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1v1)》 1白卷 初秋天气,云淡而远,气温还沾着一点夏末的影子,没有很热,也不至于很冷。 刚结束一轮月考,各年级的年级大榜都贴在对应楼层的中央广场上,人群争先恐后地往那个方向挤,徐思艺独自逆着人流,被刻意裁短的百褶裙不到膝盖,露出那双细巧莹白的腿。 年级大榜刚出来,路过的同学都在议论刚出炉的月考成绩,谈到成绩,就不由得提到第一名。 “这次第一还是穆森啊。” “不止,何修文这次总分都差了他二十几分,张喇叭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就怕磕着碰着。” 徐思艺嘴里嚼着泡泡糖,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难以忍受的东西,从口袋里摸出降噪的蓝牙耳机,把两只全部戴上。 成功隔绝外部一切声音后,她慢悠悠来到走廊尽头,直接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郑琴和张正军面对着面,在里头交谈,话题随着她的闯入戛然而止。 一个是她的班主任,另一个是高二年级主任,徐思艺不用猜都能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张正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自上而下,徐思艺清晰看见他的额角蹦了三蹦,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抬手摆正耳里的耳机。 果然,下一秒,中年男人的怒吼声响遍整个办公室。 “徐思艺!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随意改校服尺寸,这么短是要露给谁看?啊?” “这次月考你还敢交白卷,在答题纸上画满乌龟,知道给你改卷的老师有多生气吗?你已经高二了,这样下去拿什么考大学?去喝西北风?” 张正军之所以被同学绰号张喇叭,正是因为他嗓门大,即使隔着降噪耳机,他那些训斥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被送进徐思艺的耳朵里。 这些训斥已经对她来说已经家常便饭,左耳进右耳出,徐思艺摘下一只耳机,状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您刚刚说什么?” 她惯会装成这样。 张喇叭被她气得不轻,随手抄起桌上的课本,卷成一道,用力敲了下她的头:“我让你好好学学穆森,你不是他妹妹吗,怎么兄妹两差距这么大。” “他才不是我哥哥。” 徐思艺想都不想就反驳。她很少这么认真,唇瓣抿得很紧,眼神很冷,为了方便说话,她直接把泡泡糖咽了下去:“一只吸血鬼而已。” 德礼很多人都知道她和穆森住在一个屋檐下,知道她是穆森的妹妹,但很少人知道,他们并不是亲兄妹。 甚至没有一点的血缘关系。 穆森是她父母挚友的独子,徐思艺初一那年,他们一家三口外出时发生车祸,一辆大货车迎面撞过来,穆森父母当场死亡,只有他幸运捡回一命。 事出突然,都没来得及立下遗嘱,穆森舅舅借机侵占家里产业,将年仅十三岁的穆森赶出家门,被好心的徐父带回家。 徐思艺就这么多了一个哥哥,一个大她几个月的哥哥。 她短暂高兴过一阵子,那会正是少女横行的时间,她做梦都想有个疼她宠她的哥哥。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穆森和她想象中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他不爱说话,性格孤僻,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次,徐思艺抱着娃娃敲他的房门,只换来一声冷冰冰的滚。 满腔热情被兜头浇灭,喜欢逐渐转变成厌恶,何况穆森又优秀得过分,无论做什么都能拔得头筹,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就连父母,也用失望的眼神看她:“乙乙,你看看阿森。” 她的情绪转变太快,张正军罕见地愣了一秒,很快板起脸,刚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郑琴先一步打断:“思艺,他那些话你别听,张老师只是觉得很可惜。” “你是以全校第二的中考成绩进来的,只和穆森差了三分,是个优秀的好苗子。” 如今,这颗好苗子自己把自己从土里挖了出来,再也不愿继续生长。 郑琴叹口气,将她那几张画满乌龟的答题纸还给她:“思艺,你好好想想吧,现在高二还来得及。实在不愿意,也可以试试走艺考这条——” 话未说完,徐思艺已经夺过她手里的纸,一言不发地离开办公室。 推开门,迎面撞上一个她目前最不想看见,也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穆森侧着身站在廊边,后背抵着瓷砖,长睫微垂,稍低着头,像是在等些什么。 徐思艺直接装看不见,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擦身而过时,少年精确无误地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将她桎梏在原地。 “干嘛?”徐思艺转过头,嗤了声,“想来看我笑话就直说。” “又被说了?” 穆森问道。他比她高一整个头,得低着头才能和她说话,徐思艺偏偏又很讨厌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 像平白无故低他一等。 “嗯嗯嗯。”徐思艺敷衍点头,话里的恶意不加掩饰,“不能替我挨骂就别来挡路。” “……” 长久的沉默。穆森似乎叹了口气:“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你没带伞,今天和我一起回去。” 不是疑问句。 “我才不要。”徐思艺毫不客气地拒绝,“而且,别拿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她眯了眯眼,骤然反转手腕,反扣住他的手,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他的肩,稍稍用力,将他整个人抵在墙上,在穆森平静的眸色下,少女脸颊忽地贴近,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能碰到鼻尖。 两人匿在长廊的阴影处,没有人会往这里走,像是个天然的秘密基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察觉。 “少来管我。”她扯扯唇角,“小心我把你的那些事儿昭告天下。” - 其实第一章写完好几天了,本来想存点稿,想想还是算了 尽量固定在晚9左右更新,最近忙可能不能日更,我尽量吧 男女主人设和《想你》时有轻微变动,建议当一本新文来看 这本完结后再收费,如果方便的话,希望给我投点珠555,作者是个很需要评论来判断有没有读者在看文的人 2撞见自慰 甩完威胁的话,徐思艺利落抽身离开。 她晃晃悠悠地回到教室,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像是自带消音器,喧嚣人声自动安静下来,全班同学齐唰唰地望向她。 她不免感到好笑,抬抬下巴,浑然不在意自己作为被议论的对象:“都看着我干嘛?继续聊你们的呗。” 德礼一个年级十个班,重新分班后,一班和二班是实验班,一班理科,二班文科。 剩下的几个平行班,前四个理科班,后四个文科班。 穆森就在一班。 徐思艺本该也是实验班的一员,由于成绩下降得厉害,学习态度又不端正,班主任怕她影响其他人学习,就把她调到平行班去了。 因为人长得好看又性格好,也开得起玩笑,即使才刚到新班级一个月,她已经成功和大部分同学打成一片。 徐思艺刚开口,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男生便笑嘻嘻跟着打起哄:“徐思艺,你真全科交白卷了啊?我还以为你是吹牛逼。” “牛还是徐姐牛,不惧张喇叭的威慑,现在整个年级都在疯传你交白卷还画王八骂改卷老师,听说三班那女魔头都气疯了,吵着要找你家长。” “小事,不必再提。”徐思艺笑笑,竖起食指举至唇边,做出个“嘘”的手势,“真正的英雄都深藏功与名。” 话音刚落,她没再理会众人的追问,绕过讲台,自若走到自己的座位。 第四组靠窗的最后一排。 这是一个安静的,很难被人所打扰到的位置。 看出她心情不怎么好,没有人来刻意找她聊天。 这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教室很快又变回之前吵吵闹闹的样子。徐思艺手肘抵着窗户下的白色瓷砖,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 天空不知何时过渡到青灰色,几片刚才还很远的云此刻就挂在上空,离得很近,暗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落起雨来。 穆森说晚上会下雨。 他连这都算得明明白白。徐思艺忍不住笑,她知道他是个优秀到近乎严苛的人,从不允许自己以狼狈的状态出现在人前。 唯独和他住在一起,算得上朝夕相处的徐思艺,知道他的一个秘密。 她撞见过穆森自慰。 发生在高一暑假,是次很巧的巧合。 徐思艺父母常年在国外忙工作,家里基本上只有她和穆森,还有一个负责打扫和做饭的阿姨,他们都喊她王姨。 那天赶巧王姨有事,徐思艺本来约了朋友出去玩,到约定地点后被临时放了鸽子,一个人在商场逛了圈儿,找不到其他想去的地方,只好打道回府。 王姨不在家,没有人做晚饭。 冰箱里还有剩余的食材,徐思艺会做饭,但会得菜式不多,还是西红柿鸡蛋面最简单方便。 想到穆森多半也没吃饭,她难得大发慈悲,下了两个人的份量。把面端上桌后,她喊了穆森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便直接上楼找他。 自那声“滚”之后,她和穆森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或者说,是她单方面对穆森怀有敌意。 穆森倒是再也没有冲她发过脾气,也再没情绪外泄过,面对徐思艺的处处针对,他始终平静,像个可以不断往里充气的气球,不用担心有爆炸的可能。 王姨在的时候,徐思艺还会装装样子。家里只剩她和穆森两个人,她连装都不愿意装,径直推开穆森的房门:“我叫你好几遍你怎么——”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家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一旦拉上,尽管外面是大白天,房间里也透不进一点光亮。 房间里充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是从床边的手机里发出来的,穆森半倚在床上,只穿着件白色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赤裸的大片胸膛。 阴茎直挺挺地立起来,龟头几乎戳到他的小腹,修长手指包裹住茎身,环成个小圈,上上下下快速套弄着。 他的手边摆着一本色情杂志,封面是个黑头发的二次元兔女郎,胸前和腿间全靠一根细细的吊带遮挡住关键部位,伸出舌尖,表情色情又淫荡。 徐思艺余光瞥到那本杂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做梦都想不到穆森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也想不到自己能撞上这种情景。 “你,你……” 就算徐思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纸,面对现在的情况,也罕见地开始结巴,“你”了半天,她用力闭上眼:“你被我逮到了!” “逮到什么?” 他终于舍得给她眼神,嗓音还沾着情欲的哑,面色却始终没有变化,好像他现在不是在做这种事,只是单纯地在做数学题。 徐思艺脸和耳朵都红透了,明明她才是那个闯进来的人,却比穆森还要感到羞耻。 她的眼神落在那本色情杂志上,深吸一口气,念绕口令似地吐出一段话:“我已经知道喜欢这种二次元兔女郎了我警告你别惹我生气不然我就告诉全世界你喜欢二次元兔女郎,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话音刚落,她逃跑似得逃出房间,甚至不忘给他带上门。 短暂的光亮再次归于黑暗。 徐思艺不知道的是,她走以后,穆森翻开那本色情杂志,将夹在里面的照片取出来,端详一阵。 半晌,手指抚过照片上少女的脸,他低低的笑:“胆子这么小还要来威胁我啊。” 那如果,让她用手来帮他,她不得气翻天? - 这里为阿森发言,他不喜欢兔女郎! 不过他确实幻想过艺艺穿这套衣服倒是真的.. 好心人投个珠吧! 3答题卡 “艺艺。” 徐思艺的同桌叫季绵,人如其名,是个软绵绵的小姑娘。个子不高,说话声音小小的,看起来就让人很有保护欲。 见徐思艺一直在发呆,她转过头,和她说悄悄话:“你又交白卷啦?” 说到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耳根染上浅浅的绯红:“虽然我成绩也不算特别好,但你要是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尽管来问我的。” 这话纯属谦虚。 季绵在班里的排名一直保持在前五,她英语和语文很好,平时数学会拖一点分。这次月考她算是超常发挥,理科总分排名年级第十。 徐思艺知道,季绵这话不是说说,是真心想要帮助她。 她原先并不在这个位置,郑琴把她安排在第二排,她才能遇上季绵。过了一周,徐思艺自愿调去最后一排,季绵也跟着提出要跟她一起去,徐思艺还讶异了一下。 “我真的很喜欢你。”季绵眨眨眼,老老实实回答,“我从初中就知道你,想和你做朋友很久了。” 徐思艺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没再拒绝。 季绵是校内少数知道她和穆森的真实关系,还知道他们关系差到极点的人。 是以,尽管同学之间都在传穆森脾气很好,问他问题都会耐心解答,她也绝不会让徐思艺去找穆森问题目。 “没事。” 感觉大家都把交白卷这事看得很严重,徐思艺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懒洋洋的,像只打盹的猫。她随便扯了个借口:“我不会的地方太多了,教起来太麻烦你了,交白卷挺好的。” “那好吧。”季绵有点遗憾,她很想帮上徐思艺一点忙,“反正要是有问题,你随时可以来问我的。” 话题随着下课铃响而结束。 接下来是连续两节数学课,数学老师姓严,是名年近五十的中年女教师,在校内风评两极分化。同学觉得她太过严格,但她教学质量也确实在线,上课讲得都是重点,从不拖泥带水,人也认真负责,有的家长托关系都想把孩子送到她执教的班级。 她上来先是批评了一番徐思艺目中无人的交白卷行为,而后拿三角尺拍了拍讲台,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给你借来了其他班优秀同学的答题卡,这位同学每个得分点都踩得很到位,你对着人家的步骤和答案,认真听课,至少把基础题听懂。” “听不懂课后也可以来问我。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大家课后都可以借来看看,放学后徐思艺记得去一班还给人家。” 听到“一班”这两个字,徐思艺眉心重重一跳。 等那张答题卡传到她手里,徐思艺牙都快咬碎了。 穆森。 又是穆森。 学校就是这样,成绩好的同学总是会拥有更多的喜爱和优待,穆森就是其中的佼佼。他的身上好像找不出任何缺点,优秀的身高和外形,成绩好,篮球也打得很好。徐思艺很不巧地分到和他同一时间的体育课,每次他们班打篮球,身边都会围着很多人。 他们兄妹的事刚传出来那会,不少人给徐思艺送情书,想让她帮忙转交。结果徐思艺当场发了一通火,当着她们的面,把那些情书全扔进垃圾桶,直言她和穆森不熟,有事找穆森别找她。 自那以后,没人再敢向她打听穆森的事。 说来惭愧,这还是徐思艺第一次见穆森写的字,想都不想就开嘲讽:“这个字……” 她默了默,有些说不下去。 穆森的字很好看,不是那种龙飞凤舞的草书,无论是汉字、英文字母还是数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仿佛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字体。 徐思艺忽然想起父母提过,他从小学就开始练字,到现在高二,已经快十年了。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的字没有白练。 “谁的答题卡啊?”季绵凑过来看了眼,下意识夸奖道,“这个字好看诶。” 徐思艺瞥她眼。 “这个字一点都不好看。”余光瞥见最上面的姓名一栏,季绵连忙举手,表示忠诚,“不如艺艺的万分之一。” 这话听着就违心,但徐思艺很受用。 - 徐思艺自然不会拿着穆森的答题卡认真学习。 她把答题卡给了季绵。 客观来说,穆森的答案的确很有帮助,尤其适合季绵这种基础题全对,可惜经常漏步骤分,部分大题压根没解题思路的同学。 天气预报很准,晚自习时,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和地面上,不多时就形成了一个个小水坑,伴随着阵阵雷声,偶尔划过一道亮彻天际的闪电。 教室门口有个放伞的桶,里头留着几把之前没人带走的和班费买的备用伞,放学铃一响就被人哄抢而空,连个伞柄都不剩。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几个负责值日的同学。 季绵带了伞,但她的伞很小,只够一个人撑。 “我家人就在校门口。”她把伞递给徐思艺,“教学楼到校门口就一点点路,我淋点雨没事的,你拿着吧。” 徐思艺没要:“没事,我有人来接,也在校门口等我。” 何况,她不太好意思让季绵一个带了伞的淋雨。 好不容易说服季绵先走,目送她下楼梯,徐思艺回到教室,感觉气氛和她走之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她的座位前站了个人。 负责值日的同学一边打扫,一边在讨论些什么,不时往后排方向看。 想到桌上放着的东西,徐思艺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随便进别人教室?”她率先抢占道德制高点,伸手盖住桌上的试卷,不让他看,“还偷看别人东西。” “不是你先拿了我的东西吗。” 穆森抬头,平静地反问。 -- 游移在想赶紧写擦边和先纯爱一会的天人交战中 4交易 “因为——” 徐思艺有点心虚,下意识想解释,转头一想,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为什么是她来解释? 一,又不是她主动要借的,二,这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过一张答题纸,考试结束以后就毫无用处。 徐思艺止住话头,略显粗暴地扯过那张答题卡,塞进他怀里。薄薄的纸张很快被她扯出褶皱,穆森安静地垂着眼,没告诉她,自己已经看到上面的东西了。 她在他的答题卡上画满了乌龟。 徐思艺好像格外喜欢乌龟这种生物,画起来也顺手,几秒钟就能画出来一只。 其实比起乌龟,她更喜欢狗。 在穆森来之前,徐思艺是养了一条金毛的,叫小乙。很大只,被她养得很好,毛色又亮又有光泽,还特别听她的话。 可惜穆森对动物的毛过敏,在某次他因为过敏被送进医院后,徐父终于下决定,把狗送到徐思艺奶奶家。 这也成了徐思艺讨厌穆森的主要原因之一,他害她没了狗。 所幸徐奶奶住得地方离他们也不算太远,徐思艺隔三差五还能去探望一下它,不然她可能真的忍不住,把穆森给赶出去。 “还站在这干嘛?”徐思艺语气算不上太好。她以为穆森是来拿答题卡的,结果答题卡给了他,他还站在这里,跟块木头似得,看着就来气,“你可以回去了。” “刚才李叔给我打电话,他儿子在路上出了车祸,他和王姨现在都在往医院赶。” 穆森面不改色,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通知她:“所以今天我和你需要自己打车回家。” “外面在下大雨,等出租车需要很长时间,你没带伞,是打算淋雨吗?” 李叔是王姨的丈夫,平常负责接送他们两个上下学。 实际上,徐思艺并不想和穆森同坐一台车。但两人在同一学校,就因为这种理由,让李叔分两次接送,徐思艺也没公主到那程度。 闻言,她愣了下,不太信:“啊?”她从抽屉里翻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穆森不动声色扣住她的手腕,没捏疼她的力道,徐思艺试着挣脱,没成功:“他们现在在忙,情绪也不太好,还是别去打扰他们。” “我知道你讨厌我。” 他微微低下头,黑色碎发散落额前,白炽灯光打在他头上,令他看起来很像一只柔软的,收起爪牙的大型动物。 徐思艺有一刹那的心软。 “可你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 他果然很讨人厌。 - 这是徐思艺鲜少的,能和穆森和平相处的时刻。 气象局发布暴雨和台风预警,树叶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水珠落下来,滴在伞面上,声音很响。 两人共撑一把伞是个很暧昧的行为。 伞下空间很小,意味着两个人的身体必须贴在一起,胳膊挨着胳膊,都没有转身的余地。 穆森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沉香味,和他的名字很像。 徐思艺不止一次好奇他身上的味道到底从何而来,甚至动过溜进他的浴室,看看他在用什么沐浴露的念头。 ——结果就是很常见的牌子,还不如她用得那个薰衣草味的。 他们站在路边,穆森叫得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晚上温度降得厉害,风裹着雨砸在她腿上,徐思艺冷得直打哆嗦,忍不住跺了跺脚。 早知道就不穿裙子了。 早上王姨有提醒过她最近会降温,让她注意保暖,是徐思艺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还是坚持穿了裙子。 她还剪过裙子长度,现在膝盖以下被雨淋得湿透,冻得仿佛没有知觉。 直觉告诉她这时候应该向穆森请求帮助,可想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徐思艺果断放弃这个想法,低头玩手机,试着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聚焦在“冷”上。 “徐思艺。” 穆森轻声喊她名字,徐思艺抬起头,眼前忽然一黑,他往她头上盖了件东西。 是穆森的外套,很暖,沾着他的体温。 徐思艺张了张嘴,脑子想拒绝,手却不受控制地抓紧外套,松了紧,紧了又松。 正如徐思艺所言,穆森是一个时刻都会做好万全准备的人。 就比如现在,他提前料到晚上会降温,特意带了件冬季外套。 徐思艺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长袖,大腿中部以下甚至全部露在外头,她很需要这件外套,可她不想拿穆森的东西。 “不是白给你的。” 似是看出她的纠结,穆森补充道:“作为交换,你回去得帮我做一件事。”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她边反问,边麻利给自己披上外套,算是答应了这场交易。 穆森比她高很多,徐思艺穿上他的外套,正好能盖住腿,让她不用得风湿病。 “不急,你一定能帮上。” - 可恶,纯爱文就这么没市场吗!好冷清! 各位且看且珍惜,趁我现在还能日更 5帮我射出来 就因为穆森这句话,徐思艺抓心挠肝了一路,时不时就转头,瞪一眼坐在后排另一边的穆森。 总觉得自己好亏。 一件外套换一个条件,他还不肯提前告诉她那个条件是什么。 徐思艺想,如果穆森敢借机要求她以后都对他和颜悦色,解除敌对关系,她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相比于她的焦躁不安,穆森则显得平静很多。他闭着眼,像是在假寐,后背却没有抵着车靠垫,脊背挺得很直,脖颈修长,彰显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徐思艺不太懂为什么他在车上还要凹造型,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唇瓣碰了碰,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穆森喜欢折腾自己就折腾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以前心疼过他,可他没有领情,那以后都没必要再领情了。 直至回到家,进门的时候,徐思艺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共撑一把伞,和只淋了一小点雨的她不同,穆森大半个肩膀都被雨淋得湿透。德礼的秋季校服没比夏季厚多少,透而薄的一层,被水打湿后黏在他臂膀上,凸显出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不是那种力量感十足的,偏瘦,线条却很漂亮。 简单来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是她最喜欢的那种身材。 徐思艺嗓子莫名发干,只匆匆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高中正是荷尔蒙急速上升的时候,临近成年,对“性”也有着莫大的好奇。德礼规矩多还算好,在徐思艺认识的,校外的朋友里,有许多已经偷尝禁果的人,和她们聊天时,关于这种事的感受,形容最多的就是一个“爽”。 徐思艺对这种事并不热衷。 和叛逆少女的表象不同,在这方面她意外的纯情,黄文都没看过几本,自慰也只是偶尔的几次夹腿,和男人的接触,停留在和朋友看看美男的身材照片时的几句调侃。 所以,在撞见穆森自慰时,她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 这个举动没错过穆森的视线。 他拉开门,顺手打开门口的中央空调,做了个“请”的手势,明知故问:“你很期待?” “哈?” 徐思艺转过头,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我期待什么?” 穆森提醒她:“你耳朵红了。” “……” “那是因为我冷!” - 开了空调,刺骨的冷意便缓和许多。 徐思艺不爱吹头发,洗完澡,她用毛巾把头发擦个半干,穿了条白色的丝绸睡裙。她躺在沙发上,电视里传来综艺的声音,在和季绵聊天。 季绵:【你安全到家了吗!】 徐思艺:【到了。】 徐思艺:【借了别人的伞。】 季绵:【那就好!你现在方便打电话吗?有个事想拜托你。】 尽管有些不明所以,徐思艺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季绵支支吾吾的,兜了好大一个圈都没切入正题,徐思艺听了半天,才大致猜出她的意图:“你想要穆森练的那个字帖?” “嗯……他的字体很标准,可以多拿点卷面分。” 季绵越说声音越轻,小小的,大概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不可以也没事,毕竟你和他关系不好,我就是突然想到……” 季绵是个很在意成绩的人。 徐思艺有听说过一点,好像和她母亲的教育有关,管得很严。 “行,我尽量吧。” 趁哪天穆森不在,偷偷进他房间看一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说曹操曹操到。 刚挂电话,身后便传来穆森清冷的声音:“徐思艺。” 徐思艺抬起头,撞进穆森的眼睛。 他也刚洗完澡,头发已经全部吹干,睡衣扣子只随意扣了下面几颗,隐约可见赤裸的胸膛和形状明显的锁骨。他垂着眼,像野兽锁定住自己的猎物:“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 他到底要她帮他什么啊? 现在就要吗?这大晚上的。 徐思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眼底流露出几分谨慎:“你先说你要我做什么。” 穆森转身上楼:“来我房间。” 徐思艺下意识想拒绝,想到季绵刚才的请求,迟疑片刻,还是起身,跟在他身后。 正好,她也不想欠穆森人情。 早点结束早撇清关系。 房门刚关上,徐思艺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不知何时攀上来一只手,一阵天旋地转,她靠上男性的胸膛,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两条细腿被他紧紧夹住,没有动弹的机会。 沉香的气味越来越重,徐思艺被熏得有些头热,又在大手探入她裙底的时候感到清醒。 “你疯了?”她急得骂人,反着手往后推他胸膛,却没能撼动分毫,“赶紧放开我,脑子有病就去看医——” 话没说完,她忽然哑巴起来,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不少。 那根硬物存在感实在是太明显,直挺挺的一根,又热又硬,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它的分量,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戳到她的屁股和大腿,弄得她很不舒服。 “这就是我的条件。” 穆森低头,薄唇咬住她的耳垂,扣着她手往腿间按:“帮我射出来。” -- 终于可以擦边了! 非常不幸,霁雨的存稿没有了,如果评论还是很少的话我真的不能保证我有每天现写的动力555 6妹妹(微h) 徐思艺是真觉得穆森疯了。 而且还疯得不轻。 他搂着她的腰,徐思艺被迫坐在他腿上,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热过。那根东西烫得分明,顶端还在分泌粘液,徐思艺手刚碰到,那根阴茎就涨大了一圈,吓得她赶紧松开,又被穆森不由分说地重新往那摸。 室内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台灯,昏暗的光线让触觉更加敏锐,徐思艺恍惚间想起来,当初她撞见穆森自慰,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 只是主角换了人。 她从旁观者,变成参与这场情事的人。 意识到自己挣脱不了的事实,她试着打心理战:“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徐思艺!你妹妹!”她大声提醒他。虽然穆森没进他们家户口本,真算起来只是暂住,徐思艺也没把他当一家人看过—— 但现在情况特殊,为了阻止他,徐思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爸妈可把你当亲儿子看的,对你比对我都好,你这么对我,良心过得去吗?” 等今天结束,她一定要向爸妈告状,揭开穆森这个禽兽的真面目。 他以后别想在她家住了!谁爱收留他谁收留,和她没任何关系! 如果早知道穆森的条件是让她帮他做这种事,她宁可冻死在外面,也不会向他借这件外套。 “妹妹?” 似乎被她的字眼勾起兴趣,穆森动作有片刻的停顿,徐思艺趁机想抽手,被他扣着手腕按住。穆森声线平缓,如果不是那根硬物烫得吓人,徐思艺都能以为他在讲题:“你把我当过哥哥吗。” 他轻描淡写,开始列举那些,徐思艺自以为他不知道的“罪行”:“在老师面前说我是吸血鬼,不配和你住在一起。” “在学校说我人品差,考试靠作弊,偷偷让王姨不准备我的早饭,考试前弄坏我的椅子,把我的笔丢进垃圾桶。”他抱着她,慢条斯理道,“确实是我的好妹妹。” “……” 他上哪知道的这么多消息?到底是谁在给他打小报告! “那你也没有被影响到啊。”徐思艺狡辩,“你在校内风评不是照样很好吗?所有人不还是都很喜欢你,夸奖你吗?” “我没被影响到,就是你没做过了?” 说完这句话,穆森垂下头,安静地和她对视。那双总是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写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场酝酿的风暴。 徐思艺想开口反驳,忽然,他头一低,径直吻了上来。 她这才发现他的唇瓣很凉,鼻尖也是,仿佛一个没有温度的假人。徐思艺瞪大眼,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正在和穆森接吻这个事情,他的舌头伸了进来,和她交缠在一起,她的身体好像麻掉了,大脑也没了思考的能力,呼吸尽数被穆森的气息侵占,弄得她晕乎乎的,耳边只有黏黏腻腻的水声。 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伸进穆森裤子里,和那根翘起的阴茎正面接触。 手心逐渐染上粘液,沿着茎身慢慢的磨。徐思艺手在发抖,好像怎么样都躲不开这根东西,只能认命似得随着他上下套弄。 算了。 她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想,就这一次,给他弄完她就把穆森赶出去。 徐思艺哪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做,一般需要多久。她向来是个爱享受的性子,平时也不做家务,掌心娇滴滴的,磨几下就变红,还有点累:“你什么时候好?” “这才两分钟。”穆森回她,嗓音被情欲熏得发哑,低低的,带着很轻的喘,“忍忍。” 徐思艺没忍住,脑袋贴着他脖颈,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留下很深的印子。 沉香的气息越来越浓,他应该是在屋子里放了助眠香薰,徐思艺搞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反正是他带着她动,认命之后,徐思艺开始分神,视线在房间里乱飘。 又倏地顿住。 她看到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一个半弧的月亮,上面坐着只叼着胡萝卜的月兔。 这是某个大品牌送给常客的中秋限量款台灯。 徐思艺曾经很喜欢,用了好几年,后面那只月兔不见了,她也懒得找,就让王姨丢掉。 怎么会在穆森这里。 她正想问,脖颈传来一阵刺痛,穆森提醒她:“专心点。” -- 评论我都看到了! 爱你们555,百珠加更,你们努力我努力 7弄脏(微h) “我都已经把手借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连神都不让走,徐思艺气得想骂人,又转念一想,穆森这没脸没皮的样子。他都干得出拿她手自慰这种事,哪还会在意她的几句小打小骂。 穆森没接话,只停下了动作。徐思艺以为他要好了,手被他带到裤腰处,往下拽,将那根阴茎放出来,露出它的全貌。 很粗很长的一根,顶端弯曲上翘,柱身环绕着绿色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突出,显得有些吓人。龟头硕大,隐隐在往外吐着粘液,光是看着就令人产生无限的欲望。 和穆森冷淡禁欲的脸一点都不一样,有着很强的割裂感。 在裤子里,什么都看不见还能给自己洗脑。正式看到这根东西,徐思艺脸上表情都变了,抬着腰就想跑,又被穆森卡着腿按回来。 男人重新牵上她的手,裹住那根性器。徐思艺一只手根本握不下,只好别过脸,耳朵红得滴血,只能毫无章法地乱摸,碰到鼓起的青筋,烫得她想大叫,又不想被穆森看出她在害怕。 小姑娘的手很嫩,即使是肉最厚的掌心,也没有茧子,保养得很好。即使是这样乱摸,也带给穆森莫大的刺激,腿部肌肉绷紧又放松,腰不住地往上挺,想争取更多的快感。 可徐思艺是个不着调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好?”她扬了扬眉,不满地提起意见,“我感觉已经有十分钟了,我好累。” 穆森被她气得想笑,他几乎用尽全力才抑制住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冲动,他还没说什么,大小姐倒是先开始喊累。 “是谁告诉你男人只要十分钟?” 他登时没了忍耐的心情,面对徐思艺这种性格,对她好不但不领情,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不然你还要多久——”话没说出口,穆森又吻了下来。这次他吻得很凶,像是带了点火,含住她的唇瓣,舌头在她齿间环绕一圈,像个巡视领地的君王,又勾着她的舌头吮吸。徐思艺舌根发麻,不住地分泌唾液,又被他悉数舔走。 她被亲得迷迷糊糊,像风雨中起伏不定的小船,找不到安定点,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膀,剩下的那只手被他操控着,套弄的速度极快,手指偶尔触碰到马眼,手上全是他的体液。 穆森把受到的快感悉数反馈回她身上,她有些呼吸不过来,手不停地拍他的肩膀,企图靠这种方式解脱,被牵着的手仿佛不属于自己,手臂又酸又麻,掌心肯定被他磨破了。 好不容易松开她,穆森低低喘了一声,快速套弄几下龟头,白色的浊液尽数喷在她睡裙上,两团白色融为一体。 “我的裙子!”徐思艺简直要疯,这是她最喜欢的睡裙之一,manito的夏季限定,质感很好,她难得有条能穿好几个月的睡裙。 现在全沾上了穆森的脏东西! 洗也洗不干净,她以后还怎么穿这条裙子! 徐思艺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上一次憋屈,是中考分数出来,她差了穆森三分,气得她饭都不想吃,还是父母和王姨在门口哄了半天才肯下楼吃饭。 再上一次,是她的小乙要被送去奶奶家,她连哭带闹怎么都不肯,但还是没拗过父母,只能亲眼看着她养了几年的狗被送走。 这么算起来,她这辈子难得的几次憋屈,全都是因为穆森。 “疯子!流氓!不要脸!”她绞尽脑汁,把脑子里仅有的骂人词汇全用上了。裙子脏了带给她的委屈,甚至超过她被迫坐在这里帮穆森做这种事的不情愿,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赶紧给我滚啊!” 她回房间就要和爸妈打电话,穆森明天还能留在这个家她就是狗! 徐思艺的崩溃突如其来,骤起的爆发力甚至超过穆森压着她的力道,她成功挣脱开他的桎梏,用力往门口跑,又在距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被重新捉住,身体贴进他怀里,后背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 “冷静一点,乙乙。” 他脱口而出,刚软下去的阴茎隐隐有再次勃起的趋势,他没再管,低声哄着她:“我会补偿你。” 8舔奶(微h)100珠加更 这句话说得过于顺其自然,又或许已经在他心里滚了许多遍,穆森还在思考,徐思艺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 “不准喊我乙乙!” 她急得大叫。徐思艺对仪式感看得很重,这是独属于她喜欢的人的称呼,目前拥有这个权利的只有她爸妈,还有不在同一高中的,她初中时最好的朋友。 