮青浓很快又无法定神了。 许未晚并拢双指,以比方才更激烈的频率,屏息进出了数次。 内壁穴肉被磨擦至酥热,数不清的热气在往外涌。 称得上响亮的进出撞击声里,热液溢满缝隙,被不断抽递的指节带出来,成四溅之势,直将许未晚整只手都打湿。 阮青浓压抑着声音,却终是忍不住,近乎尖叫地匆喘着。 有眼泪冒出来。 阴道里被勾带出来的湿液是热黏的,眼泪滑过颊侧,却泛起微凉。 但很快,这些细微的温度差异又融为一体。 许未晚却没有停手,不知是不懂在床事上应该放任对方高潮,还是因为欲望太过深浓。 就着收缩的穴肉,不顾阮青浓越夹越紧的双腿,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以清冷如画的容颜,做出无比执拗的举动。 于是阮青浓又高潮了。 又一次、再一次、啜泣着呜咽着,甚至哼哼唧唧地喘出鼻音,在许未晚身下反复浮沉。 Chapter11 “不要了。” 阮青浓腰身俱软,肩头耸着,撑着手臂想要去扶沙发。 以免因太强烈的的快感而彻底崩溃。 许未晚没有应她,她维持着俯身,抬眸望过来。 情事里的汗液熏出热雾,眉梢眼尾都被熏得泛湿,眉眼轮廓被描深几分,颊侧的霞色也愈发明艳。 这张净冷的脸,已经笼上情欲的色彩,却没将她的气质挪动分毫。 依旧清雅绝尘,高岭之花。 “未晚。”阮青浓只得又唤,“未晚……” 呢喃唤了两声,她将语气放得更软,“不要了。” 与其说是示弱请求,不如说是轻哄。 ——这次已经够了,再做下去她吃不住的。 许未晚依旧凝视着她,似是要把她所有神情细节都刻进眼底。 尤有实质般拂过身体的每一寸。 分明没有更多接触,阮青浓却觉得要被这人瞧化了。 怎么做到的呢?这眼神并不轻佻,甚至不染情欲,许未晚就只是看着。 就只是被她看着。 阮青浓又受不了了。好似被她看过的地方,都被一一爱抚。 阮青浓心口乱颤,禁不住这样的目光,略显慌乱地挪开视线。 许未晚没有任何强硬的举动,她就溃散得不成模样。 那只手依旧在她身体里,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退出去的打算,拥抱也不远不近,只有呼吸缠缠绵绵地交织在一起。 不再对视了,可许未晚凝视她时,在肌肤上留下的酥麻却久久不退,继而生长成更加明晰的快慰。 阮青浓小腹抽了一下,穴肉又紧几分。 说着不要的人,不言不语间,反倒更加热情地挽留。 恰是此时,许未晚有了动作。 她依靠左手的肘关节支在一侧,便能支撑起上身,这让她能空出一只自由活动的手。 身子压得颇低,手肘正抵在自己右肩外侧,阮青浓便感觉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对方的怀拥之下。 少女的气息彻底缠绕,覆盖,清冽淡雅,却又强势难挡。 那只手沿着上臂外沿,沿着肩头与锁骨,若即若离地抚过,惊得阮青浓绷紧了肩。 呼吸都颤栗。 哼嗯—— 这只漂亮的手在继续,抚上她的下颌、面颊。 明明是很亲昵的举动,可许未晚并未用指腹触碰,那曲起的指关节轻轻掠过,反倒显得克制知礼。 撩得阮青浓心痒,不禁想主动凑过去,好让许未晚更切实地触碰她。 睫梢动了动,阮青浓不自禁地呢喃:“许未晚。” 阮青浓的吐字被欲望浸得黏稠,这个从姓到名的称呼,被她唤得格外缠绵。 许未晚缓慢挪动的指节一顿,唇线动了动,很轻柔地应着。 “嗯?” 尔后探出指尖,她点上女人的唇角。 阮青浓稍稍睁眼,隐约感知到许未晚的想法。 许未晚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倒事先有了反应,方才高潮过的花穴,开始兴奋地收紧,瑟颤着渗出热液来。 唇角也在轻颤,阮青浓甚至张开几分,不动声色地迎请着许未晚。 她先前对这种举动并不感兴趣,以往她总是慵懒,任由对方取悦自己,可在许未晚面前,她所有掌控欲都消散了。 她尽情引领面前的少女,示弱也好,失态也罢,她可以看到更多更浓烈更狂热的许未晚。 心有灵犀间,阮青浓轻启双唇。 或许是迎合,又或许是暗示,阮青浓将许未晚的手指含进口中,一如她先前做的那样。 许未晚再次沉入那汪温泉,将自己彻底浸入名叫阮青浓的雾障欲海之中。 方才说着不要了的人,此时又一次主动。阮青浓抬起腿,足尖轻点膝盖轻蹭,颇具暗示性地摩挲过少女的大腿外侧。 她含着口中的那根手指,猫一般地轻舔了两次。 又想要了。阮青浓呼吸微敛,正要开口之际,许未晚又深入几分。 指腹压着舌面,颇为强势地侵入,似是不满于指尖的触感,许未晚不偏不移、缓慢而沉稳地探入更深。 唔。 阮青浓眉心颤了颤。 却依旧顺从,堪称乖软地含着这根手指,甚至主动模仿起套弄的动作。 她一前一后,时不时地抬起下颌,裹着少女的食指,便吮弄起来。 恍惚间,阮青浓不禁惊叹,许未晚却还是能撑着上身,稳稳当当的,呼吸都匀畅。 完全不像是…… 那个名字又晃晃荡荡地要冒出头,却被下身传来的快感倏然冲散。 阮青浓齿尖一颤,没忍住叫出了声。 齿尖磕过指节,回馈给她截然不同的触感。 “未晚,未晚……”她连续叫了好几声,有些不自知的慌乱。 许未晚的性子安静,想必平日里话并不多,可还是应下她每一次呼唤。 即便阮青浓意识朦胧,并不期待回应,许未晚却还是接住了捧好了,确保她的呼唤不会落到地上去。 少女的音色很好听,声音也轻轻的,狂乱不歇的暴雨声潮,都因她的回应而格外温柔。 阮青浓心跳又乱了,脸侧又升起热气,郁郁丛丛,缠绕不散,惹得她快要睁不开眼。 她沉溺于许未晚捉摸不透的温柔里。 阮青浓又唤出一声,却换来下身更确切的插入。 阮青浓忘了再去挑逗,任由许未晚的手指搁在口中,她无法合拢唇瓣,只能低低呜咽。 越发湿了,无论是口腔,还是下身,她尽情展露自己的热情。叼着许未晚的手指,任由津液滋生,也夹着甬道里的异物,任由花液漫湿。 少女手上的动作依旧温和,指腹抚摩,勾抵按压,震颤的节奏也并不激烈。 阮青浓一开始还能跟随她的节奏,坦然接收快感,但快感反复堆积,阮青浓很快便承受不住,只想抱紧身上的少女,只想不管不顾叫出声来。 可她含着口中的手指,许未晚并未限制她开口的自由,只是一截秀丽的指尖,阮青浓却很奇妙地开不了口。 她把那些喘息低吟抿在喉间,化作嵌在灵魂间隙里的痒,她唇线发着颤,叼着口中的手指,无意识地吮抿。 “未晚。” 迫近高潮时,阮青浓已经快要看不清许未晚的脸,她无力却迫切地唤了好几次少女的名字,直到得到对方切实的回应,总算安下心来。 阮青浓用舌尖推出口中的异物,又侧头蹭上去。 指尖沾染的液体涂抹在眼尾颊侧,阮青浓并不在意,她猫一样地眯起眼,轻轻蹭着许未晚的手。 她的表情半是迷离,却带着似有若无的忧伤。 似是面对上位者,讨要一次抚摸。 又像是面对能随意把玩的物件,才能无所顾忌地倾诉爱意。 Chapter12 许未晚一直没有全部投入进情事之中。 相比于彻底沉沦,她还留有三分清醒,用以关注阮青浓的反应。 触碰、抚摸、侵入,不仅仅是为了让这桩情事进行下去,更是想得到更多不同姿态的阮青浓。 所以她看见阮青浓所有神色变化,那抹郁色被轻易捕捉。 许未晚睫梢微垂,心口没由来缩紧,似是有无形的细针扎入心脏。 针尖尖锐,扎入得却很缓慢,以至于这份刺痛变得无比绵长。 许未晚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意识到—— 她不希望阮青浓露出这样的神情。 少女凝视着身下的人,顿滞了不久,而后撑起身来。 阮青浓眸光颤抖着,没有意识到许未晚的情绪转变,甚至不曾意识到,方才一不留神,便泄露了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她只道许未晚一直用手肘支撑,自然撑不住太久。 那只手依旧稳稳留在她腿心,手指依旧嵌在她身体里,阮青浓却是被勾抱起来,尔后被压抵在沙发靠包上。 半躺的姿势更好施力,许未晚得以解脱,她欺身而来,阮青浓只能仰起头。 并非被迫,而是她实在要想办法获取更多氧气,要把一直阻塞在喉咙里的呻吟送出去。 她被按在靠包上,被少女拢在怀里,依旧维持那个频率,极刁钻地勾抵震颤,当快感层层拔高之际,又送来一次坚定的插入。 快感几乎倾覆,高潮即将到来,就要高潮时,却戛然而止。 就差一点、还差一点。 刚刚给的还不够。阮青浓下唇微颤,好像所有快感都被架起来,被托至半空,既回不到方才的状态,又无法更进一步。 她不知许未晚是不是故意,她只知道这样往复几次,身体变得更敏感,对于高潮的渴望也越强烈。 许未晚压着她,她双膝架起双腿分开,私处彻底敞露。 被这般反复刺激,阴户软肉早被花汁浸透,缝隙间汁液满盈,内里的花核亦是被刺激得充血,颤颤地探出头来,而后被许未晚施与更强烈的刺激。 不够、还是不够,明明被快感塞满,所有敏感点都被一一占据,被反复爱抚反复刺激,可她只觉不够。 阮青浓眉心紧拢,喘息变得很急切,她抬起头,想要叫出声,想要求一个吻。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带湿雾地望着许未晚。 “青浓。”许未晚这一声唤得颇为绵长,叹息似的,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意味。 “青浓、青浓。” 她抵着怀里的人,可她眼眉微展,动作依旧温柔。 直到,她再一次探向阮青浓的唇,再一次侵入女人的口腔,不再是方才那般的试探,她插入进去,不由阮青浓反应,便侵入到底。 食指和无名指,完完全全地入侵。 和下方那只手一样。 阮青浓思绪情绪些许,忽而意识到这件事,可她被快感吊着,就只能含着许未晚的指节。 她叼着咬着,又吮着吸着,最后换成无比迫切的套弄。 也许是快感积压到一定程度,又或许是这个动作太有暗示性,在许未晚始终如一的节奏里,阮青浓偏偏失神了。 雨水从窗沿跌坠,阮青浓迷蒙地睁着眼,腰腹卷缩颤抖,湿液就此涌溅。 快感倾覆,意识溃融。 许未晚在这一次学会了停手,给出足够的空隙让阮青浓消化这次高潮。 她垂眸凝望着怀中的女人,望着对方低泣抽噎、喘息咬唇的模样。 许久,许未晚收回左手,又探出拇指,轻拭过阮青浓的下唇。 很轻缓。 阮青浓睫梢一颤,没由来地感知到许未晚潜藏的心意。 她所有失态的模样都被细细品尝。 所有微凉的泪水,都随着这个动作,被温柔地拭去了。 * 拥抱一直继续着,直到纪录片里进了一段广告。 悠扬宁静的背景音乐陡然转变,阮青浓肩头一颤,回神般地抬起眼帘。 她刚要开口,便听少女的声音响起。 “雨小了。”许未晚净澈的声音落下来。 好似初冬时节的第一场雪,明明沁着凉意,可落在皮肤上只感觉温柔。 轻轻地、柔柔地,就融化进胸腔里。 阮青浓张了张唇,要说的话便也忘了。 她本想就此结束,本想着起身,可这一刻,就像被蛊惑了似的,顺着这道声线,她眯起眼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好像是下小了。” 她才不知道呢。 她懒得去留意外面的雨声,只勾着许未晚的肩,将拥抱扣得更紧实,心安理得地枕进少女的颈窝。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了……但这一刻,还是让她抱一会吧。 就当是做梦,就当是徐非眠从未离开吧。 徐非眠要是还活着。 就好了。 ———— ps:徐非眠,一款死去的老婆。 另外,需要一些珠珠得到鼓励(─?─) Chapter13 满足的情事让心情回升,也可能只因和许未晚待在一起,就会无比放松。 她依旧被压在靠背上,就连双腿也维持着上抵,彻底曲起、岔开,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承受姿势。 但阮青浓已不复方才的弱态。 她抬起脸,目光在许未晚面庞上多留的一瞬,而后缓缓落下。 带出几分睥睨,眼尾微扬间,媚气渐浓。 “拿出去吧。”她望着许未晚,说道。 情事加重鼻音,这句话语气不显,依旧有着能挠人心弦的蛊惑意味。 许未晚随她抬头,在逐渐停息的夜雨碎响中,她寻得阮青浓的目光,与之对视着。 一方妩媚,一方冷清。 媚气丛生的女人欲色渐散,淡漠冷清的少女却依旧执着。 许未晚眸光清泠,没有如阮青浓所说的退出去,就只是静静望着。 阮青浓看着她的眉眼,慨然于这人太过美丽的容颜。 她唇边挂着慵懒的笑,也没有再开口,只伸出手去,要去握许未晚的腕。 是时候结束了。 阮青浓收敛心绪,想要终止这桩欢爱,目光却流连在少女的眉眼之间,不舍得挪开。 指尖搭上许未晚的手腕,正要带着许未晚退出去,却见少女眸光轻漾。 那粉润的唇瓣轻轻开合。 “结束了吗?” 语气颇为平淡,不带起伏,咬字吐词都不用力,似水般淌出来,冷冷清清,好听得要命。 是徐非眠—— 啊,是徐非眠和许未晚特有的语调。 阮青浓的手腕一顿,迎着这道声线,迎着这张脸,她抬眼深瞧。 她并未犹豫,伸出的手已换了目标,她探向少女纤软的腰,柔柔勾揽着。 阮青浓扬起下巴,不顾姿势的狼狈,抻着上身凑上前。 在许未晚唇侧落下轻吻。 “未晚想继续吗?” 许未晚没有回答,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只是垂下眼睫,她微微低着头,一直压在耳后的发终是钩挂不住,彻底滑落。 阮青浓摸不透她所想,但这一瞬,她忽地后悔了—— 刚刚就不该再问那一句,应该更直接一些,主动去亲她,去勾她的手腕,主动把这桩情事继续下去。 是的……她想要继续。 许未晚在这时退离,撤出去时指缝盈满了花液,带出一片淋漓碎响。 异样的触感自下身传来,阮青浓穴肉收缩,膝盖也颤抖起来,她压抑着身下的虚软,伸手搭上许未晚的手臂。 “继续吧。”阮青浓轻叹道。 她彻底败北,无论是徐非眠,还是许未晚,她都无法应对,只能低头认输。 许未晚似是感知到女人的心绪,她重新抬眼,顺手勾起搭在上臂的睡裙吊带,将之勾回肩头。 方才一直在皮肤上滑蹭,惹出阵阵麻痒,她顾不上去处理,此时总算有了空隙。 “青浓。”许未晚拥身过去。 这次呼唤与先前大为不同,阮青浓敏锐地感知到。 “在这之后,也许就不会再见了,对吗?”许未晚的声音更轻柔了。 明明方才经历过激烈的性事,可她的情绪依旧淡薄。 清清淡淡地问出这一句。 阮青浓却是怔住,她意识到,许未晚是在向她解释。 解释她为何会问出那一句。 「结束了吗?」 这并非欲求不满,而是和她如出一辙的…… 不舍得。 阮青浓的心被轻轻戳了一下,瞬时便软塌下来。 她从未明说,许未晚却能猜到她的打算,这次性事在意料之外,是雨夜中不为人知的小小惊喜。 一场美丽的,转瞬即逝的邂逅。 阮青浓纵是不舍,就算总因这张与徐非眠极为相似的面庞失神,还是做出和以往一样的决定。 一场场镜花水月,一串串梦境幻影。 都是过客。 她就算不舍,却不打算流连;而许未晚同样不舍,却也没有挽留,只是清醒地握住当下时光。 果真妙人。 阮青浓看着少女冷净的眼眉,忍不住再次感叹。 雨声绵长,夏夜微凉,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阮青浓边思量,边去瞧许未晚。 阮青浓记得许未晚弹琴的模样,先前浅浅几面,她都道这人始终端庄优雅。 这类人骨子里就不会有放松的时刻,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有着不堪折辱的风骨。 和徐非眠如出一辙。 但此时许未晚双腿稍曲,斜斜搁在沙发边缘,上身亦是窈窕,单手搭在腿侧,那侧的肩便稍稍沉下。 是并不端正的坐姿。 单薄的布料勾勒着身体曲线,尽显她体态娇妍,玉软花柔。 是让阮青浓不曾见过、意想不到的性感。 那根弦便融化了,化成携风揽月的风情。 阮青浓眸光深浓,瞧着眼前的少女,忽而回忆起方才被许未晚紧拥时的感受。 那呼吸落在耳畔,肌肤软滑肩臂却挺秀,被她抵在身下时,便没了抗拒的可能。 心口好似被羽毛轻轻扫过,泛起一阵酥软,阮青浓不再迟疑,她依身上前。 勾上许未晚的颈,抚过秀致的肩,她重新落入少女怀中。 阮青浓搭上许未晚的手腕,将之握在虎口,半是牵领,半是携诱。 指尖缓缓滑落,阮青浓的话音也落下。 “未晚。”她将许未晚的手带往腿心,“直到雨停为止吧。” Chapter14 暴雨渐静,只剩零碎的雨声遥遥传来。 雨是否停歇,已经无人在意了。 许未晚抱着腿上的女人,好似怀拥着一大簇色彩浓郁的玫瑰。 长势极好,郁郁华美。 但许未晚敏锐地察觉到,这簇美丽至极的花卉,内里已见颓靡。 她本该更美丽。 许未晚心下愈软,动作愈发柔和。 她保养那些藏品时满怀热爱,存着十二分的慎重,但此时拥着阮青浓,珍惜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未晚用手臂托抵着阮青浓的后腰,此间有多柔和,另一只手的动作就有多激烈。 指腹按压,抚弄着女人的私处,掩藏在花瓣之后的果实彻底绽放。 她将已经充血的阴蒂抵在指下拨弄,便激起阮青浓更多抑制不住的喘息。 “啊……哈啊。” 阮青浓低着头,这场性事持续太久,原本擦至半干的发尾已经祛了湿意。 