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之长风破浪》 分卷阅读1 唇诺卷二 第1章 在炎夏的尾声里,黑诺踏上了离家的火车。他刻意没有选择周末休息的时间,因为并不想有什麽送别的场面。在前一天的晚上,父母已经和他有过简短的谈话,交代叮嘱一些要注意的问题,诸如:努力学习、团结同学、艰苦朴素、不可攀比……也关心地说到冷暖换衣,有事情来电话。 几个小时的火车,到了黑诺几个月前曾经来过一次的MO城,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带著无限喜悦、对未来的无限希冀和憧憬而来。所以即使有两个沈重的大包裹挂在他偏瘦的肩头,黑诺还是大步流星地出了站台。五哥已经告诉过他,大学里的学生会通常会组织在火车站、汽车站接新生,所以他有目标地扫视每一个举牌子的接站者,很快就找到了组织。 黑诺是早上就出门了的,现在恰好是中午时分,接站的同学告诉他,下午一点之前由他们这一拨负责,一点之後就有另外接班的了,所以上午的所有到站学生一会儿就可以回学校了。见到其他的几位新生,互相做过自我介绍,就盘问到院系、专业。A大是一所老牌的综合性大学,所以文、理、工兼备。不过黑诺遇到的新生里就他一个人是文科专业的。 一会儿学生会的干事就吆喝著他们各自背好包去坐车,火车站广场禁止停车,所以要走到边上去。那是一辆面包车,每人都有的箱子、大件行李著实费了一翻工夫都合理利用空间地塞进去,至於小件包裹只有抱在手里了。座位当然不够,前一个、後一个穿插著挤了又挤,黑诺左边是矿冶学院冶金工程系的一位新生柯如磊;右边是机械工程与自动化学院的郭笑。 柯如磊的身量不是特别高大,但是人长得非常壮实,拿他的话说,以後说不定落到翻沙子的凄凉下场,这身子骨当然要强壮。郭笑损他:“你已经足够壮,没看贺(还不知道是“黑”)诺已经被你要挤下去了。”黑诺夹在二人之间,就屁股搭了一点座位边。柯如磊哂笑,力图缩小自己占领的版图。 “算了吧,你那陀,熊一样,还指望缩骨啊,贺诺,往我这边坐点。”郭笑说著身体向後靠进去。 “操,我不就是屁股大点吗,兄弟,坐我腿上。” 柯如磊拍拍自己大腿。 黑诺连声拒绝,脸上控制不住地变红。不过好在他们都没有注意,这二人还在继续斗嘴,一路上就听见他们耍贫。但是他们一车理工学生,就黑诺是文科,令他们羡慕不已。因为学生会干事──学长们已经说了,矿冶学院是头号和尚庙,冶金工程系这一届只有三位珍稀女性入学;而其他理工学院也同样面临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情况。情况最好的人文科院也是男女比例在6:4这样勉强算平衡的处境中。谁叫A大追溯上去,是以理、工奠基建校的呢。 学长提前告知:每次学生活动,都少不了找人文学院借女生的经历,同样是院学生会干部,人家人文学院的干部走哪都比咱高一级别待遇。这帮家夥一听黑诺那里情况最好,先把交情拉好,以备将来不时之需。黑诺被他们套交情的手段逗得忍俊不禁。 半个小时的车程,拐下车道以後学长指著前方:“那就是咱A大正门了,今天带你们走主干道,先认识认识,这两天你们可以自己熟悉其他,咱A大东南西北四面都有门,但是只有东门,也就是现在我们走的正门可以进车。” 新生们兴奋不已,伸长了脖子脑袋挨脑袋地贪看前方,黑诺也忍不住有点心跳加速。百米前的校门风格简约,却透著历史沈淀下来的隽永痕迹。黑诺左右二位仁兄在车开进校门一瞬间的欢呼感染到了每一位新生。学长尽职地介绍每一处途经的建筑,柏油路侧绿树成荫,偶尔有三、二位学生,学长说还没有正式开学,新生军训提前报到,所以看著冷清些。等真正开学老生返校了,校园里就会如繁忙都市一样喧嚣。 当看见十字路口的交通岗时,众人露出迷惑不解,有人发问了:“不会是这里还有交警吧?” “咱们学校占地面积200多万平方米呢,以前校园里有公交车通过、有车站,现在虽然车站移出去了,这些就留下来了……” 车停在一幢三层楼前,看样子象是宿舍楼,柯如磊喊著:“到了,到了……”身欲动,学长坏笑著发话:“还没轮到你呢,建筑的那二个,下来。” 车下已经有人走过来,就听学长对来人说:“你们的,送到了啊,交接。”後面帮忙卸行李的,七手八脚把人领走。 拐个弯路过一座小雕像的花园、沿路经过一座雄浑大气的建筑,学长告诉他们,这是A大几大学馆之一(A大传统称老教学楼为学馆),由於早年所建,所以楼层不高,但是占地庞大,这几个学馆极有气势。仅仅这麽一座楼,庄严、古朴,数十级台阶而上的几扇大门,黑诺就感受到了这所大学和自己曾经见识过的那所大学本质上的区别。想到同城市的另一所大学,黑诺心中一窒,摇头阻断自己思维继续。 车子最後停在了一个小花园前,两侧各是一幢四层楼,风格与刚才路过的教学楼相呼应的;而正对面那六层楼已经是新式建筑风格了。学长招呼著他们都下车,一下来就看见了周围好象征兵现场一样,两张桌子一并就是一个征兵站,每一个桌子後面这时候都有人拿起大旗挥舞:“矿冶的!矿冶的!” “机电的,这边……这边……举手……” “人文学院、有人文学院的吗?” 所有下车的新生都是呆傻之後,就忍不住笑出来,因为一共也就他们这几个学生,可迎接的阵势实在是热烈。柯如磊如百万雄师长江登陆一样挥拳喊出:“矿冶的兄弟们冲啊!”立即就有他的组织过来两人押解他去开始签名画押。 黑诺也看见人文学院的旗手,只那方向张望、眼光一停驻,就有几道视线集中他身上:“我们的?” 黑诺点头,他们就快步走上来两个帮助他拿行李。黑诺急忙要自己背,对方亲切拍在他肩膀上:“别客气,就这几步,你还要填一堆表呢。” 黑诺真心地道谢,真诚地送上微笑。那麽随和、那麽真挚的言辞,这就是大学吗?黑诺一下子对这所大学倍感亲切,对这里的生活充满向往。 坐在两张桌子前,学长面前许多张表格,告诉黑诺逐一填写,特别提醒他家庭地址要填写他以後每个假期回去的地方(1),因为这与买学生票是息息相关的。黑诺除了自己家,没有第二选择,不过还是谢谢学长们的好心。填完 分卷阅读2 第一张表格放到一边继续写下面的,学长随便的拿起来检查,眼睛即刻就瞪圆了:“好小子,一手漂亮字啊。” 其他人闻声凑近了看,黑诺只微微一笑,还是埋头写。看到的人都发出惊叹声,赞美之词不绝。 “怎麽练的?练得谁的?” “我没有练,就自己想怎麽写就怎麽写了。” 这话把大家震住了,黑诺样子就淳朴,一双眼无辜得干净,给人感觉断不是糊弄、欺骗之人。 “天赋,人家这他妈就是天赋,手就是手。”一位在摇头发感慨。 “你的手不是手,是爪子?”另外一位砸他一拳:“说来说去,还是你笨,人家怎麽想想就可以写出来。来,兄弟,我看看你怎麽写的。”说著就站黑诺身边看著。 黑诺有点难为情,可是也鼓励自己:“不是说了吗,到大学要过另一种生活,做个新的我,站在阳光下的我。”黑诺放松心态,落笔如鬼斧。这一表格写完,就被学长拿起端详,黑诺知道自己姓氏的少见,主动先自我介绍:“我叫黑诺,但是是黑色的黑发‘HE’音”。 对姓氏的讨论中,“哎,兄弟你很高分啊!”他们看见了黑诺填写的高考成绩,有点可惜。A大当然是重点老字号大学,问题是黑诺那成绩,值得顶级学府啊。 “我是复课考的,第一年没有考上。”黑诺不愿意讲复杂投档变故,所以一句概括为什麽成绩好。 “哦,”复课的考生在以前很平常,在大学里无区别的,所以也没有谁会因为这原因就轻视复课生。看到他出生日期:“你复课怎麽比我还小啊?” 啊?黑诺也不知道。他和施言同班,可是施言也比他几乎大一岁呢。施言和黑诺生日就在同月,而年份上施言要早一年。男孩子都不关注这些,其实以前全国各地上学年龄并不是统一的,有6岁的,也有7、8岁开始入学的,而每年招收的时候,是前一年下半年(7月1日)到下一年上半年(6月30)之间的孩子做为同一学年的。而黑诺只比规定内的范围晚了几天,所以周小玉想著早上学早赚钱,就把黑诺等於是提前一年送进了小学的大门。 表格都处理完,就要去买学生餐券了,一位学长带他去的。走进左边那楼,在一楼买了30元的餐券。顺便介绍一楼南半部分就是学生餐厅,楼上为寝室。黑诺本以为是教学楼呢,想想不禁莞尔。在传达室登记找到自己名字,领了钥匙,在学5-333寝。学长告诉他这幢就是第5学生宿舍,333应该在东边。黑诺有点小小的迷惑,学长解释:“这3、5学生楼都是和学校同时代的建筑,你只站在了前面没有看到全部格局呢,这两楼都是分为东西南和东西北格局的,所以寝室甚多,是A大主要寝室楼。 回到文院摊点前取行李找寝室,结果一见他走过来,就有人喊:“来了,来了,给你挖掘的美玉来了……” 被不由分说的一只手拉到一人面前,那人很高,有施言一般高。黑诺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高就高麽,想那杂七杂八比较什麽?含笑的眼正在上下打量黑诺呢,黑诺也回以礼貌笑容:“你好,我是黑诺。” “这是咱人文学院的头,学生会主席,李明启。” 李明启手里正捏著黑诺写过的表格,欣赏之情溢於颜表:“以後文院的宣传版报就归你承包了,行不?” 黑诺如遭电殛,历史是如此的相似,4年前初入高中的那个少年,也曾经有一位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骄子亲昵地搭在少年肩上:“嘿,哥们,分担区就归你我了。行不?” ~~~~~~~~~~~~~~~~~~~~~~~~~~~~~~~~~~~~~~~~~~~~~~ P.S.[1]因为黑诺不算远途学生,许多家近的学生把自己地址留到老家长途,这样回老家也可以买学生票──半价。学生省钱的小伎俩。 第2章 新生是今天开始到後天结束的3天报到期,黑诺算是第一批的学生,所以在学长带领下找到宿舍。黑诺环视:八张床分两侧贴墙上下铺,中间是八张书桌及凳子,桌上8个暖水瓶站得笔直一条线,每侧四张床间夹四个柜子,门边脸盆架上八个亮蓝色的崭新面盆,旁边是笤帚拖把一应俱全。黑诺的名字贴在背对门的一张下铺上。学长在简单指明水房、校内小卖部方位以後就又去准备迎接新生了。黑诺去舍务办公室领回来床单、被子等统一装备。 收拾好,黑诺也饿了,中午正在火车站等待错过吃饭,现在才听见了胃抗议的声音。走出宿舍楼,黑诺向小卖部而去,几乎没有学生,黑诺买了饭缸和生活必须品,小店不大,所以并没有打上价格,黑诺同类商品都问几个价格以後,才选最便宜的买,所以有点不好意思添了麻烦,店主反倒不介意,热情地与他攀谈。言谈中对A大很是骄傲,对黑诺的将来也是描绘出锦绣蓝图。 当盘问出黑诺家有8个儿子的时候,对黑诺爸爸佩服地竖起大麽指,连声的好福气、好福气。随即也能够理解黑诺即使大学报到日,身上也是格外简朴的衣服。看出黑诺经济不宽余的店主好心地告诉黑诺,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全国知名的大批发市场,里面从吃到穿,琳琅满目,许多都是厂家直销,价格非常便宜。商场以及自己店铺里不少东西都是那里上货的,黑诺如果去买,虽然是零售,价格比外面也会便宜一半的。黑诺觉得这消息应该比较具有实用性、具有实际价值,所以感谢地记下公交车次。 晚饭前,黑诺第一位大学室友石浩出现了,黑诺做为先行者,把白天知道、了解的现买现卖给石浩。带著他一起打的热水,去食堂买的饭。晚上没有事的二人开始皓月校园游,静宓的夜色下,白日的苍郁葱翠成为斑驳黛影,俩位新生兴致高昂,借著柔和的路灯悠闲漫步。黑诺他们窗户下面就是两个排球场和一个篮球场,顺著球场左右都是校园里的主干道,包围著一个带有池塘流水的花园。 男生还是对什麽小桥流水、花前月下兴趣缺缺了点,他们放弃穿越花园,选择了外围顺势而下,一路上如探宝一样发现了一个足够大,并且场地条件不错的足球场、两大古老学馆、室内、室外体育馆,在迂回到花园的背面则有图书馆、实验大楼……,在图书馆的台阶上拣到已经游览完毕的郭笑和柯如磊。这俩人的寝室原来同在黑诺他们的对面,3号楼,而且都在4楼,所以他们就先结伴了。拉住了黑诺他们,告诉已经走了校园一半了,其他可以留待明日继续,主要是想 分卷阅读3 一起打P。4人就这里望月侃起大山来,黑诺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但是一直带著微笑,这对他来说,已经迈出了蜕变的第一大步。 第二天是星期六,这一天到校的学生非常多,大概除了本市和周边地区的,新生都选择这一日报到,因为这样周日还可以休整旅途的劳顿,周一开始录取通知书上说的军事化训练。黑诺寝室里的其他人也全部亮相,即使有一位是本市的学生,也是提前来把入学手续办好,装备归置齐全以後晚上又回家去了。8个大小夥子吧,按习俗把各位占哪把交椅排了排。黑诺不但没有因为复课在年龄上占到优势,而且距离老大的位置还相当有距离呢──居然只捞到老五。上面老大、老二都是复课的考生。 晚上在新生辅导员和学生会的干部陪同下,副院长走访了每一个新生宿舍。对这些初生牛犊来说,闻听副院长也是知名教授,并且也兼任为本科生授课,也就是他们也可以聆听传道的时候,多数还是带著景仰的心态来膜拜的。当然後来他们发现大名鼎鼎的院长在飞行穿梭中,也为他们主讲的时候,这种受宠若惊就逐渐变为坦然受之了。 一个小插曲,在师生短暂沟通中,学生会主席李明启拉过了黑诺介绍给辅导员。而辅导员很显然已经知道黑诺的大名,和黑诺如学长一样地交谈。军训以後,大家才知道,原来辅导员就是当年毕业的学生留校了,本质上还是一个学生呢。 熄灯也熄灭不了众人的七嘴八舌,兴奋、期待的各人都有一堆感想要和大家分享,也不乏有追忆痛苦高三,怀念高中散夥饭的,凭添了一段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历史,引发起大夥的不胜唏嘘慨叹。在黑诺眼中,大家站出来个个都是风华正茂,他只愿自己也可以如他们一样阳光中脚步轻松,笑容明朗。 “会的,你也在阳光下呢。”黑诺带著对自己的鼓励睡得安详。 昨天的晚睡,让大家都起了个迟,不过新生看样子全一个模子,别的寝室也没好到哪去,大部分都错过了早饭时间。所以将就著几乎人人都带的小吃零食,7个人吃了一顿零食早饭。直到中饭打饭,才冲锋陷阵地杀入食堂,早饿得前胸贴後背了。黑诺就是习惯,还是把所有窗口的菜看一遍,才找最便宜的队伍排著。和石浩一起回到寝室,才进门二哥就说:“老五,你表哥来看你了。” “表哥?”黑诺奇怪地转头看向二哥手指的方向,背对著自己的床上是施言灿烂的笑脸。 黑诺手里的饭缸差点掉到地上,心头突突,脸不知为什麽就红了白,白了红的变色板一样。施言一派自然作为,走过来:“姨妈、姨父告诉我你已经开学了,怎麽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打算送你呢。”语气薄责又亲切十足,对自己弟弟呵护又带点溺爱的兄长,让人如沐春风。各位室友对这位一眼就看出非常关心弟弟的哥哥好感滋生,因为施言还是保持著骗死人不偿命的英俊外表,不,是经过了一年大学的熏陶,愈加炉火纯青。 身材颀长,挺拔倜傥,笑容和煦,时尚俊美的表哥,落谁身上都是与有荣焉。虽然二人著装可见贫富分化,也都在施言平易近人的落落寒暄中忽视了。把黑诺饭缸拿下来随手放桌上,状似无意的一瞥之下心里又是酸楚泛起,但是却不外落於形。拉著黑诺到床边:“姨妈说你忘记带这些了,我恰好给你拿来。” 黑诺看著那个双肩背包,由於背对著围坐桌前的室友们,他把包放到施言怀里低声:“谢谢你,请你拿回去,不要再破费了。” 施言如没有听见,径自打开背包,把上面的几盒蜂王浆先递给他:“放好,这包我还要带回去呢。” 黑诺瞪著他不接,施言站起来走到柜子前问:“哪层是你的?” 就坐在柜子边的石浩举手一指:“就是这个。”惊讶发现黑诺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石浩摸不著头脑的看看黑诺,看看打开柜子的施言。施言回身笑笑,和蔼地解释,其实说给全部室友:“他高三累著了,看他太瘦,家里给他的营养品,他总嫌麻烦不爱吃。以後麻烦各位,帮我督促著我家黑诺啊。” “我家黑诺”,在黑诺心中吐血的同时,施言的慈兄形象又进一步高大了,众人几乎看见他身後背两个大光环。齐声答应施言的要求不说,还连连保证照顾黑诺。施言呢,也顺势说起担心军训的大负荷运动,不知道黑诺是否吃得消?当听说打热水要凭水票,每人一天只限一瓶热水的时候,急忙强调黑诺绝对不可以著凉,不可以用冷水。 施言舌吐莲花,三分锺就和人打成一片的本领黑诺是深知的,可是看到自己的室友和他谈得那麽投机、投缘的样子,黑诺一片茫然中又气愤异常。因为黑诺计划的大学生活里根本就不包括这个人,可他现在就这麽嚣张地坐在自己前面,与自己以後的朋友们聊得津津有味。施言是故意的,施言清楚自己要什麽,也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阻碍是什麽。所以施言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打破黑诺妄图踢他出局的幻想,黑诺可以开始新生活,但是新生活里也必须要有自己的一席!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施言才回头对一边运著气的黑诺说:“快把包里东西都拿出来,咱们出去吃饭。各位也一起去吧。”黑诺再一次内伤吐血,在别人吃饭前为什麽不说?狡猾、卑鄙、虚伪,室友们当然拒绝,而施言也说以後还有机会,大家见面的机会多著呢。催促著不动的黑诺,如果眼神可以是箭,施言现在应该是利箭穿身,寝室里大概是血溅五步了。忽略黑诺的眼箭,施言自己把包拽过来,里面东西一一放进黑诺柜子,还边放边说: “身体是自己的,来日方长可是要有革命的本钱啊。” 偷偷砸给黑诺一个媚眼,黑诺控制自己不要动怒,手在身侧握成拳。关上柜门,拎著背包,施言和大家告辞,当然在正常不过的拉起黑诺:“饿没饿,想吃什麽?” 到了楼梯上,黑诺就站住了,施言回身:“怎麽了?走啊?” “我不去,还有你开学的时候,我把东西邮给你,请你以後不要浪费,也不要来我们学校。”在寝室里自然无法拒绝施言,因为奸诈的他一定有更好的理由反驳自己。所以黑诺在这里直接了当地摊牌。 施言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这是你要说的话?” “是。” “那稻田地里是谁他妈的在说话?” 黑诺低下了头,他知道施言指的是那句“再见亦是朋友”。当再次迎向施言的怒火,黑诺坚定地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朋友, 分卷阅读4 但是不会有再见。” 施言的眼睛里阴佞闪闪,面色阴沈。二人目光相接,黑诺倔强地不允许自己退缩。须臾施言脸上一松,黑诺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施言已是无害地柔了声音:“阿松也来了,不下去说一句谢谢吗?他和王丰特意来看你的。” 黑诺欠邱林松的,无论是高考前的利用,还是投档中邱林松无言的帮助,黑诺都欠他的。人家没有索求什麽报偿,甚至提都不提对自己的大恩,今天又……黑诺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施言伸手揉开:“别皱,我不喜欢。” 黑诺怔怔地看著他亲昵的举止,为什麽这个人能够如此坦然面对自己呢? 施言心中其实也是油锅里煎了一样疼,却必须自己咽这黄连苦:“我不逼你,我们就在楼下,你愿意下来就来,不愿意我替你和他们解释。” 转身下楼,拐角处一顿,背对著黑诺:“如果不下来,记得请你同学帮你下来一次,阿松他们庆祝你上大学的礼物还在车上呢,他们本想亲手给你的。”人转过去不见,脚步声声远去。 施言走到一楼,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靠在了大厅的一角。他在等黑诺,他有把握自己可以等到他,或者应该是说邱林松和王丰可以等到他。这对施言而言,绝对是悲哀,但是多感谢老天,还给了他这个悲哀的机会。如果不是A大,今天的自己可能要望断长江水也无法跨越。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由上而下,施言精神一振,露出微笑。 黑诺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做内心斗争,挣扎、矛盾都是一瞬间的事。虽然邱林松、王丰是他的兄弟,但是二人都对危难中的自己伸出过援手,以自己与他之间的个人恩怨为由,抹杀别人对自己的帮助,既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行径,也是因噎废食的愚蠢。所以,黑诺在明知道施言的阴谋下,也不得不愿者上钩。 施言确实是在知道黑诺自己去大学报到以後,就急得团团转。黑诺的心思:告别过去、尘封记忆,这施言都清楚,自己是被他驱逐在心门之外的背叛者,而这颗蒙尘的珠子也将放射出他的眩目光华,新的朋友将会填满黑诺的生活,新的环境将促成黑诺挥别过去的决心。若钢筋水泥浇固,想再次走进那心墙,谈何容易?彻夜难眠、深思熟虑地谋划一夜的答案就是侧面出击。 黑诺可以冷酷地拒绝自己,但是面对王丰,接受王丰妈妈特殊照顾过的黑诺,一定无法对抗“滴水之恩”;而要黑诺“涌泉相报”的邱林松,就是杀手!。所以带著俩大高手助阵的施言,信心十足而来。黑诺的坚强、固执,施言都了解,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另外的一个身份:表哥,这对於以後长久登堂入室探望黑诺,甚至有什麽亲密之举埋下了正大光明的伏笔。 就是因为黑诺一切的反应都在施言预料之内,所以施言才提前要俩大高手在车中稍坐,否则他根本拐不出黑诺。施言既入得宝山,岂甘心空手而归。何况他生平第一次领悟到了痛入骨髓的滋味,为了把自己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他也不会放手。 对上施言毫不掩饰深情的眼,黑诺心底又是苦涩又是气闷,他嘴上说著不逼你,可哪一样行动不是咄咄逼人的呢? “走吧,他们应该等饿了。”施言平和对走近自己的黑诺说著。 邱林松和王丰都没有在车上,而是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的阴影里呢。看见二人走过来,起身笑迎,待他们走近了,才拳头砸在黑诺肩头:“操,走连招呼也不打,你怎麽著,跟我们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了?” 黑诺有点尴尬,分辩著不想麻烦之类的话。还是施言为他解围,吵吵著:“饿了,饿了,少说废话,赶紧找地儿吃饭。” 他们三人虽然已经在MO城上大学一年,但是两所大学一个在城市最东、一个在最西,整个穿越这个城市。那三人对西边没有自己学校那里混的熟,所以出了学校就随便选大路由司机开著车浏览路边饭店,在不太远的地方看见一家规格中等的饭店停下。 吃饭的时候,黑诺与邱、王二人几乎一直都在交谈,当然施言也加入,只是黑诺眼光分配到他这里的时候,其实都是看著他身後的包厢壁纸。邱、王刚才在施言上楼的时候,要司机沿主干路在A大内绕一圈,看了个大概,的确与他们那大学不可比较,真心地夸奖了黑诺的学校。黑诺才来三天,但是已经喜欢上这里,好兴致地说些这几日见闻和经历,以及前天领到的军装居然还配有衬衣、领带,据说是为最後军事演习後的检阅准备的。 说到这些的黑诺,眼睛充满神采、脸也生动起来。施言就坐在他身边,听著他抑扬顿挫的声音,那股酸酸的、柔柔的东西心底揪得厉害。手一动,就想抚上黑诺的腿,无关风月,只想分享他的喜悦。这本应是他在自己怀里,睁著亮亮的眼睛,由自己盯著那霜色唇瓣清晰吐露他的快乐。抬起的手颓然地放下,拿起瓷勺,施言挑盛了西芹里的腰果放在黑诺的碟子里。 送黑诺回校,邱、王都从车後背箱里拎出纸袋子。黑诺脸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们来看我,我已经非常感谢你们了。” 东西往他手里一塞:“都是单位活动发的,多领一份就是了。” “你上大学,咱们也没有在家为你祝贺一下,这就当补上了。” 黑诺手足无措,这个时候无意识的就看向施言求助。 “领的你的码,你不要,我们也穿不了,收下吧。大家的心意。” 黑诺羞涩地道谢。三人上车,施言按下车窗,贪婪地注视著黑诺,以目光传递没有说出口的恋恋不舍。黑诺避开灼热视线,挥手和他们道再见。回到寝室,本市的老六已经来了,大家看见他又拿两袋子东西,当然认为是他表哥奉献的,纷纷赞他表哥看著就知道家世好,教养又好,人不错……因为刚才那片刻的交谈,施言早告诉他们自己也在这个城市上大学,所以姨妈还委托自己多照看表弟呢。 满耳溢美之词呢,就听见楼下有人大喊著黑诺的名字,离窗户最近的老大崔一宁探头一看:“老五,是你哥。”老六比黑诺还快地跑到窗户前,好奇是什麽样的表哥要大家统一被收买。黑诺出现在窗前,施言喊话:“有两盒是中华鳖精,我问过大夫了,可以和蜂王浆一起吃的。别忘记喝。” 黑诺喊不出来,那句“我知道了”只有寝室里的人才可以听见。施言不多说,仅笑著对他挥挥手,大步上车。就这样,施言花了不足30分锺,为自己在黑诺同学中树立了不朽的崇高形象, 分卷阅读5 为未来的兄友弟恭打开了方便之门。 ~~~~~~~~~~~~~~~~~~~~~~~~~~~~~~~~~~~~~~~~~~~~~~~~~ P.S.看到了申请转载的朋友们留言,谢谢你们。 不接受转载。 不接受baidu 转载,其他请在会客室转载帖子後留下连接即可。谢谢。如果可以看看转载帖子第一楼,那就更加感谢了。 第3章 黑诺把袋子里东西拿出来,一个鞋盒,一套看起来是运动服。黑诺也分不清谁给的衣服谁给的鞋,现在才想起来自己174CM的身高和王丰差不多的,应该是穿一样号码的。拿出鞋看看,老六眼尖冲过来:“nike啊!” 黑诺不懂什麽耐克不耐克的,是一双运动鞋,应该挺实用的,黑诺还从来没有过运动鞋呢。室友几个也窜过来拿了鞋看,老六压看边角鉴别:“是真的,要几百块呢,你哥对你真没说的。”一听要那麽贵,黑诺就有点不自在,犹豫著问老六:“那这个呢?” 老六瞄一眼他手里衣服:“也是名牌,adidas的。你哥非名牌不买啊。” 黑诺把东西又原样装好,放进袋子的时候又在其中一个的里面发现细长盒子,打开看是钢笔。二哥拿过来看看:“parker金笔!”黑诺被一个个洋名字弄得惴惴不安,每一个听起来都价值不斐,他不太习惯这样贵重的礼物。 回家的路上,施言对那二人说:“回头我把钱给你们。” “三哥,不至於吧。你明知道那是搭咱爸们单位排球赛上多报了一份,又不是特意为黑诺买的。” “就是,我就是把我的41拿商场换40的了。”因为当地大国企之间的三大赛事(排球赛、篮球赛、足球赛),连公安局也包括在内,所以各人的父亲单位都在今年夏季购置了运动装备,而他们三个当然也是添加了一套。逢年过节,有人送他们nike 、adidas的,所以喜欢也非稀罕,何况单位集体买,自然不会是最新款、最贵的。施言说要来看黑诺的时候,他们二人就通过话,商量了一下送黑诺点什麽。 邱林松多放了一只笔,也没有什麽深意。那笔在他抽屉里已经1年了,去年考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送的了。他一不爱用钢笔,二觉得用那笔要精心侍侯,自己没有那心。笔对他来讲,就是写字工具,自己用著合手就好,所以parker好是好,就是不适合他。那日看到,就想起黑诺那行云流水的字,觉得只有他用最合适,就物尽其用打发到他这里。 “三哥,下次有机会再领呗,何必介意。再说黑诺虽然跟你走最近,但和大家关系不也不错嘛。” 施言感谢兄弟的仁义,也不纠缠这话,简单谢了二字大家都知晓份量。为黑诺,施言是欠他们人情的了,只待以後有机会可以还了。此外,自己的人应该自己负担,要兄弟出手,他又心头压抑、如哽在喉的不舒服。说穿了,他不喜欢黑诺身上有别人的痕迹。 黑诺在大家聊天的时候,趁别人注意力不在他这,直接在柜子里整理施言拿来的东西。他的手越来越颤,他的背越来越僵,他不敢转过来对室友,他死咬著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2盒中华鳖精、4盒蜂王浆、2套纯棉内衣裤、6个背心、6个裤头、6双袜子,一个小盒子里是创可贴,感冒、发烧、消炎药和一支温度计。黑诺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心中又痛又深的刺被拨动。施言,就让我怀念你不好吗?求你,不要再出现! 晚饭後第一次的全体新生会由学生会主席主持,他们认识了数位教官。这次军训将历时2个月,由一位营长挂帅,全体教官都是有军衔的军官,看见真正的军人风姿,站如松,坐如锺,潇洒威武的军令,下面的新生们赞叹不绝。当然,他们不知道明天开始就有他们哭的了。 散会以後,本来大家都在延续会议精神──讨论军训,不知哪个话题又引出了黑诺的表哥。石浩突然就想起来了:“老五,你是不是忘了吃你表哥说的营养品啊?” 大家经这一提醒,都想起来了,一时间有问黑诺和表哥是不是从小就这麽好的?也有劝黑诺别嫌麻烦,应该坚持喝,因为黑诺高考那一段日子,精神折磨远远大於复习的水深火热,成绩下来後的漏档,真是把本就不强健的黑诺榨走了最後的精血,他实在很瘦。 “你一个大老爷们,手臂和芦材棒一样,以後连抱女朋友都抱不动……”这就有打诨的了。 黑诺屈服地去喝,蜂王浆他熟悉,拆了取一只,又拿起中华憋精看说明,找服用方法。一只白信封入眼,黑诺本以为是钱,有点生气。拿起的手感又不是,一摸薄薄的。狐疑地抽出来,又触电似的塞回去。心砰砰急跳、心虚地余光见室友没有看见的,把信封烫手般扔里面去,一盒鳖精都拿外面来看。 直到关灯後,黑诺才拿著信封去水房。自己在施言怀里又惊又乱,一手绕过了他脖子,一手只来得及抓他前襟。施言俯首自己,笑容中有偷袭得逞的自得。黑诺还记地自己被腾空抱起,眩晕中的惊呼;也记得施言大笑“快照!快照!”。 这是黑诺一年前已经确定了去复课後,在公园里被施言从假山上偷抱下来时所拍。黑诺是第一次看见,照片当然早出来了。施言私心的压下没有给黑诺看,原因就是在於那一双手。施言当时看到这照片,尚没有体会到友情之外的东西,却带有内疚,黑诺手背上黑色的口子清晰地谴责著施言曾经犯下的错罪。黑诺凄惨的“包身工”经历,施言宁愿从黑诺记忆里删除,所以这照片就没有面世。 施言现在把这照片多洗了一张拿给黑诺,两个目的。相思两处,送黑诺凭为慰藉。施言确信黑诺即使不愿意,自己也会在他思绪中不时跳出来,施言把这就当作黑诺对自己的相思。施言要他把自己看为一根刺,也必须是时时刻刻在心尖的一根刺。此外呢?那一次的伤害以後,二人也如此快乐、甜蜜地和好如初,施言盼望花好月圆之日。 ~~~~~~~~~~~~~~~~~~~~~~~~~~~~~~~~~~~~~~~~~~~~~~~~~~~~` P.S.会客室里好象多出了一些新朋友(根据经验点看出来的),谢谢你们的支持。也请多多投票支持小妖。 第4章 军训是全校的新生按男、女分班的。由立正、稍息、正步走这些基本功开始,虽然对大学生的要求比军营里的新 分卷阅读6 兵宽容得多,可最起码的军事化生活节奏是一致的。在每日机械地反复地枯燥地“站、立、行”结束之後,晚上竟然是学习整理内务,主要表现在叠被子。大学里统一发下的被褥,与军队里的装备截然不同,要这些大男生来叠豆腐块,不啻是温柔的折磨。 实际上,军训对新生来说是强调一种组织纪律性、团结协助性,给刚刚跨进大学之门的莘莘学子一个认识大学的机会。因为高中与大学最大的区别就在於主动和被动之分,高中有老师、家长随时随地的督促、管束;而大学在军训之後,将进入人生的自我约束阶段,辅导员做为辅导,不会是时时刻刻盯著每一个学生,无论生活、学习都将是独立自主的。所幸才进大学的热情,军训的新鲜劲要同学们还是苦中做乐的多。 一星期转眼就过去了,由於星期日也会有突然而来的军事行动,所以大家没有批准是不可以随便出校园的,那麽这些人就只有关在寝室里闲聊打发时间。经过一星期的集体生活,他们已经熟悉了本班的同学,海商法在这一届里就只有他们一个班级,男女各有2个寝室,男生14人,女生12人。班委还没有选举出来,只是各个寝室的老大先负责联系工作,所以老大建议去拜访女生寝室,有立即跳脚响应的,也有觉得无事献殷勤,要人误会奸盗之徒。 最後老大带了大部分人马进行友好交流去了,不过对象改为斜对门的另外一个同班男寝。老四去洗衣服,老六则躺在床上补充睡眠,黑诺在老大带领下混到对门,不敢打扑克,但是有拿出围棋的。在国人眼里,围棋总代表著智慧、谋略、高雅,所以一旦遇见临检,应该也不会被责罚的。 快中午时分,老六敲门:“老五,你表哥来了。” 黑诺应声出来,施言坐在自己床上呢。这回身後是两个大包,黑诺莞尔:“你又把我这儿絮窝呢?” 施言听见黑诺这样平和无疏离的问话,一时间愕然,眼底喜出望外,然後就笑意盈盈:“军训怎麽样?辛苦吧?” 寝室里有客人,所以同学们都回来了。施言一边和大家寒暄,一边和黑诺一起收拾那两包东西。有一个直接就是一条毛毯,黑诺奇怪地问:“我们学校的被子都是规格一致的,拿这个做什麽用?” “笨,你才军训几天,还没到紧急集合的时候呢,看你深更半夜集合的时候就知道它的好处了。”施言那时候的军训因为学校关系,就是走一过场,没有什麽辛苦;而象A大这样的学校,施言已经打听过了,紧急集合和拉练一个也少不了。 老经验的人告诉施言,那3、5分锺的集合令,他们根本无法穿戴、整理好军姿,更别提还要把被子叠整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训到那一阶段的新生几乎都是合衣而眠,被子叠板板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军令一响,被子抱到床上,只用穿鞋子,抓上帽子和武装带就向外冲了。施言怕黑诺受凉,所以给他准备了额外的毛毯。黑诺嗤笑施言的投机取巧,孰不知过了没多久,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的好命,羡慕他有一个料事如神,未雨绸缪的表哥。 午饭了,黑诺去找教官请假,和施言出了校园。由於就给了2个小时的假,他们就到正门边的饭店里去解决的。吃饭的时候,施言总是含著笑看黑诺。 “快吃,别总一幅坏笑盯著我,吃完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施言敏感地发现黑诺有了变化,当然细微,但是黑诺的说话已经带上了明朗、自信。施言揣测黑诺即将要说的话,盘算著自己的态度。 “好了,吃饱,洗耳恭听。”施言端起茶喝了一口。 黑诺也放下了筷子:“邱林松和王丰的东西,请你帮我带回去可以吗?那些东西我觉得收下不好。就算你们告诉我是不花钱的,我也觉得不适合,以後我都还不上的。再说了,花不花钱,那些本应该都是你们的东西啊。麻烦你帮我和他们解释一下好吗?我真的是感谢大家心意的,尤其他们本就已经给我太多帮助了,谢都谢不过来呢。” “不帮。”干脆的答案。 黑诺对这简洁的回答都蒙,傻看著施言不知道说什麽。 “如果他们不接受你是朋友,只因为我的面子,他们不会这样做的。别和我们划这麽清楚的楚河汉界好吗?如果真的想要你感觉亏欠,他们就不会选单位分的做礼物了。其实这份礼物是花了心思的,是平等而来的也要拒绝吗?”施言心底加了一句“何况我都会替你还上的,你只能欠我的。” 黑诺沈默一会,然後对施言说:“你的我也受之有愧,但是我知道更加不可退还。” “一点既通,懂得举一反三了。”施言呵呵笑著:“那打算好怎麽处理我了吗?” 二人不可逃避、也不可敷衍的问题必然要面对的,施言就拿玩笑切入正题。 “我说是朋友,你说是表哥,那就表哥朋友呗。”黑诺靠在椅背上:“只是,施言,不要再破费,做朋友、做表哥,我都不愿意在经济上得到你太多恩惠。如果朋友之间卷进金钱,我觉得这朋友就不单纯了;而且我虽然不富有,但是父母亲人并不会苛待我,不奢侈浪费,生活费是足够我的花消了。无论是表哥、还是朋友,你来访的频繁,你给予的慷慨,都过了。” 施言偏著头好象在认真听,其实眼睛就盯著黑诺那一张一合的唇上,回味著他唇齿之柔嫩触感。他果然是花了心思想办法,施言心里窃笑,满意黑诺这一周必然是想到他的,虽然是想怎麽解决他。 黑诺这一周,怎麽可能不想到施言,眼前就施言代表著问题,需要著解决。如果说施言了解黑诺至深,那麽黑诺同样对施言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否则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确凿无疑知道他的背叛。时至今日,背叛已经翻过一页,新篇章里黑诺相信施言是爱自己的,但是黑诺已经不想要这份爱,因为他对那时候痛得五内俱焚还心有余悸,他不愿意自己再有被击溃的机会。 此外,经历了伤痛的成长,黑诺当然也意识到了他和施言之间情感的迥然不同,与主流的分歧。所以选择和施言结伴的以後,可以预见必将是风雨潇潇的一条崎岖路,黑诺好不容易可以走出生命的枯井,怎麽可能还为自己铺满荆棘?与其一直有一丝裂痕存在,他宁愿放弃;与其明知前路艰难,他宁愿改弦易之。 可是施言这样不愠不火,我行我故地砸下来关心、呵护,而由於邱林松和王丰的存在,自己悍然绝对的态度也不可行。难道就这样论持久战 分卷阅读7 ,一直拖到自己沦陷?一直拖到自己再一次沈溺?不!黑诺绝对不允许是这个结果。目前情势,要把施言赶出去,不是一步就可以做到了,先斩断他对自己的爱护,自己不可以亏欠他什麽,也不可以接受这些无法回报的才可以坚固拒他於某种距离之外。 黑诺想到施言周末会出现,也想好了说辞。阻绝施言频繁来访,把他定位在一个客气而只可远观的朋友位置,既断绝施言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又没有违背再见亦是朋友。 施言点头:“过了吗?嗯,你第一次离家,不放心,罗嗦了点,以後你适应了,我也不管了。再说我也要开学了,想勤来也勤不了。” “以後不要给我拿东西,缺什麽我自己都会买的。”黑诺补充。 “可以,但是鳖精和蜂王浆除外。”看见黑诺欲驳,施言目不转睛迎著他黑瞳:“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不能时常见你,再不确信你身体没事,真要我日日提心吊胆过吗?” 施言炽烈的眼,话语中的寥落伤感,对黑诺也是心尖上的颤栗。再狠绝的心,黑诺也做不到继续逼迫。施言的伤感是真实的,伤心倒谈不上,黑诺会这样做,非常符合他的性格。施言也对他的心思洞察清晰,现在不是大举进攻的时机,适当的放一放,黑诺积极防备自己的心反而会放松点。 送黑诺到楼下,黑诺才看见有车等施言。原来他带著车来,又与司机约好时间的。施言在其後的两个星期都没有出现,但是黑诺知道他已经开学了。每当偶然想起他,想起他和自己就在同一个城市里,黑诺都及时刹住思想的车,禁止自己进入大脑的禁区。那张照片被他压在了柜子里最角落,但是营养品日复一日陪伴著他。每一次吸食,又如何做到无动於衷呢?何况还有室友们偶然的提及表哥。 A大也正式开学了,那一天清净的校园就象炸了锅似的,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校园里处处人声鼎沸,食堂里欢声笑语的问候、喊叫此起彼伏,一派欣欣向荣。而且那天以後,黑诺他们这些新生就开始有观众了,经常的下午课後,学长们就围坐操场,督军一般的检阅著他们。 又是一个星期六,又是拔军姿,长时间的负荷,黑诺那身体的底子吃不消了。午後阳光下的拔立,黑诺眼前是一阵一阵的发黑,教官在第一次拔军姿的时候,就曾经告诉同学们:如果真的坚持不住,有眩晕倾向的,可以出列报告,到一边的树荫下休息。女生那边每次都有十几个退出的,男生就少多了,一般就一、二个跑到边上去的。 黑诺性格隐忍惯了,而且看到了人文学院的学生会干部也站在场边呢,不舒服也坚持著,结果居然“!”的一声倒下,教官急忙跑过来,从扶他起来的学生手里接过他。等黑诺一苏醒,就被教官严厉责骂:“谁要你逞英雄的,站到昏倒……” 学生会干部当然认识是自己学院的新生,所以也都过来了。因为黑诺是昏倒,不是别人那样眼晕,所以教官要黑诺室友送他回寝室,嘱咐多喝水,或者去食堂要点糖喝糖水。是站在黑诺边上的石浩送他的,学生会主席李明启和宣传部部长张博也跟了来。石浩是个实心眼的人,放下黑诺就要去食堂,黑诺叫住他。食堂还不开门,他找谁要去啊。黑诺说自己靠一会就好,没有那麽严重,学长们在,让他躺著他都不肯的。 李明启说他去小卖店里买点红糖吧,黑诺当然不愿意麻烦他,婉拒谢绝。石浩就想到了他的营养品,帮黑诺拿了蜂王浆还问呢:“就蜜蜂了,中华乌龟呢?”这是大家为黑诺的小瓶子起的新颖称呼。 黑诺笑斥:“吃完了。” “难怪你今天晕了,原来、” 李明启和张博都有点惊讶:“你军训还吃补药?”打量黑诺发白的嘴唇:“你一直吃还昏倒?老天,你什麽体质啊?” 黑诺特别难为情,石浩帮他辩解:“他哥说他是高三累到的,以後就会好的。” 张博是宣传部长,李明启早早就对他推荐了黑诺。这几次各部委来看新生军训,其意为学生会选拔新鲜血液,也为让张博观察黑诺。 ~~~~~~~~~~~~~~~~~~~~~~~~~~~~~~~~~~~~~~~~~~~~~~~~~~~~~~ P.S.在2月1日开始更新,但是不再占据主导,是2月份的重点更新。尽量保证的更新,但是2月的大节日春节应酬,必然会影响更新的。 第5章 施言在一个星期以後再次出现,不过没有和黑诺遇见。他来的时候,黑诺被宣传部叫去帮助筹划迎新生会暨军训汇报演习大会。施言就和黑诺同学坐了一会,聊起他们每日操练时间、运动强度。室友当然汇报了黑诺曾经昏倒,施言也不吃惊,只笑著摇头叹气:“正常,他那死强脾气,不昏才怪呢。” 石浩安慰施言,黑诺运气其实不错,教官现在总会刻意关照他,而学生会也经常来借黑诺去帮忙,这样就避开了高强度的训练。老二长得浓眉大眼、威武如岳的山大王气质──这是他自己说的,大家一针见血的鉴定就是五大三粗土匪头子尊容,所以他忿忿不平对施言:“我们老五看上去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那些教官当然舍不得狠操(c!o一声)他,学生会也是故意帮他逃避的。人长得好差距就这麽多,太不公平了!” “二哥不服你也装一下娇弱,只要你豁出去再做几百伏地挺尸……”大家哄堂大笑,这是老二孟拓看见本班的一位女生快到极限以後,出列休息。老二立即也报告到树荫去了,结果这位老兄一直在搭讪人家女生,相谈甚欢、得意忘形中忘记装虚弱了,粗粗地哈哈笑声惊动了这边苦练的教官和学生,结果被教官修理做伏地挺身做到伏地挺尸。 施言话题引著在学生会转,他那鬼心眼是为黑诺品评这些室友呢。施言那学校混子居多,学业上都是放羊,对入不入学生会自然也是无所谓,可是对那些学才兼备、品学兼优、又希望在大学里施展报复的人,学生会是首要的觐身阶梯,其深远影响直接关系到毕业分配的优劣。对施言他们这些有背景的学生,不需要考虑将来的分配;而毕竟大部分的学生还是要依靠自己实力的。 黑诺会被学生会发现,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只是施言没有想到在军训的阶段就提前被学生会发掘出去,这可不是什麽好现象。枪打出头鸟,黑诺不谙世事,人情练达上差远了,难免引起别人的嫉妒而不自知。黑诺又无防人之心, 分卷阅读8 施言很担心有暗箭伤他。施言父亲曾经教诲他:越是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人才济济成堆的地方,越容易出现个别因为“怀才不遇”而偏执、阴暗的心理。不久之後的事情证明了施言没有杞人忧天,黑诺也得到了大学的第一个教训,认识到大学并非就意味著光明。 好在老二似乎就那爽直的性子,说得忿怨不已,却不见真正的妒忌之心。对老四石浩的印象最好,感觉很真诚。施言把6盒补品留下,请石浩转交。并请石浩告诉黑诺,憋精是要间隔满一个月了,再开始吃这2盒的,否则火气太盛,黑诺受不了。石浩才明白为什麽先前的早吃完了,也不见施言再送来。 黑诺和大家一起做的海报,在各学院的海报中脱颖而出,因为无论立意还是漂亮的文字都是黑诺经手的,学长们对他都是褒扬有嘉。黑诺和学生会的人员一起吃了晚饭以後才回来的。他们已经互相开始熟悉起来,由那些部长和辅导员没大没小的举动中,黑诺也知道了辅导员在这个假期之前还是他们的学长,由於专业不合心,放弃本校的保送研究生,先退而求其次做了辅导员,正打算备战顶级学府里自己中意的专业呢── 国际经济法。 知道施言来过了,有点讶异他没有等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麽心态,默默站在打开的门前,把东西收进左边放好,右手边五个纸盒摞列。那是施言第二次带来的,难怪他当时答应的那麽痛快,里面有两盒的零食,两盒的瓶装酱菜和肉酱,最後的盒子里居然是一把的各种颜色圆珠笔和若干牙膏、牙刷、香皂,这些东西足够黑诺消耗许久的了。黑诺一样都没有动用过,他不敢开启施言的心意。 国庆节的时候,因为军训还有最後的2周,家近家远一个待遇,新生都没有放假。施言和朋友们全回家了,而且他还去了黑诺家,告知黑家他6天後回去(学校只放3天,被施言他们自己延长的),如果有什麽要带给黑诺的,他愿意代劳。在黑诺家,他和黑家夫妇及几位哥哥聊得不错,把A大和黑诺都夸赞一翻。由於黑诺报到以後只来过一次电话,以後就是写信回来,他又只写些家常问候,说到自己就是简单的很好:同学好、老师好、军训好,这样笼统说法,看完信以後几乎什麽都没说。所以还没有施言说得具体,知道施言还去看望黑诺,家人对这孩子道谢的同时,也不客气地请施言多指点“不懂事”的黑诺。 施言他们一起返校,要司机先送三人去的A大,施言、邱林松和王丰到黑诺寝室的时候,里面正吵做一团。原来下周末就是军训的汇报演出、阅兵及实战演习,黑诺由於被指为护旗手,而单独又发下来一套军礼服。施言为黑诺高兴,黑诺脸红,为自己第一次担当这麽显眼的角色紧张:“不知道怎麽是我,我又不高。” 的确,去年的军训还是选的180CM身高的旗手,178CM的两位护旗手。而黑诺他们入校後的体检表上,黑诺身高是174CM。黑诺不知道这是辅导员钦点的他做护旗手,为了迁就他,今年的另外二人也都是175CM。 邱林松他们都没有这样正规的军训经历,听说还有演习,都表示出兴趣。黑诺还没说什麽,室友已经热心告诉阅兵和演习都在露天体育场,充当老生就可以进去。施言把一个受黑诺家人所托好重的包给他,份量就让黑诺怀疑,没有当场拆。 ~~~~~~~~~~~~~~~~~~~~~~~~~~~~~~~~~~~~~~~~~~~~~~~~~~~~~~ P.S.在2月1日开始更新,但是不再占据主导,是2月份的重点更新。尽量保证的更新,但是2月的大节日春节应酬,必然会影响更新的。 第6章 包里上层全是食品,除了咸鸭蛋和自制小咸菜,黑诺相信全脂奶粉、凤尾鱼罐头等都来自施言。下层是一本没有拆包装的英语词典、几沓稿纸、一沓复印纸、16开的精美本子、印有单位名头的信封和50张邮票。黑诺抱著词典,又苦又甜。施言,我一生最重要的朋友,可是我们不可以再相爱,那是一条两败俱伤的路,你知道我要拿出多大的毅力阻止自己动摇、陷咱们俩个於绝境吗? 对逃课习以为常的施言他们在周六根本就没有打算上任何一节课,其实他们那天只有上午有课。早上睡了懒觉到中午爬起来,吃过饭才出发。结果不仅仅是邱林松和王丰跟著他去A大,连其他哥们也凑热闹地跟来了,一行人分两辆车来了7个。 到了A大,校园里似乎有了点节日的气氛,原来大学里一般就大一、大二会在星期六还有课,大三和大四课程会相对少一点,而在星期六不排课表,所以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没有自行活动的,许多前来观看阅兵式。 施言他们走向体育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绿压压人海,一哥们开口:“操,人还不少,他们学校怎麽新生那麽多?” “你当是咱们学校呢?麻雀大点地能装几个人?” “这都一样皮,上哪去看施言兄弟啊?” “我看见他了。”施言慢悠悠说道:“我一眼看过去,就已经知道谁是他。” 别人当然不信,要施言指人,而施言指认出来以後,他们找到人当场就有喊帅的的,不过众人都认为那是因为黑诺的军礼服和别人不一样,一共就3个人穿那种服装,当然容易找出来。施言也不和别人争论,只是越走近黑诺眼中越专注。 黑诺在他们几步之遥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 “兄弟,你也太帅了,太他妈帅了。”施言他们寝室里家就在MO城的牟(音同“木”)维宇拍上黑诺,嘴里大嚷著。 黑诺被他那麽一叫,弄得特别尴尬:“这是衣服的原因,人人穿军礼服都看著比便装精神的。” 施言欣赏著礼服装的黑诺,太亮眼了!施言不知道是否因为这身衣服,自己才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可是施言知道一身戎装的他英武、挺拔、俊美得使人移不开眼睛。 黑诺要他们先进体育场,新生一会要集合、排好队列才开始入场呢。施言不愿意错过黑诺任何一瞬间,所以也要在外面等著。黑诺瞪他:“等我们进场你再进,哪里还有前面位置?你们要看演习,前面才清楚。” 进去体育场才知黑诺所言不假,已经有高年级的学生把最有利的地势坐了──主席台边上的阶梯座位第一层。他们在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坐下,学生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多了。等不知道是什麽级别的校 分卷阅读9 领导和负责这次军训的最高指挥官两毛一(两杠一星)和其他教官落座,慷慨激昂的军乐响起,施言看见了走过来的护旗手。他意气风发、他英姿飒爽、他万钧霹雳、他是施言眼中唯一风景。 施言舍不得眨眼间的错失而瞪大了双眼,他的心动正向他而来,带著千军万马,携排山倒海之师迈著整齐划一步伐而来。这一样的步履、一样的足音让这些只有两个月的新兵如一位合格的、职业的军人一般铿锵巍然。当黑诺他们走过主席台前,当黑诺他们踢著正步,敬著军礼走过,施言无法坐住,他站了起来,他紧紧抓著栏杆。他仿佛看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激情青春,仿佛看见了他们还有无限康庄在脚下延伸。 施言心潮澎湃,他追逐、捕捉黑诺的眼睛,他渴望、期待与他一次的心灵碰撞。在以後的记忆里,施言一直坚信在这个时候,他们曾经视线跨越银河,隔空连通。施言陷入在某种情绪里,所以当王丰拉他坐下,才发现黑诺他们居然退场了──阅兵结束?! 当然不是,汇报表演才是重头戏。施言他们後边的女生还在兴奋地讨论著刚才的军列队伍。话题中不断出现那位漂亮的护旗手,早有消息灵通人士在预演的时候就关注到他,所以可以骄傲地提供著他的身家来历:人文学院法律系海商法专业的那位才子,就是前一阵各学院开学第一版(海报)中笔震四方、让人文学院拔了头筹的功臣。学姐们豪不吝啬将溢美送出,有的还玩笑去学生会要求加洗一张黑诺照片(今天一定要照了照片做档案和出板报用)。听见这话的众人都各自笑著,王丰顶顶施言:“黑诺这家夥还真是一鸣惊人,我刚才都有一种士别三日要刮眼睛看他的欲望。他那军装太眩了。” 施言心中纠正著王风:错,不是那军装眩,而是穿军装的人眩目。否则为什麽不是旗手得到了最大的关注?而且也不只一位护旗手是吗?眩目的是黑诺传递的信心与力量、是他展示的独立与尊严。 P.S.小妖白天要输液,晚上会在会客室发一张关於11的补充帖子。该帖禁止转载。 争议又起,请朋友们不要转载出去,谢谢。 ~~~~~~~~~~~~~~~~~~~~~~~~~~~~~~~~~~~~~~~~~~~~~~~~~~~~~~~~~~~~~~~~~~~~~~~~~~ 第7章 当身著迷彩衣的百位军人亮相场地中央,不用施言他们多想,就有人为他们做了导航:“快看!快看!他在第3排的第一个。”是的,毫无疑问,第3排的第一人是施言心动的目标。队列分为了10排,而前2排为女性。由主席台前的一位教官发下军令以後,队列变换出几次漂亮的方阵。站在看台上的人们受到精神抖擞的军人素质的熏陶,纷纷收敛嬉笑,肃穆观之。 这其实是一次擒拿格斗的表演,是精心挑选了百位新生,额外加训出来的。而且每逢单列之人都选择了偏瘦身形,当然在一致的装备之下,看起来并不是悬殊差距。还有秘密之处,就是单行列的都带有护肘护膝。所以在队伍重新拉好行列以後,在观众都没有准备的时候,第1、2排的首位女生在手间、脚下几个干脆、漂亮的过招之後,第1排的女生被一个凌空过肩摔落,这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只电光火石眨眼之间。 惊诧中的观者尚没有合拢嘴巴,次位的2位女生也利落地完成演出,顺位依次,前一人落地之时就是後二者启动之初。每一对完成的都是保持著同样的姿态,连侧摔在地上的那一排都是相同的军姿。“啪啪”的落地声让别人惊叹,让施言心骤然提起加速。他并不知情,不知道保护的措施、不知道教官传授的技巧、也不知道那一片演习场为了出效果,提前被洒了细细纱土。看见腾起的一股股烟尘,他不舍。直到黑诺也落地,死咬住他的视线见不到一丝痛苦表情,他才有了点欣赏之心。毕竟这样正规的军训,他们首次见到。 当观众由震撼转为报以热烈的掌声之时,精彩演习落幕,吹响了实战的军号。一心被那些英姿雄发吸引住眼球的人们,不知道什麽时候在四面看台的高层上已经燃起了狼烟。军号起,八方动,炮火隆隆之音、子弹呼啸耳际,背景音乐把每一个人带到了硝烟战场,似乎身临那个恢弘的场面,似乎自己也成为一群不畏生死的华夏儿女中的一员。看著匍匐在地,突破层层封锁、障碍的A大学子们,施言他们被军魂挟雷裹电击中,致使他们在以後的生活中对军人总是怀揣敬仰。 那是一次精彩的军训汇报演习,在A大的历史上也刻录在案的一次完美。黑诺与施言他们匆匆一会:这里结束以後,晚上还有欢送教官的欢送会,所以不可以招呼施言他们了。施言他们回到自己学校附近吃的饭。牟维宇兴奋情绪未消,还对演习的泱泱气势和威风回味无穷。 “其实累归累,真那麽正正经经训一回,这一辈子也勉强算穿过军装、当过兵,也不错。” “就是,施言,你看你兄弟穿那衣服,那叫一帅,穿迷彩服的时候真COOL。我他妈的也要弄一身来穿穿。” “那家夥倒是换了一层皮好象换一个人,也没有以前那土得掉渣了。”秦明旭也心底不愿意地承认今天的黑诺太抢眼了。 “黑诺土吗?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干净,我第一次认识他就那感觉。”邱林松就是在烟头事件中初次认识黑诺的。黑诺当时被施言踢跪下以後,站起身拍掉灰土宠辱不惊径自离开的样子,让邱林松对他很是欣赏。 “对,对,上学期见到他,我找不出什麽评价,就是阿松说的干净。” “干净,呵呵,”秦明旭发出暧昧的笑:“你们没看出那小子多有女人缘?我敢打赌,出不了这学期,他就得被女生拿下。这小子才上大学就见桃花运起啊。那些女生真是胸大无脑,脸长得好看有屁用?看他瘦得那二两肉,回头老二再是个营养不良的。” “我操,你鸡巴大,拿出来亮亮……”牟维宇这心中正是黑诺美好形象呢,听秦明旭这几句损话,立即就反骂他。别人也起哄,要不是公众场合,非把秦明旭扒了不可。那天晚上寝室里熄灯以後,又不知道是谁揪出这话,结果众人到底是群起攻之,把秦明旭脱了个溜光,在手电下见证他的二两肉是否营养充足。也有损人趁火打劫、吃足豆腐,最後得出权威鉴定:秦明旭的二两肉长势喜人,就是反应迟钝。别臆测中伤秦先生,人家功能正常,想想谁被几个大男人光溜溜压住,会马上欲火贲 分卷阅读10 张啊? 施言在晚饭的时候就是含笑多,说话少。黑诺,那个心尖上的人,也是心口上的痛,经过了漫长的韬光养晦,他终於开始逐渐散发光彩。可是,他不再属於自己独有,他不再亲密回归自己的港湾,在忏悔歉意没有挽回黑诺之後,施言一再坚定自己可以重新成为黑诺的依靠,黑诺留恋的海港。可是今天的演习,动摇了施言的信心。 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人说天时、地利、人和。施言一项项的拿过来对比:近水楼台?一个叉枪毙;天时?什麽是天时?黑诺字抒才情、笔走胸臆、文引倾慕,自己却被驱逐的时候?一个叉;地利?一东一西,恰好城市的两极,日日都是王母划下的天河,又一个叉;人和?如果没有阿松和王丰,自己绝对已经被三震出局,实在和人和搭不上边。又是一个大红叉!施言就在这样忧患重重中入睡的。 因为下周黑诺他们就开始正式上课了,所以施言并没有在星期日去打扰他。经过2个月辛苦训练,应该要好好休息一天,做好许多的准备。 虽然明天就上课了,可是艰苦的军训过去了,大家还是想大笑三声的。这一天少了那紧张节奏,要他们甚至有点不适应突然而来的闲暇呢。白天都洗了澡,男生不那麽细致,晚上勤快的也就刷刷牙就上床了。 饱暖思淫欲,这些青春韵华的赤血青年,不再因为一天的大体力消耗而挨著枕头就鼾声起伏了。就算没有开始学习呢,怎麽也是入学2个月了,对大学的条条暗规都有所闻。所以在盗版不知道哪一届学长的创新发明──以大姐夫、二姐夫……取代大哥、二哥等寝室排行之後,他们逐个讨论对应女寝的大姐、二姐……。 由於班级女生少於男生,女寝只有6人,害得老七、老八抗议连连,凭什麽每人分配到户,就他们连幻想的对象都没有。老八做为将来的司法人员喊出了生平第一句维护法制的口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333寝,年龄歧视!” “广分女,均贫富。无处不均匀、无处不饱暖。”同一战壕的老七洪森及时声援,引经据典喊出他篡改过的太平天国国策。 “打倒军阀专制,打倒土匪垄断……”老八这活宝是要把黑诺上铺的石浩笑翻下来。 大姐夫权威如太傅地语重心长说:“你们年纪尚小,政府号召先解决大龄青年。老七,你那过气的祖宗不符合历史的潮流,已经被湮没在风烟长河里,历史给了你家深重的教训,不要再错下去,成为人民的公敌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老八据理力争。 这二张嘴敌不过分产到户的几张嘴,黑诺是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三姐夫点黑诺的名:“老五,别只知道傻笑,维护自己的政权就出来说两句。” 黑诺只好发言:“做什麽要一棵树吊死大家,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女寝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所有争执平息了,人手一人,皆大欢喜。当然这件事在以後被斜对门的男生知道以後,黑诺提议的别人家锅里抢饭的行为被“狠狠”追杀,替那一寝室的男生做精装追女仔没少牺牲色象。 抢夺均匀,一寝室带著美好心情宁静下来,实际上,或者老七、老八也如自己一样,还分不清那些女生的排位,抢、夺的重点是一种亲密如兄弟的友爱。黑诺非常喜爱这个新集体,在这短短2个月中,黑诺觉得自己每一个清晨睁眼都是喜悦、每天都充满了活力。 引起友爱纷争的那个温柔女儿大闺阁呢?如果在那年、在那夜,他们都有间谍打入对方,估计才俊们不会抛头颅、洒热血大喊“广分女”了,弃权票是最明智的选择。这哪里是柔情女儿香啊,整个一千年狐狸精的齐汇。毕业时赢得白骨精称号的人文学院名寝──全院10个名额的优秀毕业生,这一寝占据6席。当几年以後社会上对“白骨精”重新定义为白领、骨干、精英的时候,当年的红颜已多为人母,不由唏嘘缅怀曾经的峥嵘。 那个晚上的女寝可是比他们这边大咧咧不著调的讨论实际得多,女生们几乎把班里他们这一寝的男生拿放大镜过了一遍筛子,优胜劣汰地品评鉴定。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份,这些女孩子在2个男生宿舍中拎出的是他们,而333寝自然挑中的也是这些个还没有修炼得道的小狐狸。 黑诺由於做了海报、担当护旗手,女生已经都知道他姓氏的特殊。而在女生们也在议论大姐夫、二姐夫的传说时,惊讶地发现“黑白配”──她们的老五芳名白媛媛。这一戏剧性巧合引发无数种可能性的探讨,天做之合的戏笑调侃。白媛媛阻止大家兴致勃勃地异想天开,其实自己心中正在回想大学报到的那天。 因为黑诺是第一天到的学生,第二天也在楼下帮助接待新生,而白媛媛就是由黑诺接待的同班的第一位同学。那时黑诺还帮她填写了几张不重要的表格,习惯写下的是他自己的名字,闹得二人失笑泯灭了不少陌生感的有了几句交谈。所以在这2月中,黑诺看见同班女生都是简单一嗨算打招呼,见到白媛媛二人就会微笑问候一下。 经过了高三压迫下的青年男女,处在了情窦初开的芳华。白媛媛在相识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们名字的巧遇,又在以後知道了他和自己一样是老五,说没有绮思杂念也不尽然。尤其看过那麽俊雅的人做的海报之後,对黑诺的好感是一定的。 第一天的课其实排得比较满,可是对高三走来、军训走过的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晚饭後是班会,宣布了班干部的任命,第一届班委就不选举了,多根据军训表现由上面指定,班长由黑诺他们寝室老大崔一宁出任、团支部书记是另外女寝里的老二担当(後来才知道老二上面有人),宣传委员就是白媛媛,因为这工作主要是分发信件,必须由女生出任,进男寝比较方便。组织、生活委员也一一落实,其他小职务什麽寝室长的都自行安排,大家就打算散会了。辅导员叫住黑诺,要他去 5舍210──学生会办公室。 学生会将在新生之间选拔干事,是每一届的惯例。而学生会的干事通常在进入大二以後就开始提拔为院、团委各部负责人,所以就长远发展来看,进学生会做一个基层部员是远胜於在自己班级里做干部。(不可班级、院里兼职的传统)一般的情况下,学生会的部员也是在同一天由各部部长亲自宣布,然後几部成员有一个见面会。而黑诺因为特殊情况,提前就被单独约见。黑诺早听宣传部长说过要自己,所以也没多问就去210 分卷阅读11 了。心无旁骛的他一点也没有觉察别人的羡慕、嫉妒、敌意。 210办公室等待黑诺的是学生会主席李明启和一位女性,不见宣传部长的黑诺怔了一下,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李明启笑呵呵地叫站在门口的他进去,给他介绍女士:A大学生党校的秘书长刘欣。这位女生爽朗地拉了身边的凳子要黑诺坐,直接了当告诉他,是李明启的推荐,她希望黑诺能够去党校的学习部。而由於宣传部似乎已经内定走了黑诺,明天就是各部门公布自己成员名单的日子,所以她提前来征询黑诺本人的意见,如果黑诺是愿意去党校的,她将与宣传部去协商。 黑诺与宣传部打过交道,而且算开始熟悉他们,从部长到成员都对他很好;而对党校则是一无所知,可又听是李明启推荐的机会,主席就在旁边,他一时想谢绝又怕伤人家好意。李明启对刘欣说:“别只说要人,把自己做什麽的说说啊,回头人家再以为你那一贼窝拉壮丁呢?” 刘欣笑叱他,但是也采纳,对黑诺简单介绍一下党校是什麽部门、性质。大学里表现突出、思想积极要求进步的学生,通常要到业余党校学习,然後在本学院确立为积极分子以後,重点培养、发展入党。从有入党觉悟开始到以後的党员活动,都是由学生党校负责,而党校最高职务秘书长一直都是由人文学院的学生党员担任。所以刘欣也是黑诺的学长,所以这是一个凌驾於各学院学生会之上的A大校级学生组织。 李明启补充给黑诺信息:党校分政治部和学习部,政治部必须都是党员,而学习部可以有例外,因为这部门侧重宣传、学习、培养。并非是任何一学生想报名就可以来学习的,都是各大学院推荐有限名额的。黑诺听出了这个部门的权威,也知道了全校新生中只选了自己一人,这样的抬举之情,却之不恭。所以黑诺表示了自己愿意,但是先要去和宣传部长道歉,因为自己已经答应过去宣传部了。他们二人拍胸脯保证部长不会怪他,简单的黑诺还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同一班的呢。 回到寝室的黑诺被大家盘问打听,他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当然大家也替他高兴。第二天早饭的时间,黑诺进校学生会的消息就被全班同学都知道了,经过了上午的大课(几个班一起的基础课)法律系几个专业的新生都知道了黑诺的鸿运。这样快速的传播也没有引起黑诺的警觉,所以仅仅三周以後,黑诺就领教了大学一样是存在黑暗角落的。 黑诺的生活相当充实。宣传部长一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还鼓励他既然去了那又红又专的地方,一定要积极准备,把自己发展进去。就是最後补充一句,以後有需要他写字、写文的地方,必须义不容辞来效力,黑诺自是许诺随传随到。然後黑诺就被工作、学习填满了,第一学期课业比较多,几乎每天都是6─时课,黑诺每周还有2天晚上做党校里的工作,只留有4个晚上去图书馆自习。(周日一般不去,清洗工作) 施言在周末来了,一起吃了午饭,黑诺就借口还有作业要去图书馆。施言也不拆穿,只是聊黑诺近况,把入学生会前前後後的事情聊清楚了。又知道他们寝室的石浩进体了育部、老六进了生活部。施言走的时候有点欲言又止,黑诺看出来又故意不问。施言最後也只是说石浩人不错,可以交了做朋友。黑诺回他:“寝室人都不错,大家都象兄弟一样好。” 施言不愿意打击他积极性,新生里唯一的进党校的人,人人都认可这是公平的吗?人人都知道黑诺是凭本事进去的吗?人人都知道黑诺今天一点点的好运是他多少年坚韧挣来的?施言觉得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弥补曾经的不公。可是施言宁愿他去院里也不想一下就锋芒必现,招徕嫉恨毒箭。他的黑诺不傻、不笨,可是他那磊落之心想都想不到那些。 黑诺觉得与施言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往,还可以接受。两人一起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事情,然後简单聊聊学习、生活,并不涉及亲密、私人话题,说不定以後就真的淡如水了。所以在施言问他可不可两周後再来看他,黑诺同意了。 P.S.小妖给大家拜年,所有朋友平安、健康、快乐。 ~~~~~~~~~~~~~~~~~~~~~~~~~~~~~~~~~~~~~~~~~~~~ 第8章 上课的第二个周末,黑诺午饭後被宣传部找去,在那里遇见了自己的军训教官,所以直到快晚饭才回来。寝室门锁著,异常得一个人都不在,打饭回来无意间的一眼对面同班的男寝也是一把铁将军。黑诺奇怪,又不见什麽留言给他,所以就自己吃过饭,去打了2瓶水。帮石浩也带上,因为黑诺去党校和学生会的时候,石浩也会帮他带水。一直不见有人回来,黑诺也就去了图书馆上自习。 黑诺他们的世界法制史是一位权威的老教授主讲,据说是今年专门请到的。而老教授对目前市面上的教科书不满意,都是自己编文著书。而今年才到A大,在以前大学印刷的都是满足自己学生没有多余的,所以黑诺这一门是无教材的。每一次上课,黑诺都是笔不停地记录,回来还要重新整理出来。黑诺在图书馆查过,没有世界法制史,只有中国法制史,所以他经常来对比著看。 10:30图书馆关闭,黑诺想今天洗澡换过衣服了,晚上不用洗内裤、袜子,所以看到关门才回去。秋意已经见深,由於周末看书的学生较平日早归,凉气沁人的夜露下并没有几个行人,黑诺走在朦胧的路灯下,仰看黑得浓郁、高得浩瀚的星空,心情格外得好。这种轻松惬意,不带有原罪的生活,简直是人间桃园嘛。图书馆距宿舍不近,黑诺又是走走停停,寻找高中地理书上的那些星座。所以他走进寝室楼正赶上第一次熄灯,就是10:50断电几秒,提醒11:00的拉闸熄灯。 黑诺脚下加快往楼上跑去,在2楼就听见了上一层的嘈杂,3楼转角石浩和老六孙海波正与地上的两个人拉锯战呢。黑诺叫著他们,二人一看是他,都高兴来个帮手。黑诺走近躺在地上的是孟拓和洪森,冲鼻子的酒气,熏得黑诺都反胃。石浩拉了他一把:“快帮忙,先都弄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喝过酒的人力气特别大,两人根本弄不过,三个人几乎是与洪森搏斗以後,才把他勉强扛回去。一开宿舍门,屋子里也是酒臭冲天,鼾声有的已经如雷,有的还传来痛苦的呻吟,老三那床头地上已经有了一大滩呕吐秽物。石浩对黑诺说:“弄不上去了,要他睡你下 分卷阅读12 铺吧?” “行。” “老六,快把蜡烛点了,马上要断电了。”话音才灭,已经黑暗一片。就著走廊的灯光,老六翻了蜡烛点上两根,这边已经把洪森按床上了,黑诺说:“我先去看二哥,你们也快来。” 老二还在耍著酒疯,一会大笑一会引吭高歌,癫狂在自己的世界里。宁静的走廊里清晰远传。虽然已经都灭灯了,可是还有少数的学生去水房、去厕所。自然引来别人转到这里来侧目侧目。还有寝室拉开门愤怒:“夜半歌声啊!”(算是恐怖片?还是爱情片?) 黑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撼不动二哥山岳之躯,石浩和老六来了:“别白费力气,刚才我们2人都拉不起来他呢。”於是三人一起上,可是孟拓坚决反抗,你一动他就使出相反的力大喊:“不回去,我不回去。”他身体壮硕,三人和他拉扯也没有占到上风,还引起他大吵大嚷。 “算了,别动他了,先让他安静会吧。我实在没劲了。”石浩说完,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了。黑诺惊得蹲到他眼前:“你怎麽了?” “太累!”石浩靠著墙,闭上眼。 “全班出去疯了,但是真疯的全在咱们寝。”老六恨恨地说:“也不知道这些家夥长脑子做什麽的?” “老六你慢慢说,我不行了。”石浩的酒劲也慢慢要他欲睡。 老六家在本市,周末回家晚上8点才回校的,和黑诺一样没有见到一个人。眼看快10点了,老六几乎以为班级活动把他给扔了呢,这时候石浩气急败坏回来拿钱,并且要老六也把钱都拿出来,和他一起去校外接人。下午无聊,不知道谁提议的请女生全寝吃饭,交流感情。结果不知道怎麽就变为和对门一起请全班女生去校门口饭店吃的。 老六只在饭店里见到男生,据说女生也有喝高了的,提前先撤了。对门的那些也有眼睛喝直了的,但是人家都互相可以扶持著走路,就他们寝室的还抓著酒瓶不松手呢。最後死拉活拽著,总算大家开始知道回寝室。眼瞅著就快到家了,老二和老七不知道哪根疯筋搭错了,死都不回去。他们只有把那些情况稍微好的都扔回去,再处理这两只难骨头。 石浩也喝了的,而且又出力这麽久,靠著墙就快睡著了。黑诺看著还自说自话的老二,要老六带石浩去睡。老六去了一会又回来,告诉黑诺等老二不闹了,快睡的时候去叫自己一起来抬,现在他要在寝室里看其他人,刚才又有吐的,上厕所的,老六都要扶跟了去。 黑诺站了一会也困,就坐下,才一沾水泥地,就一激灵,冰冷。看到老二就这样躺在地上,黑诺怕冻坏了他,自己就是因为冷得了那不好的症状,那份病痛有多遭罪最有体会。所以黑诺回寝室,把老二的被子、施言给自己的毯子和冬季的象军大衣一样的哥哥的棉工服拿出来。铺好毯子,黑诺把老二推到毯子上躺著,再把被子给他盖好,大衣给自己垫著坐下。 孟拓眼睛全红,非常痛苦吐了一次,黑诺扶住他上半身不要吐到被子、毯子上。然後高壮的孟拓就靠在黑诺身上一直哭。老二平时看著挺粗旷的北方汉子,说话永远大嗓门,就象水浒里那些英雄好汉一样,怎麽喝了酒哭得小姑娘一样,黑诺心想著等大家酒醒了,把他们的酒态全亮出来,看他们还记得这糗事不。 孟拓无力抬头,闷闷地声音,黑诺慢慢听出原委了。这是一个伤心人,恐怕是刻意喝多的呢,以求发泄吧。孟拓在高中有女朋友的,两人第一年都没有考上,今年孟拓考上,那女孩又落榜了。家里为了给她解决工作,介绍了邮电局小领导的孩子,所以本约定的情比金坚,四年守望,连四个月都没有到就随著一封信结束了。黑诺同情他,也不管人家神智不清、发傻地安慰著一个喝多了的失恋者。 等孟拓口齿不清,眼睛睁不开,黑诺去找老六,二人把他抬回去。然後黑诺又拿笤帚来把呕吐清扫干净。看看时间,过了1点了,爬到空出来的上铺去睡,3点多就被去厕所的吵起来,那些祖宗脚步踉跄,磕磕碰碰。早上不是对门来砸门,全寝室都起不来,早操考勤全部缺席,黑诺也是错过了早饭,急忙往教室跑。三人请假,继续睡觉。 整整一天,黑诺上课都没精神,眼皮子直打架。星期一又是课最满,上、下午各两节,所以晚上他在图书馆把当天的高等数学作业一写完,就收拾包回去睡觉了。(不要怀疑,他是海商法,这专业就是开了高等数学,因为我是理科,不是特别明白,听说高等数学分为高数一、高数二,其中有一个是比较简单一点的,专为文科用。)那一晚,333寝9点不到,就已经一片寂静了。 次日缓过来的众人都回魂了,老六开始秋後算帐,众人不旦要把他损失的财产补回,还要额外得多付利息:本来说请他看周末通宵电影,大学里最流行的,一到周末电影院就来派发传单,都是有名气的经典电影,一般是5部片子10元。鉴於老六周末都要回家,换为这5天的晚饭由他们负责了,看电影就让给另外一位勤苦者,黑诺。 学生党校在每星期三和五晚上7点有例会,他在学习部的例会前,刘欣问他是不是喝酒闹事了,黑诺奇怪她怎麽会知道。只简单说班级集体活动,大家都没怎麽喝过酒,所以有个别稍微喝一点就难受吐了走不动的,自己并没有喝酒。刘欣告诉他,学校对大一还是很注意抓纪律的,而且党校的人一般都是各院看重的,要他注意自己一言一行,大一是很重要的。 黑诺和石浩在水房洗脸的时候,石浩随口说大学里消息传太快了,他的部长今天问他喝酒的事了。黑诺急忙告诉他在党校也被问了,问石浩是不是已经很多人知道了。石浩说好象黑诺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别的学院辅导员看见了在楼梯上的那些醉鬼。当时还问石浩他们话,老六脾气正不好呢,也不知道是导员啊,回了一句:“你管呢!” 黑诺担心事情这样传下去不太好,石浩说反正也没有他的事,顶多就是喝多那几个被导员抓去挨批评吧。谁想星期四的晚饭时,对门一男生来了,说自己刚从导员那回来,导员要黑诺去他办公室。男生说是关於喝酒的事情,一个寝室找一个,两女生寝室去的都否认了曾经出去喝酒,自己刚才也是说不知道,自己寝室没有这回事。大家问那男生:导员什麽态度?男生说好象也没什麽严重的,就随便问问,说不知道就让回来了。 听男生这样说,前三个寝室就好象都过关了,大家也 分卷阅读13 都笑对黑诺:“老五,你也给我们挺住,别当普志高啊。” “五哥,把他们都卖了,折腾咱们一夜没睡,还有脸喊。”老六回骂。 导员先是和黑诺聊的学习和在党校的活动,又聊到大学生活的感受,他们已经接触好几次了,并不陌生。而且他到底也是学生,和黑诺好多想法、体会都不谋而合。黑诺也不拘束,看到他那书架上好多书,还站过去浏览。导员要黑诺挑自己喜欢的拿去看,反正他现在努力准备考研,也不会看这些杂书了。 最後话题还是转到了喝酒的事上,黑诺也是一问三不知道:自己寝室没有,别的寝室不知道。导员看著黑诺笑,黑诺怎麽看那笑都阴森,也只有回以装傻的笑。最後导员说:“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还找我问什麽。” “你们班真是让人不省心,全班出去喝到醉醺醺回来。还被其他学院老师看到,人家问,居然还给人家使硬,这事影响特别不好,几个学院都传开了,人文学院新生纪律散漫……院里现在要追究这件事,整顿新生纪律,一定要抓出来典型的。” 黑诺吃惊地问:“怎麽抓典型?” “院里必须要找到当天被别的学院老师看见的那几个人,都要受处分。” “导员,你和其他三个寝室也这样说的吗?” “他们也参与了,但是人家没有被抓到,被看见的就是你们寝室的,典型当然要你们寝室出。说吧,都是谁?” 黑诺沈默。 “院里已经下通知,这事要严肃处理,但是领导还不知道是你们全班呢,我也不想事情扩大,其他人没有卷进来的就算了……” “我那天在宣传部帮忙,没有看到。” “知道你没有喝,而且人家唯一指认出了你,所以才找你问。” 黑诺往回走的路上,脑子里全是与导员的对话,黑诺最後也没有说,可是导员告诉他,如果这样的话,只有全寝室人人受处分,黑诺也免不掉,有职务的全撤职。 寝室里目前崔一宁任班长,石浩和孙海波院里做部员,加上自己一共有4个人有职务,黑诺不确定全部要免职的同时,他们还要背上一个处分是否接受得了。将心比心,他可以为保全同学不当那个小官了,可是一进大学就受一个入档的处分,心理上那关他都不太容易过。而且,怎麽会是自己被指认出来?自己并没有遇见那位其他学院辅导员啊? 室友并没有看重这件事,所以黑诺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过饭去看书、消遣了,只有崔一宁和石浩在,石浩是等黑诺一起去上自习,而崔一宁是嗅到了不好的风向。黑诺把情况说开了,崔一宁问黑诺打算怎麽办?除了不知道无答案。 晚上全寝的人都在,气氛有点微妙,知道详情的大家说话也少了自然协和。因为4个没有职务的当然知道不说就连累4个有职务的,可是导员说要3个人名,那麽 4个人里谁出来去领处分?而且在楼梯上遇见辅导员的时候,又不是仅仅老二和老七这两只大醉鬼,是他们7人一起被对方看见的,所以也喝酒了的老大、老四也不是无辜之人。就算按醉酒程度分,除了老二和老七,还需要一个人出来共患难。 大家骂骂咧咧,把告秘者恨不得抓来车裂、凌迟,但是就不说实际的──解决的办法。老三说干脆死不承认,别的寝室不也是这样就过关了吗?要咱们寝室出来顶,就拿证据来。老六嗤之以鼻:“院里已经知道是咱们寝室了,死不认,就是大家全死,你以为院里真没有证据,那辅导员是瞎子?是院里丢不起人,才不找他来认人的。最坏的就是那家夥宣扬到别的学院,影响出去了,上面领导能不追究嘛?想摘干净不可能了,谁要咱们点背的呢。” 老二忍受不了这低气压,第一个对黑诺说:“我不要别人背黑锅,那天看漏了谁也漏不掉我,我就是一个。” 接著老七也认了。这2人自己主动站出来,可是不能主动抓上别人啊。黑诺是作为照顾酒鬼被检举出来的,所以石浩清楚他无法去顶,石浩认下第3个名额。老六立即反对,石浩就喝了啤酒,白酒一滴没喝,又回来求援、照顾他们,怎麽可以要石浩去呢?老大、三和老八让老六这麽一说,坐不住了,纷纷说他们来担,不要石浩委屈。这相当於废话,难道要黑诺还加报上去几个人。讨论到後来就不了了之了,只黑诺在星期日最後期限逼近前,自己头疼。 深秋的寒意浓了,第一场霜已经降下,所以施言在周六就提前来了,给黑诺拿来了一个暖水瓶和热水袋。由於热水限量一天一瓶,施言是挑了最大容量买的,比A大统一暖瓶就是super size(XXL)。黑诺下午还有课,施言没有多停留,反正明天周末他还过来的。星期日一起吃过中饭,黑诺就说要去导员那了,施言以为他又帮学生会忙什麽,也没有不高兴,只说送他回寝室楼。可是往回走的路上,黑诺看著情绪很低落,步子都不愿意迈的样子。 “是不是累了?”施言关心他身体:“如果忙不过来,别勉强自己,你只要做好自己在学生党校的工作就够了。才大一,别担太多事。” 黑诺幽幽看著施言,摇摇头没说什麽,可是施言拉住了他胳膊:“出什麽事了?” 了解他的施言看出来了。怕他受凉,拉了黑诺钻进学馆找个无人的教室听事情经过。黑诺是信赖施言的,不但不会有保留,自己心底的疙瘩也有了倾诉的对象。黑诺从来没有想过要招出室友,因为不忍心要朋友档案里装这麽一份东西,可是事情怎麽会集中到他这个没有参与的人身上呢? 施言没有表情,只是认真听,然後问黑诺现在去见导员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见机而行。”黑诺在施言目光中低了头。 施言陪黑诺回了寝室,让石浩去导员那请假:“黑诺家人来了,明天课後和醉酒的同学一起来。”石浩从导员那里匆忙跑回来,就是打算问问黑诺卖什麽关子?打算和谁背黑锅啊?结果黑诺已经被施言领走了,直到晚上黑诺才一个人回来,寝室人多嘴杂,石浩也不好问。 周一的第一节课与第二节课分别在不同的学馆,石浩本想在转学馆的课间路上问问黑诺呢,结果一下课,黑诺递给他一张第二节课的请假条。放学打饭回来,石浩看到黑诺一身轻松,拿著饭缸先吃著呢。石浩满肚子疑问,洗碗的时候黑诺告诉他不用头疼,都解决了,大家都没事。石浩瞪著大眼又惊又喜,太不可思议了,石浩在黑诺陷入这烂麻里以後,曾经好心去问自己的 分卷阅读14 部长,希望得到指点。部长说既然上面领导要抓,导员也无可奈何的,提醒他明哲保身,不要去逞英雄。 ~~~~~~~~~~~~~~~~~~~~~~~~~~~~~~~~~~~~ P.S.答谢妙笔小龟壳大人为做画。 第9章 黑诺忐忑地敲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做了简单自我介绍,道明来意──遇到挑战,希望能够得到副院长的帮助指教。得到副院长允许的黑诺,再一次把喝酒事件陈诉,只是这一次经过了施言的处理,黑诺没有遮遮掩掩、避重就轻,而是真实地描述了当天的情况。然後就按著施言交代干脆地、毫不推委地认错,马上重点过度到处理方案上。 “我们班承认这次为全院带来不好影响,应该被罚。然而要全班交出3个人来受处分,推出来3个人的过程必然会导致班级不和、寝室不和,对一个新组合的集体,为我们以後的几年都种下了矛盾,说什麽以後的集体活动、团结同学都不再现实。最有可能的就是一个人人为自己的小团体。” “现在全班同学都人心惶惶,谁都会担心自己被别人出卖,自己被推出来。所以学习的气氛受影响的同时,同学间刚刚相处出来的友谊也在小心地拉开距离。都没有出来承担错误的勇气,是因为做为新生的我们急於认识、感受、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却选择了不恰当的方式,意料之外的严重後果大家已经得到教训了,却负担不起这教训。最後出来的3个人即使受到处分,可能在大家心里他们也是有担当的人,是大家暗自佩服的。” “大家犯的错,由个别出来受罚,这对个别者太不公平了。如果院里坚持要秉公执法,我们班人人都接受处分,我们班不可以再有任何院里挂职务的人,我们难受但是接受,因为是我们做错了。”黑诺停顿了一下,又勇气地对上副院长:“只是我们班也出了名了,一定会成为人文学院或者A大的最臭名昭著的班级,在这里一臭4年的生活著。全班同学大概都有一个压抑的大学生活,就当是我们的自罚吧。” “院里让没有参与的我指出3个人,当同学们纷纷站到我的面前说他们算一个,我非常难过。能主动站出来,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知道我们都到了应该自我约束、自我承担的时候。可是我如果这样做了,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我就是拿亲密同学染红自己顶戴花翎的人。我今天才是大一,我还有以後的几年生活在这里,我可以确信那是白眼、排挤、鄙视的生活。” “其实院里领导明察秋毫,我不说您也一定都知内情的,并不需要我出来指认3位同学的。可是当领导信任地点到我时,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同学们的敌对位置上。今天任何一位同学受到惩罚,我以後都打上了卑鄙的告秘者烙印。所以,我只有和自己的同学站在一起,我们一起来承担错误。” 当黑诺为副院长鞠躬离开时,走到门口的他又回头:“院长,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可以告诉我,为什麽是没有参与的我被指认出来,从而被选中演出普志高这个角色的吗?我是校学生党校的干事,我会辞出党校的。” 本来或严肃或微笑的院长突然就沈默了。黑诺拉开门出去。不过他就站在门外呢,他在等副院长的决定,施言告诉他,副院长如果没有被开始的那些话说服,这句话就是最後的机会。听见拨电话的声音,听见副院长请导员来办公室,黑诺带著微笑离开。 下午课间班长通知大家晚饭後班会。导员亲自来了,把全班都批了一顿,严厉地斥责这次的影响之坏,以及为了压下这件事,如何在上面斡旋。末了,宣布黑诺做为校学生党校的干事,为这件事情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免除学生党校职务。这处罚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当事者黑诺却看不出来难过、吃惊,还站起来谢谢导员。 散会回来,就看见施言站在他们寝室门口呢。黑诺快走几步过来开门。 “怎麽样?” “嗯,没事了,导员刚刚处理完。”黑诺笑著开门。 大家都进来以後,石浩问黑诺怎麽是他负责任呢? “事情过去就行了,管他谁负责呢,都没麻烦就好。” 有人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谁想居然是这样处理结果,就黑诺一个人损失了。大家说著为黑诺平反,施言回绝了他们的主意:“他本来就不会管事,管好自己就行了。他就小P孩一个,以後不懂的地方大家多包含、提点著点。” 黑诺瞪他,无声:“你才小P孩。” 施言满眼宠溺:“快收拾书,陪你走到图书馆,我就直接回去了。” 石浩也跟著,因为他和黑诺经常一起去上自习的。另外石浩也想知道怎麽急转直变出来这样怪诞的判决。黑诺谢谢施言的指点,石浩方知施言竟然要黑诺去找了副院长。石浩惊讶施言的大胆,施言说:“法不责众。”拉上了全班人垫背,院里无法采纳黑诺提出的人人处分的“公正”方案。而且班级的动荡不安情绪,已经满足了院里震慑之意;可是院里并没有弄得分崩离析、四分五裂不团结的目的啊。 既然是上层要抓,那麽只有找到上层,把下面的情势发展直接报到当权者眼下。所以施言才要黑诺跳过导员。施言相信领导不会知道那麽多内幕、也没有时间知道细节,而这些实际的情况足以改变结局。 当黑诺问出了最後的一句话,半生栉风沐雨、斗争风云走过的副院长怎麽会不知道黑诺成了事件的矛头、冲突的焦点?检举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黑诺才是他的醉酒之意。做为没有参与的人,被检举出来指认自己的同学,黑诺注定了要付出代价,所以施言要他牺牲了党校的工作。 走过图书馆,施言要石浩把黑诺的书本先拿进去,黑诺送他出校门。 “不做学生干部了,失望吗?” “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一点点失落,但是毕竟大家都脱身了。” “不用失落,这次你赢了。” “啊?”黑诺不是特别在乎当干部,可是无人喝彩的生命已经太长久,他还是渴望有人欣赏、也觉得自己辜负了那几位学长的好意。 “丢了这职务,以後还有机会。这次你赢了同学们的心,你一撤职,全班都明白是你顶下来的。” “我没想要别人感激,自己寝室的事,不顶我也不能去举报啊。” “黑诺,为什麽你不去举报别人,却被别人检举出来?为什麽你没有遇 分卷阅读15 见辅导员,却是你被指出来?如果没有参与、没有喝的人有举报的义务,为什麽就只有你一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什麽人检举了你,为什麽要检举你?” “我想不通。我也奇怪是谁告诉导员的。” “谁告诉的现在不重要,而且你也不会知道的。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检举的人根本不是要收拾喝酒的人,人家的箭头瞄准的就是你。所以才把你推浪尖上,这次就算你没有说,学校只要处理你们同学,谁会相信你没有说?你以後在班级和院里混,谁愿意和你做朋友?谁愿意无防的接近你?你这次是塞翁失马,检举你的人本是要孤立你的,结果反帮你得到尊敬。” “我?我?为什麽啊?”黑诺也曾经想那人为什麽检举自己,知道自己没去,照理应该直接检举喝酒的人啊。 “别把人想太好了,大学也不都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哪里都有阴暗的一面。要不然下水道的老鼠何以为生?这事落你身上,就是人家举报的动机。” 黑诺心里比较受震动,他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不太愿意相信是有心人之杰作,有些无力地反驳:“才开学没多久,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人。” “笨,你书呆子啊,那麽多书都看什麽了?木秀於林,自己回去查查下句。招了嫉恨还无知无觉,傻乎乎地也不知道收敛,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施言是不放心黑诺的心思单纯,都挑明被暗算了,还不肯往那方面想,所以语气上不由严肃了几分,训斥口吻也出来了。黑诺是被施言呵护惯了的,施言这样疾言厉色,对莆入大学就风光无限的黑诺是头一遭。黑诺又羞又恼,还有气馁。本以为考上了胜过施言百倍的大学,代表著独立;本以为以後不再接受施言帮助,平等地把友谊拉淡;结果绞尽脑汁也束手无策的事情,要施言轻而易举就化解了。黑诺被迫承认施言高出自己不是一点半点,这让他自尊上有点伤。 黑诺的沈默要施言警觉收口。凝滞的氛围让夜幕的寒也浓厚起来,路灯下两个影子走出了空隙。黑诺手插进裤兜里,耸了耸肩,施言转身站到了他面前:“别生气,我没有怪你,刚才是有点急。” 黑诺问自己有什麽生气的理由呢?施言话再说得狠,也没有恶意,是自己的心里别扭,於情於理,是自己又欠施言的。有些僵硬:“谢谢你,又帮我。” 施言以微笑取代到嘴边的一口叹气:“在你眼里人有一心,心心皎洁。你心思太纯净了,所以……” “那你的眼中,人人都是阴谋者?” “黑诺,大学里应该学什麽?” “一技之长,学好自己过硬本事。”没有花花肠子的黑诺说的是大实话。 “还有呢?” “还有?独立吗?” “黑诺,听好,”施言俯望著黑诺,即使背著灯光,黑诺也仰首望进那一双星空般深黑的眼瞳里:“除了学业,还有更重要的一门功课:一把开启社会的钥匙。你在这里打磨出金钥匙、银钥匙、万能钥匙,将来得到的就是金饭碗、银饭碗、万能饭碗。” 黑诺似懂非懂,施言说得缓慢,黑诺好象佛前信徒被点化开窍,又一时不可尽数领悟。 “不明白?不急这一时三刻,这一次虽然不去党校了,经常要你帮忙的学生会应该还有你位置。只是要记好,不要风头太劲。能者多劳,也是要别人做不过来,提出来才可以去帮,否则你一人全包了,要别人做什麽?你可以做红花,但是也要给别人开放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时时做别人的绿叶。你一人独占鏊头,不给别人展示的机会,别人能不除掉你吗?” “施言。”浅显的话,黑诺湖水看到底的清晰了。对施言有多少的激荡情怀无法传递,只凝聚在那一声名字里。 施言拉高立起了黑诺领子:“以後晚上出来戴围巾。石浩那小子不错,是个朋友。” “谢谢。”黑诺心有些颤,送给施言一个微笑,嘴角也带著颤意。 施言眼一热,心口就是酸疼,强做了笑脸,痞痞地问:“怎麽谢?要我亲一个。” 黑诺那揪心立即被驱散了,带著仓皇转身:“快走吧你,我不远送了。” 身後一个猛力,身体被拉进宽厚胸膛,黑诺才要挣扎,耳边:“诺诺,就抱一下。” 黑诺无力抗拒、忘记呼吸、失神,身体被箍住紧紧勒了一秒就松开。 第 10 章 黑诺确实避祸就福,转害为利,他们班事情闹那么严重,许多新生都知道。现在大家说起黑诺,不再仅局限于流水行云的才子,而是令人钦佩的人品。他不再因为窜起得太快,让本不熟悉的外界(外班学生)敬而远之,而是成为大家都愿意结交、喜欢的朋友,这表现在同级不同系的新生在大课的时候,都热情地与他攀谈。就连柯如磊和郭笑来找他,也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够男人!高!” 黑诺是汗颜的,让他们心服口服地“高”的方法,完全出自施言,甚至连语言的组织技巧也是施言亲自言传身教的。黑诺在感谢施言指教的同时,心情别样复杂。来到大学,黑诺有宿愿得偿,一展抱负之心,而且也算一帆风顺。他想靠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一片天地,隐约在心底,他衡量自己的标准就是超越得天独厚条件的施言--他与生俱来的东西自己靠努力挣来。 这次的事件要黑诺发现施言从来没有暴露的一面,回想施言教给他如何措辞适合他纯朴干净的风格,如何使用表情,结果连副院长会有的反应都没有脱离他的预测。黑诺怎能不折服施言的手段?当他离开家的时候,黑诺就坚定告诉了自己:生命从此打开另一个篇章,在那里他要积极努力活得精彩!所以,吃一堑,长一智的黑诺懂得了自己还不具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能力。他不似前尘生命中被迫封闭自己的消极,而是学习适当的低调。 黑诺现在更加真实地感受大学的惬意,没有职务的他偶然也应学生会要求去帮忙,还是哪里有需要哪里出现的可爱小学弟,大家携手合作,圆满完成一项项工作。所以继成为宣传部编外人员以后,因为帮助生活部策划了“生活杯”新生大赛,又与生活部结出水乳交融的情义。这期间,不但施言来过,于瑶也在一个周末与以前文科班的几位同学一起出现,黑诺与他们在公园消遣了一个下午,临走于瑶还约黑诺有时间去自己学校。 愉快的生活让黑诺整个人充满神采,每一日都似有无穷精力,敞开心扉品味生的色彩,感知活的力量。黑诺不再为难自己,他动用了柜子里那些盒子,甚至开始走出校园- 分卷阅读16 -于瑶的邀请。黑诺还记得那一年高考前的表白,所以他几乎不允许自己有单独和于瑶在一起的机会,也不给于瑶旧事重提的机会,他已经会很好地保留出一个界限。 于瑶在黑诺心底是很不错的朋友,也可以说算数得上位置的朋友,但是对于某一方面,黑诺绝对不会考虑于瑶。因为黑诺断弃施言之心不变,他知道施言毕业无疑要选择回家,而黑诺要选一个离家够远,远到可以阻断薄弱友情的地方。他还是不愿意再与施言有任何牵扯,于瑶如果站在了自己身边,就是一个一生不可忘记的提醒。所以,于瑶永远都只是朋友。于瑶如果知道自己被淘汰出局的理由,恐怕恨不得一辈子不认识施言。 施言呢?对这样的状态满意吗?无奈之余还是马马虎虎,黑诺那性子只有靠长久下功夫,慢慢铁杵往绣花针磨吧。可是在知道于瑶那祸害又蹦出来以后,施言就不太放心。在寝室等黑诺,顺便假装兄长爱的与石浩聊起表弟还没交过女朋友。 厚道的石浩两句话就把黑诺出卖得彻彻底底,要施言清楚地知道于瑶没戏。因为黑诺去于瑶学校玩,为避免独自相处一般都是和石浩一起去的,当然也表明过就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男女恋人。不需要黑诺对石浩的说明,施言只从他与石浩结伴就明白黑诺无心了,有哪一对恋人约会的时候会主动找一个灯泡去照明的?所以,施言一下子改变了对于瑶奉行的针锋相对态度,让于瑶都莫名其妙施言绅士化的演变。 邱林松在12月下旬一个周四过生日,生日那天他的父母来学校带一帮孩子们出去吃饭算庆祝,所以寝室里哥们就是周六再给他补过了。除了这些本校朋友,邱林松也邀了于瑶、黑诺和其他两位外校朋友。学生过生日也没有什么新意,经济好的吃酒店,经济普通的吃饭店,经济紧张的吃排挡或者省略。其实省略的少,毕竟不是什么门派斗争的寝室,当事人不过,大家也为他张罗张罗的。 12月下旬已经是严冬了,不可能象秦明旭生日,在春光明媚中一群人背了吃喝跑到公园里去。不知道谁提出的在寝室里涮羊肉,大家一致通过,因为感觉前天刚去酒店过的,而且人多酒店也不自由。于是,周六下午在MO城的牟维新和顾少萌分别回家拿了火锅、木炭以及一些好东西来,其他人也各自分工出去采购。 黑诺下午课4点结束,回过寝室再去坐公交车,半路开始是下班高峰,所以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现在就要多出半小时,下了车已经6点多了。黑诺走进校门的时候,脚步突然就坠了石头,站在宿舍楼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现在他又一个人站在这里了,心生一种转身离去的念头。 “黑诺。”施言由门里喊着他的名字出来:“我在窗户那一直看你呢,我们换了新寝室,忘记告诉你了。”不是忘记,在于瑶可以约到黑诺去她学校玩以后,施言也约了几次黑诺,都是不了了之。 黑诺站在这,就有一种屈辱的感觉,他冷淡地对施言回答:“你在窗户叫一声,我就知道了。” 他们上楼,黑诺是最后一个到的,屋子的人围坐3只火锅热火朝天地争抢着,于瑶端着碗招手:“黑诺快来,这个锅里的酸菜好了。快点,否则又没了。” 黑诺和大家打招呼,大部分认识,几个女孩子除了于瑶都第一次见。原来是带女朋友了,秦明旭身边也偎着个女生,看秦明旭笑得象花一样殷勤着,这是秦明旭花了点时间才追上手的、在夜总会里演唱的音乐学院的宫放同学。当王丰为黑诺介绍的时候,黑诺一听音乐学院就知道她是谁了,坐下来心里还颤。坐在黑诺身边的施言状若不经意,实则紧张,看见黑诺含笑对宫放道你好才轻轻嘘气。如果黑诺的手不是攥得生疼,他的笑一秒也坚持不住。 虽然是在寝室里补过生日,可也没少糟蹋,酸菜、海鲜这些基本的都是从家里拿出来的,牟维新还带了一瓶五粮液,一箱易拉罐蓝带啤酒,加上下午他们买的若干和一箱瓶装啤酒,林林总总实在丰富。刚开始的时候,东西下锅,大家都盯着锅盖,盖子一开,十几双筷子会眼明手快地下去,一锅东西眨眼就空,手慢点绝对吃不到。起码出了7,8锅,桌子上东西撤换几次以后,大家吃相才文明点。 每个人都敬寿星公酒,黑诺不会喝酒,只点到为止喝一口。宫放很活泼,酒量也好,秦明旭追她的时候拉大家去捧过几次场,所以她比其他女生和在坐男生都熟悉。她显然也骄傲于这一点,在大家玩笑敬她和秦明旭的时候,象个花蝴蝶一样与男生拼酒。看到她轻松地“透”了几杯啤酒,黑诺也不得不咂舌她的豪爽。 黑诺没有进过夜总会,连驻足歌厅门口的机会也没有过呢,所以他还不知道宫放这一好酒量也是职业需要。当初不就是秦明旭为台上的她献花,台下她敬一杯酒答谢才有了后续。她虽然是学生打工性质,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没人逼你演唱兼卖笑卖身,但是客人鲜花那就是直接给你小费【1】,去表示感谢的水酒总不为过吧。 宫放出来混也日子不短了,什么人什么心思也可以看得八、九不离十了。象秦明旭这样的学生,家庭再好,总强不过社会上那些成功人士,所以宫放也就一杯酒的谢意。如果不是秦明旭持之以恒地纠缠,自己朋友又看中了施言,宫放后来也不会虚与委蛇地与秦明旭暧昧着。直到最近宫放算是被他的执着打动了吧,接受秦明旭的追求。 要宫放的经济眼睛来看,这些公子哥也分几等:牟维新应该是身家最厚的,邱林松和顾少萌也不差,一看就是个悠闲少爷。至于朋友看中的施言,简直可以做模特的脸俊美无敌,又明显在这些人中有威信,被信服,也难怪朋友送上门被甩了,还痴心不忘呢。宫放有点暗喜施言没有被自己朋友“擒拿”,否则连自己也会嫉妒她。 宫放对上等公子里没有女朋友的邱林松和施言戏闹得多,尤其是对施言好像为自己朋友追讨负心汉一样地开着玩笑:“薄情郎,戈戈【2】就快以泪洗面度日了,天天还想着你呢,我看她就快相思成疾了。” 施言狼狈地狠瞪秦明旭,胆寒地偷窥黑诺,暗骂宫放是自己的灾星,早知道她来,宁愿不要黑诺来。黑诺正和于瑶那边的说说笑笑,于是转回来眼神警告明旭管好自己的女人。明旭那时候给施言拉这红线,施言就明确拒绝了。只不过是帮着自己应酬几次,现在佳人在抱,不需要施言牺牲了,所以他帮腔施言:“这东西是双方的 分卷阅读17 。贝戈戈一厢情愿也不能委屈我兄弟啊。” 宫放闻言狠捶了秦明旭一拳:“找死啊你!死皮赖脸找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一厢情愿呢?没有一厢情愿地先接触,哪来两情相悦?” 秦明旭立即没节操地叛变:“是啊,施言,反正你也没目标呢,先接触接触呗,没准儿可以发展发展呢。” “三哥没有目标,可不代表三哥不是别人的目标啊。你没看系花送三哥的围巾吗?系花!”王丰不太喜欢宫放,总觉得夜总会里的女生比较疯,当然也不喜欢上学期粘在施言身上那个宫放朋友,所以替施言解围。 他的好心解围才要施言差点哭出来,于瑶的话就落井下石而来:“什么围巾?哪个没有眼睛的在追施言?施言你又欺骗无知少女呢?” 施言想找个棉被一头撞昏过去,也不想再面对自己的衰神群英会。偏偏宫放非要看那围巾,于瑶也跟着捣乱,王丰打开柜子拿出围巾扔过去,怪只怪他们习惯不锁柜子。 “手编的!今年最流行的呢,施言,温暖牌啊。系花比戈戈漂亮吧?喜新厌旧的主。” 几个女生拽过去赞美一下手工,马上改为研究,于瑶:“黑诺,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也给你编一条。” ~~~~~~~~~~~~~~~~~~~~~~~~~~~~~~~~~~~~~~~~~ P.S.【1】那时候还没有直接给钱的小费(或者卖身例外,无考究),献的花就在夜总会里买的,通常一束花几十元,被献花者和夜总会五五分层。花立即就会回转到吧台继续卖。 【2】贝戈戈这名字必须要改一个正常点的了。 第 11 章 施言的学校本就管理松懈,这又是周末,不过12点是不熄灯的。男生们喝起酒来就没完没了,不把那些瓶子弄个底儿朝天不放手。吃是早吃饱了,火锅里的炭火都燃尽了,就是酒兴还胜,女生有几个勤快的,把垃圾收捡略微归置一下,到11点就撤了,不是本校的男朋友都担负了护花使者。 于瑶宿舍12点也锁大门,所以和黑诺也要走了。就猜着今天会比较晚,黑诺提前请于瑶帮助找个男寝借住一晚,大学里本市学生周末回家,床铺经常就贡献给外校或者临近城市的拜访同学。 施言听到黑诺要和于瑶走,忍不住一把拽住他胳膊:“别走!” 黑诺只是睫毛敛遮下的视线瞄过施言的手,又抬起眼帘,黑黑的眼珠直视,施言就好像被针刺了缩回手,讪讪地开口:“就住这吧。那边都不认识,也不好。” “就是,黑诺你走什么啊?兄弟们都在这,你去那边做什么啊?”王丰说:“你还没在我们寝室住过呢吧,晚上还热闹着呢。” “兄弟住这了,我晚上也不走了,你也不许走!”牟维新的舌头有点吐字不清晰,就这样他想回去,大家也不会让他走啊。自打看过黑诺军事演习的牟维新,就把黑诺自动划归为兄弟了。 黑诺看看大家,邱林松另外两位朋友也没有告辞的意思,那晚上都怎么住啊?一共8张床,除了那两位,还有牟维新、秦少萌和自己三个人呢,不管别人睡哪里,黑诺知道自己留下就一定是和施言挤。黑诺可不愿意和施言有同床共枕的机会,这理由就摆在眼前呢:“于瑶和那边已经说好了,何况也只是去睡一觉,没有什么。你们这里本来就要挤了,我不添乱了。” “乱什么乱啊,明旭送他媳妇儿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维新和少萌到对门住,那边有空床。他们睡明旭床,你就和施言睡吧。” 施言马上提出异议:“王丰,我和你睡,让黑诺自己睡我床。”施言如果不主动反对、及时修改,一点留下黑诺的希望都不会有。他那漂亮话别人听着都是体贴,黑诺压根就不相信他以退为进的这一套。 黑诺知道这种场面叫盛情难却,只有迂回脱身。所以黑诺不与他们争执,说先去送于瑶,这么晚了,理所当然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去。施言明白黑诺以送为名,把自己也送走,所以他借人不注意,对王丰小声要求:“他对这边不熟悉,又这么晚了,你陪他去吧。我有点喝高了,要不然我就去陪他送。” 王丰点头,要施言一说,也觉得黑诺一个人去送不安全,于是招呼着黑诺:“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会回来是自己,路又不熟。”这时候末班车也没了,于瑶学校在三站之外,说远不远,黑诺一定选择走路。说近天气又寒冷,有王丰去他们冷了会打车的。 施言推了王丰去,自己在寝室就可以等到黑诺。若是他申请陪同,就算是真心作伴,黑诺也会怀疑是督军。而且施言保证人送到以后,黑诺就能够直接了当地告诉自己他不回来了,因为施言还是可以察觉到黑诺的情绪不好。不知道是宫放刚才提及的女人,还是后来的围巾,黑诺比在A大二人见面时冷淡多了。 那三人走了以后,余下的人还在酒逢知己千杯少地继续。施言打了两壶水用热得快烧起来,就开始给黑诺铺床,父母给他拿来的额外的被子平时不用,现在给黑诺铺在底下做褥子了。王丰他们回来得很快--走过去打车回来的。施言和黑诺一起在水房洗漱的,别人估计一会儿知道刷牙的都少。施言很细心,黑诺刷牙的水也是他兑成温水。 熄灯前一秒,他们及时地喝光了所有的酒,去厕所的时候直接在水房漱口就算做了清洁工作。大学里冬天也不糊窗户,所以每个人晚上睡觉就会挂上帘子,以预防在睡梦中被窗户缝隙吹进来的邪风入体。 黑诺躺在施言的床上,帘子隔绝出来的空间让他在喧闹的寝室里拥有自己的安静。黑暗中,大家的话锋一转,一晚上由于女生而收敛的众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始男人话题了。别以为只有三个女人一台戏,男生一点也没比女生逊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对象差异:女生讨论男生问题,男生研究女生问题。 青春期的男生谈论最多的就是异性,黑诺他们寝室睡前研讨会重点也是这些,只不过施言他们更上一层楼罢了。黑诺听着这些对女人的精神与肉体的深入分析,甚至是猥亵、变态的话,也不会如当年听施言转诉时的又羞又恼了。经历了自己寝室的热烈交流,他也知道咋呼得越厉害的并非就是色中之狼,无非是满足男生的意淫。 但是,同样的记忆却闯进俩人的心房。施言想到自己曾经听得津津有味,就为了和黑诺一起分享;黑诺想到施言第一次讲这些下流话引起的小矛盾,想到他后来每次抱自己在怀里时,都故意讲这些。两张床上的俩 分卷阅读18 颗心同时地泛起了酸涩。黑诺不由拉拉被子,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呼吸,似乎要寻找他熟悉的味道。 “黑诺,冷了?”施言竭力掩藏背后的关爱,语调平常地问,因为他听见黑诺拉被子的声音。他的耳朵今夜超常发挥,几乎和蝙蝠一样灵敏,在好几个声音中可以准确定位在那张床上。 “不冷。”黑诺也力图声音的平稳。 “女人”在讨论里由群体变为个体,再具体化到实体。再也没有比宫放更适合的了,因为秦明旭不在,拿他的女人开涮方便;也因为宫放那份兼职,照他们看比一般学生应该有经历,有点算半个社会女人了。涮到宫放,施言又躲不掉地被拉下水,坏笑、奸笑、淫笑地逼供他与贝戈戈的奸情--主要集中在一种运动上。 施言苦不堪言,连连失策,自己就应该带黑诺去对门住。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宫放不会与秦明旭长久,说到宫放与贝戈戈都没有太多尊重,言语很是放肆。而施言因为“吃”过贝戈戈,自己这行为不算始乱终弃,也不免三分理亏,所以自觉对贝戈戈内疚的他不会提供资料意淫她。 不知道会议持续多久寝室里开始有鼾声响起,八卦接近尾声到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寝室里还有俩个清醒的人。这个晚上从一开始就揭了黑诺的伤,然后是一次次残忍地把伤口纵深、拉长。黑诺可以命令自己一次没听见,两次无动于衷……,可是那一段奸情好像是与伤口长到一起的纱布被医生断然撕下,血肉模糊的痛失控地蔓延,伤心过往也一幕幕在别人的嬉笑声中眼前呈现了。 大概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还在那奸情中上演了角色。黑诺突然恨起施言,恨施言的纠缠不清;恨他逼着自己住在寝室;恨他……。施言下了床走过来,黑诺听着他站在自己帘子前。 “我知道你没睡。”施言压低的声音。 黑诺平躺着不动,不说话,也没有一分紧张。他也早知道施言醒着,被盛情挽留住,就知道是这种情况。 施言掀起了布帘,弯腰坐到床边,黑暗中二人对视,其实一片漆黑,只是知道与视线相连的那一端一定是他的目光。 “王丰睡觉挤人,我要睡这里。”并不在乎黑诺知道这是冠冕堂皇的谎话,可是不容拒绝地拉开棉被躺了下来。 伸手不客气地搂人,黑诺在他的胸口狠狠咬下。施言身体一绷,急甩头咬住枕头咽下闷哼,手臂搂得更紧,手在黑诺背后握成了拳承受来自黑诺给予的痛。黑诺松开牙齿,施言才吐出枕巾。黑诺是一口气咬紧下去都忘记呼吸,憋得他现在大口吸气,施言的手在背上给他轻轻顺气:诺诺,总算又在自己怀里了。 “那个围巾是系花托人送来的,我去找她还的。她问原因,我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编东西,第一次送男生东西,所以即使我们没有发展,就当作同学之间送的吧。她还说,被退回去实在很丢脸的感觉,让我就当作自己买了一条围巾就可以了。所以,围巾还在,但是我从来没有戴过。本想过送王丰和阿松吧,她一定会看见不好,就想等放假了回去送其他人吧。现在正好阿松朋友在,明天就送给他朋友拿走。” “那个人,自你见过那次一个星期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不是推诿,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的确那个时候有帮明旭的原因。现在明旭追到宫放了,有时候约大家一起去夜总会接宫放,我向来都不去。诺诺,我不知道明旭今天带了宫放来,我一晚上都不安,我舍不得你伤心,听着他们的调笑,我特别难受,肠子都悔清了。” 黑诺沉默。施言又说:“可以答应我,不要于瑶的围巾吗?” 黑诺刚才也没有回答于瑶自己喜欢的颜色,就是没有打算要于瑶为他编。于瑶本就是玲珑人,只少女时期在施言身上犯过一次傻,反而摔得在感情上开了窍,豁达聪明。在与黑诺的来往中,黑诺绝口不提高考前的表白,而且都是几个人的时候与自己在一起,于瑶也就明白襄王无梦了。 索性神女外表不俗(当年施言挑女朋友可全奔漂亮去的),如今出任文艺部副部长,自入大学开始裙下就没有少过仰慕者,每天在楼下等着为她打水的男生排号一周也不会重复。对自己颇有信心的于瑶也不强求感情的回报,如溪水长流慢慢发展,能够做恋人最好,黑诺真对自己没有那份情,也是个值得好好珍惜的朋友。 所以于瑶知道黑诺顾忌什么,大方挑明地说:“这围巾我先编一条练习手艺,又不是古代的定情信物,也不是什么礼物,你紧张个什么?就是你同桌我练习的作品罢了。练好了,我好给自己编好看的。你到底要不要?”最后一句竖起了杏眼。 黑诺看于瑶摆出一幅母老虎发威的样子,连忙点头要。 施言只知其一,不知后续情节发展,人多他不可能盯住黑诺不放,黑诺和于瑶又经常俩个人地说话,谁知道是不是在研究围巾? “我和于瑶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你就把她当朋友,但是她喜欢你。” “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施言好奇黑诺的果决态度。他明明和于瑶关系很好,他们俩人在一起总是很随便,黑诺又不是不知道于瑶的心思,怎么就会没给于瑶一点机会呢? 第 12 章 黑诺这一晚上心都被压抑着、揪扯着,被翻出来的过去只会让他对今天的温柔以待感到抗拒,自己的一颗心还会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捏扁揉圆,这让黑诺对自己失望、气恼。 施言的问题打开了黑诺转嫁伤痛的大门 ,这一瞬间黑诺不想施言置身事外,有一种同坠轮回之苦的欲望。黑诺轻轻地笑:“因为、你。” 施言一笑置之。他以为黑诺指的是于瑶曾经是自己女朋友的事,不由就想到一幕:“你还记得你在王丰妈妈病区打针不?那时候于瑶给你剥桔子,出来阿松问我,你们俩是不是搞对象?你猜猜我怎么回答的?” “猜不出。反正不会是好话。”黑诺一路看过来施言与于瑶针尖对麦芒的态度。说实话,这两个人不象是谈过男女朋友,倒很象天生的死敌。 “我咬了的馒头,嚼没味了吐给黑诺吃,不行!”施言想起阿松听到这答案时先是不明白愣愣的,然后就狂笑的样子,忍不住又嗤嗤低笑。 黑诺嗤之以鼻:“是不是你以前女朋友都不重要,我不要她做女朋友因为她认识你。” “嗯?”难以理解。 “我不愿意毕业以后每日的生活圈子里还有认识你的人。 分卷阅读19 我希望将来分到很远的地方,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你。”黑诺快意地说出真实想法。 施言沉默下来。很受伤,被黑诺轻轻松松、短短数语伤得体无完肤。这么久了,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犯过的错永远得不到原谅了吗?无论付出多少心意,都不能够挽回黑诺离开的决心吗?施言清楚黑诺绝对是有意的,他在表明不回头的态度和决心。黑诺明白地,彻底地,干脆地,不留余地地宣布对自己的无期限、无终止地驱逐。 黑诺的狠、黑诺的绝,在犯错的时候就领教了。本以为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努力补救,挽回的希望就会有实现的一天。然而,此刻施言气馁了,施言感觉很灰,灰得胸口一片茫然,灰得他看不见希望了,灰得他想放弃。从黑诺来到大学至今,自己就徘徊在他的堡垒之外不得其门而入,黑诺的坚固牢不可破。 