称呼的由来很简单,小的时候她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艺”草字头下面的那个乙,经常写得歪歪扭扭,被老师当例子打趣。 就徐思艺的性格哪能忍这个,当即痛定思痛,在练字本上写满了“乙”,硬生生花了一晚上把这个字练好,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之后她爸妈提起这事,就开始喊她乙乙。 连王姨和李叔都不能这么喊她,大家都只喊她艺艺。 穆森凭什么这么叫她? 穆森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他的确有过一刹那的后悔,以为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可听到徐思艺这个反应,那一瞬的后悔顷刻被他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压倒性的恼意。 他低估了徐思艺对他的讨厌程度。 她就这么讨厌他,讨厌到,连个称呼都要斤斤计较? 她的腰很细,一只手就能握住,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更好掌控。穆森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门上,长指探入她的裙底,一路往上探,碰到她绵软的乳。目光落在裙子上那团白浊上,有片刻的停留,也就仅是片刻,他五指张开,又收紧,满意地感觉她颤了一下。 “你别碰我那里。”她警告他,可嗓音软绵绵的,听起来不像是警告,更像只撒娇的小猫。她的脸自刚才就漫上了暧昧的潮红,耳朵和脖子也是,穆森抓着衣摆,把睡裙往上推,她闭上眼,做着最后的挣扎,“穆森,我们好好聊聊。” “你现在停下来,我们还能——啊!” 大概是经常喝牛奶的缘故,徐思艺发育得很好,胸很大很挺。不过她不太喜欢,因为跑步不方便,而且经常有人会盯着看。 她厌恶那种下流的眼神,却不曾想过,穆森也是其中一员。 穆森舌头舔上她乳尖时,徐思艺头皮一麻,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对,她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场景。 睡裙被男人推到胸口,露出大片细腻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冷得她不自觉瑟缩。腰间游动的那只大手火热,掠过的地方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穆森半低下头,张开嘴,将她整只奶子都吃进去,好似在吃一块手感很好的嫩豆腐。 舌尖围着乳尖打转,陌生的酸慰感涌上来,徐思艺不受控制地仰起头,按着他肩膀想推开,却被吃得更深,乳肉上全是他的口水,忽然间,他的牙齿擦过乳尖,徐思艺全身颤抖,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穆森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五指张开捏住她的另一只奶子,肆意揉搓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有点疼,也有种莫名的爽快感。徐思艺眼角溢出泪花,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来缓解这令人害怕的快感。他的头发很软,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和他那张冷淡的脸不一样,也和他此时做的动作不一样。 徐思艺半睁着眼,大脑被快感冲刷到空白,望着胸前的黑色脑袋,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小乙。 小乙也很喜欢舔她,舔她的手心和手背,舔她的脸。它很乖很乖,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她房间的地毯上陪她,也从来不会乱叫,只会对徐思艺讨厌的人露出敌意。 比如穆森。 一阵一阵的热流汇聚到身下,他换了另一边的奶子舔,牙齿磨过乳尖的频率也更高,徐思艺抓着他的头发,想推开他,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用力,更进一步地往她胸上按,想让他吃得更深。 她失神得厉害,连舌头从嘴里伸出来都不知道,穆森舔完她两只奶又重新上来吻她,手指探入内裤,拇指找到她的阴蒂用力摩挲,徐思艺被快感刺激到清醒,想大叫,呻吟声悉数被他咽进肚子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高潮来得很快。她抱着穆森的手臂,细腰挺起又落下,一抖一抖的,彻底软倒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舌根被他吸得发麻,胸和小穴也麻麻涨涨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理智告诉她,这个情况是不对的,她应该立刻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 和谁说都好,要把今天晚上的难堪给他报复回去。 “累了就睡吧。” 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算得上温和的嗓音:“晚安,乙乙。” 随着他的话,徐思艺闭上眼,软成一团的身体再也没了挣扎的能耐,也顾不上什么脸面,直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 是偷偷喊老婆的森森 9生病 徐思艺是被王姨的敲门声吵醒的。 “艺艺,六点十五了,再不起床会来不及的。” 高中就是这样,不走读的代价是早起,学校早自习时间是六点四十五分,七点后会有老师在走廊巡逻,查有没有同学迟到,会记名单扣分。 德礼在学生纪律这方面管得很严,尤其是迟到逃课这方面,会给家长打电话,次数多了甚至会影响毕业。 徐思艺迷迷糊糊应了声,眼皮子困得几乎粘在一起。 要不今天请个假吧。 刚冒出这个念头,忽然间,她想起了些别的东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查看周遭的环境。 这里是自己的床,睡裙已经换了一条新的,很好。 身上清清爽爽,全然没有昨天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徐思艺长出一口气,安慰自己,果然那些事是在做梦。 然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她低下头,隔着睡裙和脖颈间隙,瞥见胸上还未消散的红痕。经过一晚上,指印没那么清晰了,但她的乳尖还是硬硬的,被咬多了,碰到就会产生微小的痛感。 不是梦。 昨晚的记忆登时回笼,她坐在穆森怀里,做了很多以前的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事。 帮他撸也就算了……他还舔她的胸,还亲了她好多次,舌尖被叼着吮吸的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他身上的那股沉香气味。 徐思艺捂住脸,崩溃地大叫一声,把门外王姨吓了一跳:“艺艺?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虚弱地回,“我马上就起来。” 她怎么能请假! 请假不就证明她心虚,证明她怕他,明明穆森才是那个色情狂,凭什么她这个受害者要遮遮掩掩的! 徐思艺很快想明白。穆森之所以敢为所欲为,就是知道即使她给爸妈打电话控诉,他们也不会信的。他艹了这么多年的沉默寡言好学生人设,比亲儿子还听话,就是为了昨天晚上。 她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把衣领拉下来给别人看,就只能生生吃下这个闷亏。 气死人了! 早知道昨天就应该用力一点,怎么不干脆直接把那根东西弄断,让他再也硬不起来。 徐思艺刷着牙,把手里的牙刷想象成穆森,用力揉搓好多次,直到牙刷的毛翘起来,她才勉强消气。余光瞥见脖颈右边,有一个小小的草莓印,范围不大却很深,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消掉。 他是属狗的吗! 徐思艺刚消下去的那点火又蹭蹭蹭往上蹿,想到自己也在穆森身上咬了个差不多的印记,才勉强平衡一点。 不得不说。 徐思艺想,不谈别的,穆森喘得还挺好听。 - 徐思艺没有在楼下找到自己想算账的人。 “阿森发烧了,本来坚持要起来上学,我没让。”桌上有热好的牛奶,王姨将做好的粥端上桌,叹口气,话里满是担忧和愧疚,“要不是我和你李叔都……哎,总之你健康就好,男孩子生点病没什么的,吃点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徐思艺喝牛奶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道:“发烧?他不会是在装病吧。” 原谅她这话说得不好听。 可就凭穆森昨晚干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发了烧,没力气的人能做出来的。 “艺艺,不要说这种话。” 王姨在她家做了很多年,徐思艺是她看着长大的,也算半个长辈,看着她一点一点,歪成了现在这个性子。 又无可奈何。 “阿森挺疼你的。”徐思艺不喜欢喊穆森哥哥,怕触到她的雷,他们也不会在她面前这么喊,“昨天他和你一起回来,一直在给你撑伞,他校服都湿透了。” “……” 徐思艺别开脸,小声嘟哝:“那是他活该。” 而且穆森都已经把这些从她身上赚回来了。 “还有你那睡裙,阿森说他不小心弄脏了,怕你不高兴,大晚上还在给你洗裙子。” “……” 这有什么值得夸奖的,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 而且。 徐思艺差点跳起来,还好意思给她洗裙子,他敢不敢告诉王姨那裙子是怎么弄脏的啊! “艺艺,刚好,你把这粥给他送上去,也算缓和一下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徐思艺沉浸在对穆森的字字声讨中,也没听清王姨具体在说些什么,习惯性等她说完以后回了个好。 等下。 她抬起头:“什么?” -- 这两天写得有点累,有种激情耗尽的美(bushi) 尽量想一章写长点但是…… 10年级大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送个粥而已,王姨和李叔都在楼下等着,穆森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徐思艺站在门前,垂下眼,眼睫轻轻晃了好几下,脸上有明显的纠结。想和穆森谈谈昨晚的事,又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他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禽兽。 算了,把粥放在门口就走吧。 他想吃就自己开门出来拿,不想吃就不吃。 忽然。 眼前的门从里面被拉开,穆森穿着一件很薄的单衣,平静地和站在门口的小姑娘对视:“怎么来了不敲门?” “啊!” 徐思艺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手里的碗没拿稳,刚从锅里煮好的粥自边沿洒了点出来,烫得她“嘶”了声,拼命皱起眉才按耐住松手的冲动。 见状,穆森也跟着皱了皱眉,单手接过她手里的碗,随手放到门边的柜子上,扯着她往房间里走:“进来,用冷水冲一下。” “不用你假好心!”徐思艺当即挣扎起来,然无果,还是被他带到浴室。他力气很大,步履稳健,怎么看都和“病弱”两个字毫无关系,她忍不住嘟哝,“我就知道你在装病。” “也就王姨人好,这么信你。” 穆森“嗯”了声,没反驳。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直冲而下,大半淋到他的手背上,只有零星的水流顺着他的指节,流到徐思艺那里,他用拇指摩挲她被烫红的地方,问道:“昨天睡得还好吗?” “……” 徐思艺并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严格来说,她甚至不想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的沉默并不在穆森意料之外。 他抿抿唇,换了种问法:“昨天弄得你舒服吗?” 她陷入情欲,高潮的时候很乖,不像平时总带着刺,抱着他手臂颤抖的样子,很像没有攻击性的小兔子。 徐思艺面无表情踹了他一脚。 不是她不想给他一巴掌,是怕自己下手太狠,王姨看见他脸上的红印,又要来念叨她。 穆森被踹了也不恼,顺着她的力道倒回床上。他的嘴唇很白,脸上也没有血色,短发服服帖帖地顺在脑后,又变回那副沉默寡言,好脾气的样子。 “要我陪你去上学吗?” “不用。” 他的身上很烫,她刚刚感觉到了,刚才握着她的手也是。 徐思艺没有向病人发泄情绪的癖好。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徐思艺有火没处发,而穆森可以请假在家睡觉,自己还要去上学这个事实,让她更加来气。 “你病死得了。” 深呼一口气,徐思艺冷冰冰地诅咒他。 - 这事没完。 穆森请假没来学校的事,在学校里传得很快,几乎是第一节课下课,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徐思艺的耳朵里。 连上个卫生间,洗手台前的女同学都在讨论这件事。 “穆神什么情况啊?他以前从来没缺过课,今天怎么忽然请假,我还打算听他演讲呢。” “我也没懂。张喇叭都快急死了,晚上就要召开年级大会,本来定了穆森来分享学习经验,稿子都对好了,结果穆森没来学校。” 徐思艺这才知道,今天晚上会召开年级大会。 这是德礼的传统,自升上高二以后,每次大考后都要来这么一出,成绩优秀和进步卓越的同学来分享总结经验,也算一个变相的表彰大会。 徐思艺懒得关注这些,有几个八卦的同学不怕死地来问她知不知道穆森请假的原因,她也一律回答不知道。 世界又不是没了穆森就不会转。 请个假而已,分享经验换个人就行,又不一定非穆森不可。 真正让她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是张正军亲自来教室喊她,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穆森的情况。 “他昨天淋雨发烧了。不能换个人吗?” 一个上午下来,徐思艺被问得有点烦,她耐心向来不好,想到什么就直接说:“第二那个谁,何什么的,他不是也考得挺好的吗。” 张正军却沉默下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你呢?” 想不到这事还能扯到自己,徐思艺怔愣了下,指指自己:“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中考数学是满分吧。”没在意她的反应,张正军自顾自继续说,“你那届数学难度挺大的,尤其是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高三生都不一定做得出来。全校只有你和穆森是满分,其他人那题都扣了几分,让你选课也毫不犹豫选了理科。” “……” 大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徐思艺唇线拉得平直,面无表情地回答:“那是以前的事情。” 她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正军更觉头疼,想了解徐思艺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又找不着头绪。 和她父母聊,父母也不清楚情况,说不动她,还和她吵了一架。 “你先回去吧,人选我再考虑考虑。” - 最后人选还是定了谁徐思艺也没去了解。 年级大会强制所有人必须到场,纪律委员负责点名签到,会场两边大门都有老师把守,知道自己很难溜出去,徐思艺索性把手机带进来,闲着无聊打发一下时间。 优秀代表不是穆森,是一个面容清秀,戴着眼镜的男生。温和没有攻击性的长相,即使是被临场拉上来演讲,也不显紧张,语气沉静,大方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 徐思艺转头,和季绵说悄悄话:“他是谁啊?” “何修文。”季绵也跟着小声说,“年级第二,和穆森差了二十几分那个。你不认识吗?他也是一班的。” 徐思艺还真不认识。 虽然她在实验班呆了一年,那班里都是埋头学习的学神,还有点儿,学霸看不起学渣的清高。 徐思艺只和座位相邻的几个人比较熟,其他名字和脸根本对不上号。 想到这,徐思艺抬眼,望着台上演讲的人,用手机拍了张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有一瞬间,她和何修文对视了。 怎么可能…… 徐思艺摇摇头,径自打消这个想法,他们又不认识,何修文怎么知道她是谁。 她翻出微信,把刚才拍的照片发过去,刺激他:【这人还挺帅。】 徐思艺:【看,这就是你不来学校的后果,演讲名额都让给别人了。】 她也就是嘴贱,想气穆森几句,未曾想,穆森秒回:【出来。】 -- 尽量写粗长了! 希望大家能给我投个珠ovo 11字帖 徐思艺瞪大眼,盯着对话框里的那两个字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发错人,也确定穆森给她发的是“出来”两个字,而不是“滚”之类的恼羞成怒词汇。 她是今年四月换的手机。往上翻动几下,她和穆森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很快就能翻到头,大多都是她在给李叔王姨当传话筒。唯一一次算得上正经的聊天,是这学期报道那天,她原来的班主任托张喇叭找她商议转班事宜。 徐思艺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刚好她也不想在实验班待着,这个环境对她而言过于窒息。 她不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只知道学习的班级,她还是喜欢松弛有度,该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该玩的时候好好玩的地方。 她初中就是这样。 这个提议一拍即合,大家都没有意见。 结果,那天晚上穆森破天荒地主动给她发消息,问:【你要转去平行班?】 消息传得这么快? 摸不清他想做什么,徐思艺谨慎地回了个问号:【你怎么知道?】 穆森:【张正军和我说了。】 穆森:【在班里待得不开心吗?】 这不是废话。 要是待得开心她就不会想转班了。 感觉穆森在问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徐思艺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又忍不住刺他几句:【是啊是啊。】 徐思艺:【毕竟我不像你,这么热爱学习,忙到根本不在意同学,同学都要转班了才来点假惺惺的关心。】 穆森没再回复。 徐思艺顿觉无趣,又早习惯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手机一扔,去梦里见周公。 第二天睡醒,才发现穆森给她回了个:【知道了。】 也不懂他知道了什么。 这个小插曲徐思艺没放心上,那会她刚到新班级,忙着和新同学打得火热,早把什么穆森给忘到九霄云外。 此刻,穆森这句话是有点把徐思艺整懵了,她敲字回复:【你来学校了?】 他可真会卡时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年级大会这个时候来。 可惜还是来晚一步,何修文已经上台演讲,轮不到他了。 想到这,徐思艺控制不住地翘起唇角,有种很强烈的,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笑得太明显,吸引了边上季绵的注意:“艺艺,你在和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 “没有。”徐思艺按灭手机,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忽然,她又想到什么,解释道:“对了,字帖我昨天忘记问了,今天晚上我帮你问一下。” 季绵愣了下,没想到她真把这事放在心上,还特意向她解释。她连连摇头:“没事,我不急,你不问也没关系的。” “没。”徐思艺说,“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会做到。” 这是她一贯的性格。 - 借着上洗手间的由头,徐思艺成功骗过巡守的老师,从后门溜出场外。 她在周围逛了一圈,终于在会场外面的露台找到穆森的身影。 露台没有上锁,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但显然,大家都没有晚上出来站着吹冷风的嗜好。 穆森背对着她站着,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银白色的光洒在他的肩膀,莫名的,衬出一种孤苦伶仃的寂寥感。 这样的他看起来很脆弱。 徐思艺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不自觉加快脚步,站定在他身侧,想说些什么,脱口而出又忍不住阴阳怪气:“知道自己有演讲,还要请假,你这不是活该。” 听到她的声音,穆森转过头,漆黑的瞳孔直勾勾望着她,看得徐思艺有点慌张,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归根结底,穆森会生病,从而错过演讲,和昨天淋雨有很大关系。 他淋雨是因为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穆森昨晚没对她做那种事,徐思艺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多安慰他几句。现在,她只能憋出几个硬邦邦的字:“算了。” “反正你在学校名气够大,也不差这一个名额。”徐思艺硬着头皮继续,“你发烧好了没啊?应该好了吧,不然也不敢跑到这里吹风——” “为什么?” 穆森终于出声,他看着她,平静地问:“为什么愿意出来?” “因为你名额给了何修文,我想来嘲笑你。” 徐思艺回答地很干脆,她以前也是尖子生,明白年级大会的优秀生发言,并不止优秀生这么简单,尤其是德礼这种重点学校。中间还会夹杂着很多东西,比如台下坐着的,不起眼的老师,可能是某个985大学的院长。 好苗子就那么多,优秀的高校,会提前关注各大高中的学生,提供降分或者保送名额,来进行争抢。 中考分数刚出来那会,她家里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问她和穆森要去哪个高中的。 最后是徐思艺父母选了德礼,因为德礼教育资源够优秀,开出的条件够好。 穆森确实符合了所有人的期望,他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第一位,而且从来不会后退,只会和后面的人越来越拉开差距。 相比之下,徐思艺就显得非常……不尽人意了。 穆森“嗯”了一声,这确实是徐思艺会做的事。 “那怎么……” “如果你想问为什么我没嘲笑你……”料到他想问什么,徐思艺不给他这个机会,率先开口打断,“是这样的,我朋友托我问你,你练的是什么字帖?” - 其实徐妹是个很善良很容易心软的人啊,叹气 等穆森学会撒娇…… 12正轨 话出口徐思艺就后悔了。 她这找得什么烂理由。 还不如直白点,说她是个善良的人,看穆森因为自己生病而同情心泛滥,怕把他气进医院,所以打算明天再继续他们的敌对生涯。 至于穆森对她做得那些流氓事。 徐大小姐决定先暂时放他一马,日后再找机会报复回来。 “字帖?” 字眼在唇间滚过一遍,穆森眼底闪过几分讶异,又很快平稳下来:“你想要我——” 瞧瞧这说得什么话。 徐思艺耳朵一红,正想骂人,他慢条斯理地补充:“的字帖?” “……” 这大喘气的。 “不。”她面无表情地说,“是我朋友想要,” 他“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呢?” 她喜欢他写的字吗? 他的字和徐思艺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徐思艺以前练过毛笔,可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硬着头皮学了一年就嚷嚷罢工,怎么说都不肯继续学。再到后面,她开始喜欢上行书,喜欢龙飞凤舞的笔画,在纸上跃动,看起来很是潇洒漂亮。 穆森和她不一样,他那种需要扎实的基本功,难度也相当大。徐思艺充其量就是个半吊子水准,穆森能维持印刷体,又不失速度,是他的本事。 尽管很不想承认,在客观事实面前,徐思艺说不出太违心的话。 “还,还行吧。”徐思艺含糊着答,很刻意地补充一句,“不过还是没有我的好看。” 话音刚落,她先自己怔住。 她为什么要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你到底喊我出来干嘛?” 不想再被带进他的节奏,徐思艺抿住唇,夜风吹得身体发冷,她将外套收紧了些,跺跺脚,还真是纳了闷了:“你不会真不甘心吧?实在不行下次再上呗,你不是次次都能考第一吗。” 话尾带了点儿,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酸意。 安静两秒。 穆森说:“不至于。” 他没有说下去,只微微弯下腰,到一个能够和她平视的角度,直直望向她:“你离何修文远一点。” “哈?” 徐思艺满脸莫名其妙:“你和他有仇啊?还是他和你有仇,而且你们男生之间的斗争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本身就和何修文没什么牵扯,连他的脸都不认得,但就是不喜欢穆森教她做事。 “没有。” 穆森又不说话了。 徐思艺对这种谜语人无语至极,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和他出来,刚想骂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还是她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谁在阳台上?” 远远瞥见露台上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尤其像偷偷幽会的小情侣。张正军打着手电筒疾步走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又在看清穆森脸时松开,换上笑容:“穆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快进去,外面很冷,你还生着病。” 手电筒往边上一照,看见徐思艺,他眉头又皱起来:“你怎么也在这?又偷偷溜出来,快点进去开会。” 早习惯了张喇叭的区别对待,徐思艺小小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说:“张老师,来德礼当教导主任真委屈您了,国家话剧院痛失一名人才。” “就你会说。”张正军瞪她眼,“还不快进去,还有,不准再私自改短校服。” “是是是。” 徐思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念出那句她早就倒背如流的口号:“我以后一定谨听老师教诲,不做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所以,能别把我交白卷这事告诉我爸妈吗?” “话说得好听,也没看你有所行动。” 张正军冷着脸赶人:“去去去,快进去,我还有话要和穆森单独聊。” 这话徐思艺可不爱听了,踏出的那只脚又迈回来,扬眉:“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你想写检讨?” “……” 徐思艺果断走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穆森突然低声说,用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我可以告诉你字帖。” “来我房间找我。” 徐思艺头也没回。 - “来都来了,真不后悔?” 目送女孩的背影进教学楼,张正军叹口气:“今天京大和南大的副校长全到场了,都说冲你来的,结果演讲的不是你,他们还来问我怎么回事。” 他下午通过徐家的佣人联系上穆森,却只得到一句抱歉。 他说他好像明白了徐思艺成绩下降的原因,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把她拉回正轨。 条件是,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穆森摇头。 “我只能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张正军说,“十二月的竞赛,你自己知道吧?我明白你关心她,我也不想看她这样,但现在很明显,你的自身发展更重要。” “如果她实在不愿意,你也不必花费太多时间,那是老师应该做的事。” “……” 穆森垂下眼:“我知道的。” - 如果嫌我更得慢,请投珠助力加更! 13爬山 因为国庆的缘故,德礼这次月考提前,导致年级大会开完还要过两天才到国庆假期。 这两天对于徐思艺来说等同于煎熬。 她还是没问出那个字帖。 以徐思艺的性格,答应了别人的事,要是没能做到,她会觉得良心不安。 但她不想也不可能去穆森的房间找他。 也找不到机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 答应季绵那会儿,她以为这就是件小事,实际做起来,又和她想象的过程完全不一样。 虽然季绵没再主动和她提起过这个话题,每天照常聊天,徐思艺也不清楚她还记不记得字帖这个事。 但这就像根扎在心头的刺,感觉总有事情没做完,惹得她抓心挠肝的,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终于熬到放假。 这个假期徐思艺要做两件事。 一件是回奶奶家看小乙,她九月就回去待了一个周末,奶奶每天都在念叨她。 还有就是和姜明珠出去爬青峰山。 姜明珠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小学和初中都在同一个班,做了七年同桌,情同姐妹。 她虽不学无术,但人长得美,人缘也极好,经常吃到一手瓜然后跑来和徐思艺分享,两人的革命友谊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用她的话来说,反正家里有钱,随便找个高中念完再出国镀个金回来,学不学习无所谓。 和徐思艺不一样,姜明珠从初中就开始早恋,男朋友换得很快。最近她又盯上一中的某个学霸,打听到他打算和朋友周末去隔壁市爬青峰山,便兴冲冲地喊上徐思艺陪她。 “你确定吗?”听她说完自己的目的,徐思艺安静两秒,努力想出个理由,“这人我听说过,他在校内风评……不太好,女朋友换得很快。” “我男朋友换得就不快?” 电话那头,姜明珠马上听出她的迟疑,指指点点:“徐思艺!这么多年姐妹,陪我爬个山你都不愿意?” “……” “而且爬山根本不是重点,看帅哥才是好吗!和帅哥偶遇才是重点好吗!到时候我准备装柔弱,你记得配合我演一下。” 徐思艺想,可能都不用演,她们本来就很柔弱。 徐思艺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知之明,作为一个八百米常年没及格过选手,她尽可能避开一切体育活动,校运会也从没参加过。 姜明珠和她半斤八两,只不过姜明珠只是单纯觉得跑步和流汗会影响她的美女气质。 “别怕,没事的!”姜明珠给她加油打气,“山顶有个温泉酒店,我已经提前定好房间了,就差爬上去!你不想在冷冰冰的国庆假期里泡个温泉吗!” 徐思艺:“……” 不,我还真的不想。 拿姜明珠没办法,徐思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听说她要去爬山,王姨很高兴,连连夸她总算知道要锻炼锻炼自己,还问她需要带什么吃的,她来准备。 说到兴起,她忍不住感慨:“这个国庆,你锻炼身体,阿森也找到朋友出去玩,挺好,挺好。” “他要和朋友出去玩?” 徐思艺还挺吃惊。这并不能怪她,实在是穆森平时看起来太孤家寡人了,虽然平时问他问题的人很多,但要说亲近的朋友,她还真说不上来,更别说和朋友出去玩。 他好像一直待在家里。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没关注,毕竟两个房间隔得还挺远,她也不知道穆森到底在不在家。 “嗯,就比你晚出发一天。”王姨说,“你们好好玩啊。” 徐思艺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说得像她是和穆森一起出去似得。 - 这个小插曲徐思艺压根没放心上。 她和姜明珠提前一天到隔壁青城。两个小时的动车,两人坐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刚放完行李,徐思艺还没来得及休息,姜明珠看了眼手机,连忙拉着她出门。 “这次又怎么了?” “他们就在附近饭店吃饭!快,我们现在过去!” 拖着行李箱走了一路,徐思艺气都没喘匀,听到这话,她感到无语至极,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几秒:“姜明珠。” “干嘛?”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个跟踪狂?” “……” 姜明珠把徐思艺狠狠叼了一顿,说她没有心不懂姐妹情深,辜负了她当时陪着她骂穆森时写得八百字小作文,最后总结,没有谈过恋爱的寡王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勇敢追爱。 徐思艺直翻白眼。 饭店是家青城很有名的日料店。 庭院可见惊鹿,包间以一纸屏风隔开,顶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日式灯笼,大堂歌舞声色,有艺伎在台上表演。 落座后,姜明珠说她请客,然后把菜单推给徐思艺,自己则靠在座位上玩手机。 屏风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徐思艺能隐约听见隔壁桌的聊天声。她并不想偷听,无奈领头的人说话声音很大,不受控制地传进她的耳朵。 “明天爬山我那巨牛逼的朋友也来。”男声兴高采烈地说,“弘瑞哥应该也听说过他,今年数学竞赛复试第一,十二月去参加决赛,典中典帅强惨,追他的女生能从青峰山顶排到山脚。” “之前喊他好几次,一直不肯,说忙。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喊他他他妈竟然同意了。” 他的语速很快,徐思艺没认真听也没太听清,就听到竞赛复试第一六个字。 “竞赛第一?”姜明珠显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话,抬起头,点评道,“还挺厉害。” 确实厉害。 徐思艺初中也参加过数学竞赛,不过含金量没高中的奥林匹克竞赛高,也知道这比赛的题目确实难,她初中没奥数基础,打小比赛都有点吃力,更何况这个。 徐思艺瞅她:“你移情别恋了?” “那不会。”姜明珠说,“没听他后面?喊好几次一直不肯,这种人肯定很正经,我不喜欢。” “不过你可以去认识一下?说不定呢,感受下谈恋爱的美妙。” “……我对谈恋爱没兴趣。” 应付个穆森就够头疼的了。 -- 感觉这本我剧情进步好大,希望不是我的错觉 14男神 次日,徐思艺总算明白姜明珠哪里来的那么多“小道消息”。 从酒店到山脚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徐思艺简单整理了下背包,因为只在山上住一晚,她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和几袋小饼干。 刚打开打车软件,被姜明珠拦住,她往不远处抬抬下巴:“有人会安排。” 紧接着,一个男生快步走到她们面前,乐呵呵地挠挠头发,向姜明珠打招呼:“好久不见,明珠姐。” 和昨天日料店那道男声如出一辙。 “我表弟,姜浩。”姜明珠向她介绍,“之前一直在南城,去年刚全家搬过来,现在在一中,和郑弘瑞同班。” 郑弘瑞是姜明珠打算追的那个男生的名字。 她压低声音:“我就是通过我弟认识的郑弘瑞,让他帮忙事半功倍。这你可不能说我跟踪狂了吧?” 徐思艺装没听见,只点点头:“徐思艺。” “咦。”听到她的名字,姜浩愣了下,“徐?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 姜明珠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和乙乙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想和美女套近乎也不换个话术。” “也是。” 姜浩也是个单线程脑袋,被打断后没再多想,继续道:“弘瑞哥他们那辆车刚到,就在酒店停车场。我还要等个朋友,要不你们坐弘瑞哥那辆?我和他们说一下。” 他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这次爬山算是姜明珠临时起意,理由她都想好了,就说她和徐思艺也来爬山,在酒店偶遇表弟姜浩,便合计两波人凑一起搭个伴。 姜明珠:“好啊。” “我去。”姜浩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面露难色,“他们说那辆车只剩一个空位了,你们……还愿意吗?我朋友应该快到了。” 他视线不确定地在两人之间来回飘。 姜明珠要追郑弘瑞,这个机会她不可能放过,但姜浩和徐思艺才刚认识,还有姜浩的朋友,留徐思艺单独在另一辆车上和两名男性相处,也说不过去。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三人站在酒店门口的石柱旁,周围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因为容貌出挑,不时会有人往他们这瞟。 一分钟后。 徐思艺不想在这当免费景点,叹口气,打破此刻的僵局:“你想去就去吧,我无所谓的。” 她太了解姜明珠,知道她的犹豫。可姜明珠今天就是冲着郑弘瑞来的,徐思艺充其量算陪同,如果因为她干涉姜明珠原本的计划,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没事!”姜浩也帮着打圆场,“我朋友脾气很好的,和他认识以来我还没见他发过脾气,而且他真的很帅,能和他坐一辆车是我们赚了。” 两个人都这么说,姜明珠放下心来。 “那我去啦?” 她偷偷瞟了徐思艺一眼,双手合十,拜佛似得鞠了个躬:“谢谢乙乙!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的,回京城我请你吃饭!