长发稍带弧度,搭落在胸前与上臂外侧,随着起伏一颤一颤地轻晃着。 很快被肌肤新生的汗液浸入潮意。 许未晚这次并未进入,仅在外沿挑逗着。用指尖描画花瓣的轮廓,又用指腹浅浅探入。 她挑开已至丰盈微肿的蚌肉,探入缝隙之中,扰乱了挂淌不止的花液。 汁水漫溢,阮青浓呼吸一提。 女人懒懒笑出声,尾音注满懒倦的媚,犹如酒液漾荡间泄露的馥郁酒香。 “不进去么?”阮青浓圈着少女的肩颈,问着。 许未晚眉眼未动,只有眸光微滟,她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红唇缓缓开合:“这样就很好。” 阮青浓眸光一静,而后盈盈笑开。 和越来越微弱的雨声一致,许未晚侍与快慰的方式也越发温缓。 这样就很好。 不是很激烈的爱抚,就能留存精力,将这次交欢持续得更久一些。 许未晚没有明说,阮青浓却能猜到她的打算——与她所期求的一致的打算。 唇边的笑意开始生长,阮青浓干脆低下头去,去找那张蛊人的唇。 同时将下身往许未晚手上送。 阮青浓有一副格外敏感的身体,她也不会束缚自己的欲望。想要了,那便做上一场,做得舒服了,那就要求更多。 快感开辟出暗河,在身体里恣意淌流。 她噙住少女的下唇,以主动而强势的方式去索要亲吻,腿心那只手动作稍缓,许未晚抬起头,迎上女人的唇。 亲吻愈发合拍,唇舌相缠间,磨抵出阵阵酥软。 阮青浓眯了眯眼,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她轻哼一声,又偏过头去。 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长的,这样冷感的一张脸,可无论是上床还是接吻,都执着而热烈。 一旦吻住了,便不会轻易松开似的。 阮青浓避开了更多的吻,由她主动索要的一个吻,却又由她终止。 只余方才唇瓣相衔时残留的触感,好似紧密攀行的花枝,缠绕在唇间,久久未退。 她连喘了好几次,平复着呼吸,又忍不住伸出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唇。 企图扫过不肯消退的酥痒。 殊不知,这模样落在许未晚眼中会掀起怎样的惊澜。 许未晚看见那抹嫣色一闪而过,留下一道润泽痕迹,在原本秾丽的唇色中晕入更惹眼更惹眼的湿光。 她没有犹豫,再度凑上前去,吻住那张瑰艳的唇。 不同于方才的磨搓碾吻,她含住下唇唇肉,好似含吮一片玫瑰花瓣。 阮青浓呜咽一声,却是不拒绝,又低下头来,主动配合她的吻。 许未晚细细感受这份亲昵,唇齿相依间,有细微的啧啧水声传出来,冲荡着心底酸胀的满足感。 可她又不免因为在这个状态下,无法去细瞧阮青浓的神情而不满。 ——不知为何,对于看清阮青浓这件事,她存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莫名,近乎诡异。 她生性淡漠,鲜少与人交际,就算阮青浓有着艺术品般的美丽,但也不该如此。 这份执着太强烈,以至于就算知晓阮青浓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有思想的人,她的修养告诉她,不顾一切盯着对方看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但许未晚却顾不得,隐约觉得,见一次便少一次,所以即便失礼,即便是逾矩,她还是忍不住要去瞧清阮青浓的每一处。 做出与平时截然相反的举动。 含糊想着,许未晚加深这个吻,一边攫取对方的气息,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花液早已淋漓,那处神秘之境被欲望侵染得一塌糊涂,许未晚睑下颤了颤,指缝里挂着湿液,随着勾抵按压的动作浸润更深。 她继续贴近,直到彻底拨开指间的花瓣。 阴户被两指撑开,饱受刺激的阴蒂和穴口便敞露出来。 隔着一层半透明的腻稠湿液,充血的阴蒂在颤抖,被撑开进出过的阴穴也在瑟瑟轻咬。 阮青浓忍不住颤了身子,呜咽声更重,她弓着腰身从许未晚的亲吻里逃脱,不自禁地抬起手臂。 似是想要搡开许未晚,想要把这个掌控她快感的始作俑者推离,却又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最终,她半抬着手,手腕颓然,指尖轻颤。 娇柔、无措,惹人怜爱。 许未晚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的情形,那短暂一眼,那声声轻吟,无一不说明阮青浓在那桩情事里是游刃有余的一方。 不像此时。 许未晚敛睫垂眸,视线在那颤抖的指尖停留一瞬,不知为什么,感觉心口痒得厉害。 Chapter15 阮青浓现在很舒服,许未晚深知。 但还不够,应该让她感受更多,让她能彻底失神,忘记那些郁结的情绪。 要让她高潮。 存着这样的想法,许未晚放得更开,她尝试着去加快速度,也不再刻意维持腕部的平稳。 不再只是一根手指去刺激花核,她指节并拢,自下方托抵着,将那颗神秘果实彻底包裹。 指尖不时探向穴口,指节又摩挲着阴蒂,所有欲望都勾缠在指间。 由原本的前后拨弄,换作幅度更大的左右扫蹭。 由此溅起越发汹涌的浪潮。 原本温和的抚弄陡然变了模样,阮青浓身形一僵,紧跟着坐在少女腿上颤抖起来。 她抱得很紧,像是不断收紧的藤蔓,许未晚被环抱其中,铺天盖地全是阮青浓的气息。 再一次的高潮让阮青浓哑了嗓子,喘息时的声线被挤压,尾音已经接近低泣,可阮青浓又有意敛藏,叫这声线愈发缠绵,妖娆妩媚地勾住了少女的心。 许未晚不舍得错失阮青浓任何模样,但她更希望阮青浓能毫无顾忧地享受今夜的欢好。 见一面便少一面,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注视,都是一次微末的告别。 即便没有办法将阮青浓此时的美丽纵览眼底,许未晚依旧欣然,她接受这份遗憾,并将之藏于心底。 有时遗憾也能品味出清甜的余味。 高潮还在继续,许未晚不再像上次一样放任对方感受。 那只手搁在腿间,阴部所有软嫩敏感的部位都落于指尖,许未晚继续拨扫,以颇重的力道压在蚌肉之上,左右不停,往复不歇。 她不知疲倦地刺激着那颗欲望开关,直让阮青浓抱得越紧,喘息越乱。 她没办法再直起身子,只能伏在少女颈侧,一抽一抽地颤抖着,下身更是抖得厉害,湿液一股接着一股被推出来。 被许未晚接在指尖,又被拨弄的动作打乱,变成越发响亮的破碎水声。 “未晚。”阮青浓抓着最后的理智,她紧紧攀着许未晚的肩,混杂着呻吟,声声呢喃着许未晚的名字。 又是一次,而后是更强烈的一次。 高潮的快感一直没能消退,她反倒被许未晚托抱架起,下身微抬间,那只手便在腿间作乱。 阴唇微张,阴蒂肿胀,没有狂乱的侵入,也没有粗糙的蛮力,有的只是少女的怀拥,还有清冽又不失温软的香气。 阮青浓彻底失神了。 她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此时正抱着她的人是谁,她微睁着眼,眸光迷离破碎,连喘息也被拆碎。 腿间所受的刺激太强烈,冗长的、让她无法避开的快感不断往她身体里塞,所以她一次接一次地高潮了。 每一次,都被抛上更高的浪尖。 失重感贯穿了她,她倏地屈起膝盖,足尖蜷缩得越发用力。 她颤抖不止,整个人都恨不得缩卷起来,好能彻底钻进许未晚怀里。 “啊……哈啊。” 她把下巴抵在许未晚肩窝里,撒娇似的蹭,喘息抑制不住地跑出来。 热气阵阵喷洒在颈窝,许未晚睫梢颤了颤,而后更切实地搂住了阮青浓。 “青浓。”她柔声唤着。 阮青浓没有回应,她沉溺在情事的快感里。 高潮时的阮青浓很黏糊。 像是小猫喝醉了酒,像是花植吃饱了水,整个人都软塌下来,黏黏糊糊,绵绵软软,就快要化成甜稠的露水。 许未晚无法忘怀偷取那一眼里的女人,却更招架不了这模样的阮青浓。 心口酥酥麻麻,她腰身微抻,近乎僵硬地直着上身,构筑一个足够稳妥的怀抱,好让阮青浓能更好地感受这次快慰。 阮青浓抱住了便不愿松手,即便她的手还在她腿间,抚摸她的阴阜,沾取黏滑的花液。 直到阮青浓趴得更低,后腰又颤,许未晚意识到这个姿势并不舒展。 为了抱住她,阮青浓需要压低上身,垮下肩膀,为了将腿分开些,塌下腰腹的同时,她又需要将臀胯高翘起来。 许未晚便收回手,托着阮青浓的侧腰,好让她能顺利起身,不至于抻着腰胯。 阮青浓舍不得这个怀抱,却只能顺着许未晚施力的方向,懒洋洋地直起腰。 她略微不满,眉心微紧间,望向身前的少女,“怎么了?” 先是一道哼吟,而后才是不满的疑问。 许未晚总算能瞧见她,她顿了顿,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阮青浓的眉梢眼尾,她不自禁地曲了曲指节,抚动花瓣,撩拨湿液,又惹得阮青浓轻颤。 太多次的高潮反倒让她更敏感了,被反复刺激过的私处更是泥泞,禁不住更多刺激。 即便是如此清浅的触碰,还是让她下腹一颤,几乎要叫出声来。 她大腿内侧的那片筋络绷得很紧,隐隐可见颤意。 许未晚的目光依旧执着,裹在她的眼尾、颊侧,又流连在颈间胸前,如有实质地扫过她皮肤的每一寸。 浑身都酥软。 阮青浓张了张唇,唇瓣微微发颤,缓了一阵后,又哑着声音,问道,“雨停了吗?” 许未晚眸光一动,她的视线、那只右手,都还没收回,并没有立即回答。 少女的目光很清透,稍稍仰着头,长发柔顺宛若流淌而下的墨烟,瓷白的肌肤上映着电视荧幕的浮光,完美无瑕的一张脸。 美丽至极,不似真人。 阮青浓蓦地觉得,面前的少女有着几分不谙世事不染尘烟的纯澈感,佐以这张过分完美的脸,好似只在深夜出没,摄人心魄的美丽精怪。 实在是…… 让她心神恍惚,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暧昧不明,美丽得更似一场幻梦了。 阮青浓微微怔住,等到缓过半拍呼吸,才听许未晚开口,“还没有呢。” 其实已经听不见雨声了,连风声都轻微,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只有重新播映的纪录片在放送背景音乐。 悠然的弦音反倒衬出环境的静谧,以至于阮青浓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略重、略急,由此显得许未晚太过温缓,平淡有序,让人心神宁静的同时,她又不禁生出另一种心绪—— 她在许未晚指下沉沦,惊叫哭喘,颤缩伸张,露出一切不同于平时的狼狈模样,可许未晚却如此平静。 再瞧这双冷澈的眸子,阮青浓忽而生出了另一种冲动。 这双眼、这张脸、这个人……如果打碎她的冷静,让她染上情欲的色彩,会是怎样的情形。 不知她被欲望缠绕,被快感侵袭时,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好奇。 进而滋长为冲动。 思绪飘忽了一瞬,阮青浓意识到那些不同往常的欲望,她眼睑颤了颤,很快回过神。 雨其实停了。 但她品味着许未晚方才的回答,而后扬起笑。 她足尖轻蜷,膝盖略略分开,继续往许未晚手上送。 “是啊,还没停呢。” Chapter16 太多次的高潮让嗓音泛哑。 许未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吻痕咬痕还是掐痕一概没有,年轻的女孩行事始终温柔,可阮青浓却知晓自己身上每一处都被入侵过一遍。 还是不舍得停下。 许未晚这次依旧没有进入,她在外部抚摸,摸她腿根那片敏感的皮肤,也摸她已经被湿液浸得盈涨的阴阜,最终又落在已经敏感到极致的阴蒂。 它已经禁受不住更多的刺激了。 每次爱抚都让它颤抖,过度的充血肿胀让快感无所遁形,快感积累到一定程度,竟然衍生出微妙的痛楚。 极轻微,却极磨人。 许未晚动得斯文,扣着她的后腰,轻轻慢慢地抚弄,不时加快速度,惹出她的惊喘,却没有多给,只逗上几次,就吝啬地回归到先前的状态。 这般挑逗她的身体,将她全部快感都肆意玩弄,可阮青浓无法消受,许未晚温柔摸抚时她便快要高潮,更不用说突然拔高的攻势。 跌宕间阮青浓感觉身体已经被抚玩透了,彻底被许未晚掌控,她微眯着眼,睫梢还染着湿,眼周尽数被媚气侵染。 许未晚凝视着她,目光一错不错的,不舍得挪开一瞬。 纪录片里画面变换,自然景观渐次迭映。 阮青浓在这时高潮,她想去抱许未晚,却连倾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维持着姿势,岔腿跪坐在许未晚腿部两侧,腰身往前,肩背却后倾。 上身无意识地伸展着,身上的线条在这一刻被覆上艳色。 迤逦起伏,曲线流转。 下腹紧缩又舒张,那柔软的乳肉更是颤得厉害。 顶端嫣色在昏暗的光线里,色彩好似更艳丽几分。 许未晚停了下来,她眸光微颤,望着腿上犹如海棠般绽放的女人。 阮青浓这次没叫出声,她咬着半边下唇,稍稍别开脸去。 尾音压抑,声线泛哑。 许未晚看见有一点亮光,自她眼尾滚落下来。 落成一串星子。 霎时间,她所有执念都被抛诸脑后,忘了去欣赏阮青浓的美丽,忘了去盛赞眼前如火如荼的艺术孤品。 她就只是望着,毫无缘由地久久凝望。 恰在此时,电视屏幕换了色调,纪录片播放至另一部分的风光。 越过冷白的浮冰雪山,远方山影起伏,画面上摇,是装着一整片星河的夜空。 极光。 大片青色横织在上空,淡到极致时浸入墨蓝之中,而每一片光幕中心,光亮最盛之处,一碧万顷,青光无垠。 由荧屏映射出的光恰恰铺在阮青浓身上,镀满整片后背,而她周身轮廓更是镶入清莹的青。 许未晚怔住了,一瞬不瞬,再不能挪开目光。 她像是极光映照下,那最深沉的冰山之下,沉默不语的暗流。 阮青浓。 青、浓,她唤了数遍的名字,忽地在心底响起。 本就觉得这名字熟悉,深感这名字极衬眼前之人,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 极光就在眼前。 就在她怀里。 * 阮青浓没有更多体力,许未晚便不再继续。 阮青浓全然不知方才那一幕在许未晚眼中有多震撼,她只是倦懒地眯起眼,一整晚不停歇的情事让她困乏了。 她便让许未晚抱着自己,躺回沙发里。好在她们身量都纤柔,即便是普通尺寸的沙发也能安睡无虞。 阮青浓的呼吸渐渐平缓,许未晚依旧抱着她。 像是护着随时都有可能四散飘远的光点,慎重而温柔地揽着怀里的女人。 昏昏欲睡之际,她干脆合上眼,与阮青浓一同歪进沙发里。 手臂相缠,双腿交迭,发丝或是铺散或是自沙发边沿垂落,一如极光夜景中,那些流淌着溶为一体的星云。 万物静谧,这间客厅中的时光,好似也慢下来。 电视在无声播放着,不断变换的荧光映着家具轮廓,明灭忽闪间,不知是谁的梦失落于此。 只余地板上那串湿痕依旧。 Chapter17 沙发毕竟不适合安睡,许未晚虽是好眠,却睡得不沉。 没睡得太久,她悠悠醒转,恰是黎明初至。 怀中空落,身旁空无一人。 女人温润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怀里,却已感受不到另一人的温度。 电视被贴心关闭,茶几上还放置着一只玻璃杯,牛奶润着杯底,浸出浅浅一层白。 许未晚撑着手掌坐起身,右侧的吊带再一次滑落,露出一截玉白的肩。 她没有去管,只是维持这个姿势,静坐了几秒。 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最终溶为睫下眸光的轻漾。 阮青浓已经离开,那个烈火般秾丽的人,偏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好似从未来过。 *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小王脖子挺得硬直,让自己维持认真工作的仪态。 视线余光却不自觉地往一侧偏。 ——刚刚听见了总助通知散会的声音。 BOSS要下班了。 先是几位总监和CEO从会议室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各自的助理,伴随着脚步声,这些人从她身边快步走过。 小王等了一会,这才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从走道那一头传来。 女人身段妖娆,西装的裁剪极为合身,她将外套披在肩头,那腰身更是又细又软,一身干练服装被穿出别样的风情。 小王嗅觉很灵敏,她知晓BOSS用香并不重,可她每次都能精确地闻见那股气势十足的冷香。 维持着皱眉抿唇的神态,她状似认真工作,却依旧注意着一侧情形。 那人款步走过,步伐不急不缓,神情也不冷不热,瞧不出想法,也感受不到情绪。 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阮青浓从办公区域离开。 等到彻底瞧不见阮青浓的背影,等到那缕冷香消散,小王长舒一口气,紧跟着周遭呼气起伏,气氛就此松落下来。 每到这个时候,小王就不免疑惑。 