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的人妻生活》 夏国篇1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鮫綃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孙然第一次看到寧王的江夫人时,眼睛都被刺痛了,那个人被缚紧双手悬吊在半空,披头散发,下身的白袍一片血红,好似死了一般了无生气。 将,军…… 孙然不禁喃喃出声,不料被身边的管事张嬤嬤甩了一巴掌。 「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夫人再落魄也是夫人,如有再犯,当心脑袋。」张嬤嬤低声斥道。 孙然唯唯诺诺应下,他刚入个园不久,张嬤嬤的整人的手段却已经见识了不少,不想再受。 然而,张嬤嬤的手段跟她的主子比起来却是算不上什么的。张嬤嬤的主子是王府的正主寧王殿下赫连灩,这个寧王人如其名,长得那叫个瀲灩妖冶啊,然而却是个执掌刑狱的凶神,哪怕是杀人如麻无法无天的江洋大盗,只要在他手里熬一晚,第二天也能温顺得跟小白羊似的,让招什么招什么。寧王性格凶狠残忍,前些年还带兵打过仗,也就是夏国跟宋国开战的那会儿,人家寧王可没少上战场冲锋陷阵。可惜他的对手是宋国的第一大将、同样是皇亲国戚的宋国睿王赵承志,不过跟初出茅庐的寧王比,人家睿王已经是百战百胜的真战神,寧王跟他交手的那些年,次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顏面扫地,即使最后一战跟宋帝赵适里应外合把赵承志给折了,他辛苦培养起来的五千亲兵也还是被赵承志那三百子弟兵给全歼了,同时陪进去的还有他的兵权,否则,寧王现在可能就不是寧王而是夏皇了。 孙然以前见过寧王两次。第一次是在入府的测验中,寧王坐在上首,命令他们来刺杀自己,在场的一百人中,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十七人向寧王发起了攻击,最后这十七人进入王府,剩下的八十三人去了哪里,孙然不知,应该是死了吧。第二次是在一次特殊任务中,寧王让他去解救一名细作,他好不容易潜入了地牢,那个人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根本带不出来,看到他只说了两个字,「快逃!」然而话音刚落,细作的肠子就被一只扑过来的恶犬全部扯了出来。纵犬的正是这位面若芙蓉心比蛇蝎的寧王殿下。寧王说,我要你做个园的侍卫,如果你动了任何不该动的心思,下场只会比他更惨。然后寧王亲手交给他一把小刀,说,前车可鉴,本王不想又被戴了绿帽子。 就这样,孙然进了个园,表面上是孙侍卫,实际成了孙公公。个园的主人是寧王的宠姬,江筠,江夫人。有多宠?跟侍卫偷情私奔被抓回来,情夫被寧王活生生折磨至死,她还依旧是个园的夫人。但是从进园以来,孙然却从未见到这个寧王最宠爱的夫人,直到被张嬤嬤带到这间刑房。 寧王摘着染血的手套,从另一间房间走了进来,解下江筠,把她抱到孙然面前。 江筠脸上一片惨白,双眼紧闭,浑然不似个活人,仅从蹙紧的眉头和微弱的呼吸能判断出她还活着。 「那孽种已经被本王拿掉了,你跟张嬤嬤从密道走,把这贱人抱回去。仔细着照顾,这贱人虽贱,但好歹是本王的人,本王还指望她给本王生个小世子,现在不能死,明白吗?」 孙然小心地接过江筠,只觉得这人轻得几乎都没有重量,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寧王轻蔑一笑。 「怎么,卵都摘了,还能被她勾引?」 孙然赶紧澄清,「属下没有。」 个园的日子比孙然想像得平静要一些,江筠醒来以后,表现得平静极了,既没有声嘶力竭地追问她那情夫的下落,也没有呼天抢地地悼念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即使寧王来了,她也没有对这个杀人凶手表现出丝毫的愤怒与怨恨。每天,她安静地被人叫醒,由人伺候着梳洗,进食,服药,休憩,她很少主动说话,安静地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对于这种怎么看都不正常的现象,园子里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因为江夫人一直都是这样,安静、乖顺,除了寧王父女以外从来不主动理睬任何一个人,同时,她也不拒绝任何一个人,换言之,任何人都可以带走她,甚至跟她上床。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孙然才会做了太监,因为经过上次的教训后,寧王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男性踏入这个园子一步。 寧王每天都会来个园看望江筠,他很关心江筠身体的恢复情况,常常一边抱着江筠左摸摸右看看,一边听着张嬤嬤汇报江筠一天的情况。 「又扎了六只蚂蚱啊,嗯?还把手划伤了,本王准你把手划伤了吗?」 寧王吻着江筠的手指,语气不善地说。 「主人没有准。」 江筠的声音在颤抖。只有面对寧王的时候,她才难得有一点情的绪波动,但这种情绪往往都是恐惧。孙然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寧王用鞭子抽江筠了,有时候是因为江筠没有及时回他的话,有时候是怪江筠身体恢复得太慢,有时候是没有任何原因,可能寧王仅仅就是想打江筠了。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就把手划伤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干脆把手剁了,怎么样?」 江筠红了眼眶,「不要,不要剁我的手,没有手我就不能给茉茉扎虫虫了。」 「想茉茉?」 茉茉是寧王目前唯一的孩子,德馨郡主赫连茉。 江筠含着泪,点点头。 寧王撕下她半幅袖子,嗅着她裸露出来的苍白肌肤,「下面好了吗?把本王伺候好了,本王就让你见茉茉。」 孙然是个有眼力的,见寧王要办事,就想退出去。 可寧王却是个没廉耻的,居然要他在旁边看着。 孙然很无语,他从前的主子办事从来都是躲着人的,就算被枕边人拿刀捅了心窝子也不喊侍卫,愣是撑到把人拿下了,才一身是血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而且要一个失去性功能的男人看活春宫,孙然觉得寧王已经不是恶趣味了,而是死变态。 死变态的寧王很快就剥光了江筠的衣服,把人压在榻上了。他身下的这具肉体乾枯而瘦弱,拥有鞭痕错落的苍白肌肤,精致的锁骨,不堪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与形状完美的修长双腿,以及双腿中间不该属于女子的部分和平坦的胸部。 江夫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女子,即使「她」穿着女人的衣服,梳着女人的头发,有着比大部分女人还纤细的腰肢、还有温柔的嗓音,和动情时无与伦比的媚态,「她」还是他,是个身高七尺的男儿,只是过分的消瘦和乖顺让他的身形看起来并不健硕,甚至很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但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个男人曾经有多伟岸,他以一人之力,便肩负起了大宋的江山万里。 可是现在他却成了「她」,在男人身下艰辛地讨着生活,任凭打骂欺凌,绝不反抗还手。他又能怎么还手呢? 他那使惯了长枪的双手早就被挑断了手筋,半点重物都拿不动,连给德馨郡主雕个小木马都用不上力,只能日复一日地用园里的狗尾巴草扎蚂蚱,或者软绵绵地搭在寧王身上,随着寧王的野蛮的撞击轻轻地在寧王白皙的肩头留下浅浅的抓痕。他那夹惯了马身的双腿也早被割断了脚筋,半点远路都走不起,不然也不会刚逃出城门就被寧王捉奸捉回来,不过短短两个月,那双细长的腿又只能夹住寧王精瘦的腰杆被动的晃动了。还有他那下惯了军令、喝惯了烈酒、让草原上无数奔放的少女都想一吻芳泽的嘴,如今只能曖昧地吟哦、快乐地呻吟、妥协地接受着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唇舌和唾液,忙碌得再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以及他那装惯了天下苍生、让京城里无数大家闺秀都想投怀送抱的胸膛,如今也只能承接着另一个男人的头颅,任那个男人啃噬他的突出的锁骨,贪婪地一边吮吸他胸前的一颗红樱,一边用手揉捏着另一颗红樱,直到那颗红樱也耸立起来,于顶端流出乳白的液体,男人便移过去,用力地舔吻。 寧王吮吸的声音很大,也许是太用力了,江筠抽疼地仰起脑袋,散开的头发甩了一桌,然后随着寧王猛烈的一个撞击,江筠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直接射了出来,后庭也瞬间缩紧。 寧王有些日子没尝到他的味道,被这么突然一夹,顿时也兴奋地交代了。含着江筠的乳头,含含糊糊地骂道,「你个小骚货,随便捅一捅就发浪,害得本王也提前出来了。来,把本王的子孙都吃乾净了,一滴都别漏,十个月以后给本王添个大胖小子,本王就赐你死个痛快,好不好?」 江筠急促地喘着气,偏着脑袋,双颊緋红泪眼朦胧地看寧王。 寧王骂了一句「操」,就着还在江筠体内的姿势把江筠翻了个个,抬高江筠的细腰,往江筠腰下塞了个软枕,便又开始顶弄起来。 「欠操成这副德行,你还是被本王多操几年吧,操到你的肚子再也生不出本王的种,本王就放你跟你那小情儿在地下团聚去。」 寧王下流的话语混着他粗重的呼吸,以及江筠时高时低的呻吟和清晰的水声在屋里不断反復,听得孙然十分难受,差点想直接用内力封住自己的听觉。可是他又不自觉地看向榻上,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江筠跪趴在寧王身下,额上粘着汗湿的发,发梢下的星眸软成了两汪春水,雾气氤氳。 这是孙然从未见过的景象,他认识的那双眼里装着星辰大海,是那般的光彩熠熠,叫人徒生敬畏。人们都说那是狼神的眼睛,坚毅而锐利,带着上古的神力,可以划破一切黑暗。只有苏公子说那双眼睛是鹿的眼睛,羞怯而温柔,带着求而不得的谦卑。 苏公子说这句话时,江筠尚是征战千里之外、受到全民景仰的将军。 记得临走之前,将军还把自己从小佩戴的战狼玉佩交给苏公子,他说,「我这一去,京城恐生变数,这枚护身符是我阿妈部落的灵物,你且收好,它可护你平安无恙。待这一仗打完,大宋至少五十年边疆无患,你我便隐居山林,可好?」 苏公子不出所料地将这枚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把扔进了湖中,却在失去将军消息的第七个夜晚独自潜入冰冷的湖中打捞。护身符没找到,苏公子病倒了,病中传来大宋得胜的捷报,同时传来的,还有将军战死的讣告。 当晚,苏公子一把火把将军以前给他雕的小木狼、小木马,还有扎的蚂蚱、蜻蜓全烧了,火光映红了他的桃花眼,美艳得近乎妖异,他说,「人人都说你家将军战神在世,举国无双,生来一对狼神之眸,锐不可当,我倒觉得那双星子更像小鹿的眼睛,羞怯太多,温柔太多,谦卑至极……」 寧王折腾了整宿,直至天明才离去。江筠不久前刚流產,本就虚弱的身体尚未痊愈,经过这么一闹就更虚弱了,第二天发起了高烧,咳血,床都下不了。 张嬤嬤给江筠清理身体的时候,孙然也在一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不得不说,他被眼前这具羸弱的身体震惊到了,瘦,苍白,佈满了激烈情事后的疮痍,腰细得过分,似乎一掐就要断。 张嬤嬤看到孙然看得入神,讥笑了一声,「看来殿下是对的,幸好把你阉了。」 孙然不以为意,「夫人的腰为何会这般纤细?」 【画外音】 米虫生活养出来的新脑洞,依旧是不会太长的文,因为作者没耐心写长文,虽然作者一直有一颗建立一个波澜壮阔的异世界的大野心。。。 莫莫莫的世界其实也不小,现在贴出来的是夏国,这是一个比歷史上的西夏国位置要南很多、幅员要大很多的国家,疆域除了西夏原有的寧夏甘肃地区外,还包括陕西和四川地区。都城是兵家必争之地的天水城,皇族赫连氏出自五胡乱华时期的大夏王国,歷史上的这个王国有一个狮子般威猛兇残的大王叫赫连勃勃。 夏国篇2 张嬤嬤看到孙然看得入神,讥笑了一声,「看来殿下是对的,幸好把你阉了。」 孙然不以为意,「夫人的腰为何会这般纤细?」 张嬤嬤分开江筠的双腿,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时,皱了皱眉,一边清洁一边说,「抽了两根肋骨出来,殿下觉得这样更好看,不过夫人肩负着为殿下生育子嗣的任务,腰这么细,殿下又爱把他往死里整,反而怀不稳胎。你看看,这后面又破了,血糊糊的,就算昨晚落了胎,肯定也没了。」 孙然突然一阵反胃。 张嬤嬤嘲笑道,「亏你还是殿下的直属侍卫,这就受不了了。咱们这位夫人入园子也快四年了,除了刚入园那会儿生了德馨郡主,这些年可是蛋都没下一个,你以为是怀不上吗?」 「男子生子,本就异于常理啊?」 「年轻人,你太年轻咯。江夫人是老身这么多年来见到的唯一一个没有对孕果產生排斥作用,而且完美融合的男人,他没有繁琐的生理週期,比任何女子都更容易受孕,不然殿下也不会把他从风月阁接回来供着。就这么个万人骑的骚货,要不是能生,怎么可能爬上我们殿下的床!可是能生归能生,这贱人身体不太好,脑子更不好,痴痴呆呆,偶尔还发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怀孕了,我们殿下又是个性欲强爱折腾的,一不留神就把孩子给弄没了,那场景比现在可恶心多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您的意思是,夫人经常性流產吗?这样会死人的。」 孙然说话时,江筠醒了,懵懂地看着他,褐色的眼睛在消瘦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大,孙然赶紧转过脸去。 张嬤嬤已经清理好江筠的下身,开始给江筠穿衣服,江筠太虚弱,下不了床,便没有给他梳发样,只是简单地綰在头后面,又给江筠塞了个靠枕扶江筠坐起来靠着。伺候江筠时,张嬤嬤嘴上也没歇着,对于新来的这个侍卫,她还挺有好感的,不想这孩子莫名其妙就又步了前人的后尘,死得太过凄惨,自己一时又没了可以说话的对象。 「也不是太经常,大概一年三四次吧,除了最近这次是殿下亲手拿出来的,前面的都是死在床上的。不过夫人原先底子好,王府里药也不差,还有霍先生罩着,加上我们现在每天都给夫人检查身体,再活个十来年,给殿下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应该不成问题。」 孙然听着张嬤嬤的话,看着眼前依旧痴傻、毫无反应的江筠,万分心疼,强忍着才没有流露出情绪来。 我举世无双英雄盖世的大将军啊,竟然沦为了手下败将的生育工具! 张嬤嬤看看他没有任何变化的棺材脸,第三次笑了,「难怪你会成为殿下的直属侍卫了,就这份石头心肠,老身服。」 下午的时候,寧王来了。看到床上半死不活的江筠,鬱闷地甩了江筠一个大嘴巴,江筠直接被扇倒在床上,咳了几下,又呛出一口血来。 寧王更鬱闷了,他早早过来是想要江筠服侍他的,偏偏奶娘张嬤嬤告诉他江筠身体状况不佳,他本想着不佳就不佳,大不了他温柔点,现在一看,八成又要当十天半个月的和尚了,叫他如何不气?恨不得又把人掛在梁上狠狠抽一顿鞭子才解气,可是他也知道,这顿鞭子抽下去,就不止要当十天半个月的和尚了。 江筠一天大部分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对外界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对上寧王,他却是懂得害怕的。他知道寧王在生气,他很惊恐,他不清楚这个人又会怎么折磨他,但却相信只有这个人能让他见到他的茉茉。 江筠知道这个人喜欢拽他的头发,咬他的脖子,啃他的锁骨,吮他的乳汁,揉他的臀部,喜欢使劲掐着他的腰,狠狠地在他的身体里冲撞,直到那个口子被他凶残地撞开,然后他就会兴奋地闯进来,向里头射入灼热的液体;他还喜欢自己用双腿缠着他的腰,喜欢听自己高低起伏的呻吟,喜欢摸自己事了后粘着他的东西的大腿内侧;抑或往自己的身体里放各种奇怪的东西,把自己折磨到失禁。相对于后者,江筠更倾向于前者,于是,他强撑着坐起身来,主动得散开了头发,脱掉了上衣,露出苍白瘦弱的身体,但胸前的茱萸已经自觉挺立起来。他怯怯地看着寧王,看着对方的眸色一点点从浅浅的琉璃色,转成深深的夜色,这个时候,他微微起身,伸出双手,勾上对方的脖子,把对方拉到自己胸前,弱弱地说,那里胀,想亲亲。 果不其然,男人一口就含住了他胸前的茱萸,灵活的舌头熟练地舔舐着,把茱萸舔得更加挺立,男人一只的手也忙不停地揉捏着他的胸部,他能感觉到那个敏感的位置极速地涨大,突然浑身战栗了一下,他知道,他那里又被吸出来了。他抱着男人的头,眼泪流了满脸,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出大问题了,可他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的脑子早就不能进行太多的思考了,只剩下求生存跟求欢愉的可悲本能。 但他也好想见到茉茉啊,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茉茉,只有茉茉是属于他的!可是,男人总不让他见茉茉!男人说,他是个疯子,会吓到茉茉,男人还说他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所以男人自己吮吸着他的乳液,却不准他喂茉茉一口。 男人用另一只手剥下了江筠的裤子,伸进他细瘦笔直的双腿,捏他大腿内侧的皮肉,然后摸到后庭,强势地撑开,抚弄,搔刮。 江筠疼,泪流得更多了。男人忽然抓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头来。 「操,哼哼嚶嚶的,你哭个什么鬼啊,是你自己脱衣服勾引本王,又不是本王逼你的,再说,你这种是公的就能上的淫荡身子,用得上本王强迫吗?」 江筠哽咽地说,「茉茉,我的茉茉,你答应让我看茉茉的。」 寧王舔舔嘴唇,讥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还犯得着对你履行承诺?」 说完就把江筠翻个个,欺压上去,不管江筠哭得肝肠寸断,也不管屋子里还站着个孙然。 孙然算是明白了,他这个新殿下就是喜欢别人旁观自己办事的主,尤其是在江夫人这里时,欺负江夫人的时候没有第三人在场他大少爷就不舒坦。前面那个侍卫哥们儿就是这么中的邪,江夫人虽然平日里看着并不是什么惊艳四方的大美人,还赶不上自家王爷生得漂亮,但脱了衣服后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尤物,用那哥们儿偷偷写在小黄书里的话说,就是那种是个男人就想把他往死里操,哪怕精尽人亡死在他床上都心甘情愿的绝世尤物。所以哥们儿不淡定了,拼得一身剐,也要把人偷出去,自己也尝尝尤物的滋味。 其实,这哥们儿的描述是没错的,还没见到江夫人之前,张嬤嬤就跟他说了一通夫人的艳史,她说夫人天生就是个挨操的贱骨头,前些年在风月楼那会儿,男人见到他没有一个不被勾得死死的,比如五年前同一天暴卒的那两位尚书大人,嘖嘖,非要殿下把这头牌借他们玩一天,结果当晚就在人家身上马上风一块儿见了阎王爷。 顾忌到江筠的身体状态,这次寧王没折腾多久就放过江筠了。他离身之前,江筠难得还没晕死过去,见他要走,连忙拽住他的袖子。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看茉茉吧,就一眼,一眼就够了。」 寧王一把甩开他,神清气爽大步流星地走了。江筠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凄凄艾艾地哭。 「茉茉,我的茉茉,我好想你。」 孙然走到他床边,抽出随身护刀,您活得太遭罪了,属下帮您解脱吧…… 江筠并不理睬他,仍是空洞地望着远房,喃喃着我的茉茉。 孙然的刀抬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心,又放了下来。 他再也找不回那个将他从巨熊手中救下的小少爷了,也找不回那个带着他夜闯敌营为亲人报仇雪恨的睿王爷了,更找不到那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了。他不愿让这样一副卑劣肮脏的皮囊玷污了将军的威名,他的将军早就死了,战死在六年前宋夏决战的战场上,死得光明颯拓,威风凛凛。 可是为什么这个偷窃了将军皮囊的混蛋还会念叨着将军私下最惦念的名字呢?连语气都有那么一点相似。 墨墨,我的墨墨,我好想你。 墨墨,求求你,求喜欢我吧,哪怕就一点点,假装的都行。 墨墨,你死心吧,我爱你,我死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墨墨,我还是放手吧,我可能回不来了。 将军酒量很好,毕竟是在边关长大的汉子,又是部落首领的大外孙,从小就把闷倒驴当水喝。但是,每次跟苏公子喝酒,将军都会醉得一塌糊涂,死缠着苏公子叫墨墨。苏公子自然是嫌恶的,总是一脚踹开,等旁人来收拾这醉鬼,不然孙然也不会知道风光无限的将军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爱得这么谦卑,这么决绝,又是这么无望。 将军最后说要放手了,是他寄给苏公子的最后一封信上面的唯一一句话。不久后,圣上着手操办将军的丧礼,苏公子被大笔一挥划入了陪葬的行列,他和九月要带苏公子逃走,可苏公子二话不说就跟宫里来接他的人去了皇陵。 九月被将军派过去伺候苏公子接近两年,苏公子走时,她哭着说,这苏公子啊,就算被摁进泥里了,也是一身傲骨,更何况还被我们将军宠到了天上,从来都是跟将军对着干,将军想他活,他就偏要死,真真能把人活活气死,文祺,咱们干脆别救他,让他下去陪将军得了。 一恍神,月馀过去了,月中时寧王出了趟门,回他学武的灵山参加今年的收徒典礼,少了他的虐待欺凌,江筠的身子便好了许多,虽然人还是痴痴傻傻,但气色已经明显好转。 一日,江筠在园子里扎蜻蜓,忽然从门外探出一个小脑袋,梳着双髻,一双滴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娘亲~」 【画外音】 「江筠」是「将军」的谐音,他住的地方叫「个园」,其实写作简体的「个园」更好,因为「个」字是竹字头的一边,更贴合「筠」字,也暗示江筠「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坚韧品质。这个园子的名字偷自扬州的名园。。。 夏国篇3 一日,江筠在园子里扎蜻蜓,忽然从门外探出一个小脑袋,梳着双髻,一双滴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娘亲~」 江筠闻声,立即红了眼眶,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儿,奔了过去。 小郡主还不到四岁,人都不认识几个,却在他怀里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到底是骨肉情深。 小郡主的奶娘跟在后面,正在跟张嬤嬤解释。 「郡主天天哭闹着要娘亲,这两天没王爷镇着,连饭都不肯吃了,奴婢看着心里急啊,便带郡主过来了,求嬤嬤睁只眼闭只眼罢。」 张嬤嬤平日里心狠手辣,可也是做过奶娘的人,很能体谅对方的心情,点了点头,说「一刻钟,不能再多了,要是让殿下回来发现了,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小郡主的奶娘赶紧欣喜地应下。 孙然以前见过几次小郡主,但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却是第一次,不自觉地就多打量了几眼这个漂亮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小丫头。这一细看,却是吓了他一跳,这丫头分明就是个缩小版的苏公子啊!瞧瞧这钟灵毓秀的桃花眼,这不点而朱的樱桃嘴,过几年婴儿肥下去了,肯定还有个小巧玲瓏的尖下巴,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要不是确定苏公子当年没有跟江筠在一起,而且寧王也不可能让江筠生下别人的孩子,他一定会把小郡主当成苏公子的种。其实,仔细比较一下,寧王跟苏公子确有几分相像,两人皆是五官精致俊美至极的美男子,只不过寧王妖冶邪戾,苏公子端芳高华,二人气质截然不同,又从未同时出现过,倒叫人一时不觉相像。 小丫头哭得差不多,注意到他的目光,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流露出几分警惕来。「娘亲,这个叔叔是谁啊?以前的飞鸟叔叔呢?」 江筠摇摇头,「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他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怀中可爱的茉茉,一个是总是欺负他的男人。 小郡主亲亲江筠,然后对孙然说,「叔叔,你不要带娘亲走,好不好。前段日子,父王说娘亲跟飞鸟叔叔跑了,不要茉茉了,茉茉好伤心,好难过的。」 不等孙然说话,江筠却抢先开口了,「茉茉乖,我最爱茉茉了,死都不会离开茉茉。」 一刻钟到得很快,小郡主走前江筠把他这阵子扎的小虫都送给了她,但是张嬤嬤担心会被寧王发现小郡主偷见江夫人,便让小郡主的奶娘趁小郡主睡觉时将那些草扎的小虫全烧掉。 奶娘处理得很利落,却落下了小郡主怀里藏的那只缺了半个翅膀的小蜻蜓。 寧王回府,第一个急着看的就是他这来之不易的宝贝闺女,正是因为太宝贝了,所以才不让人家母女团聚。现在的江筠既是个能生孩子、能產奶的怪物,又是个精神错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疯子,当个泄欲的性奴或者生育的工具倒是不错,当他女儿的母妃?笑话,他又不是也疯了。等茉茉再长大点,就能体会他这个作父王的苦心了,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说你有个疯子娘的滋味,他尝过就够了,没必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再尝一回。 可惜事与愿违,看到茉茉藏在枕头下的小蜻蜓时,寧王就知道在他出府的这些时日,有人背着他搞小动作了。寧王生气了,他首先把茉茉的奶娘叫到了外面,一把掐死,然后通知暗卫重新给茉茉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奶娘。夜幕降临时,寧王去了个园,张嬤嬤见他面色不善,立马跪下来请罪。她是寧王的奶娘,是看着寧王长大,对寧王比寧王的亲娘还好的人,寧王没怎么惩罚她,只罚了她一年的俸禄。而对于孙然,寧王第一反应是杀,因为通过这件事,足矣证明这个手下并非完全听命于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孙然这个人很有点意思,留着还有用,便饶了孙然一条命,只是把他扔到王府刑室,给新人练练手,不过如此一番伺候下来,孙然半条命肯定是没了,算是给他长点教训。 至于一看到怒气冲冲的寧王就已经吓得不轻的江筠,寧王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狞笑着走过来,一把拽过他的头发,把他抡到地上,踩着他的头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碰本王的郡主!你只要负责生孩子就可以了,至于养孩子的事情,不用你淡操心,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你要是真闲得厉害,不如给你找点别的事情,嗯?」 说着寧王松开了脚,把江筠打横抱了起来,抬脚大步往外走,江筠在他怀里死命挣扎。 「不,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不去!」 寧王把江筠抱回来时已经是第十一天后的下午了,江筠整个人更不对劲了,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脸上满是泪痕,嘴唇被咬得稀烂,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跡,眼神简直空洞得可怕。把袍子一解,那骨瘦如柴的身闆上哪还有一块好肉?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控诉他们遭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更触目惊心的是江筠的手和下身,十根指骨根根都被敲碎,再也不能灵巧地运动,扎出那些栩栩如生的小虫子了。 下身更是狼狈不堪——以前就被药物改造成小巧光洁模样的性器由于长时间得不到发泄胀成了可怖的絳紫色,可能以后都不能正常勃起了,后庭化着脓,脓水混着血水、精液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淌了满腿,隐约地似乎还掺着软体动物的残肢;而在男性性征和后庭之间,居然又多出了一张粉红的小口,粉嫩嫩的,它也被蹂躪过几次,闪着一片水光,不时还往外汩出白浊。 寧王瀲灩无比的桃花眼下难得地出现了大片青紫,张嬤嬤心疼地给他端来补汤,又熟稔地为他按摩太阳穴。 这次,孙然并不在场,他的现状比江筠好不了太多,还在床上瘫着呢。张嬤嬤要伺候她的宝贝殿下,给江筠清洁上药的是府里专门的秘医霍。 秘医霍花了差不多整整一个下午才把江筠收拾妥当,清理了满满一盆黑红白交杂的秽物。一边清理,他一边惊叹,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寧王轻笑,「他大宋第一名将睿王赵承志,本来就是一个时代的传奇。四岁控群狼,八岁能射虎,十二岁徒手打死熊瞎子,十四岁子承父业袭睿亲王爵成为宋国最年轻的小将军,从此纵横疆场十年未有败绩,威镇诸国。明明是皇长孙,深受太后喜爱,又手握重兵,兼得万民景仰,废帝自立不过朝夕之事,可他赵承志却偏要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了个罪臣之子白白葬送自己的帝王霸业,也是有够神奇的。」 秘医霍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传言道,赵承志的蛮族阿妈是人和狼所生的孩子,从小便与野狼生活在一起,将近十岁才被生身父亲找回祁顏部落。宋国皇室因此嫌弃此女血统,奈何皇长子寧愿捨弃太子之位镇守边疆永不回京也要娶此女为妻。这个人用情至深,应该是遗传其父吧,而两次服用孕果成功转变体质,或与他母族血统有关。」 寧王笑言,「若有这等奇事,本王倒真想去漠北开拓开拓疆域了,顺便掳几个狼血后人回来给本王开枝散叶。可惜,母后走前就只留下两颗孕果,被本王一生气,全用他身上了。」 说到这,寧王不免有点后悔,作为皇族,他不可能不看重子嗣问题,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他幼时被他那疯子母后误服过孕果,尽管及时催吐了出来,但还是大大影响了他成年后的精子活跃度,以致在活捉赵承志之前,他虽坐拥三千佳丽,却无一人为他诞下子嗣。因此,赵承志是目前唯一一个能为他繁衍后代的人。然而变成江筠的赵承志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太糟糕了,即使天天用人参养着,也活不过三五年,注定没办法给他多生几个孩子。可是他却因一时冲动,把仅剩的一颗孕果也用在这个快要报废的玩物上了,叫他如何不后悔! 不过回味一下江筠新生出来的那张小嘴,寧王觉得也不是很亏,只要想想就快硬了,那个新器官发育得很完美,花瓣花心花径花膜花室一应俱全,十分招人喜爱,让人流连忘返,而且肯定也具备生育功能,他只要前后都播种,大有可能一次抱俩,提高一倍的生育效率。 寧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不过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继六年前他把好端端的赵承志折磨成傻呆呆的江筠之后,他再一次把人家玩坏了,而且这次坏得更彻底了。江筠以前好歹会笑会哭,冷了知道添衣,饿了知道要吃,认识寧王和德馨,而且还晓得主动勾引寧王;现在除了会睁眼喘气别的就什么都不会了,连排泄都要人估算着时间伺候他去,否则他一定弄在床上。 寧王急了,这么下去他不仅抱不上儿子,连下半身的性福都要跟着完蛋了。迫不得已,他只好抱着掌上明珠来见这个疯子妈,最开始的时候,江筠对小郡主可怜兮兮的叫娘亲依旧没什么反应,但寧王天天带着小郡主来磨,做足了充分的打持久战的准备,三天不行,就五天,五天不行就七天,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江筠竟然有了起色,慢慢开始回应小郡主,尽管反应还是有些迟钝,但已经会抱着小郡主叫茉茉了,寧王见状,趁胜追击,索性就让女儿留在个园陪江筠。 【画外音】 「宋国」这是一个跟歷史上的北宋差不多的国家,同样的富庶繁华,又同样被强敌环伺,不过因为有我们的大将军,这个宋国的军事力量要强很多,但是疆域比北宋还小,不包括陕西、四川、贵州、广西等地。都城在汴京,皇族姓赵。 夏国篇4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江筠竟然有了起色,慢慢开始回应小郡主,尽管反应还是有些迟钝,但已经会抱着小郡主叫茉茉了,寧王见状,趁胜追击,索性就让女儿留在个园陪江筠。 中秋那天,寧王扫了夏皇赫连涵的面子,从宫里的晚宴上一走了之,回了王府。跟宫里差不多,府里也很热闹。这两年在灵山宗主轩辕陌的帮扶下,他的势力恢复了不少,隐隐又有了超越皇兄夏皇的势头,不少官员都主动巴结,献上了各地的美人珍奇,是以,府里是一天热闹过一天,唯有被重兵把守的个园显得清冷一些,但是毫无疑问,全夏国最美味的月饼和最漂亮的花灯都被搜罗在这里了。只是,除了大病初愈的孙然,这些精致的点心和精美的花灯并无人欣赏。 孙然默默看着寧王精心准备的这些节日用品,忽地想起某年元宵节,将军为了博苏公子好感,居然让营里的亲兵在整条御街上都掛上抄有苏公子名篇的灯笼,结果可想而知,傲绝天下的苏公子不喜反怒,提着长剑追着将军打,把半条街的花灯都打没了;而且第二天的武搏会上还在打。 似乎全天下男人哄对象的手段都雷同得俗气,而且结侷还都是吃力不讨好。看到寧王一脸期待地进来,结果就只有自己一个侍卫在欣赏他精心准备的花灯时那副失望的神情,孙然忍不住恶劣地想。 寧王狠戾地瞪了孙然一眼,提步进了主楼,他在卧房后面的浴池里找到了江筠和茉茉。他来的时候,江筠在给茉茉洗澡,茉茉在玩水,玩着玩着就玩累了,趴在江筠怀里打起了小呼嚕。寧王突然被这一幕刺疼了眼睛,叫张嬤嬤把茉茉抱走休息,趁江筠反应过来之前,他自己飞快地脱掉衣服也下了水,迎面抱住了正要出池跟张嬤嬤抢人的江筠。 「我也要抱抱。」寧王装可怜,打湿的俊脸顿时少了几分妖艳乖戾,多了几分天真纯洁。 江筠痴痴地看着他,喃喃道,「墨墨?」然后倾身扶着寧王的肩膀吻上寧王的眼睛。 寧王触电般战栗了一下,搂着江筠的腰,往上一浮,贴上江筠的唇,江筠木木地任他亲吻自己的嘴唇,撬开自己的贝齿,灵舌探入,翻搅口腔…… 待到这一吻结束,江筠儼然双颊泛红,呼吸急促,无神的褐瞳开始氤氳起雾气。寧王只觉浑身的冲动都灌到了身下一点,恨不得立即把人压倒大吃特吃一顿。不过残存的零星理智告诫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要是吃急了吃狠了,指不定江筠又退回到木头人状态,大半年都没得碰了。于是,寧王只好耐着性子做足了前戏,把江筠从头到脚吻了一遍,又从脚到头吻了一遍,直吻到江筠浑身粉红,连那被秘医霍判定要报废的小阴茎都颤颤巍巍地立起来时,寧王还没开始吃正餐。他把深陷情欲之中的江筠抱上铺着波斯地毯的池边坐着,自己站在水里,分开江筠的双腿,露出腿间异样诱人的风光。 那一瞬,寧王有种口水都流出来的错觉。他轻轻用手指碰了碰那张新生的小嘴,粉嫩粉嫩的,触感极佳,被他一碰,还会敏感地有所反应,小小地开合起来。 看,它生得多漂亮啊! 寧王忍不住跃起来勾下江筠的脖子,让江筠也看到他自己双腿中间随着寧王手指的抚弄微微动作的小嘴。 江筠困惑地侧着头,松开一只撑在地毯上的手,也想去碰碰。寧王却捉住那只手,把自己整个人都送入了江筠腿间。 「别碰,我帮你。」 寧王邪魅一笑,微凉的嘴唇覆上两片娇嫩的花瓣,江筠登时颤了一下。寧王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地方有多干净,跟后面不同,这里是自己不久前刚刚培养出来的销魂地,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自己进出过。这里是那么美,那么嫩,第一次的时候,穿过又紧又热,又湿又润的花径,还会碰到那层膜,把膜穿破了才能继续前进,抵达花径腹地的花室。他记得捅破膜的时候,江筠凄惶地大叫了一声,似乎恢复了一点神志,睁着通红的眼睛瞪他,仿佛要拆他骨食他肉一般,只是等他大力冲撞起花室时,那怨懟的眼神便被撞散了,又涣散成了两潭春水,诱惑着身上的人不断加重下身的动作。 现在寧王无暇欣赏那双烟雨蒙蒙的眸子,他专注着俯首于江筠腿间,不是向江筠称臣,而是为了更加彻底的征服跟佔有。他先是用唇亲吻每一片花瓣,然后又用舌来回舔舐,这个敏感又娇美的地方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戏弄,尚未登门拜访,便已剧烈地开开合合,散发出甜腻又濡湿的气息。寧王吞了吞口水,用双手温柔地把花瓣打开,露出水灵灵粉嫩嫩的花心,而那花心因为接触到较冷的空气受到刺激,居然在微微发抖。寧王愈发口乾舌燥起来,埋头一口含住,灵巧的舌不住地围着花心打转,或舔或抚或捲或弹,间或用齿轻轻地研磨一下。 江筠不禁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靠近密处的肌肉全数绷紧,半眯着迷离的眼,止不住地流泪,止不住地低吟浅唱。他的花径濡湿得更厉害了,在寧王的舌头刚伸进去探路时就淋了对方一场香甜晶莹的杏雨,对方也不客气,舌头一捲,照单全收,立刻又开始了第二次的采蜜之行,狡猾地舔舔这里,又戳戳那里,惹得花径瘙痒无比,空虚无比,不受控製地自行收缩,分泌出大量花蜜,犒劳辛勤的采蜜人,终于,在一个有力的戳刺下,花径突然放弃了对舌头的缠绞,失控地从深处奔涌出欢快的泉流,流入在外等候的人口中。 潮吹的欢愉让江筠忽然尖叫出声,他脱力地向后仰倒,头发甩出一道迷人的弧线。 刚刚吃了甜点的寧王顺势从水里爬出,握住江筠的一条腿,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对着江筠尚未闭合的花蕊,将自己早就蓄势待发尺寸傲人的巨物一鼓作气地捅了进去,与此同时,狠狠吻上江筠的嘴,把身下人的惊呼悉数吞吃入腹。 正如寧王记忆中一样,这个后天形成的阴道依旧是那么紧致、那么温暖、那么湿润,触感完美得无懈可击,直教人欲仙欲死。他握着江筠的纤腰,稳准有力地冲撞着,撞得江筠破碎了一地的呻吟,泪流了满面,被迫打开花室的门户,迎接在花径里为非作歹的粗野强盗,让人家彻底地捅穿自己,狠狠地顶着自己,朝着花室内壁射出滚烫的浊液,蛮横地宣誓主权。就这样,一次,两次,三次,被摆弄出各种姿势,被玩弄得流出乳汁,花径深处一次又一次泉涌,一次又一次淋湿对方的硕大,狭小的花室一次又一次填满,一次又一次溢了自己满腿…… 江筠几近极限,力竭之前,抬手捧着身上人的脸,朦胧的泪眼柔情款款,盛满了雋永的爱恋,痴痴凝视着上方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 墨墨啊,我的墨墨。 嘶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不过寧王已从他的嘴型读懂了意思。 想起了苏墨,却忘了本王么? 寧王不傻,他跟赵承志打了三年的仗,大小战役不下百个,研究赵承志的资料堆满了一书架,他知道赵承志这辈子爱惨了一个叫苏墨的男人,也知道自己莫名当了苏墨的替身。但是,他不在乎,他犯不着跟个死人过不去,他只要江筠乖乖呆在他身边,让他想操就操,给他生儿育女就行,至于江筠心里念的是谁,他要是较劲岂不就成了赵承志第二?为得一人心,倾尽天下情,最后却落得生死两茫茫的下场,这种蠢事,他可做不出来。他只知道,什么情啊、爱啊,是天底下最虚无縹緲又最认真不得的东西,谁认真谁倒楣。 而且,寧王武功修的是他那疯娘传承的灵山一脉,最是讲究清心寡欲无为逍遥。若非立志成为天下无敌的顶尖高手,耽于声色犬马尚无大碍,怕就怕困于情,执于业,若如此般心存执念,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如他母后一般疯魔不治,更有甚者还会爆体而亡。而接至臻境睥睨天下如灵山宗主轩辕陌者,按道理则近断情绝爱,凭虚御风。 可见,寧王向来是个生性凉薄的,也是个讲究务实的,除了饿得太久,没怎么吃饱外,他对中秋取得的意外进展还是相当满意的。江筠现在太瘦弱,身体被反复折腾,底子再好也耗得差不多了,想到秘医霍说照此下去江筠大概只有三五年的寿命,为了长远考虑,寧王决定收敛收敛脾气,让江筠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免得总是担心一不留神把人搞死,毕竟江筠这种顶级尤物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第二个了,一旦尝过江筠的滋味,其他人都成了配菜,更何况他还要靠江筠生儿子呢,所以只能半饱不饱地先饿着,把人调养好了再说。 寧王欲求不满地把江筠洗乾净,抱回床上安顿好,本想着后半夜再找几个美姬共度,可是看到江筠无意识踢出被子的一截裸露的小腿,他脑袋中的某根弦便嘣地一声断了,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掀开锦被又骑到了人家身上。身下的人感觉到重量的压迫,累极了的羸弱身子难受地扭动了几下,忍得寧王出了一身热汗,生怕自己一个失控,把人子宫都捅穿,不得已只好翻身下来,分开江筠的双腿,自己跪坐在一旁,一边欣赏回味,一边自给自足,权当望梅止渴,实在饥渴难耐时,就上去摸几把,赶在精虫完全上脑前又撤回来。他寧王自从十四岁开荤后哪里受过这种苦,想要得两眼直放绿光,只盼江筠早点痊愈,好让他连本带息讨回来。 存着这份旖旎心思,中秋过后寧王对江筠越发地宠爱了,空闲时间几乎全腻在个园里头。 【画外音】 居然,就这么羞耻地燉了一锅肥肉⊙﹏⊙‖i 小灩灩辛苦了,因为江筠大人基本上只要躺着哼哼就行了,出力的都是你。。。 夏国篇5 存着这份旖旎心思,中秋过后寧王对江筠越发地宠爱了,空闲时间几乎全腻在个园里头。这可害苦了在个园全天候当差的孙然,想走不可能,赶寧王走更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筠一脸傻笑地坐在寧王怀中,抱着小郡主,管大的叫「墨墨」,小的也叫「茉茉」。一旦小的被人抱下去,大的就趁机吃豆腐,怎么胡来怎么来,不吃得人泪眼婆娑娇喘连连决不罢手,如果当天没有要务在身,那肯定是吃着吃着就吃上床了。幸好江筠虽然精神错乱,却仍然知羞知耻,被寧王做那档子事时坚持不让旁人在场,寧王现在对他百依百顺,自然就不用孙然杵着当观眾,不然孙然就是定力再好,也保证不了自己不冲上去宰了寧王这狗娘养的死变态,最后闹他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你说都是做王爷当大将的人,他赫连灩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亏他书念得还比将军多得多呢,做人最基本的忠孝仁义他是一样也没有,心狠手辣厚顏无耻却是全到人神共愤,真是浪费了那一张美艳无双的芙蓉面!人家江筠唤的是苏公子的小名,你应个鬼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手往哪儿摸呢? 孙然实在想不通,他家将军那么好的人,怎么命运就这么惨呢?难道好人不该有好报吗?就算当初将军强佔过苏公子,可他却是打心眼里爱慕尊重着苏公子的。有些时候,要不是身不由己,将军哪里捨得褻瀆苏公子半分?而将军默默为苏公子付出的,又岂止天下人所知道的那一星半点? 安化四年出使金国,路过当年祁顏部落扎营的草原,将军无限憧憬地对他和九月说,他最想要的生活就是回到这个儿时生活的家园,跟苏公子一起纵马高歌,携手馀生;他还要养几个小墨墨和小承志,男娃让墨墨带着学打猎,女娃就跟着他去山里挖陷阱。当时孙然和九月一起嘲笑将军没出息,不争皇位也就罢了,最大的梦想居然是拐苏公子一起当牧农和奶爸,却不料世事弄人,多年过后,竟然出现这般讽刺的场面。 或许,眼前温顺地依偎在寧王怀中,任之上下其手的江筠正活在将军的残梦中吧,这个梦里,有他挚爱的「墨墨」,有他喜欢的孩子,至于其他的,那都不重要了,所以他才会笑得那么满足,笑得那么甜,明知一切都是假象,却迟迟不愿醒来。 其实,沉溺其中的,肯定不止江筠一人。 早晨,寧王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筠安详的睡顏,曾经刀刻般锋利的线条在两枚孕果的作用下变得柔和了不少,虽然失了五分硬朗,却增了十分的温雅;肌肤也日益光滑细腻,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麦色,却因一直未治好的贫血而白得略有些过分,衬托得身上的那些新留下的痕跡愈发色彩鲜亮——稍稍拉下被子,就可以看到脖子上新鲜的吻痕,然后是锁骨上的齿痕,再往下就被被子盖住了。寧王想掀开被子观赏观赏昨夜的战果,又有点顾虑现在天寒会冻着江筠,正在踌躇间,江筠慢慢睁开了眼,还没全醒,眼神是散的,看起来比平时更迷糊。 寧王凑上来,轻轻啄了啄他的嘴,「江筠,我饿。」 江筠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起来,一手往下扯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手勾住寧王的脖子,「墨墨好漂亮,给墨墨吃。」 寧王开心地拋了一个媚眼给他,一只大掌向下身探去,一只大掌揉捏着他一边胸部,同时低头含住另一边乳房上红润的茱萸果,舌头变着法的舔舐打转,再稍稍使劲一吸,香甜的乳汁便流入他的口中,江筠也嚶嚀一声,熟稔地在他身下扭动起来。 寧王吮了一大口乳汁,含在嘴里,从江筠胸上支起身子,又俯下去亲江筠的嘴,将满满一口乳汁渡进江筠口中,江筠一时吞不下去,多了的乳汁就从他嘴角溢了出去。 寧王见状,赶紧伸舌头将乳汁舔回去,能救回多少是是多少,尽量不浪费。 「你自己的东西,好喝吗?」 江筠侧着头,摸了摸寧王嘴角残馀的乳白色液体,放到自己嘴里一舔,「你问的是这个吗,嗯,好喝。」 「噗,不然呢?还是,」寧王更加色情露骨地打量着他,本就在玩弄他下体的手又使坏地弹了一下他前面那朵小花里的花珠,「你下面也出来呢,想让我帮你也舔舔?」 江筠感觉到疼痛,本能地弓起身子,双手按住寧王的手腕,大眼睛扑闪扑闪,水雾繚绕,嘟起嘴,「那里,痛,用,用后面。」 寧王不管他还按在自己的手腕上,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就察觉到这个地方确实有点肿,估计是昨晚太兴奋用得太多了,一晚上下来还没消肿。相对的,后面的菊花用的就少一点,趁着晨勃还不用早朝,正好可以好好浇灌一番。毕竟对寧王而言,这里才是原配,在前面小花尚未开放之前,那么多次云雨,他都是在这里冲上云霄,欲仙欲死,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通过这里,播下种,结出果。 于是,寧王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后门,他有些情动地揉着江筠的翘臀,越揉越往里去,就按到了菊门外。手指撑开褶皱,迎接它的是紧致如初、温热依旧的甬道,湿滑的肠液似乎早已经自动分泌出来,好像在说这儿昨晚受了点冷落,就等着他前来佈施恩泽呢。 那还等什么? 寧王利落地从江筠身上翻下来,改从侧面拥抱江筠。他抬起江筠的一条腿,抽出手指,握着自己的大家伙,趁菊门尚未来得及闭合之前,把顶端塞了进去,门边的褶皱顿时被撑平了。 江筠娇哼一声,自觉地放松身体,大开门户,热烈欢迎主体部分的入侵。热情的内壁仿佛带着魔力,随着侵略者的节奏,不断收缩、绞紧,几下便贪婪地将寧王的肉棒全部吞吃入腹。 如此淫荡其实也怪不了江筠,他的脑袋八百年前就不管事了,从风月阁的香榻到寧王府的大床,不在调养身体的时候他基本都在用身体侍候男人,灌进肚子里的东西排第一的是各种药,排第二的就是男性的精液,排第三的恐怕才是正常的饮食。久而久之,他不仅变得异常消瘦,身体也变得异常敏感,会下意识地配合上位者行动,寻找快乐。 寧王大汗淋漓地驰骋在江筠身上,享受着征伐的巨大快感。这些年,他把江筠的身体开发得十分彻底,也幸亏江筠天赋异稟,没被他活活玩死,反而成了他最完美的作品,甚至令他自己都拜倒在了裙下。 虽然说调教师迷恋上被自己调教的肉体,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寧王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私藏这个作品的决定。好东西当然要自己留着,更何况江筠的一切都美好神奇到不可思议——这夹得自己快要爽上天的肉壁无论受过多残忍的对待都还是那么紧致温润;情动时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吟哦都仿佛带着鉤子,勾得人什么都不想,只想往他身体里头挤;还有这时他散发出来的气味,甜腻又糜丽,既有花朵的馨香又混着兽类的刺激,是最致命的春药。 这个人简直天生就是被操的料,后天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开发就能取到最好的调教效果,或许,唯一费点气力的就是把江筠的神志废掉,不然这人早就自尽了,哪还轮得到他这般猥褻玩弄。 寧王承认,大脑清明时候的江筠真的是条汉子,挑筋脉、废武功,眼睛都没眨一下,刑房的酷刑尝一圈下来,人都脱形了,还是哼都不哼一声。别看江筠现在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那会儿可真是流血流汗就是不流泪的,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你就是把老子活活打死,老子也不会对着你这个死娘娘腔小王八蛋掉一颗泪珠子!」 可能就是这声「娘娘腔」把寧王刺激到了,竟然脱了裤子,把这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怪物给上了,还一连高潮了五六次。其实,他第一次跟江筠交锋就被江筠俘虏了,江筠一边喝着酒,一边嘲笑被慪哭的他说,「你小子才多大啊,又长那么漂亮,乖乖在家里学点学问不好,上战场做什么?你也不怕被我们这群大老粗当成小姑娘强了?真是的,一个二个都这样,平安康顺,你们不要,刀剑无眼,非往上撞……」 最后,江筠居然以他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不配做他的对手为由把他放了,这件事遂成了寧王一生最大的耻辱,他倒是寧愿江筠把他杀了。 那天,在他的身下,江筠第一次哭了,但他还嫌不解气,命令看守刑房的衙役吃春药把脏得不能看的江筠又轮了一遍。等到秘医霍把江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就发现这人有点不对劲了,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惹得他当场缴枪投降,后来还是靠着特殊疗法才免疫。不过那时江筠还是有点神志的,虽无力反抗秘医霍,却也用官话混着胡语把秘医霍的十八代祖宗变着法地骂了个全面。 再等到寧王灵感大发,学扶桑的淫画,叫江筠跟那有着八条黏糊糊滑腻腻触脚的大章鱼交缠一晚以后,这人的脑子就真的全废了,身体随便怎么玩,都不带喊一声不字的。 寧王又是个特别务实的,见江筠床上有天赋,就把人包装一番送到自己秘密控製的烟花场所风月阁掛牌卖了。 江筠虽然人长得顶多就算个俊秀,一举一动却要命地撩人,靠在门边一句话都不说,褐色的眸子就那么不经意地一转,男人就都跟见了腥的苍蝇似的拥上来。别说男人了,有次寧王新弄来两只漠北的雪狼,见到这人都直接扑上去撕衣服,拽都拽不走。江筠也是真风骚,坦坦荡荡张开腿就让两只畜牲把自己上了,浪得跟只雌兽似的,把寧王都看直了眼。只不过畜牲毕竟是畜牲,没人性,把江筠后面捅烂了,调养了一两个月后还出过一次大血,不得已又把秘医霍请过来,养了一阵子,后面不流红了,胸前开始流白了。 寧王因此越发肯定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贝疙瘩,灵机一动,给人喂了颗孕果,乐呵呵把人抱回府造人去了。 第二颗孕果下肚后,江筠的身体勾起人来就更要命了。寧王有时恨不得直接把他栓裤腰带上,想来一发的时候就压上去来一发。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寧王如今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天知道他每天上朝前要经历多少煎熬才捨得从江筠身上爬起来。像现在这种不用上朝的大好机会,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狠狠操江筠、捅江筠、穿透江筠。顺带再想想,以后当上皇帝了,要把早朝取了,以便天天早上无忧无虑地操江筠、捅江筠、穿透江筠…… 于是,就在整个寧王府的防卫因一个贵客的意外来访而全线瘫痪的时候,王府里最能主持大侷的主人还在床上跟人翻云覆雨。 【画外音】 炖了一锅肉。。。补了下将军是怎么一步步沦落为江筠的 祁顏部落游牧民族的部落,江筠阿妈的娘家,主要活动在今内蒙古和蒙古一带,信奉长生天,崇拜狼神~得名于成吉思汗的乞顏部。 夏国篇6 于是,就在整个寧王府的防卫因一个贵客的意外来访而全线瘫痪的时候,王府里最能主持大侷的主人还在床上跟人翻云覆雨。直到贵客都在小郡主的小荷楼等了半个时辰,帮小郡主扎完一只只做了一半的草蜻蜓又重新给小郡主扎了一只草蚂蚱后,当爹的寧王才不依不捨地走出卧房,然后在短短的一瞬间内完成了从蒙圈到惊惧再到愤怒的情绪剧变。 门外面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他的暗卫则清一色地掛在了树上,估计尸体都凉透了,而在一片不祥的安静中,不远处小荷楼中茉茉的笑声就显得格外突兀而诡异了。 夏皇?武侯?宋帝?还是武林势力?不可能是南詔吧? 寧王飞快地把最可能突袭王府的势力都思索了一番,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有这个实力和胆量能突破王府的重重防线闯到这里来挑衅他! 结果,就在寧王提着宝剑跃上小荷楼准备大干一场时,迎接的不是暗器白粉,而是,他闺女的熊抱,和他以前不知毁掉过多少只的同款手工小虫。 「父王,看,跟娘亲的虫虫一样漂亮,那个叔叔做的!」 「那个叔叔」正坐在寧王平时坐的太师椅上,一派气定神闲的世外高人模样。但见他皂衣白鞋,玄剑深沉,青丝如瀑,鬓角两缕长发却如雪般莹白。一半面容美丽若神祗,带着疏离的典雅尊贵;一半面容恐怖如修罗,落满诡异的黑色咒印。真真是亦正亦邪,非仙非魔。睥睨之间,一双桃花美目沉静若幽潭,隐现光华流转,深不可测,霸气天成。 也亏得小郡主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天而降这么个奇怪的陌生叔叔,一掌劈昏她奶娘后,小姑娘还能眨巴着褐色的大眼睛,笑嘻嘻问人家会不会扎虫虫。然后,这个叔叔就真坐下来帮她把娘亲上次没扎完的虫虫扎完了。 当然,这一幕寧王没有看到,不然肯定瞪掉眼睛珠子。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名动天下、威震八方的嫡亲大舅舅,灵山宗主轩辕陌,当今武林唯一活着的神话。 「所以,宝宝啊,那个不是叔叔,而是舅爷爷。」 小郡主不情愿,「可是人家看起来明明跟父王差不多大啊。」 看起来跟父王差不多大的舅爷爷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到寧王身边,拍拍寧王的肩膀,「年轻人,你家女儿很可爱,以后再生一筐都行,不过,造人可以晚上造,白天的时间还是干点别的事吧,比如提升提升你们王府的防御和你的武功。今天我没下重手,你的人都只是被打晕了而已,但是以你府上现状,若我真要杀你,十个你都不够死。」 寧王嘴上说着舅舅教训的是,心里头却不大乐意接受,你老人家都跑到宋国皇宫睡皇世子去了,还不许我在府里抱着自家夫人睡个懒觉?再说你的武功那是变态级的,到哪儿不跟进自家后花园似的,宋国皇宫都拦不住您,我一个小小寧王府能拦住你? 寧王可不相信轩辕陌突然大老远从灵山跑来就是为了搞突击检查,看看自己最近有没有认真练功。轩辕陌此番到访确实是有要事相吿,但是个园毕竟是寧王的内眷住处,不是待客的地方,寧王叫醒茉茉的奶娘嘱咐几句后便准备带轩辕陌去内阁议事。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巧合得可怕,以往夜里折腾一小会儿都要歇到第二天中午才能在别人伺候下懒懒下床的江筠,今天,在又劳累了半上午的情况下,居然自己起来了,不仅起来了,还下床出了主楼,就是走得不太稳,扶着门框,前脚刚迈过门槛后脚就绊住了,在寧王和轩辕陌一齐从对面小荷楼走出来的时候好巧不巧,当着他俩面,眼见就要摔个大马趴。 当然,江筠的这个马趴肯定是摔不着地的,这一摔是直接摔进了仗着武功高抢先赶来的轩辕陌怀里。江筠的脑子是慢常人一拍的,怔怔地盯着轩辕陌看了半晌,才注意到这个人半边脸上全是黑疤,吓得立马挣了出来,躲到方才站在一旁很想把他硬拽出来又怕惹毛轩辕陌更怕再次吓坏他的寧王身后,寧王反应快,赶紧转过身把人拉入自己怀中,安抚地亲了亲江筠的侧脸,而江筠的面向,却又正好对上了轩辕陌漆黑如墨幽邃如渊的纯色双瞳。 江筠反应迟钝,轩辕陌却是个五感敏锐的绝世高手,江筠在他怀里的那会儿时间,他是仔仔细细把人看了个週详,该看的不该看的,一处都没落下。谁叫江筠的衣服都是女装,他自己不会穿,平时伺候他穿衣的侍女又不见了,只好挑最简单的穿,套了件抹胸款短版襦裙,披了白雪狐裘便出门来寻「墨墨」了,那襦裙是寧王特意找人做的情趣单衣,短得将将盖过臀部不说,还质地轻薄,半透不透;而那狐裘,在江筠要摔倒的时候,滑下去了。 也就是说,轩辕陌怀里接到的江筠跟昨晚躺在寧王怀里承欢的江筠,性质上差不多的,都是露着肩膀,露着胳膊,还大面积地露着长腿,胸前两点若隐若现的勾人模样。如果硬要找什么不同的话,那应该是今天的这版手腕上多了青印,脖子锁骨上多了吻痕和齿痕,一直绵延到抹胸下面,而透过抹胸短裙,隐约可以看到两颗十分圆润饱满的红珠,困在臂弯里的纤细腰肢更是绵软无力如柳丝,同样绵软的,还有那两条修长笔直,佈满吻痕、齿痕、青痕以及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痕跡,内侧还凝结着半干浊液的双腿!