黑诺在施言怀里,很奇怪,他可以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侧的手臂不再紧搂,依靠的身体不再舒适。黑诺翻身离开他的胸膛,翻出他的怀抱。 怀里人不见了,怀里空了的感觉要施言心头一震。不能就这样放弃,上前,把温暖的胸怀提供给黑诺。 “真的不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里,我不愿意和你有关系。” 施言闭上眼,头抵在黑诺脖子处,心如刀绞。 黑诺感觉到热烫的湿润的时候,心、一哆嗦,痛的。眼里一下就涌进了大量液体。施言双臂搂得他死死的,力量大大的。黑诺的眼泪无声流下,施言被他打落轮回了! “诺诺,诺诺。”施言压抑地模糊地呼唤,心口裂开了的施言猛然寻找黑诺的柔唇,却触到濡湿脸颊。手抚上那行湿润,恸不可言。施言顾惜地捧起黑诺下颌,眷恋、悔恨、珍爱尽在唇齿之间传递。一寸相思一寸灰,对黑诺的思念是没有任何倾诉对象,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的。 缠绵爱意流转,施言睽违了的芳泽一亲,情难自禁。舔舐着耳廓的边缘,细咬住耳垂在口舌间嬉戏,黑诺生疏于情欲的身体被引领他进入这一扇门的施言开发,很快就虚软发热。施言含进整只耳朵轻轻一吸,黑诺软软地滩化在施言怀里,轻轻张开唇的喘气失去均匀频率。 手伸入衣下,直接来到胸前的两点,在施言手指拨弄下很快就硬硬地尖起,黑诺不由自主地身体轻微扭曲。向下滑进内裤,探访久违了的生命。手中的触感依旧那么美好,诺诺的男性如他的人一样干净得漂亮。施言每一次做爱,都特别喜欢看他的男性充血颤栗,体毛不重,勃起以后血管不象蚯蚓一样凸在皮肤下面,而表皮散发自然柔嫩的光泽,精美若玉雕。在看过不少A片的施言心中,黑诺的性器就好比倾国倾城的绝色,无人媲及。 施言觉得自己的性器勃起以后,前端蘑菇头气焰飙张,阴茎上的血管青筋明显盘绕暴绷,好像输液前被止血钳勒住手背上的血管,呈着青色,气质狰狞,搭配在浓密漆黑的阴毛中,好像非洲草原上随时发动攻击的猎豹。施言当然把自己的看做英武、阳刚,可是当他在看A片男主角的时候,青筋跳动的类型,丑到他反胃;细细致致的类型,象个竹秆子一样缺失力量的美。 只有每次看见黑诺的阴茎,施言就觉得自己语言贫乏,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黑诺那一根的美,每每爱不释手。施言上下套弄,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传世之宝一样。黑诺的身体快乐细胞全部苏醒,一股股暖流都往下面汇聚。他抓在施言手臂上,低喘:“卫生纸!” 黑诺怕射在被子里的腥膻无法消散,明早被别人发现。床上无纸,施言也舍不得离开去摸找。抽下枕巾放在黑诺脸上:“一会儿咬着!” 黑诺不明其意,大脑这时候也不灵光,思考基本暂停,全身心都陷落在施言制造的快乐海洋里。 施言钻到被子里,拉下内裤找到目标,舌尖先舔上去。黑诺腿遽然一蹬,身子拉紧,本能来阻止这强烈刺激的双手被施言抓捏到一边。继续舔掉已经凝结出的甜美,听到黑诺咬枕巾声音,施言含住光滑的龟头,一点点吸进去,再吐出来……。黑诺不用担心释放的蛛丝马迹了,施言消灭殆尽所有淫靡的痕迹。 第一次经历唇舌性爱的黑诺,在极致的高潮后就是倦怠和羞愧,而身体上的满足令他混乱的脑子不及清理就被拉入了梦乡。 施言看着怀里宝贝,一夜没有合眼。辛酸是有的,伤心也有的,很多很复杂,腿间的硬物一直不肯罢休也是原因之一。爱人温热的身子散发着诱惑的气息,施言鼠蹊部烫得好像火炬在燃烧。 施言很想很想压进属于自己的领地,哪怕只是抓过黑诺的手也可以带给自己无上的享受。可是一时的快乐会让他微薄好转的形势尽失,所以施言宁愿忍受欲火地焚烧。距离上一次与黑诺做爱,已经半年。施言靠着回忆往昔旖旎风光,旷日持久地辛苦左膀右臂。 对于伊甸园的门外汉来说,禁欲好似发布一个禁止吸毒的宣传;但是对于品尝过禁果的人,还是一个施言这般血气方刚年龄的来说,禁欲简直就是要一个吸毒的人立即戒除毒品一样。黑诺的身体就是对着施言摇曳的罂粟花。 走廊里开始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逐渐有吵杂的趋势,等到有缸勺之音的时候施言亲亲黑诺,放开他起身。施言买的早饭是豆腐花、小花卷和烧卖。知道黑诺不爱吃荤的,所以把豆腐花、小花卷都裹在大衣里怕凉掉。进了寝室,把早餐放在暖气上,蹑手蹑脚拿了暖壶出去,打了水烧上。 忙完这些的施言突然僵立,慢慢走到床前。他站在那里深深呼吸,热得快烧开了的声音让几个床铺出现了翻身的声音,王丰问了一句:“谁起来了?” 施言伸出手掀开布帘,空荡荡的床铺! 施言的起床吻,黑诺就迷糊醒了一半。等施言出去,失去了温暖包围的黑诺完全醒过来。继续了临睡前的思维混乱,黑诺狼狈地落荒而逃了。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失措无法面对施言。坚持着要与施言君子之交的自己,不但在他怀里落泪,还超乎自己想象地更进一步私密。 刚刚醒的黑诺对自己的心思一点头绪也理不清。他曾经无数次告诫自己他不恨施言,他也不可以恨施言。因为在伤害存在的同时,施言也曾经给予自己无私地帮助。而且,就算自己不接受补偿,施言还是在努力补救,施言的诚意也是无庸置喙的。 可是昨天自己对施言有那么恶意的目的,利用他对自己感情针对 分卷阅读20 他的痛处进行打击,黑诺都惊讶于自己的恶毒,鄙薄于自己的用心。所以黑诺仓惶了。自己为什么知道施言会受伤?凭借的是什么?仪仗的是什么?如果施言是无情的,自己还会这样做吗?即使自己做了,会达成目的吗? 施言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他留下的余温尚在。扯了一个笑,绝对得苦中带涩,问了一句:“谁醒了要吃早饭?” 男生寝室有几个周末吃早饭的?睡懒觉的不肯起来,王丰缩在被子里:“你们俩吃吧,我中午再起来。” 施言拿了暖气上的早饭坐在椅子前,大口吃起来。吃完,刷牙洗漱上床睡觉。曾经以为山穷水尽相见渺茫,不是最终柳暗花明相会这个城市吗?曾经以为被斩断了所有途径,不是最终有了通罗马的“再见亦是朋友”吗?那么,已经可以时有见面,已经可以同桌而餐,同床而眠的自己还打什么退堂鼓呢? 到毕业,那是3年多以后的事情,3年可以改变多少决定,可以有无数种变迁…… 黑诺回了A大,只是没有回到寝室,他正坐在花园内的长椅上。太阳爬得很高了,风很凉但是不凛烈,除了松柏依旧青翠,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已经走到凋零,枝头最后的枯叶在风中被吹得刷拉拉作响。黑诺仰望蔚蓝,终于承认有爱才有恨,刻意强调无恨,原来是要做到无爱。 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已经可以把施言看做一个普通朋友,再逐渐退化到淡淡点头之交。结果宫放的出现,让自己想起那个手臂上挎过一个女人,那个身体抱过一个女人,才恍然自己记忆如此清晰,从来未曾忘记! 一条围巾的出现,好像是缠绕到自己脖子上的一条毒蛇,怒于施言的接受,所以才有了冷绝的刺伤。当施言解释清楚并且立即处理掉围巾,没有一丝一毫不舍,心口就不再沉闷;当知道施言再不见她的时候,欣慰暗喜居然在胸! 坚持了那么久,做到无恨了吗?如果无恨,何需咬下心口痕迹?如果无恨,怎么他的泪会流在自己眼中?如果无恨,怎么在他的怀里颤栗出快乐?隐约明白如果与施言同路,那将会是一条不归路,走向毁灭?这才是黑诺坚守心房一生亟欲逃离施言的真正原因。 过了元旦,大学马上开始进入期末考试阶段了。施言自己也有考试,所以不来打扰黑诺。放假那天,施言、王丰等人家都是来车接他们回去的,施言在走前去黑诺那里了,知道他还有一科没考完呢,先把黑诺假期要拿回家的东西给带回去。问明白黑诺的学生票也买好了,施言放心回家。 第 13 章 黑诺回来了,施言已经把他的背囊先一步送到他家。再次见面的俩个人谁也没提那个敏感的夜晚。考试前黑诺订的学生票就迟延2日,因为答应宣传部部长张博一起做这学期的工作总结,这样黑诺就可以在离校之前知道了自己的所有成绩--总分第一,张博告诉他奖学金200元会在新学期开始后半个月之内发下来。 知道一等奖学金有200元之多,黑诺不由兴奋,有一直拿下去包揽整个大学的信念。黑诺没有感到经济压力,就算家庭不富裕,父母给他的生活费在这个学期结束以后,他还是有了少少的积蓄,勤俭下来的150元。 黑诺的节流有几个渠道:在学校里消费出于习惯,总是会选择最低消费,这样吃着最便宜的饭菜,食量又比正常男生少的黑诺饮食上小有斩获。其次,施言在开学的时候提供了大量的生活学习的必需品,例如工具书、笔记本、内衣等等,这应该是黑诺产生余存的主要原因。 但是擅于未雨绸缪的黑诺知道这些还不够。退出学生党校以后继续和学生会保持良好关系的黑诺懂得了一个道理:人是社会的,而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人应该是独立的,却不可以是孤立的。黑诺依然喜欢安静胜于喧嚣;喜欢个体胜于群体,不过他现在可以轻松地融入在纷纷攘攘的团体里自得自己的宁静。 第一个大学的学期中,黑诺有了人际方面的发展交流。大学之内,寝室里正常集体活动他不会缺席,某一个室友生日大家凑分子添几个好菜,黑诺该出就出(喝酒得到教训以后,他们寝室直到大三才又出现集体畅饮)。 校园之外,和于瑶等高中同学在一起,黑诺也不因自己是男人而义务负担。他知道按传统许多男生与女生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豪气地抢着付钱,黑诺觉得拿着父母辛苦钱的自己没有资格豪爽、大方。所以黑诺在不知道什么是AA制的时候,就成为使用AA制的先驱。 从黑诺穿戴打扮与简朴的生活作风,大家都可以看出他经济情况。黑诺倒也自然,超出承担能力的消费,通常也不是必须参与的,黑诺可以找出很充分的理由谢绝。但是下学期黑诺就会进入到宣传部,他将由于工作而带来更多的社交活动--宣传部负责与其他学院的学生会交流以及与社会上的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的社会实践活动。 黑诺很认真地为自己理财:首先,新学期他想考英语四级,虽然学校要求在大二开始考,但是学生会的几个学长都是在大一下半年就考过了,而在大二的时候报名六级。张博就很支持黑诺这一想法,因为英语只在大一、大二为必修,大三以后喜欢的学生只有自己去英语系旁听。而象李名启,张博之流在六级过去以后,除非要考研的,都不会去听英语课了,何况其他学生呢?除了报名费,书费免了。张博把自己四级的书给黑诺了,反正他有六级的。 然后,黑诺把施言为自己节约出来的“支出”货币化,他要计算没有施言的帮助,自己会产生多少额外的必须的花费,因为他不打算接受施言继续的资助。过去的,他已经还不清了,将来就不要再亏欠下去。这不是一笔抹杀施言的付出,而是面对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黑诺的解决方式:更加划分得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更加冷漠、疏离来打消他的锲而不舍。 黑诺对转嫁发泄痛苦在施言身上的行为深深内疚。放假前来替自己带行李回家的施言还是带着笑脸出现,黑诺却清晰看到眼底压抑的满满痛楚。相信施言的感情,但是不相信施言的人。 黑诺承认施言在很多方面由于环境令他世故圆滑凌驾自己之上,可是在某些方面他又一如不解风情的少女天真而不成熟。就好比二人之间,施言纯粹地对感情执着着,可是感情之外的因素他想到了吗?他想到为什么而决裂的吗?千古以来口诛笔伐的“断袖”是他们所要坚持的吗? 读书破万卷的黑诺早有觉察 分卷阅读21 他与施言的错,只因为施言的温暖流淌在他的血脉之中,才让黑诺无视心底的警示,将错就错。施言的背叛成为一个契机,断袖的感情岂能经得住丝毫考验,恐怕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摧毁这薄弱的罪与孽。试问回归轨道的黑诺如何愿意再制造出一份原罪?爱施言,爱到骨血,只是施言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精打细算的黑诺在学习中保持自己的平静生活,施言也平静地接受着黑诺的冷淡。因为他可以不打搅“每次”都在学习的黑诺,而和也放假在家的五哥寻找乐趣,周末还可以加上四哥与未来的四嫂,四人打牌,正好两伙。 再说施言时间也不是大把都可以挥霍给黑诺的,借了父亲出差旅游一趟,回来以后就进入了春节绑人期。通常各单位这时候都会分年节的东西,效益不好、社会地位低的,例如黑诺父亲可能会分到点小苹果,而象施言父母不但单位效益好,又是领导的,除了厚厚几摞年终奖金以,还会发下大量油、米、各式高级水果等。 施言要在家等父母单位的车把东西送来,也要在家应酬前来送礼的人,每年这时候他家里就是烟酒水果成灾。烟酒还好存,水果总是吃的赶不上烂掉的速度。施言也曾经把石榴、山竹等几样当地根本见不到的水果拼凑了一箱拿去给黑诺,结果水果收下了,施言拿到了60元钱。 黑诺说:“以前我身体不好,条件不太能够补充营养,拿了你不少好处。现在的我因为还在一直坚持吃那些补品,已经很健康了,我不能再无限制从你那里索取照顾。这些水果挺沉的,别再背回去了,但是钱我一定要付给你的。请以后不要麻烦背给我了,我爸和四哥单位也发了苹果。” 黑诺有什么钱?黑诺的钱还不是他自己生活费里省吃简用抠出来的,施言怎么拿得住这钱。可是黑诺也不和施言推诿,平和之中就是不可拒绝:“那些补品的大钱我就不和你算了,谢谢你。”这话里意味着小钱不收,就要清偿大钱。 施言半年攻势是一点成效也没有,而且放假在家的黑诺比起同在MO城时,更加客气和保持一种距离。施言拿着60元垂头丧气,心里还窝火,但是以后再也不敢给黑诺搬东西了。现在两人距离骑车就15分钟,不若上学时城东城西坐车也要一个小时呢,可是一点也不比在学校的时候见面多,除非施言来找黑诺,黑诺从来不会给施言打一个电话,也从来不会找他。 他们哥几个有时间一起玩、出来吃了几次饭,也约不出来黑诺。他总是家里有活,放假在家帮忙为理由委婉回绝了吃喝玩乐的邀请。可是施言知道他曾经和高中的文科班同学出去玩,也曾经参加于瑶请好朋友去自己家吃饭的聚会。施言又妒又恨,但是现在得罪于瑶也不明智,所以施言才主动打电话约于瑶,说着大家一起逛元宵灯会热闹的话。 施言想着自己这边约不到黑诺的,等于让于瑶钻空子,就干脆约了于瑶,那么她约了黑诺,也是大家一起过。但是于瑶回施言:已经佳人有约。他们文科班关系好的同学早已经约定了那天一起玩,当然黑诺也在这关系好的名单里。 施言忧虑的都成真,在心里把于瑶发配到地球之外,永远不出现才好。那天许多女孩子约施言,可他一直都在人山人海里四处张望,无论身边花枝招展、打扮时髦的几位女生,还是妙趣花灯浮云过,哥们与女孩子贫嘴,都无法吸引施言一眼。没有遇见黑诺让施言郁悒了一晚上。 施言不是离不开黑诺,在学校的时候两人2、3个星期见一次也是正常,问题是施言对于瑶有心结、有防范之心。那是施言潜在的情敌,而且应该是和黑诺关系最好的一位异性,这位异性在被自己炒掉以后,不知道为什么那绣花脑袋居然开始变智慧型的了。施言发现于瑶有心计了,不是做自己女朋友时那么简单、纯情、痴傻。 施言以前的女朋友毫不夸张地说就和换衣服一样随便换,而且大部分在被换掉以后都不会恨他,而是继续痴心地喜欢他,看着他。只有于瑶是被黑诺敲醒,对他真正的没有爱,没有恨,这不仅仅是挫伤施言的小骄傲,而且该死的是这女人把他列为同学关系中还不喜欢的那种。即使于瑶没有说,施言也知道她心底自己分数不会高,所以才担心她会影响黑诺对自己的评价。 今天是2月22日,施言还记得这个日子,所以他和王风、邱林松一起去黑诺家的,扛也要把人扛出来。放假这么久了也没有一起出来过,他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黑诺平素收敛严密的心今天也静止不下来,只因为早起在厨房墙上撕下了21日的日历。早在几日前,日期一天一天逼近,黑诺就发现自己一天天地紧张、不安、还有令人害怕的期待心情,这种情绪要黑诺每天对自己默念一千次:我没有期待。 他们三人一起出现,要黑诺略略放松绷紧的神经,知道今天什么借口也不会好用,加之邱、王都在,黑诺也没有推让就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吃饭的气氛还不错,大家都比较开心,春节、元宵都是刚刚过完,所有的喜庆还在余韵中。他们三位都没有把黑诺当外人,说起了一些避人的话题互相商量,黑诺也听着。 才进大学的那次教训,要黑诺知道自己比施言他们的短处在什么地方,他的社会交际能力薄弱、实践几乎没有,而施言他们也不是只会吃喝的纨绔之徒,在特定的方面,他们比自己高明得多。就好象现在,黑诺又看见了他们另外的一面:居然有人为了取得他们父亲手中利益,而走他们三人的路线,他们面对利诱是那么冷静地分析、交换着意见。 送黑诺回家这任务当然是施言的。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施言才对黑诺说:“纪念日快乐。送给我们的礼物在你枕头下面。” 黑诺一秒钟前告别的微笑僵住:“多少钱?” 施言不错眼珠地看着他,黑诺都觉得自己残忍、冷酷。可是没有这些来抵挡,他怕早被施言又一次攻陷了。 施言慢慢扬起了嘴角柔声:“你真的很冷血,”伸手握住了黑诺一只手举起,吻落在手背,声音愈加温柔:“可是那一腔热血是被我变冷的,我是最没有资格叫冷的人。进去看看吧,你觉得值多少,以后给我多少就行。” 黑诺半信半疑地回家。枕头下面果然有深蓝包装纸的盒子,小心撕去透明胶展开,长方形的扁盒上两颗相交的心是由微小海螺排列出来的,而那些小海螺都被嵌卡在纸盒里,一颗颗晶莹灿白。 黑诺掀起盒盖 分卷阅读22 近处细看,那镶嵌的小洞每一个都干净整齐,不见一丝破损或者毛边,宛如机器打孔,可是黑诺就知道那是手工的,只因为海螺的大小都是有序排列的。手指滑过一颗颗,黑诺分不清是喜是悲。 然而,当黑诺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满眼不可置信的惊诧,拿出确认以后,黑诺瞪得眼眶都生疼,因为他不允许眼泪掉下来,不允许手里的东西沾上幸福苦涩泪水。捧起那围巾放在胸口:无价! 第 14 章 黑诺不知道施言是向什么人讨教编围巾的方法,也不知道他将要以什么借口与理由学习编围巾,但是他可以坚定不移地确信这围巾出自施言的手。想象他一定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避人耳目地躲在房间里做这份手工;想象施言的大手笨拙地给一绺绺毛线编辫子。把脸扎进围巾的黑诺坐在黑暗中又甜蜜又哀伤地窃笑。 施言才不笨手笨脚呢,黑诺如果看到了施言编围巾的样子,说不定还要赞美他的灵巧呢。谁说个头大就必然迟钝了?谁说施言必须要去求教?人家施言一个超过180CM的飒爽男儿,才不会滑稽地去拜师呢。他只是在姐姐编给姐夫的时候,不小心偷师学艺一下。施言锁了房门,把毛线铺好在床上,仅仅花了一个晚上就完成了爱心大作。 黑诺没有戴那条围巾,舍不得。即便戴脏了很容易清洗,黑诺也十二分的不舍,他不愿意有一丝的磨损。施言别具匠心的礼物换取了黑诺真心的道谢而非人民币,有黑诺的接受,纵然施言见不到他戴围巾,也知足了。 在开学之前,黑诺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事情是这样的:五哥黑爱革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开学以后他们只上一个月的课,与教授确认好毕业论文的课题,就开始毕业实习兼做毕业设计。通常是学校或者学生联系好实习单位,而不少的学生将来也就分配到自己实习时候所在的部门。 黑爱革在家一直比较得宠,属于父母都喜欢的孩子,所以从父母的角度来说呢,父母希望他分配回来;而他自己呢,也不愿意离开家门口,离开呵护关爱。黑诺父母实在没有能力给他找个好单位接收实习,目前家里最有出息,社会上有点关系的就算老四黑爱文了,而老四、老五关系又好,所以爱文也义不容辞地帮老五联系着。 原本经过了一翻活动,要吃的饭吃了,要送的礼送了,事情也就差不多板上钉钉的时候了,部门领导突然换了。黑爱文认为新领导走马到任三把火,正是树立自己清正、廉明、无私形象的时候,盲目鲁莽地去送礼只会成为走后门反面典型。一旦泄露出来,再想托关系就难上加难了。所以黑爱文的意思是一击即中,在自身努力的时候,也要有一个有份量的关系从旁协助使领导愿意接受他们的努力。 黑爱文这一年多来也发展了不少关系和结交新朋友,但是因为自己的起点不高,目前这些关系还没有能够到让自己领导买账的时候。全家人数数,就黑诺身边有个有能力的人。 四哥和五哥跟黑诺一说,问黑诺凭他和施言的交情,施言能不能帮这个忙? 黑诺知道自己只要和施言说,他一定会全力以赴。问题是黑诺不想麻烦施言。当年可以说是以四哥的调动换取了黑诺复读的机会,目前是黑诺与施言关系的一个微妙敏感阶段。想要保持一种平衡状态都不容易的时候,这一次要拿什么来换呢? 黑诺想到了古诗文里一个个要人称颂的“英雄救危救难,佳人以身相许”的经典报恩模式。他虽然不是佳人,滑稽的是报答的方式却绝对是施言梦寐以求,双手赞成的。施言如果出手援助,动机与所求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黑诺认为施言的付出与回报之间不可能平等,而施言更不会屑于物质上的弥补,所以黑诺斟酌着语言暗示自己与施言的交情并不深。 黑诺委婉的拒绝了哥哥们的希望,看到五哥的失望沮丧,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居多。在自己的亲兄弟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为了一己之私而旁观,那种内疚感不是为自己辩解几句能力不足,求之不得就可以消弭的。还好只过了几天,五哥就不再郁郁寡欢,吃饭时又是有说有笑的了。 黑爱文(四哥)在新单位的一年中快速地成长起来。这里是他一生的转折点,通往上层的所见所闻,受益受教,泽被了他将来的后荫。想毕业后在基层里所受的委屈、欺压,不都是因为缺少关系,缺少后台吗?多少人努力工作妄想拼个出人头地,多少人点头哈腰追求愿望得以实现,这一切竟然都抵不上施言一句话。大一小毛孩轻易地就可以改变乾坤,给了黑爱文深刻的启迪,对权利的领悟。 成熟世故的黑爱文经过审时度势,周密考虑以后才要再一次求助施言的。因为这次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作用。只要施言的父亲打打招呼,五弟的毕业实习科室不会差,而毕业的时候,由于领导知道有施言父亲这一层关系,根本不需要再打施言父亲的牌就足矣要爱革顺理成章地被分配到好部门。 爱文本以为黑诺会义无反顾为他五哥争取,谁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好啊?可黑诺的态度要俩兄弟都悻悻然。爱文与爱革手足情重,俩人小时候就因为年龄的原因最亲近,所以爱文约会回来看到弟弟枕着胳膊瞪着眼长吁短叹,免不了要安慰他的。 “你也别着急上火的,回学校不还有一个月才开始实习呢吗?我再给你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其他关系?” “哪个关系有施言他爸厉害啊?我就是运气背,你调工作的时候黑诺和施言还说得上话,到我这他们关系就淡了。四哥你也别为难,大不了就是去底下(基层)呗。” “去下面锻炼其实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只是实习的时候下去,还能学点东西,可是正式分到下面你就知道了,想上来没有关系,没有突出工作成绩哪那么容易。难道你还打算在下面呆个十年八年的?”爱文犹豫地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爱革眼巴巴地瞅着:“怎么了?” “你觉得黑诺真和施言交情浅吗?你没有看见他经常来咱家玩吗?” “是啊,这假期他来了好几次了,我和他打对家(扑克)都配合出经验来了。” “我觉得施言对我也挺好的,叫四哥都叫得很亲切,怎么可能与黑诺不是铁哥们呢?” “那黑诺什么意思啊?” “我总觉得这一次是黑诺不愿意帮你,照理咱们都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不应该这样,后来我想了想,黑诺也许是想为自己保留着点,到他毕业也想有个好单位啊,那 分卷阅读23 还不得靠施言啊?” 学生会的成员通常要提前几日返校,做新学期的工作计划。黑诺在放假前就被通知下学期进入宣传部,所以他早一个星期回到了MO城。说实话,宣传部要求自己的部员提前三日到校就可以,黑诺是有一点躲避施言的怀疑。所以当黑诺晚饭后看见施言站在自己寝室门口的时候,不由头疼。 施言看着黑诺无奈的表情,弹了一下他脑门:“怎么着,看到我不是欣喜若狂还愁眉苦脸,我是苦瓜啊?” 黑诺腹诽:“你是我的黄莲。” 学校食堂仅仅为一小部分放假留校的学生提供简单饭菜,黑诺还是有点舍不得要施言吃粗茶淡饭:“我吃过了,你出去吃?还是多等一会,我到校外给你买小炒回来?” “我也吃完了。” 黑诺诧异:“你自己吃了?” 施言选择的时候就够奇怪的了,他如果要追到学校也应该在白天回到MO城,中午就抓着自己一起了。可是他不但是晚上出现,还自行解决了温饱!黑诺猜测施言来意,室友都没有回来呢,生活部的老六今天也来学校看看,但是人家是本市的,下午就回家去了。难道施言是在打自己一个人住寝室的主意?今天这里无外人,他是要大秀威逼哄诱的手段? “怪我没等你(一起吃)?”施言嬉笑调侃。 黑诺越看施言越怀疑自己的推测,邱林松生日施言放过大好机会,没有道理现在兽性大发:“你找我有事?” 施言那不正经的模样僵了两秒,释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说吧。” “没大事,”施言随意似地说:“五哥打算回来做毕业实习。” 施言不再继续,黑诺也知道什么事了。 “我听你的。他是你五哥,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施言的车当然放回去了,洗漱以后他以别人被子都没有晒,有霉味为理由要求和黑诺睡一个被窝。早春的寒还是要黑诺身体冰凉,一钻进被子,施言大手就上来为他搓揉摩擦。黑诺安静地蜷在他前胸,等手脚都有了热气,施言才搂紧了他。 黑诺的低落情绪自从他低头默想开始,施言就看得真真切切,他是不会趁火打劫,伺机携恩邀酬,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做君子的必要,浪费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施言耐心地等着。 “做吧。”黑暗里的寂静让黑诺率先打破,声音很平静,冷冷的。 “不想?”施言竭力忍住,按兵不动,黑诺不理解已经顶着自己的他还装什么。 “我不想?”施言眼睛倾刻就立起来:“我他妈的天天都想干你,想得鸡巴都硬了。”施言威风的东西蹭蹭黑诺,证明所言非虚,如血煞修罗凶狠地压出这几句话,黑诺心海化冰川,遍体森寒。 “可是舍不得,”施言把黑诺的头枕在自己肩窝里,一口咬到黑诺精致的耳垂,粗粗地喘息:“我他妈的真是贱,来的路上还在想怎么干你一夜,不射干净老子不罢休。等先干完了,我再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五哥了。” 黑诺头动了动,却没有抬起头来,施言放弃了对他耳朵的蹂躏,以下巴蹭着他头顶:“诺诺,舍不得,还是舍不得,我答应五哥不是逼你领我的情,逼你躺在我下面。我不想你在家里难做人。四哥、五哥是不是先找你试探了?我想你一定是告诉你哥咱们关系一般吧?只有在他们不相信这理由的情况下才会跳过你直接来找我的,如果我拒绝了,他们会认为是你授意我这样做的。” 施言讲完这些掏心窝的话,怀里的黑诺还是低着头。昔日黑诺孤单无依,曾经一度被自己逼进绝境都没有折腰;再次受伤,也没有真正地低过头。黑诺的自尊与骄傲施言早早明白,才要继续安慰,黑诺的手环到了施言腰上。施言张开的嘴那些安慰之词没有出现,哑然在激动狂喜中反手抱住黑诺。 黑诺是萌生了拿身体还债的念头,不是恩,是债!哥哥们对施言提了要求,施言来要一个事成后的承诺,深重的悲哀让黑诺自暴自弃地面对债主。可是心底的屈辱、挣扎却在一叠连声的不舍里烟消云散。被兄弟出卖的委屈突然就不那么严重了,他不是来宣布债主权利的。黑诺偎进强而有力的怀抱,心口伤痛慢慢平息,记忆深处的温暖依旧使人不可自拔地沦陷。 第 15 章 施言在晨曦中醒来,半年来第一次如此惬意地睁开眼睛,第一次感受到晨光如此之美。注视着枕在胳膊上的黑诺,秀雅俊美的面孔,青春如玉的身体唤起施言的蠢蠢欲动。晨勃的冲动又开始挑战施言的毅力,昨天就是怕自己情欲难控才没有裸睡,可裤裆都要捅出个洞来的施言现在暗暗咒骂着自己:装什么圣人考验自己,明明那么想扑倒他一解积攒的燃情,妈的,你真是蠢到家了。 欲火炙热的施言一只手自动地悄悄解开黑诺内衣的扣子,衣服的陈旧令施言心疼不已。然而敞开了衣衫的身体白皙细嫩,施言双瞳颜色变得更加深黑,着魔一样地盯着胸前小小的乳头,喉结耸动。即使这具肉体瘦削青涩,细致均匀的肌理也刺激得偷窥者热血沸腾。施言心神一荡,缓缓地低头含住乳尖。 偷袭者通过乳尖感受着健美躯体的颤栗,轻笑地在牙齿间加重捻磨红萸。黑诺再不可能装睡,徐徐开启湿润的亮眸,迎接他的是施言狼一样的眼神。游弋走目光的衔接,黑诺顺从的身体与抗拒的表情诉说着无奈。 “我不做,在你愿意之前!”施言对着黑诺的耳朵说话,说完顺势吮吸上耳廓,那是施言开发出的黑诺的敏感。黑诺难抑地扭动腰肢,欲望悄然抬头与施言的亲昵呼应。施言蹬掉内裤,抓着黑诺的手按上傲然挺立:“摸摸它,它想死你了!” 手里一根热铁的黑诺无错地感触着施言的澎湃激昂。施言看似风流多情、花名远播,少年时期就异性簇拥,但内在里他有他纯情的一面,就好像对爱情的纯然。不用说他得了黑诺的处男之身,也是黑诺唯一的男人,黑诺在他心里干净得宛如纯净水。那骨感的青涩,总是要施言压不住心灵冲动,这是对爱情、爱人至高无上的完美标准。 而贝戈戈,即使她是施言第一个发生性关系的女人,施言也知道那是一具被采摘过的身体,成熟丰满。如果没有初次的稀里糊涂,施言就算要女人排都不会想到排她的。性感的肉体带来的是感官的刺激,满足之后就是疲倦和空虚。 逢场作戏的角色施言也一样拿手,那么多年的红粉浮沉,说到底没有令施言真正倾情的目标。否则他不会在好奇 分卷阅读24 女人身体情况下,在不少爱慕者甘愿献身的情况下,也保留了自己的初次给黑诺。 在施言仓促放开黑诺的时候,他躲进肉欲里逃避心声。而在确认黑诺是自己放不开的羁绊之后,他可以干脆地跳出欲海,依靠幻想来完成每一次的激情。所以当幻想实现,幻想的对象就在眼前,就在怀里的时候,施言喷发得毫无预兆。黑诺被迫握紧熟悉的陌生时,掌心指腹上的剧烈跳动直达胸臆,下一刻手背,手臂被热液飞淋。 这一次堪比早泄的速度并没有对施言的男性骄傲造成一点阴影,因为快感之后的蓬勃之势只有更加旺盛。稍微得到慰藉的动情雄伟硬物现在可以细细品味灿烂夺目的幸福瞬间,爱与欲的结合显然比单纯的情欲发泄要震撼十足。 黑诺不少于施言的精华令后者沾沾自喜,看得出离开了自己的宝贝黑诺有多自律。二人胸前,手里的粘腻要黑诺无地自容,可以欣赏到黑诺春情开放后的慵懒与艳丽,那是别人都无法想象的醉人风韵,施言得意尽欢,遨游在温馨海洋里。 前路未卜,但是黑诺已经决心一试。既然有了复合的打算,既然自己的心无力抗拒了,黑诺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但是失而复得的感情已经禁不起再一次的塌方,所以黑诺不准备再给施言伤害自己的机会。黑诺本能地为自己构筑了防御工事,没办法,目前而言,黑诺做不到全情投入,他会朝最好的方向努力,同时也做着最不堪的准备。抛却理智、没有保留、义无反顾的感情这一生大概只会发生在那消逝的年少光阴里。 还握着施言曾经与自己身体进行最亲密深入接触的部分,黑诺在兴致还未褪尽的施言怀里抬首凝望,目光专注又坦然:“如果我说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认为这是交易?” 施言正用脚夹踢在被窝里的内衣要给黑诺擦去浊液,初听到黑诺的问话还傻傻地没有反应,嗯了一声以后猛然醒悟,看到黑诺含笑的脸,不再怀疑自己听觉的施言兴奋地大叫一声,翻身扑压到黑诺身上:“谢谢、诺诺、谢谢,谢谢原谅我,谢谢给我机会。”欣喜若狂的施言亲吻如雪片落下:“我爱你,诺诺。”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一个吻一句爱语。 饱经相思的唇终于贴合,施言浅浅地舔啄怕惊醒了正酣的好梦似的阖上眼帘。唇舌地深切缠绵,两具紧紧贴合的身体让两颗激动跳跃的心再度银河飞架彩虹桥。在施言心中幸福之花春光烂漫,愿天荒地老、愿时间永驻。这一吻直到把俩人肺里空气消耗殆尽,才带着银丝恋恋不舍分开。黑诺桃李染腮,眼睛灿若晴空星子,高洁如水,施言呻吟一声:“你又勾引我,硬了。” 黑诺当然发现了施言精力充沛的欲望之根,狡黠一笑,推开他:“我还没说完,听好了再说要不要机会。” “要,当然要,”施言头点得象小鸡吃米:“少爷的话就是我的党章。” “那好,我们以后不做(爱)。”黑诺促狭列出第一条。 “啊?!”施言就象被霜打过的茄子,蔫蔫地没了精神:“我不要做和尚。” 黑诺故意笑容消失,慢声慢语:“你又不是太监,如果不想做和尚,自然有办法。” 一听黑诺的话里有话,施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反驳地嗫嚅:“不做就不做,反正我有手。大不了就磨出茧子。” “真出息!”黑诺嗤笑,认真起来:“施言,我们之间你愿留则留,愿去则去,依旧自由。我只要求你在去的时候毫不犹豫、没有欺骗的告诉我,那么我不会为今天后悔。” 施言英姿不凡的面容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表情,很快了然,甜蜜里丝丝苦涩滋生。在重新开始之时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然是因为黑诺不再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也是黑诺随时随地都做好了放手的准备。这是曾经的错误留在了今日的伤痕,有了这项认知的施言痛苦接受始于残缺的一份感情。 黑诺的心思缜密,在假期里就多番思量过自己如果无法挣脱出施言的天罗地网,应该以何种姿态应对?在施言的层层推进攻势下,自己很难有效地慧剑断情;而自己对他的情根深种,也令自己每次见到委曲求全的他时备受煎熬。 黑诺自己也承认妄想保持俩人目前这种情形三,四年不变,这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直接说有点不现实。所以今日一席话,是黑诺经过了反复沉淀对感情唯一的要求,没有要任何誓言、承诺、担保。选择如此低的要求,向施言表达自己并不执着的态度。 黑诺真的这般轻描淡写地与施言又一次并肩而行?然后在未来的某一日等待施言坦诚相告“我们走不下去了”,再次挥手自兹别去?黑诺可不是愿意做无用功的人,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对待施言是心口不一的。口头上的轻率是特意表现给施言的压力,他才不是什么若是两情长相久,又岂在朝朝暮暮的人,既然同心结打下,此恨绵绵的结局他不要! 感情不是自来水,说开就开,说流量多少就多少。黑诺给施言看的是无可无不可一面,内心在意着呢。黑诺一直都希望变得强大、独立,并且一路征途崎岖也坚持不懈。因为多年的生活教会他只有自己的资本雄厚,才可以得到所想所求。这些道理他不想对施言说,也不认为生而天骄的施言会理解。值得庆幸的是施言的赤子之情不假,黑诺从这一刻起,单凭这些开始为长久的相守谋划。 由最初的情不自禁身体相缠只留下贯穿的疼痛,到后来的情发一心颤栗中的同步快乐,黑诺是品尝到了情欲的燃烧之美,每一次在施言身下的高潮,快感死亡一样的窒息。但是,所有的肉体欢愉都无法驱走黑诺的羞耻感,对于自己容纳施言深入,黑诺心理上的障碍始终存在。 从小灌输进去,洗脑一样的华夏文明,让黑诺认为上位者的施言是雄性本能,而卧于下者的自己颠覆雌雄才是恬不知耻。此外,归咎施言轻易背叛与放弃的理由,得到太容易而不知珍惜也是一个主因,所以黑诺短期内都不会让施言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究竟有多重,也不想张开双腿。 患难与共,风雨同舟的感情本就千金难求,何况施言这样一位花花公子,一位生来就没有被培养出责任心的少爷。如果黑诺今天的实力可以抗拒施言强加的恩惠,那么黑诺宁肯一生情缘埋葬都不会给予他任何机会了。一份无为而治的感情里感情占的比重反而微不足道,还是施言的痴心与五哥的工作让黑诺最后屈服了。 施言没有黑诺那么多战略眼光用在这里,他的成长环境就决定了他性格里阳光、乐观的禀性 分卷阅读25 。美中不足又如何?告诉自己残缺也是一种美的施言马上就心情舒畅,相信盈亏新月总有晴满夜空之时。施言这时候想的是如何把握机会,重新得回黑诺的信赖;黑诺对施言除了那份真心,完全没有信心,想的是自己态度淡然让施言惶惶然不定反而自治。虽然想法差异略大,也算二人殊途同归吧。 施言又待了一日才回家。夜里俩人又闹了几回,施言虽不可最后得逞,也全了他来时的嚣嚣宣言,射的干净方肯罢休。床单、被套让俩人的激情弄得一团腥膻,最后要施言全撤了带回去清洗。 开学一周后施言背回来归还的被单以及雷打不动的营养品,才知道黑诺的一等奖学金被作废了。还是被别人揪了老账,退出学生党校等于是一个处分,而受处分的学生自动就丧失了获得奖学金的资格。 那二百块钱于施言不过饭店吃一顿,但前几日曾经听黑诺提到这钱的分配,所以想来失落难免。施言和黑诺单独一起的时候,有心要好好宽慰他的,结果黑诺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开导,既不见郁色,又不见不甘。 两所大学的地理位置没有缩短一寸,两个人之间的心里距离改变了。不仅仅是施言穿梭往来的频繁了,黑诺也在施言不回家的周末偶然来访。这是施言和黑诺大学时期最美妙、最难忘的时光,也是他们学生时代的蜜月期。 第 16 章 大一下学期笼罩在恬淡的默默温情中,施言与黑诺象一对走过了磨合期的新婚之人:相知相惜、相亲相爱。施言经常心血来潮就逃了下午课去等黑诺,只为了吃晚饭那么短短相聚。黑诺开始的时候还责备他的逃课行为,后来就直接要到了他的课程表,明确画出专业课的下午必须出勤。 施言他们学校就找不到学习的气氛,再加上他们那一帮里也难找求学之人,对功课都是持无所谓的态度。这些娇惯子弟的父母也心知肚明儿子是不是学习的料,每到周末爱子心切的家长经常派车接人,给在学校“艰苦条件”下受委屈的儿子好好改善伙食。自打黑诺不允许施言旷课以后,施言把平时当周末过了,背着黑诺通常在周三、四就跑回家晃一、二天赶在周末回来见面。 大学里的通讯方式还是主要依靠写信,学生会办公室和传达室各有一部电话,学生们一般也没有谁去以权谋私,对它的利用率极低。施言与黑诺以每周1-2封信的频率鸿雁传书,而且黑诺为了避人耳目,分别找同学为自己写好了不少信封,因为信封都是施言拿的印有父母单位台头的,只要不写寄出的地址,别人多半以为是施言家里的来信。 施言在寝室里的箱子开始带锁了,他把黑诺的一封封信都注上编号,按顺序排列保存着,没有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着回味。当天收到的信总是晚上熄灯以后用应急灯反复细看,逐字逐句体会黑诺字里行间朦胧爱意。黑诺写信向来没有大情大爱之词,但是在点点滴滴间施言无处不见爱的箴言。 施言不是笑人无,气人有的脾气,他拥有的基点就比普通人高,所以他很少会去在乎别人胜出自己的地方,也就是说嫉妒心很淡的一个人。可是看着黑诺纸张上的文采斐然--实际上就他这样想,黑诺写信的时候并没有卖弄,可施言就觉得黑诺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好听? 再看看自己正在写着的回信,施言感觉好像小学生在给老师写作文。想在爱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欲藏拙的施言撕了写到一半的信,冥思苦想、收肠刮肚的想拽出几句高雅文学的用词,奈何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施言也有施言的小聪明,遣词造句不行,走施言特色的文艺路线还不成问题。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中午,躺在上铺的石浩忽觉地动天摇,床铺忽悠起伏,惊扶床栏探看究竟,只见下铺的黑诺双肩耸动,背转的身体触了电门一样剧烈发颤,低低发出压抑后含糊不清、意义不明的断音。 “老五,你怎么了?” 黑诺身体蜷缩得更厉害,看似痛苦地伸出一只手摆摆。 石浩就要跳下来,黑诺转过来摆手阻止,石浩才看见黑诺握了信,一脸笑到要断气的样子,气道:“你小子抽羊角疯啊?有你这么笑得吗?害我以为你哭呢。” “没、没事,小侄子的信,把我逗的。” “又不是情书,笑得花枝乱颤!”石浩不屑翻身继续午睡。 如果石浩机灵一点或者好奇心重一点,他会有幸一睹施言独家烹制又可爱无敌的情书。文墨逊色的施言以新奇传递自己的心声--4张连环漫画。黑诺初展施言来函,对施言给自己邮寄鬼画符的行为委实不解,摸不到头绪。这些线条简单堪比原始人的笔墨,符号难以辨认程度媲美甲骨文的密电在突然破译的瞬间,黑诺是可忍,孰不可忍地狂笑出来。 记得红楼梦的偈语中曾言:“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施言对黑诺是嗔是痴,同时遇见黑诺这样一位知音他也是幸运的,那满纸挑战除了黑诺举世大概也找不出能懂的人。黑诺经过颠来倒去、正面反面的解读才获取其意。 在第一幅画面里黑诺一眼看过去好像是面条、鸭蛋和汤勺,费了好一翻功夫搞明白旁白里那几只游得七零八落的蝌蚪原来是缺胳膊断腿的5个字迹:最美的一面。有了解说词的帮助,黑诺终于看出面条应该是美丽的发丝,鸭蛋应该是一面镜子,难怪里面会长出面条,汤勺则是呼呼鼓风的吹风机!融会贯通,找到规律的黑诺庖丁解牛地一口气破解后面3幅以及大标题:爱情应该是…… 知知画中意的黑诺在心里赞美了施言一百次。施言对他们之间的执着、憧憬通过幽默、诙谐甚至荒唐演绎得趣味横生,这是黑诺一生中最爱的艺术作品,不仅在学生时代陪伴他走过嶛峭寒境,在以后的岁月中经过装帧的它也占据了黑诺的钱包永相随。 黑诺就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读懂了施言,他的撒娇、他的抱怨、他的用心,黑诺怎能不开怀?施言想对黑诺展示最优秀的自己,还不是希望得到黑诺的认可?这些日子以来,俩人的感情象文火上煲汤,越发甘醇浓郁。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黑诺就把不用的请石浩带回寝室,自己拿出准备好的包急忙忙赶车去了。已经和施言说了许多次,要他先吃,给自己在食堂买了晚饭留着就行,可施言总是固执耐心地等黑诺,逼地黑诺下课跑得比兔子还快。 再快到那时施言的食堂也早下班了,所以只有次次去下馆子。黑诺一直认为是自己加重了施言的花费,他不 分卷阅读26 知在自己没有来之前,施言他们寝室在大一的时候也只有不到一半的时间在学校用餐,进入大二以后几乎自绝于学校食堂。 黑诺赶到寝室,难得王丰、邱林松也在。大一的时候这帮新生行动上并不象嘴里那么热衷异性,但是大二还是大势所趋之下人人坠入情网。王丰是物色到一位乖巧的女朋友,目前打得火热;邱林松则是被别人物色去,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 往常黑诺来这里,大部分都是施言孤零零留守,其他人多半都海誓山盟去了。当然施言并非行情疲软,他即使拒绝了系花示爱,还有前仆后继的班花、室花、楼花,以及根本不用吹嘘的外校青睐,总体而言,施言还是紧俏的。 黑诺好久没有和王、邱二人聚聚了,见到他们自然高兴。王丰是本市女友回家过周末,邱林松是今天没有兴趣应酬还名不正、言不顺的女性朋友,所以二人好心陪施言等黑诺了。当然施言稍微失望二人世界被打扰,宁愿把这俩人临时凑做堆去月下倾诉衷肠才好。每次那些浪漫够的哥们回来之前,独霸寝室的他们在帘子后面尽解年轻的欲望,是施言最喜欢的时分。因为大家都回来了,黑诺在帘子后也会变得谨慎起来。 吃了饭,因为黑诺不会玩他们经常玩的一种多人扑克,王丰提议去看电影。四人选择音响效果比较好,舒适度比较高的小影院,通常这类电影院都是为情侣提供的,所以座位也特意迎合情侣心理--宽敞的双人沙发座。 四人两对就座,施言与黑诺当然分不开。这里的情侣座位隐蔽性非常好,高高的靠背与左右两侧高出来的隔段围出一个封闭的空间,不是刻意走到面前,谁也看不到沙发里是否有人。走进来的时候感觉这里观众不多,星星寥寥地有几对的样子。 邱、王二人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没有刻意坐施言的邻居,反正也互相看不见。电影开演一下子漆黑,施言自动就把手搂在黑诺肩头,黑诺担心别人看见,环顾四面发现根本看不到,放心地靠着施言专心致志看电影。 第一个片子比较经典的战争片,接下来就是文艺味十足的爱情片,这个题材对施言的吸引力还不如身边人的诱惑大。施言开始不安分了,手不老实地钻进黑诺衣服下,人帖过来在黑诺耳边大一口小一口吹气,弄得黑诺又酥又痒看不进去。拍了施言几次都没有把他拍规矩了,黑诺倒是被他揉得丢盔弃甲软躺了身子。 邱林松渴了买饮料,顺便就施言他们也带了份。把自己这边的一份给王丰,邱林松朝施言他们的包厢沙发走去。眼见一个男人伏在另外一具身躯上,邱林松笑笑就要绕路过去,才想那二人也不知听不听得见他们邻居打野食呢,屏幕上白光大炽闪过,邱林松迅速身体一缩,画面马上又转暗,邱林松却头脑一乱。 躲在暗影处的邱林松无法置信那男人穿着施言的衣服,随即了悟自动为他们辩解了这行为。想到这俩人好到居然互相打手枪,正要跳出吓吓他们,在他脚步还没有移动呢,二人的亲吻如野战军的隆隆炮声炸在他脑中,震得他呆呆站立。明显已经陷在激情里的俩个人都没有发觉惊愕、迷惑的目光,兀自出没在风波往来里。 黑诺的头微微仰起,手扒在施言肩膀上一会松开为掌,一会又捏紧为拳。施言辗转唇舌挑逗,亲吻由浅至深看得出柔情沉醉,一只手在下面二人之间隐现。邱林松感觉浑身燥热,血液直冲大脑涌灌,黑诺突然身体一颤,猛然抓紧施言,施言身体也是狠狠起伏,透过电影的配音可以听见施言粗浊喘息和黑诺细细的呻吟声。 施言伏卧在黑诺身上有几分钟,然后抽出刚才包裹了二人青春冲动的手绢。黑诺微微喘息着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施言,后者周到的先为黑诺擦好,拉好裤子拉索才为自己也擦一次。 邱林松退后几步,压低声音喊:“三哥,黑诺?哪呢?” 收拾好的施言站起来招手,邱林松走上前递过塑料袋:“渴不渴?给你们的饮料。” 那天晚上的邱林松怎么也睡不着觉。秦明旭经常去宫放那里留宿,周末更是不见人影,所以大多数时间寝室里都是有空余床铺的,可是黑诺却一直是与施言挤一张床的。邱林松不由自主就注意施言帘子后面的动静,除了好像偷笑的窃窃私语,邱林松什么也没有听到。 黑诺本来在寝室里晚睡的时候,也只限于和施言的亲亲抱抱,而不肯宣泄欲望。一则他怕人多有警醒的察觉了去;二则施言情液的雄麝味道又重,量又大,黑诺觉得空气不流通的寝室里根本隐瞒不过众人的嗅觉。再说在电影院里施言也满足过了,躺在床上的二人津津有味切磋施言的妙笔符咒呢,所以邱林松一直听见窃笑。 第二天邱林松又注意到一些细节,往常跟大家一样不肯早起吃饭的施言跑到校外去买来早饭。而当施言与哥们扑克大战正酣时经常侧目一眼,这时候躺在床上看的黑诺就会极快地对视过来,俩人眼光快速掠遇,心意相通的喜悦偷偷分享。邱林松无法给他们定义上“恋爱”这么荒诞的两字,可是他们又在做什么呢? 第 17 章 这个学期是黑诺的丰收年,施言爱逾性命的呵护宠爱让这朵爱情之花遗世盛开;而在学院里,谦虚而富有威信的黑诺被辅导员、学生会主席、部长着重指点着成长起来,水到渠成地将成为新一代学生会骨干。分别考取了研究生的主席、部长毕业在即,一年的接触对黑诺的奋发上进是惺惺相惜,对他的慧捷机敏是孺子可教,对他的隐忍持重是欣赏。是以抛开工作的上下级关系,黑诺与他们也缔结了深厚的师兄弟情义。 大四毕业生离校了,黑诺送别了御任的学生会主席李明启、自己的部长张博,漫步在校园的林荫绿地。刚刚二位学长都留下了自家的电话号码给黑诺,李明启还叮嘱黑诺社会实践的时候不要忘记带上号码,到了北京联系他。黑诺内定大二将一跃成为学生会副主席,而非按步就班接任宣传部长,所以他要参加A大暑假的社会实践活动。(各学院学生会主席们参加,学校出经费) 黑诺没有回家,而是给家里打了电话以后直接从学校出发到北京的。施言对他的集体活动占用私人时间,稍有一点微辞,要求黑诺到了北京以后每日都要给他打电话。其实在北京的日程安排并不紧张,为期10天的社会实践中黑诺有不少空闲时间。黑诺总是在白天施言父母上班的时候找公用电话打给他,再告诉他这边的电话号码由施言反打回来以节约电话费,当然也少不了 分卷阅读27 面对电话机主的脸色,黑诺主动在付费的时候每次多交一元钱表示感谢。 黑诺从来没有在晚上给施言打过电话,因为那时候父母在家,即使用子机黑诺也不愿意,而且施言的社会应酬一般都集中在晚上--因为父母而衍生出来的应酬。施言的妈妈很热衷介绍自己儿子和一些有素质的人结识、交流……(素质在这里的定义是有钱有势,非富即贵) 李明启很高兴黑诺依约电话联系他,他的家就在北京,所以除了带黑诺逛逛家附近的月坛公园,还热情邀请黑诺回家吃饭。当他知道黑诺除了大学以外是第一次出他们省,立即在黑诺方便的时候陪他一起去了几个门票便宜的古迹,还专门去了海淀区的名校参观一圈。 李明启身高突出,但是属于那种不笑不说话的人,所以自然把因为身高带来的俯视众生的凌驾于人的感觉化解掉,让他看起来总是一幅文质彬彬、充满书香、平易近人的样子。可黑诺因为近距离接触,了解这位学长有多么睿智深沉。 生在祖国的首都这个文化、政治中心的李明启,与施言的四处旅游增长见识的眼界开阔是截然不同的。黑诺很喜欢倾听学长对事件的分析、评价,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见解,却经常是一针见血地找到关键之处,黑诺也希望自己可以象学长一样,但那是生活中日积月累才可以获得的财富。 黑诺在学校也是有一些爱慕者的,仅学生会里就有暗许芳心两颗,所以李明启玩笑地询问黑诺对女朋友的人选是否有了最后的决定?黑诺连情书都收到过,也有泼辣的女生直接提出约会的,他就算是菜鸟,也不再羞涩到面红耳赤。 “院里不是禁止学生恋爱,要学生会以身作则吗?” 李明启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丫的给我也装,打丫的马虎眼,那些家伙哪个没有老婆的?张博现在正在他老婆家里表现呢。”李明启真的是有回家的感觉了,他原来在学校可不是这样说话的,做为学生会主席的他讲说注意普通话里不带北京特色方言,以免授人高出一筹的优越感。 黑诺也知道大学里恋爱成风,学生会的干部们也是地下情蓬勃。本来嘛,要这些蕴华的青年男女朝夕相处却不滋生感情就有些违背常理,无论品学兼优、还是浑水摸鱼的,都是一颗心躁动的年纪,学校一句禁止恋爱的不成文校规是没有太大约束力的。 做为公开的秘密,几位部长都在本院或者外院有女朋友的。但是黑诺最好奇的是主席,眼前这位。据他的后知后觉,李明启也有如花美眷,而且名字如雷贯耳的响亮--刘欣,A大学生党校的秘书长。刘欣在毕业后选择了奔赴澳大利亚求学,她的姑姑在那里,所以李明启应该是处于失恋阶段。而黑诺看见的李明启精神抖擞,心情开朗,完全找不出强颜欢笑的痕迹。 回想高三复课,施言的离开,自己痛得失控而算计他;再想到离校前一天的夜幕下,自己遇见了手拉手的李明启与刘欣,他们甜蜜得一如刚刚定情的爱人。黑诺由衷地佩服李明启的坚强,又不理解他的反应,难道那些感情是虚假的镜花水月,顺应大学潮流的产物吗?黑诺审视的眼光,要李明启失笑:“你小子研究古生物呢,拿眼光解剖我啊。” 黑诺笑言:“解剖了,可是什么也没发现。” “发现我有金刚不坏之身了吧。” “还是肉体凡身。” “屁,肉体凡身已经随着刘欣坐化了,现在你看见的是我的元神。” 黑诺大笑,李明启这样说话,最起码代表了他并没有在失恋的伤痛里自我折磨。所以黑诺直率地问出可能性:“秘书长以后还回来或者你去澳大利亚是吗?” “不。”简洁干脆没有一妙思考的答案。 黑诺就不明白了,如果不是他们约好了将来的携手,怎么李明启会真的不伤心啊? “她大三的假期就去过澳大利亚的,那时候她就决定以后要去那里留学,定居。我是在之后追求她的,她明白告诉我以后要离开,问我还要她这个两年期限的女朋友吗? 我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出国,为什么要定居在别人的国家,让自己成为少数民族? 她给我讲了一件事,只是去澳大利亚旅游的她玩了半个月之后,对旅游胜地的兴趣就剪灭了不少。家附近就是悉尼大学,所以她自己跑到那里参观世界知名学府。她遇见了华裔后代,闻听她来自a,同种族同肤色让他们自然而然就亲切攀谈起来。可是当华裔问她鸦片的味道,刘欣对这种侮国行为愤怒得几乎失控,奇怪得是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劝刘欣不要吸食鸦片。” 黑诺瞠目结舌,李明启讲述的奇遇算得上匪夷所思了,李明启继续说:“那泼辣的家伙气得揪着人家就问哪里看出来她是吸大烟的。人家回答得妙绝:中国不是家家抽鸦片,人人吸大烟吗?” “他是甲午战争那会的遗老?”黑诺笑不出来。 “他不是,但是他的祖宗是!”李明启认真又冷然:“就是这样,老一辈或者在那种环境中走了,就这样告诉的下一辈,一代代传下来,就连咱们自己人也还眼盲心瞎地看中国呢。刘欣很有感触决定毕业后去那里,她说清朝的闭关锁国造就了几乎百年后的荒谬,那么我们就花近百年去把他纠正回来。她为自己选的方向就是要在中国与澳大利亚之间建构出沟通的桥梁。” “那你们俩呢?” “我们?我们谈了一场很美的恋爱,两年,但是非常美丽,因为没有欺骗,没有眼泪,有的就是共同的记忆。” “这算什么?”黑诺无法苟同。 “算恋爱!你觉得没有走到最后的感情不可以算感情吗?” “我不知道。我想真的喜欢是不会分开的。”黑诺对他们可以轻易放弃美满的感情很茫然。 “我知道自己欣赏她的才华进而喜欢她、爱她,如果因为不能长久就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一辈子都不要她知道,我才会真的窝囊、真的后悔。说出来,她如果也喜欢我,我们就把这有限时光变为一生,人一生不足百年,我们互相给对方两年,不长,但是全心全意,那这两年就贯通了我们一生,足够长了。 不是说什么不争朝暮的感情,也不是说注定了分开而保留着付出。我们都有自己的目标与责任,我家除了我姐,就我一个儿子,父母怎么会愿意我离开,即使大学出了北京,他们也难受了好久。刘欣那么高远的志向,她的能力其实是很有可能实现自己抱负的,我当然也不可以要她为我放弃。” 分卷阅读28 接下来他们并没有纠缠在感情线上,李明启觉得黑诺脑子很灵,虽然以前的环境是井口大的天,但他属于那种一点就通的人,所以点拨了一点在学生会工作的要领,特别要黑诺利用职务之便,加强与院领导们的沟通联系。 黑诺这两天有些糊涂,那天和李明启在一起聊过刘欣的事,黑诺一直以为他说的两年贯通一生是代表着李明启爱刘欣一世,还担心学长以后会不会找女朋友,会不会无奈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果在后一次的见面中,李明启被黑诺的想法逗笑了:“我又没有得罪你,丫干嘛要我悲惨一生,娶不到爱人?” “你不是说和秘书长没有再续前缘的机会了吗?你们又联系了?”黑诺惊喜这才几天,他们就有好消息。 “你怎的榆木脑袋感情不开窍,死脑子,赶紧回去好好找个女朋友去谈一场恋爱。”李明启笑骂:“我们在毕业走出校门的瞬间就成为单身贵族了。我以后娶的老婆当然是以后的爱人。” “你以后还会有爱人?你还会爱上别人?”黑诺惊问。 李明启也惊诧:“我以后不应该有爱人?不应该爱别人吗?” 黑诺不成言,李明启爱别人不就是对秘书长感情的背叛吗?而且一份真情在心的人,怎么去面对另外一份感情呢?脚踏两条船,孰是真爱? “我们在拥有恋情的时候都很珍惜,没有遗憾留下。现在她已经在澳大利亚,我相信她还会遇见同路者。我愿意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把握自己的幸福,我不认为她幸福了就是对我们之间过去的背叛,同样,我也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美好未来。如果在将来她与丈夫来参加同学会,发现我孤家寡人傻逼地说自己在痴等她,我才觉得自己背弃了我们的宗旨,背弃了我们曾经的快乐。” 李明启的话是有部分道理的,如果真有李明启说的那一日,所谓傻逼做法是不可取。可是黑诺还是转不过那弯儿,分手都不说留恋的感情是真的吗?已经有了一生的爱恋,还可以再次寻找爱情?这太难以取信了。 李明启觉得黑诺在感情方面太单纯,才不会理解。而黑诺告诉他感情是一杯水。当李明启听取了黑诺一杯水的理论,他感慨笑叹:“黑诺,你小子保准在发展地下情呢,初恋吧?你喜欢的人太他妈的幸运了,但是人家要不诚心,你就等着死吧。” 第 18 章 施言在家过了几日灯红酒绿的新生活以后,周围上得了档次的娱乐场所都玩遍了。在听说黑诺与别人一起去天坛、地坛、月坛的他,心念一动,干脆一天之间自己也出现在北京。施言知道黑诺他们的安身地址,直接有他父亲单位驻北京办事处的车送他过去。 神通广大的施言就这么天兵一样突然而降,站在门口的黑诺惊喜得没有声音,还是屋里人喊问,才把施言让进去介绍给大家。领队恰好是在统计预订火车票,因为社会实践活动接近尾声了,学生团体票要提前预订。 施言马上取消了黑诺的票,告诉他和自己一个星期以后一起回家。黑诺他们的票是学生票可以半价,而且还是学校承担票费,所以本打算把日期延迟,但是施言自然不肯要他持学生票。一分钱一分享受,学生票只提供在硬座上,而不允许买卧铺。 施言不愿意住在驻京办事处里,人多眼杂,即使黑诺是同性,怕妈妈知道了以后也会啰嗦盘问什么朋友。所以他以出行方便为由,住了交通比较便利的北三环下的友谊宾馆。黑诺想两天以后活动结束才去施言那边,可拧不过施言的“主动”--积极地拎了黑诺的小行李,眼睛象等肉骨头的小狗一般叭叭眨着,黑诺无奈找领队请求外宿。不需要太多理由,黑诺的表哥来北京旅游,带了黑诺去自己那里住属人之常情。 友谊宾馆是过去的王府在解放后改建出的宾馆,即使晚上他们不能游览曾经的王府花园,仅从宾馆的硬件设施比较就强办事处百倍。在出租车上,同坐后排的施言有几次忍不住牵黑诺的手都被挣脱,所以一步进房间,施言头一个动作就是扑压黑诺在门上,这个吻有点恶狼的味道。 天气炎热,黑诺每晚简单冲洗但次日还是一身汗。施言舔舐啃咬到喉结,好像吃排骨似的吸吮,让黑诺又痒又想笑,转着脖子躲狼吻:“汗,今天还没有洗澡呢。” 施言烈焰红唇锲而不舍追踪目标:“咸淡适中。”说完,还故意把舌头伸了出来舔过黑诺优美的颈项,那邪佞的眼眸情色十足。黑诺对施言的色迷迷劲无可奈何,说出去谁相信人前光亮洁净的施言连他的汗臭也不放过。 黑诺他们人多,考虑到别人洗澡动作自然要迅速,日日都是冲冲就完事。现在他可以尽情洗个热水澡了,所以虽然有明摆着的危险,他还是情不自禁受到热水的吸引,在施言的怂恿下半推半就躺到浴缸里,主要他也有接下来的觉悟。 没有吃晚饭的施言饥饿感不强,把黑诺哄去泡澡,再电话点了一份客房扬州炒饭以后,三两下脱干净大摇大摆进了卫生间欣赏美人出浴。 生性保守的黑诺还是拉好浴帘的,施言故意很响地抬了马桶盖:“我尿尿,要不要偷偷看看?” 哗哗的水声要帘子后的黑诺心跳脸烧,施言恶作剧地停顿两秒,结果黑诺的呼吸好像也窒息了两秒。水声之后狭小空间里就是寂静,黑诺并没有听见施言出去啊,他疑惑地转头,一双坏坏带笑的眼睛在帘缝里被抓住。 施言“唰啦”一下拉开浴帘,黑诺多少心里觉悟也禁不住脸面薄,红晕眼看着扩染到脖子。施言迈进浴缸,只有1米6的浴缸容纳黑诺一人都不够躺的,挤进来施言那是转身的地儿都困难。 施言对自己体型有自知之明,只洗淋浴,问题是脸皮城墙一样的他站在水下,面对着半坐在水中的黑诺一本正经地洗着自己的骄傲,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里很难洗,边边角角都要洗到……” 黑诺偷瞄了几眼他那东西,却不知自己也被那东西的主人偷瞄着呢。施言挑逗黑诺,自己也同样被黑诺蛊惑,在发现黑诺不自在地想用毛巾掩藏腿间活跃时,那东西在手里就骄傲地膨胀挺立了。 拉黑诺出水,要他的兴奋无所遁形,黑诺紧张地背对施言。身后的双臂拢了过来,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握在勃起的阳具上:“我帮你洗洗。” “不。” 拒绝的声音在后颈被舌头洗涤下变得颤弱,施言倒出沐浴液在掌心搓出泡沫:“这里,要把包皮掀起来才可以洗干净……” 越发沙哑的 分卷阅读29 声线,加上唇舌对耳廓的舔食,黑诺的腿虚软不堪。当戏弄的舌尖钻进耳蜗,黑诺呻吟着支撑不住地靠在了伟岸的身体上。被清洗的部位一把烈火燃烧,臀上也有一团火,黑诺艰难地转身,两团火焰象正负级的磁铁焦急吸附,摩擦。主导的施言俯头深切品尝黑诺唇舌之魅,让生于情欲的黑诺不敌投降。 施言不在意黑诺先一步攀上高潮,他以为健康不如他的黑诺持久力应该不及自己,反正长夜漫漫,他有足够的耐性等到最后的灿烂。而且都说前戏对另一半很重要,都说男性射精以后疲惫地翻身睡觉,会让另外一半很失落。所以绝对也要黑诺得到快乐享受的施言很注意这些细节的,没有一次不是事后抱着黑诺拍拍的。 门铃声打扰了继续的热情,黑诺惊慌地离开施言怀抱。施言安慰:“应该是餐厅服务员,我点了炒饭。” 施言拽了浴巾围在腰上也只是开了门缝,因为那份阳刚还没有完全偃旗息鼓,降了半旗罢了。 黑诺知道他没有吃晚饭呢,责备他挺大个人了还饿肚子去找自己,也不知个轻重,按了他坐在桌前先吃饭。为了要施言乖乖顺利地吃完一顿饭,黑诺没有围浴巾而是穿上了酒店里的浴衣。 “这来,再吃点。”施言指指自己的大腿。 “老实吃饭吧你。”黑诺开了电视坐到床边,屁股压了几下床垫子:“这床真软。” “嘿嘿,”施言发出奸笑:“我特意要一张大床的房间,够翻滚。” 黑诺气结,这施言没有三句话不带点颜色的。狠声道:“我睡沙发,你正好在床上随便滚。” 施言委屈地瘪嘴:“我又不是说插进去滚,打手枪就不可以滚吗?你倒是爽了,卸磨就杀驴,我就憋死活该!”施言拉着长白山的脸闷闷吃饭,黑诺从他对面的镜子里看施言头也不抬,心里明镜着他伪装的怒气陷阱,偏偏就是甘愿跳下。 走过去由后抱住他:“好吃吗?” “不好吃!” 黑诺失笑:“不好吃还大口大口吃那么香?” 施言生气的样子坚持不下去了,站起来就推倒了黑诺压上来:“还惹我是不?非要我奸了你才老实。” “流氓本性!” “老子我就是流氓,”突然什么东西闪过,要施言脱口:“大亨。” 这两个字将二人点化,定定相望中,那无邪烂漫的年少光阴居然已需回首两年前,昔日的戏说也一语成谶[1]。两颗心突然就又甜又酸,原来岁月在不经意间从指缝里已经溜走,即使百年给你,也不过白驹过隙弹指瞬间。这一刻,施言愧悔带给了黑诺两年万水千山的跋涉,漫漫升起的深情荡涤开原始的欲望,只愿怀中有他。 “诺诺,对不起!” “……”黑诺鼻子里顿时发酸。施言在一步走差之后,曾经多次恳求,发自内心地真挚道歉,不否认施言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承担不被原谅的结果。施言知错就改,挽回的决心和行动无可挑剔,可遗憾的是他对那次决裂的认识后悔居多,后悔是因为及时发现了对黑诺断不了的情。如果当某天,施言可以断情,不会悔恨,他是不是又可以轻松告别呢?只有现在,黑诺知道施言深刻领悟了那一次对俩人之间的感情造成多严重的破坏。 黑诺是内向坚强的,他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动,也不愿意在人前掉泪,所以搂住了施言的脖子拉下,只做交颈埋首。施言可以由黑诺身体的贴合颤栗,感受爱人敞开了心怀。黑诺主动吻上漂亮的唇瓣,施言狂喜,好像一个迎接初吻的少女,柔顺地等待被征服。 被动惯了的黑诺亲的技巧还生疏,吻更加青涩憨态。可他带着笨拙的亲吻宛如故意点燃施言未息的欲火,施言胸腔里的盈盈喜悦沸腾,在这个本来含情脉脉的时候,终于被黑诺无可匹敌的可爱拙朴弄得破功而笑。一室旖旎换黑诺一双气羞的眼睛。 “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施言举手做投降状。 “我不会。”黑诺恼羞就咬上施言唇瓣,象啃猪脚一样啃啃松开,再睁开水洗过的漆黑凝睇。施言看到黑诺先垂下眼帘,然后才迎上来“吻”。自己为他开苞[2]已经两年了,他依然纯净如一张白纸,施言难以抑制自己对他潮水般的爱无止境。 “我教你。”施言轻轻点、啄、舔:“舌头、出来点。” 施言以自己的舌头卷上黑诺只冒出一点点的舌尖,反复地勾缠,黑诺忍不住又闭了眼。 “跟我来。”施言引诱羞到极点的舌头进入自己的口腔,无法再说话的他立时封闭猎网恢恢,攫吸住进入的猎物,灵舌追绞得猎物在自己领地里不得不缠绵相依。由逼迫到顺从、由顺从到回应,舌吻酣畅、淋漓胸臆。 “会了?”施言皓月一样眼中亮彩映人。 “舌头很累,酸疼。”黑诺的气息还带着点急喘。 施言怔了一秒,哈哈大笑:“诺诺,你杀了我吧,哈哈、哈哈……” 黑诺不理他发疯,只揉了揉自己的两腮,小声嘟囔:“舌头伸出去那么长,当然酸。” 施言笑够了,又粘上来无耻地邀功:“知道我辛苦了吧,看我多体贴你,每次都是我舌头受累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哪里占到便宜了?我到现在还欲求不满呢,你冤枉我,我要把这冤案变成事实。”说着就在黑诺身上为冤假错案翻供忙碌。黑诺是招架不住施言耍无赖的本事,这一闹,还是要施言浴巾上全是事实。 P.S.[1]见卷一41章 黑诺知道他想起什么了,骂道:“流氓。” “流氓好啊。”施言把手绢往黑诺手里一塞:“自己揉,老子都快成侍候你的老妈子了。” “做流氓还好!你什么逻辑?” “逻辑,我的逻辑--流氓就是大亨,先是流氓后是大亨!” “啊?!” “你不知道香港有个电视连续剧叫‘流氓大亨’吗?先做了流氓,才能做大亨。以后谁嫁流氓,就是大亨的老婆!”…… 施言也继续胡说:“要你是女的,我就便宜你,凑合着娶你,让你做做大亨的老婆。嗯,够意思吧?”他还就势抛了个媚眼给黑诺。 [2]施言不认为这两字在黑诺身上有亵渎的意味,他心底强调“开苞”是对自己独占、拥有黑诺的骄傲体现。 第 19 章 黑诺前两个白天还是要和A大的学生集体行动,到活动结束以后时间才彻底属于他和施言。对爱子提供一切方便的施言父亲本来打算要驻京办事处的车子给施言出行使用,施言也想 分卷阅读30 带着黑诺好好玩一玩的,象八达岭这种地方,离京比较远,当然是有车便利,但是黑诺坚持不肯。 虽然施言准备好了说词,找自己家在北京的同学作伴一起游玩,掩藏了黑诺的身份。可黑诺对施言那些不由自主且不自知的亲昵小动作不放心,而自己也经常不自觉地接受照顾,所以黑诺不用私车。 在酒店的大堂里就可以拿到许多北京的名胜古迹信息以及旅行团卡片,诸如八达岭、十三陵一日游,故宫、天坛、颐和园一日游……。黑诺把一片片宣传卡铺在床上,旁边还展开一幅北京地图。施言在另外一边面无表情地按着遥控器,黑诺抬眼看看他,见他还是一幅拒人千里的姿态,又低头在地图上继续查找。 前天黑诺要施言先就近自己玩,结果他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就在旁边的双安商场里消磨时间。黑诺晚上回来就看见大袋小袋扔在桌子上,施言趴在床上鞋都不脱地喊累。 “你去哪逛了?怎么买这么多?”黑诺自己换鞋:“你也把鞋换了吧。” “看!”施言翻过身,扬扬手里东西显摆着:“我下午才买的。” 黑诺弯过去,才看见银亮的金属,施言身边还有盒子和罐瓶堆在床上。 “ZIPPO?”黑诺念着盒子上的英文。 施言手里的银色金属一声脆响,只见他在牛仔裤上一滑,变戏法一样一簇火苗捧在黑诺眼前。 “这种打火机真的还在使用啊?”黑诺不吸烟,但是ZIPPO几乎成为每一本二战回忆录中不可缺少的成员,黑诺也早闻其名。拿到手里细看,金属的外壳,美观硬朗,最最突出在它散发着难以抗拒地雄性之美,黑诺明白了它为什么成为最受欢迎的战争军需品。即使不抽烟的黑诺也为ZIPPO的一身阳刚叹赞,好似看见它,就可以看见那峥嵘岁月战火纷飞中走出的一个个不朽军神。 施言给黑诺也买了一身衣服还有一个斜挎包,炫耀过自己的打火机就拎了购物袋过来。黑诺一看包上标签价格当场就和施言急了。他听施言说商场就在附近,拉了施言要去退,施言兴冲冲献宝一样等着黑诺回来试衣服,等着黑诺欣喜,结果一句好听的话也没有,还黑了脸。 施言拿过ZIPPO打着火就把商标标签烧掉,又倒出那一身衣服如法炮制,然后把衣服和包扔在沙发上:“老子自己穿,不退!”甩了鞋子光脚就去了浴室。 施言至少有183CM的身材,黑诺在这一年里的确身量见长,惊人地在大学里开始发育窜个子,可是178CM尺寸的衣服要施言塞进去还是不太容易。黑诺去把衣服叠起来,也觉得自己方式不对泼了施言冷水,可是整理其他袋子里衣服的时候,随着那些价格标签,黑诺嘴角抽搐,再不觉得还需要讲究什么方式。 黑诺在施言一出来就自己进去洗澡了。施言就想不明白了,老子买东西给你难道还是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罪过?若说你骄傲,我也没有冒犯你高贵的尊严啊?我他妈的不就是喜欢你才愿意买东西给你吗?又不是在施舍要饭花子?至于吗?你穷,还要别人也跟你一样吃糠咽菜?施言觉得黑诺清高过了就是小家子气。 黑诺洗完出来,施言知道没有定力的自己看不得黑诺湿淋淋那诱惑,干脆身子一翻,背对着黑诺。黑诺站了一下,走到柜子里又拿出一张毯子,远离施言背躺下熄灯。 施言醒来的时候黑诺已经出去了,想到一夜他没有睡在自己怀里,气得半死。他们平日里可以挤到一张小床的时间都少,这样难得惬意地躺在舒适大床上的机会,施言要多珍惜有多珍惜,就因为黑诺浪费了一夜,施言又气黑诺的冥顽不灵,又恨自己笨。 吃了午饭,施言就去当代商场里晃悠,昨天一个双安商场已经要他脚软,看见了马路对面还有另外一个当代大商场,施言也没有进去。可是气不顺的他特意今天又逛,直到在里面吃了晚饭才回友谊宾馆。(黑诺他们今天晚上结束实践,领队带大家一起吃饭。)不过,施言什么也没有买空手回来的。 “回来了?去哪儿了?”黑诺已经先到酒店了。 “逛商场,购物,消费。” “累?去冲个澡泡泡脚吧。” 施言看黑诺一身浴衣,半干的头发,闷不出声地脱了个光进浴室。洗好出来就见黑诺拿着张地图研究,来的那天晚上施言就和黑诺说过想去哪里玩都听黑诺的,因为施言曾经两次来北京旅游,这一次只要和黑诺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黑诺对比着手里的信息,估算着花费。他身上还有这一年积攒的三百多元,他不抠门,而且他知道施言带够了两个人的钱,可是这些钱没有一分是施言自己赚来的。做为没有收入的他们,现在还不得不依靠家里的给予,这在目前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用来奢侈享受,而且施言还把这奢侈用在自己身上,黑诺就觉得自己在吸食施言父母的血汗一样。 施言特意为自己而来,黑诺高兴之余也期待着和施言的结伴游览,可是那要在他们的经济能力之内。黑诺相信他们可以平民几日游,也能够玩好,吃好,所以黑诺认真地做着出行计划。写写画画了一会,偷眼瞧着那位脸上已不耐烦,再不去安抚怕要气炸了,黑诺暗笑收拾了东西。 “明天陪我去动物园行吗?”黑诺爬到施言身边。 “我不是东东(黑诺大哥家儿子,施言比较喜欢熟悉的)?”施言冷冷地讽刺一句。 “去不去?”黑诺靠到他身上。 “少粘着,热死人。”施言快要绷不住了,又不甘心黑诺两句话自己就服软。 “我不热,空调才22度。” “你作死是不是,”施言一下就跳起来,拿了空调遥控器连连升温,大吼:“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放25度以下吗?你又活得舒服了?”施言怕黑诺身体受凉,一直都把温度设置在25度。 “22度是挺舒服的,25度太热了,谁大夏天开那么高温度啊?你昨天一张单子都盖不住得踢掉呢。” “我他妈的,”施言拽了黑诺压住,咬牙切齿:“我今天就操死你,操死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黑诺的健康在施言心里娇贵得一碰就化,所以施言专门打电话请教了王丰妈妈,黑诺的身体可否受得住空调?知道黑诺受不住空调冷风,施言设置的无风且不敢要太低的温度,宁愿自己受热。 衣服的事好心被雷劈施言已经不计较了,空调这又不知道好歹地吹上,施言是再宝贝着也压不住火了,扯开浴衣对着那刚才还感觉到蹭了自己 分卷阅读31 的乳头就咬下去。黑诺手抓在施言肩欲阻挡这恶虎扑羊,乳头上一松一紧,啮吮中一点点刺疼化为暖流,施言哪里舍得咬下去啊。 心里窝火,可嘴里这小小乳尖就是爱恋,施言两手上下忙碌,感觉着黑诺的兴奋。黑诺的手也转移到施言的墨发里,不是阻止,而是搂得更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位都当血气之龄,仅仅昨天一夜的闹别扭小别,他们却都射了不少份量。黑诺的都落在俩人胸膛上,施言受不了的挤在黑诺两腿间,结果会阴里被淋了一下子。那温度还炙热的液体顺着身体弧线流到后面,清晰得要黑诺羞难抑。 专职负责后续收尾的施言拿了温水浸过的毛巾擦去二人胸前激情,待分开黑诺的双腿,眼珠立即黑墨收紧。黑诺还敏感地觉察着施言的精华窝聚在那,身子下面的湿迹还有再扩大的趋势。目光与施言一遇而闪,黑诺不知怎么就呻吟了一声,尴尬地无法自已,侧了头。 看见分开的密缝,施言就气血上涌了,再被黑诺那么一个鼻音的呻吟,血直冲阴茎,前端都再一次发出耀人的光泽。 “诺诺,我要做。”施言舔着嘴唇,沙哑着嗓子说:“我要进去!” 说完也不等黑诺说话,顶到后面就开始慢慢进入。也幸好他是宣布,而不是征求,黑诺即使愿意也早羞到无法回答。 太久没有真刀实枪地做足了,黑诺后面传来尖锐地痛,他忍不住咬了下唇。施言俯身亲吻:“诺诺,松点,夹得疼。” “我也疼。”黑诺手遮着眼睛,抽气。 施言搂了黑诺温言软语,他自己也不舒服啊,闹了半天刚刚闯进了顶端,黑诺就身体颤抖,低低闷哼。紧致得好像大脚穿小鞋一样,可也压抑不住温暖中环绕包围而来的快感,如果不是怕伤了怀里人,施言早就不肯挑战自己意志了。全当天将将大任于斯人,先苦其心智了。进两分,退一分;进一寸,退半寸地进攻。 “进来吧。”黑诺腰微微抬起迎合,他也是不舍施言那满头汗,所以痛感略轻,就尽力放松肌肉。 施言感觉到他不那么紧张了,抓住空隙抱牢他的腰一送,痛快舒畅! 黑诺疼得惨叫短促,后音被他自己吞咽。 既然放了施言的猛虎进山,再怎么磨练意志也白扯,这一年多的和尚日子解禁,想要施言现在找北都别想。他只知道自己回到了朝思暮想地地方,再一次深入黑诺!进入黑诺身体的激动让刚才已经高潮过的部分,令雄性羡慕地越加蓬勃。 一开始黑诺就是在遭遇酷刑一样,逐渐贯穿得流畅,施言也不象初生牛犊蛮干,死命地冲杀,有了深浅,动作分了快慢,趣味才逐渐出来。黑诺的喘息里夹带了快乐的韵味,施言也回了神寻求二人肉体与心灵的同步。 施言射在黑诺身体深处,那滚滚精液让黑诺靠着施言颤栗了好久好久。黑诺牢牢地抱紧施言,眼中一片热。那一刻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施言的生命进入自己体内,从此生命交融! 脱离身体的亲密衔接后,果然黑诺那里躲不掉地流出血迹,施言暗暗自责。给黑诺清洗干净放回床上,心疼地看着外肿的部位,施言手忙脚乱翻自己的行李箱找药。他带来的都是出游的应急常备药,只有选了云南白药胶囊,扔了外胶囊,把药粉洒到红肿处。因为怕黑诺肾不好,施言也带来了氟哌酸,倒了温水喂给黑诺。 黑诺除了后面疼得厉害,其他并没有不适,而且后来他也是射到施言手里的。 “别忙了,躺下吧,我没有什么的。” 施言躺过来,调暗了床头灯,把他抱在怀里:“疼得厉害?” “我说疼你会不做了?”黑诺咬咬他的肉,减轻他愧疚轻松玩笑。 “嗯,估计还、会、做。” 第 20 章 施言侧卧着让黑诺枕在他胳膊上:“明天真去动物园啊?” “你去过?” “没有去过北京的,小时候去其他地方玩,倒是经常玩动物园,可那是小时候啊。” “我想去,那里离海洋馆很近,可以一起看看。我从来没有真实的见过老虎狮子,而且还可以看见海洋动物,是不是就可以看见海水,可以摸到吗?” 黑诺的话要施言心酸,抵着他额头:“好,你想去哪里都好。”忽然又皱皱眉:“也不知屁股明天会不会消肿,早知道还不如昨天提前做了。” 正常人通常会说“不如不做”,施言那相悖正常人思维的最后一句话要黑诺狠狠剜了他一眼:“昨天?” “嘿嘿,”施言讨好地自我检讨:“我错了,昨天不该令少爷孤枕难眠,昨天就应该要少爷爽到欲仙欲死。” 施言的油腔滑调换来黑诺的一顿噼啪手刮:“你就是败家子!” 施言连声称是,表示出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黑诺清楚他恶劣个性并不是真的有所认识:“施言,我不富有,但我不是穷酸心里。等你自己赚钱了,就是买下个商场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自己挣钱,享受是你的回馈、理直气壮,别人有什么资格说呢? 可是现在咱们俩儿用的都是家里的钱,你有没有想过,当某天,我们都不再依靠父母的时候呢?其实只要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不用回答我,自己知道答案就可以。你毕业的工资够你昨天买东西的钱吗?” 施言没有冷下脸,只在黑诺颈窝里蹭。 “谁不希望吃山珍海味,穿漂亮时髦?我也喜欢ZIPPO,一眼就喜欢上了,不过这些奢侈品要等咱们赚钱自己买。施言,你和我都是男人,咱们都有独立那一天,你还有两年,我还有三年,咱们就不可以找父母伸手要钱了,你可以做到吗?” “说实话,我没有想过。”施言慢吞吞地答。 “抽空的时候想想行吗?你和阿松他们眼界宽广,阅历见识胜过我,实际上我不应该好像讲道理一样,但是是你,所以我想说。施言,你们很像古代的世家子弟,优秀于蓬门寒户却不识人间疾苦,会局限了你的发展。” “好,我答应你。” 黑诺见好就收,避免造成长篇大论的教训人。施言这种人平心静气地听意见,黑诺当然也注意不侵犯到他的骄傲。 “这次我来计划怎么玩,保证花钱不多,也让你满意。”黑诺把出游计划和施言商量。 历史悠久有名气的胜地施言几乎都去过,且那里只门票价格也不低,所以黑诺打算先去公交、地铁可以覆盖到的动物园、天安门、颐和园,再去近距离新开辟的中华民族园(这是李明启推荐的),最后去长 分卷阅读32 城和十三陵则一定是跟旅行社了。 黑诺选的地方,除了长城,施言也都没有光顾过。故宫、圆明园那些大名鼎鼎的地儿施言都去过,中华民族园是新的景点以前不存在,可施言偏偏连矗立着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天安门广场也没有去过(路过无数次)。 计划没有变化快,动物园之行无限期后延。黑诺那里淤肿不消,走起路来疼得他直趔趄,白着一张脸地洗漱想坚持着不扫施言的兴。看出异样的施言拉开浴巾分了他腿检查。 “帮我再撒点药粉,咱们就出去吧,没事。”黑诺安慰施言。 施言手指在红得透亮的地方轻轻一按,黑诺身体一挺,屁股瓣一紧夹住手指,结实的翘臀绷得生硬。忍下呼痛,一会才放松开对施言手指钳制,羞得无言。 “躺着,还想出去,下床都没门!”施言抱他躺好:“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北京。” 黑诺默默不说话,不甘沮丧着。 “本来我也不是来玩的,那么热谁高兴出去晒人干,天天在酒店躺着我也高兴。”施言把黑诺的内疚踢走。 施言出去买了药膏,亏得他脸皮厚,在药店里直接就说那里症状。单纯的女阿姨绝对没有爆炸式的联想,认真地推荐马应龙痔疮膏,施言又选了活血化瘀的,在阿姨声声吃粥忌辛辣的叮咛声中道谢而去。 上了药,端出丰盛的早餐,俩人慢慢吃起来。就这么要施言陪自己困在酒店里,黑诺还是过意不去,赶施言自己出去转转。 施言装没听见,拿了昨天买的衣服出来:“你看看颜色喜欢不?不喜欢也没办法换了,本来还有其他颜色可调换的,现在标签都没了。” 黑诺展开衣服:“喜欢,谁要你动作那么快(烧价签)。” “我不是看你裤子短了吗?”理亏的施言挨过来:“我可不是嫌你寒酸,谁让你又长个了呢,我看入学时的那套阿迪(adidas)也短了,nike也不穿了,是不是也小了?” “废话,长个能不长脚吗?” “你,”施言突然话还没有说完就扑哧一笑。 黑诺奇怪看着奸笑的施言:“我什么?” “你怎么只长个子,那里就不会长大点。” “?”黑诺不解。 “刚开始好紧,夹得我龟头都要压扁了。”施言的补充要黑诺脸上滴血,羞怒:“施言!” 施言把头埋在枕头里坏笑,黑诺对着施言结实的胸脯就嚯嚯磨牙:“你怎么长个子那东西也长?你不会告诉那里不要长了吗?” 施言立即抬起头,神情严肃地问:“我家伙真比以前大了吗?难怪你屁股这么严重。以前插过一天就……” “你闭嘴!”黑诺吼出来,抓了一只枕头砸施言脸上。 闹够了,只有更加温馨的气氛笼罩。施言把黑诺靠在怀里一起看着电视,就算是白天,说起话来也在黑诺耳边喁喁私语,无间的亲昵要施言溢满快乐。 午饭施言在酒店给自己点了蛋炒饭--怕黑诺又说他浪费,不过他还是出去为黑诺买的菜粥。吃饭的时候,他们居然听见了钟声,本应在夜下寒山古刹的钟声清晰而且悠远,空灵绵长,直直敲到人心坎上。 其后收拾餐盘的服务员告诉他们,那是大钟寺传来的钟声,距离这里只有一站路,也就是几百米。惊闻古钟近在咫尺的黑诺躺不住了,说什么都想去大钟寺。施言又察看了伤处,恢复的不错了,再涂上一层,到三点多不太热了才允了黑诺起身。穿戴一新的二人步行出发。 出了酒店,马路对面就是施言为二人添置新装的双安商场,据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在双安商场对面向东不远就是大钟寺。施言向东张望,不见任何阁楼庙宇,百米之外只有一些低矮的平房,参差错落不甚整齐。 施言担心黑诺,步子放慢缓行;黑诺是雀跃的,后面虽然不适感还在,倒真不太影响行走。站在大钟寺面前,施言还有点难以相信,面对大钟寺蔬菜批发市场、紧邻刚才视线里那些矮旧民居的一座小院、一个不显眼的小门就是大钟寺? 黑诺已经眼尖浏览到了门边简介牌上永乐两字,回头看施言那哭笑不得的样子扬眉莞尔:“英雄莫问出处,这里可是盖世枭雄的杰作呢。我还以为它在博物馆里安家了呢。” 拉了施言进去(那年代心思还纯正,俩男生一看就学生,拉一把别人不会诧异),施言才知道这是举世闻名的永乐大钟,实难想象就这么默默无闻在繁华都市里,任雨打风吹。别说施言,黑诺也以为五百多年的世界之最早不可触摸到。 黑诺喜欢朱棣(永乐帝),非常敬服这位皇帝。近代史让施言皮毛了解清朝皇帝,但追溯列举五千年中原华夏之尊们,他印象深刻的只有略疏文采的唐宗宋祖,弯弓射雕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这还要归功于少时的物质文明--评书联播。在他们小时候,听评书是每天的大事,就好像现在我们每天听新闻、上互联网一样。 想来大部分的我们都和施言差不多,如果没有二月河大师的力作、的问世,以及两部电视剧的热播,今天的人们对清朝的认识也多是“康乾盛世”这么空泛的四个字和其后带给中华民族的史无前例的灾难。 虽然毛主席指点江山的激昂文字指出了几位千古帝王的不足,可他们每一位都是开国的皇帝。施言历史再模糊,也知道明朝是一位要饭的和尚朱元璋打来天下的,朱棣怎么会是黑诺最佩服的皇帝? 黑诺后来曾经这样回答施言:每一位皇帝都不容易,咱们不是学习历史做研究的,当然没有专业的参考标准,永乐帝只是在我心中的史书排名第一。这不要求别人认同,因为每一个人欣赏评价的角度不用,就好像美学里的审美并不是固有的、唯一的标准。 “那么朱棣的什么美入了你的眼?” 掌握命运--朱元璋将皇位传给了孙子朱允炆,时为燕王的朱棣也是烽火中抢到这皇位,之间艰难在黑诺心底不亚于开国。能够坐上皇位不易,更难得朱棣在位以后做的事儿:这位戎马一生的皇帝,五次漠北伐蒙;南征安南;对后世后代的全人类是无价的瑰宝;六次【1】谴郑和出使西洋,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迁都北京。短短65年的生命,能够做成一件已非凡人,永乐帝不当一句功勋千古吗? 对比成吉思汗,今天的我们尚能够在欧亚大陆,甚至北美听到成吉思汗铁骑的彪悍无敌,那也是大英雄,确实最大化了我们的版图,然而 分卷阅读33 武力留给人们的震慑在武力孱弱以后是被驱逐的下场。再看看同样的马上皇帝朱棣(55岁还在杀场一线斩敌,65岁敌人闻讯望风而逃),他没有主动侵略一次,却赢来八方朝拜、主动称臣的无数邦交,不战而屈人兵的威名远扬,是他开启了德仁四海的大明朝! 这段对话透漏了黑诺不为人知的本性,虽说各花入各眼,千秋功过的帝王将相们既然是永乐帝使黑诺钦佩,这不也说明了黑诺尊崇的原型--强者无敌。当命运没有偏爱我的时候,用自己的双手去赢得,并且做得更多!更优!所以,才有黑诺大二的备战英语六级(放假前刚刚四级考试)和加修了第二学位。 黑诺亲手敲响了这口古钟,声音雄浑有力,余音不息。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令钟声扶摇霄汉,洗去盛夏酷热。施言敛目凝视,阳光打在微微仰头的黑诺身上,嘴角上钩,人如玉。心念动,手中相机忠实记录。 咔嚓的声音让黑诺看过来。 “想什么呢?”施言拿着相机走近,欲与他分享。 “你来(敲钟、照相?)”黑诺没有回答施言,他想的只有一句:“你,我所欲者!” P.S.【1】我们习惯说郑和七下西洋,属实是七次。由永乐帝派遣了六次,最后一次已经是永乐帝的孙子宣德帝朱瞻基执政时期了。 第 21 章 施言和黑诺悠闲地从大钟寺往酒店走,黑诺一天都是吃的粥,施言见他情况好转,想着二人还没有好好大吃过一顿呢。但是黑诺的勤俭个性,大饭店是不用考虑了,这一路往回,施言都留心着道路两侧的饭店。门面都不太大,在双安商场对面的大超市岔路里的店看起来还窗明几净,门上悬着“半亩园”的牌匾,似乎是风味特色,所以就进了这里。 果然是一家台湾风味小吃,菜单递上来直接在上面画出来自己的选择,价格一般都是10元左右。招牌的菜肴号称台湾手抓饼,所以黑诺就选它为主食,另外要了素菜,施言没有荤菜可吃不下去饭,为自己点了4,5样荤素搭配,外加一份炒冰,给黑诺加了一份酸梅汁。先买单后上菜,结算下来也将近90元。东西味道对施言来说就是及格,不过有黑诺在边上,萝卜白菜入口亦佳肴。菜量都是少少的,唯有炒冰居然是一大盘,俩个人分食也剩一半。【1】 晚上二人仔细研究了去动物园的路线,在双安商场这就有公交车直接到达,注意的就是要避开上班的高峰期。施言给淋浴后的黑诺上药,那里外观上几乎都恢复了。黑诺耳尖都红地趴在床上,引得施言也口干舌燥,知道今晚做不得,否则明天又要窝在酒店起不了床,可是下面冲动得厉害,上好药就冲去淋浴,想着上药的风景,在水中射了才敢回到床上抱人。 一觉睡到自然醒,手下清凉滑腻,他还在怀里浅浅地呼吸。施言单手托腮,看不够地睨视黑诺,脸上就溢出笑容,心中涨得满满地,有幸福、有满足、有骄傲。不由自主亲了下去,黑诺迷迷糊糊摇了摇头,闪躲扰人清梦的非礼,却把舌头伸出来舔一遍被施言吻过的地方。施言被黑诺罕见的娇憨动作弄傻了,几秒后才笑出来。固定住黑诺的头,不客气地霸道留下自己的味道。 这野兽一样的啃吮要黑诺彻底告别迷蒙,一睁眼就是施言亮晶晶地黑眼珠,多少情思在眼底,不忍惊扰。黑诺闭上眼帘,手环抱到施言背脊。缘起淡淡的早安吻,不知不觉酝酿成旖旎缠绵,二人谁也舍不得中断,身体交织缠绕起来。呼出的气体温度越来越高,硬起的地方越来越涨。不用言明,俩人扭动摩擦。施言手大,可以握住两根,还是偏心黑诺多一点,要黑诺先喷出热液。 翻过慵软的身体,施言锁在黑诺腰上以他的臀部压向自己,挤入双腿间抽插。每每雄壮的阴茎擦过黑诺那两枚圆润,都引发黑诺双腿夹紧,臀部颤栗,会阴把颤栗直直传导到刚刚蹭过圆润而快乐到要哭泣地龟头,施言的火热叫嚣。 早上的激情四射并没有耽误动物园之行,一路顺利抵达。黑诺如小孩子一样的新奇,眼睛不够用似的,每看到稀有物种,都抓过施言逼他和自己一样没有形象地趴在玻璃上、挤到栏杆前。施言又好气又好笑看他和一堆小孩子抢着喂大象,手中的SONY相机随机地抓取镜头。 动物园里还分为蛇馆、水族(海洋)馆等等,依着黑诺哪里都逗留的速度,已经过了中午,他们才走了一小半,兴头上的黑诺是打死都不肯出来吃午饭了,施言只好买了快餐盒饭与他坐在水池边的树荫下,黑诺忙着喂天鹅、鸳鸯、白鹭……,施言别无选择只有喂黑诺。 原计划这一日要去动物园、颐和园、天安门,但是黑诺在动物们都结束一日工作,和他道别以后才恋恋不舍走出水族馆的大门。那时,夕阳的余辉都天际消退。还不觉疲劳的俩人干脆乘车去西直门站,黑诺带施言乘地铁到前门(天安门广场)。施言没有坐过地铁呢,才来几天的黑诺却主要搭乘这个交通工具。 虽然广场上除了人民英雄纪念碑耸立在夜幕下,其他的地方均已关闭,二人随意地四面逛逛。说实话,就算这个时候还都开放着呢,他们也只能走马观花,因为在动物园整整消耗了一天的体力,游兴还足,就是脚开始抗议了。 晚饭就是前门的洋快餐--KFC。施言在广州就曾经吃过,黑诺听都是第一次听,所以由施言负责推荐。黑诺饮食偏素,而KFC都是鸡肉,施言也拿不准合不合黑诺口味。结果这一顿没把施言吓到,认识这么久了,黑诺饭量和吃相都秀气如女孩,今天施言可算见到他也有狼吞虎咽的一面了。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饿了,还是KFC真的美味珍馐,黑诺在咬了第一口鸡腿堡后说了“好吃”,到一个汉堡下肚就再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施言看他胃口好,情不自禁就温柔了宠溺:“还吃不?” “吃。”黑诺点头如捣蒜。他吃起饭来施言总嫌少,施言问话时并没有想到他还要,因为给他点了鸡翅和薯条呢。这时候看他眼巴巴着急点头,怕自己反悔一般,失笑起身,揉一把他头发:“先吃鸡翅,那个你也能爱吃。” 黑诺吃了一对鸡翅、半包薯条、将近两个鸡腿汉堡和一杯可乐,打着饱嗝,捧着肚子踱出KFC(已经撑得走不动了)。这么纯油炸的东西,吃惯清淡的肠胃果然消化不了,第二天早起他就冲进厕所拉肚子。不严重,吃了药,照旧奔向中华民族园。记吃不记疼的黑诺在施言中午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 分卷阅读34 KFC,当然被无情否决出局。 中华民族园是新开发的景点,门口两根高高的图腾柱充满原始风情,趣意盎然,顾名思义就是展示中国的几十个少数民族民俗风情。他们到得早,游人还没上来,施言带了两部相机,一个是自己家SONY的,佩上三脚架方便俩人自拍;一个是单位的拍立得。入园没走多远,就是一副男女木雕,雕工古朴并不细腻,性器都夸张大胆坦露。施言发出淫笑,拉了黑诺的手去够男性朝下勃起的部分,黑诺拍开他,掠向寥寥无几的游客。 “怕什么,快,趁人不注意摸摸,传说摸了他的,你的就会大。”施言这纯属胡诌八扯忽悠黑诺。问题是黑诺哪里也没有去过,无处分辨传说的真伪。而且他只有施言一个参照物,施言的东西比自己大不少,黑诺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尺寸不差。虽然在以后堕落看过毛片,才恍然施言的尺寸与他身高成正比了。但当时黑诺还是头脑一热,做贼一样跳起来摸过木阴茎。 “抓到证据了!”施言大笑中抢拍了这一幕,黑诺无措,后怒,追杀。 走过朝鲜大将军的领地(鲜族),旁边宽敞象戏台,上面摆放了数排的骷髅头(当然是假的),难道梅超风由蒙古改道高丽王朝了?施言把那些骷髅头按九阴白骨爪的样子堆起来,黑诺拿着相机想随意找机会,可施言就是不抬头。 等不及的黑诺端好相机把他放在镜头里,大喊:“施言,抬头!” 施言手指暴张扣紧骷髅,猛然抬首,眼神冷肃如电光流闪,犀利如刀劈空。黑诺手指本能按下,心却被震慑住。曾经见过施言傲慢、狂妄、冰冷、鄙夷、讥讽的眼,都不是这般充满杀气、无情得让人胆寒。 看到呆呆的黑诺,施言发一甩,得意笑:“帅吧,我就等你叫我呢,哈哈。” 黑诺底气不足:“你不演戏浪费了。”那种眼神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是黑诺的心声。如果黑诺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心声大声讲出来,不知道后来是否可以避免这么帅的无情关爱? 再继续走下去,游客渐密,凡是特色一点、歌舞表演区域几乎是人山人海,见缝插针给黑诺抢几张就很感谢周围游客的配合了。施言因为去过海南和云南一些少数民族的聚居区,对白族、摩梭族和纳西族了解的远比民族园里丰富,正好给黑诺做了讲解导游。但凡少数民族多能歌善舞、才艺独特,几乎族族都在秀看家本领,真是各民族代表的缩影。 民族园很大,他们既没有时间压力,则耐心一处处驻足。下午三点才进入傣族区,黑诺就被泼了一身落汤鸡。走在后面的施言见状先把相机装好,放在包里才拉着黑诺冲进人群也抢水盆。黑诺反应出“泼水节”,喧闹的游客和傣家窈窕的女子逮谁都是一盆祝福的水仰头淋下。 天气虽然热,但是施言怕黑诺淋多了冷水犯病,由他疯玩到四点多,暑气一渐消就拎了黑诺回酒店换衣服。冲了热水澡的黑诺连打几个喷嚏,施言知道热伤风来了,提心吊胆就怕他开始尿频,观察了半小时也没有跑厕所,放了半颗心的他非要黑诺卧床。 晚上黑诺和施言商量明天是去颐和园呢,还是跟团去长城、十三陵?要施言说就哪里也不去,在酒店躺着。黑诺那肾病本来就怕劳累,又最容易被感冒、发烧诱发,施言觉得这几天马不停蹄地折腾,黑诺身体会吃不消。最后双方交涉的结果就是黑诺吃药,明早看情况再定。 吃好药还缩在毯子后面的黑诺抱怨花这么多钱在酒店睡觉有多不划算,多无聊。施言歪头想了一下,扑过来:“我们来玩游戏,保证不无聊。” “什么游戏?” “调情。” 黑诺怀疑自己耳朵,因为施言表情端正,并非邪邪痞痞啊。 “真的,调情。”施言帮助黑诺对自己听力要有信心。 “怎么、怎么调情?”黑诺脑子跟不上施言,连往常的羞涩都掉队了。 “诺诺,”施言搂住黑诺:“你太害羞了,每次都太被动。你试着放开点,浪一点,骚一点,在床上荡一点才有情趣。我喜欢你淫荡点,勾引我,还要叫床。” 黑诺血冲百会,控制不住面红耳赤无法抬头。施言看他这模样,凑到他耳洞热热一吹气,黑诺身子哆嗦,施言马上含咬耳垂,反复吐出:“舒服吧,别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有敏感区,通过调情发掘到我才可以给你更多快感。” “我怎么发掘你?”黑诺维持声音平稳,接受施言“被动论”的批评,欲改请教名师。施言引导主动,黑诺在有限的性爱里习惯接受,有时候施言稍有花样,他禁不住就蒙了脸或侧了头。性爱是灵与肉的结合,黑诺希望施言也可以感受其中的巨大的、别人所不能给予的快乐,所以抛开难为情、抛开腼腆、抛开骄傲,他愿意为施言演奏最美妙的乐章。 施言抬起低在自己胸前的头,亲亲:“诺诺,真的?” “嗯”,红晕犹在,然态度坚定。 施言把空调温度升高到27度,怕一下把黑诺羞窘到缩回去,于是在黑诺耳边低语:“跟着我说。e on,e on……” “e on,” “e on,fuck me;” “e on,……” “Fuck me;说,嗯,”施言舌尖舔过耳廓,向里伸入:“诺诺,跟我说,fuck me;” “F-u-c-k me……”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诺诺,诺诺,”施言大掌后背安抚,给黑诺短暂缓冲。 情绪见稳,屋子里温度也适宜了,施言继续:“我们来互相研究对方身体。依次做对方要求的动作。” “……” “我先做吧,你想我做什么动作?” 黑诺想不出来,施言举例子,提示他可以是立正,也可以是下蹲,或者转圈。黑诺要施言转圈。施言脱得一丝不挂,落落大方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装一样转圈。他给黑诺是跳起5下,黑诺一起跳,施言眼睛就锁在了那片柔软毛发,黑诺才发现施言意图。越是被注视,那里也就越敏感,微微膨胀要黑诺不由咬紧牙关。 再后面诸如要黑诺一字马、侧拉高一条腿尽力向上、背向施言双腿分开,弯腰以指尖触摸脚尖。当然黑诺转头就都还施言身上了,但是效果不一样啊,施言对展示身体不仅仅是坦然,还总是臭屁地问:“动作标准不?身材棒吧?流口水了吗?” 黑诺慢慢不再感觉羞辱,动作上也克制自己的紧张去放开。足足累了一个小时, 分卷阅读35 黑诺体力上真坚持不住了,药效的困劲也上头,打着哈欠偎上施言,找好位置就睡。玩这种游戏会玩到困?施言苦笑着自己的一柱擎天,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熄灯。柜子上几张照片要他手转向,那是拍立得在中华民族园里照的,一定是自己洗澡时黑诺拿出来看的。 施言一张张看下去,全是自己。由于施言拿SONY,黑诺拿拍立得,所以照片上人物当然都是施言。其实黑诺也没少照,只不过都在胶卷里呢。施言看看梳妆台上的相机,又看看胳膊上的睡颜,悄悄下床。 闪光灯过,年轻的肉体被打开双腿,起伏的胸腔,柔草里的乖伏,纯洁中散发着诱惑;阴影中若隐若现的禁区秘密是施言的天堂。五张晾在床头的新照要施言点燃的热情迫切地寻找皈依。 跪到屈展的腿间,干涩阻碍了前进的可能性。急则思变,无师自通。施言拿了沐浴露倒了一手,先在自己硬得邦邦之处握一把,再以手指送入快要逼得自己疯狂的地方。黑诺立即不适地身体扭蹭,施言侧躺要他只可以蹭在自己身上,一边已经被含住的一根手指潜伏不动,一边哄啄双唇:“e on,baby。” 两根手指要黑诺皱眉挣扎,施言用了点力,黑诺睁了一下眼,还是睡意占了上风,含糊不清咕哝:“真累了,睡。” 施言抽出手指,黑诺好像松懈下来,他没有看见兵临城下的危险! “e on,baby,说。” “e on,baby,说。”这句话证明了黑诺的无辜。 “fuck me。” “fuck me。嗯……嗯嗯……”施言在黑诺邀请下大刀阔斧闯入,且吞含了黑诺的发言权。睁圆的眼睛,对上邪佞却柔情的黑眸,黑诺屈服地放开抵在胸前的手,任施言纵横。发现黑诺放弃抵抗,施言就解放了声音:“诺诺,这次主动点,叫出来。” 双腿夹上施言腰,模仿施言揉自己乳头的样子去攫取他的,新鲜地发现尖尖得硬起,竟然听见施言流泻了闷哼,随之是狠狠的插入,贯穿的力度突破了以往的界限。施言举高他腿,顺势抱起他身体,黑诺勾着他脖子,那尖尖就在眼前晃动,惹火地在摇曳里吸吮。 施言急促呼吸就是对黑诺的鼓励,让他更加渴望看见自己操纵的施言而进一步添薪助燃。异样风情的黑诺要施言有撕碎他吃下去的欲望,癫狂模糊了心智,抓到腰间双腿以不可想象的角度如滚圈般私密衔接,令脚腕与肩平齐。 “诺诺,看,看我在你里面!”施言用吼代替说。 这个体位两个人都是最清晰的角度享受视觉的刺激。黑诺是真正的初次看见施言在自己身体里出入、贯穿、楔入的力量震撼如原子弹的爆炸效应,阴茎不再是肉体凡身,钢筋水泥般直插大脑!思维空白,肉体亟欲崩溃,黑诺的双腿颤抖,大腿根更是抽搐,施言由连结深处传来海啸的信号,他知道黑诺的极限即将来临,而快感包围的他还想延续这份快乐。 以着最大的毅力施言命令自己待命,抓来拍立得,记录爱人山巅怒放。这样的美态一次哪里要施言餍足,不给黑诺喘息之际就让他又沉入欲海。施言的忍耐力很值得尊崇,不过已是强弩之末,终于还是在黑诺发出他期待已久的叫床时灿烂飞射。 这场性爱的厮杀,要他们久久都无法动身。睡意全消,可是腿都无力去伸直。直到凌晨施言才拉了单子给二人盖好,沉睡。 再醒来又渴又饿,看时间中午都过了,对方身上干涸着乳色斑斑,失笑清洗。点了客房蛋炒饭,因为谁都不愿意出去了。前次他们用了浴巾垫在床单上,然后把浴巾上粘液冲掉就可以任客房服务员替换,这次却是弄了一床单,施言只好把整个床单扔在浴缸里大水冲,以洒了果汁请客房服务员更换。 黑诺看到了施言偷拍的那些照片,除了最后高潮那张,其他都是睡眠状态。他要烧毁,施言坚决不肯,振振有词说自己有带锁的抽屉、带锁的柜子、带锁的箱子,这些照片要留着陪自己打飞机的。争执了好久,施言都拍了一张自己的裸照,签上名做为和黑诺交换,黑诺还能说什么呢?嘱咐他千万要锁好,而且黑诺无锁,也不要施言那张玉照,由主人自己欣赏吧。 透支了体力的二人在酒店休息一天,次日晚是归程。白天要在12点之前退房,所以没有足够时间再安排他处。施言爸爸驻京办事处的车中午就来接了他们,晚上送上卧铺。早6点半火车到站,施言家一定接人,黑诺和施言分开出站,独行。 【1】这里啰嗦几句,因为此文属于路漫漫其修远兮,卷二是一定平坑的,就是不确定是否继续写卷三了(放心,卷二也是可以做大结局的),所以透漏卷三情节吧。在多年以后,这俩人又来到了这家半亩园,当施言画好菜谱,黑诺审视以后,问:“刻意的?” “什么?” “一模一样。” 施言选择了百分百一致的菜肴,这是一个巧合,而非刻意。施言对此的解释:“这充分证明了我的口味恒久远,怀旧而专情!” 第 22 章 【中卷】 大约45天的假期由于北京之行,黑诺真正在家也就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由于黑诺直接从学校出发,并没有回家要钱,回来之后又出现了新衣服,所以他的经济问题引起了父母的关注。还记得高三那年老五“抽屉钥匙”、“夹在书里的新钱”事件吗?就算施言铁证如山那些书籍是自己拿给黑诺的,但是并不能证明黑诺没有偷钱啊? 当父母盘问的时候,首先他不可以说借钱,以黑爸爸那志气,借物都不可以,借钱那么没骨气的行为还不招一顿皮肉问候。其次,衣服也不可以说出来是施言买的,黑诺潜意识就知道实话实说会有麻烦。最后,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小金库供出来,虽然钱不多,可他还是希望自己手中有点机动的储蓄。 黑诺这学期成绩蝉联第一,也就是说他会有一等奖学金那200元。所以黑诺以向学校提前支取了奖学金为由,填补了自己经济来源不清的漏洞。黑家父母念书都少,并不明白奖学金的性质。其实黑家的四哥和五哥大学的时候都间或获得过奖学金,但是这哥俩都没有对家里汇报炫耀过。为什么呢?怕当月生活费被减少。 以黑家父母的理解,奖学金就是那种学校帮助穷困孩子读书的补助。黑妈妈持无所谓的态度,有钱拿比没钱好。黑爸爸就黑了脸:“我们给你的钱不够花吗?要你去和别人 分卷阅读36 抢这种钱!拿了这钱还用在穿戴攀比上,上了大学倒学会了虚荣。你以为你穿那好看?很难看!难看死了都不知道!” 黑诺被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造一愣神,还不及辩白,黑爸爸下一轮又开始了:“你怎么和学校说的穷困?你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家里揭不开锅了?”黑爸爸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家富有,到现在还面临严重经济压力,在脱贫线上努力着呢。 可是正直传统的黑爸爸认为农村的孩子才是真正的不满足温饱,他们念书不易,那些钱应该是给他们准备的。黑诺不但卑鄙地骗取这些钱,还把钱花在享受上(买衣服)。最严重的是,黑爸爸自己演绎发展了这一过程:黑诺必然是在学校里装穷困,装可怜才会骗取到补助,这简直是不要脸! 黑爸爸连珠炮的讥讽,让黑诺明白误会在哪里。 “奖学金不按家庭状况发,是按考试成绩排下来的,这个就是院长和教授也无法干预的。爸说的是那种给家庭困难的学生的助学金,那个需要申请,而且很少,一般一个系才会有一个名额,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申请。家里给我的生活费够用。” 黑爸爸并不简单听黑诺一面之词,叫了在家的老五来了解大学里发钱的规矩。黑爱革听起来就是屁大点事,语气轻松地帮黑诺作证:“老爸,你什么也不懂,能不能就不要那么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助学金难申请着呢,老六想抢也轮不到他,只表格里你有工作、有收入这一项,他就审批不过。那都是给不是死了爹,就是绝症的娘,或者爸妈都没有收入的人准备的。” “真的啊?”黑爸爸虽然口气还是疑问,对着老五的脸上却是笑得好看,心中已经相信。 “当然真的。再说,大学里学习轻松,象老六这种老实学习的人拿个奖学金还不简简单单。” 黑爸爸现在是相信黑诺钱财来路干净了,但是不知道是觉得黑诺证明了清白让自己尊严受损,还是习惯了严父的鞭策角色。黑诺敢随便给自己买衣服,也是他不认可的,没有收入前是没有权利在穿戴上浪费的。所以,黑爸爸把黑诺的衣服品味批评得一文不值。 爸妈离开后,五哥倒是安慰黑诺:“那衣服很时髦,穿上去倍儿精神,一点也不象你。你开学了还能穿几天呢,保证招人。”要不是黑诺现在比他高瘦,裤腰上紧一分,他都要拿来穿穿的。 “我又不是女生,要招什么人。”黑诺失笑。 “cei(找不到这个字),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女生主动着呢,看到漂亮男生一样下手。你班女生好看不?” 黑诺脑海里一个一个过自己班级里的女生,五哥看他不说话,给了参照物:“有比于瑶漂亮的没?”于瑶寒假来玩,遇见过黑爱革。 “没有。”有对比就容易了,于瑶确实比自己同学都好看,尤其那丫头上大学了以后更加会打扮,弄得那些裙下之臣明争暗斗,连自己寝室的兄弟确认自己和她没有发展前景之后,都面露喜色。 五哥又好奇八卦了几句,看黑诺实在是不开窍的木头,也没了兴致。不过走前还是扔下了证明自己聪明的话:“你就得两儿一等奖学金也买不起那套衣服和包,你别以为我象老爸那么傻,好糊弄。是大哥偷偷给你钱了吧。” 黑爱革肯定大哥背着大家给黑诺钱了,他一直觉得大哥偏心黑诺。黑诺也随他这么想,能省去找其他理由。事实上整个大学一年,大哥没有给黑诺一分钱,而黑诺这次在北京还给大哥的儿子买了特产回来。 五哥回父母那边去了,黑诺躺在床上看着暗黄陈旧的房顶发呆。他胸口有些疼,长期不愿意面对压制的东西破土而出,五哥与父母讲话的嬉笑随意,父母对他的亲切喜爱,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他也懂事听话,他也学习努力,他也不让父母操心,可是自己似乎没有做对的时候。每一件事,自己和兄弟们都不是同样的标准,在他们或者是得到赞誉,在自己这里可能就是不屑。双重标准的应用或者在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了,自己却一直回避。是自己狭隘了吗?为什么会有不甘的情绪,以前的自己不是无怨无尤吗? 黑诺抵制自己往这方面去想,他不愿意对辛苦养育了自己的父母有怨言,然而自尊心很受伤。他连和施言在北京的吃饭钱都在临回来前要和施言平均分担,施言直骂他猪头,要了发票不就是因为回来可以报销吗?而且连他们的富士胶卷和冲洗都不会自费,施言才拿个相机到处拍。 黑诺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父母眼中人格就会那么低下,是一个为了骗钱中伤自己家的人。而施言买的衣服真的不是奇装异服,很适合大学生,黑诺也知道自己穿上的效果。在中华民族园的傣族村,最被重点照顾,“泼水”关爱的就是自己和施言,这与俩人的出色外表不无联系。 但凡是人,都有些自恋,只要保证眼睛是两只,耳朵是一对,外带两个孔的鼻子和一张嘴,站在镜子前端详一段时间都会认为镜子里的人长相不俗,拆开来分析还会有惊喜发现,例如某一处可能完美得已经被古希腊雕像侵权复制。所以,深知其理的黑诺让自己保持冷静,淡然对待这一年里外人对自己外表的赞美。可是就算别人是过份夸张了自己的外貌,自己也是普通人,如何在至亲眼中是难看,很难看! 如果衣服穿在四哥、五哥或者弟弟们身上呢?黑诺禁止自己沿着这个假设想下去,因为肯定会是另外的答案。黑诺心理上天人交战矛盾挣扎:一边是阻止滋生不平怨言;一边是渴望公正的待遇。 施言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了,他现在来黑诺家很随便的,黑家也不把他当外人、做客人,由老(黑家夫妇)到小(黑诺侄子)几乎都喜欢他。回来这几天就通了电话,一直都没有抽出空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黑诺枕着胳膊心事重重,看见自己也没动。 “鉴别蚊子公母呢?”施言也装模作样地在房顶上找:“想献血?我告你啊,母的喝血,公的吃肉。” “今天怎么来了?”黑诺笑着坐起来,这活宝一句话,烦恼就退位。 施言周末一般都比平时忙的,黑诺没想到他会来。五哥进来,告诉施言爸妈让他晚上在这吃饭,他们现在出去再卖点菜。施言不客气地答应着,又跑到门口对在院子里推自行车的黑家夫妇喊:“叔叔、阿姨,我不客气你们也别客气,不用特别出去卖菜,阿姨做得饭菜香,每次我都没少吃。” 黑家夫妇听着高兴,撵施言回屋去玩,不要操心。施言进屋就看见黑 分卷阅读37 诺深思地、审视地看着自己:“做什么,我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次次惊艳我可招架不住。” 黑诺这次没有笑。 “怎么了?” 黑诺沉默一会,幽幽地问:“我妈做饭真的很好吃?” 施言不好意思一笑:“还行,就是家常味道呗。你觉得我骗他们不高兴了?我这也是善意的哄他们开心啊,他们好心留我吃饭,我要他们高兴也正常啊。难不成你要他们讨厌我?”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流利地说出假话,听的人明知道是假也高兴?” “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才这样说,让他们高兴只是几句话,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他们也知道没有恶意,所以即使真的认为虚,话里的亲切反而会让人喜欢。” “你说得对,爸妈是喜欢你。” 施言吸吸鼻子:“酸,某人吃醋了,连我也嫉妒。来,让我安慰安慰你。” 施言伸手握拳:“给,补偿我抢了你爸妈。” 黑诺看着他的拳头,施言拉起他一只手,带着温度的东西盖在自己手心,那形状,是ZIPPO? 果然银亮外壳的ZIPPO,黑诺塞回施言手里:“不要,我又不抽烟。” “我今天才去拿回来的。这一次例外,我保证下一次送你的奢侈是我自己赚来的。”施言翻转火机底部朝上。 火机的底壳下角两个漂亮的字。虽然那不仅仅是繁体,黑诺以前根本没有见过那字体,(施言选择这一字体,美观是原因,安全起见或者考虑的更多)他就是认识它们--诺言。【1】 黑诺抢回ZIPPO:“我要,不给也不行!”他是那么的开心,无法平衡的矛盾从打开的这扇门吹走了。刚刚还在苦恼的问题也尘埃一样无足轻重,心结就这么不经意之间解开。至亲的人不是就在眼前,不是把自己揣在心口,捧在掌心呢吗? 接过“诺言”的黑诺,在此时此刻更加坚定了一种信念:“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施言,即使你想放手也晚了,因为,我绝不允许!” 这个暑假对黑家来说,双喜临门,充满了愉快的回忆。首先是黑爱革由于实习的时候有施言爸爸过问了一下,然后在四哥的授意下,要实习单位“不小心”知道了与哪一位领导关系亲密。懂事的干部有心记住,不需要领导重复指示,所以在分配的时候黑家没有去找任何关系,黑爱革就落了个人人羡慕的好位置。这完全达到了那位有先见之明、算得上高瞻远瞩的黑爱文坚持找施言的目的。 