BOSS并没有为难过她们这些员工,连语气都不曾重过,更是不会随意散发上位者的气场。可就算如此,每每阮青浓出现的时候,她们还是免不得紧张。 同事们私下讨论过这个现象,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BOSS对待工作足够认真,就算不曾苛待,细节处却绝不放松。 BOSS善待他们,如果他们没有给正面的工作结果,才是最大的不该。 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BOSS实在太美了,如若工作出了纰漏,让她情绪不佳,所有人都会自责。 「她是天生当BOSS的料吧,不声不响咱们就都死心塌地了?」 有同事嘟嘟哝哝地抱怨过,转而又嘻嘻一笑。 「但是就冲咱们公司的待遇,就冲BOSS那张脸,咱也会干下去。」 小王心下认可,不禁点头附和。 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虽然每次BOSS出现,办公室的气氛都因她冻结,可小王还是不免会期待下一次得见。 小王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长叹着倒回椅背。 真是让人又爱又怕的BOSS啊…… * 合作伙伴坐在对面,桌上是今日的晚餐。 酒杯搭放在指间,阮青浓美目半阖,含着浅浅笑意,听着桌上的几人交谈。 聊天的内容没有来由,聊上几句之后,又转而谈及另一个话题,几次之后又绕回来。 不是正式的工作场合,聊天也就只为了走个过场。阮青浓心不在焉地想着,目光停留在杯中微微晃漾的酒液中。 不至于落了对方面子,真正谈及工作时,她还是会应上两句。 餐桌一侧坐着一个女孩,二十来岁,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 阮青浓抿下一口红酒,将酒杯置于手边,她方才每次开口,这女孩儿都会搭上几句,她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 她展露名头的这几年,手里几家拿来练手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知情的不难猜出她来自阮家。 阮家声名赫奕,身为未来的继承人,先与她交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投入。 更不用说她此时便握有足够丰盛的资源,生意场上打听她的人并不少。 阮青浓不会刻意隐瞒私生活,性取向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在谈合作的局上,总会出现一些“格格不入”的女人。 阮青浓习惯于将工作与私生活分离开来,从不会接受这些人的示好。 这次也一样。 阮青浓兴致缺缺地抵了抵额,她只是忽然想起,自从那天从公寓离开之后,她一直没有过新的身体交流了。 也许是忙于工作,又或许是…… * 解决完现阶段的工作,总算有了能休息的空隙。 阮青浓换下衣服往屋里走,她实在累了,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半睁半眯间,习惯性地来到冰箱前。 冰箱灯随着冰箱门的打开而亮起,陡然的光亮惹得阮青浓蹙眉,一双眼更是迷离。 全凭习惯地伸出手,她伸进冰箱的置物格里摸索,指尖搭在酒瓶的瓶颈,便要将之拎出来。 阮青浓却是一顿,她默了默,而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合上冰箱门,拢着散开的长发,懒洋洋地走向浴室。 ——算了,这几天好像睡得不错。 Chapter18 阮青浓站在花洒下,思绪迷离,昏昏欲睡。 沐浴着温热的水流,疲倦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将自己清洗过一遍,阮青浓没有急着离开,只是曲肘撑着墙壁上的瓷砖。 她软着身子倚上墙壁,脸颊枕在手臂之上,彻底合上双眼,便是要拥抱倦意,就此睡去了。 水流溅洒在后背之上,浇着脊背和后腰,发尾也顺着水流蜿蜒,裹着身体曲线,如墨如烟地流淌而下。 阮青浓稍稍启唇,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她蓦地回忆起曾经有过的情事。 那人应该是第一次,做起来很生涩,教了许多次才彻底放开,激动地跪在她面前,顺着她的腿往上吻,最后舔进她腿间。 第一次做的年轻姑娘,逮住那个姿势便做上许久,她在对方生涩又鲁莽的舔舐里高潮了两次,有些站不稳,便把人带起来,牵着对方的手,教她插入自己。 对方找不到点,也不懂怎么施力,只知道直进直出地抽插,快感和不适此起彼伏。 阮青浓却懒得再多教她,把握住那些快感,就任由对方做了。 年轻的女孩很痴怔,咬着她的耳朵不停地叫她姐姐,热切又鲁莽,恨不得要把她吃了似的。 再然后呢……?阮青浓懒懒地睁开眼。 眸底有雾气流转。 她被对方按在瓷砖上,塌着腰,分开腿,和现在差不多的姿态,是后入的姿势……对方摸着她的臀肉,沿着臀缝摸下去。 被精力旺盛的年轻孩子后入了许久。 温水以始终不变的流速和力道落在后背,阮青浓眉头颤了颤,她拨过长发,倦懒地站起身。 倒也不算太糟糕的体验,只是她连那个少女的面容,都记不起来了。 * 阮青浓抬手关闭花洒,流水声戛然而止。 赤脚走过浴室隔间,越过不曾使用的浴缸,顺手取过挂在门后的浴袍。 湿液滴滴答答,阮青浓系着腰间的系带,她身姿窈窕,娉婷袅娜地走出浴室。 她忍不住回忆着那些情事,那一张张模糊的面容,用以安抚这几天都未有情事而尤感空虚的身躯。 回忆了许多场,没头没尾的,阮青浓隐隐意识到,她在刻意避免去翻找有关某一个人的记忆。 那个少女。 前不久才做过,她却万万不敢多去回想。 因为什么阮青浓倒不愿深想,她一面不许自己去回想那场情事、去回忆那张脸,一面却又无比清楚地知晓那人是谁。 许未晚 * 「徐非眠,你在做什么呀?」少女迈着轻俏的步子,推开那扇房门。 那扇让她每每走近,便忍不住呼吸加速,心如鹿撞的房间就此打开。 盛满阳光,花香浓到溢出来,好似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生长在那间房中。 随着房门打开,整颗心也彻底融化,阮青浓放轻手脚,走进房间,动作轻缓地将门合上。 那少女端坐在钢琴前,身形格外清瘦,一头墨发披散在后背。窗外花树摇曳,蝶影翩跹,她坐在窗户侧前方,阳光尽心尽力地亲吻着她。 使得她宛若会被阳光浸透、而后飘然消散的仙子。 阮青浓先是一怔,而后将动作放得更轻,以更温柔的语气,唤出对方的名字。 「徐非眠。」 徐非眠比她大上快四岁,她本该叫对方一声姐姐,非眠姐姐、徐姐姐、还是姐姐,无论哪一个都好。 但她那时太年轻,满是少年心性,好似为了证明什么,总是连名带姓一字不差地叫出这个名字。 徐非眠美丽得近乎虚幻,禁不起任何风霜,阮青浓面对她时总会怀着千万分的小心。她走向徐非眠时轻缓而谨慎,生怕将她撞碎似的。 一旦离了徐非眠所处的那部分空间,她又放松下来,大咧咧地便往徐非眠床上扑。 「你来了。」徐非眠包容她的无礼,只是含笑颔首,清冷的眉眼里沁着温柔。 那人侧过头来,浅浅瞧她一眼,阮青浓还没来得及瞧清她的容貌,徐非眠又偏过头去,以至于阮青浓被阳光塞了满眼。 日光盛大,更是瞧不清徐非眠了。 但她并不在意,心里想着,只要在徐非眠身边待着,只要还能看见她在自己眼前,那怎样都是好的。 因为要来见徐非眠,身上的衣裙刚刚换过,此时赖在徐非眠床上,心里也没有太别扭,阮青浓踢掉脚上的拖鞋,伸手捞过一旁的抱枕。 ——这个抱枕是她所送,没想到一直被徐非眠放在床头。 想至此,阮青浓抱着抱枕,下巴陷进柔软的棉织物中,不禁欢喜地弯起眼。 隐约还能闻见徐非眠身上的香气…… 阮青浓知晓这个举动太狎昵,她没有特意去闻,只维持着这个姿势,抱着抱枕,靠在床头和徐非眠聊天。 那是如梦似幻、美好得叫她无数次回想的过往。 Chapter19 「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呢?」 「在练习呀。」徐非眠的声音越发柔软了,比怀里的抱枕都要软上许多,叫阮青浓整个人都松软下来。 连日来的课程带来的疲倦似乎也因为徐非眠,而平缓下来。 阮青浓哼哼唧唧地,一声一声叫着徐非眠。 「哪首曲子呀?」她望着钢琴前的少女。 「兰帕德大师的春湖,如今春天了,算是应景。」徐非眠应道。 「春湖?是哪首曲子,你弹给我听好不好?」她在徐非眠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放肆,想要汲取更多徐非眠的温柔。 「好。」徐非眠缓缓抬起手腕,有温柔轻俏的音符缓缓飘出来,「这是兰帕德大师最满意的曲子,相比于另外几首在后世的受欢迎程度,这支琴曲反而被埋没了。」 「兰帕德大师在室外谱写了这支曲子,在谱写春湖之前,他原本正在构写另一篇华章……」 伴随着清新温缓的琴音,徐非眠讲解的声音格外好听,几乎与这支《春湖》融为一体。 不像是解答,倒更像是在讲故事。 和以往很多次一样,为了和徐非眠多说几句话,阮青浓总会示意那些名家藏品,问徐非眠这些物件的来由。 徐非眠极有耐心,对她的任何要求都无比包容,不厌其烦地为她讲解这些艺术品的来源,讲解藏品其后的故事。 但阮青浓其实对艺术不太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徐非眠,她并不会在这些“已故”之物上多留半分心思。 饶是如此,她下一次、再下一次,还是会缠着徐非眠,就为了听徐非眠多说几句话,再在徐非眠身边多待一会儿。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徐非眠呀。 阮青浓认真听着徐非眠的声音,最初还能搭上两句,问出几个有意思的问题,徐非眠自然会一一向她解释。 但随着话题深入,一旦涉及到专业话题,阮青浓便只有傻眼的份儿了。 她抱着抱枕,不去执着与徐非眠搭腔,干脆放松下来,认真去听徐非眠讲解的故事。 「青浓。」徐非眠的声音一顿,琴音也微缓。 「唔?」阮青浓偏头应声。 「是不是很无聊?」徐非眠轻声问着。 声线清冷,语调柔缓,似水流玉般淌出来。 「当然不会!」阮青浓打起精神,扬起语气证明自己的兴致。 徐非眠静默片刻,只手上弹琴的动作并未停止,琴音依旧,阮青浓看着少女绝美的侧脸,看着她跃动的指尖,只觉倦意更重,困意更浓。 她攥了攥抱枕,不禁搜刮起语句,「刚刚说到春湖第三小节,兰帕德先生修改了几版,后世对此还有争议……比如说?」 徐非眠弹着琴,依旧没有很快回答。阮青浓只能看见她眼尾微弯,红唇也微微弯起。 露出一个很轻微的、很难以辨明的浅笑。 这笑太难以捉摸,阮青浓还没来得及感知徐非眠的情绪,须臾间便隐去了。 是什么呢?她在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笑,自己把她逗笑了吗?徐非眠现在心情还不错吗?可是……这笑又不算开怀。 至少在看见这个神情的一瞬间,阮青浓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好似是浸着苦涩的笑。 但阮青浓又觉得也许看错了,徐非眠包容一切,对待万物都温柔如水,她情绪太稳定,相处了这些日子,她就没见过徐非眠出现过其他情绪。 徐非眠没有主动提及,她也就自觉没去多问,只是又缠着徐非眠,多问了几句。 春湖已经弹了好几遍,关于它的故事却还没讲完,或许是这支曲子太好听,畅通无阻便能钻进心底,把疲惫和困倦彻底挖掘。 十六岁的少女靠在床头,再撑不住眼帘,不情不愿地睡沉了。 琴音还在继续,为阮青浓构筑着安稳的美梦。 * 熟悉的琴音、熟悉的弹奏手法、连坐姿都一模一样。 是谁? 弹着这支琴曲哄她安眠的人,到底是谁? 睡梦中的女人眉心微颤,相比于少年时期,她彻底长开,眉眼间已是成熟艳妩。 阮青浓挣脱深眠,却不肯彻底苏醒,半梦半醒间,她又听见那支曲子。 她就知道……只有徐非眠曾为她弹奏过的,让她度过数个午睡的曲子,才能予她安眠。 她在梦中努力睁大眼,去看那个正弹琴的少女。 柔软的白裙,纤瘦而端正的身形,就连缀在颈侧的那缕黑发,也柔顺如墨。 远比画家费心落下的那一笔更惊艳。 她看清了那张脸,眉眼冷净,薄唇微抿,勾勒出几分倔强,可气质又温柔,浸着浅浅哀愁,冷澈干净的长相,便被衬得尤为易碎。 是徐非眠,还是…… 许未晚?! * 阮青浓彻底醒了过来,耳畔似乎还能听见那段琴音,她呼吸有些乱,急促地换过几次氧气,而后睁开眼。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泛起闷疼。 她抬指抵了抵,不禁轻叹,不知道这算是睡得好还是糟糕。 和她所料的一样,遇见许未晚之后,那些过去的痕迹,反倒更为清晰。 她看清了徐非眠的脸,又或者可以说,那其实是许未晚。 睡意折磨思绪,阮青浓分辨不清,最终,她侧过身去,抬臂抱住自己。 她蜷缩起身子,以一个尽量给予自己安全感的姿势闭上双眼。 夜色寂寥,睡意朦胧,忽然很想去见许未晚。 Chapter20 天气恰好,按照日程安排,今天是保养时间。 许未晚没忘了那架钢琴,在整理房间之前,她先对钢琴更彻底地清灰,而后做了更细致的调音,将一切恢复原状之后,最后再打扫余落的灰尘。 她洗了个手,将头发重新扎过一遍,以免滑落的发丝碍事。 许未晚来到放置藏品的那间房,那些美丽的艺术作品依旧默然在原地,她一样一样检视过,确定它们都依旧安然之后,视线又落在房间中央那副画板之上。 管家说因为阮青浓的吩咐,不允许触碰这幅画,可分明这幅画被好好地做过处理,就算放在这里…… 几年?还是十年?它都还没有太多破损,只是难免泛旧,画框和笔触上落尘太久,影响了画原本的色彩。 色彩……许未晚一顿,她的视线落在画布之上,盯着这副只见轮廓的风景山水画瞧。 这幅画的作者水平不错,每一次落笔都很考究,只是这色彩……明明是山水图,如此纯净的画面构图,应该用上漂亮的蓝色以及绿色搭配才对。 有很多参考画作都如此处理,但这一副,却反常地用了大量的青色。 大片大片,带着侵袭之势的青色,让整张画作呈现出朦胧的意境,细细品来却能品出其诡异的美感。 许未晚彻底驻足,她紧盯着这幅画,一点点地看过每一处落笔,她甚至能猜到每一处的色彩是如何调制涂抹,而后在画布上生就一抹极光似的青。 极光。 想至此,许未晚忽地回忆起那天深夜,那极光景色落在女人身上,那满眼如火如荼的青。 她忽然想见阮青浓。 去见那抹热烈妖娆的青色,那浓青倒卷的夜空,那美丽至极的女人。 应该怎么做?打开管家的联系方式,询问阮青浓的意愿吗?可在这之前,她分明默认那次身体接触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次擦肩。 在那以后,她依旧只是租客,而阮青浓依旧是那神秘的从不露面的室友房东。 许未晚神情未变,她收敛思绪,将注意力重新落在眼前的画布之上。 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禁轻点,她忍不住在心底描绘……这幅画应该如何调色、应该如何落笔。 又是应该怎么继续绘制,完成一幅完整的画作。 她不认识这幅画的作者,也不知晓对方当初想要描绘怎样的景色,但很奇怪的是,她竟是无比流畅地跟上对方的思绪,对方每一次落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以说极符合她的绘画习惯。 看着这些笔触,这些大色块的铺色,她觉得无比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她亲手绘制一般。 许未晚倒没有多想,这幅画里的内容实在太少,有此巧合也不为过,可学习的名家那么多,凑巧有一样的习惯很正常。 她放下杂念,将接下来的工作收尾,房间和客厅整洁焕新,她重新来到收藏房,再次走过覆着大量青色的画作,被其大胆的用色震撼。 忆起那极光变换,星辰闪烁,许未晚指尖动了动。 良久,她终是决定取出手机。 * 工作一旦松缓,紧绷的那根弦一旦失力,被拼命压抑的情绪便开始作乱。 阮青浓眉心紧蹙,偌大的屋子空无一人,她蜷坐在客厅,忽觉心烦意乱。 有段时间没做了,她把一切烦恼归咎于此。这样想来,她打起精神,点亮手机屏幕便要去翻找。 不知道谁有空呢……这几天是工作日,这段时间又不碰巧,无论哪个领域都是正忙碌的时候。 通讯录在她指下上下滑动,阮青浓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头像备注。 恰是此时,管家的消息弹出来。 【大小姐,那位许小姐想要请示您。】 