再加上一张眼神无助、泪痕犹在,红唇微肿的可怜小脸。 寧王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血气上涌,以己度人,佳人在怀的轩辕陌肯定受的刺激更大。要是还在风月阁里,他肯定做个顺水人情,直接让轩辕陌把人就地办了,等把轩辕陌喂饱了,再去找这个小骚货的麻烦——谁让你在没得到我的命令前就乱勾人的?可是现在是他玩过家家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啊,他一点都不想江筠身上染上别的男人的气味,也不想跟别的男人一起分享江筠的甘甜,哪怕这个男人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利益相通的盟友。 于是寧王跟护食的母鸡似的迅速把江筠抱回屋里,放床上,拿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又看到被奶娘叫醒的张嬤嬤和孙然人到了,这才跟轩辕陌离开个园。 「刚出园子,轩辕陌就问起来了,原来你还喜欢这口?」 寧王黑着脸不做声。舅舅大人,你好歹也是年过不惑的老人家了,又是全灵山武学造诣最高的前辈,有点断情绝爱、不食人间烟火的謫仙样子好不好,你的高贵典雅,你的淡漠疏离呢?没注意到我不想给你看吗,你还问,问我也不让给你。 轩辕陌却像没看到他的脸色似的,自顾自地说,「媚是够媚的,不过,是男孩吧?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个高挑纤细的女孩呢,要不是摸到他手骨了,还真认不出来。」 寧王依旧不做声。做声说什么,说舅舅你判断错了,人家孩子都给我生了,所以是女的? 轩辕陌也不恼,继续说,「而且,他长得还有几分像赵承义,不过五官柔和一些,气质也截然不同。」 轩辕陌说完,寧王脑中已是警铃大作。赵承义是今宋帝四哥星沙王的嫡长子,被宋帝扣在皇宫的国子监进修,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太像他堂兄赵承志,相貌英武不凡,为人又慷慨仁义,还使得一手好枪法,宋帝怕他待在封地养成第二个赵承志,威胁自己的皇位,索性找个理由把人抓到眼皮子底下看着。可宋帝不知道的是,赵承义前几年认了个几乎可谓独步天下的师父轩辕陌,来去皇宫如无人之境,师徒俩都在他眼皮子下面联络了大半年感情了。 【画外音】 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写着写着大攻君现在才出场(⊙_⊙)? 一定还是小灩灩发挥太出色了,害得作者君一度忘了该把他舅舅放出来溜溜了⊙﹏⊙ 夏国篇7 可宋帝不知道的是,赵承义前几年认了个几乎可谓独步天下的师父轩辕陌,来去皇宫如无人之境,师徒俩都在他眼皮子下面联络了大半年感情了。 这两人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的事,还是前些日子寧王回灵山时轩辕陌亲口说出的。那时灵山开山门收徒,灵山九宫都齐聚钟萃殿前广场公开选徒。寧王的啟蒙师父即他母后轩辕尘,与其兄长轩辕陌同属灵山山顶馀玉清境的紫微宫,出嫁之前甚至还顶过紫微宫主的头衔,所以寧王自然而然也是紫微宫的人。只不过寧王平时忙于政务,没怎么太过问师门的事,直到那天才发现师徒名册上面,轩辕陌那比他所有同辈师兄弟都短一大截的徒弟名单上赫然有着「赵承义」这个名字,还是前两年就收入门下的三徒弟。 寧王不淡定了,虽说灵山立宗久远,师门里哪国人都有,同门师兄弟战场上兵戈相见的也有,但整个灵山因地域位置的关系,近百年来还是夏国人居多,武林上也默认灵山是夏国最大门派。轩辕陌收个宋国人是没问题,问题是他收了个宋国正牌皇族,这两国要是又打起来,他是帮自己这个亲外甥呢还是帮那个亲徒弟呢?寧王也不憋着,对轩辕陌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劝轩辕陌把赵承义转到其他人门下,可轩辕陌说,赵承义只能由他收。 「难道那孩子是个武学天才,舅舅你捨不得转?」 「资质中上,乏善可陈。」 「那为什么一定要收?」 「还债。」 「还债?!」 「我强过他,在他及冠之前破了他的纯阳童子身,害他武功全失,只好重新教他一套。」 「你强他做什么?」 「我是高人,又不是圣人,自然要发泄。」 「舅舅,有一种地方叫青楼,或者您去小倌馆也行。」 「我知道,但赵承义这种模样更投我「眼缘,而且他是我徒弟,想要了,就去找他,还不花钱。」 寧王想到轩辕陌一本正经说「上徒弟不花钱」的样子,眼角就抽得疼,真不愧是他亲大舅,比他更无赖。但想到轩辕陌喜欢找赵承义那种长相的,疼的就不是眼角了,而是脑仁了。江筠是赵承义堂兄,长得就是那种轩辕陌喜欢的模样,还被他调教得勾死男人不偿命,轩辕陌要是不开口跟他要人,就不是轩辕陌了。 好在轩辕陌评论完江筠的模样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两人也到了内阁。 原来,轩辕陌这次来寧王府的目的是提前通知赫连灩夏皇邀他做夏国国师兼駙马,让赫连灩做好演一出大戏的准备。夏皇只知道赫连灩是灵山紫微宫弟子,却由于阿尘当初是以南詔红尘公主的身份嫁给其父,不知他跟赫连灩还有舅甥这层血缘关系。夏皇既然自以为用一个国师的名号加上一个不值钱的公主,就能把他拉拢过去,让赫连灩背后的灵山转投阵营,那他便将计就计,跟赫连灩里应外合,打夏皇一个措手不及,早些把夏皇拉下位,把大外甥扶上去,他就能早些完成阿尘的遗愿,顺便了了跟赫连灩的血咒,无忧无虑去给宋国换换天了。 然而,上午那个男宠清瘦无助的样子却像印刻在轩辕陌脑海里一般怎么都挥不去。从他和赫连灩在内阁议事那会儿,到晚上赫连灩设宴款待他,那个男宠就在他脑子里这么绕啊绕啊,绕得舞池里旋转的舞姬个个都成了那个男宠嫵媚动人的模样,棕色的大眼睛水灵灵雾蒙蒙,很像那个人捂着淌血的心口,哭着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假装爱他一回时的眼睛,无助而木訥,那是绝望太多次以后形成的巨大空洞,可以吞没世界上所有的光和色彩,搂在怀中的绝色美姬,倒进口中的稀世美酒,通通都成了了无生趣的灰白。 唉,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找点乐子吧。 「大外甥啊,你女儿是叫茉茉吧?」 轩辕陌突然拋来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还主动套近乎,寧王顿时又警觉起来,不会是要说避讳的事情吧?虽然茉茉一不小跟你名字同音了,但除了我们自己,外人谁知道你是我舅舅,用不上避讳吧。 「是啊,怎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茉茉特别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寧王内心:本王女儿,那还用说。 「而且这小丫头跟我很投缘,要走的时候她还拽着我的袖子不肯放我走呢。所以吧,舅舅就想给你一个提升辈分的机会。」 寧王黑线:「您别绕了,有话直说。」 轩辕陌:「把茉茉嫁给我做童养媳。」 寧王:「舅舅,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轩辕陌:「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别看看我年纪足够做茉茉的爷爷,好吧,我确实就是她爷爷,可是十五年后我的模样跟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在南詔,只要不是直系血亲,都可以成亲。」 寧王眼角又开始抽了:「舅舅,我不想当您岳父,一点都不想,这个岳父外甥当不起。」 轩辕陌懒洋洋地靠在很想装成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但却被头上冷汗出卖的美姬的香肩上,玩着美姬的头发梢,「好吧,看在阿尘的面上,我不逼你,毕竟阿尘就你这么棵独苗。但今天上午那个路都走不稳的,总可以借我玩玩吧。」 寧王开始脑仁疼了,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匹夫,果然一整天都惦记着呢!寧王不自觉地正色道:「舅舅,那是我的夫人,不是府中的美人,舅舅要是喜欢这种娇柔的孩子,我现在就叫两个更漂亮的来伺候您。」 轩辕陌从美姬身上直起身子,被美酒熏迷的墨瞳又重新变回两潭幽深的暗泉,盯着那双跟自己形状相近只是色泽不同的桃花目说,「我就要那个孩子,你不愿意借的话,我就只好自己动手取了。」 寧王的小侍来个园传达寧王的意思,要夫人收拾齐整去邀月轩见客时,孙然正在经历他的太监生涯中又一次重大危机。因为江筠正死死抱着他腰、头埋在他胸膛前,一声不吭,浑身发抖,而这个姿势已经傍晚维持了小半天,是推是拽,他就是抱着不放。这可难为了孙然,只能举着双手以示清白,站在那里当柱子,张嬤嬤也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 孙然推测是上午跟寧王一起从小郡主房里出来的那个男人把江筠吓到了,别说江筠,连他都吓到了。如果说寧王细看跟苏公子有四分相似的话,那个男人完好的半边脸就至少有七分相似。可是苏公子六年前就跟九月一起出海,到了个什么……到处都是黄毛怪的地方定居了,那两人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在海上出生的呢,叫「海生」,老二是在陆地上生的,叫「陆生」。孙然估计如果自己没有因为改头换面拋弃原来的身份而跟九月失去联系的话,应该还会收到后面的消息,告诉他,他们上天了,老三叫「空生」。因此,苏公子不可能会出现在夏国。而且寧王虽然没有跟他们介绍男人的身份,他却隐约听到了寧王把男人叫舅舅,如果是寧王的舅舅的话,那至少也有四十了,人家苏公子比寧王还小三个月呢。 可是,还有一个疑点,今天小郡主来找江筠的时候一手拿着一个草扎的小虫,说是有个花脸叔叔给她做的。孙然接过来一看,编织方式跟将军的一模一样,他绝对不会认错,因为只有他家将军才会将翅膀末梢各剪掉一个缺,「这样就飞不走,可以永远陪在身边了」,而这两只小虫也是这样。 屏风外,张嬤嬤在跟随从商量,「你也看到了,江夫人疯病又犯了,下午那会儿,连小郡主都不肯见,现在硬要夫人出去见客,恐怕不妥。」随从态度很坚定,今晚一定要把人带过去。两人相持不下时,孙然扶着江筠出来了,江筠脸色不太好,眼圈红红的,依旧不太说话,反应迟钝,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张嬤嬤松了一口气,赶紧召唤侍女进来伺候夫人梳妆打扮。 跟往常一样,江筠听话得就像一个木头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在换衣服时,主动要了一套正红的鲜艳舞衣,而不肯穿原来准备的宫装。张嬤嬤心想江筠在风月楼待过,可能是那儿的习惯,便也没多想,只让侍女们好生妆扮。这些日子殿下对江筠的讨好,她都看在眼里,看得出来,殿下是想跟江筠过段安定日子,早日把子嗣问题解决掉的。在这个时候,能让殿下把江筠献上去的那个男人肯定对殿下有重要意义,或者,是殿下不想轻易得罪的,所以,一定要把江筠打扮好,即使浓艳风骚,也没问题,反正本来就是取悦客人用的工具。 【画外音】 「灵山」主体位置在武陵山脉的西部,因此大部分在夏国境内,同时又与宋国的荆湖路和南詔国的北部地区交界。在这个故事里灵山是一个正道大派,其思想渊源主要是道宗,其次是儒家和阴阳家。下按北斗数设九宫,分为「玉清」二宫(「太虚宫」「紫微宫」)和「上清」七宫(「天枢宫」「天璿宫」「天璣宫」「天权宫」「玉衡宫」「开阳宫」「摇光宫」) 「南诏」主体比歷史上的大理大,除原有的云南,还包括贵州、广西,都城大理,皇族段氏。 夏国篇8 于是,江筠就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变得一个陌生的红妆佳人,乍一看,似一个待嫁的新娘。 可是,在江筠记忆深处,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红装,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的苏墨——鲜衣怒马,盛气凌人,傲到了极致,也美到了极致。那年,苏墨十七,连中三元,成了宋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而同时,这个相府家的小公子也是这个国家最年轻的武状元。试想,翩翩少年郎,文武双冠王,这是何等的惊才绝艷!琼林宴上,那一袭春风得意的状元红不仅赢走了京城第一公子的虚衔,更赢走了他馀生所有的目光和牵绊。 若是就这样,走向记忆深处,不知那个锦衣少年是愿意牵起他的手呢,还是远远就掉头走掉。 江筠笑了笑,他穿上领口开得低低的鲜红舞衣,系上缀满流苏和铃鐺的繁复腰带,身一转,单薄的肩膀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以下,层层叠叠的夸张裙摆旋转成一朵盛开的牡丹,伴着随风招摇的细碎流苏和清脆悦耳的铃鐺声响,就像一幅快要溢出顏色的工笔画。梳起发髻,插好金釵步摇,别上一朵刚从园里摘回的硕大月季,头一动,镶满宝石的珠链便在海波一般的黑色长发里沉沉浮浮。扫峨眉,贴花黄,眼角斜挑两笔惊鸿尾,两颊堆起淡淡霓虹云,最后点上絳唇,大功告成。铜镜中人娇艳无比,媚态横生,像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又像一个月夜出行的妖姬,无论怎样,都不像当年那个红衣银甲凯旋归来的将军了。 将军早就死了,如坊间所有的传奇故事一样,马革裹尸,血洒疆场。而现在一步一步走入那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之地的,不过是一个遗愿未了、苟延人世的鬼魅罢了。 早该结束的,便都在这一夜结束吧。 孙然跟在江筠后面,看着那个盛装的红色背影,心情激动又复杂,很多情绪想要喷涌而出,却又不得不抑製下去。他本不是一个克製之人,早些年,他们这些兵蛋子,疼了饿了委屈了那是一定要大声哭,好了饱了开心了就肯定要放声笑的,他家将军也跟他们差不多,都是塞北的汉子嘛,心肠直,拐不来弯弯,将军顶多仗着比他们帅一点,在姑娘们面前会装得斯文一点,可一回到营里,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光着膀子喝酒打屁说脏话。而今,他都已经习惯了面具下的生活,更别提遭逢这么多剧变的将军了。他实在难以想像,将军抱着自己,用家乡话说「谢谢你,乌恩其」时,心里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更难以想像,将军现在又是强忍着多大的痛苦才能表现得这般平静淡然! 平静地走到寧王身边,平静地让寧王牵起他的手,平静地把这只手放到另一个男子的手中,平静地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等待最后一曲的终结。跟王府里养的任何一个美人无异,都是乖巧,温顺的社交工具。 男人捏着江筠的下巴,桃花眼里笑意溶溶,凑近问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江筠只是看着他,不做声。 倒是一旁的寧王急了,「喂,你手轻点,我都跟你说过了他是个傻子,脑子不好,反应慢,伺候不好人,你偏不信。」 仿佛是为了证明寧王所说属实,江筠弱弱嘣出一个「痛」字,这反应是够慢的。 男人却仍不放手,反而低头咬了一下江筠鲜红的下唇,曖昧地说,「都痛过那么多次了,还怕这一次?一会儿让你更痛。」 说完竟然一把横抱起江筠,问寧王厢房在哪儿? 寧王起身拦他,「舅舅,还有精彩节目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男人斜睨着他,「你这精彩节目都排到明天天亮了,当我不知道呢。现在新娘来了,我赶着洞房花烛夜,谁要陪你看节目?」说完绕开寧王,起身就飞走了。 寧王飞身直追,「说好不抢人的,你把人往哪里带啊?」 远远听到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上午那园子。」 不一会儿,寧王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语气不好地对个园的下人说,「今晚别靠近主楼,但把各个出口和围墙都给本王守好了,如若明天江夫人失踪,本王拿你们是问。」 孙然终于呼出一口气,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还是苏公子最擅长啊。将军现在该开心还是难过呢?毕竟,见到了那个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他的毕生所求,今生所爱,可是却是以这样荒谬的方式。 轩辕陌几乎是在把江筠扔上床的同时,就撕开了江筠的上衣,露出的苍白上身单薄得不太像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闆,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人抱在怀里时会轻得可怕,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赫连灩连饭都捨不得给你吃吗,你瞧你瘦得。」 江筠木木地,一副正在想他说的是什么的样子。 轩辕陌抚上他的左胸,手掌下有心脏在跳动。「行了,别装了,虽然你胸上那头蠢狼纹身不见了,可是我知道你是他。赵承志,还记得我说过吗?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你对我做过的事,加诸我身上的痛,每一件,我都会清清楚楚地记住,再一笔一笔,百倍千倍地返还给你。」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移到江筠的脖颈处,这个地方异乎寻常地纤细脆弱,轩辕陌觉得他的手只要不小心捏紧一点,这个人的脖子就会断掉。而手下的肌肤又是异乎寻常的细腻光滑,手感十分之好,很难想像这个人曾经大半时间都在风沙里穿行。色泽也很白皙,只是这样反而衬得其上的淡红印跡越发鲜明,轩辕陌很清楚,这是早上的吻痕,尚来不及完全消退,顏色远不及上午看到的鲜艳,却依旧刺目,像一枚一枚红戳,对看到这个身体的其他所有男人,宣誓着主权。明知这不过是一切雄性动物都经常玩的小把戏,手指却忍不住带上了点力气,去搓揉,好像这样就能搓掉似的。 赵承志在他刚触碰到那些吻痕时,就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身体也绷紧了,放在被褥上的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捏成拳。 快装不下去了吗?毕竟身为男人,却要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暴露另一个男人曾对自己为所欲为的事实,这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啊。轩辕陌想,此刻,他一定是很想逃走吧,可又如何能逃得掉?即使是在全盛时期,他也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的对手。更何况…… 那双正被他捉在手里的手腕是那样柔软无力,眼光只要轻轻一瞥,便能看到罗床两侧各有一条绸带,恰好可以用来捆缚双手,难怪这双手腕上还留着浅浅的束痕。稍微看仔细一点,可以发现束痕上有微微突起的陈旧疤痕,习武之人都清楚,若是挑断手筋,便会留下这种疤痕。不用想,赵承志的脚筋肯定也被挑断了,不然走路的时候不会这样地笨拙又僵硬。上午时,他就已经察觉赵承志週身没有一丝内力,晚宴那会儿接触到其腹部便知此人丹田已毁,武功全废,以后都再也蓄不起内力了。他原以为寧王只是废掉了赵承志的武功,却不料寧王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到这种地步,将赵承志的手脚筋脉尽数挑断,彻底把一个威风堂堂的大将军折磨成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这下连轩辕陌都觉得寧王有些暴殄天物了。挑断了人家手筋,叫他还能在哪儿看到那么漂亮的枪法?挑断了人家脚筋,又叫他还能在哪儿看到那么精彩的射门?当轩辕陌发现赵承志的手指也有异样时,就更不悦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双手有多灵巧,虽然不会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却会用萝卜雕出他画里的红白锦鲤,用木头刻出他诗中的神兽麒麟,更会用随处都能见到的茅草扎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小虫子来哄他开心。可是现在这双手却连拳头都捏不紧了。伤,还是新伤。轩辕陌一下子就想到了小郡主手中半成的小虫子以及小郡主那双小鹿一般水灵灵的褐色大眼。 「小郡主跟你是什么关系?」 赵承志跟之前一样,闭着眼睛抿紧嘴,死撑着就是不说话,还把头倔强地扭到一边,可轩辕陌却还是敏锐地发现他侧过头时眼角闪烁的莹光。 「是你女儿吧。我就说我那便宜外甥把你要还我的债都抢得差不多了,弄得我只能捡点零头,你怎么还能忍他,原来是软肋落在他手上了。不过,你不是向你们的狼神发过誓吗,今生今世都只爱我苏墨一个。这才过了多少年啊,你女儿都能追着我喊叔叔了。」 赵承志还是不说话,侧脸下的床单已经晕湿了一大块儿,鼻息间强忍的抽泣也隐约传了出来,身体紧绷得战栗起来。 轩辕陌看他止不住地哭泣,想到这个人曾经的自以为是和任性妄为,想到这个人打着爱的幌子剥夺的自己的一切,想到这个人在背后为自己承担的风风雨雨和明枪暗箭,想到这个人默不作声为自己铺垫的一切……所有人都说,大将军爱苏公子爱得疯了魔,可不是吗?连他自己都相信了,无论天地风云再怎么变幻,他唯一确信的只有赵承志对他的痴恋。 看看,这就是他的唯一确信,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至死不渝的男人,一转头就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为了这个孩子沦落为手下败将的禁臠,被献给了自己。现实太过嘲讽,轩辕陌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想要一掌拍死赵承志让他索性死得彻彻底底,又恨不得把他一天操他个百八十回,看他还有没有时间勾三搭四。 只是,轩辕陌不甘心哪。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活着却没有来找我,为什么会跟女人有了孩子,为什么又同赫连灩发发展成这种关系?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呢? 「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夏国篇9 「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赵承志只是低低啜泣。 轩辕陌恼火地掰过赵承志的头,见他睁开了眼睛,眼眶里满是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下来,眼角斜挑的红色眼线被泪水晕染开,像雨后小路上破碎的落花,眼神又是那样的委屈、悲愴。 那一瞬,轩辕陌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和忍耐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欲念和兽性便一举冲破围栏,咆哮而出。俯下身子,一口咬上这人脆弱的脖子,他要把那些刺眼的红戳一个一个全部重新盖住,他要用自己的气味重新佔有这个人,从上到下,从外到内,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只属于自己的! 赵承志因为被咬疼了,忍不住泄出一声小猫叫般的呻吟,很微弱,却像带着毛茸茸的猫尾般撩过听者的神经。这是他特殊的体质和多年调教综合作用的结果,对于一定程度范围内的疼痛,他不会觉得痛苦,反而会兴奋地发出诱人的呻吟,他自觉羞耻,往往想捂住嘴,堵住声音,却因双手早早被缚而只能放任高低起伏的呻吟不断溢出口中。 被他一声猫哼激得打了个激灵凭空就又硬了几分的轩辕陌自然注意到了身下人的特别和床边绸带的妙用。在感慨赫连灩太会设计的同时,不由得加重了唇齿的力度,逼得赵承志连连猫叫,呼吸急促了不少,连被自己牢牢压在身下的身子都轻轻扭动起来,当真是敏感至极。 轩辕陌嘴上不停,手上自然也没歇着,下身也兴奋地在那层层叠叠的花瓣裙上走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手里是那杨柳般的腰肢,上午的偶然一抱让他心往神驰,晚宴上一直搂着令他食髓知味,现如今握在双手里头,那份光滑、纤细与柔软更是叫他惊叹。赵承志以前的腰就精瘦,因为惯于骑射,没有一点赘肉,韧性十足,腰力也十足,多年前吃过此腰几次大亏的轩辕陌记得格外清楚,可他没有想到赵承志一旦消瘦下来,腰肢竟能纤细到这种地步,光摸着就忍不住想各种施虐,又因为富有韧劲而特别柔软,可以很好地配合把玩着它的人而又不会轻易折断。 恋恋不捨地把一只手往上摸去,那里是白日里纱裙下朦朦胧胧的茱萸肉果,也是晚上低开的领口里隐约可见的粉色诱惑。其实,轩辕陌对男性的乳头没有多大性趣,事实上,如果没有被赵承志关的那一年多,他应该对整个男性群体都提不起多大性趣,偶尔玩玩换换胃口还行,长期吃真不是他的菜。他还是喜欢女人和他们更圆更大的乳头,一颗含下去有糖果的甜蜜。不过,赵承志的却似乎比一般男子的要圆润饱满许多,他的手刚刚抚过这人的胸膛,软软的,有弹性,倒是比他其他地方肉多点。他起初还以为赵承志太瘦,肯定没胸肌,捏起来一层皮没手感呢。轩辕陌不免起了坏心多揉了两把,顺带着玩了玩顶端的果实,却不想身下之人的呻吟忽然拔高了几度,他甚至还听到了一声焦急的警告,「别碰!」 把嘴从正要含住的茱萸上凑到赵承志的嘴唇前亲密地贴近。 「终于捨得说话啦?晚了,我不想让它说了。」 说完,就吻了上去,先是舔干净了唇上的红絳,然后舌头突破齿关,伸进口腔,大肆侵略扫荡。身下的人完全承受不住这样凶猛强势的攻势,节节败退下来,嘴角也流出了承接不了的银丝。 轩辕陌狠狠地吻着他,一只手大力地揉捏着手感越来越好的胸部,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找到了系满流苏和铃鐺的腰带,赵承志扭动的时候,铃鐺就会清脆作响,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向赫连灩讨教一下,以便以后全面超越。 而就当他扯掉腰带的时候,本来已经被吻的晕头转向的赵承志突然咬了一口他的舌头,他赶紧撤回,就听赵承志酥麻入骨地叫了一声,他胸口便是一凉。 什么情况?他直起身子跨坐在赵承志身上,看了看自己胸口溅到的白色液体,又看了看眼睛瞪圆满脸通红明显已经耻辱到不行的赵承志,再看了看赵承志闪着水光、傲然挺立的乳头,他愣了愣,然后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液体,放到嘴里试了试。 「甜的,热的,有奶香。」 赵承志又开始掉眼泪珠子了,又气又羞地叫他住嘴。 轩辕陌说,「那哪儿成啊,我都还没开始吸呢。」 说完便趴下身子,埋首于赵承志胸前,一口含住那颗含苞待放的圆润花苞,舌头一转,稍稍一吸,果不其然,就有甘醇又温暖的乳汁汩汩流入自己口中,味道特别美好。他连忙开始抚慰另一边一直寂寞的乳房,用力捏揉几下,搓搓乳头,然后再使劲一捏,那边便也湿了。 赵承志在他身下激烈地扭动想摆脱他的玩弄,却把他的下身又蹭大了不止一圈,都到这份上了,赵承志也不吝惜口水了,带着浓浓的哭腔,大喊着要自己放开他,连久违的脏话都骂了出来。 「怎么可能放开,放开你我难道跟自己玩啊?」他拽下自己的裤子,看了眼蓄势待发的宝贝,不打算再对赵承志温情脉脉了,既然这人被他稍微揉一揉,就连奶都能射出来,下面一定也不用润滑了,没准肠液都流了半床,后庭早就饥渴难耐地等他提枪就上了。 于是,他一边嘖嘖地继续吮吸着,一边着手扒裙子。 赵承志慌得声音都变调了,「苏墨,你敢?!」 他「波」地一声吐出奶头,趴在赵承志胸前轻蔑地凝视这着赵承志,「我怎么就不敢了,赵承志你还当你在汴京将军府呢。」 赵承志吸吸鼻子,脸早就哭花了,意外地不难看反而那委屈至极的小模样特别想让人放开了狠狠蹂躪他。 「求求你,别动我下面,我可以用手,用嘴帮你!」 「呵,」轩辕陌讥笑得更厉害了,「就许你上我六次,不许我上你一次啊?你之前答应还我的六千次呢?你要是个雏,这么磨磨唧唧哭哭啼啼的我还就认了,但你他妈早都被赫连灩那小子玩烂了,却在我这里哼哼歪歪,」轩辕陌顿了一下,伸手拍拍赵承志的脸,「当婊子就别立牌坊了,乖。」 赵承志气恼难过得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又偏过脸去,一下一下委屈地抽泣,毫无反抗之力地让轩辕陌撕裂他的掩护,折起他的双腿,毫无阻挡地把他最耻辱的秘密暴露在他最不想暴露给的那个人眼前。 灼热的空气一下子凝住了,轩辕陌怎么也没料到赵承志的下身成了这样一种风景,完全击碎了他原有的认知。 那张凭空多出来的小嘴尤其抢眼,小幅地开合着粉色湿润的双唇,一下一下吐着晶莹的爱液。他忍不住又用手指去先探一探虚实,每一个零件都是那样真实的存在,他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阴唇的娇嫩,花蒂的精致,还有阴道的紧致温暖湿润,每一处都像精心雕琢过一般有着初生的完美,也让这朵花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像刚刚绽放一样。可是,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手指再怎么往里深入,都没有那层薄膜了,甬道的欲拒还应,淫水的汩汩流淌,都已经透露出这朵娇花是多么惯于此道的事实。 那就把它狠狠地操烂吧,没有什么好怜惜的,反正它本就不洁又邪恶,又何必担心会玷污它的纯洁和善良。 轩辕陌抽出手指,握着自己早就血脉喷张的巨物,毫不犹豫地,一下捅到了尽头,如一把滚烫的巨闕一击劈开挤压而来的柔嫩肉壁,剑端直直就戳开了花室的门户,直达圣殿。 赵承志痛得失声惨叫,差点绷断了手腕上的绸带。 轩辕陌摸了一下自己跟他结合的地方,发现透明的粘液里混了一丝血红,便拿到赵承志眼前给他看,还状似温柔地笑着问他,「像不像刚被开苞?刚才那一下跟赫连灩破你处时比,谁更痛?」 【画外音】 每次燉肉都很死脑细胞,而且要燉出不同风格,就更死脑细胞。 作者关于小墨墨和小灩灩床事风格的想法是,小墨墨比小灩灩要做得糙、做得粗俗一些。别看小墨墨是做过状元的高级知识份子,可滚床单这事真不见得能直接体现出文化素质的高低,它能直接反映出的应该是技术的嫺熟程度?显然,家妓满府、外头还开着风月阁的小灩灩就比小墨墨更精通此道了,小灩灩可谓是已经玩到了艺术家的段位,而小墨墨呢,基本还是被性衝动牵着走的糙汉子,为什么呢?以后再说~ 夏国篇10 轩辕陌摸了一下自己跟他结合的地方,发现透明的粘液里混了一丝血红,便拿到赵承志眼前给他看,还状似温柔地笑着问他,「像不像刚被开苞?刚才那一下跟寧王破你处时比,谁更痛?」 赵承志颤抖着疼得发白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陌用舌勾勒着他好看的唇形,一手玩弄着他的胸乳,一手抚摸着他迷人的腰线,下身沉稳有力地撞击着,起初是故意地慢慢磨着受伤的阴道,用持续不断的钝痛刺激着赵承志的神经,发现赵承志逐渐适应这种节奏和痛觉后,就突然快速地大力穿刺,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每一次都直抵目标,一波波激烈的痛处如汹涌的海浪来回拍打着赵承志的感官,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快感也酝酿而出,然后井喷式地爆发,让他不自觉地开始随着轩辕陌的动作扭动起腰肢,一直被忽视的秀气前端也挺翘起来,被无意间发现的轩辕陌当作新玩意儿在手中把玩,不一会儿,这小东西就开始哭泣了。 緋红渐渐爬上赵承志的脸颊,因疼痛而变得惨白的嘴唇也被轩辕陌的各种舔吻和啃咬重新涂上了水润的絳红,趁轩辕陌暂时放开他的嘴唇滑下去在的他锁骨和乳头间来回留恋的空隙,赵承志娇喘着断断续续地说,「松,啊,松开嗯,手,啊哈,我想,想摸摸,你。」 轩辕陌也徜徉在前所未有的欢愉中,依言解开赵承志手腕上的束缚,让赵承志得以捧起自己埋在他胸前大饱口福的俊脸,用那双水雾迷蒙的棕色眼睛,细细细细,凝视端详,看得那样专注认真,就像要把他鐫刻进回忆里。 轩辕陌暂时放缓身下的进攻,「怎么,多了半脸记号,嫌我毁容了?」 赵承志痴痴地看着他,摇摇头,泪水又溢出眼角,「墨墨,活着就好,怎,嗯啊,怎样都美。」 轩辕陌心中那只小公孔雀果断翘起尾巴,心情大好,凑上前奉上一个湿滑的深吻,对赵承志说,「你更美。宝贝,你知道吗,你晚上穿着这身红衣出场的时候,我真的惊艳到了。」 轩辕陌身下动作不停,一边说,一边亲吻着赵承志的脖颈,双手也不知不觉滑到了赵承志的臀部,时轻时重地揉捏着。 赵承志因为他的动作,气息依旧不太稳,夹着弱弱呻吟,「我,我第一次见你,琼林宴,你穿状元穿的大红衣,骑白马,我,我就走不动了,我在想,世界,界上怎么有,这么,这么好看的,人,真,想,跟他做朋友。你呢,你今晚在,在想什么?」 轩辕陌突然一个猛烈撞击,撞得赵承志眼睛边都出现了星星,「我在想怎么干你!」 赵承志顾不得眼睛边的星星,软软推了他胸膛一把,「讨厌,你,你给我起开。」 轩辕陌吻吻他的嘴角,气息开始变得急促而粗重,手从赵承志的臀部摸回腰部,「扶稳,宝贝,抱好哥哥,哥哥要先带你上一次天咯。」 赵承志乖乖搂紧了他的脖子,嘴却撅了起来,「乱说,我才是哥……嗯啊啊啊!」 后面那个「哥」字还没出来,就被轩辕陌瞬间好多下又快又狠的野蛮冲刺撞成了一串高亢兴奋的嚎叫。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陌终于深埋在他体内,停顿了一下,只听到一声情欲十足的低吓,轩辕陌便抵着他的子宫,激昂地射了进来,精水一波接一波,冲劲十足,又烫得要命,没完没了,赵承志仰着脖子,酥麻得脚趾都抽搐了,他觉得自己里头都要被烫坏了,快感却铺天盖地涌来,化作一江澎湃的春潮向外推去。 有那么一阵子,轩辕陌紧紧拥着他,那巨物终于收敛了几分,没那么夸张了,却仍然深深插在他身体内部。舔了舔他汗湿的鬓角和柔软的耳垂,他听到轩辕陌低沉性感的声音,「你吃过孕果吧,我知道南詔有一种神奇的果子,男人吃了不死的话就能怀孕,吃上三颗甚至会变性。你里头有发育健全的子宫,应该是能生孩子的。所以,小郡主不是女人给你生的孩子,而是你给赫连灩生的孩子。难怪呢,如果只是用来威胁你的人质,那小子怎会大度到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扶养,原来真是他的种。」 赵承志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低低的抽泣声便从轩辕陌怀里传了出来,胸膛也湿了一片,轩辕陌安慰地抚摸着赵承志突出的背脊,心想这个人明天眼睛肯定要肿成兔子眼睛,愤怒和妒忌便灭顶而来,但他只能强行克製住,柔声对赵承志说,「宝贝,乖,不哭了,都是那个人渣逼你的,你并没有什么错。而且,为了生下他的孩子,你肯定没少受罪吧。他娘都说因为她当年的过失,赫连灩很难有子嗣。」 赵承志想起搬进个园之前,他就像条母狗似的,浑身赤裸地被赫连灩栓在他寝宫大床的床柱边,成天做啊做啊,毫无尊严可言。当然,他封闭了自我意识,也不知道什么叫「尊严」,只有生存下去的「本能」。让张腿就张腿,让趴着就趴着,有几次赫连灩故意饿他,一整天水都不给他一滴,下午回房就把酒倒在地上。他渴得趴在地上舔,赫连灩便在他后面使劲操他,完事了再给他吃的。那些日子,除了洗澡和方便的时候,他后面几乎就没干净过,赫连灩来的时候一般二话不说,就是做;走的时候也要拿塞子把他后面堵住,不准把东西漏出来。直到确定他肚子里已经落稳了种,这种毫无人性的黑暗生活才结束,而那个时候他已经连走路都不会了。 肮脏下贱如他,哪里还有什么顏面再活在这个世上,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再配触碰墨墨,他现在跟墨墨颠鸞倒凤就是在玷污墨墨。 轩辕陌不知道赵承志具体经历了一些什么,但赵承志悲痛欲绝的呜咽让他觉得心都快纠起来了,他亲了亲赵承志的发顶心,动了动埋在赵承志体内的半硬性器,「宝贝,休息够了吗,运动运动,你就来不及伤心了,别想那些糟心事了,以后乖乖给我生孩子就好,来,哥哥跟你玩个有意思的。」 轩辕陌说完摸到赵承志的后庭,掰开菊花的褶皱,探入一指进去,这个入口同样温暖湿润,只是比前面那个入口还要紧上一分,但毕竟它自行已经分泌肠液润滑,轩辕陌没有费太大的週折,便已伸入三指进去,随着他下身的节奏一同来回顶弄。 赵承志抓着他的肩膀,咬了他健美的胸肌一口,嘴里再度泄出轻浮而诱惑的吟哦。轩辕陌轻轻抓起赵承志的头发,逼赵承志从他怀里仰起头来,他就贴上去亲吻着那双他怎么也亲不够的艳红嘴唇,呢喃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下作情话。 赵承志享受着他温柔的抚弄,耳边是他低沉沙哑的魅惑嗓音,他说,「宝贝,你我果然天生一对!」 赵承志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嘴,「骗人,你最讨厌我了。」 却见轩辕陌无比诱惑地舔了舔他的指腹说,「我有没有骗人,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爽得又射我一胸奶。」 赵承志被他的下流话弄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就察觉他伸入后庭里的手指撤了出来,让他的后庭一阵空虚,却又抵上了一根发烫的粗壮物什,这东西一寸一寸缓缓嵌了进来,他那敏感的内壁甚至能感觉到那上面跳动的血管,赵承志这下是真的吓懵了,攀着轩辕陌的肩膀一动也不敢动。 轩辕陌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吻了吻他瞪圆的眼睛,柔声说,「宝贝,这是另一个我,或者说,另一半的我,不要怕,平时他不会出来的,现在他出来了,也只是想让你更欢愉。」 说着,那个东西便也开始在赵承志体内大肆征伐起来,配合着前面那处的进攻,一下一下又快又狠地往深处刺去……在前后的夹击中,赵承志觉得自己忽地被拋上九重云霄,又忽地被拉下十八层地狱,好不容易清明的脑袋又煮了浆糊,只剩全身的感官在喧哗和狂欢…… 不知这般死去活来了多少次,外面似乎天都大亮了,赵承志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打断过,那两个地方近似麻木,却依旧能感觉出里头器官骄人的形状和尺寸,轩辕陌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温暖的手掌正放在他被灌到胀起的小腹位置,另一只手从他身下环抱着他的胸膛,灵活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他湿答答肿胀胀的乳头。 轩辕陌懒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承志,我要带你走。」 赵承志迟疑了一会儿,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苏墨,该醒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画外音】 继续燉肉,燉得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话说,小墨墨怎么搞出两根来了呢?姑且就当做作者君为了让他跟小灩灩的床上功夫差距小一点,而给他这个正牌攻君开的金手指吧。毕竟他现在没有小灩灩会玩,经验不够,只能靠天赋补了。。。至于真实原因,小剧透两个关键词,一是轩辕氏,二是图腾信仰~ 夏国篇11 赵承志愣住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苏墨,该醒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轩辕陌突然收紧放在他腹部的手,害得他下面两张小嘴同时咕嘰一声,挤出好些黏浊的液体。「你什么意思?」 赵承志强装平静地说,「天亮了,轩辕宗主请回吧。」 「你不跟我一道?」轩辕陌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宗主说笑了,我是殿下的人,这里就是我的家。」 轩辕陌一把掰过他的脸,却见他一脸坦然,哪里还有昨晚的癲狂迷醉,「这里有我的夫君,有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轩辕陌收回放在他腰腹的手,抚上他的脸,「承志,有我在,你不必害怕赫连灩,他不敢再逼你的。」 赵承志却拿开他的手,说,「或许殿下之前是强迫过我,可他也救了我一命,给了我一个家,我们以后还会生很多很多孩子。他没有逼我,从一出现就在逼我的人,是你。」 「我逼你?」轩辕阴阳怪气地笑道,「哈哈哈哈,你居然说我逼你?」 「难道不是吗?你逼殿下将我献出,又逼我就范,还想逼我跟你走,根本不管我的意愿。苏墨,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的是殿下,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情分,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啪!」轩辕陌怒火攻心,甩了赵承志一巴掌。 「赵承志,你他妈是不是贱啊,赫连灩这般折辱你,你居然说你爱他?!」 赵承志擦擦嘴角,嘲讽道,「我贱?你不过被我上了几次,就对我念念不忘了,更何况我跟殿下欢好了七年呢?这七年里,我们有多少耳鬓廝磨、有多少缠绵繾綣,你一个外人又哪里清楚?你知道么,在你昨天来之前,殿下刚刚吻遍我全身,从外到里,哪里都不落下。如果不是你强取豪夺,啊,现在我肯定是在跟殿下温存。」 轩辕陌听他说完,眼睛都快被烧红了,竟然又勃起来,翻身压到赵承志身上,发狠地把人往死里蹂躪了一番,直到赵承志被他折磨得声音都喊不出来的,这才抽出凶器,对赵承志放狠话说,「我现在就出去杀了你的殿下,再杀了你的宝贝女儿,你就是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寧王很后悔没有提前跟轩辕陌说明江筠的特殊体质,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以轩辕陌的高傲,在发现江筠真的是个傻子后还能下得了嘴,但轩辕陌一整天没出来的事实加上江筠那一整夜穿透云霄的叫声似乎都证明,他严重高估了轩辕陌的高傲而低估了这人的兽性。寧王对轩辕陌简直是无语了,怎么说,你都是宗师级的人物誒,连傻子都不放过,说出去不嫌丢人啊。 就在寧王万分担心江筠会不会被轩辕陌玩死,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主楼关心舅舅的床第生活时,卧房的门打开了,一阵浓浓的麝香气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出来,但这已经大大好过寧王的预期了——这点血量死不了人。 轩辕陌面色阴鬱地走了出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春宵一度的老嫖客,反而,像个发现老婆在外面偷人的倒楣蛋。 寧王心里咯噔一下,就往房里跑,得罪了轩辕陌的人一般都死得特别乾脆利落,江筠指不定身子都凉透了。谁知,他脚还没迈进房,脖子前就闪过一道暗色剑光,他及时闪身后退数步,仍被锋利的剑气削断一缕头发。 轩辕陌杀气逼人,「来得正好。」提剑就朝寧王攻来。 寧王见他不像在开玩笑,立时唤来数十名暗卫高手相助自己。但他其实很清楚,叫来再多的人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轩辕陌想杀他,搬来少林十八铜人都白搭。可是,轩辕陌为何要杀他?纵情一晚不小心走火入魔?不像啊,他见过轩辕陌快要走火入魔的样子,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根本不分对象,现在却是摆明了冲自己来的。难道,难道是江筠那个贱人一直在跟我装傻,见我拿轩辕陌没辙,就吹枕头风策反轩辕陌杀我报仇?这更没道理了,轩辕陌身上还带着我那疯子母后下的半个血咒,不可能一晚上就被江筠用美人计策反了。 寧王念头翻转间,轩辕陌已经放倒他不少手下,再次进攻到他身前数丈处,而这时,寧王身边不过五六人。打斗的动静也惊动了小荷楼中的小郡主,看到给自己做虫虫的叔叔拿剑对着父王,小郡主哭闹着要冲过来保护父王,被奶娘紧紧抱住。 这时,王府的府兵已经赶来,重重叠叠将寧王轩辕陌等人围在中间,百多只弓矢齐齐对准了轩辕陌。 轩辕陌停下攻势,用馀光打量了一下週围的形势,轻蔑地笑了一下,舔了舔承影剑上的血蹟。 寧王趁此时机大喊,「轩辕陌,你疯啦!你杀我做什么?」 「抢我的人,你该死。」 寧王莫名其妙,我都没说你抢我媳妇儿呢,你还倒打一耙。「母后果然没错,你生来就是个天煞孤星,是个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怪物!可你就算不看母后的情面,也别忘了她下在你身上的血咒,你我以血缘为媒介,共担命运,你若杀我,必遭诅咒,爆血而亡!」 寧王以为轩辕陌对血咒会有所顾忌,不料轩辕陌却不以为意。「诅咒因血缘关系亲疏而程度不同,你又不是我亲儿子,杀了你,我虽会重伤,却尚不至于立刻失血而亡,再说,那边不还有你女儿吗,我可以抽干她的血来缓上一缓。」 「你……放箭!」 箭雨如织,玄剑如影,百剑连发,竟是伤不到轩辕陌分毫,反叫他剑气一震,反射回去,自伤大半,而眨眼间,寧王身边已是空无一人,本来借着不断过来支援的府兵的掩护,他数次想先逃掉,却每次都被轩辕陌识破,飞身追上,被迫同轩辕陌廝杀。 单打独斗的寧王在轩辕陌剑下过不了十招,片刻就被轩辕陌一脚踢到园里凉亭的石柱上,只待再补一剑送他归西。 寧王身负重伤,自知劫数难逃,已经闭眼等死,可谁知该来的那一剑却迟迟未来,反而听到轩辕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寧王赶紧睁开眼,却见江筠拦在自己身前,仅仅穿着单衣的身子在残留的剑气下瑟瑟发抖。而从孙然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江筠那纤细脆弱的脖子离玄剑的剑尖只有一根头发丝粗细的距离。 轩辕陌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方才半途收势震碎了他身后的假山,也震伤了他自己的内脏。 江筠见他吐血,心都纠了起来,可仍是执着地挡在寧王身前,好像身后那个才是他的真爱。 「苏墨,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轩辕陌用剑指着他,似笑非笑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你赵承志自甘下贱,非要躺在他身下当玩物做婊子,我也没话说。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多子多福。哦,对了,夫人回去以后记得把我留在你体内的东西清干净,免得我的好外甥不小心当了便宜爹,心里不舒服,毕竟我比他更容易搞大你肚子。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要你的孩子,因为,你,不,配。」 轩辕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次他依旧没有用轻功,只是脚步略显凌乱,来时一尘不染的白鞋已经看不出原色,满地狼藉,秋风萧瑟中,他孑孑独行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凄凉。 江筠脱力地坐到地上,寧王从后面拥着他,问的他什么,他都听不清了,他所有的感觉和精神都凝在那个越来越小的玄色背影上,跟随他越走越远。 万般爱恋、千般相思、百般不捨,皆化成一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呢喃,墨墨,我的墨墨。 距离上次轩辕陌大闹寧王府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 大半年之前,轩辕陌为抢一个寧王的宠姬对寧王大打出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都以为这是轩辕陌在就任国师之前跟寧王划清界线的暗示,象征着整个灵山从反皇转向了保皇。然而当夏皇欢欢喜喜地派使者去灵山接人时,却被轩辕陌的大弟子告知宗主已经闭关,概不见客,碰了一鼻子灰,至今也没能把轩辕陌请出山。 而在寧王府内,当天最大的震惊莫过于轩辕陌一夜之间成了苏墨!寧王对轩辕陌的身份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如果轩辕陌是苏墨,就不可能身负八层仅有正统轩辕族人才能成功修炼的大荒神功,并拥有近百年的醇厚内力;也不可能被他母后种下南詔血咒,直到找到他这个从未谋面的外甥并饮下他的鲜血后才解开一半诅咒,将心口盘桓的蜈蚣通过血脉引渡到他身上,在诅咒完全解开之前同他生死与共。但是如果轩辕陌不是苏墨,又怎么解释江筠突然清醒过来以及跟轩辕陌之间明显非同一般的关系呢? 寧王百思不得其解,问江筠也白问,这人自把他的「苏墨」活活气走以后又回到了谁也不搭理的状态。寧王受着伤,又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便没管他,谁知当晚江筠就割腕自尽了…… 【画外音】 这集不燉肉了,写舅甥反目,夏国篇也快进入尾声了。 夏国篇12 寧王百思不得其解,问江筠也白问,这人自把他的‘苏墨’活活气走以后又回到了谁也不搭理的状态。寧王受着伤,又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便没管他,谁知当晚江筠就割腕自尽了,幸好侍女发现得早,不然等满池子水都染红了,人也救不回来了。 隔了几天,江筠醒过来,看到寧王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恨你!」 寧王被他和轩辕陌闹得一身掛彩,王府伤亡惨重,天水满城风雨,火气自然不小,劈头扇了他一巴掌,「恨本王你干嘛救本王,让本王被你老情人一剑杀了你不是更高兴?」 江筠苦笑,「如若不是怕你死了,苏墨和我女儿都活不成,我根本不会救你。」 「你是不是就盼着轩辕陌杀了本王,你好跟他双宿双飞?却没料到他跟本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只好气走他。可他一走,你的念想便断了,走投无路,只能自杀。」 「你既知晓,何必阻我,我杀不了你,杀我自己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是本王的人,本王准你死你才能死,在没生下儿子之前,你就是再想死,本王也有一千种法子叫你死不成。」 江筠愤恨不已,「赫连灩,你无耻!我告诉你,你休想再碰我!」 寧王扑上床,一手抓住他两只手腕,一手卸掉他的下顎,舌头伸进去,在他无法合拢的口腔中狠狠翻搅一番。 「我这不就碰了,你又能奈我何?赵承志,本王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就是个废人,是个被万人骑过的婊子,除了屁股好操肚子能生这两条外,你还能干什么?你最好识点时务,不要忤逆本王,否则有你好受的。」 说完,寧王不管江筠失血未愈,也不管江筠拼命挣扎反抗,恼火地几个巴掌把他扇得头昏眼花,把他又强上了。 等到孙然再见到江筠,已经是七天过后了。江筠被寧王转移到了一处更隐蔽的住所,由几个哑婆子十二个时辰不错眼地轮流看管,屋子里所有的利器都被收走了,江筠白日里被锁在榻上,每隔半个时辰换个姿势,晚上就被四肢大开地绑在床上,方便寧王交媾,绝食就硬灌进食道……总之,断绝了一切江筠可以自杀的可能,还逼迫他夜夜承欢。 江筠一心想死,却又求死不得,饱受欺辱,整个人万念俱灰宛若行尸走肉哪里还有一丝生气。 孙然几下劈晕正在监视江筠的两个哑婆子,想救江筠走。以前江筠人不清醒,救起来碍手碍脚不方便,所以他更多地是想乾脆杀了江筠帮他彻底解脱。现在江筠清醒了,能走当然一起走。可是,江筠却求他快给自己一个痛快。 江筠说「文祺,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活下去,更没有想过要跟墨墨一起生活。文祺,我太脏了。我这么脏、这么贱的人,下地狱都是要被下油锅的。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求求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吧。」 孙然没有犹豫,他太了解将军了,当年那样英武不凡风光无限的将军尚且觉得逼迫苏公子跟自己在一起是辱没了人家,更何况如今几乎是沦落为娼的江筠了。 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太隐忍太卑微。自己可以打落牙齿和血吞,却不能看着那个人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背负上天大的委屈,哪怕只能一个人孤独死去,也要那个人平平安安,一世无忧。从前将军是这样,现在江筠还是这样。 但孙然没能实现江筠的愿望,因为寧王突然出现,一鞭子抽掉了孙然手上的匕首。 孙然的身份在寧王遇险命令他来护驾,他却第一时间冲进卧房救江筠的时候就被寧王猜出来了,他是赵承志身边的侍卫官,从小一起长大的随从——文祺,胡语名叫「乌恩其」,意思是「忠诚」。 其实,寧王早就怀疑孙然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江筠太尊敬,太忠心,而这种尊敬与忠心寧王只在军队里看到过。另一方面是因为孙然对江筠没有非分之想,寧王一手调教出来了江筠,他很清楚江筠对男人的吸引有多大,之前的侍卫或多或少都对江筠存有齷齪念头,但从孙然那里寧王就一点也察觉不到。或许孙然不算一个完整的男人是个原因,但是在阉割孙然之前他就特意嘱咐奶娘在孙然面前提一提江筠在风月阁时期的艷史并观察孙然的神色。显然,孙然是经得起情欲诱惑的,所以他才能留在个园,可怪也怪在他那时的态度端正得过分。 而寧王之所以没有在轩辕陌闹事当天揭穿孙然的身份,一是那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二是想等待他以后的行动。果不其然,他把江筠转移走以后,孙然就坐不住了,主动送上门来让他抓个正着,本来是想帮江筠解脱的人,反而成了要挟江筠的筹码。 孙然不想如寧王所愿,当场就要自我了断不拖累江筠。可江筠最大的特点恰恰就是重情义,寧愿什么都自己扛着,也要护得身边人週全。孙然已经因为他丢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不能让孙然因为他把命也丢了。所以,江筠选择了用屈服来换取孙然的平安跟自由。而孙然最大的特点又是忠心,只要是江筠要他做的,他排除万难也要做到,江筠命令他活下去,再苦再痛他也会活下去。 寧王看着那对相拥而泣的主仆,满意地笑了,这一局,他依旧是最大的赢家。无论是江筠还是孙然,跟他寧王斗心机,都太嫩。他很早以前就说过,他要是当年的江筠,握着那样一手好牌,肯定皇位和苏墨一个都跑不掉。偏生江筠就是有本事把这么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输得一塌糊涂,怪谁?怪就怪他自己太贪心,明明抓住权、抓住人就可以的事,他却非要民心,非要苏墨的心。 孙然被寧王暂时封住武功,关在王府的暗牢里,每隔一个月,寧王会派人接他出去见一次江筠,以让江筠确信他活着,没受委屈。他第一次被接去见江筠的时候,江筠就已经又怀孕了,刚好一个月的双胞胎,应该就是那天他被抓走时怀上的。江筠的情绪看上去很平静,如果忽略他通红的眼眶和忧鬱的眼神。 江筠说怀上也好,至少不用再被赫连灩强暴了。江筠还说茉茉有时也会来这儿,看到茉茉,就像看到苏墨,虽然茉茉是赫连灩的女儿,可他看着还是觉得茉茉更像苏墨,或许他肚子里头的这两个也会很像苏墨吧,这样一想,就不那么难受了。 后来三个月,每见江筠一次,孙然就觉得江筠的状态往下走了一点,即使江筠终于长胖了一点,脸色也红润了一点。 江筠笑着说,怀孕哪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呢?状态肯定是要差一点点的。他现在在学着跟伺候他的嬤嬤做小孩子穿的衣服和鞋子,但是赫连灩不准他触碰剪刀和针,加上他手指也不灵活,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只是看着嬤嬤们做。 第五次见江筠,碰到寧王刚从那里出来,进了门,等了一会儿,江筠才披着外袍,由两个哑婆子搀扶着走出来。江筠的头发是半湿的,眼眶比上次更红了,嘴唇上破了个小口,脖子上隐隐又出现了以前几乎天天都有的玫红吻痕。他扶着腰,缓缓坐下来,五个月的肚子比四个月时看起来显怀多了,可能是怀了两个的缘故,反衬得江筠本人愈发瘦弱单薄,孤苦伶仃。 江筠说,最近胎儿比较稳,所以赫连灩又压着他做了。或许赫连灩跟苏墨真的是亲戚,做着做着做迷糊了,他就会把赫连灩认成苏墨。 又过了两个月,江筠的肚子挺得更大了,整个人疲软地窝在寧王怀里,拉着孙然的手,让他出去打听打听九月的消息,有没有跟苏墨在一起。 江筠说他其实以前就看出来了,虽然九月天天嚷着要给他当小老婆,但眼神却管不住地往苏墨身上瞟,苏墨向来喜欢有点脾气的漂亮姑娘,对她也挺好的。如果这丫头认真跟着苏墨,这么些年了,两人孩子应该都不小了。 寧王贴心地给他按摩肚子,说,「轩辕陌目前没孩子,当然,有没有私生子我就不清楚了。灵山传闻,他的大弟子轩辕望舒是他的私生子。望舒这阵子代他管事,等你生完孩子,灵山紫微宫那边要是来人庆贺,八成就是这小子来,你可以比较比较,看他像轩辕陌像得多一点,还是我像得多一点。」 第八个月的时候,江筠已经起不了床,人躺在床上,跟层纸一样薄,就只看到个大肚子。秘医霍成天守在旁边,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了,就拿片人参吊一吊。对江筠这样的身子来说,怀两个到底还是太勉强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已是心死之人。 夏国篇下一节完结,也把江筠大人折腾得又快死了。。。 