第二喜就落在了努力耕耘、孜孜以求、主动上进的大好青年黑爱文本人身上。事实证明,机会总是降临给有准备、善于把握机会的人身上。床头摆着、等工具书的黑家老四在积极进步入党以后,给黑家祖坟争光地“中举”了--提升副科长。 别小看这不知道有没有到七品的芝麻官,黑家没有族谱,但是可以考证到的祖宗一麻水的都是布衣,还属于比较廉价的布。而黑爱文不但脱下布衣,还穿上了官服,怎么不是一件应该找到祖坟,插两挂鞭的历史性突破? 老四、老五自小和爸妈亲厚,这两件事落他们身上,要父母的喜悦更上一层楼。当然也有一点点瑕疵,本来黑家父母对未来的四儿媳妇挺钟意的,就打算再喜上加喜,趁机把婚事办了。可是老四以事业才起步,成家还不到时候为由拒绝了。做父母的,都是无条件支持爱子,即使觉得有孩子自己给带,根本不会影响他工作,也还是顺着儿子意愿了。 黑爱革报到、黑爱文提干这两次家宴,他们都请了施言。他们是真心感谢施言的,黑爱革更是把施言就看为自己家一分子。而施言也是爱屋及乌,万分诚挚为他们祝贺。他们是黑诺的亲人,施言把他们也看做自己的亲人,这个家兴旺黑诺高兴,施言也就高兴。 浮光背后,繁华深处。黑诺看到四哥、五哥的得意尽欢;也看到大哥的欢笑下有着落寞的痕迹;已近三十的二哥依旧孤家寡人。满座笑颜,真伪可辨,只是没有留意的心。只有大哥、二哥俩人在交换笑容的时候,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苦涩。黑诺知道,四哥、五哥对他们也不如以前尊敬与亲近,这两位没有学历的哥哥在家庭中的地位日益低落下去。 第 23 章 施言、邱林松那帮人假期里在一起混的日子不少,不过因为渡假出行时间不一致的关系,死党们凑齐全的时候不多。邱林松心中疑团不解,每当施言、黑诺共同出现,他就不由自主观察他们,结果越看越觉得暧昧。而且就鬼使神差地想到某一个冬日自己的玩笑:……黑诺不应该找女人,自己就应该是女人,做我们三嫂最省事……” 邱林松看着黑诺的时间多了,多到这次王丰都发现他眼睛直勾勾看人,奇怪地看看在自己家大鱼缸边研究的黑诺,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拍上邱林松背:“嗨,你中邪了,黑诺脸上有花?” 黑诺闻听这话回头,手在脸上摸摸:“我脸脏了?有东西?” “没有,就是阿松被你美色迷惑,丢了魂。” 小邱飞拖鞋暗器发出:“滚!冷饮,进屋这么久了,连个冰淇淋也不给。” 王丰去冰箱拿饮料,抱了好几瓶过来:“屁股你还没坐热呢,就不能等等他们,桔子味儿的给于瑶留着啊,她说她爱喝。” “领导(指王丰女朋友)离得远,你就搞小动作,当心我对你老婆检举。” “我怕你?我早对老婆说过于瑶和三哥的奸情,我们情比金坚,想搞破坏,没门!”敲门声起,离门近的邱林松开的门,一见来人就笑到弯腰,要门口的施言和于瑶互相看看,对方眼底都是问号,只有莫名其妙先进去。 王丰看见他们一起进来,也马上喷笑,发音含混:“奸情请进。” 那俩人都没有听明白前两个字,换鞋地问:“什么好事?笑那么淫荡。” 黑诺也含笑看着他俩,颇让二人诡异,换了拖鞋都不走近,好像前方有陷阱等着似的。黑诺先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照理都是施言骑车去接黑诺,因为天气热,黑诺不想他辛苦多绕路,才和施言约了自己过来。 “楼下遇见的,我锁车呢,他就到了。要不然谁稀罕和他一起啊?”这对恋人不成,发展成为老冤家的人只要见面,就不可能不掐架。互相“赞美”已经成为他们之间表达友谊的方式。 “操,谁找的女人,不知道摸了女人逢赌必输吗?还让不让我玩了?”施言指桑 分卷阅读38 骂槐。 “奸情?”邱林松笑到嘴咧开老大,贼笑对王丰。 于瑶和王丰同时说话, 前者:“你让位?那太好了,今天风格不错,正好我和黑诺一伙。” 后者:“他们俩还在打是情、骂是爱的奸情初级阶段上,还有待竞争最终的领导地位。” 王丰的话落进施言和于瑶耳中,只需要几秒种时间就够他们想明白进屋以后的奇怪,不但被污蔑,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方式被污蔑。 “王丰,你找死!”于瑶河东狮吼。 施言一看这婆娘先发制人,自己就选择了比较有修养的方式,还可以在黑诺面前形成鲜明对比,以超然的口气:“谁年轻的时候没被蒙蔽过,年少的不懂事你笑话我也无所谓了,揭别人伤心往事就过份了。” 没有黑诺在时,于瑶和施言对上就切磋几句过去,都不会咄咄逼人;可是在黑诺面前,他们之间总会激烈一些,在于一个想展现美好;一个存心拆台。施言那平心静气地话要于瑶都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心了。 “施言”,黑诺不赞成的眼神,因为黑诺是见证了少女的于瑶当初是多么痴傻。施言听话停火,而且边上两位也不再煽风,打圆场。 邱林松自己也弄不清楚这话怎么从嘴里冒出来的:“于瑶和三哥一看就清白的,黑诺倒和三哥象有奸情。” 这话出现得太突兀,施言和黑诺惊愕心虚的首反应就是看对方而没有及时作答。 “操,贼喊捉贼,明明是你刚刚对着黑诺流口水,你这是欲盖弥彰……”正义的王丰误打误撞地替那二人解了围。 秦明旭和宫放也很快到了,宫放来秦明旭家两天了,据说家长也睁一眼闭一眼默许他们住在一起呢。因为明旭要带宫放一起来玩,所以王丰才邀了于瑶。 散场的时候,明旭和女友一起、施言黑诺和于瑶一起,所以邱林松可以最后走,帮着王丰收拾收拾饮料瓶和垃圾。邱林松以玩笑试探:“三哥和黑诺连打牌也那么默契,没有奸情怎么有灵犀啊?”拉长的语调摸着下巴:“我看他们就是奸夫关系。” “我操,”王丰斜眼捏住鼻子细声细气:“你还病着呢,回不了魂了?你看咱们的配合象不象奸夫淫妇?” “你就是一淫妇,还用象吗?”邱林松对他的眼睛与脑子完全放弃了,也不指望他会有什么发现。可是回到家的他,一想起自己失言以后那二人的表情,还是觉得不对劲。不过这疑问开学后不久自然而然就释然了。 黑诺新学期伊始,就忙得脚打后脑勺。走马上任学生会的副主席不说,他们学校和于瑶的学校共同成为国家自学考试法律专业的主考学校,两校各负责一半的科目,出题老师也来自两校。黑诺经过大一的基础学习,对法律这个专业有了概括性认识,他认为自己的专业属于比较精,相对就有一个狭的不足,所以他想报这个自学考试,与自己本专业可以相辅相成。 黑诺算算自己积蓄加上奖学金,如果只是报名费、买书和考试费,而不交听课费的话,这次的四科费用不高。自学考试由于面向社会招收生源,那么大部分参加者都是已就业者,这样学习就主要依靠自己,只有周末主考学校才会安排辅导班讲解疑难点;而且每次国家只提供大约六科考试,因为考试时间冲突,最多的考生可以报考四科。 成人自考一年有2次考试机会,分别在上、下半年。黑诺8月末返校,9月初开学,而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日就是全国统一考试(上半年那次在4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日)。黑诺查看了今年的六科以后,找自己大一刚刚接触过的,或者这学期自己将会在课堂里学到的科目优先。例如:中国革命史和中国法制史都是黑诺熟悉的,黑诺也是胆大自信,这2门干脆连书也不买了。 黑诺在11月之前注定无法得到喘息之际,学生会的副主席不是挂名好看的,该干的活一点不能马虎;大二是专业课最重的时候,课程排的又密又紧;而额外还有4门自学等待消化。报名简章上明文红字:每科都不低于75分者,最后有资格加考4科,通过者方可以申请论文答辩--合格,意味着黑诺要的第二学位完美到手,否则只有毕业证。 在种种压榨之下的黑诺,只有先冷落点施言了。时间再被哲人比喻为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的,黑诺也不会把好不容易挤出的一滴水用到穿越城市上去(两校距离)。而且即使施言主动穿越来,黑诺也没有时间陪他,表示理解和支持的施言分别在开学那天和9月末来访,仅仅是小坐就走。 黑诺连施言学校都不去,这还有什么可怀疑二人奸情的呢?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要邱林松承认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只因为见到一次他们胡闹,就总看他们异常。就好像失窃者,发现钱包不见了以后,看身边谁都象贼吧。 那是一个周末晚上,秦明旭回来的时候就亢奋异常,情绪高涨。对于他这个在温暖乡里滚了不少日子的人,不至于又饱餐一顿就这付八百辈子没有开过荤的德行吧?要说来刺激大家,那更不着边际,这屋子里应该已经找不出处男了(邱林松是,但是大家想不到)。 在寝室里的都觉得秦明旭一定是偷腥了,今天的异样表现不可能因为宫放。抛开喜欢不喜欢、爱不爱,做了那么多次,新鲜感没有了,熟悉了,做起来的快感就只会递减,不会飞跃反弹。要不然怎么以前宫放上班,明旭都去夜总会陪着,然后一起回去滚床单,现在则是周日晚上送宫放去,自己就回寝室找大家。 有的曾经和明旭去过宫放房子,她和贝戈戈一间,与另外一个男同事合租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每次秦明旭去呢,贝戈戈就回学校去住,所以猜测诱供的头打开,贝戈戈第一个列入怀疑名单里。 因为施言和贝戈戈的过去,要这一段桃色猜想更引人入胜,也使得明旭力陈清白变为诡辩,一帮损友巴不得出点花絮,口舌之毒毁人不倦:“干都干了,下了床就不认账,你那鸡巴还是男人吗?不就是和三哥做了连襟【1】吗?还有三哥打磨的痕迹不?……” “……说说,兄弟们向毛主席保证,绝不对宫放告密,以后还给你打掩护。” “就是,在三哥开辟的战壕里战斗,还不向三哥汇报汇报战况,开了几炮乐得你屁颠屁颠的?” 施言知道大家冲秦明旭去的,可那些话也没少恶心他。这时候牟维新和顾少萌推门进来,很快知道了明旭的采花行径,嘻嘻捡笑,牟维新又加料:“新肉垫骚不?” 明旭招架 分卷阅读39 不住斥骂:“一群贱人,我就是没干贝戈戈,爱信不信。” “信,谁不相信老大我和他急!”顾少萌有力声援。 明旭激动得跳起来要握他手:“哥们儿”,自己的信誓旦旦总算苍天有眼,石灰一样清白的自己啊,粉身碎骨也要留白人间。 明旭正拿于谦的勉励自己呢,顾少萌道:“验验凶器不就立见分晓。看把老大委屈得。” 哄堂大笑,明旭气得掐住少萌一按:“我让你验证!”少萌被他占了先机,无防备那么跌趴桌面,明旭压着他做抽送起伏,少萌欲动明旭就狠压,干脆随着明旭节奏扭腰,妖娆做作:“老大,你迷你袖珍款啊,不过瘾。” 明旭要少萌挑衅到七窍生烟,一分神就被少萌反压:“其实通过刚才我已经得出结论,老大今天累到缩阳入户,白天肉垫里没少上缴啊。” “我操你祖宗!顾王八蛋。” 少萌唤牟维新帮忙就扯明旭裤子,明旭才讨饶:“错了,错了。” “还操我祖宗?” “操我祖宗,操我祖宗。”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说,坦白交代,怎么勾搭成奸的!”看热闹的趁火打劫。 “屁,根本就没有成奸。”明旭也豁出来:“我就是听音了。” 扫兴,这有什么值得吊大家胃口的,又不是童子鸡。牟维新正要松手结束胡闹,明旭反倒痛快说了:“鸡奸的声音,那小男生叫得又浪又骚。”声音中的兴奋傻子都听出来。 大家对这可感兴趣,催明旭快说。明旭这时候不再象开始怕别人看出自己心思,却有了趾高气昂之态:“宫放下午要逛街,我怕她又长商场里不出来,就哄她去找贝戈戈逛。结果猛哥回来了,他喊宫放我装睡懒得答应,结果他以为家里没人,在客厅就鸡奸一个男生,把那男生由客厅奸到他们屋,又奸回来……” 这可难遇的现场实况,大伙当然有问题。可惜的是明旭无法偷看到,只有耳朵贴门上。他早知道猛哥喜欢鸡奸,只是没有想到鸡奸行为也这么震撼,那小男生听起来比宫放叫得还好听。 众人听到他给那男生叫床评价很高,要他学学,明旭不会也不肯。少萌眼珠一转,桌上围棋里拿出一只黑子和牟维新传递眼色,突然发难制服明旭。少萌手伸进明旭裤子,别人明白他动机了,有起哄者干脆把裤子拽到脚面,黑色棋子在明旭哇哇大骂中进入他肛门。少萌还逼着他喊了几句叫床才放开。明旭抠出黑棋擦也不擦扔进黑棋中混起,叫骂:“贱人,我要你们以后吃我的屎。”(他们之间有下棋咬棋子的) 闹剧告终,曲散入梦,这只不过是他们寝室的一次恶趣味罢了,以前发生过,以后也大有发生的概率。只邱林松反思这场胡闹,透过现象看本质。在刚才鸡奸话题引起大家好奇的时候,邱林松注意到三哥眼中厌恶,甚至轻轻皱眉,这不是会支持接受的态度。而接下来更刺激的让别人眼皮不眨地看着黑棋进去、出来的旅行,只有三哥看了一眼就欲呕地转了视线。 施言失眠一小会儿,明旭提到猛哥,施言就会想起那次黑暗中初见猛哥的经历,所以会有厌恶,因为那是自己有负诺诺后又逃跑的契因。而见到明旭的那个地方,只一眼周围的黑毛,已经要他后悔连连。 邱林松这回肯定自己多心了,大家玩起来、疯起来忘形出格也不是第一次了,三哥和黑诺那次估计也是疯一次,自己弄得疑神疑鬼简直是搞笑。邱林松只能够解释自己是情操比他们都高尚。真相大白,可以好好睡喽! P.S.【1】连襟:俗语姐妹们的丈夫“一担挑”,书面一点就是“连襟”。 第 24 章 黑诺自考最后一科提前交卷出来的。考试这东西,对中国孩子来说,从小学一年级到最后的高考,那已经是身经百战,百炼成精。黑诺这种有学习技巧的学生,对考试自有一套法宝,就是多年经验积累出来的“第六感”,善于抓住重点、感知考点。 都说自学考试比正规的大学期末考试还难,实际上并非如此。想想考生的成分:学校里的学生任务就是学习,每天生活中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是上课,即使是懈怠的态度,总会有期末的突击期。而社会考生主要任务是工作,甚至还有家庭这一责任,没有专业的教授详细授业,只有自己面对干枯的条款,在学习的精力上就不足和在校生抗衡。 施言星期五回家了,约好周日返回直接去考场等黑诺,所以黑诺才在一小时(考试时间2小时)完成卷纸以后,没有做任何检查就出来。考场是一个离施言学校不远的小学,此时也就下午三点,黑诺由于是第一次参加自考,不敢大意地尽十分的力,所以考完以后也有些微疲倦。 寝室里的人大部分这周都回家了,通常要到晚饭前才回来。施言因为黑诺是中午在家吃了饭就先回来的,当然也是想念的厉害,至于是想人,还是想……只有施言拥有真实答案。乘车不到10分钟就回了寝室,关门大狗就扑上来啃。黑诺笑着躲闪欲言,施言早就按耐不住了,这两月苦死了,每次想着友谊宾馆那一夜打手枪,越来越不能够满足。 狗爪伸进黑诺的衣服下,黑诺已经顺从靠着他呢,累了,也是想念他身上的味道。突然另外一只手也伸进后背,来回擦着却不是情欲的抚摸。 “怎么那么多汗?”施言分开一点距离。 “有点累。大概考试太集中答题了。” 施言拉黑诺到自己床边:“睡一会,那是虚汗。最近没忘吃吧?(施言一直提供的补品)” 黑诺知道身体健康有多重要,所以对于那些营养品,他坚持服用。而且由于施言已经成为黑诺心中至亲至爱,他的原则不再固执地包含施言,他接受施言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再有欠债、欠人情的压力。因为他相信他们付出、回馈的爱是平等的,他与施言之间不存在债权债务关系。 施言挂好帘子,把门插上,也躺到黑诺身边。黑诺主动靠近,枕着施言胳膊没一会就沉入梦乡。施言怕吵了他不能动,但是一点睡意也不见,只有抱着睡美人可看不可吃。兴冲冲返校,比大学报到还急迫,不就是为了他吗?白白做了那么多准备,施言呕得要死,可还是黑诺的身体要紧。刚才摸起来,衬衣全潮湿,后背上还湿淋淋不停冒虚汗,要施言又心疼又担心。 半个多小时过去,黑诺翻动手搂上施言腰部,施言收紧手,忍不住低头亲吻。浅吻转向深吻,身体贴得找不到缝隙,氧气供给 分卷阅读40 不足的黑诺被逼醒了意识。看到施言眼中的饥饿,黑诺微赧也是喜悦:“我帮你弄出来吧。” 黑诺考试那星期恰好赶上学校几个学院之间的大型活动,他只有在夜间苦读,是有点透支了本就底子不好的身体,所以没有白天睡觉习惯的他才会累到打盹,所以现在他只想用手。 施言当然爱惜黑诺,舍不得他辛苦,其实早知道他自考会弄成掉了肉的情况,施言才不支持他吃饱了撑了的行为呢。体贴地由着黑诺套弄,过份舒爽地快乐要施言期望更多:“诺诺,我想要,我要进去。” “我、没劲。”黑诺为难,他不是故意刁难施言,而是浑身无力,无法配合施言。 一听黑诺只是体力问题,不是不愿意,施言精神来了,下床拿了东西上来:“不要你动,你只要躺着就好。” 施言把黑诺脱了衣服,转过去背朝上。黑诺听见“啵”的声音,然后油香扑鼻。施言与黑诺在一起,每次进去双方都不轻松,施言特意借了A片关注这问题,可是男女与男男不同,施言看见因为分泌的淫液不够,男人向女人那里喷东西,学习查找过就是润滑剂,可要他上哪里去弄润滑剂啊?而且女人的可以用在黑诺身上吗? 正在施言一筹不解、上下求索的时候,他听见妈妈在电话里对别人介绍喝香油治疗便秘的方法。施言受到启发,润滑油取代了润滑剂。 施言掰开黑诺臀瓣,倒滴香油。 “什么?” “香油,没事,这样一会你就不疼了。” 因为怕其他人回来,所以久别后的缠绵还是仓促快捷的,有点草草收场。除了满屋子散不去的油香,那里果然比以前每次过后的情况好,否则都2个月没有情事的地方,再轻柔也避免不了细小擦伤。另外的好处是香油的浓郁完全地压制了施言精液的雄麝气味。 简单给黑诺擦干净,干脆背心衬衣也换上自己的,免得潮衣服捂出病来。打开门插,施言自己跑王丰床上躺着,让黑诺好好休息一会,估计人快回来了,大家就会出去吃晚饭。 回来的人一进屋的第一句话几乎都是“怎么那么香?”解释的理由也充分可信,黑诺考试累得大便干燥,喝香油有效通便。 都在家改善了2,3天伙食了,晚饭不用复杂,就在学校后街上他们的老据点。一行人还没有走到后门,黑诺就落在后面。施言慢下来等他:“怎么了?疼了?” 黑诺狼狈地小声:“流出来了。” “什么流出来了?”施言还不明白。 黑诺都要哭了:“那里、流出来了。” 施言顿时明白什么东西。叫大家,说他们忘记拿药,回寝室吃了就马上去饭店汇合。黑诺钻进厕所,他从来没有用手清理过内部,现在也只是蹲在里面等精液自己滑出来,他都不敢看便池里的东西。施言兑了热水,看黑诺红着脸回来,胸口只有浓浓顾惜,连往日得意取笑也不见。 给黑诺擦洗,换上自己的干净内裤,黑诺正要套衬裤的时候,施言拿了纸手帕抽出来几张:“放下面,别还有。” 黑诺犹豫一下,接过来:“你下次不许射2次。” 施言满脸无奈:“还不是因为你总要我积攒着,这样下去,一次你也装不下。” 施言晚饭后送黑诺回学校的,去是坐公交,回来他自己当然打车。施言在校园里那花园和黑诺告别的,因为那里污漆摸黑的角落多,适合吻别。黑诺带笑走回寝室,想着施言抱怨最近的冷落,逼着自己保证这周末一定见面,就算后面好像还含有粗热的不适都变为幸福。 黑诺和施言大约每周见一次,交错着去对方学校。但是每逢施言来看黑诺的周末,他们只有规规矩矩地会面,连亲吻也不方面,所以施言总盼着是黑诺去自己学校。施言都给黑诺新买了一套内衣,方便他换洗。 在12月的第一个周末,由于降温降雪,施言寝室户外活动逐渐转移为寝室里的打牌,窗外的朔风飘雪丝毫影响不了室内的火热酣战。门突然被推开,风雪的味道迎面,挂着雪花的一人跺脚,是宫放? “明旭呢?” 她一问,大家倒是怔住。明旭周六晚上还是老习惯去宫放那里啊,现在宫放在这,那明旭去哪里了?不管怎么说,面面相觑之后反应都够快:“回家了,明旭忘记告诉你他这周回家吗?” 宫放只有短到2、3秒的停顿,就笑骂:“少骗我,我给他家打电话了。” 那大家都没有办法遮掩了,只怪明旭提前不和大家打个招呼,所以自认尽力了,做兄弟的不是不帮你。 施言却接口:“你记错号码了吧。再打一次。” 宫放没有纠缠反驳,离开。她只迟疑一下,施言就知道她在诈大家,根本没有问过明旭家。而宫放现在就是不相信明旭回家,她认为对质也晚了。因为以宫放那多疑又自以为是的性格,必然认为自己前脚走,后脚他们就会给明旭家去电话。 大家随口议论着明旭偷腥,施言怕因此又带起贝戈戈要黑诺听见,只有放弃了牌局拉黑诺出去看电影。大雪天,别人都当他神经病。施言不信明旭是和贝戈戈鬼混去了,他怀疑的是那个叫床很好听的男生。他还记得明旭说起来的猥亵模样,分明就是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很多年的兄弟,虽然也早恋,也提前吃禁果,但是大家好像都不会找卡拉OK、夜总会里的女人做女朋友。普遍认为不干净,风骚,玩玩可以,谁愿意带绿帽子啊。只秦明旭这异类就喜欢宫放那一看就骚得不得了的货色,寝室里其实对各人老婆都很尊敬的,只经常拿宫放开涮。 施言搂着黑诺思维忙碌,对电影也不注意。 “不想看电影,还出来做什么?” “不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嘛。” “鬼话,你是怕别人说到明旭,就说到你和明旭老婆的朋友吧。” “诺诺,我怕你难过,我不想你还记得。” “我记得,怎么可能忘记?” 施言肌肉硬了。 “可是,那些都过去了,放不下也要努力去放。宫放是明旭女朋友,这又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我凭什么因为他们去追究陈年旧账?都过去了,只有心底无尘天地才宽广,你也没有必要小心翼翼回避了。真的,施言,我原谅了。” “诺诺。”施言百感交集,不成语。黑诺终于说出了原谅! 施言和黑诺这一对苦尽甘来、前嫌尽释,秦明旭那里却后院之火。这火分了2把来烧,宫放对明旭那一夜神秘去向始终有 分卷阅读41 疑,二人有了间隙。宫放又是在那种场合上班的,经常有撩闲调情的,所以人家很有志气地抢先一步把明旭淘汰出局了。 明旭是好奇和那小男生勾搭了一回,不过他还没有发展到真正做完,心理上还是有点障碍,所以男生给明旭用嘴服务的。那也只是和嫖妓一样,尝尝新鲜,不过丢了老婆,明旭有点鸡肋的感觉,说实话有点腻了宫放,但是处了这么久,感情(那时候)也是真的,现在说分就分了,失落还是有的。 本来失落缅怀一下,这段露水夫妻的日子以后想起来也可以做为一段美好回忆。坏就坏在宫放后悔了,回头找明旭来了。人,就是有劣根性,就是逆反着比顺毛舒服。本来还觉得有留恋不舍的明旭,现在一下子干脆起来——好马不吃回头草。 宫放的眼泪与回顾深情相拥的日子都无法打动明旭,只一句话可以形容:郎心似铁。既然撕破脸了,面子也不用保全了。宫放指出是明旭变心,明旭根本不屑和她争吵,只轻轻一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那点花花事?” 宫放在明旭之前是曾经有过男人,但是和明旭在一起以后,只有最后赌气分手之前才干过脚踩两只船的事情。宫放认为这也是因为明旭先背板,自己是无辜的,所以充满愤恨。她不甘心当时象狗一样讨好自己的人,现在就可以扔抹布一样扔掉自己。所以宫放运用工作的优势,请几位社会混混教训教训移情别恋的负心人。 施言他们寝室里学习从来是一件副业,能够去上课就是给老师面子了,这样的学生在四级考试里全军覆没应该不是国家考试制度问题吧?因为上一次的四级大一的黑诺和他们是同期考的,黑诺因为成绩超过90分,而拿到的是“优”级的四级英语证书。 黑诺因为这学期初次接触自考,所以英语六级安排在下学期再考。这样就便宜了施言,施言他们寝室里到处在抓找替考四级的壮丁,施言手里直接就攥了一个,王丰、邱林松还是请于瑶帮助找了她们学校外语系的学生。到最后这一寝室8人只有2本人出现在考场里。 宫放早前就知道秦明旭找了替考,就在这一天学生都考试,寝室楼里无人的时候来堵秦明旭。本来这悠闲的六位爷应该恰好分两家扑克开战,但是邱林松说太嚣张,他们明明都在考场忙碌呢,万一被有心人看见举报,那还不是老师一抓就落网,所以应该出去避嫌。众人觉得言之有理提议看电影,施言不肯和他们走。 黑诺去考试前,曾经告诉施言,为了替考安全不被发现,他尽快答题,而且不会给施言拿太高分,以免事后学校怀疑,所以大约一小时就出来。一场电影至少一个半小时,所以施言要等黑诺,而不是黑诺出来等他。 第 25 章 施言和秦明旭没有跟随大家看电影,不过觉得这样一直待在寝室有风险,想想二人干脆去洗澡,正好避开学生潮。因为这学校的学生今天不考四级的,大部分也都要参加二级、三级英语考试(施言自己学校给中专、大专学生的英语要求),所以浴室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洗得舒舒服服出来。 施言在拿出干净衣服换上的时候,发现秦明旭还是那一身:“操,你这不是白洗了吗?连里面的也不换。” “我昨天才换的裤头背心。” “你他妈的就是懒,多洗个裤头背心累死你?” 秦明旭奸笑:“这不是没人洗了嘛,有人给我洗,我也天天和你一样(换)。”秦明旭以前的衣服裤子换下来都是拿去由宫放劳动,现在外衣大衣可以带回家,总不成内衣还往家背,只好自己节约着点穿。 而施言则是要天天换内裤的,寝室里还特意猥亵地推测了一下原因,八卦地侦查可疑痕迹,没有找到明确证据证明施言在消灭不名誉的液体。所以大家也承认了施言的卫生干净,因为人家是袜子也天天换洗的。 二人同行,施言笑骂:“你他妈离我远点,没洗香倒洗臭了。” 秦明旭故意往施言这靠近,要施言一路连打带骂回了寝室。 施言看看时间,黑诺应该快回来了,所以赶快地收拾东西。答应了今天在考六级的那个祸水(于瑶)去请她吃饭。施言记得问于瑶凭什么自己要请她吃饭?是黑诺替自己考试,又不是她替自己考试。 “你还拎不清亲疏远近啊?黑诺是我知音,出借给你替考;王丰、阿松是你兄弟,还是我朋友替考,你不请谁请?” 施言被这歪理邪说逗笑,反正王丰、阿松的替考兄弟出来也是要吃一顿的:“好,请,我请,回头宰不到我再害你失眠。” 施言端了背心裤头(长衣裤他也是拿回家的)去水房打算搓出来,出门还玩笑:“你舍不得换是回味野味呢吧。” 秦明旭打开柜子,翻出内衣脱了要换,就听见敲门。心一紧,以为有老师检查寝室抓替考,抓过内裤才提上去,就听见门开了,外面一男生探头:“朋友,秦明旭兄弟在这屋不?” 因为口气友好,面目和善,明旭当然不会冷笑话一样想到寻仇:“我就是,你哪位?” 语音一落,那人回头一招手,出来另外两脑袋,三人进屋,连招呼也不打,就毫无江湖道义地发动偷袭。明旭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秀才,当然欺负弱小的事情做过,但是也真格地打过架。不过三打一,人家还是占了上风,明旭挨了几下,迎战吃力以后大吼:“施言!” 就简单2件的施言几把就搓干净往回走呢,听得自己的大名这样石破惊天飘荡在耳边,拔脚就往回跑。明旭鼻青脸肿,只穿了裤头的样子,而且施言一进来,他们就招呼施言,其实是想打退施言让路,人家该撤了(施言站门口呢)。 施言看明旭的凄惨,这边拳脚也上来了,根本无法先发问,只有先撂倒了再说。施言真打架,他那个头,那狠劲,一下就扭转战局。他是想制住这三人,因为他还不认识这从天而降的疯子是谁,为何而战?在学校里轻易不会有人来挑衅他们的。 可是秦明旭自己心里琢磨清楚了啊,他是又气又恨,自己先前还吃了亏。所以在援军加入以后,士气大振根本往死里打,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一个家伙把自己的水果刀亮出来了。可见原计划也只是揍一顿,给宫放出出气就行了,毕竟谁会为一个不太正经的女人去拼命?但是明旭这要命的打法,人家现在就不是为宫放,说白了为自己而战。 男人打架拼上的时候,谁还管什么分寸。水果刀不长,正常冬天扎到大腿上毛裤大概就保护了 分卷阅读42 不少,关键是刚才明旭正换衣服只穿了内裤,一刀下去拔出来那血珠子就洒一圈,然后就是顺腿象出个泉眼一样往下流。明旭踉跄后退,施言急了,拎了凳子就往那人头上去砸,砸到背上凳子都散架。施言一把把换凳子轮起来对抗,屋子里空间有限,他手上,脸上都蹭了不少明旭的血。 黑诺回来了,他看见施言浴血奋战的时候,那血让黑诺疯了。施言一看见黑诺就喊了一句:“走!” 黑诺听而不闻,有0.01秒的迟滞,他腰上从上大学以后才有的裤带被他抽了出来。如果武学讲究天赋禀异,那么我相信就是天生的根骨奇才,也需要一个契机来发现,否则说不定还是平凡一世的被埋没。施言算是黑诺的伯乐吗?他没有起到发现的作用,但是绝对起了激发潜能的作用。 那根腰带就象最疾厉的鞭子一样挥舞,雨点?雪花?总之就是密不透风的向着伤害施言的人而去。勇者无畏、勇者无敌,黑诺眼里只有施言的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挨到拳脚,他感觉不到肉体,只心里疼得要死。走火入魔般的疯狂鞭打,早把那水果刀不知道卷到哪个角落。 黑诺最后清醒的眼前只有施言焦急抓着他叫:“好了,好了,我没事。” “你出血了。”黑诺眼睛里都是泪,哆嗦的唇里说出要施言心都被揉碎的话。 “没有,我一点也没有,是蹭到明旭的血,他被扎了。”施言几乎失控欲把黑诺搂进怀里,因为手下身体的颤栗直达他心口。 “真的?” “真的,不信,你看,你摸。” 施言抓着黑诺手在自己脸上抹一把:“我一点事也没有。” 明旭正在套裤子,黑诺看见王丰、阿松等都在,屋子里狼籍的碎木屑、杯碗满地,到处也是血迹。 “还行不?晕不?”阿松正在问明旭。 牟维新说:“这三家伙我先带走,放这不是回事。等明旭那处理完了,再算帐。” 突然楼下大喊:“保卫科的来了。” 王丰跑窗口往下看,负责出去叫出租车的周小东正在自己窗户下大喊:“保卫科的来了,保卫科的来了……”看见王丰已经得到消息,周小东立即跑向校园后门,因为保卫科的人指着他:“你站住,哪个系的?”周小东不理睬,保卫科的小跑进宿舍楼。 施言推了黑诺给阿松:“带他去别的屋。” “不许出来!”对黑诺说的。 阿松拉了黑诺往里面跑,寝室大都锁门呢,看见一门没有锁,抬脚就踹开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兄弟,在你屋待会。”不请自来他们就坐下了。 那边的吆喝、厉声都过去了,阿松和黑诺回到空无一人的战场。 “你待会,我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 “你去万一被咬出来呢,我去可以说来问自己同班同学。” 阿松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连牟维新和顾少萌也回来了。刚才全带走了,但是保卫科也人性化地先要王丰陪明旭去医院了,因为裤子上都往外渗血,他们也怕出事。先大概问了剩下人情况,没有涉及的斗殴人员全放回来了。只有施言和那三个校外人员在保卫科呢。 王丰和明旭出校门就和周小东汇合上,去医院缝针修补。保卫科到晚上的时候,要他们寝室给送饭(明旭也回来进去了),黑诺再无法等,坚持要和阿松他们一起去。保卫科就一个人还坚守岗位,施言和另外三人蹲在墙边,明旭腿上缝针蹲不了,坐在椅子上。 他们寝室几乎都来了,带的晚餐足够摆了一桌子,牟维新先给保卫人员端了一个好丰盛的盒饭(不是快餐盒饭,专门订的餐):“师傅,你也饿了吧,一起吃点。” 那人笑纳,以后气氛就缓和多了。秦明旭和施言也都坐下来吃饭,只有那三个倒霉鬼饿着还要闻香。 “我说你们这些孩子,念书不怎么用心,去那些花花地方混,才多大就为女人争风打架……” 牟维新连连点头应和:“是,估计下次再不会胡闹了,这不是就好奇去过一次嘛。” “下次,哼”科员鼻子出气:“科长可是要整顿你们大学生风气呢,建议领导开除他们。” 只有和施言坐一起的黑诺受到惊吓,因为施言他们早在刚才就已经被威胁过数次了。科员吃了饭,牟维新烟再递上,殷勤点火,所以虽然赶走几个,还是让阿松、黑诺和牟维新三人多留一会的。黑诺很想问施言怎么办?开除?处分怎么办?又怕给他增添压力。施言不愿意黑诺在这,恰好王丰又回来了,带着于瑶。 于瑶等不到请客吃饭的,以为被放鸽子来兴师问罪的,知道这意外,当然关心施言。不过话就不太顺耳:“怎么?恶少落网了?” “落井下石。” 不过施言也有处安排黑诺了,要于瑶给带走。黑诺想留下,而且保卫科不允许他们今天晚上回寝室,又不是没有床铺,可施言就是不同意。原来被抓的他们五个都没有说黑诺,可是万一明天那三个混蛋招供了呢,到目前为止他们都供词一致(没有隔离审讯的后果):在夜总会听歌与明旭起了点冲突,所以这三位跑学校来报复的。 黑诺在桌子下握着施言手,施言抽出手的时候割肉一样的感觉,几乎认为自己就是残忍的刽子手:“今天晚了,先去于瑶那凑合一宿,明天回学校去!我完事了,马上就去找你。” 王丰受委托帮明旭给他父母打了电话,把可以见人的部分都说了。明旭家自然把宫放这“婊子”彻头彻尾鄙视咒骂,然后通知了施言父母,第二天两家人就到了。施言因为是“回到寝室看见室友被校外人士殴打,因同窗情义想阻止殴斗就卷入混战了”,所以怎么也不会严重到开除二字,他也没有打算通知家里。是明旭父亲认为施言家人脉广,才要拉上施言父母的。 两对父母见到在保卫科一夜的孩子,心疼不在话下。尤其施言还是蹲着,让施言妈妈眼泪立即哗哗的,几乎抱住儿子就悲痛哭嚎。把保卫科长都震住了,半响才制止她撒泼,施言妈妈哪里是他好对付的主,她眼中“助人为乐、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的英雄儿子就被这样虐待,她怎能不声嘶力竭地叱问?她那正义化身的儿子必须平反! 这件事情后面的发展就不是两个学生可以做主的了,那些高层后面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在当年他们都不知晓。反正施言和秦明旭当天就回了寝室,因为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些事情先压后处理,待考试结束通告处理意见。这就有理由相信“开除”是不可能的了,谁见开除学生前还要人 分卷阅读43 家认认真真把试考好? 于瑶和黑诺第二天就回施言学校了,知道他们父母来了,阿松打包票不会开除,所以没有见到施言黑诺也放心多了。后来接到施言信(同城一日可到),黑诺也想到既然允许考试就不会有开除,于是钻心自己的期末复习。 施言学校在放假前发的白榜通告,对施言和秦明旭的处理意见开天辟地的新潮:开除--舍籍! 听说过吗?自小到大只知道开除学籍的施言看了半天,才问阿松:“到底有没有把我扫地出门?” “扫了,一半,上学可以,睡觉不可以。”阿松憋着笑。 “操,那我睡哪啊?院长家?” “嗯,说不定院长家正有房子出租呢。” 众人狂笑,实在没有被处理的悲伤,这处分怎么看怎么透着新鲜的诙谐幽默。而且他们没有考完立即走人,就是等白榜呢,第二天就离校回家了。开学以后经过了一个冰雪的开除舍籍下面被一个大箭头引出旁白广告: XXX(院长大名)家现有新房出租,家具器物一应俱全,女人自备! 地址:山东倔县硬骨头胡同打不到村 电话:胡同口王大妈喊一声 更多学生驻足暴笑。所以没有两天,白榜就不见了。 施言他们学校本市学生不少,走读的是有,象牟维新和顾少萌这样的想申请宿舍也不给,只有隔三差五来挤着住;而学生守则上又写明外市学生必须住校,严禁夜不归寝。那时候大学生不是走读就住校,只有宫放那特殊工作的才租房,还稀少到整个系都不见得有一个。这处分不是给施言开了绿灯,逼着他租房子吗? 施言跑去告诉黑诺这结果,黑诺也对这样的处分哑口无言,只对想出这方案人的大脑思维方式好奇。不管怎么说,不疼不痒地事情就过去了,还是为施言逃过一劫庆幸,为自己可以安稳入睡高兴。 第 26 章 寒假里施言和黑诺见面机会还有,就是亲密起来不方面。黑诺的双胞胎弟弟也进入了学生最痛苦的高考年,高三传统的补课,让他们不可以享受长假而跑回姥姥家,所以想要楼台夜会实在太危险。施言家白天无人,下班后爸爸的办公室也是好去处,可是黑诺时间表上没有他的位置:白天带侄子东东兼顾高考学习(后文解释),晚上辅导弟弟功课。 要说黑诺那对弟弟,聪明有余、用功不足。做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是有些溺爱,要黑爸爸这样严父都很少批评他们。而且他们也是赶上好时光,年龄大的哥哥多少是忍过饥、挨过饿、受过冻的,这么一比较,他们就是蜜罐里的孩子。 在不算太辛苦的初中,他们成绩还可以,而到高中那是要付出真实汗水的,再象他们那样漫不经心地学习态度,混到高三成绩就比较难看点。他们的班主任曾经教过黑诺,还记得那个优秀学生是他们的哥哥,所以开家长会的时候对周小玉建议要黑诺放假给他们抓紧补补,否则高考前景不佳。 周小玉一共就这两个宝贝,全指望他们出人头地,后半生有靠呢,当然抓住黑诺要承担起哥哥的责任。黑诺白天怎么和朋友来往她都不在意,但是晚上耽误了给儿子辅导功课她就有的念叨。一到晚上儿子们回来,连老四、老五也不许去那半间院子,生怕打扰了儿子学习。 弟弟全是理科生,黑诺在代数、立体几何和英语上还好说,就是物理化学比较吃力,自己经常也要翻书先学,然后才会做习题。大体上就是黑诺又过了一遍高考前黑暗的日子,结果自己的计划一个也没有落实,原来找于瑶借的她六级英语的考试辅导书,整个假期都做了摆设。 既然弟弟成绩不理想,黑诺就全心全意去为他们补习,希望他们也可以走进大学。然而黑诺不辞辛苦的辅导,换得的是他们更烂尾的考分。黑诺百思不得其解,反省自己的教学方式。施言看黑诺苦苦思索,冷笑着一语道破天机:“你那是辅导?对他们来说就是找到人写作业了。” “你忘记高三那题海战术了?那些卷纸都是他们的作业,要你一道道讲,不是给他们写作业吗?”施言拎起黑诺正在看的空白卷纸:“这些卷纸应该是他们做完了,老师在学校就会对答案讲解的,有你‘辅导’做了,他们到学校还会听课吗?而发下来的卷纸看都不看就扔给你,要他们做什么?作业又在哪里?现在他们是学校家里两头轻松,在学校不需要听课;在家不需要写作业,就这样你还指望提高?” 施言对黑诺把自己排出在日程表外有一肚子怨气,但是弟弟们考大学前途重要,施言也忍了。可是白天来了几次,马上就看明白黑军辉和黑友辉欺负人的猫腻,黑诺一人辅导他们,只选他们弱项,或者选黑诺专长就好,谁象他们门门课都要黑诺辅导。黑诺当年再优异也是文科生,能够抓英语和数学已经可以,他们得寸进尺提出物理化学,还不是因为可以逃避做卷纸。 黑诺知道弟弟耍这心计以后,就规定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卷纸,而且是老师已经讲解过的卷纸中,依旧有不理解、不明白的地方,黑诺重新给他们分析,针对知识点再辅导。这兄弟俩当然不接受,和黑诺争执未果,求助妈妈去了。 求助当然要有充分足够的论据支持自己的观点,料敌于先机方可大获全胜。所以双胞胎一唱一和演了双簧。 军辉:“妈,黑诺让我们等老师讲完了,他再给我们补课。” 友辉:“老师讲过了,我们都会了还用他补什么啊?” 军辉:“我们现在不会的,他不给讲,那老师要下月才讲呢?这个月我们就一直不会啊?” 友辉:“下月他都开学了,当然不用管我们会不会。” 周小玉带着双胞胎质问黑诺不象个哥哥样,黑诺拿出卷纸说明不是不给辅导,而是不可以给他们写作业。二人早有对策:“作业里才会发现不懂不知的问题!” “妈,难道他们整张卷纸一道题都不会做吗?”黑诺把他们的卷纸铺到桌上,让妈妈看一下空白的卷纸。 “妈,现在发的卷纸都是综合复习,整个高中的难点汇聚,跟平时学的都不一样,是最难的题集合到一起的,所以不会是很正常的。这种卷纸里根本就没有简单题,我就是不懂那些难点才要他讲一讲,怎么就是给我写作业了?那我用不着他给我写作业,不会就不会,大不了我不请教了。” “嫌我们学习不好,不爱教就不教呗。”另外一个也一把抢了卷纸回屋摔上门。 一听说嫌弃儿子学习不好,周小 分卷阅读44 玉很火的出去了,一会就和黑爸一起进来了。 “黑诺,你做哥哥的,帮助弟弟学习,就是看不起他们的吗?” “我怎么会看不起他们,我是不想……” “你以为你学习好了?”黑诺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的机会,就被黑爸爸愤怒砸在桌子上的拳头压下去:“你要学习好?还用家里再花一年钱?你要学习好?怎么还复课?你比别人花的钱都多,你有什么可瞧不起别人的?上个大学就出息你了,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瞧不起……” “爸,您别生气,您坐一下。”黑诺扶黑爸想让他坐下,自己去找弟弟出来。 “滚鸡巴个犊子。谁教你这样指手画脚说话,你哪学的这流氓样?” 黑诺忍住眼眶里的酸涩,这是他在一次外语系的演讲大赛里学习到的一种“Bady Language(肢体语言)”。那时他很受启发,明白了肢体语言是人与人的交流中很重要的一种方式,而黑诺在记忆中搜索,自己与父母的这些只有空白。回顾这么多年的孤绝,他愿意打破隔阂,所以他会主动拉起父亲的胳膊,却不料在黑爸看来这是流氓的无赖手段。 黑诺敲开了弟弟的门,拿了空白卷纸出来,弟弟跟出来却带着写满的卷纸。 “爸,这些卷纸都是他们的作业,我想他们做完以后,不会的我来讲,会印象深刻一些,而如果没有做,我直接讲,就看不出来什么会,什么不会。” “爸爸,这也是我们的作业,你看我们一做完,老师立即就讲。老师讲的他也讲,老师不讲的他也不教,那我们要他辅导什么啊?他挑那张卷纸是特别难的,是疑难总汇,上面每个都特别难,所以要他每题讲讲。不会问问就说给我写作业,那老师是不是天天给我写作业啊?我们老师就是挨个在黑板上做出来给学生讲解的。” 黑爸爸看不出来难易,那些符号认识他,他也不认识那些符号。所以黑爸拿着卷纸去找老四黑爱文。为什么找老四呢?因为目前家里最有出息的人嘛,在黑爸心里就是最有见识了。不过见识和学识虽然只差一个字,就是那句话: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没有人去提醒黑爸爸这两词并不是同义词! 看电视的爱文、爱革被打扰,接过N年不接触的物理卷纸,一时间也找不到加速度穿过了磁场又跑电场里去做什么,只觉得这种变态字眼曾经熟悉地折磨过自己,好在已经与他们永别了。所以凝练的最佳答案:这种变态题目怎么会做?等老师讲吧。 那个最佳答案要黑诺的论点论据都被颠覆,要不是周小玉怕打了他,他会怀恨在心不给儿子们出力,才不会劝阻黑爸武力教育目中无人的黑诺。黑诺的“Body Language”彻底宣告失败,他没有勇气再伸出一次手,而且也留下了已经染上流氓习气的烙印。 黑诺在黑夜里突然跳起,他跑到院子里站在月下,胸腔里熊熊火焰烧得他窒息,他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掐死,在逐渐收紧,他很想大吼出来,却只有深深吸进冰冷的空气。面对着施言家的方向(黑诺不知道施言家具体位置),环抱住自己。 站了很久,站到寒战,站到胸腔里的火熄灭,灰烬飞散,黑诺回去了。那一天以后,黑诺尽职地完成一个家教在作业上的‘帮助’,父母和弟弟们很满意,很满意。黑诺在弟弟们高考落榜的时候,还冷眼保持了沉默,旁观他们自食恶果;然而看见父母发白的鬓角,黑诺后悔了自己的赌气。 为此,他对弟弟多了一份内疚之心,年少就受尽呵护娇生惯养的弟弟不懂事,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这口气耽误了他们一生。黑诺多年以后每次想到这些,都心疼自己的残忍。而上班以后的弟弟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时候,也憎恨黑诺当年的“辅导”。 春节之前,黑诺家另外一个很低调沉默的人黑爱家--黑家老三结婚了。爱家初中毕业一样是做学徒工去了,但是踏实肯干,所以由单位送去进修了中专。回来以后的他还是勤勤恳恳,评上2年先进以后,又一次得到学习的机会,大专毕业的时候有了对象。 因为爱家早年离家开始就住宿舍,后来家里房间也紧张,他也习惯了长年在外面住,逢年过节回来吃了饭也就走了。对他这样不贴补家里(上学没有办法支援家里),也不需要家里倒搭的,家里也就可有可无对待了。 主要周小玉和他间隙大。上面大的三个当然还记得自己妈的样子,周小玉和他们亲近不来,可是老大、老二都曾经养家;老三中专毕业没有回家来住,周小玉就认为是怕家里要他交工资才躲在外面的,所以十分不喜他。因此结婚也是老三自己办的,家里只和女方家一起吃了顿饭,就算办事了。 三哥结婚了,与黑诺关系不大,就是多出来一个不经常见面的嫂子,可是三哥结婚以后的事和黑诺沾了边。黑诺大嫂没过门前是要分手的,后来谈好的条件就是黑爱国结婚以后不负担父母家。 黑爸爸是个讲信誉,一诺千金的人,果然由大儿子成家以后,经济上独立于黑家。黑爱国做为长子,传统观念里还是有父母兄弟的,奈何夫妻收入都低微,生活上也是紧巴巴的过,有心无力。黑爸黑妈也理解他们日子紧张,能够不给家里添累赘,父母知足了。 老三结婚没几日,黑爱国的妻子就发现家里少了一百元钱。不用问,丈夫给弟弟娶老婆用了,和丈夫吵一架,所以大嫂来找公婆评理。把婚前的历史条约一摆,三弟的结婚费用不应该转嫁到我们来承担(那是你们的责任)。 黑爸是要脸好强的人,被儿媳妇要债上门,一张老脸都憋得通红,要周小玉连忙拿钱还给大嫂。黑爱国虽然没有本事,但是自己是大哥,妈妈去世早,弟弟结婚大事也简单冷清,爱国没有抱怨父母,因为他自己也深有体会那种不亲密。可是他长兄代母给弟弟一百元钱,庆贺他人生中的大喜,怎么可以要父亲还出来? “钱不是给爱家了,黑诺每个假期给我们带东东,我想给他买点东西又没时间,就把钱直接给他了。给黑诺不应该吗?”爱国以良心说话,绝对没有坑害黑诺的意思。他以为这是一个最正当的理由,可以要他的妻子接受的理由,但是他忽略了现在面前还有妻子以外的人,他们会接受吗? “那你在家怎么不说。爸,给黑诺我就不说什么了。”大嫂又小声嘀咕:“那还不如上托儿所交托儿费了呢,这不都一样花钱嘛。” 黑诺被父母叫出来当着大嫂面把钱还给大哥的时 分卷阅读45 候,黑爱国的手无力抬起。黑诺懂大哥的痛苦,黑诺也相信大哥想做个好大哥,黑诺相信三哥不看中那一百元钱,而是接过了亲情的爱与祝福。 “大哥,这钱本来我就不该拿,东东来爷爷奶奶家,家里人都高兴,也不是我一个人带他玩。” 钱按进手心,黑爱国的大手被黑诺修长的手指包握住:“大哥大嫂的钱既然给了我,就由我支配。这钱‘就当’我给东东以后买课外书用的。”这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听着朴实的话,看着真挚的脸,眼中理解、支持、宽容的弟弟,欣慰油然。 黑爱国夫妇重归于好,黑诺这里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人家找上门来,才知道那钱烧手?” “你大哥家里条件不好,连他的钱你也收?你眼中除了钱,还有亲情吗?你要是个女人肯给钱的人多着呢,你要不要也去拿?” 黑诺哆嗦着笑,施言曾经在辅导弟弟事件之后教过他,当他怒极攻心而不可以落泪的时候,就先要微笑。 第 27 章 春节在鞭炮齐鸣声中让每一个中国传统之家辞旧岁,迎新年。黑家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家庭,很看重年三十的团圆饭,而且今年又新添了一名家庭成员(三儿媳妇)。黑家夫妇看到满堂儿孙(孙辈少点),三代同堂,也足可慰的。回想10年前嗷嗷待育的数张嘴,再看看眼前英俊有为的青年,他们由衷骄傲、喜悦。 春节联欢晚会当然是晚上主要看点,三个女人也把面板一应家伙搬到大屋,边看边和面包午夜的饺子。爱国、爱党同爱家三兄弟难得聚会,轻松跟着晚会说笑;爱文、爱革和双胞胎占着桌子大呼小叫地战扑克;黑诺被东东拉着一会一趟地跑到外面放花炮。 黑爸爸沉浸在合家欢聚、乐享天伦的满足里。他突然想到了前妻,那个温柔婉约,美好到出离他的形容而又薄命的女人。如果、如果今夜是她,那么面板前应该有自己的一份地儿,那么孩子们会在一张桌子上,她的那个女儿梦……黑爸目光寻找黑诺。和东东才进屋的黑诺带着一身的硫磺味,正在要东东洗了手再抓吃的。 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儿子,才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是一个高大的青年了。虽然身板不象体力劳动的哥哥们厚实,但是个头可不矮,应该是超过了他五哥。 “黑诺,你有多高?” 黑诺也很惊讶父亲会有此问:“去年学校体检的时候是1米77多点,今年还没检呢。” 其他人注意力集中过来,爱革眼睛上下一扫:“那你现在比我高了,你这小子后发制人,怎么窜这么快啊。” 黑爸拿出卷尺:“站那,我给你量量。” 黑诺有些羞涩,但是心底都是快乐的泡泡,站到了门边靠墙。 “嗨!好小子,1米79。”黑爸开怀:“还是学校伙食好,养人。” 东东囔着也要量,黑爸乖乖弯腰给孙子服务,还特意在门上做了记号。然后把4个打扑克的都召来留下年轮。最后超越黑诺的任务只有留给东东这个新生军了。黑诺初次在家里独领风骚,又新奇又喜悦。 年初一,黑爸推开黑诺房门,给了黑诺五元钱。 “明天我们去你姥姥家(周小玉娘家),你买点纸,给你妈烧烧。”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庭从来没有祭悼过黑诺的生母。黑诺知道清明节的时候,三个哥哥里总会有一个人去殡仪馆的骨灰堂看看母亲,可是他不敢有话题。 黑爸不否认他爱前妻,一生只有前妻可以让他有的爱情,但是他要过日子,爱情属于前妻,日子里的伴属于周小玉。爱情死去,躯壳还在日子就必须继续。这些年无论多艰难,他都坚持着每年支付寄存骨灰的费用,而不舍将她送回青山秀水的故乡。所以,黑爸知道周小玉的不满,知道周小玉的委屈,黑爸才不多生是非。而且,即使早一年,要他挤出5元去烧纸,也是奢侈行为。 初二,爸妈和弟弟们走了,成家的哥哥去岳父岳母家,单身的也忙于应酬。黑诺骑上弟弟的自行车,先到零星摆摊的市场上好不容易买到纸钱,然后骑了45分钟到目的地。站在那扇冰冷的铁门之前,黑诺突然胆怯。 45分钟,这45分钟的路是他和母亲的咫尺天涯,这45分钟他走了将近20个春夏秋冬。妈妈,我走得太慢,来得太迟。 黑诺挺挺胸,推开门,值班的大爷窗户口探头:“一个人?”春节如果家人拜祭,去世的一般都是长者,通常是全家来烧纸。 黑诺应答,并且请教230区怎么找。知道在2楼的黑诺不耽搁地踏上阶梯,不难找到30号木架区,至少几百个盒位黑诺一个个找过去。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下,那三个字进入黑诺视线--任华娣。脚下生钉,胸口窒息,那一方红布下一个小小的黑木盒是他的母亲。 小小的、小小的一张黑白照片嵌在木槽里,黑诺睁大了眼睛,贪婪地想看清楚照片里的人,那个人眉若弯月,面若润玉,嘴角微微上钩,两条大辫子漂亮整齐,圣洁而慈悲。黑诺从来不知道母亲容貌如此清尘秀丽。 呵护着捧着木盒,好像搀扶到母亲的手一样,黑诺来到馆外的野地田埂,摘下脖子上的围巾铺到地上,才把盒子放下。 第一次为母亲祭奠,黑诺学着别人家的样子,画好圈以后在圈子里燃起了纸钱。别人家好像都是念念有词,黑诺的脑子里却是空的。他只是专心致志地添纸,燃烧,看着空气在火焰中的颤动。他烧得心无杂念,为燃烧而燃烧。 直到火焰熄灭,残灰带着未熄的火星旋舞到空中,黑诺才不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脸,干的?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没有一滴眼泪,黑诺由蹲改坐。 妈妈,我第一次来看您,您很美,超乎儿子想象的美。 妈妈,我很幸福。 黑诺跪下:妈妈,感谢您给我生命。我爱您。 送母亲回到沉寂的大楼,擦拭好木盒,黑诺亲吻那照片,轻轻放下。 施言察觉出黑诺看过母亲以后的变化,他神情中经年的忧郁悄悄飘散。这是因为黑诺象爸爸汇报的时候,黑爸说了一句:以后放假记得去看看你妈。简单的一句话,黑诺等待了多少日月,他终于被父亲宽恕了,他终于走出了原罪的沼泽。 施言充分利用双胞胎休息而黑诺得以放下教鞭的机会相聚。这个下午狐朋狗友弄了一个新开业的大型旱冰场的招待卷,振臂一挥的集体行动。小时候他们都是室外天然冰场里的舞者,本不热衷滑旱冰。可是近几年这东西 分卷阅读46 热不说,大自然的冰场也迅速减少,所以唯有屈尊转移阵地了。 谁都猜不到黑诺不会,一点也不含糊地、干脆地不会。小时候做看客,大了没想过钱消费到这上面来,造就了黑诺娱乐项目上的空白。施言扶着黑诺先从基础开始,绕着场地最外圈滑走,看到大家轻盈地滑行,流畅地穿梭,还有王丰他们的嬉戏,黑诺要施言去加入他们同乐。 一个半小时以后,施言看黑诺滑起来有模有样,一旦摇摆也可以抓住扶栏避免地心引力的诱惑,才放开他自己去飞翔。王丰和施言他们自小就玩,只速滑不出花样的话,人群中穿行身轻若燕,灵活得象大海里的鱼。黑诺被施言他们几个人的追比吸引,不由扶靠栏杆紧张视线追逐他的身影。 “嗨,还没学会?”邱林松拍黑诺肩膀。 “学会也滑不到你们那样啊。”黑诺对乱飞的那帮呶呶嘴。 “你不滑,怎么知道不能,我带你。”阿松抓过黑诺手,坏笑:“进来吧!” 黑诺一离开扶栏范围,就有点慌,但是阿松脚下已经启动,只有勉强跟上。 “王丰,你拉他那边,咱们带他速滑。” 王丰与阿松左右拉住黑诺,两边同时有人,速度就上来了。黑诺开始还担心三人同行,飞行线路太宽,会遭遇碰撞事故,2圈下来就不多操这心了。因为旱冰场里几乎都是同一方向滑,就好像单行道一样,超车的时候有技术好的,可以给他们让路,技术稍微弱的,阿松总会变成纵行穿越。 黑诺滑得兴起,越滑越快,真好像脚下生风,耳边呼啸,人在蓝天白云里展翅遨游。其他的朋友一次次来挑战他们的三人组,试图把他们冲散,却被王丰和阿松一次次化解,偶然得被打散一人,也立即就会重新拉住黑诺的手。 施言已经停止了速滑,因为他听见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黑诺并没有意识到,他在满场眼花缭乱地飞舞中,洒下了一串串堪比更让施言感动的笑声。施言不是基督徒,却在海南的一个教堂中曾经听到过,圣洁美丽,爱满人间是施言在音乐中的领悟。 现在,站在场边的施言听到黑诺唱出了欢乐女神的歌。他是那么开心、快乐,那么不带一丝的阴霾抛向天际的歌声,施言眼中瞬间热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黑诺笑得如此明媚,如此轻松,第一次看见黑诺真实的笑。很美,那飞舞的身姿、灿烂光芒旋转出飓风一样的能量,吸引住场边无数目光。 “最后一圈”掠过的王丰大喊,三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缓行松手,回归的飞行者挥着手过来。已经换回鞋子的施言栏杆外张开双手迎接自己的爱人,抓握住施言靠在栏杆上(等于靠在施言身上),二人都有些激动。 “开心吗?” “开心!”黑诺狠狠坚定点头,一张绯红的脸细密晶莹闪闪发亮。 施言掏出手绢擦去他一头汗水:“你真的笑了,我、喜欢。” 黑诺充满神采面庞微微仰起,方便施言擦尽敞开领口中的细汗:“谢谢你,施言。” 不需要解释,施言懂黑诺并非在感谢拭汗之劳。那个下午成为施言终生难忘的一刻,他终于看见梦想成真,他终于看见不再背负忧伤的盛开。 一个人深思的目光驻留在他们之间--邱林松。很奇怪的感觉在心房充斥,他很嫉妒黑诺滑向三哥,他很嫉妒黑诺修长后仰凸显出来的喉结上滑过的手。黑诺汗湿的浏海被三哥细心地撩开,满面珍爱地边说边用手绢擦,而黑诺闭着眼享受这一服务。看着黑诺微微噘起的唇,红艳欲滴,视线被烫了一般弹开而脸上通红,他又心虚又惊惧,因为他很想、很想吻上那抹娇艳。 邱林松觉得自己疯了。他很不顺眼三哥和黑诺两人间的契合,他想打破,他想加入。他还想要黑诺对三哥一样信任地对自己撒娇。他真的头皮发麻了,他竟然冒出“撒娇”这2个让他抽风的字。他想看,目光游离;他不看,心神难安。初觉黑诺美得逼人侧目,阿松在吵杂的冰场中如置身旷野的茫然。 去买饮料的王丰等回来,施言怕黑诺累到,再不许黑诺上场去玩。晚上大家就在外面吃的饭,阿松一直都要集中精神不溜号,努力参与大家话题,因为他右手边就是黑诺。再又一次黑诺杯中的啤酒让施言代劳以后,阿松举杯:“黑诺,你不谢谢我?下午我带你出的师。” 黑诺一怔,他这几年和大家处出几分情义,谁都知道他不怎么会喝酒,也不挑他,都是倒上,意思到了就可以。 “阿松,你不会喝多了吧,你找他喝?”施言笑呵呵也没当回事:“还是咱们喝吧。” “黑诺,三哥是你兄弟,咱们就都不是你朋友?” 阿松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众人皆不明白他这话因何而起?也没有看出来什么迹象与黑诺出了间隙了,下午他们俩加上王丰还亲热地穿一条裤子呢,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何况是最最平和的阿松。 有点尴尬的气氛,周小东忙捣浆糊:“来来来,还没出元宵呢,咱们兄弟今年初次喝酒啊,都端起来。” “等我和黑诺喝完了的!”阿松的固执要旁人只有瞪眼的份。 “阿松,他不会喝,拼他做什么?你高兴我陪你喝。”施言劝着。 “行,”阿松端起酒杯对黑诺:“你们是好兄弟。” 阿松干脆得一杯见底,在众人还混沌的状态下,杯子放到王丰眼前:“满上!” 王丰拿过酒瓶续杯,而阿松抓起他的杯中酒几口咽下。谁也没见过邱林松这样喝酒,这酒实在是拼得莫名其妙,续杯的酒又透光了。阿松把酒杯重重礅到桌上,冷冷看着黑诺。 “阿松,”施言走过来:“出去说。”施言并不知道黑诺哪里得罪阿松了,他愿意替黑诺喝酒赔罪,但是他也要弄清楚维护住黑诺。 “三哥,不用说。” 黑诺拉了施言:“回去坐。” 黑诺端起自己的酒杯:“阿松,我一直也把你做朋友,如果你不嫌弃,我黑诺一辈子也是你的兄弟。”黑诺没有邱林松那速度,他一口口吞咽,但是三杯酒一滴不少。 “一辈子的兄弟!”黑诺放下第三杯酒,强忍胃里的翻腾对阿松伸出手。阿松在他喉结一下下吃力的时候,心头就乱如麻。挑衅逼迫黑诺,结果他很失落,对自己的找茬行为很鄙视。击掌,阿松传递自己的惭愧:一辈子的兄弟! 黑诺不得不在勉强支持10几分钟以后借尿遁离席,否则他就会当场出丑。出丑他不怕,而是会让刚刚恢复的气氛又冷凝起来。施言不 分卷阅读47 好立即跟随,心急如焚熬了3,5分钟就出去了。施言一走,阿松马上就跟出来,他站在卫生间外面听着黑诺呕吐不止,听着施言黑诺互相安慰的低语,靠在外墙上的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第 28 章 邱林松心口隐痛,他和一年多前的施言一样,有了无法分享说不出口的爱与痛。如果他不动情动心,他还会单纯认为三哥和黑诺的好是由来已久,是惯例习成的兄弟情,甚至为他们的暧昧找出最合理的解释。可是身临其境的他,若再参不透其中奥秘,未免太迟钝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才清。阿松自嘲地靠着枕头,自己的清楚是因为被拒之他们俩人之外吧,他们之间是谁也走不进去的。阿松在发现自己爱情萌动的同时,就悲哀地认知到他恋也没恋直接跳跃到失恋了。 阿松的脑海里走片花地回忆潮水汹汹: 捡烟头的黑诺,清澈而淡然; 提出“人肉沙包”约会的黑诺,诚恳而羞涩; 质问“打够了吗”的黑诺,冷然而无惧; …… 是的,第一次见到敢于“指正”他们的同学,也第一次见到“膝下有黄金”的男儿无视给予他侮辱的恶霸,可以风轻云淡到看不见他们。明明那人清澈得象水,可居然探不到底。迷惑的阿松对黑诺的第一印象很深刻。 逐渐深入的接触,阿松由心而发地接纳这个异类朋友。黑诺虽然是他接触到的最下层百姓家的孩子,他却看不到趋炎附势、奴颜卑膝。相反黑诺自尊自强、不屈不饶的努力要阿松很钦佩。 这份迟来的动心,让曾经的疑惑都豁然明朗,醍醐灌顶。阿松苦涩地笑,他早被三哥远远扔在起跑线上--黑诺高考前的憔悴,要自己感到心疼的送别,原因就是三哥的移情别恋!阿松清楚记得三哥那阶段正是和贝戈戈混呢。 明白了前因后果的阿松,对黑诺当时的艰难处境又怜又疼,对三哥又气又怒,也对自己的蠢笨又恨又恼。尤其想到三哥久病,还是自己去把黑诺逼回来的,阿松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白痴。 阿松在几天以后给公安局长(他爸爸)头上扔了一个原子弹:“如果俩男的是自愿在一起的,是不是就不算鸡奸罪?” 阿松是真正的独生子,父母的相亲相爱,融洽的家庭气氛,使这个三口之家的沟通更加象朋友。所以,忽略细枝末节,这可以称得上没有代沟的家庭了。 局长在爆炸威力过去以后,看见儿子还微笑等回答呢,先解惑再发问:“不算鸡奸,也属于流氓罪。你怎么问这个?” 儿子懒懒地扬手里的杂志:“好奇啊,现在才知道鸡奸是什么。” 他那杂志和鸡奸半点联系也没有,无非是引老爸上当,果然局长以为儿子又看到了什么典型案例。阿松经常看爸爸的杂志,小的时候国家几次“严打”活动,还引起他兴趣特意翻看过刑法条款,说看看自己和哥们长大够不够被当作严打对象搂进去。 因为局长的工作性质吧,他没有对儿子的这一提问再一惊一乍,只是在晚上和妻子闲聊提起。老婆立即问他,儿子这么大了,也没有听说在学校找女朋友,是不是该和女孩子交往了?男人总是对此不急,随儿子顺其自然,女人就感慨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不见女孩子来找,不会是不会谈恋爱吧? 阿松的妈妈有意套儿子话,要儿子直接揭了老底:“妈,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吗?绕那么半天,你可不嫌麻烦。” 妈妈笑着挤到沙发上的儿子身边,捅捅他腰,双眼放光:“那你告诉我,有没有啊?” “不告诉你。”看见他妈兴奋期待,阿松坏心眼地站起来就回房间:“我睡觉,不许吵我。” “不说就是有!”妈妈在后面叉腰喊。 “有也不告诉你。” 阿松后来几日要赌咒发誓自己目前还是孤家寡人,妈妈的好奇心才压下去。但是父母随后正式的和他谈过一次,他的年龄可以谈恋爱了,如果他有喜欢的人就去追求。家里对他找朋友,只讲究人好、有学历,父母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观念,最重要他喜欢。 感谢父母对他深沉宽厚的爱,但是阿松依旧无法问出,没有门第之见,那么性别之差呢?父母的大爱要他们忽略了一点,最重要是他们儿子喜欢,那么对方呢?他总不成一个人去唱独角戏。 如果那人现在是自由的,阿松想做点什么;如果那人身边站得不是三哥,阿松也想做点什么。可是,全部如果都是现实,他不能有任何举动,甚至连想都要他受尽煎熬。他重复告诫自己,他们不懂,可自己不能知法犯法。他用法律这借口来救赎自己,却从来没有给他们定下那龌龊罪名。 黑诺那天带着酒气回家,要父母皱眉,虽然没有严厉责备,但是眼中的不赞同要黑诺也收敛玩心,他在接下来的几日都老实给弟弟辅导不再出去。 日历上又要撕到2月22日了,或者因为生活太甜蜜,每一日都充满着欢欣,黑诺没有留意到这个特殊日子。那天下午施言打电话提出一起晚饭,黑诺差点就要回绝的时候突然才想起来。不安自己居然忘记,可是没有提前和弟弟说好,黑诺建议晚饭不一起吃了,饭后见面就可以多聚一会。 黑诺接下来紧锣密鼓地做了几张卷纸,并且另外写出解题应用的原理与公式,饭后抓紧时间跑去大众浴室仔细地洗了个澡。赶在约定时间,黑诺到达离家很近的路口--施言在那里接他。看见黑诺并非从家那条路过来,走近了才看清头发已经结为硬硬的一绺绺支着:“你洗澡了?” “嗯,”举着手里包:“才洗完。没迟到吧?” “你不会等头发干了出来?”施言责备,把自己围巾拿下来缠绕黑诺的头发。 “我擦得挺干的,没事。”黑诺辩解但是也不躲,施言是不会收回围巾的,否则自己脖子上围巾往上一拉不就行了。 “想去哪?”施言早想好去处,连香油都准备了,但是他要黑诺说,因为黑诺去洗澡了! “去办公室吧。”黑诺说完脸就红了。 办公室的皮沙发上两条身影相缠,黑诺的剪水明眸变得迷蒙。从锁上门施言打横抱起他开始,他双手就主动地缠绕上施言。宛似抹霜的唇等待采撷地开启,施言克制着自己奔腾的欲望,舒缓地品尝舔去凝霜。黑诺安静地呼吸、甜蜜地凝视,逐渐裸裎出来的完美躯体,仿佛被灯光穿透了的肌肤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难得有黑诺展开身体任施言检阅的时刻 分卷阅读48 ,他总是羞涩多过放浪。陶醉在黑诺的美丽里,施言一点点、一寸寸虔诚地亲吻爱人,看着爱人的白皙在自己占领下荡漾起浅浅的红晕,施言越发心猿意马。在黑诺腿抬起夹上他腰的一瞬间,一览无余的展示了施言的死穴。 施言是计划着要一个温情的纪念日,更加要一次温柔到让黑诺极致快感的情事。可是结果那极致与他预想的南辕北辙,黑诺被他疼爱到很极致!事后施言还不甘心地和黑诺抱怨,在他进入的时候,就听见了黑诺细微地抽气,他本来打算要退出来放缓节奏的。 最最罪魁祸首的是黑诺不该那时候收紧火热地挑逗他,更加不该火上浇油地呻吟考验他;尤其该死的是最后一击,把施言刺激到火星去的挑衅,咬着施言的耳垂:F-U-C-K ME! 施言理智顿失,即使登上山巅,八匹马也阻拦不了他更上一层的决心,不怕高处不胜寒的施言,夜色妖娆里连攀三座高峰才罢休。 再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黑诺,施言顾不上自己余潮滚滚,翻抱起他赶紧顺气。不知好歹的东西垂死趴在自己怀里,还柔情似水得意地笑,要施言沉溺到发疼。 俩人相拥,宁静萦绕着幸福。 “诺诺。” “嗯。” “诺诺。” “嗯。” …… 一声呼唤,发心一个亲吻。 不擅诗词的施言突然念出一句话:“身无彩凤双飞翼。” “嗯。”黑诺知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待黑诺的气息平稳了,施言拿温水用黑诺的毛巾给他清洗。收拾好战场,施言对黑诺说:“把你皮带解给我。” 黑诺奇怪地抽出自己裤带递给他,施言打开自己的小包拿出一跟裤带,给黑诺系。 “不用,施言,你别总送我东西,我也没有送你啊。”黑诺拉着他还在穿裤别的手。 施言捧起黑诺头:“纪念日快乐!你送了,最好的礼物,我特别喜欢。”吻落下,黑诺因为施言点透“礼物”而目光侧开,但只一秒还是勇敢迎上去。 施言在黑诺身体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搂紧他:“不是送,是我想交换的,这根皮带我一定要留着,是我的诺诺保护我的见证。诺诺,你不知道那一天我有多震撼,我有多想抱你。你发抖地问我‘你流血了’,诺诺,你吃过那么多苦,可我没有见过那么脆弱的你,我知道你对我比对自己还重要!” 他们气窗打开离开的,时针已经过了12点,施言对等着锁楼门的门卫道歉看录像(会议室有)忘记了时间。回去的路上,由于某人的过度享用礼物,礼物只有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梁上。清凛凛的空气直沁肺腑,天空变得更加深邃高远。 “诺诺,到我怀里来,那里别压着。” 黑诺偎向施言,还调皮地转回头拉低施言脖子送上诱惑。 施言动作轻柔,小心揽好他,时不时就侧面偷得香吻一个,路灯下幸福的影子不时合二为一。 “诺诺,谢谢你,保护我!”站在黑诺家房头。 黑诺伏在施言肩头,往事重提,黑诺还心悸施言那一手的血:“你既然知道,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行吗?” “放心,我现在有家有口的人了,不会那么虎的。我可舍不得你掉眼泪。” 黑诺窘迫叱他。施言一直都记得当日黑诺眼里晶莹欲落,如果那时泪下,施言无法保证自己不立即抱了爱人安慰,而且把黑诺逼到失常,施言事后责备了自己多次。施言不喜武力,但是他们也有不得不战的时候,而黑诺是绝缘这些的。 没有坚决禁止施言以后的打架行为,是黑诺知道施言本就不是爱惹事的主,而且也不赞成这钟解决方式。当时那情况,施言也身不由己,就算换了寝室其他人遇见,也是倒霉被迫应战。 说施言有没有惹事欺负人的时候,绝对有,自己当时也领教他的恶毒。可施言有一个好处,就是他惹的事他都担得起,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施言不会主动、有意欺负别人了,一般人不犯他,他也不会犯人。 黑诺不识货,也看得出来皮带有些来历,因为他们用的裤带都是最简单的别洞式,而这个是一个很大的椭圆带头内里有抠针,然后抠进洞里。其实裤带就是别人春节送的金利来,只是那带头不一般,那是施言爸爸去美国的时候花了上百美金特别买给他的。黑诺研究出可以拆换,马上就买了一个便宜的,施言并不反对,只要求他到学校以后换回来。 这次开学施言比黑诺积极--去置办自己的窝去了。哥几个都以为施言和秦明旭这下子要凑一起絮窝了,结果俩人各自单飞。大家(以后大家里可以把邱林松排除了)推测的时候一边倒地认为明旭风流,不方便和施言合租。邱林松当然不会冤枉明旭,可他冤枉施言了。他们最终没有住在一起,是施言父母的原因。 施言的父亲比较开明,对于被学校开除出宿舍一事,并不认为儿子有什么过失。而且如果儿子被打换取留校,他才觉得不值得呢。他宁愿是自己的儿子打赢赔钱也不想是找别人索赔医药费。儿子说实话就是被牵连了,男孩子一生没有打过架也不现实,谁没有过血气上涌的时候?所以施言父亲不象他母亲,施父连秦明旭也没有怪罪。 不过不怪秦明旭,多少是因为别人家的孩子与己何干。但是要出来住了,施言父亲并不赞成儿子与秦家那孩子在一起。有了房子,他那群小哥们有了据点还不经常去,施父知道这反对也是管不住的,可是清楚打架始末的父亲觉得那孩子不太自爱,有点堕落。他坚信自己儿子本质上的洁身自好,但是唯恐被秦明旭带入歧途。所以他们借口有朋友家房子提供,谢绝了秦家夫妻提议的合租方案。 施言父亲还是有点能量的,他们为施言租下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不但离学校不远,而且是一个政府所在地,所以要进入那个家属院只有2个门,正门过车,侧门和施言学校百米之遥。无论是哪一扇门,都有门卫检查院内颁发的证件才可通行,这就有效控制了不名人士拜访施言的可能性。 第 29 章 新学期新气象,还是学生会副主席的黑诺几乎行使了主席的一切权利,取而代之。不是他要迫不及待夺取政权,而是主席大人除了做毕业设计、论文答辩,还有三个月的离校实习,所以人家一开学就把挑子撂黑诺肩膀上去。黑诺算算自己这学期私人任务:英语六级考试,自学考试又报四门(其中一门要上课);外加学生会工作一肩挑,看起来这日子不会太轻松。 分卷阅读49 施言的如意小算盘在开学前就打了个噼里啪啦得响,提前返校布置小窝那心里就是乐开了花,一趟趟健步如飞六层楼梯连歇都不歇。待到慢工细致整理,还情调地先把录音机打开,浑身使不完的劲、花不完的心思擦洗抹涮,就差门上再贴两大红喜字,床头粘上洞房在此。 劳动模范坐下来的时候,看见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的蜗居,满脑子都是对即将开始的“家庭”生活的美好想象。尤其那张大床,金黄色的床头柱给人以最大的遐想空间,施言对着床很想大笑三声,以后诺诺就不用咬枕头了。 黑诺开学第一个周末,施言就冲过来要接他去认认床。然而手头一堆事情的黑诺,根本走不开。才开学正是忙的时候,学生会不仅要做上学期工作总结,还要把这学期的工作计划及时做出来,和其他学院的学生会进行交流协商,以免活动撞车以及有必要的联合活动。阑珊郁闷的施言回了寝室找乐子。 说起来施言他们寝室还真是绝,学校踢出去俩人,补进来俩小孩。整个寝室都没有多余的废话,可就是经常、偶尔、不小心地发发排外的气场,然后还“冰冰”有礼请人家不要见怪。俩新室友为了幼小心灵不种下阴影,主动跑路了。然后施言和秦明旭把多余的被褥往那床上一铺,老子施老三又回来了! 这一小团伙,许多成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混一起了,要施言和秦明旭各自出去落户比较难。施言那里出入要证件,否则就要施言院门口接他们,比较麻烦,就王丰和邱林松去看过。秦明旭的窝就方便了,同样一室一厅的房子,却有两张床,所以明旭要回家住都抓一个作陪的。 施言的房子租下来的时候,客厅里也有一张折叠床,被他特意拆下藏起来。没有小床别人也无法留宿,最终目的是方便他和黑诺。好不容易他们有了自己的地方,施言可不想受干扰。 照理说,施言他们定义自己都是不学无术,对学业的态度相当散漫,一个大学上得就是牌技出神入化。然而他不阻拦黑诺的上进,为此黑诺做学生会干部、学那个破自考要第二学位,施言除了心疼他的辛苦以外,都是给予精神与物质的双向支持。 可现在有窝了,施言对黑诺的忙碌滋生出怨言,那些正事现在也可以归纳为不务正业。好好的大学不享受,非出那个风头今天这个活动,明天那个院做评委;又不是没有毕业证,又弄一个劳什子的第二学位;明明国家对英语的要求就是四级,就你能耐非要比别人都强的考六级! 施言和黑诺赌气了。他生气从来不吃亏,就是不搭理黑诺,自己的日子照样过,该打牌就和大家围一起吆喝;该旷课就蒙头睡懒觉;除了和黑诺断了鸿雁传书,什么都没耽误。这就是表面的气愤,心中体谅着黑诺的累呢,但是被冷落的怨气又不甘。凭什么自己就该排在后面等,凭什么自己不是黑诺心底最重?施言也知道自己小题大做了,可就是憋屈。 黑诺现在每周都给施言写一封信,等开学第三个星期了,稍微有点时间了,他才发现一直少了点什么--信,没有施言的回信。施言上次闷闷不乐走,自己也来不及安慰他,这一定是闹情绪呢。黑诺周末下课就急匆匆赶车负荆请罪去。 施言他们还是千古不变的娱乐--扑克。黑诺出现,施言就好像头顶开了天窗,郁闷一扫而光,不过脸上不动声色招呼一句还继续玩。邱林松喊黑诺观摩,黑诺不会摇头。不过还是被邱林松发展过来,因为他们也是一种新玩法。邱林松介绍这种三、四副牌放一起的“升级”,学会了就上瘾,他们现在一玩就一下午,一通宵的,什么应急灯,蜡烛都用上了。 邱林松听见黑诺肚子叫,惊问:“你没吃饭呢?” 黑诺一下课就来了,哪里顾得上吃饭,看着桌下扔得狼籍的盒饭,也知道他们吃过了。想等施言玩一会再出去吃,肚子却先报讯了。 “饿怎么不说?”施言没好声气。 “你下课就出来的吧。”邱林松说着,抓过来自己的零食:“先吃锅巴,这把完事,咱们吃宵夜去。” 才7点多,他们晚饭最后一口还在唇齿留香呢。何况下午玩到现在也舍不得扔牌,抓看客买盒饭也没有影响玩,所以施言让人替代自己不散场正中大家下怀。黑诺就在校外小店里简单吃一碗面条,就回到施言的蜗居。 不大的房子里见黑诺开心地探头探脑每一个角落,施言脸上因为黑诺忍饥挨饿的一片乌云进家以后也飘走了。黑诺没有想到施言把房子打理得那么干净,不仅没有什么脏衣服臭袜子,连书架摸起来都没有灰尘。 “终于想起我了?那给你放书的,本来想你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呢,结果要这么久才来,他们都来过了。”施言搂住黑诺腰站在书架前发发牢骚。 黑诺转头的一亲,要微不足道的怨夫情结无影无踪,推了黑诺先去洗澡。施言嫌黑诺晚餐简陋,冲了一杯香醇可口的高乐高。楼梯上说笑声很像王丰他们,施言正侧耳,敲门声起,施言暗骂也只好开门,早知道家里就不开灯好了。 他们走后,邱林松喊累又玩一会就散了。人家王丰和自己的参谋(女朋友看牌,马上就要可以出师了)打算出去找节目,邱林松拽了二人一起来拜访施言。进院子好一顿盘问,还好王丰女友因为本市的经常用学生证买票,所以学生证还在身上,与门卫磨磨,把施言家楼号报清楚也就进来了。 黑诺穿着衬衣衬裤就出来了,一见有女性,急忙拿了外裤到客厅里穿上。客厅比较小,邱林松他们都在卧室的圆桌边坐着吃瓜子水果,这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黑诺说起来也是好久没有见他们了,还是有不少话说。施言越来越觉得这俩哥们很碍眼,对黑诺这傻子也恨得牙痒痒。好在王丰女友走读,不能错过晚车,10点他们总算抬屁股了。 邱林松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可是好久不见黑诺了,他就想和黑诺坐坐,听听他说话。心里也说不出来五味里究竟占了哪一味。看见黑诺会有酸酸的感觉,坐下来看着他淡淡的笑语,又泛出安慰。明知道三哥一定想欢送他们,可忍不住去想只有他们的房子里会发生什么?邱林松讨厌自己龌龊的想法,思维却放纵地活跃着。 施言不快地指出:“他们坐下来就和抽水马桶一样哗哗不停,你还引着他们说个没完没了……” 黑诺乖乖表示知错,态度良好,因为施言是坐在屋子里最具威胁性的刑台(床)上说话的,只要黑诺一句不服,估 分卷阅读50 计下场就是被拉上去严刑拷打。审时度势,黑诺认为屈打成招还不如主动求和。 窗外迎春花都开了,荆条也都变得绿蓉蓉柔软,施言无处摘根枯木做荆杖,只有身体力行,用自己的条状物充当刑具,要黑诺认清孰轻孰重。所以星期日的早晨施言就好像练就盖世武功出关的高手一样,每一个毛孔都趾高气昂地焕发神采。亲亲沉睡之人的脸颊,施言轻轻锁门。 黑诺睡到自然醒,一看表都9点多了,下午还要回校的他着急想起身,上半身一抬,那里承受到的压力要他立时僵固直咧嘴。施言跑上来扶他躺回去:“你起那么猛干什么?” “下午自考有课。” “别去了。” “不行。” 施言眯了眼:“不行?你要不要试试明天也躺这。” “我要你昨晚别那么折腾的。” “我已经棍下留情了,你总让我憋一起,你还有理了?我今天早晨还硬着呢。” 施言又下流又无理辩三分,可明白他都是不舍自己的黑诺就是气不起来,二人互相指责的话里也不参火药。施言全做黑诺的撒娇听,黑诺也适应施言的恶人形象。其实还蛮有两口子过日子的盆碗磕磕碰碰样。 施言就手要黑诺坐靠床头,自己把桌子搬近前来一起吃早饭。施言在黑诺还在睡梦里就买早饭去了,回来就放在锅里扣着保温等黑诺,这生活怎么起得来争吵?搁谁家都是一鹣鲽情深的好日子。 收拾了碗筷,施言也爬上床,粘在一处说话。这谈话比较有趣,先是缠绵悱恻的想念、渲染一下开学后的月下孤独,自己对着大好春光满眼皆是萧萧疏柳的凄清;然后说得黑诺黑亮的眼眸里全是内疚的时候,一口气提出若干条弥补。 经过几个回合的磋商,最后施言与黑诺各有退让。黑诺答应每周至少回家团聚一回,而且黑诺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觉得星期三更加方便一些,因为星期四最早的课上午10点才开始,而周末学生会有例会不说,还牵涉到自考上课。 而施言答应如果不是周末的话,会控制自己的热情保证黑诺次日的正常学习。否则如果每次施言都这样痴狂,黑诺不敢想象是不是就此开始旷会旷课的生涯。后来没有多长时间,黑诺就后悔自己一个学法的人竟然答应这样糊涂的条款,他犯下的最大的疏漏--不应该因为难为情而没有直接定死次数,一次,就一次! 施言心满意足谈判结果,马上就狗腿地开始关心黑诺被自己重点疼爱的部位。不管黑诺意志地强行查看属于他的禁地,昨夜擦拭的时候,疲惫的黑诺意识不清中还因疼缩闪,现在看着还是红肿湿润,施言真心疼地对着那吹吹,微风拂过,菊褶受惊地收缩。施言嗤嗤偷笑,黑诺羞得抬不起头。 下午的课是彻底逃了,黑诺一天几乎都在床上过的,无论午饭还是晚饭施言都端到床前。家里没有电视,施言做什么都喜欢把录音机开着,黑诺听了一下午郑智化与叶倩文,而施言则把换下来的被单及时清洗。房东没有把洗衣机搬走,要他们感激不尽。 黑诺回校前施言把钥匙挂在他钥匙圈里,告诉他以后每周三带上A大学生证,直接回家就可以。黑诺坚决不要施言送到学校,上车就和他挥手告别了。一个人坐在车上的时候,黑诺才回过味,施言平时保证在寝室里混呢,哪有什么一个人的寂寞长夜? 施言寝室里现在有女朋友的多了,而且都大三了,恋家早变为恋爱,所以他们周末回家的频率大大减少。有一天秦明旭叫上大伙都去他家喝酒,算是迟到的乔迁之喜,有老婆的也欢迎带着。 在家不象饭店,既没有时间约束,也没有公众形象要维持,他们坐下开喝就是几个小时。盘子里见底,几个女孩子又出去采购,回来干脆在厨房里给他们卖弄卖弄手艺,反正男友都在那天南地北侃着,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做做菜也是消遣。 周小东女友的菜让这帮爷们赞不绝口,回去以后还惦记着什么时候再有这好运气。周小东好说话,麻烦女友找一时间借秦明旭那地多做了点,拿到寝室大家共享。以后他们就习惯了,经常有谁女友在明旭那里酱一盆牛肉、猪脚,烧上一锅红烧肉端回来大家打牙祭。 施言吃在嘴上,记在心里(不好拿在手里,否则应该就拿了)。黑诺星期三再来的时候,施言早早就去市场买菜,原来闲置的厨房,如今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齐全了。施言在选菜方面就深思熟虑了,黑诺口味清淡,饮食单一结构,施言要给他搭配进去合理的荤食,改善身体营养不良的底子。 周小东女友家祖上大概是南方人,红烧肉的做法迥异于北方传统烹饪,肉的上色不是酱油而是一种红色的米,米吸收了肉里的油,肉质可口而不腻。施言看那些女孩子吃起来也没有再挑拣肥肉分到男生碗里,所以他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这种红色的米,又请教过周小东女友用法用量。黑诺饭桌上试探的一口,到主动地夹起红烧肉就是对施言最好的赞美! 第 30 章 黑诺紧张地渡过了“黑色四月”--上半年的自考算是取得胜利,幸亏他有一门报了辅导班,最后一节课上老师画的重点发挥了很大作用。五月正计划着可以每周回家2次,为又一次即将把施言扔下而先行安抚他(六月英语六级考试),却半路杀出程咬金。 各院系的学生会干部时有交流合作,黑诺觉得自己英语发音的glish(中文发音式)太重,且是哑巴英语,于是有机会便去外语系旁听,因此和他们系的学生会也最熟悉,私交都不错。其中的孙英为附近一所医大的留学生做家教,补习中文。眼看自己就要过英语八级的考试了,自顾不暇的他把留学生毫不留恋地,强买强卖地推销给黑诺,美名其曰给黑诺提高口语的机会。 黑诺第一次真实接触洋鬼子,在前任买主手里了解授课进度,欲借来备课笔记,惹来对方傻冒赠送。孙英告诉黑诺,不用备课,没有教案,想哪儿讲哪儿,爱讲什么就讲什么,这家教就是一份陪聊的工作。学生已经来中国2年了,汉语撕拉撕拉地有(这人一看二外就是日语),就是寻求一个准确的精益求精。 黑诺找到留学生楼,双方见面。被倒卖了的鬼子看见黑诺笑眯眯的,好像对于这次被贩卖还满意。后来黑诺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想法,Tim喜欢拳击与篮球运动,而孙英大概要踮踮脚才可以跨进170CM的七尺男儿身(古代尺子),二人根本无法互动。黑诺几乎180CM的身高, 分卷阅读51 让Tim眼前一亮,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入乡随俗,Tim自我介绍说他很中国化了,一起的留学生都叫他的中文名字:唐朝。这名字有点如雷贯耳,黑诺忍俊不禁。唐朝更进一步解释名字的来历,他喜欢李隆基(原因黑诺不详,估计哪里半吊子看了什么关于李隆基的英雄事迹),本来都决定了侵权行为,被孙英当头一棒:这位仁兄的英雄事迹里还包括抢自己儿媳妇。就这么一棒子把Tim的皇帝梦打散,退而求其次要了李家的整个王朝天下。 轮到黑诺的介绍,写到纸张上的名字果然要唐朝张嘴就是黑(hei)诺,然后由黑诺纠正。等黑诺看到唐朝汉语课的作业本上一丝不苟写着他奔驰在雨中,汽车奔跑在操场上的时候,大致明白了孙英的“准确”之说。 交流下来,黑诺找到点中国人与鬼子的不同了,Tim在中国就属于比较臭屁类型的,因为他个性直率而鲜明,在地道的中式教育体制里,应该属于老师眼里的刺头人物。汉字其实认识不少的他,秉承了老美的习性,说话并不拘泥于词法。实用主义--可以沟通就可以。据唐朝所言,他的表达中国人民都明白。 可是对于应试来说,唐朝那一套就吃不开。例如,他委屈地指着他做的选择题“若三天不见银子,我也不管二八十六……”责问黑诺:“这些答案都好的,却只让我写一个,为什么这里是三七二十一受欢迎,英(孙英)说过八和六才是你们喜欢的luumber?” 在我们九年义务教育的语文课上,大概会提出相同问题的学生不足百分之一,因为概率太小,该学生很可能被不幸定义为扰乱正常教学秩序。可对于老外来说,这又是巨大的挑战,这种历史渊源的博大精深使他们的学习好像一场奥秘的探索。 黑诺没讲选择题,而是先询问唐朝选修汉语的目的(他们英语授课的)。知道他绝对没有定居中国的意思,也并没有要成为语言大师的想法,仅仅就是喜欢中国、喜欢中国文化,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爱上中国的吃喝玩乐。 让唐朝讲讲他在中国的几个寒暑假是多么的有意义:北起漠河,南到广州、香港、台湾,他沿着海岸线见证了沿海经济的繁荣发展;两次自东向西追长江黄河逆流而上,足迹走遍大半个中国。说起来游历轶事,滔滔不绝,多少国人亦不及他实践中的真知,黑诺觉得霞客徐和波罗?马可显然比唐朝更加适合他。 黑诺曾经心底好奇,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可是美国不是号称先进发达,科技领先的国家吗?为什么唐朝弃本土远道中国求学?他话匣子里倒出来的美食与美景,游历里的陶醉,暴露了他在中国的最大动力。黑诺不知道他专业课如何,只觉得他游学更胜留学一筹。 沟通中检测到唐朝汉字基本够用,日常对话也不会对听者造成太大困扰,主要问题就是考试成绩不理想。所以黑诺给他解释了三七二十一【1】这个小故事以后,告诉他每周2次课的时候,有一次会有目的的针对考试特点来“聊天”。 施言知道黑诺做家教,立即把自己私房钱上缴了任他随便调动。黑诺拿着大约3000元啼笑皆非,解释家教原因不在手里紧张,而是给朋友帮忙。黑诺还是稀罕得一星期只回去一次,难得见面,施言总在那一天宝贝得不得了,早早回去想给他做点好吃的。 后来施言经常多做一点带给他回学校,连放进热水里热菜这方法都不忘嘱咐。黑诺每次住一晚都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施言不舍他起大早来洗,都留下施言清洗。阴影就在黑诺的快乐无忧中不知不觉逼近,而且还是连环而来。 施言每周回房子住一次,都是说回去打扫打扫,房子里不能总无人。秦明旭也有回自己房子的时候,大部分喊人作陪,偶然一个人单独行动,大家也心照不宣了。一天晚饭后,寝室里难得还没有拉开局,就传来剧烈的砸门声。 “滚进来!”门边人大喊,有他妈这么敲门的吗?推销的、找人的一般都是敲两下就自己开门,这简直是保卫科临检风格。 没有冲进来安卫人员,门开一张梨花带悲、焦急万分的脸,大家视线齐刷刷给施言--他的前女人贝戈戈。 施言惊愕,还是询问:“你有事?” “秦明旭呢?我找他。” “他不在。”施言平静回答。 “你帮我找他好吗?我急死了,宫放自杀了。”女生柔柔恳求着。 大家都吃了一惊,宫放与明旭分手上学期已经闹过了,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这学期才想起来以死相逼?施言对贝戈戈无法断然拒绝,人命不说,他对着贝戈戈有点惭愧。那时候认为不受她挑唆就不会和黑诺分手,所以厌恶她没有交待一句就断了,如今在幸福里的施言怎么想自己做为也欠磊落。 施言、邱林松和贝戈戈去医院急诊,王丰去找秦明旭。路上贝戈戈说宫放一直都很痛苦,她是真心喜欢明旭的,请求他们在明旭前给宫放说说好话,上次打架的事宫放也是一时冲动,早后悔莫及了。 贝戈戈的说词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假的,就宫放自杀不是演戏。但事实真相和秦明旭这过气的男友并没有关联,这次就是被选为冤大头了。宫放新男朋友是有家室的小老板,批发方便面才跻身小富行列混混娱乐场所,就被宫放迷住了。宫放感情上正失意,小老板舍得花钱买笑,所以他们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本来宫放第一次和有家的男人在一起,偷情也新鲜着。可是人家的明媒正娶是个厉害角儿,循着蛛丝马迹就找到这位妹妹了。当姐姐的没有当场跳出来给丈夫难堪,而是找了人等宫放在学校的时候,当着她所有同学面前揭开了她的面纱。丢人丢脸还不止,校方好像也听到消息,会有所处理。 这时候那小老板再也不见踪迹,大约在家跪洗衣板写悔过书呢。宫放一气之下买了安眠药,她也是拿这一手威胁学校的,真让她死保证不去。要不说宫放与贝戈戈是朋友呢,都很会利用时机,贝戈戈长久以来心里还记着一个帅气男人,可从施言消失就明白他与黑诺重归于好了。后来宫放那里套话加以确认,更加明白施言恨不得不认识自己。 苦于与施言就这样失之交臂的贝戈戈,遇见宫放自杀这天赐良机,立即发挥自己演技来找秦明旭。她不在乎明旭与宫放,只知道自己有理由联系上施言了,所以才把宫放交给她同学往医院送,自己直奔施言这里。 他们到医 分卷阅读52 院的时候,宫放还在急诊里面洗胃,等推到病房休息秦明旭才到。贝戈戈说给明旭去买点东西,让他今天晚上陪宫放,当然要拉施言陪自己去买。医院自己就有商店,贝戈戈挑毛巾的时候悲伤掉眼泪,施言尴尬别人的注目,急忙催她走人。 “不好意思,我就是为宫放难过,秦明旭以前对她那么好,现在怎么闹成这样呢?” “他们的事,外人也参与不了。那么久都没事,就是一时想不开吧。我看宫放不会再傻了,回去就好了。” “我只是感慨,感情说过去就一点影子都没有了吗?先收回去的人那么干脆,也不给忘不掉的人一点余地。那么真心的人最可怜。恋人做不成,连想做个朋友都成奢望了。” 施言听得出贝戈戈的意思,只是他不太愿意和她做朋友,所以并没有给她安慰。贝戈戈失望地站住,饱含深情地对施言:“我经常想到你,有时候很想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但是我知道你不高兴见到我,不想惹人烦。今天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纠缠你的。” 最后一句话含着眼泪故作坚强的笑,让施言心软了,解释当安慰:“不是怕什么纠缠,我是因为他,我那时候很伤他,我不忍心他再想起那段日子,他过得很苦。所以,” “我明白,虽然你不当我是朋友,可我一直会祝福你的。” “谢谢。” 邱林松见到他们回来,责备:“怎么这么慢?”他讨厌施言和贝戈戈在一起,否则他才不肯来医院呢。 他们和明旭告辞,结果明旭也走。反正了解感情逝去如流水,道义上也算做了,他们才不管明旭怎么处理呢。回寝室大家议论纷纷,多也是这种女人少沾为妙,所以明旭后来也比较冷淡,在两天后给宫放拿点钱算最后的情义,也就彻底毫无瓜葛了。 黑诺的六级英语考完,期末考试都已经开始了,学校不再有课,自由复习。所以交了六级卷纸,他就直接带着书本回家了。十几天不见的施言就如开禁的猛兽,把黑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吃得透彻。黑诺也配合着他,好好纵情一把。 早起黑诺就听见施言在耳边要他好好睡,饭在锅里,自己去学校画考试重点。迷蒙中与施言吻别,黑诺又睡的香甜。隐约听见钥匙开门声,累得不愿意睁眼的黑诺还想着午饭要偎着他吃。直到本能的直觉--落在皮肤上的视线不是施言,他汗毛都惊起的大睁双眼,施言的妈妈! 气候温暖,施言又会暖着他,他们的棉被早换为单被,明眼人都可见黑诺单子下的赤裸,而且房间里淫靡的气息尤存。黑诺象被毒蛇盯住的猎物,一动也不敢动。施言妈妈眼睛里泛出的简直是狰狞恶毒的目光,黑诺极端被动下喊出“阿姨”。 施妈妈好像可以看穿黑诺身上的痕迹,鄙视倨傲冷言:“你是谁?” 黑诺躺在床上紧张捏被子,拼命对自己说镇定镇定:“阿姨,您可以先到外屋等一下吗?我马上出来。” 施妈妈居高临下瞪一眼,出去给黑诺穿衣服的机会。黑诺一件件穿戴,脑子里也试图冷静寻找对策。拖延之术根本不起作用,黑诺无奈走出来面对未知的风暴。 开端就和审讯的程序差不多,先是姓名,性别可见,职业一定是学生,所以交待了一下学校,然后就是家庭住址、父母职业、社会背景,接下来是为什么在施言房子里?做了什么? 黑诺在被提审的过程中,惊喜地发现施妈妈很单纯,根本想不到昨天晚上在房间里的人是施言,问题直指自己与某个女孩在此秽乱。这是不是应该算不幸中的大幸啊? 黑诺犹豫着是否应该顺着施妈妈的思路走下去,但是有一个难点。如果施妈妈要对质核实,自己哪里变出一个女生呢?自己胡乱指一个,这是坏人名誉的事情。他额头冒汗的低着头,高速运转的脑子里没有任何良策。 就在这胶着的僵局中,走廊里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施言习惯进屋第一句:诺诺,我回来了。所以黑诺抢在施言开门前去开门,施妈妈见黑诺跳起来到门口,也不知怎么就以为他是要逃跑,拉住他胳膊怒喝:“你还想跑?” 第 31 章 开门的施言正迎上母亲与黑诺俩人,黑诺的袖子被施妈妈拉扯着衣衫不整,看起来比较狼狈。 施言还未及说话,他妈先声夺人:“小言,妈妈不是和你说过有房子也不可以让不三不四的人来,你怎么房子还借别人鬼混?” 施言脑子快,反应出来妈妈忘记黑诺,并且认为自己只是出借房子:“妈,你先放开他。” “你进来,不许走!”施妈妈指着黑诺,问施言:“你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了?” “不就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他和谁在这里?”施妈妈跳到床边,一把扯了被单,昨夜激情的证据赫然在目。 早晨因为黑诺睡懒觉,那些床单都没有换下来呢。施言知道瞒不住、也抵赖不掉昨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有把当事人偷梁换柱。时间不允许他想出万全之策再做决定,黑诺被抓了现场,那么无论是本能,还是合乎情理施言都不可能自己站出来承担,引火烧身的后果是不可预计的。 “我怎么会知道?” 施言一句话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论证了黑诺的无耻淫乱。无声的黑诺抬起眼看着施言,莫名的心疼。如果要他选择,他也会与施言划清界限保他无忧,然而施言自己出手,那种大难来临各自飞的感觉让黑诺受伤。 “你起来,咱们到你学校去。” 黑诺脸色瞬间惨白:“阿姨,对不起,我错了。” “少废话,不找你学校就找你家长。” “妈,你别那么多事。” “你就和这么没有教养的人做朋友,那还不两天就学坏了?不行,我不能让他把你带坏了。” “我们就是认识,谈不上朋友,他怎么带坏我啊?” “认识就可以跑来借房子?怎么这么脸皮厚?你也借?” “他是阿松的朋友,阿松说他朋友来住一晚,我哪想那么多?再说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借。现在就让他走吧,我和阿松也好说。” “邱林松怎么交这样乌七八糟的朋友?你以后别只看着你们朋友面子,这孩子现在怎么也这么糊涂?”阿松父亲是公安局长,施妈妈对他很有“长辈爱”,所以口头上说说,不会真去教育邱林松,更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评价--还是一个好孩子。 黑诺站在一边冷眼这对母子,倾听对他的鄙视与唾弃,对邱林松的仁慈 分卷阅读53 与爱护 。 施言把黑诺说为邱林松的朋友意在保护,他明白母亲为人有些势利眼,知道黑诺是邱林松朋友,就不会闹大免得伤了邱林松面子,影响他们之间交情,否则母亲还真有可能冲到黑诺的学校去找麻烦。 “你攀上邱林松的?” “阿姨,对不起,请您允许我走。”黑诺呆不下去了。 “你攀上邱林松也攀不上施言明白吗?我们家施言亏就亏在人仗义,是个同学就可以贴上来。” “我可以走了吗?” “小言,交朋友也要小心,居心不良的人很多,狐朋狗友不可以要。” “好好,我知道了。” “你,这次就便宜你,施言也不追究你弄脏房子,你以后少离我们施言远点。要我再看见你找施言,我就找你学校还有家长。” “我知道。”黑诺脸皮烧的可以点燃。 “妈,那要他走了。” “小言,你明白告诉他不会和他做朋友,不允许他再来,这种人不说清楚贼心不死。” “你烦不烦啊?”看见母亲又要站起来,施言说:“本来就不是朋友嘛。”转而对黑诺又说:“得了,咱们不会是朋友。”施言避开母亲,目光温柔、促狭地安慰黑诺,可惜黑诺已经不再需要安慰。 在施妈妈又一串连羞带辱的讽刺,保证了贫民成份的黑诺不会高攀施言后,黑诺离开。施言想送他下楼,也被妈妈尖声阻止:“又不是什么人物,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可送的?” 施言还是可以感觉到黑诺的沉默异常,但是自信可以事后弥补上黑诺破损的自尊心,所以只是站在门口说:“阿松等你吃饭呢。” 黑诺离开安全了,施言就厉害起来:“妈,你来了怎么也不去学校找我,直接来我家做什么?” “你还说?有人我也没问你是不是也带女孩子回来?” “没有。”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施言把刚才拿回来的书摔打着扔到书架上:“你行不行了,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捉奸的?” 施妈妈一看施言那态度就知道儿子说地是真话。他没有干过的事情被盘问怀疑,才会让他发脾气。她还是不够深入地了解儿子,她问的女孩,施言带回来的是男孩,所以施言就可以义正词严说得脸不红、心不虚。 “妈妈不是有事找你不方便在学校说嘛,你看你什么态度?” 说着施言竟然看见妈妈哭了,一惊之下黑诺受的委屈先压后:“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爸他找女人,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施言傻了几秒,扑哧乐出来:“妈,你不要那么幽默好不好?” 施妈妈被儿子的笑把气氛扰乱,大约原本准备好了倾诉的版本,现在则对着施言找不到从何而起了。儿子笑嘻嘻根本不重视让她怒火中烧:“他就是搞破鞋了,我还知道那个骚货是谁?” 施言反感母亲的粗鄙用词,因为那是他的父亲,一贯疼爱他也受他尊敬的父亲啊。而且施言也是男人,虽然尚不如他父亲成熟稳重,但是男人的心思总有共通的一面。施言不知道父亲娶母亲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社会大环境下的择偶条件,可是他很清楚父母在教育程度和修养素质方面都不是一个平台上的人。最起码施言自己就曾经想过(认识黑诺前),娶老婆绝对不能找老妈这样的。 以父亲这种优秀的男人肯配没有学识的母亲一起生活,还不是因为父亲更加重视子女。施言的爸爸对这一儿一女可谓尽心尽力,怎么会不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呢?所以施言看来,爸爸对妈妈的要求很低,这份婚姻才可以平稳保存。 施言没有错看父亲对他和姐姐无私的爱,但是也有社会的习俗在制约着他的父亲。文革里家庭成份很重要,你若是不注意嫁娶了黑五类家庭,不离婚组织上都要强制挽救你(强制离婚)。 而如果仅仅是因为没有感情的离婚通常就是生活作风问题,生活作风一般与资产阶级划上等号,通常要受到人民的审判与救赎(不批准离婚)。而最终结局不但婚姻不会解体,事业上也不会再得到重用的机会。施言的父亲既重视子女,又看重事业,那么一个五好家庭形象必须要维持下去的。 “妈,那是我老爸。”施言拉长音:“你怎么就确定我爸有人了?他们被你捉奸在床了?” “他下班不回家,都和那骚货在一起。” “谁啊?我爸去她家?”施言奇怪妈妈都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爸爸好像也不是爱串门的性格。 “我去你爸单位,都下班了,你爸还和她在一起呢。” “妈,你说的不是张姐吧?”施言也见过张姐多次,她是厂办办公室的主任,专门负责领导们接待外宾和会议日程安排,当然与自己爸爸接触机会多多,可是张姐也不是只给爸爸一人工作,还有其他领导班子成员。 “就是她,特别不要脸地缠住你爸。” “妈,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张姐与我爸就是工作关系,而且张姐的丈夫在分厂里是副厂长,人家夫妻感情很好,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人家孩子都有了,哪有闲心扯这些事,何况我爸又不是傻子,真找女人谁在眼皮低下动手,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 “那她下班不回家和你爸在办公室做什么?我骂她,你爸还护着她。” “你骂她?”施言倒抽一口冷气:“你在哪骂她的?” “办公室!” “还有谁在?”施言感觉头疼了。 “别人都下班了,哪里还有人在?要不然可以好好砢碜砢碜她,这么不要脸的贱货。” “够了!”施言手按额头:“妈,你还要不要我爸出去见人了?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我怎么了?他出去找婊子,还不许我说?” 施言厉声喝阻母亲更加不堪的话语:“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爸迟早和你离婚。”看见母亲被自己一喊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施言又可怜她:“妈,你别疑神疑鬼的,我爸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而且我爸那么在乎我和我姐,你是我俩的妈,爸也不会对不起你的。” “那他现在回家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还不爱说话。你说他不是变心了,是什么?” “你去他单位吵闹,下属面前他什么领导尊严都没有了,难道会不生气?再说你成天看那些垃圾连续剧,我爸不爱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在家他也是去书房看书啊。我们俩一起看个欧洲杯你不是还一直在旁边吵吗?你没事也看看有意义的东西,哪怕是听新闻,多培养点内涵,咱装也得装出来。” 分卷阅读54 “我还用装吗?我们单位的人都说我看起来就很有气质,一和我说话就好像和大学教授在谈话。”施妈妈很介意别人知道她没有什么文化,而且后来去买了中专证书转干部岗了,更加以自己是知识份子而清高。施妈妈年纪的人能够中专毕业就是有学问的,所以施妈很有点为自己自强不息,奋斗不止获得学历而骄傲自豪。 丈夫的社会地位使施妈妈每次对别人讲述一个女人不平凡的生活历程(半文盲到中级职称获得者)都是赢得别人赞誉与佩服,鲜花与掌声要施妈妈都发现自己是多么了不起而伟大的女性。这种无知而带来的荒唐认知在她由一个学历的贫农一跃成为学历暴发户开始,就被阿谀奉承之辈充分利用。 妈妈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要施言心底叹息,这是自己的妈妈唯有一叹。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施言不会鄙薄妈妈的浅见,只是气恨那些对面奉承妈妈的人,转过身不知道妈妈这里授予人多少笑柄,给别人添多少愚昧的例子。 施言让妈妈具体把疑窦陈列出来,得到的结论还是象一件冤案。施言理解一个男人连知音也没有的痛苦,因为几次领导们带子女聚会,施言妈妈都有够让他们露脸,所以施言同情老爸的,现在连施言都下意识不愿意和父母一起出席什么场合。可是矛盾再多,家还是家啊,难道真要爸爸追求爱情去吗?那么妈妈又是何其无辜、何其可怜? 施言与妈妈长聊了许久,一则是宽慰妈妈心里的害怕。妈妈可以欺骗全天下的人甚至包括自己,却无法把事实抹杀,她还是怕高学历的领导丈夫看不起自己了。所以那些膨胀的骄傲实际上好像泡沫一样,正是极度自卑的产物。 二则施言当然希望父母还是可以如以前一样,既然二十多年都走过来了,那就继续牵手到白头吧。或者说这想法自私,可也是无奈的中庸之道。施言让妈妈放心之余,要多和爸爸沟通,而且绝对要杜绝再发生那么丢脸的泼妇事件。就算爸爸真的有什么不对,咱也要回到家来关起门自己解决。 施言妈妈得到儿子的支持,有了儿子的保证安心多了。仓促跑来是打算接儿子回家给自己撑腰的,现在才想起来儿子应该饿了。施言说妈妈和司机吃中饭,他们母子聊天也不再方便,反正不可以再讨论什么,自己还是回学校,因为期末复习很紧张。 送走了妈妈,施言长了翅膀一样快跑回寝室,黑诺不在! “阿松?黑诺呢?走了?” 邱林松埋头做小抄呢,抬头莫名其妙:“什么黑诺走了?” “他没有来寝室?” “没有啊?我一直在没有见他,他今天过来吗?” 施言没有说话,邱林松自己又道:“哦,他昨天英语考完了,等他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施言走到自己床边坐下。黑诺走的时候自己告诉他阿松等他吃饭,施言不相信黑诺不明白。施言约了黑诺先在寝室等自己,可是他竟然直接走了。施言知道黑诺生气了,他可以理解黑诺的骄傲受到侵犯,但是那种情况,有什么完美的良策吗? 难道和妈妈顶撞,让没有什么理智的妈妈去黑诺学校闹一回吗?自己虚与蛇尾应付妈妈的话,黑诺也有必要往心里去吗?施言才经历了母亲的轰炸,其实也想从黑诺这里得到安慰,他对黑诺这样自我为中心不知体谅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望。 第 32 章 黑诺走出家门的时候,悲伤占据了主要的情绪。他没有去寝室等待,也没有回学校,而就在院内的花园里坐下来。伤痛逐渐转为惆怅,今天的遭遇黑诺并不陌生,他有很多年都是没有尊严,接受鄙视的生存着,所以也早习惯无视,他不是轻易可以被伤害到的人。 施言与他撇得一清二楚,黑诺有酸有涩,很苦,可是理智上他明白施言的用意,那么笨拙地保护着他。但是黑诺又是一个可以把理智与情感区分的人,理智上施言无可厚非,情感上黑诺不能接受。 黑诺不要求施言直面坦诚,将二人大不韪的关系公布于世,然后引起家庭冲突。因为时机未到、火候未熟,这种自杀似的愚蠢勇敢只会让他们死得惨烈,感情也将被竖起臭名昭著的墓碑。黑诺不能预见到将来的坎坷还有多少,可是自从他与施言旧情复燃开始,他认定的就是一生一世他一人的想法。 曾经黑诺耍小聪明要施言愿者上钩,以后黑诺也认为即使再施手段也不会放开施言。但是今天这一场相遇让黑诺动摇了。原因不是对施言的感情变了,更加不会是日渐情浓的施言做错什么,而是黑诺有了不甘,不愿意为自己选择一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崎岖路。 黑诺在学校里很风光,算是光环在身的风云人物,还不是施言他们那类靠家世、包装出来的风头。这一年多来,爱慕者的信件如雪花,追逐欣赏的目光若春雨,就连工程系的柯如磊参加篮球赛,都捉了黑诺来观战,只因为他会带动到更多的观众。黑诺就在这种环境包围下发生了心态的变化。 大学给了黑诺一个成长发光的舞台,他也积极地完善着自我。恐怕除了衣着打扮的朴实无华,他在舞台上就是最佳男主角。而社会上休闲风格才开始流行,黑诺那身运动服和一身牛仔布就完全够应付了。黑诺的优秀在于他不会把尾巴翘上天,不会有得意忘形的骄狂,他依然虚怀若谷、谦逊雅淡,面对荣誉与赞美还是不骄不躁。 宠辱不惊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生境界,从前的黑诺应该能够做到,但是从前的黑诺根本没有什么宠、誉。进入大学以后的生活幸福得好似策马扬鞭指江山,他也成为青春骄子,试问黑诺又有几次被侮辱,何时又被指着鼻子骂?黑诺没有膨胀到骄横,可是绝对不会和以前一样冷面羞辱。 黑诺相信施言爱自己,甚至自己比施言还清楚他有多在乎自己,而施言在自己心里这一辈子也是没有人可取代的了。可是他们之间的路不会比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容易,黑诺一想到路途中的污蔑与羞辱随行,就升起灰心。为什么呢?黑诺太清楚社会的不公,人间的不平,他很有把握这些艰难都会落在自己身上,施言虽不是独善其身,能够承担分走的压力却极少。 施言家庭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与屏障,所欲所求皆不需要耗费心力,相反黑诺是一手一脚自己打拼来的,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他在衡量是否让自己走上挑战,付出常人不能理解也不会认同的努力。他的梦想,他的愿望是否值得为施言而付之一炬:他梦想大学,愿望工作,远离家庭 分卷阅读55 ,建起自己的平凡宁静海湾。 大学他已经走进,将来的好工作也不会太远,但是家庭--黑诺是矛盾的。那是一个他牵挂又不愿意接近的门,他愿意站在门外看见里面的人幸福快乐,却已经失去与他们分享快乐的愿望,多年的隔阂已经把他拒为看客。如果与施言同行,黑诺就永远也无法遥望家庭,因为施言必须回到父母身边,这也是让黑诺天平倾斜的因素。 尊严的伤害黑诺很快可以调整了心态,只是对前途的悲观埋下了阴暗的种子。他很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期末考试比感情显然重要,而且他不喜欢伤春花悲秋月,没有想清楚决断之前,他还是重心在学业。 施言有什么心烦解不开的时候,就混在一堆朋友里不去想;而黑诺的方法是一个人学习,大体上也是先做没发生一样。施言生着闷气又不放心地来A大,一听寝室里老六告诉自己黑诺在图书馆自习,施言心里那个气啊。 到了图书馆,施言肚子里好一阵子骂娘,爱学习的全混他们A大呢,整个图书馆座无虚席,却几乎可以是鸦雀无声。一堆黑压压的人头要施言怎么找?施言象傻子一样一张张桌子走过,人本来就高,不时要特意弯腰平视一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颗人头,换来怒目无数。施言也失了兴致与别人大眼瞪小眼,干脆站直了猛然惊雷咳嗽,要黑诺自己起立。 A大花园里,施言不满:“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你就不在乎我担不担心?” “我想你能知道我回学校了,就没去寝室。回来也可以看看书,在你们寝室怎么看啊?” “我妈那些话你生气了?我知道她说得难听,你就当没听见不行吗?” “本来我就没听见,你妈说什么了?” 施言诧异,但是黑诺表情认真,根本就不是赌气说反话:“真的?” “我考试不要突击,你还不开始忙吗?跑这浪费时间。”黑诺责怪。 “诺诺,呵呵,我的诺诺最懂事了,人家不是怕你生气嘛。”施言眉开眼笑:“我说嘛,我家诺诺最善解人意,心胸广阔了……”说着就要抱过来。 黑诺手挡开他:“少在外面动手动脚的,你快回去吧,考试这段我不回去了,你也认真点,抄也要都抄过了,不准挂科。” “遵命。”施言保证不会象大一的时候,全寝室都被抓了大挂。(期末考试不及格,开学前补考也不及格,学校只有要他们大二的时候和大一学生一起再考一次,这次再不及格没有毕业证) 不是高峰期,施言没有打车回去,他现在花钱不象以前没有概念了。有了房子以后,施言新给黑诺添置了点内衣,外衣黑诺是死都不肯接受的,而每周黑诺回来的饭施言都很舍得成本,务必要色香味黑诺喜欢。黑诺生在北方,爱吃的水果几乎都是南方产的,贵的要死施言也买回来。 坐在没有几个人的公交车上晃荡,炎热的空气里开始有了丝丝凉意,天际的乌云大兵压境般来得迅速,烈日被无情吞噬的瞬间车窗里骤然灌进来狂风。乘客手忙脚乱不及关闭车窗,外面的飞沙走石里就带下大颗的雨滴,街上顿时混乱不堪,朦胧的车窗外到处是奔逃的身影,施言想到父母、黑诺,窗外的雨潺潺也生出寒凉。 最爱他的人与他最爱的人,施言知道迟早有那么一天,他要站在中间。父母本身就不是幸福的婚姻,应该说为了家庭的完整与圆满,每一个人都无奈地对生活妥协,每一个人都在做着牺牲,他不愿意与父母对立。黑诺,这个越来越强大的人,他肯为自己低头吗? 见到黑诺没有任何影响在图书馆学习,施言不确定他真的忽略难言的侮辱,还是不屑为此浪费时间。黑诺从来不在无畏的事情上纠缠,而这一次他大度到令人难以相信。黑诺与他之间缘自年少,即使非青梅绕竹马画地图的交情,也在共同的风雨中心心相知。所以施言确信黑诺在乎那么恶毒之言,确信黑诺的骄傲尊严被践踏了,可他却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 真的是因为考试吗?施言不敢去深究没有浮出水面的答案,他会承担不起,他也会受伤害,他的心一样是血和肉构成的,所以有疼。他和黑诺一样,骄傲的人都用一笑而过逃避了矛盾的起点。 施言与黑诺的考试都没有问题,前者满意都低空飞过,后者如愿蝉联榜首,各自回家也是一团和气,不过两个家庭可都不太和气。 首先是施言家,施言一回家,他妈就好像靠山来了。