阮青浓拨弄手机屏幕的指尖一顿,似是有无形的手,轻轻撩动心里的弦,发出久久不散的弦音。 她用不着向管家确认这位许小姐是谁,也用不着去猜测许未晚要请示什么,光是通过这句讯息联想到那个少女,便不可自已地怔愣。 阮青浓顿了许久,直到屏幕转暗,才重新点进管家的信息。 管家行事很利落,发信的内容是一整段,确保她不用多问,便能获取全部的内容。 只是手机会将长信息折迭,所以展示在主屏幕上的就只有最上面那一句。 阮青浓点开详细信息—— 【许小姐想要动储藏室的那半幅画,给出的原因是那副画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可能会受损,应该像其他的藏品一样取下来,重新处理一遍,如果可以的话,能收拣进避光处更好。】 那副画。 阮青浓坐起身来,她思绪杂乱,平常行事干脆的人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她不自知地探出舌尖,抵了一下唇角,唇肉内侧被稍稍濡湿,思绪流转间,她回复道: 【让我考虑考虑,画先放着别动,我下次回复她。】 【好的,大小姐。】 * 租房一开始,阮青浓便定下不用去触碰那副画的规矩,可见她的重视,许未晚并不认为能很快得到答复。 只是她认为,阮青浓这般在意那副画,如果放任其损坏并不是正确的做法。 所以她自作主张,即便极有可能得到否认的回答,她还是决定“没有眼力”地去请示阮青浓。 许未晚面对着这副陈旧的画,端起手臂上的画板,侧目落笔间,不禁想着,怎么一遇见和阮青浓有关的事,她就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思绪飘飘,许未晚不顾指间沾染的颜料,一边绘制手上的画,一边去瞧那副青色的画。 不多时,两幅画的进度已然统一。 “啊,我们的小艺术家,在做什么呀?” 女人含笑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许未晚笔尖一顿,眸光颤了颤,而后才偏头去瞧。 只见阮青浓斜靠在门边,合身的浅青色衣裙勾勒身形,极好地衬出身姿的婀娜。 她太美丽,叫人一看便挪不开眼。 而她唇边眼尾里蕴着的笑,更是绚烂惹眼,叫人忍不住想要去瞧清,却又被这过于鲜艳的美丽震慑,不敢多瞧。 许未晚却没有这些顾虑,她凝眸瞧着阮青浓的面容,而后弯眸展颜。 “你来了。” Chapter21 天光清透,自对侧窗户落入,描着少女的剪影轮廓,阮青浓逆光而望,竟是瞧不太清许未晚。 她太白净,身形又纤弱,似是要被日光浸透抹散了。 心口突地一跳,先前还慵懒闲漫地靠在门框的人忽地紧张起来,阮青浓站直身子,紧跟着上前了半步。 她听见许未晚那声温柔的应话,脊椎都酥软起来,胸腔里泛起温热,甚至连鼻尖都有些酸。 她顿了顿,整理好心情才去瞧许未晚。 少女正在绘画,一手端着画板一手执着画笔,或许是因为她刚刚正在整理房间,也许是为了方便绘画,她只穿着一件纯白的打底背心,下身是相较于背心布料更为挺括宽松的深棕色工装裤。 身前束着单层的围裙,上面已经染了些斑驳、颜料。 应该是绘画时才会使用的防污围裙。 先前见的那一面她道许未晚和徐非眠相像,柔弱易碎,冷清优雅,担不起一点风雨,但现在这样的许未晚…… 那手臂依旧白皙纤细,那腰肢依旧盈盈一握,可阮青浓再不会觉得她脆弱,她只感觉到万丈生机勃然喷发。 清风缓缓拂过,带来颜料的味道,带来少女身上淡淡的清幽香气。 阮青浓却嗅见万物生长时的鲜活气息。 这是她想象不出来的一面,是永远不会出现在徐非眠身上的模样。 阮青浓怔在原地,她忽然踟蹰了,不敢再迈出一步,以免打扰此时的许未晚,破坏这份勃然生机。 是许未晚放下画笔,目光更确定地望过来,“青浓?” 明明还是这个声音,这个语气,但为什么…… 为什么截然不同呢。 阮青浓恍惚着,她呼吸一滞,倏地呼出一口气,最终果断地迈步,朝许未晚走去。 她走入许未晚所构筑的,绿洲般清冽又茂盛的勃然生机中,顾不得许未晚此时空不出手的姿态和身上斑驳鲜艳的新鲜颜料,顾不得身上衣裙的昂贵,阮青浓来到许未晚面前,朝她伸出手。 紧紧抱住眼前的少女。 * 许未晚反应很快,在阮青浓抱过来之前,她事先抬高画板扬起画笔,将怀抱彻底空出来,以便女人的怀拥。 她们身高相当,但大概是少女还未彻底长成,许未晚要比她瘦上一圈,腰更是细细一截,手臂圈揽间,便能抱个满怀。 阮青浓本就抱得坚定,感受着这人确切的触感,她更是收紧双臂,一点点把这个拥抱烙得更深。 “啊。”许未晚轻哼一声,而后出声唤道,“青浓?” 阮青浓感受着少女身上清冽的气息,她搂着臂弯里的腰,扣着那单薄的肩背,细细感受着这个拥抱。 几乎要把人融进血肉里。 听见许未晚的呼唤,她长叹一声,拣起平日的姿态,懒懒地扬起尾音,“想我了吗?” 就算这个拥抱颇为反常,但阮青浓总能掌控气氛,相处得游刃有余。 淡淡的一句反问,因为那似有若无的鼻音也多出了撒娇的意味。 好似不给出肯定的回答就会伤了她的心。 许未晚抬着双臂,任由女人紧抱着她,听了这句发问,她心口愈软,顺其自然便回答,“有想到你。” “哼。”阮青浓轻哼一声以作回应,她只管问许未晚有没有想她,却不会将这段时间她对许未晚的思念坦白。 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沸腾的心绪平复,阮青浓依旧不舍得松开怀抱,她随意拎起话题,“未晚想要动这幅画?” “是。”许未晚没办法回应这个拥抱,她稳稳端着手里的物件,温声回答阮青浓的问题,“一直这样下去,它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阮青浓淡淡哦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 这幅徐非眠没来得及完成的画……当时她站在徐非眠身侧,不解地望着正绘画的少女。 都说画人画物是一种记录,但徐非眠面对这张画布,画下的却是虚幻的山水风景,连天空都和她窗外的景象不同。 她像往常一样,找着话题和徐非眠聊天。她问有关这幅画的信息,她想徐非眠仍然会温柔地为她讲解。 但那一次没有。 徐非眠沉默了。 那个苍白的少女手执画笔,唇边笑意淡得几乎要隐去。 阮青浓隐隐不安,她在徐非眠身边,犹豫踟蹰,最终找到话题。 她那时毕竟年轻,气盛得很,总想用确切明白的方式向徐非眠表达,迫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廷诺斯的拍卖会将在凌晨开幕,我今晚就赶过去,我会把最珍贵的藏品带回来给你。」 「徐非眠。」 说完这话,她郑重地叫出这个名字。 徐非眠盯着面前的画布,并没有回答她。 等到她从廷诺斯回来,抱着拍卖所得,抱着徐非眠喜欢的艺术藏品,虽然对这幅画为什么有如此高的价值没有兴趣,但她记得徐非眠谈及它的时候,眼底出现的狂热色彩。 她满心想的都是将这幅作品送给徐非眠时,对方的反应。 徐非眠会高兴的吧。 做着万千假设,她满面春风,只等着去见徐非眠。 迎接她的是…… 阮青浓用力闭上双眼。 Chapter22 在徐非眠的讣告面前,阮青浓只是望着这半幅画。 徐非眠热爱艺术,做任何事都信手拈来,她会把这幅画画完的。 怀着这样的信念,与其他被处理的东西不同,这幅画被留下来,放在这里,安静地、沉默地,一直度过许多年。 这幅画还没画完,徐非眠才不会死去。 * “青浓?”少女的呼唤打断了阮青浓的思绪,“怎么了?” 阮青浓倏地回神,她眨了眨眼,习惯性地抚平心底颤栗,她扯开唇角笑了笑。 “我知道的。”她回答的是许未晚之前的话。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它都过来了。” 笑意一直留在她的唇角,许未晚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她脸上。 少女眉心微敛,唇口动了动,似是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比起这个,我们未晚是在做什么呢?”阮青浓撇开话题,她看着许未晚手里的画布和画笔。 许未晚注视着她,而后手里的画给阮青浓看。 “这画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她这般解释。 所以想要试试能不能再画一幅,或者彻底完成它。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阮青浓却很快地打断了她。 “熟悉?” 女人的声线出现变化,即便因为阮青浓修养好,不会出现太多外露的情绪变化,但许未晚还是听出她内里的急迫。 虽是疑惑,但许未晚还是向她解释,“嗯。但我想这也正常,毕竟这幅画没有完成,而我对油画学习并不深,会觉得熟悉很可能是因为风格的相似吧。” 阮青浓望着眼前的人。她身上的小背心勾勒着身体曲线,因为端着画板,手臂处于施力的状态,还能看见那形状优美的肌理结构。 流畅、精秀,独属于年轻女孩的蓬勃有力。 太鲜活了……阮青浓掩饰般地扯了扯唇角,接受了许未晚的解释。 她又去瞧许未晚的画,发现少女说的没错,两幅画颇为相似,几乎找不出不同。她虚虚抚过未干的笔触,眸光幽澈间,一时是徐非眠的身影,一时又是许未晚绘画的模样。 最终,她蜷起指尖,抬头去瞧许未晚,“画得很好。” 许未晚没有自谦,她柔柔笑开,转身把手里的画板和画笔搁置在置物小桌上,弯腰间去收拣那些零散的颜料罐。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我的方式画完它。” “如果是未晚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说完这话,阮青浓忽然意识到自己摆出了在工作上习惯的笑,她在心不在焉地敷衍。 她潜意识排斥这些话题。 阮青浓悄悄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她往前跟了两步,来到许未晚身后。 少女正在收拾绘画用具,弯腰蹲伏着,透过单薄的女式背心,能看见她微微颤抖的肩胛,还有那杆明明纤瘦柔软,此时却蓄着力道,而显得精炼有力的腰。 很漂亮。 许未晚静下来的时候清甜而易碎,像是戳一戳就会破碎支离的瓷器;但她现在在活动,在轻缓的午后暖风里,在透亮的日光中,她便像是挣扎破土充满生命力的叶芽。 阮青浓静静看了一会儿,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她心念一转,突然出声道:“先不用收。” “给我画一幅吧,怎么样?” “我做你的模特。” 妩媚的女声自身后传来,许未晚听清了阮青浓的邀请,她动作顿了顿,而后重新放下盛着颜料的瓶罐。 “好。”她端起盛装颜料罐的木箱,转身应道。 * 许未晚本想再多问些细节,比如阮青浓想要什么样的画,什么姿势?什么角度?什么风格? 但阮青浓却是抬手探向腰间。 不同于上次的旗袍裙,阮青浓身上这条虽款式合身,却远不如旗袍裙那般紧贴,布料更单薄也更柔软,似乎只靠那过于优越的肩臂线条支撑着款型。 这个动作太具暗示性,就算不知这条裙摆的设计,但许未晚也能猜出来,阮青浓在解腰间的系扣。 随着扣绳松解,那腰上的布料陡然一松,许未晚的呼吸却跟着发紧。 阮青浓的动作在眼中被一帧一帧放缓,许未晚的喉咙慢慢上提,她无所适从,偏又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那只手又来到肩头,阮青浓的目的明确,动作绝不含糊,她指尖探入肩头的布料,单薄的布料随手滑落,领口大开间,裹在身上的布料彻底散开。 眼前的景色晃白一瞬,许未晚的呼吸凝滞,直到衣裙彻底滑落,女人赤裸着,那粉青色的轻薄布料堆迭在小腿以下,像是初绽的花叶,正亲昵地拥托着阮青浓。 阮青浓将衣裙脱了尤觉不够,又屈膝脱去内裤,直到不着寸缕,赤身裸体地站在许未晚面前。 许未晚之前就猜到阮青浓的打算,此时亲眼所见,她的反应倒不显激动。 少女眉眼微展,视线落在阮青浓赤裸的身体上,似是真的将她当一名绘画模特来分析观赏。 和上次灼热的目光截然不同呢,阮青浓轻轻挑起眉。 但许未晚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她的心里绝不平静,倒像是为了在掩藏什么。 阮青浓微微一笑,干脆迈步走近,她越过脚边堆迭的衣裙,径直站在许未晚面前。 离得近了,阮青浓终是能看见许未晚眼底漾动的眸光,她几乎能看见那些汹涌的暗潮,她哼声一笑。 “在想怎么画我?” “青浓想要什么风格的画?”许未晚没有回答,反倒反问出新问题。 话一开口,许未晚才发觉嗓音已经泛哑,她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唇。 “听未晚的。”阮青浓的反应反倒自然多了,她又是笑,眼睛都弯起来,眸光更是璨亮,有着难言的张扬傲气。 “不过……与其这么盯着我看。”阮青浓继续逼近,她拖长了音,同时伸出手。 她握住许未晚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带,剩下的半句话跟着送出来。 “不如摸摸看?” Chapter23 衣裙上沾了颜料,被阮青浓脱下,就堆迭在地板上。 而同样沾了颜料的手,却被阮青浓牵过去。 许未晚站在原地,指节微曲间,指尖轻轻颤了颤。 最终,被染料裹得斑斓的指尖触上女人的前胸。 一抹青蓝落于乳间,顺着乳肉起伏的曲线,妖娆地往下延伸。 极随意,又极美丽的一撇。 许未晚的心突地一颤,她的手被阮青浓牵着,更切实地触碰到那团绵软。指节换了方向去触碰,将那侧不同的颜色也沾染在玉白的皮肤上。 这次是一抹偏深的墨蓝。 鲜艳的青、深沉的蓝、乳尖明艳的红,点缀在晃眼透白的肌肤上,一概落入眼中,许未晚紧紧盯着,不愿错失任何一个细节。 是无与伦比的绝妙画卷。 许未晚的反应意料之中,阮青浓轻轻一笑,肩头微抬间带得胸乳起伏,微微颤动。 没有停下太久,她将许未晚的手按在胸口,颜色涂抹间,她来到许未晚面前。 少女受惊似的抬眸,恰恰瞧见女人艳秾的眉眼,阮青浓含笑侧头,在她唇边落下轻吻。 “别发呆,亲爱的。” 短暂的亲吻过后,阮青浓便转身,她腰肢轻扭,身姿摇曳,一步步走至房间一侧。 许未晚望着她的背影。 只见阮青浓左右瞧了瞧,最终挑了墙边的椅子坐下,她屈膝蜷坐,整个人便侧躺在皮质的躺椅上。 她懒洋洋地支起侧颊,抬眸望过来,“就这儿吧,怎么样?” 午后的日光很清透,让眼前的画面更加养眼,那好似从油画里生就的女人,美轮美奂,光彩惑人。 许未晚没再盯着她看,她眼睑微紧,收回目光,眼睫搭落间,听见自己喧闹的心跳声。 她暗暗抿唇,抬手展开画架。 女人倚在躺椅上,柔若无骨的身形与躺椅结构极好地融在一起,侧躺的姿势也不端正,隐有着趴伏滑落的趋势。 那身体曲线极其瑰美,腰太软太细,肩胸的曲线往下延伸,以陡峭的角度陡然下沉,而后又是丰盈的臀胯。 腰被表现得越发细软,却又不显单薄。 许未晚每瞧一眼,心底的热便更重一分,她在那副旧画前展开新的画架,抬手将右侧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做好准备工作后,开始着手绘制。 在不长不短的等待时间里,阮青浓半眯着眼,似是困乏了。 许未晚也没去叫她,在徐徐吹拂的微风里,她认真描绘起眼前的女人。 画面很干净,调配颜料并不棘手,许未晚很快进入作画的状态里,她上半身站得端正,下半身却放松,微垂的眼眸里蓄着无人得知的温柔。 落笔也尽显柔和。 阮青浓似是睡着了,这个角度瞧不太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那张艳丽的红唇,阮青浓此时很放松,她唇珠生来微翘,此时望过去竟有几分清澈的娇态。 时光再次慢下来,作画的过程变成了重复动作,抬眸、落笔,再度深瞧,往复间许未晚将女人的模样深刻脑海。 许未晚恍惚起来,蓦地回忆起那晚的极光,她不禁感叹,阮青浓是上帝落下的奇迹,是极光生就的女神。 脑海中的画面成了另一种模样,大片莹亮的青色衬在阮青浓身后,女人就要融进极光青海里,化作深夜里那抹永恒的亮。 许未晚这样想着,笔下的画面却忠实,她画下此时的阮青浓,一笔一划间,女人绝美的身姿初现。 不知过了多久,本以为已经睡沉的人突然出声,“好无聊啊。” 她拖长了音,“未晚和我聊聊天吧。” 许未晚正在绘制她胸前那抹青色颜料,闻言一顿,而后应声道,“想聊什么?” “不知道。”阮青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似是都是随意为之,她有些傲慢地哼声回答,紧跟着又道:“你来想话题嘛。” 是在撒娇吧。许未晚唇角微翘,她很是纵容,把注意力从绘画上挪开几分,略微思索着。 她们之间暂时没什么话题,她的生活单调,而她对阮青浓不了解,自然不打算把触角伸进阮青浓的私人空间里。 