夏国篇13 第八个月的时候,江筠已经起不了床,人躺在床上,跟层纸一样薄,就只看到个大肚子。秘医成天守在旁边,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了,就拿片人参吊一吊。对他这样的身子来说,怀两个到底还是太勉强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已是心死之人。 孙然等了两个时辰,江筠才苏醒,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昏睡了十八个时辰了。 江筠的眼神已经涣散了,他的脸瘦得塌陷下去,肤色是没有一丝光亮的灰白。可是,他的嘴角竟然是带着笑意的,那双混沌的褐瞳里也带着笑意,和旁人可以察觉出来的温柔。他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孙然是把耳朵凑都他嘴边才听清的。 江筠说,「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烧成灰,带回宋国。他们说,墨墨被皇叔活埋给我殉葬了,你到了,就把我这抔灰洒在墨墨身边,要记得,是墨墨身边,不是我的主墓。」 孙然哭着满口答应,江筠的神志已经不清明了,他不忍心提醒江筠大半年前你已经见到过你的墨墨了,他很好,变得更厉害了,连寧王都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江筠的眼皮不自觉地往下耷拉了,声音越说越小,几不可闻,「现在安化多少年了,不晓得墨墨一个人在那里多久了,你别看他平日里孤傲、总不搭理人,其实可怕寂寞了,就怕没人关注他……」 秘医霍跟寧王建议,要提前分娩,否则以江筠的情况拖不到预產期就要衰竭而亡。两条路,想要母子都活下来,那就催產,江筠没力气生,服药给他长力气,另找内力雄浑的武林高手护他心脉,不然药物刚起效,江筠就会因心跳加速而骤亡,孩子也保不住。如果只要小的话,那倒容易,你们快去灵山摇光宫把我师兄白芷请来,我师兄弟一起把他肚子剖开,一人负责一个,保证殿下您一口气抱两个,只是江筠就肯定会死得透透了。 寧王说,「母子都保吧,反正府里养的有不少高手,谁没个四五十年的内功,护个心脉不成问题。等江筠生完这一胎,好好养几年,还能再生一两次。」 秘医霍道,「殿下此言差矣。府里那些高手内力雄厚是雄厚,却不见得能在这种生產的特殊情形下控製得刚好,一旦控製不好,就跟那助力的药物一般,不仅救不了江筠,反而会马上要了江筠性命。此外,经此一劫,江筠元气大损,他曾经再厉害也不过一介凡人,以后哪里还有命给你再生,殿下莫要太乐观了。」 寧王皱了皱眉头,「既然这母子皆保的路这般艰难……」 「王爷!」一旁听着的孙然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求您不要让将军走得这般凄惨啊!」 孙然是跟秘医霍的药童一道上灵山的,王府其他人都被他俩甩在后面,药童径直去了摇光宫找他的师伯白芷,孙然则几经週折才到了山顶玉清境的紫微宫。紫微宫主姬慕歆是个和气的人,听明孙然来意后便叫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这少年人一袭白衣,模样生得极好,举止谦谦有礼,气质温润如玉,微笑时左颊边现出一个酒窝,很是可爱,一双明亮的桃花眼自然而然带出一派风流。这少年人名曰望舒,是从小就被送入灵山学习的江南富家子弟,本姓顾,后来被轩辕陌收去做了第一个徒弟,连姓氏都被他这霸道师父改成了轩辕氏,是以灵山其他八宫弟子多唤他轩辕师兄,而紫微宫弟子一般称他为大师兄。 轩辕望舒虽然年龄不大,待人接物却很成熟稳重,轩辕陌闭关或外出之时,经常由他代为处事。 得知孙然所求何事,轩辕望舒略露难色,「文兄,这个,师父至今闭关未出,可能来不及去救这位故知了,您看,在下跟您下山一趟如何?」 轩辕望舒根骨奇佳,极有武学天赋,虽然已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毕竟年纪放在那儿,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拥有至少四五十年的功力,更遑论精微地控製了。孙然自是不会带他去护江筠心脉,要确保没有闪失,这个人只能是轩辕陌。 委婉地谢绝了轩辕望舒的好意后,孙然向他表达了自己坚决要见轩辕陌一面的想法。 轩辕望舒解释道,「不是在下不愿帮文兄这个忙,而是打扰师父闭关的后果太严重了。实不相瞒,在下也已数月未见师父,平日给师父送饭食衣物都是靠关外的小洞。若文兄信得过在下,可将事由写于信中,在下明日送饭时一同搭给师父。」 孙然欣喜不已,「如此就有劳轩辕少侠了。」 孙然的信写得简单,「当年他放你走,是为保你;这次他要你走,你当为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将军唯一不变的,是对公子的痴爱,此乃我等旁人皆晓之事,公子又为何不明?现将军命悬一线,望公子相救,莫要重蹈当年覆辙。」随信还附上了一枚狼形璞玉,正是当年被苏墨扔进湖中却未找到的那枚护身符。 原来,将军深知苏墨脾气,在苏墨弃玉之后就亲自下水将护身符捞了上来,嘱咐文祺待苏墨又想找回的时候交给苏墨。只是文祺气苏墨不珍惜将军的心意,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乱发少爷脾气,便没拿出来给苏墨。 孙然一连等了三天,然而一连三天轩辕望舒回来的时候都只是摇头,「师父并未传来消息。」 寧王府的人昨天已经到了,摇光宫的白芷也早已经准备好了剖腹所需要的药材和工具,只待把医用物品装好就可以动身啟程了。 孙然心急如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些人把将军的肚子剖开的,实在没办法他就半途把这个叫白芷的人杀掉。 就在孙然动杀念的时候,一骑白衣追了出来,是轩辕望舒。「文兄,文兄!师父他今日一早先行出发了,我跟你一道去寧王府,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轩辕望舒身后是青黛色的灵山,一轮旭日不知何时爬上了它的半腰,破晓的晨光喷薄而出,孙然突然觉得这一刻无比壮美。 【画外音】 夏国篇完结~~~ 下一节就要进入时不时就撒糖的灵山篇了! 不过我的存稿也不多了orz,眼看着又开学了,米虫日子快结束了,填坑这种事⊙﹏⊙ 开学以后填坑速度肯定是会慢下来的,大概日更2000左右,不过我一定会把这坑填完! 灵山篇1 如果要问全灵山白芷最不想跟谁打交道,那肯定是他们的宗主大人轩辕陌。毫无疑问,轩辕陌是个出类拔萃的天才,但轩辕陌的无赖也是出类拔萃的,轩辕陌的霸道同样是出类拔萃的,轩辕陌的脾气更是出类拔萃的。遇到这么个出类拔萃的极品,白芷一般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所以五年前灵山大洗牌的时候,他明明是最有实力坐上摇光宫宫主之位的人,却自愿发配到百草园种草药。然而,你怕什么偏偏它就来什么,白芷越是想躲着轩辕陌,就越是躲不开轩辕陌。 掐指一算日子,白大夫脸垮下来了,他已经被轩辕陌抓到紫微宫三百又十五天了,可是他照顾的这个病人却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白芷怀疑五十天后他要是再不醒,自己估计就要被轩辕陌打发下去见阎王了。 「唉」,白芷悠悠地叹一口气,拖着腮看着床上沉睡的男子,思绪飘到了许久之前。 那天,白芷还在去寧王府的路上,他们一行人刚到夏国帝都天水近郊,就见一个白发魔头从天而降,然后……白芷就到了寧王府,落地的时候他大吐狂吐,白发魔头在旁边狂翻白眼,呵,一路上飞太快没看清,敢情这魔头就是他们家魔王宗主,只是多日不见,宗主大人的形象越发飘逸出尘了,害他没马上认出来。 见他吐得差不多了,宗主大人才嫌弃地把他拎进房,往床边一丢,「救他,救不活,你也别活了。」 白芷一看床上那人只有进气没出气的死样,心里那个苦啊,「这人明显就是救不活的嘛,您简直强人所难。」 轩辕陌说,「我不管,我只要他活。」 宗主大人都下死令了,白芷还能怎么着,千方百计救唄,别说这人还有一小口气在,就是真被鬼差勾走了,他也要把人抢回来,不然怎么对得起他鬼见愁呢?只是,想到自己下山的初衷,白芷又犯了难,寧王殿下还等着他去接生呢。 他这话一出口,宗主大人的脸色直接黑了八个度,他突然想起大半年前宗主跟寧王抢人的事情,又想到师弟霍香说这次是为一个男子剖腹取子,就觉得自己这次一准是摊上事了,再一把脉,果不其然,是摊上大事了。 白大夫很怨念,他觉得自己被床上这人害惨了,私底下都叫这人祸水。师弟早已告知这人是服用孕果改变的体质。孕果格外珍奇不说,还会使男子產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而死亡,是以这活生生转变成功的例子白芷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然,如果不是有这个特殊性,白芷也不会下山,不下山自然就不会摊上这一堆烂事。果真是,好奇害死白芷猫! 白芷当天施了一宿的针,这才把祸水的那口气吊活过来,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真要把人救活过来,还是要花大力气把损耗的元气补起来才行,其实,最好是把人带回灵山养着,可是祸水经不起舟车劳顿,白芷便只能跟轩辕陌师徒俩在寧王府小住了月馀。 这个月里,白芷对这三人的爱恨纠葛也有了个大概了解,根据他师弟霍香的描述,寧王完全就是把祸水当发泄工具兼生育工具用,可惜祸水肚皮不争气,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寧王就一直逼着人生儿子。哪里知道半路上跑出了咱们宗主,跟祸水春风一度,就看上祸水了,三个人大闹了一场,宗主就跑回去闭关了,寧王依旧专注生儿子。但寧王太作死,早些年把祸水身体玩坏了,还让祸水一怀怀俩,这下好了,祸水快死了,生不出来了,我们的宗主就出关来帮人助產了。 后面的事,白芷自己都清楚了,祸水生了对龙凤胎,但女孩太弱,当晚就夭折了,剩下个男孩儿半死不活,由他师弟专职照看。而寧王呢,由于被宗主教训过,所以这些日子都是尽量避着宗主走的,虽然想来看祸水,却又不敢从虎口夺食,只能眼睁睁看着宗主抱着自家媳妇儿上车离开。祸水有个忠仆不知是叫「孙然」还是叫「文祺」来着,本来也要跟他们走的,奈何小郡主苦苦挽留,哭着说「娘亲不要我了,叔叔你也不要我了吗?」那家伙一心软,就留下来给人做奶爸了。 临走前,寧王憋不住了,问宗主「你到底是苏墨还轩辕陌?跟江筠是什么关系?」我们宗主也不忸怩,坦然回答,「都是,所以他曾经是我的,现在是我的,以后也只能是我的。」 白芷不清楚他们宗主跟祸水之间具体有什么孽缘,不过光看宗主这光明正大强抢人家媳妇的无赖霸道样,白芷已经打算要把所有他宝贝的东西都藏得远远的,免得一不留神被轩辕陌看上,二话不说就抢走。 白芷也确实这样做了,好几味珍惜药材和好几种稀世珍宝,有的白芷明明有,但他捨不得白白献给轩辕陌,就谎称没有,叫轩辕陌重新去找,轩辕陌也不废话,乾脆俐落地就下了山。只是可怜了好几大名门,不是今儿个被轩辕陌「借」了千年玄冰,就是明儿个被轩辕陌「要」了天山雪莲,也连累了灵山负责对外事务的玉衡宫,每隔不久就要帮他们宗主擦屁股,否则过不了多久,灵山这堂堂正道第一大派就要享受跟魔教平起平坐的待遇了。 白芷窃以为,轩辕陌与其在灵山当宗主,倒不如落草当个强盗,那样更符合其真正的性格特征。 类似的腹诽白芷一年来可没少攒,有时候他还会悄悄问轩辕望舒,「你师父没事儿就把你当下人使唤,还让你一个灵山大师兄伺候一个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的活死人,你就不怨吗?」 大师兄人畜无害地笑着说,「照顾师父本来就是为人徒弟的分内之事;而江公子本是可怜人,又是师父心上人,可算作望舒的师娘,照顾师娘自然也是望舒应该做的。」 白芷直愣愣盯着这朵仿佛在发圣光的白莲花,心想轩辕陌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捡到这么傻白甜的孩子啊,被人卖了还笑眯眯帮人数钱。 可人家轩辕望舒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吃亏了,望舒同学从小就是个善良又温和的好孩子,在他的认知里,师父使唤他等于师父器重他,师父放养他等于师父相信他,师父责骂他等于师父鞭策他,总之,在旁人眼里轩辕陌这个师父有多不负责任多不靠谱,在轩辕望舒的眼里都能转化成师父对他有多好。 他也不认为照顾江筠是一件苦差事。大部分时候,江筠的日常生活都是由师父亲自照料的,不论是饮食还是洗浴,师父都不会假人之手,必然亲力亲为。只有师父下山外出,才会让望舒照顾江筠,而且洗澡等比较私密的事情还是由紫微宫里上了年纪的老阿婆伺候的,望舒仅仅就负责把人抱来抱去。 望舒经常见师父给江筠嘴对嘴哺食,那份温柔与体贴总是让望舒好奇,这个一直昏迷的男子醒着的时候该有何等的风华,能让师父这等风光霽月傲的一代宗师都为他倾倒。时间久了,望舒盼望江筠苏醒过来的心愿竟然也越来越强烈,照顾起江筠来也越发地尽心尽力。 看到白芷又哭丧着一张棺材脸看着江筠发呆,端着新药油进来的望舒忍不住又开始灌鸡汤,什么吉人自有天,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尽力而为就好…… 白芷哀怨地撇撇嘴,「这是你的话,你师父的原话是救不活,你也别活了。」 这下,连望舒都不知该接什么话了,因为师父说到做到,不是在开玩笑。 白芷也不想为难这个天生一副菩萨心肠的温柔孩子,转移话题说,「今天推药还是你来啊,我刚研过药,手上没劲。放心,我不会跟你师父说的。不过要我说,这人躺了这么久,哪里还有人形,也就你师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见谁都像在防贼……」 「咳咳,咳咳咳咳。」望舒突然咳嗽起来。 【画外音】 新章回开篇~ 如果说夏国篇主要是虐身虐心的话,灵山篇就是来开啟甜文模式的~ 不过,糖里还是要掺点玻璃渣的,因为一言不合就啪啪啪对作者君而言实在是太难了tat 灵山篇2 「咳咳,咳咳咳咳。」望舒突然咳嗽起来。 「你不会伤风感冒了,回头我抓副……」感觉到背后的煞气,白芷话没说完,拎着药箱就跑了,那速度,简直快赶上去投胎。 轩辕陌手里拿着一个五彩的蹴鞠,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望舒,你给他推过药?」 望舒白净的小脸上顿时渗出了一层薄汗,他头一回理解了为什么白芷他们那么怕师父。 「推过。」 「经常?」 望舒赶紧摇头,伸出四根手指,「四次,帮江公子揉揉手脚的关节筋骨。」言外之意是别的地方我可都没碰。 轩辕陌微微頷首,「你比白芷老儿手上有劲,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帮他按摩手脚。还有,今天是他生日,你在危楼顶给我佈个贵妃榻去,另准备瑶琴、酒食,我等下带他过去观星。」 于是刚刚摆脱了染指师娘嫌疑的小白莲望舒重新又回到了那种「被师父当下人使唤」的悲催日子。 轩辕望舒半路上遇到了他特意回师门看师娘的四徒弟王二狗。 这王二狗是轩辕陌从土匪窝里收回来的,一股市井流氓的二流子痞气,还在师门时就爱戏弄轩辕望舒,绕是轩辕望舒这么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只听这痞子说:「哟,大师兄小弟弟,扛着这么重的卧榻上哪儿啊,要不要大哥哥帮帮你啊。」 排行上是大师兄实际上小人家好几岁的小弟弟轩辕望舒:「上危楼,不重,不劳烦四师弟。」 王二狗抠抠鼻孔,「你不用帮忙,我就去看师娘了。话说,你和师父也真是的,我前几次回来,居然都不告诉我师父抢了个风骚娘们儿,要不是遇到二师姐,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轩辕望舒没搭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其实他准备提醒一下王二狗不要在师父面前八卦师娘的,但转念一想,反正王二狗皮糙肉厚,多挨师父一顿胖揍也没什么。 正如轩辕望舒所预料的,王二狗挨了一顿好的,这廝也是真倒霉,刚进轩辕陌的秋水苑,就撞到轩辕陌抱着个人出来,王二狗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没头没脑就要看看这个「从寧王那里抢来的美人有多美」,然后毫不意外地被轩辕陌飞起身来,一顿连踹,进湖里了,一眼师娘的娇容都没看到。 轩辕陌收拾完这脑子缺根筋的浑小子后,几个梯云纵便到了危楼的顶层,他的首徒、灵山第一好徒弟轩辕望舒已经准备好一切,在楼上候着,见他来了,就自觉退下去。 「慢着,你簫带着吗?」轩辕陌坐到榻上,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江筠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并脱下外衣盖在江筠身上,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做惯了的。 「带着的,师父。」乖宝宝望舒老实回答。 「乖徒弟,去,上屋顶吹簫,泛沧浪和良宵引,我没叫停不准停。」 于是,望舒乖乖翻上屋顶,老老实实吹起簫来,簫声如诉如泣,吹簫的白衣少年在十五的圆月下,美好得恍若仙人。 不知何时,簫声中融进了琮琮琴声,那琴声清越而悠扬,如佩环相撞,又如溪涧流水,叫人听了恍然若置仙境,当真是妙不可言,美不胜收。少年动听的簫声在这仙乐般的琴声面前都不由得相形见絀,只能沦为陪衬。 琴簫合奏如斯美妙,那个幸运的唯一听眾却尚在沉睡,抚琴人凝视着他沉静的睡顏,这一眼,温柔如水,繾綣万千,是沉睡之人苦求多载却一直未求得的回应,而今他终于得到了,却不自知。 他同样求而不得如今却触手可及的,还有一段美好的乐章。 轩辕陌记得,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春天,他如爹爹、爷爷一般入翰林院做了编修,日日来往于宫廷。那一年夏天,老太后还在人世,把自家亲孙子疼进了心窝子,于是,在老太后的主持下,赵承志,一个从小在边境长大的亲王,如皇帝一般在宫里度过了自己的二十一岁生日。 那个七月十五,轩辕陌也收到请柬应邀来到了宫里,那时他还是苏墨,是新科状元,也是苏相唯一的孙子、苏侍郎的独子,是一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名门大少爷,朝廷里叫得上名号的,个个争着给赵承志送寿礼,唯独他,没准备。 赵承志之前在妓馆听过他为名妓抚琴,就说送一首曲子给他吧。他不干,当着所有人的面讥讽赵承志一介武夫不諳音律,不配做他的钟子期,最后还是父亲假托他的名义把他去年比赛赢得的五彩蹴鞠送给赵承志才化解了尷尬。赵承志捧着彩球,别提多高兴,笑着说今年一定要赢一个送给他。 结果,那年他苏墨纵横汴京球界无人敌的传说就被赵承志领着一队乡野村夫打破了,而且这人还傻兮兮地真的在他冬月十一过生日的时候把从他手里夺去的冠军彩球又送给他。再然后,赵承志就再也没听过他弹琴了,因为当着赵承志的面弹琴会让他想到那个球,而这个球牵涉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 「承志,我不要那幼稚的骄傲了,你不是想听我抚琴吗?想我为你奏一首曲吗?宝贝,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就为奏一辈子,听到你再也不想听好不好?」 「你不想看看你最喜欢的五彩蹴鞠吗?这是我特意差人到汴京订做的,跟以前的一模一样。宝贝,只要你醒过来,我就陪你踢球,我不争第一了,你想当第一就当第一,我一定不跟你斗气,当到你不想当了好不好?」 琴声渐歇,轩辕陌放下瑶琴,重新把江筠抱进怀中,无比怜惜地抚摸着他塌陷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他亲吻他灰白的发、亲吻他干枯的皮肤,亲吻他惨白又干裂的唇。 他苦笑着哄劝,「宝贝,你真的不能再睡下去了。」 他微笑着诱惑,「宝贝,醒来吧,一醒来你就能拥有完完整整的我了。」 他也玩笑着责备,「赵承志,你他妈说好死都不放手的,你还没死呢,怎么就放手了呢?」 他甚至哭泣着哀求,「承志,不要放开我,不要离开我,爹娘、爷爷、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姐姐,他们都走了,不要我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又丢下我一个,好不好。」 那声音是那般悲凉可怜,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迷失在苍茫天地间,仓惶无措地失声喊「妈妈」。 听得屋顶上的望舒把簫声都吹乱了,不见了悠扬飘逸,只听见不成曲调的呜咽哽咽。他哪里听过师父这般低声下气,师父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是颐指气使的才对啊。 这样的苏墨自然也是江筠从未见过的,墨墨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更别说服软做小了,即使被他压在身下作威作福,即使看到除了自己的所有亲人都被满门抄斩,这个傲骨錚錚的少年也只是睁着一双通红的桃花美目,发出兽一样的低吼——等着吧,我一定会叫你们血债血偿! 可是,如果不是墨墨的哭声,又还有谁的哭声能这样牵动他的心脏,如果不是墨墨的眼泪,又还有谁的眼泪能这样灼伤他的面颊?好痛啊,好痛啊,痛得不得不终止漫无目的的游荡,向声音的源头寻去。 短暂的黑暗过去,轮廓与线条渐渐凸显出来,然后是微弱的光和黯淡的色彩…… 江筠一眼就认出这轮廓是他的墨墨的轮廓,这线条是他的墨墨的线条,这光是墨墨眼底瞬间燃起的希望与喜悦,可是谁能告诉他,墨墨的脸怎么了?墨墨的头发为什么全白了? 江筠心疼得无可附加,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将将动了下手腕,接近一年未使用的嗓子一时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轩辕陌却注意到了他的意图,抓起他瘦骨嶙峋的手,放在自己印满咒印的半张脸上,激动地说,「承志,我在,我在这儿。」 江筠闻言眼泪立马盈了眶,汩汩就往外溢,轩辕陌抱着他、吻着他,伴着呜呜咽咽的簫声,两个人哭作了一团。 轩辕望舒又多了一份差事——每隔两天给他师父染一次头发。倒不是他师父突然臭美起来,嫌白发显老,而是师父怕江公子为自己担心,成天想东想西的,不利于康复。除了头发,师父那半脸的咒印也找天璿宫的前辈用特殊办法盖住了,原因同上,还是怕江公子瞎操心。 原来白发半面、一看就是一代宗师的灵山宗主一时间变成了黑发玉面、白衣翩翩的浊世公子,倒叫灵山群眾无力接受了。 【画外音】 注意轩辕陌的独白,人家可是有两套亲戚系统的,分别是爹爹苏侍郎、娘和爷爷苏相,在这个前提下,他是是独子、唯一的孙子。而另外还有一套是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姐姐? 灵山篇3 原来白发半面、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灵山宗主一时间变成了黑发玉面、白衣翩翩的浊世公子,倒叫灵山眾人无力接受了。 先是女弟子居多的天璿宫出现骚乱,然后是紫微宫信箱爆满,再然后是全江湖有点名气胆色的采花贼,不管公的母的,听闻灵山出现了一个墨发白衣的绝世美男,全都慕名赶来采花,害得宫服为白色的紫微和天枢二宫的年轻弟子频频陷于麻烦之中,尤其是长相颇肖轩辕陌的紫微宫大师兄轩辕望舒和气质接近轩辕陌的天枢宫年轻长老妃鱼,这个月收拾的采花贼都有一打,其馀各宫也被殃及池鱼不胜其扰。 迫不得已,九宫宫主联名请求轩辕陌恢复原貌,不要给灵山添乱了。他们的宗主大人刚听了个开头就侧过头问身边的大徒弟,「到巳时了吗?」望舒点点头,就听轩辕陌说了句「你师娘该醒了」,转眼便跑没影了,剩下九宫宫主在那里面面相覷。望舒只能赔笑着说会代为传达他们的意思。 江筠这阵子在灵山调养得很好,干尸一般的身子终于像充气般丰满了小半圈,稍稍有了点活人的样子。每天早晚,轩辕陌雷打不动地会抱他去灵山后山泡两次温泉,促进他身体的恢复。泡温泉的时候,江筠就软软地趴在轩辕陌怀里,由轩辕陌给他按摩週身,两人有时说说话,有时就只是凝视着彼此,有时也会浅浅地接个吻。 江筠被吻以后,缺血的嘴唇就会红润许多,由于太瘦而显得格外之大的褐色眼睛又会变得水雾迷蒙起来,好像随时都会落下泪来。轩辕陌只要稍微再捏一捏他那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腮帮子,问他一句「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胖起来啊?」,这人的眼泪就会滴下来,却仍要佯装坚强地说「我已经在努力吃饭了。我知道我的样子很难看,你如果不想看,我可以躲得远远的,等养胖点再回来。啊不,我会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或者因为可怜我而补偿我。」 一听这话,轩辕陌就又是恼火又是心疼。他知道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挠他和江筠在一起,除了江筠无时无刻不在的自卑。 前不久,江筠在生日第二天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受苦了,受伤了,那天看到他吐血了,影响大不大……幸好他提前把自己的形象整改了一番,基本恢复到当年跟江筠分别时的样子,不然江筠看到他白发纹面,指不定要忧虑成什么样子。 可江筠确定他一切安好之后,关心的第二件事就是他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轩辕陌的火气就登时就蹿上去了,差点又不经大脑说了令江筠难过的话。他又不是真的愚昧,稍微冷静一下,就能想明白江筠「移情」寧王甚至替寧王挡剑气走他的用意——江筠不是不爱他了,恰恰相反,是太爱他了,所以才不想跟他在一起。 他给江筠护心脉之前,文祺对他说,「将军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是遇上公子你。将军不该遇上你,不遇上你,就不会爱上你,不爱上你,他就不会活活遭这么多的罪——他不会因为要保你而处处受到他皇叔宋帝的牵製,不会拼命积攒功勋去换取跟你的未来,他不会惹上寧王,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尽折磨生死难测。如果没有遇上你,我们的将军一定还是将军,是草原上最英勇的狼王,是天空中最自由的雄鹰。」 文祺还说,「寧王有句话说得对,要论真正毁了将军的人,其实不是他,而是公子您。您毁了将军的一切,失去一切的江筠却卑怯地不敢跟您站一起了,他自认为配不上您,您还非要当着他的面点出来。寧王自私残忍不假,您的自私残忍却是不输于寧王的。」 文祺自愿留在寧王府照料小郡主,真正的原因是不想看到曾经是苏墨的他,虽然文祺也讨厌寧王,但相对而言,文祺更讨厌他这个始作俑者。 作为始作俑者,轩辕陌也深知文祺说的话没错,他本质确实自私又残忍,所以明明知道江筠有多痛苦、多不想苟延于世、多不想见到他,却依旧以爱为名把江筠绑在身边,只因为自己害怕孤独,不想失去这个最爱自己的人。 如果连承志都离开他了,那他苏墨还有什么呢。 于是,轩辕陌执起江筠的右手,虔诚地放在唇边吻了吻,深渊一般望不到尽头的墨瞳里只存有江筠的身影,因为其他万物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了。 他说,「承志,或者,江筠。我不是可怜你、想补偿你,如果只是想可怜你,我不必搭上我自己。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我还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呢?」 江筠咬着嘴唇,摇着头,又哭成了泪人。 轩辕陌拥他入怀,心疼地抚着他瘦削的脊背,亲吻他的额头。 「宝贝,从你出现在我生命中起,我的目光便追随着你了。你骑着汉血宝马,披着鲜红披风,拿一杆红樱银枪,那么英俊、那么高大、那么伟岸,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天神。」 江筠抽抽搭搭地从他怀里抬起脸来,「你尽瞎编,我第一次遇到你时穿的是朝服,骑马的是你不是我,你下马的时候还故意往我身边一站,说我堂堂大将军也不过跟你一般身高。」 轩辕陌抬起他的下巴,啄了啄他的嘴唇,末了还轻轻咬一口。 「气人,你果然不记得。我十四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了,风尘仆仆地跟在你们军队后头追了二里路,你倒好,硬说我是个女扮男装、学木兰从军泡将军的小姑娘,把我又一把拎回了京城。」 江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显然是完全没料到有还这一出。他当主帅那会儿,瓦肆里正流行花木兰的话本,每次出征队伍里总会混好几个男装打扮的小姑娘,次数多了,他眼力就尖了,看哪个小兵模样太俊俏,胳膊腿又细的,就直接拎出来打包送回主城。十四岁的苏墨八成还没长开,是个孩子身形,可能一不留神就让他给误判了。 轩辕陌见他傻不愣登地想不起来,便又好气地继续补充,我那时要脱衣服证明自己是男孩,你还非不让,说什么看了就得娶回家,自己才不上当呢。 江筠这时已经不掉金豆豆了,只是夹着泪珠小声嘟囔,「我也没说错啊,个个都耍赖脱衣服的话,我得娶多少回去哇?」 轩辕陌忍不住又捏捏他的脸颊,「所以说你才是最气人的那个,我是故意气死人,你是无意都能把人气死。若不是你之前那么对我,我没事考个武状元总找你单挑做什么?偏生你明明喜欢我,做的那些事儿却经常不着调,现在想想我都有点窝火。」 江筠委屈地看着他,他每次都在努力哄墨墨开心,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十有八次墨墨都是提着剑追得他满城跑? 轩辕陌看着他那委屈的小模样,噗嗤一声又笑了,「当然,更多的错还在我,我那时年纪轻,心气儿高,就是心里欢喜也死活不承认,如果我家没遭赵适灭门抄家,你我一定能结成挚友兄弟。」 江筠吸吸鼻子,「我本来就是想跟你做朋友,而且你比我小几岁,我愿意事事哄着你、让着你。」 轩辕陌却佯装生气地说,「事事让着我还只能你上我,不能我上你?承志,其实那两年你哪怕就让我上你一次,我都不会一味地恨你、伤你的心。毕竟你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可知,听闻你战死的时候,我有多么难以接受,只想着陪你一块儿到地下去。结果呢?又是你临走前下的命吧,害得我都被活埋了还是让九月跟文祺偷偷挖了出来。」 江筠摸着他一如往昔的美好面庞,爱怜地喃喃道,「墨墨,对不起……」 轩辕陌轻轻抚去他眼角的泪花,继续道,「不过,幸好挖出来了,否则就不能把这些话说给你听了。你看,我都对你表白这么多次了,好多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丢脸事也全告诉你了,你难道还想带着我的心和顏面逃跑吗?」 江筠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话题拐回去,一时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应答。事实上,苏墨当年就极富辩才,擅长各种雄辩诡辩狡辩,不然也不会被文祺说成「气死人不偿命」,江筠从来就没说赢过他。 轩辕陌见他招架不住了,吻吻他的眼睛,柔声说,「承志,给我一个机会回到你身边吧。我知道你也许更想跟我做兄弟,但是,宝贝,我想当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我想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所以,嫁给我,好么?」 【画外音】撒糖,终于求婚噠~ 江筠以前的直男思维是,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姑娘家!于是,先是得罪了小少年苏墨,以致三年后失了心,后又开罪了小伙子寧王,以致三年后失了身。。。 灵山篇4 轩辕陌见他招架不住了,吻吻他的眼睛,柔声说,「承志,给我一个机会回到你身边吧。我知道你也许更想跟我做兄弟,但是,宝贝,我想当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我想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所以,嫁给我,好么?」 江筠整个人都怔住了,直愣愣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动静。 轩辕陌也不催他,转身从温泉旁的石缝里取出一枚勾形玉佩,戴到江筠脖子上,温柔如水地说,「宝贝,这是我们轩辕一族的龙玉,由每一任家主送给自己的爱人,再由他的爱人传给他们的孩子。三十年前,我的生父将它送给我生母,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江筠低头摸了摸这枚造型质朴的古玉,又看看轩辕陌胸前佩戴的狼形玉佩,泪水又漫上双眼,「你是要跟我交换信物吗?」 轩辕陌点点头,真诚地凝视着江筠,「不止信物,还有你的一生一世,你的三生三世,你的生生世世。」 江筠的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纵身扑进轩辕陌怀中,哽咽地说,「墨墨,你说了,我就会信,所以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轩辕陌紧拥着他,眼底也氤氳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会欺骗江筠,灵山宗主打了半辈子光棍,忽然就紧锣密鼓地操办起婚事来,叫灵山群眾又大跌了一次眼镜。 不过,宗主的这次婚事办得并不张扬,江湖上最有名望的几大门派谁都没收到请柬,就是在灵山内部,也没几个人受邀,他们的宗主大人仅仅是在某天的例会上跟九宫宫主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成亲了,让负责灵山财政的开阳宫给全体灵山弟子按级别发红包,结果当场就把开阳宫宫主长孙拓瞎傻了眼。 低调办婚礼是江筠和轩辕陌两个人一齐商定的。毕竟江筠的身份比较尷尬,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他是轩辕陌从寧王手上硬抢过来的宠姬,背景深点的,还知道他实际不是「宠姬」,而是「男宠」,几年前还是风月阁的花魁。而且江筠不是女人,原来的身份也不能用了,轩辕陌不可能还大张旗鼓地跑到宋国皇宫去提亲。 最后轩辕陌拍闆这个月十五要把江筠娶进门。这可又害苦了轩辕望舒,他师父是个只做决定不做事的,成亲的大小事务便全落在了望舒头上,难为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哪里主持过婚事,师门里除了个八九岁的小师弟嬴小岳在灵山,其他三个可以商量的都在外面,望舒只好把师妹金盏儿召了回来,又在好好先生紫微宫主的帮助下,终于把婚礼在半个月内佈置好了。 江筠除了知道轩辕陌要娶他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轩辕陌一开始就跟望舒说了,要给江筠一个惊喜。于是,直到九月十三金盏儿把裁缝领进秋水苑给江筠试衣服时,江筠才知道后天自己就要嫁人了,措不及防地愣在原地。 金盏儿看起来是轩辕陌五个徒弟中性格最像他的,为人倨傲得要死,还在天璿宫时就被称作「高岭一枝花」,现如今二十一了,熬成了灵山极品剩女。但实际上,关上师门,金盏儿却不太像她师父的,这女人八卦得不要命,三千只鸭子都赶不上她一个欢脱,反正收了她以后轩辕陌就再也不愿收女徒弟了。 外表高傲内心奔放的金盏儿早在师父下山救江筠时就把有关江筠的情报挖了个底朝天。金盏儿原来是作为南詔的候选圣女送入天璿宫修行的,自然也知道孕果的秘密,在她眼里,江筠就是个珍稀保护动物,好奇稀罕都来不及,哪里会有半点瞧不起,而从大师兄那里得知江筠其实是传说中宋国的战神赵承志时,姑娘眼睛都放光了——当她还是个被关在庙里学仪礼的小萝莉时,人家就梦想着有一天承志哥哥会打到南詔来,把她从庙里救出去。 当然,金盏儿是不会让师父知道她存过这种念头的,她又不是王二狗那傻子。金盏儿完美地把儿时的憧憬跟崇拜化成了跟江筠套近乎的动力,又因为身为女性的优势,不会像大师兄一样遭师父提防,不到三天就把自己发展成了江筠的第一好闺密,走到哪儿都挽着手。也亏得江筠气质这些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是以前跟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手挽手,谁不把他们当一对?苏墨的醋还不吃到天上去?可现在亲密地跟个姑娘有说有笑的,又没穿女装,倒也像对姐妹淘似的。 好姐妹要嫁人了,挑喜服这事当然是金盏儿帮忙参考了。轩辕陌也是有够心加财大气粗的,所有的样式,都让裁缝做了男女两套送过来给江筠试。江筠离开寧王府便一直穿的是男装,于是就先试了男式的。 幸好江筠醒来以后这俩月都在专心养肉,总算是勉强把衣服撑起来了,而且他身材比例本来就很好,人又帅,华贵喜气的礼服穿在他身上自有一股婉约清丽的风流,金盏儿和裁缝都一个劲地夸好看。 然而,江筠看了看冷落在一旁的女式喜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进去试了。墨墨既然也送了女装过来,肯定还是想看他穿的。他在寧王府里那么多年的女人都扮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次。更何况,这是墨墨的要求,他怎么捨得拒绝,墨墨哪怕想他一辈子都扮作妇人侍奉自己,他也不会拒绝,只要,只要能跟墨墨在一起,只要,墨墨是属于他的。 第三日的婚礼上,江筠穿了女式婚服,由轩辕陌直接从山下江筠待嫁的宅子抱上他自己居住的秋水苑。之所以选择自己抱,是因为灵山路险,抬花轿又慢又颠簸,江筠坐里头会被晃得不舒服,而且一路敲锣打鼓地过来,肯定会惊动不少人。 能来参加婚礼的大部分都是江筠已经认识的人,比如紫微宫主姬慕歆、摇光宫的白芷、天枢宫长老妃鱼、天璿宫前辈箏娘、玉衡宫宫主傅岫等,此外封了大红包的开阳宫宫主长孙拓死皮赖脸地赶过来凑热闹。轩辕陌的五个亲传除了三徒弟赵承义有要事在身,无法抽身回师门以外,其他四个全部到场。江筠唯一的娘家人文祺本来是要到场的,奈何轩辕陌操办婚礼的手脚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赶过来。 这些在场的宾客遂有幸见识到了新郎抱着新娘从天而降的奇幻瞬间,尤其是,这对新人还美得跟天人似的。 灵山篇5 这些在场的宾客遂有幸见识到了新郎抱着新娘从天而降的奇幻瞬间,尤其是,这对新人还美得跟天人似的。 轩辕陌自不必说,仿佛天生就带着光环,随便往哪儿一站,週围的人就矮半茬,只看得到他傲气凛然,霸气摄人,宛若神魔。如今把脸上的咒印一盖、白发一染,更是平添了几分平易亲和,没那么魔魅骇人了,于是顺理成章地就取代了妃鱼,成了灵山第一顏值担当,端的是红衣墨发,美顏冠世。 轩辕陌怀里的江筠气场就弱多了,准确说,江筠压根儿就没气场,他老老实实地靠在轩辕陌怀里,落地的刹那,红裙翩飞,流苏摇晃,流苏后是那般端正标致的一张脸,却又因胭脂红的点缀而显得格外清丽嫵媚,一双褐色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可惜风住得太快,流苏恢复原状,万种风情尽付予惊鸿一瞥,好在还有那纤纤一段细腰,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倒也能回味一二。 王二狗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筠,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拿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望舒,「大师兄,最近紫微宫里还有什么空缺吗?小义他那边有那么多人帮忙,不缺我一个,我想回来侍奉师父。」 望舒躲开他的肘子,「阎王身边缺个二货,你去不去?」 金盏儿无意听得,掩嘴直乐,要是私底下没人,她肯定会笑得花枝乱颤。她这大师兄啊看着谦和温润,实则是小毒舌一个。 嬴小岳没听到他们那边的对话,小孩子家家的,注意力全在拜堂的新人身上了,哪还关心师兄师姐在闹什么,只是情不自禁地扯了扯金盏儿的袖子,羡慕地说,「师娘好漂亮啊,岳儿长大了,也要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嫁给师父。」 金盏儿敲了他小脑袋瓜一下,「小傻瓜,你师父都够当你爷爷了,嫁他你不亏啊,你难道不要你最喜欢的妃鱼哥哥了吗?」 嬴小岳纠结了,其实他最喜欢的明明就是盏儿姐姐,可是盏儿姐姐高兴他最喜欢妃鱼叔叔,他也就只好「最喜欢」「妃鱼哥哥」了,不过,小岳儿这次不想这么快就向盏儿姐姐投降,他偏要说「师父也好好看,而且师父会逗岳儿开心,妃鱼哥哥只会摆棺材脸。」 金盏儿除了八卦,骨子里更是腐女一枚,最喜欢的桥段是冰山攻养成呆萌受,最受不了的是爷孙恋,见自己辛苦培养的呆萌受趋势有点不对,赶紧拉回,「你妃鱼哥哥那不叫摆棺材脸,那叫高冷,知道吗?而你师父的呢,叫高傲,他不是真的要逗你开心,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乐子。」 江筠跟轩辕陌拜完天地,就先由金盏儿掺着回了婚房。轩辕陌也想跟着去,却被姬慕歆拉着走个宾主尽欢的过场。其实姬慕歆本不想做这个恶人,宗主急着洞房,那就让他洞唄,人家一把年纪抢个媳妇儿也不容易。可是白芷跟他说,江筠的身体没好全,不能洞房,要让轩辕陌神志清明地一早进房了,指不定闲着没事儿干就把房圆了。 最后在以姬慕歆为首的灌酒集团的同心协力下,千杯不醉的轩辕陌终于在眾人全部醉倒之后,脚步开始凌乱了,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婚房。这时已是月上中天,由于要养病,严格遵照作息的江筠早已经歇下,凤冠霞帔和大红衣裳全放在一边,整个人缩在最靠内的角落里。轩辕陌心里很清楚,这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轻手轻脚地脱下外衣,鑽进被窝,轩辕陌小心翼翼地拥住江筠,可是还是惊醒了睡眠很浅的江筠,这个可怜的人还以为自己又要被强暴了,本能地就慌乱挣扎起来。轩辕陌连忙出声安抚他,江筠转过身看到他,才平静下来,一溜烟鑽进他怀里继续睡觉,他吻吻江筠的发顶心,嗅着江筠身上随着身体的好转而越来越明显的体香,燥热得不行,可是没办法,这人目前还不能动,只好默默把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襠,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同时拼命自我暗示,再忍忍,再忍忍,性福的日子不远了。 性福的日子是在轩辕陌冬月十一生辰那天来临的,这天晚上,经过白芷的特许,轩辕陌终于得到了一份期盼已久的大礼——一个洗干净躺好就等着他提枪上马的江筠。个中细节外人不清楚,他们只是发现某一天起,自家宗主大人又恢復到了白发纹面的一贯形象,进而推测出轩辕陌已经不用特别担心江筠忧思过度影响健康,再进一步推演出江筠身体已经打好以及轩辕陌已经吃了江筠的一系列论断。 只不过,轩辕陌苦尽甘来,吃得有点猛,江筠一连七天都没能下床,轩辕陌便一连七天得空就往他床边跑,时不时说点情话,吃点豆腐。 轩辕陌的卧房本来是不烧炭的,武功高强到他这份上的大多耐寒。但江筠不行,所以轩辕陌的卧房现在可谓是全灵山最暖和的地方。江筠便懒懒地趴在床上,赤裸着上身,享受着轩辕陌手法精湛的按摩。虽说他的腰向来韧性极佳,以前在风月阁时一连大战多回都不在话下,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不是他的腰功扎实,而是他没遇上像他家墨墨这般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好得不像话的,一场下来,他的腰就酸了,多场下来,直接瘫了。幸好他昏迷的时候,墨墨为了不假人手照顾他,练就了一手逆天级的按摩手法,把他做到快废掉之后,就讨好地这里按按那里揉揉,倒也很舒服。 只是,墨墨经常揉着揉着,就不知道揉到哪里去了,明明最难受的是腰背,这人却总是上下其手。有一回,墨墨捏着他的乳房,含住他的耳垂,散落下来的白发洒了他一背,弄得他有点痒痒地扭了扭,这人还没羞没耻地问他,「为什么这里现在不出奶了呢?」 灵山篇6 有一回,墨墨捏着他的乳房,含住他的耳垂,散落下来的白发洒了他一背,弄得他有点痒痒地扭了扭,这人还没羞没耻地问他,「为什么这里现在不出奶了呢?」 他好气又好笑地转头横了他一眼,「母牛都要怀小牛进入哺乳期才能產奶,我睡了那么久,哺乳期早过了。」 轩辕陌显然精虫上脑,不假思索就说,「可是两年前那次你也不在哺乳期。」 江筠面色难堪了,犹疑了一下,小声说,「那里天天都用着,就无所谓哺乳期了。」 轩辕陌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揭江筠伤疤了,也不多说话,赶紧把这人翻过来,一阵乱吻,叫他不能分心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江筠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双腿又自觉地缠上他劲瘦的腰肢,丝缎般的白发又在江筠面前摇曳起来,无意间瞥到窗外闪过的白影时,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那么妖异、那么得意、那么魅惑人心。而这一笑,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是什么时候开始提防那个孩子的呢?江筠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有一次醒来发现身侧又是一片冰凉,出了房却又看到墨墨正在指导望舒练剑时,自己一不小心就折断了一枚指甲。 公子成双,青丝飞扬,白衣翩躚,剑影如鸿,眼前的一幕唯美得像一幅画捲,扎扎实实灼伤了江筠的眼。 想当年,他也曾于擂台上跟墨墨一较高下,青剑对银枪,各有千秋,一连数场,难分胜负。而如今,他拿不动红樱枪,走不了游龙步,墨墨的造诣早已登峰造极,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他身姿若行云流水,承影剑已是向前发动数次攻击,也难得望舒小小年纪还能勉强应下,不过转瞬间,脚下已经退无可退。 江筠默默走回房,关上房门,靠着门颓然坐到地上,他抬起双手,看看手腕上隐隐留下的疤痕,眼眶又红了。其实,赫连灩说的没错,他除了屁股好操,肚子能生以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还是个只能看不能碰的摆设,你叫他拿什么套牢盖世无双的轩辕陌?凭他们为来得及好好珍惜的曾经?凭轩辕陌无数句的爱他? 江筠也是男人,他懂得男人的心理,尤其是像轩辕陌这种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虽然历经磨难却越挫越勇的真豪杰,他们同时都有几方面的需求,有情感上的,也有情怀上的,有审美上的,更有生理上的。自己虽然是轩辕陌情感上的寄托,但毫无疑问,正值青春的温柔美少年望舒更能满足他师父另外三方面的需求。 江筠慢慢站起身,对着铜镜褪下衣服,镜子里的这个人已经三十二岁了,比望舒大一倍,生过两个孩子,好多地方都带着疤,但好在肌肤依旧紧致光滑,虽然不够无暇,却足够白皙。身材也还不错,虽然没有十几年前的健硕伟岸,但也是瘦削单薄我见犹怜。他本还想张开腿看看那两个无论是赫连灩还是轩辕陌都异常着迷的地方,但抵不住内心深处的反感跟恶心,又把衣服穿上了。他跟轩辕陌说自己想去上清境的鹿园散散心,实则去了隔壁的百草园。 其实,能够行动后,江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出秋水苑的,因为出了秋水苑,就会听到闲言碎语,他封不住别人的嘴,只能堵住自己的耳。可是白芷已经躲回百草园了,托人去请白芷过来势必惊动轩辕陌,轩辕陌肯定又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更不敢碰他了。所以,江筠只能自己偷偷下去找白芷。 白芷对轩辕陌零好感,对江筠倒还不错。江筠心里有数,大概从他七年前神志不清开始,男人们对他就讨厌不起来,哪怕是赫连灩这种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也捨不得让他死,而对他身体抱有欲望的男人,就更多得去了。 相对而言,白芷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白芷对他真的就跟对待一个物件似的,丝毫不受情欲的干扰,以前他病得不能看也就罢了,后来醒了渐渐复原,白芷也一直都是个好大夫的样子,不会多动他一下。 江筠不知道这里头轩辕陌的威慑力起到了多大的作用,毕竟以前也有这种例子。他记得还在风月阁时,那些给他疗过伤、检查过身体的大夫就没一个没上过他的,连白芷的师弟霍香都不例外,而且,霍香还是在他完全丧失神志之前最后一个欺负他的人。不过进寧王府后,就几乎没人敢动他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赫连灩的人,霍香本来还想偷腥,后来好像是被赫连灩教训过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反正是对他没欲望了。江筠心想,轩辕陌在灵山、乃至在整个武林的威望都不是盖的,其威慑比之赫连灩有过之而不及,白芷害怕轩辕陌而不敢造次也实属正常。 当白芷得知江筠是偷偷来找他时,整个人都炸毛了,惹了轩辕陌这醋坛子还有命吗,「江筠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能这么害我啊!」 江筠却羞答答地看着他,说,「有的事不太方便让陌知道。白先生您也清楚,由于我的身体缘故,我和陌成亲以来一直没有圆房……您看,如果现在可以的话,您就……跟陌说一声吧,他也,也禁欲得够久了。」 白芷一听,倒是略吃了一惊,他以为轩辕陌等了那么久,早就不顾忌他的医嘱下口了,没想到这魔头还真忍住了,看来真的是爱上了江筠,不是以往那种玩完就扔。 见白芷没回话,江筠有点着急了,「白先生,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您可以给我做个週详的检查,给我一个准话。」 在白芷面前张开腿,江筠心理上是没感觉的,这就跟检查他的脑袋、检查他的胳膊一样,没什么特殊。但心理上没感觉,不代表身体上不反应,白芷的手指刚在他的后庭里转一圈,确认他里头是否完全愈合时,他就尷尬地,湿了,前端也半挺立起来。 灵山篇7 在白芷面前张开腿,江筠心理上是没感觉的,这就跟检查他的脑袋、检查他的胳膊一样,没什么特殊。但心理上没感觉,不代表身体上不反应,白芷的手指刚在他的后庭里转一圈,确认他里头是否完全愈合时,他就尷尬地,湿了,前端也半挺立起来。 白芷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抽出手指,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地说,「嗯,没什么异样了,你也没喊痛,后面好了。」 江筠的眼睛又开始起雾了,羞涩地点点头,「谢谢白先生。」 白芷洗净手,又将两根手指伸进江筠前面的器官,冰凉修长的、属于医者的手,甫一触碰,江筠便娇娇地抽了一口气,刺激得白芷出了一脑门的汗。 江筠窘迫地连连道歉,「对不起,白先生,我身体比较特殊,特别……特别……」 「敏感,」白芷抽出手指,一边净手一边说,「会自动分泌粘液润滑,看来它们都恢复得很好。不过你还是要带玉势准备准备,宗主大人的大小,应该?」 江筠红着脸,小声道:「跟他人一样,傲视群雄。」 就这样,江筠便插上了两根玉势,躺在百草园的小榻上看白芷研药。他发现白芷的手真的生得很好,修长、白皙、光滑、柔嫩,像特意保养过似的,跟他们这些武人的手很不一样,墨墨的手也很修长漂亮,但墨墨的指腹上有写字磨出来的茧,虎口上也有练剑磨出来的茧,摸过皮肤的时候可以察觉到微微粗礪的质感。 「白先生多大了?手看起来真年轻。」 白芷笑,平凡的脸上就多出两道笑纹,看起来略显老,可是却很和善,「我啊,比你家那位略小几岁,今年四十二了。手年轻?哈,我是医生嘛,会保养。」 「白先生还未娶妻?江筠注意到百草园里不像有女人住的样子」,却听白芷不好意思地说,「我天生断袖,从未想过娶妻。」 江筠惊住了。 白芷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补充道,「我这人懒,特别怕麻烦,跟你一样是别人出力,我享受。」 江筠给他说乐了,难怪白芷那么经得起诱惑,敢情是因为做惯了下位,轩辕陌的威慑反而不是主要原因。 不知怎的,江筠就突然想到霍香跟赫连灩一起折磨他时使用过的那些人手标本,再次毛骨悚然之际又忍不住问,「您跟霍香……」 白芷也不瞒他,反正江筠跟他一比,黑历史更多,「师弟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师父发现我跟师弟苟合时,师弟把所有的责任全承担下来了,被师父逐出了师门。如果那时宗主就在的话,我跟师弟应该会在一起吧。」 「你们现在还可以,在一起的吧?」江筠心想我跟墨墨中间穿插了那么误会纠葛,都能破镜重圆,你们中间就一个已经作古的师父,算什么障碍啊。 白芷却无奈地笑了笑说,「师父临终前让我发誓,若再跟那师弟纠缠不清,师弟就不得善终。」 江筠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讲真,他确实很想看霍香不得善终的,但这样对白芷太残忍。正好这时时间差不多了,白芷过来帮他取玉势,那东西取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他的敏感地带,害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又断了,居然握住那双美丽的手说,「我跟霍香做过好几次,你想不想出点力感受一下他到过的地方,顺便帮我试试我下面跟后面还紧不紧,我不想因为生过孩子而让陌觉得我松了,就这一次?」 白芷也中了邪,鬼使神差地就爬上了江筠的身下,用那双堪称完美的手一一丈量过江筠重新恢复的身子…… 不过因为白芷平时不做体力活,要做体力活时,即使有心,力气却不够了,真的也就是帮江筠试试松紧,将将前后都来一次,江筠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这人就趴在江筠身上喊累,动不起腰了,连浴桶都是江筠自己爬进去的。靠白芷抱?歇到轩辕陌找过来,白芷八成还瘫在他身上没缓过劲来。 白芷也知道自己这攻君做得失职,陪着笑脸说,「我只是个大夫,平时又疏于锻炼,第一次嘛,体力技术都不行。」 江筠也不是没有上男人的经历,他的第一次,就啃到墨墨这块天底下最难啃的骨头,他是空有一身好体力,结果大半都浪费在了压製墨墨上面,好不容易真刀真枪要上了,竟然也成了没耐力的快枪手,至于技术,呵呵,八个字——两败俱伤,血流成河。要是墨墨有今天自己十分之一的温顺,江筠觉得他俩都不会闹得那么僵硬、那么难堪。 因此,江筠也很体谅白芷的第一次,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且他还有更关心的事情,于是他趴在桶边,认真地问,「白先生,那个,你觉得我还紧吗?」 白芷翻过身,侧躺身看着他说,「放心,紧着呢,比我的紧多了,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对了,你也过三十了吧,真看不出来。」 江筠靦腆地笑了笑,说,「嗯,醒来那天刚好三十二。」 「以后跟宗主也会要孩子的吧?」 「我想要孩子,只是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底子还能要孩子么。」 白芷思忖了一下,道,「你康复得很好,内里也调理得不错,孩子肯定是能怀上的,只不过最好休养一段时日再怀,这件事我会带着圆房的事一起跟宗主说说。对了,你受孕率高,以后少不了要避孕,但避孕的药物对身体或多或少都有影响,所以你别吃,让宗主吃,反正他体质好,百毒不侵。」 那天过后,又过了两三天,轩辕陌依旧对江筠相敬如宾,晚上拥江筠入眠时寧愿自己手淫也不动江筠分毫。转眼到了轩辕陌生辰的那日,江筠特意起了个大早,果然看到轩辕陌从轩辕望舒的房里走出来。 灵山篇8 转眼到了轩辕陌生辰的那日,江筠特意起了个大早,果然看到轩辕陌从轩辕望舒的房里走出来。 轩辕陌对外宣称虚岁四十八,不是整寿,就没大庆,只是私底下几个交好的朋友一起小聚了聚,连亲传的三徒四徒都没回来。四徒王二狗是想回的,但师父不待见他盯着师娘猛看,婚礼过后就一脚把他踹回他三师兄那儿,三师兄没空回来,他也别回来;三徒赵承义正忙着起事,是真回不了,上次轩辕陌成婚,他托王二狗搭了对内嵌红豆宝石的水晶骰子送给轩辕陌,这次是抄了四十八个书体各异的福字,托金盏儿捎了回来。 白日里,有外人在,江筠压着情绪,一直没发作,只是对望舒不如往日亲和,也没给轩辕陌送礼物。轩辕陌想到江筠以前都是挖空心思送自己礼物,便以为江筠是想私下送给自己,谁知,都安寝了,江筠还没半点表示。 轩辕陌不淡定了,轻轻戳了戳江筠的背心,「宝贝,你睡了吗?」 江筠强压着心头的嫉妒不甘难过无奈,平静地应了一声。 轩辕陌见他没睡,便贴到他耳根子上,亲昵地说,「今天是我生日欸,只有你知道的、二十八岁的生日,你,是不是有东西,忘送我了?」 江筠想到这人早上从望舒房里出来,又回忆起白日酒席上望舒献礼的剑舞以及轩辕陌兴致来潮与望舒一同舞剑的默契,明明心痛地滴血,却也只能转过身苦笑地对轩辕陌说,「墨墨,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废人,除了自己这个人,我还能给你什么?」 轩辕陌看出他有点情绪,连忙问道,「承志,你,你今天怎么呢?」 「我怎么呢?」江筠脸上在笑,眼睛却在哭——我早把自己给了你,是你,你一直都不要的。「墨墨,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又脏,你嫌弃也是正常,我不怪你,我也根本不敢奢望独佔你,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拦着你找别人的,但是求求你,不要偷偷摸摸的,我唯独受不了你骗我。」 