吃五顿!” “你再不去我可要后悔了。” 姜明珠飞快跑走:“去去去,我马上去!姜浩你把车牌号微信发我!到时候我们在山脚集合!” 姜明珠走后。 徐思艺和姜浩面面相觑。好在姜浩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扯到话聊:“辛苦你了,有我表姐这么个朋友。” “不辛苦,命苦。”徐思艺早习惯她这见色忘友的模样,“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到?” “他说五分钟内,路上有点堵车。” 徐思艺“哦”了声,忽然想到昨天隔壁桌的谈话,问道:“你朋友是你昨天在店里说的那个竞赛第一吗?” “你听见了啊。”姜浩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又很快活蹦乱跳的,像一个追星成功的狂热粉,“对,又帅又牛逼,我男神。” “……” 实话说,大概是和穆森朝夕相处,天天看他那张脸的缘故,徐思艺对帅哥有些脸盲。 在她眼里男人都长一个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能帅出什么花来。 “说起来,我能喊你乙乙吗?听明珠姐这么喊你。” 徐思艺刚想拒绝,他跟机关枪似得,又蹦出一大堆话,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听明珠姐说你是德礼的,我朋友也是德礼的,那你应该听说过他。” 徐思艺唇角一僵。 “啊,他说他到了。” 姜浩拿着手机四处张望,没找着人:“人呢?森哥?” 徐思艺整个人都没再动。 “我在你身后。” 她熟悉的,每天都能听到的,平稳冷淡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她确实听说过我。” 话末,他尾音含了点零散的笑意:“你说是不是,乙乙?”- 听到这个称呼,某人牙都要咬碎了 来晚了!果咩! 15谈恋爱 徐思艺面上冷静,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暗暗捏紧裤腿,在心里把姜明珠骂了八百遍。 如果,如果早知道姜浩的那个朋友是穆森,她宁可在酒店躺一天,也不会出来爬这个破山。 这两人真不愧是姐弟,一样不靠谱。 他朋友和她一个学校,这么重要的信息点不能早点说吗?一定要等人到了才说? 而且,穆森什么时候去的数学竞赛?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汇成一团,像在往调色盘里挤各种颜料,最后融合成了一团浆糊,剥夺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她慢慢地,慢慢地挺直僵硬的脊背,转过身,极力遏制住骂人的冲动,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愣是没有接话。 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瞪人。 穆森今天穿着白色冲锋衣,下搭黑色运动裤,衬得他肩宽腿长,干净又利落。他身上背的黑色双肩包,徐思艺记得,那原来是妈妈买了想送她,但她嫌太大影响美观,而且平时也用不着,就扔到储物间里没用过。 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穆森手里。 气氛自穆森开口那刹那发生变化,就连反应慢半拍的姜浩,都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往旁边迈了步,不再横在两人中间,神情困惑:“乙乙,森哥,原来你两认识啊?” “她不喜欢别人喊她乙乙。” 徐思艺还没说话,穆森先替她开口,平和地解释:“这是只有她家里人才会喊的称呼。” “啊?”姜浩懵住:“可是明珠姐……” “她们认识那么多年,情同家人很正常。” “那森哥你刚才也……” 穆森:“我和她——” “我不认识他。” 徐思艺冷冰冰地打断他。她的表情自穆森出现开始就不太好,刚才还能勉强保持平静,现在那股烦躁劲儿连收都不想收。刻在骨子里的礼貌让她不至于在人前发火,她用力闭了闭眼,望向姜浩,生硬地转换话题:“车到了吗?” 姜浩猝不及防被点名,愣了下才答:“到了。” 她掂掂背包,没看穆森一眼:“走吧,上车。”- 徐思艺破天荒地坐了副驾驶,平时因为不想系安全带,她都是能避免坐副驾就避免,无奈今天情况特殊。 她确实很烦。 她平生最讨厌的两个东西撞在了一起,体力活和穆森。爬山已经够累了,要和穆森一起爬山这个认知更是让她崩溃至极。 可让她就这么临阵脱逃,徐思艺也做不到,这样显得她好像在刻意躲他。 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车平稳地开着,司机没有放音乐,后座的两人也始终没产生什么动静。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东西来,早起的困意上涌,徐思艺渐渐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殊不知,姜浩的好奇因子都快憋不住了。 他不敢问穆森本人,只好给姜明珠发消息,结果姜明珠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没有回他。直到前排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犹豫半晌,还是大着胆子往闭目养神的穆森那凑,小声问:“森哥。” “你和乙乙什么关系啊?” 穆森睁眼,淡声纠正他的称呼:“喊她思艺姐。” “……行。”姜浩没太纠结这个,联想到之前的某些传闻,他有个大胆的猜想,又不太敢确定,“她就是你那个恶毒妹妹吗?不像啊,思艺姐看起来人挺好的,也很有礼貌。” “恶毒?” 穆森皱了下眉,他没想到这个词会和徐思艺扯上关系,逐渐严肃起来:“谁在外面这么传?” “很多人啊,圈子里都在说。”姜浩也没想到穆森不知道这事,掰着手指给他讲,“说你妹妹每天在家欺负你,在学校说你坏话,还不给你钱,让你只能出来打工……”说到后面,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一开始也信了,毕竟你之前来做过我家教,我以为你真的很缺钱……” “没有的事。”穆森耐着性子说,“我答应给你做家教是因为你家人以前帮过我,你刚转过来学习跟不上,他们请我过来帮你适应。” 他揉揉太阳穴。他平时不关注校外的圈子,也不清楚外界已经把谣言传成这个样子。 怪不得徐思艺这么讨厌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失笑,又很快收敛笑意,对姜浩说:“你说的那个圈子,能拉我进去吗?”- 徐思艺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姜明珠那辆车到了好一会了,一个小时的车程,足够她和车上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打成一片,还听了不少小道瓜。 徐思艺刚关上车门,她便兴致勃勃地冲过来:“乙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徐思艺还有点没睡够,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的:“什么东西?” “我刚在车上和他们聊了一路,听他们吹了一路的牛逼,夸我表弟那朋友有多牛,好像还和你一个学校的。” “德礼可以啊,深藏不露,我还以为就一个穆森呢。你赶快和新大佬打好关系,和他谈恋爱,这不妥妥骑穆森脸上?” 与此同时,车右边后门打开,穆森从里头迈出来,正对上她们的视线。 徐思艺:“……” 姜明珠:“……”—— 穆某:还有这种好事? 16水泡 空气仿佛安静了下来,有一种名为尴尬的分子在不断蔓延。 徐思艺从来没有这么想一头撞死过。 姜明珠目光呆滞,看着穆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好半晌,她猛然回过神,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唔!” 徐思艺的困意早随着姜明珠的话消失殆尽,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她转过头,对上穆森意味深长的视线,头一次感到类似窘迫的情绪。她抿唇,干巴巴地解释:“我们刚才没有在说你。” 话音刚落,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想说些什么弥补,却怎么说,都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好在,穆森比她想象中要更识时务一点。 “这辆车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好脾气的配合她,“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徐思艺满意了:“很好。” - 青峰山在全国都很出名,不仅是最具盛名的温泉酒店和山顶日出,还有它的难爬程度。 只有山顶到山脚的单程缆车,上山全程都要靠自己走,中间偶尔会有几个供于休息的凉亭。有登山爱好者估算过,中途没有休息的话,从山脚到山顶大约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 中间有一段很陡的路,宽度只够一人行走,紧贴悬崖,装了很矮的护栏,是最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方。 事实证明,徐思艺的自我认知极其清晰。 爬了一个多小时,她开始感到喘不上气,头也晒得有点晕,手指抓着扶杆,脚底传来针扎似得痛感,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姜明珠经常和朋友出去逛街,情况比她好很多,察觉到徐思艺的情况,她停下来等她:“乙乙,你还好吗?” 说着,她又往前望了眼。 男生的精力比她们好很多,以姜浩为首的大部队在前头浩浩荡荡地走,夹杂着说笑声,气氛高涨,压根没注意到被落在后头的两个人。 姜明珠咬咬牙,还是没跟上去:“要不我俩原路返回吧,定的房间给姜浩他们住,姐肤白貌美,光凭我的魅力,不用爬这破山也能追上郑宏瑞这种颜值生物。” “没事。”徐思艺眯了眯眼,撑着栏杆缓了一会儿,“你带水了吗?” “……我听说半山腰有小卖部就没带。” 巧了,徐思艺也是这么想的。 无言对视片刻,姜明珠拿出手机:“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我弟,他包里好像有多余的水。” “算了,还要麻烦人家回来一趟。”徐思艺叹口气,语气诚恳,“你往上走吧。我脚底磨出水泡了,再往上爬有点困难,都一半了,回去多可惜,你上去帮我拍几张照片,也算我到了。” 姜明珠想都没想就拒绝:“怎么可能——” “我不想在穆森面前丢脸。”徐思艺木木地说,“如果我俩谁都没上去,他肯定会说我临阵脱逃的,你得帮我解释,我不是不想,是条件不允许。” 徐思艺很怕疼,连摔跤破磨皮都得呜哇呜哇哭半天,让她顶着水泡爬山简直和要她命没区别。 这就是平时不运动的报应。 徐思艺面无表情地想,错过的体育课终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 而且,姜明珠没有说错。 她和郑宏瑞都是玩咖,同类吸引,光凭刚才车上的一个小时,她和郑宏瑞就能有说有笑,山上一晚肯定能进一步拉近距离。 徐思艺并不希望她因自己而打乱计划,这样她的良心过不去。 姜明珠眼底闪过几分松动,但被名为友情的火花尽数压了下去:“不行,那你一个人怎么下山?而且是我拉你来的,不能——” “我去,我弟给我发消息了。”她的话戛然而止,看着手机,“问我们怎么还没跟上,他在往回走找我们。” “和我一起下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你又不能背着我。”不想再牵扯更多的人,徐思艺很直白,到后边,她甚至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上去吧,别在我这耗着,记得帮我解释。” …… 姜明珠被她说服了。 她在手机上和姜浩聊了几句,然后拽着徐思艺到最近的小平台,让她坐在阴凉处的椅子上休息:“我弟说他有办法,你在这里等一会。” 徐思艺被水泡折磨得面部扭曲,也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 如果这里没有那么多游客经过,徐思艺真的很想当场脱鞋看看脚上那个泡怎么样了。 半晌都没传来姜明珠的声音。 她应该已经往上走了。 这个时候,那点后知后觉的委屈劲儿就涌上来了。徐思艺解开马尾,低着脑袋,把脸藏进头发里,用力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来爬山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爬不动也就算了,还磨了个水泡。 也不知道穆森现在到哪了,有没有发现她掉队,会不会嘲笑她。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捂着脸,肩膀小幅度的抖动,等回过神,视野里多了一双黑色运动鞋。 她愣了一下,觉得这鞋还挺眼熟。 目光顺着往上,黑色的裤腿也挺眼熟,再到白色冲锋衣,最后,落在穆森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 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见她终于注意到他,穆森出声,眉眼有些无奈:“哭够了?” -- 我也很想写擦边,但关系不允许 17喂我 对视一瞬。 徐思艺立刻把头低了下去,装作不认识他。她把脸紧紧埋进膝盖里,如果不是场地有限,穆森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想把自己憋死。 耳朵也红得像是被热水烫过,比雨天那晚更甚。 很可爱。 穆森唇角控制不住往上翘,怕她急起来要跟他翻脸,手指扯着往下拉。他蹲下来,身姿比她更低一点,想揉揉她的头,手在半空中又收回。他平静抬起眼,话在嘴边辗转无数次,才想到一句,绝对不会伤到她的话:“想去山顶看日出吗?” 听到这句话,徐思艺肩膀顿住。 他的反应怎么和她想得一点都不一样? 一想到被穆森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徐思艺就恨不得逃离地球。短短半天,她竟然在穆森面前丢了两次脸,徐思艺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爬任何一座山。 “问这个干嘛。”徐思艺抿唇,声音闷闷的,还在逞强,“我又爬不上山顶。你能上你自己上好了,体力好了不起啊,要不是因为——” “上来。” 他转了个身,背朝向她,手反在身后,脊背稍稍弯曲,是一个准备背人的姿势。 徐思艺愣住,一瞬忘记自己后面要说什么。 她慢吞吞把脸抬起来,思考了一下自己和穆森的关系,好像没有到能让他愿意背着她爬两小时山的程度。她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没敢动:“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她眯了眯眼,大胆提出猜想:“你不会是想半路把我摔下去吧?” “……”穆森被她折腾到没脾气,他转过头,提醒她,“徐思艺,杀人是犯法的。” “你也知道杀人犯法……” 徐思艺嘟囔着,穆森应该不至于恨她到要断送自己的前途,这个认知给了她些心安感。尽管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而且她确实脚底很疼,没有人帮忙,凭她自己得走到天黑。 她没再磨蹭,艰难地站起来,努力让自己没有水泡的那部分贴上地面,一瘸一拐的,像只笨笨的鸭子。 “先说好。” 她弯下腰,手臂不情不愿地环上他的脖颈,胸口贴着他的后背,随着姿势被挤压成扁扁一团。感觉他身体有片刻僵硬,徐思艺自然也回想起那晚的事,脸一红,忍不住拍他大腿:“流氓!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身下传来穆森平静的嗓音,“只是你比我想象中要重。” “……” 这句话对徐思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勤勤恳恳,很少吃油炸食品和甜食,有时候连饭都不怎么吃,就是为了保持体重。为此还被王姨念叨过好几次,说她这么瘦,像个纸片人,风一吹就要倒。 结果穆森竟然好意思说她重!他怎么不说是他自己缺乏锻炼? 徐思艺连做好几个深呼吸,那点好不容易对穆森升起的好感,也随着他这句话灰飞烟灭。 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徐思艺勉为其难地忍了。 耳边是喧嚣的人声,偶尔夹杂着几句爬山的抱怨和脏话,穆森的步伐却很稳。给她一种,打游戏开挂的感觉。 徐思艺腿垂在他身侧,脸抵着他的肩,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沉木香味,侧过头就能望见少年清晰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 嗓子发干,有点想凑上去咬一口。 ……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若无其事地转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凭心而论,穆森硬性条件的确优秀,如果他的父母没出事,他该一直是那个天之骄子,生来就站在顶峰,对世间万物都看不上眼。 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来她家借住。 可惜上帝从来不会特别偏爱某个人。 这一转头,就和一对情侣对上视线。 看起来也是高中生,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 “老公,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女孩连拍身旁男生后背,指指徐思艺,掐着嗓子和人撒娇,“我也好累,想要背背。” 她身旁的男生沉默一瞬,边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走,边安抚女孩:“老婆,累了的话要不我们休息会?考虑一下我的体力。” “我就是想要你背嘛,几步也行。”女生语气带着羡慕,“这种秀恩爱方式好特别!他们感情一定很好!” 感情一点也不好也完全跟情侣沾不上边的徐思艺:“……” 她后知后觉,这样的姿势确实过分亲密,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故意秀恩爱,连忙扯扯穆森衣角,小声说:“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你走得动?” “走不动。” 想起水泡的疼痛,徐思艺迅速打消自己走的想法,抱着穆森脖子的手紧了紧,把整个脸埋进他肩颈里。 要丢脸就让穆森一个人丢脸吧- 走到半山腰,这里是片休息区,有专供歇息的凉棚,不少商家在这驻扎。 姜浩等人也在这里等他们。 穆森把徐思艺放回地上,在休息区的人群里寻找姜浩的身影,找到后,他抬抬下巴:“去买瓶矿泉水。” 徐思艺下意识拒绝:“你自己怎么——好。” 他背了她这么久,买瓶水而已。 她应该的! 等徐思艺蹦蹦跳跳带了两瓶水回来,穆森还停在原地没动,旁边多了几个人,正和他说着话。 走近了看,其中一个是姜浩,那其他几个应该是他的朋友。 不想在外人前表现得他们很熟,徐思艺悄悄绕到他身后,借他的身型挡住自己的脸,打算把水递给他就去找姜明珠。 她把水递到穆森面前,迟迟没有人接。 徐思艺举得手臂发酸,忍不住想质问,只听他慢条斯理地来了句:“喂我。” 18喉结 ? 如果文字能够具象化,此刻徐思艺脑门上一定顶着个大大的问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 直到穆森身侧的讲话声也停了下来,他们这片小空间都笼罩着诡异的沉默。尽管少年帮她挡住大部分的目光,徐思艺仍感觉如站针毡,她默默收回那只横在他身前的手,拧开瓶盖,先自己灌了一大口水。 好半晌,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打趣道:“原来森哥突然说要调头,是去接女朋友了啊。” “稀奇,我也有朋友在德礼,都没和我提过这事,森哥牛逼,深藏不露啊。”很快,有男生笑嘻嘻接话,“来都来了,这不给大伙介绍一下嫂子?” 徐思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被人误会成穆森女朋友比杀了她还难受,她用力扯了扯穆森的后衣摆,示意他好好说话,赶紧给她澄清。 “等等吧。”穆森不动声色向后勾手,捉住她在衣摆作乱的手指。他背她一路,身上出了层汗,连带着手指的温度也是滚烫的,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刺激得她大脑空白,一时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她害羞,别打趣她了,以后一定。” 众人心领神会地“哦——”了声,很快四散开,给他们留二人空间。 徐思艺这才有功夫和穆森算账,甚至忘了要去找姜明珠。她瞪着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恨自己个子没他高:“你脑子有病?还要我给你喂水?” 和她相处四年,穆森早摸清了她的脾性。 骂人看起来凶,实际上骂来骂去,来来回回就围绕着那几个词,还都是些没什么杀伤力的词。他垂着眼,往右边挪了一步,帮她挡住太阳,才不紧不慢提醒她:“我背了你一路,现在手很酸。” 徐思艺:“?” “而且。”穆森很刻意地停顿一下,许是她的错觉,他的眼里带了点谴责的意味,“你该有点自知之明。” 徐思艺:“??” 徐思艺忍无可忍:“穆森,穆神,森哥。”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有那么刻薄,最后放弃,“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缺乏锻炼?” 穆森语气平静:“如果我缺乏锻炼,带你走几步就该喘不上气,就像那对情侣。可是我走了近一小时。” 僵持片刻。 “算了。”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穆森伸出手,白皙的肤色在太阳下隐隐反光,嗓音低了低,“知道你不愿意,给我吧。” 这话说得。 徐思艺越听越觉得自己像个收了别人好处却不肯给予回报,还试图狡辩的渣女。 她被整得不耐烦,顺手拧开手里拿着的矿泉水,举高到他面前:“要喝水是吧?行。” 见穆森看着矿泉水瓶,迟迟没有动作,她没好气地催促:“那你倒是张嘴,觉得我会害你就自己喝。” 穆森顺从地张嘴。 “先说好,我没做过这种事,如果呛到可别怪我。” 准确来说,徐大小姐就没有伺候过别人。 因着身高差,她需要踮起脚,刺到她脚底的水泡,她“嘶”了声:“你能不能低头?” 听到她的要求,穆森瞥她眼,什么都没说,安静低下头。 他听话起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徐思艺心情好了那么点,脑袋歪到边上,动作少见地小心翼翼,确保瓶口对准了男人的嘴,手才慢慢往前倾。怕他呛到,她倾倒的幅度也不敢太大,目光没处放,辗转落回他的身上。 水流顺着喉管流淌,每吞咽一下,他的喉结也会跟着滚动,几滴未咽的水珠顺着向下,流进衣领里,性感至极。 “看什么呢?” 头顶传来清浅的嗓音,徐思艺猛然回神,才意识到瓶子里的水已经空了,而穆森的视线也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没什么。”她有点心虚,含糊着回。给瓶子拧上瓶盖,顺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还有事吗?” “准度不错。” 穆森夸赞道,他收回目光:“后半段山路——” “我自己走!”徐思艺想都不想就打断,“我觉得,这个水泡也不是不能忍。” 让他背一段路就能出这么多幺蛾子,要是背全程还得了。 而且,刚才没有熟人看,现在人全聚集在这里,就算穆森愿意丢脸,徐思艺也丢不起这个脸。 穆森也没勉强,点点头:“好。” “没事了吧?没事我去找姜明珠了。” “好。” 徐思艺松口气,掉头就走,她边走边掏出手机给姜明珠发消息。发完消息,她在离穆森很远的地方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着,等姜明珠来找她。 想起穆森喝水的样子,她慢慢低下头,两只手撑着脸颊,感受到滚烫的热意。 一定是太阳晒得太热了。 虽然他的喉结,确实,挺性感。 不过每个男人都有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脸颊还是很烫,她拿出怀里的另一瓶水,打算来点物理降温。 忽然,徐思艺拧瓶盖的手顿住。 她手里的这瓶水,新的,没开过。 不是她之前喝的那瓶。 - 还在忙,300珠加更得延后,然后之后每两百再加更 谢谢投珠的大家(虽然真的想过断更) 19老公 姜明珠找到徐思艺的时候,她正双手捂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出神地望着远处发呆,像一个孤独的自闭儿童。 认识七年,她还没见过徐思艺这个表情,加快步子走过去:“乙乙?” 徐思艺没理她。 她只好加大音量,五指张开,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作喇叭状,又喊了一遍:“徐思艺!” 徐思艺这才幽幽抬眼。 她眼皮子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像被妖精抽干了精气,有气无力地应了句:“干嘛?” 她还没找姜明珠算账呢。 “我还想问你干嘛。”姜明珠坐到她身边,顺手抽走她怀里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喝了口,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让穆森背你上来吗,至于这么不高兴?” 这无所谓的样子,徐思艺看了就来气:“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也没其他办法。”姜明珠凑过来,给她分析,“你想。姜浩是活动发起者,抽不开身,而且就他那体力也只够爬上山。我背不动你,其他人和你都不算太熟,那只剩下穆森,你一个人下山我也不放心。” “而且。” 她神神秘秘地说:“我觉得穆森对你有点意思。” “……” 这句话对于徐思艺的惊悚程度,不亚于连看十部豆瓣高分恐怖片。 她面无表情:“需不需要我帮你预约眼科医生。” “真的呀。” 料到徐思艺不会信,其实姜明珠以前也从来没有过这个猜测。她和穆森接触并不多,更多的是听别人夸赞他多么优秀,和徐思艺对他的骂声,也不太清楚这对“兄妹”私下里的相处形式。 但是一小时前,她独自来到休息区和大部队汇合,瘫在角落里,对谁都爱搭不理的男生忽然出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往她身后望了眼,眉头皱得像是能打结:“她人呢?” “乙乙说她爬不上来。”姜明珠说,“她脚磨了个水泡,痛得走不了路,让我先来汇合。” 她望向郑弘瑞:“你说的是真的?盘山公路的事。” “嗯。”另一个男生帮忙解释,“因为爬不上来的人太多,政府大前年就在着手修盘山公路,从这里坐车直达山顶,最近刚竣工,所以我们才来的。谁想不开国庆还要折磨自己爬四小时山啊?” “不过这消息还没对外公布,怕国庆人太多影响交通,打算国庆后再公布。” 也算半个好消息。 她朝姜浩打了个眼色,姜浩当即心领神会:“那姐你在这等着,我下去背她上来。” “我下去。” 他甚至还未转身,就被穆森打断:“她不喜欢不熟的人碰她。”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听完她的叙述,徐思艺还是没理解这哪体现出穆森对她有意思了:“他这不就是要强?” “干什么都要争第一,还喜欢出风头,背我上来不就是想体现他体力好?” 徐思艺越想越气。 尤其是想到,穆森喝了她喝过的水,还喝了一整瓶,就是一个窒息的大动作。 徐思艺非常讨厌别人碰她的东西。 就像她从来不会让王姨进自己的房间打扫,她从来没和人喝过同一杯水,因为里面会沾上唾沫,她觉得很脏。 说来奇怪,这比那天晚上,穆森强拉着她接吻还要难以忍受。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 她似乎,对穆森的那个喉结,格外有感觉。 真是疯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徐思艺到达山顶,和姜明珠在温泉酒店办理入住。 因为决定得晚,订酒店的时候已经不剩套间了,她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定了大床房。 姜浩他们也定的这家酒店,他们定的早,再加上一行人中有酒店股东的儿子,他们的房间楼层仅次于总统套房,且是一人一间。 徐思艺搬完行李就不太想再动弹,她脱掉外衣和袜子,坐在桌旁的沙发上,查看脚底的水泡。 她这才发现,不仅是脚底,她脚踝和鞋跟贴合的那个地方也磨破了皮,袜子上映满鲜红的血,看起来还挺吓人。 怪不得疼成这样。 徐思艺想都没想就把袜子丢进垃圾桶,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酒精和创口贴上来。 看她被折腾成这样,姜明珠低着头,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啊,乙乙。” “如果不是我硬要拉你来爬山——”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徐思艺低头,仔细查看脚底那个水泡,纠结要不要心一狠,直接把它给挑破。听着姜明珠的话,她随口感慨,“是我偷懒太久没锻炼,而且我皮肤本来就比较娇弱,破皮很正常。” 说到这里,她顿住,忽然想起个事。 从她月考交白卷到现在,近一个星期,她父母都没问过这件事。 这很反常。 按照他们的性格,没有劈头盖脸把她骂一顿,至少也要像张喇叭,恨铁不成钢地扯上几句。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就连月底的例行电话,也只问她最近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缺钱,哦,还夸了穆森几句。 “姜浩问我们去不去烧烤。” 回过神,姜明珠正在问她:“就在酒店楼下,有个专门户外烧烤的地方,你想去吗?” “你先去吧,先帮我烤几串肉。” 看穿她的跃跃欲试,徐思艺笑笑:“我等酒店把东西送上来,弄完就过去。” “行。” 姜明珠走后。 徐思艺感觉有点无聊,她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静下来就想到穆森。 他的肩膀很宽,背部肌肉结实有力,趴在他身上,即使没有亲眼见识到,也能感觉出那隐藏在衣服底下的,磅礴的力量。 还有之前雨夜偶然见到的,线条流畅的小臂。 …… 徐思艺沉默着打开视频软件,搜索关键词“男生线条”,一连串的男菩萨视频映入眼帘,加上花里胡哨的配乐,点开评论,热评第一:“老公上我”。? 现在的互联网这么开放吗?互联网已经没有她们在意的人了吗? 恰在此时,门铃响起,徐思艺随手把手机丢在床上,过去开门。 “谢——” 徐思艺卡住,和门口的穆森大眼瞪小眼,急忙掉转话头:“特。” shit。 她语气不忿:“你怎么在这?” 穆森绕过她,径直走进来:“给你送药,顺便帮你涂药,你自己会涂?” 徐思艺翻了个白眼,跟在他身后,试着把他撵出去:“我怎么不会?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叁岁小——” 她的话卡在原地。 此时此刻,穆森站在床正对面,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床上的手机。 视频里的男生半倚在椅子上,指节捏起衣摆,逐渐往上撩,露出劲瘦的腰和块状分明的腹肌。 弹幕飞快刷过“老公!”“老公艹我”等词汇。 他转过头,无波无澜地问:“你喜欢这种?” 20腿交(微h) 徐思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扑到床上,把手机抓在手里,退出软件,按灭屏幕。 动作一气呵成,全程不超过一秒钟。 做完这些,她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心虚的必要。 看帅哥乃人之常情,男人不也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吗,穆森还喜欢二次元兔女郎呢。 徐思艺很快说服自己,挺起身板,直直和他对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不是来送药的?把药留下,人可以走了。” 她指指书桌,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穆森不应,沉默着逼近。这个房间并不大,沙发后面就是落地窗,和床头柜形成一个直角,徐思艺现在才发现这个房屋结构,被困在这方寸中,想跑都跑不掉。 “你离我远点!” 她往后退,跌坐在沙发里,颀长身影很快压下来,他稍稍弯腰,到达一个平视的角度,和她四目相对。 他的睫毛又长又翘,细细密密覆盖下来,随着眨眼的频率,一颤一颤的,像落在指尖的蝴蝶。 这完全超过了徐思艺和人交往的安全距离。 她睁大眼,下意识想骂他,穆森却忽然坐在了地上。 徐思艺没明白他这又是想演哪出,一只手捉住她伸直的右腿,轻轻捏捏小腿肚,把那只莹白的小脚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地打开药瓶。 登时,酒精强烈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徐思艺皱起眉,也不知道是不喜欢这个味道,还是不喜欢和穆森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缩了缩脚,又被按住:“我不要,直接把创可贴给我就行。” “要先消毒。” 还是没有波澜的语调,却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用镊子夹起酒精棉,极力放轻力道,距离伤处还差一寸,那条没受伤的腿就踹他肩膀:“痛啊!” 穆森抬眼:“我还没碰到伤口。” “……” 徐思艺别开脸,给自己找补:“可是我就是感觉很痛。” “而且看到你,不痛的那只脚也开始痛了。”徐思艺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滚出去?” 酒精棉按上她伤口,痛得徐思艺龇牙咧嘴,没忍住飙脏话:“你他妈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穆森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的眉眼始终平和而疏淡,徐思艺却莫名觉得,他和以前很不一样。 她隐隐有一种,什么东西要失控的预感。 或者说,从那个雨夜,又或者更早开始,就注定会失控。 - 简单处理了下破皮的伤口,给她贴上创口贴,穆森盯着那个水泡看了几秒,还是没戳破。 他其实也借到了针,但就徐思艺那个娇气程度,他要真这么干,她敢当场和他真翻脸。 穆森并不想造成这样的结果。 处理完伤口,终于不用忍耐别人握着自己脚的那种,奇异的触感。徐思艺赶紧收回脚,这次穆森松开了她,徐思艺刚准备赶人,只见他自觉站起来,随后,身侧的沙发陷下去一块,穆森坐了上来。 “你还要——” 徐思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捉住她放在身侧的手,放至自己的小腹上,那边的肌肉紧实有力,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极好的触感。 他问:“想摸吗?” 徐思艺看他的眼神仿佛见了鬼,她觉得自己也跟着不对劲起来,因为她点了头。 她给自己洗脑,食色性也,免费的福利不嫖白不嫖。 更何况,穆森也拉她做过那种事,这是他应该回报给她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穆森牵着她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里。他的腰意外的细,劲瘦有力,平时被遮在宽大的校服里,两条人鱼线蜿蜒向下。腹肌的触感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放松的时候是软的,她手指刚碰上去就鼓起来,同时,穆森发出声闷哼。 他的声线本就偏沉,闷闷的一声喘,沾着情欲的沙哑,徐思艺感觉耳膜都跟着颤了下。 她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玩具,想再听听他这样的声音,穆森却怎么都不肯再出声。这让徐思艺不太高兴,她的动作逐渐变本加厉,小手想往更上方游去,却被抓住作乱的手,往裤子摸去。 “我硬了。”穆森语气沉沉,望着她的目光炽热而深沉,“你要负责。” 他自己让摸的,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徐思艺本想拒绝,想到那声闷哼,又改了主意。 她以为,这次和上次一样,用手帮他弄弄就行,结果穆森直接扒了她的裤子,硕大的性器顶在她腿根,龟头抵着腿心的内裤乱蹭。 这和徐思艺想得完全不一样,也让她感知到危险。 她的内裤中心有深色的水渍痕迹,分不清是她流的水还是他龟头的液体,总之黏黏糊糊的,弄得她很不舒服,却是她此时唯一的屏障。 男生有力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脑袋伏在她颈间,舔她漂亮的锁骨。他捏着她下巴和她接吻,唇齿轻松撬开她的牙关,侵略进去,像是在报复她之前下的那些逐客令。另一只手拨开她腿心的布料,龟头顶着那处小缝,在那处来回摩擦,仿佛随时要顶进去。 这让徐思艺半迷失的神智变得清明,她发出含糊的“呜呜”声,一面拍打他的肩膀,穆森明白她的意思,松开唇给她喘口气:“放心,不会进去的。” “就在外面蹭一下。” 紧接着他又吻住她。 就像爬一会山都要擦破皮那样,徐思艺的皮肤哪里都很娇嫩,她被迫并着腿,阴茎在她的腿缝间抽插,又热又硬的一根,带来难言的触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上面鼓起的经络。 穆森一直吻着她,似乎这样就能憋住那些难耐的喘息,囊袋时不时拍打上她的大腿,腿根被磨得发红,腿心又传来陌生的快感,她不自觉抓紧他后背的衣服,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阴茎刮过阴唇,在那条小缝间摩擦,像带了电流,徐思艺也不懂,明明她是在帮穆森解决这种事,为什么自己会哭得满眼泪花。 “不要……不要了。” 龟头陷进阴唇,似乎蹭到突起的那个小点,抵着用力往里按,徐思艺眼前一白,回过神,她趴在穆森怀里,身上覆了层暧昧的潮红。 穆森侧头,亲亲她湿漉漉的眼睛:“舒服了吗?乙乙。” -- 这边终于是擦上了 在思考是在这舔还是回家里再舔 小剧场: 姜明珠回来,看到沙发上的水渍:沙发怎么湿了? 跟在她后头的小徐:我不小心把水打翻了 21咬痕(微h) 周身环绕着熟悉不过的沉香味,尽管很淡,在这时也给徐思艺带来强烈的安定感。 她分不出精力纠正他的称呼,忍不住张口喘息,穆森也贴心地给她喘气的时间。此时是一个女上男下的姿势,穆森个子高,徐思艺躺着还余不少空间的沙发,换成他就显得有些逼仄,手脚也施展不开。 好在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扶着徐思艺的后脑,按在自己颈边,一下一下,节奏迟缓地轻拍,安抚的意味很重。等她呼吸平缓过来,才用硬得发疼的阴茎重新在她腿心上下蹭。 她刚刚喷了水,全浇在他的性器和裤子上,爽得穆森头皮发麻。这会儿那个小口还在一张一合,闭不拢似的,穆森控制不住地想象插进去会获得如何的快感。 但他现在不会这么做。 他才刚磨几下,徐思艺又起了反应。刚刚高潮过的身体过于敏感,哪怕只是轻微的碰触,也会被无限放大成酸麻的快感,她睁着半模糊的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轻软:“痛……好累,你怎么还硬着?” “你能不能自己解决。” 她腿根那块嫩肉想都不用想,肯定被磨红了。徐思艺没明白事情怎么又发展成现在这样,手撑着他前胸,试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俨然一个爽完不认人的渣女:“我给你找个兔女郎图片行不行?” 然而她的逃跑计划不到一秒就宣告失败——穆森扣住她的腰,把她按回自己身上,他分开腿,把她的腿卡在中间,性器强硬地插进去,蹭动速度加快,茎身顶进那两片花瓣缝隙,徐思艺下意识挺腰想躲,又被他按在原地,只能被迫承受他的侵略。 他舔舔她烫熟的耳垂,这才慢条斯理地回应:“不行呢。” “纸片人哪有真人好?” “你真他妈有病。”趁着快感的间隙,徐思艺勉强喘口气,不客气地骂他,“喜欢你的人能从山顶排到山脚,这么想做爱随便找个人家巴不得和你做一晚上,非缠着我干嘛?” 穆森听了也不生气,挺腰在她腿间抽插得更快。明明是在做这种事,他好像也不会完全陷进情欲里,还能分心回应她的话:“因为你刚才摸了我。” 徐思艺:“?” 不是你让我摸的吗? “你是哪国的公主吗摸一下就要负责啊?” 这倒打一耙的程度令徐思艺自愧不如,暗骂自己手贱,早该猜到穆森这性格,怎么可能让她白嫖。 徐思艺越想越觉得色欲熏心,她反应激烈,挣扎着不肯配合他,又老老实实地被按住。穆森咬着她后颈软肉,她像只被叼住后颈皮的猫,任由他在她身上作乱。 穴里一阵一阵吐着水,腿心之间滑腻腻的,也给穆森提供更多方便。明明没有插入,他的性器上也全是水渍。意识到自己逃不掉,徐思艺索性放弃挣扎,报复性地咬住他锁骨上方的嫩肉。 外头暮色渐沉,从亮白过渡到夕阳的淡红。 时间的感知被拉长,不知过了多久穆森才射出来,徐思艺的腿根一塌糊涂,全是自己的水和他射出来的东西,他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他垫了块毛巾,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用温水打湿毛巾,半跪着,给她擦拭大腿内侧。 他擦拭的动作很轻,目光专注而认真,告诉她有不舒服及时和他说。 这样显得穆森低眉顺眼的,像个专门伺候她的仆人,这个认知让徐思艺有一点点开心,当然,这完全不足以平息她对穆森的怒气。 毛巾的触感有些粗糙,碰到被磨红的腿根,徐思艺用尽全力拍他的肩膀,顺带报复他刚才对她做的事:“痛!” 穆森嗯了声:“我轻点。” 他放轻力道,又调整了一下跪姿,这个角度下,徐思艺能清晰看见他锁骨上的那道红印。 印子很深,她咬的时候是下死手的。徐思艺刚想说活该,视线突然定住,她手抵着台面维持平衡,稍稍弯下腰,看清那道红印,她愣住:“你不疼啊?干嘛不和我说。” 远看好像没什么,近看过去,才发现那印子隐隐渗着血。 她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小科普,好像说,咬人最好不要咬颈侧,如果咬到颈动脉,很容易出事。 “你不是生气吗。”相较于她,穆森本人语气平静,仿佛被咬伤的人不是自己,“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也挺好的。” 徐思艺一噎:“那你做之前怎么不想想我会生气?” “因为。”穆森顿了下,“我知道你会很爽。” - 这个叫,苦肉计 22姓穆 徐思艺盯着他,撞上穆森波澜不惊的眼神,迅速放弃和他争辩。 可能聪明的人都这样,他们自有一套逻辑,而且这逻辑能恰圆其说。如果和他争辩,不仅不能得到结果,甚至容易被对方带进他的逻辑里,懵懵懂懂地觉得他说得还挺对。 徐思艺并不觉得自己蠢笨,也不得不承认,在玩心计这方面,她不是穆森的对手。 她错开眼,一脚踹上穆森的肩膀,将腿合起来,腿心维持着那股酸麻感,仿佛在一遍遍强调她刚才和穆森的荒淫举动。 徐思艺很想生气,他锁骨上那道红印刺眼得很,令她发不出火来。徐思艺把这一切归根于,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于是不耐烦地打发他:“行了,擦也擦完了,退下吧,我要换衣服。” 话落,目光落在他裤子上那道深色水渍,沉默须臾,她又向他伸出手,命令的语气:“把你房卡给我。” 伺候小姐的工作结束,穆森站起身,这样他又比她高,她需要仰视他,徐思艺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穆森表现得很听话,不需要她抬头,他乖乖低下头,交出房卡,轻声说了声谢谢。 徐思艺扬眉。 “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体贴,如果不是说得这话,如果罪魁祸首不是他。 徐思艺面无表情,随手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扔到他身上,用来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不爽和怒意。 - 为了避免惹人注目,徐思艺特地警告穆森,让他比她晚十分钟下楼。 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他们刚才在一起。 徐思艺以为她和穆森在房间里待了许久,实则不然,她下楼才发现,只过去了半小时的时间,底下几个人插科打诨拖得很,这会儿才堪堪完成准备工作。 这里是一个专门的烧烤营地,许多长形白色天幕将场地划分成各个小块,每个底下都配备着白色桌椅和烧烤架,营地门口有一个贩卖烧烤食材的小卖部,人来人往,整个营地弥漫着烧烤的气息,闻起来就令人饥肠辘辘。 来这里烧烤的人很多,徐思艺在里面逛了一圈,才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姜明珠和郑宏瑞单独占据一个烧烤架,距离他们一两米的地方,姜浩和几个男生刚把烤串摆上去,一行人围坐在一起,笑嘻嘻地聊着天。 徐思艺由衷佩服姜明珠撩男人的速度。 才一天不到呢,就已经进展到单独相处了? 她自觉不去做电灯泡,可姜浩的朋友她一个不认识,贸然过去也不太好。沉吟之际,姜浩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到来,连忙起身冲她招手:“乙……思艺姐!” 谢天谢地,他终于换称呼了,不然她还要思考怎么和他解释。 她一走近,说笑声逐渐停了下来,几个男生看得眼睛发直。 徐思艺人长得美,但不是很有攻击性的那种长相。她是标准的下垂眼,眼尾和眼睑整体偏下,平添几分无辜感,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姜明珠还调侃过,她这张脸就是网上非常火的初恋脸。 对此,听闻徐思艺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姜明珠还感到万分可惜。 “谁不想和甜妹恋爱呢?”姜明珠托着下巴,伸手,扯着她半边脸颊往外拉,软弹程度令她赞不绝口,“如果我是男人,我绝对会对你一见钟情,然后疯狂追求你。” “省省吧你。” 初恋脸本人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美貌具有多少杀伤力,那会儿徐思艺还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甚至试图带动姜明珠和她一起卷:“但凡能把谈恋爱的精力用在学习上,阿姨也不至于每次见都抱着我哭了。” “……” 姜浩被好友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反应无语到,轻轻咳了声,和她说话:“森哥呢?他没跟你一起下来吗?我记得他说他去给你送药。” 一句话,简单挑明徐思艺和穆森的特殊关系。 也让徐思艺费劲心机的错开时间白费。 在场的个个也是人精,听到这话很快反应过来,有个男生笑嘻嘻道:“原来这就是森哥那个宝贝女朋友啊。” “怪不得下午那么护着,确实漂亮,突然好羡慕森哥。”艳羡的语气,话音刚落,这人胳膊肘被姜浩狠狠顶了一下,他连忙举手讨饶,“哎哎哎,我可没其他意思啊,就是觉得郎才女貌,般配。” 众人打趣着,作为话题中心的徐思艺却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这群人哪只眼睛看出来穆森配得上她了?还般配?般哪门子的配? 刚好趁着这机会,把下午那个误会一起解释清楚。徐思艺刚想开口,又听一人道:“说起来,你们知道森哥妹妹不?和他一个学校的,据说这次月考倒数第一,我朋友说德礼那教导主任快气死了。” 徐思艺嘴又闭上了。 “知道啊,姓徐那个是不?名我忘了,不是说她和穆森特不对付,初中那会还校园暴力他,差点把穆森整出抑郁症,现在高中,护着穆森的人多了,她才收敛点。” 徐思艺:? 这是哪里来的谣言?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不就仗着森哥家里出事,她父母收留他,房子钱又不是她出的,她爸妈给的零花钱也全被她吞了,只能穆森自己打工赚钱。” 徐思艺:??? 吞个屁的钱,他们的零花钱都是打进各自卡里的好吗,穆森那份还比她多。她就最开始那会嚷嚷着要从他那“补差”,被父母驳回后就没再闹过。 在他们的言论中,仿佛“徐思艺”是个恶贯满盈的罪人,穆森是一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徐思艺身上,几人目光暗含担忧:“嫂子,森哥妹妹没有欺负过你吧?” 徐思艺抽动嘴角,硬着头皮答:“没有……呢。” “对了,嫂子,还没问你姓什么呢。” 不能说自己的姓,一说他们就猜出来了……徐思艺都能想象出来如果这群人发现,她就是那个“恶毒妹妹”,场面将会有多尴尬。 恰在此时,穆森的身影映入眼帘。 徐思艺脑一抽:“我姓穆。” -- 乙乙:他没抑郁,我要抑郁了 说明一下最近更新不稳定的原因:卡文+评论少,因为是免费文不能通过订阅来看留存率,所以评论很重要 再加上我最近表达欲有点低..嗯..先给大家磕个头吧! 23小乙 穆森眉尾稍扬,他缓步走来,一时没明白徐思艺这又是想唱哪出。 好在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我操,跟森哥同一个姓?这么巧的?” “不然怎么能是女朋友,你懂不懂,这叫夫妻相,活该你光棍。” “喂喂喂,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地起着哄,姜浩实在看不下去,一人塞进去一串烤羊肉串,堵住他们的嘴。 “行了,森哥本人过来了,再打趣人家别怪森哥不客气。”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从最开始,一行人提起穆森妹妹的时候,他就猜到后续会发生什么。可惜这群男八婆接话太快,他一直没找到插话时机。 在此期间,他也不住地打量着徐思艺,见她脸上有惊讶,有无语,唯独没有要发怒的预兆,也逐渐相信那些传言确实是假。 他有意转移话题,见穆森过来,赶紧招呼道:“森哥,你会不会烧烤?这群人又懒又能吃,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宏瑞哥也是个叛徒,忙着撩妹,压根不顾兄弟死活。” 徐思艺深表同意,同时认为郑宏瑞和姜明珠真是天生一对,姜明珠也没顾她死活。 姜浩一句话引起众怒,很快被围堵起来当烧烤苦工,不喂饱每个人不准停的那种。徐思艺成功脱离话题中心,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恨不得连夜逃下山。 为什么要说自己姓穆啊! 跟着她妈妈姓苏不好吗,实在不行姓姜也好啊,怎么就偏偏…… 算了。 她麻木地做心理安慰,往好了想,说不定穆森没听见呢。 徐思艺站在原地发呆,顺便思考这个点还有没有缆车能让她当场逃下山。忽然,鼻尖嗅到烤羊肉串的味道,孜然味飘浮在空气中,香喷喷的,她循着味道望过去,发现穆森自己搬了个烧烤架,这会儿已经烤上了。 不管其他人知不知情,穆森厨艺好,徐思艺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从小学就开始出国,去各个国家当交换生。这样的活动国际学校经常有,每次去的时间也不长,一个月左右,寄宿在过来交换的同学家里。 徐思艺读的学校也有这种活动,但她平时不做家务,没什么生活自理能力,说难听点就是巨型米虫一只,她爸妈怕她去祸害别人,影响国人在外国友人那里的形象。 穆森的厨艺让王姨都赞不绝口,每次王姨有事,都会让穆森帮忙做饭。 徐思艺并不想蹭他的饭,无奈向美食折腰,只好飞速扒完饭上楼,不给穆森一个眼神。 想着想着,她肚子适当其时地叫了起来。 徐思艺这才发现,她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除了早上喝了碗粥,还有带的几包平时当零食吃的小饼干,别无他物,这些早被消化掉,现在她肚子里空空如也。 没闻到食物的香味也还好,可眼下她就在这烧烤营地,连衣服都熏上了烧烤味,还感觉不到饿,她就不是正常人。 徐思艺视线梭巡一圈,被迫认识到一个现实。 姜明珠忙着和男人谈情说爱,姜浩身边饿狼环绕,她能去蹭烧烤的人,只剩下穆森。 ……那她还不如饿着。 徐思艺还在饿着减肥和厚着脸皮去姜明珠那当电灯泡里犹豫不决,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她循着本能咬下去,肉质不生也不老,很嫩,是最恰当的火候,她忍不住又咬了口,方发觉不对劲。 她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双白色运动鞋,穆森举着羊肉串签,似笑非笑望着她。 徐思艺如临大敌,迅速后撤一步,恨不得把刚咽下去的肉吐出来:“你怎么在这?” “饿不饿?”穆森不答反问,“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他身上还穿着徐思艺给他拿的黑色长裤,她本来想挑个难搭的颜色,结果他行李箱里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没有其他颜色,和他这人一样无聊。 “不饿。”徐思艺不吃嗟来之食,怕肚子不给她面子,她又很刻意地补了句,“饿了我也会去找姜明珠,不需要你。” 穆森嗯了声,也不生气:“我好像没看见姜明珠烤了黄金糕。” 徐思艺喜欢吃黄金糕,而且一定要是甜的,什么都没加的那种,她几乎每次吃烧烤都会点。 但并不是每家店都有甜的黄金糕。 徐思艺眼神一动,想到穆森刚才对她做的事情,还是努力忍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哦,没烤就没烤吧。” “我刚才去帮姜浩买食材,店家说我买的多,送了我几串黄金糕。”穆森说,“没人吃的话,我只能扔掉了。” 徐思艺耳朵动了动,还是不肯看他,态度逐渐软化:“他们都不想吃?” “嗯,都说要留着肚子吃肉。”穆森几乎憋不住笑,“乙乙,麻烦你帮忙解决一下?” - 徐思艺难得吃撑。 她发誓,一开始她真的只想帮忙解决那几串黄金糕,至于后面烤多了的各种肉串,这都要怪穆森烤得太好吃了…… 她在房间里走路消食,姜明珠坐在床上哈哈大笑:“徐思艺,你也有今天!” “滚。”徐思艺翻白眼,“以后不要再喊我出来陪你,见色忘友的女人。” “诶诶诶,别呀!”姜明珠连忙认错,“这不是有人上赶着来照顾你,我顺水推舟一下,你看你也不是很需要我。” “算了吧。” 徐思艺并不领情:“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能安什么好心?” “说不定人家就是好心呢。”姜明珠笑眯眯托着下巴,“我看穆森人挺好的啊,和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是他演得好。” 徐思艺忍无可忍:“姜明珠,你要再给他说好话,我俩姐妹情就到这了。” “okok。”姜明珠讨饶,“我们乙乙天下第一,穆森算个什么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 翌日,众人乘缆车下山,姜浩他们还想在这玩几天,徐思艺和姜明珠之后还有事,和他们分道扬镳,坐动车回京城。 徐思艺回奶奶家,姜明珠则要陪父母去吃饭。 “真羡慕你,爸妈都在国外,不用应付这种破事。”姜明珠惨兮兮地和她诉苦,“你是真不知道,他们话题我又参与不进去,坐在那脸都快笑僵了。” “到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拿来当借口提前溜。” 徐思艺不置可否。 徐家二老年近七十,曾经也是各自领域的风云人物。只是人老了以后,看得开了,不必在乎身外之物,便放权给小辈,在郊外买了栋别墅,一住就是十年。 徐思艺刚踏进院子,一道黑影快速从门里冲出来,在她腿边转圈,尾巴摇得飞快,一下一下扫到她腿上,有些痒。 是她的小乙。 “小乙!”徐思艺蹲下来,抓着它两只前爪,放在怀里掂了掂,“你又重了!我都抱不动了。” “回来啦?” 徐奶奶也跟着从门里走出来,笑着打趣:“怪不得呢,小乙十分钟前就在门口转,看到你都不理我们了。” “那当然。” 徐思艺也跟着笑:“小乙最喜欢我了。” 这也是她最喜欢狗的原因。 狗是最忠诚的动物,它们认定一个人,就会死磕这个人,无论以后发生什么,这个人永远是它们心中的首位。 而人不会这样。 -- 谁跟你说人不会这样? 谢谢大家的珠珠,6眼泪了,第一次在这看到这么多人 尽可能写粗长了! 24爷爷 徐思艺在院子里和小乙玩了会抛接球的小游戏,午后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成片薰衣草随风舞动,摇摆着嫩绿的枝芽,美中不足的只有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 徐思艺还是有那么点浪漫细胞的,在很多事情上,她和普通的高中女孩没什么差别。 比如她一直很想去浪漫之都巴黎,比如她还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花海,当奶奶问她想在院子里种什么花时毫不犹豫选了薰衣草。 也不是没想过谈场恋爱,可能她也受到了点姜明珠的恋爱熏陶,总觉得不在高中谈场轰轰烈烈不计结果的恋爱就好像没读过高中。 不受控制的,想到这件事,她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始终保持平和,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 身后忽地传来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思艺。” 徐思艺蓦地回神,小乙正趴在她身边,叼着小球不断摇尾巴。她转了个身,唇角本能往上扯,乖乖巧巧地笑:“爷爷。” 徐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一半功劳来自于她的这位爷爷,徐承平。 他的名字起源于苏轼的诗词《参定叶祖洽廷试策状二首》,“拨乱反正,承平百年。” 徐思艺隐约听说过,她爷爷那辈家里挺乱的,再加上当时政局不稳定,差点到破产的地步。后来全靠徐承平抓住商机,力挽狂澜,才重新振兴起来。 她不记事的时候,也知道爷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苛刻板正,严格监督每个小辈,防止他们走上弯路。 徐思艺的爸爸和大伯就是他一路看过来的。 可惜她大伯至今未娶,自然也没有子嗣,他们这代的小辈,只剩下徐思艺一个。 徐思艺还是挺怵她爷爷的,每次爷爷单独找她说话,都会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再加上,她现在的成绩,确实上不了什么台面。 月考交白卷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到老爷子耳朵里。 “今天就你一个人来?”意料之外的,徐承平没问她成绩的事,往她身后望了望,拧起眉,“穆森没跟你一起过来?” 想起来了,她爷爷似乎格外喜欢穆森。 也正常,穆森品学兼优又沉默寡言,简直是老爷子心里的模范生标配,而且,他还能陪人下棋。 徐思艺是注定与下棋这种考验耐心的活动无缘,下五分钟就想砸棋盘,为此,还差点被她爷爷赶出去。 越想越讨厌穆森。 “是啊。”她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他忙着和朋友出去玩,压根没空来看您。” 二老念叨过穆森很多次,全被徐思艺以忙和狗毛过敏搪塞过去,字里行间吐槽穆森的冷漠,和三天两头来探望老人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徐穆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还以为穆森是真忙,他两和和气气好兄妹呢。 思及此,她不太开心地瘪瘪嘴,拽着老人垂在身侧的一条胳膊,小幅度轻轻晃了晃,软着语气撒娇:“我来还不够吗,爷爷。” 徐思艺很少撒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撒起娇来没人抵抗得住。 连徐承平都差点维持不住面部表情。 他轻叹口气,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神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进屋吧,你奶奶在烧饭。” 这是信了的意思。 没等徐思艺松口气,院外的门铃忽然响起,与此同时,熟悉的男声自外头传进来:“您找我吗,徐爷爷。” 徐思艺脊骨一僵。 明明今天温度不低,她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徐承平似乎早料到这个情况,用眼神示意徐思艺去开门,他站得笔直,言语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来了啊,阿森。” “思艺刚才说,你有事要忙来不了。”他神情萧肃,尾音加重,“这是,忙完了?” 徐思艺再傻也明白这事的前因后果,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完了。 徐承平很早就喊了穆森过来,而穆森也答应他会来。 他只是想试徐思艺有没有骗他。 老爷子一生正直,从来不骗人,也极其讨厌别人骗他。 徐思艺没想到这事被揭穿的这么快,开门的手都在抖,迅速思考对策,要怎么应付她爷爷。 干脆认错?撒娇卖萌? 要不直说她和穆森这破烂关系吧,刚好她也没心思和穆森上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 “嗯。” 令徐思艺意想不到,穆森竟然承认下来:“昨天在和朋友爬山,今天他们还拉着我玩,我没有去。” 她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穆森正和她对望,许是她的错觉,她在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安抚的意味。 “艺艺也在山上,她可能以为我会陪朋友玩。”他语气平静,把错全揽自己身上,“我的问题,没有事先和她说。” - 森哥上大分 好想让他舔好想让他舔好想让他舔 25小姐 打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徐思艺如芒在背,总觉得他们这拙劣的谎言压根瞒不住爷爷。 好在徐承平并没有要和他们计较的意思,他转身回屋,示意他们跟上。 爷爷一走,那种仿佛被对方看得啥都不剩的压迫感也跟着消散不少,徐思艺悄悄松口气,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和穆森单独相处。 不对,这两个人她都不想单独相处。 再说,穆森什么时候配和她爷爷相提并论。 徐思艺晃晃脑袋,把脑子里那些不对劲的想法晃出去。 多年的礼貌告诉她这会该和穆森道个谢,毕竟他帮忙救了个场,可徐思艺一点都不想向他道谢,也不想主动和他开口讲话。 归根结底这全都要怪穆森。 但凡他能提前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撒谎被抓个正着。 许是感受到主人紧张的情绪,始终懒洋洋趴在她脚边的金毛爬了起来,慢腾腾往穆森那儿挪。它被两位老人养得很好,毛色亮丽有光泽,很大只,四脚着地也有徐思艺小腿那么高,看起来很威风。 不知怎么的,徐思艺眼皮一跳,下意识喊住它:“小乙,回来。” 金毛果然停住,没回来,只是转了转脑袋,像是在问她。 徐思艺重复了遍:“回来。” 金毛摇摇尾巴,快速奔回她脚边,前肢下压趴俘在地,后脚弯曲,直勾勾盯着穆森看。 是要攻击人的姿势。 小乙脾气一向很好,也不抗拒陌生人摸它,这还是徐思艺头回见它摆出有敌意的样子。 她有点小欣慰,不愧是她的小乙,永远只站在她这边。 徐思艺蹲下来,摸摸金毛的脑袋,夸它:“和姐姐同仇敌忾,做得真棒。” “穆森。” 本想问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又觉得答案过于明显,没有问的必要。徐思艺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倏地笑弯眼睛:“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怕小乙啊?” “嗯。” 实际上他并不怕狗,只是狗毛过敏不能接触,和怕狗也没什么两样,他索性承认。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来这里的事情。”徐思艺大度地说,“但之后你都得听我的。” 穆森垂眼看她。 感觉自己握住了他的命脉,连带穆森来这的事都显得没那么让人不愉快了,徐思艺狐假虎威道:“不然我就让小乙咬你。”- 其实,说让穆森听她的,徐思艺也想不到什么能使唤他做的事。 而且爷爷奶奶在这,她还需要维持一下可有可无的兄妹情。 饭后,徐承平喊穆森去茶室陪他下棋,徐思艺留下来帮奶奶收拾餐桌。 徐奶奶是位国际闻名的心理咨询师,一次咨询就能赚上万,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好,成天笑呵呵的,仿佛从来没有能影响到她的坏心情。 许是职业的缘故,徐思艺很喜欢听她说话,她的语气很温柔,娓娓道来的感觉,像和煦的春风。 徐思艺不擅长做家务这事基本上人尽皆知,老人不喜欢用洗碗机,上次她尝试帮奶奶洗碗,在打碎两个碗后被迫站到边上当观众。 徐奶奶低头洗碗,忽然出声询问:“最近心情怎么样?” 稀松平常的问句,闲聊般的语气,徐思艺正蹲在地上逗小乙玩,没多想就答:“还行吧。” “和阿森呢?”徐奶奶说,瞧她眼,“没那么讨厌他了。” 不是疑问句。 “……”徐思艺摸狗的手僵了僵,硬着头皮维持人设,“我本来就不讨厌他。” 有这么明显吗? 她还以为自己在爷爷奶奶面前隐藏得挺好。 “不讨厌就好。”徐奶奶笑笑,也不拆穿她:“要不要找个时间,和阿森谈谈心?听听他想说什么。” 徐思艺是个固执的人,这一点遗传了她的爷爷。 一旦认定什么事,她就只会信自己的那个理,不想去听别人的辩解,哪怕是误会。 意料之中,徐思艺想都不想:“不要。” 她和穆森有什么好说的。 穆森讨厌她,所以拉着她做那种事,欺负她力气没他大,反抗不了,借此击溃她的心理。 把这事捅出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可他想错了,徐思艺才不会为这种小事破防,穆森身材好喘起来好听,她就当嫖了只免费的高级鸭,这鸭技术也不错,弄得她很爽。 这些事她自然不会和人说,徐思艺揉揉小乙的脑袋,打个哈欠站起来:“奶奶,我有点困,想睡午觉” 徐奶奶也没勉强:“困了就去睡吧。” 徐思艺刚走几步,又听见她说:“对了。乙乙,有个事,你爸妈不让我告诉你,不过奶奶认为你有知情权。” “穆家准备找阿森回去。”- “我不会回去。” 茶室,穆森望着面前杂乱的黑白棋盘,落下一子,平静道:“叔叔的确派人来问过我,我拒绝了。” 说来可笑,他父母去世后,他的几位叔伯迅速瓜分公司资产,并把他赶出去。 冥冥之中也算报应,这几位叔伯能力不够,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他们的儿子也尽是些不中用的纨绔子弟。 一来二去,又把主意打回穆森身上。 毕竟,放眼整个穆家后辈,没有比他能力更优秀的人。 徐承平慢吞吞喝茶,思索着棋盘走势,话里听不出态度:“想好了?” “嗯。”穆森点头,“而且,我在这里还有事没做完。” 这倒令徐承平来了兴趣:“是做不了还是没做完?” 穆森沉吟片刻,诚实道:“没做完。” 按照穆森的能力,只要他想,基本没有他做不到的事,除非,这件事并不是他一人能做到的。 徐承平若有所思:“关于乙乙?。” “……” 沉默须臾,穆森轻轻嗯了声。 似是想到什么,徐承平大笑起来。 起先,他和这个后辈接触并不多,和徐思艺一样,大多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他的优秀,穆家人把他保护得很好。 第一次见到他,是穆家举办的生日晚宴,给穆森过生日,也是他初次在圈子里露面。 因着多年情谊,整个徐家都到场了,包括还是个小豆丁的徐思艺。 小穆森还在读小学,就表现出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和懂礼貌,双商很高,给他介绍过一次就能记住人,没有叫错过。 当时,徐承平就告诉徐父,这小孩以后会有大出息,去打好关系。 然而,小穆森成熟又冷漠,面对所有人的搭话,都是礼貌的拒绝。他看起来是全场中心,又好像游离于宴会之外,并不在意任何人。 生意场上,徐承平尤其喜欢这种人。 绝对的理智,不会为感情所动摇,小小年纪便已展现他的性格。 相比之下,徐思艺做事冲动又自我,全凭大小姐心情,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姐让你怎么想,你就得这么想。 小姐看寿星漂亮,想他陪她去边上吃蛋糕,寿星不愿意。 小姐从来没被人当面拒绝过,心情很差。 众目睽睽下,小女孩捧着块蛋糕,“啪叽”一下扣寿星脸上。 全场震惊- 爷爷记得,爸爸记得,穆森记得,小姐本人不记得。 26离开 徐思艺没睡成午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听到穆森可能要离开这里,回到穆家所在的安城时涌上心头,像涨潮的海水拍打暗礁,猛烈地撞击过后,化为不剩攻击力的浪花。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也是她一直希望的事情。 真实发生以后,徐思艺丝毫不觉得痛快。 无法理解这种矛盾感从何而来,徐思艺放弃思考,算算时间差不多,给姜明珠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到接近挂断才接通,传来姜明珠喜极而泣的声音:“乙乙!我的救命恩人!” 姜家父母在姜明珠学习和消费上不怎么管,唯独要求苛刻的是她的社交,是她在外的形象。 要做个淑女,仪态端正,吃饭不能发出声音,玩手机更是大忌。 “我真是服了我爸妈。”她大概是躲到了厕所里,周围不断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刚获得自由,姜明珠迅速开始跟她倒苦水,“他们那些商业话题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还不让我玩手机,想吃菜又说我吃得太多不礼貌,他们怎么不上天啊?” 徐思艺没接话。 姜明珠每次出去和父母吃饭,回来都得和她倒遍苦水,这些话她都已经倒背如流。 上流圈子就这样,不谈感情,有的只是利益交换。 姜家人可以不管姜明珠平日里做些什么,怎么玩,他们只需要她能在关键时候当个称职有用处的花瓶。 “今天我估计溜不掉了。”姜明珠叹气,“我爸朋友的儿子也来了,叫程什么的我也没记住,和穆森一个挂的,还主动要加我微信。我先假意通过一下,回家就给他删咯。” 徐思艺慢吞吞眨了下眼:“什么叫和穆森一个挂的?穆森算什么挂?” “就是,怎么说呢。” 姜明珠向来是个直觉系选手,语文成绩一般,要她详细描述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个句子:“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徐思艺:“?” 这不是个好词吧? “哎呀反正就是那种,外表温和,内里心就很黑心机很深的。”姜明珠也烦了,“意思意思得了,你也知道我语文很烂。” 不愿在自己稀烂的语文成绩上多作讨论,姜明珠赶紧换话题:“说起来,我今天没事干听他们谈话,还吃到个关于穆森的瓜。” 徐思艺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你应该也知道,穆森父母出事后,他那几个亲戚不是不让他待在穆家吗?”姜明珠说,“现在他们想让穆森回去。” “……” 又是这件事,徐思艺顿时兴致恹恹:“这事我早知道了。” “不是,那群老头去年就想找他商量,穆森一直没同意,那群老头这次可下了血本,答应把他爸妈那些股份全还给他,占整个公司一大半啊。” 也不知怎么,徐思艺听着很不爽:“……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吧,说得跟施舍似的。” “那你不是该开心?他要走了。” 姜明珠笑嘻嘻给她分析:“你想,以穆森那能力性格,日后肯定要报复回去,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徐思艺越听心情越差。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她有没有听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收留了穆森这么多年,他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想白吃他们家大米? 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于,超出了自己的计划。 她讨厌一切计划之外的事情。 不想让自己再纠结这件事,徐思艺借口挂了电话,抱着抱枕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点开部综艺转换心情。 - 临近傍晚,徐思艺下楼遛狗。 她想好了,与其自己纠结有的没的,不如去问穆森本人。 她在心里排练了很多次,等下见到穆森,该如何巧妙又不显刻意地试探这个问题。对此,她想了十几种问法,又全部pass掉,最后还是决定简单粗暴直接问。 就单纯问一下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结果穆森并不在家。 “阿森说明天早上要回学校上竞赛课,怕赶不及,就先回家了。”徐奶奶正在烧饭,听见徐思艺的问题,颇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今天我特意烧的鸡汤。” “……” 徐思艺默了默,怀疑穆森是听说她知道了这个事,故意找个理由避开她。 她也确实,拉不下脸在手机上找他问这个问题。 徐思艺还想说些什么,小乙忽然躁动起来,顶着狗绳往外面冲。她被带得踉跄一下,登时没了想穆森的心思,跟着小乙往外面跑。 “慢,慢点!” 徐思艺的体力在大型犬面前不值一提,刚出小区她就累得直喘气。 这一片是郊区有名的居民区,附近有好几个小区,这个点都在散步或遛狗。徐思艺不准备勉强自己,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有一搭没一搭戳金毛的脑袋:“你说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你。” “等会不许跑这么快了,我讨厌任何东西骑在我前面,不听我的指挥,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徐思艺装凶,“听见了吗!” 金毛哪听得懂,还以为徐思艺是在逗它玩,伸出舌头舔舔她手指。 “艺艺?” 一道不确定的女声自右边传来,徐思艺顺势抬眼,季绵的身影映入眼帘。确定是她后,季绵小跑过来,连带跟在她身后的比熊犬也小跑起来,直直撞到小乙身上。 徐思艺吓一跳,刚想喊住小乙,只见小乙懒洋洋瞥它眼,随它玩。 显然和这只比熊很熟。 季绵自然也认识小乙,顿了顿,语气惊讶:“这是你养的吗?” “嗯。”徐思艺解释,“以前养在我这,后面出了点事,就放在奶奶家养了。” “原来是这样。” 季绵笑了笑,为和徐思艺又找到个共同话题而开心。 两人聊了会儿关于宠物的话题,又聊回学校。徐思艺忽地顿住,想起那件始终悬而未决的事,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和她摊牌:“绵绵,有个事我得跟你说。” “你之前拜托我问穆森字帖,我一直拖着没问。”她有些愧疚,“非常抱歉!虽然我答应了你,但我和穆森那个关系你也知道……” “啊?” 这次换季绵愣住,她显然没料到徐思艺还在纠结这个事:“可是,穆森在拿回答题纸第二天就告诉我字帖了啊。” -- 徐妹:我杀穆森 27房间 一阵难言的沉默。 秋风簌簌吹动树梢,几片调皮的落叶落至发顶,衬着火红色的夕阳,像幅饱和度极高的彩色油画。徐思艺却没心思欣赏景色,重复问道:“第二天?” “对……啊?” 发觉她的不对劲,季绵也迟疑起来,斟酌字句,语调小心翼翼的:“怪我!我的问题,忘记和你说了!我后来想想,以你和穆森的关系,没必要为我这事去找他,就拜托实验班的朋友帮我问了。” “我本来想和你说的,那天忙演讲就忘了,看你之后也没提,以为你也忘记了。” 她站起来,认真鞠了个躬:“对不起艺艺!我没想到你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 “……” 徐思艺有些五味杂陈,她不可能对季绵生气,要生气也是气穆森。 演讲当晚她首次提出字帖的事,穆森让她去他的房间,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告知过别人。 他是故意的。 吃定徐思艺在目标达成前不会问季绵本人,和她打信息差。 “没事。” 徐思艺压着火,忍住打开手机当场把穆森骂个天昏地暗再拉黑的冲动,沉吟片刻,酝酿了个计划。 “绵绵,你知道我们学校竞赛班上课时间吗?” - 竞赛班向来是重点高中的传统。 和实验班不同,竞赛班是德礼专门给竞赛同学开辟出来的一个加课班级,加课时间在每天晚自习和部分假期。 竞赛全名奥林匹克竞赛,是全国高中生含金量最高的比赛,在决赛中拿奖能获得保送清北的资格。底下分设好几个科目,有的学校会多手抓,而德礼主攻数学。 徐思艺初中那会数学老师也问过她考不考虑走竞赛,她那会报名了个小比赛,感觉做起来有些吃力,看同场很多同学都提前交卷走人,想想自己大概和奥数八字不合,遂放弃。 后来她才知道,真正走竞赛路的都是从小学就开始练奥数,初一初二就自学完全部高中知识以及许多超纲知识的,努力不够,还需要极高的数学天赋。相比之下,她就是个数学好点的普通人。 得知德礼竞赛班要加课那会她还暗自高兴过,还好没去,她不喜欢加课。 徐思艺对学习的兴趣极其有限,仅限于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做的程度。但她喜欢拿第一,无论任何领域,只要她认真对待,就不允许有人能压她头上。 穆森没来之前她一直都是第一。 他来了以后…… 徐思艺想着想着就要呕血,对穆森的厌恶无形之中又加深一层。 竞赛班的假期加课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午饭学校会准备,从国庆第四天上到假期结束。 踩着假期的尾巴,徐思艺回到家,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 王姨还有自家儿子要照顾,徐思艺也不想做个剥削假期的资本家,假期和周末都是完整给出去的。 搬着行李来回奔波消耗了不少体力,算算离穆森放学还剩几个小时,徐思艺洗完澡躺床上睡了觉,再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槽糕! 睡过时间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连忙跑出房间,站在二楼瞄了眼楼下鞋架,很好,还是只有她的一双鞋。 穆森没回来。 徐思艺松口气。她抓紧时间,毫无心理负担地推开穆森房门,目标明确,直奔房间里的书架。 和徐思艺喜欢乱丢东西,房间乱得一塌糊涂形成鲜明对比,穆森的房间整齐又干净,窗帘两边拉开,室内光线明亮,和她上次来时截然不同。 这个房间称得上乏善可陈,只有维持基础生活需求的几件家具。 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地摆好,被子也铺得平整,床上除了枕被没有多余的东西。 仿佛对这里的主人而言,这里并不是一个“房间”,更像是个宾馆,一个居住地。 徐思艺眯了眯眼,莫名不喜这个评价。 虽然她早知道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穆森就像条被困于深潭的龙,有朝一日终要飞回属于他的天空,她却私心,想把这条龙困在这里,让他能够陪她更久一点。 徐思艺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惊讶。 她不明白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只知道,如果穆森真的离开,她大概会少很多乐趣。 最左边是四个并排的木制书架,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书,其中混杂着各类外语语种,徐思艺不清楚他是真能看懂还是纯属为了增添逼格。 她没管这些,目光快速在这些书架上来回梭巡,找自己要找的东西。 她想找那本兔女郎杂志。 通过这次爬山,徐思艺想清楚了,她之前的那些小动作对穆森来说确实不痛不痒,对他造不成太大影响,反而会传出她这个“妹妹”对他不好,让穆森再卖一波惨。 虽然喜欢兔女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足够穆森人设崩塌了。 穆森想在学校立高冷学神的人设,她偏不让他如愿。 徐思艺快速找了一圈,除了各种商业方面的书,学习参考书,世界着名的和散文外,什么都没有,连漫画都没有! 甚至还有几本心理分析方面的书。 涉猎还挺全面。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个兔女郎封面,徐思艺也要信了他的邪。 只剩最上面那层没找了。 徐思艺身高不够,踮起脚也够不到。她略一思忖,去书桌旁边搬了个椅子过来。 他连书桌都整理得很干净,上面摆满了奥赛方面的书,旁边是一沓密密麻麻写满数字和演算公式的草稿纸,上面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公式。 书桌右下有两个没上锁的柜子,徐思艺没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搬完椅子爬上去,终于在第三个书架最顶层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她倒要看看这本兔女郎杂志到底是何方神圣! 徐思艺手肘抵着页边,跃跃欲试地翻开封面,没看到兔女郎,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映入眼帘。 还有点眼熟。 她还没来得及想这张照片是主人公是谁,身后传来门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嗓音如梦魇般出现:“你在干什么?” 这转变突如其来。 徐思艺吓了一跳,登时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 森:守株待徐 下一章应该能舔上吧 28歪理 如果按照里的发展,穆森应该有个能跑得很快的法术,从浴室门口蹿过来接住她。 ——在徐思艺摔到地上前,她还真这么想过。 事实总是这么不尽如人意,她从侧面摔下来,膝盖率先落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承受住她整个人的重量,疼的她直吸气,眼角差点飙出几滴泪。 尤其是,这一幕全称被穆森看在眼里,这个认知让徐思艺倍感耻辱。 脚步声越来越近,徐思艺手掌撑地,尝试着站起来,无果,她被压到的右腿完全使不上力。即使如此,她死倔着不肯抬头,和穆森做着无声的抵抗。 片刻,徐思艺听到头顶传来声极轻的叹息。 像是在问,怎么翻个东西还能摔倒。 他问:“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 徐思艺咬了下唇角,权量利弊后,视死如归般闭上眼:“把我抱回我房间。” 说着,她把手臂张开,示意他抱她。 “求人办事就这个态度?”这个时候,穆森又没刚才那么好心了。他尾音拖长,黑心地计较起来,“如果我没记错,是有人先偷偷进我房间,想找东西吧?” “……” 徐思艺别过头,嘴硬道:“这整个家都是我的,哪有什么你的房间。” 穆森嗯了声,也没反驳她这话。他稍稍弯腰,捞过她两条胳膊把人抱起来,悬空的姿势让徐思艺没有安全感,自发圈住他脖子,八爪鱼般黏在他身上。 穆森抱着她走了几步,把她放在床上。 徐思艺傻眼:“我让你抱回我房间。” “这里不也是你的房间吗?”穆森用她的话反问,“这整个家都是你的,房间也是你的。” 徐思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被褥里充斥着属于穆森的气息,干净好闻,对徐思艺而言陌生又熟悉。 她吸吸鼻子,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他身上的气味。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穆森跟着坐上床,伸手按住她的小腿,低头淡声道:“腿能动吗?我看看情况。”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单衣,指腹温热,身上还有未散的水汽。他刚碰到她,徐思艺像是被电了一下,“啪”一下打掉他的手,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盯着他:“我觉得已经没事了。” 在家里摔倒不算什么大事,穆森的椅子也不算很高,过了最开始那股疼劲儿,徐思艺感觉自己又好了,现在生龙活虎。 躲开完全出于条件反射,被穆森以各种理由骗多了,他碰她腿徐思艺就觉得他想做那种事。 虽然每次她都被弄得很爽,搞得她还怀疑过穆森是不是交过女朋友,不然做起那种事来怎么会这么熟练。 也不应该啊。 他是初二开始住在她家里的,在这之前他肯定没恋爱经验。在这之后……每天住在一起,他有没有女朋友徐思艺还能不知道? 除非他真的隐藏得很好,有个地下女友,能瞒住所有人。 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徐思艺想起刚才看到的东西,他偷偷藏了别人照片。 还拿别人照片自慰! 照片边缘泛黄,右下角标注的日期是十年前,年代久远,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思艺使劲回想,还是没能想起来,只记得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的裙子,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一想到他可能有过女友,对她做的事,或许也和别人做过,徐思艺就很不爽。 这就算了,他还有个白月光。 对人家爱而不得,就把气撒她身上,让她当他的泄欲工具。 被穆森弄得很爽是一回事,这并不代表她乐意给人当替身。 徐思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越想越生气,最近好不容易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也急转直下。 幸好发现得早。 徐思艺挣扎着坐起来,想往房间外跑,又想凭什么,这里是她的家,要走也该是穆森走。 “你给我出去。”女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硬气,可她既不高兴又委屈,或许连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夹杂着很轻微的哭腔,“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 “……徐思艺?” 穆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往前进了点,用力扯着她手腕把人往怀里摁。徐思艺果然挣扎起来,她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刮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痛意,很适合在做爱的时候抓他的背。 徐思艺挣扎幅度很大,问她原因也闭口不答,穆森直觉她误会了什么,按着她肩膀把人扣在床上,身体压低,两腿分开夹住她的腿,不给她动的空间。 “刚才在想什么?和我说说。” 徐思艺别过头,不乐意搭理他。 “不说是吧?” 穆森被她气笑,他也很讨厌徐思艺这样出问题不配合,不沟通的样子,作势要分开她的腿:“那我等会在这操你,你也别叫。” 徐思艺相信他不是说着玩,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渣男!”她终于愿意开口,第一句就是骂他,“我都知道了!你也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照片。”徐思艺闷闷地说,“那本根本不是动漫杂志,只是套了个兔女郎的封面,那是一本相册。” “你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要和我做这种事。”徐思艺越说越想哭,很奇怪,她明明不是爱哭的人,也做好准备,只和穆森有肉体上的接触。可她也是个小姑娘,也想和自己真心喜欢,双向恋爱的人做亲密的事,“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不愿意。” 从一开始就错掉了。 就不应该开始的,在最开始她就应该死命挣扎的。 “……” 穆森听得直无言,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刚准备开口解释,徐思艺捉到个空隙,想从他身下钻出去,穆森眼疾手快把人拖回来:“说完了吗?你这不爱听人解释,只信自己想法的歪理什么时候能改改?” “王八念经。” “行。”她不想信,穆森索性直言,“我喜欢你。” 徐思艺:“?” 29躺下(h) 徐思艺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他。 她有这个反应穆森并不意外,他和她贴得极近,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颈边,很依恋的姿态。 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身体很热,呼出来的气也炙热,少许发丝擦过脸颊,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 有那么一瞬间,徐思艺想,他的头发好软。 毛茸茸的,很像她摸小乙时的触感。 可惜穆森并不像小乙那么听话,也不可能充当小乙的角色。 徐思艺完全不习惯穆森这样黏黏糊糊的样子,往旁边偏头,想避开他的接触,又避不开。她没有办法,只觉得穆森脑子不太正常,他这句话带给她的惊讶程度令她几乎忘了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事情。 穆森,喜欢她? 怎么可能。 自己这些年对人家干过什么事徐思艺心知肚明,除非穆森有受虐倾向,不然他喜欢她的几率为零。 显然,穆森并没有受虐倾向。 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委屈情绪过后,徐思艺现在清醒多了,甚至隐隐后悔,觉得刚才自己简直丢脸至极。 不想当替身不想和他做这种事,拒绝就行了,怎么就当着他面哭出来了? 她脑子不正常也就算了,穆森还跟着她一起犯病。 徐思艺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意料之中的没推动,她啧了声:“你好重,能不能起来?” 这只是个摆脱他的理由,其实穆森一点也不重,他也没把重量全压在她身上。 “能听进去我说的话了?” 穆森没动,脑袋依旧压在她脖子里,声音听上去也闷闷的:“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快给人定罪,死刑犯还能有辩解的机会。” 他很少流露出这种神情,徐思艺印象里的他,是个不怎么爱说话,更不屑于向他人解释的人。 这会让她产生出,他或许真的喜欢她的错觉。 “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徐思艺抿抿唇,改推他的脑袋,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容易心软,“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那就应该离我远点,你知道的,我脾气又差占有欲又强。哪怕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炮友,碰了我你就不能再碰其他人,我不会允许的。” “所以。”她认真地说,“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试试技术,外面喜欢你的人这么多,你不要来招惹我。” 她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在穆森面前,在遇到相关他的事情时,会很难控制理智,控制情绪。 可能女孩子都会这样,在和人做了亲密的事情后,就很难再用之前的看法看待对方。 徐思艺以为她能只把穆森当成一个高级鸭,一个取悦自己的工具人,实际上她做不到。 说完这些,徐思艺沉默下来。 其实这才是她和穆森大多数时候的状态,沉默,然后各自在房间里做各自的事情。 徐思艺想,或许她对穆森是有那么几分恋慕和崇拜心理的。 他很优秀,也很耀眼,被人喜欢是他的常态,徐思艺自然不会落俗。 她以为自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然后发现,她和穆森没什么共同话题,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任何人,自然也没有她。 抛开最开始她主动的那段时间,大概也许,之后她做的那些,“厌恶”他的事情,有那么点由爱生恨的心理因素在里面。 不过也没事。 徐思艺向来活得清醒又明白,今天说开过后,她和穆森就像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他马上也要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她会很快把他忘了。 “……” 半晌,她并没有等到应得的回答。 “躺下。”穆森语气冷硬,“把内裤脱了。”- 徐思艺也不懂,上一刻她还在以为自己要和穆森掰了,现在,她分开腿躺在床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腿心,灵活的舌头探进那无人到访的穴里。粗糙的舌苔刮过甬道里的嫩肉,带来过度的刺激,内壁用力收缩,深处不断有水流出来,被他咽进去,吞咽声并不响,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徐思艺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腰部不断挺起又落回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的头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想往外推还是往里按。 穆森似乎有点生气,两手按住她的两条腿不让她动,舌尖舔弄的力度很重,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吃进去,嘴巴含着阴唇重重地吸,舌尖探进去,把穴里细细舔了一圈。高挺的鼻梁时不时蹭到那个敏感的小核,每蹭到一下徐思艺都会抖一下,穆森很快发现她这个小反应,每次来回舔都故意让鼻尖撞到它,引起女孩更激烈的反应。 徐思艺当即喘起来,哭喊着不要,抬着屁股想躲开过于密集的快感,却被穆森按在原地。 “乖一点,乙乙。”她听见他说,“你表现得很棒,再多流点水。” 他说这话的时候徐思艺正在无意识地流眼泪,这句话像一个导火索,话音刚落,她到了个小高潮,果然流了更多水出来。 他仿佛在品尝一块会流水的奶油蛋糕,这是种和手指完全不同的快感,徐思艺被舔了几分钟就受不住,推着他脑袋让他滚,换来穆森变本加厉的舔舐。他舌尖舔过那条细缝,往上滑,惩罚似的咬了口那鼓胀的小豆子,舌尖凑上去来回的舔,让她说点好听的话。 “你他妈变态……”在这种情况下,徐思艺很难保持良好的素质,她眼前模糊一片,像身在一场迷雾中,摸不清方向,唯一的重心就是身下不受自己掌控的快感。 “嗯,我是变态。”穆森爽快承认,知道这会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变态喜欢你。” 穴里忽然插进来一根手指,强烈的异物感,徐思艺当即叫了出来,身下的人手口并用,舌尖不断敲打她的阴蒂,手指在里面抽插,摸到湿漉漉缩紧的内壁,毫不客气地弯曲抠弄,对着那块微微凸起的嫩肉用力摁。 徐思艺眼前空白一片,穴里涌出大量的水,内壁不停地痉挛,喷湿了他的下巴和衣领,抖着腿哆哆嗦嗦往后退,手指抓得被子都变形,皱在一起。 穆森却仍不肯放过她,趁她还在高潮没回过神来,顶着缩在一起的内壁又舔进去,手指捏着那个小核胡乱地玩,仿佛这只是个普通的小玩具,不是控制身下人快感的命脉。 “别捏了!”徐思艺尖叫一声,手伸过去想抓住他的手,又被他反握住十指交扣在床上。 “还要骂我吗?” “不骂了……穆森……求你了穆森。”徐思艺呜呜地哭,“哥哥,穆森哥哥,你的技术真的很好,别再找我试了呜呜呜……” 穆森刚因前半句话有的笑意,在听到后半句时恢复面无表情,他什么也没说,揉捏她阴蒂的手越发用力。 徐思艺很快又被他揉喷一次,整个穴又酸又麻,碰一下她都要躲,连续两次大高潮榨干了她所有的体力,她甚至没来得及细想穆森生气的点,就晕了过去。 30大瓜 直至睡醒,徐思艺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被穆森舔喷这个事实。 房里只开了盏小灯,暖白色的光线,能看清房间每个角落,也不会显得刺眼。她用力眨了好几下眼,强迫自己缓过神来,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穆森好像有个从小暗恋的人。 穆森向她告白了。 这两件事,无论单独拎出哪件来,都是相当炸裂的。 她小时候和穆森没有交集,所以他暗恋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她,可是穆森又说喜欢她。 ……他只是想哄她陪他上床吧。 果然是伪君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徐思艺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下定决心要和他划清界限,穆森会生气,按着她的腿要给她舔。 就这么想和她上床?她可不信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 腿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会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那根灵活有力的舌头还在里面游走,徐思艺夹紧腿,手扯着被角盖过脑袋,自顾自在被子里闷了会儿,放空脑袋不想思考。 鼻尖闻到沉香的味道,她才恍然惊觉,这里是穆森的房间。 她还在穆森的床上。 徐思艺当即掀开被子坐起来,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有问题,穆森也不知道从哪翻了条内裤出来给她穿上,还贴心地套上了睡裤。 事后服务很到位。 徐思艺翻身下床,祈祷着穆森别在这时候推门进来,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梳理下和他的关系。 总而言之,徐大小姐是不可能给任何人当替身的。 一只脚刚落地,徐思艺纠结要不要找拖鞋,忽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动作微僵,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穆森并不是瞎子? 他走上前,捡起床角的拖鞋,放在她面前:“要走了?不再睡会儿?” “不了。”徐思艺目前不是很想看见他,挣扎着下床,“我想回自己房间。” 穆森:“饿不饿?我做了糖醋排骨,给你端过来。” 徐思艺沉默两秒,还是没抵住美食的诱惑:“……饿。” 徐思艺喜欢吃糖醋排骨,这不是个秘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她甚至特意在网上搜过菜谱,让王姨准备好材料,想要大显身手。结果自然不尽人意,她也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糖粘在排骨上不成型,糊成一团,卖相难看且难吃。 徐思艺只吃过一次穆森做的排骨,在高一某次月考结束,她因为学习态度太差被留下来训话,回家比较晚,发现餐桌上有盘糖醋排骨,还热着。 这会距离王姨下班时间没过多久,她自然而然理解成,这是王姨做的,毫无心理负担地吃掉,顺便给王姨发消息,夸赞她手艺进步很大。 结果,王姨告诉她,这是穆森做的试验品。 她说他也是第一次做,没控制好冰糖的量,做出来感觉偏甜,他不是爱吃甜的人。 恰好徐思艺就比较喜欢吃甜的东西,王姨就推荐他放在桌上,说乙乙可能会喜欢。 徐思艺确实喜欢,在那之后好几次想再吃,又拉不下脸求穆森给她做,只好忍着,期待他下一次的“试验品”。 一盘排骨短暂安抚了徐思艺不怎么高兴的心情。她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就连咀嚼都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像个漏勺,吃到外面去,十足十的大小姐优雅风范。 注意到穆森一直在盯着她看,徐思艺啃完排骨,有些琢磨不清他此时想干什么。她放下筷子,忍痛把所剩无几的盘子递给他:“你也吃。” 她忍痛割爱的表情太明显,穆森扬眉,唇角扯出些清浅的笑意:“不用,我刚才吃过了。” “哦。” 她本来也不太想给。 徐思艺收回盘子,直至把排骨啃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才接过穆森递来的纸,擦擦嘴巴,像只吃饱了,心情不错的小猫,一本正经地跟他沟通:“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穆森洗耳恭听:“嗯。” 徐思艺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一到该认真的场合,脑子就跟掉线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许这就是她不学习没动脑的代价,酝酿半天,她只憋出来个:“你有喜欢的人吧?” “有。” 就在他面前。 徐思艺猜测:“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穆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现在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她不喜欢我。” 得,破案了,穆森爱而不得,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灭亡。 如果她不是那个倒霉的替身,徐思艺说不定还能好心安慰他几句。 “那你,那你也不能……” 徐思艺斟酌着字句,又觉得都这个年代了,也没必要立什么赛博牌坊,男的女的都一样。有性行为又如何,只要不得病,按时检查身体,也没多大事。 主要穆森颜好活好身材好,服务意识到位做饭也好吃,好像怎么样她都不亏,刚才他舔的也很舒服。 而且,如果穆森真的要回安城,他们就不剩下多少相处时间了。 “好吧。”徐思艺也确实需要个渠道释放压力,她想了想,“我可以和你做这种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和你喜欢的人有任何进展,都必须告诉我。” “和我关系存续期间,你不能和她有任何亲密行为,这是我的底线。”她说,“如果你们要在一起,你提前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你的。” 穆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徐思艺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对她这个脑回路有些无奈。 即使猜到徐思艺不会相信他喜欢她,她能在短短时间内思考这么多,还自顾自给他做好选择,穆森好气又好笑。 不过没事。 这个进展也算进展。 “行。”穆森说,“一言为定。”- 国庆假期上来的第一个早自习,班里安静得过分,连几个平时爱闹腾的都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一时间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徐思艺这种从不写作业的人就成了异类,和她同为异类的是勤勤恳恳,很早就写完作业的季绵。 “我还第一次看见他们这么勤奋。”怕打扰到别人抄作业,季绵压低声音,和她说悄悄话,“艺艺,你真的不写吗,我怕严老师罚你去外面站着吹冷风。” “没事。”徐思艺无所谓地摆手,“又不是第一次。”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外头忽然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刚踏进教室想喊话,被这肃穆的氛围给惊到,只好憋住。注意到徐思艺这个小角落,他快步走过来,手肘撑着她的桌面,迫不及待地分享:“惊天大瓜,妈的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这氛围我怎么说?” “小书包,你先喝口水缓缓。”看他喘得不行,季绵拿出保温杯,往杯盖里倒了杯水给他,“你可以先说给我们听。” 小书包姓鲍名述,江湖人称小书包,校内三个年级都有人脉,德礼八卦第一人。 “一手瓜,保真。”鲍述喝了口水,看向徐思艺,“和穆森有关,但我觉得艺艺百分之九十九也不知道。” 徐思艺:“什么瓜。” 鲍述:“穆森有女朋友了,不知道是不是德礼的,国庆还带去人爬山。” 徐思艺:“?” _ 乙乙:吃瓜吃到我自己? 想象一下。 私下里偷偷做了很多次-跟王姨说自己第一次做-听说老婆真的吃了排骨后偷偷开心-等老婆来让他做排骨但一直没有等到 31公主 徐思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事怎么传这么快? 她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鲍述自然更坚信她不知道这事,讲八卦讲得更来劲儿:“听说他女朋友和他一个姓,他可喜欢那女的,都不让别的男生和她讲话。” 季绵“哇哦”了一声,不禁感慨:“看不出来穆神谈起恋爱来占有欲这么强。” “对吧,我也没想到,和我说这瓜的人也震惊了。”找到和他持有相同观点的对象,鲍述整个人激动起来,一下没控制住音量,“而且,我实验班的朋友说,这是穆森亲口承认的。” 这话直接吸引住其他同学的注意。 “什么什么?穆神承认什么了?女朋友吗?我操!” “这瓜我好像也听朋友说了,挖出是谁了吗?我真的他妈很好奇啊,他女朋友是拯救了世界吧!” 徐思艺:“……” 倒也不至于拯救世界这么夸张。 她知道穆森在校内人气向来居高不下,但也确实低估了他的影响力。 就一个“女朋友”传闻,能让这群人作业都不补了讨论起来,这个讨论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时,也有人来向徐思艺打探消息。她笑了笑,用自己和穆森并不熟,也是刚听说这个消息搪塞过去。 表面上她看起来极为镇定,仿佛穆森谈恋爱这事和她毫无关系,她也一点都不关心。 实际上,徐思艺慌得要死,已经在心里把穆森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承认女朋友这件事。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趁无人关注她,徐思艺掏出手机,藏在桌肚里给始作俑者发消息。知道这个点他不会看手机,开口就是亲切的问候:【你是不是有病?】 徐思艺:【戏还演上瘾了是吧?】 怒骂几条发泄情绪,她又有点儿后悔,毕竟当床伴好像也是她提出来的,因为她馋穆森的身子。 除了最开始的两句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她把剩下几句话撤回,欲盖弥彰地敲了个:【记得澄清,别人会误会的。】 - 下午有体育课,体育老师让他们跑两圈后自由活动,男生们欢呼一声跑去打球,女生则找了个没有太阳的角落聊天。 徐思艺照例打算上楼玩手机,和季绵说了声便往教学楼走,经过篮球场时,听见很多人在喊穆森的名字。 她循声望过去,篮球上边上围了不少人,透过人群的间隙,穆森从一个男生手里夺下球,往内场进了步,一个假动作骗过上前防守的同学,飞快退到三分线外,跳起来投篮,一个漂亮的空心球,随后场上满是欢呼声,很多人凑上去想给他送水。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学习好运动也好,好像就没什么他不会的东西。 许是她的错觉,刚刚有一瞬间,穆森好像往她这个方向望了眼,和她对视上。 这还是徐思艺第一次来看穆森打球。她对体育运动没什么兴趣,也与场上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看他投完篮,被队友围住,收回眼神继续往教学楼走。 忽然,眼前垂下一道阴影,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徐思艺。” 徐思艺抬眼,对上一张不怎么熟悉,但笑盈盈的脸。 “何修文。” 托那次讲座的福,她终于能把眼前这人的脸和名字对上号,有种说不上来的直觉,她不喜欢这个人。 她不想在这和他纠缠:“你找我有事吗?” “我也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穆森那个女朋友……你知道什么内情吗?或者说,这个人就是你?” 何修文很直接:“我们聊聊吧。” “你在说什么东西。”徐思艺面无表情,她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比较刻薄,哪怕这人和她没有渊源过节,“这么喜欢异想天开的话,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何修文也不生气。他长了一张斯文清秀的脸,很像古代那种文弱书生,脸上笑容也没有减淡:“我知道一些关于穆森的秘密。” “现在,你愿意和我聊聊了吗。” - 换做平常,徐思艺大概会头也不回地走人。 但她确实有被何修文的那句“秘密”吸引到,或许这些秘密中,藏着穆森喜欢的那个人的线索。 她跟着何修文来到学校角落的小树林。 德礼的绿化做得很好,道路两旁种满树木,还有个专门休息的小凉亭,在花园深处,给市里来审查评估的督导增加印象分的。基本没什么人会去那里,自然也成了校内“法外狂徒”的圣地。 何修文慢吞吞地走,不断在徐思艺的耐心底线摩擦,直到她即将憋不住骂人,才开口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徐公主,我听尚水他们都是这么喊你的。” 尚水是她所读的初中名字。 徐思艺想了想,点头:“确实有很多人喊过我这个称号。” 她以前有点公主病,虽然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也不是什么大事,简单来说就是挑食,不愿意帮讨厌的老师做事,初一那会还和年级主任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 但她成绩始终是年级第一,样貌好家世好,每天都能在桌上看到不知名同学送来的情书,也当得起公主这一词。 徐思艺也挺喜欢别人喊她公主的,用她的话来说,谁不想当公主? 或许刚开始,这个称号是带了点贬义,结合徐思艺本人的态度,再加上这么叫的人越来越多,也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 连老师有时候都会揶揄她:“公主来了啊。” “尚水是私立学校,有阶级歧视,也有校园霸凌的现象。”何修文还在笑,目光悠悠落到徐思艺身上,“不过这些,你应该没听说过。” 她一直是尚水的最上层,不是被霸凌的对象,自然不知道学校里这些现象。 “穆森被你爸妈带过来,转入尚水,你猜猜他经历过什么。” 好成绩在尚水派不上多大用场,好的背景家世才是。 这里鱼龙混杂,多得是读不出书,打算靠着家里去国外花钱混文凭的,格外喜欢针对成绩好的人。 彼时,几乎所有人都清楚,穆森是被穆家赶出来的,如果不是徐家帮忙,他甚至很难继续上学。 而那时,徐思艺很少在学校里和他说话,大家都默认他们关系不好。 尤其在,穆森超过徐思艺夺得年级第一,徐思艺当场走人之后,他的处境更为艰难。 这些,徐思艺丝毫不知情。 “他喜欢的那个人,以前帮过他。”何修文笑,“穆森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还花好大精力去收集人家照片。” “徐思艺,我们是同类人,你也不想一直输给穆森吧?” -- 臣,来迟了 32渣女 听到最后那句话,徐思艺马上反应过来何修文今天找她的目的。 风轻而远,吹乱她本就绑得不紧的头发,徐思艺静静听着树叶翕动的声音,半晌没有接话。 同类人……吗? 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和何修文的区别,可能就是以前的万年老二和现在的万年老二,都被穆森压在头上,永远都差他一截。 “你好像很了解穆森初中的事情。”徐思艺问道,“你以前也在尚水上学吗?” 她的记忆里,在尚水读书的那两年,没有对何修文这个人的印象。 “我朋友和弟弟在,道听途说过不少消息,有你也有穆森。”何修文并不打算瞒她,但也没说太多,“我初中在别的城市,高中户口才转过来。” 难怪。 徐思艺“哦”了声,也没多聊这个话题:“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我和你合作,做什么吗?” “你好像很不甘心。”她捏起缕额前碎发,心不在焉的玩着,“因为一直输给穆森?” “你不也是吗。”对面的人不答反问,“要是尚水那群人知道曾经的年级第一,在德礼每天倒数,你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徐思艺摊手耸肩:“我无所谓啊。” 何修文一愣。 “所以我和你根本不是什么同类人。”徐思艺平静地说,“我交白卷,考倒数第一,都跟穆森关系不大。” 好像所有人都以为,她如今的行为是因为对穆森的讨厌,想引人注意,从而赶走他。 可能连穆森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穆森顶多算个次要原因,深层原因,徐思艺没告诉过任何人。 她也不可能和何修文说,他们又不熟:“你找错合作对象了,而且。”她难得有耐心掰扯,“根据我对穆森的了解,他没什么害怕的东西,做事也够谨慎。如果你心思动到他头上,很容易玩火自焚。” 如果说他们在玩塔防游戏,穆森就是那座堡垒,他无坚不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没有武器能伤得到他。 “我自有我的办法。” 这个结果何修文并不意外,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了起来:“徐思艺,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告诉了你穆森初中的经历,相应的,我也需要你帮我个忙。” 徐思艺眯起眼:“你好像也没告诉我什么关键信息。” “你想知道穆森为什么喜欢那个女生吗?” “……你想我帮你什么。” “一点小事,你肯定帮得上。” - 和何修文分道扬镳后,徐思艺坐在花园的小凉亭里,双手托着下巴思考,怀疑自己中了圈套。 何修文压根不是冲着和她合作来的,他只是吃准她的性格,想通过穆森的消息从她这里交换到一个承诺。 思绪跳回几分钟前,何修文说的话。 “因为那个女生帮他说了几句话,想不到吧,他可是意外的纯情。” 