能聊的似乎只有她身侧这幅画,亦或是这满墙贵重的艺术品。 此时在阮青浓的斜侧上方便放置着一座雕塑,许未晚扫过一眼,而后说道。 “那就聊这些藏品吧。” 听了她的话,阮青浓似是意外,神情略微不自然,随后又展开笑意,“好啊。” “都说每件作品都有它背后的故事,未晚对这些很了解吗?” 许未晚凝神描绘着笔下的色彩,她慎重地落下关键一笔,又听见阮青浓的问题。 “不太了解。”她浅浅笑了笑,“但能说上一二。” 阮青浓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逗留,少女的笑没有更深层的含义,但这张脸太漂亮,以至于无意的浅笑也勾人。 许未晚见她没有回应,事先打开话题,“藏品里有一件雕塑作品,《晚归的爱犬》,很漂亮。” 阮青浓懒洋洋地掀起眼帘,似是想起这件作品的存在,“嗯哼。” “这件两百年前的作品在前几年被人提及,有人企图找到它的所在,倒没想到会在青浓这里。” 许未晚想了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似乎有这回事。”碍于正在做模特的原因,阮青浓并没有动作,只凝神想着,而后找到些浅淡的记忆。 许未晚瞧出她的心不在焉。想来也是,阮青浓花了大量的财富带回满墙的藏品,却将它们滞留于此,做法虽然矛盾,却像极阮青浓会做的事。 这侧面证明了阮青浓并没有太看重这些艺术品,态度淡漠倒也正常。 两人方才的气氛确实太安静,料想阮青浓该是不自在,许未晚将阮青浓所说的“聊聊天”继续下去。 她换了个小话题,简直为了哄阮青浓开心似的。 少女心下不解,却是如常开口。 “贾戈大师在完成这件作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趣事,在此之前,她未曾尝试过对动物的雕刻。”少女娓娓道来。 “嗯哼。”阮青浓懒声点头。 许未晚不知她有没有在听,但阮青浓并不排斥,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话题,便如同睡前故事般的,向阮青浓讲述这件作品其后的故事。 她此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此时做来却不生涩。 “所以她先寻找了好几份相近的料子,想要先行练习,但等开始雕刻的时候,却一气呵成。第一块料,就成了现在的《晚归的爱犬》。” 阮青浓整个人都慵懒,周身的气场黏糊起来,似是有暧昧的柔光拢着她,叫人瞧不清她的神情。 似是在认真听,又像是在走神。 许未晚望着她,不久,阮青浓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在听。 许未晚便继续往下说,“而这个作品有两处瑕疵……” 正要继续解释时,阮青浓此时搭话。 女人声线媚软,语气依旧慵懒。 “但贾戈大师并不认为那是瑕疵。” Chapter24 阮青浓的态度变得太突然,许未晚顿滞片刻。 这个作品热度并不高,知晓这些隐秘故事的人也在小数,阮青浓的态度实在不可捉摸,说她不在乎,但她又能接上话,说她在乎吧…… 许未晚想这位房东小姐似乎对任何事都不太感兴趣。 似乎也不对,她们初见那天,她弹了一首钢琴曲,那时的阮青浓的表现便截然相反,还有……在情事中的阮青浓也同样热烈。 许未晚意识到自己有些胡思乱想,很快捞回飞走的思绪,她顺着阮青浓的话,继续说着关于这件作品的背后故事。 “鉴赏专家们认为雕塑后背的毛发上,有两处很突兀的处理。贾戈是个追求完美的大师,但在完成这个作品时,她放任这两处‘失误’的存在。” “那是因为大师认为,那就是她的爱犬葛莉会出现的毛发状态。” 阮青浓接了一句。 许未晚彻底顿住了。贾戈大师其实从没有对这两处瑕疵做出解释,关于这说法也只在小范围的爱好者中流传。 而她偏向这个说法。 巧合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的矛盾出现在阮青浓身上,许未晚转了念头,她将这件作品的故事讲完,又转而提及另一个。 一个、再一个。 阮青浓都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又总能接上话题,寥寥几句便显露出她对这些藏品其实无比了解。许未晚心念一动,又谈及房内所没有的作品,没想到阮青浓依旧能续接她的话题。 就好像……许未晚对她要说的话、要讲解的事物都了然于胸。 但她分明又将它们随意处置,并不在乎。 围绕在阮青浓身上的迷雾愈发深浓,许未晚心底的异样感也越发强烈。 眼看着女人眼皮愈发沉重,已是昏昏欲睡,连回应也只给半句慵懒的轻哼。 对于她所说的话,阮青浓当真完全不感兴趣。 许未晚按下心底异样,瞧着阮青浓那困倦却又不愿睡去的神情,她自觉闭上了嘴。 少女清澈动听的声线不再,房内重新安静。 久久不见许未晚再开口,阮青浓颇为疑惑,她稍稍抬起头,去瞧侧前方的少女。 “怎么不继续呢?”阮青浓问道。 她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反应太冷淡,虽然她对这些并无兴趣,但许未晚的吐字太美好,声线太好听,她自然愿意继续这样的“聊天”。 想到这些,阮青浓不免跟了一句解释,“我很喜欢听。” 许未晚愿意哄着她给她讲故事,应该主动一点才是,阮青浓反思着。 但眉眼冷清的少女只是瞧她一眼,又重新垂眸,继续手上的绘画。 许未晚浅浅笑开,回答道,“青浓并不感兴趣。”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 许未晚以陈述的语气道明,像一柄亮白无尘的匕首,径直剖开阮青浓的伪装。 阮青浓心口一颤。她现在赤身裸体,躺在明亮的天光之中,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落入许未晚眼中,在这样的情形里,她依旧自如,但许未晚淡淡一句话,就让她窘迫无比。 似是为了掩饰什么,她撑着手臂坐起身,而后赤脚落地,一步步来到许未晚眼前。 少女绘画的动作顿滞,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侧头间别在耳后的发丝滑落。 她的发质太好,柔软顺滑,阮青浓只见那束长发丝丝缕缕地滑蹭而下,最终覆在颊侧,衬出少女下颌的轮廓,也衬出容貌里的清媚。 阮青浓晃神一瞬,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自不自然,她迫切地要抓住气氛的掌控权,于是摆出她无比熟悉的表情。 过于美艳的笑犹如罂粟盛放,她对许未晚反问。 “那未晚觉得,我对什么感兴趣?” 许未晚与她对视着,神情平静,眼神却专注。 在少女的注视里,那种被看透的不自然感更加强烈,阮青浓心底泛痒,却是不愿败退。 对视依旧,有什么隐秘的东西缓缓燃烧,升腾起灼烫的烬火。 少女慢条斯理地放下画笔,又重新望过来,目光逐渐变得灼烫,隐隐带出些黏稠的、不便与人说的欲感。 阮青浓看见许未晚的神态变化,她读懂了这个眼神—— 她们有着相同的“兴趣”,便是与对方尽情拥吻,纵情欢好。 许未晚是对她感兴趣。 只对阮青浓感兴趣。 这可不像许未晚的回答,阮青浓觉得这更像是这个颇通情趣的少女故意送来的台阶,她找不到更确切的证据,最终,她在冗长的注视里软了手脚。 她轻笑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越是无措,表现得却越是强势。 她冲许未晚伸出手,隔着画板托住少女纤薄的下颌,伸开的指尖又控住她下半张脸。 指腹陷入颊肉,阮青浓无比强势地钳住许未晚,强迫对方离自己更近。 隔着画板,阮青浓倾身而去,吻住了许未晚。 Chapter25 ρò18vs?ò?? 已至收尾的美人图被撞倒在地,没人顾得上去瞧。 少女下颌被按压而生的红痕还没消退,若隐若现地浮在皮肤上。 许未晚眼底尽是女人赤裸的身体,绘画时的思绪还在脑海,便被阮青浓的索吻弄得失神。 迎着强势的亲吻,只能亦步亦趋地往后退,磕磕绊绊间,调色板、画笔、画架,哐啷碰撞地跌落一地。 “青浓……?”许未晚抽出空隙唤道。 “嘘——”看書請到首發蛧詀:х????ō??g89.?ō? 阮青浓吮着她的唇肉,齿尖尖锐地割磨过少女的下唇,她撤离开去,颇为不悦地示意许未晚噤声。 她心下不愉,这份不愉并非因为许未晚,不……也可以说是因她而起。 许未晚太纵容,温柔无边地宠着她,又一次让她恍惚。 这人太好了。恰恰就是因为太美好,总会让她不可控地想起徐非眠。 过往一幕幕浮现——她也曾和徐非眠相对而坐。 徐非眠就坐在阳光下,浸在花香里,外面树叶娑娑,鸟鸣清脆。 她也会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地讲给她听,一段琴音一段琴音地带她入眠。 阮青浓不知用了多大的自控力才忍住泪意,才忍住鼻酸忍住愤懑,才忍住不向许未晚质问。 为什么?凭什么! 要这么像她…… 她花了许多年,才说服自己应该接受徐非眠的离去,可许未晚轻而易举撕毁全部假象。 如果徐非眠还活着,她们是不是也会像刚才那样? 不、并不是。 阮青浓神情清醒,心底的疯狂却在沸腾,如果是徐非眠,会阻止她的逼近,会拒绝她的亲吻。 而许未晚不会,她会接受自己的亲近,会回应她的亲吻。 她们那么相像,又截然不同。 阮青浓知道这些想法的矛盾,她贪留关于徐非眠的记忆,却想方设法证明她们不同。 证明徐非眠的离开,证明许未晚的存在。 她只不过想要自救。 所以她去亲吻许未晚,去感受这份与徐非眠浑然不同的生命力。 蓬勃、强盛,几乎要将她吞没。 许未晚被她抵至身后那堵墙上,又随着她的亲吻往下滑。 在纷乱无章、近似发泄的索吻里,阮青浓平复几分,而后尝到少女的清甜。 清幽的冷香不断从许未晚身上送过来,其实就连这份玄妙的香气都与徐非眠近乎一致,但阮青浓已不会因此失神,她看定少女的眉眼。 这张脸什么表情都是漂亮的。 少女依旧清冷,只眼尾覆着潮红,唇瓣嫣色愈重,就连鼻尖也染上些微绯色。 呼吸起伏间,被明亮的光线一透,好似有淡淡的水雾似的热气浮现,五官就模糊起来。 阮青浓这才意识到,方才扯开了许未晚的围裙,布料下折,露出被小背心裹着的上身。 这般还不够,她的左手甚至覆在许未晚一侧的乳肉上,少女并没有穿内衣,所有触感都被她感知。 许未晚身形纤瘦,体态修实,胸乳的形状并不明显,乳肉绵软地盈在掌心,还能感受到它随呼吸而出现的颤动,以及被抚弄得动情的乳尖。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直白,阮青浓撤回目光,撑在许未晚身上,去瞧身下女孩的神情。 许未晚呼吸还是乱,唇上的水痕在一闪一闪地泛着微光。 一瞬轻风拂过,阮青浓发觉,她因为过于着迷,而僵持在这里许久了。 许未晚倒也顺从她,就乖顺地躺在她身下,依在她怀里。 这个情形有些怪异……她赤身裸体,却主权在握,许未晚明明有着反抗的力气,却任由她欺负。 如此柔软、温顺,明明是被动的一方,阮青浓却感觉到来自许未晚的宠溺。 来自于这个比她小上许多,年轻纯净的少女的宠溺。 不、不,也不像是宠溺,阮青浓反驳了这些怪异的想法。倒更像许未晚的顺势而为,接受她强迫似的亲吻,也接受她堪称粗鲁的抚摸。 她不仅会回应这些吻,也会温软地把围裙拨下来,就连被抚摸胸乳时,也没有退却,只是轻轻地、柔柔地……在亲吻的空隙里缓缓喘息。 胸腔里的不愉不知何时已经隐去,换作对许未晚的探究欲。不知道这是不是许未晚有意为之,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为之入迷,在许未晚给出的这些反应里心魂颤悠。 毫无疑问,许未晚是个惹人心颤的美人。 心腔砰砰作响,不安的情绪退却,欲望就翻覆而来。阮青浓意识到自己动了情,想要继续、更深一步,去得到更多不同模样的许未晚。 指尖轻颤间,她缓缓收拢指节,以虚握的方式,轻轻揉了揉掌中的乳肉。 惹得许未晚轻轻吸气,眉头也蹙起来。 少女轻轻曲起腿,阮青浓留意到她并拢的膝盖,还有轻轻蹬住地板的足尖。 真是……无比可口的反应。 不由阮青浓失神,许未晚侧过脸去,又抬起左手,指节微曲间,若即若离地抵在颊侧。 似是想要遮住“失态”的面孔,又或是想要给予自己几分支撑。 许未晚眸光潋滟,视线淡淡地挪向一侧,眼睫轻垂间,叫阮青浓看见她眼尾染上的湿意。 “青浓要做吗?” Chapter26 要做吗? 在许未晚问出这句话之前,阮青浓其实没有想法,但少女那些可口的、挠人的反应一一纳入眼底,她忽地生出渴求来。 她没有出声,却没有冷落许未晚—— 轻抚过少女的乳肉,手腕覆转间,又握住那截手感极好的腰。 紧致中藏着温软的腰线落入掌间,阮青浓若即若离地虚握着,换来许未晚更加明显的反应。 少女眉头颤了颤,下唇抿得更深,很显然,她应是紧张了。 连同呼吸也紧绷起来,随着胸口起伏,肩头上耸,贴身的背心便被带起来。 露出一隅小腹肌肤,莹白一片,隐隐可见少女的纤薄。 阮青浓瞥过一眼,眸光微浓间,握着乳肉的手跟着滑下,又握住许未晚的腰,似是无意地转过手掌,贴向那片裸露的肌肤。 许未晚倏地一颤,刚刚在亲吻里主动回应的人,此时因为一次清浅的触碰而绷紧了身子,但许未晚不会抗拒,她承受着这份紧张,下唇轻颤着,小腹隐约起伏,又缓缓舒展开来。 以柔软的姿态,来欢迎女人的触碰。 阮青浓心软得不行,心尖却烫得叫她颤栗,她脑中昏聩,满心只想着——怎么会这么诱人? 于是她俯身压近,左手探进背心下方,她紧贴着许未晚的小腹,以微凉的指节、温热的掌心,来感受少女的柔软。 她指尖触及绵软的乳肉,手掌外沿又抵住柔韧的上腹。 阮青浓正要继续伸手,将那太过撩人的背心推上去,好更方便抚摸,但许未晚按住了那片单薄的布料。 做出拒绝的姿态,不许她更深入了,原本岚云般柔软的少女没有容她施为。 阮青浓略一抬眸,瞧见许未晚眼尾的薄红,那眸光潋滟,有浅淡的涟漪在柔柔漾开。 她在害羞么?阮青浓不禁想。 “我想先去洗一洗,刚刚弄脏了……”许未晚那标志性的,尤带气音的声线送过来。 她指方才收拾房屋,加之绘画颜料遗留的脏污。 原来不算害羞,只是不自在。细细想来,先前几次交流中,许未晚便极少害羞,她情绪太稳定,温缓而优雅,会直白地表露想法,也从不遮掩欲望情潮。 “所以……”少女攥着背心布料的手微微收紧,阮青浓看见那微微泛白的指节。 许未晚的话音一顿,她的心跳也跟着一顿。 “青浓就等一等,好不好?” 阮青浓彻底软了,心脏、腰身,故作冷硬的唇角都一同软下来。 她和不少年轻女孩打过交道,二十来岁的姑娘们,总有着初成小兽般的冲劲儿,天真、青涩,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许未晚总会让她忘了,对方其实也不过二十岁,一个满身艺术气息的大学生。 与之相处的时候,许未晚却像一团捉摸不透的薄雾,不动声色间便盈斥了每一个角落。 阮青浓指节微颤,顺着许未晚抵着她肩的方向,她退离开去,让少女得以脱身。 许未晚没有再多言,只是又依上去,无比自然地吻了吻女人的眉心。 良久,阮青浓看着许未晚离去的背影,神色空白难辨。 看吧看吧……果真完全预料不到她会怎么做,但偏偏又极符合许未晚的性子。 冷冷淡淡、温温柔柔,灵秀又坦荡,无形之中便能撩拨人心。 阮青浓单臂圈着前胸,在房间里孤站片刻,忽地笑了半声。 并非许未晚不像二十来岁好拨弄的少女,而是她面对许未晚时,莫名就变得不像自己。 * 水声隐隐约约,自浴室里传来。 阮青浓百无聊赖地站在画架前,这间房没有刻意做遮光处理,只用普通窗帘,也是这个原因,许未晚方才绘画的时候没有将窗帘拉开。 阳光被窗帘过滤,被蒙上一层轻纱,剥去了锐利,呈现出朦胧的质感。 一时找不到能遮掩裸体的衣物,阮青浓干脆就站在原地。她侧了侧身子,目光在房间中央那副有了年月痕迹的画架上扫过,又去瞧方才被她撞落在地的另一幅画。 她弯腰俯身,将画板捡起来,画幅不大,净白的画布上勾勒着她的模样。 阮青浓静静看着画中的自己,回忆起方才一笔一划将她勾勒的许未晚,恍惚记起那个端坐于画架前,沉静如水的人。 长久凝视间,阮青浓长长地、倦倦地,吐出一口气。 她抬手握住画架,神色微沉地将之挪了一处,把这副经历了无数朝暮的旧画搁在房间一侧,靠墙而立。 阮青浓默了默,又挪动画架的方位,使得画布面朝着墙壁,不再展露真容。 又看了一会,眸光昏曚间,她轻捻过指腹,尔后转过身去,再没有回头。 她又将许未晚绘制的那副画,安放在另一侧的矮柜上。 这幅画还没画完,但画不完的画太多,阮青浓也没有让许未晚再画的打算。 至于要把它怎么收拣,那就是许未晚该决定的事了。 水声还在继续,阮青浓没有犹疑,她抱起地板上染了颜料的衣裙,朝浴室走去。 Chapter27 р?18м?????м 距离浴室越近,水声便越清晰,阮青浓将衣裙放在浴室外的脏衣篓里,毫不犹疑地抬手,搭上浴室推拉门的锁扣。 