轩辕陌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江筠看出承义送自己红豆骰子的寓意了,本还想着要怎样安抚江筠,怎么熬过这一劫,不料江筠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来,坐起身,满脸悲容地对他说,「墨墨,你想去望舒那儿就去吧,今天你是寿星,还让你压抑着,我就太不厚道了。」 「啊?」轩辕陌万万没想到怎么就扯到望舒身上去了。 江筠瞠了他一眼,「对我你用得着演戏吗?」 轩辕陌也坐起来,无辜地说,「我没演戏,我跟望舒……本来就没什么。」 江筠没想到自己把话都挑明了,轩辕陌还不坦诚,只好把证据都搬出来,「没什么,你明明知道我身子好了却不碰我?没什么,你隔两天半夜就往他房里跑?」 轩辕陌看着江筠泪珠子狂掉的委屈样子,是又心疼又好笑,倾身过去把江筠搂进自己怀里,一边亲吻江筠哭泣的眼睛,一边柔声说,「宝贝,对不起,我没跟你说清楚。天地可鉴,我不是不想碰你,我是不敢碰你,我怕我的孟浪会引起你的不适,我怕你把我当成跟赫连灩那样的人,只顾自己的欲望而不顾你的感受。宝贝,我真的是忍得好辛苦,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 江筠抽抽鼻子,小推了轩辕陌胸膛一把,「你又不是别人,」接着他垂下眼眸低声说,「为你,我心甘情愿。」 轩辕陌欢喜地贴上来就要把他往身下压,江筠却梗着脖子用手推他的胸膛,「你,你还没说你跟望舒是怎么回事呢!」 轩辕陌心想今天不把这误会解释清楚,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又瞅着江筠已经能够胡乱吃醋,肯定精神不错,便把心一横,下床取了两瓶药剂过来,当着江筠的面,把头发上和脸上的偽装全卸了,不过转瞬的功夫,又成了白发三千丈、半面鬼修罗的一代神魔。 江筠怔怔看着他冠世美顏毁半边,一头青丝变白发,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了,颤抖着摸摸他修罗脸上的咒印,又摸摸他如雪的白发,心疼不已地说,「这些黑印,你前不久说是违天传功所致,已经不碍事了,所以消退了,我便信了。那两缕白发,你说闭关修炼时练回黑色了,我便也信了。可……可,可,江筠一时哽咽得不能言语,急喘了好几口气才顺过来,这分明是全白了啊!」 江筠心里痛极,又气极,扑到轩辕陌身上,一口咬到他肩膀上,直到咬穿他的皮肉,流出血来才松开口,一边用双手死命捶打轩辕陌,一边凄厉地责骂轩辕陌,「你个小王八犊子,你他妈又骗我,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怎么不索性死了再回来找我过呢?」 「宝贝,我当初就是怕你见到我这副样子会过于担心,导致忧思太重而影响痊愈,所以才每隔两天就找望舒那孩子帮我染头发。但是,你放心,我真的没事儿,身体好着呢,不信?」轩辕陌故意停顿一下,凑到江筠耳边,曖昧说,「你自己好好体验,我保证干到你合不上腿,直不起腰,三天下不了床。」 江筠的满是泪痕的脸瞬间红了,把他推开,「你也层是个读书人,圣贤就教你这些东西么?」 灵山篇9 江筠的满是泪痕的脸瞬间红了,把他推开,「你也层是个读书人,圣贤就教你这些东西么?」 轩辕陌却又腆着脸黏上来,「宝贝,我更是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哪!还是,你嫌我现在不好看,不要我了?」 说话时,轩辕陌垂下长长的羽睫,嘟囔起不点而朱的樱唇,委屈的小模样看得江筠芥蒂全无,立马捧起他的脸,亲他的额头,表心意。 「我上次就说过,墨墨怎样都美,都是最好看的,你是我最爱的人,最珍贵的宝,只要你还要我,我又怎么可能不要你?」 轩辕陌看着那褐色大眼里熟悉的爱意与痴迷,开心地笑了。 这一笑,美极了,带着三分小得意,三分小傲娇,还有两分天真跟两分烂漫,这是旁人绝对看不到的轩辕陌,是只属于江筠的、他的墨墨! 江筠的心悸动得厉害,就像琼林宴上初次见到惊为天人的苏家公子那样完全跳乱了节拍,他情不自禁就吻上这双让他伤心了半辈子、又让他迷恋了半辈子的菱唇,舔吻交缠,扶着这人已经远比自己宽厚的肩膀,将这人缓缓按倒。他吻这人饱满的天庭、吻这人高挺的鼻梁、吻这人丰盈的颊面、雪白的鬓发和圆润的耳珠。 他说,「墨墨,生日快乐,我就送你一晚体贴伺候吧。」却听这人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不好,我要你一辈子体贴伺候。」 这人说着,双手已经握住他的纤腰,急躁地掐了几把,便往上解开他衣上的带子,敞开他的衣襟,往里头摸了进去。 他任由这人抚摸着,匍匐在这人身上,吻这人半边脸上诡异到可怖的黑印,吻这人柔软的双唇、秀致的下巴、优美的脖颈,解开衣裳,再继续吻这人精致的锁骨、宽广的胸膛和漂亮的腹肌。 毫无疑问,他正在亲吻的这具身体,真的是美丽健硕到可以令所有同性羡慕、让所有异性倾倒。比例是那般合宜得当,肌肤是那般白皙细腻,肌肉虽然不是特别多,却刚好匀称地覆盖在筋骨上,抚摸上去,弹性十足,你甚至能感受到它下面蕴藏的无尽力量,足以撼动乾坤令天地色变的力量。 江筠一时紧张起来,解了好几次轩辕陌的裤头都没解开,最后还是轩辕陌低笑着自己解的。裤子一脱,轩辕陌的阳刚便弹了出来,形状美好、尺寸惊人,好在现在只有一根,得以让江筠可以俯下头含住,双手托着球,一心一意伺候这一个小祖宗。 轩辕陌不想仰着看床顶,就倚在枕头上半坐起来,摸着江筠的头发,含笑看江筠浑身赤裸地埋头在他胯下侍弄,体会那一波又一波从头皮酥麻到脚趾的销魂快感。 江筠的唇舌当真如他身体一般不可思议,灵活又多情,贴心地扫过巨物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组织,那一下一下往喉咙深处吞咽的感觉让轩辕陌舒爽得不由自主地抓住江筠的头发,挺身抽动,把自己往那湿热的喉咙送得更深、更深。 而看到江筠迷离着褐色的眼眸,艰难却又投入地吞吐着巨物,透明的津液从嘴角流出,沿着纤细的脖子画出一道晶莹的水痕时,轩辕陌觉得自己一贯清明的脑子瞬间就被欲望攻陷了。他想要更加疯狂地佔有江筠,他想要更加彻底地拥抱江筠;他恨不得现在就挖掉江筠总是烟雨蒙蒙的褐瞳,泡在容器里自己一个人珍藏,再不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看到;他恨不得现在就折断江筠本就脆弱的四肢,把江筠关在华丽的牢笼里,跟自己交媾做爱,缠绵至死…… 要不是江筠难受地挣扎出声,轩辕陌失神间差点就捅穿了他的喉咙,没办法,他力气大。轩辕陌愧疚地把江筠拉起来抱进自己怀里,顾不得下面蓄势待发,只一味地亲吻安慰咳个不停,几近窒息的江筠,「宝贝,对不起,我冲动了,你没事吧?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江筠渐渐平复了故意,闪着泪光瞪了他一眼,沙哑着喉咙说,「你不做我还要做呢。」旋即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又碰疼你了,不然你那么用力做什么?」 很久以前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江筠为了哄苏墨乖乖给自己上,也帮他口交过几次。然而那时还是赵承志的江筠技术太烂了,加上苏墨那会儿虽未及冠,下面物什已经不小,江筠的牙齿不是磕到哪儿就是碰到哪儿,结果没把人哄软,反而把人惹毛了。虽说拜赫连灩所赐,现在江筠的舌头灵巧得可以给樱桃杆打结,但轩辕陌的尺寸也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江筠现在还在担忧是不是又弄痛轩辕陌了。 轩辕陌吻走他眼角的泪花,强压着翻涌的欲望,柔声细语地说,「宝贝没有弄疼我的宝贝,是宝贝你太好了,让我疯狂,让我失去理智了。」 被唤作宝贝的江筠低头看看轩辕陌身下昂扬的宝贝,忍俊不禁道,「小王八犊子,做这事儿哪还要理智啊,你也不怕憋死。」 轩辕陌抬起他的下巴,又跟他交换了一个吻,幽深的墨瞳看得人都要被吸进去,「比起把你操死,我寧愿憋死。」 这话荤,江筠却听乐了,对他眨眨眼说,「好墨墨,要不你封住自己一半武功吧。」 轩辕陌哭丧着脸,「宝贝,我就是把武功全封住,你也耐不住我犯浑啊,要不,你拿玄铁链把我捆起来?那东西我要个一时半会儿才挣得断。」 灵山篇10 江筠听他这么一说,笑得更厉害了,故意用下身蹭一蹭轩辕陌的昂扬说,「我当年想上你时都没用绳子绑过你,现在想你上我,反要用链子捆你了,墨墨,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于是,他又滑到轩辕陌身下,亲了亲轩辕陌的大家伙,俏皮地冲轩辕陌送了个秋波,「乖墨墨,我只要你快乐,呐,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别把我弄死就好。」 说完,江筠又含住轩辕陌的巨物,开始细心舔弄。轩辕陌抚着他柔顺的长发,心底也越发柔软起来,时光都似乎慢了下来,这一刻,世界都虚无了,只剩下自己和江筠,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陌再也抑製不住汹涌澎湃的快乐,按住江筠的头,快速地抽插了几十下,迎来了阔别两年后从江筠身上收获的第一个高潮,他不是温柔地插得深深的,将滚烫的白浊射入江筠的喉咙。江筠既是自愿又是被迫地开放喉管,灌了一腔粘稠浓腥的精水,呛得又渗出了眼泪。 等轩辕陌射完了,江筠才吐出他的阴茎,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就着伏在他身下的姿势,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白浊,展顏一笑。这一笑既嫵媚又天真,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蚀骨的肉欲,更流露出那发自内心、越酿越纯的深深爱恋。 轩辕陌很受触动,把江筠又一把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又亲又摸,又咬又捏。 虽然这个男人强健的肌肉不见了,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也不见了,属于这个男人的坚韧、强悍、尊严跟骄傲通通化作了泡影,代之以他所陌生的脆弱、软弱、懦弱跟卑贱,但男人对他的爱慕与迷恋却已是刻入了骨髓,就算形象性格乃至性别都变了,这份爱却未有分毫改变,依旧是那么纯粹而无暇。 轩辕陌舔着江筠左边的耳垂,低声说,「承志,谢谢你,」这么爱我。「承志,我爱你。」 江筠半眯着眼睛坐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胸膛,搭着他的肩膀,轻轻与他的身体廝磨,感受他有力的温暖的手掌是如何玩弄着自己精致的玉茎,他微凉的手指又是如何伸入他的花穴…… 【肉,待补qaq】 灵山篇10【补全版(上)】 【轩辕陌和江筠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上)】 轩辕陌哭丧着脸,「宝贝,我就是把武功全封住,你也耐不住我犯浑啊,要不,你拿玄铁链把我捆起来?那东西我要个一时半会儿才挣得断。」 江筠听他这么一说,笑得更厉害了,故意用下身蹭一蹭轩辕陌的昂扬说,「我当年想上你时都没用绳子绑过你,现在想你上我,反要用链子捆你了,墨墨,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于是,他又滑到轩辕陌身下,亲了亲轩辕陌的大家伙,俏皮地冲轩辕陌送了个秋波,「乖墨墨,我只要你快乐,呐,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别把我弄死就好。」 说完,江筠又含住轩辕陌的巨物,开始细心舔弄。轩辕陌抚着他柔顺的长发,心底也越发柔软起来,时光都似乎慢了下来,这一刻,世界都虚无了,只剩下自己和江筠,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陌再也抑製不住汹涌澎湃的快乐,按住江筠的头,快速地抽插了几十下,迎来了阔别两年后从江筠身上收获的第一个高潮,他不是温柔地插得深深的,将滚烫的白浊射入江筠的喉咙。江筠既是自愿又是被迫地开放喉管,灌了一腔粘稠浓腥的精水,呛得又渗出了眼泪。 等轩辕陌射完了,江筠才吐出他的阴茎,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就着伏在他身下的姿势,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白浊,展顏一笑。这一笑既嫵媚又天真,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蚀骨的肉欲,更流露出那发自内心、越酿越纯的深深爱恋。 轩辕陌很受触动,把江筠又一把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又亲又摸,又咬又捏。 虽然这个男人强健的肌肉不见了,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也不见了,属于这个男人的坚韧、强悍、尊严跟骄傲通通化作了泡影,代之以他所陌生的脆弱、软弱、懦弱跟卑贱,但男人对他的爱慕与迷恋却已是刻入了骨髓,就算形象性格乃至性别都变了,这份爱却未有分毫改变,依旧是那么纯粹而无暇。 轩辕陌舔着江筠左边的耳垂,低声说,「承志,谢谢你,」这么爱我。「承志,我爱你。」 江筠半眯着眼睛坐在他身上,靠着他的颈窝,搭着他的肩膀,轻轻与他的身体廝磨,感受他温暖的手掌是如何紧贴自己精致的玉茎,他微凉的手指又是如何玩弄自己粉嫩的花瓣、探入紧致的花穴,翻搅、抽插,逼得自己的深处涌出一波又一波湿润的情潮。 「墨墨,墨墨……」江筠动情地呢喃出声。 「我在,我在……」轩辕陌一边亲吻着江筠细腻白皙的颈项,一边深情地应答着。 「别,别用手了,快……快进来。」汹涌的情潮拍打着江筠的神经,让他忍不住发出羞耻的邀请。 轩辕陌却使了点小坏心,他把手抽了出来,却不着急把自己的巨物顶进去,反而拉着江筠一起欣赏他手指上晶莹剔透的爱液。 「宝贝,你看,这是你的东西哦~」江筠只看了一眼,就羞赧不已,哪里还敢再看,赶紧把头又埋回轩辕陌的颈窝,软软糯糯地催促轩辕陌快些进来。 轩辕陌见他躲起来不肯看,也不强把他拉起来,只是把黏着爱液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嘴里,故意发出响亮的吮吸声,刺激得江筠浑身都颤抖起来,由内而外地透出诱人犯罪的粉红色。 「真神奇啊,承志你知道吗?你比女人甜多了,香多了。」 「闭嘴!」江筠闷闷地娇嗔道。 轩辕陌疏朗地大笑起来,把江筠的头发往下一扯,江筠受力抬起头来,他倾身上前亲吻江筠丰润的红唇,强势的舌头在江筠的口腔里一番纠缠扫刮,直吻得江筠差点背过气去,才放了江筠呼吸。 「坏墨墨!」江筠嗔怒地捶了轩辕陌一拳。这一拳要是放在十年前,还有点作用,可现在打在轩辕陌身上,简直还不够给轩辕陌挠痒痒的。轩辕陌笑着捉住江筠捶在自己身上的手,拉到下面来,贴上自己又烫又硬的巨物,这份热度、硬度和大小,惊得江筠差点就甩开了轩辕陌的手。 轩辕陌温柔地跟江筠额头贴额头,如水的声音道,「宝贝,来,你自己把它塞进去。」 江筠握着这沉甸甸的巨闕,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它,它它太大了,我……我做不到。」 轩辕陌吻吻他的额头,「乖,宝贝,我相信你。」 江筠打心眼里想满足轩辕陌的一切需求,只好强忍着心头的惧意,哆哆嗦嗦地把这柄巨闕一点一点地往自己花穴里头送。 这东西真烫、真硬、真大啊,上面的脉搏仿佛跟江筠太阳穴上的脉搏都跳动成了一个节奏,江筠握着这东西,在穴口磨嘰了好一会儿,汗都出了一大头,却还是没顺利地塞进去。磨得轩辕陌的巨闕又硬了几分,江筠自己的小花也饥渴得不行,花瓣通红不说,渗出来的花蜜还打湿了轩辕陌那巨物的阴毛。 轩辕陌摸着江筠的细腰,无辜地眨了眨美丽的桃花眼,「宝贝,你这伺候不到位啊,光吆喝可不行。」 「墨墨,」江筠双目含春,水光溶溶地央求道,「你帮帮我吧。」 轩辕陌却强撑着欲望摇摇头,「是你自己说伺候我的,你自己来。」 江筠见此人寧愿自己憋坏了也要看他主动,索性把心一横,抬高屁股,对准双手握住的利刃,狠狠坐了上去。 灵山篇10【补全版(下)】 江筠见此人寧愿自己憋坏了也要看他主动,索性把心一横,抬高屁股,对准双手握住的利刃,狠狠坐了上去。 「啊!」 「啊!」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呻吟出声,这一瞬的快感,直冲头皮,叫人酥麻得每根汗毛都倒竖起来。 江筠觉得自己的内里都快被轩辕陌的巨刃劈开了,剑尖仿佛捅穿了他的五脏六腑,直抵他的灵魂深处,这一瞬间的痛是撕心裂肺的,可是这一瞬的快乐却是至高无上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感受过墨墨的存在! 终于,墨墨不再是天边的云,那么縹緲又那么遥远,他怎么追够不着;墨墨也不再是无底的渊,那么危险又那么深邃,他怎么看都看不透。墨墨就是墨墨,鲜活的墨墨,他的墨墨!那美丽的面庞,他的;那灼热的呼吸,他的;那雪白的发、优雅的颈、清奇的骨、弹性的肉,都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还有那粗俗的情话、那滚烫的温度、那有力的撞击,也是他的、他的、他的,是只属于他江筠的专属特权。 紧紧搂着那怎么搂都搂不够的漂亮脖颈,狠狠吻着那怎么吻都吻不够的迷人菱唇,江筠快乐而迷醉地上下起伏,他的眼睛流出幸福的泪水,下身也不断流淌出动情的爱液,淋在轩辕陌伟岸火热的阳刚上。 相濡以沫又水乳交融,靡丽的麝香充盈了整个房间,黏腻的水声也弥漫了整个房间。 江筠已经全然投入到忘我境界,可轩辕陌犹嫌不过癮,克製不住地咬了一口江筠的下唇,握着江筠的纤腰,一个使力把江筠举高,从自己的擎天柱上拔了出来,又迅速地把江筠大力插回去,如此好几十下,惊得江筠连连失声大叫,直叫得调子都转了,嗓子也哑了,他才抵着江筠的子宫洋洋洒洒地大射精华。 那东西也是滚烫的,射得又多又猛,刺激得江筠哆嗦得更厉害了,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直往外洒,脚趾头都抽起了筋,他死死抱着轩辕陌,咬在轩辕陌结实的肩膀上,在被他的墨墨拋向云端的刹那,前面射了,下面也潮吹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轩辕陌吻着江筠红通通的眼角,轻轻吟诵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虽失了几分少年时的清越朗润,却更有一番岁月沉淀下来的醇厚,好似一杯陈年美酒,越酿越醉人,越品越让人捨不得放手。 与此同时,轩辕陌的右手也由江筠的纤腰渐渐悄悄滑到江筠的后门,小扣柴扉,得寸进尺,登堂入室,不断刺激着江筠的内壁,却总是故意从那一点上倏然掠过。 驀地,江筠忆起琼林宴上那姿容绝美、傲气凌人的少年郎君,一时竟有些恍惚。那时,自己坐在席上,墨墨便站在台上,应宋帝之请,临场作诗。江筠那时不懂诗,只觉得这小郎君一边舞剑一边吟诗的风采美极了。旁人说,「纵观当今文坛,满目皆是花间软语,唯苏公子得魏晋风骨,大唐气象。」太后也说,「论英雄,此十年,首推我孙儿承志;再十年,还看苏郎。」 不想,竟是一语成讖。十年后,世上已无赵承志,却横空出世轩辕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时的江筠幻想过跟苏墨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也幻想过跟苏墨把酒言欢纵马天涯,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真的做了苏墨的妻,在床上百般温顺,任苏墨抚摸穿透,舔吻啃咬。他赵承志本该是跟苏墨这棵青松并肩而立的雪柏,而今却成了攀附在轩辕陌这棵巨擘上的藤蔓,离了轩辕陌,他便失去了天,失去了魂,失去了生命的全部! 「啊!不,不,不仅要,要长长久久,也要朝朝,暮暮!」 在后庭被轩辕陌进入的时候,江筠尖叫出声,也把心中的期盼喊了出来。 轩辕陌的阳物正被他温暖紧致而又湿润的后面夹得舒服,陶醉地抱着他,一边往上不断挺弄,一边贴着他的唇道,「好好好,都依宝贝的。以后朝朝暮暮都把宝贝做得欲仙欲死。」 江筠轻轻咬了他嘴唇一口,「小王八犊子,怎么,嗯啊,啊,说话的?还有,你,你怎么都不带歇口气的?」 轩辕陌却调皮地笑道,「你忘了你相公可以连战一整晚啦?还小王八犊子,你才怎么说话的,来,快叫几声相公哥哥给我听听。」 「你,你……相公就相公,又在胡说什么哥哥。」 「你叫不叫?」 「不叫,就不……啊!」 江筠还想嘴硬,他万事都顺着轩辕陌,唯独在年龄一事上不肯放任轩辕陌胡来。却不料,轩辕陌一个角度刁鑽的撞击,准准地撞到他最敏感的那一点,张口欲出的严厉拒绝脱口就成了销魂呻吟,好比一记猛力的鞭策抽在轩辕陌体内的欲望之兽上。轩辕陌哪里还有心思调情,猛地推倒坐在他巨闕之上的江筠,抬起江筠的两条长腿,掛在自己的肩膀上,俯身压上就使劲冲了进去。 江筠被他撞得惊恐尖叫,觉得肠子都要被他顶烂了,床也要散架了,顾不得面子,吊着哭腔直喊「相公哥哥,慢一点」「相公哥哥,轻一点!」「相公哥哥,饶了我!」可他越喊,他的相公哥哥就越兴奋,哪里还听得进去,恨不得把他往死里操,不过真操死了自己也肯定心疼死。 在轩辕陌大力抽插了大几十下,终于喷射出一股灼灼的热流时,江筠不堪重负地还是晕了过去,没能把他要贴心伺候轩辕陌一整夜的豪言壮语践行到最后。 轩辕陌倒是言必行行必果,说要做到江筠欲仙欲死,江筠就真的被他做到欲仙欲死,一会儿上了天堂,一会儿又入了地狱,是生生死死,循环往复。 最惊恐的还是不知哪回醒来时,江筠发现自己下面两个洞又被轩辕陌全部填满了,那份无比真实的触感加上双倍的至上快感刺激得江筠头皮都发麻了,忍不住红着眼角、含着眼泪,用沙哑的喉咙责怪道,「你你……你怎么又把你哥段陌的东西放出来了!」 轩辕陌一边继续动作着双茎,一边舔舔江筠红肿的双唇,耐心解释道:「承志,我虽然跟你说过我是吃了我哥以后,才多出来这一根,但这东西不是我哥的,是我的。因为我们轩辕氏是神龙后裔,龙族同蛇类一样是双阴茎,我吃了我哥的全部传承后,始祖之血觉醒,出现了一定返祖现象。」 江筠被他操得神志早就是一片混沌,哪里还理得清他什么「神龙后裔」「返祖现象」,只是下意识地附和道,「所以呢?」 「承志,你没有被其他任何男人佔有。现在在你阴道里面的,是我;在你肠道里的,也是我。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而完完全全的我,在你的身体里面。」 「墨墨,」江筠的大脑虽然还昏沉着,但轩辕陌这几句话却似熨烫进他的心灵里,不需要经过大脑的加工,就直接刻入了灵魂,清晰明了得简直可怕,「嗯,我的,墨墨。」 【画外音】 东方的龙形象是蛇身、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鬚、额下有珠,所以,轩辕陌,呃,作为龙的直系后羿,有两根。。。 灵山篇11 那一晚后,轩辕陌又反复在床上跟江筠纠缠了好几天。轩辕陌还好,本就精力充沛,时不时还出去处理下事务。江筠可就难过了,除了洗澡跟如厕,几乎就没下过床,连三餐都是轩辕陌带回来在床上嘴对嘴喂给他吃的,而且一般喂着喂着就喂到下面两张小嘴上去了,跟按摩时候的情形差不多;只有等轩辕陌出去了,江筠才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因为跟轩辕陌睡一块儿的时候,那人肯定各种撒娇耍赖把那东西插在他体内一晚上不拔出来,天微亮,又肯定会勃起,就着前一晚上的姿势和汁水,又做他一番孽,专爱扰人清梦。 不过,这倒可以肯定轩辕陌最近确实没有过性生活,积累了这么多量,江筠甚至都怀疑轩辕陌因为要照顾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性生活了。 这么一想,江筠心里是既甜蜜又苦恼,甜的是墨墨喜欢跟他做爱,苦的还是墨墨喜欢跟他做爱。 虽说他的体质已经是这样了,但打心眼里他还是不喜欢跟个性奴似的成天被人压在床上做做做,这个人要是换成墨墨以外的任何人,他都是死也不会从的。而且就算是他最爱的墨墨,他也不想把日子全过到床上去。江筠最想的还是跟墨墨一起在蓝天白云下纵马狂歌,他现在骑不了马,墨墨骑马,他坐墨墨怀里也行;他喜欢听墨墨说江湖上的热血传说,说生身父母的凄美爱情,还有他自己在南詔修得神功、从哥哥段陌手中接过「轩辕陌」之名的神奇经历,而不是成天听一些市井里的下流话。可是,如果墨墨真是憋了一两年,他这一时半会儿可能也确实还不清。 在床上的日子过得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江筠只隐约记得前天傍晚望舒从窗外走过,轩辕陌觉察到有人在窗外可还是硬拉着他做了两三回才出去,吃过晚饭,轩辕陌说要处理一点事情,当晚便没回来。江筠赶紧补眠,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才睡醒。他之所以知道是第三天而不是第二天早上,还是因为肚子太饿嘴太渴,如果是第二天,不可能这么饿这么渴。 江筠不想麻烦外面的下人给他送吃的进来,就想自己去后厨找点吃的。谁知,他数日未曾自己走路,都是被轩辕陌抱来抱去,如今脚一沾地,就软得不行。江筠心想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喝杯茶解解渴总还是可以的吧,便咬紧牙关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点一点往屋中央挪。 显然江筠是既低估了轩辕陌的战斗力,又高估了自己的恢复力,短短几步路,他挪了快半盏茶的时间,好不容易快挨着坐凳了,他还腿软得摔了一跤,情急之下抓了垂下的桌佈一把,把茶壶茶杯之类的全带下来了,哗啦啦碎了一地。 外面的人闻声连忙推门进来,却不是平时服侍江筠的方婆婆,而是轩辕望舒。江筠看着急忙跑来的白衣出尘的美少年,仿佛看到了少年时代的墨墨,但这种错觉转瞬就消失了,只剩下大写的尷尬徘徊在空气中。 「那个,望舒,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事,怎么是你在外面?你师父呢?方婆婆呢?」 江筠不好意思告诉望舒自己腿软起不来,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反正地下铺着地龙,地闆不怎么太冷。 望舒瞅着他师娘貌似一时不想起来的意思,便先老实回答说,「方婆婆前两日请假回老家抱孙子去了,师父在上清境处理要事,嘱咐我在外面照看着点。」 江筠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尷尬地不行,看都不敢看望舒一眼,原来这小子在外面已经有几天了,那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他还怎么见人啊。 望舒看着他面上一时青,一时白,滴溜溜的眼珠子东西乱瞟,就是不看自己,还一直坐地上不起来,又想到前两日从这房里传来的各种情事声响,心里便有了数,也不问江筠是否需要帮助,弯下腰双手伸到江筠腋下,一把把江筠横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放上去。 江筠惊得大叫,「你这孩子干嘛呢?」 望舒温和地笑着说,「地上凉,又泼了水,不能久坐。」言简意賅,体贴地避过了江筠腿软的尷尬。 江筠也点点头,确实。忽然,他发现望舒的眼神有点不对,直愣愣盯着自己发呆,低头一看,原来是有水洒到身上了,白色单衣贴到身上,有点透,隐隐可以看到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红紫紫的吻痕。江筠赶紧把被子拽上来挡住,望舒见状也略尷尬地转过身去,「师娘,你衣服湿了,我去柜子里重新给你拿一套吧。」 江筠说,「好,我的衣服在靠里头的柜子里。」 望舒把衣服拿来时,通红着脸,看都不敢看江筠一眼,急急又道,「师娘一天多没吃饭了,该饿了吧,我去厨房给师娘端点吃的来。」说完,不等江筠回话就急匆匆跑走了。 江筠看着他略显单薄的白色背影,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个害羞又懂事的机灵孩子啊,见他要换衣服,跑都跑不赢。其实,大家都是男人,当着望舒面换也没什么,问题是……轩辕陌你个冤家,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两天了还没消! 江筠觉得当面换衣服没什么,望舒可不觉得,如果,如果师娘在他面前把上衣脱掉的话……望舒光想想都觉得大脑充血,脸烫得发烧。 灵山篇12 江筠觉得当面换衣服没什么,望舒可不觉得,如果,如果师娘在他面前把上衣脱掉的话……望舒光想想都觉得大脑充血,脸烫得发烧。 望舒下个月就要十七了,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儿了,虽说性格温柔易害羞,被师弟带到青楼开荤都羞涩得从头到尾不敢看姑娘一眼,反而被调戏到从青楼里逃出来,但该有的、该知道的,他可一样都没落下。 前两日白天在师父门外听了两日活春宫,他晚上回去做梦都不对劲了,梦里全是师父师娘缠在一起的旖旎画面。师娘迷离着双眼,微张着红唇,纤腰柔媚地扭动,双腿大大地打开,柔若无骨的手指围着身下沾着晶莹露珠的花穴打转,魅惑地声音在说着,「望舒,快进来,狠狠操我!」 是的,不知何时,师父就变成了自己,压在师娘身上驰骋纵横,为所欲为,而师娘口中每一句「墨墨」都变成了他「望舒」。 翌日起来,望着床单上的地图,望舒吓了一跳,他想跟师父师娘承认错误,又怕被师父一掌打死,更怕师娘从此疏远自己。最后望舒翻出了逍遥游来抄写,直抄到脑子里的师娘终于穿上了衣服才敢去师父门口听差,然后晚上接着做春梦,早上接着洗床单、抄经书…… 好在这样的日子就持续了两日,因为师父被妃鱼师叔绑去上清境切磋武功去了,顺带跟上清境的七宫开开会,商议商议明年初昆仑山下的鉴宝大会谁去参加。这主角少了一个,另一个就一个劲地睡觉了。望舒没忍住,趁着师父肯定回不来,四下又无人,还悄悄溜进房看过师娘。 想是师父前些日子要得太狠了,师娘睡得可沉了,他几次进来,一看就是半个时辰,师娘全然不察。但师娘睡得并不安稳,他总是蜷着身子,似乎在寻找什么热源。望舒最后一次进来的时候,躺到了他身边,这人果然就主动靠了上来,鑽进他怀里,咂吧咂吧嘴,喃喃了几声「墨墨」,这才带着微笑,踏踏实实地睡着。似有若无的体香便从怀里传出来,不断撩拨着望舒的神经。这晚回去,望舒没有画地图,他明智地选择抄了一宿的书。 然而,仅仅刚刚一小会儿的接触,望舒就发现自己前一夜的书都白抄了。师娘躺在自己怀里的体温、师娘隐隐散发的体香、师娘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如罌粟一般,叫他明知不对却又欲罢不能。望舒突然有点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跟寧王殿下抢人了,如果是自己,有能力的话,一定也会抢的吧。可现在分明是抢不过师父的,所以望舒明智地开溜了。 江筠没等多久,望舒便提着一食盒的食物进来了,江筠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快朵颐,有时候望舒还会拍拍他的背,劝他慢点吃。 江筠吃得的眼泪都要快乐地溢出来了,包着一嘴糕点,含糊不清地说,「天呐,望舒,这都是你做的吗?太好吃了!」 望舒靦腆地笑着说,师娘喜欢就够,「我小时候生活在江南,只会做这些清淡的,还怕师娘不喜欢呢。」 江筠舔舔嘴上的残渣,乐呵呵地说,「我不挑口味,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不像你师父,挑食挑得要死,自己还不会做。」 望舒想到接连被轩辕陌赶走的好几个厨子,还有在没有厨子的日子,他们师徒几个天天啃地瓜的悲催日子,便也赞同地连连点头说,「拜师父所赐,我们这些给师父当徒弟的全学成了厨子。我擅长淮扬菜、师妹擅长百越菜、三师弟本是荆湖人,后来久居汴京,擅荆湖菜和齐鲁菜,四师弟嘛,川渝菜,至于小师弟,师父想让他学学天水那边的菜色。」 「哈哈哈哈,」江筠被望舒的话逗得更开心了,「加上我会做漠北菜,那岂不是东西南北的菜系都被你们师父集齐了?我看呐,以后我们干脆就去汴京开个酒楼去,保准比会仙酒楼生意更好!」 望舒是个特别会讨人喜欢的孩子,跟轩辕陌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不同,望舒很容易相处,他要是有心想跟一个人亲近,几乎没人能拒绝他。江筠又正好由于经历和身体的缘故,性格变得极其自卑敏感,生怕听到别人说他懦弱无能肮脏下贱,是故来灵山许久也不怎么跟人来往,除了金盏儿和白芷,几乎就没有别的朋友。然而,越是孤僻,江筠内心就越渴望友谊与伙伴,这不,望舒一表示出友好,他就会接过橄欖枝,热络起来。 吃过饭,江筠想去外面逛逛透透气,无奈腿还是酸软,走不得路,叫望舒抱着又不像话。望舒看出江筠意图,主动提出帮江筠按摩腿部,而且力度手法还很到位。江筠略吃惊,笑问,「你们灵山是不是人人都会推拿按摩啊?」 望舒不好意思地垂着眸子说,「师娘你昏迷的那段时日,有时候师父不在,白先生手上力气不够,就教我来给师娘按摩手脚。」 「难怪呢,按得这么好。哎哟,我这腰也不行,你也顺便给揉揉吧,让你师父揉,还不如不揉。」江筠说着就转过身趴了下来。 望舒看着那节细细的腰肢,心里想摸得很,面上却露了难色,「师父只允许我给师娘您按摩手脚。」 「噗!」江筠一口笑喷出来,「这是哪门子破规矩?我就说怎么你比盏儿跟我生分多了。回头我一定跟师父说说,这么孝顺懂事的孩子,是亲儿子就好了,哪里用得上防范?来来来,帮师娘揉揉腰。」 见师娘又求了一遍,望舒便不再推辞,按捺着心中欢喜,小心翼翼地按上那段柳条般摇曳生姿的纤腰。望舒以前就注意到他师娘腰细,师父的腰已经是劲瘦的了,师娘站在他身旁,还要再细上一截,现下这一按下去,就更纤细了,望舒怀疑等自己手掌再长大一点,都不够双手一握的;而且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觉到掌下的腰肢是多么柔软而富有韧性,恐怕是想折成什么样子就能折成什么样子吧。 望舒忽然羡慕死了自己的师父,在江筠眼里,师父是他的丈夫,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压在身下颠鸞倒凤,为所欲为;而自己呢,连个弟弟都没捞着,直接降到了儿子辈,他见过江筠跟寧王的两个孩子,都小着呢,自己怎么就跟俩奶娃娃放一处去了。 于是,望舒童鞋有点委屈地说,「师娘这么年轻,哪里会有我这么大的儿子?」 江筠舒服地哼哼了一声说,「我们漠北的游牧民族一般成家早,比如我外公,十一岁就当家了,十五便有了我娘,我外婆更小,生我娘时才十二。如果世道安稳,我像你这般年纪时应该就已经讨媳妇儿了,到现在可不就有了你这么大的儿子?」 「唉,」江筠叹了一口气,「只不过那样,就肯定遇不到你师父了。」 灵山篇13 「唉,」江筠叹了一口气,「只不过那样,就遇不到你师父了。」 年关将至,灵山也迎来了年末的忙碌期,学业的审核、弟子的评级、这一年的总结、下一年的计划等等事务接踵而来,轩辕陌就是再想当甩手掌柜,时时刻刻抱着江筠躲在屋里缠绵繾綣,也不得不消停消停,出园子上班,放江筠在白日歇会儿。 江筠也学机灵了,没以前那样黏着轩辕陌给他做按摩了,免得被这人按着按着又吃了,筋骨更加酸软。轩辕陌不在的时候,他便会叫望舒给他推拿按摩,乐得舒服,还不用担心又被吃。 事实上,自从确定轩辕陌跟望舒之间没有苟且,而望舒也不是故意疏远自己后,江筠就跟望舒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加上望舒本就亲和懂事,很会哄江筠开心,江筠就真当自己捡了个便宜儿子,打心眼儿里高兴着呢。轩辕陌见他俩一副母慈子孝的和谐模样,便也没怎么多心,而且他年末事务繁忙,望舒虽然也忙,但总要比他清闲些,与其让江筠出去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倒不如让望舒这个知根知底的后辈陪陪他,就由着这两人去了。 江筠这阵子迷上了做糕点,望舒练武回来,如果没被轩辕陌叫去帮忙,就会径直去后厨找江筠,指导江筠做些精致的点心,顺道聊聊天。 望舒最近有一系列大考,除了最重要的武比,还有天璣宫的五行阴阳、奇门遁甲、行兵佈阵,天权宫的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经纶策论,这里头恰好就有一样可以让江筠卖弄卖弄,那就是行兵佈阵。 江筠没怎么上过学,他是野大的,因为他阿妈觉得读书摧残孩子天性,认得几个字就够了,书读多了,反而把脑袋读木了。他父王虽是个才子,但更是个妻控,基本上他阿妈说什么,他父王就应什么,他阿妈说我要带我儿子去打猎,他父王就绝不会逼着他去背诗。不过,他注定是要接他父王班的,经书可以不读,兵书却是一定要念的,不仅要念,还要会运用,跟隔壁部落的小孩子打阵地战打输了,江筠回家可是要挨骂的。因此,早在上战场之前,江筠就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理论跟实践经验,在云内草原上那是名副其实的少狼王,振臂一呼,万眾响应,他不无敌谁无敌? 前大将军指点一个毛头小子兵法绝对是绰绰有馀的,摊开一个大面饼,在上面搭几个窝头做假山,揉几根面条做河流,再你捏几个小面团、我捏几个小面团做小兵,一场旷古绝今的经典会战便被江筠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望舒眼前,末了还能让下午回来的轩辕陌吃顿丰盛的茶点。 江筠给望舒说兵法,望舒就给江筠补文化课,还有江筠最感兴趣的、有关轩辕陌的一些事情。 在自己浑浑噩噩的那几年,墨墨从含冤受辱的罪臣之子变成了武霸天下的灵山宗主,个中惊险曲折,江筠是不可能不好奇的。但是问墨墨吧,这人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仿佛他只是在南詔逛了一圈回来就白捡到了灵山宗主的高位,轻松得不得了,愉快得不得了。 可是,怎么可能轻松、怎么可能愉快呢?光是养了自己快二十年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而亲生父母早在自己出生之时就被迫害至死,生父家族更是几近族灭的惨事,就多么让人难以接受啊,更别说墨墨本来就已经身负老丞相三族六百零八条性命的血海深仇。况且,灵山九宫,派系纷繁,虎踞龙盘,深不可测。除了仇恨之外一无所有的墨墨得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才能杀出一条血路,直登峰顶、为父报仇啊? 这些都是江筠没办法想像的,而通过望舒的回忆,江筠可以依稀拼凑出他所错过的、墨墨最艰辛的那几年。然而,越是拼凑,便越是心疼,疼着疼着,眼泪便又盈眶了,一滴一滴坠在正在雕琢的面团上。 望舒慌了,什么都没想,洗掉手上的面粉就过来给他师娘抹眼泪,「师娘,你怎么哭了呢?」 江筠抽泣着,「我心疼你师父啊,这些年,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望舒看着他师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湿润面庞,心跳都漏了一拍,连忙微笑着安慰江筠说,「师娘,你别担心,师父超级厉害的,你与其心疼师父,倒不如想想以前那些欺负过师父的人现在都死得连灰都不剩了,只有师父还在精神奕奕地继续欺负人,新上任的那些宫主、长老们个个都被他气得跳脚。」 望舒哄人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几句话便把江筠又哄高兴了。可望舒倒是真不敢再在江筠面前提他师父刚到灵山那会儿的事情了,只是尽量挑些轻松的话题跟江筠分享,比如,师父收徒的事情啊、再比如师父武林大会上夺魁的事情啊…… 下午从望舒那儿听到的事情,江筠经常晚上还要再向轩辕陌打听打听。一般都是云雨过后,两人温存的时候,这时气氛刚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点师门里的小话题,说点体己话,都是非常愜意的。尤其是对江筠而言,总好过轩辕陌下面舒坦了,上面就犯浑,跟他咬耳朵时尽说下流话,结果说着说着,下面又硬了,江筠又是半夜都别想睡了,光陪着轩辕陌做运动去了。 有时候,云休雨止,江筠会趴在轩辕陌身上,感受着这人赖在他两条甬道里的两根阳物,又听着这人在他耳边越说越没下限的糙话儿,面上便躁得不行,眼眶也是红红的,他就捏捏轩辕陌白皙细腻的脸蛋说,「坏墨墨,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人这么没脸没皮呢?白长这么好看了。」 轩辕陌大方地随便他捏,无赖地笑着说,「以前还没机会没脸没皮给你看,」正说着,又故意捅了捅江筠,「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没用,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你的捲发是我的,你的额头是我的,你的眼睛是我的,鼻子是我的,嘴巴是我的,脸颊是我的,耳朵是我的,脖子是我的,锁骨是我的,乳房是我的,腰肢是我的,双臂是我的,双手是我的,双腿是我的,双脚是我的,当然,你下面那一竿双洞也是我的。」 轩辕陌一边说,还跟着口头上的顺序,把江筠又从上到下,色气满满地摸了一遍,手指停在花穴和菊穴旁打圈圈,居然还硬生生挤进温热柔软的甬道,绵绵密密地抚摸抠刮起来。他亲亲江筠顏色欲滴的红唇说,魅惑地一笑,「宝贝,你哪儿都是我的,概不退还。」 江筠被他折腾地娇喘连连,语不成调,「你,你这人好生霸道,难怪全灵山都说你爱欺负人。」 「哦?」轩辕陌拖长一个尾音,与此同时,他的两根宝贝似乎又硬了起来,「望舒告诉你的?他还跟你说什么呢?」 【画外音】 不好意思,作者珺今天忘了没存稿了,没有按时更新,现在临时补上,恳请小主们原谅qaq 灵山篇14 「哦?」轩辕陌拖长一个尾音,与此同时,他的两根宝贝似乎又硬了起来,「望舒告诉你的?他还跟你说什么呢?」 江筠感觉到自己体内性器的变化,不耐地抬了抬下身,想把它们抽出去,可惜被轩辕陌抢先一步发现了意图,抽出一只手,握住他的纤腰,「吧唧」一声水声,又把他牢牢按了回去。 江筠见挣扎无果,便不再挣扎了,配合地轻轻摆动起腰肢来,免得轩辕陌说他欲迎还拒,「不用望舒告诉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你瞧瞧,白先生看你就跟看到鬼似的撒腿就跑,小岳儿寧愿跟着盏儿挨饿受冻也不想跟着你这个正牌师父好生学文习武,还有妃鱼长老,那么一尊冰雕,居然也能被你逼得直闯秋水苑来抓人,你还不欺负人啊哈!」 随着轩辕陌突然一个发力冲撞,江筠扬上去一个高亢的尾音,接着,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了,只能攀住轩辕陌的结实的肩膀,被他又一次拖入情欲的海洋,跟随他一起浮沉。 等到回过神时,江筠已经从趴在轩辕陌身上转移到了躺在轩辕陌身下,馀光瞥到轩辕陌白色的脑袋,耳边听到轩辕陌喘着粗气的声音,他双手紧紧环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强健身躯,带着埋怨的口吻,断断续续地恳求道,「墨墨,歇,歇会儿……好不好,我,我我,想,想跟你,说会儿话。」 比起江筠的上气不接下气,轩辕陌已经平复了呼吸,他怕自己重,压坏弱不禁风的江筠,就麻溜地从江筠身上翻下来,改从侧面抱着他,但是依旧固执地不愿从江筠体内抽身出来,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确信江筠就在他身边,没有离他而去,丢下他一个人。 在江筠颈窝寻了个位置,轩辕陌嗅着怀中人馨香糜丽的体味,柔情满满地说,「宝贝要说会儿话,当然没问题了。」 江筠在他怀里低着头,玩着他一缕雪发,想问他当年具体是如何从种种险境中绝处逢生的,又是如何一步步运筹帷幄踩着敌人的尸体反败为胜的,但念及轩辕陌平时不太想跟他提那些过去,便又忍了回去,只是说说他们师徒几个的家事。 「墨墨,望舒跟我说他确实姓轩辕,论辈分是你侄子,难怪跟你长这么像呢。」 「嗯,」轩辕陌承认道,「他爷爷是我父亲轩辕无忌的双胞胎哥哥轩辕无忧。」 「那他怎么原来姓顾呢?」 「哦,我那大伯比较懒散,能力不比我父亲差,却死缠上一个富家小姐当起了上门女婿,把活儿全扔给我父亲了。而且他怕灵山的人找他回来做事,不仅子女全跟夫人姓,连他自己都改成了顾姓。若非望舒是他长子偷偷摸摸在外面生的,接回顾府不太招人待见,他也不会把望舒送到灵山来,反被我捡了个听话徒弟。」 「听你这口气,好像望舒就是代他爷爷来还债的。」 「本该如此啊,这灵山宗主本来就该大伯做的,谁知他溜得太快,把烂摊子全甩给了我父亲,现在他孙子回来了,正好替他还债。」 「看来你这是一早就找好接班人了,怪不得大家都说望舒是你私生子。」 轩辕陌捏捏江筠脸蛋,「他们乱传,你还信啊?段陌生得出他这么大的儿子,我可生不出来,就等着宝贝你身子大好了,给我生个小宝贝玩儿呢。」 江筠脸又红了,拍开他的手,嗔怪道,「说什么胡话,宝宝就是生下来给你玩儿的?」 轩辕陌却把整张脸都贴上去,跟他鼻尖蹭鼻尖,「那就让他做宗主,叫望舒帮他做事情,好不好?」 江筠听完轻轻咬了他鼻尖一口,「你就看望舒人好心善,一个劲地欺负他吧,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轩辕陌回敬一口,「这怎么能叫欺负了,为师这是磨礪他的品性,锻炼他的能力,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不经历点磨难,望舒一辈子就只是块璞玉。」 「得得得,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江筠主动放弃帮望舒说好话,以免轩辕陌听多了吃味不准他跟望舒往来,然后他低头看看自己还是平坦一片的小腹说,严肃道,「反正你这劳什子宗主可千万别传我儿子。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被我皇叔步步紧逼、连通外敌残害至死;你那同父异母的兄姊也为南詔皇宫的内部争斗所累,一囚一疯,相继离世。当然,你们灵山也好不到哪去,不然你能一出生就被你娘送到娘家扶养吗?墨墨,你我都是受过家世拖累之人,就别祸害咱们未来的孩子了。望舒既然被你拉上贼船了,你就好好教人家,别偷懒了。你看看你,武的就扔几本破书,偶尔才指点指点;文的呢,甩得更彻底,直接把人家丢到别的宫去学,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 见江筠有点使上小性子了,轩辕陌赶紧伏低做小道,「好啦好啦,娘子息怒,我改,我一定改,以后多指点指点他。不过,这文的啊,跟着天璣宫和天权宫来,倒是真比跟着我强。」 江筠不解地看着他,语带倾慕地问「你十七就中状元了欸,天下还有比你更有学问的人吗?」 轩辕陌被他这赤裸裸写着仰慕的眼神逗笑了,「宝贝,你这是典型的盲目崇拜,我那时也就是脑瓜子聪明点,比同龄人努力点,加上我爷爷、爹爹的悉心栽培和判捲官员的故意讨好才拿了状元。要论真才实学啊,还远不及当世的一些大儒,天权宫里的某些老先生比我强多了。况且,自相府被抄以后,我一心向武,想要复仇,除了被你封住武功的那两年还看过几架子书,近些年来,都在专心研修武学,笔墨都没怎么动过,教你还行,教望舒……恐怕我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江筠却不肯上他的当,戳穿他道,「什么心有馀而力不足,你其实就是跟你大伯一样——懒。」 轩辕陌还在嘴硬,「不是懒,是累,我天天要在床上伺候宝贝你,哪有精力管他们这些小屁孩儿。」 江筠一听轩辕陌又开始开黄腔了,连忙闭上眼睛蒙头就睡。江筠可不想再战一轮了,自己虽然雌雄同体,体质特殊了点,但整体来说,还是个凡人;轩辕陌就不同了,轩辕陌发起情来不是人,如果没有三天下不了床的觉悟,最好就不要陪轩辕陌疯,因为这个家伙是真的可以不眠不休做一通宵的。 就这样,江筠上午睡懒觉、下午时不时跟望舒聊聊天、晚上夜夜被轩辕陌伺候得腰酸腿软,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既是腊八,也是灵山弟子们武比评级的大日子。 灵山篇15 【看点:轩辕陌身世片段】 就这样,江筠上午睡懒觉、下午时不时跟望舒聊聊天、晚上夜夜被轩辕陌伺候得腰酸腿软,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初八,既是腊八,也是灵山弟子们武比评级的大日子。武比跟文试不同,文试一般由天璿、天璣、天权以及玉衡和摇光五宫按照各自的传统和侧重分宫轮流进行,并不要求所有灵山弟子都进入这几宫学习、参加考试;而武比是灵山九宫一齐举办的统一大考,除了在师门外、实在回不来的孩子,所有未出师的弟子都要参加,又因为灵山是大门大派,弟子眾多,武比要进行整整五天才比得完。 江筠听轩辕陌说,他自己初到灵山,由于说不清师承,没法确认是否出师,也参加过一次弟子之间的武比。 结侷自然是毫无悬念,轩辕陌不仅嬴了上一年的魁星,还挑战并战胜了这个魁星的师父,也就是十一岁就嬴得过魁星称号、此后蝉联三届,不得不在十四岁就提前出师的天枢宫青年「武神」妃鱼。轩辕陌以此证明自己具备了出师的实力,进而拥有了来年跟当时灵山的第一高手、前任宗主薑叔同一较高下 至于轩辕陌为什么会说不清师承,那就只能怪他亲老子轩辕无忌早年太风流,留下一笔糊涂账了。 轩辕无忌年轻的时候跟当时还是南詔公主的南詔女王段霓裳好过一段日子,谁知走的时候屁股没擦干净,给公主留下了一对龙凤胎和一本他觉得人家公主肯定读不懂的手抄秘籍。公主生下孩子后,按照轩辕无忌无意中提到过的这一代轩辕后人的名字安排,给哥哥起名为陌,妹妹起名为尘。又因为南詔皇室有孪生天谴的诅咒,公主权衡一番,悄悄留下哥哥,将尚在繈褓的妹妹扔回了灵山。是故,轩辕无忌直到二十年后跟自己的亲徒弟——宋国相府千金苏瑾秘密生下苏墨时,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有了个大儿子,因此也就糊里糊涂地将「轩辕陌」这个名字给了苏墨。 十数年之后,以南詔「红尘公主」身份嫁给夏皇赫连桓的轩辕尘偶患疯病,被南詔的紫陌太子接回了大理。她的陪侍丫鬟也是灵山出身,得知轩辕尘还有个双胞胎亲哥哥叫段陌后,将这个消息捎回了灵山,「轩辕陌」之名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段陌身上,而段陌也以为自己就是「轩辕陌」。 又过了几年,跟九月一起出海的苏墨因海难误打误撞漂到了当时被囚禁的段陌的地盘,两人长相极为相似,毫不费力就相认了。此时的段陌已是强弩之末,为救圣殿中疯癲多年的妹妹阿尘,他将自己毕生传承倾囊相授与苏墨,请求苏墨代自己出去营救轩辕尘。 就这样,苏墨从段陌处继承了轩辕家的绝世神功,成了名副其实的「轩辕陌」,又因长相酷似其兄,被南詔宫人认作段陌,也就成了世人眼中的「轩辕陌」。无论从何种意义上、于己于人,苏墨都成了「轩辕陌」,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么,轩辕陌回到灵山,别人一问,轩辕大少你师承何位高人呢?他硬要说我师承段陌都没用,因为在灵山上,段陌就等于轩辕陌。你换个名字就想蒙混过关,当灵山人都是傻子吗?自学就是自学,自己说自己出师是不作数的。 于是,交代不清师承的轩辕陌就只好降格跟一群他口中的「小屁孩儿」一道参加了一个完全跟自己实力不相符的武比大考;接着于第二年打败了前任宗主薑叔同,并在为没落的轩辕氏夺回宗主之位的同时,给灵山来了一次果决恐怖的大换血;然后是第三年武林大会上,他力压群雄一举夺魁,更一人单挑西域魔教三法王,从此声名鹊起,威震天下。 对于轩辕陌的发跡史,江筠现在已经没那么关心了,反正即使他关心,轩辕陌也不会跟他说太多的细节。江筠也跟白芷打听过,白大夫却摇头晃脑,打马虎眼说,「不了解也好,你也是做过大将军的人,当知一将功成百骨枯,你家那口子能在短短几年就爬到武林至尊的位置,你当是给天下人发红包买来的啊?他不想告诉你,是不想吓到你,你就什么都别管了,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把这大爷在床上伺候好,他开心了,大家都好过。」 江筠现在更关心灵山武比的事情。 【画外音】 以上,就是苏家墨墨怎么一步一步「变成」「轩辕陌」的~ 最简单粗暴的理解就是,苏墨+段陌=轩辕陌。不过,仅仅只认个名字的话,苏墨倒是一生下来就是正牌「轩辕陌」。 至于在南詔发生的故事,后面会以苏墨为主视角人物写个番外。如果有时间话,会以轩辕尘为女主写一个独立成篇的重口bg文,内含「乱伦」「囚禁」「替身」「变性」以及「我爸抢了我最爱的女人」。。。 灵山篇16 江筠现在更关心灵山武比的事情。别看他现在是个废物,以前好歹也是个将军,虽然放武林中算不上顶尖高手,但也绝非庸庸之辈。那些年在宫里头举办的武博会上,他除了跟苏墨打过两次平手外,其馀时候压根儿就没对手。可以说,对自己的武艺,江筠还是满意的,毕竟他是个将军、是个王爷,他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而不是像轩辕陌一样非得问鼎武林不可。 不过,作为曾经的习武之人,江筠对灵山武比还是相当好奇的。可是轩辕陌却如同故意一般,在武比开始的前一天,发了情地要了他一整晚,把他奸过来奸过去,他是嗓子都叫哑了,下身也被操麻了。反正江筠被做晕过去前,轩辕陌在捅啊捅啊捅,江筠又被做醒过来后,轩辕陌还在捅啊捅啊捅。如此反反复复好遍,饶是江筠爱惨了轩辕陌、纵容死了轩辕陌,也受不了,于是,他使足了力气拍了轩辕陌脑袋一巴掌,有气无力地骂道,「你他妈禽兽啊,累不累啊。」 轩辕陌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大汗淋漓面色红润而又中气十足地对江筠说,「宝贝,我就是禽兽,我是你的大龙君,能同时喂饱你两个淫洞的大龙君。」 江筠已经适应了这人床上床下判若两人的言行举止,贴上去轻轻咬了一口轩辕陌的红唇说,「墨墨,讲真,你再这么纵欲下去,我担心你精尽人亡。」 轩辕陌用自己的嘴唇细细地在他唇上研磨着,拉着江筠的手放到自己阴茎根部的子孙袋上,「不会的,宝贝,你摸摸,这里头还沉甸甸的,离精尽早着呢。」接着,又捉着江筠的手指挤进江筠自己的花穴中,与他的巨物贴在一块儿「宝贝,感受下,这里是不是也很精神?」 江筠觉得他那东西贴着自己手指的触感太滚烫、太逼真,头皮都麻了,赶紧叫轩辕陌放开自己的手,轩辕陌哪里肯答应,非要江筠在自己里头摸摸他的大宝贝。江筠一头黑线,眼眶都有点又红了,「你这人,怎么就爱胡闹呢?你明天一早还要去主持武比呢,不睡觉啦。」 轩辕陌亲亲他沾上露水的睫毛,抱怨道,「就是因为那劳什子武比,天天都要准备,害我没时间好好疼爱我的宝贝,才攒了这么多量呢。」 江筠忍不住又咬了他一小口,「又胡说,你哪天回来晚上没在做啊?」 轩辕陌知道江筠吃软不吃硬,眨眨迷人的桃花眼,居然还嘟起小嘴,可怜兮兮地说,「没吃饱嘛,每天都半饿着,宝贝,好人,好哥哥,你就让你相公公今晚上吃饱饱嘛。」 江筠拿轩辕陌的霸道无赖没辙,拿轩辕陌的撒娇卖萌更没辙。都多大的人了,对外宣称四十八了吧,虽然实际上小一点,但也是有二十八的大男人了,你还眨眼嘟嘴用叠音词,丢不丢人啊?不过,不管丢不丢人,江筠就吃这一口,被这小子几声「好哥哥」一叫,自觉面子保住了,便将里子送人了,翻过身去,往自己身下塞了个大枕头,屁股撅得高高的,随便轩辕陌玩去,捅前面还是捅后面抑或一起捅,他都不想管了,只要别让他看到轩辕陌那张看上去美丽动人、无辜可人却害得他不断丢盔弃甲、丧权辱国的绝色脸蛋儿就好。 轩辕陌见他躲过去,不看自己的脸,两人又攀上了一次云端后,就故意用声音刺激他,什么「宝贝,你真厉害,做了这么久了,你的小花高潮时喷出来的花蜜还是粘稠的,不是水。」什么「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唯相公之阳精与娘子之蜜液」等等全出来了。 放纵轩辕陌逞欲的结果就是,这一晚过后,江筠又是腰酸腿软下面麻,别说腿合不上来了,他两个穴口都肿得不行,一时合不起来,早上轩辕陌把他的性器抽出来后,前后两个洞就跟决堤了似的,汩汩往外流白浊,流了江筠自己满腿不说,床上也是一摊狼藉,江筠羞赧得不行,往轩辕陌怀里一鑽,掩耳盗铃,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轩辕陌抱着他洗好澡后,神清气爽地出了苑子去主持武比,江筠则累瘫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缓过劲来。 不过,江筠听轩辕陌说,前面三天就跟他选兵似的,没什么新鲜的,所以也不是很遗憾。后面两天才有点看头,好比一个低规格版的武林大会,也有点像宫里的武搏会,由前三天晋级的九位弟子抽签决定顺序向去年的魁星擂主发出挑战。 而去年的魁星不是别人,正是…… 【画外音】 下回可能放小承义出来遛一遛~其实,承义是照我理想中的健气受刻画的,少年时,虎头虎脑,娇憨可爱;青年时,敢闯敢拼、至性至情;中年后,沉稳大气、睿智有为。不过,要以承义为主角,作者珺觉得随随便便滚床单就变得好难啊。 灵山篇17 而去年的魁星不是别人,正是灵山第一好徒弟、紫微宫乖乖大师兄望舒。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江筠十分惊讶,他只知望舒天赋佳,功夫不错,却没料到,望舒小小年纪,在轩辕陌几乎放养的模式下,功夫竟然已有这般造诣。 其实,不是江筠不识货,而是因为江筠现在没有内力,只能通过气场来判断一个人武功的高低。比如,轩辕陌的气场就特别霸道,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傲霸气经常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杀念一动,带着煞气的气场就更骇人了,人们光顾着怕他去了,哪里会注意到轩辕陌其实格外美丽,所以也难怪他稍稍修饰一下,整个灵山乃至大半个江湖都炸锅了。 灵山另一大高手妃鱼的气场又是另一种强法,与其说是强,倒不如是冷,江筠只见过妃鱼几面,每次都被这人冻得不行,妃鱼长得欺霜赛雪,气质更是冷若冰霜,随便往哪一站,江筠觉得他週围的温度都要往下掉好几度。 紫微宫主姬慕歆虽然为人随和,实际气场也不弱,江筠见过紫微宫晨练的场面,姬慕歆执剑站在紫微殿前,很有那种为人师表威望跟魄力…… 可以说,在江筠打过交道的不多的几个高手中,望舒的气场是差不多是最弱的,似乎也就比基本没什么功夫的白芷强上那么一点。 其实,稍微想一下,也不意外。灵山向来艺高者服眾,望舒要是武功不行,光靠跟轩辕陌的亲戚关系,也不可能一早就被轩辕陌选作继承人。 而望舒作为上届魁星,前三天的武比是不用参加的,所以轩辕陌第一天就没带回望舒的消息,江筠当时还很担忧,以为小绵羊一样的望舒被淘汰了,谁知一问轩辕陌,这小家伙根本就不用参加前三天的比试,枉江筠还为他捏了一把汗。 轩辕陌见江筠这么关注望舒,又有点吃味了,一把把江筠抱到自己膝盖上坐着,扣着江筠的下巴要江筠给他个说法。 江筠哭笑不得,望舒整整矮了他一辈,年纪小得可以做他儿子了,墨墨怎么就老是防贼一样防着人家呢?合着这舅甥俩就一个德行,反正就是看不得他跟除自己以外的其他男性有来往。