被儿子指点过家丑不可外扬,她现在是不去单位找麻烦了,但是女人的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全在家里上演呢。她现在不针对办公室的张姐了,而是所有女性都成了假想敌,全天下的女人只要发育了的,都对她丈夫有想法,都憋着一鼓劲对他丈夫伺机而动呢,所以她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 施言的姐姐施眉都被母亲骚扰回来了,在多个日夜的开导保证下,施妈好像心里敞亮多了,可是一转眼看电视的时候,当地新闻里丈夫后边有女性,这又捅马蜂窝了。最后施眉无可奈何摊手:“妈受教育少,就这素质了,大概又遇上更年期了,大家只有克服克服了。” 得,你们在家克服吧,施言受不了每日听别人给爸头上扣屎盆子又不能辩解。他妈为了要全家联合起来讨伐丈夫的不忠,经常对儿女说的就是他们爸爸如何如何对不起他们,根本不爱他们,全世界只有他们三人才是真的亲人。而她又为了儿女受尽委屈,为了他们才忍辱负重不选择离婚。 施言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日子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他和姐姐的,小孩子不懂事,认为爸爸不在家就是不爱他们,为此还指责过父亲。爸爸没有为自己辩解,但是随着成长,施言懂了这个男人。 他父亲文革是因为母亲没有受冲击,所以他很少批评自己妻子,连冲突几乎都没有。家里他尊敬妻子,爱护子女,把精力几乎都放在工作和子女身上。八十年代初期,他终于可以一展所长的发展事业的时候,工作条件艰苦,交通不便,他的确上了现场就几昼夜不回家,但是只要他回到家里,就是与妻子一起进厨房的丈夫、与儿女同乐的父亲。 他可能不爱妻子,但是他爱这个家,爱妻子给予的儿女,所以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面对幼子的责问,保持沉默,是维护妻子在家的尊严与母亲的形象。他没有在发达的那天弃糟糠,施言感谢父亲是最大的牺牲者。 整个暑假施言几乎要日日躲到黑诺家,差不多就是黑爸爸的半个儿子了。一 分卷阅读56 开始这里家庭气氛和睦而亲切,爱文、爱革与施言好到因为他在家而推却外面应酬饭局。直到黑家双胞胎的高考成绩出来,全家才陷入愁云惨淡的低气压里。 其实就黑爸黑妈是最发愁的人,爱文、爱革看见那可怜的成绩条,气得劈头盖脸就给双胞胎一顿臭骂,他们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黑妈担心死儿子落榜,心灵受到打击,安慰还来不及呢,当然舍不得骂。还要大家在他们面前都不要再提什么高考了,背后则与黑爸愁得一夜夜睡不着觉。 黑家夫妇最后还是找爱文、爱革商议今后怎么办?爱文、爱革虽然不是什么学习年级三甲,可都知道知识是改变命运的工具,哪里象这一对拿回那成绩要他们都丢人。爱文明说:“爸妈,他们那点分就算复课一年也没有指望,实际点就等着考招工。” 周小玉就生了这两个宝贝,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就哭出来。 “妈,我们不是嫌他们复课花钱,可他们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黑诺给他们补课,我看黑诺都一点点学物理呢,你看他们学了吗?他们但凡学一点,也不会只有30分吧?”爱革对俩弟弟的考分佩服到五体投地。 周小玉不管这些,她就认准了自己的宝贝不可以去做工人,他们也要上大学,坐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喝茶。平日里她觉得自己就是爱文、爱革的亲妈,这时候反倒担忧自己力度不够,晚上躺在床上与黑爸长吁短叹,让黑爸一定逼他们想办法。 黑爸是一个特别尊重知识的人,他觉得人学问大就受人尊敬爱戴,就可以跻身高尚的行列。所以几日后,黑家夫妇和几个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宣布要双胞胎去复课,因为黑诺都可以复课以后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双胞胎当然也有可能。 爱文、爱革早给父母分析过他们的情况,也提出了意见,但是父母采不采纳他们并不干涉,毕竟是妈妈唯一的俩个儿子,不死心就去试吧。出人意料的,双胞胎齐声反对,他们不肯再上一年高三,那种非人生活他们不愿意过。 “那你们想干什么?考招工?”周小玉急了,说话也不给黑爸留脸:“象你爸一样一辈子做个工人,累死累活没有几个钱?” “妈,今年有自费生。我们都问了,和公费生一样的将来没有区别。”黑军辉暗示。他们小哥俩吃不了高三的苦,又不想当工人,知道有自费这一条路当然想走捷径,就是钱是一个问题。 第 33 章 黑诺家的孩子太多了,而黑爸爸又咬紧牙关地给了赶上好时候的爱文、爱革和黑诺都进入大学的机会,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爱文、爱革陆续上班,家里的日子才见着点曙光呢,这一下要供俩个自费生,这不是要了黑爸的老命吗?你就是把黑爸拆开来卖,也凑不够俩人的学费。 黑家夫妇破天荒地伸手求人,但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什么年代借钱都不是容易的活。黑家这种家庭状况出了五服的亲戚躲还来不及呢,实在亲戚也多是一样的低收入家庭,有心力量也薄弱。 填报自费志愿的时候,周小玉无奈地要成绩相对好的黑友辉填写了大专,而仅够中专自费线的黑军辉则被迫放弃,只有回去复课一条路。黑友辉的大专学费3年总计是6000元,开学一次付清。 这天文数字就是黑爸黑妈这个夏天要完成的指标了。没有存折的家庭里,一下子要筹集到这么一大笔钱,不可谓是飞跃黄河的任务。爱文、爱革没有等父母开口,分别拿出来500元,并且爱文承诺以后每月分担友辉50元生活费;黑家夫妻借到3000元,那么还差2000元。 黑家自老大结婚以后,黑爸就要二儿子自己存娶媳妇的钱而不再承担养家的担子,那么之后的老三也沿袭下来。到黑爱文、爱革兄弟俩,生活压力日渐缓解,经济上也不是紧张到前脚领工资后脚去粮站的窘迫,所以不需要他们上缴工资。黑爸琢磨着这几年老二黑爱党应该能够存出来一笔钱,爱党对象也没有一个,结婚还没影的事呢,等过了这紧要时期再还他。黑爸也是逼到求助无门了才打起爱党的主意。 黑爱党这些年大钱没有,积蓄2000元总不成问题。他学历不高,收入不高,但是人特别节俭,毫不夸张地说,一顿饭可以一颗盐豆吃下去,他绝对不会放两颗盐豆。这过日子的好手,收入低又怎么了?一样致富,人家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多年前黑诺高中两年半的学费、书本费和一双棉鞋的钱(总计100元)现在不也在人家存折里笑着生利息呢吗?每次逢年过节爱党都很积极加班,一是家里他觉得没意思,二是领导慰问的红包太诱惑他了。 黑爱党对金钱的感情是赤裸裸的一个字:爱。这样的人,你找他借钱有没有点缘木求鱼、与虎谋皮的意味?如果是外人,爱党或者会有息放贷,自己的亲爹这话就比较难说了。而且考虑借款人的经济实力,偿还恐怕是一个分期漫长的过程,这是哪一位爱财之人喜欢的借款方式? 此外,他可和爱文、爱革那俩认贼做母的人不一样,他清楚记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周小玉可不是他的娘。双胞胎弟弟也没有自己亲兄弟重要(亲兄弟的钱他都匿得不亏心,何况是周小玉生的),他凭什么供他们上大学?所以父亲的意思一表达,黑爱党就不说话了。大脑左右半球同时开工,发挥他最聪明的才智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觊觎。 黑爱党也是高人啊,急中生智都有最完美无缺的理由--结婚。老男人要铁树开花了,谁说我没有对象?那是我们在地下情。亲爱的父亲,我也恰好要把这喜讯与你分享呢。 “因为家里负担重,我想着别麻烦你们了,我一说,你们怎么也要破费的,还是我自己张罗好了,再回家通知你们。”瞧,这张嘴说得父母多惭愧,儿子结婚做爹娘的什么也不做,还要儿子反过来担心。黑爸灰溜溜地走了。 这暑假可热闹了,继黑友辉自费大专被录取又一喜讯传来,爱党结婚!真的怀疑爱党前世是不是土匪出身啊,这人太神出鬼没了。说结婚就可以变出一媳妇来,管人家是不是拦路抢劫来的,反正就是找了多年对象未见成果的人,在几天之内冒出了可以登记的对象。爱党在一家人惊疑、佩服、研究……许多种的眼光下结婚了。 婚礼上还有一位稍微逊色一点的神人就是黑爱文,他领来参加二哥婚礼的四嫂大家全不认识(黑爱革其实知道,也是第一次见面)。新任四嫂没有前任漂亮,但是气质上 分卷阅读57 一看就大家出身,谁都没敢问这不声不响的淘汰制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其实黑爱文在提干的时候,就有了更高一层的追求。黑诺带入家门的施言,让他们都可以少辛苦几年,那么如果他娶一位有点门路的老婆,是不是就更加前途光明呢?所以他和爱革双喜临门的时候,才不赞同父母结婚的建议。而那时候刚刚提干,也不方便立即处理感情问题,给领导落下轻浮的印象。 黑爸真不知该说福兮还是祸兮,那天他根本就不相信爱党的借口,甚至全家人都找不出相信这见鬼理由的人,结果爱党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一个诚信的人。虽然没有任何人,包括他同事,在这之前也没有耳闻他在恋爱或者有成家的打算,现在也只可以说人家保密局出身,就是为了给大家惊喜来的。 黑家接受了这个惊多过喜的结果,爱党成功保护了自己的财产不被侵犯,将头疼的问题扔回父母身上。眼看友辉要报道了,学费的差额还没有着落,黑诺坐不住了。晚上他来到父母这一边,坦白出他在学校一直给外国人做家教,而且每学期都是一等奖学金,所以他已经有存款了。 周小玉接过黑诺递过来的钱,惊喜到听不见黑诺详细交待这1800元的来历:“每周两次课,一周40元,一月160-180元,一共做了2学期8个月家教了,再加上这两学期的奖学金。” 往日对经济态度认真,收入有明细审查的黑家夫妇绝处逢雪中送炭,也不是那么仔细追究财产来源了。连声说好,周小玉直夸奖黑诺懂事顾家,黑爸也赞扬黑诺勤俭节约的美德。难得连爸爸都百年一遇地开了金口,黑诺却笑不出来。 他这学期一半的时候才给唐朝(Tim)上课,哪里有那些积蓄?奖学金都忙着自学考试消耗掉了,给父母的钱是施言的私房钱。施言上缴到黑诺手里3000元私房,给的时候就说任由黑诺调度,但是他没有习惯花别人的钱,所以放他这里很久了,但是一分都不少。 同心一家的时候,黑诺都不愿意拿施言的钱,何况现在生出了犹豫呢?黑诺看着父母为借钱奔波,好几次都想把钱交出来的,但是又不愿意再欠施言,所以才拖到最后。钱交出去了,自己和施言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单纯了。 黑家高高兴兴地送黑友辉去大学,安慰可怜的黑军辉再辛苦一年,为了成为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苦嘛。黑诺也启程迈进大学三年级,走前他主动对黑爸提出生活费减半,让父亲无声地拍了他几下。 看看这学期的课程表,大致上与大二紧密程度差不多,英语不再是必修课,而黑诺连六级都pass了,选修应该是玩一样轻松。学业上比上学期压力小,经济上压力上来了。一开学就是自学考试的四门功课报名,他拿不出听课费,只有狠了心自己学。 黑诺现在心里有障碍,他不愿意回家(施言的房子),而且才开学他就任学生会的主席,可以随便找出若干个理由和无懈可击的籍口。施言也没有难为抱怨,习惯了他们学校开学先埋头苦干的校风。 施言已经大四了,大学里最轻松的一年,所以他们整天游手好闲,拉帮结伙地出去混。等有一天又要使用右手兄弟时,顿悟好久没有与黑诺见面了,那时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当天施言也不管星期几就跑A大去找黑诺,寝室锁门应该没有下课,施言坐在宿舍楼外的草坪里等黑诺。 放学的人群里,施言看见黑诺分外刺目--他身边走着脸笑得象朵花的女人,而且他们竟然眼中只有彼此。这纯属施言自己多心,谁和别人一边说话还一边东张西望找熟人?黑诺与白媛媛随放学人流一起,身边人多了,他没有注意草坪里的施言罢了。 “黑诺!”施言黑了脸站在那里。 黑诺一看是他,笑着招呼并且和白媛媛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再找你。” 本来施言乘兴而来,黑诺也真的想念着他,见面了都应该高兴的。可是施言对黑诺与刚才那女人的熟稔很不满意。黑诺解释说那是学生会今年新吸收进来的,又是自己班同学,所以新生军训后的迎新晚会上定了她和自己一起搭档做主持人,他们刚才商量的以及晚上见面也是串过场解说词。 施言原想接黑诺一起回家的,现在当然不可能,所以说话夹了几句讽刺:“如今黑大少了不起了,想必身后也不少爱慕者吧,男女干活,搭配不累啊。” “无聊。” 施言冷哼:“我是无聊,你以为我们不混学生会的就是傻子,有大三了才进学生会的吗?她要不是走了你的关系,我把脑袋给你!” 黑诺不说话了。白媛媛是班级里的宣传委员,按照惯例院里与班级里不会兼任职务的。这学期自己成为学生会主席,白媛媛特意和自己申请去学生会的宣传部而辞掉班干部。施言说得都没错,正常情况下,学生会吸收成员也是大一、大二新人,大三学生一般这时候都是部长、副部长了,黑诺因为和白媛媛交情不错而特别接收了她。所以黑诺辩无可辩。 施言见黑诺默认了,更加郁闷,站起来:“我走了,不耽误你晚上正事。” 黑诺急忙拉住他:“吃了饭再走,你回去他们也该吃过了,我陪你校外吃。” 自然而然流露的关心体贴倾刻就温暖施言:“不去校外,咱们就在食堂吃吧,省得你还要跑出去。” 学校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大锅饭,比较简陋。黑诺挑施言喜欢的买了三个菜。晚饭吃完,施言很体谅地要回去,黑诺就送他到花园,在树木掩护下施言搂着他心疼地亲吻叮嘱:“别太累了,东西记得喝。忙完了记得回家。我都想你了。” 回寝室的路上,黑诺想着施言,心里酸溜溜的。尤其想到下周末的迎新晚会,自己通知了于瑶来玩,也没有告诉施言。黑诺每日都会想到施言,可又不愿意见面,黑诺怕一见面,就被带回那个家,施言把那里叫做他们俩人的窝,可黑诺现在很排斥那个窝。黑诺有点没有勇气走近那扇门了,那里的耻辱记忆一直都铭刻着、背负着。 白媛媛和黑诺认识是第三个年头了,她在班级里比较活跃,但是一直没有接受男生的追求,因为黑诺一直没有女朋友。大一的时候女生还是矜持的,她观察并且心还未定,她和黑诺算有点私交。大二开始黑诺大放异彩的时候,她心动了,可她也看见黑诺拒绝了一地芳心。漂亮的于瑶来访,让她们误会黑诺早被套牢,等石浩证实了那是黑诺的红颜知己,新的希望才又出现。 白 分卷阅读58 媛媛比黑诺其他的爱慕者幸运,他们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因为大学报到的小插曲有了很好的友谊开端,黑诺在班级女性中和白媛媛关系最好。转眼就大三了,白媛媛想更进一步有点突破性的发展,所以才直接跑到黑诺手下工作。 于瑶来了,在黑诺晚会的下午就来了,一点不客气地指正黑诺小有瑕疵的地方,谁叫于大美人这几年里当了主持人专业户,经验多多,权威指教。迎新晚会结束以后,黑诺本来应该与活动所有组织者一起收拾的,硬让于瑶给拎出来了:“你一个大主席也去干活?那么多部长、干事做什么吃的?” 黑诺觉得于瑶越来越接近霸道跋扈,高中那可怜可爱又温柔似水的小姑娘形象整个就被抹干净了,估计都是被他们学校的男生惯出来的。黑诺不知道,于瑶只有对他才会这么真实而又放任。 这几年其实俩人早就心知肚明那情义,黑诺一直没有回应于瑶的感情,她不对自己和黑诺抱太大希望,因为她明白黑诺真的无意,且她已经在学习TOEFL。两情相悦的事于瑶不会怪黑诺不爱自己,不过放手她也要被黑诺宠一回,反正黑诺没有女朋友,于瑶就先享受任性的权利。 黑诺被于瑶押解着一起吃饭,送女王回校,顺便因为太晚而被扣留。次日黑诺陪于瑶逛街的时候,施言正坐在他的寝室引石浩讨论昨天的晚会,他笑着重复确认于瑶的应邀,黑诺的夜不归宿! 第 34 章 施言和黑诺在没有发生任何争执,没有硝烟的情况下,俩人自然而然走到了冷战的局面。施言那次没有等黑诺,而且留下带来的东西就走了;而黑诺知道他曾经来过以后,写信中除了感谢和说说二人学业,没有提及那一夜,当然就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到了家门口而不入。(于瑶学校和施言学校、家非常近) 黑诺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了,他明白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诡辩。施言呢,窝了一肚子的火,黑诺学业、学生会哪一件事不是排在前面?施言几乎没有计较过的让路,只要他在有时间的时候,忙完的时候记着回家,他可倒好,都在家边了,宁愿住在外面也不回来。 施言扪心自问,黑诺哪一次回家不是享受来了?就算自己见到他有点野兽味,可是精血旺盛的哥们谁象自己这样总靠手过瘾?亲昵中黑诺当然也享受到了快乐,虽然累着点他,事后施言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伺侯着,就伺侯出这么一个大少爷! 家里有洗衣机,施言舍不得黑诺手洗床单被罩这大件,以前都是拿家来施言用洗衣机洗,那天去看他也帮他换了床单被罩回来洗,施言打赌黑诺现在还不会用家里洗衣机呢。施言长了20年,宠谁宠到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步了? 黑诺居然信里说都不说那天,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交待。最令施言恼火的是,黑诺身体一直是施言心病,开始的内疚到后来的心疼,施言很上心的,现在太阳神也给他换为更增加免疫力的螺旋藻,黑诺竟然道谢的时候说不想再吃了(暗示不要补品了)。施言把黑诺信往他信箱【1】里一扔,回都不回。 由于这学期自学考试没有报班,黑诺受益于上次辅导班,有了经验,一般最后2节课上老师给出的复习重点就是考点【2】,所以他请于瑶帮着打听打听她们学校有谁在学这个。这个月末就考试了,黑诺察觉到施言的冷淡也没有什么反应,或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拖沓着任之疏远。 于瑶在学校其他系里也挖掘出学习法律自考的,给黑诺借了本校的学生证,那人带着他说听课证丢失了,以本校生名义说说好话也进去听了几次划重点的课。每一次课后和于瑶一起吃饭,这于瑶直接就往黑诺胳膊里一挎,俩人好不亲密地去学校附近小饭店。 这里和施言学校不远,她们这一幕也不知道被谁看见,结果就是施言听说了以后,特意来周边转悠,还真看见一回,施言远远认出来三人中的他们俩,转身就走了。自此,施言生活中就好像没有黑诺这个人。 施言不屑于去找黑诺询问,好像自己还跟踪吃醋,施言的骄傲让他觉得这样很低格。而且校友间的经常来往,让他们都知道于瑶这学期有男朋友了。 最开始于瑶当男朋友面就拉起黑诺胳膊手往上搭,要黑诺直躲尴尬地看她男朋友,反而那男生很大度地笑:“你随她闹吧,我早知道你们很多年的朋友,她经常和我说起你,还说是你不要她才给了我机会。” “不是的,她那么漂亮,谁敢追啊,我是没有竞争实力。”黑诺一听男生话,就觉得人品不错,说话亲近,也给于瑶一顶高帽。 于瑶捶着他骂:“你也越来越皮了,混得油嘴滑舌,再说我要你追我了。” 就这样施言只知道黑诺何时考试,于瑶却知道黑诺的具体考场。施言有心想等黑诺考试结束再找他一次,黑诺潜意识也拿考试做挡箭牌,认为考试以后自己才有时间好好想一想。 黑诺考完见到于瑶站在考场外面,不由惊讶。素面就已经是于大美人的姑奶奶竟然画了淡妆,有精致修饰的痕迹。于瑶不由分说,拉了他先走。到了一处公园草坪坐下,黑诺才知道她生日。总觉得于瑶怪怪的,黑诺担心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听于瑶说骗男朋友家里人来给自己过生日,支走了他,黑诺就放心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他来吗?” 黑诺若有所悟,想想如何措辞,转念觉得于瑶和自己真称得上知己,也就坦诚说道:“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总被欺负也不和你生气。” “有什么可气的,大家都明白就这一年,毕业也就再见了,哪里有时间象大一那些还吵吵闹闹?” “你不愿意(分配)到他家?你问过他肯不肯跟你到你家了吗?我看他能愿意,人家是真心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就是我们不可能有将来。” 黑诺实在无法理解于瑶,不是很聪明伶俐的鬼丫头吗?都大四了还找男朋友,那不就是毕业要一起的吗?否则大一开始就有那么多机会,大二也可以开始发展感情,她都错过了,现在找了又一副明天就分手的样子。 “我怕有一天回忆大学生活,除了学习就是空白。别的女生都有男朋友捧着,大一的时候我就想我的他也会出现,我也会享受恋爱的快乐,我也会尝到有人爱多么幸福。但是都要毕业了,终究还是没有出现。他大一就开始殷勤备至、风雨无阻,感动我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我问他就处到毕业,一份没 分卷阅读59 有结局的爱情他要不要,他说要,就处了。” 于瑶看着黑诺的眼睛在说话,黑诺看到于瑶那笑容就好似凄婉的萧瑟凉秋,知道自己辜负了一个女孩,还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他低下了头。于瑶坐近了靠在黑诺身上:“别说废话,我可不是怪你。今天陪我,我就原谅你有眼不识金香玉。” 黑诺转看枕在自己肩头的女孩,心潮滚滚,于瑶这么至情至性的女孩,连无法压抑住的表白也为自己开脱着,黑诺忍不住握起她的手:“你今天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于瑶眼眶瞬间就红了:“我要做你一天女朋友。而且在将来每一次我生日的时候,如果你在我身边,都要请我做一天女朋友。” 于瑶仰起了头,期待着,黑诺看到了红了的眼眶,看到了时光里堆积出的美丽真情,他有了怜惜。 “好。”黑诺郑重点头,揽了于瑶入怀。 于瑶搂住黑诺,把耳朵贴在他胸前,久久无言。 于瑶懂黑诺,她不吐不快,可是不需要黑诺的内疚。黑诺懂于瑶,她不需要安慰解释。他们就在公园里安静地靠着,不说话也好,看落叶,赏晚秋。 太阳的余辉不再温暖,黑诺搂了于瑶一下:“我请你吃饭,爱吃什么?” “不吃。” “只要你不往破产吃我,我请得起。” “不想吃,想让你就这么陪我坐着。你饿了?” “还行。” “那就饿着。”于瑶霸道命令:“我不饿前你就不准吃,我喜欢这么呆着。” “好。”黑诺宠着她:“就呆着,我不饿。” 黑诺呵护的态度让俩人之间的气氛发酵,他们似乎就是一对完美的恋人,那么的亲密无间,那么的温馨甜蜜,那么的酒醉醇香。 于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那是一块蛋糕,于瑶寝室里中午一起给她过生日,她切好了留给黑诺的。形状上不是很美观了,但是味道还不错,黑诺真饿了,也不客气全消灭掉。 “黑诺,”于瑶给黑诺擦去嘴角的污迹,声音带了轻颤。 “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吗?” 黑诺迟疑,他不想对于瑶欺骗,但是也不能够说实话:“你看呢?” “我离你那么远,能看到什么?不过我一直想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了,应该不难追求到。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和我初次见到的你完全不一样,我相信很多女生都在喜欢你。我听石浩说过不少人追你呢,你都没有答应,为什么?” “没想为什么,就是不想接受。” “黑诺,等你有喜欢的人了,记着第一个要告诉我,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你才会喜欢。” “行。”黑诺苦笑。一直觉得于瑶是霸道爽朗太阳花一样的,等她真这么软软柔柔的说话,黑诺听着才心酸。 黑诺本来想陪于瑶吃了饭再看电影(这就是他能够想到的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可是于瑶直到漫天星星对着他们眨眼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公园。吃饭、看电影只可以选其一了,黑诺征询于瑶意见,于瑶否决了全部。 “我已经过了一个很开心的生日,不要其他了。我知道你这会很累的,不是我找你,我想你出考场第一件事就是回学校大睡。明早还要上课,回去了,我也早点回学校。” 话都要于瑶说了,黑诺只有最后的机会:“我送你回去。” 坐了公车回校,于瑶在校门口就要黑诺不用再进去了,直接过马路对面就可以坐上回A大的车。黑诺微笑再见告别,于瑶也笑,可分明的笑中有哀。黑诺拉起她走到边上的阴影里,低头在额头上快速一吻:“生日快乐!” 于瑶仰起的脸上有一丝失望闪过,然后抱住黑诺吻回来,一下,很快,是唇! 黑诺一怔,于瑶已经转身进了校园。于瑶说得很对,考试完就松懈的黑诺其实很疲惫,也就是于瑶可以让黑诺舍命相陪。于瑶的背影一消失,他就累得垮了肩慢慢向车站走去。站牌下三三两两不少都是周末窜校访友的学生,一个身影惊走了黑诺所有的疲劳细胞。 黑诺看到的施言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一点情绪都没有。熟知他的黑诺眼睛就往刚才自己与于瑶站的阴影处看,应该在施言视野之内。黑诺脚下不由停住,施言默默看着他。 路灯下,施言绽放出无害的笑,只是露出的牙齿看起来闪着寒光,他走过来,语调极其地温和:“考完了,今天回家住吧?” 问是问了,动做上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根本不容黑诺有异议地拉人上车。 路途很短,司机都感觉到不妙的窒息吧,快速把他们送到家。 回到黑诺很久不回的家,一种陌生感是有的,黑诺坐下的时候最初的慌乱也镇定下来,因为他的确没有做什么背叛的行为,他主动开口:“于瑶今天生日,找我一起庆祝的。” “嗯,和女生第一次接吻感觉怎么样?”施言就好像问天气一样随口。 “你胡说什么,我就亲她额头一下。” 施言开心地笑了拉黑诺站起来:“那就好,咱不能要于瑶占了便宜。”搂着黑诺站在镜子前,施言贴着黑诺背,头在他肩侧。 黑诺脸上的表情僵住,嘴唇上红色的口红印子不浓,却绝对可以看出来。其实是黑诺和于瑶这俩个纯情男女犯的错误,若热恋中的男女那烈焰冰山的吻一回,哪里还有口红这种罪证,早被吃干抹净了。可是于瑶送上来那一吻太突然,太纯净,谁都没有张嘴,就好比孩子嘟了嘴在人家唇上盖一戳,差点就是留下完整的一个唇印了。 施言食指沿着黑诺唇型画下口红,与拇指搓搓,看看,对着傻掉的黑诺说:“去洗掉!” 黑诺脑子有些发懵,听了施言的话就真去洗。卧室里的施言听着外屋哗哗的水声,食指与拇指象捏死蚊子一样慢慢搓碾,头上的青筋都突突在跳。刚才的路灯下,他指甲都要抠进掌心来阻止自己不扇出那一耳光,一路看着刺眼的口红,施言进屋就想把他的脸按进水里洗干净,可是所有的想法,都又因为看见他疲累走向车站的样子而压不下心疼。 给了他机会说实话,换来的还是一派胡言,黑诺什么时候被自己惯到可以轻易地欺骗自己?施言可能骗人不当回事,但是对黑诺向来有一说一,连自己那年的背叛也是招供个一清二楚,所以今天他去黑诺学校等人,也是抱着胸怀坦荡,就俩人之间都心照不宣的问题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他承认自己有做的不足、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但是他想知道黑诺究 分卷阅读60 竟心里怎么想的?他希望黑诺也不要掖着藏着,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就冷战,发展下去就是越来越疏离,谁都不知道谁的心思。施言疼黑诺都成为习惯了,这时候想的还是别看黑诺大学里青春飞扬,他性子还是内向拒人的,所以施言认为没有早触及这些敏感话题是自己的不是。 可是,人没有等到的他试着来于瑶这里转转,就让他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那么如果没有看见呢,是不是又象上一次一样黑诺提都不提?黑诺究竟想干什么?! P.S.【1】黑诺来信,施言专门有一个鞋盒装着,里面信件按日期编号排列着。 【2】黑诺和于瑶学校联合是自学考试主办单位,所以上课的讲师其实也是最后出考题的人,所以重点特别“精、准、细”,突击效果非常理想。 第 35 章 施言走到门边:“最近又很累吧,要不冲个澡睡了吧?” “好。”黑诺求之不得。 “你先洗,头发别沾水了,不干头疼,明早起来再洗。”施言把大浴巾给黑诺拿过来。 施言洗澡的时候,黑诺看见茶几上一个被当作烟灰缸的小碟子里有一层水,两只掐灭的烟蒂。施言会抽烟,但是不上瘾,一般就是外面玩的时候别人递上一根凑趣玩,和大家喝酒还不错。但是在黑诺面前从来不抽烟,怕引起他咳嗽。 空气里还有轻微的烟味,淡淡的烟草苦沁袭黑诺。他走到卫生间门边,握住扶手还是犹豫了,曾经施言为他搓背,而会在自己洗的时候要他帮助给抹不到的地方抹上浴液,自然也曾经洗出不少情趣。水声停顿,黑诺心跳反而加速跑回卧室,他睁眼说瞎话内疚又惭愧。 施言站到门边:“关灯了?” “嗯。” 日光灯熄灭,一室黑暗。施言摸黑上床,黑诺不由放松吐气,静廖的空间施言听得真切,银牙几乎咬碎,心里那火就如被风拱了地窜苗子。因为黑诺脸皮薄,做爱的时候怎么也不肯开日光灯,每次都是熄了大灯就点了墙上橘黄色一盏小壁灯。刚才施言没有顺手按了壁灯开关,黑诺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这施言能不气吗? 黑诺的思想只认可因爱而欲,对性的态度很认真,他心里上与施言有矛盾,身体上本能就排斥肉体交欢。但是他们都这么久没有在一起了,除了生理的渴望,心灵上又何尝不是受着相思的折磨? 二人默契的睡姿--施言每次都把黑诺搂在怀里,一只胳膊伸在他脖子下,黑诺先是枕着他胳膊,入睡后就会自动调节到不硌脖子也不压施言血脉流通的姿势,所以清晨施言总是睁眼就可以看见怀里的人,第一动作也总是先亲亲他额头,洗漱好了才回来早安吻。 黑诺熄灯以后的反应让施言平躺着没有动作,黑诺等着他就势的伸手而偎进去,谁都没有主动,一下子只有沉默,因为每次都是黑诺在施言怀里了,他们才开始聊天。都采用了平躺的姿势,即使都睁着眼睛不睡谁又知道呢?难堪的沉默只会滋生出更多愤懑,这一瞬间一个成语最恰当:同床异梦。 施言想黑诺只要回到自己怀里,哪怕是翻到自己身边来,就把他抱进来,原谅他说谎。就算他被于瑶勾引一时情难自控吻了那女人(他那角度看阴影里看不出来细节),施言还是愿意原谅他的。因为于瑶的确有魅力,而且对黑诺痴情多年,诺诺与自己僵局时受不住诱惑施言也不想苛责,只觉得俩人问题一旦解决,于瑶与黑诺之间就是不攻自破的关系。 黑诺等施言,施言如果还象以前一样珍惜着搂宝贝一样不松手,自己就道歉,不该欺骗施言,然后告诉他自己和于瑶之间是清白的。黑诺觉得施言没有睡着,可是他一动不动,不好的念头就开始在黑诺脑子里打转转。思及施言这些日子的冷淡,黑诺想主动开个轻松话题的心也灭下去了。 黑诺到底是累了一星期了,心里再压抑也困意渐浓,不知不觉也就睡了。施言听出他睡眠的轻浅呼吸,气得想砸床。自己这些日子哪一天不是水深火热,上次一夜和于瑶在一起,事后也无事人一样;这次被自己亲眼抓获,居然可以站在镜子前撒谎,然后睡得无心无肺,根本无所谓。 施言现在是真压不住火了,人啊,怒的时候还说什么道理,所以有几个问题已经变质了。夜不归宿想也知道是住男生宿舍了,现在就是和于瑶在一起了。而黑诺如果先站在镜子前,后回答接吻的问题呢? 施言被黑诺可以安心睡觉彻底激怒了,原想好了今天好好谈,一夜温存解解相思饥渴,黑诺这种态度要施言不觉得还有什么可谈的。他摔了被子拿了香油就开了大灯,灯光、床动就惊了黑诺半醒:“怎么了?” “我他妈的要做!” “嗯?”黑诺似乎还没有明白。 “老子我要操你,要干你!听懂了吗?”施言几乎是在大喊。 黑诺气得脸也变色:“我不做!” “由不得你做不做,”施言洒了一手的香油上来就压住黑诺,掰他的腿。 黑诺踢开他,翻身:“我没兴趣!” 施言扳压了他身子平躺,黑诺的手脚都抵抗,他没有施言劲大,施言的手指带着香油很顺利就进入二根,黑诺气极:“你滚出去!” 施言不理会,蛮力地先要制服他,黑诺拼了命一样不要施言得逞,俩人在床上就厮打开。施言身高优势不明显了,黑诺大学以后也不是高中的弱不经风,他真豁出去就有施言累的。一次又弓矢在发的时候要黑诺挣脱开,施言没忍住一耳光扇出去,把他自己都惊住手了。 一耳光把黑诺心底的爱变为恨,就在这房间里的耻辱历历眼前;就是这个自己屈身的人说着俩人毫无关系。黑诺扬手生平第一次的耳光给了施言。 施言被打了,他才要道歉,才要恢复理智,黑诺的话让狮子出笼:“两不相欠,我们完了!” 黑诺起身想穿衣服,他一分钟都不要停留。才站起来,被施言一个摔拿按回床上“收回去(这句话)!” “我们完了!” “收回去!” “我们完了!” “收回去!”唯一的区别就是音量在升级。 “我们完了!”声音里的冰冷在加速引爆空气。 施言闭了眼睛一拳砸下来,拳头接触到肉,谁疼?迎面风声过来,施言不再思考,封闭了心声,只有雨点般的拳脚。 施言冲进了属于自己的秘地,他不要想,不要看,不要听,他只知道没有一处不疼,疼得他整个人都要裂开。所以失聪、失明的他看 分卷阅读61 不见被自己按压在床头铜柱上的人鼻子出血、嘴角破裂,身体波浪似地随他挺送抽插而拱起落下。 黑诺没有昏,他一直都是意识清醒的,他只是没有打过施言,施言最终胜利地闯进了他的身体,做着贯穿运动。他每一寸骨头都无力反抗了,所以被施言纵横驰骋着。这时候他反倒不恨了,悲哀成为最主要的旋律,俩个人的情殇悲哀是唯一献祭。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得那么清明,如果不是珍惜、在乎,就没有委屈、指责、懑怨。象老学长李明启与刘欣,象于瑶与男友,她们会怨恨?会伤害?会疼得无泪吗?黑诺或者忽视了施言并不是刚强不可摧的,他现在不就被击倒了吗?长久的懑郁导致了施言的爆发。 黑诺被施言抓着头发无声为施言、为自己恸哭。他知道施言将会比自己还无法面对自己的残躯,所以在热流冲进身体的时候他阖上了眼帘。 施言坐着,两眼失神,因为战场实在太刺激,刺激到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施言胆怯的手伸到黑诺嘴边,黑诺张开眼,交汇的目光里深深的情愫、沉重的悲哀…… “帮我擦擦。”黑诺一脸的鼻血痕迹,下面好像也有东西在流。 施言端水的时间不短,黑诺也不催他。一只胳膊刚才几乎被施言拧折了,疼得他也动不了。施言光着身子坐在外屋的小板凳上,张开的腿间卷密的毛发一塌糊涂,性器上还有血迹,他仰起头,吸气,再吸气,眼睛里全是酸涩。 给黑诺细细擦好,青青紫紫在黑诺本就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施言自己也冲掉污迹。坐在床上,拿被子包好黑诺扶他靠在自己怀里。 “诺诺,一直想找你谈。”施言露了一个苦笑:“却让我弄了最糟糕的局面,最差的时机,对不起。” “我和于瑶,我又撒谎激怒了你,不要说对不起了。” “诺诺,我知道你心里介意什么,忧虑什么,我总是下不了决心,一拖再拖。诺诺,不到两年再忍忍行吗?现在我怕我妈真会闹到你学校、你家,”施言停顿后涩然:“你了解我妈,她很偏执,即使我说自己爱你,我强迫你的,她也会为我脱罪,倒霉的还是你。她可以答应我好好的,回头一样去找你家,那后果你承担不起,我想担也担不到。而等你毕业了,你喜欢去哪儿就分到哪儿,我调过去;或者你现在想好了去哪里,我明年毕业就先去。我施言今日对天起誓,我不会要黑诺做我身后见不得光的人!” 黑诺眼睛里溢出水光,施言俯下头舔舐受伤的嘴角,腥气让他眼前朦胧一片:“对不起,诺诺!我们之间不会完,不分手好吗?” 一耳光打出了黑诺的恨,一场粗暴的情事让黑诺看清恨的本质只因为他们之间有爱,只因为他们都是那么那么深爱着对方,可是相爱至深的俩人可以伤对方伤至体无完肤,可以逼人濒于崩溃,这不是在提醒他们必将是悲剧的宿命吗?黑诺怎么肯让生命走成悲剧? 点头:“不完,不分手。” 施言搂紧了黑诺,埋头在包裹他的棉被上,因为热辣辣的液体在上涌。 那天凌晨,施言一直是抱着被子里的黑诺轻轻地如母亲对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地摇着,黑诺带着一身的疼痛入睡。他们得偿所愿,一个怀里抱到了那个人;一个偎进了熟悉的胸膛。施言没有睡,因为黑诺的嘴角肿了起来,还有现在看不到而擦洗时候有血丝渗出的下面,施言怕他发烧,时不时贴了额头对比温度。 黑诺被火烧火燎地疼唤醒,原来是他不小心翻身压着了,下面这次有点厉害。没有受伤的手臂支撑自己想起来,那里就刺疼得他差点跳起来。听见声音的施言进来:“你别起来了,我端点粥过来吃。” “我想去厕所。” “大的,小的?”施言知道他如果大便,一定遭罪。 “小便。” 施言把他拿起的衣服抢下来,昨天的大浴巾把人一包,抱起来去卫生间。黑诺要他出去,有人看着别扭,施言就去给他挤牙膏,拿牙杯。 “几点了?” “一点多了。” “啊!” “我要人找石浩,拜托他给你请假了,先请了两天的。这两天没有重要事吧?” “没有,就是明后天都有唐朝(Tim)的家教。考试前我和他说窜课的。” “到时候找人通知他,不用担心。” 施言凌晨看着黑诺不敢睡,发了几个小时的呆,上午又到寝室要王丰去给黑诺请假,顺便买了菜回来,所以午饭一过施言就睡着了。黑诺靠在施言胸前,情不自禁地留恋地亲吻着胸口。 黑诺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他背不动这份感情,未来要他渺茫,代价要他退却。他知道施言成就了今天的自己,而且还给了他家庭兄弟们诸多帮助,这些恩是自己此生无以为报的,可是他依旧惶恐会落得一无所有。 不是不相信施言的誓言,施言的心再没有谁比自己更明白,黑诺轻易原谅施言武力相向,那是因为这次武力后最深在伤口将在施言心间。自己如果敢拐走了施言,毁灭了自己黑诺可以接受,但是施言身后的家呢?那才是黑诺深深恐惧的,黑诺可以想象他们会毫不犹疑地毁了他的手足。 黑诺与施言父亲仅有一面之缘,根本不足为据,而与施言交往几年中事无巨细地知道了施言的家庭状况,并且连施言父母之间和他为什么来自己家躲清净的根由都清清楚楚。黑诺没有走进过施言家一次,却对他的家庭可以如数家珍,所以施言在这个家庭中举足轻重的至宝地位黑诺也清楚。 施言母亲在黑诺眼里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相反她非常爱自己的子女,维护自己的孩子,黑诺曾经开玩笑说他也愿意有这样一位强悍妈妈护着自己,让施言心花怒放。 黑诺真正觉得将来无法战胜的挑战是施言的父亲,那是一个睿智的、精明的、强势的父亲,他会为了他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唯一的一次见面,那位父亲就显示了多么重视儿子,为了儿子养病可以怒暴粗口,那时候他只是平凡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领导。 黑诺大学三年级了,不由他学不会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尤其这两年学生会里的锻炼,与院领导、其他学院学生会交流合作、与社会企事业单位的联合活动,方方面面他都处理得得心应手,搞得风声水起,这其中的收获可不是几个证书,认识几个社会关系那么简单。于黑诺那是一次次视野的拓宽,眼界的提升。 黑诺包容了施言,因 分卷阅读62 为他也明白自己才是最先的背弃者。他曾经犹豫,他曾经彷徨,他曾经举棋不定。而这次的武力催生了尘埃落定的抉择! 第 36 章 施言在卧室摘菜的时候,王丰和邱林松来了。施言上午不敢走时间长,所以让他们去给黑诺请假,估计说病假他们会来看人,打架瞒是瞒不过的,干脆编了黑诺同一考场的人因为抄袭斗殴误伤了他。邱林松中午就想来,王丰被女朋友拉走前喊着等他,结果直到4点才回来,阿松一见他滚进来就抱怨连连。押着王丰去买吃的,非要他赔罪买了熟食和水果。 施言先帮着黑诺把衬衣衬裤穿好才去开门,怎么和那俩哥们说的都提前和黑诺沟通过。施言上午也没有说细节,只是知道考生打架了,俩人以为就是推搡中胳膊扭了,一见黑诺不由吓一跳,看伤势是一场真格的比武啊。 “还真惨烈呢,三哥也没说,早知道多拿点慰问伤者。”王丰玩笑着把袋子往桌子上放。 “明天补上。”阿松看见黑诺肿的嘴角还有破裂的地方,心里难受:“就胳膊扭了?其他怎么样?有事,咱挖地三尺也要揪出那些王八蛋。” “没事,我根本就没大伤。”黑诺故作轻松笑,牵动嘴角笑容还是碎了。 “不会打架的人不会躲啊,你看看你什么样子,笨死。”阿松骂的后面都是不能表达的关心,只有心疼才会有的反应要施言敏感地看他一眼。 施言把菠菜往王丰手里一放:“摘菜。” 端过西红柿拿热水浇一圈给阿松:“去洗手剥皮。热水,别烫着。” 王丰与阿松都瞠目:“你家西红柿还剥皮?” “糖拌不就可以了吗?那么麻烦?” “你看他现在可以咬皮吗?” 阿松一想暗自称是,佩服三哥的周到细致。 晚饭的熟食是给三个正常人吃的,伤患只有被施言几乎弄到糊糊状的粥,王丰看了直发笑:“这不是给没牙的老太太吃的吗?他是嘴唇破了,又不是牙掉了。” 黑诺想坐椅子上,阿松拦着他还是靠床边吃,大不了就是移动移动桌子。一碗鸡蛋糕里面是剁了碎碎的虾仁,西红柿对于他们来说也可媲美流食了,要王丰一边吃一边笑话连篇。 饭后王丰和阿松帮着收拾桌子,施言打发他们俩把碗洗了,自己在卧室里移开桌子以后就抱黑诺侧躺下,因为他那里有伤,自己发力就疼。水池那么巴掌大地方,王丰洗碗,阿松只管把剩菜剩饭倒垃圾袋,直接拎到门口走廊外,走的时候顺便带下去。 门边弯腰放垃圾,视线里卧室的镜子里倒映着施言抱着黑诺,黑诺的双手在施言脖子上。心口刺刺的感觉,阿松步回厨房间。 他们回去的路上,阿松说想去查考号找那人,王丰认为他太夸张,二人争辩几句。王丰不是不把黑诺做朋友,这些年下来,黑诺也算铁哥们一个了,王丰怎么愿意他被误伤?可是这种仗就是当场一架打完的事,哪里有回头再找去单挑的?何况全省考生排考场,找起来未免兴师动众。 阿松也清楚找那人不太现实,可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憋屈。次日施言来寝室拿书本去上课,阿松立即就赶到施言家。黑诺应声了几分钟以后才来开门,黑诺走路姿势还有点不利索,阿松疑云重重:“你不是除了胳膊没受伤吗?” “是没有什么。”黑诺怕他审视的眼睛察觉,所以必须做正常状坐下去,下面压迫的痛苦。幸好阿松要他还是回床上斜倚着说话,才减轻不少折磨。 阿松脸庞上都是关怀,一个姿势时间长了,黑诺一只手撑一下想动动,阿松抢步上前:“我帮你。” 阿松不由自主就象昨天施言抱黑诺一样抱起黑诺,他个头没有黑诺高,体格比黑诺壮实,也不算太吃力。可是这对黑诺太突兀,连要他放下自己的话也说不出口。象施言的方法把黑诺侧倚在床上,四目相接,黑诺尴尬地移开视线,阿松也发觉了动作的暧昧,讪讪避了视线。 坐回椅子上的阿松仓促故作随便口气地抓个话题:“你交女朋友没?” “没。”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真的凑巧,黑诺最近遇见这问题的频率还真高,只是答案不同,于瑶与邱林松不一样:“没有,你女朋友怎么样了?”黑诺操纵话题引到阿松身上。 “女朋友?早分了。” 黑诺不喜欢八卦,施言也不是会把朋友私事嚼口舌的人,施言有家以后黑诺过来都是直接回家的时候多,所以不知道阿松那始终没有被正名的女朋友,后来退步到异性朋友,纯同学关系。有时候他们也吃吃饭,聊聊天,就是那么简单。 “明年毕业你(分配)回家吧?” “当然,大家都回去,三哥也一样。下学期我们就该回去实习了,家里现在都开始安排单位了。” “你们都去哪儿啊?” “我估计就是公检法(阿松父亲是公安局长)一路的,三哥听说去他老爸下面基层里,王丰……” “施言去他爸手下?” “嗯,三哥说他老爸要他去基层锻炼一下,对将来有好处。” “不错。”黑诺觉得人越长大,时间好像过的越快,一个不经意施言他们就已经面临毕业了。施言昨天还信誓旦旦说着不回家的话,却早就安排好回程的路。 “黑诺,你以后也是公检法系统的吧?咱们说不定还是同事呢。”这一想法让阿松欣喜,只是黑诺无法激出半分喜悦。 施言进门身后是王丰:“我就说他逃课是在这。” 施言对阿松私下趁他们上课时来看黑诺有些不快,因为他在寝室拿书本的时候阿松没有表示出要看黑诺,现在就好像确认自己不在家,而直扑自己单独在家的老婆一样。所以饭后就给他们安排任务:去给黑诺多延一日请假以及通知那个洋鬼子(Tim)。 “上午拉屎了吗?”昨天黑诺在厕所疼得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汗,受刑一样。 “没有。” “想拉别忍着,干燥了更麻烦。”施言知道他习惯大便在上午。 “知道,大概吃的都是粥,现在还不想去。” “那我给你擦擦上药,等拉屎了再冲澡?” 厮打的时候那些香油蹭得到处都是,到应该发挥作用的地方却没剩多少,所以黑诺那里现在情况很不好,昨天上完药后施言就站在窗前起码一小时不动,那种心疼与后悔使得他无颜面对黑诺。 今天患处和昨天肿得老高卷心菜比起来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然而还是因 分卷阅读63 为红肿细裂向外翻着一小圈,黑诺趴着双腿展开,施言跪在之间一手分拨臀缝,一手用医院纱布巾沾了温水在清洗。换了几次水以后,施言伸手拿了药膏,这次有破损,所以上药蜇得慌,药刚上去的时候杀得厉害。黑诺臀丘不由紧张,施言感觉手下肌肉僵硬。 湿湿的,温暖的,轻柔的感觉在那里,黑诺快速转头,眼见情景惊叫:“别,施言,别。” “放松。我上药你才不疼。” “别,施言。”黑诺的声音都要哭了,绷紧的臀瓣被融化。 黑诺多休息一天就回校了,掩饰不住的痕迹对同学师长解释为小车祸,这几日吃东西还要小心忌口。周末他自己过来的(施言家),施言送他走的时候就想问周末了,但是怕逼他太紧而忍着不开口,黑诺主动前来,让施言满满的心慰。 夜半私语时,黑诺枕着施言胳膊告诉他自考过后,自己时间上空余不少,以后还可以每周至少回家两次,让施言兴奋抱了黑诺狂亲。虽然还做不了什么,俩人睁眼也不爱起床,好久都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单纯靠着,所以早晨施言没做饭,只给黑诺泡了奶粉,整个上午就抱了人欣赏窗外的一地明媚,窗内的丁达尔光柱里跳跃的飞尘。 下午施言收拾家,黑诺也走前走后陪着,施言从来不要黑诺做家务,何况现在总觉得黑诺伤还没全好,赶了他一边去看书、杂志。施言去阳台晾拖布,看见邱林松与秦明旭走过来,回来关了录音机嘱咐黑诺一会别出声。 他们敲门无应答就回去了。 “阿松来你也不开门,太不象话了。” “你没看见明旭也来了。” “明旭来怎么了?你不也去他房子吗?” “怎么了?你是没看见,明旭堪比日本鬼子进村的三光政策,”施言笑骂:“吃光不说,还要翻光、拿光,特爱乱翻,总能找到他要的东西,我这磁带要他顺走多少了?” 施言酷爱音乐,不少磁带,书架上占了满满一排。平时在家不睡觉的时候都把音乐开着。 “那么多有的也不是天天听,这东西不就是大家分享着吗?”黑诺大学以后生活里才有了音乐,自己寝室也是经常地录音机最大音量吼着,但是磁带都是这人两盘,那人三盘的大家听。 “我不差磁带那点钱,我讨厌他翻来翻去,你的信都在那摞鞋盒里呢,万一他翻到。” “翻到也没关系。”黑诺的信里根本没有什么奸情,只可以看出俩人关系一定很铁,有什么事就说说,探讨探讨。 例如以前施言也在学生会里混了一个挂名副部长,但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学生会活动上,就为了将来毕业档案里好看。这些因为打架开除舍籍也丢掉了,黑诺建议他换到团委里去混,黑诺觉得组织部的份量最重,挂个名比较给档案加分。 还有就是施言的口头语,大三下学期开始黑诺就强调他那些张嘴、闭嘴的妈啊,老子啊,器官啊。因为马上就要去毕业实习,走上工作岗位了,难道对着领导长辈也习惯性器官问候?黑诺想到什么的时候就对施言提提建议,这大半年来施言口头禅少多了,人也文明不少。 黑诺知道施言把信都整理保存了,平常也不关心。今天闲着无事翻着看看,施言很整齐的摞好的鞋盒子里之一就是信箱。要不说施言诡道,谁去翻那里?施言得意告诉黑诺信在这里绝对安全,而且看着那一封封信,施言特别满足骄傲。扔下干了一半的活,环了黑诺坐在床上一封封展开重新品读,看不见一个情字却句句是爱的鉴证。 “诺诺,我的诺诺!”施言动情地吻落下。 施言推开黑诺的时候直喘粗气:“诺诺,帮帮我。”拿了黑诺手放在涨大的胯间,黑诺顺势躺下手去解施言裤子。 擦去黑诺一手的情液,餍足的施言搂了黑诺憧憬美梦:“你说咱们俩老的时候再看这些信,是不是特幸福。” “咱们是不是还有不少照片呢?我记得有的照了你都没拿给我看过。” “嗯,还有不少好照片。”施言淫笑:“我都压模做了保护呢。” “你拿出去?!”黑诺支起胳膊急问。 “疯了啊,我妈她们单位隔壁办公室就是档案室,我妈和她们特别熟。档案不少都要压模存档,那压模机随便用。我说要压模照片,阿姨下班后要我自己在那压的。” “照片你都放哪了?” “我家吊棚装修的,我就把照片放自己屋吊棚缝隙里了。不拆房子,谁也不会动那里。” “我也想看看压完膜什么样?还有那些你都没有给我看过的。” “嗯,下次我带来你看。” 周三黑诺回来过夜的时候,施言说这周末想回家一趟,但是周日下午就回来,要黑诺周日晚上在这里过吧,黑诺提醒他别忘记把照片拿来看看。 施言进入大四父亲是与他谈过毕业走向,原来施言是接受父亲意见,也愿意走上父亲为自己铺就的锦绣前程。这次回去却是情况有变,施言有新的想法与父亲探讨。一个周末并不足矣有什么定论,施言父亲的人生阅历听得出儿子隐瞒了真实理由,出于尊重与爱他不急于拆穿,而愿意下次继续商量。因为时间还充裕,允许儿子发展出更加成熟的考虑,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儿子的想法有道理,他是会认真对待的。 事情也只是个开端,施言回来就没有和黑诺说,免得他担心,照片都带回来给黑诺欣赏,一些照片黑诺也是第一次见,有的根本不知道存在。象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和文科班同学吃饭,黑诺并不是照片的主角,这样的照片施言居然也有几张。俩人把照片摊了一床,书信如果可以证明清白,这些就是铁证如山的爱情。 施言自黑诺周一回校也回寝室住,到了周三下午再回家。放下买好的菜,施言去开录音机,换磁带的时候施言突然有一种屋子被入侵过的感觉,他狐疑地扫视家里。走到鞋盒边抽出那只盒子,到手的份量已经要心里一沉,不肯认的打开:空的。 施言腿僵硬地挪到暖气前,摘下暖气罩手伸进去,出来的手上几缕尘埃。镜子里的人无尽嘲讽地一笑,对着施言冷森森:“高,黑诺。施言,你就是一傻屄!” 镜子碎成千千万万,施言心死灰:“黑诺,我必要你跪在我脚下!” 第 37 章 施言次日一早就到了寝室,告诉大家临时有事回家一趟,好几个人一听也不上课了,全溜回家放假去。买到下午票,在候车室还热热闹闹打扑克呢。在车上的时候,邱林松无意问施 分卷阅读64 言这么急做什么?(不急,都是几家车换着来接他们的) “黑诺这周末有活动,要用相机。照片赶着做出来,所以我给他拿一下单位的快立得(立即成像)。” 这相机方便,但是底片比较贵,一盒就十张左右,邱林松对黑诺有自己的一份心意,于是也贡献自己力所能及:“底片你够不?我那里也能弄出来几盒。” “行,我也不知道他要多少,你先拿来吧。” 邱林松痛快,到家第二天下午就拿了6盒底片给施言,别人都在家休息到星期一才返校,施言星期五就回去了。 黑诺星期六下午没有课,答应了唐朝(Tim)、柯如磊和郭笑一起打篮球--带唐朝是为了可以使用留学生的篮球场。黑诺玩篮球是柯如磊带起来的,他那时候还是174CM的小个子,柯如磊见他跑的比较快,人灵活,教他打控球后卫,司职组织进攻,黑诺还专门练习过远投3分球。 后来做唐朝家教时,黑诺在学生里已经算高高个子,唐朝动员他打中锋抢篮板,负责内线进攻。黑诺身高够,身体碰撞能力不足,所以要柯如磊和唐朝各持己见,争论不休,都对对方意见嗤之以鼻。 黑诺没有参加本院篮球队,他打篮球就是休闲娱乐的体育活动,不想给自己再添加什么责任负担,而且也无法配合篮球队的比赛训练。不过学会了三步上篮的时候,还是压不住得意在施言他们学校的篮球架下炫耀了一次,优美流畅的动作让施言惊讶他偷偷学到的绝技。为此,家里还多出一只篮球。(施言早在高中就身高突出,然而他偏爱足球) 前几日黑诺溜回家,偷拿走照片和信件,接下来几天忐忑不安,他知道这一次很冒险,可是能不能够分成,就看这一次了。他赌的是施言的骄傲和对自己的不忍。骄傲让施言不会在自己做得这么绝的情况下来问为什么?施言正常反应就是你驱逐了我,那么我也断绝了你。就象他后来不问自己和于瑶走的那天不回家睡觉一样。 不忍,这是施言对自己无可奈何之处。片言只字没有,施言懂自己的决心,施言一贯顺从自己心意,现在也只有希望他放自己一马。黑诺拿走这些东西有自私的一面,也有为施言的一面:无法见人的照片当然不可以留给别人做把柄;信件拿走,黑诺是希望施言彻底走出这份感情,不再有念想与寄托,要断就断得干脆。 黑诺最紧张在星期三和四,按惯例施言周三回家就会发现,他如果狂怒中不来,就应该也冷静下来接受了。那两天黑诺自己也神经质了,他一会希望施言出现,哪怕气势汹汹;一会又怕施言来者不善,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希望一个什么结局。星期五也平静过去了,黑诺晚上躺在被子里,心才真的刺疼--他真的失去施言了。 及早做出的心里准备竟然也没有战胜灭顶痛苦,这远比预期里的伤凶狠,黑诺人要崩溃了一样。他不得不半夜跑到水房里,一遍遍地用冷水洗脸,洗去眼中流出的苦。 中午打饭回来,施言就坐在床边从包里往外拿螺旋藻等东西。黑诺见鬼一样看着,施言笑道:“我应该去食堂等你好了。别吃了,走吧。” “走?哪里?”黑诺大脑迷糊。 “你不知道?”施言表情惊讶:“我回家前不是留言了吗?于瑶和阿松今天请客,说得神神秘秘,要大家这周不准回家,所以我提前回家去了。你周三没看见我字条?” 黑诺晕了,施言没有发现,他回父母家了所以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黑诺傻呆呆问:“你回家了啊?” “废话,螺旋藻不是快吃完了吗?”施言不追究为什么不知道,而是扔出更加吸引人的话题:“大家都说于瑶和阿松有情况,看样子是阿松见人家交男朋友憋不住表白了。你快收拾,咱们晚上去看好戏。” 黑诺再没有好奇心,这俩人也都是他数得上的死党,就算不八婆也关心。和施言一起回家,桌子上施言留给自己的字条还在,施言放了音乐要黑诺随便,就整理自己背回来的东西。黑诺总觉得衣柜镜子怪异,又嘲笑自己做贼心虚的心里。 施言对黑诺磊落的习惯让黑诺甚少怀疑他,而施言也强制让自己等三天,就是要黑诺提心吊胆心神纷乱,他就不相信黑诺做了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心亏。 “对了,把这个吃2粒,”施言扔给黑诺一小瓶子。 “什么?” “维生素C,你在学校也不吃水果,每天吃点这个吧。” “吃菜不就行了吗?” “懒得你,”施言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吃了,我也吃,这是我妈给我开的。” 施言扔了2粒在自己嘴里,也给黑诺扔2颗。背身收拾的施言吐出了维生素C! 黑诺说着话慢慢就靠着睡着了,施言露出了狰狞的笑。 黑诺一觉醒来,眨够了眼才想起来在家里了,可是窗外已经是漆黑夜色,他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胳膊僵在半空--他身上没有衣服!一骨碌爬起来,听见外面有锅铲炒菜的声音。 这很诡异,施言为什么要给他脱光衣服睡觉?黑诺心下有可怕的预感,他惶惶起身,套上衣裤却不敢拉开卧室的门。他无声又步回床边,墙角边的晶莹让他拾起,一小片镜子的碎片!黑诺回想施言的手上无伤,他查看椅子脚,果然划痕崭新。黑诺站起来,已经乱了一片心神。 施言轻轻推门,黑诺也受惊一样站起来,施言还是张嘴一笑:“醒了?摆桌子吃饭。你还真没少睡。” 满桌子还是黑诺爱吃的菜,他却难以下咽。施言不象以前给他夹菜,逼哄他多吃一口是一口,只管自己地大口吃饭,也不解释于瑶与邱林松的请客。黑诺明知道上当,提也没有必要提了。 饭后二人自动自觉地在桌子两边坐下,施言稳坐泰山翻着杂志根本不说话,黑诺因为睡觉而落了下风,估计着情势自己也要先开头了。 “施言,咱们谈一谈吧。” “嗯。” 俩人面对面,黑诺觉得话就那么难说。施言对他的珍惜简直是挖心掏肺,要他当面伤害施言,他做不到。而且面对面了,那些惭愧就表现出来了,施言是一心一意对待感情的人,而自己要顾虑的太多,对感情的付出其实永远无法到达施言那纯粹、执着的境界。 “你发现了吧?” “嗯。” “你怎么说?” “我想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施言合了杂志放桌上。 黑诺不说话,施言轻笑:“烧了?” 施言走 分卷阅读65 到这一边,黑诺低头,施言拍着他肩膀:“没关系,烧就烧了,还会有的。” 黑诺抬头由下向上,施言由上向下,笑得空气都稀薄:“对吧?我还会有的,是吗?” “对不起。”黑诺道歉自己欺诈的行为,也是拒绝施言现在的请求。 “想好了?” “嗯。” “这么说下了决心就不悔了?” 黑诺点头。 “我那时请求你忍到毕业,就想好了吧?”施言捏起了黑诺下颌,让黑诺必须对着他。 黑诺眼珠被钉死,这已是一场僵局,黑诺狠心点头,只盼施言死心。 “服了。”施言松开黑诺,拍拍手,好像拍掉脏东西,走到书架前:“我没有你狠,你依仗的不就是我的爱吗?告诉你,现在没有了,被你杀死了。你没有依仗了,怎么办呢?” 施言拿出一打快立得照片往黑诺身上甩去,挂在黑诺胸前的照片上,清晰的他弯折了身体,任由一个男人的阴茎插在肛门里。黑诺脸色大变,捡起来每一张都一模一样:“你、你?” “没想到我还有是吗?偷东西的时候没有数清楚是吗?我很卑鄙是吗?我哪里有你聪明,是天不绝我!这张我喜欢得什么似的,你少爷那么娇贵,上学学业重,在家家人重,我哪里天天操得到,就这么一张自己总藏着看着打飞机,偏偏就没有给你带回来。” “怎么有这么多?”黑诺判断力都跟不上。 “下午刚照的,阳光好,我拿阳台上翻拍了,不够?还有这么多底片,你还要多少?”施言拉开抽屉,里面一堆盒装一次成像的底片。 黑诺绝望,当他乞求地转看施言时,那人冷漠双臂环胸靠在书架上。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照片,也猜出来照片将成为自己的死穴,自己吃的也不是维生素C,那么还会有什么呢?他问都不愿意问,施言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欠自己送来的一道东风。 “施言,我知道当面谈我们分不开,我们有无数个理由应该在一起;也同样有无数个理由应该分开,这么多年了,我们怎么可能谈明白?所以我选择了这种谈也不谈的方式。我没有想伤害你。” “说完了,就是要分是不是?” “是。”黑诺觉得既然事做了,话挑明了,就要坚持下去。 “好,现在轮到我说话了吧。下午打算抱你去阳台照的,想想算了,这一张就足够了,你可以偷出来咱全家藏的所有像片吗?以后自己在家慢慢找吧。我现在就几句话,不过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你听不听自己掂量着办,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听话:每天放学都给老子回家,我给你一个半小时,晚一分钟我打断你的腿事小,被学校开除你玩得起我也陪你玩!” “施言!”黑诺怒喊,他明白施言威胁的含义。 “记住,你没资格这样和我说话,我脾气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以后少他妈这样吼我,别说我大耳光扇你。”施言摔门出去。 黑诺听见外面洗澡水的声音,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跑,他不敢跑了,那只会激起施言狂性;谈,现在不是好时机;骗,施言又不是猪头。想得没有一个沾边有实际效用的,可是黑诺就不想照片,施言那么直白用照片威胁,他也不觉得施言真舍得毁灭他。 施言进来,黑诺站起来:“施言,咱们好好谈谈吧。平心静气说说。” “我一直都静气呢,如果说我有激动,这几天也早过去了,现在没心情谈,我只有兴趣做,你去洗干净。” “施言!”黑诺语气焦灼,可是并不是吼叫。 施言揪了黑诺头发拎过来,在黑诺耳边阴鸷:“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 “施言!”黑诺眼眶含泪。 “少废话,”施言轻侧首,背后捏了拳,硬起心肠不看他:“我今晚要是奸不到你,照片明天就挂你成名地(A大的板报栏)?你不是还觉得我爱你,舍不得你吗?咱们就试试我舍不舍得毁你?” “你把照片都交出来,我不分手了。” “脱衣服上床,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黑诺沉默,然后走去洗澡。施言捂了脸站立片刻,大骂:“你他妈的就是贱,舍不得操他,你就放他走!” 黑诺回来关大灯开壁灯,施言反对:“开大灯!” 坐到床边,黑诺背对施言低着头。施言扯了浴巾,抱他上来,黑诺也不看他一眼。黑诺是被施言的话给伤了,而施言认为黑诺消极反抗,加上自己又没记性地万分呵护抱他,让施言懊恼怒火又燃。 施言扯黑诺头发,按到腿间:“舔!” 黑诺甩开他,呼呼喘气地瞪着,俩人斗鸡一样。 高三偷尝禁忌,没有熟练就风云突变,直到大二才有了和谐的甜蜜,但是黑诺性子保守,施言又宠爱他,自己给黑诺是口淫数次,从来不强迫黑诺克服他认为是羞辱的行为。黑诺自尊心很强,本来因为情事里不同位置,心里上就有疙瘩,当然不会主动做那贱格伏低之举。就是施言吸吮带给他快乐,他也认为施言是一种补偿。这不开窍的脑子要施言以后浪费了不少工夫。 施言按黑诺低头,黑诺把嘴闭得紧紧的。施言站起来扯着光溜溜的黑诺下床,二人都光脚到了阳台,施言推开一扇窗,抵着黑诺:“跳下去!你死我就放过你,我告诉你,就是你残了,废了,瘫了,我也要你日日给我舔。” 黑诺身子大半个被按出去,夜风吹得人簌簌发抖,他抠着施言死紧。 “给脸不要脸!”施言拎了黑诺回来,黑诺灰败败发抖。 拿了相机,施言拉了一张椅子在镜子前坐,指着前方:“那天我在这里发誓,我一定要黑诺跪在我脚下。”施言双腿张开,冷笑着:“记住,我的爱让你杀死了,我不爱你这个贱人!今天不是毁了你,就是毁了我!” 第 38 章 黑诺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床头就是昨天晚上新的摄影作品,施言扔在那里说给他随便拿,但是黑诺看的好奇心都不曾有。他是懵了,那时候的一切他都应接不暇,超出了他所认知的施言。 他象一只听话的木偶,听从口令的操纵而行事。他如同被打落原形的孙猴子一样,所有的风光皆成过去,他不再是青春凌云志,烁烁芳华靓的学生会主席,他做着最淫贱的行为,摆着最放浪的姿势,他想到了妓女。 施言也在房间里,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慢慢吞云吐雾。身体上他很满足,因为除去黑诺嘴上的练习,他也享用到了熟悉的甬道。美中不足的是肉 分卷阅读66 体的高潮衬托了灵魂的荒芜贫瘠,他的心在射精的瞬间,一点的喜悦也感知不到。 黑诺的身体素质比高中时代强健好多,但是施言一般也舍不得要他经历太过份的情事。一晚上最多要他两次,通常黑诺可享受到鱼水之欢的乐趣,再多索取,他体力就会有点透支,所以施言养成习惯似的,不太超出两次。 星期五就一夜无法入眠,昨天晚饭又吃不进去,黑诺夜里被一翻折腾下来人快要散成零件了。施言给他擦洗的时候,几次忍不住想把他抱回怀里,又怕他是装睡骗得自己痴傻蠢态。施言现在对黑诺彻底丧失信任,而且还有些怕黑诺。 施言不耻自己的威胁,他在心底不知道多么鄙视自己。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施言在挣扎,他真的宁愿自己把黑诺看做一个匆匆过客,可以潇洒地一笑:不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可是,他放不开,他笑不出来。 施言看不起自己,回想当年他仓惶弃黑诺而去的时候,黑诺是何等自若,坦然告别。黑诺的狠让施言现在想起来也心颤。就是这样一个绝然的人要离开,施言想不出任何正常手段可以挽留。 情到深处无怨尤的见证被用做镇住他的筹码,施言自己都明白在亵渎那份爱意。然而走投无路的他,还有其他办法吗?黑诺是什么性子,施言难道就不是了如指掌吗? 别妄想拿什么真心换真意,黑诺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当他做下抉择的时候,黑诺绝对有本事为了贯彻他的决心而做个瞎子——看不见自己的真心;当个聋子——听不见自己的真意。这才是真正的黑诺! 施言是不爱计较的人,凡事大而化之,尤其人大了,也不象孩提时代一味地张扬霸道。主要到了大城市,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远的不说,近的牟维新那家世就比他们一帮高了不知道几等。所以施言开始彬彬有礼,懂得收敛。只要你不触犯到他底线,他都好商量。 黑诺校园里一举一动施言参与不多,并不代表这几年他看不到黑诺的成长与进步,当然伴随而来的也是巨大的变化。他欣赏黑诺的才华,也支持他适应大环境的发展,带着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喜与骄傲。 施言还是把黑诺搂怀里的,无法入睡的他在黑诺习惯性贴近时,鼻子里酸得不敢呼吸。他的诺诺,他几乎看着一路崎岖的诺诺站高了,看远了,心野了。施言不是想扼杀他,施言恰恰想的是陪他一起去看广大的世界,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哪里不都是圣地吗? 自己苦心未来的携手,他却在后边悄然做着叛逃。施言遭遇的最严重的背叛来自爱人,对他来说,不仅是伤害,也是耻辱!自己的一份真情被弃若蔽履,黑诺有权利选择退出,但是没有权利在退出的时候刺出这一刀。 事情如果重新来过,黑诺提出分手,施言也不确保谈判不会破裂,但是施言可以保证的是不会要镇压他。那些照片与信件的被销毁,施言耿耿于怀,照片黑诺怕的是什么?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难道兄弟情也无?黑诺怎么就可以否决的那么干净? 至于那些信件,更加无辜。对黑诺没有一丝威胁的东西,只因为是他们曾经的欢乐,黑诺也要毁得尘世里找不到影子,他为什么不干脆来把自己也推焚化炉里灭个一干二净!施言心口钝痛:“诺诺!诺诺!”信件、照片,这是施言有生以来最珍视的物质存在,让自己的爱人亲手毁灭了。 施言是逼自己必须象黑诺拥有狼一样的心,因为他熟悉黑诺的成长背景,熟悉黑诺的生长环境,他比外界清楚又容易抓到黑诺的软肋。他是真正走进黑诺心墙的人,他是唯一可以看见墙内风光的人,所以他可以做到一击即中。 黑诺的自强在少小开始,却被压迫无法发展;黑诺的自尊,被冷漠漠视而欠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尊严,甚至忽略他是有人格的。所以大学以后的他努力赢取他缺失的东西,所以他比一般人都看重人格的尊严。施言就是践踏了黑诺尊严,剥夺了他的人格,才可以让黑诺瞬间就是一只没有防护力的裸鼠。 天亮不多时,施言的生物钟就唤醒了他,每个黑诺在抱的夜里,他都到点就醒给黑诺去买早餐。今天他没有出去,坐到了窗户边开个小缝隙。施言行为里的潜意识还是处处考虑黑诺,不愿意他吸到二手烟。 熄灭烟蒂又坐了一会,施言深深吐了几口气,走到床边,双手撑在黑诺头两侧:“醒了,起来不?” 黑诺平躺着,目光恍惚逐渐集中到施言脸上。 施言俯低头,老样子无限宠溺的早安吻:“喝豆奶行不?新带回来一盒维维豆奶,看爱不爱喝?” 中午饭后,施言清洗床单被罩,黑诺坐着发呆。施言给他放了一杯茶,也不去打扰他。黑诺后来走到桌子边展开昨天的照片时,施言看见他一张一张看得非常认真,有的还举起来好像在笑。施言在外屋背靠墙立得僵硬也不允许自己进去。 黑诺把照片收拾好,走出来站在施言面前:“照片我放磁带边上了,你收好,别让阿松他们来了看见。” 施言心肌失去功能,供血不足似的面部肌肉麻痹,直着嗓子:“去放老地方。” 黑诺听话转身进屋,施言听着暖气罩被摘下来,听见窸窸窣窣,他压抑得走去阳台。 下午4点的时候,施言就要送黑诺去坐车回校,黑诺以为会吃了晚饭才可以走呢。施言到了车站才对黑诺吩咐:“明天放学过来的时候带一份课程表,把唐朝那的上课时间也写上。” 黑诺在公交车上还是麻木不堪的状态,可是一走进校园,他就有一种生机恢复的感觉。尤其当他遇见自己的学弟学妹,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崇拜地跑过来同行,那是一种死而复生。黑诺感觉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站在与众生一样的平台上,他拥有着别人的尊重与敬佩。 学弟学妹问长问短,吵吵嚷嚷,谁都争着与俊美优秀的学长主席多说一句,言语间的信赖与亲切,让黑诺透过眼前的寒蝉凄切,看到不远处必是新的草色青青。黑诺清醒了,他在自己的王国里找回信心与勇气。 黑诺一个人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疗伤兼思谋。这一次的分手导致了两败俱伤,施言也又重现了他的劣根性,黑诺对施言真是百种思量,万千滋味儿别想说清楚。对着自己宣布爱已逝的施言,不如说他是喊给他自己听,试图说服他自己。 然而他又是何其残忍,只有他知道怎么可以最重的击倒自己,黑诺一想 分卷阅读67 昨天晚上,心还是血淋淋一幅地狱,指尖停息不下来的颤抖,他抱住头妄想摇甩出去,他不要那些记忆,那样恶心不堪的样子已经被记录,他恨自己为什么被施言的疯狂吓住,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做了一条狗。 黑诺失策了,两年来施言身上的匪气消褪无痕,让黑诺忘记了施言曾经是一头凶悍的狮子。黑诺对超出自己预想,并且无法控制的事态后悔自责。他及时警惕,从自怨自艾的情绪里捞回自己。 事到如今,自己必须振作,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情却未死,这是他们唯一的转机。黑诺不想自己被毁掉,同样也从来没有毁灭施言的心。什么都脱离了正常轨道,施言的怨恨压倒了理智与情义,对自己的不舍只要出现,他也立即就扑灭。黑诺对即将到来的明天焦头烂额。 星期一放学,黑诺乖乖乘车准时回家,施言在做晚饭,见他进来就开始摆桌子。睡前黑诺把课程表交给施言,一夜无话。黑诺8点就有课,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他快到6点就被施言早安吻叫起来,洗漱完,桌上也多出一杯维维豆奶、煎鸡蛋、热好的小花卷与粥,香香冒着热气。出门前施言老习惯地侧了脸颊,黑诺顿一下,亲上去。 “再见。” “放学赶早,免得堵车。” 施言和黑诺日复一日这样遥望对方的密切着,施言是不肯再走近,黑诺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一周很快就过,黑诺天天奔波,施言可能体恤他辛苦,都是他次日10点第一节课的时候才拉了他翻云布雨,而且也不会再有什么辱人的新花样,每次要黑诺也颤栗释放攀登快乐。 身体有施言的顾惜,尚可。学校这边就不行了,学生会的主席每日放学就找不到人影,学院之间的交流和本院的通知活动都有影响。又一个周五的晚上黑诺对施言提出请求:“每周六晚上是我们学生会的例会,没有大事8点就可以结束。我上周就请假了,这周我想开完会再回来?”黑诺也奇怪施言每天都住家里,怎么王丰和阿松会没有动静? “我明天回家一趟,周日下午回来,你明天可以在学校住。” 今天上午系主任告诉施言,他父亲来电话,请主任转告施言明天有车接他。施言知道爸爸是想和自己继续未完成的探讨,上次自己提出的毕业离家。施言这次与父亲在一起,听的多,说的少,沉默了不少,也不象前次那么雄心勃勃,激情坚定地与父亲说着他的计划。 儿子这个年龄,除了感情还有什么可以让他这样心绪起伏?施爸爸确信儿子遭遇了感情,而且不是一帆风顺。儿子就是父亲的骄傲,或者施言学业上不出众,不会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硕士、博士,但是这些并不是施爸爸唯一看重的,哪一位慈父看自己的儿子不是天生我才必有用? 施爸爸是一个内敛含蓄的人,就好像他无疆的父爱。从自身的经历上,他知道一个女人会对男人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明白一个幸福的家庭对一个男人立足社会有多重要。他仅有的儿子在苦恼中受到煎熬,就算这几乎是人人都要经历的,他自己也没有例外的,做父亲的还是禁不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无奈儿子只字不提,说明他并不愿意与人分享。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给儿子画上人生的第一笔沧桑,只从儿子隐约的阴郁与落寞里,施爸爸也想给儿子帮助与支持。 “儿子,有女朋友了吗?”施爸爸在泡茶的动作中用了最轻松的态度随口一问。 “没有。” “快毕业了,打算毕业再找?学校里有喜欢的我和你妈也不反对。” 儿子没有响应,大约学校中的恋情难以开花结果。上次儿子想离开,或者就是为了他钟意的人,可是看情况不是儿子要跟随就会有一个喜剧结尾的。施爸爸算开明的家长,对儿子一定是不愿意远离,但是真的合适又两情相悦,施爸爸可以考虑退休以后举家搬到儿子城市养老。不过施爸爸赞成并且做出退让的唯一的,关键的,必要的前提是:那个女孩爱他的儿子,并且可以给他儿子带来幸福。 施言对父母不悲伤哀愁,也不需要强颜欢笑,他只是不愿意表露痛苦地默默承担着,父亲就明白儿子的钟情没有等价的回报。那么施爸爸怎么可能再支持儿子远游呢?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隐私,他不强求,也不多问,却在尽一个父亲的能力伸出援手。 施言的父母开始留心家世、人品、年龄适当的女孩。施爸爸希望一份美好的感情可以冲淡失意的阴霾。不过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施言父母看人的眼光就不一样,父亲位高权重,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沾染一点官僚脾性,可是对待儿子的终身大事上,他简直朴素得让妻子愤怒,施爸爸看的居然是学历和施妈妈嗤之以鼻的素质。 施妈妈就简单直接,她先挑家世背景。而且她认为同级别领导家的女儿也不行,她们应该和比她家高一级的人家结亲家,才是门当户对。施爸爸坚决行使了否决权,一个依靠妻荫的男人的悲哀他深有体会——社会让他不得不曾经借妻子的好成分做了保护伞,可是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绝不让儿子步上他的后尘。 第 39 章 施言通知黑诺明天放学直接去寝室找他,而当黑诺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埋头玩的施言只随意抬头就做无奈状:“怎么又来了,你真把我这里当家了?” 黑诺一怔,木讷不成言,赧然的有些无措。 其他人倒不觉得如何,也没有在意打着招呼,嚷着一会吃饭。 黑诺躺靠在施言的床上,施言不时几个眼神过来。黑诺心里难受,醒悟施言是刻意要这样效果的,他每天回家住,时间长了哥们不可能不问,阿松他们也不会一次都不去。施言误导大家是自己要来,而他不得不招待自己。 一帮人在外面吃饭的,施言和阿松还是分左右坐在黑诺两侧,王丰问黑诺最近经常过来吗?在寝室黑诺就想出了籍口,知道一定有人会问的。 “寝室四哥的表弟来这打工呢,人家不包吃住,他表弟收入低,不可能租房子,每天和他挤我上铺……” “他们就不怕把床睡塌了压死你?你不是上铺吗?”阿松想到上铺俩人那危险性,就对黑诺同学不满。其实阿松一直不问是因为他觉得问也白问,难道要黑诺说想和三哥天天见面?不过为了给黑诺可解释的台阶,他才顺了话下来。 “今年轮我到下铺。” “过来挺好的,三哥这里也方便,可就是太累了。你早上几点就要起来 分卷阅读68 啊?而且这就进12月了,天太冷早起乘车多遭罪啊?” “行了,别和他们那些做事不讲究的人计较,遭罪也没有办法,只好穿厚点捂严点了。”施言旁听够了打圆场。 “兄弟,你等着,我现在学开车呢,等我学好了,我给你做司机。”牟维新插嘴。 黑诺道谢,王丰死都不相信地鄙视他:“黑诺,你别听他出溜你,他每天自己都不愿意起床上课呢,还能起大早送你?” “操,你给我闭嘴,我说做司机就要管接又管送啊?我只管放学去接不是司机吗?” 他们边上斗嘴,阿松却想到黑诺车站下来就是学校大门,可是黑诺的学校占地宽广,从校门口到寝室和教学楼都不近,起码要走10分钟,于是和黑诺商量:“打辆车把我自行车拿过去吧,每天放学骑到你学校门口,第二天早晨也能骑,方便点。” 黑诺婉言谢绝,阿松劝说:“车在我这利用也少,你看这么多人,哪一次出去可以骑车?放着也闲着,你拿过去用吧,不然等下次家里来车,我直接拉过去给你。” “别添麻烦,那我后天自己骑回去吧。谢谢。”后天黑诺10点是第一节课。 施言听得一清二楚,暗悔自己没有早想到给黑诺买一辆自行车。外面来学校兜售二手车的很多,车子都是八成新(社会上偷车严重),价格又便宜到勘称廉价,运气好的时候50元就可以买到很好的车。 才进12月的北方,太阳每天早朝也是苍白无力一副先天不足的弱态,普照给人间的热量大打折扣,一旦有个气流过来,那小风就赶上刀子一样割脸。施言知道黑诺不会花钱打车把自行车带回去,又心疼他骑那么远的路,前一夜里连手带嘴的让黑诺瘫软了腰腿,第二天把他放后座上施言骑车过去的。 施言周末又被接回家了,施家父母海选、精选之后,那个准太子妃千呼万唤始出来了。施父找到了可以帮助儿子走出困境的一份可发展的感情,施母钟意的朱门对族门的人选浮出水面,而且二者还是交集,夫妻皆大欢喜。 那女孩比施言小一岁,现在大学三年级呢,父亲是去年新提拔的市委书记,母亲现任教育局的一位处长。对方家里对这小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生怕女儿大学里被拐走了,所以一直反对校园恋情,每周末都往家接。奈何花朵一般的女儿人见人爱,追求爱慕者的电话已经要父母觉察,才急着要给女儿固定在家门口找夫婿。 双方家长的目的有点异曲同工,介绍人又是将各家的公子小姐说得郎才女貌的般配,何况两家父亲因为工作关系是浅有交道的,市委书记口碑不错,施父更是群众基础深厚,领导魄力与专业才能得到认同。施母略有逊色,但是自己这样家庭还怕将来受婆家气不成?女儿女婿必须和公婆分家而居的。 家长们都看过对方孩子的照片,尤其他们学校距离不远,估计都有点靠了家庭的光。父母也是聪明人,周末就是“恰巧”和同事有饭局,所以顺便带了儿子(女儿)。6人包厢里见面,2个半成年人见面一愕,都不动声色,叫过4个成年人叔叔阿姨,俩大孩子都明白这是一场相亲宴。 施言是很给父母脸上贴金的孩子,不管自己心里是否高兴,人既然来了,他就给父母一份骄傲。一切应对得体有礼、举止大方、言谈有度,对同龄的女孩子很快找出共同话题,幽默轻松地化解初次见面的陌生与相亲的尴尬。 女孩子也不错,被父母算计的不悦见到施言的时候就消失了,和施言彼此聊着年轻人的话题。谈不谈恋爱,做不做恋人那是以后的事,面前的是三年前曾经深深震撼她的人。施言那个夜晚展开大衣将黑诺包在怀里【1】,以及后来对她的一笑,她记忆深刻。有这样先打下基础的十足好感,她也不排斥相亲饭了。她--戚欢,是黑诺复课文科班的学习委员。 双方父母看着俩孩子亲切交谈,互相看对方的孩子都透着满意,4个大人也跟着心情愉快,相谈甚欢。他们不知道世界很小,无巧不成书,施言刚刚获知戚欢就和于瑶一个学校,是于瑶直属学妹。而戚欢也听施言说起黑诺、于瑶他们一直保持来往,关系密切,所以俩个初见面的人才有那么多话题。分别的时候,俩孩子互相交换了通讯地址和传呼号码。 施言母亲一进家门,就急着问儿子感想。 “没感想。” “你不是和戚欢谈得很好吗?” “你们把我弄那儿去,我不和她说话和谁说啊?难不成我和她妈说?” “你这孩子,”施母被气乐了:“欢欢那孩子多漂亮啊?说话又讨人喜欢。” “欢欢,”施言撇撇嘴:“很适合做小狗名字。漂亮吗?我就记得她长得一双狐狸眼。” 施母气结。 早上施父敲进了施言的房间,给施言的传呼机换了一个汉显的。施言在学校其实传呼机用处不大,上课要关震动经常忘记调回来,结果反而耽误事,所以父亲才等不到他回电话找系主任。这次更新以后,就可以直接有留言功能了,当然也是为了方便与戚欢的联系。 “你对戚欢没有好感?” “谈不上,就一般感觉。” “爸爸没有要你一定娶她的意思,你还年青,这不急。年轻人交个朋友,一起玩,有感情就处处,没有感情多个普通朋友也不错。欢欢那孩子我看虽然有点娇气,女孩子在父母身边都难免,人还是很好,我看有教养、大方、懂事,长得很漂亮呢。” 施言就不服气谁都说戚欢漂亮,他看上去就是比普通人好看那么点,还有穿戴时髦的优势,说实话论漂亮还排在那祸害(于瑶)后面呢。 “你们说得她就快是西施了,她还没有高中时被我妈骂勾引我的那女生漂亮呢。” “哦?那女孩子呢?”施父记忆里有那段模糊印象,是好像妻子又撒泼欺负了小孩子。 “上大学呗,和戚欢一个学校,比她高一届。她们认识。” “哦,你们还有来往?”施父有点惊讶。 “当然,一直都来往的。” 施父沉吟,不知道要儿子伤怀的人是不是那女孩,那么凑巧与戚欢认识同校,这不是添乱嘛。 “那孩子怎么样?”施父迂回侧击。 “长得吗,反正女大十八变,于瑶是越变越漂亮;学习很好,前途远大,估计以后就是一女强人型的;人品,嗯,没什么可说的,人不错。”施言见父亲听着思索,发觉自己整个都在夸奖于瑶,气恨地补上一句:“就是性格很讨厌,不招人 分卷阅读69 喜欢,哪个男人也不会想讨这种老婆的。” 施言最后的批评属于气中带怨,这多么引人怀疑。施父呵呵笑出来:“那她还喜欢你吗?” “喜欢个鬼,以前我们也是同学关系,就我妈疑神疑鬼。她喜欢的是、我朋友。”施言嘴及时拐弯:“不过,我朋友看不上她。现在和她们学校的一傻冒处着呢。” 施言话比较损,但是表情看起来还是愉悦,施父觉得那于瑶不象让儿子头疼的人,也就不浪费注意力,言归正传:“下午约了欢欢一起回校吧。爸爸让车绕一点,先送她再送你。” 施言无所谓,所以施母给戚欢家打了电话,客气寒暄到,然后说起孩子们,约好了以后家里去车,都捎带着一起走有个伴。 戚欢只说于瑶是学姐,施言也不知道这俩丫头私交很不错。施言是不会对外人中伤于瑶,说话都是有分寸的。当戚欢到宿舍的时候,施言出于礼貌帮她把背的大包(全零食)送上去。 于瑶和戚欢周一中午遇见就好奇一问:“听说昨天有男生送你回来?” 戚欢觉得相亲宴很有戏剧味,而且施言和于瑶关系又好,就坦白了。于瑶听见戚欢父母评价施言的话,笑得嘴都合不拢。 于瑶反正学业也不紧张了,下午课后就杀去施言学校揭穿他老土的相亲记。 施言他们下午就一节课,回来都在寝室呢,哥们的女友现在也是常客,天天下课就往他们寝室钻。施言在这里等黑诺,于瑶就来了。施言也没想消息会进祸水耳朵里,最近与祸水斗气的情绪不高,懒洋洋地也不爱说话。 “装什么死人?”于瑶拿书敲施言:“心里暗爽呢吧?赶紧着喜上眉梢拿出来!” “烦着呢。”施言不理于瑶。 “烦什么烦,怕追不上我学妹?贿赂我,我给你说说好话。”于瑶的话吓了施言一激灵,阿松停了与王丰女友的棋局瞪着于瑶,别人好奇打听。 “三哥,你追于瑶学妹呢?” “什么时候的事?三哥,你不对啊,整得挺隐秘,原来黑诺给你打掩护呢,天天夜不归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坏坏地逼问、窃笑纷纷而来。 “你少胡说,于瑶我告你,你少给我造谣生事。” “你别死鸭子嘴硬,昨天不是你送戚欢回校的?不是你替人家背包献殷勤的?”于瑶想起戚欢父母的话,笑得越厉害:“你丈母娘夸你是青年才俊呢?放心,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你丈母娘都看上你了,戚欢还能跑得了?多去丈母娘家洗几次衣服,保证过关。” 大家让于瑶说得哄笑,三哥偷偷交女朋友这事谁也不知道,太隐秘了。有那好奇心重的打听戚欢长相、身高、体重的,于瑶推给施言:“问他,他女朋友要说也是他说。” 女孩子甚是好奇,学校里风云的王子终于有了另一半,还是被外校挖走的,这消息可以回寝室晚上大卖啊。她们和施言熟,和于瑶也一起玩了不少次,根本不客气地嗤嗤笑着挖内幕。 阿松一直都注意着三哥和于瑶,谁在说谎?于瑶说得一板一眼,三哥也没有反驳送女孩子的事情,那么这个女孩子是哪里冒出来,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黑诺呢?他不是都不怕辛苦的天天回家住了吗?难道是黑诺觉察什么,才决定过来的吗?三哥,你真的背地里交女朋友了? 施言真的觉得认识这祸水开始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会黑诺来了,这么多张嘴,一人一句,自己也辩解不清。施言站起来打算出去。 “三哥,今天一起吃吧,于瑶也在这呢,等黑诺来了,咱们外面去(吃)。”阿松留住施言,他要弄清除始末。 “黑诺今天过来?”于瑶欣喜这消息,但是也奇怪:“他今天过来做什么?” “他现在天天过来。”周小东解释原因。 于瑶觉得今天来对了,真值! “施言不准走,你是不是打算劫了黑诺不让我见他?”于瑶玩笑的话恰是施言的心思。而阿松也绝对不落痕迹帮着于瑶。 于瑶见到黑诺,自己的想念和关心还来不及呢,这大冷天的天天通勤跑,早上顶着月亮就出门了,晚上披着星星回来。于瑶又高兴他距离这么近见面可以稍频繁,又替他辛苦。上次于瑶生日后他们也一个月没有见到了,于瑶问黑诺哪天下午课少早回来,可以去她学校。阿松观察三哥且等着把话题引到于瑶学妹。 P.S.【1】黑诺高三复课的时候与老师冲突的那天晚上。 第 40 章 施言冷眼旁观于瑶厚此薄彼对黑诺独一无二的关怀。时机差不多了,在头盘菜上来,大家都伸筷子的时候,施言漫不经心地发着小议论:“这世界还真小,黑诺,你知道吗?我爸爸同事的女儿和于瑶同校同系呢?前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你猜猜是谁,你也认识。” 施言也是无可奈何,与其一会被于瑶挑出来好像偷情一样,还不如自己亮了话题,黑诺从他这里知道还好,若从那帮损友嘴里说出来,不一定被润色成为什么版本呢? “戚欢?”黑诺一猜即中,因为自己同班同学与于瑶一个学校的女生就她一人。 “三哥,说重点,”阿松故意和平素玩笑一样,抛了砖等着玉出来。 “重点就是三哥和戚欢相亲!”王丰喊出来,自己先和女朋友笑做一团。 “于瑶个玩笑话,你们也当真?女生就是思想太丰富,闲着没事扑风捉影。”施言不太愿意针对于瑶直接冲突,说话也不象以前尖锐锋利。 “施言,你少埋汰人,你不承认相亲我就不替你美言,看戚欢要不要你?” “于瑶,三哥相亲就相亲了呗,谁也没说相亲就一定相对眼了,说不定三哥还不要戚欢呢。对吧,三哥?”阿松看似帮着施言驳斥于瑶,就是逼问施言最后结果。 黑诺在大家你来我往中听出故事大意来了,施言相亲的消息,的确对黑诺有一定程度的冲击。侧头,就对上施言也正追着他的视线,黑诺无暇多想,先是挂出笑容应对。施言以及生活本身都教会黑诺狼狈的时候,掩饰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微笑。所以黑诺春风般的笑容早练就炉火纯青,一般人找不出破绽。 虽然黑诺有完美无瑕的面具,对他知根知底的施言怎么可以归属于一般人?一点小震动也逃不过施言的眼睛,心里禁不住又被揉捏,施言的手悄悄在桌子下面拍拍黑诺腿。这动作一样躲不过有心人阿松。 黑诺晚上失眠了,他有必须好好考虑施言的相亲。当他身上发生了第二次的暴力事件,黑诺就对 分卷阅读70 这份将影响他和施言前途,将来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的感情失去了争取的心。接下来的施言采取极端的手段留住了黑诺,而黑诺在没有有效的可行性的办法之前,也只好保持现状,不能再有行动。 今天的晚饭要黑诺失去了味觉,他发现施言相亲会影响他的心境,他会压抑,他的心也抽疼。原来只是一个想象的画面:一个女人挽着施言,自己就已经受不了。那么如果是一个女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呢?(黑诺枕着施言胳膊呢) 黑诺领悟到,自己可以离开施言,却做不到收回这份感情。一直似乎为断情而苦恼,真正来临的时候,那种不舍骗不了自己。而且,这注定了是一生一世他一人的感情,黑诺相信在他生命里,以后再不会有能够超越施言的人了。 黑诺用理智说服自己将不舍收藏,劝诫自己要现实。分开不是为了俩人更加有益的未来吗?难道自己希望施言就此守护这份真情,孤独一生吗?相亲如果处理得当,应该是他们之间解开死局的一个契机。既然是放手,那么就走到遥远的天边,不闻不问不听不看,只告诉自己,很远的地方有亲密的爱人,他很好,生活得很幸福,足够了。 施言不对相亲再发表过多评论与解释,清者自清的事,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认为有必要对别人交代自己隐私的人。施言很象一种动物:狼。据说狼会用撒尿的行为画出自己的领地,领地内的世界不容窥探。 施言和哥们很多都是发小的光屁股交情,大家在一起几乎没有禁忌话题,18禁、25禁的话每天都不少。可是这些年下来,施言可曾对他们炫耀过私密的闺房事?大家拿贝戈戈打趣,也是逼问秦明旭与她的关系。调侃施言与某某女生关系暧昧了,也仅仅是口头上过瘾,施言从来不拿自己下半身那点冲动出来招摇。所以,这也是保全了黑诺不被发现的一个原因吧。施言在某些方面,是很注意隐私权的,也可以说独占欲很强,绝对不会把自己枕边人的风情泄露。 黑诺与戚欢做过一年的同学,谈不上多了解,接触几次也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黑诺和于瑶通信,请于瑶有时间就多过来(施言学校)玩,结尾可以约了戚欢一起来的玩笑也一笔带上。 施言周末没有肯回家,因为是戚欢家的车来接,戚欢给他打了传呼询问是否搭车,施言找了个借口拒绝。可是施母多有计谋啊,戚欢回来的时候,施母麻烦女孩给施言捎东西。戚欢返校前给施言打传呼,约好时间。 因为传呼的沟通无极限,施言已经得到消息,给家里回了一个电话,表达自己的不满:“王丰、阿松他们这么多人都回去了,谁今天带不了东西啊?你找她带,要人家特意绕路过来,你就不怕别人心里烦,以后少干这种事!” 不满归不满,还是要去寝室等戚欢。才走进校门,送戚欢的车就过来了,招手喊住了施言,让他直接上车:“你妈给你拿了几箱水果,挺沉的正好有车,直接给你拉回家去吧。” 施言不愿意陌生人走进自己的窝:“谢谢,放学校就行了,反正都是大伙吃的。王丰他们也回去了,我家里也不知道,还要你跑一趟,不好意思。” 一月份就是期末考试,这是他们这些混子学生的传统,考试前家长就送来水果或者烟酒,给主课的老师提前打招呼用的。施言他们寝室一到11月,每家单位开始发冬季水果了,父母就忙着往学校送,保证儿子们水果不断。一家拿一、两箱就是泛滥成灾,每年施言他们寝室水果因为腐烂扔了不知道多少。 本来施言觉得自己在学校就把水果卸下车,而戚欢就可以让车送她回去,再放车返程。所以施言在寝室窗户下喊人,周小东探头看看施言指着的5箱水果,了然点头。司机和施言先一人一箱往上搬,结果落后一步和哥们再下来的施言,就发现那位养尊处优的小姐屈尊降贵地看着水果,司机叔叔与座驾已经不见踪影。 这情势别无选择,领人上楼吧。周小东还挤眉弄眼地口型问:“就是她,你相亲的?” 施言做不出来拉脸轰人的事,想着怎么脱身。出来前黑诺才睡好午觉,施言告诉他自己回寝室拿东西,顺便买点菜回来。现在不请戚欢吃了晚饭是送不走这尊佛了的。 正想着,王丰和阿松同一辆车回来的,踢开门(手里也是拎了东西)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和施言坐一起,施言还没介绍,周小东抢先暗示:“这是于瑶学妹。” “哦。”王丰心领神会打量戚欢,笑着:“欢迎欢迎,难怪三哥不和我们一起回家了呢。感情是另有安排。” 戚欢听着,不好意思抿了嘴。 “黑诺呢?他怎么不在?”阿松是上来就不客气。三哥几天前说得那么不在意,今天人就领进寝室了?看戚欢那样,还没被介绍为女朋友呢,装什么羞涩。 “有作业。”这样回答意味黑诺在家忙学习,最近施言觉得阿松也被于瑶传染了,经常无意识就让自己穿了小鞋。 戚欢知道施言和黑诺交情不一般,她是因为父亲被提拔才从外地来的孩子,只见识过施言一次男儿义气,后来在同学们的议论中才知道施言高中时代就曾经冲冠一怒为黑诺【1】。所以阿松一提黑诺,戚欢就觉得找到了共同之处,也继续聊起黑诺。 不可避免的戚欢会谈到那个冬夜,说起与施言的初次相遇,对施言的初次印象。她提及那时候回头看见施言用大外衣将黑诺包裹起来的拥抱,依旧还记得那一刻的震撼: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戚欢对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羡慕又向往。 让戚欢少了拘束,打开话题健谈一些的人不是施言,而是阿松。施言参与其中但是少了一份亲切,带着点距离感。阿松则是比较热情,与戚欢谈得投机的样子,虽然谈话对象多是施言、黑诺和于瑶。 王丰收拾好就喊周小东和阿松一起出去,其实是到晚饭时候了,照道理应该三人先呼撤,如果三哥不想和戚欢单独在一起的话,再由三哥提出来同行。 施言并无意与戚欢二人独处,而且自己出去吃饭还没有告诉黑诺呢,正考虑怎么周全,阿松先提议了:“黑诺也没有吃呢吧,咱们干脆买了现成的去三哥家吃吧。” 行!继于瑶之后,施言身边又多出来一克星。王丰和周小东无异议,反正到了施言家他们和黑诺一边,不影响三哥他们培养感情就行了呗。戚欢是女孩子,毕竟不好意思第一次来见施言,就一个人孤身去男生家,想去又有点顾忌,怕让人看轻了。所以她给于瑶打 分卷阅读71 了传呼,邀请于瑶来作伴。 不管是为了好友戚欢,还是为了知己黑诺,于瑶放下电话就义不容辞打车跑来了。一行人热热闹闹去市场买了不少熟食,寝室里拎的水果,各人家里才带来的腌好酱好的,反正只多不少的去了施言家。 黑诺没有想到施言带了这些人马回来,自己没有搬来这住之前,施言就很少开放门户要大家来闹,自己长住进来,更是只有阿松与王丰的极偶然来访。施言隔三差五让黑诺放学去学校找他,一起和哥们在外面饭店吃,也不愿意让一帮子来家里。 看见戚欢,黑诺惊愕,然后就是与老同学见面的亲切交谈。于瑶拉着黑诺到一边嘁嘁咕咕,不怀好意耳语,施言不要听也知道她说什么。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得罪她了,这一世只是很不小心地炒了她鱿鱼,就被跟着黑了这些年,真是年少时候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典型代表。 于瑶和戚欢主动到厨房给熟食装盘,并且电饭锅煮饭就成了。除非只有阿松和王丰在,施言从不在外人面前掌厨。饭桌上阿松刻意占了黑诺一边的位置,另外一边于瑶霸着呢。一些人无意的与施言和戚欢开涮:让坐在戚欢身边的施言给她夹菜。一些人有意玩笑想看施言的态度。阿松属于后者,不时就敲点施言与戚欢的敏感话题上上眼药。施言恨得牙痒痒,戚欢则喜不自禁,觉得施言这个朋友似乎很支持自己和施言发展。 阿松摸不透黑诺心思,他看似一派自然,对戚欢友好而接纳的样子。难道三哥真和戚欢毫无暧昧,这些与黑诺都沟通共识过?可是几次试探的玩笑,戚欢对三哥有好感不容质疑,连于瑶说话也带撮合。于瑶和三哥见面就掐架,斗气斗嘴,但是谁对谁其实都不存恶意,于瑶要不是认可三哥为人,才不会顺水推舟为朋友吹风。 阿松是怕黑诺吃亏,怕黑诺被蒙在鼓里做最后知道的傻子,所以弄了大伙都在黑诺眼前让他自己看情势。阿松和施言搁在古代就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不是背叛自己的三哥,而是因为无法萌芽的情愫,让他处处呈黑诺的保护者姿态。 吃饱喝足,茶水都补了几圈以后,大家告辞。施言请他们三位男士做了护送的白马,对黑诺淡淡说出去的时候接到父母传呼,才知道送老师的礼托戚欢家车带来了。简单交待过,二人也不纠缠这问题。 进入12月各大学的活动都减少了,因为一般的学校元旦以后的7,8号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施言放假前就不会回家了,直接等考试后来车接;戚欢的父母也不再每个周末派车来,因为于瑶和戚欢几乎每周都会来两三次,星期六和日是一定来找施言与黑诺的。而且施言每周三下午没有课,戚欢也差不多会出现。 来得这么频繁,又是严冬腊月,还不代表一颗火热的心吗?于瑶做桥大家快速熟悉接纳戚欢,煽动得就好像施言与戚欢已经生米变熟饭,大家放肆的时候就喊她三嫂了!阿松彻底晕菜了,黑诺接待于瑶和戚欢好像多过三哥。三哥和于瑶吵还会吵,大不如从前激烈,脾气深沉了许多;待戚欢很有礼貌,礼貌得每次见面都好像初次见面一样,反倒黑诺象真心朋友一样欢迎她们。 施言与黑诺同时考完最后一科,施言以前都是出考场车就在等着,这次例外了,他要家里次日才来车。黑诺要在学校处理学生会殿后的工作,耽搁2到3日。施言在回家前一夜对黑诺说: “我可以别恋,但是不会移情。授意于瑶串通大家撮合我和戚欢,可以;告诉于瑶我星期三没有课,可以;要我和戚欢处对象,可以。我很想拭目以待,看看你还能把咱们之间糟蹋成啥样子,碾碎我,你痛快,我让你碾个够!但是,黑诺,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他妈的是我施言一个人的!” 第 41 章 施言小团伙的最后一个大学假期过得都比较充实,大概是快毕业了,没有选择出游,社会活动明显增加。施言妈妈时常在下班后促进单位里五好青年与儿子联络感情,其他哥们也都是大同小异的生活。 施言白天经常去黑诺家,黑爱文与黑爱革都是非常欢迎他的。几天不见,还会给他打传呼问问你小子忙什么呢?不过黑友辉也放假在家,所以施言来是来,但是有什么想法却不可能实施,连亲昵的小动作也不方便。晚上通常出去应酬,想办公室私人约会也没时间。 很多人都知道施言这位少爷今年将走上工作岗位,母亲见自己办公室的俩大学生很讨领导喜欢器重,所以有心让施言接触学习。 俩个大学生自然是乐不得和施言亲近,外部条件有施言父亲这一背景,谁不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内部条件是施言本人给他们的印象很好,经过几年大学的熏陶,外加黑诺对他耳渎目染的影响,施言学业长进多少先不讨论,视野的开阔,素质的提升,甚至自身的挫折,让施言不再是那个眼高于顶、桀骜嚣张的恶霸形象。 二人惊讶地发现施言称呼他们“金哥、刘哥”,相处起来有对兄长的尊敬也有同辈的亲密,完全没有高人一等的姿态,就好像大学里学长学弟的关系,让他们倒想反过来关照施言。这几乎是施言与生俱来的优势,他总是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赢取别人好感。 五好青年都是不错的大学毕业生,往日学习好,今天工作认真不说,眼力也不差,施言那么刁钻的母亲可以认可,足见也是会来事的主。不过哪个科室资历浅的年青人会在长者或者领导面前表里如一呢?这不是人品素质问题,而是理念代沟不可逾越的。他们不可以让施言母亲了解的一面,却和施言不吝啬地分享着。 电脑尚未普及,只有效益好的科室有那么几台先进的486装机,会使用的人仅限这些少壮派。象老一辈许多连拼音也不会的人,对着计算机除了抱怨当(dang四声)害、占地大,完全无法体会科技进步的乐趣--因为现代化设备来了,没有操纵现代化的人呢,所以计算机不是必须的办公用品,娱乐游戏的贡献更多。 就是施言母亲介绍的这些优秀青年成天和施言一起钻研计算机里的乐趣。保守派电脑上玩玩扑克牌,挖挖雷;象施言他们这些接纳新鲜事物快并且感兴趣的,没有混2年前开始的饱受抨击的游戏厅,现在正好补上,在电脑上安装了喊着开发智力的模拟游戏--大富翁(第一代)。 最初的计算机游戏,其实还是简单的程序化的东西,与今天的传奇、魔力宝贝相比,就是一个初窥武学之门的幼童和绝代高手的PK,不过当时这 分卷阅读72 是也风靡一时的电脑大游戏了。但大富翁不是需要避人的乐趣,长者们还没有沉溺网络游戏这一概念呢。二位大哥和施言共享的是man's talk,同辈男人间不老的话题。 施言寝室里没少研究这些,大学四年里找不出没有参加过补考的人,这方面保证人人知识见长。即使最纯洁的孩子扔他们寝室滚滚,拎出来做一篇相关话题的即兴演讲,应该也有登峰造极的水准了。因为他们谈话尺度大,有人敢讲敢说;因为他们阅人丰富,类型齐全;因为他们多有实战经验! 然而,这些都是嘴上的瘾,男人对视觉刺激更加崇尚。施言看过三级片,A片,没有马赛克的毛片,无论看到多么热血冲动,都少不了完璧归赵。这两位大哥提供给施言一个浩瀚的海洋--图片库【1】。五花八门、千姿百态、纤毫毕现,没有三级片的遮遮掩掩,少了A片的朦朦胧胧,胜过毛片的重点不能持久突出。清晰的人体,娇艳的器官可以长久地,开放地满足一切意淫遐想。 每人面前一台电脑,俩位大哥深谙男人下半身的活跃能力,只陪了施言一会就以约会名义离开,给施言充血的某处透透气的机会。施言放假以后就没有机会真正进入过黑诺身体,所以积攒了多日宣泄量也大,人懒洋洋后仰在椅子里喘息。能够让施言舒爽,当然是好东西;好东西,施言当然习惯想到黑诺。 电脑不可能搬黑诺家,何况搬去了也没有上网,只有搬图片了。施言把打印机连结上,精心挑选,一张张调整比例清晰度开始打印。虽然图片出来都变成黑白照片,该有的性感并不缺失。施言反正耐性十足,足足拿A4纸双面打印了一百多张,并且用桌子上现成的加厚订书机装订好。 施言的好东西拿给黑诺,俩人象偷看的贾宝玉林黛玉般背着人细细品味,但是黑诺不敢自己保存,还是由施言带回家。施言有了这个刺激以后,手的工作量加重了,晚上房间里自己也可以闻到腥膻之气,再看一垃圾桶的卫生纸,施言图省事干脆拿了自制的“花花公子”杂志在卫生间里。 高潮以后的懈怠,让施言遗漏了这本激情夸张的刊物在卫生间。是起夜的施言的母亲在水箱上面发现的,拿回去就推醒熟睡的丈夫探讨。施言的父亲翻翻失笑,似乎也没有大惊小怪,对妻子说明天会找儿子谈谈,翻身继续睡觉。 母亲不认可丈夫轻描淡写的态度,不悦地命令他必须严肃认真透过现象看本质来讨论。那些黄色图片,给你一个机会,猜猜她为什么辗转,为什么难眠?如果这本东西是她丈夫的,恐怕就是一场家庭批斗会的开始,少不了进行一场文化大革命;而这东西是儿子的,她心疼,心疼儿子的生理苦闷。 “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有异性亲密(性爱)的记录,要靠那些东西,你这当爸的不失职吗?” 妻子的话让男人瞌睡虫都醒了,这话他可以理解为妻子希望他负责给儿子找到可发生关系的女人吗?这话很古怪,可除了上诉的含义,他想不出还有更加深奥的指示? 母亲对丈夫与异性接触,动辄就盘问审查,三天一敲打,五天一搜查,封建程度可以倒退几十年到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到儿子身上,她又是思想开放,潮流浪尖的人物。在她心里,已经20多岁的儿子还保有童子之身,而没有尝过女人味、开荤的错误是父亲关心不足。 面对这荒谬的指责,父亲知道有理说不清:“青春期都有这问题,孩子这么大了,早应该学会处理。交女朋友咱们也就帮忙创造个机会,发展不还是要看孩子们自己意见嘛。有些事情是要水到渠成的。” “该找女人的不找,不该找女人的天天不想回家。你那些经验怎么都不教教儿子,让儿子连个对象也不会搞。” 父亲很厌恶这种无限引申的讨论,他的案头总有那么多工作日日忙碌,他要管理那么大个企业,他现在想好好的睡一觉,保证自己工作的效率不过分吧? “睡吧,明天我和儿子唠唠。” “一说到你,就赶紧睡。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怕什么?” 这本末倒置的午夜谈话节目让丈夫坐起来怒目而视:“儿子没有女朋友,是我当父亲的错误?儿子生理没有满足,也是我没有给他找女人?这话荒谬不荒谬?” “你自己可以玩女人过瘾,儿子为什么不可以玩?”气氛激烈升级。 父亲几乎吐血:“这是一个母亲说的话吗?难不成搁以前,老子【2】还带儿子逛青楼那社会?” “有那些婊子,你还不被迷住,还记得你儿子。” 这狗血喷头的话让父亲深深无力,根本与她没有必要谈下去。吵架?不值得。 “儿子不会搞对象,那咱们多尽力吧。你有时间和戚欢母亲多联系,咱们俩家再聚聚,看看孩子们怎么样?”这算挂起免战牌了吧? 施言父亲第二天晚上回来不但把“花花公子”还给施言,还第一次与儿子进行了父子之间对家庭的交流。 “那些东西不健康,多看身心有益的书,或者和朋友出去运动。而且也该考虑交女朋友了。” “看着玩,放心,我心里健康者呢。”施言没有被父亲抓获的羞愧。 “小言,你大了,爸爸也不想隐瞒你,咱们家外面看起来家庭和睦,美美满满,但是你和眉眉都知道还是有矛盾的。” 父亲把昨天晚上的对话重复给儿子,不是要拉拢儿子一起对抗妻子,也没有中伤贬低为自己辩解的目的。 “爸爸对你妈有一分责任,而我和你妈也有义务给你们创造最好的成长环境,爸爸与你妈都在希望你们过得好,我们的爱也都是没有保留地给你们,所以咱们这个家庭可以保持完整。 你妈受的教育最少,在咱们家属于最弱势的人,咱们多包容她、多关心她才可以安抚她的不安。眉眉离家远,以后只有你在我们身边。你的个人问题一定要谨慎处理,爸爸不要你为了我们找女朋友,但是一个你妈妈认可的女孩子进门,会维护咱们家的稳定性。 欢欢那孩子你妈妈喜欢,而且也是有教养的孩子,以后婆媳之间的是非少,对你们的生活侵害就小。小言,你妈期望你有对象,那是因为她有一个母亲的自觉,但是她也是一个女人,当你真正宣布女友的时候,她生活重心里的儿子就被一个女人抢走了,儿子,这是你到时候要面对的挑战。 爸爸本来不赞同找一位官家女孩子,怕她身上娇惯的习气,怕她不懂得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也担心人家 分卷阅读73 看你高攀。但是后来爸爸改变想法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妈到时候不会少难为人,而欢欢家,你妈不得不收敛。 儿子,爸爸很希望你幸福,那种真正的家庭幸福。这对一个人一生很重要。” 施言这两年看着父亲怎么被自卑表现为极端偏激心里的母亲折磨着,他想不出如何帮父亲解决,躲在黑诺家一天是一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与父母沟通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今天父亲一席话,让施言辛酸与自责。 他知道父亲向来是无声的爱,母亲则是将他看做生命,他身上承载了父母一生的爱,他们各自为他牺牲,他却选择了逃离。父亲鬓角的白发深深刺疼了施言的眼。 “爸爸其实很想知道,是谁那么大本事让我优秀的儿子碰钉子了?” 施言脸上为难,还是哑口,父亲不在意地拍拍儿子手:“爸爸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喜欢的人真可以回应你,你走,她来,都可以。但是,儿子,感情的事太执着了,会受伤,爸爸不愿意看见一个明朗的儿子变得阴郁。大多时候人最后的选择并不是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那么喜欢你的人比你喜欢的人更加胜任妻子的位置。” “爸,你有两情相悦的人吗?” “我?”父亲眼光深邃起来,不再注视儿子,而是穿透窗户看着黑暗:“爸爸那个年代,没有现在大胆,爸爸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两情相悦,因为根本没有机会去知道。不过爸爸娶你妈妈的时候就明白,从此以后,我对这个女人有一生的责任。我们可以在共同的生活里培养出亲情。” “爸没有过爱情?” “应该不是,刚刚结婚的新人,怎么都会有初为人夫人妻的喜悦与甜蜜,毕竟人生一大事。只是生活会将这些磨为友情、亲情,其实爱情就是一瞬间的事,过去了,留下的回忆让世人误以为爱情还在。” 父亲最后对爱情的评价,有刻意为之的动机。内心里,他并不想儿子远行,更加不愿意儿子有一场辛苦的爱情,儿子在他不知道的爱情领域里应该是落了败的。 周末施言家与戚欢家又坐一起聚会了,包厢里欢乐融融,澳洲龙虾、空运蓝花蟹与茅台展示着国家的富强。黑诺家也是齐聚一堂,鸡鸭鱼肉见证着家庭的繁荣发展,黑诺的二嫂、三嫂先后脚的怀孕了,三嫂家优先了3个月,现在肚子已经明显。 三儿子派驻外地半年,走前媳妇就怀孕了,真要黑爸爸心里安慰的是二儿媳的怀孕,就怕那时候二儿子是被逼成婚,将来离婚悲剧上演。现在肚子里有一娃,他就吃了定心丹一样。 春节--中国人最重视的喜庆节日马上走来,两个家庭都期待着亲人团聚的喜悦。(黑诺三哥回来过年,施言姐姐探亲也归) P.S.【1】在那年代,电脑里想找出点色情的东西还比较难,大海捞针一样。 【2】不是施言父亲称呼自己老子,就是古代父亲带儿子去青楼的意思。 第 42 章 春节让施言与黑诺的见面机会大大减少,施言的父亲有意通过拜年的形式让儿子与上层建筑接洽,而对施言印象极佳的戚欢家对他毕业以后的分配也十分关注,如果不是俩个孩子发展太慢,戚欢家也拿不准这姻缘怕替别人做了嫁衣,他们真想直接要施言进入政府部门而不是向施言父亲安排的去企业。 黑诺的复课弟弟黑军辉节日也可以得到假期,这次是黑诺主动去检查他的学习。黑诺后悔去年因为弟弟厌学而敷衍的态度,现在他有了更多的耐心并且严肃认真。黑军辉的复课在黑诺考察过后,评价就是与去年在同一水平上,就是说做了无用功。 刚开始弟弟当然不服管教,但是黑诺罕见地坚持,后来直接闹到父母面前,黑诺也没有改变初衷,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勇于表达意见:“如果军辉实在不愿意学习,那么就没有必要去混这最后的几个月,不但浪费时间而且给大家制造一个空的希望,不如现在就去做临时工,为自己的自费开始赚钱。” 弟弟想闹没有闹起来,周小玉想护儿子也没有护住,因为黑爸爸当场就表明了支持黑诺,并且告诉军辉,家里不可能再供他自费大学,考不上就等招工好了。 晚上周小玉自然要与丈夫理论的,但是丈夫几句问话就让周小玉服气了。 “黑诺给友友的1800元真来自家教?为了友友咱们揣着明白装糊涂!” “黑诺自己提出生活费减半,这孩子恐怕吃饱都难!” “施言是不错的孩子,老四、老五没少沾他光,可那是黑诺的小兄弟。这样大方无私的黑诺,会存害军军的心?” 黑诺得到父亲的认可,尽心去辅导军辉,只短暂的一个寒假,军辉的成绩就有了提高。不过遗憾的是,当黑诺开学以后,没有自主性的军辉再一次恢复惰性,没有让学业更上一层楼,导致了他后来只是将将超过公费的中专录取线。 黑诺为什么积极主动督促弟弟?原因很多,他已经承担不了再欠下施言的恩,他怕弟弟寻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又是施言这个贵人出现。这可能性太高了,施言简直就是家庭一分子,他几乎渗透参与到这个家庭里。 其次,黑诺心里痛苦,他宁愿做点什么分散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被噬虐的心。他能够义无反顾地按着背离施言的方向走,却越走越疼。 施言心里不悦,脸上还是没有表现。白天因为黑友辉他们就亲热不了,晚上给黑军辉补课,空出来办公室也无用武之地。黑诺拿这一手逃避,施言有火发不出来。 不过管你黑诺多兄友弟恭,无论如何施言提前宣布2月22日一定要一起渡过。整个假期都没有尽情尽兴地“性”福过呢,施言通过单位订了房间,下午就和黑诺一前一后隐蔽着进去。 黑诺在大一全年都没有和施言发生过肉体关系,但是大二的俩人还是如鱼得水,情事上质量甚高,每每做爱之后都会觉得二人血脉又渗透彼此一步。谁料到才一个月没有真刀实枪,黑诺的身体竟然排斥不肯接受施言? 不是施言无法进入黑诺身体的那种直白排斥,而是黑诺身体对施言的反应不同了。施言生活中有不经意的小情趣,例如黑诺淋浴后即使不是做爱的前奏,施言时常出其不意就掀开浴衣亲亲他屁股蛋;更甚之偶然狂热时,前戏里将自己要袭击占领的秘密温柔舔舐,施言没有嫌过恶心、下贱(其实都洗澡后),反而着迷逼出黑诺雾蒙蒙了眼睛,水样的身子任自己品尝。 而2月22日的 分卷阅读74 黑诺,身体硬邦邦的,被贯穿以后也好像极度不舒服得向外挤压入侵者。这情况施言能追求到快感吗?施言没有动,就嵌在黑诺身体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诺。他觉得耻辱,他们的情人节要加点强奸做调剂吗?他们连身体的默契也失去了吗? 黑诺也同样在感受耻辱,放假这些日子,他可以不睡在施言怀里了,可是他却多出了很多梦。在学校的时候被施言禁锢着,似乎梦都不敢来打扰;一个人了噩梦频繁出现。他总是被梦境吓到:他跪在施言腿间吞咽、他被摆出了照片里的姿势、施言与女人……黑诺快神经衰弱了。 本来黑诺就不象大部分的男人可以把性与爱分开对待,心灵上的契合是他获取肉体欢乐不可豁缺的要素。黑诺身体里唤不起情潮,守旧传统的观念就占了上风。与施言的性不再是爱的体现,而成为一种羞辱,失去了心与心的呼唤,情事成为动物的交媾,而自己还是牝性,黑诺身体早于思想做出消极抵制。 在枕席上位置的不一样,黑诺一旦不是情迷心窍,违背伦常的负罪感就会多偏向自己而非施言。因为母亲早逝,母性与女性在黑诺心里都是美好的代言,所以他想的不是母性、女性而是牝(动物用语)。这加深了黑诺在精神上的自我逼迫,因为在后来的日子里,从黑诺没有与施言之外的任何人发生过肉体关系可以看出,黑诺有着身体、性欲的洁癖。这些都造成黑诺这时期的自我压力与折磨。 纪念日的亲密味同嚼蜡,施言恼火得竖了一身逆毛,爱谁谁,爱僵爱硬随便,就是奸尸他也要插进去,干到最深处。他顶得黑诺好像肠穿肚烂,胃里天翻地覆地搅拌,几次控制不住张嘴做呕。看见黑诺痛苦的表情,只会给施言的压抑心添加狂躁,所以施言要了一次以后,即使不兴奋,即使勉强,他也还是要了第二次。 并且,他的第二次是释放在黑诺嘴里,继上次黑诺屈服在他脚下,第二次又舍得踩上黑诺;并且,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压根没有理会黑诺也有一根和他同样结构的东西,看也不看那根东西有没有需求。还好,麻木的黑诺身体没有来捣乱。 施言心里怒恨交集,就是想将高高在上的黑诺拉下云端。那是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陷落在泥淖中,黑诺却独善其身,所以上次黑诺为他吸吮后的消沉让施言后悔难过,心底赌咒再不逼黑诺做屈辱的行为,可今天施言自己都一身屈辱,当然以其人之道还之--黑诺不是身体抗拒吗?偏偏要他主动! 两次以后黑诺累得睡着了,晚饭也是房间里吃的。施言订酒店想亲热不假,但是最根本的动机不仅仅是肉欲,他当然是珍惜黑诺才珍惜这个日子,预想的是温存温柔,好好缓和僵局,让黑诺也不舍放弃。可是形势没有按计划走,尤其吃饭的时候,施言见黑诺食不下咽的样子,憋着怨气搂住他往里喂,黑诺后来一把推开他冲进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呕吐声,让施言脖子青筋乱蹦,手也抖。 施言认为黑诺恶心自己,可实际是下午那次嘴里的射精导致的。黑诺当场吐出来,施言立即把黑诺抱回怀里亲吻,应该是给黑诺彻底刷了一次口腔,连牙缝也不放过,但是黑诺却觉得满嘴腥膻的精液还在,所以他才吃不下晚饭,所以才强咽就引起呕吐。 走出来,就见到施言阴阴双眼,笑得残忍:“过来,我还想打两炮!” 黑诺一颤,几乎想逃跑。看看身上的酒店睡袍,看看门。 “想溜就溜啊,你不是最有本事吗?” 黑诺走向床边,施言一把将人拖上去,身体就压下来。黑诺给施言的舔硬了,施言才发动侵略,高潮不算激烈,贯穿的频率都没有发生大变化。然而不一会,施言就让黑诺又给他舔吸,由于下午和刚刚的发泄,这一次黑诺耗费了很久,嘴巴都流涎水,两侧脸颊也酸痛,快跪不住的时候施言才喷射。 精液射出,黑诺本能舌头往外推施言的阴茎。施言第一次和下午在黑诺嘴里,都是一高潮马上就开始外撤,舍不得逼黑诺那么绝。可现在施言大力按压黑诺的头,反而进入更深抵住黑诺的呼吸。黑诺头部挣扎,喉咙里清楚感觉着粗壮的茎身上筋脉地激烈搏动,窒息的威胁让他不得不吞咽了热流。 黑诺大大的眼睁着,里面空茫没有焦距,他甚至无血无泪,只听见身体里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黑诺在步入大学殿堂以后,首次被打倒,真正的摧毁!从这一天开始,他对施言有了畏惧,对情事有了畏惧。 纪念日,施言与黑诺情定高三,这是他们的第四个情人纪念日。施言想得不错,做法背道而驰。黑诺的纪念日里全是温馨幸福的回忆:只给最爱的人的金帝巧克力,施言亲手辫的围巾,烙刻着“诺言”的ZIPPO…… 黑诺考虑过这个纪念日,他也因为回忆过去纪念日而确信自己对施言的一世情。因此,黑诺想试着再一次与施言沟通,告诉施言自己那些举动的真实原因,只是阴差阳错地因为疲惫入睡失去交流的机会,就被施言一把利刃割得心如槁木。他不敢相信施言对他还有爱,施言对他的爱真的如施言大喊的宣言一样:死了! 纪念日以后,黑诺与施言在一起的时候沉默得几乎没有声音,施言有时候来了一天,也没有和黑诺说话多出5句,都是和黑家人滔滔不绝。遇见周末了,还直接就在四哥、五哥那边房间与他们玩,直到饭桌上黑诺才发现他早就来了。就连四哥打算五一旅游结婚,也是施言先于黑诺得到消息。 于瑶放假先去看奶奶,后半期的寒假才回来。她一回来,就经常给黑诺打电话约着要好的朋友出去聚聚,有两次是与王丰这伙人的聚会,于瑶还叫上戚欢一起去的。施言和戚欢已经见面好几次了,比在学校时候的生疏客气随便多了。有一次打车去歌厅,人多座位挤,大家让施言直接抱上戚欢,看见施言没有反对,戚欢也羞答答地坐在施言腿上。 那天晚上在歌厅里,邱林松看见了一个表现极其失常的黑诺。在高中的时候,黑诺与他们那才是格格不入,他们玩的、看的、吃的、穿的……黑诺这土包子认识多少?黑诺有时候连他们讨论都听不明白呢,但黑诺就是不卑不亢的人,向来都好像活得坦荡,而眼前的黑诺阿松总觉得有点缩手缩脚放不开。 那年北方刚刚开始流行穿皮褛,男款一般都是短款,女款则略长膝盖上几寸,一码的长长绒绒狐狸毛做领子,又保暖轻巧又美观贵气,价格3000-6000元不等。数数今天一起聚的人,施言他们几位公子 分卷阅读75 谁不是家境富裕、父母溺爱?因此好像他们的新年礼物都少不了一件皮褛。而戚欢更加不会少,比于瑶那件短款的多了大摆裙边,价格不菲。 物质文明开始充沛的初期,人们逐渐认识衣服除了遮羞保暖,还有另外的功能--时装,时尚装扮。流行这东西那时候跟风,跟上了就是时髦。今天流行蝙蝠衫,明天所有时髦的人就会展开大大的袖子做蝙蝠侠,还有走起来几乎起到清扫路面作用的长长广口的裤子,蛤蟆一样的眼镜都是人手一件。 只有经过了盲从的时尚工服时期--时装表现为人人身上一模一样,那就叫工服。社会才又进步发展出服装更加深邃的精神:百花争鸣是时尚,独树一帜也是品味。到今天的我们,才会不愿意与别人分享雷同的装束,而更钟意突显自我,追求别具一格、耳目一新。 在当时,黑诺就是一堆华丽工服里混着的一个真正工作服包裹的人。在饭店里走时服务员给他们拿下挂着的大衣,可能是职业需要服务员先服务贵衣服,总之是最后才摘下黑诺的棉服。看见衣服袖子白色的地方还以为是蹭上墙灰了用手掸掸,结果是因为袖子磨损和那里洗得特别薄,透出棉花的颜色。服务员没有恶意地笑自己刚才的误会:“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黑诺前面的施言听见回头,他下巴抬起落下,视线上下走一来回没有说话又转回去。黑诺有些脸发烧,因为施言好像才看见他棉衣一样,看着他也是陌生眼光。黑诺的棉服从来是哥哥三年前的工服(三年一发),而且现在的工服比他小时候拣哥哥的那些工服都要好得多。他大学也穿三年了,因为习惯他也没有注意有什么异常,衣服虽然旧,可是绝对卫生干净。 到了歌厅,服务员一点也不含蓄地表示惊讶,一伙人里就好奇地盯住黑诺看,黑诺知道有朋友的对比,自己象要饭花子突兀了点。但是服务员都是不相干的外人,让他尴尬的是施言刚才那冰冷眼神,他以为施言不悦自己给大家丢面子。而施言想什么呢?他在心酸,他想把自己的皮褛套黑诺身上。 第 43 章 施言学校里混子多,所以他们的最后一学期就是一群散放的羊。一开学,学校简单地每人发了一份表格,爱去哪里实习都是学生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学校指定的实习要求,到日子把表格填好,有实习单位的评语鉴定、公章就算合格。最后一个月再回来走走毕业论文答辩的过场,就可以又扫地出门一批国家栋梁,是骡子是马拉到社会里自个检验。 大学估计就是这帮人学业的最高境界了,离开校门再回来的可能性就是渺茫,那么今后几十年的上班日子有他们慢慢体会呢,所以现在来说,快要结束的学生时代才最为珍贵。他们可不想小夹板绑上早起晚归一天八小时去坐着,大学的美好时光多清闲,几年下来培育出了不到9点不睁眼的良好睡眠,谁有那觉悟现在就锻炼6点半起床(上班时间7点半)? 追求享受的这帮人把表格全扔给父母,自己却留在校园里整天东游西荡,吃喝玩乐,理所当然地开始了要耗时几个月的毕业离情倾诉。刚刚开始两周也没有新鲜玩意,吃到一只只烂醉如泥,或者疯狂地“打棒”到不眠不休的至高境界--辟谷,因为没时间去吃饭。 黑诺遵守着约定,每天都要回家,早晨施言做好早饭,他走后施言再睡回笼觉,或者收拾收拾去寝室,晚上和黑诺吃饭以后,也经常又返回寝室到半夜才回来。刚刚开始黑诺还会等他,后来就到点自己睡。没有失落,没有失望,没有期盼,施言的不归,让黑诺得到喘息,他可以安静地看书、写作业,不用时时拉紧一根弦,也不会有屈辱的贯穿。他甚至希望施言忘记回家,忘记有个他在这里。 那个周末施言他们整个寝室都在兴奋,牟维新终于成手拿(车)票了,他学车练车有一阵子了,但是开始只考到C票(小车)的他,依旧让父母不放心,直到他连B票(大货车)也考出来,父母才敢坐上儿子的车,算是默认了一种行为。 什么行为呢?这比较深奥,够许多老外学习一辈子也搞得一团糟的中国式人际交往的馈赠。西方在管理方面领先于我们,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西方多少大企业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阴沟里翻船,那一个个TOP 10 商学院里出来的金发碧眼精英照样转不明白中国的机制,照样吃瘪。TOP 10的实际案例里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课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台湾的刘墉先生在里曾经讲述过一件事;A君与B君大学校友,毕业多年以后因公又有了交集,A为政府工作,已经成为主管级人物;B自主创业。这次交集就是为了A负责审批的一项工程。A一贯秉承奉公廉正,在B请自己家宴的时候,特意想到B的动机而做好了拒绝重金的准备,并且警告同时出席的太太和儿子。 然而呢,那真的是一顿家宴,B君的妻子亲自在厨房掌厨,甚至没有预订任何大酒店的外送。放松的A可以安心地欣赏同窗的花园,并且对一株盛开的玉兰花不吝赞美之词。饭后俩人的太太在屋内聊着女人话题,化妆服饰,A太太试了B太太一件旗袍。A的儿子独自玩电脑游戏。 A很高兴这是一次单纯的同窗相聚,因为B根本就没有打听过一句工程,甚至连A的工作在交谈中也没有涉及。A为自己无商不奸这有色眼光汗颜。告辞的时候,B君太太走出,一手一只白玉兰,一手一件旗袍。 白玉兰--送给A,只是一朵花。 旗袍--送A的太太,B太太穿瘦,恰好就送了A太太。 花已经折下,如何不收?旗袍在下午进行了收腰处理,如何拒绝? A回家以后,斗争了一夜,最后还是把工程给了B,之后回家,发现儿子有一台电脑! 清楚牟维新老爸默认什么了吗?牟维新的家庭背景是这些人里最好的,父亲的职务也是最高的,同时又倡导廉洁,并不贪心直白索贿受赂。不过是苍蝇都可以找出鸡蛋的裂缝,人也不会没有弱点。做父亲的清正,但是不禁止儿子与那些一心巴结,寻找行贿途径的人往来结交。而对老牟同志手中职权有所企图的人也懂得欲想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所以在牟维新拿到车票以后,立即有事业有为“知己好友”强迫地借了一辆皇冠轿车给他,并且连汽油费3000元也慷慨承担。牟维新当然懂得之中奥妙,也是推拒了再推拒,最后被对方“看不起兄弟,不拿兄弟做大哥”的 分卷阅读76 帽子扣下来,才勉为其难地借了大哥的车。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通告,然后就赶紧开到学校来拉风。 男孩子天生就对枪、车啊有兴趣,皇冠虽然不错,可要是说坐车,他们有什么稀罕的?没有两下,就把牟维新踢出驾驶位,改到副驾驶做教官去了。就一辆车,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要上去比划比划,结果谁也无法真正地练、学。不过有车就把大家兴致吊起来,有车玩起来多方便。城市外围有不少好地方,他们已经开始计划,等春风再暖暖,柳条再绿绿,他们就可以扩大范围郊外去撒野。 牟维新督促着顾少萌赶紧把那发育不全的小脑换换,到时候可以有两辆车出行。顾公子本来见牟维新学车,也是起了心去练的,但是不练不知道,一练吓死人,拿牟维新的话说:“还有这么手脚不协调的残次品!”顾公子到今天松踩离合还会出现熄火,还有刹车当油门踩的低级错误,谁在他车上下来腿都抖。所以票是有了,就是没人敢坐他车。 最后有六个人在车上,牟维新开车,施言副驾驶,顾少萌、秦明旭、周小东和邱林松后面挤着,一行人没有目标就在路上跟车游。施言传呼机叫了,是戚欢想约施言晚饭。施言周末还想早点回家呢,找了公用电话回传呼,随便找理由就拒绝了。 礼貌上施言客气表达歉意,毕竟是拒绝女孩要婉转。可戚欢想让施言知道自己有风度,不是胡搅蛮缠的小女生,特意又回了一条传呼:“没有关系的啊,你有事就先忙,反正明天也休息啊,我们可以明天再联系,今天我就和于瑶去A大喽。” 施言建议车开远点,别总学校附近转,邱林松知道三哥要去接黑诺,替三哥说出来去A大那边。牟维新没有异议,去A大必然会找黑诺,所以先把顾少萌他们先送回学校,免得一会无法坐。 晚饭都在外面吃的,回家以后施言问黑诺:“是不是于瑶今天会去找你?于瑶不知道你每天回家吗?还是你今天不打算回来的?” 黑诺回答得很谨慎:“学生会这学期的社会实践单位是金鸡剧院,这周末的通宵电影对我们学生会免费开放,于瑶说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电影,我告诉石浩了,如果她来就带她进去。” 开学后,施言在情事上还是照顾黑诺的,平时看课程表决定晚上是否做爱,到了周末他一般都会有所作为。洗漱回床上,又开始撩拨黑诺,优美的男性身体曲线,活色生香到让施言拥有了这么久以后,还每次象楞头小伙子的要不够。架起黑诺的腿大张,一寸寸把龟头挤进去,冠状沟被夹紧让施言舒服地吐息,过程中黑诺竭力后仰着脖子,嘴里发出似有似无的抽气声。 施言真的喜欢陷于情欲里的黑诺,禁忌的行为总是让黑诺神情里有一股抗拒,但是又被欲望支配得羞耻不甘,欲迎还拒的无助模样教人心醉;而到他被引进激烈的漩涡里忘情时,又是一副风骚无敌,一声低吟、一双盈雾的水眸、羞羞地开放雏菊说着FUCK ME的黑诺,差点要施言不及上阵就鼻血横流,缴械投降。 当然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不可能再出现以上的一幕。施言怀念那种美好的感觉,怀念情事后的那种满足。所以当他发现黑诺身体微微迎合,这让施言喜出望外,一下子就欲望高涨,感觉下面的兄弟都活力加倍。黑诺甬道里突然又增加的膨胀压力让他不适地闷哼,施言得意地挺动。 “等等再、”黑诺深呼吸调整着。 施言激情难以克制,俯下身子亲吻:“诺诺,诺诺。” 施言那兄弟兴奋起来根本不管别人死活,施言又是好久不见黑诺动情了,心里欢喜,所以可着心要做完美。一场旷日持久大战过去,云收雨歇后,二人累得翻身都不愿意。施言使出最后的力气让黑诺枕着自己,喘息着:“爽吧?干得爽不爽?” 黑诺以前就祈祷施言不要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可施言好像每次都要黑诺给自己的劳动下一个评定才罢休似的的,总是缠着黑诺问感觉。 施言已经出来一会了,可黑诺那里还是满满的充塞感,他都不知道自己那里肌肉现在是否关闭紧密,因为酸涨涨的。施言逼着问,他恼恨回答:“你吃了虎鞭了?那是人的家伙吗?” 施言呵呵笑着,低声下气赔不是:“谁知道他怎么又大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以后一定督促他减肥。”拎起自己软了的大虫:“谁叫你不经诺诺批准就随便长大的,不知道你就是为了诺诺服务的吗?看,服务的不好,害我挨批评了吧。” 黑诺忍不住瞪眼要蹬他,脚实在抬不起来。今天牟维新开车去接黑诺,临走施言还不忘记把黑诺自行车给骑到校门口,以备他下一个早晨返校用,这些细致还是在黑诺心湖里泛涟漪。黑诺是别人给他一份暖,他都会记住的人,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回搂了施言一次,哪里想到就碰了他疯癫的开关。 好像很久都不见这样亲昵的气氛了,施言黑诺不约而同停止逗嘴,沉默了下来。施言其实很追求高质量的性生活,而且他也坚信只有与自己的爱人才会有水乳交融震撼的性,所以他与黑诺之间他占据主动,只要是让双方享受快感,他通常比较敢于大胆尝试。他认为和谐完美的性爱对感情有加深的作用,所以发现黑诺性爱里的变化(情人节纪念日)才会引起他情绪的激烈反应。 施言正拉住黑诺手回味,对二人可以和好又充满光明希望呢,黑诺的声音幽幽传来:“施言,我明天想回学校一趟。” “嗯。” “我晚上不回来了。” “嗯?”施言注意了。 “因为学生会开学以后的工作都要安排下去,我一直都压着呢。” 施言不说话,黑诺只看着他前胸。施言不生气,只是有点悲哀,难怪黑诺会迎合他。 “那就不回来吧。” 黑诺这一走,不仅周日没有回家,而且在星期一也给施言发来传呼:“学校有事,晚上不回去了。” 星期二施言收到传呼:“学生会晚上开会,不回去了。” 黑诺没有撒谎,星期一他说的是学校有事,因为他作为当年辞出学生党校的人员,一直无法回去。而现在他都大三了,人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竟然还不是预备党员(一般大四就要开始入党了),这不是要其他学院笑话,也要人文学院脸上无光啊。所以星期一他是奉院领导的命令,到学生党校去报到上课了。 而星期二才是他自己学生会的正经事。开学一般是学生会事最多的时候,他因为每天回家, 分卷阅读77 让其他院系的学生会一直难觅芳踪落实这学期的合作,所以其他几个大的学院一起都合计好了以后,在那天中午食堂里抓到他订下的约会。 星期三黑诺给唐朝(Tim)上家教,以为上完课就会回家的他没有给施言打传呼,而施言也有他课程表,知道周三都是晚归。黑诺为了赶早点下课就直接去给唐朝上课,所以从唐朝那里出来又回寝室去拿明天的东西。唐朝很健谈,从来不浪费他花的家教费--1分钟都不会停地说!说!说! 黑诺进屋就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地一通灌,实在是说到口干舌燥。大三寝室里人就比较少了,石浩洗了几个苹果给寝室里这三两个人,让黑诺吃了再走。 施言和邱林松进寝室的时候,就是黑诺吃着苹果,与室友悠闲聊天的场景。阿松笑着告诉黑诺,牟维新练车的时候不是夸海口说做黑诺司机吗,被他们现在押着实践承诺来了。黑诺收拾东西,三人走出来以后,施言在寝室里和寝室外面身体携带的气场变化骤起,连邱林松都狐疑地看看三哥。黑诺也有所觉察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低气压。 第 44 章 邱林松习惯走向后排,副驾驶的座位给三哥。但是施言抢先一步,让出前排给阿松,与黑诺钻进后面。黑诺坐在牟维新后面,施言则是阿松的后面。刚学会开车的人,对开车都有一种瘾,牟维新问大家赶时间不?得到否定答案以后,他就开环城路绕远回去。因为市里车多,跑不起来,而且他嫌回去路程太短。 出了市里,环城上车辆很少,牟维新车速就提上来。施言突然手出其不意在黑诺肩膀上发力,将他身子扳倒在自己腿上,同时好像想起来黑诺的不适:“哦,我忘了黑诺晕车,你难受就先躺会吧。” 牟维新快速回了一下头:“没事吧,黑诺你怎么不早说?咱直接市里插过去,还绕出来干什么?” 阿松侧坐副驾驶上,扭身看黑诺:“怎么样?你要吐吗?以前也没听说你晕车啊?” 黑诺是不晕车,以为施言想抱自己,但是人前黑诺有顾忌,不喜欢这样暧昧,想挣扎起来:“还好,不是每次晕车,也不算厉害,就是有点不舒服。” “大新,你开慢点,是不是太快了黑诺才难受。”阿松总是以黑诺为先。 施言大手在视线不可及的地方钳住黑诺让他挣脱不开。感觉到施言手的力量,黑诺不好与他直接对抗,只好说:“我没事,可能是没睡好再坐车就这样。” “这车密封太好,空气不流通。三哥,你给他开一点窗户吧。” 不到4月的北方,车窗一开,就是呼啦啦灌风,阿松直骂牟维新可以与顾少萌一拼,顾少是小脑不发达,他是大脑缺根弦。 施言把外套给枕在腿上的黑诺盖头上:“你怕汽油味,就蒙点头。” 黑诺不明白施言卖的什么葫芦药,施言用外套把他整个头部到胸都盖严了,手进到外套底下解自己的拉索,黑诺也没有意识到施言的动机,将要发生的事。到施言把那东西掏出来,黑诺脑子还晕沉沉,他根本不敢有那么天外飞仙的惊人想法。 淡淡腥气在鼻端下,黑诺恍然身体要弹起,早有准备的施言那双手是老虎钳子一样有力压在他背上。黑诺甩头避躲追逐在嘴边的危险,死死抿紧唇舌。一只手衣服外按住他的头,一只手衣服下捏开他的双颊,那根还没有完全发威的凶器就捅进去。 头上的手也转移到衣服下,黑诺羞愤得几乎昏死,牙齿落下就要咬,胸前的一点被那只手狠狠拧住,大有牙齿落下乳头就被扭断的架势。黑诺嘴里被捅,开着不动,施言自己慢慢挺缩胯部,身体靠后一副放松正常状态与前面俩人聊天。 牟维新和阿松大概以为黑诺不舒服,也不找他说话,车子里就他们的声音,而且收音机播放着他们在寝室就经常听的一个打进电话,点播流行音乐的节目,视觉盲点、音乐伴奏都做了最好的掩护,后排上被捕获了的鹰,无人知晓他正在被折断翅膀。 当Michael Ja(迈克尔·杰克逊)的在狭窄的空间里流荡,灵魂与心相结合的最完美的旋律下,听者也被巨大的高于尘世的力量感染而随着节拍摆动。施言也挥动他已经膨胀到令男人羡慕的尺寸借着音乐,充满乐感地一次次插入到咽喉,黑诺被噎得眼泪都出来,干呕产生的咽喉锁压,在敏感的龟头造成电流一样的快感,传导到每一个细胞。施言和着Ja灵性之音吐出自己的舒爽喘息。 黑诺开始就是机械性地张着嘴,每当胸前被拧一把,他嘴会合起来。后来被深喉刺激到心都要呕出来的时候,他开始主动了,而且被性器捅进嘴里震木的脑子清醒了。他笑了,在衣服圈罩的黑暗里笑了,在整个充满施言气息的空间里笑了。他尽量身体不动,只是脖子控制头部前进后退,他要努力吸,快点吸出来,因为少受罪;因为早结束一秒,少一份被发现的危险;因为车里还有把他当人看的朋友。黑诺满意自己还有闲暇想到那么多主要次要问题。 浓浓粘稠的液体在黑诺口腔里迸射,黑诺咽不下去。因为实施了惩罚的施言阴霾里有了一道曙光,所以仁慈地替晕车呕吐的黑诺申请停车,由黑诺路边倾吐。黑诺下车就急跑,在路最边缘的时候被捂住的嘴再忍耐不住,哇的一声满嘴精液喷出,粘粘的丝线还飘曳在微透寒意的早春里。 阿松和施言都在后面下车了,大新也站到车门口,但是阿松看见黑诺腰一弯,表情痛苦,就急着大几步跑过来。他没有多想伸手就要拍黑诺后背,因为记忆中好像安慰呕吐者就是给他一杯水漱口和由上至下拍抚后背,好像可以减轻不舒服的感觉。车里没有准备水,所以他只想这样帮帮黑诺。谁料黑诺身体反应迅速,一闪受惊了一样地后退。 阿松手落了空,看看自己半空里的手,讪讪笑着上前两步:“吐出来好受点了吗?” 黑诺是惊慌的,脸上是带有冷汗的,因为他满嘴都是特殊的男人们都熟悉的味道,他怕自己一开口阿松就察觉,他也觉得周围空气里因为他那些喷吐,而笼罩着精液的腥膻。他怕走进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 施言看出黑诺忧虑什么,对阿松说:“要不你先回车上?要他在这里吹吹、透透气就好了。” 阿松看黑诺,黑诺点头,努力要面目表情放松,阿松说不上来那奇怪的感觉,转身往车走去。他一离开,黑诺坚持到了极限,弯腰死命地呕,他没有吃晚饭呢, 分卷阅读78 就在寝室那一颗苹果,出来的都是胃酸,黑诺呛在嗓子还是鼻子的窒息让他抓着自己脖子,听见声音的阿松快冲过来:“怎么了?” 这回黑诺无力躲闪地躬着腰,他伸到黑诺背上的手却被施言不客气地空中隔挡。阿松不高兴地瞪视三哥,后者也瞪着他,看护猎物一样对峙。牟维新也走了过来看情况,施言是行动走到了大脑前,脆弱的黑诺只允许在他这里得到安慰,甚至黑诺的脆弱也只允许他看见。 阿松知道三哥对黑诺的在乎,及时调整苦涩:“他怎么吐那么厉害?要不要紧?” 黑诺眼泪鼻涕一脸狼狈,施言拿出手绢递给他:“一会就到了,再坚持一会。” “你们上车吧,我马上就好。”黑诺靠在路栏上。 阿松和牟维新回去,施言也慢慢往回走,阿松走过黑诺第一次弯腰的地方,因为早春几乎还没有绿色的路边都是一个冬季以后的枯草,褐色的上面有一小团白色喷溅物让他心中怪异。他鄙视自己不纯洁的思想,苹果果肉居然也可以浮想怪异,不过那果肉也的确暧昧了点。 回到市里阿松建议外面吃一口,找个喝粥的地方让黑诺舒服点。最后还是因为黑诺晕车厉害,粥店里打包带回家。阿松想和施言他们一起的,但是施言到楼下明显没有要他们上楼的意思,只拎了两份粥还对牟维新说今天路远了,别疲劳驾驶在外面溜达了,早点回去。 施言把粥倒碗里,拿了肉松和六必居的腌菜过来:“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黑诺默默端起碗,吃了几口抬头:“你,怎么不吃?” “等你吐呢,这碗给你漱口,吐了再吃那碗。” “我不会吐,你吃吧。” 黑诺说不会吐,并且坚决认真地吃下每一勺,施言就知道黑诺饭后有话要说。施言知道自己今天又做过份了,但是黑诺把自己宽容示好当作软弱可欺,宽容爱护表现为同意他回学校处理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表现为几天撒谎不回家。前两天还发传呼敷衍,到今天干脆连传呼也没有,整个就无视自己。由去学校抓到他那一幕,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回家,所以自己才举措失当,行为过激。 而且施言觉得黑诺比自己狠,自己但凡一点心软就可以被黑诺察觉利用到。就好像俩人亲密之后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黑诺才会提出回学校。黑诺是一个总有办法达成自己目的的人,而且轻易不会因为过程中的挫折而改变既定目标,他身上不屈不服的毅力用在别处当然是好事,可在俩人之间要施言是防不胜防,时刻提高警惕。 不出所料的谈话,每人面前还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青翠的碧螺春让淡淡茶香袅袅鼻端。施言知道黑诺讲话层层推进、深思熟虑,为了自己不着道,先对自己强调站稳立场--打掉黑诺不切实际的妄想,这一次宁愿拔了他羽毛也不允许他飞出手心。 黑诺黑漆漆的眼睛不见底:“施言,我要分手。” 施言牙关咬得生疼,就怕自己又对黑诺动武。先沉住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 “我知道没有你同意,我一意孤行后果很惨。但是当你在车上兴奋地射精时,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了。你允许我走,我很感激;不允许,我现在反抗你,无疑自寻死路,让自己又一次自讨苦吃,所以我不会走。我还会听话回来。施言,我想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请求:请放我做人,别把我变为你的狗。毕竟,你曾经、”黑诺顿了一下,换了个字“喜欢过我。” 黑诺紧张地看着施言,看到黑诺的神情,施言不逊于万箭穿心,他伸出了手,久久不见回应,沙哑说出:“让我再握住你一次。” 黑诺有点惶然惊喜,犹豫一下也伸手,掌心相对,施言低头抵在两人的双掌上无语。然后突然握住一拽,黑诺落入施言怀里:“诺诺,对不起,对不起!” 在施言满腔痛苦的声音中,黑诺哽咽,但是施言终归放手,意味着还是不舍将他踩为脚下的一只狗,他又感激又辛酸,施言不愧是自己一生挚爱。 推开黑诺,施言表情已经一片平静,狠下心宣布:“黑诺,我的决定就是一句忠告,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可以每天车接送你上学、放学,也可以拿着轮椅推你上课。”话外的意思:再找不到回家的路,打断那没用的腿!施言啊,施言,他对掌的瞬间是疼到要放黑诺一条生路,而最终搂在怀里的人还是要他舍不得放手!下地狱,他认了! 黑诺明亮的眼深渊一样迅速晦暗,有了一丝绝望,木然点头。过了一会好像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施言腿上呢,他对施言咧咧嘴:“你总是操得我屁眼疼,第二天上课坐着难受。” “我以后温柔点,动作轻点。”施言惊愕黑诺思维跳跃导弹时速,但是还是柔下声线说话。 “你东西太大了,操屁眼和嘴里哪个舒服?”黑诺说起这些话来脸不变色心不跳,好像在讨论一道严肃的习题,平时连“鸡巴”两字都忸怩说不出口的人现在一本正经做研究似的。 施言虽然忘记曾经的女人舔吸他阳具的快感如何,但是黑诺的口交肯定是不及格水平,因为施言总不过让他用嘴的次数一只手也可以算出。不过黑诺后面却是紧致温软,有时候施言持续太久,还会象抽筋了一样造成小嘴一吸一吸的,那感觉简直妙到穿越外太空环游,身边全是美丽闪烁的星星一样。 “诺诺的哪里都好,哪里都是宝贝。”施言亲亲他手指。 “都爽的话,以后不用屁眼了行吗?我给你吸,每次也给你吸到高潮。” 黑诺恬不知耻的话引施言愤怒。因为施言深谙含义,黑诺拒绝施言深入他的身体,拒绝血脉生命的合一。 “行。”被拒绝的施言,下了残忍的心:“学生会太耽误时间,明天去辞掉。” 黑诺身体抖了一下,初相识似的,听错了似的眼中都是茫然。 “辞职?” “是,把洋鬼子那家教也辞了,累死累活也没有几个钱。” 施言不知道黑诺动用了他的1800元钱,也不知道黑诺生活费只有一半了,因为黑诺向来不和他说自己经济困难。上学期就是因为唐朝那家教,黑诺自考的报名费才有了着落,而且还存出来400元填补挪用的1800元。黑诺本还打算这学期又可以还上一些,施言毕业他再兼多一份职就可以尽快补完窟窿的。 施言知道这次做绝了,把黑诺逼狠了,但自己也是逼到华山一条路上了。施言有自己的考虑,他说操的时候是添加情趣,而黑诺说出来他眼窝都疼,这么一个他心肝上的人,他 分卷阅读79 怎么忍心毁他前途呢?然而要抓牢华丽亮翅的黑诺,现在必须把他羽毛都剪净。等他收了心回来施言觉得什么都可以归还他,什么都不迟! 第 45 章 那天睡前,施言没有什么要求,洗漱好就搂着黑诺躺下了。老样子捧起黑诺的脸,黑暗里准确找到位置亲一口:“晚安,诺诺。” 老样子应该黑诺搂上脖子仰起头亲回来说晚安,再缩回施言胳膊上找到舒服位置开始睡觉。不过旧台词换了,黑诺新台词:“施言,你为什么要我?” 废话!这是施言的第一反应,我爱你,除了爱,还有什么理由吗?可是那唯一的、最正确答案的三个字竟然在卡到嗓子眼的时候嘎然而止,无法向爱人大喊出来。因为刚刚车上君王般的享受,因为纪念日帝王般的餍足,追朔上去,因为……这一刻施言汗颜面对那三字箴言。 面对无话可说的施言,黑诺眼底凝出了冰:“为什么不说你爱我?”他微微仰起头,闭上了双眼,嘴角一抹笑,令对面之人只闻其声亦心颤,再对着施言方向的时候,眼中已是春花烂漫的笑,非常非常和煦的春日:“明白了吗?” 最细微的声音,以最友好的姿态问出,却带着最大的杀伤力,施言头部宛如被拳击手搏杀的重重一击,刹那间落进冰河时期,骨冷血寒! 黑诺辞职了,引发的后果不可谓不严重。在辅导员这一关就先被扣押下来申请,然后接受谈话。黑诺以自学考试压力太重,学生会工作耽误学习为理由,辅导员直接打了回票:“你不是今年才开始自考的,这学期自考结束,你下学期就该是学位加考拿证书了吧?” “我想考英语专业八级【1】。” 辅导员和黑诺认识几年了,亦师亦友,私交算是不错,听见这话,气得拍桌子:“黑诺,你到我这里来撒谎!你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冲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根本不在寝室住,你说说你在外面都混什么呢?你和谁住呢?” “我表哥。” “表哥?”辅导员见鬼的表情:“你不是和女生同居?你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不是搞对象同居?不是谈恋爱把脑子都谈昏了?” “我没有对象。” “嗯,”辅导员点头表示相信:“不是被女人迷得忘形就好。黑诺,院里才要你去党校学习,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学生会被你带领的有声有色,为什么不继续发挥自己才干呢?即使你不在乎那些名誉的东西,难道学生会里没有真实的东西吗?你没有得到锻炼与发展吗?” “我力不从心了,给有能力的人让贤。” “这么气馁的话是你说的?我简直不愿意相信,黑诺,你知道吗?你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勇于攀登,直面挑战,你受推崇因为一件小事你也可以做得认真,而一个困难的任务你也会努力做到最好,你让身边的人都被带动,都被感染,他们才会拥护你,你的群众基础才稳固。 你在院领导面前口碑好,因为你太有领导力,只是一个自考,仅你们班现在就有一半以上的同学在参加。这在咱们学校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你知道下一步等着你的是什么吗?入党,保送,将来的留校……你都不要?” 黑诺恨施言,他如果不是恨施言到咬牙切齿,不是恨到要施言死无翻身之地,他应该会犹豫。可是当施言在皇冠轿车里登上情欲殿堂的顶峰时,他就只给施言与自己最后一条活路了。施言堵死为人进出的门,那么为狗爬出的洞同样也成为他唯一的通行路,黑诺绝对要看到施言的破败,绝对要扑灭将来有一丝原谅的契机,他绝对要施言连乞求原谅都说不出口。 生啖他肉,生食他血都不够挫骨扬灰的恨意,让黑诺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去绝地反击。深陷情网的他最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没有刻骨的爱,何来噬心的恨?当某天他记忆之海中回首这一段几乎覆灭了他们的烈火碰撞,他对身边的人说:感谢你,在我们互相伤害的时候,也保有了火花没有熄灭,谢谢你的坚持与不放。那一瞬间,Dusseldorf跨河大桥的灯火阑珊里,施言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分明、眼中的液体璀璨流光。 “我不要,谢谢导员。” “黑诺,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是以我是你辅导员的身份告诉你,就算我是你的大哥,我来说这些话。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你总要毕业进入社会的,你放弃的是你大好的前途,是领导眼中一个有为优秀青年不求上进堕落的开始。你回去好好想想,晚上再来找我,咱们好好谈谈。” 施言早上说了,下课他们就到。黑诺没有晚上,所以说:“不用等晚上了,我决定了,谢谢导员。” 导员神情一滞,怒气抬头:“你就这么油盐不进,不懂好赖,黑诺,你一定会后悔的。” 黑诺无动于衷的沉默让导员不再抱有希望:“你回去吧。我和领导商量一下。” 唐朝那边就比较容易,一听他学业累痛快就答应了,他面对黑诺的歉意,频频摆手还安慰说其实他现在汉语考试都可以到70分了,离开黑诺他可以保证及格,主要是他舍不得黑诺。他说他感兴趣的是黑诺的家教课里,他得到很多语文书里学不到的中国知识。所以最后还约定有时间了要一起会个面,碰个头,打打球。 分别时候大大地来了个拥抱,唐朝用母语:“I am going to miss you!I like you!”黑诺接受老外略显夸张的表达,温柔地笑着再见。身后是唐朝不舍的目光,做为英语是第二语言的黑诺,没有体会到为什么不是“I will miss you”。 院里对黑诺辞职反应的速度有点雷霆之势,快到连黑诺自己也有点瞠目。就在第二天全院都知道黑诺得到批准辞掉了学生会主席的职务,震惊、猜疑,不啻于号外的新闻,几乎每个寝室都在议论这一点前提线索都没有的辞职,就连外院系的柯如磊和郭笑这样的好朋友都冲过来问黑诺是否犯什么错误被撸下来的? 知道黑诺自己走了这么一步笨棋,郭笑惋惜:“你就是想将来出国,也不急于现在就自杀啊?大不了到时候不填自己是党员嘛。” 这是带有惩罚性质的批示,黑诺在领导垂青举荐到党校的隔日选择辞职,这难道不是扇领导一耳光吗?所以黑诺第二次被退出了党校,这扇门以后也不会再为他开启。 无牵无挂的黑诺现在可以教室--食堂--家,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了。除 分卷阅读80 了学业,他已经一无所有,根源于施言的慷慨施舍所取得的成就全部还给他了。黑诺在寝室遇见于瑶和戚欢的时候,于瑶提到黑诺4月的自考要不要借听课证了?他在后来向施言申请是否可以有两、三个周末去听课时得到同意,感谢之。 戚欢现在不怎么回家了,都是家人来学校看她。而她一有时间就拉上于瑶俩人结伴来找施言,本来戚欢以为自己和施言,于瑶和黑诺恰好四人在家玩,或者一起做饭,偏偏施言好像是个爱热闹的人,每次都是在寝室里一大帮人。她对施言暗示几次,于瑶来是冲着黑诺来的,结果就是黑诺也到寝室来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真正的春风一夜就吹软了严阵以待一冬的僵枝,外加一场春雨,枝头就冒出新绿,这些年青的生命也复苏了活力,开始策划春游,只有施言黑诺还将彼此封冻在冬的严寒里。 他们出现了奇怪的现象。人前,他们是兄弟,铁子的关系,说说笑笑不少,虽然投出的目光最后都没有落在实体上,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人后,他们和睦相处,和谐共存。施言负责着家里的早晚两餐,包括所有的家务,黑诺负责按时回家,按时吃饭,按时躺在施言胳膊上。 他们的家里很干净,很安静,也很冷清,即使俩人都在家,也可以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黑诺在家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施言试验过,他可以连续看四、五个小时也不抬头。施言试着放一杯茶给他,得到眼也不眨的“谢谢”;施言将录音机开到最大放着摇滚,他也可以稳如磐石埋头书写。 施言无助、沮丧,这就是黑诺的冷兵器,他毫无招架之功。他只知道他的存在对黑诺可以是虚无,而不知道其实黑诺也不是西天之尊,黑诺哪里可以坐化成佛,他是肉体凡身的人啊。黑诺不是在写什么论文,而是在毫无目的地抄写书籍,不需要心的参与,只是机械地写着。这样的黑诺让施言阴郁、压抑。 那天晚上黑诺问出了你为什么要我时,施言骤然明白黑诺的表达:一份感情被自己弄到连爱也愧于出口。施言开始思考了,回避偏激,回避怨怒去思索,时间不等人,在他想要晚上收回那混话的时候,黑诺先一步告诉他成功被学生会和党校除名了。施言好像听见噩耗一般脚跟都站到疼,黑诺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停顿坐在书桌前打开书本。 施言被黑诺隔绝在城墙之外,被他强迫拉出城堡的黑诺在享受到阳光雨露之后,又被他关闭回去,并且建立起更加坚固的心门。施言看到了自己的恶果,也痛恨自己的残忍。对于一个长期摸索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失明并不可怕,而给予恢复光明再剥夺掉他视力的人才是最冷酷的刽子手。 黑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迷失找不到目标,找不到方向。他只要一见到施言,那双眼睛里的痛苦就要他也窒息了一样的痛,但是他就是要施言痛下去,他就是冷眼施言自己如何享受那伟大胜利。 施言答应黑诺不再进入他的身体,以嘴代替下面。但是施言什么都没有做,他们过着单纯地盖棉被睡觉的生活,就算怀里那光裸的身躯让施言欲望硬得象铁,烫得象火;就算他那根顶在黑诺小腹上有透明的泪珠,也没有换到黑诺丝毫同情;就算他欲火焚身,午夜搓揉着黑诺的乳尖,半睡眠中不知道是否遗精弄了黑诺粘乎乎,黑诺也是安静的如木乃伊。 施言在开灯为黑诺擦拭的时候,发现黑诺睁着的眼里黑白分明,并非初醒,顿时肉体上的快感就消逝了。他默默地擦,黑诺无情绪地张开腿,让他擦净流到下面去的。那以后,施言通常会背转了身子自己解决,黑诺每次起床无视床下的那滩卫生纸。 施言渴望可以再次打破黑诺坚固的围城,可情势已经不是大一可以逆转,有回环余地的,而且戚欢的频繁造访严重骚扰着施言。施言甚至在暗示不成以后,不顾自己多年绅士风度地直接对戚欢挑明白二人不可能。 戚欢连最好的朋友于瑶也没有告诉这丢脸的经历,本来施言单独约会她,她还以为是俩人关系确立的开始呢。她背着人哭了一场,越想越不甘心,她家好,人好,两个人怎么就不可能呢?她们一起出去玩那么开心,她和施言朋友们都处得来,也没有性格不和这一说。小姑娘自尊心强,骄傲到不愿意接受失败。所以对施言回复的是家里都是世交,咱们也是朋友。 是朋友就可以常来常往吧,大体上戚欢与于瑶和大伙一起的机会没有减少。那么不知道内情的人,还是自然而然把戚欢和施言看做一对,这种有了“朋友”伪装的软磨手段施言很头疼。难道对全部的人郑重宣布:你们他妈的听清楚,我不喜欢戚欢!别说女孩子脸面,就是冲两家关系,他也不可以这样撅折人家。看似挺明白的女孩,居然这样搅不清。 就是这时候,本市的两位兄弟,牟维新和顾少萌因为单位已经落实,经常被打算和他们酒桌上切磋出哥们情的人拉出去庆贺一翻。因为有车,因为是万物骚动的春,整个寝室经常有人要牟维新临时做司机,所以牟维新也会婉拒酒桌。 这一天谢绝对方盛情,人家一听是和寝室兄弟一起,干脆连锅端,把整个寝室都请去吃一顿。牟维新特别以大学这些兄弟为荣,拿出来个个不错,所以自己一车,对方一车痛快出发。 酒喝得很到位,对方是明白人,在座的大大小小都是有点关系的人,尤其是邱林松、施言和顾少萌,将来说不准就有拜托到的时候,所以那是一真诚结交啊。吃饱喝足还不行,感情还不够深,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新开的最大的高消费卡拉OK娱乐城(再过2年才换名KTV)。在这里,施言遇见了一个人,导致了前门拒虎后门引狼! P.S.【1】现在大学里好像除非英语系,已经不允许其他系的参加英语专业八级考试,以前是可以的。没有具体去考证了。 第 46 章 与贝戈戈可真的是long time no see,所以在包厢里柔和朦胧的光线下,开始互相都没有认出对方。在贝戈戈把斟满酒的杯子分给每一个人的时候,才轻呼:“施言?” 大家这才仔细看身穿服务员制服的贝戈戈,她逐一和认识的人问候招呼,请客的大哥:“你们认识?” 牟维新坏笑对大哥耳语,不过是看向秦明旭的方向。 大电视打开(没有投影屏幕)过路的音乐流淌就引起了这些歌王的兴致,纷纷点歌。大哥说是添 分卷阅读81 点节目,一会就鱼贯而入几位姑娘,分别插坐进他们之间,帮助他们点歌、敬酒、划拳。应该说不是第一次见到陪酒小姐,只是个人好不好这口不一致,施言与邱林松都属于无心的人,逢场作戏应酬,总不成自己高调一人独享寂寞? 姐儿爱俏,来了一帮脆嫩嫩可口的小伙总比大腹便便的老爷子强,所以别管是不是职业性,人家那笑那积极主动称得上敬业,如果这一行也评选劳模,最起码今天的表现可以参考。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请客的老大的结论。怎么看怎么都是花花公子的施言怎么看怎么都不象是“好色”的人,这男人本色、男人爱色,到这里根本就没有必要装啊?和邱林松不同,后者可以看出来不是好风月的人,所以他反应平淡是正常,可施言应该是风流种子,难道看走眼了?那老大哥还琢磨着没有这嗜好,以后还要继续发掘,才可以用到时信手拈来的投其所好。 老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内参。家花通常没有野花香,那是指在家花都被搞定摆平的情况下,现如今施言内忧外患,哪里有那份心情。再说了,施言色也建立在“美色”上,打幼儿园开始身边跟的小姑娘就是粉雕玉琢的娃娃,到后来眼里唯一的风景就是连放个屁也当个宝、也是香的,他独有的倾城之人。 没有夸张地说,这几年下来,施言甚至觉得他的诺诺连脚趾头都长得绝代性感。感情好的时候,鸳鸯浴后曾经捏着人家的脚,象变态一样一只只脚趾头猥亵到湿漉漉,被黑诺骂着踢开的记录不是没有的。所以衣衫暴露的陪酒女除非低胸的乳沟晃晃,养养眼,没有可以吸引到施言的地方。 一脸忠厚的王丰倒是酒壮熊人胆,由着昏暗光线打掩护,一只手摸进偎靠着他的酒女衣下,满嘴和人家胡说八道。那些酒女坐到谁边上就负责谁,但是也会起身把其他几位客人都一一敬一圈酒,遇见对她满意的,就示意坐下聊会。施言身边的人敬酒去,阿松就坐过去。 贝戈戈进来送第二茬酒,然后拿了杯子走向施言:“施言,难得见到,我敬你一杯吧。” 施言干了,旁边大哥见施言与邱林松对酒女不热,遂对贝戈戈喊:“你就坐这聊聊吧,点什么再出去拿。”本来服务生也是各自负责自己包厢,就站在门口的。 贝戈戈心中暗喜,顺势落座。她本来就是这家娱乐城的陪酒女,但是因为她唱歌其实不太好,回头主顾不多。今天她的晚班赋闲就看见施言他们走进来,一眼认出施言她就躲到后面去了。和主管说了几句好话,与别人借了制服来伺侯施言他们包厢。 坐下了,俩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说的。贝戈戈没话找话先说着,施言问一句答一句,也不关心她怎么会在这里上班?施言不多问,贝戈戈还高兴呢,谁大学时候天天过夜生活?那白天还能爬起来上课吗?宫放那时候也不是天天晚上在夜总会唱歌,所以施言只要多问多想,贝戈戈的谎言就兜不住。 宫放和明旭正经交往同居过,大家稍微了解宫放,他们这些人有哪一位会是对没有任何关系的贝戈戈留心的人?没有,所以贝戈戈与宫放共有的粗糙秘密就随着宫放毕业离开保存了下来。贝戈戈--她,一个高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混的女孩,根本不是什么宫放的学妹,也就是说根本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她只是和宫放在那家夜总会认识并且投缘了的姐妹,然后合租房子,然后为了抬高身份,与宫放串通对外声称是宫放学妹。 对施言问候过了,扯了点宫放的话题,贝戈戈也没有话说了,那就敬酒顶吧,反正可以算是酒中巾帼。阿松从前就不喜欢宫放与贝戈戈,知道三哥与黑诺以后,更是对贝戈戈带有厌恶,看见三哥与她还坐在一起喝酒,不由气怒。 施言他们来之前就没有少喝,这里又下去几瓶,就开始去卫生间。最初他起身去,贝戈戈跟出去,后来就是扶着脚下有点飘的他。不只施言这样,任谁喝到这时候了,说话都有点舌头直,还都愿意抢着说或者霸住麦克风狂折磨别人,这才到了那位大哥满意的感情喝出来的程度。 那位大哥还真觉得自己今天一直走眼,看秦明细与顾少萌一人捏一麦克风,大有谁抢就和谁拼命的架势,而二重唱也是一个比一个高,都想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对方,抢先穿透震撼到听众心发颤、腿发软。那边王丰的手都明面从前面低胸处进去了。而施言,全场最高大俊逸的男生,眼睛直一些,喝高了是肯定的,可是他不闹不疯,只是怔怔地靠着。看起来最激情、最肆意的人,一晚上没有显露淫心色举,也没有醉酒疯癫。 贝戈戈眼见时机差不多,找施言要联系方式,因为她看见施言有传呼机。她明明有点酒水的单子,却说着没有带纸,伸出手要施言将号码写在手背上。斜倚着身子在写完以后直接就靠上去,因为几位酒女差不多都是靠着男生,或者男生手搭在她们肩上,她也没有显得不合适。 “施言,我很想念你!” 施言没有什么反应靠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喝了那么多酒,心口烧得乱哄哄,脑子里却全是那人的影子,浮现出来就让人疼。他推开贝戈戈去卫生间。 出来,贝戈戈等在门口,迎上来,语气心疼:“是不是喝得难受?都是我不好,见到你太激动了,我不该敬你酒的。” “没事,不是你,我们晚上在外面先喝了不少。” “对不起,施言。”贝戈戈还是自责到快哭了的表情。 “说了和你没关系。”施言摆手来到洗手池边。 “你还和他在一起呢吗?” 施言脊背一僵,点头,冷水洗脸漱口,镜子里的眼睛还是因为酒精作用而泛红。 “你们还好吗?你不象幸福的样子。”贝戈戈窥探着。 施言对着镜子淡淡一笑:“我们很好。” “施言,我心疼你!”贝戈戈抱住施言。如果施言是幸福美满的,他不会一晚也没有唱几首歌,更加不会都是忧伤的曲子。 施言其实不愿意见到贝戈戈,因为这女人提醒了他对黑诺犯下的错;另外他总觉得自己当时无论是不是喝多了,都是占了贝戈戈便宜。他以前风花雪月谈的恋爱,就算没有投入真感情,但是玩恋爱游戏也有几天真诚的戏码,所以分手他也从来心安理得,没有惭愧一说。只有对贝戈戈,好像从头到尾自己玩弄了她一样,让施言有亏欠感。试问当你觉得已经愧疚别人的时候,这个人还捧着无怨无悔,你能够绝然推开送上来的温情吗? 施言手没有推,贝戈戈就已经被扯 分卷阅读82 出去甩到一边,蹬蹬几步倒退撞到边墙上唉呦唉呦。阿松双眼的怒火,谴责的目光,犀利的言辞:“三哥,这是公众场合!别有伤风化!” 施言气得脸通红,走过去先扶弯腰的贝戈戈,对阿松:“你抽什么酒疯?马尿灌多了?” “我灌了多少马尿,总还记得要回家!” 施言视线与阿松对上,眉宇间绵绵锁起了不一样的气息。多少明白化做糊涂,施言早就怀疑阿松有觉察。阿松为人表面散漫,内里精明,施言与黑诺谈论阿松的时候,二人就意见高度统一的送了他“鬼子六”(因为他排行老六)这绰号。“鬼子六”何许人也?晚清恭亲王奕訢!【1】黑诺也说道光传位咸丰,而不是这位鬼子六是一个帝王的失误。 失言了的阿松眼神有了闪避,牟维新已经出来喊他们走人,因为要担负开车重任,他喝的最少,始终保持完全清醒。已经过午夜了,他们准备直接回寝室,但是施言半梦半醒说了要回家就睡过去。下车阿松架扶着施言往黑洞洞楼门里送。 一路都咚咚脚步的施言,到了六楼突然就放轻了脚步,阿松燃起打火机,摸了施言钥匙开门。扶施言进去,按了灯开关,施言睁了一下眼,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睛又闭上睡。阿松心里好笑,但是奇怪黑诺怎么会睡那么死,家里回来人了竟然不知道。总不成把三哥竖这立着睡,阿松扶住他进屋,外屋光线的穿透,床上人并不是入睡状态,阿松吓一跳。 黑诺也被吓到,坐起来开灯,他以为只是施言回来了呢,所以被开门声音吵醒也不动。不过他还是无法下来接手,因为他没有穿内裤。每次都要在施言怀里裸睡,一是习惯了,二是不愿意躺在那里任由施言给他脱掉,他宁愿自己脱(也不肯给施言这乐趣)。 阿松几秒就明白黑诺的尴尬,因为他自己在家也是喜欢裸睡的。把三哥扶椅子上坐好,就先告辞了。黑诺站起来走到施言身边,施言一个瞌睡,头一闪神智不清地仰起看到黑诺,朦胧的笑意:“我回来晚了,吵醒你,快睡。” 黑诺心里一股涩,回身钻进被子就关灯。椅子上的人头越来越低,慢慢有了熟睡的轻鼾,黑诺翻身背转闭上眼睛数羊,不知道哪一群羊里有了他的瞌睡虫,依旧睡得很累很不安稳。早安吻唤他起床,洗脸的工夫施言在盛粥。 门口的亲别,关上门施言那一张神采奕奕的脸才透漏出疲惫与黯然。他是凌晨四点多醒的,那样坐姿睡觉怎么都不会舒服,他还是不知不觉趴在了桌子睡的。刚刚睡醒那会,几乎反应不出来在自己家,因为四肢都麻,头钝痛,脖子酸痛。昏沉沉熟悉的家具,床上的人进入视线,施言胸口骤然巨石砸落,黑诺竟然弃他坐在这里一夜!他的诺诺,睡得香甜的诺诺! 施言真的是坐了好一会,气滞的感觉才好一些。他轻轻起身,在厨房烧上水才到阳台上去吹风。晨风带给皮肤凉意,但是也让缺氧的大脑得到补充,施言精神好点,做了几个胸部扩展,活动麻痹的手脚。喝过一杯热水,落到胃里的温暖给流速缓慢的血脉提供了动力,舒服一点的施言收拾灶台上方便面垃圾(一定是黑诺昨天晚饭)。 洗了个澡就给黑诺做早饭,施言告诉自己黑诺有理由生气。自己晚饭不回家也没有留字条,还喝到醉醺醺午夜迟归。所以施言有条不紊地忙着,都做好了还有五分钟才到六点,施言拿把椅子坐在床前,寂静如雪,他的眼中是肆无忌惮的深情与眷恋。 “诺诺,早,起床了。”以吻为信。 黑诺看见施言明朗干净的笑容,连气息都是清爽的,眼神出现瞬间愕然,立即就又是无波静潭。 黑诺走出家门,施言就垮了,所有的坚持都不再坚持,转身的片刻,人好像老了十岁,由内而发的悲怆取代了原本的清朗。施言默默把东西倒入垃圾袋,洗碗的动作缓慢得好似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 躺到床上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疲倦,人却惆怅得望着天花板迟迟无法入睡。诺诺,真的看不见吗?你当真看不见我的后悔,看不见我知道错了吗?还是你已经看见,但是你不屑于我的努力,不屑于我的悔悟? 黑诺一点也没有为昨天晚上吃方便面委屈生气,而且吃饭的时候没有人一直往碗里夹菜,他感觉吃起来舒服多了。半夜扔施言那么一夜,本以为早晨不但不会有早饭,还会被施言摇醒质问,黑诺夜里迷迷糊糊睡觉前好像就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回答最伤人。 现实是昨天那些心思白费了,如常的用心的早饭,黑诺埋头吃,施言只喝一杯温水,黑诺怎么会不知道施言是酒后宿醉的不适呢?但是他拒绝去关心他,一句问候的话也不说,吝啬到一个关怀的眼神也不给,他越吃越快逃出来。 从辞职以后,黑诺就是这样对待施言的。一个月了,施言一次也没有要黑诺给他吸吮过,而在周末的早晨会用温暖的口腔唤醒晨勃的黑诺。因为很早以前施言就给予黑诺这方面的快乐,所以黑诺在推拒他的头未果之后,也侧首闭目享受了。只是他再不允许自己发出快要哭泣的呻吟,即使射出的瞬间他也死死锁住喉咙。 第 47 章 戚欢来的时候施言在感冒,浑身无力在寝室躺着。戚欢又温柔又细心照顾,好像是什么重病一样,施言根本不想她做个丫鬟,小姐的身子他可指使不起,因为人家要的他给不起。恰传呼发出蛐蛐叫,简单的日常问候留名贝戈戈。施言立即下楼回传呼,对方听见他带着鼻音,怯怯说想探病,本是不可实现的请求,所以带了退路的怯意,施言却慷慨答应。 贝戈戈不可免俗带了水果来,见到戚欢俩人互相评判对方,表面还是维持着良好教养幸会。戚欢气度才貌胜出,知道这是施言周围的仰慕者之一,可是带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她可不认为这女人有资格和她做对手。 然而施言的有意无意总是偏颇于贝戈戈,让戚欢一肚子怨气越来越足,最后终于先甩手走了。贝戈戈看明白施言无心那女人,所以帮着施言把她挤兑走,心里暗爽。她总是对施言念念不忘,只要有机会她就想抓住。当然不会想什么长久,也不会想到什么婚嫁,那些太远不说,自己也清楚想嫁施言是痴人说梦。 周末戚欢学校舞会,约了大家都去玩。施言先回到家去把饭做了,再留下字条,才约了挡箭牌贝戈戈一起过去,而其他人由寝室直接过去。黑诺周末通常是去寝室的,因为无意外周末都和大家外面吃,这天直接被王丰他们拦 分卷阅读83 截到戚欢学校。 于瑶和同学玩得还好,见到黑诺就把同学扔下,先把黑诺拉下场。黑诺在学生会的时候学习过交谊舞,但是跳的机会不多,还是很生疏,不过他有个好老师,于瑶非常会带,在于瑶指挥下,他们搭配见娴熟,舞韵渐露端倪。 施言来的时候人潮已经上来,而且他兴致不高,也还没有和大部队遇见。在节奏紧促,重金属砸出激昂吼叫的时候,他才成为场上的霹雳舞者。一直认为那种肢体表达力极强的舞蹈是中等身高人的天下,高大反而因为肢体的修长而成为累赘。例如后来的“四大天王”里,郭富城的舞霸乐坛和黎明在此方面的薄弱。 然而施言就是一个异数,他可以成为满场的焦点颠覆以点盖面的错误。施言天生乐感就强,流行音乐听几次就可以翻唱,无论是声音还是身体,他都可以与音乐完美融合,所以他的舞动里可以看见生命,所以他的感染力会传递给观者。越来越多的人聚拢在施言身边起舞,有人模仿他,有人赞美他,贝戈戈骄傲地始终在他身边,分享着他的瞩目。 黑诺、戚欢、寝室的兄弟都看见了万丈光芒中的施言,王丰他们不讶异三哥带起的高潮,他们不止一次见识到三哥的舞,早习惯这种被追捧。他们讶异三哥边上那女人,三哥带贝戈戈来戚欢学校?带旧爱会新欢,这是什么招式? 戚欢双眼喷火,黑诺纹丝不动。凡事喜欢劲舞的都冲下舞池,于瑶到施言身边的时候一掌拍下去,恨不得拍出这家伙半身不遂:“你什么意思啊?” 施言挑眉,于瑶冲他耳朵大喊:“你带女生来,戚欢怎么办?” “凉拌。” 于瑶生气的喊:“你们玩,我们走,我们先和黑诺吃烧烤去。” 施言一把拉住于瑶:“和谁去?” 于瑶指指边上:“你们那帮都在那儿呢,他们和你玩,我拉黑诺吃东西去。” 哥们中周小东和邱林松没有下舞场,再就是黑诺与戚欢,四人里周小东和戚欢都在看施言,而黑诺和阿松侧身说话呢。 施言没想到黑诺会来,往边上走。站住脚的时候,后边跟着的贝戈戈拉住施言的手,因为他们一路人群里过来,还是带着很多视线追过来的,贝戈戈虚荣心大大膨胀。 戚欢用一种受伤的质询的目光盯着施言,却倔强地不肯开口。周小东只觉一笔糊涂想打哈哈。黑诺在寻常不过的对施言点点头。阿松也是很善意地打招呼:“三哥,你旧情复燃,再续前缘了?” 贝戈戈不好意思低头,戚欢惊疑转对阿松。 “三哥以前的事了,上次娱乐城喝多了又遇见了,三哥这还真的有缘千里也可以相会。”阿松对戚欢解释,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施言不悦。 “我他妈的说话还要你批准,你那点破鸡巴事……” 施言一拳下去,黑诺扶住要摔的阿松。阿松跳脚起来就要打回来,连于瑶都急忙阻止,别人也都纷纷回来。施言沉默不语,也不激动,看着大家劝阻阿松,最后黑诺和周小东总算拉着阿松走了。戚欢看看施言,去追阿松,她认为阿松是为她鸣不平,是为她出头。 一拳疼也就那么一下子,没有造成熊猫眼、乌骨鼻,他们出来先找烧烤店,先吃再声讨。胃里被美味填满的时候,心胸也大气起来,说起来就不那么激愤,因为那时候阿松的话的确也刺耳,有没事找事的嫌疑。人家施言找不找女朋友,找什么女朋友,关他个屁事,犯得着因为不喜欢就冷嘲热讽吗?施言找谁,难道还要迎合阿松眼光? 于是于瑶和周小东是各打五十大板,说施言冲动暴力的时候,也批评阿松说话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就手痒痒。 “哎,”于瑶憝憝黑诺:“你回去也说说施言,干什么来着,找我们戚欢示威啊?” 她又对戚欢说道:“你也是,就不能有点出息,那个花心大萝卜有什么可喜欢的?你看看他们,这不都是心里美萝卜吗?哪个不比施言好?” 被于瑶点到的心里美萝卜周小东表情抽搐:“姑奶奶,我这萝卜订出去了,你可别拐我犯错误,我媳妇儿还不劈了我。阿松没人管,可以考虑一下。” 周小东的诙谐要大伙都笑了,于瑶还在趁热打铁:“就是,何必一棵树吊死,我还不是暗恋黑诺多年,人家也不喜欢咱。我还能拿刀逼他啊?看看邱林松,一表人才,仪表不凡,从来没有花花肠子,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 邱林松可不想接收施言淘汰不要的,将了于瑶一军:“明天起我就追求于大美女,怎么样?咱们也算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吧。” 施言那边也是被半对半,阿松嘴损但是三哥拳头也太快,不过大家也都太过熟悉,顶多觉得这俩人活得有点回旋,小学的时候他俩就总打,谁也没将今天看严重了。有的还怀疑阿松是不是对戚欢有意思,否则这么热心跳出来打抱不平,干涉人家私生活。 只有施言清楚阿松是为了谁,但也正是阿松在那人面前给自己煽风点火,才愤而出手。不过想明白阿松的动机,怎么也是感动于他对黑诺的好,所以施言后来也不说什么。 贝戈戈记得上次见面施言还承认与黑诺在一起,可是刚才二人见面相当冷淡,黑诺对施言还不如对阿松,最后还是和阿松一起走的。施言送贝戈戈的时候,她关心地问施言是否和黑诺有矛盾了? 施言与黑诺之间向来都不喜欢与人分享,所以他并不给予回答。贝戈戈很善解人意地先夸了黑诺一翻,不惜语言地对现在的黑诺送上赞美。 “他和我印象中见面那次变了好多呢,他现在也一定很吸引女孩子注意吧?” “他很优秀,也是风光人物,本来、”施言想到自己逼他辞职,说不下去了。 “他那么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而且你们其实挺不容易的,我都没有想到你们还在一起,这也好几年了,俩个人千万不要分手啊。” 嗯?施言看了一眼,不太相信她的话。 贝戈戈继续发挥自己的诚恳:“我以前看见猛哥那种的,还觉得恶心,那时候劝你分手,其实很不好。我怕你们被抓到判刑,而且我还……”不说的话二人不言而喻:“后来我才知道同性恋,其实只是你们彼此相爱,又不关别人闲事,而且你们又不是伤天害理,我相信你们俩是真有感情的。” “谢谢你。”劝和不劝离总是要人感谢的。而且施言身边,除了贝戈戈,还有谁可以让他稍微可以真实点面对感情呢?很自然 分卷阅读84 的,施言倾吐了一点心里压力,感慨了几句无奈。 贝戈戈好像一位朋友,倾听然后开解,其实事件她一概不知,因为施言的嘴太严。不过她就是鼓励支持施言,义无反顾相信施言是一位合格的恋人,有着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能够得到他的爱实乃三生之幸。 大体上的总结就是这位贝戈戈小姐对男人研究得更进一步,说出来的话不是低级的巴结与阿谀,很是中听且不招人烦。字里行间对施言的深情百年不变,却是大义地祝福着施言黑诺的美好。 黑诺在舞会上见到贝戈戈,震惊于他们还有来往!贝戈戈当年追求施言,黑诺并不会记恨她,甚至发生关系,黑诺也认为施言责任大,因为施言多年来身边爱慕者就没有少过,可是黑诺很不耻贝戈戈的手段。黑诺不屑于评价这个女人低劣的那点心计,而她把自己比做鸭子的恶毒用意,只是让她更快失去施言。 贝戈戈于黑诺,仅仅是一个污辱过他的路人甲;但是对于施言,黑诺认为是施言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施言曾经与这种人有肉体接触,黑诺觉得脏了他自己。所以黑诺再一次见到他们站在一起,惊愕之后就是对施言再次自甘污黑,抱有了冷笑的立场。 施言回到家,黑诺已经洗澡上床,睡下的时候施言说:“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这话似乎应该对阿松说,我并不想知道这些。”黑诺突然抬头:“她知道你还和我在一起?” “知道,”施言怕黑诺不高兴:“她不会多嘴,而且她让我们好好珍惜。” 黑诺压根就不领情,那女人心术不正,且贼心不死。黑诺看不起她,但是又快意地看她做跳梁小丑,主要黑诺可以预见施言的下场。黑诺等着看下一幕精彩。 戚欢来得少了,不是什么大行动找于瑶戚欢,戚欢不怎么露面了。贝戈戈偶然出现一次,邱林松也不给她好脸色,她心里总是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施言自觉身正不怕影斜,与贝戈戈就是普通关系,有什么不可以见人的,所以大大方方一起到校门口吃饭。他和阿松打架以后还说话,只不过说些点头打招呼的话,现在好像“点头之交”。 那天贝戈戈打传呼,回电话中犹犹豫豫地求施言一件事。施言让她说,她又不肯说了,弄得施言失去耐性要扣电话她才说了原委:上班的地方有客人追求她,她几次拒绝那人都在痴心纠缠,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想让施言晚上来接她,因为那客人爱她爱到晚上堵她下班。她可怜兮兮对施言说,她对那人说自己有男朋友,但是那人不相信,她问施言怎么办? 反正隔着电话线,施言不需要委婉,将贝戈戈的希望直接击落:“我不会冒充你男朋友,不过我可以接你一次,如果你真没有那心,帮你和那人谈开,让他以后不会骚扰你。” 贝戈戈千恩万谢,特别感谢施言对自己这弱小勤工俭学女的帮助,当然放下电话后的嘴脸就不要形容了,施言也看不到。 施言晚上和牟维新一起去的,但是扑空了,只接到了贝戈戈,爱慕者没有出现。坐到车上,贝戈戈内疚得满嘴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那人就没有来,害施言他们白白辛苦。施言不愿意揽这种事,来一次就是给面子。贝戈戈见施言没有下文,转而忐忑地给牟维新道歉添麻烦了,牟维新让她的客气弄得不好意思,豪气地说着没关系,明天再来一次就是了。贝戈戈等的就是这句话! 第二天是周末大家都一起吃的晚饭,昨天他们去英雄救美寝室里当然知道,饭桌上牟维新说和施言出去一趟,大家心照不宣。阿松看见三哥对黑诺低声说话,黑诺还点头。 “三哥和你说什么?” “他们去找贝戈戈。” “你同意他去?” “我为什么不同意他去?”黑诺反问。 “你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他们以前在一起过?” “他们现在在一起也没关系啊,他们俩愿意你操什么心啊?”黑诺慢条斯理地夹菜。 操!这饭没法吃,阿松觉得再吃会把自己先噎死,他突然起立把大家吓了一跳,更让大家咂舌的是,这人一句话不说,头也不回走了!余者面面相觑,今年这是怎么了?犯太岁啊?阿松先是阴损三哥,现在不知道和黑诺说了几句什么,人家黑诺好好的,他甩袖子走人?对三哥的懑怨别迁怒黑诺身上啊。 第 48 章 黑诺在饭桌上了解来龙去脉。来了,花样来了,不高明却很有实际效果的扮弱,男生有几个在遇柔弱女生求助时,会舍下脸拒绝?从上天赋予男性保护弱者的角色来说,他们也乐于显示他们的强大可依。所以,即使于瑶凭借才貌可以傲视群芳;戚欢凭借家世可以凌云睥睨,却都是施言拒之门外的芳客。才不出众,貌不惊人的贝戈戈以纤细恭婉得以与施言说上话,因为她摆出的是仰视敬畏。 于瑶5月就开始忙了,她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毕业设计论文答辩,第一份海外offer(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到了,她先以这份offer排队美国签证的时候,加拿大的offer稍晚也来了,比照奖学金和两国生活花费,于瑶又撤销美国那边,转去申请加拿大的学生签证。 4月末黑诺自考就结束后,生活有点过份清闲,他变得无所事事,所以知道他考完试的于瑶,经常半撒娇半威胁让他来自己学校一聚。于瑶总是怀疑黑诺不找女朋友是心里有人,把他身边异性过滤以后,又发现再也没有比自己和他再亲密的红颜了。于瑶威逼利诱的手段轮翻上阵都以失败告终,始终无法挖出黑诺藏在心里的秘密。 黑诺对于瑶即将到来的别离,也有不舍之情,这是他最珍惜的友情,也最谈得来的红颜。这是一个美丽又聪慧,大气又爽朗的女生,在她身上,黑诺看见巾帼不让须眉,黑诺希望将来有一个人读得懂于瑶,待她如珠如宝,所以他会屡屡和施言申请抽空去找于瑶。 施言给予了黑诺于瑶最后相聚的支持,这二人之间的情义由来已久,到了这时候施言反而放下防备,全然的相信他们。其实施言与于瑶年少那点小孩儿家家酒过去以后,口头上成为死敌,但是谁也没有真心去记恨,只不过他们俩表达友谊的方式表现得别出心裁点罢了。就好比施言那一堆哥们中,他和邱林松小学的时候打到滚在地上,起来以后怎么样?拍拍裤子上的灰土该好还是好,明天不和再打,但是也没见他们就比不打架的其他人疏远。 于瑶被黑 分卷阅读85 诺评价为大气的女生,自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纠缠过去被施言飞的睚眦女人。每一次与施言的斥言笑骂,体现了亲密而非恶毒,否则怎么会支持姐妹对施言的钟情?她不是因为黑诺而爱屋及乌,也不是为了拉近自己与黑诺的关系,就事论事她也认可施言的人品才会赞成。 这从于瑶以后的一席话可以听出来,在黑诺神秘恋人最终被她挖掘出土时,她曾经慨叹:“如果说我对自己有遗憾,就是与施言相识太早,与黑诺相识太晚!”这句话是否代表了她对施言的肯定?小儿女的花落无声,源于上天提供了一份美好的感情,却忘记赐予一个正确的时间。 黑诺得到施言特批频频出现在于瑶身边,说实话他们就是吃饭时间比较轻松,经常于瑶写论文查资料,而黑诺或者写作业,或者是帮于瑶做点力所能及的。于瑶会休息间问他陪着自己枯燥吗?于瑶不了解与其面对施言,黑诺宁愿陪伴她,他依然在逃避着施言的体贴。 黑诺与于瑶并肩二度(高中同桌是一度),于瑶因为早恋施言而高考落榜,最终一路撅起,到今天的即将飞跃沧海,黑诺看着她破茧而出,羽化为最美的蝴蝶,隐隐被触动。自己与施言多年纠缠,仿佛隔世的宿孽,黑诺汗颜身为男人,尚不如于瑶的杀伐决断,他对放弃自我,随波放逐有了悔意。在于瑶的身上,他审视由于怨恨而自毁性质的荒唐行为。 “你恨施言吗?” 好端端怎么问出这话?于瑶目光疑惑。 “他、放手,结果你复课。” “那老黄历啊,”于瑶恍然大悟:“恨他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没有他,我也不见得就考得好,但是没有他,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好,说不准真是他刺激我了,呵呵。” 没有施言,自己也不会上这么好的大学,可是自己却恨施言。黑诺在对比,自己没有于瑶宽容的胸怀? “怎么想起来问我?是不是才发现你其实喜欢我,但是怕施言介意才强压对我的感情?”于瑶挤挤眼睛,双手托腮做恋爱小女生样:“告诉你啊,我和施言那时候根本就是朦朦胧胧的好感,小孩子懂什么啊?就拉过手,我是清白的噢,快对我表白吧,晚了我上飞机你就偷偷相思吧。” 于瑶当然知道黑诺不是那意思,但是以后长久的人生,谁能未卜先知下一步发生什么呢?她是担心他们关系太好,黑诺会顾忌施言感受才先擦干净。可是施言与黑诺高三要好的时候,施言既是炫耀也是阻止黑诺被于瑶洗脑的时候,曾经对黑诺批评于瑶身材:胸罩解开乳房向两侧扩。 于瑶想不到施言与黑诺好到那种程度,可以分享到如此私话。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过去都被遗忘,或许于瑶也没有再去强调记忆,施言是第一个解开她胸罩,第一个挤捏爱抚她青涩少女酥胸,第一个一口含入她双乳头的人。于瑶几乎一个人走过了青春岁月,她多姿多彩的大学有她心仪的人陪伴而行,她一直洁身自好,所以恋爱记录里自动排除施言后,她就是白璧无暇。 黑诺对于瑶一开始就没有非分之心,以后也发展不出来超越友情的飞跃,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有施言早年那些话的原因,相信他一生都不会对此做出回答。不过以黑诺精神上的略有洁癖来分析,施言还是早早的,无意间就替自己扳倒了最有威胁的情敌。很难想象,要黑诺接受一个女人,而脑海里是施言埋头在她双乳上,手还揪揉她的乳头。估计黑诺会吐! 在黑诺被怨恨蒙蔽的双眼又开始寻找希望,自暴自弃的紊乱由于于瑶的激励,不屈不饶的本性又占据上风的时候,施言也收获一技之长--开车。他没有报名汽校,而是买了一本汽车驾驶与维修的书,躺在床上看了几天以后,每天就拿牟维新的车去练习。刚开始牟维新还跟着指导,后来在一次小故障时,施言告诉他去换火花塞,从修配厂回来的牟维新就再不给施言压车了,而寝室里也多出来一个司机供大家驱使。(施言通知家里办车票就不说了。) 施言开车接黑诺,黑诺很平淡上车,对施言什么时候拿了车票,在哪里学车不好奇不关心。施言也不指望黑诺对自己有太多表情,只是学会开车的喜悦无人分享。黑诺去于瑶那,通常前一天就和施言说好不回来吃晚饭。施言会开车以后,征询黑诺意见回来前可否打个传呼,施言好去接他。 黑诺一般9点左右回家,那天施言的传呼都9点半了也不响,施言一个人开车在路上遛。因为晚饭后就下起了小雨,他怕黑诺淋雨快9点就从寝室里出来慢慢往于瑶学校开了。学校门口绕一圈他又开走了,他可以给于瑶打传呼,但是想想今天周末,黑诺愿意晚点就晚点吧,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传呼终于叫了,施言踩了油门离校门口就几个红绿灯,在惯常等黑诺的地方没有找到人,施言拿起传呼再看,是贝戈戈的留言。 施言回电,贝戈戈就是因为有一段日子不见了的问候。听施言开车闲逛等着接黑诺,贝戈戈灵机一动,拜托施言:“可以麻烦你接我一趟吗?我没带雨伞。” 施言以她下班已经还车给牟维新拒绝,贝戈戈锲而不舍:“今天下雨客人少,我也不太舒服想请假早点回去,你现在来就可以。” 接上贝戈戈,她可是对施言无师自通的开车赞叹不休。就算不懂她也不耻下问,然后津津有味地听施言讲解,不时或瞪大或瞪圆的眼睛表达了她诚挚的敬佩,引得施言交谈也带上了微笑。 黑诺的传呼到了,施言想通知黑诺稍晚接他可以先送贝戈戈,却在看见留言内容的时候心急火燎地开往于瑶他们最近的医院。贝戈戈见施言一看留言就打方向,做出想问不敢问的样子。施言笑容不见,声音冷硬:“我先去医院,传呼说他在医院等我。” 贝戈戈安慰施言别急,或者不是黑诺有事。施言也是这样想的,并且这样祈祷着,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捏越紧。到了医院施言留下一句“你等着”,就冲到雨幕里。 因为周末,所以于瑶拉着黑诺在校外吃饭了,结果回去的时候,因为坐在后面的于瑶撑伞太低挡了黑诺视线,他们和一辆逆行的自行车碰撞,黑诺胳膊上被划伤。在医院里挂急诊,本来周末大夫就少,他们又是死不了的小伤,被拖在后面处理,所以现在才弄完。 施言只看到包扎好的纱布,对于瑶轻责几句下雨天还骑车的抱怨,看她也是一身泥污,心里不高兴但是没有再多说。仔细检查黑诺身上还有否破损,要责备他不早通知自己的话也咽下。于瑶手里还有一 分卷阅读86 把伞,护着黑诺受伤的胳膊别淋雨去上车。施言给黑诺拉开前门才想起来还有一人呢。 贝戈戈友善地笑着就势欲起身让位,黑诺于瑶坐到后排。先送于瑶,贝戈戈主动关心黑诺的伤势,并且好像很精通护理似的提醒着施言有哪些注意事项,例如别怕麻烦要来换药,这时候不要吃酱油多的菜肴,这样以后伤疤颜色浅淡等等。 于瑶或许是替戚欢感觉委屈,看贝戈戈很不顺眼,假惺惺的,于是不太理睬她,自己和黑诺说话。她下车以后,施言回头黑诺独自闭眼好像在养神。贝戈戈也下车了,一路上黑诺没有听见施言询问方向而直接开到目的地,黑诺为这一事实刺心。施言路感好,上次和牟维新送贝戈戈的两次,才认识贝戈戈住处,但是他可真没登门过。 施言晚上接完黑诺习惯是先送黑诺回家再自己去还车,今天他不放心,所以于瑶下车他就直接回寝室叫上牟维新,自己就可以与黑诺一起回家,而麻烦牟维新走一趟。 晚上洗澡施言当然要伺侯伤者,熄了灯以后施言反倒觉得黑诺态度带着拒绝。周末黑诺爱赖床,因为施言舍不得他们柏拉图式的同床生活苦闷了黑诺,他对欲望很坦然,有了就打飞机。他知道他纯洁的诺诺手淫就好像做贼,耻于人前,他看不到诺诺疏解。心疼他的施言周末总是在他半梦半醒里亲吻他美丽的快感圣地,所以黑诺射了以后还会多躺会。 他们好像都习惯这样的周末了,但是这一次黑诺拼死反抗,从施言对着他的宝贝吹气,那里弹跳着好像道早安引得施言轻笑,黑诺就突然醒了,他立即扭转身体推拒施言的挑逗。施言最初也由着他闪躲,添了情趣地轻吻甜言。意识到黑诺真的抗拒以后,施言怕伤到他胳膊,心酸地握住他双腕,直视爱人:“诺诺,你到底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 黑诺眼底似乎有两簇火焰,烧得他张嘴,施言看黑诺明明情绪狂乱,张嘴就要怒喊出来,却化为无声,奇怪的火焰也随即熄灭,怒气转瞬即逝施言觉得在黑诺身上化为哀伤。他焦急问:“诺诺,怎么了?”他情愿黑诺发泄出来,对他可以大吼大叫,也不愿意他独自伤悲。 让黑诺如何不怒?施言与贝戈戈同车而游?让黑诺如何不哀,他厌恶看见贝戈戈,在昨天晚上拉开车门的时候,在贝戈戈对他展示虚伪笑脸的时候,他想狠踢施言。让黑诺如何不伤,背后腹诽他们的时候,独自笑看,而身在其中,意识情感出卖了自己,只是施言与她的温和谦谈(还在因为黑诺手伤),黑诺内心就已经化身狂厉暴徒。 明了这一切现象含义的黑诺,他无法喊出怒问。如果真的无爱,施言被他推到背向而行时,这不正是他的希望吗?为什么没有窃喜只见怒伤?黑诺恨自己的矛盾,恨自己无法将施言连根拔除,表现出来就是对施言进一步的冷绝。他面无表情推开施言:“我不喜欢这种下流!” 施言看着往身上套衣服的黑诺,浑身止不住颤抖。黑诺被摔在床上,身上骑着施言:“你他妈的哪一次不是骚得乱扭,你他妈的哪一次不是射到我嘴里?你他妈的是我操的最下流的婊子!” “我操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是不是有一种解释:你是我操的(人)之中最……。听者本就被自己磐石无转移的钟情所伤,也被泄露出来的“新奸情”所伤,反唇讥讽:“我下流,可我不下贱!” 施言被黑诺尖锐所指惊呆,黑诺傲然冷笑:“我没有下贱到追着舔男人鸡巴屁眼!” 第 49 章 施言没有听清楚似的微微偏头,突然象坐马蜂窝一样弹开,他神情交替,有茫然、有灰蒙、就是没有应该有的狂怒。然后他开始穿衣服,然后开门,关门。 床上的人保持着大字型,如果你走近一步,可以看见瞪得大大的眼。曾经有一个人告诉他,当他想哭而不愿意落泪的时候,眼睛张到最大就可以把眼泪瞪回去。眼角两行不间断的湿润证明着他学艺不精,还是那个人的错误? 施言去了寝室,他倒头在床,手尚抖,汗尚湿,甚至脸上都比平日白。奈何寝室也不是诺亚方舟的乐土,这里正有一个对他极端忿然的邱林松。据昨天回来的牟维新消息:施言是先与贝戈戈约会,然后俩人在细雨纷飞的夜色里游车河,无限浪漫的时候被黑诺求助传呼打断。阿松被三哥的脚踩两条船气到一夜翻腾,对黑诺竟然还找他们也是吃了苍蝇一样? 阿松反正不怕再打,一张嘴还是不饶人地插在哥们对黑诺伤势问候之间,明褒暗贬三哥“重友轻色”及时赶到。施言无心无肺尚未全死,焉有听不出来的。拿了牟维新车钥匙,邪佞笑对阿松:“等我接贝戈戈回来,咱们一起吃饭啊。” 黑诺知道怎么样可以伤害施言,穿戴整齐走出这扇门的他,是一个鲜血淋淋的游魂。黑诺毫不手软地又狠挫施言,因为他恨,恨施言又和那个女人一起出现。黑诺身体里也潜藏着一个撒旦,他邪恶的程度让黑诺即使在日记里也不会透漏出来。 从小受尽冷遇,看尽白眼的黑诺,深知被人鄙视歧视的滋味,所以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对别人有轻蔑之心。乞丐,甚至带有欺骗意味的乞丐,黑诺也承认那是一种生存的方式,如果可以,谁愿意抛弃做人的尊严?但是对于贝戈戈,黑诺唯一深恶痛绝鄙薄的生物,或许潜在的原因是这个生物在他与施言的清澈恋情里滴下第一滴污黑,导致他们一身的混沌。 黑诺的平易近人后面有着清高的一面,即使他看出那种生物的不良动机,看出那是应该避走绕行的生物,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与施言讨论那个生物,而他又对施言贝戈戈再次出现表现得淡然,所以没有人知道黑诺心海已经掀起滔天骇浪。黑诺就是因为被巨浪反噬,才会用那么过份的话反扑到施言遍体鳞伤。然而施言瞅也没有瞅他,麻木出走又令黑诺神魂俱裂。 剧烈的砸门声音,黑诺不动。 “黑诺,你给我开门!” 是阿松的声音!带着烦躁不耐,黑诺一骨碌爬起来,冷水拍了眼睛开门。眼睛伪装不了,微微泛红的样子,阿松罕有的凌厉气焰就遇见雨水一样被浇灭。 “喝什么茶,我去烧点水。”黑诺的掩饰让阿松一腔酸酸涩涩。阿松进屋时候象被激怒的斗牛,黑诺猜测他和施言又起冲突? 阿松目光定在还没有收拾的混乱大床上,心头的小虫子又发起啃食。黑诺在自己来之前默默流泪,而三哥却出去花。阿松推测他们发生了争吵,不用问原因 分卷阅读87 就出在贝戈戈。看来黑诺外面的无事都是装出来的,只要黑诺反抗,阿松就欣慰他不因为自己是男性而默许纵容三哥。阿松就怕黑诺老实可欺,又无法见人身份而做出丢失人格的退让。 看见黑诺并非无志气的地下情人,被施言惹毛的阿松心平气和下来。 “你和三哥干(打架、吵架)了吧?” “他在寝室?” “为什么干的?” “小事,也没什么。” “黑诺,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黑诺抬头,阿松特指他哪一句话? “2年前我教你滑旱冰的那天。”阿松提示。 如果你不嫌弃,我黑诺一辈子是你的兄弟--黑诺记得自己伸出手时的话,也记得阿松那一日的反常。 黑诺重复自己不变的承诺,阿松认真听,然后认真说:“因为这句话,我一直努力让自己把你做兄弟,虽然我现在也没有做到。” 阿松的话令黑诺瑟缩,他以为阿松和高三去舅舅家抓回自己一样,来替施言讨公道的。他的瑟缩不是怕,是心寒,因为他朋友名单上有阿松的大名。 “你和他一起长大,你们才是兄弟,我一个外人。”黑诺张开防御的冷盾。 “什么意思?”阿松没明白。 “你自己回去吧,我不会和你去找他。” “原来你这样看我,你以为我现在也无法把你当兄弟是不接受你?”阿松一明白黑诺的意思,点了炮仗的愤怒:“你眼睛是瞎的吗?我和三哥是兄弟,我们一次次在为谁而打?我他妈喜欢你喜欢到三哥也不能委屈你!” 屋子里两尊塑像,黑诺视线接收痛苦懊恼,阿松视线迎上震惊愕然。黑诺被阿松喊出来的汉语意思惊呆,阿松脑子也乱做一团,可是又有终于喊出心中秘密的解脱。 原来如此,阿松与施言的敌意,总在不经意间抬头就好像等在那里的视线,黑诺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 还是阿松先打破了沉默:“三哥找贝戈戈去了,说回来吃饭。” 黑诺原本还是一张不知所措的脸有了情绪,眼底即使是风沙起,也让阿松羡慕施言。可是回答他的黑诺心灵的窗口已经白茫茫看不透:“你如果不愿意和他们吃,这里吃也行。” “黑诺!” “你真把我做兄弟就这样说话?” “你不会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三哥在这上面的关系吧?”阿松指着杂乱大床,对不开口的黑诺咄咄逼人。 阿松喊出表白,黑诺就意识到自己和施言曝光了,但是这时候还是被刺得稍稍震动。 “黑诺,我不是趁火打劫,横刀夺爱逼你来的。可是你说话!告诉我为什么三哥既和贝戈戈一起,又和你在一起?你到底在搞什么?” 黑诺说不出口,太多不足对外人道的理由。他本性就是内向保持距离的人,隐私不会拿出来与人讨论不说,他还无法相信阿松。他与这些官家子弟来往几年了,那帮人并不避讳他,使他耳听眼见幕后一些行事,所以听见阿松爱慕之后,黑诺各种感情之中反而会有提防。 黑诺不说,阿松就问:“三哥和贝戈戈的事,你怎么处理?” “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与你无关你刚才在家干什么呢?别告诉我,我来的时候你在笑。” 黑诺低头转茶杯,施言去接贝戈戈吃饭,让黑诺刚刚因为刻薄伤害而掉的眼泪都不见了,语气漠然让阿松都不舒服。 “我早知道你和三哥了,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之后,就会发现你和三哥的秘密。”阿松苦笑:“喜欢的人,才可以看出来吧。其实施言是我三哥,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会不懂。我今天也不是来和你说这话的。我是不放心,我怕你因为自己是男人,就不得已同意三哥脚踩两只船。黑诺,是男人怎么了,是男人也必须一心一意,三哥有二心,你难道还留下来受羞辱?” 黑诺不低头看茶杯了,他仰头看天,因为他想瞪回去模糊了视线的液体。一个发现他恋情2年的人,不是惊慌躲避,不是歧视冷眼,而是默默守护,无声帮助。他一辈子的兄弟! 阿松自己也是抑制激动,黑诺强忍眼泪,他怎么会不心潮起伏?拍拍黑诺的手,黑诺嘴角起了弧度,逼回去的泪意让眼瞳格外得黑,成丝的笑清冷如雪。阿松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笑可以象纱水中飘,失了魂般伸手欲触。黑诺本能一闪,阿松黯然。 “其实我欠你一句对不起,高三我去乡下,不明究理逼着你回到他身边,我后来全明白了。黑诺,我不是当年那混蛋了,你记得我支持你,三哥真心实意,我支持你,三哥负你,你走我也支持你。” 黑诺的手握住了阿松,被反握回来:“别让任何人糟蹋你!” 施言在环城路上车窗大开,刮得脸生疼,也把一脑子的躁热吹跑。风太大,让施言窒息,一脚踩下刹车,停在路边的施言觉得自己千疮百孔。休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真正的休息,是连脑子也空白的休息,非刻意为之,而是真的没有思维出现。 开回家,他只是坐起来再发动车子就走上了回家的路,虽然没有思考,他知道自己要找黑诺,知道自己有话和黑诺说,因为不说他的千疮百孔将恶化,将流脓,他将腐烂。 施言一回家就发现了有人来过,而且在卧室!施言,拜托你看清楚这是你的蜗居,不是你父母家的华舍,你的客厅连张桌子也没有,你家很少的几次访客都是在卧室里接待的!图方便黑诺,你家客厅的沙发都被你移进卧室的,那客厅是可怜的空洞的过道了。 施言盘问什么人入侵自己领域,一听邱林松的名字简直是新仇旧恨:“他说什么了?” 黑诺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阿松说施言接贝戈戈吃饭,所以他的新仇旧恨让他无视施言。 施言最恨黑诺这一套,周身上下一点人气都找不到,象一丝飘渺的流云,仿佛你碰他一下,就打破了他的纤尘不染。施言什么好脾性都会被他逼疯:“他他妈的到底来干什么?”施言抓着黑诺双臂吼。 “他来通知我,你和你的女人出去吃饭了。” “还有什么?王八蛋!”施言不知道自己一副吃醋丈夫样,黑诺更不会这样想。 “他来道歉,曾经为了一个王八蛋误解我,他在为高三那年的助纣为虐,不分黑白道歉!” “鬼子六(阿松)又是什么好东西?挖我墙角他还差点。” “你,你知道,”黑诺艰难发音:“他知道(咱们的事)。” “鬼子六早看出来了,”施言眼睛突然就象鹰一样:“ 分卷阅读88 他告诉你了?那他会不说他喜欢的人?” 黑诺没有施言了解狡猾的阿松,那人会喊着“朋友妻不可欺”而直奔目标下手。施言分析阿松放弃黑诺,哥们道义占次要原因,主因应该是黑诺。阿松很清楚即使倾力,抱得美人归的几率也几乎是零,因为他与黑诺之间没有施言的那种基础。所以施言相信阿松会长久保留了心事,根本不给黑诺知道的机会。 他现在只是稍微试探,结果黑诺的反应却让他起疑,锁住黑诺双眼:“他喜欢谁,你知道?” 黑诺脸上尴尬,施言与他之间情起少年,那种甜甜蜜蜜都是一点点聚集起来的。现在几乎是成人的他,再突然被一个大老爷们表白,说不出来的窘迫。这也就是面对施言,要在外面黑诺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诺的羞迫让施言觉得刺眼,施言不知道阿松被黑诺气出来真话的,以为阿松专门夺人所爱来的,黑诺为什么要含羞?疑心生暗鬼,而且阿松与黑诺还有前科,施言揪起黑诺就往床上按。 黑诺本来反抗,但是施言现在也不让他受伤胳膊了,拧到背上坐压上去,施言的手指又一次因为邱林松而检查黑诺的隐秘。 “你再敢和他串通试试看?让我发现,我撕烂你屁眼,捏碎他牛黄狗宝!” 施言传呼叫,阅过咬牙,冷笑拎起黑诺:“起来,吃饭去!” 阿松哪里知道施言又回家了,施言挑衅的话,黑诺泛红的眼让他都要和施言决斗了。所以他和王丰给施言打传呼:“接你的贝戈戈是肉包子打狗?你约的饭局!” 阿松见到施言与贝戈戈左右车门下来,阴笑着拉了王丰走上前,却在看见后门出来的黑诺以后愣住了。施言故意大声说:“等急了?我和黑诺一起去接贝戈戈,所以慢了点,没饿死你吧。” 阿松有点气急败坏走向黑诺,可是施言戏剧地大手一勾,将黑诺拉到他左边,这样贝戈戈右手边,施言一左一右示威地拉了两个人进饭店。他就做一顿东,看看拖他后退的哥们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脸色。 施言找错了方向,他把自己兄弟做为危险撒下隔离防护,却看不到真正的阴霉就在自己身边。阿松想扇自己几个耳刮子,看到对面的黑诺他心底抽疼;他更想找个露天的地方与施言好好打一场,为黑诺的被糟蹋。 王丰感觉大家都不对味,不过他没有心情管别人,自己先猛劲地灌自己呢。眼看要毕业了,女朋友家死活不答应让女儿和他走,他又是绝对不可能留下的人,这两天谈判正往崩溃方向走呢,否则周末他们还不是出双入对啊? 阿松就纳闷了,黑诺还可以眼观鼻、鼻观心地吃下去?自己早上和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有什么意义?黑诺在自我挑战,他要确保食物在胃里的安分守己,而不是叫嚣着往外冲! 第 50 章 贝戈戈悄悄观察桌子上的波涛暗涌,再一次确认施言与黑诺之间出了问题。她可以看出来施言与邱林松平静下的剑拔弩张,还有施言给黑诺夹菜,看着他吃下去的又悲伤又宠溺的眼神。而黑诺倒是看不出来异样,言语不多,还可以做到交谈有来有往。 贝戈戈嫉妒死黑诺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施言有这样温柔的表情,即使是掩藏在冷硬之下,她都明白施言对黑诺是爱到骨子里。贝戈戈因为工作的地方都鱼龙混杂,每一次不知道算不算恋情的男女交往,都是上床不久就分手的结局。在她的世界里,象宫放与秦明旭那时候可以同居就已经是修成正果,即使最后宫放一样是下堂妇,他们也高看宫放一眼。 没有想到施言会痴爱一个男人,并且这份痴情持续了惊人的长久。贝戈戈又妒又恨,她不甘心,不甘心别人有这样真情,不甘心凭什么黑诺一个男人,却可以得到她生活里望尘莫及的真情。而且,她也想得到施言这样的呵护,哪怕只是曾经拥有。 出了饭店,王丰高一脚低一脚,阿松对黑诺说:“帮我送他回去。” 阿松有话与黑诺说,而施言也看到了黑诺饭桌上的难堪。他应战阿松却为黑诺制造了委屈,可是他又是最见不得黑诺委屈,心疼他委屈的人,所以他也不用黑诺陪他去送贝戈戈。 “你和他生气了?”贝戈戈清楚施言有多保护黑诺,很难由他嘴里套到话,所以继续自己说,反正施言不需要回答,只要听见这些话就可以;“你个大男人,就应该谦让大度点,什么事情哄哄他,俩人开开心心不好吗?你看,邱林松都看出来黑诺不高兴了呢,他留下黑诺,现在保证也帮你哄他呢。” 贝戈戈虽然知道施言与黑诺这一对同性之爱,但是不会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觉得人人都是。说什么同性恋也有真情那是在施言面前标榜自己的话,她娱乐场所里那些人无非是玩新鲜,比男女的还不如,所以她不知道阿松与施言是情敌关系。 刚才发现邱林松与施言有敌意,贝戈戈想是因为他与黑诺交情深过与施言的,她的挑拨离间某种程度上把黑诺做为女性角色。夫妻义气纷争的时候,跳出一男人支持女性一方,这是劝架还是拱火? “他?”施言冷哼:“他拖后腿,挖墙角还差不多。” “也别这样说啊,他和黑诺好,当然是帮黑诺,就象我和你关系好,自然也是支持你,我劝你哄黑诺是想你们和好,难道代表我支持黑诺啊。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珍惜他,你有什么错啊?这不是大家都不知道内情吗,如果知道保证不一样,所以如果邱林松哄黑诺数落了你,也千万别计较他,都不会有恶意的。我记得以前宫放说过,你们那些兄弟都是生死之交,多令人羡慕啊。” 贝戈戈语重心长,让施言感概,早上被黑诺狠狠扎了一刀的心总算有人递上了纱布。施言语气低沉疲倦:“邱林松和你不一样,他一直喜欢他!” “啊!”贝戈戈这次是真的惊叫,这太疯狂了。黑诺那小子凭什么啊?勾搭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还不够?又勾搭一个,他妈的真以为自己屁股骚啊。贝戈戈承认黑诺和初见那瘪三比起来,简直是翻天覆地大变化。 黑诺第一次现身施言和贝戈戈眼前,她记得那人衣衫含酸,眼睛都不敢看自己和施言,羞涩面对众人的笑容下贝戈戈觉得有怯意,她当时就装出好奇实际上是戏谑的眼神嘲讽他。而时隔多年的见面,他自信、他坦然、他优雅,他明知道自己掌握着他的秘密,却可以在与自己视线相接的时候没有一丝怯懦,甚至贝戈戈觉得那是鄙薄。 黑诺已经不会闪避她射出的毒蛇一样的眼刃 分卷阅读89 ,回以最淡漠的对视。他可以在人前自己故意与他说话的时候,以一视同仁的态度回答自己。轮到贝戈戈眼神闪烁了,黑诺似乎可以看穿自己,他似乎清楚自己的谎言,他好像一只猫在看一只老鼠。猫并不需要行动,一个眼神,就留下老鼠在角落忐忑。 要不是因为施言和他杠上了,黑诺清雅的外形、温润的气质,贝戈戈也会对这样极品有好感。可是黑诺让她有压迫感,让她觉得看见阳春白雪,自己却成了下里巴人。所以,咋闻邱林松也情落黑诺,贝戈戈都气炸了,她恨黑诺,她仇恨黑诺。 贝戈戈转头对着窗外,面目扭曲,内心狂吼乱叫:为什么男人的眼睛只看见那只高傲的屁股?难道鸡奸就比操屄爽?难道黑诺的屁眼就比别人香?以前对黑诺的讨厌与嫉妒这一刻开始转化为仇恨。施言没有注意车窗上一张丑陋畸形的脸。 车停下,贝戈戈也从疯狂怨恨的情绪里苏醒。施言等着她下车。 “施言,快回去找他,别争个尖,好好道歉认错。你在这拉硬,不是给别人机会呢吗?” “谢谢,你回去吧。”施言示意贝戈戈下车。 贝戈戈好像因为施言态度平淡,看起来又心疼又替施言着急:“我说真的,听我劝,你别拉不下脸,”她眼睛微微闪避,似乎怕接下来的话要施言自尊受伤:“你不觉得邱林松很会讨人喜欢吗?刚才他借口留下黑诺,我觉得黑诺都松一口气。” “我知道了,走吧。”施言还是不动声色。 “记得回去道歉啊。”贝戈戈关上车门前还再一次叮嘱呢。 施言回寝室还车,阿松与黑诺都不在,牟维新指指呼呼大睡的王丰:“扔下他,那俩人就急三火四出去了。” 阿松和黑诺出了校门就打车,司机问目的地,阿松想了一下:“找个最近的说话安静的地。” 这答案还不随司机开,司机师父可不喜欢最近这个词:“大白天的,玩的地包厢还不开业,你们小兄弟要是想说话,去水天堂西餐厅吧,那里吃得起的人少,清净。” 阿松无所谓的点头,下车感觉熟悉也没多想就进去了,果然很大的餐厅里算上他们才三桌,选了靠窗户的一角,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桌也干扰不到他们谈话。才吃完,因此只点了饮料。 阿松胸口憋得慌,他弄巧成拙让三哥反将一军,但是黑诺怎么就那么听话去接贝戈戈?本来是想替黑诺教训三哥,结果因为黑诺不争气,俩人现在特别窝囊。黑诺也猜出阿松的想法,他难以对阿松解释。 阿松等黑诺开口,他要黑诺告诉他,他喜欢的人高洁如云,为什么会一直甘于卷入烂泥?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阿松的心一点一滴地沉落,当温暖的光线已经变成细细金红的斜线时,阿松失望了。几个小时的等候,他不问,但是他很伤,受伤、哀伤。如果这就是黑诺的爱,如果黑诺爱三哥可以屈就与人共侍一夫,自己何必坏人好事?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阿松桌子上放下钞票,站起来。 背后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阿松冷冷说话:“我们再不是兄弟。” 黑诺只是执着地握紧,阿松眉头纠集不动。半响传来:“我们是兄弟!” 阿松猛回头,黑诺颤抖着嘴唇:“我们是兄弟!” 阿松闭上眼握拳,出生至今始尝什么是心碎。他连暗恋黑诺都是隐隐的甜与苦,却从来不曾体会一颗心可以被碾碎的感觉,一股热浪扑向眼底。 坐回来,阿松握住了黑诺的手:“告诉我,究竟你和三哥怎么了?” 窗外的人流里,一双阴毒的眼睛发现了他们,然后是惊喜。阿松下车以后的熟悉感因为他来过这里,相邻不远就是那个最大的娱乐城。前来上班的毒蛇盯住了他们,阴险地露出森森污齿。 施言下午等到王丰酒劲都醒了也不见黑诺回来,自己回家睡了一会就返回寝室。收到贝戈戈传呼的他很快就来到了西餐厅对面。 黑诺又沉默了,阿松再不忍心逼他,刚刚逼得黑诺失态,结果自己反倒痛得窒息。 “黑诺,让我们来好好谈一谈,你直接告诉我,现在你和三哥还有没有爱?”阿松也不局限在今天这一顿饭里了。 “我不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阿松苦恼地问:“三哥对你好不好,你都不知道吗?” “不都说这种事局外人最清楚吗?你看呢?” “我看?我看就是不爱,三哥不爱你,而你爱他,对吗?” “我也恨他。” 阿松的理解正是因为黑诺爱三哥,而三哥花心才引起黑诺恨他。 “黑诺,咱们都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有血性,爱他又如何,照样不能受这鸟气。何况三哥玩的那鸟是好鸟吗?你现在还天天回家?你为什么不搬回去?” “我搬不回去了?” 阿松记得那时候黑诺理由是室友弟弟在借住,他都当鬼话连篇不信。 “你床还有人住?让那人走,何况就算不回寝室,大不了先到明旭那住,你现在就不能再跟三哥住,否则你这不是糟蹋自己吗?这不是更让三哥嚣张吗?” 阿松的好意黑诺心领,可是阿松的建议却都难以实现。黑诺何尝不想可以搬回寝室,何尝不想离开那间屋子,可是目前他还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何况,于瑶的腾飞让黑诺心里有了模糊的想法。吸取以前的教训,他等待成熟的时机而不敢轻举妄动。 阿松握住黑诺放在桌子上的拳头:“黑诺,我不是破坏你,我没有那么阴险卑鄙的用心,可是就算你真的很喜欢三哥,包容他也换不来他回头的,你也是男人,难道不明白得不到的才好吗?暂时分开,或许他还会去找你。” 黑诺点头,他点头道理都对,只可惜施言与他是特例。 阿松以为黑诺听进去了,心情也舒畅点。俩人出来的时候,他本来说要送黑诺去秦明旭的房子住,黑诺说先回寝室。这里回学校黑诺也不认识路,只有打车,阿松在黑诺上车前失言说了一句:“你现在和三哥的关系,我也不方便;你如果、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 黑诺钻进车走人。他曾经挣扎犹豫想告诉阿松真相,阿松的真诚让黑诺觉得不坦诚对待的内疚,可是最后的话,让黑诺觉得不告诉阿松是正确的。 阿松伸手要给自己叫车,施言站在面前。施言身高突出,就那么居高临下冷睨着,阿松惊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早。”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施言一笑,手一指。阿松看见了夜 分卷阅读90 幕下霓虹灯闪烁的字,认出是贝戈戈上班地,顿时就很愤怒,那点心虚也不见了:“你们还真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啊?”阿松说完就走。 “撬动了吗?”施言讥讽阿松挖墙角,因为他看见阿松包握着黑诺的手,一直都在诉说,而黑诺由沉默到慢慢回应。 阿松反应出来施言问的是什么,走回来一张脸笑得象春风刮过:“你不是看见了吗?他现在回学校了,明天我会帮他搬出来。” 牟维新喊着施言走过来,身后跟俩人,看见阿松:“你也在啊?” 施言直接带那俩人开车走了。 阿松奇怪地问:“那俩什么人?一脸横肉,”才说一半,突然抓住牟维新:“施言干什么去?” “操,你松手,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他叫打手你不知道干什么?” “他叫打手干什么?你给找的?” 牟维新看阿松都要疯了:“当然是修理别人啊?不知道谁惹了三哥,他让我带俩人过来。我找龙哥(社会上的)借了俩个。” “你给我找他,你他妈现在就把他找出来!” “你急吼什么?”牟维新喊回来:“我都和龙哥说了不动刀不用枪,刚才我也告诉那俩人不可以缺胳膊断腿,谁不知道要毕业了别惹麻烦。” 阿松揪着牟维新脖子:“现在就找出来他!他是教训黑诺去了。” “你疯了。”牟维新要问问阿松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他妈是找不找?给我他们的传呼!”阿松急疯了。 牟维新还是不敢相信:“真的,你说真的?” “我把脑袋给你!” 牟维新拉起阿松狂奔,车(龙哥那里刚才开出来的)停在外侧,上了车他就直奔龙哥那里杀去。要出传呼号码,阿松传呼台号码都按错好几次,还是牟维新抢回去连连急呼。 一直没有回应,牟维新看见邱林松双眼死灰,接通传呼小姐颤抖的说出:“请连续传‘三哥,我错了,求你饶了他’,请连续传。” 牟维新冷汗涔涔,他想到自己找的人修理黑诺,他也脑子木了。邱林松突然扑过来:“走,开车出去找!” 第 51 章 黑诺坐在出租车里,思考邱林松的问题。阿松让自己和施言当断立断,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为自己二为他。不否认阿松是真心为自己委屈,由他以前对戚欢和现在对贝戈戈的态度,都可以看得出来阿松是维护自己的。然而,阿松最后一句话的暗示又透漏了他的私心。 你现在和三哥的关系,我也不方便;你如果、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他在期待自己和施言分手,而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自己不给他机会呢?自己和施言的关系可以保守住这秘密吗?自己现在无法按他的建议分手,他会来采取什么手段吗? 阿松希望自己与施言分手更偏重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取代施言,那自己将有更大的麻烦。如果施言是狠辣,那么邱林松就是阴毒,这是黑诺见识他们官场表现以后的评价。现在阿松抓着施言脚踩两条船而“正义”地“建议”,可是一旦自己做不到,他会不会强逼自己执行他的建议呢? 邱林松因为最后一句话,已经在黑诺心里留下阴影,最起码证明了阿松不会是把兄弟情义看得比他自己重要的人。黑诺这时候还想到,将来有一天离开施言的时候,要提醒他鬼子六面前不可全抛一片心。施言在黑诺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了吧?这就是阿松以前觉得根本得不到黑诺的原因,有谁可以击败施言的位置呢? 阿松喜欢说笑,平时也没有个正形,大大咧咧,但是内里是个明白人,办事情很少糊涂的时候。今天最后拉住黑诺说的那些话,要不是后来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保准人还没有到学校呢,就会后悔抽自己。本来很仗义无私的事,添了那么一笔,就显出那么点阴暗目的。他也搞不明白最后怎么就鬼使神差说出落人口实的话。 所以说,还是施言了解阿松本性。黑诺不知道,他可以老实没事;黑诺既然知道了,他压不住蠢蠢欲动的,本能他就开始抓机会。 黑诺是出租车,不可以进校园,所以快到校门他就下车了。刚才也是为了推诿阿松说回学校,黑诺想着拿点东西就回去。施言自己开车飞快,这时候校园路上行人很少,他还没有到寝室,就在路灯下看见黑诺了。 上车黑诺才发现后排还有俩个不认识的人,施言也没有介绍,黑诺也就不说话。车子开出校门不是入市,而是上了环城高速,黑诺奇怪也不问。到高速护栏外面是一片树林的时候,施言刹车对后面的人点点头。 黑诺正莫名其妙,人就被拉出车,施言在车里没有下来。黑诺惊慌喊施言,俩人只是强拉他下了高速,黑诺心里害怕,猛一发力左右推开就跑,那高速下面是坡行的,他要爬上去。那俩人揪着他脚就抓回来,一人蒲扇样的巴掌挥过来,黑诺栽倒在地,他们揪扯黑诺往树林里去,衣服扣子都扯掉了。黑诺几乎是被半拖半揪进去的,人根本没有来得及站起来。 施言按下车窗,燃起一只烟。他的眼睛圆瞪几乎要凸出来,因为经验,眼睛瞪大了,瞪圆了,就不会有眼泪,而且他曾经还把这个秘密传授给心爱的人。当看着阿松包裹住黑诺手的时候,施言就已经在选择今天“杀”哪一个?选定黑诺不是因为阿松不好得罪,也不是黑诺可欺,施言是衡量出效果以后才下的狠心。他很清楚自己舍不得下毒手,这才借了别人。 这一次必须要一击即中、一举两得、一箭双雕。自己和黑诺火烧眉毛的时候阿松横刀插那么一杠子,不立即拍死这苗头后患无穷。阿松一旦表白了,那么早晚会忍不住伺机而动;而黑诺也不是善主,高中与阿松联手一次,现在也难保不利用阿松。 与阿松开战,俩人打到头破血流也不见得可以解决,黑诺更加会冷血地看鹬蚌相争;而选中了黑诺,对于暗恋黑诺两年之久的阿松却有敲山震虎的效果,他用心越深,震动会越大,大到他不敢再妄想,不敢再怂恿。所以施言传呼叫第一次,他就猜出来是谁,但是他没看。 再有就是施言确实对黑诺无可奈何,黑诺有着最敏锐的观察感知力,所以他可以快意地以受伤者的姿态来伤害别人,自己表现出来却是无辜。施言无法对阿松坦言:在这段感情里,黑诺才是主宰者。而自己一旦听从他的主宰,那就是相见不如怀念!施言是被黑诺闹到极限了,感觉再放任就出了掌心,所以这次务必收服他。 烟快要燃尽,施言长吐 分卷阅读91 了一口气,将烟头在手腕上熄灭,下车。 俩人看见施言过来就停了手。 “你们上车。” 月亮很大,施言可以看出来地上人的脸已经变形并且多种色彩,挤出的视线不屈象烈火在燃烧。抽出皮带,施言闭上眼睛往那双腿抽去,黑诺惨叫一声缩起双腿。施言第二次、第三次……全是落在腿上,黑诺翻滚着重复腿蹬开缩起。 “不要,别打了,别打了……”黑诺终于求饶了。 施言手一颤,继续高高抡起皮带,裤脚被抓住,黑诺哭喊:“施言,求求你,别打了。” 施言腰带一扔,拎起黑诺头发半靠在树上:“还跑不跑?” “不,不跑。” “分手吗?” “不,不分。” 施言脱了裤子,黑诺坐靠树干,施言往他嘴里塞阴茎,黑诺转头躲闪。 “你想尝尝被轮奸的滋味?”施言阴沉低压。 黑诺身子发抖,伸舌头开始舔。海绵体充血以后,施言揪起站不直的黑诺,扯落他裤子。无论缺少润滑还是其他条件,施言是克服任何困难进入黑诺身体了。黑诺象树熊一样被施言压按在树干上,猛烈地撞击让他眼前一阵阵眩晕,浑身的伤又被树皮摩擦,疼得黑诺声声泣血。 “你敢跑?敢分手,你他妈的能耐……你跑,敢跑!……”施言死命地贯穿,砸进去一样。 腿间软软的柔嫩被挤摔在粗燥的树干上,黑诺在疼死与疼晕之间徘徊,男人的最脆弱之地,黑诺疼得手指都在抠树皮:“啊……不敢,啊,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施言,饶了我……饶了我,不敢了……” 黑诺还有浅浅的意识,被施言抱起,他一直在发抖,他裤子都扯破坏掉,施言用自己外套系在他腰上,包着他下体抱上来。问了那俩人会开车,施言抱了黑诺在后排,指路开回家,让他们去还牟维新车子。 牟维新还与邱林松象没头的苍蝇一样满世界瞎找呢,时间越久,阿松精神越趋向崩溃的边缘。本来牟维新还询问到底他们之间什么事,后来都不敢问了。收到传呼说车到学校了,二人速回学校。邱林松冲到还车的人前:“他们呢?你们打他了?” 牟维新落后了,所以可以在阿松背后狂给那俩人使眼色,打手势。所以他们对阿松说只是和施言去堵了一个人,然后施言押着那人在高速路边聊,那人最后好像道歉了,就没事回来了。 “你们怎么不回传呼?三哥的传呼呢?” “我们不是汉显,哪里知道是你在传我们。你们朋友传呼倒是响过,他开车好像从腰上拿下来直接关机了。”那人说到这里,惊叫:“不说还忘记了,他扔手抠里的,下车也没拿。” “拿给我,我给三哥就行。”牟维新与一个去开车门,身子弯进车里,小声问:“哥们,到底打没打?” “打得挺狠的,我们先动手的,但是没有伤筋骨,那人也不吭声,你哥们后来自己下去,就听见嗷嗷惨叫,人就是给抱回来的,连裤子都没有,腿上全是抽出来的檩子。” “我的妈,”牟维新一手蒙住脸:“这、这他妈什么事啊?” “新哥,认识?” 牟维新点头:“兄弟,两边都是。” “新哥,我们没用家伙,都皮外的。你那哥们路上也吩咐了下手控制轻重,我看没多大事,回来那小子还是你哥们一直抱着呢,下车那小心样比抱媳妇还宝贝,根本看不出他会下手,”他们外面混的人,都知道有同性一说,于是玩笑:“那小子不是给你哥们带绿帽子被捉奸在床了吧?” 第一个霹雷就在牟维新脑子里炸开,黑诺与施言的关系突然就定格在恋人,牟维新突然就发现他们的行为附和一百条恋人守则!第二个霹雷紧接着凌空耳边飞炸:绿帽子捉奸在床!阿松针对施言的讥讽,阿松疯癫揪着自己狂吼,阿松说:三哥,我错了,求你饶了他!牟维新希望有第三个雷,直接劈昏自己。 阿松走过来:“你找到呼机了吗?咱们给他送去。” “我不去,你也不许去,”牟维新大骂:“你不就想去看黑诺吗?他们不都说了没打起来吗?人家好好谈,你是不是非要冲去搅局?你看看几点了,深更半夜你还没疯够?” 施言进屋就把黑诺和自己脱光了,搂着黑诺简单冲淋浴,水很暖,黑诺却一直都在发寒战,眼神惊惶涣散,施言快速冲掉他一身泥土,抱着他钻进被窝。到了被子里,关灯以后,黑诺牙齿都发出碰撞声,施言搂着他,他哆嗦着很快施言胸前就湿一大片。 施言抬起黑诺头,无神的眼睛冒出一行行泪,施言柔声:“过去了,过去了,闭眼睛睡觉,睡一觉就好了。”施言用手去阖黑诺眼帘,黑诺突然惊恐地发出呜呜声,施言手一惊移开,黑诺又是大眼睛里涌泪。施言再一次覆盖住黑诺眼睛,惊恐地呜咽马上出现。施言心一沉,连续试了几次都是这样,才焦急地坐起来开床头灯。 有了灯光,黑诺眼睛慢慢闭上,虽然睫毛上很快又凝聚出眼泪,但是牙齿不再哒哒做声。施言轻拍着黑诺,想让他僵硬的身子可以放松。