她循着里间水声,缓步走近,来到许未晚身后。 没有弄湿衣物的顾忧,阮青浓径直往前,走至水幕之下,许未晚洗澡的动作没有停滞,也没有出声唤她。 阮青浓亦是没有。 她只是倾身相拥,划过少女的腰脊,自身后拥住了许未晚。 水声淅沥里,阮青浓唇畔松软,隐约听见少女极轻地哼了一声,是近乎惬意的喟叹。 她们依旧没有开口。 似乎存着一种无声的默契,许未晚默认她会来浴室抱她,而她也默认这样做不会让许未晚抗拒。 还没有更多举动,呼吸已经乱了。阮青浓微微启唇,下颌抵住少女的后肩,那形状优美的肩胛就抵在心口,呼吸声逐渐匆乱之际,她抬手握住许未晚的前胸的软肉。 她热衷于触碰许未晚这里,大概是这个举动直白热烈,能把她的欲望更清楚地给许未晚看。 阮青浓托着掌心的乳肉,没有急着揉上去,只是从下方轻轻托抵着,感受这团柔软落在掌心的触感,水液温润,衬出乳肉的软滑,好似一团奶油质地的冰淇淋。 触之即化,惹人生馋。p?1⑧w.v?pゐ苯魰渞發詀棢祉 請捯艏橃詀閱讀Ъеи書 许未晚没有反抗,依旧没有出声,阮青浓瞧不见她的神情,却能从怀里缓缓收紧的身躯中知晓,许未晚在紧张,又不想让她发觉。 就是这些微小的细节,叫阮青浓觉得许未晚简直撩人极了。 亲吻都是碎的。 像在花林中穿行而过,有花瓣缓缓飘落,一颗一颗落在少女肩头。 她们看不见彼此,依旧没有话语交流,只有唇温沁入,呼吸交迭,渐渐地,水声也听不清了,耳中就只剩少女略显压抑的哼吟。 她沿着女孩的身体曲线摸下去,掌心掠过那形状漂亮的腰胯,沿着腹股沟那道轻微的凹陷,顺势滑入少女腿间。 阮青浓自身后圈拥,手却从前方进入,整个手掌都贴在少女的阴阜上。 这是一团软绵的云,好似力道大一些、温度高一些,它都会像糕点一样绵绵融化。 手臂和手腕被姿势牵绊,动起来颇不方便,但她能摸到那颗绽放的花蕾,明明还没被爱抚,但指根抵按的触感告诉阮青浓,许未晚已经动情了。 她暂时略过这处,指尖轻送,稍稍往下按去,她进得不深,堪堪进了一个指节。 探进去时许未晚反应不小,少女缩起了肩,原本柔缓的轻喘中跟出急促的哼吟。 “嗯……” 她肩膀缩了起来,再不是方才的安然模样,阮青浓左手扣着她的侧腹,指尖无意识收紧,占有欲促使她将怀里的少女抱得更为紧密。 “未晚。”她继续亲吻着,隐有痴缠的意味。 唇瓣一下下烙在少女肩头,不时滑向颈侧,她咀嚼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咀嚼出其中的清甜,把肺腑里所有因故人而起的情绪都塞了回去。 “未晚、未晚。” “啊……”许未晚不适应此时的状态,阮青浓还没开始动作,她便迷离起来。 身子软得一塌糊涂,直要往下滑。 但姿势有碍,只能软在阮青浓怀里。 阮青浓半是勾揽,半是轻送,一点一点入侵,最终叫许未晚趴在墙壁瓷砖上。 少女的后背曲线极漂亮,与方才肩背秀挺,清朗不折的模样不同,此时她软得像是一簇初绽的花。 长发就着水流,在肩脊之上蜿蜒作画。 她极轻地喘出声,很快又住了口,或许是在浴室中的声音细节被扩大,惹来了少女的羞。 齿尖磨过肩头的肌肤,沿着漂亮的肩部线条一直往上,阮青浓轻吻过少女的耳廓,感受弥漫在此处的温流,也感受着潜藏其下的,少女的温度。 许未晚极轻微地抖了一下。 看来许未晚这里很敏感,阮青浓暗暗想着,入侵得更为干脆,她微微启唇,将这处衔进齿间,齿尖微陷,左右磨合间,惹得少女如被骤雨浇打的花叶,匆乱地发起颤来。 “嗯……” 又是一声压抑的低喘,惹出心口的酥意,那一点想要逗弄许未晚的想法也消散无踪了。 她收回轻咬的动作,换用唇瓣去摩挲,极尽暧昧地蹭过少女耳侧,呼吸间热气靡靡,洗浴用品的香气缠绵不散,和许未晚清冽的气息一起,统统被清晰地感知。 “啊。”许未晚身子更软了,她腰背稍伏,无所适从地轻叹着。 依旧没去唤阮青浓的名字。 以至于阮青浓无从感知她的心绪,不懂她是否喜欢、是否期待,又是否会拒绝。 怀里的人成了一团不可捉摸的迷雾,她只能摸索着继续深入,去试探、去感知。 一路向里,去获取更多许未晚的回应。 从身后的角度无法再进一步,她收回了手,明明才进了半截指节,指尖却淌满湿液,在迷濛的水雾里,阮青浓眉眼微展,眸光潋滟间,投落对面前少女的痴迷。 她稍稍俯身,与许未晚越发贴近,直到她们之间再不余缝隙。 指尖掠过腰线,也描画过臀肉,最终落入大腿内侧。 她呢喃着,唤了一声少女的名字。 “许未晚。” 连名带姓,一字一顿,在淅沥不止的水声里,吟诵般地唤出这叁个字。 她怀拥着许未晚,坚贞不疑,隐有不愿松手的执拗。 许未晚似是羞,含糊地嗯了一声,又侧过脸去,顺手理过颊边的乱发。 阮青浓便看见她净白的侧脸,被耳尖的绯色一衬,好似笼着一层润雅的柔光。 月光一样。 似有星火落在胸口,烫得心口一颤。 与此同时,那只正在许未晚大腿内侧的手顺势上滑,探向少女腿间,以后入的方式—— 她埋入这丛月光。 Chapter28 p?18??ⅹc??? 即使做好了准备,但异样的触感还是让许未晚身子发紧。 她感觉很热,浴室里的热气绵绵不绝,身后的女人更是暖热,宛若一团注满热气的雾,不留缝隙地包裹着她。 “唔。” 她攀住墙壁,指节拱起,指尖隐隐泛白,而后又攥进掌心,只用曲起的指节支撑。 被进入的触感太陌生,偏偏她对身体的掌控力出色,所以能感知全部的细节。 她感觉到阮青浓抵在臀肉上的小臂,也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侵入,加深了那些酸软的触感。 她甚至能感受到阮青浓手指的形状,修长纤美的一根中指,用了巧劲嵌进来。泍呅唯?璉載?址:???1????.???? 指节微微勾起,恰恰扣在身体里的敏感处。 阮青浓顿在里面,没有急着动作,酥麻感在一点点加深,许未晚的指节也越发收紧。 “弄疼你了吗?” 阮青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未晚喘出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她尝试着放松身体。 腰腹紧绷的力道卸去,一旦开始放松,紧锁的欲望就开始奔流,化作绵绵热流,就从身体里往外溢。 许未晚有些分不清,她不知道那是快感带来的热气,还是具体存在的湿液,她哼了哼,眉心轻蹙间,又一次尝试着去控制下身,穴肉收拢又放松,而后再次缩紧,像是浸满热液的绸缎,亲昵地裹着阮青浓的手指。 阮青浓从许未晚的反应里得到答案,进而又被指间的触感勾去注意力。 “未晚。”她柔声唤道。 水声淅淅沥沥,浴室回声辗转,女人的声线多了蛊惑的质感。 许未晚还没来得及回应,又听这道声音响起,“未晚呀。” “唔。”她瑟缩了一下。 阮青浓久久不动,身体竟是觉出不满来,穴肉瑟瑟间,它们吮住了阮青浓,和热气腾腾的湿液一起,和她逐渐迫切的情欲一起。 “喜欢吗?”阮青浓感知着指缝湿滑的触感,她明知故问。 与此同时,她勾动指节,以斜向下的角度,她抚摩着花径内里。 “嗯。”身体里的触感又变了模样,许未晚的腰更软,连带膝盖都有些发软,她足尖蜷起,温热的水流在缓慢冲刷着足侧。 她越来越无法感知这些,注意力全被下体的触感攫获。 阮青浓以覆手的方式插入,限制了手腕的施力方向,所以只能下压,拉近与许未晚的距离。 她俯身而去,就覆在许未晚背上。赤裸的皮肤相贴,乳肉挤压着少女的脊背,而少女胸前的软云,也落入掌心。 她轻慢地揉捏两次,许未晚依旧放不开,只喘息要比方才急切许多。 阮青浓不满于许未晚的回答,她吻向少女的后肩,像是盘旋缠绕的藤蔓,也像是交迭收拢的狩猎之蛇。 一点一点,吮吃着两人间的距离。 “喜欢我吗,亲爱的。”女人重复着方才的问题。 异样感在心底晃荡一瞬,很快就被快感冲刷干净,自后肩生出的酥麻感盈满后背,私处被缓慢进出着,又被时不时地抚摩勾抵。 许未晚用齿尖扣了一下内侧的唇肉,跟着阮青浓的节奏喘息起来。 阮青浓对待这桩情事的节奏很慢,显得极有耐心,却在某些怪异的点上颇为执拗。她朦胧想着。 少女低低呜咽,顺势回答女人的问话:“喜欢你呀。” 这话似乎取悦了阮青浓,许未晚感觉到她呼吸的变化,落在肩后的吻都凌乱许多。 许未晚抵着墙壁,稍稍直起腰,她呜咽半声,染着些不自知的撒娇。 “青浓。”她声线清媚,语气微软,“腰没力气了。” 阮青浓却没有给予她支撑,她的诉求被陡然加快的进出撞散。 许未晚眼睫抖颤,吟喘着收紧腰腹,她想要收拢双腿,好更安稳地吃下阮青浓的进出。 但阮青浓压着她,臀肉和下身一同被女人掌控,一旦放任膝盖软下去,便会感觉到叫她头皮发麻的失重感。 “啊……青、青浓……我…” 许未晚连连喘了几声,又是想要直起身子并拢双腿,又是想要塌下腰身彻底敞露,她抵抗不了阮青浓带来的快感,却又畏惧于隐约到来的失控。 最终,身体向快感屈服,没再挣扎地绵软下去。 她彻底软下腰身,半趴在墙壁上,双腿微曲臀胯上抬,去迎合阮青浓的占有。 阮青浓并非不想给她舒适放松的姿势……但是,但是啊。 许未晚实在太过诱人。 她盯着少女润白的侧脸瞧,又盯着那被水流浸透,墨玉般华美的长发,还有那发间若隐若现的泛红的耳尖。 耳畔是许未晚略带压抑的声音,这样冷清优雅的声线,该去吟诵那些圣洁虔诚的诗歌,但此时,她依在自己怀里,让这道嗓音都浸入情欲的色彩。 挠得人心痒。 她只能遵从内心,向欲望屈服,她不管不顾地缚着许未晚,半是压覆半是拥搂,她确保许未晚在自己怀中,在自己掌心。 过快的抽插带出甬道里的热液,许未晚听见自己下身传来的水声,听见阮青浓插入到底时,指根勾着湿液而撞出来的撞击声。 她感受着身体的欢愉,感受着被阮青浓爱抚时的情动,她感觉到穴口的撑胀,感觉到手指进出时,穴肉被磨擦的热麻。 唔…唔嗯…… 快感越发饱胀,思绪一缕一缕飘散,在某一个时刻,她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脑昏昏沉沉,身体却轻轻飘飘。 许未晚不知道自己具体做出了什么反应,一阵弓身颤抖之后,她松开了被紧咬的下唇。 “青浓。”她的声音越发细软,听起来尤其好欺负。 阮青浓知道许未晚高潮了,反应不算强烈,只是尾音发颤地连哼了好几声。 穴肉连续紧咬着,持续了好一会儿,尔后彻底放松开来。 此时再听这软柔的呼唤,阮青浓心尖都酥了。 她本想先退出来,现在被许未晚尤带依恋地唤了几次。 又不愿停手了。 Chapter29 许未晚唤了两次,没有得到具体回应,只有颈侧的亲吻愈发灼人。 耳尖生出热意,她蓦地有些紧张。 她隐约觉得,这个本该温柔的举动,被阮青浓做得尤有深意,她看不见阮青浓的脸,听不见阮青浓的声音,却能感觉到对方对她的占有欲。 以至于这些徘徊在肩线后颈的亲吻,都变得像是掠食者的锁定。 她就像被狩猎的猎物,陷入了本能的僵直,处于弱态无法抗拒,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索取。 女人用齿尖磕磨,一点点巡视她的弱点。 “呜嗯……”许未晚双眼微眯,身子软得一塌糊涂,只能仰起脖颈,红唇微启着,想要获取更多空气。 如此柔驯的姿态很明显取悦了强势的掠食者。 本以为将离开的人忽然开始新一轮索取,身体里的手指重新抽动,极快速地抽送好几次后,紧跟出一次深重的撞击。 随着纷乱的节奏,快感被再次拨弄,许未晚睁了睁眼,抖颤间却是将腿分得更开。 她把腰压得更低,以冷清的面容,做出温驯可欺的姿态。 “未晚。”阮青浓贴得更近了,这次的声音径直落在耳畔,女人温热馥郁的气息裹在四周。 许未晚目光迷离,视野里只剩墙壁瓷砖上朦胧的反光。 她看见阮青浓抱着她,下颌抵在自己的后肩,两人身体交迭在一起,水珠汇成束束缕缕的水流,她们的轮廓便在其中起伏。 许未晚忘了回应,只能咬着下唇,跟随阮青浓的节奏轻轻哼吟。 她越来越软,几近高潮之时,阮青浓没有再继续,一直堆迭加深的快感陡然转换攻势。 “啊…青浓!” 下身异样的触感让许未晚瑟缩,音调稍稍拔高,尽显无措地唤着正在抚弄自己的女人。 不再只是中指,阮青浓极为果断,她又加入新的一根,食指和无名指并拢,一同在花穴里进出着。 指间湿液越发满盈,这些体液流不尽似的,随着进出而不断渗出。 旧的花液被带出,而新生的花液又被穴肉送过来,混着许未晚身体深处的体温,又暖又滑地裹着她。 每一次的量并不多,是恰恰能感到滑腻的程度,并不汹涌,却足够热情。 理智霎时松懈,再回神时,她已经被欲望驱使着,以更强硬的方式去占有许未晚。 许未晚的反应果然更强烈了,她经受不住这般刺激,穴肉瑟缩不已,惊颤着夹紧了她的手指。 “啊…嗯啊…青浓,青浓啊,我……” 她喘得很厉害,即便已经在尽力控制了,但阮青浓还是能听出有别于方才的慌乱。 清冷感未去,可欺的媚意已经占据上风。 她听着许未晚越发诱人的呻吟,不自觉加快手上的动作,既想要更亲近许未晚,却又被姿势阻隔,只好转过手腕,改变角度来继续进入。 阮青浓手掌朝上,以不同的角度插入。 为了配合她,许未晚只得将腰抬得更高,膝盖曲起臀部上翘,阴户彻底敞露,湿液漫漫间,还有不曾停歇的水流在冲刷。 她伏低身子,很快便要支撑不住,她只得往前倾,曲起手臂撑住墙壁,以求能得到更多支撑。 但下身的异样感越来越浓,她一时分不清是快感还是别的,只是在女人一下又一下的进出中染上了哭腔。 约莫是少女太蛊人,水温太合宜,心里的满足感叫阮青浓耳后发酥,近乎飘然。 这样的角度让她没办法去勾动,去按揉,只能往复不止地抽插,她一时没收住力道,便惹得许未晚闷哼。 “疼……青浓,这样会疼。” 少女肩头都缩起来,肩胛和腰胯一同颤抖着,无意识地想往前方逃。 当真是疼了。 阮青浓眸光轻漾,心下微涩着,柔声哄了一句,“抱歉。” 这个姿势太容易弄疼她,也不太方便寻找敏感点,但阮青浓实在不舍得离开,只能停顿在其中。 “青浓……”直到许未晚又唤一声,已经有了些软哝的请求意味,阮青浓这才舒出一口气,从少女身体里退出来。 “那我抱着你,好吗?”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绪,阮青浓发现自己面对许未晚的时候,总是不自禁软下心神,以最柔软的状态来面对她。 或许许未晚这样的人,就是天生招人喜欢,惹人怜爱。 许未晚轻轻嗯了一声,身子却是软的,阮青浓又道她诱人,便揽了对方的腰,把她的身子扶正,又扣着那纤薄的背,以颇为强势的方式把人摁进自己怀里。 许未晚的呼吸不甚平缓。 一呼一吸间,都撩动人心,阮青浓跟着软下来,以最平常的姿势,她抱着怀里的少女。 湿软的呼吸洒在耳侧,两人赤身相拥,就在淅沥的水声里彻底安静下来。 “青浓。”许未晚搂着默不作声的人,轻声唤了两句。 她唤一次,阮青浓便应她一句,往复几次之后,拥抱也紧密许多。 “还疼么?”阮青浓没忘了再问。 “不疼。”许未晚抵着她的肩,轻轻摇头,“换过来就好。” 这般说上几句,许未晚又开始叫她的名字,似是叫不够似的。 有点像是少女无处安放的多情,又像是只因她觉得这名字好听,含在嘴里抿在唇间,不知疲倦地反复呼唤。 阮青浓被她唤得耳根都软了,干脆伸出手去,将花洒关闭。 一直垫在环境里的水声陡然消失,也让少女的呼唤愈发明晰,阮青浓听着应着,干脆侧过头去,去找那张惑人的唇。 许未晚本以为这该是一个痴缠的吻,但阮青浓只是将她的下唇轻衔,含在唇间,轻磨淡吮过,不等她回应,便退离开去。 徒留唇肉上缠绵的酥痒在蔓延。 许未晚不知女人所想,便抬起眼,想要去瞧阮青浓的脸。 她对看清阮青浓的面容,分辨她的神情这件事有种莫名的固执,但阮青浓只是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许未晚微微启唇,“青浓?” 唇边留下一片温热,而后是颈侧……阮青浓的吻犹如落花,染着初夏的温度,一点点滑落。 许未晚蓦地紧张起来,脸上的手亦是滑落,沿着她前胸和上腹往下抚摸。 视线不再被阻隔,许未晚却依旧没有睁眼。 阮青浓的吻已经来到下腹,而后是阴阜。 “唔——” 许未晚咬住了唇,忍不住偏过头去。 阮青浓在这时埋入她腿间。 Chapter30 是什么…… 在缠着她困着她,让她不得逃离,成了蛛网上惶然无助的猎物。 许未晚却不想逃,她主动分开腿,放软膝盖,敞开下身,迎请着女人的进攻。 自腿心生出的酥麻成了绵稠的蛛丝,覆过腿根,覆过大腿内侧,最终使得小腹都陷入酥麻。 软得再直不起腰。 许未晚呼吸愈乱,她小腹不断起伏,时而又抽颤不已,她想要往后退,从女人给她的快感中逃离,可刚撤离半分,却以越发绵软的姿态,重新送予阮青浓口中。 水汽弥漫,雾气丛丛,许未晚双睫微垂,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只能模糊看见女人蹲跪在面前,埋头在她腿间,墨发雪肤,钩织成色彩鲜明的油画。 许未晚眨了几次眼,想要看清深身前的人,却总是朦胧不清,许是睫梢的湿雾闪动不止,遮了视线。 软热的触感自下身传来,许未晚哼了一声,紧跟着别开目光。 少女红唇嫣然,双眼微眯着,眼尾尽是雾霭般缠绵清软的媚。 她感觉到女人唇瓣擦过阴阜的触感,也感觉到那红唇紧贴时的熨帖柔韧感,而后是被抵开被舔舐时更切实的湿软。 “哼嗯……” 许未晚发出一声染着鼻音的哼喘,她咬唇想着,这样的确是不疼,但…… 也太羞人了。 偏偏很舒服,偏偏她喜欢,偏偏不想拒绝。 许未晚胡乱想着,又被下身传来的快感拽住思绪。 ——阮青浓含住了更羞人的地方。 拨开层层花瓣,快感和花核一起,被极用心地捧出来。 少女身形清瘦,下体的形状并不丰满,稍微仰头便能尽数尝遍,阮青浓含住了那颗可爱的阴蒂。 “哼…青浓。哼啊……”许未晚在情事里的声音并不放任,细细软软的,像是片片飘落的羽毛,轻柔地扫过心间。 可它又沾了露水,湿漉漉的,留下一道濡湿的、绵长不去的痒。 阮青浓微微偏头,她吻着抿着,反复爱抚过唇间那颗充血的阴蒂,直到许未晚颤得更加厉害了,她这才重新张唇,用舌面相抵。 漫漫白雾涌进眼中,许未晚不禁喘出声来,她膝盖更软了,弓着身子想找支撑点,却只能抱着身前的女人。 单手搭在阮青浓发间,她不舍得去推,却也羞于去揽。 可她下身敞露,这样一来反倒像是她主动扣着阮青浓,央着对方来爱抚她。 许未晚开始希望,花洒并没有被关闭,那这些叫人耳热的声音也就不会太明显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娇又软地送出来,在浴室里滚了一遭,又重新回到耳中。 不知道被阮青浓听了几成。 怀着这样的心情,许未晚舌根一顶,不自在地抿紧唇,想要把不受控的呻吟都咽回去。 阮青浓大概不肯,刚刚温柔有序的人,见她不再出声,忽地仰起下巴,径直送出舌尖,抵着阴蒂便放肆舔弄。 快感被彻底搅乱,呻吟再无法遏止,许未晚近乎呜咽地喘了半声,不禁耸起肩臂。 她双臂虚抬着,是个想要拥抱的姿势,足尖愈发紧蜷,几乎要站不住。 “哼呃……” 快感一波接一波袭来,思绪被反复冲刷,许未晚再记不起要控制声音了,她齿尖一松,被咬至发麻的唇肉滑脱,紧跟着漾出海棠花一般的嫣色。 阮青浓的爱抚时刻不停,许未晚感觉自己又要高潮了,呼吸匆沉间,只觉耳根发胀头皮发麻,还能听见身体里血液奔涌的声音。 她眉心紧蹙,鼻尖泛酸,快感彻底侵袭了她。 需要更多的空气,所以再不用去咬唇。 唇齿微张间,她忍不住地仰头,每一次呻吟里都注满颤袅不止的媚。 她彻底放弃抵抗,全身心地迎接高潮的降临,水声、喘息声、心跳声,都在一瞬间重迭。 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就快要—— 但阮青浓停了下来。 大概是这个姿势并不好受,她蹲跪仰头,长时间地动用唇舌,久而久之无法获取足够的氧气。 女人的呼吸很乱,她撤离几分,仍旧依在许未晚身前,略微低下头去,匆乱地换着呼吸。 热气阵阵喷洒在腿间,是很亲昵很暧昧的触感,但怎么抵得过方才的快慰?少女美目半遮,双眼迷离,陡然被放空的快感让她无所适从。 膝盖绵软,大腿颤颤,连花穴也收缩了好几回,热气饱涨地塞在下腹,许未晚又是轻哼。 身体的反应无比热切,接近于高潮时的状态,但经历过方才的快慰,许未晚自然知晓这并不是。 还没有、还没有到。 明明最美妙的快感近在咫尺,可阮青浓没有给她更多。 许未晚思绪迷蒙,身体先一步感觉不满,即将到来的高潮成了最蛊惑人心的果实,为了采撷它,许未晚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做任何事。 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所有的一切都因阮青浓而改变。 统统都…啊…… 都属于阮青浓。 顾不上思虑太多,许未晚知晓自己此时最需要什么。 她仰起头,喘息匆乱,红唇艳艳,指尖颤抖着,她圈住身前的女人,将之往自己所在的方向带。 “青浓。” 阮青浓的惊诧只持续一瞬,眼中便漫出笑意,她以包容的姿态,心甘情愿地被引入花圃。 她重新触及这片月光,重新埋入少女私处。 她听见许未晚在唤自己的名字,已经不太像平时许未晚的声音。它更压抑、更无措,嵌在声线里的颤意在她心底牵出一道余音不绝的弦。 阮青浓喉骨提了提,揣着无处发泄的心痒,她长舒一口气。 近乎叹息地,她应下许未晚方才的呼唤,也重新吮住那颗可口的花蕾。 她拨弄又舔舐,摩挲又轻咬,一番抚慰过后,许未晚重新进入状态,颤意更甚体香更浓,有热气靡靡,缠绕住鼻尖。 阮青浓眯了眯眼,在许未晚愈发紧绷之际,扣着少女腿侧的手略微收紧,颇为强势地又拥紧几分。 “啊……” 许未晚指节拱起,足尖紧绷,熟悉的而感觉再度出现,颊边的热气熏得她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阮青浓又是仰头,舌面扫过已经被刺激到极点的阴核。 许未晚还来不及反应,又换作另一种叫她吸气的触感。 裹着缠绵不绝的热气,裹着微黏的、暖热的湿液,阮青浓尝遍她腿心的每一处,又探进微张的肉穴之中。 “呃…”许未晚的喘息只来得及送出半声,便被倾覆而来的快感塞了回去。 她无意识地张唇,泄露出极压抑的呻吟,随着下身传来的触感,低低哑哑地哼喘着。 阮青浓探入她身体里不够,甚至勾起舌尖,在穴口之后的敏感处胡乱搅动,送予她更激烈更美妙的高潮。 伴随着啧啧不停的舔弄水声,时不时的嘬弄声响,许未晚发不出丁点声音。 她启唇又抿唇,最终只得咬住下唇。 按着阮青浓脑后的长发,她近乎痉挛地弓起身子。 在阮青浓的爱抚之下,彻底溃败。 高潮持续了许久,许未晚弯着腰腹,撑了好一会儿才软下去,紧跟着便是声声匆忙的喘息。 许未晚像是从窒息状态里逃脱的猎物,品尝着好不容易获取的空气,她大口喘息着,声线掺了太多的哑,吐字都含糊许多。 “青浓,青浓…”她反复叫着这个名字。 阮青浓自她腿心撤开,唇侧和下颌被湿液染透,泛着莹润的微光。 阮青浓浑不在意地侧了侧脸,她的神情舒展,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曲起指节,随意拭过唇边的湿痕,缓缓站起身来。 女人的眸光又湿又软,有着难言的蛊惑,她弯起眼眸,有笑意流淌。 她懒洋洋地笑,眼神却很专注,盯着眼前的少女瞧。 许未晚的腿还泛着软,此时有些站不住,面对这欲色横流的眼神,腿心竟是又紧颤了好几下。 她微喘着,想要去抱阮青浓,却被女人扶住了腰。 那只手搭在腰间,轻柔而缓慢地摩挲着。 “我们未晚啊……” 许未晚望着女人莹亮而缠绵的目光,听着她惑人的慵懒嗓音,忽地有些无措。 “真是可爱。” Chapter31t??ky??????8???m 许未晚的腿依旧泛软。 方才的情事中,她尚能坦然面对阮青浓,可以娇声哼吟可以软声请求,可快感消退情事中止,再去瞧阮青浓那含笑的眉眼时,她便做不到自如了。 迟到的羞意覆卷而来,惹得耳根发烫,许未晚怔了半晌,不等阮青浓牵她的手,执意要先擦干身子,穿上睡裙才行。 阮青浓先是一愣,而后才弯起眼睛,她没有阻止许未晚,只煞有其事地点头。 但许未晚分明看见她眼底笑意翻涌,是看透一切却不点破的,尤带深意的笑。 许未晚知晓经过方才的事,她在阮青浓心里的形象大概有了转变。楍攵將茬гó??s??b??.?óм韣傢鯁薪梿載 請荍鑶網祉 在遇见阮青浓之前,她也没想过,她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许未晚抬手将吊带裙的衣带勾回肩头。 阮青浓简单披了条浴巾,长发松挽在脑后,发丝浸了湿,在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 两人并肩走着,许未晚感知着腿心的异样,双腿的绵软,也许是方才的情事作祟,她竟是生出了想要找人撒娇的心情。 找方才那个温柔爱抚她,支配她的情欲,掌控她快感的女人撒娇。 意识到心态的反常,许未晚悄悄攥住指尖,也攥住那些被泡软的微微发烫的情愫。 阮青浓没有作声。 许未晚暗暗瞧她,阮青浓实在安静,神色无常,瞧不出任何情绪。 许未晚的脚步缓下半拍,想要撒娇的心情还没送出去,已然因阮青浓的反应彻底落空。 酸涩的失落感包围了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那般温柔、情意绵绵的女人,方才用那双多情眼眸凝望她的女人,此时似是走了神,周身气场凉薄,让人无法亲近。 阮青浓有心事,对于刚刚的缠绵并不留恋。 但许未晚向来心思不重,她干脆地拂开这些负面心情,也没急着向前,只跟在阮青浓后半步的范围,眼睫微垂缓步走着。 一步步向前,她也一步步收拢心绪。 她忽地意识到,对于这个称得上陌生的室友,这位房东小姐,她不可自已地为之动心了。 她性子淡,感情也稀薄,这些年来,从不曾为谁动心,也不曾挂念过谁,而阮青浓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状态。 也许她的命轮里早已刻有阮青浓的名字,所以才会不受控制地留意她,感情也来得猝不及防。 像是命中注定。 但许未晚发现自己不想抗拒,她坦然承认自己对阮青浓的感情,像之前坦然说明她喜欢和阮青浓做一样。 她喜欢阮青浓。 正当许未晚要进一步思考应该如何面对这份突然的感情时,阮青浓却是回神,方才还沉默的女人再度扬起笑,伸了手来。 她的话音颇为缠绵,“在想什么?” 简单几个音节,便将许未晚的思绪搅得天翻地覆。 许未晚唇瓣动了动,最终融出一个浅笑。 这笑带着认命般的无奈,也就多了几分宠溺。 “没什么。”她说,“只是突然想起那幅画……” “未晚。”阮青浓却是将话题打断。 那只手轻挠过手心,伴随着阵阵酥麻,许未晚听见女人又开口。 “别想其他的,好吗?” 女人的语气慵懒,尾音却上扬,搭配那只手的小动作,许未晚知晓阮青浓这是在撒娇。 她没办法拒绝,只得展开眉头,温声应着她,“嗯。” “那我们回房……”阮青浓推开房门,房内微暖的灯光映亮她的侧脸,“继续做吧。” 许未晚张开手,勾住那作乱的指节,她凝望着面前的女人,却是不曾拒绝。 * 阮青浓的语调有些特殊,总是懒懒的,带有些许鼻音,像是微醺时情人间的呢喃。 让人分不清她是在撒娇,还是只是心不在焉。 “未晚呀……”此时阮青浓依旧是这样的语调,微微拖长,近似撒娇地唤着口中的姓名。 她的眼神很坦然,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少女,攻击性锋然外露,可她的话音又着实娇气,好似不顺从她,就会惹得她嗔怪不喜。 许未晚呼吸微顿,在阮青浓的凝视下,她妥协了,只得呼出一口气,视线不自觉地撇向一侧—— 她随即意识到,这又是害羞的表现了。 许未晚没办法再与阮青浓对视,余光里是房间家具模糊的轮廓,她紧了一下喉咙。 好像又听见阮青浓的呼吸声,比刚才重了几分,如有实质地落在耳畔。 离得过分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纠缠在女人气场脉络里的,独属于阮青浓的那一缕甜。 不需要做太多心理准备,许未晚缓缓挪回目光,重新望向面前的女人,看那秀致的下颌,看那莹润嫣红的唇。 方才执意要穿上身的吊带睡裙,又被她亲手脱下。 勾着那截吊带,轻薄的布料堆迭,肌肤一寸寸展露。 在阮青浓潮湿的注视里,许未晚将自己捧出来。 Chapter32 许未晚看见阮青浓发梢处渗落的一点湿,缓慢沁入床单,深灰色的床单由此染出一圈湿痕。 她盯着这毫不起眼的细节瞧,看见它所有形态转变,明明是湿凉的质感,许未晚却感觉到有火星落进心底。 就像重燃的烬火,摇摇荡荡地飘进胸腔,烫得她身子一凛。 嘶—— 阮青浓在此时接手她指尖的布料,熟悉的温度再度来到腰间,许未晚视线轻垂,看见女人玉白柔软的乳。 她侧躺着,这处被挤压得尤为明显,柔光与阴影互衬,轮廓曲线万般柔和,在暧昧的气氛里,有着蜜一般的质感。 心跳有些乱了。 两人的关系称得上陌生,可几次身体接触下来,阮青浓却感觉她们好似相识了许久。 她甚至能想象到,现在去碰许未晚,对方能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不曾犹豫地,她指节稍展,指腹便搭上少女的腰。 许未晚一直瞧着她,那些可口的羞意无所遁形,都展现在眉梢眼尾,就连耳廓颊侧都氲着薄粉,但许未晚始终凝望着她。 那种难以辨析的狂热又浮现在她眼底。 莫名的,阮青浓生出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她知晓自己的魅力,出身阮家,荣宠满身,又有一副好皮囊,从不乏向她表明好感的人,而她向来不会在意。 许未晚这近乎于痴迷的反应,竟是让她有几分自得。 但这不奇怪。 许未晚是艺术家,那于她而言,许未晚就是特别的。 她沿着那肋和腰的曲线摸下去,许未晚依旧望着她,眼神已见迷离。 刚刚在浴室里一直没机会细瞧,阮青浓此时才发现,少女的眼眸湿漉漉的,下眼睑沾着一抹湿,更是衬得眸光又润又透。 倒不是这个年纪所有的小鹿般纯净的漉湿,她只是静静瞧着,眨眼的速度都放缓,眼底的湿就被抹匀,化作难以捉摸的雾。 轻轻柔柔、暧昧妖娆,便将所有心绪都勾去。 这人,又乖又软,又妩媚难驯。 阮青浓收回思绪,继续往下摸去,轻车熟路地勾画过少女的臀胯,而后抵住下腹那道略微凹陷的线条,轻柔又不乏果决地探入许未晚腿间。 许未晚依旧顺从她,主动抬了腿,空出一道缝隙来,以便她能顺利进入。 阮青浓摸到了指尖的湿,暖暖热热地裹着指腹,她双唇动了动,想要对许未晚说些什么,可看着那双澈软的眸子,什么话都忘了。 便循着那道热气,指尖前探,一点一点将中指推了进去。 热意更浓,湿意更深,阮青浓稍稍屏息,直到指根也被润湿,她顿在里面,松出一口气。 她进得太温柔,许未晚反倒不习惯了。 毕竟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好习惯阮青浓的插入,但与设想截然不同的触感让她所有准备都落空。 紧绷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了。 侧躺毕竟和方才的姿势不同,许未晚感觉有些陌生,可她现在有所支撑,不需要分出心神来维持姿势,她的注意力反倒更集中—— 全在腿心那只手上。 “这样会不会疼?”阮青浓问得温柔,眉头很舒展,眼睛也弯弯的,眸子里沁着笑,让这张明艳的面庞更迷人了。 许未晚盯着她看,而后轻轻摇头,“是舒服的。” “那就好。”女人眼底的笑晃了一下,像是清风里的绒絮,挠得人心尖发酥。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始只盯着阮青浓的脸瞧,看她眉看她眼,看她犹如神造的五官,感叹她有一张艺术品般美丽的容颜。 但现在她更喜欢去捕捉阮青浓的情绪,把那一点点笑意捕捉,而后细细品味。 许未晚意识到,她希望看见阮青浓笑,她也会跟着欢喜。 由不得许未晚多想,阮青浓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女人似乎找到了她身体里的敏感点,不需要多加抚摩,指腹便抵在了一处让她尾椎发麻,后腰发紧的地方。 许未晚身子一绷,没忍住喘了一声。 这并不够,阮青浓还会空出右手的大拇指,刻意去拨蹭上方的阴核。 不甚相同的快感便被撩拨起来,微小的电流遍布周身,最终汇聚一处,统统往身体深处涌。 许未晚哼了哼,忍不住缩起肩。 “哼嗯……” 这个姿势下有太多可发挥的地方了,阮青浓一手在她身体里,另一只手枕在她颈下,绕过她脑后…… 许未晚意识到她在摸自己。 右手勾抵,左手轻抚。 一半侵占,一半安抚。 看不见她手部的动作,许未晚无从分辨阮青浓用了什么手法,她只感觉脑后的发被时不时地顺抚而下。 像是对待孩童或是小动物么……? 也并不是,这似乎是阮青浓的无意为之,是她的小动作。 许未晚不可自已地沉溺了,她在女人轻缓的动作里彻底放松。 不需要多加分辨,她便能感受到阮青浓的呵护之情。 好温柔,她想。 许未晚眯起眼,小腹起伏间,下身愈发放松,穴口花径一同软下来,就裹着那根手指,随着呼吸轻轻收缩着。 那指节微曲,不深不浅地嵌在那处,而阮青浓又半搂着她,她被圈在女人馨香漫溢的怀抱里。 大概是在浴室里的插曲让阮青浓在意,这次比上次还要轻柔,把控着深度,不再有抽插的动作。 她只是把力道汇聚在指节,在里面极有耐心地轻抚着。 抚摩发丝的动作同样不曾停歇,以至于这次的性事多了些安慰诱哄的味道,直让许未晚思绪朦胧,视线也朦胧。 许未晚心弦一松,整个人都糯软下来,径直融化在阮青浓怀中。她干脆低下头去,额角抵着阮青浓的颊侧,近乎撒娇地蹭着。 呼吸微乱,进而是呻吟,而后有着呜咽般的无措。 “乖。”阮青浓的声音就落在耳畔,“乖了,乖孩子。” 晃晃荡荡,颤颤悠悠,在极温柔的氛围里,许未晚又一次高潮了。 她没有力气再支撑那条腿,便夹在阮青浓手臂之上,将这人整只手都锁在腿间。 更多热气漫出来,那些柔软的心情也满了出来。 她缩在阮青浓怀中,听着这人一声声哄她。 乖啊。 乖女孩。 “啊……” 许未晚屏息了许久,而后匆匆喘出声。 她攥住指尖,足尖蜷缩也抻张,快感化作激流,在身体里反复冲刷。 