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关心望舒是因为他是你徒弟,就像我也关心盏儿承义二狗和小岳儿一样。」 话虽如此,江筠私心里其实还是偏袒望舒一点,毕竟轩辕陌的五个徒弟中他跟望舒打交道的时间最多。前几天文试,望舒全优通过,兵法一项还创造了天璣宫百年来的最好成绩,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成绩出来的当天就连夜去山下的珍宝坊买了一副紫檀木做的象棋送给江筠,江筠别提多高兴了。 不过当天晚上轩辕陌就打翻醋缸子了,要把棋送回去,理由是江筠根本就不会下象棋,他擅长的只是模拟真实军情的军棋,还说什么「送你杆轻巧点的长枪都好过送副棋」。 江筠哪里肯依,好说歹说,保证以后只跟轩辕陌学象棋、下象棋,才留住了这副棋。当然,这一晚肯定又是把轩辕大爷服侍舒坦了才能睡的。 对于轩辕陌的三徒弟承义,江筠也格外上心,论血缘,承义还是他堂弟呢,而且承义现在在做的也正是江筠当年该做却没做的事。 这件事,轩辕陌倒是没怎么对他隐瞒,轩辕陌直接承认自己收承义为徒的初始目的就是为了起义和政变,既然赵承志这把神枪已经折了,他就亲自磨礪出一杆新枪来端了宋帝赵适这个老匹夫。虽然被抄了家,轩辕陌对宋国还是有感情的,他只是恨透了赵适,所以他不想篡了赵家的江山,只想把赵适一派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千刀万剐,而扶植一个有能力的新帝上位,显然是一举多得的办法。 江筠的心比轩辕陌软,心疼这个未曾谋面的堂弟白白被轩辕陌当枪使。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什么发言权。因为苏家遇难后,苏墨求助的第一个人确实是自己,可是自己却因为顾及跟赵适的叔侄亲情,一直犹豫不决,三番四次错过时机,结果被赵适反将一军,弄得满盘皆输。反赵适独裁暴政、为苏氏、为将军报仇的重任便落在了年轻的承义身上。江筠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很想见见这个传说中跟当年的自己很像的小堂弟。好不容易承义这次回来参加武比了,他却因为那种原因在床上躺了三天,白白错过了跟承义相认的机会,又怎能不遗憾? 江筠本来还是能在第四天见到承义的。 灵山篇18 江筠本来还是能在第四天见到承义的。承义差一点点就入了九强,原计划是看完他大师兄的守擂赛再离山,无奈前线突然传来急报,承义跟师父商量了一下,临时决定带着本要攻擂的四师弟王二狗提前下山。是故,也就又一次让江筠错过了与他相识的机会。 江筠可惜不已,轩辕陌却是打心眼里欢喜,而且他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也都看出了师父是故意不让人家俩兄弟见面的。 望舒长年跟在轩辕陌身边,自然知道自家师父跟三师弟那点儿情事。而金盏儿是做情报工作的,八卦之魂无时无刻不在熊熊燃烧,加上江筠进门之前,轩辕陌根本就没刻意隐瞒,因此金盏儿虽经常在外漂泊,也把那两人的关系摸了个门清,本来还等着看三师弟登基为帝后师父是住进宋宫呢,还是掳一个皇帝回来做老婆,谁知,还没等到三师弟变师娘,正主赵承志进门了。 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诡异心态,金盏儿在江筠昏迷时就把江筠的老底透露给了三师弟,果不其然,性情耿直的三师弟立马就坐不住了,丢下十万大军不管就匆匆上灵山找轩辕陌讨说法。 轩辕陌那时一颗心都系在江筠这个失而復得的大宝贝身上,对赵承义这个一度帮他打发掉许多寂寞时光的小宝贝就不太上心,气得赵承义自那次后就再也没上过灵山,但凡灵山上来人了,就一概推说事务繁忙、分身乏术。 不过,时间一久,赵承义就松动了。虽然一开始他师父确实是对他用了强的,但师父对他的好,对他的体贴,在宫里时那些个无助夜晚的温暖陪伴,他也是都记得的,他的一颗心早就被师父套得死死,收不回来了。于是,师父新婚,他送他红豆骰子,寓意刻骨相思;师父寿辰,他一笔一划写了四十八个朱砂福字,暗示字字剜心;九宫武比,他再也抑製不住思念,就算什么也没有,也要回到灵山看看师父。 赵承义说,他不要名分了,不要唯一了,他只要师父,只要师父在心里还有个角落是属于他的。 轩辕陌摸了摸他的头道,去比赛吧,你还有最后一场,开阳宫的景瑟实力不如你,你胜了他以后,好好跟你大师兄切磋切磋。 赵承义却红着眼睛,咬了咬唇,猛地朝轩辕陌扑过去,直直吻住轩辕陌的红唇。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儿了,非要跳起来,掛在师父脖子上才吻得到师父那张全天下最好看的红唇。他终于成长为跟师父一样挺拔的男儿了,可以平视师父的墨瞳,按住师父的脑袋,兽一般啃噬师父的嘴唇。 不知何时,师父的舌就不请自来地伸了进来,师父的手也轻车熟路地摸了进来,他听到师父低吼一声,再然后他就被师父压倒在草地上,眼前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师父的脸,那么美、那么俊,既带着骇人的诅咒,又带着吃人的情欲,师父的白发垂了下来,在蓝天的背景下,摇曳生姿,三千雪丝,三千相思…… 于是,就在江筠躺在床上因见不到赵承义而惋惜时,他这个心心念念的小堂弟正在跟他最爱最爱的墨墨在比武场后面的小树林里打野战,为此还错过了晋级九强的最后一张门票;而又因为赵承义离开灵山的时候,把自己的得力助手王二狗也带走了,九强席位便又空出一个,正好让排名第十的金盏儿补了上来。 金盏儿抽签抽到了第一个跟望舒比试,攻擂前一天便在秋水苑撒娇撒泼,直到望舒保证不会让她输得太难看,扫了她「高岭一枝花」的面子,才满意地带小岳儿回房睡觉。 江筠看得瞠目结舌,他知道盏儿人前高冷人后欢脱,却不曾想到这小姑娘还能耍无赖到这份上,对着望舒这个小弟弟也能摇袖子撅嘴巴。 悄悄扯扯身边的轩辕陌,江筠低声说,「难怪都说盏儿性格像你,还真是像了个九成,人前倨傲,人后霸蛮。」 江筠虽是刻意压低声音说的,却还是让在场的第三人望舒听了过去,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也只有师娘敢这么说师父。」 轩辕陌斜睨了他一眼,「乖徒儿要不要也试试?」 望舒头摇成了拨浪鼓,「望舒不敢,望舒明天还有比试,先下去休息了。」 三个徒儿先后退下,屋里只剩师父师娘,轩辕陌一看外面夜色渐浓,突然一抱抱住江筠,跟他咬耳朵道,「宝贝,好久没去泡汤了,今日时间尚早,不如为夫抱你去后山温泉泡澡?」 【画外音】 珺一开学就卡肉,承义和轩辕陌的肉就先一笔带过了,过几天放假不卡了再补上来⊙﹏⊙ 灵山篇19 三个徒儿先后退下,屋里只剩师父师娘,轩辕陌一看外面夜色渐浓,突然一抱抱住江筠,跟他咬耳朵道,「宝贝,好久没去泡汤了,今日时间尚早,不如为夫抱你去后山温泉泡澡?」 江筠连忙拒绝,他还惦记着明天去看望舒守擂,可不想被两天没怎么发洩的轩辕陌按在温泉里操一晚,第二天只能在床上歇着。 轩辕陌却一个劲地磨他,「宝贝,去嘛去嘛,我今晚一定收敛,宝贝叫停,我绝不多动一下,保证宝贝你明天生龙活虎看武比。」 江筠也两天没做了,哪里经得起轩辕陌这么贴着身子磨蹭,红了红脸,眼角含春地横了轩辕陌一眼,「说好的听我的。」 轩辕陌得了许可,立马横抱起江筠,提气跃身往后山飞奔去了。他也当真守了诺言,见好就收,决不强要,昏昏月光下,晕晕雾气中,把江筠伺候得每个毛孔都苏了,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听他沉着有力的心跳,时不时还勾起一缕他的白发,绕在手中把玩。 江筠心里跟灌了蜜似的,都快甜化了,雾蒙蒙的褐瞳里满满都是轩辕陌,这个人是他的夫、他的天、他的全世界,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这个人是他永恆的最爱,怎么爱也爱不完,怎么爱也爱不够的最爱,已经没有办法更爱的最爱。他松开缠在手指上的雪发,用软软的指尖戳了戳轩辕形状完美弹性刚好的胸肌,就着月光看了看,侧着头问,「墨墨,我刚才咬了你那么多口吗?兴许是太投入了,我都不知道在你身上留了那么多印子。」 轩辕陌脑子里登时警铃大作,随即挑起江筠的下巴,又来了一记长吻,江筠气息如今远没有他充足,一吻下来,眼睛旁又冒了星星,脑袋也煮了浆糊,迷迷糊糊只听得轩辕陌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宝贝,你属狗的你不知道啊?」 江筠闻言又咬了他嘴唇一口,「胡说八道,我是狼,少狼王!」 「好好好」轩辕陌温柔地扶着他被温泉水滋养地滑腻滑腻的背部,「你是狼,你是狼,赶明儿身子大好了就给为夫下一窝小狼崽!」 江筠的脸颊红扑扑,眼睛水灵灵,「我一次下不出一窝,你要一窝,你自己下去……」 就这样,吻痕太多的话题被轩辕陌成功绕了过去,他无比庆幸自己跑到这么个黑灯瞎火的地方,不然卧室里亮堂堂的,江筠就是再瞎也能看到承义下午留在他身上的印子,到时候就真混不过去了。不过也幸好下午跟承义做过了,否则江筠这勾死人不偿命偏生又羸弱得不行的小身闆还真受不住他操一夜的,干完了准要休息两天,到时候错过了武比,江筠肯定要难过好几天。 第二天,江筠起得比轩辕陌还早,轩辕陌正想着趁晨光熹微,江筠迷糊,占点便宜再起床,没成想,怀里没人了!揉揉眼睛,坐起来,撩起床帘,却见镜子前坐了个身穿青色粗佈衣裳的细腰佳人,正把那海藻般的长发挽起来梳成髻呢。 「你这身哪来的衣服?」轩辕陌侧躺着身子撑着下巴问。 江筠转过身,端正标致的俊脸因为这段时日轩辕陌辛勤的日夜耕耘,被滋养得红润了不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似有若无的致命魅惑。他笑着说,「前两天从白先生那儿拿来的。直接跟在你身边观战,不太方便,叫人家看到不好。扮成紫微宫的普通弟子去看,我又没武功,容易被人发现不对劲。还是装作白先生的弟子去,比较合适。」 轩辕陌见江筠已经先斩后奏收拾妥当了,便没坚持要他跟自己一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白芷那老儿虽然喜欢男人,却也是个躺在下面让别人出力的,不会占了他家宝贝便宜。而且跟江筠不同,江筠是身不由己,没办法,给男人一摸,身子就软,再多撩拨一下,下面就湿成一片,只能张开腿让人狠狠操,要知道早些年有能耐的时候,江筠可是心窝子捅刀子都要操别人的主啊;白芷则是心甘情愿地雌伏,天生就爱被男人上的小贱人,所以轩辕陌对白芷很放心。 然而,白芷并不知道自己那点德行早被金盏儿报告给她师父了,轩辕陌压根儿没把他放眼里,所以每次江筠单独找他,他都吓个不轻,这次更是提心吊胆,因为江筠不仅要来找他,还提前问他要了他们摇光宫下等弟子的衣服穿,这简直就是嫌他命太长。 偏生江筠还不许他拒绝,威胁他说他要是不给,就…… 【画外音】 其实,轩辕陌也是很会偷腥的。。。 灵山篇20 偏生江筠还不许他拒绝,威胁他说他要是不给,就告诉轩辕陌他上过自己。白芷当场吓傻了眼,只得乖乖奉上衣服。除了交衣服,白芷还不得不答应江筠过年去寧王府时,帮他悄悄搭两盒小点心给他跟寧王生的俩孩子,茉莉花形状的给小郡主,向日葵形状的给小世子。白芷算是认栽了,就凭他上过江筠一回这件事,江筠指不定能要挟他一辈子。 于是,武比第四天,白芷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他家宗主夫人出来看打擂台了,全程不仅要好生陪同着,更要小心保护着,不能磕着碰着了,否则没办法跟宗主交差。 可是,江筠后天被调教得太厉害,哪怕打扮成最朴素的样子,搁人群里一站,还是自动散发着诡异的狐媚气息,明明长着一张端正的面庞,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要命的风情,那褐色的眼珠子一转悠,週围一圈男性的眼珠子便不自觉地跟着他跑了。幸好这还是在灵山里头,山规严厉,除了轩辕陌这种压根就不把山规放眼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不敢光天化日就上演强抢的戏码,不然就凭白芷这三脚猫功夫可保不住江筠的贞洁。 不过,山规虽能约束着这些灵山男儿们的手脚,却管不住有的弟子开始嚼舌根子。人群里出现了这么个尤物似的弟子,身边有些人就联想到自家宗主前不久讨了房据说背景水很深的媳妇。 正好打擂还没开始,下面的人等得无聊,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而且越说越难听。刚开始还只是「宗主去寧王府做客,把人家寧王的王妃睡了」,后面就有人反驳说「不是什么王妃,是寧王府里养的家妓」。 此言一出,又有人质疑了,「要是个家妓,寧王直接送给宗主就得了,还用得上宗主抢吗?」 这时又有人提供了小道消息,「我怎么听说是风月楼以前的头牌呢,就是那个跟野狼交媾、还搞死了我们夏国两个高官的小倌,好像是叫什么江小竹来着。」 「什么嘛,恶心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淫乱的人?」一个天璿宫弟子打扮的女弟子评论道,她嫌恶地摆着手走出了这片人群。 跟她一起来的另一个女弟子却没有跟她一起走开,反而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男子说,「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哪来那么多齷齪消息,宗主大人怎么可能娶个不要脸的小倌回来!」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支持说「宗主夫人不是小倌,是个女的,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寧王府当差,他偷偷跟我说过,寧王的两个孩子都是那女的生的,所以宗主要人时,寧王才不肯给,这不是问他要女人,这是问他要孩子的娘啊,是你你肯给吗?」 前面那个说宗主娶了个小倌的却不依,非说自己的消息是对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争执起来,挑起话题的那个天权宫男弟子忽然小声插了一句,「没准那个小倌是女的装的呢,就跟……一样。」他声音刻意低下去的时候,眼神玩味地示意眾人往江筠那里看过去。 而这时,白芷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前面几次欲拉江筠走到别处去,可江筠偏偏怎么也拖不动,铁了心地要听听自己的形象有多不堪。 眼见着江筠身份即使还没曝光,这把火都烧到了江筠身上,白芷真不知如何是好,难道冲上去说一句「不许欺负我弟子」?谁理他啊,也就轩辕陌几个人知道他这个看管百草园的老男人实际上是摇光宫最厉害的医师。却见,脸已经比纸还白几分的江筠捏着拳头走了上去,冲着刚刚一直拿眼神调笑他的男子脸上就是一拳,沉声道,「睁大眼睛看清楚,老子是男人!」 这一拳虽然狠,却没什么力道,可总归也是当眾挨了一拳,男子怎肯罢休,捂着脸对江筠恶言相向,「你他妈自己骚得跟狐狸似的,还怪我们把你认成女的?」 白芷一看,完了,这是要打起来了,连忙护到江筠身前,心想现在挨几拳不要紧,等会儿惊动了大魔王,死的是这群小年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欢呼。 灵山篇21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原来是上届魁星轩辕望舒登场了,紧接着,素有灵山第一圣女(现在已经是「剩女」了)之称的金盏儿也从另一边跃上擂台,这两人皆是宗主轩辕陌之徒,师承同门,大有看头,台下差点掐起来的暴力冲突便也因此平息了下去。 望舒跟盏儿之间的对决自然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但望舒之前答应过盏儿要放水,所以原来五六十招就可以结束的比试硬是拖长了一倍,打到一百馀招才以望舒一记瀟洒的风扫梅花将盏儿逼下擂台而告终。这一场打得尽管有点拖遝,但白衣翩翩的望舒和盏儿跟那画里的仙子仙女似的,你来我往飞来飞去地斗起来,特别有观赏性,而且轩辕陌都没说什么,其他评委自然也不会多嘴,权当是给擂台赛弄个华丽的开幕。 这一天后面的四场比试,望舒就打得干脆得多了,虽然吃了点车轮战的亏,在最后一场对阵妃鱼的七徒弟女弟子姚夭夭时体力有些不济,好几次绝杀都因力道不足被对方挡了回去,愣是磨了快四百招才捡着对方一个破绽,将姚夭夭的剑打掉锁定胜侷。而除了这一场,望舒前面四场的表现都堪称完美。 江筠痴痴在台下看着,看着那游龙一般的白色身影,夹着流星一般的银色剑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墨墨。十七岁的墨墨,红衣的状元郎,雪衣的少侠客,不论哪一个,都紧紧攥住了江筠的视线,只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台上的望舒似乎也注意到了江筠的目光,收剑时面朝江筠的方向抱拳一笑,看到的人无不觉得如沐春风,由衷赞一句好一个儒雅翩翩少年郎。 或许是望舒的精彩表现冲淡了江筠心头的不悦,回去后江筠并没有跟轩辕陌提及自己差点跟人打起来的事,但他不提,不代表白芷没跟轩辕陌打过报告,轩辕陌是窝着一肚子火来问江筠的,可江筠什么也不说,反让轩辕陌大发雷霆,要把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找出来替江筠报仇。江筠连忙抱住他的腰,拦着他不让他走。 「你要去做什么,杀了他们么?杀了他们几个也堵不住天下人之口,因为……」江筠苦笑着,从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落在轩辕陌心头,跟一滴铁水似的,烙穿一个焦糊的小洞,「他们都没说错,我就是这么脏、这么贱、这么恶心的一个婊子,不管是人是兽,只要是公的,我就会张开腿,让他们操个够。呵,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没吃孕果、没怀茉茉之前就產乳了吗,那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吃孕果,我早就被那两匹野狼搞大过……」 啪! 「不要说了!」 轩辕陌甩了江筠一巴掌,打断了江筠脱口欲出的事实。 这一掌实际上没有用力,但打在江筠脸上,还是剧疼无比。 江筠依旧笑着,眼神却比哭泣时更加悲愴、凄凉,「你也恶心吧,恶心自己捡了这么一双破鞋,跟亲外甥做做靴兄弟也就罢了,还跟畜牲都做了靴兄弟。你后悔了吧,后悔对我说了那么多海誓山盟的话……」 一字一句,听在轩辕陌耳朵里,就跟剜在心头似的,痛进了心底,他想再扔江筠几个大嘴巴,止住江筠的自弃,但打在江筠脸上,更是疼在他心上。 轩辕陌是既心疼不已,又恼火不已,一个冲动就把江筠摁在了墙壁上,狠狠撕咬那张不断伤害自己又伤害他的嘴唇,手也大力地撕开江筠的衣服,抬起江筠的一条长腿,拉下自己的腰带,一股脑地捅了进去,大力地抽插了几十下,直插到江筠又哭又闹气都喘不上来时才放缓了节奏,松开江筠的双唇说,红着眼睛说,「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当年怎么那么没用,保不住苏家,也保不住你!」 江筠怔怔地看着他,下体的疼痛跟胸肺的缺氧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一个劲地落泪。 轩辕陌紧紧搂着他的腰,又重又慢地在他体内抽插着,然后倾身上来,吻了吻他睫毛上的泪花,放慢了语速附到他耳边说。 「承志,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说你不好,我就杀一个人;如果有十个人说你不好,我就杀十个人;有一百人,我就杀一百人……直杀到再无一人敢提,你说可好。」 【画外音】 这里头有小伏笔,涉及到江筠的身世,以后会再展开~ 灵山篇22 「承志,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说你不好,我就杀一个人;如果有十个人说你不好,我就杀十个人;有一百人,我就杀一百人……直杀到再无一人敢提,你说可好。」 江筠胸口剧烈起伏着使劲摇头。轩辕陌却用手固定住他下巴,不让他再摇,接着再次吻住他的双唇,入侵他的口腔。 再往后的事,江筠又不是很清楚了,只依稀记得轩辕陌把他抱起来放到就近的榻上压上去,一夜乱咬,一夜乱操。他下面两个穴全部出了血,红红白白地流满了两条腿,乳头也快被咬了下来,鑽心地疼,浑身的肌肤,差不多挑不出一块好的来。 江筠是到第二天傍晚才清醒过来,望舒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成功蝉联了擂主,如果明年他守擂成功,那么他就会成为继妃鱼之后第二个未至弱冠就提前出师的天才剑客。那几个挖苦过江筠的青年弟子也没了踪跡,现在全灵山都知道宗主夫人的过去是宗主的一块逆鳞,千万碰不得。 江筠醒来,吃了几口晚饭,便又躺下了,再醒时已是半夜,轩辕陌躺在他身侧,手搭在他腰上,呼吸平缓。于是他撑起身,伏到轩辕陌胸膛,小声说,「墨墨,我再也不想惹你生气,惹你伤心了。」 轩辕陌睁开眼,墨一般深沉的桃花眼看不到一丝乍醒的迷蒙,清明一片,他摸了摸江筠的长发,说,「没事儿,都过去了,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嗯,墨墨,我相信你。」 「睡吧。」 「你要不要进来?」 「不了,前天都流血了。」 「快好了,你在里头,我心里踏实。」 「承志……」 低语声渐歇,呻吟声渐起,窗櫳外月色正朦胧。 对于江筠这个人,妃鱼一开始是无感的,事实上,妃鱼醉心武学,除了比较欣赏紫微宫的轩辕陌,以及比较讨厌紫微宫的金盏儿外,对其他人和事他都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在江筠未出现前,妃鱼以为轩辕陌跟自己一样,是个一心一意潜心修武的武痴;但江筠出现以后,妃鱼发现轩辕陌越来越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轩辕陌了,轩辕陌动了情,本欲飞天的苍龙就这样被一个只能依附男人而活的娼妓从云端拉回了凡尘。 妃鱼是有些替轩辕陌可惜的,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止他一个,紫微宫宫主姬慕歆甚至单独找过一次江筠,劝江筠见好就收,不要让轩辕陌因为他背上一世骂名,遗臭万年。可这个羸弱而嫵媚的男子只是无辜地眨眨眼说,「墨墨想做的,我拦也拦不住。」 「可是,不正是江筠的自怨自艾把宗主逼到了残杀同门的地步吗?」 姬慕歆如是对妃鱼说。妃鱼没有表态,只是在心里默默把江筠从无感的位置摆到金盏儿的后面——第二个令他讨厌的人。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说,江筠比金盏儿更让他厌恶。金盏儿跟他相识已多年,打过了不少交道,才混到如今这个比较讨厌的地位;而江筠不过就见过数面,他便已经觉得这个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轩辕陌身上的废物是个相当讨厌的人了。不过,妃鱼向来是个喜怒不言于色的,更是个不会多管闲事儿的,即使天天见到江筠腻歪着轩辕陌,他依旧掛着他那副万年冰山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妃鱼现在天天都能见到那个被他们宗主藏在深闺的宗主夫人了。 【画外音】 轩辕陌是龙,江筠妥妥地就是狼了。为什么是龙和狼呢?因为珺是《权游》的铁杆粉。。。 而且,是时候为灵山第一直男妃鱼宝宝铺垫铺垫对江筠的特殊感情了。 灵山篇23 妃鱼现在天天都不得不见到那个被他们宗主藏在深闺的宗主夫人了。他跟那两口子同行,正在前往昆仑山脚下康城的路上。今年二月十五,三年一度的鉴宝大会将在康城隆重举办,届时江湖各大门派甚至朝廷都会参加鉴宝大赏,他们有的携珍宝亮相,有的携鉅资登场,有的身怀神功,有的权势滔天。鉴宝大会上,或你情我愿现各得其所,或公平竞争各显身手,总之,只要你有宝物,只要你想要宝物,就绝对不会错过这三年一次的盛会。 这种淘宝贝的好机遇,灵山自然相当重视,几经商讨,决定由宗主轩辕陌、天权宫长老妃鱼和玉衡宫主傅岫代表灵山参会,同时随行的还有轩辕陌的大弟子轩辕望舒、妃鱼的女弟子姚夭夭、傅岫的妻女以及弟子吴贤。然而,轩辕陌听说这次昆仑派会带昆仑至宝雪参参会,就把自家媳妇儿江筠也打包装车了,变成了九个人。 眾位需知,这雪参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武人吃了增强功力,寻常人吃了延年益寿,但是雪参不容易保存,基本上离了昆仑就化,轩辕陌想用雪参给江筠调养身体,把雪参带回灵山是不可能的,便只好把江筠带到昆仑了。 因为带上了身体不是很好的江筠,这一行人不得不放慢行程提前出发,妃鱼也就不得不跟这个讨厌之人接触更长的时间。刚刚意识到这点时妃鱼还没有多少情绪,毕竟他向来都没有什么情绪,更是个天然面瘫,即使有情绪也表露不出几分。只是时日渐渐久了,妃鱼渐渐发现江筠调动他情绪的能力也渐渐强了。 首先,他特别看不惯两个大男人成天腻腻歪歪地黏在一起,再者,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地黏在一起,还要明目张胆地恨不得人尽皆知,他就更看不惯了。 你说那个江筠自己是没长腿吗,成天黏着轩辕陌抱来抱去,吃饭抱、上马抱、上车抱、住宿抱,江筠自己就不害臊吗? 抱来抱去也就罢了,他们几个人都是骑马,连傅岫的妻女都不例外,就给江筠备了辆马车,结果呢,轩辕陌被这人一唤,倒有一多半时间也是在车里度过的,于是,一路上,淫声浪语就没歇过。有一晚露宿在外,妃鱼起夜小解,听得不远处小树林里江筠弱弱喊救命,念在江筠宗主夫人的身份,他腰带都没系上,就寻声源而去。结果呢,就看到轩辕陌露着半边屁股把江筠按在树上狠操。那场面尷尬到妃鱼的冰山脸都开裂了,再也不想撞到第二次。 更尷尬的是,妃鱼晚上回去还做梦了。梦里头不长腿的江筠攀在轩辕陌肩头,那双经常水雾繚绕的勾魂眼却直勾勾地看着他,緋色双唇轻轻开啟,「我下面有两个洞,你要玩吗。」然后,他就跟个从未尝过欲望的毛头小子似的,傻愣愣走过去,学轩辕陌那样拉低一点自己的裤子,将将把阳物放出来,一股脑插进江筠后面那个穴。梦里那个轩辕陌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狂傲一笑,「妃鱼师弟,敢不敢在江筠身体里面跟我比试比试剑术?」 梦里的妃鱼魔怔了,与轩辕陌一起一人抬起江筠的一条长腿,把江筠夹在中间,大力抽插起来,直插得江筠泣涕淋淋,浪叫连连,把妃鱼吓醒了。 作为一个怎么都无法理解男男性行为的灵山第一直男,妃鱼这次是真懵了,他觉得江筠岂止讨厌,简直就是有毒,比那些个歪门邪道还歪门邪道,活脱脱一个行走的春药,只要下面带把儿的,都难逃江筠的荼毒。 或许,是该发泄发泄了。 【画外音】 灵山第一直男——妃鱼,直到尽头自然就弯了。。。 灵山第二直男——金盏儿的小跟班小岳儿,因为在腐女盏这么多年悉心培养下,这孩子对他们灵山第一美男妃鱼依旧没有半点感觉,也是笔直笔直的了,至于装正太受什么的,完全就是哄师姐高兴。 灵山篇24 或许,是该发泄发泄了。 跟轩辕陌那种不挑出身、看上就上、上完就扔的恶劣德行不同,妃鱼在这方面有些洁癖和固执,他虽未婚,但从十六岁起就有自己的通房大丫头,而且大多好几年才换两三个,他也极少去妓馆寻欢,即便去也只是逢场作戏。 此时此刻,看着轩辕陌带着江筠夜夜春宵,傅岫也有夫人陪伴,连自家夭夭似乎都天天围着轩辕陌家的望舒转,妃鱼万分后悔没有带个丫头出门。话说,他原来做的就是赶路的准备,带个丫头又是做什么? 没带就没带罢,火还是要泄的,迫不得已,到了康城的第一天晚上,妃鱼就去了当地一家最有名的妓馆,准备买个清倌人的初夜疏解一下欲望。 妃鱼模样十分俊美,正是窑姐们喜欢的那类俏郎君,虽然一副冰山脸,但一进来还是被西南地区热情的窑姐们围了个结结实实。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实在令人作呕,妃鱼连忙逃了出去,鬼使神差地拐进了隔壁的小倌馆,可还没进去,就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望舒?」 白衣少年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分外难堪。 妃鱼看看他这羞涩又慌张的表现,驀地想起望舒长期待在江筠的春药影响圈内,便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拍拍望舒的肩道:「第一次来?我也是,走吧,这次师叔请你,你我一起长番见识。」 妃鱼不由分说地把望舒拉进了小倌馆。这两人皆是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美男子,跟进妓馆差不多,甫一进去,就被洪水般涌来的男妓团团围住,簇拥到了大厅的上座。 妃鱼强忍着逃出去的冲动,强拉望舒参与了一个清倌人的初夜竞价。那清倌人说是清倌人,也不见得有多清,虽是生得白白净净的,但眼角眉梢全是风情,看似羞怯地站在台上,却时不时故意搔首弄姿,撩拨着台下的男人。 坐在妃鱼望舒旁边的似乎是桌世家公子,其中有一个拿着鎏金的折伞指着台上待开苞的小倌,不屑地说,「就这表面端正实质风骚的做派,明显是想学人家小竹嘛,可偏偏不及当年小竹十分之一,简直就是东施效顰。」 「哟,我们哥几个中就数孙公子见识最广了」另一个锦衣公子的酸溜溜地道,「你爹死人家身上的时候,你没赶紧把人家抱回去亲热一番吗?」 金扇公子皱皱眉头,「我倒是想,可惜风月阁把小竹接走了,等我处理好父亲丧事,再去找小竹时,小竹早就被寧王买进府了,好像叫了什么江氏。」 「咦,寧王被灵山宗主抢走的夫人不正是什么江夫人吗?」锦衣公子说。 「可不是?就是同一个,嘖嘖嘖,小竹的本事也是通天了,跟了灵山宗主,一般人家也就只能想想了。」金扇公子遗憾地说。 「对了,听说这回鉴宝大会灵山宗主会参加,要是他把夫人也带来,我等就可以……嘿嘿」这桌一直没发言的粉面公子总结道。 邻桌的妃鱼望舒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妃鱼又不自觉地流露出嫌恶的表情来。望舒见了连忙给自家师娘辩解说,「妃鱼师叔,师娘确实在风月阁待过,但那时师娘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不作数的。」 妃鱼却冷漠道,「待过便是待过,有什么不作数的。」 最终,这两人还是谁都没点,悻悻出了小倌馆,回客栈睡觉了。 对妃鱼而言,让有洁癖的他睡个被别人操烂的婊子还是太难了,而且这婊子还是个男的,他又从来没走过旱路,这就难上加难了,只好回去继续听着隔壁宗主夫妇翻云覆雨,不情不愿地又回到梦里跟轩辕陌切磋交流操弄江筠的经验。 望舒就更为难了。 灵山篇25 望舒就更为难了。他长期跟江筠接触,本性虽然内敛害羞,却也招架不住江筠那时时刻刻似有若无的情欲诱惑。望舒早就想试试这云雨的滋味了,奈何他皮薄,尽管灵山上愿对他自荐枕席的人不少,灵山下愿跟他春风一度的人也不少,他就是腆不下脸去吃窝边草,以至于快十七了还是童子之身。好不容易去个远点的地方开个荤罢,偏生还被妃鱼师叔逮个正着,迫不得已,只能回去继续听隔壁师父师娘欢度春宵。 望舒一团燥火正烧着,外面夭夭师姐大晚上还要找他秉烛夜游,望舒一贯的好脾气这次没有发挥作用,拉上被子往头上一罩,干脆也去梦里找他师娘了。 梦里望舒跟江筠滚着床单,梦外,江筠跟轩辕陌正滚得火热。轩辕陌怀里搂着江筠软软柔柔的身体,下面埋在江筠湿湿热热的穴里,别提多愜意了,盖世豪情都化作了绕指柔情,什么报仇雪恨啊、修炼飞升啊,一时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只恨不得时间就此凝住,从此天荒地老,恐怕他是如何都想不到隔壁自己的好基友和好徒弟都正在梦里干着自己的媳妇儿呢。 轩辕陌固执地以为,江筠从来就是他一个人的。 实则不然,曾经的将军毋庸置疑是专属于他苏墨的,但在他错过的那八年里,江筠却属于过很多人,准确地说,属于很多雄性。从一开始在寧王府的地牢里,到风月阁,再到寧王府的个园,江筠张开双腿接纳过寧王、寧王的近卫、狱卒,接纳过夏国的高官富商,接纳过医生大夫,甚至还接纳过某些动物,譬如章鱼、狼,似乎还有蟒蛇。不管轩辕陌愿不愿意承承认,江筠的身体被过很多雄性玩弄过,这就是事实,任凭他轩辕陌再无敌,也改变不了。比如现在,轩辕陌有本事让其他男人都碰不到江筠,却没办法阻止男人们在妓馆里谈论江筠,也没办法阻止男人们在梦里同江筠欢好。 而江筠呢?他的脑子又融化成了一团浆糊,只要轩辕陌一碰他,他就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要了。这个人是他最爱的墨墨,只要墨墨还要他,他就会无条件地奉上自己的身体,比献祭还要虔诚,比牺牲还要壮烈。 江筠早已爱到失去自我、失去姓名、失去荣誉、失去骄傲、失去尊严、失去性别……失去原来属于将军的一切,除了对墨墨的痴爱。但江筠现在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以此为代价,他换得了墨墨的回应、墨墨的爱。哪怕这种爱并不那么平等,它建筑在墨墨对他完全的佔有跟控製之上,他也认了。 他心甘情愿地搂着墨墨的脖子,心甘情愿地大张着双腿,激动地迎接墨墨的每一次撞击和贯穿,感受墨墨的液体夜夜灌满他的两个子宫,然后枕着墨墨的手臂,夹着墨墨的巨物,陷入甜美的梦乡。梦里,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威武而挺拔,身边是俊美无双的墨墨,他们骑着骏马,喝着烈酒,奔驰在广袤的草原之上。 可是在梦外,他知道不久的将来,墨墨会停止服用避孕的药物,他的子宫将会再一次孕育出生命,他的乳房也会再一次充盈奶水,等到娃娃落地,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是一个可以生孩子的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江筠想到这里,不免有点恐惧。其实,他现在就很害怕明天鉴宝会上会有人认出自己。康城是夏国的重镇之一,如果被别人发现自己一个风月阁的下贱婊子居然攀上了尊贵的灵山宗主,这事儿该多难堪啊。 江筠心一慌就又往轩辕陌怀里鑽了鑽,轩辕陌察觉到他的动静,低头亲亲他的发顶心,「宝贝儿,怎么呢。」 「墨墨,我明天不想去鉴宝会,这里毕竟是夏国境内,我怕被人认出来。」 灵山篇26 「墨墨,我明天不想去鉴宝会,这里毕竟是夏国境内,我怕被人认出来。」 轩辕陌很理解这种心情。当年被承志强行收作禁臠期间,他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就从不见自己园子以外的人,承志也不逼他见,除了有两回赵适欺人太甚,端着皇帝架子非要变态地看他跟承志活春宫,检查他这个男宠当得合不合格。他顶了个将军男宠的名声,尚且如此屈辱,而承志不仅被扮作女人当过寧王的姬妾,还做过夏国着名楚馆风月阁的花魁,个中酸楚比他更甚,又岂会贸然露面? 于是第二天,轩辕陌几人去鉴宝大会的时候,江筠就留在了客房中。本来,轩辕陌是让望舒留下来保护江筠的,但江筠认为望舒难得参加一次鉴宝大会,多长长见识总是好的,而且自己呆在房间不出去,不会遇到危险,就不要望舒陪着。 轩辕陌转念一想,望舒再听话懂事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确实不太适合留下来,便不再勉强了,只是告诉江筠自己会早早回来跟他一同用晚餐。此外,他这番带望舒来鉴宝大会,也是想帮望舒重新挑把趁手的名剑,作为出师礼物送给望舒,望舒自己能在场试试剑,自然更好。 轩辕陌他们一走,江筠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算很无聊,看看坊间传奇、睡睡午觉、舒展舒展筋骨,就到了下午。 咚咚咚。 「江公子,轩辕宗主托小的给您捎话来了。」 江筠狐疑地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小二一脸諂媚地站在外头。 「什么事儿?」 「轩辕公子他们在临江楼那儿订了座,让小的速速接您过去呢。」 「临江楼?稍等一下,我换件外衣便出来。」 江筠片刻就换好了衣服,随店小二一起来到临江楼,上了二楼雅座。 江筠哪里都觉得不对,怀疑地又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小二,这才推门进去,谁知迎面就是一阵香风,他浑身一软,瘫倒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 江筠在半路上就醒了,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困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三个不认识的男人正在对他上下其手,好在他身上捆着绳子,不好脱衣服,不然肯定都被剥光了。 江筠嘴里塞着软木,说不出话,只好呜咽着大力挣扎,可是他被绑了个结实,又被其中一个男的抱得死紧,半分都挣扎不开,一惊慌害怕,泪珠子又不受控製地掉下来了。 一个正在摸他脸的粉面男子看他哭了,反而乐了,「誒誒,孙少、郭少,你们看看,这花魁就是不一样啊,一睁眼,一落泪,勾死人了。」 一个不断在他腰上抚摸的锦衣公子应道,「可不是?不枉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他弄出来啊,要不是在车上施展不开,真想现在就把他屁股操开花啊,孙少你果然识货。」 抱着江筠、正用舌头舔着江筠颈项的男子发出一个令人面红耳赤地「吧唧」声,「就是这个味道,当时把父亲的房门打开时,满屋子都是这种香甜糜丽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衣服把手摸到江筠的下身,「这个人被父亲和田伯伯夹在中间,双脚分得大大的,艳红的穴肉外翻着,父亲和田伯伯的老二都塞在里头。幸好外面的小廝发现得要,两根阳物还没死僵,不然就抽不出来了。」 「那就白白浪费这么个尤物了。」粉面男子由衷庆幸地说,说话时他的眼睛已经冒着青光,直直地盯着正被孙少的手抚弄着的江筠的下身,好像他的目光已经化作了蛇,鑽进了江筠两腿间的秘地。 【画外音】 绑架+4p,果然放假才下得了手去玩重口味。。。 灵山篇27 「那就白白浪费这么个尤物了。」粉面男子由衷庆幸地说,说话时他的眼睛已经冒着青光,直直地盯着正被孙少的手抚弄着的江筠的下身,好像他的目光已经化作了蛇,鑽进了江筠两腿间的秘地。 江筠兀自徒劳挣扎着,三人的抚摸跟视奸如酷刑一般折磨着他,每一瞬都如千年般漫长,终于,马车停了下来,那个被唤作孙少的人将他抱进了一个私家的小园子,丢上了其中一间屋子的大床上。那个被叫做郭少的锦衣男子立即就扑了上来,摁住江筠,同时,粉面的张少也扑上床来解江筠身上的绳子。 江筠身上绳子一松,挣扎得更厉害了,虽然他如今身娇体弱,武功全废,但怎么也是个习武多年的成年男子,拼命扭动起来,郭少险些镇不住他。 孙少眼见郭少不行,便叫郭少单单抱住江筠的身子,让张少摁住江筠手脚,自己取来绳子把江筠的手脚分别捆在床柱上。三人合力,终是把江筠四肢大开地定死在大床上。 江筠死死盯着他们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当年,胆小一点的敌军,看到这目光,一准吓尿裤子。而现在,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却因为发红的眼角、湿润的眼眶而不复半分当年的威信,哪里还能瞪得人胆战心惊?这副屈辱不堪又无能为力的小模样不看得人精虫上脑都不可能。 郭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由衷赞到,「好要命的勾魂眼,看老子两眼,老子就硬了。」 孙少轻笑道,「不仅眼神勾魂,这人叫床的声音也是勾魂至极,」说着就拔出了塞在江筠嘴里的软木塞,果然就听到江筠如猫叫一般的一声轻哼,撩人无比。 「你,你们是谁?」江筠的嘴被塞得太久,一时还比较僵硬,说话吐词不清。 张少抿嘴一笑,挑了个兰花指勾起江筠的下巴,「你家相公。」 「呸!」江筠毫不客气地啐了他一口。 张少被他吐了口唾沫,也不生气,反而用挑着兰花指的手把唾沫揩下来,放到嘴边舔了,还迷醉地说,「极品就是极品,连唾液都是甜的。」 郭少听他这么一说,也站不住了,俯身贴上江筠,钳住江筠的下巴,就是一顿狂啃乱吻。 孙少则靠着床柱,不急不忙地帮江筠回忆他究竟有过多少个相公。 「远的就不说了,就从你第一天在风月阁亮相算起吧,是接了多少个人啊,五个还是六个吧。在跟寧王之前,你每天少则接一两个,多的时候七八个也是有的,平均下来一天三四个,大半年下来,你这骚货,没一千个相公,也有八九百个了,我们怎么就不可能是你以前的相好呢?」 江筠正被郭少吻着,骂不出一个字来,气得眼眶又红了一圈。 「天哪,孙少,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张少,你人不在天水,不知道也正常,风月阁里来了个极品妖精小竹的消息当时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郭少放开江筠的嘴巴,插嘴道。 「是啊,我在学堂里就听说了,本来还想买到小竹的初夜的,可惜父亲不放我出去。我后来打听,到底是谁买走小竹的初夜的,结果就打听到小竹的初夜是分时辰卖的,而且买到第一个时辰的赖老闆还告诉我,小竹后面虽紧,却压根儿不像个雏,风骚着呢。」 「没事儿,我就喜欢风骚的,」张少吞了吞口水,翘着兰花指说,「又不是讨媳妇儿,怕买一送一,当了便宜爹。这搞小倌啊,最重要的是床上舒服,管那么多做什么。」说着就推开正赖在江筠身上上下抚摸的郭少,要剥江筠的衣服。 谁知,江筠还没开始叫唤呢,被他一把推到床下的郭少倒是先叫了,「张老六,你什么意思啊!不知道先后顺序啊!」 他这一叫,张少才注意到自己方才一时情欲熏心,把郭少给推到床下面去了。张少是个生意人,本来对孙、郭两位官宦少爷是奉承巴结的态度,可现在他枪都提好只待上马了,哪还顾得上这套形式主义,只是瞥了一眼郭少又埋头去解江筠身上那穿得比常人多好几件的冬衣。 江筠如何肯依,一边徒劳地挣扎,一边口齿不清地威胁。 「你们要是敢动老子一下,轩辕陌必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放开我!你们不要命了吗?寧王都不敢招惹轩辕陌,你们也敢惹?」 孙少却在一旁讥笑道,「哼,寧王不敢惹轩辕陌是因为他要倚仗灵山这座大靠山,我们又不贪图轩辕陌这座靠山,相反,轩辕陌助寧王登基还得拉拢我们几大家族,我们为什么要看他的脸色?」 说完孙少弯下腰,摸着江筠快被气紫的脸蛋,补充道,「你一个卖屁股的小骚货,就不要自视过高了,当年轩辕陌可以从寧王手中把你讨过去,今天我们同样也能从轩辕陌手中把你讨过来。想他轩辕陌向来没长性,玩你两年,也该腻了。」 【画外音】 孙少的计数方式有误,没有把回头客这种重复项考虑进去,只是单纯地计算人次。。。 灵山篇28 「不,不会的……」江筠失神地喃喃自语道,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底气和力气,也不再挣扎了,失神地望向窗外,窗外,日头已经偏西,夜幕即将降临,孙少和张少趁机脱掉把他脱得只剩里衣,那修长羸弱的身形终于显露了出来。 郭少被无视,见那两人已经把好下手的地方都占完了,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一骨碌爬起来一手拽一人的后领,怒道,「都他妈给老子停下来,老子的位置呢?老子才是抽到第一个上的人啊!」 孙少翻了个白眼给他,「你是不是傻,这么多年都白玩了?不晓得还有口交这回事吗?我和张少都不嫌两人塞一个洞里挤得慌,你可以独佔一张嘴,还怪我们不给你留位置。」 郭少一听这话,喜上眉梢,欢天喜地就开始脱自己衣裳。张少比郭少精明多了,心思一转,就知道孙少根本不是主动让位,而是打心眼儿里就想试试当初他家老头儿跟田宰相一起双龙入洞销魂至死的极致快感,刚好自己又是个识趣懂事的,待会儿一块儿进去了,自己肯定处处让着他先舒服,孙少要是跟郭少一块儿进去了,肯定就没这好处了,所以才把郭少打发到上面。 郭少这傻子还真当孙少对他好呢,傻不愣登脱好裤子,握着那黑乎乎的淫根兴冲冲想往江筠嘴里塞,可嘴还没碰到,就见江筠回过神来,轻蔑一笑,「你要是把那淫物塞我嘴里,我就一口咬断它。」 郭少听他这么一说,怂了,正在解江筠腰带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张少首先从江筠身上撤了下来,刚刚在江筠身上多蹭了几下,他其实已经泄过一次了,欲火烧得消停了点,便又开啟他商人模式的算计——显然,江筠是使了个二桃杀三士的阴招,想害他们三个内訌,可惜,自己并不想为了个婊子开罪重臣独子。 「既然这样,郭少你和孙少先上吧。」 张少话一出口,郭少乐了,孙少面露赞许,唯有江筠傻眼了,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就在欲火焚身的郭少一把扯掉江筠的腰带,要脱掉江筠最后一条底裤时,江筠突然大叫了一声,「等一下!」 这时连孙少都不耐烦了,伸手捏住江筠的下巴,低声说,「你不会是想说我们再碰你一下,你就咬舌自尽吧,他妈的天天都在被男人操,装什么矜持。」 却见江筠轻轻一笑,嫵媚动人到了极点,「谁说我要自尽了,我只是想说,反正逃不掉,不如好好享受,你们要是把我伺候爽了,要三个一起也未尝不可。」 郭少嘴比脑子快,沮丧道「你后面能一口气塞三个?天哪,松成这样还玩个鬼啊!」 孙少却是个行动派,郭少发抱怨的时候,他扯下了江筠的裤子,本想着先试试松紧,不想却被江筠身下的景象震惊到了,同样被震惊的还有抱臂坐床边的张少。 郭少见那两人干瞪着眼睛不说话,便也凑过来一瞧。 「我操!」郭少大喝一声,猛得拍了孙少脑门儿一巴掌,「孙二你个缺德的,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他下面有两个洞啊,害得我和张少差点打起来。」 孙少却依旧处于震惊之中,怔怔地看着江筠身下那个粉嫩嫩娇滴滴的雌穴,木木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呆呆地疑惑道,「以前没有这东西的,是真的么?」 江筠下面被轩辕陌侍弄得极其敏感,孙少一碰,就下意识地开合了起来,像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嘴,看得那三人狂咽口水,下面顿时快要炸开。 下面受到刺激,江筠不自觉地就呻吟了一声,眼底有欲望翻涌,更有些别的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他的声线温柔又魅惑,用仿若娇嗔的口吻说,「我孩子都给寧王生两个了,你们说是真是假?」 三人一听这话,欲望更加汹涌翻腾,当真恨不得马上搞死江筠这妖孽,又不禁臣服于他胯间的奇观下。却又听见江筠软而媚的声音说,「呐,为了更刺激点,我们把刚才强暴的游戏玩下去吧。我呢,喜欢有趣又充分的前戏,你们可以把我吊起来玩,还可以羞辱我、体罚我,那样我会更兴奋,当然,前提是不能真的弄伤我。如果我觉得不舒服,你们便等着奸尸吧。」 【画外音】 那个,江筠现在是腹黑女王受,虽然武力值上不去了,但狡诈程度和脸皮厚度全上去了,顶多被啃两口豆腐,吃不了什么大亏,一般人玩不过他的,。。。 灵山篇29 这是妃鱼第三次看到轩辕陌失控。第一次七年前轩辕陌夺位血洗太虚宫那次,轩辕陌杀完了杀累了,便倒下睡大觉了;第二次是两年多前,轩辕陌从寧王府回来的那次,自己见他一副快要走火入魔的样子,便联合各宫高手把这人打晕生擒丢进了闭关地。而这一次,他们从鉴宝大会归来,发现江筠失踪,轩辕陌就暴走了,平时的精明睿智全部喂了狗,要不是傅岫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从店小二口中逼问出江筠被人接到了临江楼,轩辕陌就要直接提剑去寧王那边大开杀戒了。 要真那样,寧王可就冤死了。他跟轩辕陌的关系自从插了个江筠进来后,就差得不行,这两年两人虽然依旧维持着合作关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啦这两人早就势同水火,轩辕陌想宰了寧王替江筠出口恶气;寧王呢,同样想除了轩辕陌,把自家媳妇儿抢回来。奈何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动不了我,我也动不了你,只能大眼瞪大眼,相看互相厌。 正是因为此次鉴宝大会寧王携小郡主一起来了,摆明又在打江筠主意,轩辕陌才会不经大脑思考就要找寧王算账。然而,这次还真不是寧王干的,他离夏皇之位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实在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跟轩辕陌撕破脸,大不了登基以后解了跟轩辕陌的牵绊,就用计一锅端了灵山,铲除轩辕陌,把江筠再夺回来,现在就权当暂时把江筠寄养在轩辕陌那里。 寧王的那点心思,轩辕陌闭着眼睛也猜得到,只不过江筠一出事,轩辕陌便叫猪油蒙了心,分寸大失,待他稍微冷静下来,行事就如以前一般雷厉风行了,几乎是一刻也没浪费就找到了囚禁江筠的别院。 然而,一声凄厉的「墨墨救我!」又把轩辕陌的眼睛烧红了,跟他一道飞速赶来的望舒和妃鱼也都听到了屋里淫乱的动静,可他们还来不及进院子救人,便被怒火冲天的轩辕陌勒令留在外面,违令者,杀无赦。 妃鱼看了眉头紧锁双拳紧握的望舒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这里头的活物除了江筠,肯定是都要被灭口了,你最好也清醒点,如果是你跨过了这条线,你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 望舒闻言敛了敛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神情,恭敬道,「多谢师叔提点。」 妃鱼淡然,「毋需多谢,我只不过是不想宗主走上一条弑徒杀亲的不归路,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男娼葬送毕生心血罢了。」 「师叔」望舒正色辩护道,「师娘不是男娼。」 妃鱼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掛起,那师徒三人的事,他说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望舒非要入江筠的魔怔,跟轩辕陌为敌,他也管不着,索性扭头走人去找正在帮轩辕陌进行调查的傅岫一家,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一向不管闲事的自己已经匆匆忙忙追过来这一事实。 妃鱼一走,院子门外只剩万分焦灼却又无可奈何的望舒,跟他一墙之隔是正在大杀特杀的轩辕陌。如同一阵悄无声息的死亡之风,他过境的地方,不留一个活口,就这样带着一身杀气和血腥震碎了雕花的朱门,出现在江筠眼前。 可是,江筠似乎看不清他了,那双无数次在他怀里湿润氤氳的温柔褐瞳现在已是一片涣散,连他的轮廓都映不完整。那具无数次被他压在身下百般疼爱的柔弱身躯也被几十根红绸缠绕着赤裸地悬吊在半空。那双无数次缠绕在他劲瘦腰身上的修长细腿被大大分开,几乎被红绸拉成了一字形,腿中央发出黏腻的水声,那是两个陌生男人正用唇舌贪婪地吮吸淫水的声音,而第三个男子正用皮鞭抽打着那秀气可怜的玉茎,嘴里嘟囔着,「风月阁的小骚货,再多出点水,让哥哥们舔够了,哥哥们就请你吃大香肠。」 那三个被欲望主宰的禽兽是如此专注,以致没有一个注意到死神的降临。只有江筠,在他进屋的时候,灰败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丝光明,眼角滑过两行浊泪,血跡斑斑又红肿不堪的双唇动了动,扯出一道悲戚的微笑。 江筠说,「墨墨,我又脏了。」 灵山篇30 江筠说,「墨墨,我又脏了。」 轩辕陌握着的剑在颤抖,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目睹全家满门斩首时的法场,又仿佛沉到了得知承志壮烈牺牲时的湖底,还似坠入了吞噬段陌时无边无际的阿鼻地狱,愤怒、心痛到无可复加、无以言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抢走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为什么他一个也留不住? 不,江筠是他的,赵承志是他的,谁都抢不走,谁也别想抢走! …… 望舒在外面听到了里头的求饶声和嚎叫声,却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师父师娘出来,反而师娘的呻吟声混着师父的喘息声大了起来,而且愈演愈烈,屏气凝神,望舒还能辨别出师娘断断续续的哭泣。 望舒一听,苗头不对啊,顾不得他师父的命令,便也闯进了院子,直奔声音传出来的屋子,屋子没有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头一目了然,只见师父压着师娘在一滩黏稠的血泊中抵死交媾。 师父披着外袍、飞扬着白发、红着眼,抱着一丝不掛的师娘拼命冲刺,师娘白皙的身子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的勒痕和刺眼夺目的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望舒连叫了几声师父,轩辕陌却无半点反应,还是压着江筠把人往死里操,儼然入了魔怔。眼看着江筠进气越来越少,望舒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走上前去对着轩辕陌后颈就是狠狠一劈,轩辕陌本能地侧开头,回头劈出一掌,却是打空了,再转过身来,只见面前白影一闪,便被点了昏穴,本就乱窜的内力来不及瞬间凝聚起来冲开穴道,虚晃了两下,真的晕倒在江筠身上。 望舒紧张得出了一头大汗,见师父倒下,他赶紧把师父推开,将师娘从师父身下救出来。他一手抱着虚脱的师娘,一手按在师娘的胸口,给师娘传内力护住心脉。师娘第一次赤裸地躺在他怀里,半睁着迷离的眼,眷恋地凝视着他。 褐色的瞳孔里浮现出一个黑发雪衣的美丽少年。 望舒听到江筠温柔的低喃,「墨墨,我的墨墨。」 轩辕陌毕竟是轩辕陌,虽然又狂性大发,险些走火入魔,但毕竟不是真的走火入魔,没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堂堂一代宗师,就这么露着一只鸟躺在血泥里,形象也是够狼狈的,斜过眼一看,自己的老婆昏昏沉沉地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这形象就已经不是一个狼狈能形容得了的了。他提好裤子,站起身,看了眼脸色瞬间刷白却坚持给江筠护心脉的望舒,目光落在披着望舒外衣的江筠身上,一脸泪痕混着斑驳血跡,但万幸,他的江筠活着。 「你去烧些水吧,这里有我。」 望舒盯着着神色如常的轩辕陌,难以置信地问道,「师父不追究我大不敬之罪吗?」 轩辕陌不等望舒把位置让出来,就自己坐到床的另一侧,把江筠从望舒怀里抱过来,感受到江筠温热的体温,心里便如同溢出阳光般温暖,「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救他,我不杀你。」 轩辕陌把江筠接了过去,望舒怀里一下就空了,心里头也一片失落,下床,鞠躬,「谢师父不杀之恩。望舒这便去烧水。」 只是刚刚关上房门,轩辕陌特有的低沉嗓音就飘了出来,「望舒,江筠是我的人,是你的师娘,对待师娘,只能是尊敬,不可混杂旁的感情,你可记住了?」 望舒绷紧身体,努力平复骤然而起的情绪,以免被里头的轩辕陌听出他内息紊乱,尽量平静地答道,「望舒记住了。」 这一刻,望舒第一次生出对师父的怨懟,您早已经不是赵承志心目的那个墨墨了,您还比任何人都更可能伤害赵承志,为什么还要霸着人家不放呢?无论是曾经的墨墨,还是现在的您,把赵承志害得还不够惨吗? 灵山篇31 这一刻,望舒第一次生出对师父的怨懟,您早已经不是赵承志心目的那个墨墨了,您还比任何人都更可能伤害赵承志,为什么还要霸着人家不放呢?无论是曾经的墨墨,还是现在的您,把赵承志害得还不够惨吗? 望舒这般想,轩辕陌又何尝不这般想?从小算命的就说他八字太硬,克尽身边之人,事实也的确如此,除了承志和文祺,这个世上跟苏墨发生过联系的还剩下谁呢?可是文祺已是阉人一个,承志更是历经波折,数次濒死。 他年少时总怨承志同赵适狼狈为奸千方百计折辱自己,后来方才知道,原来那些所谓的「折辱」实际上都是这个男人最无奈的保护和关怀,如果承志真要存了那份歹毒心思,肯定会像赫连灩那样彻底废掉身为禁臠的自己的功夫,而不是用药物暂时镇压,想尽办法让赵适相信自己已是废物一个,毫无危险可言。不仅如此,这个傻男人还在暗地里大费週章地为自己探访身世、铺垫后路,可以说,没有承志当年的拼死相护,就绝没有今天傲然于世的灵山宗主。可是,他带给承志的又是什么呢?是误解与诅咒、流血与牺牲、是非人的折磨和摧残,是无穷无尽的欺瞒和伤害。 凝视着江筠污跡斑斑的无助睡顏,轩辕陌忽然就垂下一滴泪来,然后一滴又一滴,沿着江筠脸上残留的泪痕滑落进乌黑的发中。轩辕陌拢了拢他鬓角的发,俯下身轻轻亲吻被自己啃噬得更加残破的红唇,心肝儿仿佛都疼得颤了起来。 承志,我的爱人,我的宝贝,外伺饿狼,心生猛虎,我到底当如何才能让你幸福? 轩辕陌给江筠细致做过清洁后裹上自己的自己的外袍,然后带着望舒连夜赶回了客栈,却见妃鱼和傅岫还未睡下,竟是在等他们。妃鱼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美人脸,眼神却似有若无地往轩辕陌怀里瞄了瞄,傅岫则是一副忧虑神情,一见到轩辕陌回来,就走上前去稟报情况。轩辕陌挥了挥手,让他有什么事先跟望舒商量,抱着江筠直接上楼入了客房。傅岫连叹了三声气,看看楼上紧锁的房门,又看看一脸歉疚和疲惫的望舒,这个常年给轩辕陌收拾烂摊子的好脾气外务大使终是忍不住恨恨地甩了回袖子,「唉!妃鱼长老,你看着办吧,趁着消息还没传太远,我去寧王那边商量下对策。」 夜半,妃鱼和望舒各自回了房间,在他们中间那间房里,江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轩辕陌怀里,愣住了,傻傻地凝视着轩辕陌,眼睛又氤氳了。 轩辕陌一直就没合过眼,见他醒来,亲吻他的眼角。 江筠哽咽,「我没脸见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轩辕陌舔去他眼角的泪水,咸咸的,涩涩的,然后直视着那双悲痛的褐瞳说,「承志,没有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 「可,可……」江筠哽咽得更厉害了,才被轩辕陌舔干的眼角一下子又决了堤,轩辕陌心疼得欲帮他擦拭,他却抢先把头埋进轩辕陌怀里,只听得他破碎的声音「过不去的,墨墨,过不去的,我解脱不出来的,我就是个下贱的男妓,被很多很多男人玩过、上过、射过,脏得不像话,我不能再弄脏你了。」 「承志!」轩辕陌猛地捧起他的脸,逼他正视自己,对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俊脸,诚恳地说,「相信我,我会帮你解脱的,将来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过去的痕跡,我也会为你一一抹去。