徐思艺觉得他说了句废话,听了跟没听没两样,她依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好在,他提的要求并不难达成。 他想要徐思艺帮忙辅导他初三的弟弟,他说他和弟弟关系一直不太好,小孩现在叛逆期,和谁见面都吵架,全家对此都很头疼。 他弟弟也在尚水念书,徐思艺风头最盛那会儿他初一,自然听过她的名号。 他说,可能徐思艺过去,他弟弟的态度能软化一点。 徐思艺没拒绝。 篮球场那头很热闹,即使坐在这,徐思艺也能依稀听到人群的欢呼声,又有人进了球。 脑海中不受控制回想起刚才穆森进球时,争先恐后给他送水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 初中风头最盛的人如今默默无闻,那时毫无声息的人如今荣光满身,考试名次,篮球,还有数学竞赛。 要是穆森竞赛拿到一等奖,就能拿到最好大学的保送名额。 其实他从来都不需要被资助,即使徐家没有帮他,他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开出一片天。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碎碎念:“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身后忽然冒出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什么不公平。” 这声音突如其来,徐思艺吓了一跳,差点没坐稳往后倒下去,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使她幸免于难。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后怕地拍拍胸口,话里还藏着点,她本人都没察觉的心虚,“为什么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穆森绕过来,站到她身前,没配合她转话题:“你刚刚在和何修文聊什么。” “你不要站着和我说话。”徐思艺不喜欢这个角度,显得穆森居高临下,气势上平白无故高她一截,“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答应帮他弟弟补课的时候。” 穆森冷着脸,他没听她的话,弯下腰,近乎审视地望着她:“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在他印象里,徐思艺不是个这么好心的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徐思艺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没好气地说,“我就是好心,喜欢小朋友,顺便复习一下初中知识。” “你打算好好学习了?” “没有。”如此频繁地发问让徐思艺很烦,她好像也没义务回答他这么多问题,按着人胸口把人推开,徐思艺站起来,还是矮他一截,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生气,“我帮谁补课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帮何修文本人补课,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渣女。” 穆森低下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徐思艺:“?” 她怀疑自己幻听,这不像是穆森能说得出来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渣女。”穆森面无表情地谴责她,“前天还睡在我的床上,下了床又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还要去人家家里。” - 小学生森:吵架吵不过就撒娇 33骂哭 这一连串的指责,打得徐思艺措手不及,原本酝酿好反驳他的词汇也像吃了动漫里的那种失忆面包,什么都想不起来。 原因无他,她从穆森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委屈的意味。 这实在是不像他,也颠覆了徐思艺这些年对他的认知。 “不是,你……我……”她一下卡了壳,支支吾吾半天,硬着头皮憋出句,“你不是在打篮球吗?就这么走了,没人找你?” 这转移话题的技术实在拙劣,知道这会不能再逼她,穆森低下头,下巴贴上她头顶,轻轻蹭了蹭。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打球。”他问,话里含着很浅的笑意,“你刚才来看我了吗?” 徐思艺呆若木鸡。 她没回他,伸出手,径自捏了把自己的脸,疼痛感很真实,不是在做梦。 她又开始去摸穆森的脸,边摸边喃喃问:“你真的是穆森吗?别是什么妖精变的吧,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了。” “你不就喜欢这样。” 穆森顺从低下头,任由她摸他的下巴,唇线,鼻梁,和略显冷淡的眉眼。等她摸够收回手,他才开口,谈自己想谈的事:“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 徐思艺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不得不说,穆森确实太过了解她的性格和喜好,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这套撒娇怀柔政策令徐思艺很受用。 他的肤质很好,细腻光滑,距离很近也看不见毛孔,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 “他主动找上我的,说拿你初中的事和我交换。” 徐思艺心情还不错,坐回长椅上,也没觉得和何修文见面的事有什么瞒他的必要:“他一开始想和我合作,我没答应,他才转变方式的。”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你和他以前认识吗?他看起来对你敌意很大。” “没印象。”穆森摇头,语气轻而淡,“对我有过敌意的人很多,我很难一个个记住。” “……” 他能把这话说得这么稀松平常,徐思艺也是佩服。 她就不喜欢他这种云淡风轻的说话方式,故意气他:“那你知道为什么别人会对你敌意这么大吗?” “因为我很优秀。” 很奇怪,明明是这么张扬又毫不谦虚的话,穆森说出来,并不会给人一种他在装逼的感觉,而是理所当然,仿佛他就该这样。 徐思艺不是很想继续和他聊天了,转了个身,从另一边的小台阶跳下去:“我要回教室了。” “徐思艺。” 她脚落到地上,听见穆森在喊她名字:“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 “不要去别人的嘴里听说我。” 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定在她身后,他的声音重而沉,像节奏平稳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这是最后一次,徐思艺,下不为例。” - 徐思艺琢磨到晚上也没琢磨出穆森那个下不为例指的是什么。 是不让她和何修文联系? 开玩笑,她和谁联系,和他有什么关系,管天管地还要管她人际交往,比太平洋警察管得还宽。 徐思艺叛逆心思上来,翻出高一实验班的微信群,从里面翻出何修文的微信,发送好友申请过去。 对面同意的很快,问她这周周末有没有空,他弟弟听说她要去帮他补习,很激动。 和何修文定好时间,徐思艺沉吟片刻,又给姜明珠发消息:【我们初中的瓜你吃了吗。】 姜明珠秒回:【什么瓜?尚水还能有我不知道的瓜!?】 还真有瓜? 徐思艺:【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问你,你知道什么瓜。】 姜明珠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徐思艺是在钓鱼了,但毕竟在尚水上学是几年前的事了,这学校各种各样的瓜也不少,她也不确定徐思艺想知道哪个,索性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想知道什么?”姜明珠一如既往的八卦,“听谁说了什么啊,怎么突然问起尚水的事儿。” “今天有人说,穆森以前在尚水过得不太好,然后有人帮过他。” 徐思艺慢吞吞试探:“你听说过这事吗?” “你不知道这事?”电话那头,姜明珠的反应比她更惊讶,“就他刚转学过来那阵吧,我们学校那群人什么品行你也懂,就见不惯比他们牛逼的,成绩比不过就嘲家世,刚好他父母不是出事了吗。” “有没有人帮过他我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有次谁舞你脸上,差点被你骂哭了。” “……”徐思艺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茬,“我什么时候骂过人?不对,我骂人有这么凶吗。” 她记得她以前脾气还挺好的。 “你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我就记得隐约有这么个事,前因后果我也忘了。”姜明珠毫不客气地翻白眼,忽然想起件别的事,“说起穆森,最近圈子里在传穆森有女朋友,说是爬山那会的事,都问到我这了。” “我怎么不记得他带女朋友来了?”姜明珠意味深长,“该不会是你吧。”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徐思艺就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你和郑宏瑞浓情蜜意,完全不顾我死活,但凡你多看我一眼,我都不至于被传成穆森女朋友。” 这算是承认了。 “消消气,消消气,公主。”姜明珠哄她,又忍不住透露点私心,“我真觉得和穆森在一起你不亏啊,他对你挺好的,背你上山,还给你弄烧烤。我特意关注过,无论在干什么,他眼神一直落在你身上的。” “别乱拉郎配,他有喜欢的人。” 提起这事徐思艺就烦,具体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很烦:“据说是初中帮过他的那个女孩子,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人是你啊?” 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明珠脑子比她转得快,振振有词道:“你不是把欺负他的人骂哭了吗?” -- 乙乙:胡说,我没有,我素质很高 34你拿过第一吗 徐思艺沉默一瞬,旋即飞快否认:“不可能。” 她都没给过穆森多少好脸色,他喜欢她什么? 等等。 徐思艺蓦得抿唇,想起在穆森房间那天,他抱着她吐出的四个字,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他也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 我喜欢你。 换作平常,徐思艺是不会信的,甚至不会往这个方向去考虑。 或许是夜晚让思维活络,也让人无端生起勇气,混着姜明珠的话,徐思艺真的大胆猜想起来。 姜明珠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一字一句,分析地头头是道:“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穆森不喜欢你,那他为什么要忍受你两年的恶作剧,他一看就不是抖M。” “你也别扯什么因为你家收留了他,穆家那群老废物求爷爷告奶奶巴望着他回去,你看他回去了吗?”姜明珠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徐思艺打包送穆森床上,“你能不能长点心?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穆森恋爱吗,连我这个国际学校都有人暗恋他。” 徐思艺:“……” 她揉揉太阳穴,感觉脑袋一阵一阵地疼:“穆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吗,这么帮他说话。” “那倒没有。”姜明珠笑嘻嘻的,“只是想让你感受下谈恋爱的美妙。” 她上星期在朋友圈官宣和郑宏瑞的恋情,这会儿蜜里调油,看见路过的单身狗就想踹一脚。 徐思艺懒得再搭理她,借口挂了电话,抱着抱枕趴在床上发呆。 如果,她是说如果,穆森真的喜欢她。 好像也不是不能试试。 他户籍在安城,以后肯定也要回安城高考,所以分手了也无所谓,她不会去安城,也不会出现前任见面的尴尬局面。 徐思艺翻身仰躺在床上,将抱枕举高,遮挡住顶灯的光线,缓慢眨了下眼。 她想起自己上一次心动。 也不能算是心动,只是和大多中二叛逆期的小姑娘一样,会觉得职高的学生很帅很酷。他们无拘无束,成天逃课打架,和循规蹈矩的重点高中学生完全不一样。 像自由的风。 高一的徐思艺短暂crush过一个隔壁职高的高三学长,姓江。第一次见他是有天晚上和姜明珠出去吃烧烤,有混混来闹事,当时警察还在赶过来的路上,这位江姓学长一手撂倒一个,拳脚功夫很利索,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 那会徐思艺还没叛逆到敢交全科白卷的地步,骨子里还是有些应试教育的乖巧在里面,头一回遇到这么野的人,心里不断地冒粉红泡泡。 姜明珠自然为姐妹两肋插刀,上去要了微信,徐思艺加上聊了几句。 两人在网上聊得还算融洽,就约了线下见面。漫步在街边,气氛到位,他想牵她的手,距离拉近,他的气息笼罩过来,徐思艺仿佛受惊了的兔子,本能地退后避开。 一阵无言的尴尬。 徐思艺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情况,尴尬笑笑,解释说自己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异性亲密接触过,有些不习惯。 江学长也没生气,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地笑,说她不是不习惯,只是人不对。 两人之后没再见面,成了普通朋友关系,偶尔会唠上几句家常,徐思艺听他聊起他家里的情况,他本来也是天之骄子,只是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父亲领着新人进门,他在做些不痛不痒的反抗。 穆森碰她的时候,她好像从来没生起过抗拒的感觉。 所以她对穆森…… 怀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徐思艺沉沉睡了过去。 - 德礼很注重体育锻炼,每个年级都是每周四节体育课,即使是高三,也要保持体育课上的基本运动量。 周四的体育课是全年级一起活动的。 球场四周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连缝隙都没有留。徐思艺被人群挤在后边,压根看不见打球的人,只能看见球一个接一个进篮筐,听他们喊穆森的名字,为他喝彩。 莫名的,她眯起眼,心里泛起略微的烦躁感。 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很多人觊觎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她感到陌生,她耷拉着眉眼,去学校小卖部买了瓶冰水,咕嘟咕嘟灌进去大半,还是无法彻底打消升腾的燥意。 忽然,面前降下道阴影,半陌生半熟悉的嗓音随即响起。 “怎么没回我消息。”何修文站在她身侧,状作随意问,“不是说好周末去我家,后悔了?” 他说话的音量不响,却足够吸引周围的人侧目。 “不要用这种暧昧的字眼。”徐思艺跟小卖部老板很熟,又拿了根冰棍,徒手撕开包装放嘴里叼着,边扫码付款边含糊着纠正,“我只是答应帮你弟弟补课。” 何修文笑而不语,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问道:“能麻烦帮我结下账吗?我手机在楼上,口袋里也没现金。” 徐思艺瞅他眼,寻思着顺便的事,也没拒绝。 两人并排走出小卖部,凭心而论,何修文是个很健谈的人。确切来说是很会说话,无论抛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几句,和穆森那种八杆子打不出个屁的人完全不同。 他聊起自己在尚水的弟弟,说这两年校园暴力的事得到了校方的重视,仗势欺人的小团体少了很多,说他是从安城转过来的。 “安城?” 徐思艺讶异道,穆森以前就在安城。 “嗯,我小学初中都和穆森同班,直到他转学到京城来。” 京城和安城,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都是国际知名大都市。 徐思艺感到好奇,她对安城的印象并不多,只记得小时候有次,她父母带她过去玩,顺便参加那里某个大家族举办的生日宴。 她对传言有些好奇:“穆森以前也是第一吗?” “嗯。”何修文应道,在徐思艺没注意的时刻,他的视线越过她,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准确和球场上的某人对视上。他弯着眼笑了笑,“他一直都是第一,从我排名倒数,一步步爬到第二名,始终还是差他一截。” “所以我说,徐思艺,我们是同类人,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的不甘心。” “是吗——”徐思艺若有所思,“可是当第一也很累呀。” 即使是天才,都需要不断地努力才能取得成就。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张张试卷,是看到题目产生肌肉记忆,是写满计算公式的草稿纸。 “这话可能有点伤人,我先跟你道个歉。” 徐思艺看着他,一字一句问:“你拿过第一吗?” -- 下章有人要发疯了,是谁我不说 35特别 徐思艺自觉这话没什么问题,她也只是恰好想到,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 片刻的寂静后,她意识到,这话可能伤害到了这位万年第二可怜的自尊心。 不过。 她耸耸肩,已经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她都提前道过歉了。 半晌,她都快等得不耐烦,才听见何修文的回答:“确实没有。” 他抬眼,透明镜片下,是压抑在眼底深处的森森冷意:“所以才会不甘心。” 他忽然伸手,指尖触碰到她偏右侧的发顶,尽管只是一瞬间,徐思艺条件反射后撤一大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何修文一顿:“有片叶子掉在你头发上了,我只是帮你拿下来。” “我知道,不好意思。”徐思艺自己都被自己这生理反应吓了一下,给他解释,“我从小就不太喜欢别人和我有肢体接触,尤其是头发。” “没事,也是我唐突了。” 何修文面色平静,似乎没因她这举动而受到什么影响:“我之前看穆森摸你头,以为——” 徐思艺打断他:“那是他强行那么做,我骂他很多回了。” “这样。” “我还以为,他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穆森借口自己有事,从球场上下来,走到谈话中的两人身后时。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听见徐思艺嗤了声,语气一如从前站在高处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冷淡,:“怎么可能。” “没有人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徐思艺总感觉穆森这段时间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他比以前更加沉默,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校也是,实验班比她现在的班级高一层,如果没有人主动,她压根和他见不上面。 就连王姨也察觉到不对,趁着晚上吃夜宵,偷偷问她是不是和穆森吵架了。 “没有……吧?”徐思艺也不明白。她的记忆里,上次和穆森说话,还是他对她说,不要从别人口中打听他的事情。 这应该,算不上吵架吧。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偶然说的什么话,伤到人家了。”王姨是过来人,见这两个小朋友好不容易缓和点的关系又跌回从前,语重心长道,“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心思没那么细,别看阿森那样,其实心里可敏感了。” “我切了点苹果,你等等送上去,和他好好说清楚。” “我才不要。” 徐思艺很不爽,她不仅不爽,还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明明半个月前,她还躺在他的床上,他们做着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亲密的事,现在他又这幅态度。 也不知道她哪招他惹他了。 “他爱不说话就不说话。”徐思艺叉了个苹果塞进嘴里,鼓了鼓腮帮子,一心要和穆森犟到底,“我才不惯着他。” 了解徐思艺这脾气,王姨叹口气,没再多说,只在走之前叮嘱她记得把切好的水果吃完,不要浪费。 她离开后,徐思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水果,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楼上那扇紧闭的门。 嘴巴机械性地咀嚼几下,眼看大半碗苹果下肚,她都没尝出什么味儿来。 “烦死了。” 徐思艺收回视线,叉子在苹果上不停地戳呀戳,戳出好几个小洞,俨然把这个苹果当成了穆森的替身。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下,她拿起来,是何修文发来的消息。 何修文:【我弟弟说从你这学到了很多东西,谢谢。】 何修文:【他还想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长期帮他补课。】 上周末,徐思艺遵守约定,在何修文的引荐下,和他的弟弟在附近的咖啡馆见了面。 何修文没撒谎,他的弟弟叫陈浩轩,如今在尚水读初叁,明年就要中考,成绩只能勉强算在中下水平,想考所比较好的高中都很危险。 但他确实隐瞒了部分东西。 这次补习一切都很融洽,徐思艺奇迹地发现,初中那些知识点她大部分都还记得,偶有遗忘的那部分,何修文也能及时帮忙提醒。 他和他弟弟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他说得那么差。 直到—— 徐思艺去洗手间,在洗手台洗手,关上水龙头准备离开,碰巧和也来解决生理问题的陈浩轩打了个照面。 擦肩而过时,她听到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离何修文远点。” 徐思艺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拉开距离,注意到有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她循着本能往前走,没有回头。 再后来,她的脑子被穆森忽然冷下来的态度占据,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这会看到消息,才重新想起来。 她斟酌片刻,回道:【把你弟弟的微信给我吧,我自己和他联系。】 那头很快回复:【他马上要中考,手机被爸妈没收了。】 是吗? 徐思艺:【那之后再说吧。】 这何修文到底什么毛病。 徐思艺敢肯定自己以前和这人不熟,也不可能得罪过他,他的这些反常举动,她只能往穆森头上去猜想。 可穆森说他对何修文没印象。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穆森骗了她。 问题是他骗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该死!太久没动脑,她的脑子好像被浆糊糊住了。 徐思艺抱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又小口啃了好久苹果,好似终于找到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磨蹭到近十二点,才拿出手机,给某人发消息。 徐思艺:【你是不是骗我?】 不行。 她秒撤回,说好不主动找他的。 这个时间,按照穆森的作息,应该已经睡觉了,看不到她发了什么。 未曾想,她嘴里的氧化苹果还没咽下去,对话框弹了出来。 穆森回了个问号。 老师的大肉棒插入了 “痒?……哪儿痒……”蓝牧的嗓音带上笑意,显得有些坏坏的,他像只狐狸逗弄面前的小白兔,可惜胡萝卜藏在了身下。 阮甜有些羞恼,把手按在他的欲望上,亮晶晶的瞳仁闪着光,娇气的低声:“老师……给甜甜嘛……” 啪,蓝牧脑袋里的弦好像断了。 妖精,妖精!阮甜的脸愈发动人甜美,她忽闪的眼,颤抖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微张的红嫩小嘴,水蛇一样缠着他的身子,空气中都散发着她的甜味。 无一处不诱惑! 蓝牧感觉快要窒息了。 狠狠咬在阮甜的嘴角,湖蓝色的眼充斥着无奈:“败给你了。” 男人极快的掏出欲望,那根上翘的肉棒抵在阮甜的小腹处,膈的她不舒服,小屁股偷偷往后挪去。 “这个时候还想跑?”蓝牧笑道,轻捏阮甜的脸颊,有些蛊惑的对她说:“满意你看到的吗……坏孩子。” 阮甜下意识的往下看去,与男人白色的衬衫形成鲜明的对比,青筋蟠扎的巨屌在空气中摇摆,粉色的蘑菇头渗出清透的黏合。 衣冠楚楚,面容清俊,却在食堂包厢露出一根巨屌诱惑自己的女学生。 阮甜脸色晕染着霞红,舔了舔嘴角,把自己的裙子拉开,露出白白的蕾丝小内裤,已经被她的水打湿了。 她微抬起小屁股,男人的手顺势就放在了后面揉搓了起来,阮甜娇气的哼了一声,继续动作。 白色的蕾丝内裤轻薄有弹性,阮甜凑近他,将内裤扒开一点,套在蓝牧的鸡巴头上,男人闷哼了一声,身体微颤。 “嘶……甜甜……” 阮甜捂住他的嘴,留着水正饥渴叫着的骚穴也贴上了鸡巴柱身,被烫的轻哼着,开始撞击这根大鸡巴。 骚穴贴在鸡巴上下滑动,阮甜能感觉到每一次的蹭碰,都会溢出来花蜜,像给鸡巴洗澡,涂上阮甜淫水牌沐浴露。 嗯……好爽……好爽…… 蓝牧憋的眼尾发红,还是任由阮甜在自己身上扭腰蹭逼,龟头敏感,被蕾丝布料笼罩着,随着她的动作,布料蹭起龟头来,又痛又爽,马眼微开又滴出一点前列腺。 阮甜就着男人抬住小屁股的力量,哆哆嗦嗦的磨了几分钟,就泄了气,骚穴的嫩肉一吐一吐的,蹭到鸡巴就开始蠕动,像张贪吃的小嘴。 蓝牧见她玩好了,哑着嗓音说:“甜甜……你的内裤跟你一样坏……老师的龟头都要被你玩坏了……” 阮甜看见他龟头被磨成了深红,微微一笑:“那怎么办……那让小妹妹安慰一下好不好……” 脸上依旧是可爱又无害的表情,蓝牧简直要喜欢疯了,天使的面容美杜莎的身体,她就是男人的药,情欲的化身。 “好……”蓝牧轻轻回了声。 握住自己沉甸甸的,硬如烙铁般的大鸡巴,在阮甜一线天的穴口滑动了几下。“嗯……嗯……啊……”阮甜哼唧着,男人猛的抬腰挺跨。 噗呲…… 龟头毫无阻碍的塞了进去,蓝牧抱着她忍着被吸吮的快感:“嗯……好紧……让老师全部进去好不好……啊……好爽……” 37小狗 徐思艺确实困得马上要睡着了。 可大概是心里藏着事儿,穆森抱着她清理的时候,她闭着眼,强撑着摇摇欲坠的意识,挣扎近一分钟,还真让她清醒了点。 这样真的很犯规,欺负她的人摆出一副比她还要委屈的样子,仿佛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头回看穆森吃瘪,徐思艺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打了个哈欠,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伸手想摸他的头,又累得抬不起力气,只好举到一半放下:“你听到了多少啊?” 她啧了声:“从哪里开始的?怎么我每次和他说话你都在。” 穆森没接话,只沉默着支起她刚才抬起的那只手,放到自己头上。 是任由她摸的意思。 他的头发刚刚给她清理的时候才洗过,还没来得及吹,湿漉漉的,发尾还在往下滴水。 配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她,令徐思艺彻底清醒过来,脑袋里蹦出一个最近流行的网络词汇:被雨淋湿的小狗。 小狗没有家,遇到大雨也没地方躲,只能任雨水淋湿毛皮,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等个好心人来将他带走,带回家里,好好照顾他。 这样的小狗穆森属实稀奇,徐思艺没放过这个机会,满足地摸了个爽,才歪着脑袋,用手指戳戳他的脸:“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听到了多少啊?” 确定穆森是因这事在和她闹脾气,徐思艺这几天的火气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发现某个秘密的兴奋感。她换了个姿势,膝盖跪在柔软的床上,她顿了下,确定了这个想法,眼里的笑几乎收不住:“你说话呀穆森,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不然怎么会因为她说了句简单的,“没有特别的人”,就不高兴那么多天。 穆森还是不说话,徐思艺也没指望他这张嘴能说出什么东西来,结合之前她从各方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即使他死不承认,这结果也八九不离十。 准确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很久以前,穆森就和她提起过。 只是当时徐思艺完全没放眼里,也压根不想信,甚至以为自己是某个人的替身……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蠢。 连问好几句,穆森都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徐思艺才燃起的小火苗迅速熄灭下去。 “好吧,我知道了。”她悻悻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翻身下床,往门口的位置走,“是我误会了。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她的脚才迈到地上,人尚未站起来,腰间忽然环上一双手,低下头,能看见清晰的骨节脉络。徐思艺被强行拖回床上,落进男生的怀里,清清浅浅的气息落在颈间,惹得她发痒:“是,我喜欢你。” “看见你和何修文站在一起,我会吃醋,会很不高兴。” “你说自己心里没有特别的人,我很难过。” 可他除了难过,又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没有。 如果徐思艺怎么都不肯喜欢他,始终把他当成自己的敌人,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维持现状是最安全的,至少他还能每天看见她,至少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她还愿意和他说话。 徐思艺受不了他突然这么肉麻,耳朵红了红,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挣扎无果后,她垂下眼,哼哼唧唧地秋后算账:“你活该,谁让你以前对我这么冷淡。” 她存了心要和他唱反调:“我以前喜欢你这样的,追到手以后有成就感,现在我不喜欢了。” “……”穆森轻叹气,知道她是故意,却还是配合地问,“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我改。” “我喜欢小乙那样的。”徐思艺想都没想,“听话乖巧,不和我唱反调,做什么事都以我的意愿为优先,能一直给我提供情绪价值的。” “说起来,小乙走了还是因为你。” 提起这茬徐思艺就不高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好。”穆森说,“我做你的狗。” 38理想型 这句话带来的刺激性太大,徐思艺安静了好一会儿,眼睫茫然地快速煽动几下,才慢吞吞回过神,消化穆森隐含的意思。 她初中作风我行我素,被人骂公主病也能面不改色回击,高中对付那群劝她学习的人,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语言能这么匮乏。 匮乏到,恨不得当个哑巴,或者其他也好,只要能应付掉现在的场面。 幸好,穆森向来不会逼人太紧。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惊讶,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我对你的感情。”他低下头,下巴抵上她的发顶,转瞬即逝的触碰,轻轻蹭了她一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继续敌视我。” “我们从来都不是对立关系,徐思艺。” 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根本无需她来抢。 “……” 徐思艺迟迟没有反应,穆森叹口气,知道今晚自己鲁莽,可能吓到她了。 “这个学期结束,我可能会被迫转回安城。”他轻声补充,“我不想和你一直敌对下去。” 穆森松开桎梏住她的手,拍了拍床垫,好脾气地安抚她:“不用急着给我回复,先回去吧。” 徐思艺还沉浸在他上一句话里,脑袋像锈了几十年的机器,压根转不动。闻言,只巴巴啊了声。 “要我抱你回去吗?”男生眸色暗了暗,刻意停顿了下,“还是,今晚就睡在我这?” “不用了不用了!” 徐思艺当机立断作出反应,连滚带爬下床,拖鞋都没踩稳,轻一脚重一脚,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 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 穆森目送她的背影,自人进来后微微上扬的唇角逐渐拉回平直。徐思艺跑得太急,连门都忘了关,他下床关门,划开床头柜上的手机,给除置顶外第一个联系人发消息:【我和她说开了。】 即使这个点,对面依然秒回了条语音过来。 环境音很杂,依稀可见音浪重重的背景音乐,男声混在其中,勉强能听清楚:“和谁?徐思艺?我操牛逼啊哥哥,她什么反应。” 穆森额角跳了跳:【这个点你还在外面?】 对面索性打了个电话过来,大概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声音清晰很多。他嘻嘻哈哈地应:“哎呀别管这么多!我扶不上墙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爸天天在我耳边逼逼说我比不上你,要不是我心态好早恨死你了。” 穆森:“……” “你真不回来啦?要是徐思艺死活不答应你还是看你很不顺眼咋办,就她那脾气。要不你放弃得了,天底下又不是只剩徐思艺一个女的,我们学校品学兼优知书达理的女的又不是没有,实在不行还有安安……” 穆森语气冷下来:“穆沉。” “okok我闭麦,对不起,不该议论你的宝贝白月光,祝你们长长久久。”清楚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触了这位表哥的霉头,穆沉认错及时,“对了,安安十二月应该会去你那,奥赛冬令营,你两应该能碰上。” “你知道的,她一直都希望你能回来。” 穆森没接话,捏着手机边缘的手指紧了紧- 浑浑噩噩回到房间,徐思艺踢掉拖鞋,瘫倒在床上,像团没什么力气的软泥,仍怀疑今晚发生的事是在做梦。 她主动给穆森发了消息。 还上了他的床。 穆森向她表白了。 尤其是最后一件事。 徐思艺猛得坐起来,抓狂地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头发,又捏捏自己的脸,直到传来痛感,她开始碎碎念:“完了,完了。” 穆森说他可以做她狗的那瞬,她差点脑袋一热直接答应他。 还好克制住了。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做梦,穆森是真喜欢她。 仇人变情人? 那她会不会像个小丑,前两天还在想着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结果又和他黏黏糊糊的。 徐思艺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如果谈起恋爱来,一定会特别粘人,她很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东西粘在一起,比如以前的小乙。 可她也很清楚,狗和人不一样,狗不会变心,可以一直陪着她,但人不会。 忽然,她回忆起高一刚开学那会,自己和姜明珠的某次对话。 彼时姜明珠刚交了个新男朋友,美名其曰要享受高中谈恋爱的乐趣,同时嫌徐思艺古板,在这方面的想法像个封建时代的老太太。 “我没有啊,就是找不到理想型。” 徐思艺想了想,说:“我不想麻烦别人。如果谈恋爱的话,我可能会经常要求对方迁就我,事事以我为优先,把我放在绝对第一位。” 只是她清楚,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 连有血缘关系的父母都不曾迁就她,又怎么能去要求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姜明珠咦了声,脱口而出道:“那你要不要考虑下穆森?我觉得他一直在迁就你诶。” 徐思艺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自己愣了下,下意识反驳:“他迁就我?他迁就我还整天抢我第一,对我爱搭不理的?算了吧,他恨我都来不及,要不是实在没地方住,他巴不得早点离开我家。” “可他也没义务——” 瞧她这反应,姜明珠及时住了嘴,没再继续劝。 不熟的男人和好姐妹,她肯定毫不犹豫选姐妹。 彼时徐思艺压根没多想,还因为姜明珠帮穆森说话,不高兴了好一会儿,姜明珠请她吃了顿饭才勉强原谅她。 现在想来,她好像明白了那句未尽之言。 他也没义务承担你的讨厌。 对于穆森而言,他只是做了能力范围之内,应该做的事。 他什么都没做错。 那些不好听的话,那些小朋友般的恶作剧,都是她单方面施加给他的,而穆森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那个以她为中心,事事优先考虑她的理想型,在很早以前就出现了。 是她把这些当成习惯,从未察觉。 好不容易察觉到的时候,他好像要走了—— 穆森,一款嘴上无所谓我会等你实际暗搓搓施压巴不得某人第二天就答应他的狗狗。 39让让你 徐思艺近来十分反常。 具体表现在她上课睡觉的次数大幅降低,尽管还是会问同学要作业抄,但也是粗略扫一眼比对答案,甚至还能找出对方的错误。 紧接着,同学们又发现,有些课代表思考许久都毫无思路的数学题,徐思艺看一眼就能给出解题思路。 