许未晚咬了咬下唇,又觉不够,最终干脆一张口,将齿尖叩在阮青浓的肩头。 她含混地反复轻咬。 阮青浓啊。 Chapter33 这是一次完美的体验。 阮青浓知晓她所有敏感点,爱抚着那些区域,轻易便给予她高潮。 许未晚稍稍回神,想着浴室那次暧昧热情的高潮她很喜欢,此时温柔入骨的风格,她也同样喜欢。 但由不得再多想,嵌在身体里的手又开始作乱。 熟悉的让她无措的异样感袭来,从腿心,从熨热的下腹,从她被快感浸软了的身体深处。 许未晚轻呼一声,还没消化完这份惊讶,阮青浓动得愈发果断。 高潮还没彻底平息,任何撩拨都能让她失控,许未晚睁了睁眼,不能自已地跟着哼喘起来。 “再多一些,可以吗?” 有发丝从鬓边滑落,遮挡在眼前,许未晚看见视野被发丝分割成好几片,都随着阮青浓的动作,前前后后摇晃不止。 摇摇荡荡里,她听见阮青浓这样问。 许未晚无法思考,也无须思考,几乎是阮青浓那上扬的尾音甫一收拢,她便点头应允。 显得迫不及待似的。 她看不见阮青浓的脸,只能抵着女人的肩,唇瓣和下巴时不时地蹭抵着对方的皮肤。 “可以。” 阮青浓似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许未晚无法辨别。 视野里都是模糊朦胧的雪白肌肤,耳畔尽是那起伏的摩挲声,还有从身体里传出来的,淋漓黏糊的水声。 于是阮青浓收回了抚弄阴蒂的拇指,她压沉手腕,调整着手背的角度,将那根手指送入更深的地方。 “唔嗯…” 许未晚短促地喘了一声,但很快,她便不能顺畅出声了—— 阮青浓送得太深,她只能耸着肩,屏住呼吸,腰腹紧缩,以紧张的姿势来应对。 女人并不停留,先前几次已经让许未晚放开,这个姿势也不用担心会惹她不适,阮青浓这次侵入用了叁分力道,直进到无法更深入的地方。 指节抵住外阴,指根被穴口吸吮,甚至能听见那略微明显的撞击声。 阮青浓很有技巧,并不是鲁莽的抽插,力气用得极巧妙,每一次插入时都能感觉到她蓄着力道,近乎撞击地深埋进她的身体里,但许未晚不会感觉不适。 纵然阮青浓动作幅度那样大,搅出来的水声那样激烈,许未晚却只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不是一味的施力抽插,阮青浓会时不时地放轻力道,以相对轻柔却快速的方式,在前半段抽递,许未晚因此放松之时,又适时送出一次深重的插入,此起彼伏反复拉扯之下,快感被完全被阮青浓掌控。 许未晚感觉身体变得不太诚实,在轻柔却快速的抽插之中,开始渴望更强烈更明确的快感,好能顺利高潮。 可一旦阮青浓将那深重的、略显粗蛮的插入送予她时,她又会本能地畏惧。 畏惧被更激烈地对待,畏惧更强烈的快感。 于是她又开始瑟缩,转而期待那轻柔的安抚。 阮青浓将这些节奏把控得太好,每次都紧扣着那根弦,反复挑拨着怀里的少女。 许未晚忽地感知到她的“恶趣味”。 每次都只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顺利无阻地攀上高潮。 但每一次,阮青浓都收了手,或是抽离或是停滞,有时只是稍稍放缓节奏,就足以将她吊在半空,无法到达最高点。 她咬着唇,想要出声去阻止阮青浓恶劣的小动作,请求也好撒娇也好,胸口却莫名堵着一股气。 ——她变得不像自己了,她被阮青浓欺负得感觉委屈,不愿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她开始傲娇,开始赌气,开始想要阮青浓向自己示好。 真是……奇怪,但不算糟糕。 许未晚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所接触的那些人都有着丰沛的情感,他们生动鲜活,花枝劲劲。 “未晚。”阮青浓似是感受到她的别扭,终是出声唤她,“未晚……真可爱。” 她忍不住称赞,这话一出口,阮青浓忽地愣了一瞬。 她回忆起艺术家们欣赏艺术品时的喟叹,回忆起许未晚那狂热的眼神。 她想自己与艺术无缘,却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发出如出一辙的赞叹。 正要继续时,却被许未晚按住了手腕。 阮青浓不明所以地抬眸,“怎么了?” 许未晚从她怀里撤开几分,没忘了去整理缠在眉尾的发。 少女这次没有固执地看她。 “出去。” 阮青浓听见那冷净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太多情绪,但也不是生气……似乎还有些似有若无的羞意。 她笑意未去,想着要去哄一哄这人,许未晚又跟出一句。 “拿出去。” 阮青浓怔了怔,这声“命令”来得猝不及防,但许未晚实在温软,语气并不强势,以至于这话说得更多了几分情趣,也让她看见了许未晚不同于之前的一面。 她应了两声好,而后收回手。 “未晚,抱歉。” 在许未晚面前,阮青浓并不在意自己的面子。 虽说气氛依旧暧昧,但她心知方才逗弄许未晚的行为称得上过分,她放柔嗓音,很自觉地向对方道歉。 许未晚并没有回应,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撇开视线。 她将那缕乱发别至耳后,又坐起身来。 长发柔柔披散,在肩头柔顺地搭落一缕,浸着微暖的灯光,浸着未去的水汽,勾得人心痒。 许未晚一言不发,没有再唤阮青浓,也没有多半句方才那样的“命令”。 她只是端坐,单手撑在床面上,床单被牵扯出一道道清浅痕迹,足尖扫过这些褶皱,许未晚由侧坐转为跪坐。 这还不够,她眼眉未动,下颌微收,是略微低头的角度,但从阮青浓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她微潋的眸光。 心口忽地一颤,阮青浓隐隐能猜到,许未晚想要做什么了。 她只得坐起身子,以平视的角度去捕捉许未晚的表情,呢喃间吐出对方的名字,“未晚。” “嗯?”许未晚斜斜撇过来一眼,又轻飘飘地收回目光。 很冷清,却又足够绮丽。 媚眼勾魂。 而恰是此时,在女人黏稠的视线里,许未晚抬起右手,沿着小腹的曲线,一路下沉。 探入自己微微张开的双腿,她盖住自己的腿心,那根手指先是曲拱,而后下压。 她进入了自己。 Chapter34 初见许未晚的时候,阮青浓感慨她和徐非眠相似。 相同的眉眼,相同的气质,看似温柔,实则冷清。 冷清得犹如雪山峰顶上恒久不化的冰雪。 她想象不出来徐非眠动情时的模样,但许未晚…… 这个少女就在她面前,腰身绵软,身形颤颤,满身欲色流淌。 那冷净的冰雪都化了漉水,勾勒着艳色的肌骨。 阮青浓悄然吐一口气,看许未晚薄唇微抿,大腿稍稍岔开,跪坐在她眼前,那只手就在腿间起伏摇曳着。 一上一下,一进一出,动得不太温柔,却又相当优雅。 好似正抚摸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不是湿液遍布的神秘幽谷,而是经过千雕万琢的艺术品。 阮青浓忽地想起先前那次,这只漂亮的手在自己身体里作乱时的感受,她下腹一紧,快感犹如电流,在下腹滚了一圈。 犹如再现。 阮青浓倾身过去,想要去抱许未晚,却见许未晚略一偏头,拒绝她的拥搂。 “不可以抱你吗,未晚?”阮青浓问。 “不可以。”许未晚轻轻摇头,手上的动作亦是停了,她已经长久地挪开视线,不再执着于盯着阮青浓瞧。 真是把人欺负狠了,惹她生气了么?阮青浓不禁自问,心下不定间,又见许未晚肩头微收,叹息间将手退了出来。 随着她手指的离开,阮青浓还能看见她眼波流转,身形更是伴着细微的瑟缩。 色情极了。 想要去抱她吻她,重新爱抚她的欲望空前强烈,阮青浓无比后悔方才为什么就存了坏心,要故意逗弄她。 许未晚总是年轻。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要面子了。 于是阮青浓将姿态放得更低,动作反倒更强势,她继续上前,依在许未晚面前,“可我想要抱你呀。” “未晚啊……” 她拖长了音,撒娇之意尤浓。 许未晚顿了顿,悄然将还染着湿液的手往一侧藏,她顿了顿,才接过阮青浓的话,“那好。” 阮青浓依言上前,重新圈住少女的腰,她侧头凑近,吻上许未晚的眼尾,抿去那片微末的湿意。 “我惹你哭了么?”她软声问着。 许未晚轻轻摇头,她没有生气,并非委屈得落泪,只是情事中的生理反应太不由人,她只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好像面对阮青浓,她的身体、本能、思维,统统都换了一遍,统统向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继续吧。”女人轻柔的吻还落在颊边,许未晚轻叹一声。 “但不许停下了。”她补了一句。 阮青浓不知是不是没听清,又或许是想要听得更清楚,毕竟她说话时总带着那让人摸不清的笑意。 “嗯?”她以一个绵长微翘的音节反问。 “你是故意的。”许未晚却不由她糊弄,径直指出。 “好,不停了。”阮青浓这次的吻落在她唇畔。 “也不许突然……那太快了。”许未晚稍稍仰头,任由女人的吻滑至她颈侧。 “好。”阮青浓依旧应着。 “那样的话……唔哼。”许未晚的话被落在乳尖的触感掐断,顿了顿才接着开口,“我会生气。” “好。” 阮青浓的声音愈发含糊,她的吻也愈发往下,许未晚顺势被重新推倒在床上。 “我们未晚才不会生气。”阮青浓撑着身子,从绵绵亲吻里寻得空隙,她自少女腹间抬头,笑容万般明艳。 似是笃定了她不会生气呢,许未晚眯起眼,无力地收拢指节。 真是放肆。 * 先前应得很好的人并没有守信,阮青浓甚至变本加厉,将每一种“恶劣”的行为都落实到底,势必要让许未晚的泪意更凶,哭腔更重,啜泣着叫她的名字才作罢。 偏偏这人体力不佳,以至于还在中间还加了一段休息时间——恶劣的女人懒洋洋地躺在那儿,用那样漂亮的、美艳的脸,摆着上位者的表情,语气却娇气至极。 「我累了哦,未晚自己来,好不好?」 许未晚如何不知这也是她的恶趣味之一,偏偏拒绝不了这张脸、这声音。 偏偏她拒绝不了这个人。 再怎么说……刚刚也在她面前做过那样羞耻的事了。 许未晚从没想过,在床上欢好时,她能做出这些举动来。 她盯着阮青浓的脸,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看见女人敞露的浴袍,看见她雪白的胸乳,还记得那抹青蓝的颜料落在那处时的景象。 她只得叹息,跨坐上阮青浓下腹,捉了阮青浓的手,往自己腿间带。 “总会撒娇。”她一边把女人的手往花穴里按,一边语气平静地评价道。 无意识间,她已经接受了阮青浓的性子,恍惚中生出熟悉的感觉,好似阮青浓在她面前,撒娇已是很平常的事。 却见阮青浓依了上来,而后是馨香满溢的拥抱,阮青浓一边勾动手指在她身体里作乱,一边含笑软语。 “这可不是撒娇。”她笑意盈盈,“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 “倒是你呀,总这么依着我么?” 许未晚没有作声,唇边溢出的哼吟融化在女人的吮吻里。 阮青浓虽是体力不佳,但恢复得很快,不多时又欺上身来。 许未晚攥了攥床单,房间里很快便只剩她的呜咽。 意识摇晃之际,许未晚咬着阮青浓的肩,眼角缀着泪,睑下泪痕闪烁,她鼻音娇娇,含糊想着——这次的阮青浓放肆而娇纵,仗着对她纵容便不愿收敛。 果然还是大小姐性子呢。 可爱。 Chapter35 “这次还走吗?”两人肩臂贴着肩臂,许未晚稍稍歪头,任由两人的发丝垂落交缠,她轻声开口道。 “你该睡上一觉,好好休息。”没有忽略阮青浓身上显而易见的疲累,许未晚又跟出一句。 许未晚这人的确很妙,字字句句都是挽留,由她说来却是消解了深意,只剩平淡无波的阐述。 听在阮青浓耳中,反倒觉得轻松自在。 她翘了翘唇角,顺势应道,“今天不走。” “未晚收留我吧。”她眉眼弯弯,以轻柔温软的姿态,蕴藏着不容拒绝的风情。 许未晚心觉好笑,眼前的女人是她的房东,是合租室友,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收留二字。 但她习惯了阮青浓的做派,只是浅笑点头。 整理过凌乱的床铺,两人做好入睡前的洗漱准备,而后回到房中。 许未晚熄下床头的灯,没有多余的光源,窗门紧闭的房间倏地沉入昏暗,她正要向阮青浓道一声安,身旁的女人却凑上前来。 因为方才的床事,头发被吹干得不及时,也来不及做更多护理,原本精致到不见一丝凌乱的长发比往日蓬松许多。 偏偏阮青浓发质好发量多,此时多了毛茸茸的质感,像是某种床头抱枕的触感。 蓬松绵软,软滑地贴着掌心。 许未晚稍稍一怔,顺着阮青浓的动作抬了手臂,好让对方能顺利抱住她。 阮青浓的目标很明确,大方钻进许未晚怀里,圈住少女纤瘦的腰,而后埋头进对方的颈窝。 动作娴熟,毫不忸怩。 许未晚隐隐听见女人惬意的轻叹,紧跟着呼吸也绵长起来。 “未晚。”阮青浓的声音缓缓晕开。 “嗯?”许未晚半搂着怀里的女人,感知着两人的呼吸渐渐相融,睡意逐渐袭来,她柔声应道。 “午安。”阮青浓说,而后在她的肩头印落一颗吻,“睡吧。” 许未晚的心房跟着塌陷一角,在昏黑的无人得见的环境里,她不自觉翘起唇角,露出温软的浅笑。 “午安。”她温声回应。 今天太过忙碌,情事消耗了太多体力,许未晚闭上双眼,很快感觉到浓沉的睡意。 她任由睡意侵袭,意识朦胧间,她隐约记着,先前有什么事没做,一时间却忘了。 * 许未晚并不贪眠,她向来睡得不多,不过半个小时,便从午睡中醒来。 阮青浓依在她怀里,睡得正沉。 她瞧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再多一眼。 她以目光作为画笔,细细描摹阮青浓的面庞,怎么也瞧不够地深深凝视着。 也不知是阮青浓太过疲累睡得太沉,还是在她身边太不设防,在如此赤裸的目光里,她并没有醒转的迹象,睡得仍旧安然。 许未晚抬手,虚抚过女人的眼尾,随即又撤回来。 她攥住睡裙的布料,轻手轻脚地从阮青浓身侧抽身。 掩住卧室的门,重新来到那间藏物室,下午的阳光被窗帘所隔,房内的布置模糊不清。 入住并不久,但她欣赏过这里的每一件藏品,擦拭过房内的每一处角落。 她知道这些艺术品每一处惊艳绝伦的处理,也知晓这间房在什么时候光线最好,什么时候温度最低。 她熟知这里的一切。 就算光线昏晦,许未晚依旧从容,来到房间中央,常年摆放画架的那一处此时见空,被阮青浓告知她别去触碰的那副画,已然不在原处。 就连方才用以绘制阮青浓的画板也不在,视线一寸寸挪移,许未晚轻易找到了两件物品的所在。 没去探寻阮青浓挪动位置的用意,她径直来到房间的一侧角落。 这里堆放着一些“杂物”。 大多是瓶瓶罐罐,还有些无需展出来的小物件,在最初的时候,被粗略地收拣在这一处。 得到保养藏品的这份工作之后,许未晚便对这间房进行了一次全面整理。 而方才……她想起睡前被忘却的到底是什么了。 许未晚蹲下身,搬去其上的两只储物箱,目光落在最下方的储物柜上。 她知道里面放置着什么,先前为了整理,她对零散物件分门别类地整理过。 储物柜并不大,由偏薄的复合木板拼接而成,许未晚揭开最上方的盖板,露出里面的所藏的物品。 一沓画纸。 许未晚眉眼未动,她伸手下去,将画纸捏在指尖,从储物柜中取出来。 画纸有了年月,颜色略微发黄,触感也不似新画纸那般挺括干燥,有着浸了潮气后的绵颓触感。 揭开最上方的空白画纸,其下的画纸便展露真容。 这一整沓画纸上,都只有寥寥数笔,瞧不出更多细节,如果叫对绘画不敏感的人瞧,可能完全猜不到它所绘制的内容。 许未晚虽能瞧出来描绘的主体,之前倒也没放在心上。 但经历了之前那事,阮青浓斜躺在上午的阳光里,由她一笔一笔描绘阮青浓的模样。 灵光乍现间,她忽地忆起这些存藏的画纸,也隐隐升起一种猜测—— 许未晚将画纸一页一页翻过,大多都是女性的身体轮廓,描绘得不深,或是肩颈,或是腰线,只匆匆两笔,用极小心的方式留存在画纸之上。 都是粗略的大轮廓……许未晚一边翻阅一边思索。 其中不时掺着几张不同于先前的画,虽然依旧是大轮廓的勾勒,但绘画之人又在某些部位多做停留,多添了数笔,以至于让这处的细节丰富太多。 虽然依旧像含糊的半成品,但落在许未晚眼中,这部分的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了。 她甚至能透过这些凌乱的素描笔触,看见它所呈现的原貌—— 少女不见瑕疵的侧颊、下颌、肩颈……乃至于胸乳的轮廓。 许未晚眼眸微垂,睫梢不禁轻颤着。 她甚至能猜到,这些画作的主人在落笔之时的所思所想,定然怀着情意、藏着心动、含着对画中少女沸腾的欲望。 几近露骨。 几次缠绵之后,许未晚瞧过阮青浓身体的所有细节,她知晓阮青浓颊侧曲线,知晓她肩颈的轮廓。 那些比例、那些起伏、那些光影变换体积堆迭…… 渐渐与手上的画作重合。 这些画作,每一笔、每一张,全部都是阮青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