宝贝,你从来都是只属于我的那个傻承志,没有风月阁、没有寧王府、也没有今天的事情,相信我。」 江筠凄楚地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依旧肆意流淌,似乎,他的眼睛就是一双不竭的泉眼,当年是望不到底的辛酸无奈,而今是流不尽的伤悲凄苦。 灵山篇32 江筠凄楚地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依旧肆意流淌,似乎,他的眼睛就是一双不竭的泉眼,当年是望不到底的辛酸无奈,而今是流不尽的伤悲凄苦。 轩辕陌愈发心疼不已,伸手捏将军的下巴,迫使江筠松开牙关,接着贴上去吻了进来,这一吻,温柔缠绵,满满都是爱恋,吻得江筠又酥软了身子。 轩辕陌撑起身子,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他,「你那里很痛吧。对不起,我今天又失控了。」 江筠逃避地侧过脸「那里早就烂了,在你进来之前。」 轩辕陌再一次掰正他的脸,「没有,那三个畜生没能进去,被我削成了肉酱。把你撕裂、穿透、灌满的是我,也只有我。」 江筠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轩辕陌却从他身上爬起来,也不知在看哪里「宝贝,我好害怕有一天你会血淋淋、冰凉凉地躺在我身下……安心休息,我今天去望舒隔壁那屋歇息。」 说完,轩辕陌起身要走,江筠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离开了你的怀抱,我怎么可能安心?」 轩辕陌转过身,只见江筠匍匐在床榻上,定定地望着他。 「你哪怕就是老虎狮子,你也是我的墨墨,是我的,大龙君。」 于是用掌风带熄蜡烛,轩辕陌脱衣、上床,重又将江筠揽进怀中,嗅着江筠身上淡淡的体香,轩辕陌有点心猿意马了,可显然今天两人的身体状态都不太适合再做爱。然而江筠却体贴入微,察觉到他那处的反应,就扯掉了自己的裤子,摸到后门稍微做了顺滑,然后解开他的裤腰,扶着他那物,放松身体,深呼吸,一点一点慢慢塞进没怎么受伤的后穴,柔媚一笑,「轻点做,无大碍的。」 「嗯。」轩辕陌轻轻应了一声,搂紧江筠的纤腰,抬起江筠一条腿,九浅一深地缓缓动作起来,细细碎碎的呻吟渐渐在房中响起…… 江筠睡眠一般都比较浅,听到门外敲门声,轩辕陌一起来,他便也醒了。轩辕陌吻吻他的额头,「宝贝,天尚早,你再睡会儿。」江筠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便又躺下了。轩辕陌收拾妥当后,推开门,望舒正候在外面,神色颇为严肃,「师父,情况有些复杂,寧王来了。」 这个上午,轩辕陌和傅岫都没有去鉴宝大会,妃鱼则带着望舒和吴贤去了。妃鱼代轩辕陌去竞雪参,两个弟子则是去为自己选一把趁手的宝剑。这届大会据说有名剑湛卢,正好望舒即将出师,轩辕陌昨日便跟昆仑山主谈妥,只要望舒使着顺手,就把湛卢交给望舒。雪参和湛卢都是世间至宝,因此放在后一天,而前一天,轩辕陌他们也小有收获,尤其是那柄名唤霜雪的银色长枪,似铁非铁,似银非银,材质十分轻盈,颠在手上当真轻若霜雪。轩辕陌本欲昨天就送与江筠,可不料发生了那种意外,便未送出。 江筠睡了一会儿便醒了,屋外早有人候着,却不是昨天的小二,而是傅岫的妻子傅孟氏。这是一个知书达礼的温婉女性,亚圣后人,这么多年跟在傅岫身后,最是恪守妇德,不该问的,从不多问一句,不该说的,决不多说一句。 「轩辕夫人,轩辕宗主在雅室议事,我先带您去小轩用早点吧。」 轩辕陌在雅室议些什么,江筠是半点都没打听到,傅夫人跟她夫君一样,打得一手好太极。吃过饭,傅夫人给江筠沏茶喝,期间傅家千金玲瓏也进来了,玲瓏今年九岁,是个跟母亲一样温柔沉静的小姑娘,跟母亲和江筠问过好以后,就规规矩矩跪在母亲身后学茶道。 江筠看着玲瓏秀秀气气的小模样,不自觉地就想起了茉茉。虽然江筠恨透了赫连灩,生下茉茉也并非出自自愿,但茉茉终究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没有哪个母亲会憎恶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茉茉还那么可爱懂事。茉茉如今也快七岁了,不知又长高了多少,是不是也像玲瓏一样正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小淑女呢? 灵山篇33 茉茉如今也快七岁了,不知又长高了多少,是不是也像玲瓏一样正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小淑女呢? 江筠正想着赫连茉,轩辕陌便抱着赫连茉进屋了,江筠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傅孟氏知道此时外人不宜在场,带着女儿告退了。 时隔两年,赫连茉果真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宛如一个落入凡尘的小精灵,灵秀极了。不过,小姑娘这回却不跟轩辕陌亲近了,乍白着一张小脸僵硬地被轩辕陌抱在怀里,一把她放下来,她就忙不迭地往江筠怀里扑去,好似身后是什么食人的怪兽。 「娘亲,娘亲!」两年的分别并没有阻断血脉相连的亲情,赫连茉扒着江筠的脖子,叫得江筠心都揪了起来,把孩子紧紧抱了一会儿,又扒拉开仔仔细细看了三四遍,这才想起来面前还立着个轩辕陌。 「墨墨,茉……我是说赫连茉怎么在这里?」 「父王带我来的。」赫连茉抢着答道,紧接着机警地回头看了一眼,见轩辕陌脸色不善,赶紧缩回江筠怀中,并且用自以为轩辕陌听不到的音量悄悄对江筠说,「娘亲,那个怪人好可怕。」 江筠哭笑不得地看着轩辕陌,却发现轩辕陌嘴角破了皮,像是被人打过一拳似的。 「嗯,赫连灩来了,我估计你会比较想见这个小丫头,就把她抱过来陪陪你,文祺也来了。」 「将军。」文祺从轩辕陌身后走出来,他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却仍旧不是江筠熟悉的那个北方汉子,可能是因为去势的原因,看起来比原来清秀了许多。 赫连茉从江筠身上跳了下来,牵着江筠的手,走到文祺面前。 「乌恩其,我的好兄弟,」江筠猛地一把抱住文祺,「永远的亲人!」 文祺也紧紧抱着他,「将军大人……塔那哥哥」 轩辕陌看着相拥的两人,就默默坐到了江筠座位的旁边。等那两人抱够了,一转头,他已经端起江筠喝茶的杯子品起茶来了。 文祺早已不卖轩辕陌面子,看到轩辕陌坐下,直接就问道「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轩辕陌垂着眼眸,用杯盖拨了拨茶叶,「我的妻子还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你们续你们的旧,我又不打扰。」 文祺一听,气得扬起拳头要往轩辕陌脸上招呼过去,但被江筠拦住了。显然,轩辕陌嘴角那个豁口正是他打出来的。也难怪文祺当初没肯跟江筠一起上灵山,他跟轩辕陌比跟寧王还不对盘,江筠夹在中间肯定不好受。文祺上午能打轩辕陌一拳完全是轩辕陌出于没保护好江筠的内疚让着他,换做其他时候,只怕他会被轩辕陌一掌拍死。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文祺第三次提到轩辕陌也不是个好东西,劝江筠带赫连茉跟他回草原生活时,轩辕陌已经把茶杯碾成了粉末。江筠向来顺着轩辕陌,轩辕陌要赖着便赖着,要听他跟文祺叙旧便听,眼下这祖宗来火了,他就连忙打住收场,明明眼光还不捨地黏在赫连茉身上,却把赫连茉往文祺怀里推,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文祺是又心疼又无奈,将军几乎哪点都不像原来的将军,唯独迁就他家墨墨这点,倒是从来都没变过。 小郡主也哪里捨得离开江筠,死拽着江筠的衣袖,泪眼汪汪,「娘亲,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啊,弟弟还没见过你呢。」 江筠知道轩辕陌在一旁看着,强忍着眼泪,抽回衣袖,「茉茉乖,等你再长大点,就让文祺叔叔带你和弟弟来灵山看娘亲哈。」 「将军,」文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反正……无论如何,您还有我。」 灵山篇34 「将军,」文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反正……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文祺话音刚落,轩辕陌就毫不客气地把门一掌关上。江筠看着骤然合上的房门,一直强忍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轩辕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将他搂进怀里,贴着他耳边说,「承志,你是我的。」 江筠闭上眼,点点头,復述道,「嗯,我是你的,」 「对,你是我的,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会护你、宠你、爱你,一辈子。 由于雪参不能一次性全部服用,轩辕师徒便陪着江筠在康城住了两个月,其馀人先行出发回灵山。这五十多天,轩辕陌并不清闲,每天书信往来不断,也常常外出,江筠问起,轩辕陌只说跟夏国朝政有关,问望舒也问不出个什么眉目。不过江筠的好奇心并不重,轩辕陌送了他一把霜雪枪,很轻,他手上无力也使得动,没事儿他就练练功,加上雪参也发挥了功效,耍起长枪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望舒经常给他当陪练,轩辕陌难得清闲下来时,也会陪他练一练。只不过轩辕陌太欺负人,总喜欢趁机调戏江筠,仗着身法灵活,这里摸一下,那里亲一下,江筠内力尽失,四肢无力还不协调,毫无抵抗之力,练着练着霜雪就被轩辕陌打掉了,自己也被他揽进了怀里,或往地上一压,或往树上一带,轻解罗裳,抚摸舔吻,交媾缠绵,反正总是会偏离初衷。 直到回了灵山,紫微宫主姬慕歆又找江筠进行了一次密聊后,江筠才知道轩辕陌前些天干了多少疯狂事。 轩辕陌那晚连诛三人,半点尸首都没留下,一下子得罪了夏国官宦系统中最有权势的两个中立家族,同时也损失了夏国第一富商张家的经济支援,本来已经倒向赫连灩的天平一夜之间又被拉回了平衡状态。遭遇这等变数,赫连灩怒不可遏,当面指责轩辕陌感情用事、不顾大侷,轩辕陌却浑不在意,没过多久还跑到夏都天水把风月阁拆了,甚至隔空对全体灵山弟子下了一道荒谬无比的灵山令——但凡遇到再议风月阁者,即可当作恶人诛杀;而那些当年跟风月阁名妓小竹发生过联系的男人,更有不少都神秘蒸发。 一时间,人心惶惶,至少明面上是真的无人再敢提及天水第一青楼风月阁了,但是江湖上却再次传出了「现任灵山宗主实乃多年前为祸南詔的嗜血狂魔」的消息,什么练邪功、祭活人、淫亲姊、乱朝纲,一个比一个难听,对轩辕陌以及灵山的声誉极为不利,忙得玉衡宫恨不得放下手上一切其他事务,全员出动,专门给他家宗主大人扑火救灾。 轩辕陌名声受累,赫连灩形势更惨。轩辕陌毁风月阁时尚不知风月阁实际是赫连灩的情报据点,害得赫连灩继丢失重要中立势力的支持后,又被大水冲了龙王庙,失去了重要据点,如重创之后再盲一眼,局势急转直下,寧王府同灵山的多年经营几乎付诸东流。 归根结蒂,这一切祸事,皆因江筠而起。 姬慕歆虽未直接指出江筠的不是,却处处暗含责备之意,江筠又怎会听不出来,不禁苦笑,「宫主大人,事已至此,您是想我以死谢罪吗?」 「宗主夫人误会了,」姬慕歆澄清道,「康城之事,夫人肯定是受害者,那三人实属死有馀辜。鄙人此番冒昧前来,不过是想对夫人说几句心里话。宗主事事以夫人为先,对夫人情深意重,我们都看在眼里,相信夫人自己也有数;故而鄙人斗胆,请夫人也多为宗主着想一点,切不可因为私人恩怨便罔顾大侷啊。」 「姬宫主莫非怀疑是我吹了枕头风,破坏了灵山协助赫连灩政变的计划?那您可真是多虑了,我赵成志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的同盟计划,也绝对没有挡着他赫连灩称帝。你若不信,我可以用我腹中孩儿发誓。」 【画外音】 哟呼,墨墨终于要有自己跟江筠生的小崽子了,不用再眼馋寧王家的江筠出品了~ 灵山篇35 「姬宫主莫非怀疑是我吹了枕头风,破坏了灵山协助赫连灩政变的计划?那您可真是多虑了,我赵成志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的同盟计划,也绝对没有挡着他赫连灩称帝。你若不信,我可以用我腹中孩儿发誓。」 此言一出,姬慕歆目瞪口呆,「你,你……怀孕了?」 「是的,陌很高兴,可能过几天就要告诉你们了。我现在有点累,想回去休息,恕不奉陪。」 看着江筠洒脱离开的背影,姬慕歆觉得江筠比他想像的还要不简单。以孩子起誓,即是宣告有孕,表明自己在宗主心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了,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也确实证明自己没有故意使诈破坏灵山同寧王的合作。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在江筠看来,姬慕歆这只老狐狸真就是想多了。他的目的仅止于除去风月阁这个可能会噁心他一辈子的淫窝,但姬慕歆不知血咒之事,偏要往前多想一步,以为他是在借墨墨之手报复赫连灩。 没错,赫连灩辱身之仇,他是一定会报的,但不可能在血咒未解的当下,连弄垮风月阁也不过是他为人所劫后的临时起意,并没有经过详细计画。也正是因此,他才完全没有料到墨墨会在虐杀那三人之后狂性大发,差点把他强暴至死;更没料到墨墨行事之果敢决绝,竟然真能为了抹杀他那些屈辱的过去而一意孤行杀人灭口。不过江筠相信,即便侷势恶化到这一步,他的墨墨也一定有应对之策。 就像很多妻子都盲目地相信自己丈夫是无所不能的一样,江筠对轩辕陌也有一种没有理由的信心。换作十年前,他肯定没这份信心,那时的苏墨还是个孩子,需要他的保护与照顾;而现在的轩辕陌却已经脱胎换骨成长为一个男人,那么坚韧、那么强大、那么伟岸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霸佔了他全部的身体和灵魂,是他残喘于世、苟活至今的最大理由,是他毕生所求的挚爱,是他的命、他的夫、他孩儿的父亲。身为男人,江筠瞭解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会捨得让自己爱人受到委屈,也没有一个父亲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失去庇佑,时至今日,有了孩子的墨墨只会比以往更加强大。 每每想到这一点,江筠就不由得甜进心坎里。 孩子,是江筠他们前两天刚回灵山时检查出来的。白芷应轩辕陌的要求来给江筠复查身体,一把脉就把出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算算日子,应该是江筠被掳走那天怀上的。担心宗主被人戴了绿帽,白芷一时不知是该报喜还是报忧。宗主本人却对江筠肚子里的种倒没有丝毫怀疑,一得知消息,便欢天喜地地抱着江筠原地转了好几圈,完全是一副即将初为人父的痴傻模样,简直找不到半分灵山宗主的成熟稳重。 江筠就显得比轩辕陌忧虑多了,生怕不是轩辕陌的种。轩辕陌不得不再三强调——那三个孽障真的都没有得逞,当晚射进江筠身体里面的只有自己,而且由于事发突然,自己那天是没吃避孕药的,江筠这才把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更幸运的是,那晚轩辕陌气极暴走,强暴江筠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把他的第二根生殖器放出来就被望舒点了晕穴,不然江筠一下子怀两个,即使有雪参功效加持,身体也吃不消,大有可能一尸三命。现在怀上的这个是怀在跟阴道连通的子宫里的,足月以后可以自然分娩,还免了肚皮上再挨一刀的痛苦。 轩辕陌虽然「年近半百」,但还是第一次当爹,稀奇得不得了,一心只想围着江筠打转,怎么宠都宠不够。 灵山篇36 轩辕陌虽然「年近半百」,但还是第一次当爹,稀奇得不得了,一心只想围着江筠打转,怎么宠都宠不够。由于是怀孕初期,胎儿还不算特别稳,江筠又是个男子,没有月事,看不出什么怀孕症状,夫夫两人在康城小住那会儿可没少浓情蜜意,没滑胎都是万幸,所以白芷是千叮嚀万嘱咐,头几个月要忌房事。 尽管吃不到,光是看看,轩辕陌都开心,不管江筠愿不愿意,反正他一得空就高兴把人抱在自己膝盖上,时不时这儿摸摸,那儿抚抚,有时还让江筠坐在桌上,把自己的耳朵贴到江筠目前看不出丝毫变化的小腹上,「宝贝,我闺女怎么这么文静,没动静呢?」 江筠哭笑不得地给了他脑勺一个栗子,「才三个月就有动静,那不还成精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是闺女,我还说是儿子呢。」 轩辕陌傻笑着摸摸被江筠敲的脑勺,不禁又想起赫连茉那双扑闪扑闪的褐色大眼睛,跟江筠的一模一样,别提多好看了。只可惜,小丫头现在跟他不亲了,虽然长相更随他,脾气却跟了赫连灩,每回去寧王府,不是躲着他就是臭着脸。 「女儿像你,美。」 「放屁!」江筠差点被他一句话噎死,「老子这是帅,英俊瀟洒的帅,照照镜子,你那样的才叫美,倾国倾城的美!」 可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么?当年的大将军为了保全被宋帝当作人质的苏公子,披肝沥血攻下了那么多城池,不就是倾城吗?又为了能跟苏公子长相廝守,唾手可得的江山也拱手让人——毕竟皇帝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不就是倾国吗? 轩辕陌执起江筠的一只手贴上自己完好的那半张脸,对江筠而言,这张脸无疑是灾祸之源,不如不遇倾城色。可是,如果没有这张倾城祸水脸,那英雄盖世的大将军还会注意到自己吗?苏墨可真没这个底气说「会」。那个时候的大将军太耀眼了,全天下的男儿在大将军面前都要自卑,可偏偏这太阳般夺目的男人却爱他爱到把自己都低进了泥里。当年得将军情有独钟,是他苏墨赚到了。而今得江筠至爱不悔,还是他轩辕陌赚到了。 「怎么?说你美还不高兴啊?」江筠见轩辕陌举止有点怪异,疑惑地问道。轩辕陌却就着江筠抚摸自己脸的姿势,凑上前吻住了江筠,这个吻轻柔得像羽毛一般,缠绵悱惻之际,美好如南柯一梦。 「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宝贝说什么都对,闺女跟我一样美,儿子跟你一样帅。」 江筠得意地挑起眉,「这还差不多。」 「来,趁着还没来人催,再让我跟咱闺女说几句话。」轩辕陌说完便又搂着江筠的腰,把头靠向江筠的肚子。「闺女啊,你要乖乖听话,平平安安降生哦,不许折腾你娘,知道吗?等你会说话了,爹爹就教你唱儿歌,会走路了,爹爹就带你去后山捉蝴蝶……」 轩辕陌温柔地低语着,江筠便温柔地看着他,抚着他如雪的白发。 「看你这么喜欢她,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孩呢,小岳儿那么可爱,你都不上心,放着养。」 轩辕陌从他腹部抬起头来,小表情别提多理直气壮了,「我确实不喜欢啊,小孩子都是麻烦精,要不是岳儿他娘硬塞给我,我才不收呢,养大了指不定是条白眼狼。不过,咱们自家的例外,我盼当爹都盼好久了。」 江筠也反应过来,「对哦,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正式娶亲也就罢了,九月都去了好些年了,你也早该找个合适的姑娘传香火。轩辕家还有你大伯那一支在,苏家可就剩你一个了。」 【画外音】 继续撒糖~ 不知大家还记得九月不,她是将军的随身侍女,小姑娘起初喜欢的是将军,后来被将军派去照顾苏墨,照顾照顾着就喜欢上了。将军“战死”前传信给她和文琪,命他俩保护苏墨,九月便继续跟着苏墨,但是文琪不相信将军死了,独自离开了。再后来,遇上海难,九月卒。 谁家少年世无双——云内章 蹭蹭墨江夫夫添丁的喜气,穿插几个与主剧情相关的少年时代番外~~~ 赵承志,十二岁,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云内草原 「小少爷!」 「世子殿下!」 「乌恩其!」 「小臭虫!」 「塔娜,格根塔娜!」 …… 北地的风呼号着、咆哮着,吹散了亲人焦心的呼唤,也吹干了少年身上的鲜血,在夜色的笼罩下,这些干涸的血跡给少年裹上了一层暗色的偽装,丛生的杂草里,仿佛只看得见一双接近金色的眸子,明亮得惊人。 「塔那哥哥,你为什么不找……」 「嘘……」满脸血污的少年转过脸,对身边弱小的同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一头巨大的黑熊正在愤怒地搜寻不久前夺走了它的「食物」还刺瞎了它的双眼的另一个食物。它知道这两个食物就在附近,他们受了重伤,跑不远,空气里到处都是血液的美味芳香。虽然它一时逮不住他们,可是不要紧,它可以稍微等一等,等到他们血流干,就没力气跟他捉迷藏了。 少年也在等,他咬牙扯紧缠在小臂上的碎佈条,攥紧手中的断马刀,浅色的眼眸如狼瞳般尖锐锋利,死死锁定着前方的对手。就是现在!在黑熊转过身背对他们小佇时,少年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草丛,蚱蜢般一跃而起,凝着月光的半柄残刀连着少年缠着佈条的一截手臂直直从后背戳入了巨熊的心窝。 巨熊吃痛,大发雷霆,一时熊咆震耳,地动山摇;少年一手五指如鉤,狠狠抠入巨熊皮肉,一手握刀不放,继续往巨熊胸腔内部摜。这发作起来如有千钧之势的怒熊居然没能把他甩下身,反被这斤两还不够它一顿饭吃的人类少年活活戳爆了心脏,山崩一般轰然倒地。 屠熊少年趴在熊背上,剧烈地喘着气,眼中明亮的光华渐渐黯了下去,现出原本的琥珀色来。北风依旧肆虐着这片荒凉的原野,孤月无情地洒下一地冰凉的清辉,少年衣衫襤褸地浸泡在巨熊温热的血水中,察觉不到半点寒冷,他太累了,还又饿又困,只想趴在这暖暖的熊背上美美睡一觉。可他的小伙伴却一个劲地闹腾,光是哭号还不够,非要摇他晃他拽他手臂。 少年被同伴扰烦了,费力抬起眸子,有气无力道,「乌其恩,你真是只讨厌的小臭虫。」 被骂作臭虫的小少年欣喜不已,顾不上擦原来就糊在脸上的眼泪鼻涕,又流出了新的,「呜呜呜呜,塔那哥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可是,你的手臂卡住了,我拔不出来,呜呜呜呜,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乌其恩越哭越伤心,祁顏部落同龄的孩子中,他是个子最小、能力最弱的一个,所以外号「小臭虫」。现在最强大的塔那哥哥受了重伤,他又那么没用,帮不上忙,叫他能不伤心吗?反倒还要快死掉的塔那哥哥来安慰他。 「乌其恩,听,是不是有狼在嚎?」 乌其恩勉强止住自己的嚎啕大哭,一边抽泣一边凝神諦听。 「真,真的欸!是牧仁二汗的晨星……不对不对,是琪琪格大小姐的夏天!」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匹银色母狼循着血液的气味率先赶来,紧接着便是以一名美妇为首的数十人骑队。这美妇披一袭貂毛大衣,身材高挑,姿容秀丽,一双湛蓝眼睛英气十足,尚隔着一个不小的湖泊,她就直接从马背上飞跃过来。 乌恩其拽了半天都没拽出他塔那哥哥的手臂,这美妇却不生拉硬拽,但见她瀟洒抽出腰间弯刀,贴着塔那的胳膊,哗哗几下就把熊背上的窟窿捅大了,然后插回弯刀,居然一手就把已是半大男子身形的塔那提了起来扛到肩上,还能空出一只手去牵哭得没了力气的乌恩其。 被她扛在肩上的塔那显然百般不愿,人都半死不活了还要抗议,「阿妈,阿妈,放我下来,太难为情了。」 美妇压根不把他的抗议当回事,边走边教训他道「这会儿怕丢人,早干嘛去啦,这死亡林是你一个人就能闯的吗?格根塔娜,我承认你确实还有那么几分能耐,可你也不能瞎逞能啊!你说说这都第几回了?你父王正在西京等我们娘俩过去团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跟他交代!早知道你这么害人,还不如前些年就把你送到珣哥……」 「阿妈!」塔那弱弱地打断道。 「本来就是嘛,他们汴京虽然没我们云内好玩,但胜在太平,不用时刻担心你小子又给你老娘我惹出什么意外。要不是珣哥家孩子太小了,我今年估计都能抱上孙子,啊不,是外……」 「阿妈!」塔那又无力地叫了一声,打断他阿妈毫无可能的空想。好在后面的人马也绕道赶过来了,美妇抚塔那上马以后,就没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乌恩其伤势比塔那轻不少,却也挺严重,跟他堂叔骑一匹马。上马之前,乌恩其悄悄扯了扯旁边刚骑上马的美妇的衣摆。 「琪琪格大小姐,我有话想对您说。」 「怎么了?我们的小乌恩其。」 「小少爷今天不是故意进林子的,他是为了救乌恩其才进的。他们说阿爸在西京受伤了,乌恩其想进林子找冬虫托小少爷带给阿爸,可是没想遇到了熊瞎子……呜呜呜呜,大小姐,您不要骂塔那哥哥了,要骂就骂乌恩其,都是我不好……」 塔那依偎在他阿妈怀里,耷拉着眼皮,还不忘说乌恩其一句,「别哭了,再哭……一辈子当臭虫。」 琪琪格善意地摸摸乌恩其的头,「乖孩子,如果你堂叔同意,你就跟承志一块儿去西京府吧。」 「承志?」 「你塔那哥哥的汉名。哦,对了,西京那边不比云内,规矩多得要死,你如果能去,记得公开场合上要叫我王妃娘娘或夫人,叫承志世子殿下,不要叫小少爷,更别叫塔那哥哥,不然那边的嬤嬤说教起来能把你烦死。」 乌恩其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堂叔肯定会同意的,乌恩其不要再做小臭虫了,要做就做世子殿下最忠诚的左胳膊和右胳膊!」 一个月后,祁顏部塔拉可汗长女琪琪格辞别亲友,携独生子赵承志奔赴宋金对峙的前线西京,其夫宋国睿亲王赵逸临危受命为西京府大都督,已于半年前先行抵达西京交接事务。 睿王府车队的主车里,两个小病号正在争论一个深奥的称谓问题。 「什么左胳膊右胳膊啊,我胳膊又不是没接上来,要你这个人形胳膊做什么?」 「可是阿爸以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还是阿穆尔姑爷——唔不对,应该叫王爷——教阿爸的呢,他亲口说的,阿爸是他的左胳膊右胳膊!」 马车外,琪琪格看着一望无际的碧草蓝天,忍不住唱起悠扬的情歌: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美丽的姑娘哟~ 你要去何方? 去见我的俏情郎, 带他归来哟~ 做我的小绵羊~ 远远地,有人在应声歌唱: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英俊的小伙哟~ 你要去何方? 来接我的小新娘, 迎她入门哟~ 生一窝小绵羊~ 这里有几处最好注意一下的小地方~ 1.承志的蛮族名字,有格根塔娜还有塔那。 2.牧仁二汗和琪琪格都有自己的狼,而琪琪格是塔拉可汗的长女。(夏国篇提到过承志的阿妈是人和狼的孩子。) 3.承志两次打断琪琪格的话。 4.琪琪格歌唱要带赵逸回云内,然而事实是她这一去就跟赵逸一同殞命西京。 5.跟琪琪格对唱的人。说不定会解锁下一个篇章呢~ 灵山篇37 「对哦,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正式娶亲也就罢了,九月都去了好些年了,你也早该找个合适的姑娘传香火。轩辕家还有你大伯那一支在,苏家可就剩你一个了。」 轩辕陌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眸靦腆地笑了笑,这才扭扭捏捏地说,「其实,明确对你的心意后,我就断了要孩子的念头了,也没有真正跟九月在一起过,不过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小孩,甚至都做好了跟你一起收养孩子的准备。」 江筠惊讶地瞪圆了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都最讨厌我的吗?」 「早就不讨厌了!」轩辕陌又快又轻地嘟囔了一句,江筠更惊讶地发现这个在床上要多流氓有多流氓的大流氓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像个彆扭的小媳妇儿一般羞红了脸。轩辕陌也意识到自己脸在发烧,索性把江筠一把抱下来放到腿上,将头埋进江筠的颈窝,不让江筠看到他的窘迫。 「讨厌你,我干嘛跟你一起打炮啊?俩大爷们儿挤一块儿互相搓着好玩儿是吗?讨厌你,我干嘛要你还我六千次啊,瞅准机会直接一刀宰了你岂不更方便?」 江筠听到轩辕陌在他耳边语气冲冲地埋怨,心里反而甜得不行,不禁也抱住轩辕陌,拍着他的背,叹了一声,「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却听轩辕陌幽怨道,「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战死了。」 「噗!」江筠觉得轩辕陌这语气太像个没要到糖果的小可怜,没忍住,笑了出来。 轩辕陌不乐意了,从江筠颈窝处抬起头来,看着江筠说,「说到那么难过的一件事,你怎么还笑了?」 江筠见轩辕陌表情很严肃,便飞快地啄了他嘴唇一下,笑着说,「我本来就是打算假死脱身的,不然赵适他老盯着我不放,我没办法带你私奔。不过,虽然过程曲折了些,现在也不差,我们又在一起了,还有了我们自己的孩子。」 说到孩子时,江筠的神态格外慈爱温柔,轩辕陌看痴了,油然而生一种暖暖的感动,仿佛飘到了软软的云间,幸福得找不到方向。不自觉地,他又慢慢贴近江筠,江筠羞涩地微微侧过头,他也跟着偏过去,靠近、靠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湿热的鼻息,听到那越来越大声的心跳……只差一点点…… 「师父,天水急报,请您速至上清境明镜台。」 望舒的一声通报把一屋子的浪漫气氛趋得一干二净,轩辕陌见江筠臊着脸已经一溜烟从自己身上滑下去,忍不住低骂一声,「他娘的,又是这小子。」 对于打扰师父师娘恩爱已经颇有经验的望舒来说,师父的黑脸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可怕了,而师娘的红脸却依旧是那么秀色可餐。不过他也就只敢偷瞥两眼罢了,完全不敢像来抓师父下上清境的妃鱼师叔那样大大方方盯着里头看。 果不其然,轩辕陌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妃鱼依旧熟视无睹,无动于衷,甚至还正儿八经地兀自评论了一句,「江公子的腰身实在太过纤细。」 轩辕陌瞬间就带上杀气了,妃鱼这才反应过来,哦,轩辕陌发火了,于是淡然解释道,「我对男人没兴趣,不过是求证一下。平心而论,看江公子身形,不像有孕在身,轩辕师兄莫不会遭人蒙骗了吧?」 轩辕陌给他这一问逗乐了,火气浇熄了半茬,「妃鱼师弟啊,你也该娶妻生子了,省得这么大的人了还犯傻。才三个多月就能让你看出来,那还不成精了?」 轩辕陌这一下去就是接近两个月没回来。 灵山篇38 轩辕陌这一下去就是接近两个月没回来。 夏国现在侷势混乱,拥护夏皇赫连涵的保皇派与拥护寧王赫连灩的拥嫡派正式决裂,从分庭礼抗发展到了兵戈相见,轩辕陌作为帮助寧王夺位的关键人物,这个时候实在无法置身度外,袖手旁观,只能别了亲亲宝贝,不情不愿地去帮白白佔了他宝贝八年的便宜外甥争天下。只不过可想而知,争到天下、解开血咒以后,才是更棘手的时候。 轩辕陌下了灵山,望舒便又迎来了跟师娘朝夕相对、单独相处的美好生活,当然,时间很有限,不过,望舒求得不多,每天能大大方方地看看师娘,跟师娘说会儿话就足够了。之前在康城的时候,师娘还会跟他过过招,不过现在知道有身孕了,师娘就再也不敢碰兵器了,爱惜得不行的霜雪也成了摆设,每日无事便是读读书、写写字、浇浇花、散散步,有时也会到厨房给方婆婆打打下手。 望舒有次听方婆婆说,师娘有几天还亲自动手给宝宝做过衣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动手做起衣服来还像模像样的,只是最后把一只袖子缝到了领口,另一只袖子又剪得长短不一样,实在看不出个衣服形状,师娘一恼,藏起来压箱底了。 望舒没见过他师娘做针线活,但是倒是经常见到师娘在院子里看书,师娘若是看到他了,就会把他招呼过去,向他请教问题。师娘说自己年少时光顾着玩闹,不爱念书,诗画音律更是一窍不通,等入了汴京,结识了你师父等一眾京城名流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粗浅无知,可那时事务太多,读书一事便一再耽搁;而今有了空闲,就想要补补文化课,也好跟师父更谈得来一点。望舒尽管忙得连练功都要挤时间,却从不拒绝他师娘,一闆一眼地当起师娘的小夫子,教师娘温经典、读诗赋,别提多开心。 怀孕到第五个月,江筠身子乏得厉害,精神也不如前,读经的热情消退了一些,却喜欢上了水墨画,望舒便从天权宫收罗了不少珍品过来,给他师娘讲画、教画。师娘虽然在文学上资质平平,画起画来却颇有潜力。看到喜欢的画作,那双褐色的眼睛会放出星子般璀璨的光彩,埋头作画时,浓密的睫毛又会在细腻的皮肤上打下扇形的阴影,动静之间,风姿绰约,令望舒为之心悸,为之向往,为之神魂颠倒。 有一次画玉兰的时候,江筠因手腕无力,怎么也画不出老树的干枯硬朗,望舒便握在他握笔的那只手上,代为出力。那一刻,他们靠得是那般亲近,近到望舒能感受到师娘的体温、嗅到越来越馥鬱的体香,他甚至发现师娘的脸颊微微泛红,神态里都带了抹撩人的娇羞,不禁就看痴了。 「好了,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师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下甩开他的手。 那天晚上,望舒悄悄来到师娘的卧房外,听到房中水声清越,隐隐掺着低低呻吟。望舒好奇地戳开窗户纸,便看到他师娘坐在浴桶里,酡红着脸、迷离着眼,双手在水下规律地动作着。望舒也是男人,他知道师娘在做什么——师娘正在自慰。这具因怀孕而日益丰润的身体,宛如一朵开到荼蘼的艳色牡丹,又像一颗成熟到几近腐烂的饱满浆果,那么魅惑、那么诱人、又是那么,饥渴。 灵山篇39 这具因怀孕而日益丰润的身体,宛如一朵开到荼蘼的艳色牡丹,又像一颗成熟到几近腐烂的饱满浆果,那么魅惑、那么诱人、又是那么,饥渴。 可能是释放了,望舒看到他师娘有片刻的失神,接着随意擦洗了一下,站起身来,取下搭在架子上的浴巾披在身上,出了浴桶往榻边走去。师娘的腰身终于不再像以往那般纤细了,平日里外衣宽松,还不太明显,裸身一看,小腹处当真已经凸了出来,明显是有了身子。师娘靠在榻上,怜爱地抚了抚自己突出的小腹,然后撩起浴巾,打开了双腿,低头看着自己双腿之间,手向里头探去,取出了一根玉势,接着又侧卧着弓起身子,从身后取出了另一根玉势。兴许是取出的时候又碰到了敏感地带,全部取出来后,师娘已然又是满脸通红地瘫在榻上,娇喘连连,不自觉地唤起了「墨墨」。 师娘应该很久都没有尝过云雨的滋味了。望舒之前特意去摇光宫打听过,得知怀孕初期最好是禁房事,师娘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师父肯定也不敢乱来。难怪师娘这般寂寞空虚,明明绽放到了鼎盛,却无人堪摘,只能随随便便将就一下,真是可惜了佳人如斯。 望舒浑身燥热得不行,疯狂地想要闯进去好好抚慰这具寂寞的身子,填满那空虚的欲望。然而,他最终还是克製住了,落寞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又抄了一夜书,只是第二天一看,除了第一句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鯤」以外,后面的一会儿是「江筠」,一会儿是「师娘」,一会儿是「承志」,哪里还有半句逍遥? 对望舒而言,抄书快是不管用了,甚至在几天过后的七夕那天,彻底失了效。也是在那一晚,望舒失去了自己保持了十七年的童子之身,一同失去的,还有他遨游九天的逍遥之志。初八一早,凝视着怀中尚在熟睡的瘦弱男孩儿,望舒叹息一声。自己再也回不了头了,这条歧途注定越走越深,眸然回首,只觉前夕恍然如梦。 七月初七下午,望舒如前几天一样早早把手上的事务处理好,抱着景瑟借他的画捲来书房找师娘,谁知刚进了书房前的小花园,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宝贝,想我了没?」然后是师娘颇似娇嗔的声音,「你,你先松开,一会儿望舒可能要来教我画画,看到不好。」望舒屏气悄悄走近,书房门没关严实,正好看到师父强搂着师娘撒娇,「宝贝,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竟然就只惦记着望舒。」 师娘有孕在身,成天浑浑噩噩,当真不知今夕何夕,还傻傻问师父「是什么日子」。师父要是有尾巴,这会儿可能毛都要炸起来,「今天是七夕啊,宝贝!以前七夕的时候你都缠着我要给我看惊喜,现在人到手了,就不对人家上心了么?」 面对师父的伶牙俐齿,师娘没怀孕前都常常招架不住,更别说现在肚子里怀了一个,脑袋不太好使,只能是束手无策,被师父牵着鼻子走。 「别管望舒了,你想学画画,为夫教你便好,找什么望舒啊。他要是过来了,看到你我在一处,自然会回避。值此佳节良辰,就别再让那小子搅了我俩亲热了。」 「我还有孩子呢,谁要跟你亲热?」 灵山篇40 「我还有孩子呢,谁要跟你亲热?」 「好好好,不亲热,我教你画画行了吧?」 轩辕陌说着就搂着江筠走到桌案前,铺纸磨墨,真的教起江筠画画来。而望舒便藏起呼吸在门外窥看着,并未如他所言的那般自动回避。轩辕陌教画跟望舒风格迥异,望舒是站在旁边指点江筠作画,几乎不敢有肢体接触,轩辕陌则是站在江筠身后,大大方方地把江筠楼在怀里,手把手地教人作画。 「怎么突然就想学画了呢?」 轩辕陌说话时,热气便喷到了江筠的脖子上,江筠顿时就红了面,垂眸道,「想画你,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看看画像。」 轩辕陌听了很受触动,侧头亲了亲江筠的面颊。当年初闻承志噩耗时,他也画过承志的像,最喜欢的一幅画的是承志立在汗血宝马前,金麟银枪、红披飞扬的英武模样。这幅画他曾经一直带在身边,跟着他一起下过赵家的皇陵,又跟着他一起漂泊到了海上,只可惜这画最终还是没逃过海难的劫数,跟九月一起陨在了南海。从此,他便不再画像了,因为画里的人永远都回不来,画得越像,痛苦越多、煎熬越狠。 「不用画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承志。」 于是,两人便画了一会儿山水,只是刚刚勾了个结构,江筠就热得受不了了,不肯让轩辕陌抱着他。轩辕陌捨不得软玉温香在怀,就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竟然脱起了江筠的衣服,脱到只剩下一件单衣长褂,长裤都不知怎的被他拽了下来,两条长腿赤裸着在长褂下若隐若现。江筠又是气恼、又是羞赧、还拗不过他,面色酡红地在他怀里挣扎扭动,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便直接爆了粗口,「我操,你他妈住手啊,别乱摸,大白天的发什么情啊,你就不担心你家崽子啊?」 轩辕陌却厚着脸皮接道,「宝贝要想操我,随便操。不准乱摸,我就不乱摸……不过,画画可以不?」说完他就一把推开案上的纸笔,又拽下身后陈列的名贵波斯织毯,铺于案上,然后把江筠横抱起来,放在毯子上,还按住江筠的双肩,不让他随意动弹。 「小兔崽子,你想干嘛啊?」 轩辕陌狡黠一笑,「送宝贝一份七夕惊喜,乖,躺好了,宝贝只管享受便是,定然不会伤到我家小小兔崽子。」 轩辕陌说完,离身从书架处打开一个密格,却是取了一套崭新的毛笔和砚台过来,神情颇为得意,「这副狼毫笔是姜叔同最珍爱的收藏之一,前朝製笔大师天青子最后的遗作,真真的绝代孤品,有市无价,至今未曾被人用过;而这方砚台呢,是去年少林方丈赠我的澄泥砚,也是绝佳的好玩意儿,晋中造砚世家花了十年才打磨出来的当世臻品,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 江筠坐起身子,笑着问他,「既然这般珍贵,取出来做甚?」 轩辕陌踱到他身边,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亲昵地贴着他的唇说,「因为要用在最珍爱的人身上啊。」 【画外音】 最近看了画展,今人创作的花鸟画,仿宋代文人画风格,气韵流转、神态怡然,当真好看~~~ 这两天就当当雅痞,争取燉一锅风雅的肉糜羹吧! 灵山篇41 轩辕陌踱到他身边,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亲昵地贴着他的唇说,「因为要用在最珍爱的人身上啊。」 说话间,轩辕陌又把江筠温柔地压回了案上,话音落前,他已经抽出自己放于江筠腰后的手,移至腰前,解开了江筠的腰带。 「我?」 「不然还有谁?」轩辕陌笑意融融,暖进了江筠心里。 江筠虽然有些羞恼,却也好奇轩辕陌究竟要如何在自己身上作画,轻轻嘀咕了一声「就你名堂多。」便配合地躺好,不再抵触了。 轩辕陌得了他的许可,欣喜地亲了他额头一下,拉开了他的衣服。 虽说江筠以前在军队里没少光着屁股跟大伙儿一起在河里洗澡,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现在却一下子羞耻得不行,立马用手挡住了自己下身。 可是轩辕陌却强势地拿开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脆弱。 江筠嚶嚀一声瘫软下来,褐瞳里又漫上了雾气,「你这又是做什么?」 轩辕陌笑得像只小狐狸,「给宝贝你铺个粉红底色,我们今儿个只能用特製的植物染料,那便作个天香国色图罢,看看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娇。」 轩辕陌说完,便俯下身来,一边与江筠唇舌交缠,繾綣之至,一边抚弄着江筠的玉茎,轻捻慢拢,极尽温柔,一点一点卸除了江筠的所有防御。 待到江筠浑身肌肤都透出诱人的粉红,泄在他手上,他才恋恋不捨地离开江筠的唇瓣,曖昧道,「瞧,多漂亮的粉红色,白色也有了,嗯,我赌宝贝比花娇。」 江筠尚在释放后的失神状态中,等他回过神时,轩辕陌已然执着毛笔在他身上描画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给轩辕陌镀上了一层淡金,他如雪的长发上仿佛跳跃着炫目的鎏金,无暇的侧顏也好似描上了一道的金边,还有那低垂着的、蝶翼般的睫毛,仿若晕染成了金色,稍稍扇动,便会掉下星星碎金。 江筠简直已经看痴过去,若不是身上不时传来奇异的酥麻感,提醒着他这个看似神仙般的美人儿正在做着哪档子浪荡事,他都有种墨墨要成仙飞升、离他而去的错觉了。 江筠看得入神,轩辕陌画得就更入神了。金色的蝶翼下掩藏着炽热的渴慕和欲望,深沉的墨瞳贪婪地巡视着每一寸肌肤,不放过江筠身上任何一点微妙的变化,从饱满了些许的脸颊,到圆润了很多的肩头,再到丰盈了不少的乳房和已经明显突起的小腹…… 紧随视线的是轩辕陌的手,一寸寸探寻、丈量,入手的肌肤滑腻无比,有如羊脂的质感,叫人爱不释手。接下来才是笔,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笔一笔,勾勒描摹,晕染铺排,于是,一朵朵盛艳牡丹次第浮现,或展顏怒放,或含羞半开,掩映在翠绿枝叶中,端的是天香国色,美不胜收。 江筠起初还全神贯注地欣赏他家画师的盛世美顏,可是到了后来就没法集中注意了,因为阵阵酥痒刺激得他头皮都发麻了,真不知是该夸这位画师阁下太有创意,还是怪这位流氓先生太会撩拨。 江筠怎么也没猜到轩辕陌居然会以他的乳头为雌蕊在他的胸部画上两朵半开的牡丹,而且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分外妖嬈。画牡丹时轩辕陌的手在他乳房上按揉,美其名曰寻找最佳落笔处,等笔落下来时,就更要命了,毛笔独特的质感反复划过本就敏感的乳房,一下一下刺激着江筠的神经,江筠拼了命地反手抓住案沿,才忍住冲动不乱动,可是嘴却管不住了,低低浅浅的呻吟便溢了出来,乳房也涨得可怕。 好不容易画过了乳房,轩辕陌又在江筠五个月大的肚子上做起了文章——画上了一多盛开的金边牡丹,花瓣层层叠叠,繁繁复复,从深红渐染至朱红,再以炫金收边,雍容华贵、大气磅礴,轩辕陌说,这才应他闺女娘亲天潢贵胄、战神在世的霸气身份。 【画外音】 开车了~~~这次花车珺自我感觉还是开得挺顺的(奸笑脸) 。。。 然鹅,珺最近这几天卡文了,一直都没什么进度tat 也不知是不是这阵子做校对做多了,特别爱抠字眼。反正怎么写都觉得不顺畅,行文磕磕绊绊 也可能真的太累了,每天回来身心俱疲,累死累活一整天还没有什么成就感,连写亲爱的小黄文都无法激活疲惫的精神嚶嚶嚶嚶qaq 所以,珺可能真要歇个一两天补补觉,调节一下这样子。不过,也只是可能啦,没准明天一起来又满血復活活力十足元气满满了~ 灵山篇42 这才应他闺女娘亲天潢贵胄、战神在世的霸气身份。 江筠被轩辕陌撩得一半神志都上了天,还在地上的一半神志听了这话,只觉得格外顺耳。由于在风月阁当过花魁的缘故,江筠特别厌恶别人以花喻他,总觉得别人另有所指。可这回轩辕陌却哄到点子上了,比做花不是不行,那也要看是什么花,若单论气势,能跟堂堂宋国大将军一比的,非这尊贵无比的赭红牡丹不可。 再往下就没地方绽开这么穠丽的芍药花了,不过半遮半掩亦是风情。轩辕陌熟稔地分开江筠两条长腿,再度细细勾勒起来,这次不画牡丹了,而是沿着流畅的腿部线条缠绕了些藤蔓上去,娟细柔软,又在腿部内侧附近描绘上几簇胭脂色的精致蔷薇,将露未露,绰绰约约,冲淡了一点牡丹的端庄厚重,却平添了十分灵动可爱。 这花漂亮归漂亮,可苦了江筠忍得眼泪都溢了出来。他的体质本就比常人敏感,大腿内侧等敏感地带更是不能乱碰,平日里轩辕陌多摸几下,他就会软成一滩春水,而今却是用软软的毛笔不断接触他最细腻的部分肌肤,產生的酥麻感觉简直是成倍增长,从外痒到内,心里叫嚣着还不够,偏偏身子又绵软得使不上力气,反倒那秀气的玉茎又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而玉茎下的雌穴也在不自觉地开开合合,隐隐可见有晶莹渗出,估计那压在身下看不到的菊穴也差不多。 轩辕陌舔舔嘴唇,接近半年没怎么开荤,眼前又是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他自己下面也快胀炸了,要不是内功好,稳得住,估计画不到一半就要发狂了。 「你到底……到底画完了吗?」江筠已经真抓了狂,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娇喘着责问道,甚至下意识地软软踹了轩辕陌胸膛一脚。 「快了,快了……」轩辕陌一面应付地答到,一面捉住江筠踢到身上的那条腿,向外打开,垂到画案外,又抬起另一条腿,垂到画案的另一侧外面,如此,江筠便彻底打开在他面前。 江筠想把腿抬回来,可由于身子软得厉害,娇嗔着骂骂咧咧,也不过是徒劳地晃了晃腿。轩辕陌的手一揉他的男根,他就连完整的语义都表达不清了,只剩下啊啊嗯嗯的无意义呻吟。看着在自己手里不住流泪的小江筠,轩辕陌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艺术化处理了,便放弃了顶端,挨着底端开始最后的点睛工作。 「宝贝,再忍忍,就差一点,这满园春色就活起来了。」 江筠的雌穴早已因连番的刺激而起了反应,粉嘟嘟的,宛若娇花,轩辕陌正是在娇花附近画起了浪蝶,细长的口器正穿过被花蜜打湿的花瓣,延伸至湿热的花蕊密地…… 轩辕陌坐在案上,口干舌燥,瓷白的额上、颈上都渗出了密密一层汗珠,作为一个细致的画师,他想要将这采蜜的动作绘製得更加明晰,于是他松开小江筠,空出手来分开娇花的内外花瓣,将掩藏其中的花蒂暴露出来,再继续用笔勾画蝶的口器,直画到那嫩滑的花蒂上,还故意绕了几圈。 江筠顿时就发出一串娇媚的呻吟,腰部震颤不已,花径里流淌出一股粘稠糜丽的花蜜,把毛笔都濡湿了,接触臀部的织毯也湿了一块儿。 轩辕陌的眼神更幽深了,「嘖嘖嘖,宝贝你的蜜液太多,一只蝶采不完,不如我来帮帮忙吧。」 【画外音】 不好意思,久等了,珺歇了两天。。。 不过好像还是没怎么歇到,最近是不是水逆啊,累得虚脱,要完成的任务还都没完成,导员催画稿催策划,导师催文稿催报告,还要守被试做实验,凄风冷雨中东奔西走,怎一个惨字了得tat 灵山篇43 轩辕陌的眼神更幽深了,「嘖嘖嘖,宝贝你的蜜液太多,一只蝶采不完,不如我来帮帮忙吧。」 江筠哪里还听得懂他说的意思,飘飘欲仙中只觉头皮一紧,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挤入了他下面的小嘴,先是把唇壁内侧扫荡了一圈,接着又开始纠缠中间的小珠,刺激得他眼泪狂飆,身子不住扭动,从内部涌出更多的热流,可是又会被一股吸力抽走。待那湿软东西绕过他的小珠,竟是得寸进尺探入了小径,仿佛一个初来乍到的探险者,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却是一直在外围打转,不肯深入腹地一探究竟。 江筠下面穴道自动抽搐得厉害,胸部也涨得难受,心头更仿佛有上万只蚂蚁爬过,也不知哪里借来的力气,居然用胳膊肘撑着画案半坐起上身,先是往半开的门外扫了一眼,再才低头看自己腿间的白色脑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抓了一把白发,猛地往上一拽,自己也因惯性向后倒去。幸好被他拽住头发的这人身手不是一般地敏捷,赶紧一手撑住案面,一手托住江筠背部,缓冲了力道,才没有把江筠压个结实。 江筠仍然抓着这人的头发,透过朦朦胧胧的泪光,他看到了一个美丽得几令他窒息的仙子,这仙子凌乱着雪白的发,微眯着漆黑的眼,半张着红润的嘴,眼底有喷薄欲出的焰火,嘴角有晶莹剔透的汁液。 江筠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要这个仙子,想要得快疯了,快狂了,所有的原则都崩塌了! 他哭着叫着「墨墨,我要你,全部的你!」 仙子苦笑,「宝贝,你的肚子……」 「我不管,你来管!我就要你,快啊,全都给我!」 什么叫引火上身、玩火自焚,估计没有人比轩辕陌体会得更深刻了。没办法,肚子要紧,他不能照着性子乱发情,明明憋得要死,想要大干一场,却只能温温吞吞地慢慢来;更要命的是江筠也觉得不够,这个宝贝被他撩起性致以后就忘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宝贝,一个劲地哭闹着要他再快点、再狠点、再深点…… 轩辕陌不能压着江筠肚子,正在江筠上方强忍着灭顶欲火做俯卧撑,还被江筠这么催促着,豆大的汗珠直往江筠身上掉。 「宝贝,别着急,我们慢慢来,会舒服的。」 江筠却不满地又一把扯住他垂下来的一束头发,埋怨道「你他妈是没吃饭还是阳萎了啊?」 生平第一次,轩辕陌被江筠说「阳萎了」,震惊太大,差点就真萎了,等反应过来时,江筠正难耐地翻转身体,要跟他对调位置。轩辕陌求之不得,江筠坐在他身上是最压不到肚子的体位,一开始他担心江筠身子太软,坐不稳,才在上面的。 江筠换上来后,轩辕陌瞬间就觉得进去多了,熟悉的挤压感从神经末梢传至脊椎,阵阵快感直冲头皮,别提多享受,他不禁伸手去碰江筠的腰,想像习惯的那样,握着这手感极佳的纤纤细腰上下套弄,越顶越深、越顶越深……却在入手的那一瞬,发现这腰手感不对,握不住,这才又想起他家闺女,于是赶紧打住,以免提前跟自家闺女碰上面,害江筠遭罪。 「宝贝,轻点,啊,轻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灵山篇44 本章预告:女王陛下上线了~ 「墨墨,我的墨墨,你是我的,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蚕食、被鲸吞,被完全佔有、被彻底统治…… 「宝贝,轻点,啊,轻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江筠却仍旧沉浸在欲望中,毫无一丝理智可言,轩辕陌不动,他就自己动,也不知这个前会儿软成一滩春水的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力气,噗嗤噗嗤吞吐着自己身下的肉棒,逼得轩辕陌内力都用上了就是为了压製自己,不要主动出击。 望进上方那双水气繚绕的褐瞳时,轩辕陌似乎明白了。虽然江筠动情地只发得出呻吟和娇喘,却仿佛有个声音不断在他耳边重复说着—— 「墨墨,我的墨墨,你是我的,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这声音初听如梵音,涤尽一切杂念,叫人不由得诚心归顺,空出整个心房从此只供奉这唯一的主;细听更似魔咒,每响起一次,就往心头扎进一分,直至鑽入心底,隐匿无踪,却是打下生生世世的烙印,这颗心注定沉沦,逃无可逃。 于是,明明是自己在操江筠,轩辕陌却有种在被江筠操的奇特感受。他也不是没被江筠操过,那个时候有若狂风骤雨,纵然激烈惨痛,却叫他越挫越勇,越战越狂。而现在则如海啸山崩,刹那间震慑了心魂,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蚕食、被鲸吞,被完全佔有、被彻底统治,却生不出半点不快,竟是由衷地自愿被统治、被佔有、被吞噬,虔诚地对身上的暴君俯首称臣,唯命是从…… 第二天,轩辕陌是被江筠哼哼醒的,江筠显然还没醒,只是下意识地皱着眉头呻吟。轩辕陌还以为他肚子不舒服,正准备直接抱去百草园,却发现江筠手没捂着肚子,而是在揉胸部。于是轩辕陌拿开江筠的手,自己摸了上去,便觉得比之昨晚更加丰盈,他脑中灵光一闪,直接含住一粒乳珠,使劲一吸,只听江筠一声惊叫,一股温温的甘甜就流进了口腔,再然后,就是江筠恼羞成怒的一巴掌。 虎视眈眈地盯着还在往外渗奶的圆润乳头,轩辕陌舔舔嘴角的乳汁,作委屈状,「宝贝,我喂了你一夜,一精十血,我人都要被你榨干了,你就喂我一口补补身子吧!」 「啥?」 当然,轩辕陌胸袭得逞之后,不是一口就能补回来的,他心想好不容易又能尝到宝贝的乳汁,可得趁现在没人抢多喝点儿,不然过几个月肯定轮不上他。 这一上午宗主夫夫自然又是在床上腻过去的,临到吃午饭轩辕陌才抱着江筠出了房,吃饭时都不捨得放开,非要给江筠喂着吃。金盏儿和嬴小岳本来也是今天回师门,不知为何却不见踪影,连望舒也没按时过来用餐,可怜方婆婆兴高采烈地烧了一桌子好菜,最后上桌的只有那两口子。宗主大人头发都白透了,还为老不尊,腻歪死个人,方婆婆看不下去,赶紧撤了。撤退的时候方婆婆正好看到了妃鱼,这尊万年冰山正夹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寒气逼人地往屋里走,惊得方婆婆念叨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端茶送水都忘了。 有没有茶水,妃鱼自然是不在乎的,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金盏儿去哪儿了? 这老姑娘昨天居然给他下药,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小倌丢到他床上,说是趁七夕练练技术,免得过几年他家小岳嫁过来要受疼,简直是有病! 接触了不洁之物的的妃鱼长老这次是真的怒了,虽然自家大丫头来得及时,他侥幸没捅进去,但解了春药之后,他光想想自己亲了摸了这么个玩意儿,就恶心得吐了三回,别提多糟心。 再让金盏儿这么胡闹下去,还了得?轩辕陌现在又是个专走后门的死断袖,过几年没准真把小徒弟嫁过来了。 【画外音】 友情回顾一下-轩辕家小徒弟,嬴岳儿~ 墨墨收徒可都不是瞎收的哦~小徒弟小岳儿是他妈妈託付给轩辕陌照顾的(墨墨说他可能会养成白眼狼);不招人待见的四徒弟“王二狗”,他的正式用名是“王子衿”(不久后会出现);三徒弟承志,更不用说,没怎么出场都全是戏;二徒弟金盏儿,前南詔圣女候选人,小时候待过圣殿(寧王的疯子妈-段陌的妹妹阿尘也被关在圣殿);大徒弟望舒,戏份够足了吧,典型苦逼暖男炮灰小攻二号(望舒,妈对不起你,守了那么久,还连个小嘴儿都没亲到过。。。) 灵山篇45 你懂个鸡巴!妃鱼难得气得内心爆粗口,不过表情依旧缺失,没办法,天生的。他也很想把这吓晕过去的小倌一把甩地上,好好控诉一番金盏儿的行为有多猥琐多恶心,却又在目光触及江筠裸露在外的一段细颈时,把原话咽了回去。 那段颈子是那般白皙,以致上面的每一道緋红的吻痕都是那般清晰,毫无保留地昭示着这个人不久之前受到过怎样的疼爱。小倌脖子上也有类似的痕跡,或许身上也是一样,因为江筠本质上是跟小倌同样的一类人,只不过以前伺候的人很多,现在独伺候轩辕陌一个罢了。 若是直接跟轩辕陌告状说因为他徒弟下药,害自己差点上了个肮脏的男娼,恶心极了,那个同样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废人怕是又要伤心了。 「轩辕师兄,金盏儿师侄落了件东西在我园子里,我现将之送还,劳烦师兄转交金盏儿师侄。」 妃鱼这话就说得轻多了,但一想这样就太便宜金盏儿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有她那放任徒弟为非作歹的老不修师父了,索性把送还物往旁边柱子下一放,端了副没人用过的碗筷专捡没人动过的菜,吃起饭来。 轩辕陌一看,这人怎么这样啊,眼睛瞎吗?「妃鱼师弟,你名门公子出身,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入座吃饭请示过主人么?」 妃鱼斯斯文文把嘴里咀嚼的饭菜咽下去后才接话「江湖中人不拘小节。」 轩辕陌本来想懟他走,反问他既然不拘小节又为何不含食而语,却见江筠忍俊不禁一声轻笑,十分明媚动人,更悄悄在他耳边道,「妃鱼长老自带解暑功能」,便因此作了罢。而江筠额上确实已经渗出薄汗,他便把江筠放了下来,坐在邻座,江筠吃饭,他也不急着吃,而是在一旁给江筠摇扇子纳凉,并不时给妃鱼送去两记「吃完快滚」的眼刀。 妃鱼权当没看见,继续沉默斯文地只吃自己面前、没被别人动过的三个菜,江筠则承包了除了那三个菜以外的所有菜,两人楚河汉界涇渭分明,轩辕陌看在眼里,也不多加干涉。 早在前往康城的路上,同行的灵山眾人就都发现了,但凡江筠动过的菜,妃鱼都不会碰。这两人第一次同桌吃饭时,江筠虽然身娇体弱地被轩辕陌抱在怀里,吃起饭来却很有当年赵承志的军旅作风;妃鱼则是一套世家做派,习惯饭前喝汤,结果第一筷子还没下去,江筠已经风捲残云般将所有盘子里的菜都尝了一遍,妃鱼见状,喝完汤就直接离席了。 后来的路上,只要能不跟江筠同桌,妃鱼就一定不跟江筠同桌,出现非得同桌的情况,他就暂时放弃喝汤的习惯,提前佔领自己面前的两三道菜,江筠也不傻,没必要把人逼得没饭吃大家都难堪,便也不吃妃鱼的菜。轩辕陌起初颇有微词,想去提醒妃鱼不要过分,江筠却不准他去,说自己还是大将军时就已经习惯了你们这些京城公子哥的奇葩洁癖,不是嫌这个粗野,就是嫌那个肮脏的,他才不在意呢,斤斤计较反而失了气度。 只是江筠如今有了身孕,颇喜吃酸,饭桌最合他口味的酸梅鸡不巧正是妃鱼面前的三道菜之一。妃鱼可能因为平日倾向清淡,所以专捡梅子吃,江筠时不时就装作无意地撇一眼,眼见着梅子越来越少,马上就只剩最后一颗了,江筠馋得目光都快黏了上去。轩辕陌察觉江筠神情变化,立即放下折扇,抬袖提箸去帮自家馋嘴媳妇夹梅子,不想却有另一双筷子跟他的筷子同时抵达目的地。 