尽管有一年的空窗期,她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到先前的水平,同时展露出强大的学习天赋和思维能力。 这两天班里议论她的声音不少,不乏有鲍述这样性格直白的,直接上来质问她是不是终于厌烦了平行班的喧嚣,要改邪归正重回实验班。 “……没有的事。”不知流言怎么传成这样,徐思艺叹口气,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就想再试试。” “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骑他头上。 这话徐思艺只敢在心里说。她挥挥手,示意鲍述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反正我肯定不会转班的,其他你们别管了。” 得了这答案,鲍述眼珠子转了转,哦了声,没再多问。 这事很快传到了张喇叭和郑琴耳朵里,据班里同学转述,听到消息的时候,张喇叭捧着保温杯正要喝茶,结果手一抖,杯子掉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不说,还烫得他跳脚。 徐思艺好好学习,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成果。 几位老师暂且不论,八班已经很久没有进年级前十的同学了,前十基本都被一班那群妖魔鬼怪包圆,要徐思艺真能恢复从前水平,拳打何修文脚踢穆森,多值得吹逼的一件事! 唯一对此持怀疑态度的是季绵。 众人唠嗑的功夫,季绵瞥了眼徐思艺的侧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空中飘着的,落不到实处的纸,垂眸,极力忽略内心的异样感。 又一次午间,徐思艺拒绝了季绵一起下楼吃饭的邀约,边算题边从书包里掏出块面包啃时,季绵终于明白这异样感从何而来。 她看了看徐思艺,又转过头,又忍不住转过去看她,唇瓣开合多次,犹豫究竟要不要开口。 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就连埋头算题的徐思艺都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艺艺。” 季绵脊背僵了一瞬,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站在她桌子对面,手掌盖住她的试卷,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已经很多天没下去吃饭了,一直在吃面包。” 既然已经开口,季绵吸了口气,索性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想法全倒出来。她的声线偏软,教训人起来也软绵绵的,眼神却认真,一板一眼的:“还有,我发现你的黑眼圈比以前深多了,你这个礼拜是不是没怎么睡觉啊?” “你其实不用把自己逼成这样的。最近是发生什么了吗?”她声音越来越轻,“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来和我说说的。” “啊……” 徐思艺停下笔,望了眼密密麻麻,写满数学公式的试卷。她做起题来有个习惯,喜欢把草稿打在试卷上,这样整理思路和给人讲题时都方便些。 她回想了下,反应过来自己最近的行为在关心她的人眼里的确有些,不正常。 “不用担心。”她伸手,盖住季绵的手。十月下旬的温度不高不低,徐思艺掌心滚烫,像个热乎乎的小暖炉,笑眯眯地安慰她,“我初中那会经常这样,从来没出过事。” “我和他现在的差距太大了。” 说话间,徐思艺指腹擦过试卷上未干的墨迹,黑色墨水混作一团,几个数字在里头浑浊不清。她低下头,脸上笑意收敛些,好像在跟季绵说话,又接近喃喃自语:“我没有筹码,也过不去心里那关。” 尽管徐思艺没明说,季绵隐隐能够猜到,她话里的那个“他”是谁。 “总之不用管我了!”徐思艺很快振作起来,集中精力重新投入学习,“先等这次期中考考完吧,我看看差多少分。” 季绵腮帮子鼓了鼓,仍不太理解徐思艺这废寝忘食的学法。 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想靠半个月补上一年的进度,实在是有些太为难自己。 可徐思艺现在明显什么都听不进去。 季绵在原地站了会儿,直到几个吃饭快的同学回到班级,安静的教室顷刻间布满人声,她才松了松眉头,转身离开教室。 到楼梯口时,她顿了下,掉转脚步,往楼上走- 凌晨一点,徐思艺坐在书桌前,又做完套题,还没开始对答案,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感。 徐思艺甩开手里的笔,径自眯起眼,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熬过去就好。 她一直都有胃病。 初中经常不吃早饭落下的病根子,医生建议她调整饮食,绝对不能不吃,可她沉浸学习起来哪还记得起这事儿,痛起来吃个药就过去了。 初三那会有次痛得在家晕过去,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王姨坐在她身边,耳提面命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吃饭,以后会监督她。 高中不怎么学习以后,她的三餐规律许多,胃病也没再犯,王姨也就没再盯得那么紧。 大概是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积压着的不适在今天彻底爆发,近十分钟过去,痛感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徐思艺脸逐渐白了下来,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拉开书桌夹层的抽屉,无意识地往里摸,却只能摸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差点忘了,她的胃药前两天吃完了,打算周末再去买来着的。 想着想着又得怪自己犯懒,这个点附近药店也全关门了。她痛得直抽气,条件反射弓下身,捂着小腹在桌上趴了会儿。脑袋里浮现出一个人名,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她的人。 也是她最不想自己这副样子被看见的人。 这么晚了,他应该已经睡了,不会接电话吧。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徐思艺解锁手机,给微信置顶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应该是睡了,系统自带的铃声响了半分钟,迟迟没有要接通的迹象。 徐思艺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意识昏昏沉沉,视野即将彻底黑下去的前一刻,手机传来沙哑的应答声:“徐思艺?” “什么——” 穆森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先听见一阵重物倒地的响声- 徐思艺再有意识时人已在医院。 “胃病……很严重……拖着。” 不远处传来听不清全貌的对话声。鼻尖也充斥着不喜欢的消毒水味,她皱了皱眉,感觉自己躺在病床上。 她想活动一下双手,被一旁眼尖的护士制止:“诶!别动啊妹妹,你手上还在打吊针。” 这边的声响很快吸引到不远处的两人,穆森身上只随便套了件外套,头发也没怎么整理,淡淡瞥来眼,眼底和话里都没什么温度:“躺着别动。” “……” 自知理亏,徐思艺安静如鸡。其实还有点困,可心里藏着事儿睡不着,也不敢再打扰他。只好找看起来较为和善的护士聊天:“美女姐姐,现在几点了啊?” 她嘴巴向来甜,和谁都能说起话来。护士被她可爱到,顺着她回答:“凌晨三点多,你醒得挺快的。” “你的胃病拖了很久了。”她说,“再拖下去就要拖成胃溃疡了,还好送来的及时,一直拖着处理不好,甚至会有癌变的可能。” 徐思艺:“……” 有这么严重吗。 说话间,穆森和旁边的医生一齐走过来。看清医生的样貌,徐思艺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许叔叔?您还在这里做呢。” “瞧瞧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许文石被她逗笑,“忘了?离你上次进医院上我这看病,才过一年,也是赶巧今晚轮上我值班,看到阿森抱着你进来,把我吓一跳。” 许文石是她母亲旧友,在市医院做主任,徐思艺每次上医院看病,都是他带她走流程。 听到“抱”这个字,徐思艺顿了下,视线转向穆森,后者面无表情和她对视。 徐思艺默默移开视线。 “最近是不是又天天学习顾不上吃饭了?”许文石不清楚她和穆森之间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叹口气,“就这么想骑阿森头上?” 这是徐思艺上次进医院时说的话,她想赢,不想永远被穆森压一头。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愣。 偏偏始作俑者一副搞不清状况的乐呵样:“实在不行,你撒个娇,让阿森让让你呗。” 40极端 “……不要。” 徐思艺率先反应过来,拒绝的话不假思索:“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她要赢,就一定会凭自己的本事赢。 “你这孩子真是,倔起来和你妈一模一样。” 徐思艺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着她从以前那个爱撒娇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面色薄如白纸,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身去,唯有眼底亮着光。 恍惚间,她的身影隐约与记忆中的那位旧友重合。 “思艺年纪还这么小,你们夫妻俩真的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 机场安检口前,女人穿着干练的白衣黑裤。闻言,她歪了歪头,似乎在进行一番思考。安静近半分钟,她才回答:“她爸我管不着,我不否认乙乙对我的重要性,但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 “为了她,我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说,“而且,不是有穆家那小子照顾她吗?” 女人睨他眼:“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穆森带到徐家来?” 许文石轻叹气,也不清楚徐思艺现在这情况,究竟算好算坏。 “你再睡会,还有两袋盐水要打,让阿森给你盯着,我还得去值班。”他打了个哈欠,“别天天折腾自己身体,身体垮了什么事都干不了。你进医院的事你妈妈已经知道了,她让你睡醒给她打电话。” 徐思艺不情不愿哦了声。 这是间单人病房,许文石走后,病房内便只剩下徐思艺和穆森两个人。 徐思艺还没睡够,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可穆森杵在这里,她实在没法做到当着他的面睡觉。 想到这,她偷偷用余光打量他的动静,穆森在床边站着,眼睫垂着,一动不动的,像一座雕像。他不是主动的人,自上次表白以来,徐思艺迟迟没给他答复,他也识相地没来找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那之后,他们第一次说话。 此番进医院,她想在期中考一鸣惊人的美梦算是正式破裂,毕竟短时间内她是不敢再造作自己身体了。 有点可惜。 徐思艺下意识舔舔唇瓣,才发现自己嘴唇干得不行,像几天几夜没喝过水的拾荒者。 “穆森。”恰好缺一个开口的契机,她眼珠子转了转,理直气壮地指使他,“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话音刚落,床边的人形雕像才有了些动静。单人病房里一应俱全,他转身拿了个纸杯,去门口的饮水机那倒了杯水,把纸杯递给她。 徐思艺一喝,温的。 她的记忆里,这家医院的饮水机只有冷和热两个选项。 被窝里的那只手不动声色蜷了蜷,徐思艺边喝水边分神看他,一杯水见底,他仍没有要开口的迹象,她有点懵,搞不清他想做什么。 徐思艺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穆森不动就她来动。她伸出那只没扎针的手,盯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精准无误地捉住,往自己这头扯。 穆森脸上闪过短暂的愣神,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遭。失去重心的同时,他手掌下意识撑住她身侧的床垫,上半身压低,猝不及防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徐思艺。” 他迅速直起身,喊她的名字。像是想告诫她什么,沉沉的话压在喉咙口,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僵持片刻,只剩无尽的沉默。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徐思艺小声嘟哝,索性人已经躺在这里,她眼一闭,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你给我等着。这次期中考可能来不及,期末考,期末考我一定会超过你。” “……” 没有得到回应。 徐思艺心情顿时不太痛快,睁开眼:“你怎么不回我话?” “你就这么想赢吗。” 安静良久,穆森轻声说。 想赢到,要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要么什么都不做,纵容自己一落千丈,要么拼了命去做,把自己送进医院。 少年低下头,轻吸了口气,或许是徐思艺的错觉,他的声线有些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 41睡觉 徐思艺还是头一回从别人嘴里听到“极端”这个评价。 凌晨三点,外头静悄悄的,病房里的灯打得很亮。徐思艺抬起头,没有错过男生眼尾那抹稍纵即逝的红意。 心脏紧了紧,好像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穆森很快发觉自己情绪失控,单手捂住脸缓了下,几秒钟的功夫,他又变回了那个眼神清明,没有多余表情的高岭之花。 “睡吧。”他低声说,“我在这守着你,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徐思艺却没再感觉到困意。 “极端……吗?”她仔细咀嚼着这个新奇的字眼,末了笑开,还挺赞同这句话,“我也觉得我挺极端的。” 做什么事都没法取一个中间值。 就像穆森刚来那会,她一眼相中他,屁颠颠地跟在他后头跑,被冷落也不在意。 后来她对他没了兴趣,彻底死心过后,态度又是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他出现在自己视野里都嫌烦。 学习也是,要么拿第一,要么不学。 “所以呢?” 没被限制的两条腿在床上蹬了蹬,徐思艺如愿换来穆森的侧目。她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坐到床上,笑嘻嘻的:“你觉得我极端,不还是喜欢我?” “……” “如果我这次没出事,你肯定不会主动找我。”她向来喜欢倒打一耙,明明晕过去的时候还担心会在穆森面前出糗。事情真发生了,又能装作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突然被堵住了。 穆森就这么亲了上来。他半坐在床上,只占了很小一点空间,一条手臂横在她身侧,弯着腰亲她。他亲她的力道很重,似乎在生着闷气,撬开她的齿关和她舌吻。 他的唇瓣很软,呼吸间都是熟悉又干净的味道,有点像……茉莉花的气息。 是她用了很多年的那款沐浴露。 穆森什么时候换得这款?脑袋晕乎乎的,显然不太适合在这时进行思考,她身体发软,羞得不敢睁开眼,只能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整个人好像都被他的味道给盖住了。 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耳边充斥着唇齿交缠的水声,徐思艺手背下意识绷紧,传来细微的痛感,她倏地睁开眼,用尽全力推开穆森。 “我还是个病人!”她随手抽了个枕头扔到他身上,没好气地骂他,“连病人都下得去手,你真是个禽兽。” 她瞥眼吊瓶,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猝不及防被推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某人:“……” 他闷声接过枕头,耳根染上浅浅的绯色,别开脸:“抱歉……没控制住。” “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穆森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季绵特意跑上来说徐思艺最近不对劲,让他多注意点。 如果不是他特意留了个心眼,今天洗澡比较晚,还没有睡觉,及时接到徐思艺的电话。 但凡徐思艺没有被及时送到医院…… 穆森一阵后怕,甚至不敢设想这种可能。 上次和她表明心意,或许是把她给吓到了,徐思艺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要给他答复的意思。说了自己不急,会给她时间,穆森克制着没有打扰她。 未曾想,一会没盯着,她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徐思艺一言不发看着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穆森的唇瓣还湿着,因为刚才那个冲动的吻,在白灯下折射出光泽,让他看起来非常的,秀色可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惯例敷衍完,徐思艺色心大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半张床的空间来:“穆森,我们来一起睡觉吧!” 说完,察觉自己这话有歧义,她立马补了句:“纯睡觉,不带颜色的那种。” 42「Рo1⒏news」 穆森这次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也许是徐思艺刚才吼的那句起了效果,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场合该干什么事,怎么都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亲密举动。 他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床边,给她整理好被角:“你睡吧,我守着你。” 他这副端着的姿态令徐思艺不高兴极了,她“嘁”了声,以前缠着她做那档子事的人是他,眼下拒人千里的还是他。 穆森这辈子不可能等到她第二次主动的,不可能! 可惜徐思艺现在没心思和他计较这个,她实在是困极了。 大脑长时间高强度运作后松弛下来,积累许久的疲惫感也会在这时候破土而出。徐思艺懊恼地想,至少近一个月,她是恢复不到之前的学习状态了。 她的目标是期中考一鸣惊人,期末考超过穆森。 现在这个计划不得不推迟,可是时间不等人。如果穆森这学期结束真的要回安城,他们分隔两地,她就再没有超过他的机会了。 徐思艺气得胃痛,连带着看穆森也不顺眼起来,将被子拉至头顶不想看他:“你爱睡不睡吧,帮我关个灯,开着灯我睡不着觉。” 她的刁难没起作用,因为穆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蒸汽眼罩。 “……”徐思艺确实想不到还能有这出,“你带这个干什么。” “知道你开灯会睡不着。”穆森边回答边拆开眼罩,准备给她戴上,说睡吧,睡醒就能回家了。 “……” 徐思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确定穆森没开玩笑,是真打算在床边坐着守她一夜,又好气又好笑。 “输液而已,实在不行还有护士在,你不用这么认真的。” “什么?” 她刚才的话说得轻且快,穆森没听清。 “没什么。”徐思艺显然不打算重复第二遍,拍了拍床铺,示意他坐到右边。尽管她的命令很莫名其妙,穆森还是搬着椅子,乖乖换到另一边。 右手忽然被徐思艺捉住。 他愣了愣,似乎没明白她的用意,抬眼望过去,始作俑者已经闭上了眼睛,俨然不准备和他继续有所交流。 是独属于徐思艺的,笨拙的表达方式。 男生唇角勾起很浅的笑意,她的力道不大,轻易就可以挣脱。穆森抽出手,给她戴好刚拆开的眼罩,又重新低下头,盯着那只细若无骨的手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她,指节穿插进指缝,和她十指交扣。 热意染得眼皮暖烘烘的,眼罩之下,徐思艺缓缓睁开眼。 穆森也许,真的很喜欢她-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徐思艺摘下眼罩丢到一边,转过头,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和保温杯,保温杯上贴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头是她熟悉的清隽字迹:【杯子里有白粥,热的,记得喝,手机旁边有一次性餐具。】 她的胃病刚过,只能吃一些白粥之类的流食。 恰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负责检查的护士走进来,见她坐在床上,惊喜道:“你醒了呀。” “一直陪着你的那个男孩子说他有事,晚上再来,让我帮忙多关注你一下。”护士回想着早上情景,“走得时候还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呢。” “……” 有这么夸张吗。 “许主任说你醒了的话,感觉没什么问题就能去护士站办理出院手续。你还没成年吧?主任说你监护人都不在国内,他们把这事全权交给主任代理了。” 小护士好像是新来的,话很多,絮絮叨叨个不停,绕来绕去又绕回穆森头上,最后把话停在每个成年人的常用结尾:“年轻真好啊,你男朋友看起来特别喜欢你。” 徐思艺放下勺子,眨了眨眼:“他不是我男朋友。” 小护士懵了:“啊?可是你们——” 她一早推门进来,男生睡在少女身边,单手环着人腰,把她半圈在怀里的姿势。床边两只手十指交扣,怎么看都是关系亲密的一对。 “不过以后会是吧。”徐思艺托着下巴,“我们学校不允许早恋,只能辛苦他忍耐一下了。” 小护士领着她办理完出院手续,徐思艺打车回到家。王姨要到晚饭时才来,她边哼歌边打开冰箱,想了想又关上,开了瓶常温的矿泉水,边喝边给通讯录上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打去电话。 铃声响了近一分钟,几乎要自动挂断,才传来电话被接通的声音。 “喂。” 接通的刹那,徐思艺拧上瓶盖,眼底笑意全无:“妈妈。”- 首发:ρ○⑧.space「Рo1⒏space」 43我们来做爱吧 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只能听到很重的吸气声,像是在极力克制住脾气。 一分钟后,徐琳毫无温度的声音自听筒那头传过来:“徐思艺,你知不知道我这里现在几点?” “对不起嘛。”徐思艺扣扣手指,语气略显无辜,“是你让我醒了就打电话来汇报的。” “……” 这点宣泄情绪的小把戏,在徐琳那压根不过眼。她揉揉太阳穴,没跟徐思艺计较,淡声问道:“怎么又进医院了?” “卷子写入迷了,没注意吃饭。” “不是说讨厌学习,以后再也不想学了吗。” 听到这话,徐思艺呼吸微滞。 那是高一第一次月考的事情。 徐思艺交了全科白卷,极其明显的态度问题。分数出来当天,放学后,郑琴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问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年级排名。徐思艺的名字在最底下,最上方赫然写着穆森。 只有语文扣了点分,数学满分,英语几乎满分,领先第二的何修文整整十五分。 和她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心底某块地方像是被扎了一下,不算疼,可猝不及防的疼痛容易逼出生理泪水。 她感觉自己眼眶在发酸,低下脑袋,目光找不到焦距,只能靠用力眨眼来不让自己当场哭出来,把情绪咽回去。 郑琴并没有催她,而是去一旁的饮水机那给她倒了杯水。 她把水递给徐思艺,温柔道:“不急,你慢慢想,先喝口水吧。” 徐思艺摇摇头,没有接她递过来的水。 “我没有那么爱学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可能,我只不过是喜欢当第一,喜欢受人追捧的感觉,喜欢别人的夸赞而已。” 她知道,自己顶多算聪明,和天才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所以当遇到真正的天才,真正见过那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会不甘,会沮丧,会泄气。 “所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就这样吧。” “我应该放过我自己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努力的目标已经变成了别人。 最开始,是想获得工作繁忙的父母的关注。 后来又变了,想当第一,想当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再后来,是想超过穆森。 她一直在努力,却只是为了别人眼中的自己。 “艺艺,这件事妈妈要向你道歉。”听徐思艺迟迟没有回话,徐琳叹了口气,“当初没问过你的意愿就把阿森接过来,是我和你爸爸结合穆家现状,知道穆森对于穆家的重要性,所以把他接过来,以后如果你遇到困难,看在这个人情的份上,他也能多帮衬点。” “而且我们都在国外,你一个人在国内难免会感到寂寞,也能有个伴。” 穆森会回穆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惜他们忽略了徐思艺的感受,低估了她的要强程度,她不仅没和穆森打好关系,两个人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或者说,一直是她单方面地欺负穆森。 “你已经很努力了,所以当时你说你不喜欢学习,不想学了的时候,我们也没说什么。我们家算不上特别富有,养你一辈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现在,你分清楚了吗?艺艺。” 徐琳问:“你是自己想努力,为了以后的前途,还是因为阿森要走了,想赢过他,让他不要看轻你?” “如果你没想明白,有了这次还会有下一次的。” “你得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 - 挂断电话没多久,王姨过来了。听说徐思艺进医院的消息,她吓了一大跳,得知原因后又絮絮叨叨了好一阵,甚至开始怪自己近期懈怠,没看好她。 “没有的事。”徐思艺哭笑不得,“您很认真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病刚好很多东西不能吃,就让王姨煮了粥,王姨还想留下照顾她,徐思艺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 她说她想一个人思考些事情,不想被人打扰,何况马上要放学了,穆森回来也能照顾她。 穆森回到家,没在客厅看见徐思艺。 敲她房间也没回应,进去发现她也不在房间里。 又跑哪去了? 穆森下意识皱眉,病刚好就到处乱跑。 结果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徐思艺。 彼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窝在他的被子里,被喊起来以后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 穆森皱得死紧的眉一点点松开,拿她没办法:“怎么在这睡。” 他站在床边,长身玉立的,徐思艺人还没睡醒,循着睡前脑袋里的意愿,双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跟着贴上去。 “穆森,我们来做爱吧。” -- 病刚好真的能do吗(担心) 穆森能支楞起来吗(咬手帕) 44道歉 闻言,穆森低下头。 徐思艺贴着他的腰,不想他看见似得,把整张脸都埋进他怀里。穆森无法从她的表情进行判断,也不清楚她怎么忽然说这句话。 过了会,他似乎明白什么,在心里叹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给徐阿姨打过电话了?” 徐思艺闷着声回:“嗯。” “我回来没看见王姨,你让她回去了?” “嗯。”依旧很闷的一声。她看起来情绪不佳,穆森也不想在这时候惹她更不开心,刚想顺着话应,徐思艺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对不起。 腰上传来濡湿的触感,隔着衣物透到皮肤,明明眼泪没有温度,穆森却觉得仿佛几滴刚煮沸的热水,直直烫到他的心脏。 他压低声音:“为什么说对不起?” “感觉,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刻意忽略那时不时的停顿的话。可说到后面,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要是换个人可能早就对我忍无可忍了,谢谢你,真的很抱歉。” 她在很诚恳地道歉,穆森却越听越不对劲,像是要和他做一场后撇清关系。他想后退,和她面对面交流,徐思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尝试挣脱,无果。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徐思艺。”尽管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穆森仍旧不免产生失望和委屈,连带着挣扎的力度也更大,迫不及待要从她眼睛里寻找出一个答案。 徐思艺猝不及防被掰开手,回过神的时候,穆森已经蹲下身,甚至比坐在床上的人还要更低些。漆黑的瞳孔很沉,像望不见底的旋涡,她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吸进去,连眼角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擦。 徐思艺知道穆森长得好看,在刚才又产生了新的认知。看到他的脸,徐琳带来的那些负面情绪似乎消散了些,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答案不答案的。 “你在想什么啊?”她先前刚哭过一场,哭累了才躺在被子里睡觉,这会眼睛还是肿的,“我就是反思了下我以前干的事,想想对你态度确实挺差的,就想道个歉。” “我没有怪过你。” 所以你根本没有道歉的必要。 徐思艺没说话,张开手示意要抱他。这次穆森配合很多,确认她不是想撇清关系,心里的石头就落下去了,直起身任由她抱着。 “我也就是嘴上道个歉,实际上没觉得我错了,毕竟你刚开始对我态度真的很差。” 抱着抱着开始翻旧账。 “嗯。” “我还是会以超过你为目标的。” “嗯。” “我下午跟我妈打电话,她说我一直活在别人眼里,我觉得她说得还挺对的。” “……” 徐思艺不太高兴:“你怎么不回我?” “我不太同意这个说法。”穆森想了想,认真地说,“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你自己,那些夸赞和荣誉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徐思艺愣了下。 “所以你不用太纠结这些。”他轻声说,“不用管目的是什么,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就算爬到顶点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自己,至少爬到顶点了。 - 穆森没同意徐思艺的做爱请求,理由是她身体刚恢复,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徐思艺好不容易主动开口提这种事,还惨遭拒绝,为此非常不高兴:“你慢一点不就行了。” 穆森面无表情看着她。 “好吧。” 对视叁秒,徐思艺败下阵来,灰溜溜从床上跳下去:“那我回自己房间了。” 没走两步,被人拦腰抱起来放回床上。 “你真的很想做?” 他看着她,问道。 徐思艺从他这话中察觉到几分危险,往后挪了几步,直至背抵上床头,退无可退,才含含糊糊地回:“也,也不是那么想吧……” 穆森已经分开她的腿。 徐思艺在家喜欢穿睡裙,极大程度上方便了他做这种事。她今天穿了条粉色内裤,印着草莓图案,穆森撩开她的裙子,唇角笑意没来得及收住。 “干嘛?”徐思艺急了,抬腿踹他的肩膀,“不爱看别看。” “喜欢看。” 两条腿被他捉住,分开,内裤很顺畅地褪至脚边,露出那道淡粉色的细缝。被他这么直勾勾盯着,花瓣张合了一下,吐出一口水来。 “你别看了。” 徐思艺羞耻心爆棚,实在受不了那地方被盯着,公主脾气发作:“我不做了,赶紧放我回房……啊!” 穆森俯下身,含住了那朵花瓣。 “不是要跟我道歉吗,就这么道。” -- 舔批是好文明,不爱给老婆舔的男的.. 没更新主要是这两天出去玩了,回家只想放空不想搞黄.. 45宝宝(h) 穆森的舌尖很软,只是在穴口随意扫了一圈,舔过那条细缝,徐思艺两条腿就绷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点可怜的阴蒂很快从阴唇里被剥离出来,舌尖抵上那里,一下一下的舔过那颗小豆子,感觉身下的人抖得越厉害,两条腿挣扎着要收拢,穆森单手摁着她大腿内侧,径直把它含进嘴里,上齿惩罚性地咬住,舔弄。 电流划过,徐思艺登时被刺激出了哭腔,腰不受控制地弓起来,想要躲避这种磨人的快感。她伸手去抓他的头发:“呜……别,别舔那里。” 最敏感,神经最多的地方被控制住,整个下体都酸酸麻麻的。搭在他肩膀上的脚趾绷紧,又松开,循环往复,明明已经使不上力,可穆森捉着她,给她一种自己把穴送上去让他吃的感觉。 虽然这场性事的确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下身的酥麻感越来越强,那颗小豆好似要被他咬破了皮。明明只是那么小的一点,他却叼着不放,阴蒂在他嘴里鼓胀起来,徐思艺不断挺起腰,又重新落下,像只在案板上横跳的鱼,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刽子手的鞭伐。 “不……不要!别……再咬那里了!” 充血的阴蒂被不停刺激,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那一小点上。徐思艺有些受不了过分强烈的快感,手指抓着床单,屁股艰难地往后挪,试着逃开这要命的舔弄。 她还没挪两下,又被按着臀捞回去,像是不满她的逃跑,阴唇被重重吸了一口,鼻尖撞上发硬的阴蒂,徐思艺眼前闪过白光,哭叫一声,整个人失了力气般跌在床上,两条细腿还在轻微的抖动。 穴口喷出一股水,穆森来不及咽下去,半数喷在他的下巴上。 穆森这才抬头,唇边还有残存的水渍,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脸:“跑什么?小心撞到头。” 见她不回答,他强势挤进她的腿间,让她的腿环上自己的腰,垂眼看那张高潮后潮红的脸,低声问:“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他夸奖她:“随便舔舔都能喷这么多,乙乙很厉害。” 徐思艺被舔得眼角都是泪,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好不容易从快感中回过神来,瞥见他滴水的下巴,反应过来那水是什么,羞得耳根都红了:“你能不能先去洗脸?脏死了。” “害羞什么。”察觉到她的抵触,穆森不免感到好笑。他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下巴,俯身亲她,“不脏的,尝尝自己的味道。”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唇就被他含住了。 其实没什么味道,硬要说的话,或许穆森的气息还要更重些。 黏黏糊糊地亲完,又把她流出来的眼泪舔干净,知道徐思艺多半又要发火,穆森揽着腰把人抱起来,哄小孩似得轻拍她的背,又绕回先前的话题:“刚才那样舒服吗?” “马马虎虎吧。” 徐思艺拒不承认自己被穆森舔得很爽还喷了的事实:“对了,不要喊我乙乙。” 她看不见的角度,穆森眸色微黯,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样:“为什么?明明别人都可以喊。” “现在大家都喊艺艺了。”徐思艺抗议,“而且乙乙总让我觉得在喊小乙,偶尔喊两下也就算了,反正你不能天天喊。” “……” 看来她只是不喜欢被这么喊,而不是搞差别待遇。 那颗垂下去的心重新升了起来,穆森抱着她,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哪怕这个词和他几乎不沾边:“那你希望我喊你什么?” “就艺艺呗。”徐思艺一脸莫名,“你要实在不愿意,喊我全名也行。” “艺艺太多人喊了,全名显得我们很生疏。” ……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熟。 徐思艺在心里腹诽,她现在也琢磨不清她和穆森之间的关系,说炮友太疏离,男女朋友……又好像没到那地步。 沉吟片刻,徐思艺坐直身子,凑得离他近了点儿,光溜溜的腿心在他衬衣下摆留下几滴水渍。 “那你喊我宝宝吧,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46讨厌(h) “宝宝?” 起初只是平静的复述,声线平缓,像是在思索这个新称呼。 徐思艺脸却红得很快。 穆森音色偏冷,多数时候都不会带情绪。徐思艺曾经还向姜明珠抱怨过,她很讨厌和这样的人说话,会觉得一拳砸在空气上,自己在做无用功。 可这样的音色,喊“宝宝”这个称呼的时候,又别有一番韵味。 下面好像更湿了…… 穆森很快察觉出她对这个称呼反应很大,头略微低了一点。正对上他的眼睛,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快速升温,徐思艺慌忙别过头,露出莹白的耳垂,忽然被轻咬了下。 “宝宝。” 一回生二回熟。 他贴着她耳朵说话,尾音被刻意拉长,带了些勾人的语调。霎时,一阵电流从脚蹿到天灵盖,徐思艺直接麻了半边身子,险些没坐稳,从他身上摔下来。 幸好穆森及时扶稳她。 “你能不能,能不能……” 徐思艺双手撑着床,整个人大幅后仰,和他拉开段安全距离。少女整张小脸憋得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憋了半天都没憋出来后续。 刚才穆森那句宝宝带给她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徐琳突然出现在她房间,徐思艺缓了会儿才艰难地回:“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要那么……” 不要那么骚。 最后一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来。 自撞见他自慰以来,穆森在一次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换在以前,她打死都想不到这个字会和穆森有所关联。 “不要什么?” 穆森手一捞,扣着腰又把人捞回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不是你让我这么喊你的吗?宝宝。” 他轻声说:“不要喊了又翻脸不认人啊。” “是我让你这么喊的没错……” 但不是这么个喊法啊。 徐思艺四肢僵硬,眉头都皱了起来,很难找到一个词来描述她此时的心情。这个称呼似乎激活了穆森某个开关,他格外喜欢,也喊得越来越自然。 相比之下,徐思艺的脸越来越僵硬,因为她发现,穆森每喊一次宝宝,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不受控制地吐点水。 这个发现实在是过于羞耻,徐思艺默默祈祷穆森不要注意到这个变化,并试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以此结束这个荒唐的夜晚。 她腰刚抬起来一点,又被按着肩膀坐回原位,与此同时,穆森平静的嗓音也落在耳边。 “宝宝,你又湿了。” “还要再来一次吗?”他说,“这次用手帮你。” 手和唇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徐思艺下巴抵在穆森肩膀上,一只手抓住他背后的衣服,几乎缩在他怀里,身下的手指每扣弄一次内壁,她就会抖一下,像按下发条的洋娃娃。 穴里已经很湿了,毫不费劲地吞进去两根手指,很快被层迭的媚肉围住,合并又分开。徐思艺从来没有用手指玩过自己,身体本能地排挤异物,夹得很紧,穆森只好低着声哄她:“放松一点,别夹。” “已经吃进去两根手指了,宝宝很厉害。” 说话间,指骨抵上一个内壁小突起,她的呼吸瞬间重得不像话,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拍他的后背以示抗议。穆森没把这点小挣扎放在心上,手指在柔软的内壁里交叉,轮番抵上她的敏感点,满意地感受身上越来越抖的身体。 “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和你做这种事。” 拇指摁上裸露在外的阴蒂。 “以为你特别特别讨厌我,连待在一个房间都不愿意。” 指骨再次撞上敏感点,听到她喉间发出的轻叫声。 “现在想想是我错了,如果能早主动一点就好了。” 对付徐思艺这种性格,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话音落地的刹那,徐思艺眼前闪过白光,哆哆嗦嗦攀上高潮,两根手指堵不住大量水液,全喷在了床单和穆森身上。 “我就是……讨厌你。” 讨厌他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 森哥打开新世界 乙乙:下一位 47换班 恰好撞上周末,徐思艺在家多躺了两天,有了前车之鉴,她再也不敢和穆森提任何的亲热请求,也没再进过他的房间。 大概是疲劳过度,这个周末她睡了个昏天黑地,把之前没睡的觉全补了回来。 和穆森只偶尔在吃饭时碰面,想起那天她喷湿了的床单,以及那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徐思艺条件反射夹紧腿,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幸好王姨放心不下,周末还特意过来照顾她,让穆森没有逮着她做坏事的机会。 尽管某人也没打算再做坏事就是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是谁把她犯胃病进医院的事传了出去,徐思艺刚回到学校,就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亲切问候,询问她的身体情况和事情经过。 徐思艺听完一圈,才意识到自己不在学校的这两天,谣言已经传到了个什么地步。 有说她学习学入魔的,还算勉强符合实际,最离谱的版本是说她单恋穆森,发觉恋情无果后使苦肉计,逼穆森对她负责。 “不是。” 好不容易应付完不知情的吃瓜同学,得了点清静时间,徐思艺百思不得其解,转头向季绵打听情报:“怎么所有人都知道我和穆森住一起了?”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公开信息吧。 说起来,今天季绵的态度不太对劲儿,刚刚那么多人围在这里,她一直低着头没说过话。 这很反常,以往她来学校,季绵都是第一个和她说话的。 徐思艺等了会儿,季绵还是没有给她眼神。 徐思艺眨眨眼,猜测她可能在生气。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进医院那天中午和季绵的对话,理清楚缘由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肘,委屈巴巴地说:“绵绵,我知道错了。” 她放缓放轻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无辜又可怜:“这次真的是意外,我没有不把你的提醒放在心里,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好在,季绵和她的名字一样,容易心软。 “你的假是穆森帮忙请的。” 季绵终于愿意抬头看她,她显然还没消气,腮帮子鼓了鼓,板着脸给她解释:“他来郑老师办公室帮你请假,和郑老师说了你生病的事,被在办公室的同学听到,一来一回就传出去了。” 她顿了下,轻声说:“郑老师和张老师都很担心你,我也是,微信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季绵不是个爱生气的人,至少在徐思艺的印象里没见她发过火,这次明显是气得狠了。 想到这么多人在担心她,而自己迟了这么些天才给回应,强烈的愧疚感后知后觉冒了上来,徐思艺心里又酸又麻。她舔舔嘴唇,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认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微信没回你是因为这两天都在睡觉,没怎么看手机。” 见徐思艺认错态度良好,季绵勉强原谅她:“以后我会督促你好好吃饭的。” “对了,学校上周五发的通知,期中考试时间定了,下周一和周二。”气归气,季绵仍然第一时间给她更新最新消息,“这次考试和之前不一样,会重新分班,年级前四十去实验班,实验班掉下来的会换进平行班,以后每次大考都这样。” 这是教务处弄出来的新制度,在此之前,实验班的人员是根据入学成绩固定的,只有徐思艺一个例外。 实验班成绩下降的不止她一个,许是有了徐思艺这个先河,同时也为了给平行班的其他同学机会,才有了这个新制度。 “你和穆森……”季绵哽住,换了个方式问她,“你想回实验班吗,艺艺?”- 直到放学,徐思艺都没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要是换在这个月之前,她的回答一定是否,实验班对她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在平行班待着也很开心。 可依着她和穆森目前的关系…… 徐思艺不得不承认,人有时候的确挺作。和他同班一年都没觉得怎么样,不在一个班以后又开始想念抬头就能见到他的日子。 现在这个班级也很好,有季绵,有叽叽喳喳的同学,尽管八卦了些,可都对她没有恶意。 可是实验班有穆森。 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穆森不会来平行班。 即使他想,张正军那边也不可能放人,两个班级师资都不一样,学习氛围更是天差地别。 大约是她脸上的忧虑过于不加掩饰,以至于准备完晚饭的王姨都忍不住来问一嘴:“艺艺,学校里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埋头喝汤的少年动作一顿。 “没有啦。” 不想让王姨为自己的事担心,更不想心思被当事人发现,徐思艺笑着打哈哈:“就是今天很多同学来关心我请假的事,回答多了就有点累。” “这样啊……”王姨没怀疑,“同学关心你是好事呀,证明你人缘好。” “是啊。”徐思艺还没接话,另一道嗓音先她一步响起,语气不咸不淡的,“她在学校挺受欢迎的。”—— 怎么有人阴阳怪气的呢?(指指点点) 首发:ρ○⑧.space「Рo1⒏news」 48我喜欢的人 短短十个字。 徐思艺喉头微滞,莫名从里头品出了几分阴阳怪气来。 她欲说些什么来解释,话头已被王姨接了过去。老年人没那么敏感,把这当作纯粹的夸奖,笑呵呵地回:“受欢迎好啊,艺艺从小到大都挺受欢迎的。小学就经常带同学到家里来玩,好几个小朋友都说要和你做永远的朋友。初中也是,每天都能带一背包情……” 眼看着黑历史又要被挖出来,徐思艺越听脸越红,何况旁边还坐着个穆森,她赶紧出声制止:“王姨,您快别说了,我现在都高中了,那些人也不怎么联系了。” 这是实话。 徐思艺父母向来工作繁忙,后面又出国去拓展市场,她的家长会大多由王姨代劳。 童言无忌,小时候关系好的那批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在逐渐变淡。有的举家搬迁至国外,有的转学去了别的城市,又或者还在这里,和她不是一个学校。 唯一的共同点是,好像只要一段时间没见面,没联系,就会变成熟悉的陌生人,除了逢年过节的例行问候,再无其他。 等下。 徐思艺一个激灵,这不就是她和穆森日后的真实写照吗? 安城和京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通俗来说就是完全不沾边,连飞机都要两个多小时。穆森回去之后,他们见面次数会锐减,他在那边做什么她也压根不知情。 说来也怪,小学那帮子人和她不联系,徐思艺毫无心理波澜,也不会为此伤心难过。 一旦对方换成了穆森,脑袋中浮现出她和穆森再也不联系,说不定以后还要参加他和陌生女人的婚礼的场景,徐思艺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像是被大石头堵住,闷闷的。 徐思艺越想情绪越差,连嘴里香喷喷的白米饭都味同嚼蜡。她索性放下筷子,抬头,明目张胆地注视这个话题的发起者,穆森仍安安静静地喝着汤。 以前没有放在心上过,今天认真打量起来,她才发觉穆森连吃饭的姿态都透着高修养的影子。喝汤和嚼东西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筷子很稳,细嚼慢咽的,举止端庄的像在参加国际晚宴。 联想到他出事前的家境,估计出席国际晚宴的次数也不少。 这么看,“公主”这个称呼不应该给她,应该给穆森才对。 大抵是老人的天性,王姨正沉浸在对于她小时候的怀念中,感慨时光如梭。徐思艺一个字都没听,被自己起的称呼逗乐,弯着唇角傻笑。 直到熟悉的平淡嗓音响起:“你在笑什么?” 徐思艺骤然回神,和他四目相对,心虚感油然而生。她略显局促地挪开眼,自然不敢在当事人面前造次,只好卖力回想王姨刚才说了什么,从中挑几个字来回应。 一顿晚饭结束,王姨收拾完碗筷和李叔一道离开,偌大的房子又只剩下徐思艺和穆森两个人。 孤男寡女的。 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近三年,徐思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可如今关系变换,空气中仿佛飘着粉红色的暧昧因子,察觉穆森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她莫名有些喘不过气。 近一分钟过去,知道穆森憋不出什么屁来,徐思艺用力咽了咽口水,率先起身去冰箱拿饮料,同时在心里默默倒数。 三、二、一。 “徐思艺。” 穆森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他人比她高上许多,几乎把她罩进自己的影子里面,沉着声问:“你小学时候……” 来了!她就知道!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也说过那些人早不联系了。” 徐思艺早做好这个问题的应对准备,熟稔地倒打一耙,转身迎上他的视线:“小朋友的约定哪能作数,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穆森:“……” 他的眼睛好像暗了一瞬,稍纵即逝,快到徐思艺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直觉自己漏了什么,来不及细想,已被他接下来的问话勾走注意力:“既然不作数,那你刚才在笑什么?” “……” 怎么又绕回了这个话题? “我以为你在为自己很受欢迎而高兴。” 徐思艺还没想好怎么编,听到穆森的第二句话,愣了下,索性将错就错,顺着他的话接:“这不是很正常吗,谁听到别人夸自己受欢迎都会高兴吧。” 她眨眨眼,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谁不想做一个被所有人喜欢的人?” “我不想。” 出乎意料的是,穆森垂眸看她。他低着头,零碎的黑发散落额前,配上细长的睫毛,几乎遮住他眼里的全部情绪。 他的嗓音也低低哑哑的,像混着沙:“我只想要我喜欢的人喜欢我。” “其他人一点都不重要。” 49过来抱抱 这不是穆森第一次向她表露心意。 他不是个喜欢展露情绪的人,但为了让徐思艺能够感受到他的诚意,做了很多以前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做的事,也说了很多坦诚的话。 “徐思艺,要是不喜欢我,今天就直接拒绝我,我以后不会和你在这方面多谈一个字。” 他埋下头,竭力不让自己显得很狼狈,不想让她产生愧疚,就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却控制不了语气中泄露出的情绪:“不要一直吊着我。” 对他而言,徐思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穆森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描述。 是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在枯燥又无趣的宴会上令他眼前一亮,从她身上能望见充沛的活力和自由,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不管不顾任性妄为。 从家里出事,被徐琳接回来的那天,穆森一眼望见熟悉的眉眼,而徐思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能她已经不记得了,更或许那时的她就从来没有关注过他是谁。 那晚,徐思艺把蛋糕拍到她的脸上,徐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迅速上前把她拎到身后,让她给他道歉。 “我才不要。”小姑娘也在气头上,脸颊鼓鼓的,委屈巴巴地向家人控诉,“他不愿意陪我玩。” “他不愿意陪你——” 似乎早料到徐琳要说什么,不等她说话,徐思艺先一步有了动作。 她好像深谙这个套路,明明是自己先干的坏事,嘴巴一嘟,两只小手揉了揉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了:“别人都愿意陪乙乙玩的。” “凭什么。”她越哭越伤心,像团能挤出水的白玉丸子,抽抽噎噎的,“明明所有人都喜欢乙乙的。” “好了好了。” 在场大部分成年人,没人会跟个六岁小女孩真计较上,穆母马上出来打圆场,她吩咐侍者用把穆森带下去,亲自给她倒了杯果汁,蹲下身和她平视,语气温柔:“乙乙先喝果汁好不好?先让哥哥去把脸擦干净再来陪你玩。” 徐思艺眨眨眼,手里捧着果汁,吸了吸鼻子,眼泪很快就收了回去:“真的吗?”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意外地好哄。 “嗯,是穆哥哥不懂事,竟然不陪乙乙玩。” 穆母越看她越喜欢,和自家那个只会摆臭脸的臭小子完全不一样,乐呵呵地哄她:“你在这里玩一会,姨姨去让他来给你道歉好不好?” 徐思艺还生着气呢:“不好,我不要他了。” 徐琳:“徐思艺。” “……”小姑娘肩膀抖了一下,很快怂下来,不情不愿地说,“好吧,那我等他来找我。” - 另一头。 小穆森也是莫名其妙的紧,他聪慧而早熟,身边接触的同龄人也一样,四五岁就开始学乐器、书法,大家都非常懂事,知道以后要为家族做事。 徐思艺这种蛮不讲理的性格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更颠覆他认知的是,他的妈妈,竟然要他给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道歉,要他去和她交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穆森语气硬邦邦的,性格和自小的修养控制着他不去发怒,他只是不理解,“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因为你拒绝了她对你的善意。”穆母说,“阿森,你要记住。这世界上无关你的身份,你的立场,抛去这些加成条件,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本身,这样的喜欢是很珍贵的,能够发出喜欢的人也同样珍贵。” “很大可能你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喜欢了。” “去和她好好说说吧,你会喜欢上她的。” 年少的穆森自然理解不了穆母这话隐含的深意,可他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遵循她的话,在阳台找到没人管乱逛的徐思艺。 “徐思艺。” 这是他妈妈刚才告诉他的,她的名字。 她刚才一直在称呼自己乙乙,他以为她的名字里有乙,经穆母告诉才知道是第四声的艺,只是她经常写名字的时候忘记草字头,这两个字读音又相近,容易叫混。 徐思艺闻声转头。她今天穿了条粉色连衣裙,小皮鞋踩在地上“哒哒哒”的,肤白如玉,在浓重的夜色遮掩下,漂亮小脸依旧清晰。 穆森脑袋里下意识浮现出两个字:公主。 “对不起,我不该拒绝你。” 一些本不欲说出口的话,仿佛被赐予了什么魔法,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他喉头微噎,语气藏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我们以后……能一起玩吗?” 徐思艺抬起小脸看他,眼珠子咕碌咕碌地转,看起来在思考。 “好吧。” 尽管认为他的道歉态度不怎么诚恳,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徐思艺决定勉为其难原谅他,把他圈进“朋友”这一栏。 她张开伸直双臂,弯起个笑:“抱抱,抱完我们就和好。” 这番言论听在穆森耳里,有些荒谬的意味,他想提醒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熟稔到拥抱的地步,更谈不上和好这个词。 动了动唇,拒绝的话落在唇边,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又默默咽了下去。 抱一下而已,和个小朋友计较什么。 他一瞬没想起来,自己和徐思艺是同龄人。 都是小朋友的年纪,穆森和她差不多高,还不能将她拥在怀里,这个拥抱也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肢体接触,没什么暧昧成分。 “好可爱,她身上好香。” 这是穆森心里唯一的念头。 彼时穆森不可能想到,再和徐思艺见面,两人身份会是天差地别。 公主还是那个公主,而他已经从神坛跌落进尘埃里,再没了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 而且,她好像,不记得他了。 六岁的徐思艺逐渐和面前十七岁的少女重合。 这么多年,她没什么变化,他却变了很多。 穆森低着头,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面上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一如从前。 倘若徐思艺能花心思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绷紧的下巴和脊梁骨、额头冒出的细汗。 他就像绞架前的被行刑者,只待她一句话,给予他生,亦或是宣判他的死刑。 良久,他听见徐思艺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同意,哭什么。” 她上前走了两步,强硬挤开他的手臂,伸手圈住他的腰:“过来抱抱啊。” -- 知道某人为什么那么爱喊乙乙了吧? 乙乙:哭了啊?真哭了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50答案 穆森的心跳得很快。 徐思艺侧脸贴在他胸前,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被他感染,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压根不受她的控制。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大雨,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闷雷,雨滴砸在屋檐和柏油马路上,淅淅沥沥的,将徐思艺的理智抽丝剥茧,思绪忽然闪回月考结束那天。 也是场相似的大雨,她没有看天气预报的好习惯,出门经常会忘记带伞。 交了白卷的她理所当然排在最末,和几乎全科满分的穆森相隔整个年级大榜的距离。路过的同学都在夸赞他,只有徐思艺,一如既往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那天穆森给她撑了伞,几乎全身淋得湿透,以此交换来了个她帮忙的机会。 是他们关系转变的开始。 穆森迟迟没有回抱她,他甚至不敢动,连呼吸都压得很轻,生怕扰乱这来之不易的梦境。他肌肉绷得很紧,像几十年未曾移动过的古树,最终还是徐思艺失了耐心,用力掐了掐他的腰间软肉。 “你怎么没反应?” 徐思艺发誓,她原先真的只是想提醒穆森,可那块软肉手感好得离奇,不硬也算不上特别软,带着薄薄的韧劲,掐了下她竟然还有些上瘾。 徐思艺摸索到那个位置,跃跃欲试再来一次,穆森早已彻底醒神,反客为主地扣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摁,扣着她的那只手按得死紧,徐思艺差点有一瞬呼吸不上来。 鼻息间尽是熟稔的木质香调,他好像把沐浴露换了回来,分不清和之前的茉莉花哪个更好闻。 徐思艺吸吸鼻子,用力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人埋在他怀里,连声音都显得闷闷的,没话找话道:“你怎么换沐浴露了?” 之前不是还和她用的同款。 “怕你对我……有什么不太好的误解。”穆森含蓄回答,“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和你用一样的吗。” 没被她发现还好说,上次被她发现……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摸不清徐思艺对这事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好不容易她愿意松口,穆森尽可能不想惹她生气:“我用什么都可以。” “那还是用你现在这个吧。”徐思艺小小声,“我觉得还挺好闻的。” 话题结束。 徐思艺这人天生就跟安静不沾边,尤其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不说点话她浑身难受:“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再抱会儿。” 穆森下巴抵上她的发顶,只有真正把她圈在怀里,感受怀中人的温度,他的心才能够落回实处,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好吧,可是我好像脚麻了。” 徐思艺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她没想到穆森会抱这么久,而且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很累,她舔舔嘴巴:“我还有点想喝奶茶。” 穆森垂着眼,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慢慢松开她。刚拉开一点距离,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又重新倾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徐思艺。”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穆森说这句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刻意压低声线,蛊惑她,让她说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他的目光似有实质,落在脸上烫得惊人。明知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此直白显露情绪穆森过于少见,她实在按耐不住逗逗他的心思。 “我们现在……” 她眨眨眼,慢吞吞的,故意重复:“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徐思艺。” 眼前声音再度冷下来。 “我想喝奶茶。” 老虎屁股摸不得太多次,赶在穆森发脾气之前,徐思艺见好就收。她抬起下巴,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如果有人愿意现在给我做奶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个名分。” 52不回去 话落间,穆森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里食材塞得满满当当,之前买的还没吃完,王姨又会买新的加进来。徐思艺蹦蹦跳跳跟在后头,眼睁睁看着他拿了一大瓶牛奶出来,愣了下,嘴比脑子快:“你还真要做啊?” 她只是小小的口嗨一下而已。 “你不是要喝吗。” 穆森眼都没抬,低头拧牛奶瓶盖,换算着茶和奶的比例,随口喊她:“客厅电视机柜子底下有红茶茶叶,去拿过来。” 徐思艺下意识哦了声,才刚转身走两步,倏地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你为什么使唤我?” 穆森:?本文首发站:qцyцsНцwц.χ yz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 “男人都是这样的,得到就不珍惜。”她鼓鼓嘴巴,身体往后靠,抵着厨房的墙,看起来格外在意某些细节问题,“我不喜欢别人教我做事,你应该说‘你能帮忙去拿过来吗’,而不是‘去拿过来’,懂吗?” 她小嘴叭叭半天,挑这挑那的,脚一点不带动。 穆森轻叹息。 这是仗着他喜欢她,给他找事儿呢。 他点点头,说知道了,转身走向客厅。 徐思艺跟在他后头,诉求并没有得到及时反馈,她皱了皱眉,小跑几步到他身前,张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理直气壮找茬:“你怎么不理我?” 穆森觑她眼,神色未变:“我只是想快点把奶茶做出来,讨个名分。” “……” 这倒是给了徐思艺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显得她这个提出要求的人在无理取闹。 她哽住,默默往旁边挪开了点。想想又不服气,现在处于下位的可是穆森,是穆森想和她谈恋爱!要是现在不给他立立规矩,以后哪还得了? 想清楚过后,徐思艺往右一迈,重新当回拦路虎,挺直胸脯:“不行。现在我可是面试官,穆森同学,请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个眼神都可能成为扣分项,分数过低你还是拿不到男朋友这份工作。” 闻言,穆森果然没再说话,半垂着眼,安静和她对视。 起初徐思艺还敢理直气壮回应他的视线,几十秒过后,许是他眼睛里的委屈过于实质化,令她招架不住。 “你就算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会给你扣分的。”她悄悄别开脸,还在嘴硬,“我是个公平公正的人。” “宝宝。” 他突然出声,嗓音轻得像是在讨饶:“放宽点条件,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名分。”- 徐思艺哪能再说出拒绝的话。 她脸红得像刚熟透的苹果,匆匆嘟哝几句犯规就以要写作业的名义逃回房间。锁上门确定某穆姓男子没跟过来,她从房间小冰箱里拿了瓶小矿泉水出来,喝掉近一半才感觉脸上温度有降下来。 她在床上坐了会儿,脑子里还是挥之不去穆森讨饶的那句话,音色语气都不似平时的他,带给徐思艺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听到他要回安城。 差点忘了。 他们之间还有个异地恋的问题摆在面前,就算现在短暂在一起一段时间,终究还是要分隔两地的。 她自然是接受不了异地恋的。 徐思艺暗骂自己没定力,穆森委屈服个软她就忍不住心疼,也不考虑考虑实际情况。 给姜明珠发消息询问对策,姜明珠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没事的时候都是秒回,一有事就找不见人。 归根结底还是得怪她妈!要是不把穆森接过来,哪还有后续这么多事。 短短几分钟,徐思艺在心里把身边所有人都无差别攻击了一遍,最后躺倒在床上,用抱枕捂住脸装死。 穆森拿着玻璃杯推门进来,迎面对上躺尸的女朋友,唇角微扯,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伸手去扯她身下的被子。 “奶茶做好了,现在要不要喝?” 徐思艺被扯得也往他那头移了点,她抿抿唇,借着抱枕的遮掩,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和他说明白:“穆森,其实我觉得吧……” “嗯?”穆森语气淡了些,好似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想反悔了?” 就是这不咸不淡的语调最磨人。 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没有。 徐思艺绞尽脑汁思考措辞,以前也不是没被表白过,但她对对方毫无兴趣,也从来没当回事,拒绝完对方也不会再来纠缠。 一旦这个对象换成穆森。 “徐思艺。” 他又开始叫她的名字:“我的记忆里,你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他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其实也不难。 真要这么逼她是吧。 抱枕之下,徐思艺闭了闭眼。 她下定决心,把抱枕扔到床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破罐子破摔地和他坦白:“主要是你得回安城啊,你回去我们就要异地,那样的话见面次数就很少。” “我怎么知道你会在那边干什么,对我的兴趣能有多久。”徐思艺越说越激动,“我说实话吧,你对我感兴趣是因为只有我和你唱反调,男人征服欲作祟而已,真到手也不见得会多珍惜——” “徐思艺。”从她刚说第一句话开始,穆森眉头就皱了起来,眼底写上几分荒谬,“你就这么想我?” “……” 被迫中断演讲,徐思艺再没了刚才的激昂情绪,瞬间偃旗息鼓:“没有,这只是我对男人的刻板印象。” “我爸就这样。”她小声说,“刚结婚没多久我妈就发现他在和别的女的私会,不过他们是联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能维持好表面功夫就不错了。” “嗯。”穆森平静总结,“你觉得我和你爸一样,要因为他的错误来惩罚我。” “我没有。” 徐思艺直呼冤枉,低头对手指:“关键还是异地,我不喜欢异地。” “那我说我不回安城,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由此可见,没有安全感的人不是穆某 52试用期 听到这个问题,徐思艺骤然抬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愕然。 她从未想过,穆森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你……你……” 徐思艺抿抿唇,有满腔的话堵在心间,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她,他何必如此,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可对上穆森深邃的眼睛,她瞬间像朵被浇上冷水的小火苗,湿漉漉地熄了火。 徐思艺如坐针毡,可穆森堵在她面前,她跑也跑不掉,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她压根不敢和他对视,目光往左移,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奶茶,方触到杯壁,另一只手先一步覆上来,扣住杯子。 仿佛被按下某个开关,徐思艺气急败坏抬头:“你干嘛?” “这是给我女朋友煮的。” 穆森眼尾弧度稍显,压住微不可查的笑意。简单一句话,落在徐思艺耳里,又变成另一种意味。 这是给我女朋友煮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 徐思艺彻底失语,穆森的态度再明确不过,她今天要是给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他就会在这陪她一直耗着。 她现在非常想一头埋进被子里,疯狂捶床发泄情绪。 可穆森这么大个人在面前杵着。他好像把什么都看得很明白,知道她在怕什么,担忧什么,也愿意把心剖出来给她看,只要徐思艺想,只要她问。 面对如此直白的人,徐思艺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低下脑袋,伸手,轻轻扯住他的校服衣角,嗓音比手劲更小:“一个月。” 穆森故作不解:“什么?” “试用期啊。” 徐思艺确信他听懂了,在故意逗她而已,索性话都说出口了,她也不介意大声点:“试用期一个月,看你表现,表现好给你转正。” 穆森差点没忍住笑:“你在招聘员工?” “不愿意算了。” 徐思艺松开手,在床上蹭着往后退,双手抱着膝盖,就差把自己缩成个球:“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穆森:? “你只是需要我爷爷帮你而已。” 尽管徐父和徐琳都远在国外,不可否认的是,徐父是徐承平唯一的儿子,他也就徐思艺一个孙女。 徐承平才是徐家的中流砥柱,拥有最高的话语权。 这也是徐思艺任性妄为的资本。 “这很正常。”徐思艺很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嘀嘀咕咕的,“毕竟我对你态度挺差的,经常莫名其妙找你麻烦——” 穆森面色不耐地打断:“徐思艺。” 徐思艺闻声抬头,一句“怎么”还咽在喉咙里,面前的男生仿佛失去所有耐心,翻身上床,将她的两只手腕交迭,单手扣住,空着的手摁着她下巴,低头亲她。 他吻的力道很重,在她口腔里扫了一圈,惩罚似得咬了口她的唇瓣,听到她小小的呜咽声,才退开几厘米距离,哑着嗓命令她:“舌头伸出来。” 徐思艺的脑子在他刚亲上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了,下意识循着他的话来做。刚张开嘴,穆森再度吻上来,舌尖大肆入侵,徐思艺的舌头被挤压到角落,又被勾出来和他接吻,他应该是刚才煮奶茶的时候自己试过,嘴里还有甜丝丝的奶茶味。 可能是心理作用,感觉比平时喝的奶茶要好喝。 徐思艺被亲得有点懵,所以当穆森放开她的时候,她用拇指抹了抹唇瓣,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亲完了?” “……”穆森被她气笑,手抵着徐思艺后脑勺,慢慢俯下身,额头抵着额头,说话间的吐息尽数落在她脸上,烫得惊人。 “还想再来一次?” 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徐思艺不得不承认,自己格外喜欢穆森压低嗓音的声线,沙哑磁性,如果他是主播她绝对心甘情愿花钱当榜一的那种。 这会儿也不免被他的声音蛊惑,鬼使神差张开唇,想和他再亲一次—— 一根手指抵住她额头。 “不要占我便宜。”穆森稍稍后仰,和她拉开段距离,“我只让女朋友亲。” 徐思艺罕见地无语住,脑袋里闪过无数想要骂人的话,被她硬生生克制下来,她双手攥紧成拳,复又松开。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循环往复多次,徐思艺还是受不了这憋屈劲儿,正打算开口,又听到穆森在喊她的名字。 “徐思艺。”他轻咳声,“奶茶要冷掉了。” “还有什么顾虑,一次性问完。” “最后一个问题。” 徐思艺突然接话,她望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何修文说你有个很喜欢的人,在初中帮了你,这个人是我吗?” “是。”穆森没有犹豫,“但那不是你第一次帮我。” “很久以前你就帮过我一次。” 他嗓音轻了下来:“只是你不记得了。” -- 在一起了,真在一起了 其实后面还想了不少剧情,然我写的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