黑诺蜷曲的身体逐渐伸开,半个多小时施言见他呼吸也平稳了,伸手拉灭了灯。黑暗只持续几分钟,黑诺就失去了正常的喘息频率,在身体开始抽搐的同时低低哭泣:“不敢,我不敢,别打,别打……” 灯亮了,施言抱住满脸泪的黑诺:“诺诺,不打,不打。” 黑诺眼珠迟钝地转,转了左,转了右,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眼底成像,不过转几下好像就放心一样眼帘慢慢覆上。 施言不敢再关灯,只看着黑诺青色的眼角,紫色的嘴角,还有被子下一身的纵横交错。诺诺,只盼你真的记住这教训,别再折腾。你要的,我明白。 黑诺在半夜开始大量出汗,脸色绯红,呼吸急促,施言给他喂下退烧消炎药以后,见他夹腿发颤,就拿了杯子接住,用手轻轻点那里,黑诺身体的反应就好像施言手带电一样,施言仔细看稍大一点的那根,上面擦刮的痕迹还留有血丝纹路,顶端圆润异常的颜色说明不是生理现象而是红肿,明白是树干上蹭伤了。施言嘴里打着让幼童嘘嘘的口哨,杯子里慢慢充盈红色液体。 施言手抖心颤了,他既然做了要收服黑诺的决定,心疼但是不手软,心疼绝对不后悔,心疼也认可后果。然而要他宝贝了几年不曾犯病的黑诺在他眼前尿出了鲜红的液体,这个杯子里的液体成为施言不可承受之重。 施言那一代,家长们奉行棒打出孝子,不 分卷阅读92 打不成材,所以就算他的父母不是这一套观点,周围随处可见崇尚武力教育的家庭,不仅仅是对子女还包括不听话的老婆。大多家长言传身教了这种方式,孩子们在外面当然也是有样学样的野蛮解决,这也是一条默认的规则,如果谁去找家长告状,那才是人人唾弃的孬种。 随着成长,施言他们使用权利的赠多降低了使用拳头,不站而屈人之兵。很少动用武力,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认可这一方式。而且以他们亦正亦邪的风格,某些时候拳头才是最近的说理方式。还有一个问题:到了这一时期能够让他们慎重选择动武的人,说真话站在他们的立场就是给予了平等。就好像每次武力角逐武林盟主,赢者的目的不在于羞辱败家,他要的是臣服,而每一位失败者都不需要因此蒙羞。 不管别人的眼中如何看待,施言也只是在进行他的家庭教育。施言他们并不觉得打架有什么不对,打架就是打架,解决问题的一种手段。所以阿松在悟出三哥要用这方式的时候急了,他知道三哥是奔着打服黑诺去的,他能不心惊吗? 要打架哪里有不受伤的,所以黑诺周身的痕迹施言给他擦干身子的时候都看见了,皮肉伤难免,施言心疼肉疼也不会过份难过,毕竟是男人。可是黑诺的健康是施言心尖上的尖儿,黑诺被揍到站不直也没有他感冒一个喷嚏要施言紧张,何况复发尿血! 第 52 章 黑诺虽然这几年身体不错,再没有旧疾复发过,施言却一直都存有应急的药。心头惊乱,手下并不乱,烧水喂药一项项有条不紊,曾经的经验让他还熟悉那些步骤。无论是发烧,还是血尿,黑诺都要补充大量的水份,所以施言一勺勺喂着。 两杯热水下肚,黑诺的汗水就开始淋漓,他难受半昏迷里蹬被子却又因腿上的疼呻吟。施言坐靠墙,用被子裹紧他禁止翻动,抱他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黑诺不时就被尿意搅得不安稳,几乎是几分钟就要给他接一次,而每一次都又疼得低泣。为了缓解尿血,施言大口含水吻住黑诺哺喂逼他咽下去,因为黑诺浑身发热渴望的是凉意,迷糊中根本就抵制热水。 被子内快要挤出水来,黑诺脸上潮红才慢慢褪色,鼻翼不再象风扇鼓动,也不再频繁小便。施言给他换了干爽的被子,黑诺浅浅地入睡。站在窗前,施言揉揉眉心,腿上胀胀的酸麻,极目远眺,夜空里启明星在闪烁,漫长黑夜终于熬过去了。 倦意也侵袭施言,他斜靠沙发,盯着黑诺眼睛缓缓闭上。打盹中施言被声音惊起,窜起身床头单膝跪下,黑诺发出呓语,模糊不清,只是眉头紧蹙,身体又要蜷曲。施言手指一直展平黑诺的眉心,并且温厚地说话。见眉宇不再纠结,施言上床侧躺,一只手在被子下与黑诺手握住,一只手侧适力地拍在黑诺背上。 施言被略比正常轻微的敲门声唤起,他套了睡衣出来的时候特意将卧室门带上。 “谁?”施言压低了嗓子。 “三哥,我,牟维新。”外面的人声音也是刻意降低的,又补了一句:“我自己来的。” 牟维新进来也是比较尴尬,他在楼下还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上来是对是错,照理来说,三哥与阿松这事换别人身上,他保证装糊涂,做聋子哑巴瞎子置身事外最聪明。可是第三方那个人是黑诺,他一直都当朋友处的黑诺,结果他糊里糊涂提供的打手,牟维新觉得不来就对不起黑诺似的。所以早上起来就等施言,想问问黑诺没事吧! 阿松也心急若焚总站在窗口,牟维新怕再闹出什么不好看,不好听的,让顾少萌编着借口硬拉走他,自己才一个人犹犹豫豫过来。 客厅里连把椅子也没有,二人凑合在房东扔这儿的儿童小板凳上坐下,空荡荡屋子中间俩个大男人对坐无言。昨天晚上牟维新还烦,还有脾气,还觉得自己憋屈,他想知道黑诺无恙,也想质问三哥。他也想发火可以跳脚指着三哥问,这他妈都什么鸡巴事。 可是经过了一夜的时间,一夜让他的纷乱可以平静,没有雷霹昏他,他就无法摆脱地在一团麻里找线头。这一夜就如被佛祖开了混沌的天眼,原来雾里暗情如今在天眼前无法伪装。 糊涂啊,三哥有多宝贝黑诺,外人隔着烟雾看不穿,他们居然就在身边也做了睁眼瞎。外形绝对够丰神英伟级的三哥与俊逸不凡的黑诺面对群芳献媚,整个大学任一地芳心碎,大家还一直调侃他们眼界高,原来他们才是袖里藏乾坤 。 牟维新早被打手震惊过了,那么多思绪,那么多情景象电影屏幕,上演着三哥与黑诺的一幕一幕,他的震惊尚不及他心底的反应。三哥哪一次与哥们饮酒笑谈中,不是不动声色地为黑诺布菜?哪一次天气变化,三哥不是手上会多一件衣服,而这衣服最后都是穿在黑诺身上。黑诺,谦谦君子一般的黑诺会挥舞皮带保护三哥…… 牟维新受的刺激来源于自身,因为画面走过,他居然想到天注定!他居然没有挣扎觉得他们本来就在一起,认识他们之前,他们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将来也就是现在这样。牟维新极力试图挽救自己脱线的脑子,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正常反应,自己应该是嘴可以塞进鸡蛋的诧异,然后是忿然的反对,再然后是断然的绝交,割袍断义的绝交!然而,他最终屈服于死不悔改的脑子。天注定,不可改! 牟维新拉拉领子,掏出一包烟:“来不?” 施言抽出一根,牟维新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腕,想说的话突然就由脑子里飞走了。他突然就明白自己如果问,就是揭三哥的伤口。牟维新沉默抽掉一只烟,想起施言传呼机来了:“昨天你落车上了。” 施言手指翻转传呼:“昨天是阿松传我吧?” 这时候施言也清楚阿松已经告诉牟维新打手用处,就是奇怪阿松怎么没出现,他开机:“阿松说什么?” 牟维新没有回答,施言昨天收到的那条留言因为开机而闪动,他滚动屏幕看完才抬头,手里的呼机就叫起来,施言按下,但是呼机哔哔哔哔好像失控了一样叫个不停。 牟维新愣神,然后明白了:“这都是昨晚的,阿松让呼台连续……” 房间里的声音打断了牟维新,施言一听见动作极快跳起来:“关掉,惊了他!” 牟维新反应慢一拍,眼前的人“咻”一声没了,他还发傻对着被扔在自己怀里尚继续鸣叫的呼机,几秒才知道施言让他关机,走到门边脚步却顿在那儿了。本来肩胛骨略下还在外面的黑诺在施言胸前,施言手似乎在擦他头上的汗, 分卷阅读93 嘴里还说着:“没事,没事……” 在牟维新杵在门口的时候,施言迅速拉高被子黑诺脖子以下全被盖住。牟维新低下了头,他看见了一个青紫瘀痕单薄的肩脊。 牟维新眼角余光里,被子显示那下面的身子在发抖,而黑诺嘴里囫囵不清的话他也听不分明。退出来,他坐回小板凳上,心里说不出来的闷。黑诺突然带着哭音的“不”让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迈进去,他做不到坐视不理,为虎作伥! 黑诺侧背对着门,身上已经有背心,而下身只着内裤的两条腿上逼人侧目,因为牟维新就没有看到一块好皮肤。 施言斜倒着,凌厉眼神阻止牟维新接近,手中还有裤子:“行,不去,不去了……”同时抬下巴示意牟维新别出声。 施言拉被子又给黑诺盖上,牟维新才看见他的手揪着施言胸前的衣服,攥得拳头都发白,所以施言不得不挺送着前胸:“不去,咱就把药吃了。” 施言试着拽拽衣服,黑诺的手一点也不放松,他只好别扭地背向床头柜上抓杯子。牟维新刚刚想走过去帮他,施言就瞪他摇头。牟维新呆呆看着施言再别扭摸药。施言衣服被扯住,胳膊使不上劲抬黑诺头吃药,迟疑一下,然后把药放自己嘴里。 牟维新现在嘴大到可以由蚊子苍蝇畅通无阻可劲地飞了,眼睛也堪比铜铃,又圆又大。就见他的三哥嘴中带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俯低了头……牟维新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视线自动就锁定在黑诺滚动的喉结上。 施言抬头再喝水的时候,与牟维新对视的一秒,牟维新昏头昏脑就觉得口干舌燥,做了一个超级傻,让施言都露出惊愕的动作:咽唾沫。毛都没有长齐就开了荤,这些年没少花花的牟维新,反应自己出什么丑以后嘴角差点抽起来,狼狈地退到外屋。 半个钟头了,施言才出来:“你进去坐沙发吧,我再烧点水。” “进去不吵醒他?” “他不会醒,药有安眠的,只要你别弄大动静。”施言曾经有“安眠维生素C”(黑诺偷拿照片那次的反击),今天凌晨就派上正经用场了,因为黑诺身体一翻动就疼欲醒,所以施言喂了这药。 牟维新站在床边俯身,看着凄惨的脸,一阵恻然。 施言进来,在他脚下附近拿起一杯子,牟维新问:“这什么?” 施言伸到他面前,然后拿出去倒掉,杯子再放原处。 牟维新指着施言结巴:“那,那” “刚才接的,虽然好转了,但他还是尿起来发抖,一头汗,说明还是有看不见的血。刚才我想你车在这,正好去医院看看,穿到一半他有点清醒了就不肯去。” “不是提前说了吗?那俩孙子昨天还他妈的告诉我皮外?” “不怪他们,是我想漏了。”施言表情严肃,低沉地把黑诺这病根讲出来。牟维新方知黑诺底子竟然那么弱,这次恐怕要伤元气,焦急地想着补救。 沉睡的黑诺表情有异,施言就离弦箭冲过去,一手按住黑诺要翻动的身子,一手握住黑诺在腮下的手,黑诺好像哭泣地喃喃几声,站过来的牟维新这次听得一清二楚,黑诺的呓语象鞭子抽得他火辣辣地抬不起头:“别打,别打”。 施言握着黑诺手短短不足一只烟的时间,再坐回沙发上就好像经历了一场跋涉。牟维新也是垂头丧气。 “一直这样吗?” “回来以后就这样,关灯就不合眼,开了灯也睡不实,喂了药也不太安静,总要去握着他手,好像才可以睡安稳。” 牟维新相当不好受:“还是打伤了。” “是我没有考虑到他和咱们不一样的地方。” “嗯?” “你小时候打架吗?” “打,家常便饭。” “我们也是,但是他不是。他几乎没有打过架,只除了那一次。”施言说的那一次,就是秦明旭被堵在寝室那次:“我不该要社会上的人,他还是象牙塔里的学生,哪里接触过半黑半白这些人?黑灯瞎火的被他们拉走,能不怕吗?是个人被凶神恶煞的打手拽进去,都会胆怯。” 牟维新被一语惊醒,黑诺受惊到这程度,他刚才也暗自想不通的,被他们揍过的人多了。他和顾少萌就曾经回寝室晚了,砸错门被骂,他们俩一怒之下把那倒霉鬼揍了,那人不还是好好的。施言的话才解释了其中的不同,金刚一样的打手面貌凶狠,也就是他们看习惯了觉得平常,一般人见了这些灰色地带的人谁不敬而远之,闪避不及呢?多少还是有畏惧心理的。 中午都过了,牟维新看施言不可能走开,提议去给他们买饭。施言让他还是去买清淡蔬菜,自己给黑诺做比较和口,列菜名的时候忘记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赶紧委托牟维新。出门就赶紧找关系,开了一张食物中毒输液病假条的牟维新,急忙忙地去找黑诺室友石浩。婉拒石浩要跟来的关心,而且嘱咐他一定帮黑诺斡旋好病假。 施言又喂了黑诺一杯水,握着他的手坐在身边。刚才牟维新还安慰自己,让自己多陪陪黑诺,他怎么会知道,黑诺最后一道防线就崩溃在自己眼前。自己只看见黑诺眼底的怒火,却忽略了他的恐惧,而挥出的腰带让黑诺精神垮了,因为那是黑诺的旧腰带,是曾经患难与共的证明。当时有着清晰目的的武力征服,似乎其他都不入心,而现在耳畔一听见黑诺睡梦里的低泣,眼前就是他树林里被抽打翻滚的样子,施言如愿打服了黑诺,却满心苦涩。 牟维新这边买菜呢,呼机上顾少萌留言:你们捉迷藏呢?阿松一定要去找三哥。 牟维新回电:打昏他都不能让他去! 牟维新即不支持施言,也不偏帮邱林松,他们与黑诺之间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由他们自己解决。男人不象女人,女人若情深是闺中密友,分享的是家庭老公;男人若情义重是生死把兄弟,很少分享隐私。所以牟维新已经知道了,却不追问开始、过程、未来。黑诺也是他朋友,现在受伤了,他只是给黑诺争取一个休息的时间。 施言与牟维新吃的快餐,然后开始给黑诺做饭。但是黑诺直到晚上6点了也没有真正清醒过,昏昏沉沉里被施言喂了一碗粥,他就不再吞咽东西了。 牟维新告诉施言,今天阿松被顾少萌拉走了,他还不知道黑诺被打。不过以他性格,骗得了昨天,今天已经骗不过去,现在阿松一定是心里门清呢。 “他明天要来,你别拦着了,来就来吧,本来也不是要瞒他的。” “你教训黑诺这事在寝室里瞒不住,昨天我 分卷阅读94 们找你们,阿松冲回寝室几次询问,大家都知道你带黑诺走的,咱们得想个说法。” “这几天我都出不去,他这离不开,稍晚再说吧。” 牟维新走前,忍了又忍,还是把肚子里打了几个转的话说了,虽然说得不太自在:“三哥,虽然咱们平时总说屋里的不听话就欠揍,一天照三餐打,往服里打。但是他身体不好,以后就换个方法吧。” 施言冷静俯视牟维新的眼睛:“我施言这一生再不会动黑诺一根手指头!” 第 53 章 黑诺在半夜醒了,昏睡了太久,刚刚睁开的眼睛不适应即使是柔和的床头灯光又敛阖上。由身体到心理他慢慢地开始恢复知觉,似乎他的意识从来没有中断过,五脏俱焚,身子一半冰山上受冷寒附体之苦,一半火焰里受炽焰之刑。即使在断断续续地浅眠状态,朦胧的意识也帮助他驱赶黑暗,寻找温暖。 是谁在喂药,是谁在他耳边打嘘嘘的哨音,是谁的手心与他相握,他认识。就象现在他枕在哪一只霸道的胳膊上,他也熟悉。黑诺浑身颤抖要退出施言的怀抱,施言一下子惊醒,又很快惊喜扳平黑诺:“醒了?” 黑诺好像使足了力气来闭眼,拉扯得眼眶周围皮肤都走形,身体也象冻僵了一般挺直,可是尚有细微的颤意,想退后又不敢动。 施言忽略心底刺疼,抽出胳膊放开黑诺:“饿了吧,几十个小时净喝水了,吃点粥?” 注定是自言自语,施言去热早有准备的粥,很快就连菜一起端过来。由于黑诺不睁眼,不说话,施言让他背靠着自己喂了一碗饭。吃过以后的黑诺似乎很疲倦又沉入睡眠,施言把中药与西药间隔三十分钟给他吃,所以比黑诺睡得晚。 第二天施言睡到自然醒,黑诺居然还在睡觉,一晚上自己抱着的人,施言确认他退烧了,奇怪怎么还是睡不醒?因为过了24小时以后,施言就没有再喂过安眠的药物,黑诺似乎太能睡了。 而实际上黑诺半夜的一顿饭以后,体力与精神都得到补充。肉体上虽然没有尖锐的疼,但是不再借住药物帮助就变为丝丝缕缕的疼,他在施言入睡以后就一直怔怔看着他,直到窗帘缝隙后墨兰的天变灰了,他才有了倦意。 邱林松终于也坐在了客厅的小板凳上,他是想进屋先看看黑诺的,但是施言让他先客厅聊聊。阿松前天可以被打手糊弄过去,昨天就已经越想越不对劲,如果只是要堵到黑诺,要一个道歉的话,根本不需要打手。确信黑诺跑不了这顿打,阿松反倒没有立即来,因为他同时明白黑诺为什么一定会挨打。 自己一头连累黑诺,一头在三哥面前有推波助澜的作用。阿松知道自己来只有两条路,一是与三哥反目,从此在黑诺面前各凭本事;二是给三哥交待,彻底断了这念头。 他与三哥相交多年,前面的路选择就无法回头,因为三哥这次对自己宝贝下重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警告自己,而自己坚持的话,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俩人没有再做兄弟的一天。此外,三哥对黑诺的执着,黑诺对三哥的深情,也是让阿松没有破釜沉舟的顾忌。 不是阿松自轻,黑诺的心里恐怕从来不允许三哥以外的人进驻吧。黑诺已经不是高中的他,大学多重光彩眩目,征服到那么广泛的瞩目,可是阿松与施言都知道,黑诺内在始终与人群有一段距离。他待人处事彬彬有礼,亲切温和,实际却不轻易接受外人的走进。如果黑诺肯公平一点给自己机会,他愿意舍义取情,怕就怕自己是非成败转头空。 阿松就是带着两手准备来的。首先他关心无可挽救的事实:“他怎么样?(打得)厉害吗?” “皮外的。” “服了?” “怕了。”施言对这个问题给予肯定的回答,不给阿松做梦的机会。 “三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他不是一天两天,我在知道你们关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背着你做什么。那天说帮他搬回去,是一时气话。”阿松要说明自己的动机没有私心,才好讨伐:“你既然又和贝戈戈在一起,他要搬很正常,就算我错,这次是不是毒点?” “我没有和贝戈戈在一起,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根本没有睡她!他也不是因为贝戈戈才要跑,你看他在乎吗?他甚至还给我和戚欢保媒拉线呢!”施言有心让阿松了解,自己没有背叛黑诺,而黑诺也不是因为外力影响:“你因为那俩女人不爽的时候,他心里说不定高兴我和她们睡了呢。” “这怎么可能?他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上学期期末我妈来遇见他了,那以后他就开始闹了,无非是害怕,害怕我将来找对象结婚,害怕面对我们的家庭,我他妈能因为他害怕就放他跑吗?” “那你能将来不找对象,不结婚?” “我说不,你相信吗?” 阿松撇嘴,这问题他感觉自己问得特失败,比较蠢。三哥的回答与否其实并没有意义,真正取决于听者是否相信?三哥这一瞬间或者是真,但是谁可以保证真的不会变假?未来?未来的变数无穷,誓言这东西说穿了一文不值。无论自己还是三哥,阿松可以确保他们许下豪言的时候,那颗心是真诚热忱的,只是不知道这份热忱可以恒温多久? 迎上施言带着看穿意味的视线,阿松无奈:“我不知道。”他也听出来三哥的“提醒”,三哥与黑诺之间是内部矛盾,并非外表的第三方有机可乘。 “他比你还不相信那些虚的,所以他问都不会问,因为他清楚我说什么他都当白扯,人家直接自己做决定。你看现在能有什么实的?我现在能拿出什么来?除非现在拉了他到我爸妈面前告诉他们,这是我老婆。能干这蠢事吗?不说是不是要了俩老的命,他还要不要毕业了?最起码要等他毕业拿到证了,不用害怕我家了,不用害怕他爸打到他残废再说。 这又不是古代,还兴私奔,我带他跑了,吃啥?喝啥?我要他和我喝西北风,住窝棚?他想的是长远,可那远一见形势不好就退,还不如不想。我管不了将来结不结婚那么远,我就知道我现在不觉得自己会扔下他和别人过去。别说别的,就连睡觉我都习惯抱了他睡,换别人,我抱都不愿意抱。” 阿松没有什么可以反驳三哥的话,因为如果是自己,设身处地与三哥换换位置,他也明白与黑诺谈是谈不出来结果的。黑诺心智强韧,既然存了分手的心就难回头。黑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骄傲的男人,用对女孩子那一套胜过钻戒鲜花, 分卷阅读95 百试百灵的法宝--海誓山盟,根本不足矣打动黑诺。恐怕自己也找不到比三哥合适的好办法。 事情演变至此,阿松承认黑诺的性格起了很大的负作用。黑诺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却因为年少的经历并非一个乐观的人,甚至深究起来还有些悲观。所以阿松理解他一旦发现未来的巨大挑战具有毁灭性的时候,做出回避的决定。不过靠武力屈服也只是眼下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说什么了吗?” “一直在睡,你知道,他是纸糊的身体。”施言烦恼地吐一口气。 “铁打的心,偏身体不给他争气,他怎么就生了个体弱多病?跟林黛玉似的。”阿松也叹息黑诺的身子,比别人多一眼看黑诺的阿松可知道三哥这几年娇贵保养着他呢。 “他,”施言本来想解释黑诺不是先天的,不过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亏负黑诺颇多,久到高一就毁了黑诺的健康:“以后会好的。” 施言不再与阿松聊天,该说的他都说了,因为阿松对黑诺有情、关心黑诺,出于对黑诺朋友的尊重,他给出外人无权知道的内幕;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阿松做为他的兄弟说点什么? 阿松知道自己喜欢黑诺,是真心的喜欢,否则昔日不会断然拒绝了可有可无的女孩,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遇见青睐,想到黑诺也是无心游戏。但是自己不痴,也没有三哥的狂。他自认感情真挚不逊色三哥,可是论痴狂把认识的人都扒拉扒拉,三哥如果是第二,自己大概没有机会见识第一了。 翻脸与反目,自己都只是可以遥望黑诺的人,黑诺放手是出于对前路的忧惧而非移情,他连三哥都不相信怎么会相信外人?原来三哥从来不是自己的障碍,黑诺根本就不可能让别人取代三哥!不是自己虚情假义,只怪时不予我!三哥定然也是乘了年少无猜的东风误闯入藕花深处的心门,黑诺不会允许第二位同性中奖。 阿松知道三哥的沉默是等待,默默关注而不轻举妄动的2年,不就是明白说出来就意味着结束的时候到了吗?不愿意面对结束,所以做着一生一世不点透的准备,终于一份单恋到了终点。阿松突然就不愿意斩断,他从来未曾拥有过,连独自一人品味爱情,也犯下了奢侈的罪吗? “我他妈上辈子一定做了造孽的事,老天这么玩我,往死里玩!” 施言立即可以懂阿松的话,阿松指的是喜欢上同性并且迟到一步。 “如果这辈子遇见他是我前生造孽,那我这辈子还他妈再造,把来生也拴一条绳上。”阿松被施言明显落井下石的话气赌了。施言说的话确是第一反应,但是以他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这话等于给阿松伤口洒盐,这是回阿松鼓励黑诺搬家的一枪,他可不是完全相信阿松的正义。 施言激阿松今日必须做了断,他与黑诺都很看重与阿松的情义,他觉得阿松是聪明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必要做冥顽不灵的炮灰。施言一直给阿松灌输一种印象: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俗语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阿松应该懂得他没有说话的余地! “除了我,换任何一个人来,现在他已经跑了。只有我,可以抓住他!”这是无争的事实。阿松同意三哥的话,没有三哥的强制手段,他们的确劳燕分飞了。他缺少三哥的执傲,但是那几句话很难说,让他正色讲出那些话,心口会疼。他本没有义务对三哥有交待,然而在前天的对峙中,自己私心彰显无遗,三哥势必要这个交待的。 施言再对阿松宣布:“只要不是山穷水尽,他就必须与我同路,等到了悬崖,我先跳给他垫底!” 三哥苦苦相逼,是承诺也是霸权黑诺的不可觊觎。阿松无力低下了头,他明了自己争无可争。 “我要看看他。” “你可以自己想出来,不如不看。” 阿松站在卧室门口,施言不阻拦也不催促,他推开那扇门。床上的人气息很浅,被子下胸膛微微起伏显得愈加孱弱,脸因为肿而胖(平声)胖着。静静站在床头,黑诺的形象确实与想象的一致,曾经在他们驯化了别人以后还会笑谑制造出来的效果--猪头,而黑诺的猪头让阿松又伤又怒。 施言毫无准备之下,阿松突然掀起了被子,黑诺身体迅速蜷曲象子宫里的婴儿。阿松被施言撞退一步,三哥已经将黑诺抱在胸前,被子拉回身上。黑诺不肯去医院,施言就还是要他裸睡的,免得衣服兜着他疼。 施言虽然明白阿松不是轻薄之意,还是闪出不快。而阿松还震撼在那一身的瘀伤,那远胜他们教训人的程度,那不是教训,是行刑!抬起头阿松简直想扑上去与施言角斗一场,可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被泼了冷水般难以移动。 黑诺咬紧了下唇,却还是颤栗着,睫毛上沁出来的细小晶莹很快就是一颗眼泪,滑落,再有新的晶莹,再滑落。施言不说话,一下下拍他,而且手臂轻轻摇晃。 阿松觉得一霎那心口绞痛,他转身疾步,在大门关闭的瞬间说出了让施言放心的话:“别亏待他。” 一口气跑到楼下,冲出楼门的阿松弯腰扶着膝盖大喘几下,然后在楼上的施言听见了直冲九霄的长吼宛如忧懑与受伤的独狼:“我他妈的恨你!”。 施言在阿松敲门的瞬间,就察觉黑诺苏醒了,他与阿松谁也不曾刻意放低音量,所以黑诺应该都听见了。在阿松进来时,他选择装睡,施言也不拆穿。可以假寐最起码证明黑诺神智完全清醒了,那么他有什么打算? 打已经打了,施言不会告诉黑诺自己的不舍,也不会告诉他,有生之日再不会对他使用武力,否则黑诺这顿打就白挨了。 在给了黑诺时间平复以后,施言掀开被子,摸着腿上抽出来的痕迹,语调平淡问:“还疼吗?” “疼。” “会疼就有记性。知道为什么挨打了?” 黑诺点头。 “以后还折腾?” “不。”黑诺又带了哽咽。 “再折腾咱们再拉出去遛遛,你折腾一次,我就……” 黑诺捂住了耳朵,哭出来:“我不折腾,不……” 黑诺两条腿肿得厉害,没有被抽到的地方全部因为浮肿也变色,所以牟维新才看不见好地。他醒来以后双腿象灌铅了沉,动一动就疼得他皱眉,施言除了大小便就不让他下床,可是家里的抽水马桶是蹲位,肿得象萝卜的腿让黑诺无法蹲下去,憋得他肚子又涨又疼,最后没辙施言试着背后抱他双腿那姿势,黑诺憋得不行才解决。 牟维新就给黑诺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分卷阅读96 之间于瑶还因为传呼施言没有得到回复而来学校一次,牟维新在寝室呢,编排黑诺这星期学校有活动不过来。但是于瑶一走,有几个哥们就询问黑诺是不是和三哥冲突了,因为他们可都记得阿松急得满头汗的那日。阿松这几天回寝室就蒙头睡,起来就消失,而三哥黑诺也好些天都不出现。 他们都什么人啊,一看那天还车的就清楚什么来头,因为早习惯黑诺也是朋友,大家都对牟维新有微辞,顾少萌更是直言不讳谴责牟维新:“有什么事,你给三哥和黑诺拎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清楚,你这算什么?小东昨天他妈的踢了我一脚,你牟少手下兵强马壮,现在就给我派两只金刚来,我要削扁了他。” “滚你妈的,”周小东笑骂转向牟维新:“给我也来一队人马,答辩就站我身后,看哪个敢随便提问就扁他成猪头。” 牟维新被大家损得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第 54 章 黑诺几乎在床上躺了一星期,王丰他们关心三哥与黑诺有没有闹僵,听说事情都过去了,他们之间还是老样子也就不深追什么内幕,免得黑诺将来尴尬。因为他们都是打过就算的人,但是黑诺是文人,被三哥揍了估计和他们不一样。 贝戈戈那天有通风报讯之功,所以实在好奇后面的发展。有一天她装模作样地又给施言打传呼,以关心的口气来询问施言有没有受伤害,让施言淡淡回信:“最近比较忙,别理我。” 施言那几天都忙着要黑诺的脸可以先见人,擦擦抹抹又冰敷,回学校上课的时候也没有正常呢。不过当时牟维新给请的病假是食物中毒,把那些轻微的浮肿就解释为中毒症状也勉强应付了大家的关心。 黑诺即使失去了学生会主席的光环,这几学期在同学里累聚的威信还是很高,人缘很好,所以大家不但问候他,还介绍一些排毒的方法。 白媛媛中午不但去黑诺寝室送他解毒中药,而且还拿了一只肉肉的绿色植物。她将那根植物片开,铺了黑诺一脸。黑诺躺在床上只觉得这东西粘乎乎的,汁水充沛,一会开始皮肤就有热热的刺痒感。敷不住他就要去洗脸,白媛媛不让,石浩还消遣黑诺:“这叫最难消受美人恩。” 白媛媛坐在一边看着他不许动:“这东西叫芦荟,有消炎和消肿的作用,我们女生都用它美容呢。” 黑诺听见最后一句话,更加想把满脸浆糊拿下来。石浩哈哈大笑:“我们老五那皮肤吹弹得破,你们弄得跟绿头苍蝇似的,不如来问问我们老五怎么弄的。” 才进大一的时候,还有不少男孩子顶着满脸青春的象征,带着一脸豆子来报到。也许是高三辛苦熬(夜)啊熬啊就熬出了阿香豆,也许是内分泌特别旺盛憋出来的焚身豆,进了大学开始情况差不多就有好转,但是除豆大战后,一般都留下了岁月的坑洼,象黑诺这样素净颜面活脱脱鸡蛋剥壳的皮肤,在他们自己寝室也被大家研究了不少回。 男性也有了爱美之心以后,开始是偷摸观察黑诺洗脸护肤,发现这家伙就着水龙头洗脸从来不见香皂和洗面奶之类的东西。后来熟悉了直接就是请教逼问,黑诺无从指教,因为他长这么大都是清水洗脸。以前在家,黑诺什么都没有往脸上擦过,到了这里风沙大,他一般在秋冬的时候才会擦一种袋装的一元五角的麦饭石霜。 寝室里由怀疑到不得不相信,最后只好说黑诺也算对大家有贡献,因为黑诺怎么也算让大家明白天生丽质不是不可能的,肤如凝脂也不是诗人的幻象。有次去洗澡,二哥故意做出色迷迷样对着黑诺舔嘴唇,装口水,搞得别人也都注意到黑诺一身肌肤若水,害黑诺好久都拒绝和他一同去洗澡。 同寝快3年了,全寝室都清楚黑诺的习惯,这是故意在窘他。而且多少人打听过黑诺的护肤品,寝室里早是骄傲炫耀出去,他们就是有一清水里出来的芙蓉。白媛媛也被寝室派过来偷师过一元五的麦饭石,那一学期她们寝室几乎人人一袋,大家的脸上开支极度缩水。 施言下午来接的黑诺,不是为了监视,是舍不得带伤的他乘拥挤的公交车。施言是私家车,直接开到黑诺上课的学馆楼下,黑诺走过来的时候白媛媛在后面追上来:“黑诺,你晚上还不住校啊,都病了,还跑来跑去?” 施言迎上来:“他还没有好利索,我还要带他去医院。” 黑诺介绍自己的“表哥”。 白媛媛曾经与施言有一面之缘,后来就久闻黑诺表哥气宇轩昂,特别有哥哥样的照顾弟弟,据说黑诺和他表哥在家族里是最亲最要好的。所以初次说话很有好感:“这样啊,表哥,你可不可以等一下。” 施言微笑扬眉:“好,我到一边去等着。”就好像一位大哥不打扰弟弟与女友话别,施言就要退场。 白媛媛急忙说:“表哥,不用,我是说给黑诺带上芦荟,晚上回家也再敷敷脸。” 黑诺连连拒绝,施言倒是同意,三人都上车开到寝室去拿。白媛媛叮嘱黑诺:“就象中午我那样片好放脸上就可以,如果你不怕苦,可以把皮剥了以后直接吃两口。”说着还可爱地吐吐舌头:“没黄莲苦,放心。” 车开出校园,黑诺一看不是回家的路脸就发白,哆哆嗦嗦地低头给施言解释:“我没有找她要芦荟,是她中午自己去找我的,在寝室里石浩也在。刚才她给我,我也是真心不要的。” 施言伸出手握住黑诺:“我知道,没事,我没怪你。” “我们不回家?” “去医院。”施言感觉手下被抓紧:“只是去化验一下血和尿,不检查别的。” 黑诺尿了那一天血就好了,但是几年都不出现的症状,施言还是不放心,牟维新给找了人,他先带黑诺去把化验做了。老大夫夜班,为了等他们,提前就来了。等化验单的时候,大夫问问病史病因,黑诺说的是高三那次,轻描淡写几句概括了那次尿血。施言补充,很详细地从高一的血尿说起。 黑诺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在施言说起高一尿血的经历,忽然眼睛闪了闪。大夫看看表以后,要黑诺去拿化验单,然后在黑诺走了以后一直问黑诺性格方面的问题。看过化验单,大夫表情很轻松告诉他们没大事,开了张药单让黑诺去划价取药,说还要他拿回来再告诉他服用注意事项。施言明白大夫是有些话只想对自己说,这是支开黑诺。 “你弟弟性格太内向,你看他,我问病史他都不愿意全部告诉我,心事还重。他的化验单看起来问题不大,照你 分卷阅读97 那么说,好几年都没有犯过,这要是在西医学上,五年都不复发就等于痊愈了,他各项数据都显示正常又出现尿血,这是心里上大于病理上。 你们家人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上注意保持不劳累受凉以外,尤其要避免他生气,郁闷,不都说气结于胸吗?他这病最怕气、急、火……这病不复发没多大事,但是要频繁发作,病情一发展就是很严重的后果。” 施言认真听,点头称是。大夫见他肃然聆听,觉得他很爱护紧张自己兄弟,也让他放宽心的多说:“年青青的,让他多交交朋友就开朗外向了,现在大学里不也都兴找女朋友吗,你弟弟长那么好,多和朋友出去玩玩。”听到黑诺那几年的化验单他都保留着呢,大夫说以后有机会看看。 对黑诺大夫表现得很和蔼慈祥,还拍着黑诺肩膀:“小伙子,没啥事,这药也是补充点营养,还有一点开胃的,你哥说你不爱吃肉,那怎么行?挺大个,身上没点肉可不行,我年青那会,一顿一碗红烧肉,还专拣肥的吃。” 黑诺恢复上课以后,也没有去过施言寝室,周末才又和两周不见的大家一起吃饭。黑诺开始心里不舒服,但是发现每个人都和以前一样,没有特意避讳还是老样子,他们似乎觉得就是自家兄弟打了一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哥与黑诺还是和和睦睦坐一起才正常,谁家兄弟姊妹还有记仇绝交一说?而且素来黑诺面皮比他们嫩,比他们敏感,只有他们不在意黑诺才会自在。 晚上施言搂着黑诺,肌肤相贴,施言那雄物不听话地又发威,他松开黑诺先背了身。自从答应黑诺不碰他以后,施言但凡这情景就用左右手代劳。 黑诺背后帖上来,施言握着热铁的手顿住,肌肉绷起压抑着。一双手搂上他腰,头发丝在后背上酥酥麻麻,再加上低低的嗓音:“做吧。” 施言怕是幻觉,手摸上腰部,摸到另外一只手,那只手在他手掌中拳起,他才确认自己听见了幸福的召唤。虽然来得太突然,但是施言面对久违了的幸福,只有全身心的喜悦,焉有往外推的道理?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黑诺的脸:“诺诺,你同意?我没有听错?” 黑诺密密的睫毛掩去湾湾潭水,虽然身子羞得发颤,下巴却轻轻点下。 施言忍着要爆的感觉,先给黑诺长久不用的秘境慢慢刺激、揉软、润滑,然后才好像初夜的情人一点点深入。全部沦陷以后,可怜的理智就分崩离析,象被豹子附体的施言,尽情尽兴地激荡逐欢,爱欲喷射。 他深爱的人,他渴望的人,又回到了他的怀抱。他飞跃迷情,他鬼迷心窍,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爱人重新回到自己怀抱,跨越缘分天空的希望就在前方。天宇洪荒,他只想要他,他只想给他,他要他同开笑颜,他要他同展飞眉,他要他同不了情! 黑诺侧身随着施言而摇摆,施言勃发中带有的缱绻甜蜜给予感官无尚愉快,轻轻的叹息湮没在火花里,袅袅的空虚湮没在寂寞里,旷世的快感分离了身与心,化骨的痛楚隔断了欲与爱。美景良辰在肉体里悱恻,花好月圆在镜中缠绵。黑诺在被激流惊空拍岸的一刻,埋首枕间不起。 施言五内俱清爽,通体俱舒畅,伏在黑诺身上不敢全力放松,心中有多少柔肠甘愿为他绕指:“诺诺,诺诺。” 滑出来的时候,施言就该给黑诺清理了。才起身欲打热水来,就被黑诺拉住:“我自己去,我正好想冲冲,一身汗。” 黑诺早年身子骨不强健,不只未满18周岁,就是说法律上还没有给予他成人定义的时候(现在法律上16岁开始定义为行为能力自然人),身体也不是长成发育好的就被施言得了去,经受那么热情的爱恋后总是体虚气喘,所以施言一手包办给他擦洗。后来这几年身体很有起色,但是激情后也懒懒地任施言伺侯。 施言摸摸黑诺汗湿的发,亲亲:“那我抱你去冲?好久没做了,你累吧。” 黑诺摇头:“还好,你先去擦擦,回来我就去洗。” “要睡了,头发别沾水。” 施言闭目躺着等黑诺,觉得他洗得好慢,但是嘴角又因为想到为什么慢而翘起,施言猜他一定不好意思自己洗里面,八成要蹲着等东西流出来呢。胸口怜惜着黑诺永远的羞涩,知道他不喜自己看见这窘迫,所以安心静等,不觉进入梦境。 黑诺站在床头,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灯光下施言性感的唇明显地扬起,分明带着笑意睡至香甜。绕到床脚,黑诺爬上床,帖着墙壁依旧在颤抖,手指发白,嘴唇微微发紫。直到疲惫不堪,黑诺慢慢滑倒才靠近施言胸前,施言朦胧中就提供出胳膊,一手揽住黑诺,喃喃:“洗好了。” 施言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感觉黑诺起夜了,回来那身子还小心回到自己胳膊上,施言为黑诺怕吵了自己而继续好心情地睡眠。可是不大一会,黑诺又慢慢起身,自从环城高速回来那一夜以后,黑诺就不可以关灯睡觉。所以施言半眯缝开了眼看看黑诺要做什么,结果黑诺手捂着下体,看似很艰难地下床。 “诺诺,怎么了?”施言坐起来。 黑诺好像被吓了一跳,回身小声:“我去厕所啊。” 施言就是觉得不对劲,黑诺一溜钻进厕所,施言犹豫一下,去拉厕所门,锁了?他们在家上厕所只关门从来不锁门。 “诺诺,你怎么了,开门。” 冲水黑诺出来,施言狐疑,黑诺脸色透着青白,细密汗珠都在额头。施言几年前太熟悉这意味着什么,语调都变了:“又尿血了?” 黑诺抱着自己,快步钻回被子里,可是止不住就蜷腿。施言顾不上责备他,先给他倒热水,太烫喝不了,太凉了他又不能喝。一边给他用两个杯子折水,一边说:“先忍忍不吃药行不,等天亮叫上牟维新一起去找大夫,查查究竟什么引起的又犯了。” 一杯水没有喝完,黑诺又要上厕所,施言用大睡衣披裹了他才让去,跑了两次黑诺脸色就晦暗下来,人也蔫蔫地没有精神,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皱眉不呻吟,却比喊出来还要施言心焦。 施言急得频频看窗外,就盼天大亮起来。 黑诺眼帘抬起:“施言,疼得厉害,先吃点药行吗?” 那双眼睛似乎失去光彩,浮悬着烟雾,施言毫无招架拒绝的能力,把自王丰妈妈那里开的备用药给黑诺服下。黑诺安慰施言,并且很努力地咽下一杯子一杯子的热水。 天亮了,黑诺喝进去足足一壶的热水,排出的尿变为稀薄的淡黄色, 分卷阅读98 施言也打算去寝室先开车来。黑诺却倦意浓浓嘟嘟嘴低弱地:“现在不怎么疼了,就是好困,半夜没睡。” 半夜到天蒙蒙亮,黑诺都在忍着吗?施言责怪自己睡得太死。黑诺好像被病痛折磨到力竭,说完那句话人就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第 55 章 黑诺一觉酣睡至中午,睡够了的人一扫病弱之态,没了病症的黑诺就不肯去医院了,施言还没劝呢,他先带着点撒娇:“好不容易一个周末,又要跑医院去,查来查去还不是化验那几项?何况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我还想让你送我去看于瑶呢。” 施言拗不过黑诺,送他去了,但是说好不许太晚(怕黑诺累到),所以晚饭就过来接他和于瑶一起吃的。 情事既已恢复,施言当然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利,不过他和过去一样,看着黑诺课程表决定当天是否适合消耗卡路里。星期三是一个可以月下变身人狼的夜晚,干柴烈火一点就着,青春就在激烈中碰撞,花火之后黑诺在天际灰蒙蒙的时候尿血了。富于经验的俩人配合默契,一个拿药端杯倒水,一个吃药频频排尿。一暖壶热水下去,旭日霞光取代了夜色茫茫,浅黄色尿液取代了鲜艳的红。黑诺既然没有血尿了,坚持不肯请假就医,连在家休息都不肯去上学了。 施言一天都苦思黑诺的健康,今天没有车无法接黑诺,他就去买了新鲜菜蔬肉食,想着给黑诺好好补补。施言想到大夫说的话,想到黑诺可能因为心里的阴影而突发尿血,他也想慢慢要黑诺明白,那种事再不会发生了。施言觉得目前多关心他,爱护他,黑诺就会逐渐体会自己的用心,不愉快的记忆会变淡变浅。 腰子外面卖的施言不放心,买回来自己学习着、摸索着,一点点去了膜与管状的那些东西,才片好了一遍遍冲洗掉血水,然后洒点酒先去味。黑诺这几年要施言逼得可以吃腰花,但是有一点味道,他都不肯咽。施言经常说黑诺有一张刁钻的嘴,吃东西不怎么挑食,但是烹调出来不对他口味他可一口不动。 放学回来的黑诺一进门,施言就由厨房走了出来,先审视黑诺的脸色,看起来正常,精神也不打蔫,才放了一颗心。施言吃饭的时候还是提了一下要不约大夫看看,黑诺也不上心,随便敷衍着有时间再约。 又是周末,爱火燃烧的夜晚,病痛在凌晨的灰色天空下肆虐。老程序轻车熟路到太阳薄曦的时候症状减轻,施言可以发现这三次尿血的共同点了--情事。黑诺还是赖床补睡眠,施言下楼传呼牟维新:可以约到上次那大夫不?睡醒咱们去医院走一趟。 牟维新接这样留言就知道黑诺又尿血了。男生都知道尿血很不好,尤其对肾脏不好,而男人又都懂得肾的重要性,所以牟维新懒觉都不睡了,爬起来先联系再去接施言黑诺。施言这次可不会因为心疼黑诺任他睡下去,摇醒了人穿戴好就出发。 面对大夫,他们除了把最近这几次血尿招供,也没有说出来什么新意,凡是大夫要求注意的黑诺都注意了,凡是要禁忌的黑诺也禁忌了,大夫问:“那怎么无缘无故就又尿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黑诺与施言视线相触也很无辜,所以一片默然。 黑诺与牟维新被打发下去拿化验单,大夫口气就有了几分不快:“上次不是才告诉你不严重是不严重,注意养就会一直没事,但是复发就不好,这才几天,就第三次尿血?第一次来都不来?这样频繁复发,能不引起发展吗?” 大夫越说越严厉:“尿毒症,肾衰竭哪一个不是要人命?!你们年轻都当这是玩笑呢?!这是要死人的!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施言可能头回让别人训斥成这孙子样,而且还虚心乖乖听着。不但聆听责备,那些话也让他惊心啊。 化验单回来了,他们认识上面的加减符号,只是符号不告诉他们喜忧。大夫看了以后让黑诺躺去检查床上,黑诺站着不动,瞅瞅施言,牟维新借口抽根烟走廊里去了。 “就是小检查,我听听。”大夫对黑诺与施言说话完全两种态度,这话说得特温和,象儿科在安抚小朋友。 大夫做了一个叩诊,就是敲敲、听听、压压黑诺双肾位置,然后就让他起来了。开药还是黑、牟的事,施言继续做为家长听着医嘱。 周三施言没有求欢,黑诺在他胳膊上转来转去,下腹把他那根弄硬了施言也只是推开他自己去卫生间了。只是一次生理高潮,施言很快出来,黑诺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瞪着施言,一双眼气怨、怒忿、屈辱。施言看着那黑玛瑙一般的眼睛里万千情绪,突然就笑着扑上去:“别逼我,我好不容易忍下去。你不会傻得以为我不想做吧?我简直想吃下去你。” “你觉得是因为这,那你以后别碰我!”黑诺背了身子。 施言那天回家以后和黑诺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他觉得尿血和情事有关系,但是又想不出来这之间有什么矛盾呢?以前黑诺还被他更狂情地由头爱到脚,也不会出现尿血啊。所以施言让黑诺仔细想想,每次亲热中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异常感觉,但是被黑诺红着脸批他外星人脑子--那种时候只有快感,异常也是异常快感。尿血怎么可能是亲热引起的? 不管黑诺信不信施言的推测,施言今天想好了不可以温存的,他想看看没有被爱欲洗礼的黑诺明天有没有发病。所以施言在黑诺入睡前赌咒发誓,不是黑诺魅力下降,不是自己不想要,而是舍不得他再犯病。清晨黑诺以最轻微的幅度从施言怀里退出来,才抬起身子要坐,施言就惊醒了。 “不舒服了?”施言拉住了黑诺一只胳膊简直是弹起来的,他现在是睡觉中感觉黑诺起夜,就会心里一仡佬的乍醒。 黑诺皱皱眉毛:“没有。”他急着下床,而且腿竭力做出正常状,施言看得出来那种因为尿急而夹腿的欲望。黑诺冲进卫生间的时候,施言也随后冲过来,黑诺边尿就边拉了冲水绳子,但是施言看见了稀释后依然是一股粉红色呼啸着奔流。 施言简直象听见丧钟响起,他面部僵硬走过来,然后打横抱起黑诺回到卧室。这一次施言是抱着黑诺在怀里喂水喂药的。他很沉默,只是搂着黑诺一会哺喂一口水,然后温柔地擦去不知道是疼痛还是热水沁出来的细汗。 如果黑诺不尿血,证明施言猜测是真的,这一结果可能会导致施言短期内,找不出解决办法之前都要禁欲,戒诺诺的诱惑。然而施言宁愿自己猜对了,找得到原因大夫就可以有的放矢,而现在恰是大夫的警 分卷阅读99 告:无病因的频繁尿血,等可以找出原因的时候就是大事的时候了。 黑诺还是要去上课,施言没有送他。直接找牟维新俩人一起开车远行了--回家。因为路上不熟悉,他们足足开了5个小时。施言突然出现,父母惊喜间也竭尽全力做出一桌子美食给儿子与客人,知道他们自己开车回来,既觉得儿子了不起又不由担心路况复杂。施言说有东西要急用,又想看看爸妈就自己回来了,父母更是听着欢喜。只是吃了饭儿子拿上说有用的茅台酒立即就往回返,他们有些不舍(儿子,不是酒)。 回来没有走冤枉路,俩人也明显车速有上提,所以赶在5点前回来了。医院5点半下班,施言先奉上茅台酒,才拿出自他开始给黑诺看病的所有化验单给那位大夫。大夫非常细心,指着大部分化验单问:“你弟弟的?” 上面五花八门的名字,那是因为要开到别的病人头上(他们公费医疗),所以其实都是黑诺一个人的。大夫遇见这种情况不少,点一他就全通,但是他脸马上就发现结症:“既然是搭别人车,有些检查就不可能做全了,要看搭车人的配药、处诊。这几年都没有系统地给你弟弟做病历吧?” 施言那时候确实还没有本事以黑诺自身名义保留下一份完整病历,所以也不辩解。不过大夫按时间顺序一张张看下来,还是觉得这小伙子已经不错了,难为他仔细都留下来了:“如果这些都是你弟弟的,那还不错,最后几次的单子都说明了好转。这一张”他点着最后的一份:“是他出院前的吧?这里已经数据都恢复正常,完全标准的数值。” 其实黑诺人不来,最新检查没有,大夫只根据上2次见到黑诺的样子来谈自己的诊断,他首先还是纯医学理论说了黑诺的病,其实就着重在黑诺的心理方面。2次加上现在黑诺人都不来,证明他有讳疾忌医的心理,或者说他对这病不是很上心,采取了无所谓的态度。医生的角度人有病,哪怕是小感冒,都有要康复的欲望。因为身体有疾病,必然人体就会产生不适的病症,怎么会有人愿意一天天带着满身不舒服度日呢? 这一方面大夫能力是有限的,甚至说是药物无法掌握的,因此大夫希望施言可以在心理上多多注意黑诺,除了所谓的亲情,爱护还要看看黑诺究竟为什么生活态度是消极的?知道黑诺是大学生,而且还是很不错的大学,学习成绩也是优异,还有什么导致他这么低落的情绪呢? 周末施言本也不想累到黑诺,他总觉得欢爱一场,虽然都是自己主动,可是接受的黑诺也会消耗体力。可是黑诺缠在他身上蹭,虽然没有说出邀请的话,但是求欢的意思明摆着。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太激烈,而且还是亲自给黑诺清理的,依旧避免不了凌晨的噩梦成真。 施言无计可施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懂得反省的。大夫与他沟通了那么多次,现在连家里电话都直接给他了,每一次都直指避免患者气急和阴郁,可是那一次留下的该死阴影又不是一日两日就抹掉的。施言只有加倍体贴,有时间了也不闷在家里了,不是出去看看电影,就是一起看看于瑶或者和大伙一起玩。施言爱踢足球,现在都转陪黑诺一起打打篮球。 这天施言在家,抄表(水电煤气)的人来看过表以后直接收费,报出的价格比平时低了差不多10元。家里这些事都是施言管,黑诺在施言这被呵护得两手不沾阳春水,某些方面就和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似的,还不知道租房子要自己负责水电煤气。 施言付钱还纳闷呢,他不怎么在乎节约,消耗这些能源都是正常使用,月月费用几乎都差不多,但是这次接过账单看了一下累计金额,费用没有加错,那就反常。因为黑诺被打以后家里的床头灯和卫生间就是点通宵的,不可能不多却少。 他找出以前账单对比,电量稍多一点,但是煤气少了一大半。早期的燃气热水器虽然很方便,但是全民节能意识几乎没有,而且水电煤的单位计价又非常便宜,所以只是让一些经济好的家庭生活舒适度提高,可是耗气量实际上很让今天的人流汗。因为那时期还是直排量的热水器,与后来节能型和太阳能的比较,就是一个吃煤气老虎,如果今天的计价下保证要你对着账单哭。 黑诺与施言一起生活,被施言带出来的好习惯就是天天睡前几乎都要冲澡,而且最近黑诺洗澡的时间只长不短,施言有明确记忆自己等到睡着了黑诺才回来,那么为什么煤气表会少了呢?施言自小鬼灵精怪,不是白给的,他隐隐有一种想法却及时叫停,因为会怕,有一种不敢自伤的怕。 施言周末拉着黑诺和寝室的一帮人,外加于瑶一起玩到比较晚才回家,所以他喊着又累又困就扑到在床上,让黑诺拎起来去洗漱。施言满嘴抱怨,象征性的只肯刷刷牙,洗洗脸就先钻进被子:“你也别洗澡了,困死了,快来睡。” “我才不象你,周末我要好好搓搓,平时都冲没仔细洗。” 黑诺洗了大约半小时,施言已经睡着了,脸有一半都藏在枕头里,很有几分小孩子的纯真。这是与黑诺一起睡觉的惯性,习惯了头会微低抵着黑诺。见到施言睡了,黑诺去沙发上蜷做一团,修长赤裸的身体上下了一层霜的白。他紧盯着施言的侧背,冷冷的,象手术刀的寒光。 施言睁开了眼,背后而来的视线冻僵了他的血肉之躯。 黑诺回到床上的时候,还是先裹了被子一会,才躺回老地方。施言在确认他沉睡后,来到了煤气表前。伸出的手又缩回来,这一瞬间他有站到了绞刑架下的感觉,太多的答案呼之欲出,脖子上的绳索已经令人窒息。 第 56 章 施言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他没有检查煤气表,而是对黑诺提出来:“最近总犯病,大夫说或者是劳累原因,以后周末咱们洗鸳鸯浴吧,我给你搓,你自己就别累了。” 平时黑诺洗澡,施言总站门口一边聊天一边看他洗,而周末就搂了他冲洗片刻以后,给他细细搓全身。 可以说,大夫交待的注意事项施言都注意了,大夫不知道的隐情施言也在避免着,然而黑诺的尿血一如既往地复发着。施言在无人的时候,才会出现忧心重重的一面,他现在千方百计地对黑诺说着养生的话,一是解释他们之间过的柏拉图生活,二是暗劝黑诺珍惜健康。 每次睡觉前,施言与黑诺说起身体,黑诺都很认真并且点头认可,还对让施言担忧表示惭愧。施言已经不知道黑诺的真与假,假做真时真亦假。他只知道杜绝了一 分卷阅读100 切病发的外因,病症尚存,那是内因?黑诺内心就在排斥自己?自己就是黑诺郁结的心魔? 施言真的不愿意放手,他对黑诺都可以动用那么多非常规手段,甚至自己都不赞成的手段留下了他,如何又放弃呢?而且黑诺无论有什么阴影,自己只要在他身边,总有替他擦净的一天,而一旦离开,阴影反倒成形永远留在黑诺心底。 施言心里的天平每到黑诺尿血的时候,就倾向于放开他,难道要逼死他吗?而包裹着他在自己怀里虚弱被哺喂,施言又如何舍得扔下病中的人?施言患上黑诺起夜恐惧症、周末恐惧症,每到这时候他神经就是一根欲断的弦,而次次也戛然绷断,反抽到自己心痛难耐。 “诺诺,你要怎么才肯好?”施言纠集着眉毛,声音里饱含无力与无奈,埋首黑诺肩头。 “天亮不就好了吗,你也别担心了。反正就是一会的事,我也习惯了。”黑诺说得云淡风也轻,一派悠然的境界。 施言就在这种煎熬里混了一份论文,几乎是他爸爸企业里年终的部门汇报文件,要他七拼八凑地截取各个章节,重新组合出来一篇论文。其他人方式雷同或者拼接,或者原样照搬。就在论文全部上缴出去以后,大家说出去慰劳一顿自己的勤奋(论文可以信手拈来,但是要抄袭一遍也很长很辛苦)。 完成大学最后一项任务,他们很是开怀畅饮,吃到一半,施言见黑诺打呵欠了,而这些人估计要喝到午夜,因为就在校园后门的饭店里,所以他让黑诺先回寝室躺躺。散的时候周小东喊:“那是黑诺的书包吧,三哥别忘记拿了。” 施言回身,周小东从窗台上拿起扔给他。空中一闪,什么东西掉出来,是几帘胶囊。施言仔细看说明,他没有听说黑诺吃其他药。 “肠炎灵胶囊?”施言疑惑念出来:“肠炎是拉肚子吧?” “他拿那么多肠炎灵做什么?你没有黄连素吗?让他吃那个,少吃这些新药,副作用大。”王丰妈妈是大夫,对这些医药方面比他们谨慎。 “什么副作用?” “你看见那颜色了吗?不知道的吃完保证吓一跳,尿尿的时候全是红的,不懂的还不当自己尿血了?” 施言闻言霎时头重脚轻,一把扶住椅子几乎站不住,索性别人以为他是喝酒上头了。 次日黑诺又去找于瑶了,施言在家收拾打扫,书架上最不显眼的一个本子是黑诺的日记。高中的时候,施言就知道黑诺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每一本日记本子都很旧。施言佩服可以长年写日记的人,后来就把一些精美的皮质、绒质本子拿给黑诺,可好笑的是这人舍不得用,只用了最简陋的带硬板皮的单位工作笔记本,这是施言给他做演算的破本。 黑诺高三开始就用了这种本子写日记,大学沿袭下来,所以施言一直都认识他的日记本。说施言懒惰呢?还是施言尊重隐私呢?反正就是施言从来不看黑诺的私人日记,黑诺也没有对他藏过这本子,每次写完还是放回去,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因为日记有过防与藏的讨论。 施言收拾好,去洗干净手,然后抽出了那本日记。坐在桌前,他虔诚如信徒打开了日记,只是随便的一页,看着满眼洒脱墨香,他笑了。再翻,翻过一页页他轻轻地笑。合上放回去,不错,他确实优秀,一本的日记不见一个汉字,很了不起! 施言星期一就回家了,对朋友们说家里有点事情,等答辩的时候再回来敷衍一下。黑诺在家看见纸条:“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大约答辩的时候才回来。快考试了,你如果学习累就先住校,我不在家你回来也是自己。注意身体!” 黑诺看完纸条,不顾天色已晚,转身锁门就回学校去了。然后在施言答辩之前,他再也没有回过那里。施言答辩前一天才回来,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房子里累积的尘土,不流通的空气霉腐味道证明着两个星期没有人烟的痕迹。施言没有任何失落,因为这两周黑诺没有一个传呼,施言就明白了。 施言回寝室开走了牟维新的车,他是去找于瑶了。于瑶刚刚答辩结束,在思索着怎么享受最后的国内校园生活。施言只说自己明天答辩以后要赶回家,大约来不及去看看黑诺,让于瑶去给带个话,他半个月以后拿毕业证的时候回来。 于瑶原本估计黑诺正常情况下也应该是期末考试着呢,还犹豫去不去打扰他,有施言的委托,还不立马答应。黑诺见到于瑶很开心,于瑶觉得他身上根本不见期末考试的压力,而且好像听说施言不停留,于瑶怎么觉得黑诺更加心情好。不过既然黑诺都说了考试不在话下,用不着临阵磨枪,于瑶也不客气,拖着他陪自己逛街吃饭。 施言开着牟维新另外借的车,慢慢跟在黑诺于瑶后面,他只是看着一个神清气爽、温柔和熙的黑诺。街边的小店内,玻璃窗内的俊男美女几乎头抵着头地在挑选,施言看见于瑶在试戴一个个精美的发饰,店主说了什么让俩人对视一眼,于瑶似乎含羞笑笑,黑诺也略略尴尬。 但是出了小店,于瑶就大大方方地挽在黑诺胳膊上,一路兴奋象小鸟蹦蹦跳跳。红绿灯前停下,黑诺伸手把于瑶才别在头上就又跳歪歪的发饰弄正,高挑的于瑶侧头让黑诺调整,一份旖旎在路人眼中。黑诺拍拍:“好了。别脚下踩弹簧,这么大丫头还不好好走路。” “我就要跳着走。”于瑶说完,还特意两脚一齐蹦出去几步,象兔子一样回头对黑诺扬脖示威。 黑诺无奈摇摇头,抿嘴一笑,大着几步走上去拉了于瑶走人。 那双贪婪的眼睛湿润了,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会抿嘴一笑的黑诺了?那眼珠都带了几分飞扬,抿起的唇衔山含水的风情曾经就醉了施言的一世情。曾几何时,他回首,施言的城邦失陷;曾几何时,他抬眸,施言的王国塌陷。 施言打方向,背着心爱的人远去。 黑诺这一个月几乎可以说是舒心畅快,他每天在学校里悠哉悠哉地学习、娱乐,快乐似神仙。因为他回来了,总对他抱怨的柯如磊和郭笑是满意了,又可以捉着黑诺就混在留学生楼里打篮球了(这里设施好),当然也少不了不对盘的唐朝(Tim)。唐朝也高兴黑诺又有时间可以见面了,而且不做学生会主席的他时间上更加充裕,唐朝在磨他下学期再教自己呢。 至于那个人,黑诺开始还想到过,后来自己就排斥去想烦恼,只打算先过这两周舒服日子。幸运的是于瑶居然来告诉自己他没有时间在学校等毕业,黑诺象中奖一 分卷阅读101 样又偷到额外的两周好日子。最后施言回来拿毕业证的日子,黑诺也拿考试安慰自己,不通知施言也不回去,等全部考完,他也知道不得不去见施言了。 站在门前,黑诺没精打采一副透支的样子,动作迟缓开了门。家里窗明几净,一点灰尘都不见,窗户也开着呢,当然施言是在家才会这样。 黑诺看看厨房没人,伸头去看卧室也没有人:“施言?” 无人回答,黑诺换了鞋就去沙发上躺坐着。有些百无聊赖,但是他不愿意动,到了这里他什么精神都没有,想着施言一会回来会不会责问自己。 中午吃的不多,下午考完直接过来了,黑诺等了一会有点饿就去找吃的,施言给他准备的零食都在柜子里。看见新的鱼片,黑诺打开正在吃,突然发现书架上的东西几乎都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几本书和一个大的档案袋。黑诺赶紧去把衣柜打开,自己的几件衣服还在,再把家里各处看看,施言的东西都不见了! 施言毕业已经提前将自己东西拉回家了吗?黑诺不太心安,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拿出档案袋倒出来,一封信和那些赤裸照片。黑诺拿起信封并没有封合,抽出信。 他越看眼睛越大,手抖得拿不住信,他将信纸展平了放在桌面上。只是一张纸的信,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黑诺反复看了几个来回。他突然一弯腰开始吐,刚刚吃了一点的鱼片全部吐出来,他呛起了咳嗽声,但是随后而来的却是爆发的哭泣。 黑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为了他不惜一切争取的自由?为了他终于摆脱的噩梦?为了他成功将伤害回击?这一场仇恨的持久战拉响之初,他就明白等自己能够讨还时就是施言被击垮的时候。黑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赢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可是,此时此刻,黑诺哭得毫无掩饰,如此伤彻肺腑。 一门之隔,走廊里另外一人拳头捏死,心如刀绞,肝肠寸断。但是他只能将头死死抵在墙上,他不能抱住哭泣的人安慰,只有默默陪伴他。 黑诺开始烧那些照片,他每张反反复复地看,再每张扔进盆里看着蓝色的火焰卷起成灰:“对不起,对不起……”无名的歉意,黑诺不知道是对谁诉说。 最后,黑诺拿起信,水滴落在上面,晕染了字迹化开: 我回家了,很抱歉失信于你,我放不下家人。 应该我处理掉那些照片,但是想还是你自己处理比较安心。 锅里有今晚的饭菜,热一热。 明天离开的时候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房东自己会来收。 如果在未来遇见什么困难,如果我可以算亲人的话,记得通知我。 注意自己的健康,爱护自己。 哥:施言 这几行字很快变为灰烬,黑诺的眼泪干了。他站起身来到厨房,三菜一汤被扣盖着,还有一小碗米饭似乎还有余温。黑诺一样一样菜认真地热着,这是施言最后一次做给他的饭菜。 施言听见厨房的锅铲声音,才下楼回到了车里,他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可以看见六楼的窗户了,才点起一根烟。 每一道菜都带有一段回忆,黑诺咀嚼得很细,咽得很慢,他吃了很久很久。吃到饱了,就休息片刻再继续吃,直到午夜,直到所有的盘子里不见一点剩余,黑诺才端去清洗。 黑诺保留各房间的灯都是亮的,卧室里却只有床头那盏散发着柔和橘光的灯,这是施言在他不可以关灯睡觉以后,怕刺激他眼睛而去换的暖色光。黑诺翻来转去,这张床上自己已经无法独自成眠了吗?他抱过施言的枕头,将脸深深压进去,压得眼眶生疼,但是他对自己说:你没有资格流泪!鳄鱼的眼泪! 施言放倒了车座,躺在车里,一转头就可以看见那扇透出灯光的窗户。如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火柴,如冰心笔下的小桔灯,温暖酸楚。他相信那个人在脆弱的发泄之后,呈现出来的会是更加的坚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自己终究失去了。 施言留信签名哥,而非哥哥。前者是兄长,后者是爱人,因为施言可以预见黑诺将要面临的两难,他希望在黑诺遇见挫折阻挠的时候,可以允许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否则按二人的禀性,相见陌路才最适合。 施言大体可以预料到黑诺鹏程万里的去意,那个选择对黑诺来说也将面临很大的阻拦。即使黑诺得到奖学金留学,并不给家庭增加负担,但是依他的家庭环境来说,父母一定满足于他已有的大学文凭,更加希望他可以早日赚钱贴补家里吧?所以施言在此给黑诺留下一条路。 清晨黑诺最后一次环视自己的家,环视他与施言的家,背起自己的行囊,将那把钥匙摘了下来。他走过施言车的时候,并没有往里面看一眼,脚步也没有停顿,所以戴着墨镜的施言目送了他。朝阳下黑诺披泽着金色的晨光,如出征的铠甲闪耀,他规避了冰冷的世俗踏上理想之路。 P.S.卷二本来应该在此戛然尾声了。但是考虑大家的心理,把后来应该放卷三的内容提前到这里了,这样原本计划施言大学毕业结束卷二延续到黑诺大学毕业。声明:卷二HE。 第 57 章 施言他们的毕业档案在送到组织部之前,都曾经先经过了他们父母之手,必要的修饰是不可省略的,不仅仅是品学兼优、德才兼备,还夹带了不少荣誉证书在里面。完美的档案保证了他们在报到的应届生里做为优秀的人才脱颖而出。 除了邱林松一个人直接就在老爸在嫡系手下,其他人都是先脱离父辈的直系,在旁支杂系里先过度新人期去。戚欢家提前与戚欢直接询问与施言将来的可能性,被女儿拒绝以后,没有再提议施言进入政府机构。 邱林松进入司法系统,周小东进入国税,而其他人都散在最好的几个大企业里,且之间都是相辅相成千丝万缕联系,有那么点中四大家族之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黑诺暑假正是这些新人报到的时候,新单位、新环境、新气象,这些人都懂得装模作样地给领导留下好印象,和同事建立平等关系,所以上班一扫上学时候的迟到早退习惯,下班还忙着与各路人马打成一片地应酬。不过小日子再丰富多姿,大家也不会忘记他们的知己于瑶就快横跨大洋彼岸,还是该送的礼物都备齐了,该订下的酒宴也订好了,就等美女给个表现的机会。 施言这段日子经常给于瑶打电话,又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随便问问东西准备齐全了 分卷阅读102 、还有没有忘记的……,诸如此类的问题要于瑶都觉得受宠若惊,开玩笑质问施言是不是舍不得自己,是不是还暗恋自己? 通过和于瑶的谈话,施言可以知道黑诺哪一天会去看于瑶,他才选那天去黑诺家。这些年施言已经成为黑家一员,尤其和四哥、五哥走得非常近,应该说他比黑诺还象一个黑家人。今年他毕业回来,黑家父母不担心他分配,可是一样关心,四哥、五哥更是高兴以后可以经常聚聚,所以他一正式报到,就给黑家打电话汇报了。然后黑家父母和五哥让他找一天和四哥(四哥在五一结婚,已经搬出去了)一起回来吃饭,庆祝他踏上工作岗位。 施言虽然放飞了黑诺,但是不可能与黑家就此一刀两断,这样势必要给黑诺带来压力。而且施言的存在,于无形中提升了黑诺在家庭中的地位,所以施言没有打算要黑家人知道。黑诺文科班老同学在周末为于瑶聚会,施言则去了黑家同乐。黑军辉这次高考总算过了中专线,黑家父母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都算有出路,无限欣慰,对施言的毕业也有自己孩子回归的感情。 随着于瑶离开的脚步越来越近,黑诺去看于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黑诺其实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一个人在家他总是空落落的感觉,到了于瑶这里没有那么多话,他就安静看书。于瑶见他对TOEFL的复习书籍很感兴趣,就要他在自己走前全拿走。黑诺家庭不象会支持他留学的,不过万一他肯去,于瑶当然希望他出国,哪怕只是友情,自己在异国他乡也有个挚友啊。 黑诺不但知道施言与自己家人共聚,而且还知道施言请了四哥、五哥作陪,一起与两个弟弟吃饭,庆祝军辉也告别高中时代。因为都是和黑诺的同学之约冲突的日子,所以黑诺不好意思地缺席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们关系铁,不挑这些失礼,大家都以为他们自己经常见面。 然而再怎么回避,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小,共有的圈子也不会立即就打破,施言他们哥们请于瑶的酒宴就不会少了黑诺。于瑶和黑诺一起来的,自然落座也在一起,照以前黑诺另外一边就是施言的位置,但是施言一进门就喊着:“今天我可要挨这丫头坐坐,下一次不一定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呢,回头带一金发蓝眼的回来,咱想亲近也排不上号了。” 很恰当得体的玩笑,施言得到于瑶右手边位置,所以戚欢干脆坐到王丰身边。席间也不象为于瑶送行,话题继续了一会究竟是白皮肤的(男人)好,还是把便宜留给咱黄皮肤,被于瑶雌威镇压以后,就转为大家的工作体验交流大会。新鲜血液总是热情奔放的,他们又有了初入大学时的兴奋感,大体上都对自己单位印象良好,各自讲讲领导同事。 施言与黑诺看不出来异常,交流,敬酒都一样,施言还是老习惯会把黑诺喝不掉的酒倒自己杯里,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们的视线是停留在对方的鼻子、嘴巴,而不会再往上去。 吃饱就换歌厅里混到半夜,反正是周末没有起床的压力。老规矩施言送黑诺是一定的了,当然就要负责送于瑶,所以叫车先送了于瑶,再送黑诺。施言坐在副驾驶,在于瑶下车前他就装困意朦胧对司机先说了于瑶、黑诺和自己家地址,然后就头一靠闭眼,到黑诺下车才道一句再见。 于瑶走的那天早晨,不许黑诺来家里给自己送行,她是和黑诺在电话里告别的,而其他人却都出现在她家门口。于瑶最后一个才与施言拥抱告别,站到施言面前,施言大大张开双臂,深深的不舍让她埋头数秒,这是她短暂如烟花一般的初恋,不是刻骨铭心,她对瞬间的绚烂与消逝既无恨又无悔,因为那成就了她人生的转折与飞跃。 在施言胸怀里,于瑶清楚这一辈子自己也不会忘记施言这个人了,他是自己生命里重要的朋友之一,而且他给自己带来了那么美好的相遇,那么美好的人。即使随着成长,愈加明显是一份刻骨铭心的单恋,于瑶也觉得施言带给了自己最大的幸运。 施言心里有惜别之情,这些年贫嘴没少吵,可是吵闹的后面是深厚的情谊。一个女孩子孤身远走,施言佩服但是也有担心,不过于瑶确实很强,早非当年哭哭啼啼、为爱寻死觅活的幼稚小姑娘,施言还是对她的能力非常认可的。拍拍她后背,抚上了于瑶的长发:“丫头,别趁机往我身上擦鼻涕。” 于瑶本来眼圈见红,结果扑哧一下喷笑出来捶施言:“找打,每次都找打。” “嗯,等你吃了牛肉回来再打,有劲。” 于瑶不伤离别了,神色收了嘻笑:“他和你、我最要好了,我走了你还要和他象以前一样好,别上班了就忙吃喝玩乐鬼混,有时间也去看他。有了新朋友,也别忘记了咱们校园里出来的,他最近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都毕业了我也走了。” “好。” “就一个字应付我?”于瑶不满意瞪眼:“你不许欺负他,我不在你更要对他好,我回来要检查啊,你欺负他我要你好看!” “保证,姑奶奶,我保证你看见他时白白胖胖,你下了命令我哪敢不执行啊?”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呢?” “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就是飞个比较宽点的海吗,你不回来,我把他送你身边让你检查放心了吧?” 于瑶在车上挥手的一刹那,戚欢忍不住哭了,其他人也眼睛发热。这个美丽的女孩透过泪雾留下的依旧是最璀璨的笑容。 于瑶落地安顿好,就给这些朋友们打来了电话报平安,因为跨洋电话,她对别人都是简单道平安,只与黑诺说了一小会的话。在她走了以后,黑诺出门少多了,他不是爱窜门的人,关在家里总是在看书。 施言是从哥们嘴里无意间知道黑诺提前返校了。他们上班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而且因为新毕业的学生不少安家落户(宿舍),单位通常都是多给发半月或者一个月的工资,所以这些人除了给父母意思意思,略尽孝心回馈,剩下的就是第一次拿工资的兴奋【1】,轮流做东一次是少不了的。 秦明旭老大排在第一位请客,给每一位打电话通知时间地点才知道黑诺都回学校了。因为阿松、王丰、周小东都知道,当然也以为施言知道。施言最后知道的人也要装作知道,给五哥打电话套出黑诺回校理由再解释给大家。 施言第一个月工资除去父母一份礼物,还有黑家夫妇一份。黑诺父母是纯朴的人,耿直的性子,对待施言就象自己家孩子,知道孩子有这份心就满意了,再破费他们当 分卷阅读103 然薄责他乱花钱,不懂积蓄,不过东西还是开心收下了。 从施言知道黑诺尿血的人为因素之后,他想了很多,也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他分担一点,他就是强迫自己挺下来。在重创之下他反而拨开了云雾,黑诺有着宁折不弯的坚强,怎么可能打得服这样的人?或者在树林里他崩溃了,或者在牟维新出现的时候他也在惊惧中,可是邱林松面前假寐的他已经开始摆局。 邱林松在客厅说的话摆明了断妄念,如果黑诺曾经想再借阿松脱身,那时候就明白这条路行不通。而复发尿血,自己紧张的态度给了黑诺灵感,他在拿性命逼自己放手。施言毫不怀疑黑诺书包里带的肠炎灵是特意给自己看的,他以真的尿血乱了自己神智以后,即使自己不发觉煤气的事情,他也会到肠炎灵这一步。 黑诺的健康经不起频繁复发血尿,施言反复追问自己是否狠心抱他的那坛灰也要囚禁他。最后,黑诺整整一个月没有和他联系过,甚至在他毕业答辩之前匆忙回家也没有给他一句关心问候的话,他总算懂了,黑诺是多么渴望摆脱自己。 施言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喜欢黑诺,那种爱让愚公与他的子孙后代都来挖,挖到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挖不尽自己的爱。施言记得自己那一个月天天坐在高中母校墙外的稻田地里,一点一滴回忆与黑诺相识、相知、想望。还能够说什么呢?仅仅是普通朋友,黑诺这时候也会送上问候,关心一下什么事情影响毕业答辩,但是他刻意无视自己,因为他在表明他的立场,同时在宣告他的不屈与不变的决心。 一场爱情里自己可以掌握与决定的都只是自己这一半,自己不甘心那就自己恋吧。施言赌不起,他下不了黑诺健康这筹码,所以他认输。至于黑诺敢赌,不是因为他胆大而是因为他有把握赢,而为什么有把握施言也知晓答案,但是输就是输了,再追究弱点被人看穿利用也无意义。谁下注的时候不是指望着赢?技不如人就别抱怨什么计谋手段。 施言不知道要花多久可以淡化这份爱,不过他也考虑清楚了,淡不了就算了,一生有那么一个挚爱如果真无法忘记,那就记着吧。如果以后可以侥幸把父母工作做通,就一个人过;如果父母坚持,那么就找个父母钟意的好女孩,好好对人家也给父母一个交待。 一个月之间,心理能够转变、调整出尽可能上佳的状态,但是要抚平创伤恐怕是个挑战。施言对自己这伤有认知,大概是好不了、根除不掉伴随自己了,只有以后靠自身努力控制恶化发展吧。 施言非一日惊雷在他头脑里搭出几根线,让他神奇地茅塞顿开,而是那真相太过悲哀。他曾经自诩他爱的人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也憧憬过世界上最美的感情,可是被他爱着的黑诺日日在受罪,根源就在于自己爱他。施言笑了,施言也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感情带给别人的是魔窟、是地狱,是别人弃之唯恐不及的,那么就自己收着吧?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一条立法: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 黑诺接到唐朝的电话,只是抱怨旅游回来了还不开学他很无聊。他把他有电话的几个中国朋友都打遍了,连讨厌的柯如磊也没放过骚扰,结果黑诺就真的早回来了。唐朝惊喜大喊黑诺够朋友、讲义气,将笑话他的柯如磊狠狠鄙视一顿,把给大家带的那些纪念品献宝一样拿出来要黑诺随便选。 于瑶没走前,黑诺白天去她家看看书,晚上睁着眼睛和台灯比谁瓦数大。后来他白天再出门,就不知不觉站在那片青青稻田边了,他无助茫然绕着绿色走,终点又回到起点,起点又是终点。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觉得空寂,视野之内是荒芜,身体里面更是空得仿佛在浩瀚宇宙里浮游的沧海一粟。 黑诺回到家以后再也不允许自己走近那片绿色,因为他已经做了选择,并且达成所愿。他很清楚缅怀的情绪不应该现在出现,他放弃了左手的,那么右手一定要证明他的价值!所以黑诺走了,因为他无法入眠,因为他屡屡与认路的脚顽抗。 第 58 章 黑诺开始上课了,自学考试也照常去报名,已经进入为了学位的加考阶段,黑诺有一丝丝地期盼与喜悦。此外他又答应了做唐朝的家教,因为除了自考的费用,他尚欠着施言的钱。那3000元在最后也没有还给施言,他想等到补齐自己挪用的部分再完璧归赵。他有些自我佩服,小时候他努力要自己学会云淡风轻,现在则发现自己根本是无心无肺。 黑诺的重归校舍,即使恢复不了官方的职务,但是由于他再次融入在大家的生活里,那么他的才华就不会被掩盖。大四的课程表是如此的空闲,不说自己人文学院有什么活动要他帮忙,就是以前关系好的各院系也会如常邀请他去。黑诺再一次搭建了自己的舞台,成为无冕的王子,他依旧是同学们喜爱的谦润学长,依旧光彩耀人。 开学后的日程满而不溢,事情一样样有序占据了黑诺的时间,不过并不需要付出过多心血,所以黑诺充实却不透支精神与体力。虽然某个地方被生生剜掉了一块,从此生命都将带着这份残缺,但是没有想象中的连呼吸都疼。这就是黑诺在弱光中(小灯夹在了床头)对自己的嘲笑,他选择了逃避,也选择了妥协,在施言面前他是阿Q。 黑诺有些高估自己,他不用强迫自己去忘记施言,甚至他也不要忘记施言,只要施言不出现在自己眼前,残缺也会习惯,就好象窒息后带着隐痛的呼吸也可携带足够的氧分子,提供生存一样。可是他与施言之间不仅仅是命运的联系这种文学说法,他们有着真实的现实的相交。 于瑶通常每月给黑诺一封信,而邱林松他们也都与黑诺保持联系。尤其想不到的是牟维新与顾少萌因为就在本市,有时间心情一上来,直接就开车来看黑诺,遇见他不忙就拉出去吃一顿。黑诺被这些友情包围着,而这些友情几乎都是施言带给他的,所以他一点也不缺少施言的信息。施言是非常时期不拘手段的人,但他也是掷地有声的人,黑诺不需要怀疑这些出自施言的安排。 国庆节的时候,由于邱林松他们一帮人都来到MO城聚会,他们当然不会漏掉黑诺。因为施言没有来,顾少萌不得已也开出了一辆车。施言节后就开始北京的培训,所以他父母干脆提前开车送他进京,在那里渡过国庆节。 除了牟顾二人时不时可以见到黑诺,其他人都吃了一惊:“黑诺,你减肥呢?” 黑 分卷阅读104 诺拿自考应付,解释最后一次加考关系学位压力太大。这理由已经被用烂了,无论是牟维新第一次来,还是经常见面的唐朝眼见黑诺的消瘦,得到的都是同上的答案。 邱林松做了多少深呼吸,才可以不让自己再沉溺进那双琉璃似水的眼睛里。他鄙视自己那一日后就开始躲黑诺,躲避所有单独的视线。可是他怎么会瘦得那么厉害?阿松每看黑诺一眼,就象被凌迟了一刀。在他记忆深处,高中的黑诺,双眸是无尘的清澈;大学的黑诺,漆黑的眸子亮得耀眼;现在的黑诺眼睛分外地黑,分外地深,却让人联想一泓蓄泪池。黑诺,你这是怎么了? 大家到郊外爬山,不象大学时期带着女朋友爬到山顶,一群老爷们到了半山就席地而坐开始大餐,吃喝杂谈比登高望远更加吸引他们。话题中少不了三哥频频出现,牟维新直接拿出大哥大砖头,接通了施言责备几句他的缺席就开始眼气他,把他们坐的荒山野岭夸张得天山洞府,人间仙境,听得施言是哈哈大笑。 “你他妈的以为我大西洋底来的人,就咱们那边上有几个山头我没去过?你现在指不定蹲哪个鸟不拉屎的土包上愣装泰山呢吧……” 牟维新将大哥大离开耳朵一尺远,让施言净朗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有人抢过电话接着与施言说,由于大家都是对着电话在吼,施言那边被感染着也吼回来,声音清晰入耳。 “黑诺,再放几片火腿,你快减成人干了。” 牟维新听见这话,也看了一眼黑诺,笑对电话喊:“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看木乃伊哦,黑诺出品。”牟维新想暗示黑诺身体不好,他好意提点三哥:你毕业了,黑诺两处相思惹闲愁了。 电话里只有一秒的迟滞,立即还是施言爽快的口吻:“他又忙那破考试累了?这次考完就轻松了吧,你们做大哥的赶紧给兄弟补补。”话锋一转,又喊:“黑诺,我告诉你!赶紧地吃回来,就你那小体格,我操,快没电了,你们谁还想念我,快说,黑诺我回头给你电话,快说……” 施言的声音突然就断了,黑诺的世界也突然遇见了日全食--暗夜无光。面包夹着的火腿哽在咽喉,他似乎还在听,可是耳际只有风涛的声音。他忍不住呕吐,间隔而坐的阿松跳起来拿了水递上,牟维新不着痕迹地也过来隔在阿松前面:“怎么了?” “吃太快了,刚才爬上来时和王丰跑来的。”黑诺示意自己没事。 王丰大学毕业就彻底意味着失恋,那女孩到底还是没有与他一起回家,所以他毕业后一直有些郁郁寡欢。家里当然是张罗着给他物色新女朋友,其实不需要父母出马,他们这些钻石王小五一进入各单位,就有热心人士、有心人士盯上了,这上班不到三个月呢,谁不被提亲,或者变相的相亲过? 可惜王丰见一个嫌一个,哪一个和他前女朋友比,他都可以挑出毛病来。大家都和他前女朋友认识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那位也不是玉皇大帝的女儿,还不是王丰忘不了人家。痴情不被嘲笑,但是如果王丰要找对象,每一次都来个大对比,众人可是不赞同这态度。 王丰和大家出游,有些触景生情想起大学时候总是女友在侧,所以发了一阵疯地往山上冲,而黑诺看出他心情不好才紧跟了几步。牟维新一方面自己就喜欢黑诺这朋友,他给人的感觉特别纯净,身上那股悠淡就吸引人想接近;另外一方面牟维新知道这是三哥指天盟誓不伤一分的宝贝,所以在他眼前吐了,他不由自主就有护卫之心。 晚上大家去夜总会黑诺就不同行了,牟维新也觉得带他去那种地方不合适,所以先送黑诺回学校。上班和上学就是有区别,还是同一家夜总会(贝戈戈上班的地方),他们可比以前会玩多了。曾经是那位社会上的大哥召了陪酒的小姐,经过了班上的长见识,一进屋秦明旭就主动喊:“叫姑娘们都进来,挑挑身材好的。” 包厢里开始还有唱歌的,后来明旭和王丰喝高了就借酒装疯卖傻地一个劲地挑逗小姐,其他人搂着姑娘嘻嘻哈哈地观赏激情,时而煽动一下气氛。众人拾柴火焰高,最后那俩人带着自己的小姐出去上厕所就有去无回。尿遁是预料中的,发生点什么也是预料中的,次日另开小灶的人回来无非是贼眉鼠眼淫笑而过。 黑诺疼了一夜,施言声音的戛然而终就好象他突然消逝在这个世界上,黑诺差点哭喊出来。他一直还认为自己冷情冷心,他连施言受到多少伤害都不去想,他还讥讽自己可以生活地井然有序,讥讽自己没有庸人自扰地回顾过去。 兵法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黑诺与施言之间做为互相的、彼此的知己知彼,那么狭路相逢之下,黑诺勇字当先取得最终的胜利。然而黑诺锐克施言的勇,是以施言的巨恸为代价;施言难道缺少让黑诺承担不起的勇吗?黑诺在烧掉那封诀别的信时,就连同烧毁自己衍生出来的“施言的疼”。 黑诺在共有家园里的最后一夜称自己为“鳄鱼的眼泪”,就是因为鳄鱼总是在猎杀吞噬掉猎物以后,会有一、两滴类似眼泪的东西。黑诺摧毁了施言顽强的精神长城,他不会站在原地去遗憾和哀悼废墟,也不会回首残垣里曾经的美丽,因为黑诺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对施言的仇恨随着诀别不存在了,而残忍带来的内疚和对他的感恩与爱将永远留驻心间,这些是风吹不散,时空消弭不去的。自己既然做到绝情以待,就不该再身陷曾经的情怀。 黑诺本来就觉得分手以后再想对方的好,再怀念过去,那是一种病态的消极的人生方式。他认为大多数人所谓的失恋的痛苦与打击,都是自身强加下来的,是人对失去所有物的夸大作用,所以本来1%的破损在心理上被放大到100%的毁灭。 可是,今天他听见了施言的声音,被剜走的生命他没有修修补补直接就被扯裂,他碎得支离满地,他寸断了肝肠满腔。施言说:黑诺,你听着……施言说:谁还想我……? “施言,我想你,我想你……”黑诺被子蒙头,都害怕听见自己的心里话。在施言声音中断的瞬间,黑诺的世界海啸一样崩塌毁灭!原来真的有一种疼会让人笑!脸色已经是苍白的黑诺眼睛又加深了凹陷,假日被他躺了一天,昏昏沉沉,睡睡醒醒。 黑诺的精神是一面不倒的大旗,他习惯了挫折与伤痛,他也懂得独自疗伤,所以只要是上课,他就算瘦得露骨,还是振作地去学习,努力地去生活。他有意地让自己每天多吃几口饭,每次多咽几口菜,甚至偶然 分卷阅读105 会买鸡肉土豆、猪肉白菜这样1.5元的荤菜。 大体上黑诺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寝室里每到吃饭的时候,别人总替黑诺累,大家都理解黑诺想长肉的决心,也支持他不要那么苗条,但是看见他每次吃到最后,痛苦得咽那几口,细瘦的脖子上耸动的喉结,让石浩都觉得象是给索马里难民吃饱了以后,又逼人家再吃几碗似的,相当不人道。 牟维新和施言通话的时候,责怪施言以前和黑诺相依相偎惯了,现在乍一离开没有个适应过程,丢黑诺一个人,所以黑诺瘦得可怜。暑假里和于瑶一起吃饭,黑诺就比先前看着脸上肉少了,施言心疼也是徒增伤感。想着黑诺上学心境好点,自己也不出现他总可以慢慢恢复,却听见黑诺将近1米8也不知道有没有110斤了。 这消息施言忍无可忍,他终于悄悄来到MO城。要知道黑诺的肉是施言一斤一斤喂出来的。黑诺的皮肤可以追寻到民间传说,蛇皮美容;但是黑诺一点青春豆都不曾经出现过,这是因为他儿时就开始的几乎茹素的清淡饮食,极度缺少营养的机体哪里盛产多余的油脂?由高三到现在,五年之间黑诺从一个80斤的小豆芽菜好不容易被施言浇灌为125斤的挺挺君子。施言怎么舍得他少一分肉? 施言没有露面,开牟维新的车偷偷看望黑诺。只一眼施言就受不了,10月的MO城仲秋节气,满地的落叶凭添了萧瑟,黑诺走在秋风里,飘摇的黄叶如金色的雨,两腮无肉结果本不明显的颧骨变得凸起,竹竿一样的身体筋骨仿佛可见,他怎么瘦到脱像啊! 诺诺,你究竟在做什么?你难道非要杀死自己吗? 牟维新由单位已经给施言安排好酒店,当然是双人大床。顾少萌晚上请三哥黑诺吃饭,和牟维新电话里商量饭后再找什么乐子,被牟维新断然制止:“别又来什么唱歌跳舞这种不受欢迎的节目,三哥昨天一晚上在火车上,估计也睡不好,晚上早点要他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当只见三哥一个人回来时,牟同志暗想不大对头,急忙又通知顾少爷赶紧改变计划,还是人多热闹,俩人各自带了酒肉朋友作陪。 娱乐场所和饭店一样,都扎堆,越往一起聚越红火,所以原来那家大的歌厅周围现在也开起了几家不错的,MO城的这些还是习惯来这消遣。 牟、顾觉得三哥变了,深厚的手足情不变,许久不见倍感亲切,但是无形之间他多了沉稳,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更加引人注目。如果他们关心一下施言的培训内容,或者会恍然大悟。在北京的培训班里,几乎都是官家子弟,针对他们领域内的专业知识讲座,同时给他们开了一门在当时非常罕见的课程--社交礼仪。 可以说三个月的培训是一个享受的带薪假期,每周只有4天会上课,而3天都是给他们自由活动,学习上没有任何压力,培训都是他们行业内真实实例教学,即使做故事一听也别开生面。生活上也不枯燥无聊,休息日培训班会有车去北京的各处游玩,愿意不愿意的各自决定。 施言其实在培训班里学到的东西比大学还实际有用,而且他也通过距离的拉远、注意力的转移分散自己的精力。放他走了,自己无法彻底放手施言也不会去找他,在将来施言不会额外的避开黑诺,不过现在确实不应该相见。所以施言也考虑过黑诺的呵护问题,他愿意给黑诺继续提供关照包括补品,可这对黑诺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与压力。 最后的一夜,施言站在走廊里听黑诺哭得撕心裂肺,就知道黑诺恨中带了他们都无法衡量出有多重的爱。正是因为施言知道黑诺对自己有深情,才没有辗转提供螺旋藻与蜂胶,因为这时候的补品无疑给黑诺心口洒盐。对别人的好,某些不恰当的时候就会适得其反,施言非君子坦荡荡,却也不屑小人行径。 然而黑诺没有象自己所想的那样快乐似朝阳的笑容,他怎么会走向凋谢了呢? 黑诺下课与同学同行到路口就一个人往留学生楼而去,施言的车停到了他身边。黑诺好象一点也没有被突然刹住的车吓到,更加对施言的出现也没有吃惊的表情。他瞪着施言,默默瞪着。 “上车!” 第 59 章 施言与黑诺差不多都保持目不斜视,施言专心开车,黑诺坐得笔直。车停到一个家禽批发市场,施言下车绕过来开车门:“下来!” 黑诺看见了焊着的几个字,心里也模糊不清施言目的,跟在施言后面走进去。那种呛鼻的生禽味道扑面,他顿时想后退。脚下才迟疑,就被施言抓住胳膊往里走。下午的批发市场非常清闲,很多台面根本已经下市,黑诺被施言揪到一家尚有人的地方,施言拿出五元递给老板:“老板,借个秤使使。” 在黑诺和老板都不知他所云的时候,黑诺身子一轻,人被拎上秤猪的磅秤。老板的本能让他是有钱就要的,手里还攥着钞票呢,就醒悟地暴笑:“这要什么钱,要秤就秤呗。”说着还钱。 黑诺血都涌到脸上了,急忙要下来。 “站好!” 老板走近了,把其中一个秤砣摘下来:“这个用不上了,他太瘦。” 老板熟练调整横尺上的刻度,秤杆才慢慢悬浮着,对施言先说:“看清楚了?106斤。”后又对黑诺有点严肃道:“连我卖的最小的猪也比你有肉,太瘦了。” 施言带着黑诺离开,这回施言不是不瞅黑诺了,一路上他每到红灯的时候就毫不掩藏视线撕咬着黑诺。黑诺眼观鼻都察觉到施言身上漫涌而来的怒象江潮滚滚袭升,灼烫的视线逼得黑诺无措,直接迎对施言。对于黑诺的勇敢,施言报以冷冷一笑,阴沉又危险。 到了酒店停车,黑诺下车就往相反方向走,施言也不废话,钳制了人上电梯带进房间。开好空调施言抱胸靠在通往门的墙上:“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黑诺站定房中央,不语不动。施言还是霸道态度,说着听起来下流的话,黑诺却知道施言没有一丝淫秽,他的眼中看不到欲望,看不到猥亵。因为若有所悟施言的动机,黑诺才不情愿。 “你脱,随后有衣服穿;我脱,你就光着出去!” 黑诺开始解衣服扣子,弯腰脱下裤子,赤条条的肉体呈现出来。 施言双肩后挺,肩胛骨都要把墙给戳出洞来。他要将自己固定在墙面上,才不会扑上去掐、捏、揉让他又酸又痛的单薄,一条条肋骨象一道道枷锁压在施言身上,枯细的四肢好象不堪一折就会碎断,伶仃地让眼窝都涩。 “转过 分卷阅读106 去!”声音都变得晦涩暗哑。 黑诺听见身后闷“嗯”了一声,他就是那么无动于衷地站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反正他不觉得施言会强暴他,他也没有羞涩感,很机械地听着口令。 施言一手压在额头,一手捏成拳头在胸前哆嗦。曾经窄窄的胯上是迷人的弧度,圆润的丘起上施言落下多少爱恋缠绵的痕迹。施言最爱黑诺的男性与这巧夺天工的诱人翘臀,如今那里宛如被沙化的绿洲,干瘪黯淡的皮肤象失去了弹性,左右各自出现了一个丑丑的坑。 急遽的呼吸起伏,施言缓冲过那股飞涧激流,面部的五官归位才跋涉靠近。他一把扣紧黑诺手腕拽到大镜子前,立在黑诺身后抓住他下颌:“看看你!” 黑诺漠然对着镜子里的俩个人,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施言。施言也在镜子里与他双眼交汇,带着一身的勃发怒焰,隐忍着降低嗓音:“你不是要分手吗?你不是有美好前程吗?你不是要出国留学吗?你他妈的就是这样给我活吗?” 黑诺目光不闪不避,但是好象木头人一样,施言的话语似乎没有钻进他的耳朵,也或者落不进他的思维。他仿佛独自在旷野中,你触不到,摸不着。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黑诺,可以让施言在情绪惊涛骇浪的情况下还压制着怕误伤了他。 “说话!你到底为什么?”这辈子自己是栽了,施言为自知而黯然。只是打算暗中看看,最不济也是委托他人,最终还是自己出面了。 黑诺有泪,可是眼眶里干干的,一滴也流不出来。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如果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裤腰越来越松,衣服越来越晃?我很上进,你害我失去的荣誉与骄傲又得回来了;我自考马上全部结束了,我将拥有多于你的学位;我在学习TOEFL,我必将得到奖学金弃你而去。 可是我找不到生命的沃土,我成为浮游的蜉蝣。我害怕黑夜,一个人的被子太大太冷;我害怕清晨,等不到耳边唤醒的声音;我害怕脂肪的流失,那是一个人骨血的离去。我害怕问自己为什么,因为我怯于面对。 黑诺轻轻一笑,水中莲花梦醒般绽放,凄美又戚悲。施言怔忡愕然,黑诺那笑容分明带着自嘲,施言大怒将他甩到床上:“你他妈的如愿了就给我活出个人样,你这样阴阳怪气给谁看?你把自己虐得一阵风刮跑想让谁可怜你? 我告诉你黑诺,大哥大不是没电了,我就是成全你,不再心疼你,不再与你联系,你不是要分手吗?咱分就分得利索!你要你他妈的锦绣前程,连我们都牺牲掉了,你他妈的就必须去给我拿下。我警告你,你再这样半死不活地做游魂,我就把你再拉到那片树林里奸死你。” 黑诺眼珠动了动,似乎有个轻微的颤抖。 施言咽下苦涩,沉声道:“黑诺,我不可怜你,你要的必然要付出代价。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法则就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你崇尚强大,甚至不甘弱于我前,一直都暗暗较劲希望可以超越凌驾我之上,难道我是你的敌人吗? 今天你在某些方面确实超越了我,但是要想凌驾于我,你还不够资本,这时候就让我看见你的积弱不振不觉得太早了吗?我提醒你,你不择手段踏上的梦想之旅如果不给我好好走,我不但会反扑囚禁你,我还会天天操你,我操厌了,就别人操。你不是瘦弱吗?我就操得你天天弱!” 黑诺背转了身体,施言拣起地上的衣服本想为他穿上,又换做扔到他身上:“穿上,我送你回校。” “最后几句给我听清楚,”衣衫整齐的二人对立,施言说: “一、螺旋藻和蜂胶有人会送过来,这些都是我卖给你的,以后美金还我。 二、每月秤体重一次,到年末我培训回来之时体重比从前少一斤,我就在所有哥们面前奸你一次。 三、如果你考不到留学奖学金,在国内任何一处,我都会随时随地操到你腿软。 以上你都做到,我施言主动回避出现,非必要相遇我他妈就是路人甲!” 施言就这样与黑诺见了一面,从头到尾黑诺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没有发出一点音节。还了车施言直接就去车站回京。躺在卧铺上,施言才深深地出气,憋在心口的疼一点点往外吐,我的诺诺,该感谢你让我知道你深切浓重的情,还是该怪你此刻尚执着的似海情深? 黑诺寝室里的人发现他又开始吃那些小胶囊,不论效果是不是明显,单单只看黑诺气色就比早先强,吃饭也不象北京烤鸭被掐住脖子塞了。这些机体免疫力的增强需要日积月累的过程,其实真正是施言拆穿了黑诺的伪装,无所遁形的黑诺终于面对自己的胜利了。 为了激励自己,黑诺失恋扩大化的理论在自己身上被反向应用,他的心里暗示就是将痛苦披上一层隐形的外衣,连自己也看不见,就缩小为不存在。所以他可以生活学习有条不紊,自欺欺人的他在一个个深夜无眠,一个个凌晨扼杀心里的呼唤。 可是始终有一面镜子照出了真实,始终有一面镜子告诉他,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也最珍惜他的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象那人一样,他以自己最残忍的方式伤了人世间最爱自己的人! 黑诺明明认可自己不用忘记施言,他要给施言留下独自的空间,可是他又一次次的在午夜与清晨驱逐出窜进来的施言。结果就是施言不再入梦,施言真的离他远去。国庆节耳闻众人为相亲提亲困扰,黑诺恐惧了。他不想见到那一幕,多年前施言与女人相挽的一幕,黑诺有生之年都不要再一次目睹。 施言来了,带着他的嚣张,带着他的威胁。黑诺看得目不转睛,黑诺在浪尖波谷体验着冲击。他早知道自己把他树为超越的目标?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鼓励支持自己。他知道自己打算留学?所以他笑对于瑶承诺海的彼岸相见。甚至他知道冷水澡、肠炎灵……,所以施言扔下的大把恐吓,黑诺看到的却是刻骨的爱恋。 放手近四个月了,疯狂地丧失理智,斗得你死我活不分输赢不罢休的他们先后从魔症里走出来了。而复原为正常人的黑诺面对这惨烈的胜果,几乎忘记最初的本意。所以他的内心遭受着可怕的冲击,他越是看起来不理会,曾经刺出的利刃越是戮残着自己。 当自然的欲望在腿间燃烧,当黑诺的双手抚慰落寞的器官,罪恶的羞辱在耳中轰鸣:“我没有下贱到追着舔男人鸡巴屁眼!”黑诺不去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恶毒如斯,他直接就洗脑清除这些不堪, 分卷阅读107 只是他再也不能自慰,他的手无法走进属于施言的禁地。施言走了,在黑诺身上留下他永恒的束缚而去。 黑诺是不允许屈服的,所以他要顽强;黑诺也是不允许后悔的,所以他禁绝回首。黑诺背叛了真实的自我,展示了一个坚强的灵魂在舞台上,却放弃了救赎真我,所以真实的肉体开始腐蚀,真实的黑诺残躯换残喘。 施言尖锐将黑诺赤裸裸放在镜子前,逼迫黑诺看清楚他光华背后的死亡之声。没有痛斥薄情寡义,没有纠缠旧时情衷,没有激昂他朝睥睨,施言只是让黑诺记住:你必须活出人样!施言没有指出黑诺为什么暴瘦,黑诺相信他已经明白,因为他用他的方式激励鞭策自己。在感情的法庭上,原告为被告指引航标。这一次黑诺将自己列位被告席。 梦想之旅--施言与自己都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施言亲自出现留下了成就自己理想的悲壮。黑诺算不清过去的情债谁欠谁的多一分,少一厘,是非恩怨数也数不清,他只是被施言点悟到,潜意识的放弃自我是不负责任的追寻毁灭,这对施言对自己是进一步的伤害。 黑诺的结终究还是施言才能解得开,施言纵有悲情千古,也不会对黑诺有半点陈词,因为黑诺为了抗拒施言的遗留把自己逼得太累,压得太沉,绷得太紧。施言看得分明,不忍道穿,难道要施言教会黑诺如何遗忘自己? 黑诺的心态逐渐收复那个残缺的生命,正视自己的未来。由于自考是学位加考,加考科目都是重复的,而英语黑诺一直都在外语系旁听,所以两样一起他也没有感到吃力。就是TOEFL的学习他很低调,只在唐朝的宿舍才翻阅资料,结果让知道他有此打算的唐朝高兴到手舞足蹈,请家人和朋友给收集了不少美国学校的申请资料。 自考结束的第二天,唐朝就迫不及待拿出准备好的大学申请。他给予了黑诺很有益的帮助,因为几乎没有眺望世界的途径,黑诺对国外大学的了解很可怜,泛泛的知道牛津、剑桥、哈佛、耶鲁是名校,其他一律都没有概念。而唐朝当然要黑诺首选美国学府,他将那些常春藤学校的特点逐一给黑诺讲解,那时黑诺方知不同于国内的公立大学,那些私立学校才是赫赫有名的世界学堂。 当研究专业的时候,唐朝傻眼了,他们都忽略了黑诺专业的特殊性--法律类。如果黑诺不换专业的化,他必须要参加额外一个英语考试LSAT(法学院入学考试)。在美国,出过众多诺贝尔奖获得者,蜚声全球的大学通常都是法学硕博连读,所以LAST的成绩是申请的必要条件。 唐朝只听说过是非常让人落泪的一个考试,而黑诺根本没有接触过。无从下手茫然以对,黑诺突然想起来先问问考试中心。唐朝直接用自己宿舍长途到北京的,然后查到考试中心,再咨询出的结果让他们面面相觑:一年只有2次考试,分别在6月和12月。看看唐朝墙上中国特色的挂历,后天就是苞谷红辣椒门梁挂了(11月)。不但黑诺只有2个月复习时间,要命的是他错过了报名时间(只有3天)! 唐朝与黑诺一样焦急,安慰黑诺再想办法,补报或者去香港考试,这两个建议对黑诺来说没有一个具有现实性。本来通过做TOEFL模拟试题,黑诺对这考试信心十足,突然间冒出一个全然陌生的不说,自己还可能不得不放弃专业,黑诺心绪不宁地早回了寝室。 老六懒洋洋躺在床上:“五哥,有你挂号件,我帮你签收了。” 在黑诺书山勤径上攀岩的时候,施言也想办法拿到黑诺的证件为他在语言大学报名了12月的LSAT和1月份的TOEFL考试。并非施言掐指会算,他考虑的是报名费,黑诺整学期的生活费也不够其一的考试费,所以他有心打听当然知道是两个考试。 陌生地址陌生字迹的挂号信,黑诺得到准考证,他知道。 第 60 章 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情况下,黑诺唯有全力以赴才可以一酬身后的爱。也缘于他这些年友谊的沉淀,他的好友都是义无反顾给予了帮助。首先是唐朝,留学生楼没有断电一说,黑诺寝室11点就熄灯拉闸,所以唐朝申请调换了单人寝室,直接留黑诺天天在他这里学习。唐朝有喝咖啡的习惯,以前黑诺浅尝不大喜欢,现在为了提神也是每晚一杯不止。 其次就是自己的老学长李明启,黑诺与他和自己早年的部长这些年保持通信,所以李明启知道消息以后,特意给黑诺找了一些LSAT的资料,要知道这在当时真的是太珍贵了,因为国内相关的模拟试题几乎没有。而且学长要黑诺提前2天到自己家(北京),熟悉考场以及保证良好的休息,充足的精神应试。 期间施言毫无消息,不曾出现过,黑诺却总觉得冥冥之中他看着自己、陪伴自己、守护自己。施言没有委托任何人照顾黑诺,他相信那一次黑诺即使沉默也会崛起,振作的黑诺不需要自己的画蛇添足,而继续萎顿的黑诺则不值得自己托付他人。毕竟他选择单飞,自己没有那么长的翅膀护佑他一辈子。 施言其实也很忙,培训的学习并没有考试及不及格的压力,而是他新的圈子新的朋友之间的交流让他充实。这些同学里也存在年龄差异,但是最大的上班也不足5年呢,大部分都是毕业2-3年的大学生,只有施言是今年的新新菜鸟。 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多时候有那么点一见如故,蛇鼠一窝的感觉,所以才会衍生出来酒桌上舍命陪君子,可能喝出来胃粘膜脱落、胃出血,但是下来就换来哥俩好的飞跃。这传统可以追溯到历朝历代文人名士同醉青楼、同狎名伶,这风气也是古来有之吧。 施言与同学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也结出一些志趣相投的好友。主要他们在一起没有权势竞争、没有利益分配,生活就是轻快惬意。到了第二个月,他们经常一起去唱卡拉OK的一位工龄老的斌哥出去应酬的时候就带上这几位小兄弟了,那天他们不仅仅吃澳洲龙虾大餐,还大大增长了一回见识。【P.S.】 那么奢华的一夜消费之后,他们才知道斌哥不单单是给国家上班,人家私下还有自己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的很不容小觑,他们所有消费都是斌哥北京的客户在买单。那一天以后,斌哥也不掩藏自己实力了,每到休息日都有车送过来给他使,或者接上他们出去休闲享乐。 这几位稍小一点的连带施言都由然而生一种崇敬佩服的心态,要说他们也比同龄人站高望远,可要 分卷阅读108 与斌哥做参照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这些人都不是会眼馋别人在背后阴暗妒忌插刀子,损人不利己的混人,既然混成斌哥那样才叫男人,他们当然也都相信自己去做,也有那么一天。 做兄弟的也想发家致富,也想呼朋唤友,不耻下问请斌哥指点一、二起家之步。由于他们身处同一行业却分散在不同地区,不会造成给自己培养竞争商家的局面,斌哥确实实在地给予了指教。而且所谓无商不奸,不是说人家就要欺骗你,就要坑你,真正商人的奸应该体现在精明,长远战略眼光,长远利润最大化上。所以不排除斌哥有拓展自己业务的动机。 斌哥知道大家生活水平都算当地不错的,可是父母毕竟出身无产阶级,那些家传的资产阶级家族大部分还是被文革给消灭掉了,所以不愁吃喝的少爷公子们却缺少第一桶金。象施言就直接挑明:本钱没有,每月工资父母根本不要,还管自己穿戴住行呢,工资只是出来朋友坐坐,怎么可能有投资金? 其他人也是大同小异,说白了就是直接要斌哥传授怎么空手套白狼?一本万利?斌哥也不是大地主刘文彩的孙子,更加不是斌·爱新觉罗这高贵姓氏,今天眼前几位虚心求教的小兄弟恰是几年前他的光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人力资源,他们富在关系网、达通的人脉。 能够只凭借关系而致富,是“倒爷”经济时代的特殊性。几乎他们的第一桶金都是与斌哥有关,或者直接倒给了斌哥或者由斌哥牵头买卖家。施言的第一笔生意小试牛刀,到手的利润是4万,但是他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所以并不吝舍甚至慷慨地用2万去打点以及回馈给甲方。 施言倒买倒卖的只是一个机器上的一条金属。他父亲企业下的一家制造厂必须要采购的一种原材料,然后由于仪器将来的应用现场处于高温状态,所以学生尺一样3毫米厚的金属条必须有正反两种膨胀系数,这东西国产很少。斌哥地域的制造厂都是斌哥供货,所以施言先搭上跑了一次,主要施言清楚生意可以做,但是不能够给父亲造成不良影响。父亲一生工作上正直无私,施言并不愿意因为金钱让他蒙污。 父亲企业下附带了不少厂子,所有的采购权却直属企业机关的采购供应部,施言这次打通部门,分别给了部长副部长各五千的回扣,而另外一万则打到斌哥帐户做为谢师。拿到2万的存折,施言慎重锁进箱子,这是黑诺的留学费用。 有了头回的经验,再加上关顾其他人也纷纷获取收益,施言的手脚开始放大。他们不仅仅内部之间来个南来北往倒进倒出,施言还联系了牟维新这个关系大户。其中有一次因为数额颇大,牟维新还直飞北京来找施言落实,斌哥带二人又飞去甲方城市探查才促成了培训班即将毕业前最大的一笔业务,因此施言连带牟维新都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牟维新钱到手就买了一辆皇冠,让顾少萌大骂发财不想着兄弟。而施言照旧将一半放进了存折,另外一半开始着眼实体商机。 黑诺考试前2天到了北京站,学长李明启以真挚笑容相迎。施言知道黑诺这周末考试,且知道考场考号,不过他没有再度安排,周末也和大家娱乐去。能做的该做的他都做了,该黑诺的责任他不多事。学长一家对黑诺都非常友善,阿姨还给黑诺准备了宵夜,叔叔连看电视都刻意放低音量来配合黑诺的学习与休息。 黑诺原计划考完当天晚上就乘夜车回学校,但是李明启帮他提前订票的时候延迟了一日,几年不见学长也想二人叙叙旧,考试前为了修养学长都没有拉他聊天。所以那天晚饭一家人和黑诺才轻松起来,阿姨还买了外卖烤鸭,考前阿姨说怕上火而家里没有大鱼大肉招待黑诺,现在才是一桌好菜。 饭后喝茶聊天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来了,A大曾经的学生党校秘书长刘欣在澳洲打来的国际长途。黑诺知道刘欣一直和学长有联系,而且现在已经在读博士了,但是据说每年也就春节会通话,平时他们都是写信。 刘欣上来只一句问候以后,就问黑诺是不是还在你家?学长是给刘欣信里提过黑诺也打算留学,并且马上来北京考试,自己安排他住自己家了。李明启猜刘欣有留学信息给黑诺,所以就直接按下免提键:“他就在这里,你要和我们说?还是有话单独说,要他用子机回屋和你说吗?” “回什么屋子?我又没有见不得人的?”刘欣语气不快,听声音黑诺就想起她在A大时的岁月,刘欣行事风格如刀锋利。不知怎么的,黑诺就有要挨训的觉悟看向学长,学长也一副要挨批斗的样子。 “先说你,明启!我才收到信,你要黑诺去考的LSAT?” “怎么了?”学长回。 “不是。”黑诺同时回。 “怎么了?你不知道黑诺是咱们A大出来的,你不是一直夸他前途无量吗?咱们A大的才子出国就应该混个九流的野鸡学校?混个克莱登大学【1】?那你直接寄我30美金,我给你发几个博士证书,也附赠你一份,可以天天挂墙上自我满足一下。”刘欣夹枪带棒打下来,好象黑诺不是积极进取,而是追求虚荣一样。 刘欣很泼辣,与于瑶有些类似,但是黑诺和她不是深交知己,所以对着电话一时间无话可说。学长了解她,知道专程来电必然不是恶意:“你好好说,我们哪里出问题了?你现在不是阅历比我们高,又在外面比我们更了解,你说我们听着就是了。” “你好歹也上班了,不象黑诺还是一学生,你不知道法学院有多难申请啊?”刘欣不那么急脾气了:“咱们总不成为了出国就找一个烂学校,那黑诺你出国有什么意义呢?在外面凡是名校,法学院几乎不给奖学金的啊,你怎么读?即使拿到offer,也要支付了学费,使馆才会给你发签证。 面试的时候,你家里一点保证金也拿不出来,黑诺,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不可能是看贫富说话,现在这情况就是要抖开来说明白。我们是校友,你也是明启经常提到的学弟,他一直欣赏你,但是我认识你的时候,确实感觉你家境不富有,如果你需要奖学金来留学,我告诉你:与你相匹配,值得你申请的学校你别对奖学金抱希望。 在国外,好大学医法商三院的学生毕业都将是高收入人群,既然以后有那么高的回报,所以这三院的学费昂贵且一般不提供奖学金。而相对于以后只可以搞研究的数学系,物理系这样专业,奖学金才会拖家带口也花不完。 而且不为外人所知的是 分卷阅读109 ,海外讲民族,讲平等,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真正的平等与民主。种族歧视是很严肃的问题,政府学院都会倡议反对种族歧视,可是你们知道吗?那些知名学府都是贵族财团建立的,录取有史以来有他们默契的潜规则,先录取本国的,再录取欧洲、非洲,最后才会是亚洲。以人种来说,就是先白皮肤,后黑皮肤,最后黄皮肤。在录取的过程中,家庭背景起了很大作用,你们看美国总统家的孩子都是哪里毕业的? 黑诺你要被放在最后考虑,每年绝对各种肤色都有,因为那是有固定比例的,是为披上民主外衣必要的比例,这样条件下,你LSAT不到170,就别递常春藤的申请,因为他们的申请费对于中国学生就不是小数目。 黑诺,不要LSAT的法学院都是很一般的大学,最起码还不如A大,那还不如在国内读研究生,既然出来咱们就要站得更高更好对吗?那么换专业是必不可免的,别以为那就扔掉了你的专业白白学习了几年,这些恰恰是你出来以后的资本,你要知道当你已经在一个大学里了,再想转修本校其他专业那就容易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黑诺,你打算放弃国籍做外籍人士吗?你出来学的是英美法系(中国大陆法系),你知道这些国家不允许外籍人士参加他们的律师资格考试吗?” 黑诺与李明启听起来也是脸色变得严肃,李明启问:“你现在有什么好建议?” “时间太仓促了,”刘欣那边好象叹一口气:“黑诺,你既然想出国,怎么不早和我们说说?你现在换其他好一些的专业,都还有其他障碍,因为不是要GRE就是要GMAT的成绩,复习考试不但来不及,等成绩下来给学校也晚了啊,大学4月就开始发0ffer了,到5月高峰期,6月开始就是属于补招的。现在只有寄希望你TOEFL一定要高分啊,对了你LSAT感觉怎么样?可以过170不?国外大学有灵活性一说,不行还可以把这成绩附带参考给其他学院。” 李明启期待望着黑诺,而黑诺却为难地迟疑:“我做了几次卷纸出来都只有160上下,我感觉考不过170。” 黑诺不愿意学长再来费心安慰自己,与刘欣通话以后反而安慰学长自己再想想办法,因为怎么说还有一个信心十足的TOEFL垫底,这对黑诺来说可不是什么大挑战,唐朝见他做过的TOEFL卷纸都叫喊excellent! 黑诺回去以后专心TOEFL和准备自己的期末考试,这一次给于瑶的信中才透漏出自己也考TOEFL,请于瑶了解一下加拿大的法学院。于瑶得知黑诺留学之心兴奋得无法抑制,马上给施言打电话确认(她有施言大哥大号码了,却与黑诺只有写信)。施言笑言这不是实践于瑶走时的约定吗? 施言送别于瑶曾经说:“……你不回来,我把他送你身边让你检查放心了吧?”那时候一笑而过的话现在想来,让于瑶以为施言早知道黑诺会来找自己,又叫又笑说施言给自己了一个惊喜。当然她无法看到施言笑得有多么涩,也不知道施言捏大哥大捏得手心通红。 黑诺在期末考试以后尚没有放假的时候就赶去学长家了,TOEFL考试顺利落幕。 P.S.【1】中方鸿渐30美金买到的哲学博士文凭就是克莱登大学 第 61 章 施言的培训在年末结束,元旦就已经回来了。不多不少三个月与哥们没见面了,自然少不了轮流张罗着聚聚。年关之际还真是不大容易挤出时间,各单位的应酬络绎不绝,总算周末一伙人可以坐下来了,见到王丰和秦明旭出现,众口一词谴责他们:“周末不忙了?” 施言走了以后,邱林松他们没有以前一周至少周末混一次的频率了,但是各单位相关盘结,大部分工作上也可以要他们十天半个月的遇见。后来有人吆喝着周末聚了几次,王丰和秦明旭都囔囔着定在工作日,只要是周末这俩人保证不见踪迹。邱林松后来知晓他们周末频繁往返MO城,大约琢磨出点什么后问都懒得问了。 上次国庆节就是这俩人堂而皇之搂了女人尿遁,现在还能够有什么好事?秦明旭就好那一口,王丰阿松了解现在是昏头了,被那么一个小丫头甩了就天王老子一副情伤样去追求刺激。自己心底还藏着一坛苦酒呢,以王丰那标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左拥右抱治疗一下无疾而终的暗恋。 王丰和秦明旭最开始可以说是被小姐给缠上的,几次以后就不需要人家上杆子找,这俩馋嘴猫一到周末就闻着腥味儿去了。还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温柔乡里兄弟二人一起寻欢作乐。尤其是遇见贝戈戈以后,由贝小姐推荐出来的女人更加会伺弄人。 他们家境也是殷实一族,不过每周去MO城的费用里只有车费和住宿费想办法可以报销,而付给女人的夜渡资却无相关单位开据发票。再者都是单位新人,没有公派出差其实想报销都要拿到下面基层冲帐,诸多不方便让他们开始尝到手头紧的滋味儿。 不好意思出来借钱,就单位财务上白条借贷吧,反正他们是里子面子都要,既要穿戴光鲜又要手拿大哥大,女人面前才吃得开。到年底幸亏有年终奖做及时雨赎回白条,否则各单位年末财务清查,二人的打肿脸充胖子早被拆穿了。 王丰对贝戈戈没有过多感觉,厌恶谈不上,喜好也没有;但是秦明旭与贝戈戈算是老熟人,有点老交情的意味。每次他们来卡拉OK带小姐,贝戈戈也会稍微配坐一会,慢慢地施言的消息贝戈戈也套出来,连大哥大号码也拿到了。 