轩辕陌自打妃鱼坐下来吃饭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幽深的桃花美目里骤然闪过两道凶光,嘴角咧出一个怎么看都不善的微笑,「妃鱼师弟,劳驾承让一下。」 妃鱼沉着一张冰山美人脸,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只是週遭的空气突然冷了几分…… 【画外音】 妃鱼好久没出来了,赶紧拿出来溜溜~ 赫连灩:您还记得本王么?本王都多久没看到自家媳妇儿呢,您数过日子么? 珺:呃,那个,刑具放下,我怎么都算你娘亲,咱不能那么不孝。话说一直不让你见媳妇,这不是在酝酿大事情么,要论搞事情,在座小攻哪个比得过你? 赫连灩:他(指轩辕陌)!他当初要是老老实实死得乾乾净净,我特么会跟江筠夫妻分离吗? 珺:他要是死乾净了,我特么写什么去? 灵山篇46 妃鱼沉着一张冰山美人脸,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只是週遭的空气突然冷了几分,轩辕陌还以为他就要沦落到因为一颗梅子跟妃鱼打起来时,妃鱼竟突然撤了筷子。 妃鱼之所以主动撤筷子,倒不是畏惧轩辕陌武艺更胜一筹——妃鱼坚信等自己到了轩辕陌这岁数,武艺只会比轩辕陌更好——而是江筠眼巴巴盯着酸梅的委屈眼神让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失了一拍,惊觉自己的行为如同顽劣小儿的行为一般幼稚无聊,发现江筠想吃酸梅,就故意把酸梅吃光来欺负人。 他一撤筷子,轩辕陌就迅速把酸梅夹走,当着他的面,直接喂进江筠嘴里。他吃了差不多一碗也没吃出这小小的酸梅有多美味,偏偏江筠就像吃到了什么佳肴珍饈般眉开眼笑。难道他吃的这粒有什么不同,夹在筷子里时也没觉得啊,等等,江筠吃了从他筷子底下夹走的酸梅,那岂不是等于江筠间接碰到了他的津液? 想到这里,妃鱼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下浮上两朵红云,但是冰层太厚,只透出浅浅淡淡、几乎不为人所察的微弱粉色。不过饶是这样,年轻的妃鱼长老也已经坐不住了,终于如了轩辕陌的意回他的天枢宫了。 不过妃鱼还是丢了个麻烦给他——那只衣衫不整的小兔子,轩辕陌惯性使然,想把杂事扔给望舒处理,唤了三声无人应答,这个做师父的才终于想起来该问问望舒下落。结果一打听,他的乖乖好徒儿居然从昨天下午出去就没回来,也没留个口信,这还是望舒入山近十年来很少出现的情况。 尽管如此,轩辕陌也没派人去找望舒。他是个放养徒弟放养惯了的,门下五个亲传,除了三徒弟承义他是真的寸步不离、手把手地教过一年多外,其他几个基本都是开放性散养。莫说无缘无故失踪一天一夜,只要没有什么要紧事等着望舒来做,丢个半年都不打紧。望舒又不是小孩子,功夫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不太可能让人给欺负了,就算真的遇到敌手吃了亏了,反而还更好,就当磨礪一番,免得成长得太顺利,今后经不起大风大浪,难当重任。 望舒是在晚饭时间回来的,神色如常,只是见到轩辕陌时稍微诧异了一下。轩辕陌有两个月没见过他,饭后便与他切磋了几把,指点指点剑术,江筠在远处观战。 望舒一见江筠,就不自觉想起昨天下午江筠那朝着门外的随意一瞥,既嫵媚空洞却又似看透一切,惊得他如同儿时第一次撞见娘亲同陌生男子亲热时般仓惶而逃。只不过小时候是恶心害怕,惊吓得躲进了自己的被子;长大了却是羞耻兴奋,刺激得失去理智,躺进别人的被子。 如此一来,哪里还能专心切磋,不过几下就被轩辕陌打掉了新剑湛卢,还让木剑的剑气削开了领子,若轩辕陌用的是常用佩剑承影,或者没有故意压低几分,望舒就一定被当场封喉了。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师父轻则一顿挖苦讽刺,重则各种花式体罚,比如做一旬早饭、挑一旬水之类的,最狠的一次是罚刚进师门的三师弟洗全紫微宫老少爷们儿的臭袜子。望舒已经做好逃不掉一顿惩罚的准备,保持着低头垂目的传统认错姿势,师父却出了奇地没有严惩他剑术退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说,「过了一个七夕节,我紫微宫的大师兄终于从男孩儿长成男人了。」 【画外音】 珺觉得照望舒这种磨嘰性子,估计到弱冠都吃不到江筠。怕孩子憋出病来,或者长期压抑把性格给搞扭曲了,变成电影elle里头那种不施虐就不能硬的强姦犯,所以珺把望舒的初夜给提前交出去了。。。 灵山篇47 「过了一个七夕节,我紫微宫的大师兄终于从男孩儿长成男人了。」 望舒心思何其玲瓏,立马就听出了他师父的言外之意,血色瞬间冲上面颊,一路红到了耳根,却还要否认,「师父说到哪里去了,望舒年纪尚小,不懂事……」 「哟,原来十七还小呢,是真不懂事还是假不懂事啊?」轩辕陌打断望舒,眼神却戏謔地看向他被剑气划开的领子,并用手指指自己颈部对应的地方,提醒望舒这里露马脚了,有吻痕。 江筠发觉师徒俩这次切磋终止得太突兀,便也好奇地走了过去。望舒见到他过来,连忙慌张地掩住脖子,红着一张俏脸,师娘的「娘」字还没叫出口,腿就已经管不住地迈开先跑了,远远还能听到师父的大笑。 望舒窘迫极了,泡在浴桶里,哪哪儿都不是滋味。这下糟了,师娘肯定也知道他昨晚下山乱搞了,会怎么看他呢?会不会从此觉得他跟别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以后就再也不把他当成一个未諳世事的孩子,再也不愿亲近他了。 望舒心里很矛盾,他一方面希望师娘能把他看做跟师父他们一样的、一个成年的男人;可另一方面,他又窃喜着师娘把他当儿子般疼惜、怜爱,尽管这种爱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可好歹聊胜于无,按他一贯的脾性,这样便足够了。毕竟他从小就安分守己,从来不敢奢求什么,更不敢强取豪夺,在这样一个「师父明目张胆宠幸三师弟、师妹偷偷摸摸带歪小师弟、剩下一个四师弟撩遍灵山少女少妇被天璿宫列上黑名单」的奇葩师门,绝对堪称是泥石流中的一股清流。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遇见师娘之后,他这股清流也同流合污了,他想要的越来越多,那欲望就如同越积越多的洪水,波涛汹涌,势不可挡。尤其是初尝人事以后,他更加想要切身体会一把那楚楚纤腰的柔韧婉约,那腿间密地的馥鬱糜丽,像师父一样恣意采擷那人胸前的茱萸,含在嘴中细细品味。唐三郎好是好,模样温婉、性格温顺,而且对自己痴心一片,可是终究不是他心里念的那一个。 离开唐三郎的糖人坊之前,望舒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虽不算多,但也够普通人家踏踏实实过个二十年了。 可是唐三郎不要,这个少年明明后面还伤着,却坚持起身下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把钱还给望舒。少年红着眼眶道,「恩公曾经说过,三郎不是出来卖的娼妓,可恩公现在却给三郎钱,是把三郎当什么呢?」望舒一时竟无以应答。 「三郎是自愿为恩公做这些事的,不是为了钱。」 望舒说,「我知道……但,除了钱,我没有别的可以给你。」 唐三郎摇了摇头,茶色的眼睛里的恋慕几乎要溢出来「不,恩公已经给了三郎最好的了。恩公……恩公也知道偷偷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吧?哪怕他不能回应你,哪怕他心里想着别人,但是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时不时可以看到他,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幸运了。」 【画外音】 小绵羊配小绵羊,这种cp我还真没写过,边写边想起来源氏物语里光源氏说「我生性柔弱,没有决断,所以喜欢柔弱的人」,还有宝哥哥和琪官那点互换汗巾的香艷事,讲真也可以很唯美啊~ 灵山篇48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时不时可以看到他,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幸运了。」 想起唐三郎深情厚谊,望舒不禁一阵揪心,唐三郎是个痴儿,傻傻地、怯怯地痴着、恋着,他又何尝不是?甚至他比唐三郎更傻、更怯、更痴。三郎尚且能委婉地倾诉爱慕,他却只能将这副痴心熬成黄连,苦苦吞下,明知无望,却还要作飞蛾扑火,幻灭得悄无声息。如同娘亲一般,等啊、盼啊,直等到红顏憔悴,直盼到香消玉殞,她等待着的、期盼着的顾郎却还是没有来过,因为她的顾郎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个三月天,在那个烟花地,有个痴情的傻女人一直在痴痴傻傻地爱慕着自己!顾郎的心里装了青梅竹马的发妻以后便再也装不下其他女人了,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不过是酒后乱性一夜荒唐,却教娘亲错付了一片深情,落得个情深不寿红顏薄命。 望舒知道江筠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师父一个,再也没可能多容下一个人了,可他还是会为江筠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心动,总是不自觉地就误以为江筠对自己也是在意的,甚至可以说是有情的。 望舒抱着胳膊沉入了浴桶里,用无形的液体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 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之一,那会儿他还不到六岁,刚刚被他娘亲的妈妈桑送到生身父亲府上——江南首富顾府。纵然顾府上下无一人亏待过他,他却从未真正融入这个家庭。于他而言,热闹是人家的,跟他无关,欢笑也是别人的,跟他无关,唯有沉浸水里这一刻的静謐空旷才是自己的。八岁那年他在浴桶泡睡着了,冻出一场大病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淹死,他爷爷怜悯他孤弱,坚持认为换个环境会更有利于他的成长,于是在第二年花重金把他送入灵山天权宫学习诗书典籍,也不用学得多精,勉强能够考个秀才回乡教书就够了。只是望舒那会儿体质太弱,到了灵山还严重水土不服,夫子们担心他夭折,便让他每日清早跟着天枢宫的初等弟子练些基本拳脚强身健体。 如今,望舒身体已经大好了,顶多就是看起来单薄瘦弱点,但衣服一脱,绝对有料,肌理分明、力道十足,否则也不会「克製内敛」地做两次,就让经验也不多的唐三郎屁股开了花,这要是没克製不内敛,岂不是要出人命? 年轻力壮归年轻力壮,望舒骨子里仍是一个温柔的孩子,第二天逮着空就下山去医馆抓药探望唐三郎了。唐三郎留他过夜,他却没同意,坚持回了灵山。倒不是望舒没有欲望,他也是个正常男子,这种事情只要开了个头,必然食髓知味。但是望舒一心系在江筠身上,无法回应唐三郎的一片痴心,将心比心,纵然唐三郎一无所求,望舒也不忍心白白佔人家便宜。离了他唐三郎以后还能娶妻生子,跟着他唐三郎就毫无未来可言了,他不能耽搁人家一辈子啊! 幸而感情问题没能困扰望舒多长时间,因为作为轩辕陌的首席弟子兼得力下属,摊上这么个霸道师父兼傲慢上司,望舒大部分时间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尤其是眼下——轩辕陌说走就走跑回灵山过七夕陪江筠,而好几宫的宫主长老还被他扔在寧王的大本营锦城,更别提那些被他拉过来给寧王助阵的各路武林豪杰了,有的人刚过来,连轩辕陌人影都没看到。一时间,来往于灵山锦城两地的信鸽差点挤爆了灵山的鸽笼子,几乎每半天就有个密使来催轩辕陌回锦城。轩辕陌嫌他们烦,索性闭门谢客专心跟江筠腻歪,结果就害苦了望舒这个代理人,其繁忙程度比起前不久的摇光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轩辕看起来胡来得厉害,心里头却是清明如镜的,仿佛算准了日子似的,他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夏皇派使者邀请寧王谈判。 【画外音】 从今天开始会慢慢补充一点望舒的身世,一个人性格的形成跟后天环境有很大关係,望舒之所以那么乖巧、温和,以及他对江筠的莫名迷恋、乃至不愿意去灵山脚下的窑子寻欢其实都跟他的成长经歷分不开~ 灵山篇49 好在轩辕看起来胡来得厉害,心里头却是清明如镜的,仿佛算准了日子似的,他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夏皇派使者邀请寧王谈判。 其实,这时离轩辕陌回来那天也刚过去了八九天,可就是这十天不到,却已经让望舒掉了十来斤体重。他身量尚未完全长成,跟当年的苏墨似的,瘦高个儿,看着就单薄,如今更瘦了,可心疼坏了被轩辕陌缠着好几天没见过他的江筠。加上江筠现在正大着肚子,更是母爱泛滥,接连几天邀望舒吃饭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一桌子菜全夹望舒碗里。望舒看着碗里堆成山的饭菜,进退维穀,吃不下了吧,江筠在一旁殷殷地看着他,关切之情一览无遗,望舒如何拒绝得了,便是撑死也要吃完。等望舒吃完,江筠招呼下人收拾碗筷,却不像以前那样找他小聊一会儿,而是扶着腰早早回房歇息。 望舒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阵心痒,他真希望江筠的丈夫是自己而不是师父,虽然他没有师父有本事,也没有师父有魄力,但至少他可以陪在江筠身边,扶他回房休息,午后要热了,可以给他扇凉。 望舒一般是中午被江筠叫过去吃饭的,可过了几日,江筠好像还嫌给他补得不过癮似的,连早上都给他准备了饭食,常常是几样面点搭上一碗羊奶。 望舒生下来就没喝到他娘亲的母乳,也是真的不爱喝动物乳汁,嫌膻腥。小时候刚入灵山时,体质太弱,倒是被天权宫里器重他的几个夫子强逼着喝过一阵羊奶,后来身体素质上去了,就没再喝了。江筠则是在漠北长大,喝惯了牛奶羊奶,所以来灵山调养以后,便一直有人专门给他供应鲜奶。江筠这次兴许是下了决心要给望舒把下降的体重都补回来,这不,把供给自己的鲜奶都匀了大半给望舒。 望舒头一次遇到这情况时,当真有些为难,他发自内心地不想喝,可又根本没法拒绝江筠的好意,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喝。谁知,等待中的膻味却没有扑鼻而来,入口的仅仅是一股甘甜乳香,纯粹得不能再纯粹,跟江筠这阵子身上的奶香味很像。 望舒咕嚕咕嚕就喝了个见底。江筠笑眯眯问他好喝吗?他忙不迭点头,处世一贯老成稳重的少年竟然带上了几分孩提的天真憨厚。江筠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望舒的头,满眼慈爱地说,「真是个小可怜,从小就没怎么喝过奶,要是生在我们云内就好了,即使娘亲的不够,也不愁没奶喝。」 也不知送到江筠这里的奶是不是特殊一点,反正望舒是越喝越喜欢,但他思量着,江筠把供给都让给他了,自己肯定就不够了,便想直接找送奶的小牛,让他以后也给自己送一份。 秋水苑的下人大多住在一处,旁边紧挨着浣洗院,望舒这边刚准备敲小牛的门,就听到浣洗院那边传来了方婆婆的声音,由于提到了江筠,他就不自觉地听了听。 原来是洗衣的女工有点抱怨宗主夫人一天要换几身衣裳,方婆婆开导他们说,换衣服并非是宗主夫人故意要为难他们,他也有难言的苦衷啊。宗主夫人毕竟体质异于常人,这不,孩子还没生下来,奶水倒是先来了,常常涨溢出来弄湿衣裳。方婆婆还说宗主夫人近来涨奶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应该是他自己挤了一些出去。 【画外音】 医院里天天打广告,母乳餵养好。。。老人也总说没有母乳喝的孩子,体质不好,珺没有具体考据过。但珺妈说珺喝奶喝到快三岁,试过多种断奶方式,奈何珺就是不肯断,结果又吃饭又喝母乳的珺上了幼稚园后,就成了小朋友里的大块头,小男生都不找珺玩嚶嚶嚶嚶 灵山篇50 方婆婆还说宗主夫人近来涨奶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应该是他自己挤了出去。 望舒觉得面上有点烫,没有继续听,而是敲开了小牛的门,秉明来意。小牛诧异道,望舒公子您不是嫌奶膻不喝奶的吗?望舒道,「送到夫人那里的那种不膻,你以后也给我送那种吧。」小牛挠挠头,疑惑地说,「不都一样吗?」 望舒听了他这话,头中顿时闪过一道灵光,只觉面红耳赤,大脑里乱哄哄一片。这天他没有去上清境代他师父处理门派日常事务,连傍晚练功都险些岔了气,不得已,只好跑到冰凉的溪水里泡着。可是,晚上的时候还是做起了春梦,梦里头,他把江筠死死压在软榻上,一面在他身体里冲刺,一面匍匐在他胸膛上,吮吸他的乳头,品尝他乳汁的美味。这次的梦比以往都更加真实,因为那乳汁的味道是那般具体可感,丝滑甘醇,带着江筠的温度…… 第二天清晨,望舒早早起来把床单洗了以后,就鬼使神差地晃到了江筠的卧房外。这会儿天还没全亮,下人也都还没过来伺候,江筠身子重,嗜睡得狠,按道理这时候一定尚在酣睡。可望舒却听到了屋内有动静,他忍不住好奇地戳开一指窗户洞,便看到江筠真的起来了,正散着头发,敞着衣襟,往一只碗里挤奶呢!他神情慵懒又安详,使得他这一刻看起来格外柔美,即使他的外表依旧是个男子,做起这个动作来却没有一丝身为男子的违和,仿佛他天生就该是一个母亲一般,自然而神圣。 望舒的眼角微微濡湿了,那一刻他那早逝的娘亲的身影和江筠的身影竟然神奇地重叠在一起,让他不由得为以前自己对江筠的种种非分之想而心生罪恶,然而,这罪恶却又在一瞬转化为更深沉更疯狂的爱恋。 如果能跟江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不,一个时辰,他便是死了也甘心。 大多时候,望舒的这种爱慕都是含蓄而婉约的,被他强压在心底,实在压製不住,泄露出来的一缕,便融入了那每日早上平凡的一声问候、无意间眼神的一次交汇、还有那总是叫人暖进心头的每一个微笑。江筠有时似乎也能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可是稍纵即逝,他还没想到那方面去,眼前的少年便又是一副纯真善良的无害模样,以致江筠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先前受创太多,警惕性太强,以为全天下带把儿的成年个体都对自己虎视眈眈。 可是望舒是不同的,江筠曾不断对自己做心理暗示,让自己放下对望舒的戒备,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可以当朋友、当亲人去结交的好孩子。即使是爱他的墨墨,也常常会从眼底流露出全然的炙热欲望,更别提那些本来就把他当成泄欲工具的男人眼里的兽欲有多露骨、多可怕。但望舒是不同的,虽然望舒也发育完全了,但这个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善良、那样温暖,这眼神里有尊重、有关怀,却是没有半点侵略和褻玩的倾向。 【画外音】 望舒依旧只能想但吃不到,所以这两天我们开不了车,只能走走精神分析流。。。说白了,望舒心中的各种纠结,就是frued理论中的恋母倾向,而这套理论里,母亲一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所以扮演了母亲角色的江筠,嘿嘿嘿,对望舒也是有感觉的哦~ 墨墨,对不住了,你妈我最近喜欢上了小绵羊,你就先在一边晾会儿吧。。。 灵山篇51 但这个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善良、那样温暖,这眼神里有尊重、有关怀,却是没有半点侵略和褻玩的倾向。 望舒曾经跟江筠提起自己的身世,之所以轻轻松松就被师父改了姓氏,是因为他并非金陵顾家嫡出的公子,而是顾家二少非落早年一夜酒醉的后遗症。他的生身母亲是扬州一个艺妓,但是由于不顾鴇母反对执意生下他,吃了很多苦头,伤了元气,所以没能把望舒生得健健康康的,而且她自己身体也不好,没有奶水喂望舒,只好喂米汤。那米汤哪有母乳好啊,本来就羸弱的望舒就更加营养不良了,以致于小望舒五岁多被送到顾府时被误以为不到三岁,顾二少说他年龄不对死活不肯认他这个儿子,差点将他拒之门外。 即使后来在顾府被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四五年,刚入灵山的望舒还是比同龄人都矮上一大截,无论是在天权宫还是天枢宫,个个都叫他「小不点」,尤其是四师弟刚入师门那会儿,这泼皮简直天天都在嘲笑他这个大师兄个头小,三师弟为此还没少给他出过头。所幸他功夫突飞猛进后身体也大好了,个头更是跟春笋般见风就长,否则江筠见到他时真要彻底把他当儿子看了。 不过现在也没差多少,得知望舒凄凉身世后,有时候在江筠眼里,望舒就是个惹人疼爱的小可怜,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江筠的母性心理就更加严重了,哪怕他有时也会因为体质缘故对望舒產生生理反应,但在理智上,他希望自己越看望舒越像看儿子,不去管望舒蝉联了几次魁星、又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小相好,反正无论望舒表现得多像个成年男子,江筠还是愿意把他看作那个眼里没有苟且,又招人怜惜的乖孩子。 正是存着这种想法,当轩辕陌不在身边,自己乳房又涨得不行时,江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望舒,这个从未喝过母乳、又如同他亲人的孩子。但望舒毕竟是一个年近弱冠的男子,不是一个抱在手上的婴儿,也不是他的亲生子,他不可能告诉望舒鲜奶的来源,更不可能让望舒像墨墨一般直接伏在他胸前吮吸,于是便想到了这个委婉的法子,即能缓解他胸前的胀痛,没有白白浪费,又能趁机给劳累的望舒补补身体。 每每看到望舒喝完乳汁,幸福地舔舔嘴角的白色乳液时,江筠都会油然而生一种仿佛初为人母的欣慰,当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母亲了,可是无论是第一个孩子茉茉还是茉茉的弟弟炽儿,他都不曾有机会哺乳过,而从望舒这里,他似乎获得了某种程度的补偿。即便望舒的轮廓已经接近了大人模样,舔嘴唇的样子看起来跟带着轩辕血统的另外两个男人也没有多大区别,可江筠觉得望舒就是不同的—— 赫连灩从他胸前抬起头妖嬈地舔嘴唇时,江筠想起来是满腔的耻辱和愤怒;前几天墨墨把他抱在膝上,埋首在他胸前畅饮后,酣足地抬起头舔着唇冲他别有深意地微笑时,江筠是不住地娇羞跟爱恋;而望舒像得到了幸运礼物的小孩子,眉眼里藏不住简单的欢欣快乐,甚至还有感恩。 可这一次,江筠被望舒的举动惊到了…… 【画外音】 天哪噜,珺竟然写了十几万字了,可有关灵山的故事还没发展到大高潮。。。等写完了一定要重新安排一下章节和标题,什么灵山篇都是珺太懒,没有好好想qaq 灵山篇52 这一章写得珺有点小鸡冻呢~ 可这一次,江筠被望舒的举动惊到了,这孩子喝完奶之后居然毫无征兆地将他抱住了,吓得江筠连忙推拒,但他哪有望舒力气大啊,被抱个结结实实,根本推不开。这时却听望舒温和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还是那般柔柔的,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他说,师娘,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江筠拧不过他,也就依言不动了,横竖这里还是墨墨的地盘,望舒就算想怎样也不可能对他怎样。冷静下来后,江筠问道,「望舒?」 「宝宝生下来,师娘就不会再疼望舒了吧。」 江筠听到望舒如是说,这句话说到尾字已经带上了一点鼻音。江筠的心瞬间就软了,这孩子,原来是担心自己快失宠了。也对,望舒娘亲去得早,从小就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可能别的小孩儿还在为一个小玩具闹脾气时,望舒就已经战战兢兢地学着如何才能让大家不讨厌他,不赶他走。当真是个小可怜啊!江筠不禁就放松了身体,隔着个大肚子,伸手回抱住望舒,轻轻地拍着望舒的背。 「怎么会呢?莫说现在师娘快有宝宝了,就是以后望舒有了自己的宝宝,望舒也还是师娘的乖宝宝。」 这话说出口,江筠自己都觉得有些矫情,脸热了热,可望舒听着似乎很受用,普通撒娇的孩子般把头抵在他的颈窝蹭了蹭。 「师娘……你身上好香,好好闻。」 江筠侧着头,放任他蹭,笑说,「哪有,天热身子又重,还没起床就一身臭汗了。」 「没有汗味,只有……香。」 望舒隐掉了「奶」字,这一刻,如果江筠看得到的话,他会发现望舒眼里汹涌的爱欲,那压抑已久的情绪正要喷涌而出,在下一刻将他淹没。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年轻男声,「方婆婆,我大哥就在里头吧?我还没有见过大哥,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太唐突,要不,劳烦您先替我通报一声吧。」 他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个熟悉的清亮男声接道,「赵承义,你他妈烦不烦啊,又不是去别人家做客,直接进去就好啦!」 望舒听到外面的动静,第一时间就松开江筠,对江筠说,师娘先坐下,我去外头看看。 门外除了日常候命的方婆婆,还有两个长身而立的青年男子,在前的那个模样很是俊俏,可这人漂亮归漂亮,浑身却透着一股流氓强盗的痞劲和匪气,不是剃了络腮胡子的四师弟王二狗又是谁?他身后的那个青年气质则截然不同,虽是一副儒生打扮,看似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难掩一身正气凛然,光风霽月,颇似江筠的俊秀眉目更是英气逼人,锐不可当,隐隐透露出一种王者气势,正是他三师弟赵承义。 「三师弟、四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可能是望舒的表情看上去有凝重,这回王二狗没有抢着答话,老老实实地管住了嘴巴。赵承义走上前来,呈上手上的礼品,笑着说,「师兄,承义事务繁重,一直未得机会探望兄长,实在惭愧。这次听从师命前往锦城,恰好路过灵山,便擅作主张前来拜访。承义临时起意,没有提前告知师父师兄,还望包涵。」 【画外音】 承志vs承义~ 千娇百媚身怀六甲的大老婆vs文武双全风华正茂的小老婆~~~ 会撕起来么? 墨墨:wtf?!!你故意的么,你还是我亲妈不? 灵山篇53 想看赵家兄弟开撕?呃,这个一时半会儿撕不起来,还是先看看那俩舅甥斗嘴吧,反正这两隻早就撕破脸,吵架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承义临时起意,之前没有提前告知师父师兄,还望包涵。」 「你……」望舒完全没料到承义会主动挑师父不在的时候来看江筠,一时也摸不透承义的用意,加上旁边还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王二狗,想把话挑明都没办法,只好欲言又止,转弯抹角地提醒承义说,「师娘正在孕期,你们千万当心着。」 「嗯,师兄应了解我,我并非冒失之人,孰重孰轻,我自当把握。」 在赵承义王二狗师兄弟造访灵山之后数日,金盏儿也带着小跟班嬴小岳来到了寧王赫连灩的大本营——蜀郡锦城。跟一般江湖人士进城要靠轩辕陌的令牌不同,金盏儿光靠刷脸就一路畅通无阻地刷进了王府内宅。只不过在议事厅外还是被拦下了,但这小小阻碍难不倒一个杰出的情报工作者,不过悄悄给小岳儿递了个眼色,这对师姐弟就默契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一眾侍卫,光明正大地推登堂入室。 不巧正撞上骇人一幕,寧王不知从哪借来的胆子,竟然拿剑指着轩辕陌,还阴阳怪气地问他,「……我到底是姓赫连呢,还是姓轩辕?」 这一问被突然闯入的姐弟俩截了个正着,就在金盏儿大叫着「灩哥哥当心」时,轩辕陌已经上前一步用二指折断赫连灩的宝剑,漠然道,「如有再犯,形同此剑。」 赫连灩扫了一眼地上的断剑,冷笑道,「你当真要杀我?」 轩辕陌没有直接回应他,身形一晃,移步至金盏儿和嬴小岳面前,扫了一眼躲到盏儿身后、怯怯露出半个脑袋的嬴小岳,接着就把目光投向了金盏儿,「承义和王子衿呢?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金盏儿朝指了指正朝他们走过来的赫连灩。 轩辕陌会意道,「无妨,本来叫承义过来就是商讨跟赫连灩结盟之事。」 金盏儿俏皮地眨眨眼,「那么,师父,我可就直说了,三师弟说他还没见过师娘,从星沙过来正好要路过灵山,就先去灵山了,我怕师父您后院起火,影响前庭要事,于是赶紧过来跟您报个信。」 轩辕陌没料到会是这种状况,几乎懵了,可是盏儿的话已经说出来,收不回去了。 赫连灩讥讽地鼓了鼓掌,「轩辕陌你倒是会享齐人之福,抢了本王的江筠不够,居然跟赵承义也没断。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活该了吧。嘖嘖,要是一口气吃不下两个,不如把江筠还给本王。」 「你给我闭嘴!」轩辕陌转身斥道,「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插嘴。有空惦记我的人,不如开动开动你那蠢脑子,省得中了赫连涵的离间计还不自知,跟个白痴似的乱认爹。若非看在阿尘面子,我岂会让你活到今天?」 教训完赫连灩,轩辕陌又睨了金盏儿一眼,「还有你,别以为你搞的那些小动作为师都不知道。同样还是念阿尘的情分,我没有动你,但为师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休怪为师无情。现在,你跟我过来,老实交代,把话说清楚。」 说完轩辕陌率先离开了议事厅,金盏儿捏了捏嬴小岳的肉肉的包子脸,「你就会躲,也不帮我分担点,白疼你了。」 【画外音】不好意思,珺今天事情多,更晚了。。。补个小剧场吧 轩辕望舒(委屈地):师父,他们都说我是您的私生子[对手指] 赫连/轩辕灩(愤恨地):说,你是不是我爹![拿剑指] 轩辕陌(无语地):!@#%^&*|老子儿子还在他娘肚子里!!! 灵山篇54 说完轩辕陌率先离开了议事厅,金盏儿捏了捏嬴小岳的肉肉的包子脸,「你就会躲,也不帮我分担点,白疼你了。」 嬴小岳天真地眨眨眼,「等我长大了,我就帮师姐讨回来,师姐想怎么收拾师父就怎么收拾。」 寧王来了兴趣,「你这小鬼,倒也有趣。不过等你长大,黄花菜都凉了。」 嬴小岳不服,抬高下巴,「那可未必,我必……」 他话未说完,头上就挨了金盏儿一栗子,「少说大话,快走吧,师父都走远了!」 寧王见这对师姐弟要走,连忙抢先一步唤住金盏儿,「盏儿,等等!本王以前错怪你侮辱母后了,跟本王这个亲儿子一比,你这个干女儿孝顺多了。」 「那是肯定的,我给尘妈妈送饭时,你还不知在哪快活呢!怎么,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寧王却未正面回答她,「你与母后感情深厚,应当知晓我究竟姓甚,你且直说,这次我绝不迁怒于你。」 金盏儿摇头,「我年纪小,这事还真不清楚。不过,单论相貌气质,妹子说句实话,你可能真姓轩辕,灩哥你跟年轻时候的师父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妖嬈成这样,也就你们俩了。」 嬴小岳一头雾水,「寧王殿下不就是姓赫连吗,怎么又跟师父一样姓轩辕去了?师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金盏儿却推着他往外走,「走啦,再不走就追不上师父了,寧王姓什么跟你没关系,反正你姓的是嬴,不是轩辕。」 「那是,我姓嬴,秦中嬴氏。」 「秦中嬴氏,太虚帝族」 金盏儿的脑子自动补全道,因为她还在天璿宫修行时,就听烂了这句话。与之对应的还有一句话,叫做「蓬莱姜姓,首宫仙家」。首宫即是太虚宫,姜叔同时代灵山毋庸置疑的第一宫,而嬴、姜两姓,并列为太虚宫的第一大姓。而今,因轩辕陌血腥清洗,太虚宫早已名存实亡,嬴、姜两族也已大不如前,新弟子大多不知当年太虚二姓的辉煌,就连双亲皆当过太虚宫主的嬴小岳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点名头。 有时候,不知情也是一种幸福。金盏儿混跡情报圈多时,打听到的事情越多,对这一点越深以为然。就拿太虚宫一事说吧,小岳儿跟她一样,还没懂事就成了孤儿,对当年太虚宫遭师父屠戮的惨案几乎一无所知,也就谈不上背负血海深仇,一辈子为了复仇而活,一生痛苦不堪。 同样,对江筠而言,不知道轩辕陌跟承义之间的纠葛,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江筠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哪里还承受得起这种背叛! 轩辕陌光是想想江筠有可能发现他跟承义的关係,头就大了不止一圈,于是下意识排斥江筠跟承义聚相见。但承义毕竟是他徒弟,又是江筠的堂弟,这两人终归是要碰面的,只是轩辕陌还没有做足充分准备,才会略显慌乱。其实,他也不需要太担心,因为承义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承义有分寸。而且,以承义现如今的格侷和气度,如果还去跟江筠争风吃醋,耍些什么心机,或者做出什么不利于江筠的举动,那他也白在承义身上倾注那么多心血了。 轩辕陌把金盏儿叫到一边问话,也证实了这一点。承义果然带了口信,说自己只是诚心想结识从小就崇拜的承志哥哥,并无他意,请师父放心,他迟两日便到锦城。 如此,轩辕陌悬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便彻底落地了。但是金盏儿心上的那块石头却还悬着,并且一悬就悬了好多年,今天又遇到了寧王这遭事,金盏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缄口不言了。 「师父,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您的情人——我不是说床伴——师娘算一个、三师弟算一个,还有岳儿的娘亲——姜楠宫主,她在世的时候也算你的红颜吧……那么,我的尘妈妈算什么呢?您真的有爱过她吗?」 【画外音】 知道金盏儿为什么八卦了吧,因为她有一个八卦体质的好师父。。。幸好老早就被赵承志收了,不然早个十来年放出去,祸害的人更多。。。 灵山篇55 「……那么,我的尘妈妈算什么呢?您真的有爱过她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几乎用尽了金盏儿全身的力气,好像她生来的使命就是替尘妈妈来问这样一个问题一般,问完了,她的使命便结束了,至于答案,那已经不重要了。古人云,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答案早就放在那里,只不过是金盏儿一直不想面对罢了。 轩辕陌一时没有做声,金盏儿勉强地笑了笑,「师父不想回答,便不回答罢,盏儿知道了。」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爱上了,是一时的,女人爱上了,是一世的。 所以师父能够爱了一个又一个,师娘可以放下半生执着转投师父怀抱,师弟可以大度心宽容许所爱之人另有所爱!而尘妈妈和薑楠宫主则傻不愣登地为了师父这么个情场浪子搭上了一辈子! 所以,金盏儿不敢去爱,也不想去爱,更不会随随便便挑个如意郎君把自己风风光光嫁了。嫁人有什么好呢?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男人就能一心一意爱你一生一世呢?要不是做圣女会被段霓裳那个老妖婆抓去驻顏续命,她倒寧愿回南詔当圣女呢,理直气壮地终身不嫁,比当女王还自在! 金盏儿料定轩辕陌是不会回答了,她也不想再纠结,逝者已逝,便不用牵掛人世,她甚至庆幸尘妈妈已经走了,如此就不必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爱上他人。 孰知轩辕陌沉静了半晌,驀地出声了,「段陌一生所爱,唯阿尘一人。」 这一句情真意切,竟叫金盏儿鼻头都酸了酸——尘妈妈你听到了吗?不管如何,这个男人始终把你放在无人可代的第一位,那些年你为他落下的泪、吃过的苦、承受的委屈和詆毁也不算全部都喂了狗。 既然师父确实是一直爱着尘妈妈的,那么,「师父您到底是不是灩哥哥的生父?」 轩辕陌朝天翻了对大白眼,「我已经回答过一遍了。」 于是,金盏儿到最后也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但她心中的答案却是明晰的——师父一定是寧王的生父,如果只是舅舅的话,不可能抢了外甥媳妇跟外甥撕破脸后还帮外甥争皇权,但如果是亲爹的话,就说的通了。段家的血管里一直就流着这污血,段霓裳嗜抢自己的女婿,她的好儿子段陌也爱抢自己的儿媳,也算是一脉相承。 金盏儿突然觉得恶心极了,因为她的血管里也是流淌着段家的这股污血的,师父是不是寧王的亲舅舅还不好说,但师父一定是她的亲舅舅。 金盏儿刚来灵山时还不叫金盏儿,她叫段金盏。她的生母是她师父和尘妈妈同母异父的妹妹,南詔圣女、初雪公主段雪,生父是三十年前跟她师父并称日华夜魄的日华祭司金拓,后来金拓做了段霓裳的王夫,也就成了段雪名义上的父王。这两人的私奔彻底激怒了段霓裳,终是在劫难逃,死于非命,剩下一个小金盏孤苦伶仃。 那时正逢上段陌发动政变,架空了段霓裳的皇权,并把段霓裳监禁起来,金盏儿因此幸运地躲过一劫,被段尘收作义女。可是好景不长,段陌由于颠覆人伦,要娶胞妹段尘为后,遭到了全民反对,闹得国内动荡不安,结果被段霓裳鑽了空子,在他登基前夕把他拉了下来,关到了南海的秘境里,而金盏儿也跟着段尘一起落入段霓裳手中。 段尘顶替段雪在圣殿给段霓裳看命魂灯,而金盏儿则是段尘的接班人—— 【画外音】 最近有点想写小灩灩的番外了,补一点段家兄妹的虐心过往;可是每週等一集的yurionice,又让珺想写承义和他师父;唉,还有我们家江筠,怀了那么久宝宝,受累了,该生了。那么,先写哪一段呢? 灵山篇56 段尘顶替段雪在圣殿给段霓裳看命魂灯,而金盏儿则是段尘的接班人——因为每一任命魂灯的守护者都是早夭的,与其说他们是在看灯,倒不如他们是给灯的本体以命续命。幸好金盏儿的身份尷尬,段霓裳便一口气把她扔到了灵山天璿宫,跟着天璿宫里的大司仪学习祭礼之术,只待段尘油尽灯枯之后接她回去。 然而,谁也没料到,段陌跑出来了,不仅跑出来了,还拐跑了段尘,只是段尘终究是没熬过来,折在了路上。而出了南詔的段陌则改头换面成了轩辕陌,在那场血洗灵山的风暴中他顺带着把段霓裳在灵山的势力也清洗了,从此灵山便没了天璿宫的段金盏,只有宗主门下的金盏儿。金盏儿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虽然让她安家的这个人为人很渣,为师也很渣,但至少有这个人在,她便可以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天亮,再也不用害怕段霓裳那个老妖婆。 金盏儿眼里「心太大」的三师弟承义如言在两天后抵达锦城,依照他师父的授意,与寧王赫连灩结成江南同盟。而在此之前,夏皇赫连涵与宋帝赵适早在数年前协力暗算赵承志时已经化敌为友,秘密结盟,是以中原四分的侷面在蜀湘结盟的这一天宣告终结,正式进入了江南江北两大同盟划江对峙的割据时代。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样子,无论在哪个同盟,内部都是暗流涌动。赫连灩跟赵承义的结盟前前后后准备了大半年才谈妥,而就在结盟当场,两位主角还险些由于政见不和发生了暴力冲突。 至于政见以外的地方,那不和就更是多得去了,至少在赵承义看来,他赫连灩就是败类中的败类,渣滓中的渣滓!若非师父牵头,别说跟这人结盟了,以他一贯嫉恶如仇的性格,绝对一剑撂了这醃臢泼才! 什么玩意儿嘛!也亏他赫连灩想得出来,囚禁、强暴,居然还给人家喂孕果、改体质,逼人家给自己生孩子,这般折辱一代英豪,简直畜牲都不如! 不过,刚在心里骂完一遭,承义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再看看身边正凝视着地形图深思的师父,橙色的烛光映得他俊美无暇的侧脸有几分异样的妖魅,承义驀地就想起初见时,熊熊篝火里师父那宛若山鬼的魔魅登场,美丽到极致,又可怕到极致。似乎,这种囚禁强暴加强行喂药的混账手段,这个人才是原创呢,想到这里,赵承义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俩舅甥都是些什么怪胎啊。 轩辕陌察觉到他的视线,侧过头来,挑逗一笑,「怎么,又看为师看入迷了?」 赵承义摇摇头,坦诚道,「没有,只是突然明白师父和赫连灩那种人渣败类为什么是舅甥了。」 「哦?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他是我外甥的吗?」 「嗯,知道归知道,但是你们太不一样了。师父胸怀天下,心中装的是朗朗乾坤芸芸苍生,即便复仇,也是光明颯拓。寧王却计较于个人成败得失,甚至不惜用卑劣手段报复对手,其为人着实令人不耻!」 「难道现在就找到什么共同点了?」轩辕陌饶有兴趣地问道。 【画外音】 今天简直慪吐血,前前后后跑了两周才订到的比赛场地,因为赞助商的一句——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规模要大——白订了,以后还要继续折腾(┬_┬) 珺当初就是图省事进的体育部,结果到珺当部长的时候,居然跟文艺部合併成了文体部,反而变成全院事务最多的部门,珺到底是有多衰啊⊙﹏⊙ 灵山篇57 「难道现在就找到什么共同点了?」轩辕陌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承义走过来,像以前无数次轩辕陌对他做的那样,从背后拥住轩辕陌,把头枕在轩辕陌宽阔的肩膀上,沉声道,「对,你二人皆非心慈手软之辈,有时可谓残忍至极。」 轩辕陌却噗地笑了出声,伸出两指捏起赵承义的下巴「原来我的小狼狗还在记仇呢,为师让你咬两口,消消气?」 赵承义闻言挣开轩辕陌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当真在轩辕陌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咬到见了红,轩辕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才松了口。 轩辕陌突然转过身,一把把他按倒在桌案上,捂着自己的脖子,挑眉道,「逆徒,叫你咬还真咬啊!」 赵承义顺从地任他推到,黑曜石般的眼睛却大放异彩,「师父,别把我当承志哥,也别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黄毛小子,既然你选择了我……」说到这,赵承义猛地拽住轩辕陌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身上,「我就会证明给你看,这个天下,只有我堪与你比肩,同尔共享!」 「哈哈哈哈!」轩辕陌朗声大笑,垂眸望进那双锐利而坚定的黑眸,「好气魄,为师的小狼狗终于长大了!」 赵承义傲然地抬高下巴,接着一口啃上他的喉结,「狼饿了,要吃肉!师父都好久没有陪承义了!」 「小子,这里可是赫连灩的地盘……」 「管他呢,等平定了江北,让这畜牲当上夏皇,解开你们那乱七八糟的诅咒,就是你不灭他,我也要把他灭了,给我承志哥出口恶气!」 「哟,前阵子还不知是谁眼红承志,打翻了醋罐子,连师父都不肯见了呢。这阵子倒哥俩好了,承志竟连血咒的事都告诉你啦?前两天你二师姐那死丫头还特意跑过来嘲笑我后院起火呢。」 「谁……谁打翻醋坛子了?我那时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赶明儿我一声不响地突然娶他个十几二十房妃子夫人的,你试试……唔。」 赵承义被轩辕陌以吻封住了嘴巴,说不出连贯的句子,便也索性抱住他师父的头颅,凶狠地吻了回去。他师父把舌头伸进来,他便立马纠缠上去,捲着入侵者一阵死缠烂打,两条灵舌你来我往,谁也不让与谁。这二人皆是武功高强的健硕男子,屏息时间一个赛一个地长,一时吻得难捨难分,直把烛台都不小心碰倒了,险些点着了承义散开的头发,两人才匆忙分开,扑灭火烛。 承义从桌案上撑起身子,看着轩辕陌执起他被火烧到的那綹头发,指尖凝气为剑,割断了一小截,那发丝便散落到了地上。 承义突然之间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了,那些拼命压抑在心底的不甘跟委屈顿时翻涌上来,充塞了他整个心房。他猛地扎进轩辕陌怀中,紧紧拥抱这个全世界对他最好、又对最坏,叫他爱得不行,又恨得咬牙的男人,头深深地埋进这个男人如雪的发丝中,甚至忍不住张嘴抿住一缕,衔在嘴上。 没错,他就是吃醋了,他就是嫉妒了! 【画外音】 双十一,剁手节。。。 官方逼死同人的yurionice更新,正好又写到齁死人的师徒梗。。。 单身狗表示受到一万点伤害qaq 灵山篇58 没错,他就是吃醋了,他就是嫉妒了!他想起前两天在灵山时,他问承志哥现在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吗?如果承志哥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哪怕跟师父断绝师徒关系,也会带承志哥走。承志哥却一脸知足地摸了摸那个本不应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大肚子,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喜欢的不过是轩辕陌这个人罢了,他同我结发,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结发呵,跟师父,那是承义这辈子都休想实现的牵绊!他可以同师父并肩作战,可以同师父出生入死,甚至可以同师父耳鬓廝磨抵死缠绵,但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同师父拜堂成亲,不可能把师父的名字加进赵家的族谱,更不可能在自己的姓氏之前冠上「轩辕」二字。这么多年来,师父是他的父、是他的兄、是他永恒的指引、永远的爱恋,但师父,不可能是他的妻,更不可能是他的夫。 他不是赵承志,可以倾尽天下独为一人;师父也不是苏墨,只能忍气吞声依附强者。他比承志哥理性太多,而师父,本身就可能是当今天下最强之人。 师父和他,注定可以相伴却不能相守,师父的身边,就算没有承志哥,也会有别的男男女女,而自己,也终究要三宫六院绵延子息。这不是早就明白的事理吗?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呢? 轩辕陌察觉出赵承义的情绪变化,知道这个平日里宠惯了的小狼狗终归是不可能全部放下的,毕竟一个人再理智也不可能理智到没有感情,更何况承义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哪能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呢?说到底,都是自己造的孽。 在强烈的愧疚驱使下,轩辕陌轻轻拍打着赵承义的后背,就像以前在宋宫里安抚那个无助又茫然的小少年一样,安抚着怀里这个压抑又坚韧的大小伙。 轩辕陌捫心自问,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对得起轩辕夫妇的生身之恩、兄长阿姊的再生之义,亦不负苏相一家的养育之情、宋氏王朝的栽培之举。然而,偏偏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人,他却是一个也对不住的。 爱江筠吗?当然!爱承义吗?不好说,他一开始的确是把承义当作承志的替身看待的,他所错过的承志的少年时期,可以从承义身上得到某种弥补,而且,他还可以把承义培养成那个令他抱憾终生、魂牵梦縈的大将军、令整个时代都翘首以待的一代明君!于是,就这样养着养着养出了感情。如果没有跟承志破镜重圆,时间一长,这种感情或许会慢慢酝酿成一种羈绊,填补他自失去承志以后空洞无望的内心。而今,这种感情就驻足在那里了,剪不断,理还乱,混杂着愧疚感,终是酿成了一碗苦酒,喝着苦,又戒不掉。 这种苦,到了赵承义那里,就越发醇厚了,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情若能自已,便不足以谓之情了。 应该,还是由于那个人是承志哥吧,所以自己才会如此心痛。 【画外音-重要说明】 实在对不住,越更越晚了tat 今天下午看naruto的真人巡演,为此还激动了一个上午,大半天就这样过去了。于是,珺不得不晚上使劲补功课,能赶一点是一点。肩上还压学院的活动,哪里都不能省心。 估计后面两礼拜很难做到日更,所以,提前跟大家打声招呼,但熬完这阵子,应该就好了~ 唉,想当初珺要是好好画画、上个美院该多好!每天画画插画、写写,闲来无事逛逛漫展、出出cos,生活完全可以美好到飞起(ˉ﹃ˉ) 灵山篇59 轩辕陌x赵承义的啪啪啪? 应该,还是由于那个人是承志哥吧,所以自己才会如此心痛。不论承志哥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也抹杀不了他曾经的辉煌与荣耀。那个人,是这个时代唯一能同师父媲美的天之骄子,也是真正入得了师父法眼的理想伴侣,即使他名字变了,身份变了,甚至连身体和性格都变了,可只要他还是赵承志,师父对他的憧憬与渴求就不会改变。也幸好承志哥不是原来的赵承志,否则,师父就可能再也看不见自己了吧,毕竟皓月当空,谁还会留意星辰呢? 师徒俩各怀心思,却也没闲着探索彼此的身体,两人实际都正值壮年,个个血气方刚,亲吻时就已经亲热乎了,只是由于承义方才情绪有些波动,这才放缓了步调。而现在,抱着抱着,就又来感觉了,赵承义松开轩辕陌的雪发,温柔地亲吻轩辕陌的侧颈,同时他也感觉到师父放在他后背上的手,越摸越往下走,不一会儿,就已经大力揉捏起自己挺翘的臀部来。 那两块肉,早就被师父开发了个彻底,师父的手放在上面使劲揉几下,他的身子就会不自觉地开始酥麻,然后师父再往他耳垂上舔那么几下,他整个人就会跟过电似的不住战栗,连腿都有些发软。这个时候,师父轻笑了一声,突然将他抱起来,「怎么还是这么敏感,去房里?」 赵承义赶紧摇摇头,「不要,去星台,幕天席地更过癮!」 轩辕陌故意刺激他,「你这小浪蹄子,到时候被为师操到屁股开花两腿打颤,可别又哭了啊!」 赵承义嘴上也不让他,拋了记媚眼道,「你这骚老头子,到时候精气不足腰力用尽,干脆就躺好让徒儿上吧。」 「呵,士别三日,口气不小啊,连为师的屁股都盯上了,看来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你这逆徒了!」 轩辕陌说着就一脚踢开房门,搂着赵承义纵身跃入夜色中…… 是夜,王二狗一个人呆着没什么意思,就开始想姑娘,想着想着就想起老家锦城的姑娘个个水水嫩嫩如花似玉,于是打算邀赵承义一起去逛窑子,给这小子开开眼界,免得他正人君子得过了头,除了偶尔宠幸一下师父送的那两个「瓷娃娃」,其他美女一律当摆设,白白浪费了自己一副好皮囊。 王二狗觉得为兄弟操心操到他这份上的,也是没谁了,奈何赵承义总是把他的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不感恩不说,还跟轩辕望舒那傻小子一样把当他下流胚子强奸犯看。他不过就是开放一点,博爱一点嘛,哪里下流了,大家都是你情我愿又没抢没偷的。再说,哥儿几个都是健健康康的老爷们儿,又不是什么大姑娘,矜持个屁啊矜持,难道还怕被破了处,以后找不到好人家嫁不成? 日你龟儿子的赵承义,今儿不领你见识见识我们蜀地女儿的风情,劳资生娃娃跟你姓! 【画外音】 珺实在无力了,在江筠的主打里写他的正牌小攻跟别人做,下不了狠手。。。赶明儿有时间了,还是跟上次灵山武比欠下的一併放入承义的番外里吧xd 灵山篇60 日你龟儿子的赵承义,今儿不领你见识见识我们蜀地女儿的风情,劳资生儿子跟你姓!王二狗骂骂咧咧地去敲隔壁赵承义的房门,发现没有人,又去了轩辕陌的书房,结果还是没人。他想起刚到锦城时,赵承义说过寧王给他宝贝儿子搭的观星台不错,便掉头去观星台碰碰运气。 王二狗知道赵承义和师父都爱看星星,但他完全不能理解。你说你们大晚上的不搂个香软姑娘睡觉,跑外面吹凉风是想干什么?脑壳有病吧! 第一次发现那对师徒有这个怪癖,还是王二狗刚被轩辕陌强行收作徒弟,又强行抓去跟赵承义一起修行那会儿。他们师徒仨吃完烧烤,本来是要各自回帐篷睡觉的。可是,师父说天气好,非要拉着他和赵承义「夜观天象」,然后就指着夜空,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还说赵承义的星星有帝王之象,他的星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星。王二狗一听数字就脑壳疼,没听几句就跟週公下棋去了,等到他迷迷糊糊被冻醒时,那对师徒还在那儿紫微斗数还是黄道十二宫地瞎逼逼。赵承义那会儿才十五,个子还不大,野外的冬夜又冷,干脆就坐在师父暖暖的怀里,跟师父一起数星星,那小眼神别提多兴奋了,漆黑漆黑的眼睛即使在夜里都仿佛能放光,简直比星星还要亮! 王二狗当时顾不上欣赏他三师兄的眼睛有多明亮,光顾着发火去了——师父这明显就是在搞区别对待嘛!赵承义聪明,他笨,师父就只疼好学生,不疼差学生!王二狗那个慪啊,就又闹着要回老家干老本行,结果又被他师父修理了一顿。后来王二狗慢慢地就习惯了,他们看他们的星星,他睡他的觉,反正师父晓得他大老粗一个,学不来这些天文算数,也不强迫他学,直接把他当只会武功的白痴看。 王二狗一路腹诽着走到观星台。这观星台是寧王特意给自家小世子搭的,因为寧王那宝贝儿子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体弱得很,寧王担心养不活,就弄了这么个玩意儿给他儿子观星算命、祭祀祈福。不过在王二狗看来,折腾什么观星台啊,过两年直接丢到师父那儿不就完事儿了嘛!看看人家轩辕望舒,论实力,以前被全灵山的同辈吊打,现在反过来吊打全灵山的同辈。这小世子的亲爹都改嫁给师父了,师父又这么疼师娘,还能亏待了师娘的亲儿子不成?就他寧王喜欢没事儿找事做,搞个台子出来,害得赵承义又跟师父看星星去了,都不陪他逛窑子了。 然而,说来也怪,观星台平日都有卫兵把手,这晚却一个人影都不见。王二狗一直屏息凝神快走到台下,才听到上面的声响,而且动静还不小,男人野兽一般的喘息声混着衣物激烈的摩搓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王二狗刚踏上台阶的一只脚顿时就僵住了。这时,两个熟稔的声音从台上传了下来—— 「啊哈!我操!师父你轻点啊,腰都要被你操断了!」 「断不了,你这小腰的能耐,为师还不清楚?」 【画外音】 借王二狗的耳朵,吃点肉沫沫吧~ 顺带剧透一点,二狗其实也蛮可爱的,直爽率真,就是有点好女色,花心,爱玩。没剔鬍子前是粗鄙糙汉子一个,剃了鬍子后立马变身玩世不恭的美貌痞子?。以珺阅文多年的经验看,这种痞子一般配君子,不是腹黑君子攻x炸毛痞子受,就是狂狷痞子攻x温润君子受,嘿嘿嘿,大家想看哪一种~ 灵山篇61 「啊哈!我操!师父你轻点啊,腰都要被你操断了!」 「断不了,你这小腰的能耐,为师还不清楚?」 王二狗脑袋里嗡嗡一阵轰鸣,好像有哪根弦又断掉了。娘亲病逝、爹爹跳崖、山头被抢、官兵围剿,还有小树林里赵承义趴在师父身下娇喘连连的情景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大脑里飞速旋转,转得他目眩耳鸣,头痛欲裂。然而,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些情景却像烟花一样突然炸开,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欸,我怎么在这里啊? 王二狗恍若初醒,好似自动屏蔽了台上的动静一样,对先前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居然木然地收回了踏上台阶的脚,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对王二狗而言,如此,便又是美好的一天,而且他回房以后还接连做了两个好梦。 第一个梦里,娘亲抱着他,温柔地笑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阿青,我们二狗的学名就叫王子衿吧!」爹爹一脸幸福的傻笑,「我们山头悠悠最大,悠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个梦里,少年赵承义在跟他一起捕鱼,捕着捕着,他一不小心摔倒了,眼看着就要被冲下瀑布了,赵承义却不顾生命危险地游过来救他,结果跟他一起跌下了山崖,两人都摔得遍体鳞伤。他红着眼睛大骂,「你他妈傻啊!老子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世子爷为老子送命?」赵承义红着眼睛回骂,「你他妈才傻呢!老子愿意为兄弟送命你管得着嘛你!」 一夜好眠的王二狗按时到了军务堂,而向来最勤奋的赵承义却意外地没有在堂上等着,甚至于寧王都看完自家世子回来了,赵承义还没来。 王二狗奇了怪,「欸,我家星沙王世子呢?」 坐在上首的轩辕陌应道,「承义昨晚上跟为师切磋,不小心闪了腰。」 「呵呵。」寧王冷笑,「你们师徒俩切磋就切磋罢,竟然还把本王的侍卫全打晕。」 「你有意见?」轩辕陌凉颼颼地瞟了他一眼。 寧王耸耸肩,嘴角上依旧掛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哪敢啊,宗主大人开心就好。」 轩辕陌没有继续跟他纠缠,回归主题道「关于今天要製定的战略,承义跟我预先讨论过,我们的观点还是比较一致的,这一仗……」 「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尽早开始,尽快结束。」 【画外音】 从第二天的情况看,明显的—— 承义反攻不成反被攻 寧王笑而不语吃瓜中 二狗一脸懵逼又失忆 宗主人生赢家稳如鐘 灵山篇61 「啊哈!我操!师父你轻点啊,腰都要被你操断了!」 「断不了,你这小腰的能耐,为师还不清楚?」 王二狗脑袋里嗡嗡一阵轰鸣,好像有哪根弦又断掉了。娘亲病逝、爹爹跳崖、山头被抢、官兵围剿,还有小树林里赵承义趴在师父身下娇喘连连的情景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大脑里飞速旋转,转得他目眩耳鸣,头痛欲裂。然而,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些情景却像烟花一样突然炸开,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欸,我怎么在这里啊? 