不过她不敢直接询问施言黑诺发展,因为她出卖施言的话,也一定会被秦明旭出卖了她,而施言那性格绝对不会饶了她。不过她真的惦记施言,这个男人就是让她几年了也无法忘怀,总是觉得施言是真男人,只要跟上他就算短暂无结果也不会亏了。 施言去北京之前和黑家打过招呼的,每月四哥、五哥都会给他打几次电话,他则给黑爸黑妈每月请安问好一次。这些也不全是为了黑诺,高中步入黑家,整个大学与黑家发展为密不可分,又与黑家最有出息、最得宠的俩儿子交情甚好,让黑家早视施言是自己人。 就算上面三个哥哥没有直接从施言身上牟取到利益,但是施言给予家庭的巨大变化不也是间接减轻他们负担吗?所以施言一直是黑家最受欢迎的半个儿子。如果不是黑家夫妇社会地位太低,早提议施言做干儿子了。这样的牵扯不是施言与黑 分卷阅读110 诺分手就可以切断的,所以施言回来以后,五哥打电话说爸妈叫他抽一天回来吃饭,施言就乖乖上门蹭饭去了。 黑诺寒假开始以后,施言就变为只有电话与黑家交流了。黑诺在家变得显眼了,因为他经常被叫到主屋这边来接电话,这个假期里他的电话不但多竟然还有说英语的。电话几乎都来自三个人:于瑶、唐朝、李明启。 就算唐朝汉语现在也不含糊,问题是黑诺直接用英语了,唐朝本着尊重的态度用了母语,而对于瑶黑诺只拿英文问了一句“英语说吧?”,对方即刻换了英语。唐朝这个假期回美国探亲,跑得比兔子还快,黑诺还没有去考TOEFL呢,他已经登机了。时差导致来电时间通常黑诺家人也在,黑诺尚没有和家人提过留学一说,所以用英文掩人耳目。 李明启是白天来电的,学长还是被刘欣狠撸了一顿,因为学长在黑诺LSAT考完离开以后,在单位好不容易上了外网与刘欣联系上,更加详尽地讨论了黑诺的留学。当知道黑诺两次退出学生党校,更加让人气愤地辞掉学生会主席以后,刘欣当场发飙【1】,所以黑诺后来的申请材料中还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在职学生会主席。 知道学长又替自己挨炮轰,黑诺过意不去。那时候他一门心思与施言拼斗,学长也是后来从导员嘴里知道的,而且当时就责备他对自己不负责任,自毁前程。他也没有想到有留学的一日,黑诺后悔也于事无补,好就好在黑诺的导员、教授对他的爱惜之情,所以递出的申请里还是有沉甸甸的荣誉砝码。 施言一直没有与黑诺单独见面过,朋友聚会上黑诺性格本就不是多言多语活泼的人,所以外人也看不出他和施言之间有什么不一样。施言做生意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大家,他和牟维新狠捞一笔的事哥几个都知道,有心动也跃跃欲试的。施言也不吝传授经验,主要也是看看是否有什么更好的机会、项目和路子合作。 这之间当然数现在有经济压力,入不敷出的王、秦最积极主动,不过王丰家偏医疗口,那年代医疗上公费开药有便宜占,药品回扣还没有发展起来呢,所以还不好下手。秦明旭家算众人之中比较弱势的,无法大张旗鼓,施言也没有精力陪他小打小闹赚零花钱。邱林松父母双方俱是有份量的,因此对金钱没有实在的感悟,没有动力去辛苦。(做倒爷也一样要付出奔波劳苦) 不过施言毕业短时间内等于拥有巨款(请参照时代经济),还是要兄弟赞一句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足外道,可以说是钢铁混凝土浇筑的,他再低调不张扬,顾少萌把牟维新买车的事传过来,人人都知三哥腰包是鼓的。所以有时候也不见外地理直气壮打来电话:“三哥,下班哪里搓搓(吃饭)?搓完唱K,你请!” 施言回来以后也去看了自己领导,带上恰当地符合晚辈孝敬长辈,下属给上级汇报培训的礼物。说真话,他领导还要看施言父亲脸色呢,所以对这孩子知书达理、谦逊有度的行为打心底喜欢。 外界的客观条件下施言属于干得不错,一伙里又走了前头,内在上施言却苦不堪言。于黑诺,施言认了,因为他明白对另外环绕自己的人来说,自己投入不进感情,以后也就是恢复没有遇见黑诺之前的逢场作戏状态。不是他钟情做一个花花公子,而是他找不到可以令他倾心的人了。 于家庭,表面风光谁人看见背后的悲哀?施言毕业以后的家庭充满争执冷战的氛围。母亲日复一日地纠缠在父亲到底爱不爱她、爱不爱家中?对父亲的怀疑已经发展到连单位正常应酬都盘查的地步,但凡父亲有外籍谈判团而无法回家晚饭,母亲偏执地认定是去了某一个女人窝。父亲还是保持了风度不予计较和对抗以免引起冲突升级,但是施言几次半夜出来听见父母房中母亲压低而越显尖利恐怖的声音。 施言是家丑绝对不外扬型的,他也就对黑诺可以毫不顾忌说说家中烦心,唯一可以分担的人走了,施言在压抑的环境下心里堆积的阴霾越见沉重。他同情父亲,有时候甚至对无理取闹的母亲有一种厌恶,若不是他亲生母亲,施言早就爆发出来。因为他离家四年,现在才真正地每天看见父亲的生活,这绝对是精神虐待,是会把普通人逼疯的生活。 施言不愿意回家,下班了也不想踏进家门。他甚至想申请宿舍,既然无法减轻父亲的精神折磨,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母亲对施言则是奇怪的现象,她略微听说一点儿子在外面的生意,询问的时候施言没有正面回答。结果让施言表情惊诧、愕然无语的是,母亲居然故作神秘地指教他:现在请客户都流行去卡拉OK或者是大的娱乐城里,她暗示施言,要给客户或者领导送上小姐开好房间! 施言听得心突突,无恙状问母亲如何知道这些?从北京开始做倒爷起,施言出入了不少这样场所,也熟悉了那一套应酬规则,简直和做业务一样属于常规应酬。施言母亲其实去了多次,总觉得会抓到自己丈夫才知道。 虽然春节在1月末,可是一过了15、20号,各单位机关范围的办公室就进入空闲期,天天就是分年货、发奖金。王、秦手里又有了钱,就得瑟地赶着去MO城烧钱,因为这里不是大城市,提供小姐的娱乐城和酒店就那么几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遇见上司和熟人不好看,而且也怕家长知道,所以特意要离开家边的地方去风流快活。 施言不愿意在家呆着,长时间在那种气压下生存他怕自己人格都会扭曲,所以王、秦一约他,他也就跟着去了,正好见见牟维新和顾少萌,他们还要研究继续倒呢。三哥来,牟、顾也就做东,先吃后唱免不了俗。 贝戈戈等待了太久,终于等到了施言的又一次出现视野,说什么她都要露脸和这个男人再联系上。为了能够要秦明旭帮忙,在施言来MO城的时候及时给予她消息,她可没少给秦明旭好处,当然也包括免费的春风一度。 这次是牟维新买单吃饭,三哥为卡拉OK买单,秦明旭省钱了心里很美,巴不得以后每次都拉上三哥一起来潇洒。那天施言和贝戈戈交换了号码,施言的大哥大号码由自己给了贝戈戈,贝戈戈又一次给施言留下自己传呼,开始以不惹人烦的频率保持问候联系。 年三十施言要在家,初二去姥姥家,初三这天施言在黑诺家吃饭。黑诺三个最大的哥哥初二回过岳母家,今天也携妻带子全回来。一大家子三代同堂,热热闹闹,施言看着对比自己家的冷清心生感慨。黑诺今年 分卷阅读111 也要毕业了,只有俩弟弟尚需要供养,这个家很有大大舒气的感觉,饭桌上黑爸爸破例地要儿子们都倒上一杯酒--四哥带回来的杜康。劣质白酒由此从黑家节庆饭桌上退休了。 黑家夫妇是越过这日子越见起色,生活越来越顺心红火。尤其是二哥家略小三哥家儿子的女儿出生,让整个家族都喜笑颜开,这清一色男性里终于有了一位千金。20多年的期盼,黑爸第一次抱起这孙女的时候眼泪都笑出来了。可见生了女儿的二嫂在尚重男轻女的时代有多让人羡慕。 施言不可能吃完就抬屁股走人,而且黑家那人丁兴旺的家庭气氛格外吸引着他,他身处其中,每一个人都亲切地仿佛他就是家中一员,自然而又随意。施言和四哥、五哥一直陪黑爸喝到酒尽,所以回屋坐着的他脸也红扑扑地上了色。第一次喝白酒而脸红的俩弟弟早跑床上躺着去了,黑妈也就要施言去躺躺,当然就是黑诺带他去自己床上躺。 施言半靠床头,闭目后仰着。前天接到于瑶拜年电话,问候中于瑶谈到法学院奖学金的事情,施言苦思怎么可以让黑诺接受这次的资助。黑诺是宁肯放弃也不会拿自己钱留学的人,而黑家又帮不上他。看着眉头隐藏重负的黑诺,施言多想将人拥入怀里,告诉他:“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你头晕不晕?上头就睡一会吧?”黑诺那一杯酒是施言倒自己杯子里的。 施言有被视线锁住的感觉,所以睁开了眼正好相对,黑诺的视线马上就转移走。施言默默看着他,人还是偏瘦,但是不那么夸张了,不知道诺诺自己发现了吗?他比以前更沉静,且笼罩一抹忧郁。曾经施言觉得黑诺如诗,现在却是婉约的词。 施言心中叹息,无力感:“我睡一会。”施言说睡那就是脱到衬衣衬裤,黑诺把被子拉开等着为他盖上。施言不由露出浅浅笑意,黑诺顿悟而尴尬走出去。 在外面徘徊一会,黑诺才端了茶水进来。施言呼吸平和绵长,确定他睡着,黑诺慢慢地走到床边,所见令他心颤,施言没有睡枕头,而是抱在怀里鼻端。黑诺忍不住伸手轻摸他的黑发,又如针刺样缩回来。坐下,怔怔望着施言出神。 第 62 章 邱林松近来在学车,白天上班晚上就用自己父亲单位车队里的小车练习,本来在广场刹车启动倒库的他,因为沉闷而不由自主就上路了。当他发觉黑诺家已经在自己视野内,陡然踩下刹车,他在下车去拜访黑诺与掉头回去之间徘徊。 时间久了,他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也停靠了一辆车,在冬夜的白霜下极目远看,是三哥单位的车,偶然他会开出来。想必三哥正在黑诺温暖的房间,阿松轰油门呼啸而过,在前方挑头车窗摇下一截,孤冷气息钻进来试图驱散胸腔里的郁结。说不上来的不舒服要他挑衅地换大灯晃了几次三哥的车,结果出人意表以为无人的车居然也亮灯回击他!两车相会阿松刹住,对面车窗落下来是施言的脸! “你在这干什么?”就阿松所见,车停在这里不短时间了,为什么不进黑诺家,或者出来了为什么不走? “情人节。” “嗯?”阿松犯糊涂,又低头看看手表上的日历,不是早过了吗?难道自己走在了时光的前面? “我和他的情人节,”施言看着黑诺家的方向:“我和他的第五个情人节。” 阿松明白一定是个特殊的日子,或者就是定情日。张嘴就要苦中作乐地调侃他们怎么庆祝的,却发现三哥看着前方的眼神温柔却又伤怀,他有所悟地闭了嘴。 春节过后就是施言与黑诺的情人节了,回想去年宾馆里呕吐不止的黑诺,施言左胸下还是又疼又烧。下班以后推掉应酬,给家里却说和朋友一起不要等门。他一直都是坐在车里的,开始还心烦意乱,看久了路旁残冬下的积雪,消褪了纷乱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心灵上的冬季。 友情他不缺,一声吆喝可以有数声响应,可是他缺失了亲情和爱情。他愧于无法替父分担,又承受不起来自母亲的偏爱而躲避他们。因为施言怕自己看见越多极端的行为,越会日益加深对母亲的反感。一个儿子嫌弃自己的母亲,同时母亲对儿子又溺爱娇惯,这些添加了施言因为反感母亲而产生的愧疚。 爱情也变得看得见摸不着,弃他而去。金钱上的积累无法带给他兴奋与满足,存折上因为数字高出预算让他动力消弱,施言其实很茫然,为黑诺做好一切准备以后,自己何去何从? 一般人失恋都有个亲人家庭做个栖息的诊所,做为骄子的施言不但没有,那里还成为他另一片心灵战场,其中对阵杀戮的正是他的双亲。所以摘下面具的他眉宇写上了沧桑与孤寂。 “三哥,你们?” “你吃了没?”施言打断问了一句。 “你没吃呢?”见三哥点头,阿松道:“吃羊肉串去?” “买过来吧,我不想走。” 阿松明白就要走,施言又喊一句:“带啤酒回来。” 到了他们吃烧烤的老地方,阿松吩咐老板先烤上一会打包,自己回家搬下来一箱易拉罐的蓝带啤酒,再取上各种肉串就找三哥去。 车里暖风打得十足,铺开报纸肉串和啤酒摆上,兄弟二人默默先吃。施言看样子是饿了,阿松开了一罐喝一口,冰冷的液体让口腔里凝结出一层羊油,他掏出一罐放暖风下吹。 施言乐了:“沾一嘴羊油?呵呵,吃完再喝,啤酒热了怎么喝?” “我高兴。”阿松上颚上好象涂了保护膜,很难受,他才不理会施言的建议继续加热。 吃到七分饱,施言也开了啤酒,咕咚咚先灌下去大半罐,歪过头:“问吧,想说什么?说。” “你们分了。”是陈述,不是问。在回去拿啤酒的时候阿松就确认了。回想三哥对人的手段,拉硬可以下得去手,要软哄得人服服贴贴,要说玩阴的也不在话下。让三哥平生唯一一次对兄弟们怒吼“滚,都给我滚”的人是黑诺,可见三哥对他的重视程度。那么以三哥脾性,这般特殊的日子才不会浪费在赌气中! 若是一般的争执矛盾,错在三哥,这时候早跑去各种花哨哄得人眉开眼笑,打拱作揖搏取原谅;错在黑诺,三哥也会冲进去或大度委屈,或摊开不计较。细细品味三哥对黑诺,除了黑诺那时候要分手这底线,三哥哪里肯要他受一丁点委屈?所以阿松推断他们散了。 施言点头,阿松又问:“那次事后?” “真没白费你爸把你放司法系统,你可以申请搞刑侦,整不准不小心就出一 分卷阅读112 个中国福尔摩斯。” “还行,幽默感还在。那你今天来这站什么岗?” “废话,不喜欢能来吗?我又不是情圣。”施言向后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喜欢你放手?别说不是你放的,你不肯放,他怎么跑得出你手心?” 施言斜了阿松一眼:“对我这么了解?那你是不是也该了解他啊?还是到现在还认为人家是乖巧的兔子?” 阿松嗤笑:“你损我呢?不就是几年前被他当枪使了一回吗?又没嘣你一(枪)子,你乖巧?你装无辜不就是想我主动去山沟押他回来。我他妈才冤大头呢,感情是我给你们修了栈道。我才是有权追究旧债的人呢,让你们俩个成精的狮子和狼在我这只善良的小绵羊眼皮底下暗渡陈仓。你们把我做二氧化锰(催化剂)使唤的。” 阿松也是过了二、三年才琢磨过来当年黑诺以自己来刺激三哥,对黑诺也是刮目相看,看起来心底无尘的人动起心计可一点都不含糊,自己若不是后来喜欢上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那去。而且阿松也心服黑诺目标明确,那么安静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招见效,立即就将要变心或者花心的三哥牢牢掌握住。 “你不是我们的催化剂,你只是要我看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真相?”施言低头喝一大口,笑起来:“说起来,他那时候也真够绝的。”施言因为陷入回忆而表情柔和又带着几分甜蜜,阿松却觉得更刺眼。 施言几乎是带着对黑诺的赞美来讲述那一次犯下的错,他提起黑诺面对他分手伤人的理由,浅笑着点头与他再见;他讲到自己乱了阵脚回头来找黑诺;他讲到黑诺高考结束后对他的“报恩”。 “是不是有些了解他了?他很少会记住别人的伤害,更难得会去恨别人。可是那时候他恨我,他报恩给我就是为了让他不再恨我,彻底把我划做编外人员。所以我病也不是装的,真是走投无路急火攻心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最后落到A大,我那一次就失去他了。” 阿松只是通过现象可以推断出高考前出了问题,具体的内幕无法窥见。三哥今天事无巨细地给无意中做了配角的自己一个观全貌的机会,即使时过境迁,黑诺也已经坚强地取得高考的胜利,阿松还是可以想象黑诺是带着巨大的伤害与风浪扁舟的孤零度过那些艰难日月。 那时知道真相的话,自己恐怕会立即对黑诺伸出支持之手,当然也会与三哥反目。可惜黑诺的自尊与骄傲让他不甘他人的保护,也不依靠他人。有生以来,他大概只允许自己靠一靠三哥。 阿松心里可以柔软,行动却不走拖泥带水之风,所以目睹三哥与黑诺挥别后,再回首时满腔深情依旧,为黑诺鸣不平的心败于为三哥的难过。 “那一次也没有收服?”阿松指黑诺被打手教训。 “你看那脾气真服还不垮了?高三都没有倒下,这几年淬炼下来神经都铁骨铮铮呢,哪收得服?除非舍得逼疯逼傻逼死他,你同意不?” “我会和你、”阿松及时收声。 施言了然笑:“不只你,(牟)维新也会和我掰。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别扭着,怪我瞒了他,借了他的人下手,那事我做得是不讲究。后来我们俩‘对缝’(倒卖)的路上,他都说要不是我发誓今生不再碰黑诺一根手指头,他都要和我跳脚。他说他一直都把黑诺看做亲哥们,铁子! 你没看,我毕业也没有委托他照顾着,他不就自动抽时间去A大吗?他说我害了他次次见黑诺都有愧。黑诺,要咱们兄弟都差点阋墙,不经意的时候就变成这么个周身魅力的人,搅得一池春水乱。” 阿松见三哥说到后来,那是极宠溺珍爱又得意的口吻,不由好气好笑:“这么至宝,你还舍得?那时对付我怎么就不见手下留情。” “你还有七情六欲吗?你还不得先拿算盘珠子拨拨,你付出几两,他会回你几钱?你这小子要不是门清有我你就没戏,你会乖乖走人?他若是给你一点阳光,你都能灿烂地背后捅刀子!” “我没捅你,你现在不疼?” “疼,不疼就不会今天便宜了你做听众。不过疼也好,活着的感觉。” 阿松听得出来这是三哥的真心话,三哥对黑诺保护那么严密,二人关系多年不被拆穿得益于他们的小心慎言。施言向来独享与黑诺甜蜜的隐私,今天能够如此坦白,不仅仅是酒精的作用,是三哥疼得发颤的心需要解压。阿松一直奉陪三哥的嘻笑调侃,当然是领悟到三哥无处可解的魂恸。 俩人就那么在车里放倒了椅子坐躺一夜,几乎一箱啤酒告罄。施言说过让阿松回去的话,对方回:“毕业后就没有一空间里过过夜,难得又过一夜寝室生活,咱们聊他个知心姐夫(很多电台流行知心姐姐节目)。” 阿松那一夜听到了很多很多,他知晓了2月22的含义;知晓三哥爱到尽头却对黑诺的宁死不屈无奈屈服;知晓黑诺筹备远走;知晓三哥给他准备了充足的资金;知道三哥汇钱给于瑶让她多替黑诺投递几个好学校。黑诺曾经邮寄给于瑶一份自己的申请,本来只是申请于瑶学校的。 够了,邱林松很清楚自己不会为黑诺无私到忘我,不会成就一个违背自己心声的愿望。他心疼黑诺高中的不幸,但是更加心疼现在的三哥。这一个没有秉烛的夜晚,却让兄弟二人心底微弱的隔阂消殆,更加无间亲密,更加珍视发小的情义。 不远的距离之外,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心疼阿松的三哥--黑诺。年初三以后施言就只闻其声不再见其人了,施言既不想折磨黑诺也不愿意虐待自己,所以元宵节只是给黑家打来电话。可是他抱着枕头的一幕总是浮现在黑诺眼前,黑诺每天晚上都有抱枕头的冲头,硬是压下那简单的举动,只是压不住无形又可以四处潜入的酸涩暗流。没有了各项考试的压力,黑诺发现自己每分每秒都在想念施言,事到如今他也茫然,只盼望开学可以分散走思念。 元宵过去就代表春节真正走了,生活又归于原位。王、秦又开始撺掇着要去享受,而且不约而同都打着施言的主意,因为他财力雄厚。也别说他们脸皮厚,鬼迷心窍的时候多怪诞的行为都有正当的解释:大家不是哥们吗?生死之交,你发财就等于兄弟发财。至于另外一句名言:亲兄弟明算帐,当然他们脑子里是不存在的,何况还有贝戈戈的委托呢。 反正施言也不愿意回家,所以只要没有正事就和二人一起去MO城。阿松开始还留意,后来听说每次都是那俩浑人去花 分卷阅读113 天酒地,三哥都是和维新、少萌一起混,也就没有再打听,他和周小东偶然也会随行去放松怀旧。 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不是行政机构,就是甲方,所以单位应酬里也都是属于说上半句,下级单位或者乙方接下半句的主。彼时社会上小姐正在发展时期,应酬若只吃吃饭还好,若有后续节目,十次有八次是小姐陪酒陪唱,个别时候负责陪个别酒醉的同志去宾馆解酒。所以见怪不怪的众人有不耻花钱睡女人的,但是也不过份干预王、秦的人生享乐。 施言每次来,无论在哪个娱乐场所,都会接到贝戈戈的电话。他知道那二人干的好事,不过也没表示不满,贝戈戈会跑过来坐一会,说一会。走的时候表现很明显地不舍,施言也和看不见一样。至于贝戈戈试探他和黑诺的情况,一句很好加一句谢谢,表明这是隐私,轮不到她分享,也不是她该关心多嘴的事。 贝戈戈也不气馁伤心,反而觉得施言由从前帅气高贵的大男生蜕变为一个成熟睿智的男人。自从通过秦明旭的桥再走近施言,她觉得曾经一眼震撼自己的那份霸气嚣张不见了,但是那些青春的张扬飞走后,焕然一新的施言给人更舒服更向往的感觉。他比以前更加吸引眼球,因为光华内敛背后他呈现出王者之尊! 第 63 章 黑诺开学以后的每一个周末,只要施言没有生意场的应酬就都和王、秦去MO城,因为那片天空下有黑诺。他来又不接黑诺出来,牟维新只当是施言不想黑诺沾染这些复杂环境,不过连一顿饭也不吃就解释不通。 施言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分了,无关感情对错,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牟维新都搞不清楚自己是高兴他们迷途知返(可为什么想到他们俩人画面那么和谐),还是惋惜明明有情却非要天涯望断。 其他不知情的提议找黑诺,牟维新就先于施言拒绝了:“人家毕业论文,实习一摊子正经事,咱就别让他来看咱们的堕落了。”说的也是,看看在坐搂小姐的,抱姑娘的,他们也觉得黑诺就不适宜这场合。不是黑诺不够档次,而是心里都觉得那是莲塘清蕖、严寒骨梅,不舍不忍染上浊世的灰。 黑诺3月份的课表稀稀落落没有什么实质性东西,就是开始敲定论文题目和指导教授。他自学考试也是最后一项了--学位论文答辩,所以干脆借着整个大学最清闲的一个月做起了自考的论文。 习惯了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的生活,乍然有不少闲暇,黑诺都不知道如何打发。唐朝去年说要和家人过圣诞节,期末考试都申请延期了,居然到现在也不回来。一走就是3个多月,黑诺怀疑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还有学业?走前把寝室钥匙给黑诺留下方便他复习TOEFL,现在则是黑诺免费要去给他每周开窗透气,扫净灰尘。 有一次周末唐朝试探性给自己寝室打电话,正遇见黑诺在清扫,所以就约定每周末都通话。黑诺问唐朝学业耽误情况,他也不紧张说在美国有比学业更重要的事情,只有处理好了才回中国。黑诺怕是隐私,不深问。 时间进入4月,法律系毕业生开始实习。他们大部分将被分派到各个区级法院,屈指可数,真的是可以数的,就5个名额进入MO城中级人民法院实习。秉承公平公正原则,学校采取抽签原则,但是还没有抽呢,中法的一位厅长来了电话,指名道姓地点了黑诺去中法。 有心人士才回忆出学校模拟法庭里黑诺熟练、准确、严密地审判,曾经让请来的法院嘉宾惊叹,因此对A大学子赞誉不绝。往日深得教授青睐的黑诺那一次又征服了这些审判长,因此让中法的这位法官念念不忘,听说将有5位大学生实习的时候,忍不住钦点黑诺来自己的厅。 实习的学生通常有审判员带,在不是公开审判的情况下,一个案子就是审判员和书记员俩人配合一审讯一记录,人手更加缺乏的厅还可以一人包圆,身兼审判长、审判员和书记员于一身。实习生多是旁听,勤快地也跟着做一份笔录学习写写正规的法律文书。不过由于新手总是速度滞后或者错字漏子,一份审讯案卷做下来勾勾抹抹。 以上情况在黑诺身上表现出不同形式,大学无论风月影响多大,对功课认真的心态始终如一,所以严谨的课堂笔记使他有着速记的本领,此外对法律文书格式的掌握,审讯步骤的熟练让他早脱离一个书记员的范畴。钦点的法官在黑诺跟了第一个审讯以后,就开始让黑诺独立承担书记工作--正式入档的案卷【1】。 实习分两种,一类是可以好好享受毕业前的轻松,因为每天并没有多大的事,就是听着一个个案子,大学4年耳闻目睹都是这些,不算太新鲜激动了。另一类会来检验自己所学,多跟案子多结合实践。虽然刑厅都是不外乎抢劫、凶杀和暴力,民厅大部分在打离婚,但是每一个个案都有其自己的特点。 能够参与到案子中去,本身的积极性就会比旁观者高,而中级人民法院又辖区法院里所有一审不服的上诉案,我国实行二审终审制,所以上诉来的案子改判与否非常重要。所谓的疑难案件大案会云集于此,在这里黑诺有一个更高的眼界。黑诺喜欢充实自己,从小他就有海绵的倾向,求知欲和干燥海绵见水一样强烈。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工作,一身所学的用武之地,经年积累让黑诺做出一份份完美案卷。 黑诺所在是刑三厅,处理强奸案居多。因为这种案子的性质决定了上诉也多,他们手里的案子还没有结案,总又是新案旧案报送过来。刑厅每个星期三下午是疑难案件讨论的时间,将几个分厅的疑难案子拿出来共同商讨。那时候法院里科班出身的人并不多,这可能也是导致审判效率低的一个因素,很多都超出法定期限。 刑厅的大厅长偶然在单位食堂与黑诺的法官老师和黑诺坐了一张桌子,因为上午刚刚提审完,而下午还有俩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提到刑三厅外等候,所以法官不让黑诺坐公交车返回学校吃饭再折腾。 与大厅长打了招呼,黑诺懂事地去多端一份汤给他。法官就上午的审讯和黑诺交流,对于这些年纪长经验丰富的前辈,黑诺有尊敬但是向来不畏惧又不怯意露丑,所以面对考问他坦率地将自己的量刑尺度和依据说出来。(一般审讯之后,不会立即判决,审讯也是多次的。) 黑诺专心在案子上,没有看见大厅长听得直点头。他走前对法官说:“你可找了个好帮手。星期三带他一起开会来。” 下班的时候黑 分卷阅读114 诺才知道实习生为什么周三休息半天。不用法官多说,他也知道大厅长对自己的认可,所以更加有干劲地抱了一大摞明天待审的案卷回去研究。次日中午下班前,大厅长笑眯眯地等黑诺呢,他给了黑诺一沓饭票,从此黑诺就可以正式在食堂吃饭了。做为回报,黑诺除了每日早早来把自己办公室打上热水,也连带给大厅长的暖壶装满。 黑诺的生活好象就是众多案子,普普通通小实习生看不见大做为。转移视线来看看区法院的实习生活,有对比才会发现普通里的不凡。能够把案卷拿回来晚上分析的全寝室只有黑诺一人,听听老三一天的活动:上午听提审,下午陪带自己的审判员一起逛花鸟鱼虫市场,据说审判员家一对鹦鹉飞走了一只,需要另觅佳偶。 别说黑诺是中级人民法院,他们只是区法院,能够要他们如此轻松一天时工作日精简为4-6小时办公,问题也在于他们的懒惰心里有一个条文的支持:实习生不可以参与案卷。有这明文规定,乐于悠闲的学生谁还没事找事干?法官当然也不会强求来给自己添加第二遍工序,而中午要回校吃饭一般就把大家下午再坐车去上班的热情吃掉了。那还是一个大学生属于高级人才的时期,毕业前的享受顺理成章,也没有谁去提点他们虚度光阴。 黑诺也知道这规矩,规矩限制的是不参与,不是不可以偷师学艺,正是因为他的主动性,才有了走进案子、决定案子的机会与权利。第一次的疑难案件会审前夜,黑诺就把刑一、二厅各自报送的案卷里借了一个拿回去看。周三午饭时候,黑诺就把刑一厅那个案子和法官老师说了疑问。 本来黑诺以为法官会把这些可以推敲出结论的证据指出来,但是当法官说明黑诺有发现以后,他是用鼓励的眼神让黑诺自己陈述,而大厅长也是很有兴趣地热切期望着。刑一厅多是冲突引起的伤害案件,刑事处罚的刑期一般不长,成为疑难会审的原因在于原被告在附带民事赔偿上多纠缠不让。 该案件中徒刑量刑双方都予以接受,然而一直无法解决的是原告脸上的抓伤有留下疤痕的可能性,那么牵涉到毁容(女性)的赔偿金额,原告方提出了被告方绝对不肯接受的赔偿数字。被告方不但不接受为这几道抓痕赔偿,还根本不承认这一处最轻的伤是自己造成的。【2】双方各执一词,谁都在赔偿金额上不退不让,民事赔偿和刑事责任不一样,法官还是多以调节为主。一旦当事人坚持,案子就是容易陷入僵局。 案子一直无法最终宣判赔偿金是关键。刑一厅提出的商讨就是针对以后可能性的疤痕应该给予的合理赔偿数额是多少?他们补充说因为案子拖延,现在原告脸上已经可见有疤痕的倾向。而黑诺提出的发现与赔偿一点直接关系都没有,他直接指明抓痕最有可能是原告自己造成的,被告或者不需要为抓痕承担责任。 黑诺一言惊四座,他把自己法官老师拉起来对面站立,然后大家看他拉了老师手在他脸上做了2个动作,悉数醒悟。正常人争斗中的抓痕通常是竖的,即使是撕扭中也是斜的,很难有面对面情况下留下水平横向的抓痕。刚才黑诺根据案情对立着要将法官的手摆为极其不舒服,不正常的角度才可以让法官在自己脸上水平划过,而这种怪异造型下人的胳膊和手都不方便发力,无法留下深到将来“毁容”的程度。 因为双方僵持在赔偿金,所以审判就被代入盲点局限在数字误区里。而一旦证据显示抓痕与被告无关,疑难迎刃而解。说实话,审判的突破口不仅仅包括法律条款为依据,细致细心同样是保证审判公正的量尺。 黑诺开始每周三下午开会,也由书记员往独当一面的审判员过度,开始几个案子法官还在旁听压阵,后来干脆手下案子一人一半,由他一人全权处理他自己那份。黑诺在法院一天天进步,正式独立做案子时实习期尚没有满一个月。他每天要时上班,而晚上休闲后通常都在翻阅第二天要提审的案卷。 可以让大厅长都默认黑诺独立处理案件,没有冤假错案、没有量刑失误和上诉率极低是最大的保证。那天上午中法有一个开庭审判有影响的案子,黑诺通知大家有兴趣可以旁听。中午寝室四哥石浩没有走,下午就直接观摩黑诺的审讯。 石浩在一起返校的时候问黑诺:“为什么明天提审的名单上还有今天下午的那人?” 黑诺答:“因为他在背最有利的回答。” “你怎么可以确定他是背的?” “昨天提审的问话和今天的顺序稍微有差异,口供却是一模一样。” “怎么了?” “说明他在提审前心里有估计要面对的提问,然后做好了如何回答的准备,正是因为反复斟酌过他认为最有利的答案,才会记牢,记熟练。” “你为什么不拆穿他?” “咱们提审的人有几种,有一句真话都没有的,有半真半假的……不怕谎话连篇的,就怕真真假假的。明天要问的问题他必然以为是今天和昨天的重复,但是明天我给他准备了全新的问题,没有准备之下的回答才可以看见真相。” “你鬼啊!”石浩笑骂黑诺:“你小子下午审他的时候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原来都是怕打草惊蛇啊,够阴险啊。” 黑诺笑而不答,大学涉猎广泛的他,不仅仅是第二学位开阔了法学领域的视野。并不在课程表内的犯罪心里学和反侦破学,他从图书馆都做为闲书借阅过。能够真实接触案例,没有刻意为之那些提审技巧就水到渠成地应用出来。 要说这阶段黑诺忙他是不闲,因为各个院系他们这一届的毕业生有什么活动,大都还记得邀请人文学院的干部时多带一句,也邀请你们的老主席,黑诺为此还笑过自己竟然要挂上一个“老”字,忆想大一的朝气欣欣,那时候看李明启也是“老学长”。 案子有时候也遇见棘手问题,黑诺还专程去请教教授。本来黑诺并非刑法方向,但是哪一位教授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弟子全面发展?黑诺只有下班回来去找教授,爱惜弟子的教授将黑诺带回了家,并且直到毕业前,教授经常与黑诺在自己家分析他手中的国际案例。(教授同时尚有校外兼职法律顾问,黑诺本专业海商法,大都遵循国际法原则) 忙而有序,忙而不累是黑诺的写照。既然没有累到人瘫痪,倒头就鼾声如雷,黑诺就逃不掉施言入侵。施言就好象牛毛细雨,没有瓢泼的思念,但是一缕缕随着夜风可以包裹得人密密实实。黑诺那样冷 分卷阅读115 情的人,硬是无法稳住尘心不动。每当想念施言,都是偷情般惊惶了自己。每当做完一件漂亮案子,他都有一种冲动让施言分享那些赞美,面对今朝的掌声,黑诺不会忘记施言多年的帮助与支持。 【1】以前案卷都是手写,然后装订成册,按法律要求需要留存几十年不等。所以一旦正规笔录里面有错字或者修改勾摸,必须要犯罪嫌疑人在这些地方按下指印。假设一下一张纸上按5个指印是什么样子?我曾经因为做为证人录了口供一份,按下13个指印在一张之内,充分证明了该书记员的水平低劣。留存几十年的东西,漂亮干净代表了当年审讯的一个水平。所以实习生是无权利真实参与案子--是指成为审判员,书记员。非公开审判的案子上,审判员就是审判长。 【2】谁和我讲DNA去检验,我T你^_^。不管年代是不是有那技术,普通案子都不会花费那么大物力与人力,而且那不属于法院职权范围。法院可以因为证据不足发回检控机关,检控有权发回刑侦……反正一直都是公检法三家职权范围不清不楚混呢。早年这三家没少因此发生行政矛盾。 第64章 黑诺在盛放的生命里品尝寂寞,同一轮日月下的施言守着繁华品味荒凉。王丰和秦明旭每一次拉施言寻欢,最后都是三哥和牟维新或者顾少萌睡在酒店,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三哥怎么过起和尚的日子。 要说找来的那些小姐模样也不差,陪酒、唱歌都喜欢往三哥身上蹭,三哥也没有表示出厌恶抵触,怎么最后一环节就不推进呢?往高尚了说,好东西需要兄弟分享,他们还专门对三哥推荐过几个床上比较会玩,身材比较火辣的。往小盘算心理上打,三哥如果也参与,王丰道德上一点点的心有不安就会变为底气十足,而经济上也将注入三哥强大的后援。所以他们很希望三哥可以成为同道之人。 施言也看穿他们心理,知道出来玩钱就和打水漂一样,所以他和牟维新几乎每次都负担了娱乐城的消费,但是有一个原则:买春的钱和他们无关。做朋友的可以爱好不一,施言不是道德大师,自己也是轻教条蔑陈规的人,不过点几句王秦二人玩归玩,别过界溺了自己,什么事都有个度,且自己有多大缸要有个数。 施言在单位里人缘不错,所以在4月初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一笔“倒卖”业务要请假两日,领导也是痛快批了假期。施言周五、六请假两日加上周末可以满足他在北京的业务需要。这一次虽然没有牟维新的什么事,但是他主动给施言做个伴,有他就可以开车而不是坐火车去了。 施言父亲恰巧几日前就去北京开会汇报工作,施言估计和客户应酬会比较晚,因此入住到客户登记好的酒店以后先打算去看看父亲,再与客户碰头。施言方向感不错,而且北京的新建设二环三环让道路更加清晰起来。所以开进京的牟维新在酒店休息,施言自己开车去看父亲。 车到北三环的时候,大钟寺、双安商场一个个出现在眼前,施言微微绞痛,这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故地重游爱人不见。由于双安商场和友谊宾馆这个路口的车流量大,信号复杂,施言的车几分钟都动不了,他籍此好好地又一次浏览着双安商场宽敞明亮的橱窗。突然,他惊喜地看见一个车牌号,确认一下果然是他父亲的车。【1】 施言费了很大劲把车换车道拐进了双安对面小路--半亩园那边,停车穿过街天桥来找父亲。这么巧遇见自己不会白跑他当然喜悦,本来怕父亲会议中才没有打大哥大,会议惯例大约5点散。不过父亲来逛商场?施言还是有点想笑,他几乎就没有见过父亲去商场,大约也是快回家了,给母亲和自己买礼物吧。 下了天桥,施言一边拿出大哥大,一边按号码,他不可能进去一层层找,只有电话联系。不过脚下向车无限接近,他按出发射键也到了车前,只是随手的一个无谓动作拉拉车门,车门被拉开了!施言弯腰,与后排上的父亲四目相对,另外一双眼睛也吃惊地看着他,只是这双眼睛属于一位女孩子。叫她女孩,因为她看起来与施言年纪相若。 六只眼睛呈现的可不单纯是六种情绪,有惊愕、疑惑、困窘……三个人都有的不自然。还是施言先出声喊爸,态度平静,表情正常,眼底的疑问也回收。 “我来北京办事,正想去找您【2】,看见您的车了。” “哦,这是我们宾馆的服务员,中午会议结束会餐了,我出来给你们买买东西,她搭一下便车回家。” “爸,吃饭了吗?要不要晚上一起吃饭?” 施言正问着,他父亲的司机走了过来,看见施言,惊得都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看看施言又看看施言父亲,如果形容他的表情,刚才三位加起来都不如他的精彩,那就是笑得惊魂--既要给施言笑容,又分明见鬼了的惊魂未定样。 施言打招呼用微笑安抚他,刘哥跟他父亲多少年了,本来父亲都打算提拔他为车队队长,不要再风尘仆仆陪父亲上现场,跑出差。但是刘哥说不急,还开得动,愿意和父亲再跑几年。施言因此一直对刘哥非常友善,也知道他虽然没有专长,没有学历,也是和父亲走得较近的心腹。 施言没有提自己开车,上了父亲的车,刘哥坐在驾驶位上倒车出来回身问那女孩:“你去哪?” 女孩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了一个商场的名字。女孩一说话,施言心里一动,回头问父亲:“爸,您这几天都是吃会务组的饭吧?还行吗?” “自助餐形式的,什么口味都兼顾了,还不错。有外宾,所以有提供西餐,带血的牛排。你刘哥试了还说好吃,你想吃晚上也在这吃。”施言父亲和平日对待他一样放松,和颜悦色。 施言又说了几句菜色菜味:“您天天吃说不定刘哥都吃腻了,晚上要不出来吃吧?”他顺便地对女孩说:“你也一起吃完再走吧?” 很漫不经心的眼光只是礼貌对视一下就回到父亲这里,施言眼角余光注意到女孩看了一眼父亲,然后连忙拒绝:“谢谢,我不去了,回家还有事。” 施言明白了,刚才女孩第一次开口,他还无法确认,现在听得清清楚楚她讲一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话,那是他们家乡话。车流不息,匆匆而过的街景中“雪亮眼镜”的大灯箱映得施言心中一片雪亮。这个女孩确实是搭车的,只是她从家里就搭上了父亲的车进京,当然也会搭父亲的车回去。 那天牟维新的电话叫走了施言,他最终没有和父亲一起晚餐,而父亲 分卷阅读116 第二日就返家了,据母亲后来提起父亲本来应该和施言一样是星期日回家,结果会议日程提前结束了。家里还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施言和父亲之间也和从前一样亲密的父子关系,施言从来就没有提起过北京那天,就好象不曾发生一样。 星期六的傍晚,黑诺走出中法大楼想到明天的休息不由也是脚步轻松。吃好饭又该去给唐朝的屋子开开窗,换换气了。在楼下的时候黑诺无意间仰头看那扇窗,有什么不对?他又看看左右,呵,唐朝的窗户和别人的一样开着的。黑诺飞步往楼上跑(传达室老大爷都认识他的),门开着。 唐朝听见脚步声回头,然后立即扑过来就是一个热情大拥抱:“惊喜吧!我给你的惊喜大不大?” 黑诺高兴地笑斥:“你还知道回来?开学都快两个月了,你等着考试挂灯笼吧。” “挂灯笼做什么?我又不想娶那厉害巫婆(教授)?”唐朝对中国文化再了解,也是最广义最明面的东西,名扬海内外的让唐朝对灯笼的认识就是嫁娶、睡觉。他还无法领悟山沟沟里的衍生含义。黑诺在乡村改造的时候,学校凡是考试不及格的科目都是红笔写成绩单,半大的孩子们就把这些要带来大人喝骂的红色称为“红灯笼”。后来连老师们也引用这诙谐,发成绩单的时候经常幽上那么一句:“给你N盏红灯笼回家过年。” 复杂的典故就不讲了,黑诺看唐朝头发都半干,明显洗过澡的样子:“你今天回来的?想给我惊喜?那你自己受累吧,你早说我也给你晒晒被子,现在你只好睡灰尘里了。” 唐朝发出贼笑,黑诺被他笑得悚然。 “我昨天晚上就到北京了,今天早上飞过来的,灰尘擦了,被子晒了,你闻还有干干的阳光味呢。我是要给你个大惊喜。” 唐朝身材比较壮,看起来是大块头,所以黑诺以为他说的大惊喜就是空降下来的他自己,也没有继续问。转着身看房间,似乎唐朝有充分时间好好打扫过了,干净整齐,符合入住水准。 “你怎么不问我大惊喜?”唐朝憋不住了。 “什么?”黑诺看见唐朝就跟在他身后转,一副等他开口的样子,略一想露出惊讶表情:“还有?你不会告诉我你找到一见钟情结婚了吧?” 黑诺是故意整蛊唐朝呢,他成为唐朝家教以后,俩人性格虽然是截然不同,但是相处得很愉快。唐朝特别爱听黑诺上课,黑诺也觉得唐朝和想象中的资本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不一样。唐朝热情、开朗,最让黑诺欣赏他的是一颗慈善的心。 有一次,唐朝朋友介绍朋友给他认识,黑诺都从那女孩来的态度和次数上感觉出来居心不大端正,暗暗觉得丢了咱们中国人的脸。他很担心唐朝看透女孩动机会对整个国人有偏见,因而对唐朝反而疏远着保持距离。 几次以后,唐朝挑明了对黑诺说:“男性应该爱护女性,即使我知道她为什么来,我可以婉转的让她明白我无法帮助她,但是不要直接去伤害别人的尊严。我从来不会因为她联想到你,联想到其他人,我在中国这么久了,对我好的人很多,我到处游玩,有主动给我指路,热情给我讲解传说的,他们都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好些连我名字都没有问一次。中国人的友善好客,我不会忘记的。” 唐朝说得磊落诚恳,反而让黑诺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作祟,气度上要人家比了下去。唐朝真性情以对,黑诺也就坦诚相待,以后的真对真,让俩人倒是跨越种族和国籍成了知己,唐朝旅游都邀请黑诺一起去(当然没去)。 他没事的时候,给黑诺讲自己家,父母哥哥。他很是骄傲地介绍过父亲对母亲是一见钟情,立即展开追求,成功让母亲醉入爱河闪电结婚的。唐朝说的时候还羡慕他爸爸好运气,对黑诺摇头叹气着自己的一见钟情还不知道在哪里。黑诺的性格对一见钟情的感情信任度很低,尤其是文化差异,他感觉那是浪漫的民族特性决定的。 不管怎么说,离别4个月的朋友回来黑诺真的开心,因为唐朝陪他复习考试那段日子,可没少提供无私的帮助。 “饿不?我请你吃饭。”黑诺在法院上班以后,午餐费全省了下来,而且食堂饭菜特别丰盛。他就打算用这午餐费接风了。 “你是要请我,还要大大的庆贺。”唐朝点着头:“还要负责帮我追功课。” 黑诺好笑:“你知道要上课了?” 唐朝突然冲过来握住黑诺双肩,哇啦哇啦一段英语喊出来,黑诺几乎破功而笑,他知道唐朝一急还是母语脱口的,看样子是惊喜忍不住了,黑诺也不逗他了,静下心欲分享他的惊喜。 黑诺唇边笑容不见,眼底却深重起来,他反手抓到了唐朝的胳膊,嘴唇有点抖地问:“真的? 唐朝知道黑诺听明白了,重重点头:“真的,我确认了消息才回来的。他们现在应该是送交录取中心,统一发放offer,你下个月一定可以收到offer的。算不算大惊喜?” 黑诺想给唐朝一个灿烂的笑容,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是他只有微微一笑。他真的有些激动,激动到无声。 唐朝见黑诺这反应,有点不知所措,他糊涂这代表高兴还是不高兴啊?黑诺语音很轻:“谢谢,唐朝,谢谢你!” 唐朝又看看黑诺的表情:“你惊喜?还是不惊喜?你高兴?不高兴?” 沉浸在自己的震撼中的黑诺,被唐朝摸不到头脑的样子拉出来,他终于开心而笑:“惊喜!惊喜!谢谢你带回来的惊喜!” 唐朝不满地更大声音:“你哪里是惊喜?你表现给我的是惊吓,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受欢迎的事。”他拉起黑诺手朝天放声大喊:“surprise!surprise!……”刚刚开始象狼嚎,后来就比较刺耳象迪斯科舞厅里的尖叫。 “这才叫惊喜,懂不懂,你喊!” 黑诺性格谨慎,他前后一想就知道什么事情耽误了唐朝回来上课。唐朝长途飞行,黑诺想周日再来了解细节,因为他知道唐朝一定做了许多正常途径之外的帮助。然唐朝的时差让他晚上分外精神,黑诺与他聊到黎明才走出留学生楼。 走在晨曦吐白的林荫下,一夜未眠的黑诺眉眼里找不到疲惫,却象充电了一样胸膛里鼓鼓热热的。自己多么幸运,有这样无私默默帮助的朋友。难怪唐朝申请期末考试延期,难怪他没有按时返校,难怪自己有可能得到TOP 10的录取,唐朝居然做了那么多。如果最后也没有offer呢?他是不是就 分卷阅读117 不会让自己知道他背后曾经的援助? 唐朝不但以自己当时做草稿的申请资料为底稿,做出5份漂亮的申请资料赶回美国投递出去(5份大约申请费就要500-1000美金,黑诺因为申请费而只投递加拿大和美国各一所大学的申请),而且还一直追踪着这些申请的进程。申请中很有份量的多出了唐朝父母为黑诺学业学费出任担保人。 黑诺知道唐朝父亲就是医生,拥有私人诊所;而母亲则是一所大学的ESL教授【3】,唐朝父亲的社会地位,母亲职业的巨大优势,应该为黑诺在评审中增添了别人望而相背的优势。黑诺真的没有想到,唐朝对他考试的帮助,他已经铭记在心,他想都没有想过再给唐朝添加麻烦。他不知道如果这一切是真,他该如何答谢唐朝一家的大恩。 offer没有拿在手里,黑诺没有和任何一个人透漏。他继续平凡而宁静的日子,随着希望成真的临近,他突然想到有一天施言也必将知道,自己的喜将是施言的悲,黑诺无法笑得轻松。 第 65 章 五一劳动节恰好是一个星期六,中法包了一辆大客车单位集体春游,因为这种活动通常带家属孩子,厅长就要黑诺也去,并且允许他带一个自己同伴。黑诺和石浩关系最好,想当然是约石浩,结果阴差阳错地是唐朝做了伴。 单位出行都是当天去当天返,结果黑诺早上见到唐朝的时候几乎以为这人要远游,鼓鼓囊囊两个大包,再看看自己就一个草绿军挎包扁扁在侧。没办法黑诺也负责一个双肩背。等到了青山秀水的目的地,背上驮两包辎重,黑诺想想放弃爬山,选择游湖划船。 一般年轻的或者家里大点孩子都呼啦啦往山跑,黑诺携负重的唐朝与更愿意轻松一些的年长者选择湖面泛舟。唐朝一张西方脸,可是各位法官惊奇他讲中国话居然没有大障碍,纷纷来了交流的兴趣。 尤其下了船在岸边,唐朝那两大包一抛出,大受欢迎。让黑诺肩头都勒得痛的辎重要他瞠目。这位仁兄整个包里全是吃的,因为不是什么下水果的季节,他背了五花八门的水果罐头,香肠火腿和蛋糕面包等拉拉杂杂零食一堆,黑诺揉着肩膀苦笑。 法官们和这小老外边吃边聊得开心,黑诺的厅长突然询问他是否有意愿毕业来中法上班。黑诺顿了一下,offer 没有肯定之前,他不愿意张扬,而且也不想直接回绝厅长的美意,这是长辈对他的爱护和赏识。有没有offer,厅长的心意是一样让他感谢的。 “黑诺你要上班?你不去Duke?”唐朝急了,他以为黑诺会选择上班。 别人不知道Duke是什么,猜测是更好的单位?黑诺对厅长坦白了:“我很喜欢中法,能够来您这里我很愿意。可是我还不能够最后确认,因为我申请了留学还不知道会不会录取呢。谢谢您,厅长,我尽快给您答复可以吗?” “会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Duke已经审评通过了。说不定offer就在路上呢。” 话题转到了黑诺留学身上,对后生可畏,初生牛犊的钦佩与感叹他们自己的年华流逝。不过大家还是支持赞同的多,总觉得国门开了,年轻一代是应该出去闯闯,也算完成被耽误的红卫兵一代的遗憾吧。那天以后,黑诺就换厅了,厅长有意要黑诺接触民厅、经济厅等,甚至执行厅【1】都要他有时间去看一眼。而他在中法的饭票连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消费完--每到一个厅,都有同事把多余饭票给他。 自小默默无闻在墙角的残枯杂草,极度欠缺关注,连皮肤都会感到视觉饥饿的黑诺,如今蓬蓬勃勃,郁郁葱葱地拥有了阳光雨露。他由衷感谢这些长辈、朋友给予的关爱帮助,他铭刻于心地期待自己有朝回报大家。 施言由于从北京回来不久,既有单位时工作,又要业余兼顾自己的买卖。刚刚忙完手里的这一笔,假期也没有什么心情应牟维新的约去MO城,更是拒绝了王丰和秦明旭。本来就在家躺着看天花板,空虚如荒沙,一通电话叫出去了。他单位那几个给领导开车的转业兵司机都和他关系不错,平时下班了施言要用个车都随他开走,领导也装聋作哑。 因为昨天送领导回家时没说假期要跑私车,司机小李是打了通宵的麻将,而且早餐都没有下桌。如果继续再打上几圈,他的问题也不大;但是突然领导老婆要回隔壁县娘家一趟,问题就来了。小李怕自己开着就会睡着,自己掉沟里是小,领导老婆破损了可赔不起,所以问问施言有时间陪他跑一趟不?就是押车,因为短途,顶多4个小时就回来够了。 施言好人做到底,小李押车自己开。他回程的时候在没有任何路况的情况下踩了刹车,打盹的小李一晃,纳闷转脖看车外,施言说:“你开,我抽根烟。” 小李以为施言昨天晚上也有活动,不好意思自己睡着,因为开车就怕困的时候身边的人还闷头睡觉,如果可以聊天会让司机精神一些。 施言烟瘾不大,身上根本没有带烟出来,还是小李递上一根。他狠狠地吸一口,往肺里咽的那种,辛辣入口(不是施言习惯的高档烟)。以前那个人知道他们在外面应酬,烟酒不可缺,开门递上一根烟再说话是礼节,所以他曾经关心地建议施言:烟吸到嘴里就可以吐出来,不要往肺里走,而施言也因为顾忌那人身体,担心二手烟而一直不敢多抽烟。 “你昨晚也玩了?几点睡的?”小李看施言那抽烟法,简直是大烟鬼见到鸦片膏子。 施言一路保持和小李说说笑笑,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就在刚才他与父亲的车会车,他几乎要下意识地按喇叭招呼的时候,副驾驶座上那位北京的服务员让他手僵硬。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再蒙蔽自己的眼睛?假日--领导的车--送妻子回娘家,刘哥正在做着和自己类似的事。 施言心目中的父亲有学识、有能力、有魄力,懂得生活的一个人。在北京父亲给予的惊诧,施言把他看做一次父亲的解压,由于距离遥远,危险性不大,施言没有深究。因为他坚信父亲多年身居领导岗位,威信、名誉会约束他注意群众影响,他不会让自己行差偏颇,留下污点。想想自己不也是有贝戈戈这样一个相差悬殊的谈话人吗? 不是因为纯情而将那女孩与父亲定义为谈话关系,那女孩看得出来没有受过太高的教育,唯唯诺诺不大见世面的样子,所以施言怎么也无法往那方面想。父亲那么学识渊博的人就算有了情人,也一定是温柔婉约,懂父亲有品味的知识女性。和一个几乎可以做女儿的半文盲上床,施言有这怀疑就觉得亵渎了父亲。 可是今天施言动摇了,就在家门附近父亲的私车可以单独为女孩跑,这真的不符合父亲严谨的性格 分卷阅读118 。那么一瞬间,施言有了排斥,对真相的排斥。 施言谢绝吃饭的邀请,赶着回家。父亲并不在家,小姨来了,母亲正在抱怨父亲上现场。施言想与母亲好好沟通的愿望因为小姨的来访而不得不延迟。晚上丈夫才进门,妻子一天的怨气有了发泄,施言塞着耳机听音乐,一个头有两个大。次日早晨施言就被叫责骂吵醒,原来父亲今天还要上现场,母亲撒泼,小姨劝架的声音,然后是父亲关门的声音。 昨天领导们都要慰问坚持在岗位的工人,施言相信父亲,但是今天他就不知道了。叹口气,施言穿戴好出卧室,没有办法再晚了,是时候必须和母亲坐下来耐心谈谈了。 “妈,别生气了,我爸也是没办法,做领导的怎么也要去一线看望职工。”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看了,看谁去了?谁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些什么?” “妈,”施言不赞同地摇摇头,示意母亲给小姨添了尴尬。或者是因为施言这一声里带点责备,让母亲的怒气反而被煽旺了。 “怎么的?我不能说?你爸有钱有势,你就(偏)向着他,我没有钱,我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妈,你说的什么话?等你平静了咱们好好谈。你这样不行。” “我怎么不行了,你说我怎么不行?”一听儿子说自己不行,母亲气急败坏。 “等你冷静吧。小姨,你和我妈去逛逛街,中午做点好吃的吧。”施言知道现在说不通,就回房间拿了包打算去办公室打几个长途,与北京培训班的同学和客户联络联络感情,走到客厅被母亲一把拽住:“我要什么冷静,我哪里不冷静?” 这样胡搅蛮缠,施言忍不住皱眉,强忍着说:“妈,我爸每天工作都很繁重,方方面面要操心的事很多。本来家是一个可以让他休息、安静的地方。你可以不要再闹他了吗?你这样继续下去,哪个男人愿意回家?你会把你的男人闹跑的。”< 母亲好象看陌生人一样,施言以为母亲受到触动,伸手想牵起母亲去沙发坐下来推心置腹谈一次:“妈,真的,别说我爸,我有时候都想躲出去,” 手伸到一半,话说到一半,施言被母亲接下来的举动吓傻了。 母亲突然噗通一声跪到地板上,跪在施言膝前,施言彻底惊呆了,他惊得一点反应也没有,张着嘴如石像。施言的小姨也化做另外一尊石像。 施言就看见母亲双手趴在地上“咚咚”有声地接连给自己磕头,口里连声喊着:“小云(施言小姨名字),你看吧,你看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没有权势,也没有钱,有权势才是他爸,我错了……” 施言手里的包差点掉了,他胸腔里悲鸣一声,脚下踩到烧红的铁板一样跳起来,拉开家门就往外冲。施言哭了,他真的感觉到脸上有湿润流下。但是冲到马路上,哪怕只是踩到马路牙子,他也立即稳住身形,用手帕擦去泪水。因为他是施言,因为有太多的人认识他,因为有太多的人熟悉他的父母,所以他没有痛哭的空间,所以他必须要风度翩翩,以得体稳重示人。 施言给司机小李打电话,开出了单位的车。他毫无目的,无头苍蝇一样有路就开,有弯反应及时就拐。胡乱摸着他就到了高速口,这是几日前才开通的一条高速,其中的一端就是MO城。这条路通车,他们家到MO城的时间将缩短为90-120分钟之间。想到MO城,想到MO城里的那个人,有79天没有看见过他了。施言眷恋,施言思念,施言挟著深切的痛楚喊出他无法忘怀的人:诺诺,诺诺! 不顾一切地踩下油门,施言眼窝涌上阵阵热气,剖心之痛只有在那个人身边可以得到安抚,施言向着他的方向前进。一路上施言驾车就好象哪吒脚下的风火轮,新开通的高速上很久才会出现一辆车。施言眼眶烫、咽喉哽、胸口紧,相思早已蚀了骨穿了心。下了高速进市区,施言越来越迫切。大哥大突然的铃声让他一惊,刹到路边接听电话。 “施言,我是于瑶,我高兴死了,”于瑶兴奋的声音:“你快快联系黑诺告诉他,McGill大学录取他了。写信太慢,你快点想办法通知他。” 施言宛如置身湖底,被水草包围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一种绝望升起。 “施言,施言?”于瑶还在大喊大叫:“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施言机械回答,有如将死之声,看着大哥大的眼神好象看见妖魔。< 太遥远的距离,外加于瑶的激动,让她听不出来施言的异样,还一味地报告着喜讯:“施言,多谢你替黑诺交申请费,他那么孤注一掷地申请一个学校,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好担心啊。4月开始我每天晚上登记等候学校机房上网查他的那些申请,我刚刚看见McGill大学已经邮寄出offer了,施言,太好了。告诉黑诺,让他找找McGill的资料就知道那是多么了不起的大学了。恭喜他,恭喜他……”于瑶的声音哽住了,然后就是啜泣的声音。 施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于瑶再见的,他一直坐得笔直,目光里找不到焦距。再一次的大哥大铃声响了很久,他才茫然地抬起电话,铃声紧促声声催人。按键,一个女声:“施言,你好。” 施言看着电话,动动嘴,没有声音。 施言?你好,施言?听得见吗?”贝戈戈听不见回答,疑问几声,她明明可以听见电话里有车喇叭的声音,所以扬高声音:“施言?你可以听见我吗?我是贝戈戈。” “听见了。”施言慢慢说出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假日想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朋友,你在哪?出去玩了吗?不少单位都组织春游呢。” “你在哪?” 贝戈戈就在家附近呢,施言说了一句你等我,就放了电话。贝戈戈在那边简直不敢相信,从街口的公用电话厅猛往家跑,先是最快的速度洗澡化妆,然后把房间里脏乱的衣服全扔到箱子柜子里,哄走了自己的室友。 贝戈戈惊喜万分地守在门口,几乎施言一到她就打开门迎接。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出施言有心事,施言是有伤自己背的人,贝戈戈发觉施言的笑让人心酸,能够要施言受到莫大委屈和伤害的人,舍黑诺其谁? 贝戈戈觉得黑诺是个傻子,这样情深如许的人怎么会让他伤得如此深?怎么会有把他推给别人的一天?贝戈戈可要抓紧这个机会,因为施言是她最念念不忘的男人。虽然不知道黑诺又是为什么伤了施言,但是一生有挚爱如此,就算是个男人又如何? 第 66 章 施言胸口抽疼到使人疯狂,崇拜与敬仰的父亲终于被逼走出了背叛家庭的一步,可怜可悲的母亲昼夜担心惧怕的恰恰是她亲手造成的。施言对父亲稍有失落却没有怨恨,如果出现的是可以抹去父亲眼中疲惫的志同道合的知己, 分卷阅读119 施言甚至会悄悄替父亲感到安慰。面对母亲,自作自受的她甚有可能得到的是别人的嘲笑与讥讽,可做儿子的自己对她有着切肤的可怜与同情。 母亲歇斯底里的表现是她心理上的担忧恐惧的发泄,文化水平低的她不是一个会调整、控制自己的理性之人。父亲事业上占据了很大的精力,能够安抚母亲的时间确实不多。姐姐长年不在家,而自己走进大学开始,母亲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她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忙碌的重心,发觉每一个人都不再需要她,而且都离她而去。母亲的神经质就在那个时候开始了,遗憾的各有所业的他们都忽略了。 施言敬爱父亲,怜爱母亲,他的双亲不分轩轾地一样重要。如果施言没有一份刻骨的感情,他或者会责怪母亲的愚蠢,或者会保持尊重他们地选择沉默着,正是施言也经历着、痛着、忍着,他能够理解母亲看似病态的行为。自己不是也因为不愿意失去而丧失理智,说起来自己身上也有一半母亲的基因,自己那时不也和母亲异曲同工的行为?< 从放开他那天起,施言就猜出了黑诺的打算。为了成全他也为了自己免除见面不相守地折磨,施言接受并且帮助黑诺起飞。可是真的就要一冲而起,真的就要隔海也望不见他时,施言多少心理建设坍塌了。毕业以来总存在的精神目标,偶然之下尚有的会面,让施言积极产生动力,没有象以前天天围着黑诺转,视野转移的施言用大把空闲反而开创了自己的蓝图。 施言毕业后几乎没有衔接过渡痕迹地就融进了社会,而北京的培训、倒爷的身份让他更加深入接触社会的多面性。他是一个对新事物接受度高、灵活游刃的人,所以无论在应酬上面遇见多大的场面,他都不会是搅兴的一员。他绝对没有那份正气在灯红酒绿的包厢里板着孔孟之脸,他不是异类不会造成别人寻欢的压力,这也是为什么王丰与秦明旭在三哥面前都可以毫不掩饰他们的放荡。 逢场应酬搂过多少柔软的小姐,施言没有计算过,但是施言从来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他没有亲吻过任何一张嘴,也没有带上床任何一人。脑子里道德规范薄弱,连禁忌之恋都敢担的施言在欢场里选择禁欲?这不是笑话,施言朦朦胧胧中心里有着认定,他依旧是黑诺的,似乎这样,黑诺也就是他的。 有着这信念的支持,施言带着黯然之情也干劲十足,一步步栽种自己的绿洲。施言感情上有时候也天真,带了几分不识人间疾苦的纯然,他不敢想太多,但是心里暗示自己,一片绿莹莹的生机是属于黑诺的,他与自己同在的生命之所必将是黑诺眷顾的。 于瑶的电话毁灭了施言的绿洲,摧毁了他的信念,将他清醒地由海市蜃楼中击起。只是几分钟,绿洲里的生命凋谢,甘泉消亡。施言满眼荒沙滚滚,一望无垠,似乎他看见自己倒毙在荒漠中,任黄沙埋葬。 含笑给施言端水的贝戈戈却发现他目光死灰,对自己递来的水杯视而不见,她又心疼又焦急:“施言,你怎么了?” 施言茫然对着喊他的贝戈戈,似乎不明白她问什么。 贝戈戈靠了过来:“施言,你这样我很心疼,你说说话。” 贝戈戈一下扑上去,抱紧了施言:“说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起来。”贝戈戈温柔地送上红唇,施言头一闪,躲开。贝戈戈的身子已经偎进去,不甘心地抱紧了施言亲吻他的脖颈。施言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贝戈戈并不死心,手也伸进去,由胸膛往下滑,施言气息逐渐有了变化起伏。 怎么到了床上并不记得,施言就想知道自己活着,他疯狂地证明自己还活着。说真话开始的贝戈戈欣喜得要控制呻吟的音量,他推测黑诺一定在床上放不开,施言应该喜欢羞涩型的,而到后来的她根本失控大喊,她再也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性爱,这个男人将她耕耘到忘记一切伪装。在她高潮之后,没有给她任何喘息之机的施言还在继续,直到她尖叫断裂变音的时候才抽出体外射精。 施言翻到旁边平躺的时候,看到双腿还打颤的贝戈戈,低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愿意,施言,我自愿的。”贝戈戈欲将身体缠上来,可是全身软到无力,她期望地望着施言。 “我走了,今天还要赶回去。”施言站起来去厕所。 施言出来的时候贝戈戈已经战胜虚软站起来了,施言穿好衣服抽出三张百元钞票放在桌子上。 “施言。”贝戈戈无限委屈。 施言看着贝戈戈,他知道自己冷酷,除了那个人得了自己一世的温柔,他可曾在意宝贝别人?自己利用了贝戈戈做浮木,贝戈戈何尝不也是利用了自己的软弱一瞬?银讫两清,他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做梦的对象。 贝戈戈有点怕施言那么冷冷的眼,她觉得施言似乎知道什么,嗫嚅地低头:“你以后还会找我吗?” “不知道。” 施言给牟维新打了个电话,没有说自己在MO城,拜托他去告诉黑诺好消息,并且带上自己的口头祝贺。由贝戈戈身上下来,施言确认自己是活的了,只是他今后的生命将如矿工的脸--与黑暗为伍。 不管牟维新是否可以体会出三哥的痛,他自身还是真诚地为黑诺高兴,送上恭喜。他注意到自己代三哥转达祝贺的时候,黑诺僵化的反应。牟维新挣扎了一晚上,还是决定不告诉三哥黑诺的反应,他总觉得黑诺对三哥的情表面是察觉不出来,但照黑诺的性格来推测,他那种人是情愫深埋,一生一世的。黑诺寒门出身到今天很不容易,牟维新不想他失去留学的机会。 黑诺躲起来了,他躲到顶楼无人走进的一个走廊里。施言,我的爱人,这会在哪里神伤?他很后悔没有给于瑶留下唐朝房间的电话,他那么粗心地一直任由施言传递消息,他没有喜悦而只是担心着施言,心疼到他疏忽了刚刚还疑问牟维新的话:自己根本没有申请McGill大学啊? 由羞辱而产生的怨恨,由想到施言将会自食恶果而冷笑;到他松开自己手时的绞痛,到那一刻可以瞬间烟消云散的宿怨,连挚爱都失去,哪里还有恨的力量?黑诺由最初的坦然,到去岁国庆节惊觉自己原来那么怕施言真的忘怀自己。 暴瘦的自己逼得施言出现了,黑诺松了一口气,即使有鄙视自己阴暗的一面,他确实惊惶的心得到安定。准考证,春节在自己床上酣睡,施言还在。甚至他们的情人节,黑诺特意没有出来,他可以感觉到施言离他不远,施言就在不远的地方,与他一同如守岁一样一起渡过。 施言一直在他的心里,就象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施言心里。有了施言无声的陪伴,黑诺这些日子从来不孤单害怕。现在他们之间终于即将出现天堑银河,黑诺想到自己划下鸿沟,却要施言目光始终守望自己,他看到自己的残忍,也害怕施言的毅 分卷阅读120 然转移视线。 黑诺亲吻手中的一张被压膜了的纸片,不足巴掌大的一张纸片,沉重地包藏了施言浓浓的宠爱与深情。那是施言自北京回来怒斥黑诺以后,他终于承认了他害怕施言已经不在乎自己,他终于承认他不许施言忘记自己,一辈子不许遗忘! 施言回来了,连骂带怒的后面是舍不掉的情缘。黑诺悲中带慰,所以黑诺终于有勇气去承认,他终于翻动封存的记忆。施言曾经给他的鸿雁传书中,憨态拙朴的一副漫画被黑诺拿出去压膜,从此夹带在皮夹里贴心陪伴。 “施言,施言……”黑诺在黑暗中亲吻漫画,仿佛在亲吻远方的恋人,眼泪忍不住滑下来。黑诺知道了自己的自私,听见了给予自己无限宠爱的恋人,全心全意爱自己的恋人在无声哭泣。 王丰秦明旭惊喜地发现三哥与他们同一战壕里了,三哥就好象突然开窍,玩得比他们还开。牟维新私下提醒施言别中标(指性病,欢场女人都吃药,他们不担心怀孕),必须带套子。 贝戈戈见施言也不打电话来,坐不住地打了秦明旭假装寒暄。秦明旭知道她一直对三哥贼心不死,陪自己上床也是套消息,所以有些恶意地告诉她,他们就在MO城,而三哥正有别人陪得销魂。贝戈戈对秦明旭奉承赞美、软语相求,得到来参一脚的机会。 她进了包厢就看见一个比自己还年轻妖娆的女人粘着施言,无耻地低胸衣服靠得死死的,端着酒在施言嘴边。贝戈戈的眼睛放出恶毒的箭羽,又妒又恨。她知道施言就是拿那女人玩乐,可是即使是玩乐排也应该排到自己。她走过去:“施言。” 贝戈戈想自己已经两次和施言有了肉体关系,自己是不同的,自己是有资本的,所以她甚至有一点“大姨太太”的架子挑衅那个“小姨太太”。 施言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女人端着的酒:“明旭找你的?他在那边。” 贝戈戈简直气炸了,可是她不敢发脾气,只有委屈地坐到秦明旭身边。秦明旭坏笑地看贝戈戈碰壁,也不帮她。贝戈戈心里咒骂秦明旭,咒骂粘着施言的女人。她去卫生间的时候遇见熟悉的姐妹(小姐)。看到她踩了狗屎的脸色,当然关心是不是客人难搞,她忍不住大骂遇见了一只禽兽(秦明旭)。 本来秦明旭对贝戈戈一点感情也没有,她爱喜欢谁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妓女而已。但是怪就怪她心术不正勾引自己,秦明旭也不是二百五,一个下贱的妓女居然打算利用自己,让他心生不满,所以象玩老鼠一样给贝戈戈消息却又不及时,推一把又不使全力。贝戈戈才又恨他又不敢得罪他。 秦明旭就见贝戈戈回来以后一扫刚才那种颓废吃了败仗的灰脸,又开始殷勤给自己倒酒,心里好笑。但是没多大会,秦明旭就感觉周身飘然,贝戈戈扶他去卫生间并且在隔间里让他射了出来。 “你给我吃什么了?”秦明旭黑了脸厉声问,舒服以后他就察觉有猫腻。 “舒服吗?” “是什么?” “你急什么,我哪敢给你吸那些东西,那不是害你吗?我不干那缺德事。” “这个。”贝戈戈递上一个棕色小瓶:“朋友给的,是国外一种治疗咳嗽的药水,结果在应用的时候发现可以让人很爽,很敏感。我问清楚了,这不是毒品,你刚才有幻觉吗?除了很爽以为,有其他症状吗?” 秦明旭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头到尾确实意识清醒,视觉听觉都正常,连脚步也不会踉跄,唯一的感觉就是快感,一身的快感。 “治疗咳嗽?”他半信半疑,患者喝下去都快乐似神仙? “有病当然不可以喝你那么多,刚才你喝了两口的量,咳嗽的人都是喝小半口就可以了。朋友说国外的药很严谨,按量服用不会有副作用。你不信去问问,这里玩的人好多都认识这药水,大家都喝根本没有问题。” 秦明旭目前没有不良症状,不过他也不相信贝戈戈。但是当迟来的顾少萌看见药水说:“你也有这东西?” 顾少萌的说法和贝戈戈大体一致,秦明旭就有了八分信。王丰好奇地凑过来,听见会有不逊于高潮的快感,立即心动想尝试。秦明旭对刚才那种爽也意犹未尽,所以在搂了女人走前又灌了一口。 黑诺在五月的第一个周末收到了来自Duke的offer,由于唐朝额外申请的学校,他并没有黑诺具体的信箱号,所以在投递的时候他留下自己的地址。因为没有奖学金,黑诺并不打算去申请美国签证,而唐朝和他解释了整整一个上午:他可以去做TA,他也可以打工,和在中国一样做家教,同时唐朝告诉他,自己父母的担保信已经邮寄给北京的美国大使馆,他有相当的资本去申请签证。唐朝赶鸭子上架地逼着黑诺开始申请。 McGill的offer略晚也到了,同时黑诺收到了于瑶的信。于瑶在信中详细解答了黑诺关于McGill的疑问:于瑶曾经和施言说过黑诺危险的独校申请,施言立即明白了申请费的压力,而汇钱拜托她为黑诺甄别最合适的学校。当于瑶提出即使申请费有了,好学校的商法也没有奖学金的时候,施言回答为黑诺已经准备好。所以于瑶请黑诺不要考虑学费而放弃McGill。 于瑶在信中写下:“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施言这样全力以赴的帮助之于你大概会是一种压力,你不愿意平白欠下深重的人情债对吗?我想如何要你接受学费的资助对施言也是一个头疼的挑战。他现在一定苦思不伤你尊严的方式,所以了解他又是你知音的我替你们说开吧。 黑诺,还记得高中的你们?还记得我反对你被这个花花公子骗走友谊吗?我一直狭隘地误解他是不甘心我对你的移情而接近你,结果这么多年的事实证明我错了,施言与你,我甚至都会羡慕。他真的做到了一个铁子,一个兄弟。黑诺,珍惜他,珍惜这份情义无价! 只要你确认施言是你一生的朋友,只要你确认异地换之你也可以为施言倾尽所有,那么不要有压力,不要让施言为难!要知道朋友就是风雨中送你一把伞的人;朋友就是面对戈壁时送你一片绿色草原的人。别让无谓的骄傲伤了我们最纯最真的朋友!” 第 67 章 施言开了禁之后,王丰秦明旭就更上一层楼地花天酒地,胆子也见大,以前还残存的芝麻粒大小的礼义廉耻打包扔下水道,哗哗一声去得干脆。出来玩久,摸出门道,他们现在也熟悉另外几个家附近的大娱乐城,一般开车半小时就到的邻县。 距离近提供不少便捷条件,可以说日日笙歌都不耽误次日的上班,而且因为不会影响工作,拉上三哥和其他哥们的频率都大大增加。周小东、萧君桥等人第一次见到咳嗽药水的时候,也半信半疑,眼看了王丰喝下去并没有癫狂病酒, 分卷阅读121 禁不住秦明旭地怂恿都试了一口。施言和邱林松抱着不赞成的态度说了几句,也由他们好奇尝尝。 邱林松如今在司法系统,对这些东西敏感而抵触,勇于接受挑战的新新人施言呢?他怎么会甘心落后于人?这与黑诺昔日的谆谆教诲是分不开的,黑诺几乎足迹不踏入欢场,偶然的卡拉OK玩乐都是与施言和阿松这批早期朋友,所以他对里面的鱼龙混杂概念不深。 可是黑诺是学法律的,他学习中接触太多海洛因、冰毒引起的案子,通常会引发一系列家庭与社会的惨剧。所以在两情相悦的时候,黑诺经常与施言互动自己的案例分析的时候,他曾经很郑重其事地发下圣旨:不许在应酬中抽不熟悉的人递上来的烟(方法就是主动拿自己的烟出来,这也是为什么黑诺从来没有建议过施言戒烟);不许喝不明液体。 黑诺难得一回使用祈使句发下命令,施言脑海至今浮现黑诺从案例书中抬头,眼角眉梢那么一挑,就宛如开了刃的刀,锋利利明晃晃:“施言,我告诉你,你要敢出去充好汉装英雄,乌七八糟什么都新鲜地试,我打得你吐H二O为止!” 那般俏丽生动的模样,琳琅的声音,整个一头英姿勃勃的小白老虎,这哪里是威胁警告?分明就是引得某人邪念大发,施言立即扑上去,抱起来:“不是我打扰你学习,是你先勾引我的,我现在就满嘴流H二O……”想当然而,黑诺规定的周末看课外书勿扰的时间最后化为一场热身运动。 甜蜜的记忆隽永齿甘,第一次贝戈戈拿出药水,黑诺魅中带煞的叮嘱就栩栩出现,严厉警告清晰在耳侧,施言怎忍心违背对他的承诺。所以,凡事龙头一样的施言毫不受已饮者的蛊惑之词。 因为施言不喜、阿松又斥责王丰秦明旭昏了头,所以其他的哥们承认爽是挺爽,但是再没有接触第二次的。阿松与王丰走得更近,有一天专门为这咳嗽药水给他打电话,劈头盖脸什么面子也不给就是骂,而且把王丰与秦明旭一起做的事贬得无耻又下流。王丰招架不住,供出三哥也睡小姐给自己垫背。 阿松是又惊又气。打陪三哥一起过了他们的情人节,阿松与施言的那种亲密得到进一步升华,自小打出来的兄弟哥们情,如今添加了惺惺相惜的男人胸襟。他是真从心底佩服三哥,也支持三哥。因为懂得三哥与黑诺,他与二人都是兄弟,他就从来不做二传手,既不会在三哥面前说黑诺,也不会与黑诺谈起三哥。 虽然王丰秦明旭时常勾着三哥去那种地方,会有一些影响。但三哥是有原则的人,他不会人云亦云,不愿意的事没有强按头一说。而且要说想寻找刺激,阿松觉得三哥与黑诺分开的最初,那么困难的时候都没有这心,现在究竟为什么会让三哥放弃了坚持呢? 何况阿松是那么了解施言,游戏花丛一样的初中高中只是年少懵懂的一种炫耀,却迷惑了众人的判断。施言的华丽外表与专情的心格格不入,能够在高三得到黑诺而整个大学守护黑诺的人,面对一次次追求诱惑而爱心不移的人。阿松看见的施言是一个霸气而长情的男人。 施言的花花公子名声由来已久,可以说这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才坐实了他的花名,不再是枉担虚名。花样年华因为追求纯真而守住轨界,青年时期偏偏遇见是黑诺这样一位冤家与克星,每一次的情爱带了多少怜惜与不舍而收敛着。 盘点一下施言由男孩迈进男人大门以后的情欲:高三初得至宝却也落荒而逃;黑诺复课那一年中只有2-3个月中每2个星期品尝甜蜜性爱;然后就是黑诺大一全年的禁欲;即使是蜜月期的大二,他们可以依偎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大三的风暴几乎撕碎了彼此,施言又一次开始了戒律的禁欲直到现在。相知相爱的岁月不短,可是相溺在彼此身体里的机会一直都是珍稀的。 天的施言,不再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去享受情欲;也不需要因为伴侣而注意、克制自己的欲望。情欲出笼猛于虎,他解了禁地饕餮吞蚀。他抱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滚在酒店,只是他从不亲吻,每一个女人都先主动,然后再接受驰骋,然后拿钱走人,施言从来不允许谁躺在他身边。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是除非施言早上回来换衣服,父母几乎要看不到儿子了。施言解释的理由:晚上应酬客户晚了,一般就懒得回来直接睡酒店了。母亲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男人总不会吃亏而不太追究施言的夜不归宿;精明的父亲早看出来儿子的变化。所以他才安排了北京的培训,他要儿子学会忘却、学会舍弃,谁料到本来以为开始淡忘的儿子突然间性情大变,父亲看着爱子无力自拔忧心重重。 父亲检讨了自己事件对儿子的伤害,隐隐觉得起了刺激的作用。不过儿子秘而不宣,做父亲的反复思量,终觉得这话题不适合开诚布公。父亲密切关注着儿子的变化,期盼他早日走出颓废,期盼他放逐后的振作回归。他知道儿子疼,也疼在他身上,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替儿子承担,然而儿子的伤带了难言之隐,父亲至今没有搞明白儿子沦陷在哪里? 又一个周末,又一次来到MO城,又一次躲进包间的阴影里,这一次来得比较全,施言与邱林松来了两辆车呢。 同一天黑诺正式答复中法领导的厚爱,他先后向美国和加拿大使馆递出了签证申请,所以他谢绝领导的厚爱并且推荐了就在本市的老六。这体现了黑诺豁达的心胸,因为等他到面试结果出来再推荐老六就来不及了,而现在保证了老六的机会却断了自己的后路,法官们与他相处虽时间不长,但是他的言与行时时在征服着别人。 那天恰好有完结案子的家属做东,厅长和同事们为黑诺高兴而拉上他一起算庆祝吧。不知道是否因为带了黑诺这个学生娃,或者法官们本身就洁身自好,他们身处大娱乐城的喧嚣,也是歌舞升平热闹得很,不过是自娱自乐,自家扯了脖子喊。 黑诺和施言他们寒暑假也唱了卡拉OK多次,里面就数黑诺弱一点,会的歌最少,而且第一次被逼着唱出来的半拉磕基,有一句没一句跟不上。黑诺以前哪里接触流行音乐,觉得聆听已经是享受。然而回家后施言就说自己这么一个名师需要教出来一个徒弟,强迫着黑诺练习了几首又好听又容易唱的。 施言拎着破拖布往黑诺手里一塞,非说要找拿麦克风的感觉。他闭着眼睛听黑诺练习,一个音一个音地纠正,施言唱歌极好但是不独,即使爱唱也注意轮麦克风,不象与他不逊色的萧君桥一样总习惯开个人演唱会。再后来黑诺就明白了,如果一群人去唱歌,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当听众,不但无法融入他们,还会打消别人引吭高歌的积极性。施言总是让他自由自在地被大家所接受、打成一片。 施言那些哥们大学4年除非午夜 分卷阅读122 ,寝室里有人就有音乐,谁都是至少几十首唱下来不成问题。比起他们,繁忙的法官们一展歌喉效果就差了不是一个等级,再然后黑诺真的是悄悄掐自己大腿来忍耐最尊敬的法官老师了,拐到幽冥鬼府的声音再颤巍巍从门缝刮进来尖叫着扎上耳膜,全身发抖的黑诺对镇定的其他人投去钦佩的目光。 厅长含笑拍拍黑诺:“是不是声音很洪亮,小赵的声线很有几分花式唱腔的天赋。” “大珠小珠落玉盘,也有点象惊惧(京剧)。”黑诺点冒虚汗的头,默默对白居易告罪:“我没有想冒犯您老人家,其实我是想说‘嘈嘈切切错杂弹’的。” 黑诺在老师第二首前奏过路的时候立即尿遁,在卫生间洗手池前磨蹭,不到5分钟他死也不往回走。有人推门,黑诺急忙做照镜子样,那人并不注意走过去了却突然回头,迎上黑诺呆若木鸡的脸,施言也神情惊讶。 俩人心头都有一只钟,一秒一秒哒哒清晰。我听见我的,你听见你的;不,你听见是我的,我听见是你的;不,我听见我们的,你听见我们的。他们跳动得那么一致,那么同声。足有60秒的对视无声,黑诺情绪有了变化,脚一动,施言先声夺人:“恭喜你,黑诺。因为工作脱不开身,遗憾我没有能够亲自祝贺你。” 黑诺被冻住了,施言说得冠冕而吐字清晰,优雅的君子之淡划下了一层透明而不可穿透的冰川。 “有事吗?”施言问呆头鹅的黑诺。 在黑诺摇头以后,施言点点头,率先出去。施言挺直背,伸直腿,怒斥着:不许回头!不许回头! 他的黑诺,差一点就扑向他的黑诺被他及时制止了,因为只要他敢扑进来,自己勒死他在怀里都不会放手。可是一瞬间冲动而投怀的黑诺,清醒过来怎么肯安于自己小小臂弯?怎么肯放弃那张该死的海外通知书?那会逼得自己拆了他。悲恸中施言狰狞地笑,他看见了黑诺在冰层后的脸裂了,漂亮的瓷露出了哭纹。黑诺,这就是你要的!我受到了报应,你可逃掉了惩罚? 邱林松见三哥端了杯子走向王丰,回来后就开心笑地大口喝酒,但是一会就又目光凶恶,呆滞以后变得朦胧,阿松一惊:“王丰,你给三哥喝了?” 王丰半醉半醒不在乎地点头:“三哥说尝尝,又没有什么,大家不都尝过吗?你要不也来点,我保你……” 施言心比绞肉机出来的血肉还模糊,他恨黑诺,恨他刚才湿润的眼,恨他倾刻间碎在自己眼前。恨到想抱在怀里答应他一切条件,只要他别哭泣。 施言对阿松神秘地笑:“你猜猜,什么感觉?很熟悉,象宠他、抱他的感觉,爽到你会融化,爽到你死了,爽到可以看见每一根头发立起来,每一根都在射,高潮接着高潮,你摸摸,汗毛里也有高潮。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没有种了呢?除了他,没有(人得到)我的种子,射出来的是一泡水,不痛快。我的种只下在他身上,我只射给他我的种子……” 阿松憋住气拎施言,拽出来三哥到了卫生间二指就伸进施言嗓子里扣,施言扶住台面呕吐,半响自己低着头拧开水龙头:“阿松,没有幻觉,很爽,真的爽,很久没有这感觉了。”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一行人中最淡漠的冷公子都带上了泣音。 施言的发梢带着水滴,施言的眼睛恶狠狠象狼:“做什么?你去问问他做什么?”一阵轻笑:“你去问问他悔不悔?” 阿松一惊:“谁,你看见谁了?你看见他了?” “回去吧,咱回去,咱不发贱。”施言搂上阿松。 阿松吩咐再不可以给三哥喝药水就跑走廊里找,他只有走来走去有的半开门缝里看,有的趁开关门瞅。 黑诺被法官打趣,不是只喝了一杯啤酒为什么眼睛就泛红?莫不是这楞头的孩子不觉又被人偷添了酒?黑诺实际上连一杯啤酒的量也没有喝到,整个人只有透出了桃花红的几亿颗细胞是热的,它们排列在心灵的窗口。 胸膛下刚刚还与另外一只同步跳动的钟象年久失修,迟缓无力,挣扎泵输的液体失去颜色,让黑诺青瓷一样淡;液体太冷,冷到无法流动。似委屈非委屈,似无声胜有声,他的爱人必然抢步入怀,乱了无主六神。 可是那个人的恨意浮现吓退了黑诺的脚步,黑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看自己。在黑诺措手不及的倏瞬,墨云自消散。他窥破了自己欲动的身形而冷肃戾气如光,窥破了自己的心念而目犀利划冰川。他谦谦礼贺,他杳杳退场。失去了!失去他!他不要我! 第 68 章 在人生最初的阶段,大部分孩子通过哭来吸引外界注意,呼唤关爱。然而这一伎俩并不保证每一个孩子都因此而达成愿望,如果孩子的眼泪换不来心疼与呵护,相反会引起厌恶与叱骂令期盼成为妄想,那么他自然就会放弃这方式。 黑诺属于后者,因此打小就不爱哭,连偷偷流泪的时候都罕见,因为他的眼泪打动不了别人,他又抗拒自怜,所以也不多此一举。不过此时的黑诺,怎么都无法控制泪如泉涌的冲动,他特别想无拘无束任性地、肆意地冲洗一次眼睛。 很久不见的施言,乍然出现,黑诺人忽悠一下心就跑到浪尖的感觉,高高吊起都不能忽视邂逅的雀跃心理。保健品没有提过,准考证没有说过,申请费没有谢过……黑诺纵万言在心口难开。也想亲自告诉施言offer,不为炫耀成功,不为雪上降霜,而是他有权利知道,自己愿意并且有义务向他汇报。 然而由来以己为先的施言拒绝自己,关闭了自己专属的港湾,黑诺刹那间就象失了舵手的帆船,飘曳在波涛里却不知方向。耳边的厅长法官们谈笑中,不时夹带着对黑诺年少风发,志气相逑的欣赏和爱护。黑诺配合着演出一张张赧然的脸,在挂不住愉悦表情之前再次尿遁而出。 黑诺一出包厢邱林松就看见他了,不敢大声喊而紧走几步要追上去。黑诺步子迈得大,而且越迈越急冲进卫生间。阿松认为这是他喝了啤酒的反应,也走进去。应该在隔间里的人低头在水池前,双手捧水一次次扑到脸上。 “黑诺?” 黑诺听出来是阿松,手上有个小停顿,“嗯”了以后还是几次泼水才站直了腰露出微笑。湿漉漉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甚至连嘴唇也是湿漉漉的,而全身几乎没有酒气,那么眼里泛起的凄凄绯色由何而来呢? “你见到三哥了?” “刚刚见过。你们来玩还是有事?” “王丰闹着聚聚,就都来了。”阿松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三哥和黑诺都谈什么了,又顾忌他们俩个都不是愿意说隐私的人。 俩个好朋友也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真正想聊的不能聊,难道要他们谈天气、论实事?不过他们显然都不愿意结束谈话,不约而同就往无人的消防楼 分卷阅读123 梯走去。 “你有话要说?”站定以后,阿松抢先把问题扔给黑诺。 “嗯?”黑诺脑子乱,千头万绪一团麻,怔怔看着阿松嘴一张一合。 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阿松有0.1的视力就可以看见。看样子不只是三哥被刚才的偶遇刺激到了,这位也神经短路中呢。阿松双手插裤兜里靠着墙看黑诺,黑诺对面墙上而依看脚下。 注视昏暗朦胧光影下的黑诺,阿松就禁不住酸酸的失落。他一直觉得黑诺做得对,黑诺的选择超乎三哥的理智,因为黑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付出的艰辛都多,他理应该超越他们。站在三哥的立场,三哥也没有做错,象黑诺这样的恋人,仅仅靠宠、捧是不够的,只有跟上他的脚步甚至走在他的前面,才可以真正攀折到黑诺,所以三哥的放手真的明智。 本来他们分了,散了,阿松以双方朋友身份支持他们的决定,在明知道他们即使分手也相爱的情况下也以默然做支持。阿松每次想这事的时候,都坚持自己是尊重的出发点,刻意的强调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平衡,他不愿意任何一个男人得到黑诺!可是,就在刚才,三哥笑着说出发自肺腑的话,却让阿松看见了字字血泪。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没有种了呢?除了他,没有(人得到)我的种子,射出来的是一泡水,不痛快。我的种只下在他身上,我只射给他我的种子……” 做为一个男人,一个欲望鼓噪之年的男人,阿松终于体会到了三哥疼得有多厉害。而理智到冷感的黑诺身上,也象灾难之后失去亲人的孤儿一样出现了荏弱。真的因为他们是同性就应该支持分手吗?理智名义下的选择就是唯一的正确吗?那么深的感情就应该屈从理智吗?理智的他们快乐吗? 阿松一个个连连自问,答案都摆在眼前,三哥的伤可见骨,黑诺的枯可凋魂。做为朋友的自己因为某种感伤的心态,一直遵循高尚而冷酷地旁观。阿松因若有若无的觊觎而糊涂的心突逢醍醐灌顶,象坐化前的禅师开了慧心,围绕他的悒悒酸水减去了七八分。头脑清明起来,再看他们就带了许久不见的豁达。 黑诺仅仅是因为沉默的气氛压人才无意识地抬头,就撞上阿松深思的窥视。他本能就想藏后一步,奈何一堵墙阻止着,他不习惯最软弱的自己暴露在人前。 黑诺听得出来有所指,他面对施言的时候可以真诚到赤裸,其他人想敲他心门可不那么简单。不是黑诺用心有意,而是多年的生活让他呈现出反射的自保:“人活一世,哪里有没有后悔过的人呢?恐怕连学龄前的儿童也有他的后悔呢。” 听听,多么标准的黑诺式回答,阿松苦笑。就知道问也白问,自己又不是三哥?想黑诺承认他用情至深还是放弃吧。 “三哥说你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于瑶说学费不便宜?” “嗯。” “三哥为你准备好了学费,还有生活费。”阿松再出击,因为黑诺不吐真言让阿松心急。 黑诺早知道了,于瑶的信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吃惊与幸福。以施言强悍之手段,如果他不允许自己走,即使有了offer,自己没有学费还是走不了。那么施言先前的成全,自己也不过是盘旋了一圈,最终还是逃不开他。可是不知道有唐朝这个后援的施言,不愿意放飞自己的施言,为自己存出了费用。黑诺不可想象施言赚取财富的时候,金钱的成功到底给施言带来的是喜悦还是苦涩?他只知道那时他几乎拨打施言的电话,听他,念他。 “谢谢,让他再投资去吧,我不要。”黑诺早考虑好了,他真的不会用施言的钱,不是欠债的感觉,而是施言付出的已经够了,无论是朋友、知己、情人,黑诺都充满了愧疚和爱。侧面的消息是知道施言做生意呢,黑诺并不了解施言的生意,他想到的就是施言毕业不久,生意才展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给自己的钱恐怕也是施言牙缝里挤出来的流动资金。他告诉阿松的本意也是让施言知道,他不要施言为自己连经济上都苦。 “那你怎么办?你不走了?”阿松一听就急了,没有钱寸步难行,黑诺这时候不会闹别扭讲什么清高吧:“那你考那么多破试是过瘾去的?” 阿松已经克服心里障碍,当然希望有情的俩兄弟别抱恨后半生,可那不代表他赞成黑诺放弃梦想。如果由三哥帮助黑诺圆梦,将来三哥的愿望也与黑诺一起谱写,两全其美不行吗? “走,我已经递签证申请了。” 阿松惑然,于是黑诺解释:“唐朝和他父母帮了我,我首选了美国的学校。” “你做家教的那个美国人?” “是。” 阿松突然冷笑,站直了身体:“恭喜你,黑诺,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三哥。” 阿松为三哥冤得难受。黑诺宁愿接受一个外人的帮助,一个连自己也比不上的外人,他是连自己心声都不听,一门心思要断了与三哥的羁绊?别说自己,就连三哥也看出来黑诺情根未断,才怒悲质问悔与不悔?阿松气黑诺执迷不悟,所以特无礼的抬脚就走。因为他确信有黑诺后悔的那天,根据就是黑诺绝对不亚于三哥的用情。 阿松实际上也有一个骄傲的脾气,自视不低。投缘的人,认可的人,他摆个低姿态不觉得委屈;而不对盘的那种,任你如何讨好巴结,他也不买账。在他的概念里,自己是黑诺心中仅次施言的人,自己于黑诺也是特殊的。然而刚才一番话充分体现了自作多情,黑诺对他与外人哪里有区别? 阿松贵人多忘事,他早不记得曾经按耐不住地挑拨过黑诺,所以当他表现出对三哥黑诺关心时,黑诺说起来是保留几分的。本就因黑诺对二人交情的定位而憋气,再看见三哥不入格地与小姐调笑,阿松自暴自弃地想着大家谁也别痛快!他把黑诺不需要施言的支持,转投美帝国主义怀抱的事转告。 施言视线慢慢聚焦给阿松,似乎不理解阿松的消息。 “他接受别人的帮助了,让我谢谢你,但是他不用你帮他。” 施言转着手中的空杯,身边的女人机灵地给他换一满杯来。有酒施言好象就忘记了阿松说什么,又转一边去调情。阿松情绪消沉,半躺着冷眸扫着屋里一对对逢场的男女,对黑诺的固执乏力。有那么一会儿,就听明旭心疼地喊:“三哥,你别当糖水喝啊,这不便宜,你不心疼我还肉疼呢,你打算连瓶子给我酎了啊?” 阿松看到三哥对瓶吹的棕色瓶子还发傻呢,施言一口喷出来站起来出去。牟维新和阿松同时站起,牟离门近先追出去,阿松迈了两步转身走向王丰:“给我!” 王丰知道要什么递出去,阿松抢了走:“怎么不喝死你!” 本来王丰是要抗议阿松强盗行为,但是一看他那张可以挤出墨汁的黑脸识趣地闭嘴。 施言和牟维新先回来,刚刚施言那么几大口下去 分卷阅读124 ,头皮上发生连锁爆炸似的,狠狠吐了一回,胃液都空了,人虚脱地斜倚着闭目。 额际是冷汗一颗颗钻出来,嘴上却说着:“维新,给我啤酒里加一口。” 没有响应,施言睁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边的已经是阿松,他虚无地点点头,也知道叫不动阿松就要自己来。 “三哥,咱不可以碰那东西,你和我不是一直不碰的吗?”阿松按住三哥。 “今天嗓子不舒服。” “三哥,”阿松声音里全是苦恼:“你和我清楚那是软毒,你也要象他们一样每天兜里装瓶子?” “毒什么毒,咳嗽药水,咳嗽糖浆。” 那好,黑诺不是有咳嗽这病根吗?我也给黑诺喝点祛祛病?” “你敢给他吃,我劈了你!”施言神情骤然肃穆。 “如果他不是多有不便,我还想送他女人呢?咱们亲如一家的兄弟,有福同享,怎么好自己享受漏了他?对吗?三哥?以后你吃什么,玩什么?我定然不会少了黑诺的份。” 施言几乎弹跳起身,睚眦欲裂揪着阿松:“你他妈的疯了?” 哥几位见这情形,酒没有喝高的赶紧围上来,这都多大了,他们俩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言不合就要比划怎么的? “我刚刚疯完。”阿松看也不看是谁分开自己与三哥,昂头宣布。 施言阴冷:“什么意思?” “我送了他一瓶止咳糖浆,在刚才。” “我操你妈!”施言的咆哮让哥们急忙大力拉住他,生怕他挣脱开了就会和阿松大打出手。 “三哥,你他妈的是懦夫,你怎么不去操他?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你以为我不想打?你以为我不想操?我对天长啸‘我他妈恨你’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被你逼得止咳一下!” 大概除了牟维新可以听懂,别人都是一头雾水。施言与阿松对望着,俩个人之间厚重的哀伤感染了众人,虽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到三哥和阿松的双双失意。二人被拉住的胳膊都获得自由,施言:“我出去一会,你们继续。” 施言不象阿松走廊里瞅门缝,他一间间包厢推门找黑诺,惊得服务员急忙主动提供帮助,说出黑诺特征,马上核实到那包厢已经结帐离开了。 这期间牟维新和阿松坐到了一起:“你送谁那药水了?” “三哥碰到黑诺了。” 牟维新本就怀疑是黑诺,要不是他清楚阿松不是卑鄙下作之流,要不是黑诺非他的恋人,他也会和三哥一致的反应。然而对软毒一事实在找不出合理解释,正欲发问,施言进来拿包,匆匆交待:“晚上我直接回酒店。” “你和三哥去吧,去了就知道了,开车小心。” 牟维新把自己车的钥匙扔给顾少萌赶紧就追出来,施言就在大堂前台呢。秦明旭整整一瓶的药水被自己糟蹋掉,所以施言为今夜的包厢买单。 不用问,牟维新也知道开往什么地方。周末的寝室楼熄灯稍迟,他们直奔黑诺寝室。在听见黑诺没有回来以后,施言脸色严峻,俩人车速缓慢,逡巡着道路两侧一直返回到娱乐城也没有找。 不用问,牟维新也知道开往什么地方。周末的寝室楼很热闹,他们直奔黑诺寝室。在听见黑诺没有回来以后,施言脸色严峻,俩人车速缓慢,逡巡着道路两侧一直返回到娱乐城再开回学校也没有遇见黑诺。 从寝室楼出来,传达室的大爷就关闭楼门要上锁了,正常情形黑诺不可能到现在也不回来。施言发动起车子却不动,牟维新眼神询问,却见三哥盯着车灯虚渺的光柱,绷紧的声音透出紧张:“有没有人喝了那东西突发危险的例子?” 第 69 章 是药三分毒,就算维生素也不能当糖豆吃,何况是这种对神经有作用的药水。吸毒过量猝死的不奇怪,但是药物过量、虚不受补而被补出毛病的也不新鲜,谁知道黑诺比常人弱的体质会是什么反应?牟维新心里也没谱,可不敢再自己吓自己,他否认药水的危险性却说反正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不放心就先从急诊下手。 这俩个人先从娱乐城到学校沿途的大医院急诊查找,然后又扩大到全市范围,走出最后一家也不见黑诺,二人对这结果俱是不知忧喜。车子再次回到黑诺寝室楼下,除了水房昏暗不明地透着光,整个大楼黑漆漆地万籁寂静。 施言疲惫地靠在座位上揉着两侧太阳穴:“我送你回去。” “你呢?” “我不放心,回去也悬着睡不了,不如在这等等。” “一起吧,这会儿困劲都过了,精神着呢。” 牟维新的好意施言记住,也用不着说客气话。坐了一会施言要下车:“你坐一会,我下去走走。” “你放倒了(座位)咱们躺着聊,黑灯瞎火你走什么?” “我怕他喝了难受,在哪里草多树密的地方坐下休息就睡了。我沿着路去看一圈。”黑诺校园林荫两侧有不少树木密集之地,原来黑诺做学生会主席的时候,还被迫响应学生处的号召:禁止大学生恋爱!所以各个学院都要派出纪律监察员每天晚上拿着手电到草丛树荫里做惊扰鸳鸯的无聊行为。 牟维新要施言等等,他由后备箱找出手电拿了一个工具走到自行车停靠区,挑了两稍微新一些的,就见工具进了锁眼几秒就咔吧咔吧开了两车。骑上车带着手电,一人一侧地马路上慢行,有时候他们会跳下车向深处走几步。施言后来连黑诺喜欢坐着晒太阳的花园都进去找了,也一无所获。还了自行车再回到车上已是凌晨3点。 在车上打个盹寝室5点一开门,有早起锻炼的学生一出来,他们就醒了。路上学生越来越多,却一直不见他们等待的身影,施言焦急与担心得一会上车,一会下车地眺望路的尽头。 牟维新靠着车头抽烟,突然就见三哥离弦的箭般冲出去,他愕然抬眼,远远的是有一个身影象黑诺,因为距离太远,如果不是前面三哥的脚步还是坚定地跑着,牟维新甚至无法确认那就是黑诺。 他也才想起步追,一拍脑袋差点笑出来,自己也鬼迷心窍了,车是摆设啊?上了车打火,反而没有立即追上去。 黑诺呼吸着清晨特有的带着青草与露珠味道的空气,昨夜的纡郁不再那么噬心,对被拒绝的介怀想通了些。他感谢施言没见缝插针地将自己置于两难,他是真的想要施言抱一抱,真的想靠一靠自己想念的地方。但是接下来呢?自己相思得到慰藉,然后拍拍屁股没事走人? 他呢?他怎么办?施言不舍自己将会自我谴责自我唾弃,因而断绝了瞬间的亲密行为。施言有施言的尊严,他不要片刻的柔情施舍,他要的是一生相守。能够想明白施言的用心,黑诺自问何其有幸,可以遇见施言。过往的悲欢离合、血泪互伤想起来那么珍贵,黑诺都滋生出如果自己是女人的念头。 有这么真的情, 分卷阅读125 有这么真的心,黑诺悲伤中也充满力量,对他来说,只有活得更好才是对那人的回报。所以黑诺可以听见鸟语,可以闻到草香,可以由一个个晨跑过他身边的学生身上感知生命的动力。 前方有力地奔跑的声音吸引了他目光,金色霞光突然成为七彩的虹,黑诺定定直立。那个人宛如穿越一道道隧道而来,黑诺看见他跑过一扇紫、一扇蓝……他浑身笼罩在光晕里,象一个火车头呼啸着。眼里一下子湿润,黑诺不顾一切地起跑,前方,一扇赤色之门,有他。 施言:等了一夜的人终于出现,忧虑得到释放。 黑诺:想了一夜的人就在眼前,我只想奔向你。 对黑诺放弃二人而产生的恨,对黑诺自食其果而恶意的忿都不见了,施言那么焦急那么小心翼翼地拥到了他。黑诺不在乎谴责,不在乎唾弃,不想再精明地审视恰不恰当,可不可为?他埋首施言肩头,环在施言腰上的胳膊很紧,抓在施言后背的手抠得很深。 牟维新的车停在10米之外,下车却不接近,而是对每一个侧目而视的学生凶狠地以眼神驱赶。 施言的焦虑因为怀中人而慢慢消散,才想起正经事。拉开黑诺审视,上上下下完好无损。黑诺被施言在他身上找什么似的弄糊涂了。 “阿松给你的东西呢?” 黑诺从兜里拿出来小瓶:“这个?” “阿松说什么?”施言夺了过去举起来看,确实是那瓶子。 “他说这是进口的止咳糖浆,要我每天晚上喝一勺对肺好。” “你昨天喝了吗?” 黑诺觉得施言口气不善,不过还是实话告诉他:“给我的时候当场就喝了,怎么有点象可……” “你有没有脑子?”施言暴怒,扬手瓶子狠狠砸在地上碎掉。黑诺被施言吓到愣住了,因为施言五官都要移位般狞然可怖。施言伸手扯过来黑诺,黑诺第一反应就是施言的暴力,连牟维新都以为三哥要打黑诺,急忙出声喝止。 “三哥,他不知道!” 听到牟维新担心劝诫的话,施言才看见黑诺带有的戒惧,一时间巨大的悲哀击倒了他。 “维新,你忘记了?我曾经对天盟誓不会再动他。”转对上黑诺:“我今天告诉你,黑诺,你也大了,也接触社会人群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比我们这些混子还清楚。鱼龙混杂,各行各业都出入的地方你再敢丧失警惕性,别说我破例回来教教你认识什么是阴暗!” 黑诺见施言转眼变色,而那些话中的沉重让他脖子被掐住一样,嘴唇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看着施言走开,牟维新上来拍拍黑诺:“让他发泄一下吧,你没看见他昨天急疯了,我们一晚上都不知道在娱乐城与A大穿梭多少次找你,全市的医院急诊都不漏,生怕你有什么意外。” “那是什么?”黑诺指着地上问 “确实止咳,不过不适合你。”牟维新还不明白阿松的动机,所以也不乱说话。一夜下来很累了,和三哥一起回酒店睡觉去。 黑诺一天都情绪低沉,沉浸在施言又一次推开自己。等黑诺想起来施言为什么反常,为了一瓶药水找自己的时候,天色早黑了。他给牟维新打电话问出怀疑,牟建议他谁给的找谁问为什么?因为牟自己还不明白呢。邱林松听黑诺说施言发脾气摔了药水,沉吟片刻也只是说三哥觉得西药毒性大,先前和三哥聊起来药水他就不赞同。 阿松的解释很牵强,所以黑诺一周都在疑惑中。他实在不愿意把阿松想做卑鄙恶劣之徒,因为阿松可一直是他很看重的朋友。可是朋友的重要与施言放在一起,天平无可争议倾向施言的。 尤其仔细想那天的情景,黑诺警觉性本来就较寻常人高,所以即使是阿松送的药,他也是先收下回家查看了说明书才吃。然而阿松那时说嗓子正疼着,倒了一口喝下去以后也直接给黑诺倒了半瓶盖,黑诺才喝的。 阿松是以身做饵特意让自己喝的,可是那东西喝下去真的一点不适也不曾出现过,阿松为什么呢?施言一听喝了的雷霆之怒,那么施言是认识那药水的,药水必然百害无一利才让施言那么失常。难道真的是毒品,黑诺想到这二字就紧张,如果真是毒品,阿松一定不是针对自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黑诺相信阿松对自己没恶意,“沛公”花落谁家让黑诺害怕。 一个星期黑诺都在惊忧里反复,一会觉得自己是想多了,生活又不是演戏;一会又觉阿松不是会无聊游戏的人。他在自己和施言相遇的时候送药,药是哪来的?他不会提前知道相遇而准备,就是说药是在娱乐城时才拿到的?娱乐城里提供的药?!又让施言知道,用意在谁一目了然。阿松绝不是陷害自己吸毒而让施言对自己失望放弃的人,那另外一种可能性让黑诺坐卧难安。 星期五的下午4点,黑诺站在了阿松办公室门口。这是阿松在三哥面前承诺放下对黑诺的妄想之后,黑诺第一次找他。阿松办公室还有一位年纪大点的阿姨,本来就因为家务每天都提前撤退,见阿松有朋友来,更加通情达理得收拾包脚底抹油。 “我想知道你给我的那瓶药是什么?”黑诺看着茶杯里漂浮的叶子问。 “止咳糖浆。” “施言的反应告诉我,那应该是非法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毒品?你不是已经相信三哥了吗?”阿松还是有些失落,带了点赌气在说话。 “我相信他,但是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喝毒品。” “那你喝的是什么?”阿松因为黑诺对三哥的坚信,而认为对自己是没有诚意的场面话而讥讽。 “可口可乐,或者是百事可乐。” 看到阿松吃惊得目瞪口呆,黑诺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由一笑:“其实娱乐城那天我就奇怪这味道怎么那么象可乐,只是因为倒出来的没有气泡才没问。” “你厉害,”阿松也轻快地笑出来:“我把跑了气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混一起,又倒了点苏打水灌进去的……” 二人相视大笑,情谊不被损害,心中阴晦打开的感觉真好。不过黑诺判断出可乐,真正回来寻找的答案是:“瓶子里原来的东西是什么?施言为什么知道瓶子里的东西?为什么要让施言误会我喝了瓶子里的东西?” 阿松想要黑诺喝药水刺激三哥,他目的是让三哥远离软毒品,可不是为了向黑诺出卖三哥的,所以他马上就沉默想合理解释。 “别骗我,阿松,我既然都回来了,你想我还会接受谎话吗?要说谎,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可以替你解释,替他解释的借口了。能够编到自欺欺人,我就不回来了。” 阿松在下面搓了搓手,为难地不肯开口。让黑诺知道三哥花天酒地还沾了毒品,他不知道黑诺是什么反应?帮助阻止三哥的堕落,还是会彻底鄙视干脆了断?黑诺那脾气太有可能从此萧郎是陌路。 分卷阅读126 电话铃声听起来象救命一样,被黑诺一双透视眼盯着的阿松感激打电话之人,哪怕领导突然安排任务加班呢。 “你好。” “你好,请找邱林松。” “我就是,你哪里?”阿松觉得声音很熟悉,又不认识这号码。 “小松,我是施言的父亲,你施叔。” “!”阿松心虚地看黑诺,对方正慢慢凝眉,口型施言两字,黑诺以为是施言的电话。 “施叔,你好,我说声音那么熟。”阿松慌忙应答,这见鬼的一天,黑诺第一次出现,施叔也是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施言父亲在那边和蔼地笑两声,才言归正传:“很冒失找你,有些事想和你谈谈,你一会下班有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黑诺已经站到身边,侧耳认真听着。 “我今天、今天……”阿松不想答应,他觉得自己应该避开黑诺才见施叔,但是人虎视眈眈的身边呢,他哪里甩得掉? “有事情?那改天吧。”施言父亲好脾气地给阿松台阶下:“你办公室还有同事吗?我有几个问题想现在了解。” 黑诺捅阿松做点头状,阿松死刑犯一样哭丧着脸:“施叔,等我去关一下门就方便了。” 大部分人已经下班,阿松锁了门看见黑诺正在轻轻地将电话放上:“你扣了?” “我在。”问的是黑诺,回答的却是电话中的施言父亲。黑诺开了免提 阿松想有异议,黑诺毫不妥协地按着电话,阿松只好靠近喇叭口。 “你们几个小哥们由小玩到大,尤其你和王丰跟小言更加亲密,我和你们父母都熟,关系又好,你们这些孩子也算是各家一起看着长大的,所以我想你是值得我信任值得我找的人。” “施叔说的是,施叔你有事吩咐就是了。” “小言喜欢的那套俄罗斯银酒壶里被他灌了一种酒,随身携带,我想了解是什么酒?” “嗯,名字我也不大清楚,好象是一种葡萄酒。”阿松绷紧了弦回答,黑诺那眼神让他忐忑,所以补充:“那酒不上头,所以最近大家常喝。” “你们常喝?”施言父亲重复的几字里带了万钧之气,接下来还是一个长者的声音,却压得阿松直冒汗:“小言半夜喝过这种不上头的酒以后会锁在卫生间里呕吐,这种葡萄酒一点酒精的成分也没有。” “小松,那种酒是哪来的?我明天让司机给你送钱,你帮我也买来一瓶。明天下班带着酒来见我。我是小言的父亲,不会眼看着儿子跌倒,你也是他的哥们!联合起来愚弄父母不应该是你们这年龄该做的事了!” 第 70 章 诚惶诚恐地结束了与施言父亲的电话,邱林松不想抬头也被两道视线灼得无处躲藏。 “施言酒壶里灌的就是瓶子里真正的液体,施言一直在喝!”黑诺陈诉给阿松,后者不抵赖也不辩解,沉默不语。阿松是觉得自己和三哥够霉的,他出于好意想给他们一个机会,结果弄巧成拙让黑诺抓了三哥现行。 “他喝多久了?” “明天才一个星期。” “是上次我遇见你们的那天?” “遇见你,然后才第一次喝。”阿松不是要归咎给黑诺,只想黑诺了解。 “哪来的?” “王丰和明旭偶然接触到,后来他们就经常整一口。这东西是个娱乐城就有,不难弄,给客人添气氛的。” 阿松和黑诺一起吃的晚饭,黑诺看起来回来之前就猜到一些,所以并没有太多震撼,也不纠集着药水盘问,吃饭的时候更多的是聊大家的工作生活。套到这些人还三五不时下班在一起,黑诺问:“你们平时爱去哪儿消遣?” 阿松一惊,有所悟:“黑诺,要不我现在给三哥打电话,让他马上来聊聊。” “眼见为实,我不想冤枉他,还是再晚点去看他吧。” 阿松心里叫苦连天,黑诺这是磨时间等着去抓现场呢。偷看手腕8点半了,下午上班就和他们通过话了,本来因为父亲出差想今天在家陪母亲吃饭而拒绝晚上一起混的。现在想通风报讯,可是黑诺就直直看着,明摆着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就不成全你。 “黑诺,王丰他们估计都在,那里吵得很,叫三哥出来咱安静说会吧。” “行,等一会叫他。” 阿松想黑诺必是等三哥喝抓证据了,想不出办法只有和黑诺耗时间。到9点他急忙给三哥打电话,想着越早越好,老天庇佑啊,三哥电话关机,阿松心里乐了,还装深沉:“关机了,三哥一般在家就关大哥大,不爱人找。” 黑诺拿过电话就按了施言家号码放在阿松耳边:“我找他出来。” 施言不在家,阿松被逼着接通了王丰,施言他们果然是一起出去的。 “三哥关机?” “哦,三哥大哥大没电了。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你又肯过来?” “混哪儿呢?忙呢?” 阿松想装不知道具体位置,被王丰的笑骂都给拆穿了:“装什么大尾(音yi)巴狼,你开车来多少次了?想让我们接你?谁让你又最后一个。我们都上楼了,501到505咱们包了,估计这会他们都忙着交公粮呢……” 阿松急忙打断王丰说:“我和黑,” 黑诺洞察先机,抢了电话挂断,动作之迅捷让阿松瞠目。 “我要看真的。”黑诺沉声。 “你确定?” “我回来就是想知道真相。” 阿松无奈站起来:“走吧,去看。” 阿松借车开到邻居县,一路上黑诺都没有说话。到了娱乐城阿松让黑诺在表演大厅里看节目,他打算上去拎人,不过黑诺直接就领着阿松乘电梯到了5楼。这里是阿松他们的老据点,就5,6两层提供给客人开房间,而他们次次在5楼与服务台小姐都熟悉了。象秦明旭之流哪一次不是也占服务员点口头便宜,这里的房间用途多是欢场交易,服务员见多不怪,没有异样眼色看那群男男女女,她们自己能够不湿鞋就不错了。 阿松出电梯,服务员认识他就打招呼了,黑诺也熟客似的笑容可掬与服务员招呼。 服务员说505里在打牌,其他几个房间……她暧昧地笑问他们是去505,还是需要额外开出来房间。黑诺转身就朝505走,阿松仿佛站在钢丝绳上,低声问服务员:“我三哥在玩牌?” 服务员摇头坏笑:“施先生在503。” 阿松几乎扑到服务台电话上:“怎么拨503?加0还是加9?” “9,你现在拨不怕打扰别人?”服务员笑问。 阿松摁电话,心喊快接快接,但是肩膀上被人一拍,他吓得掉魂一样转头,结果是周小东笑眯眯的。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阿松大喊。 周小东一愣,他走过来又不是鬼,当然有声音,而且灯明火亮还有服务员,正常人都可以听见有人过来,他怎么就会被吓到?不过来叫他过去一起玩,倒 霉点了他这炸 分卷阅读127 药。 周小东才要反骂,阿松又急乱乱问:“黑诺呢?” “他开506去了,我来再登记一个房间。” 阿松没有立即明白,两眼全是问号。 “你们没把钥匙圈给我送回来。”服务员嗔怪:“刚刚答应给我送回来的。” 这也不是什么正规酒店,娱乐场所提供的几间方便肉体交易的房间,所以钥匙都是在一个大圈上挂着呢。这些人和服务员很熟,服务员有时候偷懒就登记出房间,不再去陪他们一间间开锁,而是他们开完了再把钥匙圈送到服务台来。 阿松就有要坏事的预感,几乎不想问:“黑诺知道三哥在哪间吗?” “知道。” 阿松闷喊一声死了!他不顾周小东还和服务员因钥匙而贫嘴,尽量装没事一样往房间走。拐进走廊看见黑诺低头站在一扇门前,忙喊:“黑诺。” 黑诺回身见他,头帘下眼睛好似有光流动,手里一圈的钥匙扔在走廊地毯上,人一闪进门里。 阿松快跑几步,听见女人虚假的低叫一声,然后虚张声势:“你谁啊?出去。” 阿松靠墙手捂上脸。 黑诺走到沙发坐下来,房间昏暗,两个沙发和小茶几紧邻着靠窗户的那张床,而在靠墙的床上有一对赤裸的男女。在他进来的时候,由于门廊和卫生间而使靠墙的床隐蔽着,有个低沉的声音发现有入侵而喝问,黑诺没有回答直接站了出来。 慵懒的人靠着床头一手捏着开了的酒壶凑在鼻子下面,一个吊着很肥乳房的女人撅着浑圆的屁股在舔黑草中半硬不软的东西,满房间腥气冲鼻。在黑诺无声打开房门的时候,本来更是精彩,战况正酣,女人的求欢嗯哼之音,床也在嘎吱嘎吱伴唱。最初站在门口是因为人散架了般动不了,战火平息他才止了哆嗦。 床上傻了一个,女人看架势不对,不敢说什么瞅瞅财神爷等指示。施言懵了,乱了,慌了,惊了,惧了,他最肮脏淫乱的一面暴露在那么干净的人面前。他的心在瑟瑟发抖,他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他绝望地知道自己被判极刑。 女人拣着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套好,看看施言欲言又止。 “拿钱!”黑诺标准的中音里没有情绪。 施言光着身子光着脚跳下来,无法控制手痉挛一样抓钱包,抽出多少也不看甩到狼籍床角。女人火烧屁股地拿上钱落荒而逃,施言赤身站在两床中央好象等命令,只是他没有抬起头来。 黑诺站在凌乱到床单象抹布的床前,再看看床头柜上装有液体的东西,即使第一次看见,黑诺也知道那是避孕套,另外一个撕开了还没来得及用。旁边银色酒壶和一个杯子,黑诺俯身观察杯子中的残迹。 “什么东西?”黑诺将酒壶伸到施言低着的头下。 “和阿松给你的一样。”施言本能就避重就轻。 “是什么?” “止咳的。”施言不及多想就是瞒,他已经命悬一线,他怕这份更加不堪被揭穿。他都忘记自己曾经赞叹黑诺的冰雪慧捷,他忘记了那是一个多么有聪明睿智的人。 黑诺闻闻:“味道不错。” 作势仰头,施言猛抬首拉住他胳膊。黑诺清亮的双眸与施言相对,施言羞愧不语,确定黑诺知道了。饱含了祈求、痛苦的凝望,施言在黑诺鞭子一样的注视下不敢请求宽恕原谅,只是固执地阻止黑诺品尝。 黑诺眼光落在施言的手上:“你洗手了吗?” 施言手被鞭子抽了般地弹起,而黑诺隐忍已久的极限也告败,他弯下腰直喷出晚饭难以下咽的食物,吐得汹涌,黑诺不得不抓紧了自己领襟痛苦喘息咳嗽。一屋子又腥又骚的气息还带心海翻搅,让他一直在强压作呕的感觉。黑诺回来之前就知道那药水的性质了,但是他绝对没有料到还有附赠的一幕。 毫不犹豫认为施言在505,就证明了黑诺对施言上演的A片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在别人隐讳淫靡的暗示下,黑诺来不及思索就已经打开了那扇门,直到坐在沙发上他其实都没有应变的能力,他根本无法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施言手伸向黑诺又缩回来,心疼与自厌交织,他接了一杯水递上去。紧咬牙不允许自己张嘴,黑诺进来之时才喝的药功效上来了,刚刚接水时他把自己痛觉明显的大腿内侧肌肤拧得几乎出血,也无法抑制住现在从脚底板到头皮的酥麻,一束束电流在身体里窜涌,交汇就碰撞出火光,敏感到站不住。 黑诺半弯着腰嘴角边尚有秽物,黑瞳闪烁,施言既有药物反应又禁不住黑诺的审视压逼,竟然手一抖,几滴水洒了出来。纵然咬到血痕,施言浊重的气息也出卖了他,黑诺骤然明了,象看着由里到外,由上到下最污秽不堪的阴沟里的老鼠。手一扬打翻了杯子冲出去。施言踉跄冲到门口,喊也喊不出来,追也追不出去--他什么都没有穿。 阿松站在对面,措手看黑诺一阵风冲过去,再看扑到门边的三哥狼狈的样子,心酸地说不出话。他疾步过来拉木偶一样的三哥先进门,才走几步就被那气味熏得止步,他拽下卫生间的浴巾围上三哥直奔506房。(刚才新登记的那间) “三哥,你先冲一下。”施言身上情欲体液的味道让阿松也不舒服,将目光开始痴盲迷离,诡异神情的施言推在淋浴下:“我去那屋抱你衣服过来。” 阿松不放心黑诺,想着把衣服给三哥拿过来就下楼去找黑诺,这里他不熟悉又没有车。可是抱了衣服就看见黑诺走回来了,一转眼站在自己眼前,看见开着的房门,再看看阿松手里的衣服:“他呢?” “506。” 人嗖的一下就钻进506,阿松就听见关门落锁的声音。黑诺一身杀气让阿松迟钝了几秒才想起来,黑诺手里是拿着棍子进去的! 阿松张大了嘴但是没有声音,他、他站在走廊里象石像僵立茫然。 黑诺踢开卫生间,施言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站在水下笔直,发红的皮肤寒冷的水汽都告诉黑诺那是冷水。可是这时候施言就算站在冰水下,也浇不灭黑诺的怒焰。左手擒住胳膊,指甲抓进肉里一般。那人睁开了眼,水流下那人看见黑诺,轻轻地泛起笑,笑得春潮起又落,笑得镜花幻境。 黑诺烧心地怒、疼,他以为那是施言服食毒品的迷幻反应,不了解这种软性毒品最初的剂量是不会产生幻觉的,不了解施言发顶而下的水带走了他眼里的咸涩。很轻易就将施言拉出来,在施言无谓地好象要往床上趴的时候,黑诺右手狠狠抡出去。 阿松听见那声惨叫,他抱着头蹲下去,眼底冲上来的热液令他欲狂声大吼。505的朋友和504的秦明旭先后出来询问,阿松心乱如麻,编不出合理解释只强硬地嚷少管闲事。因为再没有声音,他们半信半疑地看看503半开的门,觉得与三哥有关不过也放弃好奇。 施言就第一下叫出来,接下来雨点一样落下来的棍子打到背上,他一声不 分卷阅读128 出。黑诺再瘦弱也是男人,后背落下的击打震得腑脏气血翻转,施言挨了一阵子喝过不少啤酒的胃里就开始大闹乾坤,但是他的连连呕吐黑诺恍如视而不见,棍子落下没有半分手软。 施言因为吐到胃酸而被一棍子打跪下,他勉力双手支撑在床沿想站起来,结果好象激怒了黑诺一样,棍子下的又急又狠,艰难挣扎爬起来的施言后背又一次受力,他跪摔在床上一口胆汁喷出来,双臂无力支撑,肩膀杵在床上拱着如将死的巨兽拼劲全力的最后蠕动,然后就见大股大股的液体口鼻里外溢,人苦得激灵颤栗。 黑诺扔下棍子,心嘣嘣跳到要裂出来,人这时候才开始剧烈地哆嗦,身子一软顺着墙滑坐。床上施言象被网上岸的鱼抽搐伴随着大口地喘气。 “我说过什么?” 施言就是知道黑诺问题所指,带着一嘴腥气回答:“施言,我告诉你,你要敢出去充好汉装英雄,乌七八糟什么都新鲜地试,我打得你吐H二O为止。”旧时爱语重述,眼帘阖,心上泪。 “信了吗?” “信。” “那么我再告诉你,施言,如果我发现你再碰那些东西,我直接废了你!” 第 71章 施言的后背象受过古代的仗刑,黑诺不是高明的执行者,背上不说皮开肉绽,但是由纵横交错的分布深浅,可以看得出是一顿没有放水的皮肉之苦。由肩颈一直延伸到失去准头落在屁股上的惩戒,皮肤下被打碎的毛细血管浮现出红红紫紫,当得一个惨字。即使有人进来,也很难将床上苟延残喘撅拱的伤痕凄惨的身躯与健拔卓然的施言联想到一起。 血压不再攀升,心跳频率如常,掌心的刺疼将麻木的神经唤醒。看着那具思念百转千回,梦中鲜活而又健美的躯体依旧以难堪的扭曲姿态瘫伏在秽物里,大腿内侧的痕迹令黑诺眼眶涨得生疼,嘶哑低吼:“去冲干净!” 那团肉抖一下,呆滞几秒,无神的眼睛里慢慢找出焦距,对上发令人。 “我让你冲干净!冲干净!”倚墙席地的黑诺象抖起满身毛的狮子怒吼。 施言上了马达地跳起来,虽然整个躯干都是火辣辣燎着,他冲进了卫生间。 淋浴后的施言下半身围了浴巾,恢复了七八层的往日神采,只是走到黑诺身边表情就带了两分怯意与汗颜,默默站着,然后蹲着。 飞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出现面前,原本惊涛风暴开始减弱的黑诺又被推上骇浪,太阳穴突突乱跳,咬牙切齿:“我宁愿一棒子打死你!” 施言拣过那根棍子,放在黑诺腿上,背过身撤了浴巾跪下。 没有棍棒落,没有尖锐的痛,施言就那么默默跪着。不知道哪里钻进来的一缕风让施言起了鸡皮疙瘩,他立即意识到黑诺坐在地上的。转过身,黑诺闭目仰头状,施言蹩到他身边,想伸手抱他起来但是快碰到他的时候突然又缩了回来。有些心慌要退后才看见黑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着他,一言不发瞪着他的举动。 施言期期艾艾:“地上凉,你身体受不住,坐床上去吧。” 黑诺还是不说话,施言又不敢碰他,霍地站直了拿过两个枕头:“垫下面,这个靠后背上。” 黑诺不动不接,仰头看施言,施言忍不住羞愧微微偏头。余光里,一只手伸过来,施言不可置信地将头慢慢调转回来,是的!一只世上他最渴望的,最美丽的手递向他,他象困陷坑井的旷工一样看见了星光,这一刻施言看见了救赎! 相隔一年又牵起的手,三百多个日夜的苦涩思念,施言无法不心悸激动。他握紧了那只手,生怕又被放开,紧得黑诺一声闷哼。施言惊觉异样,翻开掌心,细小的木刺密密匝匝,鼻子里酸得直冲而上。 黑诺是在走廊拐角的水房里将拖布卡在门上,一脚踹断了木柄拎到半截家法的。不管是有心无心,黑诺意识里就是折断这边握在手里而不会戳伤施言。 施言忍住酸痛扶拽黑诺,因为黑诺腿脚已经麻得动不了。将黑诺靠躺在干净的那张床,施言就赶紧翻抽屉果然找到那种简易针线,打火机燎一下针,拧亮所有的灯,他蹲到床边拉起黑诺的手。 施言小心翼翼一根根往外挑刺,有些已经扎很深了,黑诺却拧紧眉头忍着,连神经遇疼的本能缩手也没有。施言竭力阻止眼里一层层漫上水雾,然而在一根很深的刺挖出来,血珠子立即涌上来时,那只手掌接到了热烫的滴落物。 黑诺很羡慕施言,羡慕他眼睛里还可以有东西流出来。自己明明也在哭,疼得一颗心六月里飞霜,昏天煞暗地,可是眼睛里干涸得一滴液体也流不出。 施言下手极力轻,极力浅,象考古学家在挖掘史前文明般谨小慎微。 “重点,狠点,你要负责拔干净(刺)!” 黑诺话里的信息令施言一下子崩溃,眼泪再也压不住,蹲不住而跪到,他捧着那只手哭泣,多少悔恨难补对爱人的伤害。他亲手扎入爱人心中的刺,倾尽所有也难拔净了。 “诺诺,诺诺……” 满意吗?” “……” “我疼,你可满意?” “……” “想出下一步怎么让我更疼了吗?” 施言一直没有回答过,眼泪收敛一些就埋头挑刺。挑出一根,他就低头舔吻一下伤口,黑诺的咄咄逼问不见了,冰冻的泪腺被吻融化,一串串滚落成为压抑的啜泣。 “诺诺,别哭,(我)再不做让你掉眼泪的事。” 施言挑出最后一根刺,站起又俯身久久亲吻破损的掌心,眼帘上挑:“诺诺,不要原谅我。” “我打死你,绝不原谅,我打死你,死都不原谅……”黑诺扑在施言身上癫狂捶打着他背脊,施言伤上加伤疼得双目圆眐,稳如磐石不闪不避。黑诺一口咬上他肩头,施言头猛后甩脖子反拉到极限青筋凸起,而双手却温柔地支撑着黑诺。 牙木了,舌尖上有了铁锈味,黑诺松开了口,人虚脱地晃。施言抱起他放倒,黑诺象稚儿一样揪着施言一只手,可是灵魂飘渺似乎分离了肉体。施言手表都是脱在503的,之前曾经听到走廊喧闹过一阵子,那是牌局散了,晚上要回家的撤走一批,所以现在至少有凌晨1,2点了。 施言单手拉过来被子给黑诺盖上,惊扰了他眼珠转动,落在施言身上就如被磁铁吸住了,接下来施言感觉手被攥扯,惊愕以目光询问。黑诺眼皮缓缓覆盖,静静无声,手再度攥力。施言掀开被子躺下去,人落入胸前,黑诺柔顺蜷伏在起伏的胸膛,眼帘再未开启。 施言被咬伤的肩压在黑诺头下,半侧半仰卧的睡姿令后背放在火焰上炙烤一般。然而这是黑诺最习惯的睡姿,少许的重量倚靠到施言身上的睡眠习惯。黑诺真的睡着了,辛苦奔波了一日,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疲倦透支入睡,或者这个最熟悉的最眷爱的臂弯更是他可以沉睡的原因。 施言待黑诺呼吸平稳悄悄起身 分卷阅读129 ,围着浴巾刚刚开门,斜对面开着门的505房里就听见动静,阿松连鞋都没有穿就冲到门口,看见眼神很清醒的施言他顿时松了气。 “他呢?”阿松轻问。 “睡了。” “东西(衣服,503遗留的所有)都在我这儿呢,过来吧。” 带上门留个缝,施言进了505。见到还渗血的肩头,阿松张张嘴,马上就又看见三哥的后背,阿松受不了地转过去不看。 “三哥,你们、分不了,会熬到死的。”阿松凄懑幽幽:“俩个人。” 阿松确信看见三哥眼中光亮闪,但是象流星眨眼熄灭。一晚上强催眠自己冷静以维持局面换来三哥的沉默,阿松终于不甘爆发:“三哥,你曾经说过私奔没有条件,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吗?钱你有了,去哪他已经替你们决定了。 众叛亲离是吗?我什么时候不站在你们身后了?拎起来王丰、明旭、维新和顾少,有一个算一个,当面去问他们,有没有人会因为你们一起了而绝交?谁有二话,滚他个鸡巴蛋,要多远滚多远,他也不是咱们兄弟!我就不相信这么多年兄弟是白吃饭的,会因这鸡巴毛事掰了。” “阿松,”施言说不下去了,他怎么会不感动?这么珍贵的支持来自他逼着放手的邱林松! 阿松自己也是难过得风萧萧兮,壮士扼腕地哑着嗓子:“三哥,你担心父母是吗?你爸妈无非是我多出来一重父母,你有本事你给他们养老,你们真进不了那门,我养!大不了我也下海做‘倒爷’,你和维新路子野,我也不差。” “现在关键不是父母了,你不知道,只要他一句话,我不在乎千古不孝骂名,遗臭万年都不怕。我爸妈经济很好,说实话以后老了有退休金也不靠我养老,全当我这儿子早逝吧,而且我父亲那边其实是可以商榷的,不一定就是死局。” 阿松听见有转机眼睛马上亮了,而且三哥说得有道理,他们出入三哥家多年的确感觉施叔是一个善解人意,虚怀若谷与他们沟通的长辈。一圈兄弟的父母中,就自己父母和施叔是最受大家推崇和喜爱的父辈,因为他们不象大多数家长是套他们话,腹中可能暗笑他们的幼稚。殊不知只有诚意平等的朋友之间才会有发自内心的交流。 施言苦笑指着肩头:“这我就确认他做下决定的,他回来了!他可以原谅我喝药,然而他亲眼目睹……,我不敢妄想他的决定未变。” 阿松亮起的希望又萎顿,他懊悔没有提前通知到三哥,他懊悔最不堪的一幕。他也不知道黑诺能否承受住,能否宽容地原谅三哥了。早知道黑诺是奔着再续前缘来的,他死都应该先找到三哥。 黎明的晨雾钻进来,湿冷笼罩了夜话几个小时的二人。阿松缩缩脖子看时间:“5点半了,一会(怎么打算)?” 通常他俩外宿也会6点半(7点半上班)退房,习惯要回家去洗漱换衣服,而别人一定也会爬起来搭车。 “我今天请假,你一会和他们走就行了。”施言舍不得中断黑诺的睡眠,而且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他枕在自己胳膊上酣睡的机会。 施言回到房间,侧睡的黑诺眉际紧蹙,一年了,他还是惯性地保持着以前是睡态,施言坐到了床边,视线里充满懊悔呵惜。他给了深爱之人睡梦中都难解的忧伤,情何以堪。黑诺似乎感觉到了身边人,偎动一下。施言手伸进被子,在褪掉上衣的时候黑诺迷糊地张一下眼又继续睡。 施言躺上去,黑诺自动贴近,胳膊送出去为枕。施言抱紧他肌肤之间不忍留下丝毫缝隙,但只是相拥,不带有一点的情欲冲动。 邱林松上班才几分钟,就接到施叔的电话。当施叔语气焦急询问阿松,施言早上没有回家而且大哥大打不通,班也没上的时候,阿松才想起来三哥大哥大昨天就没电。他硬着头皮承认昨天晚上在一起,三哥今天请假。施叔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告诉阿松他亲自向阿松领导请假,马上派车来接阿松 阿松连声拒绝施言父亲接人,表明自己即刻就去施叔办公室觐见。走过去只有7,8分钟的路,阿松足足让施言父亲等了半个钟头。他放下电话以后本来立即接通了王丰,想让王丰先去找三哥,他可真的害怕再发生一次捉奸在床。可是当王丰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他反而变了主意,三哥和黑诺前景还不明朗,他不能够现在露马脚。因为一旦挽回不来,阿松觉得黑诺不可以曝光。 阿松给施言父亲问好,施叔并没有责问他的龟甲速度,招呼他一块坐到了沙发上。茶几上泡好的茶显示施叔耐心的等待,人到中年的施叔并没有一般领导的大腹便便,岁月凭添了他眼角的皱纹,同样沉淀给他眼中的睿智英明。 施言父亲身居要职多年,仕途步步高升,而风评一贯良好。即使许多人议论他有一个不般配的妻子,许多人并不认同他妻子的所为,也无法动摇他是一位出色的管理者,本领域技术卓越的专家。连阿松的父母在家提到施言父亲也从来是好话,所以阿松的家庭很喜欢施言,也很喜欢儿子与施言做朋友,所以才不介入他们俩幼儿园起就三天两头的互殴。父亲那时候来接他,都是带着笑调侃他们俩:今天谁打赢了? 阿松暗暗拿三哥与施叔对比,三哥五官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俊逸狂狷,虽然这几年有意收敛,在面前风度儒雅之人的比较下也象小儿科。阿松不知道三哥到了中年会不会也生出这种气质--可信可靠,值得信赖,值得剖心。 “可以告诉我,小言现在在做什么吗?这一刻?” “睡觉。”阿松自己都控制不可以打哈欠,估计三哥也好不了。 施言父亲微微一笑:“昨晚你们睡得晚?” “嗯,其实,我和三哥没怎么睡,我们聊天不知不觉就5点半了,然后我直接和王丰他们回来了,三哥累了就睡一会。”这些都是真话,阿松回答起来也溜,想给施叔留下诚实的印象好混水摸鱼掺假。 “你们都回来了?小言是喝了酒去睡了?” “没有,施叔,你都知道了那不是酒,”阿松摇头有些尴尬:“三哥以后不会喝了。”阿松可以保证经过了昨夜,三哥一辈子会拒绝类似的东西。 “为什么以后不喝了?” “昨天有人教、”阿松咬了舌头地把那个“训”字吃回来,改口:“昨天别人劝三哥不要喝了,我相信三哥不会再喝。” 施言父亲点头,露出微笑,似乎很欣慰。阿松也陪笑。 “我可以见见劝小言不喝的那位朋友吗?” 第 72 章 “我可以见见劝小言不喝的那位朋友吗?” 阿松似乎听见了我佛、天父的召唤,心里哎呀妈呀地叫,还要佯装镇定地端茶喝水。他象牛饮一样喝,对,先把嘴占用上。杯子没有魔法,不能象不老泉一样永不枯竭,牛抬头的时候,一双温和的眼施施然地等待着。 分卷阅读130 施言父亲给阿松又添上水,阿松胡扯着解释:“有点渴,早饭吃咸了。” 施父点头。他越不兰舟催发,阿松越觉得不安。自己就象一个小孩子,明知道大人看穿也坚持着,内心一叹:“叔,他回去了,他昨天才来的。” 阿松误导施言父亲那人家不在这里离开了。 “你们都熟悉吧?” “嗯,熟悉,我们也交情不错。” 施言父亲不易觉察地眉头纠结一下:“你们认识几年了?” “快8年。”说完阿松就发现施言父亲的目光有异,他突然就想扇自己,亡羊补牢地辩解:“他原来在这,后来转学了。” “小言大学里有喜欢的人是吗?是她吧?” 阿松犹豫了,刚才顺嘴就答的失误让他小心了,他保守地回答:“他们关系是很好,但是其他的,三哥没说我也没留意,主要我们大家都不错,就不会往那方面想。”半真半假地应对还不忘玩笑来解危:“叔,你是着急给三哥找女朋友了?三哥这条件,有什么可急的啊?” 施言父亲顺着阿松的玩笑轻松几句就送他出来了,临别还说下次有机会,那孩子来了要见见,谢谢那孩子。返回办公室的男人坐在皮椅上却困惑地思索,是什么样的孩子高中和儿子很好又转学走了呢?他翻开厚厚的黄页,拿起电话交待。做完这些的男人,揉揉眉心,叫进来秘书又进入到全心的工作状态。 下午一上班,就有人来给施言父亲送来一份报告,里面是施言高中三年学校里转出、转入的学生资料。不知道是不是黑诺的名字太引人注目,施言父亲第一眼就看见了这名字,并且有怪异的熟悉感。而所有的名单扫过,最后施言父亲将黑诺的名字圈起。这一笔和领导们的圈阅习惯一样,然而这一笔让施言的父亲心惊。这个经历了中国最动荡年代,这个敏锐的男人似乎嗅到了不寻常。 他在记忆里搜索这个罕见的姓氏,多年前儿子迫切要调动的一个人浮现上来,那是儿子第一次对自己行使权利的要求,而后又一个同姓氏的年轻人的毕业实习。他想起来了,那个和儿子冲突导致他放下工作匆忙赶往医院的人,也是事隔几年让儿子追究对妻子大发脾气的人。 几个电话,施父很快知道黑诺由于复课而今年尚未毕业,联系上A大人文学院,辗转接到了法律系辅导员的手里:黑诺已经在昨天就请假回家要到下周一才返校。施言的父亲象战场接到前线溃败的指挥官一样无力挂断电话,他取消了下午一切的预约。 邱林松在同一天里第二次坐在施父面前,只是这一次他是没有准备、没有得到通知的被施父的司机直接出现接来的。 “小松,我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昨天回来的是黑诺吧。” “是。”黑诺的名字被拎出来,阿松反倒不惊惶了,司机突然现身本身就带了含义,只是现在明白了。 “你们这些孩子我都熟悉,咱们唠唠我不熟悉的黑诺吧。他是后来和你们玩到一起的吧,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名字到底读什么音,好象听小言说的时候念he?” “是,贺龙的贺音。”经历了多少残酷的政治斗争而屹立不倒,掌控着千军万马营运的人,面对自己早上露的破绽下午就被他稳操了胜券阿松也不抱怨。现在他盘算的就是控制兵败如山倒,该坦白多少,要如何坦白对三哥黑诺最有利。 应该说但凡阿松现在开始说的就没有谎言,他将他们一伙人如何认识黑诺,如何与黑诺结缘的高中往事逐一道来。他附带了自己对黑诺的第一印象,被三哥踢跪的不卑不亢。他详细讲述了“人肉沙包”约定的始末。他讲到未知的原因导致了黑诺的落榜,即使现在也没有找出究竟,但是所有认识黑诺的人都相信那绝对不是黑诺本身能力的问题,而是存在着一个意外。 施父很认真,一边思索一边倾听,没有打断过阿松也没有提问。阿松对高中那几年能够想到的都交待了,对大学却几句话简短概括总结:大学以后,我们不同校了,周末有时间才互相走走。 阿松事情叙述得很细致,很多细节都不落,但是没有对黑诺半点的夸赞评价,他相信世人若有一杆公平称,自己就无需赘言。 “很不错的孩子,难怪你们又多出来小哥们。他大学读书应该不错吧?” “黑诺和我们都不一样,进大学就进了学生会,后来一直做到学生会主席,而且他另外考到了双学位。虽然不是一个大学,我们曾经去看过他的活动,有他组织的,有他做主持的,也有他受邀的,反正他的大学生活与我们截然不同,他应该算是那种教授喜爱的勤奋学生,领导看重的那种积极有为青年吧。” “他也快毕业了,有打算分配回来吗?” 阿松心里翻腾,说与不说之间摇摆,最后选择相信施叔的人品,不是会阴险的暗中动手脚之人。于是直言不讳:“黑诺应该不会回来。他考到了美国和加拿大的留学,美国那边还有人在为他担保,听说拿到签证的希望很大。这个夏天他就应该走了。” 施父对此倒是表现出来吃惊:“那孩子要出国?留学?” 阿松走了以后,施父久久瞪着自己圈画的名字。几乎8年,才20出头的他们已经认识8年,在成长的岁月中这几乎可以看做是青梅竹马。由小松言之凿凿那种酒的清除,可以彰显出后来加入的这个男孩子,对儿子的影响大大超越了玩泥巴开始的那些小哥们。 这是怎样的一种冤孽?施父力气被抽干,心绞痛。他的儿子为什么会走入歧途?对于黑诺大学以后,他只局限在黑诺这个人的了解,而没有查问黑诺与儿子的关系。不管小松知不知道,他不会从别人口里来确认儿子的逆天。 但是早在上午,小松在回答“我们交情也不错”的时候,他就觉察疑惑。男女之间通常用关系、感情来形容,而男人之间才习惯称交情。而且从开始到现在,小松没有回答儿子大学里喜欢的人是不是黑诺,正常的反应是他上午就应该笑着指出自己闹的笑话。 唯一让施父缓解心绞痛的消息是那孩子不回来,而且会走得非常远。他终于知道了儿子痛苦的根源,而且庆幸那是个优秀的孩子,让儿子无法掌握的孩子,他们才可以双双迷途知返。父亲下定决心要更多关心,更多父爱支持儿子回归正道,他要默默陪儿子战胜生命里第一次伤痛。 如果施父在察觉到儿子感情受挫的时候,不是带着一种期望,期待儿子遗忘转而接受门当户对的戚欢,他或者会和儿子好好谈一次。如果施父不是觉得失恋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他也会及时和儿子沟通。如果……如果施父在黑诺回来之前知道儿子恋人的秘密,他或者有希望用父爱“挽救”他们。 然而生活不给他倒叙的机会,在他做下决定的时候也是黑诺对施言宣判的时候,而黑诺的判决效力 分卷阅读131 显然又高于他。在他心存侥幸时间与距离不得不让迷途的孩子回归的时候,他不了解羔羊的再度牵手让他们由浑浑噩噩中苏醒,重新成为草原上的狮子与狼,联手迎接穹苍下的风雨。 黑诺醒在施言怀里是毋庸置疑的,也是回来之前就预想到的。他没有回家直接找的阿松,甚至到现在也没有想回去看看,他本身请假回来就只是为施言。上次与施言匆匆二见,娱乐城里尚是失落气苦,但还可以压下蠢蠢杂念;而校园的清晨一抱再被推开,黑诺终于开闸了滚滚情潮。 第一次被施言推出,一改平日施言紧迫逼追,黑诺争取摆脱的模式,让黑诺真的明白自己有多贪念施言的怀抱、施言的体温了。他明白自己有多么不愿意、不甘心与施言只是彼此记忆中的亲人。他可以想到将来耳闻施言的娶妻生子,然后目睹他身边的位置被一位女人窃取,怀里被一个幼儿霸占,而陪伴自己的是无尽悔恨。 黑诺可以想见自己的后悔,他预料自己必然的悔,因为仅仅现在他就嫉妒到欲嘶喊欲吼叫。人不在眼前,心念被强硬锁起;而那个晨光里的拥抱,心锁断裂,黑诺终于看清楚锡刻的心语:施言! 而意识到阿松赠松的药有问题,施言一夜地焦急等待,施言失控地摔药。然而他又克制住所有思念与关怀,对自己一夜去向保持缄默地离去。黑诺懂施言,懂施言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说是免除自己的惭愧。黑诺少誓言,少承诺,少花言,但是他却始终认为自己在这份感情中投入的深于施言,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感情,唯一的一杯水。 曾经他和老学生会主席李明启这样描述自己的感情观:爱情是一杯水,一生中只有一杯。浇灌在某人身上就收不回来,若想改弦易辙,就要看杯子里是否还有水。即使有,幸运的或者是半杯,不幸的是残底,但是都不可能再是完整的一杯水。人有的时候不是不想开启新生的感情,而是因为杯子中已经没水,没有感情可以去爱。所以黑诺说学长将来会有一份亲情的婚姻,也会有一份友情的婚姻在心底(指刘欣)。 黑诺有个执念,他坚信自己给了施言完整的一杯水,所以说出口的爱语不多。他认为一个男人每天满口挂着爱显得轻浮。可是,分手后一次次不露面的帮助,不求回报甚至避免给自己压力,这样的施言倾注给自己的难道是半生缘吗?他承认了那看似随意的唇尖爱语是并非逊色自己的痴爱!来自施言的霸爱! 黑诺这一星期几乎都和唐朝一起晚饭,他在打听去美国的其他途径--商务签证和旅游签证。他也通过各方面查找美国的吃住行消费信息,从自己法律教授那再次借出来以前为兴趣看的。他研究那劲头,要唐朝笑他不要那么迫切,去了以后自然就会变为美国通。 如果说回来的时候还有着不明朗的模糊想法的话,在听见看见那一幕以后,又怒又恨的自己是不肯放开他了。打是打了,为咳嗽药水而打;咬是咬了,为他自甘污秽自己而咬。所以,黑诺会安然的睡了。所以,醒在施言怀里很安心。所以,施言睁开眼睛的时候,等待他的并非怒火与叱骂。 施言醒来的一霎那都不敢睁开眼睛,因为舍不得放开人。 “醒了,就别装了。”黑诺发现他眼珠转动,声音不咸不淡。 施言搂紧了黑诺一下,俯头嗅在他发丝里,然后松手就要起身。 “谁让你动的?我还不想起来。” 施言怔愣一秒,黑诺不是暗示他滚远点别蹭脏他吗?后来这话什么意思?施言不敢胡思乱想白日做梦。 “掀着被子我冷,你是扒光我的。” 施言急忙躺下来,搂人拉高被子,细细在他肩膀头窝下去。黑诺冷哼着枕到施言肩头,听见抽气声,看施言嘴角抽动他知道为什么了。头故意又狠狠磨压肩膀,发出鼻哼音。他这小动作当然要施言吃苦,可施言却甜得象喝蜜,看着他尤其可爱。 俩个人就这样搂着,谁也不愿意打破这种静谧。因为醒的比较晚,几乎中午了,俩人昨夜的胃都属于吐空了的,所以饥饿很快光临。施言怕黑诺禁不得饿想订餐又不想离开他哪怕一会儿,而且自己尚是待罪之身。 “诺诺,对不起。”施言不说我错了,而直接是道歉。因为他的那些污行秽迹对黑诺、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亵渎。即使他们遥望对方,他也不应该玷污那份爱。 “我原谅,但是,你要跟我走。我去美国,你也要去美国;我去加拿大,你也要去加拿大。哪怕我去西北,你也要去。你可以吗?” 狂喜上心可也伴着最沉痛的殇,因为他可以想到身体洁癖的黑诺要克服多少心里障碍才说出原谅。然而这就是他的爱人,所有挣扎不提,没有抱怨,没有责骂,决定了就自己去背负。若非挚爱,岂肯背负自己犯下的罪?施言慢慢收紧手臂,落下珍惜的一吻:“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 偎在那温暖的胸膛,黑诺笑得辛酸无奈:我多么不想原谅那丑陋,可是牵起你的手,我无法再放开。 第 73 章 阿松在下班的时候试探性地打了三哥的大哥大,没有想到真的接通了。三哥主动约阿松晚上一起吃饭,阿松惊问:“你不用回家?” 施言说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汇报,因为有朋友来所以晚上不回去吃饭,而且还可能明天再回家。阿松急忙问是向爸还是妈请的假,结果三哥是先给爸办公室打电话,又回家拿充电器的时候直接向老妈请示的。因为三哥提到父亲时很正常语气,阿松摸不透施父到底有没有洞悉儿子的恋人非同一般 如果施父仅仅因为黑诺是男性,就将上午儿子喜欢黑诺的判断推翻,他就没有必要下午再多此一举。第二次谈话中,施父对感情方面没有任何探讨才越让人不安。能够那么迅速准确找到核心目标黑诺,阿松怎么敢小觑施父? 至于三哥能否得到黑诺的原谅,也不用明言了。本以为很严重的事情,事实上对施言黑诺来讲也确实严重的事情就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收场了,看见在包厢中头就要碰到一起正研究菜谱的二人,欣慰还是大过酸溜溜感觉的。黑诺听见门开,抬头对阿松一笑打招呼,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很富有感染力,将阿松微少的醋酸一下子就稀释了。 其实他们兄弟三人很久没有单独面对了,过去的事情就象镜子上的划痕,令彼此间若有若无保持了避嫌的距离。阿松陪三哥度过了那个车中的情人节以后,二人可谓尽释前嫌,重新成为无话不谈的哥们,而黑诺与阿松之间的小疙瘩却让他们略有尴尬。 然而在施言与黑诺从归于好之后,互相谈起独自走过的日子时,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点,他们就发现了阿松始终在尽心尽力地关心他们、促成他们。连这一次也是阿松架起的桥,二人才有相见的契机。虽然施言被捉了个现场, 分卷阅读132 他根本不会去怨恨阿松,就算黑诺没有回归,施言的心胸为人也不会找客观理由,推卸在阿松那里。 所以,不仅仅施言的感谢,还有黑诺重新对阿松全心意地认可。没有阿松先给施言打电话,他们也计划他快下班前联系他的。能够惺惺相惜已经不易,而能够在选择放开的情况下并没有冷眼旁观,并且站出来第一个支持的朋友,施言与黑诺无限珍惜。 或许男人之间情义升华了反而不会再言谢,整个晚上这个字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抛开了兄弟、铁子这些感情词汇。三个人没有煽情的话,很轻松地讲下一步的打算,每当一个说,俩个听众就微笑听。< 阿松欲让俩人放心大胆,尽可能减少后顾之忧地迈出一致步伐,他有了下海这想法。不过他只说自己并不喜欢办公室那种呆板的生活,所以想停薪留职。说实话黑诺对这些毕竟了解不多,因而也不瞎提意见,而施言这大半年就算是个小小弄潮儿了,在浪里也翻腾过,多有心得。 首先施言就反对阿松停薪留职的方式。无论是为了支持自己和黑诺,还是为了阿松本人,这都并非上上策。施言问阿松:“我们做生意的资本是什么?技术支持?我们掌握第一生产力--先进科技(专利)?还是我们有雄厚的财力支持?” “关系,你和维新是通过关系发家的吧。” “是,大家都知道,”施言拉近了椅子讨论:“你也知道是通过各种渠道的关系,而且你也只是叫我们为发家的,那么发家之后咱就得有其后的发展啊。只发了家不发展不是坐吃山空吗?” “那当然,我没说不做后面生意了。” “阿松,你想想,咱们既然靠的是关系,那么说白了咱们就是一个皮包公司,这种公司有长远生命力吗?而且无论进来出去都要有关系,咱们才可以谋取到最大利润。这么多人脉去打通,咱们得有多少银子扔出去敲门?” “你上水(送礼)多少比例?” “我,还有维新,我们都空手套白狼了,前期几乎没洒水,钱到手才给扣点。你说我们凭什么?” 说到这,连黑诺都听明白了,指着施言:“你们、你们是不是又做以权谋私的事?” “用了两家老头子的职权换的吧。” 施言笑了,握起黑诺的手对阿松说:“看你笨的,我家黑诺都比你聪明。” “你家。”阿松拉长了音:“这么快就是你家的了?为什么不是黑诺家的你?” 刚好黑诺也是有点羞恼施言的说法,正把施言的手甩开。 “看你,看你,瞎说什么,我当然也是他家的,我早就有自觉把自己当他家半个儿子呢。不信,你去问黑叔……”施言舔着脸还是占黑诺便宜,只有女婿才是半子啊。的b55ec28c52d5f6 黑诺站起来去厕所,施言有些话才赶紧抓着时机说:“阿松,说真格的,咱们就捞一笔那没啥说的,就着眼前利益用呗。可你想,老头子们都有下来的一天,到那一天咱们都不做了?收手关门大吉? 你也看了,我和他以后花钱的地方少不了,你看我赚得多,他这学费生活费一进去也不多了。我们既然在一起,我就不能够让他用别人的,我也不能让他因为和我走到了一起受委屈、吃苦。以前我就琢磨过生意这事,要想求长远发展,手中有权是必要条件,然后咱们还需要找个好项目经营起自己的实体,那才是真正的生意。” 阿松觉得言之有理而点头赞同。 “我不建议你出来是觉得咱们自己就应该往上走走,那样父辈下来咱们就上去了,自然不会吃鳖,业务上还是有护航的。否则只倒来倒去那么简单,我也早干脆地下海扑腾去了。我一直考虑找个稳妥的人,以他的名义注册公司,而咱们都在暗处,将来让公司靠着咱们自己的树荫发展也方便。” 施言是想将自己的一些业务关系现在开始逐步介绍给阿松,他也觉得自己真的离开的话,这些关系需要信任的人继续维持住。而他也愿意将金钱投资到阿松身上,辅助他仕途宽阔。自己要和黑诺离开,为自己设定的路建议给最好的兄弟,希望大家都有个美好的未来吧。 实际上阿松是物质欲望、权力欲望都不重的人,施言知道他这决定又是对自己对黑诺的一种支持。黑诺回来他们就转了话题,有关钱啊这些敏感话题施言不愿意在黑诺面前说,一则怕给他压力;二则会让黑诺感觉和他们之间有隔阂。 晚上施言当然不会回家,阿松开车送他们到真正的酒店休息。昨天那家估计施言再也不敢去了。 躺在床上又是一个枕着另一个。施言欲言又止,黑诺早看出来,用眼睛来询问。 “诺诺,”施言吞吞吐吐:“阿松刚才告诉我,今天我爸找了他2次,第二次都是问得你。我觉得他是知道或者怀疑了。” “知道就知道吧,穷途未必是末路。” 施言大大地震惊了,阿松偷偷告诉施言是因为不想影响黑诺的快乐心情,他昨天晚上还在经历着痛楚;另外更加是怕黑诺担心惧怕曝光。黑诺那时候宁死都要分手,不就是担心这吗。 “我爸他知道了。”施言又重复一次。 “知道了,我又没有耳背,那么大声。”黑诺蹭蹭头嘀咕:“不就是你爸知道了吗?我还没喊呢你喊什么?而且迟早都要知道的。” 施言伸手摸摸黑诺额头:“不冷不热,不应该在说胡话啊?” “施言!”黑诺气愤拍下去他的爪子:“我既然回来了,那么无论是谁知道,我都没有喊怕的余地。难道你希望看见我现在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吗?” 这铿锵有声的宣言,就是黑诺情比金坚的誓言。施言潜藏的不安被连根拔除,对黑诺保留的不信任烟消而去。他相信黑诺了,相信黑诺这一次会与他比肩而立,面对任何电闪雷鸣。 “阿松确定你爸知道?” “嗯,八九不离十。” “你估计你爸什么时候会找我家?” “我保证不会。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会先通知我再去你家。” 黑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问:“你今天说不回家,你爸没有反对?” “和往常一样,问去哪里?什么人?说不回去睡觉的话提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然后还是说少喝点。”< “你爸什么性格?他怎么连找你查问也不找?他从来不打你吗?” “诺诺,我爸是在给我留脸,他不愿意伤了我的尊严。就我了解的他早应该知道我有喜欢的人,然后又得不到,”施言偷偷看一眼黑诺:“我爸现在大概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荒唐,阿松说他连那咳嗽药水的事也知道。今天他又从阿松那知道你要出国,他现在不拆穿我,一是心疼我,二我猜他是以为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们自己就分开了。 分卷阅读133 还有,我父母从来没有打过我。” 黑诺很久都不说话,施言安慰他:“我要弄签证的话,不通过我爸,我想找维新帮这个忙。”因为在下午的时候,黑诺曾经说过,看自己最后是哪里签证,然后施言的签证要靠施言自己想办法。 黑诺叹了一口气:“施言,我是觉得咱们有点对不起你父母,他们是最好的父母。”在施言说到父亲给他留脸面,还要考虑他的尊严的时候,黑诺心就被刺了一下。这是施言所不能体会的,对于被剥夺了那么多年人格,尊严被蔑视的黑诺面前,那是弥足珍贵的。 记得以前施言母亲找上门来,从而带给黑诺很大的灾难,可是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黑诺都肯定地说施言妈妈是好母亲,在黑诺看见她的舔犊之举时就已经被征服了。而那么高位的父亲居然也会如此细心温情的以儿子为先考虑,黑诺真的在羡慕施言。 施言上大学以来对父亲扭转了因母亲授予的负面形象。而后因为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成熟,他学会了正确看待父母的婚姻、感情,而上班以后的见识让他更加敬佩父亲,不仅仅是专长,还在于责任。父亲是一个有担当肯负责的人,企业里每年多少大事小非,他从来不会找无辜的替罪羊。这样赢得别人竖大拇指的父亲,施言又何尝不骄傲自豪? “诺诺,如果咱们走了,我可能会瞒着我妈一辈子。但是我一直觉得有一天,时机成熟了,咱们俩会去我爸面前坦白的。因为他不仅仅非常爱我,而且他懂得生活、懂得感情。他的理智会让他公正地承认你的优秀,他对我的父爱会接受我的选择。” “详细给我说说你的父亲吧。”黑诺象求知欲旺盛的孩子。 那天晚上施言将自己心目中的父亲坦诚在黑诺面前。就算施言是他的儿子,或有崇敬偏袒,但是黑诺相信做儿子的第一手资料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听过之后他们其实不要再分析也可以推断出父亲的窥破,以及为何保持了沉默。 黑诺和施言商量的意思是眼下还不算恰当时候,父亲既然以为他们主动分手了,他们也先低调着。由于白天还有些昨夜的后遗症,俩人话不多,该沟通的都没沟通,今天晚上就全面地交换了一些意见。所以到后来都是困得哈欠连连,二人才钻了被子。这也避免了某种尴尬。 久别了的情人躺一起,肉体相亲,又处于干柴烈火之年能心静如水吗?可是施言可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还有点自惭,那里发热都觉得自己太过无耻,怕让黑诺想到什么而拼命打消欲念。 黑诺呢?施言是个什么秉性他还不清楚吗?以前就是天天喊饿的主,天天欲求不饱的色魔模样,这都饿了快一年,眼睛不发绿就算不错了。可是黑诺过不了自己心结那关,他不对施言唧唧歪歪,用不着施言抓着耳朵跪洗衣板,用不着施言装孙子来哄人,他不为难施言因为他选择了施言,可是他为难自己。他没有忘记亲眼所见,他无法让那根东西进入自己。 次日醒来,施言终于问出了自己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在娱乐城相遇的那夜,黑诺睡在哪里?黑诺失笑,他没有想到施言还记得追问呢。其实自己只是心情低落去了唐朝那里。 同样黑诺也有自己郁结的--施言双腿内侧的痕迹。对于施言允许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私密记号,黑诺比他爬到别人身上发泄还介怀。然而黑诺的性格使他耻于表示,所以他才不会知道施言甚至在女人身体里的时候,也不让她们搂上自己,如何在那留痕?是施言对抗药水自己掐的。 黑诺返校了,在他拿到美国签证之前,施父与他和施言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第 74 章 施言这段日子给父母的感觉好像家里多了一个女儿――父母贴心的小棉袄。他在家吃饭的时间大大多起来,而且会陪父母一起看那些他一贯难以忍受的琼瑶剧。母亲高兴儿子的恋家表现,儿子在家似乎丈夫的应酬也在减少。父亲也发现儿子生活方式一夜之间就变得非常健康,即使和朋友们出去玩,也都及时打电话回家,并且除非周末去了MO城,儿子可是天天回家睡觉的。 不用花复杂心思,这些变化都是儿子与黑诺见面以后发生的,施父对黑诺可以令儿子积极向上还是有一点点感谢的。所以他关心的只是这影响有多久,那孩子走了以后儿子如何保持不重蹈覆辙。 黑诺在6月份面试拿到了签证,美国的签证先批下来的。接下来就轮到施言了,他要偷偷先办理护照,为了不走漏风声,狡猾的施言由邱林松出面在公安部门办理。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马脚出在护照照片上。 护照需要的照片和普通免冠照片不一样,施言在照相馆拍了就拿给阿松,但是他不知道照相馆多保留了一份做护照相片的样品。小地方中谁讲什么肖像权,听还没有听说过呢,用你照片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你还要觉得荣幸呢。 大企业的秘书专门为领导跑腿的,因工作需要来到照相馆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领导家公子的照片。知道施言照护照像,他也不觉得不妥,因为施父出国的时候一般都是带团的团长,按章程团长是可以带一名亲属的(当然大部分人带老婆)。秘书通常都是头脑灵活,能说会道之人,回去当然不忘对施父大大吹捧施言的样貌出色,得以被照相馆留做样底。 晴天里响霹雳,施父突然就想明白问题的结症了。他的儿子根本不是因黑诺劝止而戒除陋习,而是黑诺要拐带他的儿子出走!儿子这些日子的行为得到印证,他在最后的尽一个儿子的孝心。施父不可谓不惊不怒不疼,辛苦抚育成人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打算先斩后奏的离家。 顺藤摸瓜,自然抓到负责办理护照的倒霉的马仔阿松。短短时日,阿松已经第三次坐在施父面前受审了。施父一反常态,没有了和蔼的笑容,而是严肃地注视了阿松一会才问:“护照办好了吗?” 阿松和施言黑诺最近见面的时候都曾经提过施父还在心存的幻想,不忍主动出击,就先一样装糊涂吧,毕竟施言的签证还是未知数。三人也推测过施父的隐忍会不会坚持到施言的出走,所以各种情形几乎都假设过的阿松想了一下反问回去:“施叔,你,都知道?” “差不多。”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小言是不是因为黑诺要出国?” “还有吗?” 施父没有立即给予答复,阿松拿自己大哥大拨号码。 “三哥,是我,你有时间不?……嗯,对,现在……咱们出来聊,有点事说,关于护照的。” 施父一脸纳闷。 “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会一起都问了,替你问全。” 阿松带着施父去了一个不大的小酒吧,施父一看就是没来过。进去灯光迷蒙,阿松熟悉地给服务员交代了两句就领施父走进一个隔断,这里几十坪的空间沿着 分卷阅读134 墙被竹子隔出一个个小空间,中间却是一片空场。因为还是白天,每个小隔间的门帘都挂起,一目过去还没有任何客人。 阿松让施父选了一间进去,一张很小的桌子,两侧的椅子也是仅仅够二人,放下门帘,阿松坐到了隔壁间。 施言一会就赶过来,阿松已经为他们父子都叫了啤酒。施言以为办理护照出了什么大麻烦让阿松这么慎重约自己,结果一问,阿松说是他自己想慎重地再征询他一次意见,施言敲了他一记:“你电话里不会明说啊,你那什么口气,不是害我瞎担心吗?” 阿松干笑几声:“在单位不是觉得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吗?我想知道,你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 “你又想什么呢?我还说得不清楚吗?。” “你想清楚了,这边你可都放弃了?” “该放的放,不该放的想办法吧。”施言沉吟着说。 “不该放的是指?”阿松引导着施言去回答他父亲想知道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施言叹口气:“还不是我爸我妈,临走再编理由怎么他们都很难接受的,何况我爸心里门清,无论怎么说对聪明人都是一种伤害。” “万一,我是说万一家里就是不允许走呢?” “你看我爸妈还可能在我坚持走的情况下阻拦成功吗?除非我爸来硬的动关系,护照上做文章,签证上老外的事我爸也管不着。而护照上背后做点什么,肯定会伤了我们父子感情,我爸不会这样做。 最主要我现在经济独立了,就等于获得了自身的独立。我父母,”施言有点无奈:“我哪里愿意放开父母,但是我更加放不下他。在分开的那一段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也好,我也不至于做个孽子。然后你也看见了,我天天都出来混,你知道吗?我如果不出来混,我怕自己都疯了。可是出来混,我没疯却死了。” “什么意思?” “简单,行尸走肉。我每天要提醒自己我还有父母,我还有自己的责任,我做为儿子最起码的良知不可以让父母白发送黑发,所以我要活着,无论多痛苦都去活着。但是除了这一条理由,我根本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别说什么人生的高尚追求咱们打小就没有,而所谓的事业的欲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成就事业? 我想努力赚钱,因为我想给他好的物质条件;我想有机会向上爬爬,因为我想一辈子让他想靠就靠,有能力做这个依靠。我就是这么俗气,我的动力来自于我想俩个人幸福,在一起的幸福。” “三哥,现在是他回头了你们又一起了,要是他一直坚持不肯回头,你难道也这么做个活死人?” “我不清楚是否一辈子丢了心,我可以准确回答的是一辈子不会再有完整的一颗心,就好像心脏病人一样,不死不活的混吧。”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逼得你们要背井离乡,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咱们已经一生是朋友了,将来也可以有机会相见,或者他回到这里,还是可以经常出来坐坐、聊聊,有时间一起喝喝小酒、弄点烧烤,还是知心知己,何必要走上那条崎岖路?” 施言蹙眉盯着阿松看几秒,然后微微而笑:“如果他不是最早就钟情在我身上,如果他肯接受你,你会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这话有点尖锐,阿松连灌几口酒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自己为了父母而放弃他,我的人生中将会有一个永远不可说的后悔。”勉强笑笑,难掩失意:“这样说来,其实他没有爱上我,还是我的幸运。” “屁话,他不爱你是我的幸运,是你的损失。” “三哥,这你就不地道了,你们两情相悦,美得冒泡,我找借口安慰自己你都不放过。”阿松做捧心状:“你再这样刺激我,我这个情场失意人会得忧郁症,会自杀的。” “滚,”施言干脆的一个字:“你他妈的猴精,全世界为情自杀你也会存活,否则他能直接就把你淘汰了吗?” “你就不精?”阿松大声陈诉冤情:“你不精怎么抓到他的?他这是赤裸裸地偏袒,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怎么就看不出你?” “他不管看穿我多少,有一点是你和我的不同,也是你没戏的理由吧。” “哦?说说,要我知道自己死哪上了?” “我怕他。” “啊!”阿松很傻地再问:“啥?你说啥?” “我、怕、他。”施言说得很清晰。 “你怕他什么?”阿松看见三哥眼睛里都是笑容,那笑得真叫一个幸福,让他看了真想抽掉他那份得意。 “我怕他会皱眉,我怕他会生气,我怕他有不痛快不发泄……我最怕自己是让他皱眉的人。你没有那种感觉,他一生气,我慌得走路都会迈错步子。所以,我不敢对他说谎,我一旦撒谎自己都不知道眼睛处于游离状态,怎么都不肯和他对视。”施言自嘲地撇撇嘴:“你知道这是谁告诉我的吗?” “他。” “嗯,他当时对我说,让我对着镜子说上几百次,可以眼睛对眼睛说熟练了,再来他面前说。” 阿松哈哈大笑,这黑诺真是绝品啊。 “所以那次你带他去找我,我真的吓坏了,比突然出现的是我父母还让我害怕。他什么都不用说。但他的眼泪比什么都沉痛,我再不敢做让他掉眼泪的事,因为那是我承受不住的重量,胜过我生命的重量――他的泪。” 阿松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施父明白。 “所以,我哪里还敢喝那些东西?我哪里还会鬼混?他后来一直都没有再提这些,我知道他一点都没忘,憋在心里呢。我愿意自己陪他一起擦去那些污秽的记忆。其实,人说有爱才有恨,但是我想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有爱才有怕,我大概要一辈子怕他了。”施言最后一句说得无奈,却笑开了花,分明是炫耀。 阿松气哼哼地说:“你就做一辈子妻管严吧。” “错,”施言摇着手指:“XXXXXXXX.” 施言要阿松先走,自己还要坐一会,阿松愕然有点不安,施言点点头安抚,阿松离开。片刻施言走出来站在隔壁的帘子前,看着帘子后面的一双鞋,他相信里面的人也看见了帘外的一双腿。 “对不起!”施言眼睛湿润了。帘里没有任何反应,施言转身出了酒吧。 一切还在平静下,但是波涛暗涌已经掀起,施言与阿松先后联系上黑诺,告知事情的首都曝光。黑诺在电话里还是平静,详细问了细节过程,安慰阿松不要担心,也建议施言暂时还是等待。 黑诺几乎是等着施言的父亲,这一天终于俩人面对面了。 “我是施言的父亲。”简单一句话道明了来意与权威。 “施叔,您好。”黑诺略微弯腰,有礼的问候化去几分压迫感。 施父有了瞬间的失神,来之前充分的调查,充分的准备,没有以一个孩子去衡量谈判对手,因为施父知道一个优秀的学生会主席是不容轻视的。但是他偏偏漏了一项 分卷阅读135 ,他从来没有这孩子的照片。 儿子永远是自己的最好。施言今天在父亲心中也是最优秀的青年,但是每一个父母都曾经在孩子出生伊始就幻想了他们的将来,幻想了他们的成长。如果问施父当年对儿子的展望,今天的施言绝对不符合。然而这孩子身上的气质竟唤起自己当年的想象,儒雅沉静,温润若玉。 我们都知道父母通常对子女最理想状态的假设就是子承父业,子承父息。一个男人如果听见这样的话:“你看这孩子多象你,一看就是你的儿子……”,通常都是无法自抑的自豪,自豪遗传的强势,骄傲儿子的衣钵。 谦谦君子的施父那时候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有一个张狂霸气的儿子,他幻想的儿子的气质当然和自己一样,这些曾经的想象居然落在了眼前这孩子身上,他的气息如此与己相似。施父看着黑诺,顿时有了茫然。 第 75 章 施父见黑诺是在一个包间里,俩人坐了很久都不曾说话。出于礼貌,黑诺在等待长辈的先发,他也在观察着施父,有好奇敬畏,也有防备。马上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没有硝烟的战争,黑诺提醒自己没有做逃兵的资格,他要为了自己和施言放手一搏。 “你是出去读书?那么他呢?也读书?什么学校?中文授课吗?”最后一句的讽刺意味是不容忽视的。 “施言不是学习的料,他的成绩不会出在学术上,不需要读个硕士博士。” “那他出去可以做什么?出租车司机?他甚至听不懂乘客要去哪里?还是他去做黑工,洗碗洗盘子?” “他不会去洗盘子。” “你不会告诉我,你可以养他?”施父难得会用这样口气和别人说话,他是多么不愿意去伤害面前这个一见就生好感亲切的男孩子:“似乎你自己的温饱尚有疑问。” “他是您的儿子,你不了解他吗?他不需要我养,同样我的温饱也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那你究竟要他放弃所长,一无所有的去做什么?他可以做什么?” “摔跤。” “什么?”施父脱口,他想到的是拳击,但是这根本莫名其妙。 “我要他去,并不意味他就会扎根在那里,我只是要他去经历挫折,经历摔倒。”黑诺看一眼见施父没有露出不耐烦,继续说:“他出生就一帆风顺,现在又少年得志,浮夸难免。有人一生不经历风雨吗?自然界的规律他也不可避免,我要他现在就摔下,再站起来,好过将来他站在更高点直落三千尺!” 施父闻之心中巨震,他要强压下迫切追问的激动欲,再一次以多年识人的经验审视眼前的青年,目光沉静清澈,既没有矫情的故作清高,也没有浮华的虚伪豪情。施父对自己即将带来的伤害已经提前感到心疼。 他曾经假设了几种黑诺的答案,并且准备出逐一击破的方案。他以为黑诺会以感情为依据,论证情感真谛,因为一帘之隔的儿子陈述中,他听见了一段纯真的少年爱恋,听见了相识、相知、相恋,听见了伤害、原谅、包容。 他也以为黑诺或者态度强硬,因为他听得出来是儿子更加放不开,是儿子的坚持换取了他们的再一次同路,那么黑诺等于获取了谈判最有利的一面。只要黑诺轻松推到儿子身上,石头就等于砸到了自己脚上。 若干答案中,施父独独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一种。那不是幼稚早恋的如胶似漆寸步不离,那不是热恋中忘我的卿卿我我,那是大爱无华的终极。这一个答案,令施父看到了这孩子对儿子的真心,对儿子的深情,对感情的领悟。这一个答案,令施父预感到了谈判的艰难,对结果产生未卜之心。 几句交锋,动敌先机的敏锐就让施父清楚谈话不可以再深入进行下去,否则自己将会被对方感染,将会为对方动摇。为了掌握谈判的主动权,为了达到今天会见的目的,施父提前发动了攻击:“我儿子的身边会有陪他经历挫折的人,你不适合。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亲兄弟将来在小言落难的时候也很有可能帮助他。” 黑诺与施父眸光相接,没有任何屈服的意思而执着地保持着对视。俩个人都看得很深,似乎要穿透进去直接探取对方的思维。 未几黑诺淡淡一笑:“叔,您对我哥的恩情我相信我哥不会忘记,也不会忘记施言给予的帮助。不过我不能出卖施言,出卖我们来还这恩,而且施言也曾经提醒我他给予我哥的机会,您一定猜得到后来是吗?” 黑诺虽然能够平稳地面对施父点出的威胁,可实际上他很难过,为施父难过。他理解让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说出这些连他自己都不屑的话,连他自己都会难为情的威胁有多悲哀。这是自己和施言一手造成的,这是自己和施言牵手的代价――伤害至爱他们的父母。黑诺带着深深的内疚却又必须要顽强抵御。 如果儿子曾经妄想用黑诺的亲兄弟辖制黑诺,目的当然是阻止黑诺离开,而根据黑诺的回答显然没有让儿子得逞。那么黑诺兄长这颗棋在他做下决定之后,看来不可能发挥牵制作用影响他了。这和黑诺重视家人的消息完全相悖,是消息有误,还是他和儿子之间的感情没有商榷的缝隙? “你考虑你的父母了吗?”最不愿意的牌还是亮出来了,最尖锐的矛刺出去,施父不愿意多犹豫。这是最后的一击,最后的武器了。 早有最坚固的盾列阵以待,同样带着无奈与沉重的负罪,黑诺坚定地告诉他:“我会被打断腿扔出来,从此无家可归,无父无母。但是他会抱走我,做我一辈子的腿,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他,如父,如兄,如爱人。我的一双腿会让他痛一生,同时是一生的守候!不离不弃!” 施父视线牢牢锁拿着黑诺,心海已澎湃不休。黑诺依旧四平八稳,用着一种不惹尘埃的干净任你透视。终于施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五分钟以后,黑诺双手托住低下的头。 施言是周末与黑诺见面才知道父亲的来访,俩个人知道这一次见面赢取了最初的胜利,但是谁也没有露出笑颜。相依偎的他们默默体会着施父的痛苦,虽然他们有着最坚贞的情,虽然他们早确认决不动摇,但是无法抵消伤害父亲的愧责。 在对未来的预测中,施父不会就此罢休,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要严阵迎战。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尤其施言每天在家要面对父亲,然而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好像他一无所知,好像他和黑诺没有会面。有时候施言都忍不住想与父亲打破局面,而黑诺持反对意见,他一直都坚持主动权要给施父,其实他是给施父思考的时间。 六月接近了尾声,黑诺的论文答辩因为最先上缴而赶在第一批里答辩通过了,就是说他在大学里的一切课业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多年扎实基本功,论文设计过程的严谨,使他感觉不到紧张与 分卷阅读136 压力,相反答辩成为一场出色的秀。 因为对后来筹备答辩同学的帮助,以及施言周末的侵占,黑诺最近没有太多时间和唐朝接触。因此唐朝开始是没有机会和黑诺说自己的所为,后来就是想给黑诺一个惊喜而故意隐瞒了――他开始转学分,转学籍回美国。 在六月最后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施父约了儿子共进晚餐。摊牌的时间在晚饭后,这些日子的长远考虑,综合衡量下,他需要和儿子掀开这层面纱再做最后的决定,即使在他几乎确信没有第二个选择的情况下。 “我这个当爸的,想听几句真话。” “爸,您说。” “什么情况下你会放弃他?” “放弃他?”施言喃喃重复了一次,才沉声说:“爸,您知道我在他两次高三的紧要关头曾经两度放弃他,第一次是我不懂情为何物的不负责任,第二次是我懦弱逃避的不担当。第三次在一年前他的以死相逼,我痛苦不堪的荒唐度日。 其实前两次我的回头与这次我的坠落,都给了答案。我,怎么可能放弃他?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三光:日光,月光,星光。无论强弱,有光才会有生命的希望是吗?在无边的漆黑里生命无法求存,所以没有人离得开自己生命之光。” 施父只是给了施言这样回复:“我明白了。” 摊牌得如此简单,让施言判断不透局势。 “我还想了解一点,就我与他短暂的那次见面,我不认为他是肯被别人掌握或者影响的人,他将来恐怕会是很强势的人。你认为一对、”施父顿了顿:“一对……俩个人都很强的家庭一般来讲并不幸福,你似乎并……” 施言因为父亲的找措辞而笑了接口:“爸,您不用给我留面子,您没有想错,他将来很可能实力强过我,问题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强强比拼,他强的地方我弱又有什么损失呢?我自有我强不可挡的方面,我知道他的优秀,但是您不至于这点自信都没有?您的儿子怎么会没有自己优秀之处?” 施父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如释重负的一个笑容,施言也微笑起来。父子俩没有再继续这话题,笑意里都有一点辛酸在其中。 次日中午施父与黑诺的第二次见面,谈判还是老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的一杯茶变为现在的一顿饭。进餐时漫漫话语,气氛很和谐,有点忘年交的意思,长辈与晚辈一起谈论起他们的大学,追忆自己的大学来对比,越谈越有共鸣。但是筷子一放,饭碗一撤,施父就发现黑诺不由自主正襟危坐,有洗耳恭听之态。 “你和小言,我不为你们做将来的决定,也不打算插手你们的将来。将来由你们自己选择,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现在我做为父亲父辈有自己的态度,因为你们还不足矣成熟到不走歧路,不走弯路。而你们目前的能力并不能够保证担当得起失误。” “您现在是什么态度?”黑诺心跳加速了。 “我不同意小言现在出国。因为你们准备的不充分。” “缓兵之计?”黑诺还是有点急,明知道不应该这样道出怀疑,还是沉不住气。 “你不相信我难道对小言也没有信心?”施父看着黑诺一听见对儿子的信心,马上眼睛就有了坚毅,真是复杂满心头,不知忧喜:“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虽然我的出发点有些偏袒小言,但是全方位上来说呢,是对你们俩个人都有利的选择。” 黑诺抱歉点头:“叔,您先说说看。” “我记得上次你也说过小言学业上无法有发展,而且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他需要丰富经历,增长阅历,哪怕是困难挑战。我赞同这想法,但我是他的父亲,父母的心,你们可能还不能完全体会,有一句话‘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也许将来你们才可以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小言现在出国,我可以预料到他的困境,我终究还是心疼。 我希望你可以等等他,给他一点准备的时间。明年,因为今年已经来不及了,明年你们俩先去XX大学读研,你愿意自己考就考,不考也可以和小言一样我一起送进去,待他稍微熟悉一年,我再将你们送去美国。 每年都有和美方的谈判合作,为你们打开去美国读书的路不难,而且那边还会有人接应,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我对你的要求是不负所长,学以致用;我对小言只要求一个毕业证,为他未来的发展镀金。” “我不可以先走,在美国等他吗?我并不需要您为我再多操一份心,增加麻烦。”黑诺对施父半信半疑。 “你走了,他会安心吗?而且小言现在自己申请签证,成功率有多高?你知道你们有多么莽撞吗?小言不是你,他没有一个充分又必要的申办签证条件,一旦遭遇拒签,这个记录是永久保留的。对小言以后的申请都产生不利的影响,甚至会波及申请其他国家的签证,因为各国签证官每一次都会核查以前的拒签记录,美国拒签等于关闭了很多国家的大门。” 对于这讯息黑诺确实第一次听说,他怔怔无语。如果施父没有说谎的话,后果实在不太好。 “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我做为施言的父亲,一切前提来自对儿子的爱与尊重。同样你也是一个值得父母骄傲的儿子,我相信你是家族的荣誉,施叔还不忍心用欺骗的手段毁了你。”施父又郑重补充:“毁了你,等于毁了小言的生命之光,这是他告诉我的。” 黑诺羞赧但是又坦荡地端起杯子:“他是我的一杯水,今生唯一的一杯水。” 施父伸手拿过了那只杯子,迎着阳光举起。虽然没有解释,他似乎自然地就懂其中的含义,颔首中黑诺看见他笑得真诚。 施父中午走,施言晚上就到了。黑诺把中午的情况告之,因为他觉得施父一定还没有和施言沟通这建议。事实证明施父又一次显示了自己的人格魅力:他将施言是否知情的决定权给了黑诺。这样即使黑诺不接受他的建议,可以对施言保持沉默而不会在施言面前为难。 面对这样的父亲,黑诺的疑窦很难成形,只有求助施言:“你看权宜之计稳住咱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 76 章 施言没有当场回答黑诺,对于亲生的父亲,施言有敬有爱。多年来父亲对家庭,对子女的付出他身有体会,他没有因为发现父亲的一点隐秘而偏激地蔑视或者鄙薄。父亲是一个党员,添居领导之职,虽然不会喊什么为党为国家奋斗一生的虚话,但他是一个好干部。他重视自己的事业,专研在自己的科技领域。 施言心中,父亲不是一个贪婪的人,他所处的位置但凡有贪欲,施言家现在起码可以富庶如解放前的民族资本家。父亲充其量算一个识时务者,与其说文革中为了政治路线还不如说为了能够发挥自己专长而娶贫下中农的母亲。改革开放以后父亲获得 分卷阅读137 升迁,更多的喜还是为了才能得以伸展实现。 施言看过太多别人的权钱交易,但是他认识的父亲只有兢兢业业的工作,在繁忙时书房里的灯光经常点至深夜。多年如一不贪不占的父亲,只有在关系到亲生子女的时候会稍有变通,略有圆滑原则。这些对自己和姐姐的爱施言如何去质疑?他是倾向于信任父亲的。 黑诺会征询施言的意见,理由是他认为施言应该最了解父亲,而不确信的情况下还可以与自己的父亲沟通。同时施父也就会明白自己与施言之间没有秘密,二者始终共进退。就算施言没有表态,由平时他对父亲的评价,黑诺也可猜出他心思。所以黑诺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对施言提出折衷意见:或者先后出行? 施言果然还是与父亲再一次商谈,父亲给了施言这样解释:“我对黑诺提出的建议是真实的,但是理由并非与他商谈时的百分之百。因为你才是我的儿子,在我考虑问题的时候,你才是最重要的,最优先的。” 施父在第一次见黑诺之前就全面收集了信息,而会见中对黑诺有了进一步的认识。那时候他忧懑结束会面,真的有气有恨有不甘,想他半生运筹帷幄,最后自己儿子的脱轨竟然无法阻止,面对一个小小青年竟然也无法屈之。然而在冷静之后,他又无奈承认儿子眼光的独到,承认那孩子值得人倾心。 不过无论黑诺有多优秀,他的性别就注定了施父的反对。俩个孩子一静一动,一个狂放一个低敛,那么和谐的互补使对方的生命完美。但黑诺是个男人,施父一想到儿子以后会被指为变态怪物,必须狠心要为儿子掌舵。 父亲在酒吧聆听到儿子对黑诺的深情,同时也从黑诺那见到他的坚毅。不能说施父不感动,尤其他惊闻儿子几乎毁了黑诺的时候,他也心疼那个孩子。走过这般情劫的孩子,还有什么能轻易拆散他们呢? 了解儿子有着年轻人都有的叛逆心,选择高压震慑不但不会奏效,还有可能激起已经有些羽翼,经济上独立的儿子走向极端。万般无奈只有迂回曲线救国,所以施父也在赌,赌儿子对自己的信任,赌黑诺对儿子的挚爱。 当然施父不会将心底话坦诚,但是他也说出了另外的一套真心话,确确实实为儿子打算的肺腑之言。他首先解释为什么反对黑诺一个人先走,因为就他知道的黑诺是得到美国朋友的支持才顺利签证,也就是说黑诺人尚未进入美国,但是已经有走进美国社会的趋势。而施言因为语言恐怕会被拒之门外,若再迟一年迎接他的只会是旁观者的角色,一个无法打入黑诺生活圈的施言在美国能够保证黑诺身边的位置属于他吗? 其次,施父有很多现成的例子甚至施言都有耳闻的人,他们被公派出去进修,也曾山盟海誓,也曾鸿雁传书,但是最后回来的已是寥寥无几,能够最终携手的更加是罕如稀世。施父语重心长地告诫儿子:“不是说感情不真挚,而是随着时间空间变化,随着身边环境的变化,有些变化的发生是无法避免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另外,施父还无限慈爱地凝视自己的儿子,小言,爸是真的不愿意你们……其实,他也是很不错的孩子,我侧面了解到的他甚至会为你骄傲,骄傲我的儿子慧眼识人。如果你们才开始,我就算给他公费派出去也要将他送到远远的你看不见的地方,但是现在太晚了。我的儿子强大起来,我这样做,我的儿子大概会与我宣战,我或者会失去儿子。 “爸。”施言鼻子发酸。 施父拍拍儿子的手:“我不是谴责你,儿子,我只是做为一个过来人,做为一个男人,想和我的儿子唠唠心里话。小言,你相信老爸的眼光吗?我说黑诺那孩子非池中之物。” 听见父亲给爱人那么高的评价,施言当然喜悦带着得意。点头。 “如果你觉得将来还远,你们之间还有未确定的可能性,你可以放手让他自由成长;如果你认死了这辈子就是他了,你这样随他心欲将来迟早要吃亏的。那孩子是一个肯下狠心的人,这点上你比不过他。所以我即使接受你选他,我也要确保你占居主动权才放心啊。我的儿子怎么可以让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最后施父抛出的诱惑是公派,有了公派学业上的压力会大大减弱,施言能够为以后拿到晋身的资本何乐而不为呢?同时由于公派,黑诺将不会承受外人那么大的恩情。施父让施言考虑好了尽快和黑诺达成一致,因为黑诺毕业在即,他必须要拿回派遣证(毕业分配凭证)。 父亲没有掩饰对他们的否定,但是他表现出因为对儿子的爱而纯然站在儿子角度的考虑,还是令施言动容的,这是施父的狡猾世故与老谋深算,也让他的说理越加显得诚恳真挚。 别说施言,就连阿松、牟维新和黑诺周六齐聚一堂听见这一套说辞,也认为施父是强忍心痛为儿子盘算。施言不可能不被影响,阿松以前就觉得施父很好,现在更觉得一个父亲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值得尊敬信赖。 牟维新持乐观态度,因为不管怎么说,假使施父这一手是权宜之计,起码也证明了施父还是有一半的心里准备要看将来发展。只要施言黑诺俩人矢志不移,假的也会变真的――公派出国。 黑诺有感激之情,但是他舍不得一路奋斗的成果就这样放弃了,因为这不单的他一个人的努力,这其中有居功至伟的唐朝,有情深意重的于瑶,有支持帮助的教授,学长和学姐。施言看穿黑诺的犹豫,他虽然不愿意黑诺先走,也不想勉强为难他。他告诉黑诺,听从内心的呼唤,无论是什么,自己都尊重并且支持他的决定。 因为顾少萌并不知情,牟维新今天也没有通知他,到吃完饭觉得应该出来乐和庆祝了,才找了顾少萌。维新是真的为黑诺高兴,有几分苦尽甘来的高兴,施言黑诺都是他很重视的兄弟,前一段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少跟着上火。 顾少萌进到娱乐城就被一个女生拉住,瞪眼一看认识――贝戈戈。他以为那一帮来人里还有和她很熟悉的秦明旭,却不知道就是明旭出卖了施言今天来的消息,于是领着人就要了包厢等他们。结果一会服务员开门,只有四位进来,然后他们看见了贝戈戈。施言表情有些不自然,黑诺的笑容顿时冷凝,阿松狠狠瞪他,维新则苦笑。 “施言,”贝戈戈直接走向施言:“好久不见,我有给你打电话……” 黑诺直直走过去落座看酒水单,施言有一丝尴尬,回了一句好久不见直接坐到黑诺身边,伸手拉过单子共看,眼角瞄着黑诺。贝戈戈咬着贝齿,委屈地看着施言。 “你们俩负责我们包厢?”阿松问先摆果盘的服务员,声音大到人人听见。 “只有我是。” “那你去忙自己的吧,我们人少用不着那么多人。 分卷阅读138 ”阿松对贝戈戈说。 “施言,”贝戈戈求助的喊施言。 “你工作吧,不耽误你上班。”施言抬头淡淡应一句。 贝戈戈冲出去,在卫生间一顿砸门发泄。刚刚看见黑诺,她的妒恨就象毒蛇吐了信子,施言竟然又和那个贱人在一起。施言那次与她滚到床上,她就知晓黑诺一定是和施言分手了,欢天喜地以为自己可以独占施言一段生活,但是施言宁愿抱妓女也不肯看痴痴等候的自己,让她懊恼忿忿。 秦明旭的趁火打劫让她扭曲地提供了咳嗽药水,她知道会有什么作用,暗自也想施言身不由己在沼泽里无力自拔,自己才有机会。可是那个贱人如果回到了施言身边,施言定然不会再沾惹药水。贝戈戈清楚干净的施言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天神,只有他掉到污秽泥沼中,自己才与他是一类人,才有接触的良媒。 那个贱人的帮凶――邱林松。贝戈戈曾经听说过他是喜欢黑诺的,为此还和施言产生了隔阂,可刚刚他竟然也在场。贝戈戈不明白黑诺有什么神秘本领,可以让施言那么独占欲霸道的人与竞争者化敌为友,和睦相处。看着俩个男人都宝贝黑诺的样子,贝戈戈气血直顶脑门。 她守着施言包厢的门,自然就会守到去卫生间的施言,贝戈戈由阴影中站出来:“施言。” “嗯?”施言面对贝戈戈委屈的双眼,不见任何波动起伏的情绪。 “我很想你。” “谢谢。” “你们和好了?” “我们一直这样,哪来什么和不和好?”施言向来对她缄默自己的隐私。 “施言,我,我不争,你有时间找找我就行。”贝戈戈带点啜泣,可怜兮兮地望着。 “对不起,我不会找你。你也别浪费在我身上,你都清楚没有意义。”施言与她擦肩过,走向前方站立的黑诺。 黑诺当天没有外宿,施言也不坚持送他回寝室,阿松担心是遇见贝戈戈导致黑诺不愉快。实际上黑诺和施言旧情重燃以后,至今也不曾恢复身体的激情碰撞。施言憋得涨,忍得苦,但是他坚持等黑诺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迎接他,他不忍心黑诺不情愿下的隐忍。 次日施言没有去学校再看黑诺,而是开车去了一所比较有名气的美容美发学校。阿松不明所以地跟着,见三哥咨询以后报名交钱,他压住了施言递出的钱:“三哥,你什么意思?” “两不相欠。以后就是陌路了。” 当施言将化妆班资料袋交到贝戈戈手里时,贝戈戈看见学员证上学校名头就一脸激动与惊喜。那是全国连锁的学校,学费不訾,多少人想学一门手艺都因为费用望而却步。 “咨询的负责人说,女生美发通常不如男生容易出成绩,所以我给你选了化妆。” 贝戈戈兴奋地扑过来,施言闪身拒绝,贝戈戈一愣。 “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 “不,”贝戈戈明白了,冷笑道:“你是怕我纠缠你,你怕我告诉他咱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不要……” 施言抓住贝戈戈往回塞的手腕:“你认为我会怕你?” 贝戈戈不服地问:“那你收买我干什么?” 施言肃然瞪视,松手:“虽然你真假参半,但是我自己也有责任。这是对你那点真与曾经的帮助的回报,其他我不再追究,好自为之。” “我哪里有假?你吃完想……。” “你是学生?在上音乐学院?”施言见她心虚,又问:“你在娱乐城是做服务员的?” 贝戈戈脸变色,冒出细汗。她低着头掩饰慌张,已经无法咬定谎言。 “做这一行不是长久之计,这不是青春饭,而是走向垃圾。现在台湾影楼纷纷开始进军大陆市场,他们很缺少化妆师,这技术毕业快,工作抢手,我相信这一技之长不仅是满足温饱,只要认真会有很好的前景。得到别人尊重而不是歧视并不难!” “施言,”贝戈戈脚下的水泥地落上了水迹。 施言没有应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车子已经远去,贝戈戈才抬起了满脸泪痕的头,她向着遥远的车影追奔,车一拐弯,消失在视野中。贝戈戈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喊出来:“施言,施言,谢谢你……” 泪如泉涌,一切都模糊。贝戈戈竭力擦去一串串眼泪,手捧着那张学员证深情而又珍惜地亲吻。在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爱上施言,不是痴迷英俊,不为虚荣身份,只因为他值得。 施言,祝福你,真心祝福你。我真的很幸运遇见你。谢谢你,谢谢你最后拉我出泥沼,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未来。带着泪贝戈戈绽放着青春的笑脸。 第 77 章ˇ 施言返家父亲在等他消息,闻听黑诺没有做决定而儿子连争取的话也没有说,他心里焦急表面却不表示失望。一晚上施父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因为就他所打听的消息,一个星期以后是黑诺的毕业典礼,学校发放派遣证。能够挽留住他的时间就这么6天了,一旦黑诺不申请派遣证,等于放弃国家分配当然只有出国一途。 施父对儿子有影响力,而对黑诺则束手无策,应该要儿子发挥作用,偏偏儿子又黑诺的选择至上。自己与黑诺在儿子天平上的失衡更增添了施父心里上的抗拒,本身就不应该存在的冤孽之缘,儿子还没有主动权,施父如何接受? 做父母的,都认为子女值得、配得上天下最完美的人,而且这个最完美的人还应该是主动的,上杆子的痴情于自己家孩子,这才算合格的伴侣。施父也不是没有预计过将来,或者自己的努力也无法拉回儿子了,但是就算认可了黑诺的性别,施父也不会满意他们之间的模式,他为儿子委屈了――因为他感觉儿子对黑诺的感情与黑诺对儿子的感情不平等,儿子似乎更加看重黑诺。 黑诺自己这几天也是满头思绪,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填写申报派遣证的表格,他面对自己的一张始终没有落笔。星期一中午的时候有学弟带话来,副院长让他下午去办公室。因为黑诺在申请留学材料的准备中院领导、教授和导员给予了大力支持,所以他拿到offer不久以后曾经低调地汇报过。 往常副院长就不掩饰对自己的偏爱,所以黑诺以为他是关心签证进展,事实确是副院长给他提供了额外的选择――沿海一个大城市的海关向他们要一名法学毕业生。由于黑诺没有声张签证已经到手,副院长以为眼下还在申请中,那么当然也有被拒签的可能性,所以副院长与院长协商以后,有心将黑诺推荐给海关。自从大一的黑诺敲开他办公室的门以后,这个耀眼的学生整个大学的表现敲进了他的心坎,他喜欢,欣赏这个孩子。 因为海关实在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单位,而且该单位以前也曾经来他们学院要人,现在那些毕业生几乎都被单位保送出国进修,这不是比黑诺苦等签证而万一落空就失去出国机会好得多吗?副院长 分卷阅读139 的建议是先上海关,再走国家保送。即使黑诺带点内疚地告诉副院长,自己其实已经拿到签证了(他原打算是离校前3天才告诉一直慈爱着自己的领导们),副院长一听靠经济担保也皱眉 副院长自己的一双儿女也先后留学过,目前都已经在北京广州落户安家。虽然孩子都不在身边与在国外无异,但是传统思想代表的副院长曾经在子女毕业的时候表示应该回国的意见,而且认为黑诺将来也应该回来报效自己的国家。如果有回国这一前提假设,海关这个机会应该珍惜。 黑诺从来没有过施言定居海外的念头,广袤的中国才是施言的沃土,才是他发展的空间。而且既然选择施言,将来多少险阻在前,黑诺没有让施言放弃父母的想法,那么身为独子的施言也不可能选择定居海外,那么自己的将来也在国内。可是一个差不多要穿越整个中国的距离,对他和施言不现实。让他如何不识抬举地谢绝长者的苦心? 黑诺的反应让副院长不痛快,这孩子犯傻辞掉学生会主席的时候,他就很生气。如今这一生中的大事可不能马虎。所以副院长不惜唇舌强调这名额的珍贵,给黑诺摆事实讲道理,对比直接去美和国家保送的利弊。黑诺没有明确表态,副院长琢磨不透原委,最后给他三天时间和家人商量。 黑诺和施言就这事沟通。施言一听城市名字电话中就不吱声了。这也是黑诺认为棘手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就算施言飞来飞去,相见也不是简单的。 “我还没有答复副院长呢,”黑诺有点舍不得施言难受。 “诺诺,院长说得有一定道理。”施言声音艰涩,强做的镇静用开明态度说:“你可以考虑院长的意见,不用想我这方面,按你最愿意最可心的想法去做。” 你的意思呢?”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意思。”好像有轻微的笑,听得出来并非开怀而见苦涩:“就是你方便了解一下你之前的那些人一般是上班几年被派出去的?2,3年?还是4,5年?” 难道少要2年多要5年俩人天涯相思难相见吗?还是施言要工作调动到同一城市?这都是选择海关留给施言和黑诺要面对的后遗症。所以黑诺其实已经否定了海关,但是他意在另外之人。 施言不愿让黑诺因为自己委屈,可是这消息怎么都算一个小打击。他捧着地图研究,然后问了父亲对那个沿海城市的了解,以及在该地的人脉。施父知道黑诺还有这条路,再看儿子的反应,马上猜出来他有调动追随的心。放儿子追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不等于放任他们,彻底失去对他们的掌控? 施父又一次来到了学校,由别人指点在留学生楼找到了和唐朝共进午餐的黑诺。因为正是饭时,唐朝听黑诺介绍叔叔,马上热情地给施父让位。留学生的餐厅也是点菜制,所以黑诺请施父降尊吃了一餐学生饭,因为他并不喜欢那些奢华的酒店。 谁也不会在乎这一顿够不够档次,黑诺也知道重点在饭后的谈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施父来意黑诺也稍有觉醒,想着简单吃过就去留学生茶座,那里安静很适合他们。唐朝认识黑诺这么久,还不知道黑诺有这样的亲戚。黑诺一直简朴独立,唐朝对中国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本就不接受,黑诺的大学情况明显是没有借助依赖过眼前有身份有地位的亲戚,看着黑诺不由就添了几分赞赏。 施父本来说话不多,但是在唐朝毫不见外真性情地将黑诺爱吃的往他面前移,亲密口气说话时,施父注意了一会人高马大的唐朝。唐朝发觉到观察的视线,很坦然地报以友好笑容,并且主动和施父打开话题。 施父带着感兴趣的态度,确认就是他为黑诺做了很多努力,送上无私帮助。黑诺印象中的施父是一个言简意赅,很少废话的人。可是和唐朝在一起的施父,作风迥异,不但甚有耐性,还有几分开发引导唐朝打开话匣子的可疑。最后黑诺感觉怪异而想中断他们,提出和施父去学生茶座有事商量。唐朝热心建议去自己寝室无人打扰又舒适,施父竟然欣然同意。 唐朝其实和施父还可以就黑诺留学的未来聊得更投机,他肚子里闷了不少想法呢。现在可以和黑诺的长辈探讨,他当然兴致勃勃介绍自己祖国,介绍学校……。不过他还是懂分寸地给施父一杯茶,为黑诺冲上咖啡,简单主人的寒暄以后,就留出空间给黑诺他们。就泡茶那方寸的工夫,施父也获悉黑诺考试前没少住在这里,现在也偶然为之。 只有二人沙发而居的时候,施父想说的话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更想了解的是唐朝如何定义黑诺? “这留学生对你似乎非常好,似乎不是一般的帮助你?” 因为施父的问题比较怪,听着特别扭,黑诺可以听出话里有话,但是又觉得荒谬:“唐朝怎么也是西方人,他待人的方式,处事的哲学和咱们东方人不同。他到中国以后听到雷锋的故事以后,到今天也无法理解,他不赞同认可雷锋。可这只是观念上的不同,他们的教育也一样尊崇帮助别人,回馈社会。” “他对你的帮助好象,非同寻常。”施父谨慎地字斟句酌:“朋友之间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只是什么样的朋友才会付出什么样的支持,对吗?” “唐朝和我是不错的关系,他人性格直率,我是他在中国最好的朋友。” “朋友,”施父低喃,复又声音清晰:“这个朋友所为似乎是小言应该做的事。” 这话就算挑明了,黑诺也知道施父敲打自己什么呢,他脸顿时呈绯红色。除了施言,与任何同性的暧昧,或者任何同性的爱慕对黑诺而言,其实都是让他感觉羞惭的事情。 “东西方文化差异,唐朝的热情善良或者让叔您抬举我了。”黑诺臊得困窘。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论国界,不论文化,世人不会无道理地付出不求回报。”施父眼瞅着吃饭时唐朝的体贴,那绝对是喜欢一个人表现。而通过唐朝兴冲冲对黑诺美国生活的憧憬,施父更有理由怀疑唐朝九牛二虎出力的动机。 黑诺难以接受施父的观点,他和施言懵懂不识情滋味的时候种下情根,一路风霜难舍难弃,多少无奈在其中。象唐朝这样一个开朗、热忱、积极的人怎么会对他有这种心思?施父由于自己和施言影响戴上了有色眼睛。 黑诺不可以顶撞无稽之谈,但是态度十分明确唐朝与自己是单纯的朋友之情。 “我说一句大约为老不尊的话,但是前人的总结都是生活中的经验积累,为什么做长辈的会说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饭多?我们一辈子眼睛看,耳朵听,分辨的真伪难道不如初出茅庐的小子?你身在其中,施叔提醒你跳出来看看,你不用来告诉我你看到的真实。你到时候只要想想你拿什么回报他?这债你还得起不?” 施父有些不快地走了,谢 分卷阅读140 绝黑诺送出来。其实他也担心自己多心了,所以走过其他人门前被唐朝看见的时候,他又和唐朝多聊几句。刺探唐朝心中黑诺分量并不难,唐朝大方告诉他自己为黑诺也转学回国。施父顿时胸有成竹,暗示黑诺对出国还缺少信心,要唐朝多鼓励他。 唐朝回到寝室果然见黑诺不象之前,有点闷闷不乐多了心事。 “Hi,我有一个惊喜本来打算晚点说的,今天高兴我忍不住了。” “哦?(中文)过级了?”唐朝中文说起来很地道中国话,但是笔试一直都不象说那么呱呱叫。 “嗤。哪一壶不开你烧哪壶。” 唐朝摆摆手,这就是唐朝的特色中国话,他总是很率性地变动为自己顺口的说法:“我说的惊喜是真的惊喜,货真价实的惊喜,不掺水。” 黑诺笑了,唐朝是有开心果的本事,他的乐观爽朗总会带动感染到周遭:“忍不住还那么多废嗑,赶紧地,说!” 唐朝神秘地走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黑诺,那双蓝眼睛似乎都变得更深,突然令黑诺有想避开的感觉。他突然不想与唐朝分享他的惊喜。 “我转回国了,咱们还在一起!”唐朝兴奋宣布。 黑诺目瞪口呆,心乱如麻:“为什么?”黑诺嗫嚅地问出来。 “我不想和你分开啊。”唐朝理所当然地回答。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唐朝也觉得黑诺不对劲,一点喜悦的表示也没有,还好象噩耗传来一般:“你到我(国)家以后吗?和现在一样啊,你教我中文,我还可以帮助你英文呢。” “为什么要转回去,你不是一年就要毕业了吗?” “我不愿意一年见不到你,我觉得自己会难受。你新到一个陌生地方,我也想陪着你,我那时候刚刚到中国来,我可知道那……总之,我不要分来。” “为什么不可以分开?”黑诺气若游丝般在挤声音。 唐朝嬉笑神态不复,犹豫起来,黑诺无垢的双眸清明地等待着。唐朝受不住,蹲在了黑诺脚下,虔诚地对着长久以来他心目中最美的眼睛:“我一直想等到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爱你。” 什么时候每逢黑诺会来的日子,自己难抑雀跃,早早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光忍不住地追随着他?什么时候有了惊人的想法?什么时候无师自通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时候领悟了中文里那么多奇怪的字字句句? 不能为人知的秘密是苦的,黑诺寻求留学方给自己点亮了希望的灯火,唐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走进自己的国家,在那里他有信心培育出自己的伊甸园。 黑诺在唐朝眼里本就不同他人,所以他无激烈反应,只是脸色有点发白说他要回去安静一下,唐朝也不纠缠放他回去。 施言兴奋了一夜,因为是黑诺的毕业典礼。然而车开进校园的时候,兴奋又化作紧张。为了不给黑诺增加压力,施言连续几日都克制想给他打电话的冲动,一颗心也是惴惴不知黑诺的最后选择。他怎么会愿意纵横中国的距离?他怎么会愿意黑诺先行开拔?可是他清楚自己的想法,父亲的想法有多自私,珍爱之人屡屡为己牺牲,他不舍不忍。 施言来到寝室的时候,门锁着。没有多久就看见一张张意气风发的脸出现,每一个人,男生女生都依依留恋地或拉手,或搭肩,离情已经开始蔓延,心软的女生已经出现小兔子眼,惹人怜惜。 黑诺没有出现在回寝室的大军里,施言坐在他的床板上,心绪难宁。几个女生伸头:“石浩,黑诺呢?我们系的本子他写好了吗?” “他补领派遣证呢,”石浩对桌子一指:“昨天写了半夜,你们要整死他啊。昨天突然几个系的留言册送来……” 八张桌子上整整齐齐摞着一模一样的本子,那是毕业生的校训留言册。 石浩的话让施言跳起来,才要抓住他追问,迫切拿起最上面一本留言册的女生翻找中突然尖叫:“他有爱人,有爱人!” 施言拿起一本,翻到黑诺写下的一页,眼前湿润。 人生的目标:找到他、压榨他、鞭策他。 理想中的伴侣:已经有了,不再乱说。 ――完―― 番外 用心良苦 施言这辈子除了学龄前和小学阶段有过爱学习的表现,之后就再没有对学业有过热情。上班之后更不会有学习环境、学习氛围,偏偏遇见了个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黑诺。伴随着黑诺毕业的回归,施言被迫与黑诺同步读了非脱产性质的研究生。 黑诺的学业完全是老一代家长通知书上老师对好学生的传统评语——学习认真、态度端正。因为他永远不会是那种马马虎虎自欺欺人混文凭的人,所以在选学校的时候他也比较慎重选了一所重点高校。这样的学校施言当然是不可能考进去,需要走一下单位委培的名额,这算不上多大点事。难就难在毕竟是重点大学,学位证书不同毕业证书出自本校,而是由国家教育部统一考试统一发放的。 非脱产不是周末班就是集中授课一、二星期,施言重点都在攻坚每一位老师。年轻的他可以混到个勾肩搭背论哥们的程度,年老的教授都恨不得他是自己的儿子,施言就凭着这优势每每都得到考试大纲,回家又有黑诺这个极其擅长抓重点,押题的高人,那么也可以连滚带爬地混了及格。至于学位证书,施言早就打算好了,极其干脆的两字:不要! 那个年代没有学位证书的毕业证书作用上是有折扣,例如涨工资,评职称等等都要比二者兼有的稍微慢一步,所以黑诺当然想施言拿到学位证书。学位的加考其实应该比专业课简单的,只有政治、英语和一门专业课。政治、英语因为不分专业考题一致,就在一个大的可以容纳几百名考生的教室一起考,施言自然和黑诺弄了个前后座,靠小纸条轻松过关。 最后专业小考场上就只有靠施言自己了,因为这二人非同科系,只有各自为战。试卷也非本校教授命题,年轻的年老的教授最大帮助就是提供曾经的考试卷做参考,更多的也是有心无力。说真话施言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上研究生纯属是为黑诺上的。学习态度就不端正,要指望他辛苦背背书(因为他研究生专业是行政管理,所以都是背),比让他和于瑶旧情复燃还难。 那时候选专业黑诺也是提供建议的,就是为了学位加考中不会出现理工学科。黑诺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也被施言逼到学会变通,他比施言重视这个学位,理所当然要替施言解决障碍,说到底除了作弊他也没有更高明的招数。 那些作弊证据考试后就夹带在书中放在了黑诺施言家的书柜中,于瑶偶然见到曾经大笑,拎到客厅与邱林松等一干人长见识,众人一边狂笑一边也着实叹服黑诺。于瑶也大喊着:“我要了,我要了,我要开个作弊博物馆,这绝对是精品。” 看着得意洋洋的施言以及被笑到不好意思的黑诺,于瑶笑容下轻轻叹息,三分惆怅、七分无奈。黑诺对施言爱的有多深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能够让他动起作弊念头就完全背离了他学习的原则,更慨叹这般暴殄天物,一颗七窍玲珑心甘为作弊所用,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施言! 没有现在的高科技电子产品参与,没有谍报人员的专业水准,黑诺恐怕就算当时条件中最先进的作弊手段了。他将整本书重复缩印,达到不可能再小的尺寸,然后逐一将简答题,论述题摘出来剪成为纸条。问题通常一行结束,最长也只是两行。所有纸条长度都是5cm,一行字缩印出来不足2mm,简答题由于属于捞干的,答案都是1,2……顶多到5就差不多结束的要点,短小、简洁,连问带答一个长5cm,宽10-14mm的纸条全部包含。 黑诺将纸条按照由窄到宽排列下来,每一张叠压下面一张纸条时都露出提问,而全部纸条的左侧用细细透明胶带粘住,看起来全是一个个提问,清楚明了。50道题的纸条完工也只是比橡皮略大,施言的掌心是完全可以覆盖住的。全书也只有百余道简答题,所以无非是两块橡皮大,既然没有橡皮的厚度,纸条就可折叠一次啊。 在考试中,施言左手掌自然落于桌面,只要手指张开,手掌略移,指缝间就可以看见自己要找的题目。因为只有左侧粘着,找到后用笔尖稍加用力就可以将这个纸条单独摘下来,答案自然显示。 试卷分填空10分、单选10分、多选30分、简答30分和论述20分。黑诺将每一分都算到,填空和单选属于放弃的战场,施言有幸就在单选中蒙到三两分,而预算时候这部分只可以按0分计,多选10道题黑诺要求施言必须,至少要确保一半的正确率,因为多选题几乎全是简答题演变而成。至于6道简答和1道大论述题,那是一分都不可以丢的。 论述题都是裹脚布一样的答案,施言巴掌再大这回也盖不住叠加不起,好在论述题不多,30多点,这个纸条上就全是提问无答案的。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有英文字母A——J中的一个,外加一个数字,英文代表章节,数字代表页数。 那一天施言休闲的装扮,两只宽松的长长的袖子就是关键。黑诺按照页码顺序将这些论述题的答案沿顺时针贴于施言的袖子中,略长的袖子直接到了手背,施言的小手指都可以将缩印的答案条勾出来。即便是施言用右手与左手自然交叉做思考状都可以直接用右手摘取纸条。这些都是经过黑诺自己演习、试验,不断改进精益求精而成的。 我的表哥 一个好好的周末又被霸占了,我的同事们一边收拾东西下班一边抱怨。如果不是明天要监考,下班前开会老生常谈讲讲监考守则,我们大学老师并不怎么坐班,尤其是我们外语系这种年轻化的队伍,谁可以坐得住? 我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本是理工科系,然而在我读大三的时候,辅导员给了我一个建议。因为学校缺少英语教师后备,有意从在读学生中择优选出数名,只要与本校签下工作约,则转进英语系并开始由学校出资进一步深造英语。 我来自一个贫穷的家庭,比较幸运的就是农村的父母并没有因为我终将是泼出去的水而扼杀我受教育的机会。但是我知道自己还有弟妹,我知道如果现在就签下工作,意味着父母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少一点汗水,皱纹浅一点,驼背轻一点。 我非大志之人,我有的是勤奋并不聪明,我非班级中拔尖的天之骄子,我也没有做科学家这种伟大理想。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在城里工作,做个城里人,不在泥土里翻生活。我顺利转系,今年顺利工作,一切都是一帆风顺,我很满意,我很满足。 我不会抱怨监考,因为我更高兴会发钱。一想到今天的五十元监考费,让我带着一个愉悦心情走进教室。另外两位监考都不是英语系的,年纪也都比我大了不少,所以我安静的听从他们指派,我坐在讲台上,他们分别在最后一排的过道上稳坐军中帐一般。 监考其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当然那需要有一双会观察的眼睛。每一位老师和学生打了一辈子交道,和考试打了一辈子交道,每一次考试都和作弊打敌对战。一个身经百战、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的猎犬(同事,我没有骂你们的意思哦,咱们是一条战线的战友哦)去抓同样百战洗礼的猎物或许会旗鼓相当;但是若这个猎物只是偶逢战事的,有多少能从老奸巨猾的猎犬爪下脱逃呢? 所以对我来说,或者 对老师们来说,其实只从那些考生的表情、动作变化就已经可以发现该注意的目标。我的位置犹若会当凌绝顶,谁会状似无意的扫过周围一眼、甚至仅仅在低头而眼帘扫上讲台时,也已经被览进众山。那是行动之前的窥探、试探、刺探。 我不得不被吸引,他太引人注目。第二排第四位,即使他没有那些心虚的表现引起“重视”,他本身就是耀眼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这是作弊的大忌。而他偏偏在作弊,做得那么优雅、从容、行云流水的舒适。我偷偷笑,能够将作弊演绎到令人脑中出现优雅,我神经短路了!瞅一眼讲桌上按座位排列的考生名单,找到他的名字——施言。 在黑诺的万事俱备,东风吹起的备战下,施言也是胸有成竹大步迈进考场,试卷发下来他也不负黑诺辛苦大显身手。他就是那做贼又不心虚的主,简答和多选纸条都在手掌心下,这人也坦荡荡地手指、手掌移位,很顺利将简答题全部照抄。整个过程他连抬头看一眼台上的女老师是否留意过他都没有,遇见施言这么个物,我抄故我在,监考在哪里关我个鸟事反而更安全。 哪里有考试哪里就有作弊,我的同事也抓到了几个落网者,书、纸条等等被没收,这些一点都没有干扰到他的桌面工作。不少看热闹的抬头观望数秒,而他没有赏一眼给别人,光明磊落演绎他的诺言指法。(施言:诺诺发明,我演习发挥进一步完善……算诺、言合创的指法,^_^)。 他太专注,而我竟然也沉迷欣赏这份赏心悦目,当我发现流动监考站在门口时,流动者走向了他。看着站到他身边伸出手的黑脸包公,他爽快地将袖子中该上缴的都上缴。这一瞬间我的神经绷紧,只因为我知道他试卷中还有一排小纸条。流动者没有翻他重叠的卷纸而离开,我不由轻轻出了一口气。 施言是多选之后在袖子中摸论述题时,被走到门口的流动监考抓了个正着。简答30分全到手,多选施言能够保证拿到21分,怎么都还少9分。施言就此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可以很帅气、洒脱地站起来交卷走人,可是他不能糟蹋了诺诺的心意,他不愿意违背诺诺的心意,为了诺诺,他必须要自己及格。 他坐直了身子,后排的老师立即盯住他,当然认为他的桌中会再有玄机。我做漫不经心地站起来,特意稍稍显露出久坐后的腰酸态而起身走走,这间接阻止了另一位老师想亲自检查他书桌的动作。 我慢慢走过他,给后面老师微笑,同时略弯身看了一眼他的桌堂。他一直闭目养神,而书桌中如预料一般空空。我稍微停驻浏览他的卷纸,填空单选全部空白,我立即醒悟只要他写上的答案,正确率就几乎为百分百,经验让我看出他在及格与不及格的交界。 开始有学生交卷了,他看着考生将卷纸放在讲桌上,再到另一侧拿走考前收上去的书,一直盯着一个个交卷的学生。敏锐的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我们目光相接,他笑了一下,我忽然不知所措主动避开眼光。 到最后30多分钟的时候,教室中已经只有他一个考生未交卷了。这种在职人员的考试通常都是答完就走人,因为他们不需要排榜,不需要争取奖学金,不需要为再多一分而努力。及格的纷纷痛快走人,而考试失败也不会因此带来任何实质惩罚,所以没有希望又抄不到的通常也潇洒走一回。 两位老师已经都站在讲台这边,而他则老生入定般全然不受六只眼睛的干扰,很平静低头看卷纸,即使他连笔都没有拿在手里。其实刚刚那人分别从他身边徘徊流连,可他泰然自若甚至拎起卷纸翻翻,他知道我同事的怀疑,反而显示出坦荡荡的气派令二人铩羽而归? 我也知道他们在怀疑他尚有机关,可凭他们的本事检查下来也应该知道他已经没有,连曾经漏网的那张条我都看见他在几个考生同时起身交卷时,利用盲点处理掉了。奇怪的是那仅仅是我同事的盲点,应该说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的视野内扔掉了纸条。 两位老师变得不耐烦,若不是有监考守则恨不得抢了他的试卷开始封卷。我竟然微笑着对二位同事友善提议说:“累了吧,回办公室喝点茶水吧,打铃再来就行(每层楼有一间办公室是为监考老师提供,卷纸必须三人封,主监考上封条)。” 确实三人对一人看起来比较傻,两位同事年长于我,故也没有客气接受了我的建议。他们走后,大脑迷迷糊糊的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没有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这已经不用我费心了。 “老师。” “?” “我换个座,这椅子不舒服。”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在叫我的同时已经向前走,直接的坐在了第一排,斜对着我。我不置可否,心跳有点加速,还好我可以借着整理卷子顺序来掩饰异样的心情。 “我坐着,让老师站着,那多别扭,你也坐下来吧。” 我依言走过来沉默而坐。不管怎么说,我的椅子在讲台上,我还是略微高出他,我们大眼瞪小眼正面对上。 在瞪了几秒钟后,他笑了出来,他的笑那么富有感染力,他的笑是那么动人心弦。我的心跳又有了一点点加速,掩饰的手法变为打破沉默:“你笑什么?” “小老师。” “啊?”无厘头的答案。 “我打赌你比我还小。”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比他小,但是嘴巴走在了大脑前:“再小我也是老师。”我略微得意,因为是我坐在这里给他监考啊。 “小老师,你教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老师的称呼让我觉得亲切,很亲切,对陌生人的距离感被这三个字无限拉近:“英语。” “厉害!”他竖起大拇指:“有语言天赋的人都有灵气。” 其实在大学老师中,英语算最没有专业性的了,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时谁要说不错不错,也是客气寒暄,我们早就听麻木的。可是听他这样说,我没有反感还生出小小的雀跃。 “不过英语太专了,其他也涉猎一些会更棒!” “嗯,”我同意他的说法。 “我告诉你个不错的专业。” “哦?” “那本书拿过来,”他指着旁边考生上缴后离开时却没拿走的书,我伸手拽了一本。他笑了:“第6章,222页有专业指南。”(施言上缴了所有论述题的答案,卷纸中藏的是所有论述题提问,带有提示章节,页数,是黑诺的第二手准备——直接抄书时的索引) 翻到那一页,我只是低头,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不知道它们现在认识我不。心慌。 “小老师,你拿倒了。”这个声音温柔,低沉,似穿透迷雾的阳光。 我将书倒了过来,犹豫一下,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而不再说话。书太沉,终于我的手撑不住,书面慢慢平铺开。 讲台上的我平静地坐着,身侧讲台下的讲桌静静立着,面前一个埋头答卷的考生聚精会神地安静地写着。即使教室门大开,安有人可以穿透讲桌看见我手中的书。 天气并不炎热,可 后背已经有汗沁出。我的手不由打颤,他抬头温柔一笑:“小老师,倒着是一件有趣的事。” 那种淡定的态度感染了我,安抚了我。我试着开始分辨那些颠倒的字。我不再惶恐不安,我不再手脚冒汗,我甚至注意到他已经视线落在了223页。 当他最后一个句号画完,当他放下笔,当他露出惬意的笑容,当我如释重负合起书本而来不及放下的时候,我的同事走到了门口。瞬间我僵傻住,而他立即站起身从偏向门的一边出列,迎着他们二人:“时间到了吗?那我也交卷吧。” 趁着他高大身材阻拦视线的一刻,我顺势起身作势欲接卷纸而侧步于讲桌,不落痕迹迅速将书塞进讲桌。实际上他是冲着那二人方向递出卷纸,主监接过来本能核对张数,翻到那么明显的答得满满的论述题页,主监吃惊,毫不掩饰疑问的眼睛瞟过他又瞟向我,我试图镇静令自己面色如常。我知道,主监在他身边徘徊寻找作弊道具时也分明看到他空白的卷纸。 “小妹,哥有同事一起来的,我们今天就得赶回去,不和你吃晚饭了。”他突然走向我。 “你们认识?”惊声发问。 “哈。”他一边如兄长般拍拍我,一边爽快回答:“她是我表妹,我姑妈的女儿。我正想着今天考完再看有没有时间找她呢,一进教室就看见了。” 那两位老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齐声责备我: “你看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也没有个照顾……” “考好了吗?还行吧?” “没事,考的还成,我妹就是老实。” 我的表哥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寒暄,他说了一个表哥应该对表妹关心叮嘱的几句话后,礼貌和我的同事告辞。主监不会追究卷纸上的答案了,他甚至因为影响了表哥“发挥”而补偿赞美表哥的出色,而我也含笑替表哥接受。 我知道人海茫茫,我知道再见到他的几率微乎其微。果然,在以后的岁月中我都没有见过他,但每一次监考我会不由自主想起耀眼的表哥,心—若—豆—蔻。 麻坛烟鬼 于瑶回国工作后,没有选择回到家乡。黄金长假五一,十一的她也不回来,对大伙说得清楚:“我回去影响你们出行大计,你们该玩玩,该走走,我专找你们在家时候回去。” 施言是她的初恋,黑诺过去是她心上人,这都不是秘密。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痴恋黑诺,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于瑶带回来任何一个男人。 那么即使于瑶再风情万种,再强势优秀,这群大老爷们还是不由对一起走过青春岁月的老友滋生怜惜之心。因此每一次于瑶回来,都是一场热热闹闹的聚会。 星期五中午于瑶回来,经过下午的温泉休养,晚上就成为麻坛上的巾帼。她每次年假7天,必有一个周末是彻夜鏖战的。通宵的战场一般都在施言黑诺这边,因为谁家书房都没有他家大,另外还不用担心动静大影响到孩子睡眠。 黑诺、于瑶、王丰夫妇(妻:戚欢)、秦明旭、邱林松这都是好战份子,反而施言和周小东等喜爱这一活动,但不像这几个赌鬼一坐下就精神亢奋、双眼发光。一桌上黑诺和施言只可以上一个,就像王丰夫妇也只有一人出战一样,所以人少时候没位的只好参谋观战兼做端茶倒水小弟小妹,人手足则开辟第二战场。 有老婆的秦明旭是比灰太狼还完美的老公,虽然他老婆不是和大家很投缘,但只把明旭管教的“干净”这一点,大家就不讨厌她。也只有于瑶面子大,明旭可以逍遥请出假来——零点归巢。 照顾明旭,让他和高手施言、于瑶、王丰(其实应该是邱林松,但这样王丰夫妇就会同场竞技)同桌主战。十二点一到,明旭自觉退场,邱林松立即在吐血之前甩了黑诺、戚欢这两个让他咬牙切齿的赌神——在他碰走了下家戚欢的七万之时,戚欢下家的周小东因为手快露出了八、九万欲吃。邱林松得意放倒自己的三张七万坏笑:“边七万啊~~~” 他咧开的嘴还没有回归本位,戚欢又一张七万打出,邱林松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脏话脱口而出:“操,你俩一被窝的!” “我老公在那边。”戚欢一本正经回答。 “你红杏出墙。” “那也是你爬墙勾引我的。”除了于瑶,再也没有谁的老婆有戚欢在这群老爷们面前嚣张了。 “王丰,管管你家娘们。”邱林松忍无可忍对王丰怒吼。 “自己奸、情自己解决,少来烦我。”另桌抓牌的王丰赶苍蝇一样掸掸手,根本无心理睬他们。 众人狂笑见怪不怪,这是每一次麻场上少不了的一幕。因为每一次超级有瘾而打牌又很臭的戚欢和黑诺都有本事把邱林松逼疯,这种唇枪舌剑不到这群赌鬼一个个脸色发青,双眼呆滞是不会停止的。 施言平日在家是不吸烟的,家中自然也不会备烟。可打起麻将来,一屋子烟枪,除了黑诺,甚至是戚欢都偶然会在后半夜点上一根。于瑶开始吸烟的具体时间黑诺也不知道,只知道在国内时从来没有见过她吸烟。黑诺对吸烟、喝酒的女人也没有偏见,完全是性子中的冷然,那是别人的自由。 可是他第一次看见于瑶吸烟,晚上还是忍不住和施言说起这话题。 “想不透女人不都爱美吗,烟对皮肤不好她们怎么就不在乎了呢?” “心疼了?”施言调侃。 “说不上来,只是看于瑶吸烟心里别扭、”黑诺不因施言的玩笑而有所顾忌,牵手至今,在过日子中磨合成熟起来的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是相当自信的。 “戚欢偶尔不也抽吗?你对她到底还是不一样,也是,我也做不到把她和戚欢相提并论。” “你看她烟瘾大吗?” “你想干什么?”施言端着洗好的草莓坐到自己专座(沙发最边缘),黑诺立即自觉跟过来,没骨头一样人就软下来,头枕在施言大腿上,开始每天的水果喂食。施言本不是一个天天吃水果的人,但是为了黑诺,这个家养成了日日有鲜果的习惯。 最开始是每次施言把黑诺拉过来将水果该拨的拨,该切的切,由黑诺主动进食。也想不起来哪年哪月开始,就变为黑诺毫无形象而言的枕着施言大腿,两人或许聊天或许看着电视,施言兼顾着喂食黑诺。长年累月下来,现在简直可以和喂养小动物建立起来的条件反射一样,每次施言一端着水果,身后就跟着黑诺等着卧倒,而施言在沙发的座位也常年如一,雷打不动。(施言坐最边上,黑诺才可以躺着伸展开腿。) 给黑诺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同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用于接擦可能的水果汁。 “诺诺,你不会那么蠢打算让她戒烟吧。” 黑诺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想这念头呢。 “这话谁说都可以,就咱俩不可以说。” “为什么?” “于瑶不是真的在抽烟,那是她一种纾解压力的方式。”施言解释不耽误手下的喂养工作:“你没有抽过烟,不懂抽烟有真假区别。吸到肺里的那是真吸烟,在嘴里就直接吐出来的那不叫 抽烟。” 施言因为不愿意黑诺吸二手烟,自己非应酬中不吸,而且他也注意自身健康,只有自己身体素质好,才可以有能力照顾着底子差的黑诺。所以施言后来的吸烟方式就变为到口腔就打住,他才不再到肺里去循环亍? “没听说尼古丁可以放松啊。”黑诺这个外行:“她在外边那么多年,人家老外不都是喝咖啡、喝红酒吗?” “你想让她喝的夜夜失眠?还不如由着她偷偷叹气呢!” 黑诺皱眉不解。 “她一个女人站那么高,能没有压力吗?你不也说她坐那位置看着风光累心吗,那是资本主义的公司、资本家的特点就是压榨,压榨。她那种环境怎么肯轻易露弱让别人听见她叹气。每一次吐烟,其实都可以做为悄悄的叹气,把累啊、烦啊、或者乱七八糟让她头疼的郁闷吐出去,总算好事。” 黑诺讶异于施言如此了解于瑶,这一席话是自己怎么都想不到的。 “于瑶如果听见,她该对你另眼相看了,你比我更明白她。”黑诺禁不住就想到他们二人终究是有一段暧昧情感的。那不是吃醋的感觉,就是有点闷闷的。因为于瑶如果不是先后遇见施言和自己,绝对不是今天的样子。 “她那水深,我可看不透。我能做的,就是由着她回家撒欢的疯,由着她放松。” 于瑶是黑诺最要好的异性朋友,施言也清楚黑诺心里有点不舒服,于瑶又何尝不是自己重要朋友之一,自己又何尝不希望于瑶快乐幸福?哪怕像戚欢一样上班就是混,家庭、老公、孩子才是她的重心,当然看起来很传统,可施言还是觉得现阶段戚欢是比于瑶快乐的。人生需要有伴侣,尤其是女人。 邱林松包里掏出来的只有中华,他也有条件做到“非中华不抽”,为此赢得绰号“中华不倒”。他们这帮人和邱林松哪会客气,混一起时都是先享用中华。这晚也是邱林松拎了一条中华上来的。 凌晨2点,已经做了半天旁观者的黑诺和戚欢分别挤下去施言和王丰,无视邱林松大喊和他俩玩丢人的抗议,坚决入围。施言和王丰被指挥去准备宵夜,各位老爷太太小姐的杀到天光大亮都不见得散局呢,没有供给可不行。 宵夜单单上来还不行,各位忙着的那是有功之臣啊,哪里空得出手。不用说施言伺候黑诺、王丰管自己老婆、周小东因为下场后坐于瑶身边观牌,当然这时候也得服侍这尊姑奶奶。到落得邱林松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单嘣一个无人献殷勤,再加上戚欢不时挑衅,邱林松气得牙根痒痒。 抓过烟盒才要叼上一根全当咬戚、王这对狗男女,偏偏是个空烟盒,邱林松伸手到戚欢面前才捏扁烟盒:“掐扁狗男女、掐扁狗男女。” 等扔了烟盒欲拿戚欢手边的那盒,被人家手快一着,抢了塞王丰手中:“亲亲老公,这是咱家的,别让爬墙勾引我的流氓摸去。” “呸!”邱林松拿了整条烟上来,进门换鞋的时候拆了扔大家三包,剩下都顺手就放那了:“我就是爬上墙,一看你这样的,还不得(dei)立马自卫啊。小东,帮我把门口鞋柜上的烟拿一下。” “老公,你看你老婆的魅力有多大,流氓一看见我,墙头上光天化日都发情(自卫——自、慰),”邱林松让戚欢抓了个漏洞,又败一局。 这些人年少时候在一起就没有个正经样,荤腥不忌黑诺也领教多年。可真正让黑诺长见识的是女人,这些女人完全颠覆了她们双十年华时留给黑诺的印象。高中时娇滴滴的戚欢,哪怕大学时也是带着羞涩一次次来找施言,和眼前大胆豪放口无遮拦到屡屡让黑诺瞠目的人,真的难以合并在同一人身上。 在一屋子笑的东倒西歪,在黑诺慨叹女人真是翻身大变样,进而联想到连自己家时(黑家万千宠爱期盼多年的女孩,幻想应该像小公主一样的侄女,经常把侄子欺凌得钻到床底下不出来,而且在幼儿园就让俩小男生为争得给她叠被子大打出手),周小东空手进屋了。 “你确定烟在鞋柜上?” “废话,我就扔那了。” “没了。”周小东两手一摊:“你傻了吧,防火防盗防禽兽(秦明旭)。” 邱林松愣是给气得无语,大学时候秦明旭没少干这种事。就连黑诺都记得当初他来施言租的房子,施言怕磁带损失而假装家中无人。 “**明天就给他媳妇打电话,太不给面了,于瑶回来都不给禽兽批个假出来聚聚。” “你就损吧。刘蕊保证给明旭过一遍满清十大酷刑。”于瑶边说边拿起自己手边的那盒中华要递给邱林松,结果一看:“空了,明旭这是抽干拿净啊。”顺手挤捏了烟盒一扔,中正盆栽树中。 这回戚欢可得意了,他们俩口子吞云吐雾。邱林松开始还挺有骨气,啃水果,可打麻将吃水果不方便啊,而且他们还给于瑶、周小东分享。眼看着就那么几根紧俏货了,邱林松也好男不和女斗,赶紧地将红杏勾到手。 “戚大美女,……做梦都梦见咱俩一被窝……明就告诉咱儿子身世……” 口头画押承认对美女心怀不轨、垂涎已久,承认一堆搁在旧时直接浸猪笼沉塘的罪名后,邱林松喜滋滋换来自己的烟。奈何夜漫漫,烟稀稀,启明星还没有出来烟就告罄,顿时口头画押失效,翻案的翻案,作废的作废,硝烟再起。 施言替换下久坐的黑诺,让其活动活动筋骨。其实一般情形下他是不会允许黑诺熬夜,更别提是熬夜玩麻将了。黑诺卫生间出来,洗过一把脸,看起来气色还行,不算太憔悴。一回来,王丰都在自己烟灰缸中寻找烟头了,于瑶看黑诺走过来:“帮我点个。” 这话含糊不清,谁也没大注意。黑诺走到盆栽前,捡起那个被挤捏过的烟盒递给于瑶。于瑶在众目睽睽下从中拿出一根烟为自己点燃,烟盒这回在手心里一团投了个漂亮抛物线落入装果核而拎进来的垃圾桶中。 邱林松一张牌拍在桌上,双手抱拳:“服了,I服了U。” 麻坛圣火不息,欢笑叫骂依旧,只有施言看了看垃圾桶,对黑诺漫不经心建议:“装不下了吧,换个垃圾袋吧。” 黑诺在桌下拧了一把施言大腿,施言呵呵仰头笑,众人不解。 于瑶轻轻吐出烟雾。 所以,当于瑶再一次对黑诺说我还要时,当黑诺将烟盒拾起直接抽出完整一根烟递给她时,唯有施言是怡然不变色的人。 可以想象,经过了数个小时苦战,邱林松和王丰智力开始打折,所以他们被点了穴道般傻乎乎看着于瑶第二根神仙烟燃起,再次互相对视后,同时跳起来冲向垃圾筒,抢夺烟盒。 当然,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了,这次可以没有了。 施言:黑诺还是最知于瑶的人。他们的某种默契是那么令人……今生有幸!能够面对于瑶,我和诺诺最终携手,诺诺,我—心—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