王二狗恍若初醒,好似自动屏蔽了台上的动静一样,对先前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居然木然地收回了踏上台阶的脚,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对王二狗而言,如此,便又是美好的一天,而且他回房以后还接连做了两个好梦。 第一个梦里,娘亲抱着他,温柔地笑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阿青,我们二狗的学名就叫王子衿吧!」爹爹一脸幸福的傻笑,「我们山头悠悠最大,悠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个梦里,少年赵承义在跟他一起捕鱼,捕着捕着,他一不小心摔倒了,眼看着就要被冲下瀑布了,赵承义却不顾生命危险地游过来救他,结果跟他一起跌下了山崖,两人都摔得遍体鳞伤。他红着眼睛大骂,「你他妈傻啊!老子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世子爷为老子送命?」赵承义红着眼睛回骂,「你他妈才傻呢!老子愿意为兄弟送命你管得着嘛你!」 一夜好眠的王二狗按时到了军务堂,而向来最勤奋的赵承义却意外地没有在堂上等着,甚至于寧王都看完自家世子回来了,赵承义还没来。 王二狗奇了怪,「欸,我家星沙王世子呢?」 坐在上首的轩辕陌应道,「承义昨晚上跟为师切磋,不小心闪了腰。」 「呵呵。」寧王冷笑,「你们师徒俩切磋就切磋罢,竟然还把本王的侍卫全打晕。」 「你有意见?」轩辕陌凉颼颼地瞟了他一眼。 寧王耸耸肩,嘴角上依旧掛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哪敢啊,宗主大人开心就好。」 轩辕陌没有继续跟他纠缠,回归主题道「关于今天要製定的战略,承义跟我预先讨论过,我们的观点还是比较一致的,这一仗……」 「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尽早开始,尽快结束。」 【画外音】 从第二天的情况看,明显的—— 承义反攻不成反被攻 寧王笑而不语吃瓜中 二狗一脸懵逼又失忆 宗主人生赢家稳如鐘 承义番外-山鬼篇(上)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馀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悵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阴松柏。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颯颯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屈原「山鬼」 楚地一直流传有山鬼的传说,一说山鬼是山中的女神,一说山鬼是男神,但赞同后者的人很少,大多数人还是赞同前者。试想,神秘而幽深的山林、魅惑又痴情的女魅,该是多么光怪陆离啊!一代又一代文人墨客为之神魂颠倒,他们或深入险境考据探究,或终身冥想修文作赋,沉浸在奇幻的传说中不可自拔。 星沙王赵达就是这样一个喜欢传说与神话的学者,喜欢到何种程度呢?连王妃都是他在少林里进行田野调查遇险时邂逅的江湖女子,他被这女子美救「英雄」,便顺势以身相许了。其模式跟他大哥赵逸在云内草原干的那套堪称异曲同工——他是自作主张地许了救命恩人,他大哥赵逸是先斩后奏地当了蛮人女婿,反正娶的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就顺理成章地全丢了皇位。 星沙王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星沙王妃倒是个武痴,两人头胎就生了个好儿子承义,从小就生得标致俊俏,天赋方面更是完美地继承了两人的优点——既是棵读书的好苗子又是棵习武的好苗子,更难得被他母妃教得朴素大方一身正气,毫无其他皇亲国戚的娇纵奢靡。 不过这根好苗子在十四岁时出了点意外,要不是第二年被灵山宗主看中收作亲传弟子悉心教导,那就肯定已经折掉了。 到底是什么意外呢?可能就只有赵承义自己清楚了,连王妃都没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只知道自家儿子被人欺负了,不仅泄了一身精纯的纯阳童子功,还丢了原来阳光开朗的好性格。 你问是谁欺负的,他答「山鬼」,问山鬼是谁?他不做声了,如果再多问点细节,他当场就得埋在被子里哭出来。王妃也只能心疼地抱着儿子好言安慰,没关系,功夫没了再练就好,实在不行,你就接你父王的班,当个富贵文人;那档子事你也忘了它罢,反正你不是个姑娘,就当被狗咬一口,过阵子就好了。 唯独有一次,星沙王要出门给义塾的孩子讲屈子的山鬼时,承义扯住了他父王的袖子,多说了点关于山鬼的事情,「父王,山鬼不是女的,是男的,是会魔法的神魔。他要我当他堂客(湘方言,妻子),还要我给他生崽。」 他父王一听,震惊了,临时把讲课主题换成了湘夫人,义讲回来以后还将自己辛苦收集起来的跟山鬼有关的资料全部付之一炬。这个醉心传说的文雅王爷以为,正自己多年对山鬼的探索给自己的孩子招致了祸患。资料再珍贵,比不上孩子珍贵,于是他忍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可是,焚书似乎也没能缓解孩子的痛苦。星沙王还是常常看到长子抱着双膝发呆,一坐就是一天,茶不思,饭不想,谁也不搭理。正怀着身孕的爱妻也为此瘦了一大圈,这个一贯坚强的女人几乎夜夜在闺房内对他垂泪,心疼长子遭遇。 星沙王因此愈发愧疚,如果当初他没有让义儿去调查雾灵山一带的山鬼传说跟当地村民鬼嫁习俗之间的联系,那么义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憔悴样子,醒时痛苦不堪,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哭着大喊「不要!不要!大哥哥,求求你!」 星沙王夫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王妃脾气冲动,挺着六个多月的大肚子就要去雾灵山捉鬼,被星沙王死活拦下了。他已经丢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大儿子,不能连老婆和尚未出生的小家伙也丢了! 就这样,整整一年星沙王府笼罩在一片灰色的氛围中,甚至连小郡主的出生都没能冲开这层由山鬼带来的压抑屏障。直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王府外,才给整个王府带来了转机,这个人便是灵山宗主——轩辕陌。 星沙王妃虽然已经不是个江湖人,但从未真正断了跟江湖的联系,自是知道这个一看就不寻常的「年轻人」的厉害,对于轩辕陌欲收自家长子为徒之事十分赞同。可是赵承义却死活不肯跟轩辕陌走,初见到轩辕陌时还跟见了鬼似的恐慌不已,甚至当面破口大骂轩辕陌是个吃人的鬼东西。 星沙王夫妇不得不向灵山宗主赔礼道歉,好在人家灵山宗主大度不计较,还不计前嫌地亲自做赵承义的思想工作,终是说服了赵承义。 送别那天,星沙王王夫妇一个抱着刚满月的小郡主,一个牵着蹣跚学步的二儿子,送了十几里路。赵承义拥抱了父母,又亲亲弟弟妹妹的额头,这才噙着泪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轩辕陌身边,骑上母妃新送他的的卢马。他原来的照夜玉狮子在雾灵山弄丢了。 见到父母乘坐的车架消失在视野中,赵承义强忍的泪水终于绷不住了,山洪爆发般夺眶而出。 轩辕陌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不悦地看着他,「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快赶路。」 赵承义抽泣着,「你可以装成人骗我父王母后,又那么厉害,肯定不愁找不到堂客,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我是男孩子,我不要给你当媳妇儿。」 轩辕陌讽刺说,「男孩子有你这么哭哭啼啼的嘛?真恶心。我既然说了,是收你为徒,就自然不会强要你,你大可放心。」 赵承义本就是个要强的孩子,除掉这一年,他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怎么哭过,给轩辕陌这么一说,立即想憋回去,可哪里憋得回去啊,结果就这么一路哭到了灵山脚下。 轩辕陌给他哭得心烦,上山之前威胁他道,「你再哭,我就把你裤子剥了,在这里要了你!」 赵承义一听,吓懵了,豆大的泪珠果真就卡在眼眶上,没敢掉下来,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少年害怕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要是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轩辕陌斜眼睨着他,讥笑道,「你死啊,你死了,我就把你爹妈弟妹全送下去陪你。」 赵承义眼眶都要瞪裂了,质问道「那天你不是说好,我给你做徒弟,你就不动我的家人的嘛!」 「你都自尽了,我收鬼当徒弟啊?既然你背誓在前,就休怪我对你家人出手了。」 赵承义被他堵得词穷,只能恨恨地干瞪眼。 轩辕陌却摸摸他的头,「对,这样就对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亏得人人都说你像赵承志,我看哪,除了长相外,哪里都不像,你实在比他差太多了。要是你好好跟为师学本事,指不定有朝一日不小心君临天下了,勉强还能赶上个脚指头。」 赵承义抬高下巴,泪痕斑驳的脸上满是倔强「哼,你等着吧,我一定成为跟承志哥哥一样的好男儿,大英雄!」 轩辕陌展顏一笑,这回少了几分之前的挖苦讽刺和戏謔「好,我等着呢!」 【画外音】 写到2500字,骤然发现,啊嘞,肉去哪里了?!!我狂狷邪魅山鬼陌囚禁强暴粉嫩可口正太义的情景去哪儿呢?!! 果然是,大白天,集体环境里,写不出肉。。。珺只有在家里的白天才熬得出一点肉渣渣。。。 唉,照这样下去,咋整哪?珺打算未来一週用码字的时间看看各位大大的文和图,找找感觉, 灵山篇63 怎能不高兴呢?墨墨冬至之前就要回来了! 他信上说的,要回来陪他待產,为他保驾护航,度过生產这道难关!这才是让他决定速战速决的关键——出其不意可以不重要,因为兵贵神速,但更贵知己知彼;躲避严寒也可以不重要,大不了把敌军诱入我军腹地围剿歼灭。在一个即将荣升为父亲的男人眼里,天底下最重要的莫过于他的爱人和孩子,有他才有家,有家才有国,即使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辜负一个他! 江筠也是男人,虽然他承担的是一个母亲的义务,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一个父亲的心理,他懂得一个男人「纵千万人阻挡,吾往矣」的决绝与孤傲,因为,他本来也就是这样的男人啊!世人都怪孤芳自赏的苏公子害得坚不可摧的大将军有了软肋,可是他们哪里明白,正是由于有了守护苏公子的决心,大将军才得以坚不可摧,无往不胜。 将心比心,江筠相信,等到灵山落下第一场雪之时,他的夫、他的天、他的爱人与的信仰,一定会踩着五彩祥云,平安归来,与他一起迎接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可是灵山的第一朵雪花飘落之时,江筠的墨墨却没有如期归来。盼了一个上午的江筠终是坐不住了,不顾眾人反对,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裹着厚实的貂皮大衣,在望舒的搀扶下,蹣跚着走到已经落满积雪的山门前。 这几个月来,望舒又长高了不少,终于长成了跟他师父一般挺拔秀頎的俊美男子,可以搂着江筠肩膀而不显突兀。而江筠由于身子重,脊梁没法像曾经那样挺得笔直,反而看起来好像比望舒还要矮上一点。 「师娘,你身子不方便,还是回去等师父吧。」 「没关系的,我身子还好,我们再等一会儿吧,没有迎到墨墨,我哪怕回去也放心不下。望舒,你知道吗?战场即是修罗场,战场之上,天下第一又如何?这个头衔并不代表安然无恙,相反,过强的实力往往意味着吸引敌军的主力。前阵子承义联合赫连灩取得的两次奇袭胜利,哪次不是因为陌牵製住了江北的精锐兵团呢?」 江筠说到这里,声音都哽咽了,战场凶险,他再清楚不过。即使是做赵承志时,他也是不喜欢杀伐的,尽管他是个血性儿郎,可他并不血腥,若非为了守护珍爱之人,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踏上沙场,一次又一次断送那么多性命,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生命置于悬崖之上。 当然,江筠更不愿用赵承志的一生守护到的墨墨又拿着他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好多次午夜,他都仿佛看到墨墨一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宝贝,对不起,我一身杀伐,百年戾气,不能再靠近你。宝贝,对不起,我要走了。他大喊着「不要走!」从梦里惊醒,枕上一片濡湿。他失神地坐起身子,捧着肚子,那一刻真恨不得一棒子打掉这累赘,飞奔到墨墨身边,同他并肩作战,与他生死相随。 江筠甚至想,自己要是承义就好了!哪怕只能以师徒相称,哪怕再也不能拥抱墨墨,但是,只要墨墨完完整整地待在他眼前,他便无怨亦无悔! 【画外音】 米娜桑,久等了~~~ 珺去充了电,不过,除了看几个#维勇#的同人,还是没有什么时间啃文找感觉,珺的腐女魂都快被论文、被实验、被各种应接不暇的活动榨乾了tat 今天实验约的被试就迟到了接近一个半鐘头,直接把珺的上午浪费了。。。 明天又是交新年晚会策划的deadline。。。 这操蛋的鬼日子tat 灵山篇64 【终于生了!!!】 但是,只要墨墨完完整整地待在他眼前,他便无怨亦无悔! 天色渐晚,大雪纷飞,江筠连眼睫都被染白了,再好的裘衣也暖不热他逐渐冰凉的身子,迫不得已,他只好缩在望舒怀里取暖。这怀抱温暖又干净,不同于墨墨那由于从小待在熏香的家中而染上的淡淡兰息,望舒的怀抱隐约散发着皂角的清香,这是独属于少年人独有的清澈气味。 但这清澈气味终不是江筠魂牵梦縈的那个气味,他想墨墨啊,想得心都焦了,魂也丢了,想得每一瞬间、每一刹那都被无限拉长,仿佛历经了千年轮回,沧海都几度化为桑田! 厚重的夜幕慢慢压了下来,一点一点吞噬着白昼的光亮,也吞噬着江筠全部的期盼与希望。然而,就在夜色即将完全笼罩大地之际,一道炫目的剑光撕裂了这暗色的帷幕,天地仿佛重新拥抱光明,顷刻间照亮了剑客有若神魔的倾世姿容。 这一刻,江筠的泪决堤了,奔涌了,泛滥成灾了。他刚刚从望舒怀里抽身出来,尚未来得及朝那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奔去,那人便已经移步至跟前,向他张开了双臂—— 承志,我回来了。 低沉的声线,温柔的语气,是他的墨墨。 华美的眉眼,眷恋的神情,是他的墨墨。 炙热的温度,熟悉的气味,是他的墨墨? 不不不,他的墨墨是连灵魂都带着兰香的绝世佳人,这个拥抱着他的、带着一身他一点也不陌生的、铁与血的气味的人,难道是他的墨墨? 江筠慌了,午夜梦回的场景与眼前的现实不可抗拒地重叠起来,他猛地抬起头,却看进一双魔魅的血瞳! 不,这不是墨墨!这根本就不是人! 江筠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如同一记闷棍,不仅敲在他头上,更是狠狠打到了他高挺的小腹上,疼痛感骤然袭来,他脸色乍变,瘫倒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陌生怀抱。 仿佛刚才的血瞳只是临盆前的错觉,失去知觉之前,江筠看到的还是那双熟悉的墨瞳,盛满了惊慌、关切与心疼。 翌日正午,万里晴空,在经历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艰辛后,江筠终于顺利诞下了灵山宗主的第一个孩子。这是一个十分健康的男婴,可能是见到爹爹回来,太激动,他提前出来了半个月,但这一点也没有影响他是个大胖小子的事实。那一声啼哭洪亮得哟,把他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的亲爹都一嗓子吼软了腿,武功盖世的一代天骄差点绊倒在门槛外。 承志,承志! 宗主大人扶着门框,站稳身体,急急忙忙就要往里冲,激动跟个毛头小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武林至尊的架势。 可是他还没进得内间,就被从里头出来的妃鱼拦住了,轩辕陌一看自家刚出生的宝宝正被这尊冰雕抱在怀中,心想,那还不冻傻了?立马一把抢了过来,笨拙又珍贵地抱进自己怀里。 妃鱼难得撇了撇嘴,「你轻点,昨天不让你进去给江筠护脉就是因为你体内真气乱窜,无法控製自如,你现在要还是这么冲动,这小家伙准归西。不过,你仔细看下,你确定这是你的种?」 【画外音】 江筠这回生孩子可不是墨墨护驾,而是妃鱼哦,为什么呢,因为墨墨红瞳血气,处于暴走边缘。。。这种怪物,白芷说,我们不要。。。 灵山篇65 「……不过,你仔细看下,你确定这是你的种?」 轩辕陌一听这话,对妃鱼替他给江筠生產护心脉的感激刹那间一扫而空,这是什么混账话?你小子他娘的就是嫉妒我当爹了!嫉妒我们家孩子生得俊! 瞧瞧这小嘴巴,瞧瞧这小鼻子,跟他爹爹我长得多像啊,还有这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瞅形状以后长大了应该也是双漂亮的桃花眼,那是我的作品,本宗主的作品! 真是的,什么眼神儿啊! 轩辕陌嫌恶地扫了妃鱼一眼,同时,把怀里正打量着他,不哭又不闹的小家伙抱得更宝贝了。 「你让开,我要看我家承志。」 「轩辕师兄,我没跟你开玩笑。趁着江筠还没醒,你好好确认一下,这么一双蓝眼睛,你看不到吗?」 小版轩辕陌仿佛听得懂似的配合地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倒是一点都不突兀,难怪他爹刚才都没注意到哪里不对。这会儿,父子俩终于对上眼了,湛蓝湛蓝的眸子对上幽黑幽黑的眸子,轩辕陌没来由地心底一软,仿佛浑身的戾气都因为这一对视而不再躁动。 大抵,父子连心,便是这种感觉。 「胡说什么,这就是我的孩子!」 轩辕陌说完,绕开妃鱼,兴致勃勃地赶去里间看江筠。里间,白芷和方婆婆以及两个丫鬟正在围着江筠忙活,见到轩辕陌抱着孩子过来,纷纷自觉地让出位置。 「宗主大人……」白芷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轩辕陌怀里那个小家伙的蓝色瞳孔,欲言又止。 轩辕陌脸色沉了沉,斩钉截铁地说,「这就是我的孩子,我确定。」接着,他走到床畔坐下,把已经又睡着的小家伙放到母亲枕边。枕上,他的爱人苍白着一张柔和的俊脸,由于分娩时用尽了气力而陷入了昏睡。虽然跟一般顺產的產妇相比,江筠的情况不算很乐观,但跟上次生產相比,已经不知好了多少倍——两年前那回实在太凶险,江筠命悬一线,轩辕陌还以为自己又要再一次失去他了,差点乱了真气,跟他一起去了。 看着江筠母子恬静的睡顏,轩辕陌心里满满都是温暖的感动,等他意识到时,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十二年前,他家破人亡,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是这个男人,冒天下之大不韙,为他撑起一方天空,给予他以容身之所,男人说,要还他一个家。 十二年后,还是这个男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为他逆天生子,只为还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宝贝,谢谢你;宝贝,我爱你。 轩辕陌轻诉着真挚的话语,俯身吻江筠缺少血色的唇。这一刻,他身上多日以来持续翻涌的暴虐和杀戮神奇地彻底平息下去了,他仿佛置身于柔软的丝绒之间,满心满眼都是爱人和孩子,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的感动,温馨的爱。 【画外音】 事先声明一下哈,珺这里的瞳色都跟啥染色体、基因什么的不掛鉤哈,文中违逆科学的地方太多了,大家千万别考究哈,就当看个乐子唄~ 灵山篇66 他仿佛置身于柔软的丝绒之间,满心满眼都是爱人和孩子,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的感动,温馨的爱。 江筠是五天过后醒过来的,轩辕陌汹涌的戾气已经平复下来,所以这五天基本上都是轩辕陌不假人手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反而是刚出生的小宝宝,被轩辕陌丢给了方婆婆、望舒等人照看。 倒不是轩辕陌心存芥蒂,他百分之一百二地肯定这就是他的孩子。但是大的小的一起放在他面前,让他选,他肯定会选大的。他又不是赫连灩那人渣,留不留后无所谓,留下江筠就够了。尤其是初当爹的新鲜劲头消停消停后,那选起来,就更果断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宝宝你们带,我照顾江筠。 所以,对于江筠一醒来,没有跟他你儂我儂一会儿,而是张口就问「宝宝呢?」,轩辕陌内心深处是有那么一点点小抵触的——你男人就在你面前,你却一睁眼就问另一个男人。宗主大人隐隐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甚至有点点后悔,没事儿弄这么个小鬼出来,现在还抱在手上,什么都不能做,好端端的二人世界都被他打搅了,以后能跑能跳了,还不天天跟他争江筠啊? 于是,新手爸爸轩辕陌还没正式过上奶爸生活,就已经开始鬱闷了,但是鬱闷归鬱闷,宝宝还是要抱来给江筠看的。跟他预料的差不多,江筠一看到宝宝,整个人简直比见到久违的他还兴奋,立即小心翼翼地抱进自己怀里,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小宝宝三天了,皮肤比刚出生时舒展了不少,粉嫩粉嫩的,愈发长得像他那容顏倾国的宗主爹爹,反而没有太多江筠自己的影子。但那滴溜溜的蓝眼睛一转,一下子就牵动了江筠心底那根久久不敢触碰的心弦。 「墨墨,墨墨,你看!他的眼……他的眼睛,跟我阿妈的一个顏色!」 江筠含着热泪激动地说,话说完,泪也淌了出来。 从呱呱坠地到蹣跚学步,再到笨手笨脚地舞刀弄枪、有模有样地领兵打仗,一直都有这么一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那眼睛好似蔚蓝的大海,蓝得那么纯粹,那么动人。阿妈走后,他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么美丽的蓝眸了,没想到却在儿子身找到了。你叫他如何不感怀? 小家伙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跟他对望着。轩辕陌则从侧面拥着他,温柔地为他拭去汩汩涌出的泪水。 江筠这么一哭,轩辕陌倒是想起来了,他小时候偶然听说过,睿王之所以被废掉太子之位,就是因为娶了一位蓝瞳的蛮族妻子,当时皇上大发雷霆,直言「难道要让天下笑话我大宋无人,竟以胡姬为后吗?」睿王听后,护妻心切,居然至死都不曾再踏入汴京一步。 轩辕陌没有机会得见岳母大人,但他心想,能让当年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都为之倾情一世,寧要美人不要江山,江筠的母亲一定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冠世美人,儿子继承了外祖母的瞳色,于少年丧母的江筠而言,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补偿与欣慰。 由于江筠的眼睛是褐色的,而赵氏大多都是如同承义那样的亮黑瞳色,所以轩辕陌下意识地以为岳母大人的眼睛是褐色的。既然岳母的眼睛是蓝色的,那么江筠的褐色从哪里来的?难道也是隔代吗? 轩辕陌还是头一次好奇起江筠的眼睛顏色来。 【画外音】 宝宝叫什么名字呢? 哈哈,其实珺一早提到过哦,海陆空。。。这个是老大 灵山篇67 轩辕陌还是头一次好奇起江筠的眼睛顏色来。 江筠点点头,亲了亲小家伙的眼皮说,「跟宝宝一样哦,我也是继承了外婆的瞳色呢。我外婆是草原森林里的一族,他的眼睛是偏浅金色的,我小时候也是,后来慢慢变成现在的样子。外公的眼睛是蓝色的,不过比阿妈的顏色要深很多,似乎,蓝眸跟狼徽一样,是祁顏部落首领的标志呢。」 「哈哈哈哈,原来我们的宝宝比他娘亲还厉害,生来就是个小狼王呢!」 轩辕陌打趣道,小家伙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他,仿佛要证明自己确实是小狼王一般,这个刚刚出生三天的小婴儿竟然伸出肥嘟嘟的小手,一把揪住了他父亲垂在胸前的一缕白发,就要往自己嘴里放,惊得轩辕陌赶紧从他手里把自己的头发扯出来。小家伙一看,自己到手的东西没有了,嘴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江筠虽说之前也生过两个孩子,但没有一个是一生下来就交给他带的,所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跟五天前的轩辕陌一样,被这小家伙元气十足的一嗓子,吓懵了。不过,母亲毕竟是母亲,跟孩子的关系更亲近,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小家伙是饿了。 轩辕陌怜惜江筠昏睡了五天,没怎么补充营养,准备找奶娘来哺乳,江筠如何肯依他,刚得知怀上的时候,他就跟轩辕陌说过,他要自己喂养。轩辕陌拧不过他,便随他去了,横竖白芷都检查过,没什么大碍,江筠的体质本来就是宜怀又宜生的,怀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调理得差不多,所以生得也比较顺利,于母体损伤不大。 可是,等江筠把里衣敞开,让宝宝含住奶头吸奶时,出问题了。原来,江筠睡了五天,新陈代谢放缓,奶水自动减少了,小宝宝力气太小,吸了半天吸不出来,于是乎,哭得更伤心了。哭得江筠心疼不已,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把衣服敞得更大些,露出另一边乳房,叫轩辕陌过来帮忙吸。 轩辕陌早在江筠袒胸露乳的那时起,视线就不自觉地黏上去了,只恨不得躺在江筠怀里的是自己。现在得了邀请,哪里会有半丝延误,立马就迎了上去,微低下身子,一手还住江筠回归纤细的小腰,一手按压乳房,双唇包住乳头,舌尖也熟稔舔了一圈,这才大力吮吸起来。 江筠本来是不管他的动作的,注意力都放在吸不到奶而委屈地抽泣着的小家伙身上。但是轩辕陌能太撩了,撩得他浑身都不自觉地战栗,头皮都麻了,再多弄几下,他估计下面都得湿了。于是,感觉到有奶水出来的那一瞬,他立即就把轩辕陌的脑袋推开了,把小家伙换到吸出奶水来的这一侧乳房。 轩辕陌傻眼了,这分明就是过河拆桥嘛!他舔了舔唇上沾到的一点点乳汁,可怜巴巴地看着抱着江筠乳房咕嚕咕嚕一顿狼吞虎咽的自家儿子,别提多别扭多心酸多委屈了。 这些本来都是我的,是我的! 他也不想想,要没有他儿子,他一滴都捞不着。 灵山篇68 他也不想想,要没有他儿子,他一滴都捞不着。 「宝贝啊,你那边要不要现在也让我帮你吸吸啊?」轩辕陌双眼放光道。 他那点小心思,全都摊脸上了,江筠怎会看不出,脸红了红,说「宝宝一边够喝了,我先喂饱他,你等会儿晚上帮我吸。」 轩辕陌连忙点点头,说「宝贝,我去给你取点吃的。」这时如果借他一对狗耳朵和一根狗尾巴,他一定能揺起来。 那天刚入夜,轩辕陌就把江筠按到在床上做產后修复按摩,那说辞一套又一套的,好像江筠不给他做,以后就会是个胸部肌肉下垂、腹部肌肉松软,腰线全无的糟老头一样。江筠心说,我前面都生两个了,哪个害得我身材发福走样了,你就胡说八道吧;但行为上,还是顺从地躺下,由着轩辕陌上下其手,大吃豆腐宴。 不过,轩辕陌按摩手法老道,把江筠伺候得也确实舒坦,不一会儿,已经昏昏欲睡。轩辕陌一看,这哪成啊,虽说江筠刚生產完,不宜房事,这大肉是吃不到了,但肉渣渣总得打赏他一点吧。于是,轩辕宗主立马转变策略,手上活计不废,人却撒娇扮起可爱来,脑袋蹭蹭江筠颈窝,又故意在江筠耳畔呵气道,「好哥哥,下午的事你还记得吗?」 江筠刚生完孩子,忘性不是一般大,懒懒问他什么事。 轩辕陌担心说得太直白,江筠难为情,一不高兴就不给他了,便委婉道,「就是那个啊,那个啊!」 江筠却还是一头雾水,「哪个啊?」 轩辕陌见江筠真忘了,急了,福利当前,也不要所谓的君子风度了,反正他在床上向来都是流氓做派,江筠就算有意见也早该习惯了。索性收回正在按揉江筠腰部的手,毫不客气地往江筠胸部就是一抓。手上虽流氓,他嘴上却是一派可怜兮兮「宝贝,你下午就答应人家的,晚上给你这边也开开窍。」 轩辕陌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筠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时再推拒就太矫情了。摸摸轩辕陌雪白的发,江筠脸上浮起两朵嫣红的云,「你……你别乱来啊,这里装的可是你家儿子的粮食。」 轩辕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浅尝輒止,不会抢儿子的食物。江筠这才准了他。 乳头是个江筠的一个敏感点,给宝宝喂奶时,还没什么异样感觉,可被轩辕陌含在嘴里,无论是视觉上还是触觉上,这冲击就大得去了。轩辕陌的任何动作,无论是舔、是缠,还是吸,都好像被放大了与无数倍,一波一波酥麻的感觉直冲江筠的头皮。 没过多久,江筠的身子就软了、热了,不自觉地蹭起轩辕陌来。江筠动情了,轩辕陌又何尝没有感觉,他有阵子没碰江筠了,常言道小别胜新婚,要不是江筠大着肚子,他肯定一回来就把江筠拐上床好好温存了。 两人蹭着蹭着就把衣服全蹭掉了,明明是冬天,烧着地龙的卧房却因为两人之间暗涌的情愫而变得异常火热。 轩辕陌如同一个普通的臣子一般虔诚地舔吻着他的陛下的每一寸肌肤,从发顶心到脚趾头,从眼睫毛到小腿肚。江筠被他舔得又湿又黏,整个人都仿佛喝醉酒般醺醺然欲登天。他抬臂勾住轩辕陌的脖子,微醺的褐瞳一片波光粼粼,「墨墨,我想要你,我现在可以要你吗?」 【画外音】 好久没开车了,再不开车,珺都要忘了写这篇文的初衷是为了肉啊肉啊肉啊。。。 灵山篇69 轩辕陌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荡漾了,只恨不得立马提枪上阵,冲进江筠身体里面快意驰骋。可偏生白芷交代过他,江筠在月子里是不宜房事的,主要因为是下面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轩辕陌很纠结,他自然也是想跟江筠结合的,但是又不得不顾虑江筠的身体。真是的,当初就不该要孩子,从怀上到现在,害他跟江筠错过了多少良辰啊。 江筠注意到轩辕陌的犹豫,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下面没有痊愈,可这么下去,两人都得憋坏了。 「要不,墨墨,用后面吧,你轻一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白先生不是说过吗?在昏睡的这五天里,我身体自行恢复得很好,就是阴道口还有点外伤。」 轩辕陌心里想要得很,但是顾忌到江筠刚生產,仍然迟迟不敢有大动作,只敢一面吻着江筠,一面握着自己跟江筠的两根摩搓,磨啊磨的,自己越磨越渴,江筠也是饥渴难耐。 一个长吻结束后,轩辕陌动情地凝视着江筠——还是当年那张英俊的面庞,却不见了当年刀刻的锐利,取而代之以柔情似水;还是当年那双褐色的星眸,却不见了当年灼人的锋芒,取而代之以浓情荡漾。 可隐隐约约的,轩辕陌又觉得在这层名为嫵媚温柔的面纱后,还是当年那个偏执的、强势的小王爷,还是当年那个一声不吭将他纳入羽翼之下悉心保护,又默默无闻为他流血牺牲谋划未来的少狼主、大将军! 「墨墨,来嘛,来嘛!我想要你~」 你瞧,这两片还沾着银丝的红唇吐出来的邀请是多么由不得人拒绝啊,这水雾迷蒙的褐瞳之下的诱惑又是多么地强横又霸道啊,轻轻眨一眨眼,这诱惑就全成了鉤子,勾得人色授魂与,心悦诚服。 轩辕陌一个闪神,就发现自己的两根手指已经入了江筠的后门自行开拓了,完全不听他大脑指挥。 哭笑不得地喟叹一句,「宝贝,你真是……真是活妖精啊!」 江筠扭了扭屁股,撅嘴道,「妖精是要吸精气的,你都不给人家吸。」 轩辕陌连忙哄道「给吸给吸,吸干都没问题。可我怕自己一冲动,又弄伤宝贝你。」 「那你别冲动啊!肩上那玩意儿长着干嘛的?」江筠埋怨地说,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话越来越有他家墨墨的毒舌风范了。 轩辕陌挨了批,又是哄又是亲,反正不敢再磨嘰了,免得江筠批完他脑袋长着没用,又接着批他下面是个废物。 虽说江筠后面也能自己分泌肠液润滑,但毕竟又有两三个月没用过了,轩辕陌也清楚自己下面有多壮观,兴致一来还得翻一倍,便打算先用温玉扩张扩张,可是下了床一找却没找到。 江筠一拍脑门儿,「誒呀,叫我给忘了,我前会儿把那盒东西换地方了,现在搁床下箱子里呢。」 承义上回来看江筠,只给江筠准备了礼物,忘了给小宝宝准备礼物,就临时给小宝宝雕了匹森林狼。雕的过程中,承义不小心割到了手,又念在江筠身子不方便,便自行去卧房柜子里取了药和佈包扎。江筠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承义跟墨墨学武时难免受个伤什么的,知道药箱在哪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回头一想,自己平时跟墨墨那些闺房情趣小物品也都那一块儿,顿时脸就烫了,还好承义没多嘴问,不然他这个作人家大哥的,怎么下得了台,这过后,江筠便匆匆将玉势、润滑之类的物品通通藏到了床下。 尷尬的是,这回他家墨墨往床下一找,不仅找到了玉势等物,还把江筠早前藏起来的、做失败的小衣服也找到了。江筠为此又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一把把衣服夺回来,也不管后庭是否扩充好了,取出放在里面的玉势,就一股脑地坐上了轩辕陌的性器,只求快点把这个令人发窘的话题带过去。 【画外音】 好久没吃肉了,开虐之前,我们先发几天糖哈~ 灵山篇70 江筠为此又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一把把衣服夺回来,也不管后庭是否扩充好了,取出放在里面的玉势,就一股脑地坐上了轩辕陌的性器,只求快点把这个令人发窘的话题带过去。 轩辕陌给他这么一坐,快感直冲头皮,倒是真的顾不上拿那些滑稽的失败品去开江筠玩笑了,转眼间就做了女王陛下的胯下之臣,女王叫慢,他不敢快,女王叫轻,他不敢重,女王叫他撞这个点,他不敢撞那个点,总之,一切为了满足女王陛下服务,至于他自己的性欲是否完全得到满足,那都是次要的,反正往后日子还长,江筠又从来都是最疼他的,等江筠身子大好了,还不由着他折腾? 伺候江筠这个大的,轩辕陌可谓甘之如飴,只是半夜里起来好几次去服侍自家儿子那个小的,轩辕陌可就不那么乐意了,尤其是在他搂着江筠的纤腰,正要攀登上顶峰的时候,那小子一哭,差点没把轩辕陌吓软在江筠紧实的肠道里,只看着那张半面天使半面恶魔的面庞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黑,青烟都快从头顶冒出来。 江筠是当妈的人,天大地大比不过他的宝宝大,宝宝一哭,他还攀什么峰,立刻打发轩辕陌去抱孩子过来。 就这样一晚上又是喂奶的、又是换尿佈的,轩辕陌虽说也在亲亲老婆那里吃到了点甜头,却给自家小魔头搅得乌七八糟。欲求不满的雄性火气最是大,看着自家儿子吃饱喝足地躺在他的江筠怀里睡大觉,自己却还在期期艾艾地给这小子收拾尿佈,轩辕陌连撕了亲儿子的心都有了。 好容易收拾好了,轩辕陌黏上江筠,从后面抱住他,嗅着江筠身上的奶香,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宝贝,睡了吗?我还饿……」 江筠可能已是半睡半醒,含糊地嘟囔了几个字,同时用还没穿上裤子的臀部蹭了蹭轩辕陌的性征,轩辕陌登时心领神会,扶着那物慢慢挤进了江筠尚未完全闭合的后庭,等觉得差不多了,再塞入第二根。庭口的褶皱渐渐又被硕大撑平,内里的空虚也渐渐被同样的器官充实,江筠满足地伸长了脖颈,却被轩辕陌瞅准了时机,一口咬了上去,用牙齿轻轻研磨,打上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记。 「宝贝,你是我的。」 不是那个臭小子的。 江筠闻言,转头莞尔一笑,媚态横生,勾魂摄魄,只叫人恨不得立时把他拆吃入腹。 「嗯,都是你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这一笑一语竟逼得轩辕陌逃避般滑下去闭眼亲吻江筠的脊背,只因他几乎又要抑製不住内心咆哮的狂兽。 轩辕陌自问不是一个重欲之人,但是江筠却无疑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对,不完全是后天改造的,因为轩辕陌在南詔时遇到过服下三颗孕果彻底变性成女子的男子,人家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性格古怪的男人婆,未得江筠十分之一的嫵媚,可见孕果最重要的功效还是改变生理结构,变男为女,而非造出一个绝色尤物——也幸好当年江筠一直以强悍形象纵横朝廷疆场,这要是被人发现堂堂大将军操起来可以爽上天……那后果,轩辕陌不敢想像。 【画外音】 so,轩辕陌在南詔遇到的变成女子的男子是谁呢?好想剧透啊,但是剧透就没意思了啦,那就提示一点点吧,大家有没有听过一种心理,叫做「爱你爱到变成你」啊,嘘~ 另外,江筠确实是天生的尤物哦,他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当将军时才死活不肯让墨墨上他的,以致墨墨多年耿耿于怀——妈的,就能你上我,不能我上你啊?!!说好的最喜欢我,什么都可以为我做的,结果叫你造反你不干,让我上一下也不干,你分明就是在骗我,不喜欢你了,哼! 灵山篇71 那后果,轩辕陌不敢想像。 在折腾了自家亲爹一晚上后,这个叫江筠爱不释手却让轩辕陌恨之入骨的蓝眼睛宝宝终于拥有了自己正式用名——轩辕海生。 江筠正在逗宝宝玩,一听这名字,脸拉下来了,「墨墨,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啊,你认真点好不好?实在想不出,用你们族谱上的也行。」 轩辕陌才懒得给这个跟他争宠的臭小子想名字呢,也懒得去找那劳什子族谱,直接一锤定音,还硬生生找来一个理由说「宝宝的眼睛好像大海哦」。 没想到这个理由居然通过了,江筠最后不仅不怪轩辕陌草率,还说「海生就海生吧,就按你以前瞎编给文祺的说法,以后我们的老二就叫陆生,老三叫空生。」 轩辕陌傻眼了,「你还要生啊?」一个我都抢不过,再生几个,你心里就彻底没有本宝宝啦! 江筠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疑惑道「为什么不生呢,你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女儿吗?再说,多几个弟弟妹妹,海生也不会孤单。难道,你不想生?」 轩辕陌连忙摇头表赞成,「想生,想生!只要是我家宝贝的宝宝,生一打我都愿意!」实则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轩辕海生长得漂亮,块头大,又活泼,灵山里可能除了他那独佔欲极强的亲爹,没有人不喜欢他。他家暖男哥哥望舒自不用说,天生就是小奶爸一枚,从洗澡穿衣到把屎把尿,照顾起他来那叫个体贴入微,比他宗主亲爹不知强了多少倍。冷得掉冰碴的妃鱼叔叔也抵御不了小海生的魅力,大面瘫在被小海生亲一口时,居然破天荒地笑了一下。喜欢抱着海生不放的还有他白芷叔叔,每天一来给江筠母子问诊,就赖着不走,常常抱着海生羡慕不已地对江筠说,能给爱人生孩子真幸福啊,早知道就也去南詔搞枚孕果吃了。 轩辕海生半个月大的时候,他的承义哥兼小叔叔也上灵山来了。跟他爹轩辕陌前不久回灵山的情形很像,他承义哥也是披着一身狼狈的染血戎装就跑进山了,要知道,赵承义素喜以文人形象示人,如此装扮,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心急如焚,根本无暇换衣! 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肯定是出了大事,江筠听闻消息,孩子都来不及放下,就匆匆赶去秋水苑前厅见他家小堂弟,结果人还没见到,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把小海生都吓懵了。 只见厅中柱子被撞断了一根,柱子前是微微弯着腰正在擦拭嘴角鲜血的轩辕陌,轩辕陌对面则是刚刚收回拳头、怒不可遏的承义。 「你不是全天下老子第一么,你吐什么血啊,你他妈怎么不死在古月城啊?!!」 承义怒吼道,把江筠眼都看直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徒弟这么凶师父的,难怪墨墨说承义举止斯文,其实脾气不小。这哪里是不小啊,分明就是大到翻天啊,江筠自己小时候也是个爱跟他老子对着干的暴脾气,但跟承义一比,也得甘拜下风。 眼看着承义吼完还不解气,又要冲上前揍轩辕陌,江筠犹豫着要不要製止一下,倒不是担心轩辕陌被承义打伤——那家伙皮厚着呢,吐口血不要紧,没到妃鱼这段位的,估计也真伤不到他——而是担心承义真把轩辕陌惹毛了,自己反而会受伤。 谁知,承义冲上去竟是一头扑进轩辕陌怀里…… 【画外音】 小攻都是妻管严。。。江筠当小攻时,万事迁就墨墨,在墨墨面前找不到一点场子,现在反过来,他颐指气使,墨墨遵命执行,而且,墨墨这个贪心不足的还一迁就就得迁就两个。所以说,小受君可以多几个小攻疼,但小攻君多几个小受,可就疼不过来了哦~ 灵山篇72 谁知,承义冲上去竟是一头扑进轩辕陌怀里,跟个被父母遗弃的小孩儿似的,一边捶打一边哭骂,「坏师父,坏师父,为什么要丢下承义,你不知道承义有多担心你嘛?他们都说你死了,都说你死了啊!你要是死了,承义打下这江山又给谁看呢?!」 承义哭得动容,把江筠怀里的小海生也引哭了,海生一出声,那边两人才注意到江筠抱着孩子过来了。 现场气氛瞬时凝固了,只有海生惊天动地的哭声还在厅里回旋。在这哭声中,轩辕陌的手还放在承义背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承义就更窘迫了,下一句埋怨直接噎在了喉咙中,眼里还闪着泪光,一副委屈可怜的小模样,跟几个月前探望江筠的有志青年判若两人。 江筠顾不上这对师徒,连忙去哄海生,等海生消停下来,那对师徒也分开了。轩辕陌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太敢去看江筠的眼睛,低垂着头,几次欲言又止。承义本来就是风尘仆仆地远道而来,脸上又是灰又是血的,给泪水一冲,完全哭花了,找不到一处白净的地方,只看到一双泡在水里的、黑亮黑亮的星眸。 一种令人窒息的尷尬似乎马上就要在三个成年人中间蔓延开来,却又被江筠一声意外的轻笑打散了。 江筠踱步至承义身边,让海生面对着承义,笑言道,「你啊,在我们面前成熟稳重,在你师父面前完全就是个孩子。我之前想让宝宝叫你小叔,毕竟你叫我一声大哥,亲缘上跟我更亲,宝宝应该依我们赵家的叫法;不过现在看来,这以后啊,还该按你们师门的叫法,你叫我师娘,宝宝叫我你一声哥哥。」 「师……师娘?我还是习惯叫大哥啦,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哥受惊了。」承义歉意地笑了笑。 承义说话时,轩辕陌走上前,从后方拥住了江筠母子,「承志,对不起,方才吓到你们母子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承志回头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本将军像是这么轻易就会被吓到的人吗,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喂,承义刚刚说的古月城是怎么回事?」 「其实没多大的事,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一点埋伏,他们谣传我死了,这才急坏了承义他们,是吧,承义?」趁江筠低头看孩子是否睡着时,轩辕陌立即给承义使了个眼色。 「正是如此,」承义跟了轩辕陌这么些年,这点眼力没有,也就白混了,「前一阵子一度失去师父的消息,大家都心急如焚,因此让我带了队人马暂时离开本营去寻师父。半路上看到师父的海东青,我这才知道师父已经回到灵山了,可是又气不过白担心一场,刚刚就衝动了。」 「这下放心了吧,宝贝,外面的事交给我们,你安心休养便好。」 「欸欸……」江筠还想问出点什么,可是轩辕陌已经用惯用招数堵住了他的嘴。 「承志,相信我。」吻罢,轩辕陌轻声说。 这一吻很轻,但江筠一想承义还在那边看着,就害臊得不行,红着脸让轩辕陌送回了卧房。 轩辕陌陪江筠吃了午餐,一直陪到江筠和海生午休睡下,才离身去了承义的房间。承义已经梳洗完毕,换上了门派里的日常服饰,就又成了那个彬彬有礼又不失勃勃英气的少年王者。他料到轩辕陌还会来找他,早早备好了茶水候着。 【画外音】 江筠是很聪明的,隐约觉察到什么,却不刨根问底,以免让大家都难堪。他让承义叫他「师娘」,实际上是在强调自己才是轩辕陌的正室,你一个小朋友就乖乖当个小朋友吧,不要跟大人瞎搀和。 承义也不傻,轩辕陌其他几个徒弟都叫「师娘」,他偏不,他要叫「大哥」,表面上看是故意亲近江筠,实际上却是把自己抬高一辈——我才不是小朋友呢,就算师父娶了你又如何,现在能够跟师父并肩而立的只有我! 灵山篇73 他料到轩辕陌还会来找他,早早备好了茶水候着。 「没想到大哥……大哥这么……这么……」承义有感而发,最后几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糊弄。」轩辕陌接道。 「你一贯就是这么应付我大哥的吧。江北得知你独自回灵山,穷途末路下,聚倾城之力,置你于死地,这也叫小埋伏?你呢?突围时肯定又走火入魔了吧。我到过古月城,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整座城池都差不多被掀平了,要不是我的人赶紧封锁消息,师父你肯定已经又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了。不过,屠城不是小事,你确定你真的瞒得住大哥吗?」 轩辕陌苦笑了笑,「应该问题不大,承志一直都很相信我,更准确地说,他自愿活在我为他编织的这个美好世界里,而不去主动撕开,一窥究竟。所以……」轩辕陌停顿了一下,正色道,「我也不希望你从外面将这道结界撕开。承义,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所以我不怪你衝动,但是你这次太出格了,或许我以前确实对你太纵容了。」 「师父,」承义佯装镇静,手指却不自觉地捏紧成拳,「不是你以前对我太纵容,而是你现在对我太……太残忍。师父,我不奢望可以独佔你,我也不可能独佔你,所以我说服自己,不去给你添麻烦。我也知道,大哥他跟我不一样,他如今只有师父,所以我处处谨慎,唯恐他有所不适。可是,师父,我的心也是肉长的,看到师父同大哥好,它会酸,看到师父受伤,它更会痛……但是无论如何,这里头不能没有师父,没有师父,它就空了,就死了。」 「承义……你这个傻孩子。」 「再傻也是师父的傻孩子。」 「你这样,反而叫为师不知如何跟你开口了。」 「师父是想让我尽早娶了江东侯谢津的女儿吧,如果我娶了妻,大哥就更不会起疑心了。」承义笑着说,只是眼里已经闪了泪光。对不起,师父,我又哭哭啼啼像个没用的娘们儿了。他仰头想将它们倒灌回去,鼻子却越发地酸了。 轩辕陌看着他,有拥他入怀的衝动,却又生生压了下去,只是拍了拍他肩头说,「江东地处你与赵适的势力范围之间,是你肯定要争取到的盟友。这次你与赫连灩结盟,谢津直到临出兵才派兵助你,想是还有犹豫。你趁早娶了人家的独生女,等于趁早排除一个隐患。」 承义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好的,等赫连灩那边的战事结束,我就去江东提亲,到时候,师父要做我的证婚人啊。」然而,说话时,泪水还是有些不争气地要流了出来,承义赶紧擦了擦,略有些哽咽地催他师父快回去陪大哥。 轩辕陌终是没忍住内心的歉疚,临走前搂了搂承义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孩子,莫辜负你与生俱来的使命,等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师父定会与你并肩看江山如画。」 承义在他怀里点点头,「嗯,到时候,师父一定要经常过来啊,您那么好的文治武功,不要浪费了。」 「嗯,那你就给为师留个相位吧。」 由于战事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而轩辕陌又是明摆着要陪江筠的,因此,承义仅在灵山待了小五天,就又奔赴前线了,等他再回来,已是三月过后,轩辕海生的百日宴上。 【画外音】 轩辕陌撂担子独自回灵山,是为了实现约定,陪江筠待產来着,但路上遇到了埋伏,硬生生被逼发狂了,以一人之力屠了整座城,才突围而出,因此才内息混乱,无法亲自给江筠护心脉。 可以说,轩辕陌的状态一直都不算稳定,大大小小发过好几回狂,而且,遇到江筠过后,发狂的频率更是直线上升。。。 灵山篇74 由于战事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而轩辕陌又是明摆着要陪江筠的,因此,承义仅在灵山待了小五天,就又奔赴前线了,等他再回来,已是三月过后,轩辕海生的百日宴上。 这三个月里,灵山还是灵山,二境还是二境,九宫还是九宫,但山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寧王赫连灩挥师北上拿下夏都天水,只待夏皇赫连涵在拟好的禪让詔书上盖上璽印,便可黄袍加身。然而,赫连涵至死不愿投降,竟然火烧天水皇宫,他自己也葬身火海。赫连灩虽入主天水,却不得不因为夏宫已成一片废墟无处行礼而推迟登基,而且生生逼死亲兄的事实也令他为世人詬病而大失民心。另一方面,宋帝赵适因跟赫连涵结盟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反之,一直被压制的后起之秀星沙王世子赵承义势力急速扩张,双方第一次出现分庭抗礼的侷面,且赵承义方面已经隐隐崭露反击势头。 离夏皇之位仅有一步之遥的赫连灩自然不会送上门来让轩辕陌解开血咒,给江筠报仇,但风头正盛的世子爷赵承义却是早早就带了珍贵礼物前来参加灵山少主轩辕海生的百日宴。 不同于轩辕陌低调的婚礼,这一次的百日宴办得格外高调,武林名门,悉数到场,江南名流,鱼贯而入,真可谓贵客盈门,高朋满座。 江筠着一身厚实冬衣抱着孩子靦腆地站在轩辕陌身后,有点不安地看着一批批客人前来道贺。 轩辕陌看出他的拘束,退后半步,拢了拢他的肩膀说,「别担心,都是些江湖人士和南方的政客军阀,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江筠这才放下心来,可刚把心放下来没多久,就又悬起来了—— 紫微宫前宫主轩辕尘门下首徒赫连灩,贺礼到! 玉清境宴宾厅外传来响亮的通报声,不仅江筠惊到了,轩辕陌也略吃了一惊。阿尘生前只收了一个徒弟,那就是她的亲生儿子赫连灩。自己早就说过,待血咒解开,便不会再对赫连灩手下留情。而今赫连灩得偿所愿,血咒实际已经解开,这廝不躲在天水赶紧加强防御,反而主动送上门来,莫不是又要玩什么花招? 轩辕陌不动声色地按上腰间的承影剑,随时准备出击,却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并非是赫连灩,而是一直不情愿来灵山的文祺,而且文祺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手上牵着赫连茉,怀里还抱着一个约摸两三岁的小孩子。这孩子江筠不认识,轩辕陌却是认识的,瞧这瓷娃娃般秀气精緻又纤细柔弱的小模样,不就是当初差点害江筠难產死掉、又让赫连灩视若珍宝的独子赫连炽吗! 看到这两个小傢伙,轩辕陌不得不服气,赫连灩这人渣确实玩得一手好心机,居然派赫连姐弟过来给海生庆贺百日,这不是诚心跟他作对吗? 果不其然,江筠在看到赫连茉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僵住了。可能文祺特意交代过,这一回小姑娘没有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跑过来叫娘亲,只是躲在文祺身后怯怯地看着江筠。 文祺说,「大人,您还没见过小世子吧,他最近身体好很多了,我带他来见见你,也见见弟弟。」 江筠还在馀震中,说话都有点不太利落,「好,好啊。」 江筠都说好了,轩辕陌也不可能拦着,不让人家母子团圆,便只能在一旁杵着,看着文祺抱着赫连炽凑近江筠,心里颇不是滋味,你说他文祺一个阉人,没事儿穿得那么挺拔作甚,跟自家媳妇扎一块儿,倒像人家是一家五口似的。 【画外音】 什么叫攻心为上,赫连灩这招就是!凭什么你轩辕陌的孩子就有娘疼,我的孩子就没娘疼?我就是明目张胆送孩子过来争宠,来辣你眼睛,你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动我孩子不成?你要是敢动,你跟江筠就完了啊哈哈哈哈~ 灵山篇75 你说他文祺一个阉人,没事儿穿得那么挺拔作甚,跟自家媳妇扎一块儿,倒像人家是一家五口似的。 「来,炽儿,我们来打个招呼,这是海生弟弟,以后你当了夏皇,弟弟也会是灵山宗主呢。」 「你,你好,海生弟弟。」赫连炽听话地跟海生问了好,只是神态很懵懂,跟他父亲酷似的琉璃桃花眼里尽是迷茫,这个不到三岁的小朋友满脸都写着——本宝宝搞不清楚状况。 赫连炽不在状态,三个月大的海生就更不在状态了,海生宝宝前会儿被江筠哄睡着了,这会儿还在迷迷糊糊中。 赫连炽发现了这个情况,迷茫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惊奇,「弟弟是在睡觉吗?」 江筠点点头,「是啊,炽儿。」 结果,江筠话音还没落下,一直乖巧地缩在文祺怀里的赫连炽就伸出小手掐上了轩辕海生的小脸,其出手之突然,莫说江筠了,连轩辕陌都没反应过来,于是,只听得震天一声哭嚎,从此轩辕少主的大嗓门红遍大江南北,披着乖宝宝皮的未来夏皇再也不敢随意捣蛋使坏。 幸好海生宝宝弄哭容易,逗笑也容易,他的茉茉姐姐平时在王府就常逗他的炽儿哥哥玩儿,对付起闹脾气的小正太来,比江筠这个当妈的还嫻熟,只见,她扯下头上的小羽毛,抚了抚海生宝宝胖乎乎的小脸蛋,这感觉新鲜,小家伙咯咯咯又笑了。 然后,乐呵呵的海生宝宝便被他娘亲抱到了一张垫着厚厚锦缎的小叶紫檀桌案上,围绕着海生,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比如小宝剑啦、小兵符啦,小扇坠啦、狼毫笔啦、琉璃盏啦……,甚至还有一串少林方丈的核桃念珠,叫轩辕陌眼尖发现了。 灵山宗主不出意外地拉下了俊脸,「方丈,有您这样诱拐人家儿子出家的吗?」 少林方丈答曰,「少主声如洪钟,这是学狮吼功的好苗子啊!」 江筠也探过头,「可能我们家小子更适合学狼嚎。」 这几人正言语着,海生宝宝已经开始懵懵懂懂地把玩身边的小玩具了,他拿起他爹特意到名剑山庄定製的袖珍版轩辕剑,摸摸,放下;拿起他娘派人从大将军的衣冠塚里盗出来的兵符,摸摸,放下;拿起他望舒哥哥请江南首富顾家寄来的和田扇坠,摸摸,放下;拿起他茉茉姐姐不远千里从寧王府带来的稀世宝器琉璃盏,摸摸,放下……最后把所有东西都玩了一遍,连少林方丈的念珠都没放过,害得宗主大人差点对少林方丈大打出手后,终于选定了自己心宜的小宝贝——那支毛量充裕,毛色鲜艳,一看就是绝世珍宝的大号狼毫笔,紧紧攥在手上。 他的承义哥哥见状高兴坏了,立即从围观人群中冲出来,抱起他道,「好海生,就猜你喜欢这个,不枉哥哥那么喜欢你。」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海生使劲把狼毫从笔管里整束拔了出来,接着扔了笔管,拿着狼毫在自己脸上划,一边划,一边乐。他承义哥傻眼了,他却还不忘亲昵地亲他承义哥一脸口水。 虽然,海生最后抓的东西可以说是只有狼毛,没有笔,但毕竟他还是抓过毛笔的,大家便一致认同未来的灵山宗主会是一代文豪的设定。结果,二十年馀后,这位灵山少主的作为却是毫不留情地打了在场眾人的耳光——他不仅恋上一匹雪狼,还死活赖在漠北不肯回中原替他望舒哥接掌灵山! 这一晚如同新婚那晚一样,轩辕陌又被眾人轮番敬酒,看样子要宴饮至天明。江筠由于身体缘故,已不能喝酒,便早早抱着海生回房睡觉了,等海生睡熟了,他便去了厢房——这晚,文祺三人是宿在灵山的。 文祺要照顾两个小孩儿,也是早早就从酒席上退下了,这会儿孩子们都睡了,江筠走过去,深情地凝视了一会儿这对姐弟,又替他俩掖好被子,确定不会漏进去一丝风后,才跟文祺到外间说话。 「大人,孩子们很想你,文祺也很想你。」刚到外间,文祺就上前一步拥住江筠。江筠伸出手臂,盘上他的脖子。骤然间闪过一道银光,却是一柄袖剑出鞘,正架于颈上。 【画外音】 茉茉宝宝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姐姐~ 炽宝宝是个外表病弱实则腹黑的小正太~ 海生宝宝,呃,一个酷爱毛绒玩具的元气怪婴。。。所以,嗜好独特,不爱美人,爱大尾巴狼,海生宝宝表示,兽耳加上大尾巴,根本把持不住嘛! 珺表示,要着手办新年晚会了,所以更文又要慢下来了,想放假啊啊啊tat 灵山篇76 江筠伸出手臂,盘上他的脖子。骤然间闪过一道银光,却是一柄袖剑出鞘,正架于颈上。 「赫连灩,文祺呢?」江筠声音泠然若冰。 「文祺」微微错愕,旋即释然一笑,撕下了面上的偽装,「瞒过了天璿宫那么多精通易容的长老,也瞒过了登峰造极的轩辕陌,终究还是瞒不过你啊,赵承志。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吗?难道是太怀念我的滋味了?」 江筠听他嘴巴不干净,手上便使上了力道,匕首顿时在赫连灩细嫩的颈上勒出一道红痕,「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你莫再用力了,我不想见血,那样会把轩辕陌引来。你的文祺好着呢,他刚从南詔回来,现在在山下客栈等你。」 「文祺怎会跟你一伙?」 江筠完全不信他的说辞,赫连灩也不惊慌,老神在在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拆开,递给江筠。 信上确实是文祺的字跡,而且还是用部落文字写的,很简短,翻译成汉语只有寥寥数字: 轩辕陌乱世祸星,确非故人,速离之。 江筠见字,手在颤抖,声线也在颤抖,「什么意思?」 赫连灩微微挑眉,「能把匕首收回去么,横竖这里是灵山,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江筠依言收回匕首,褐色的瞳孔里掩不住震惊慌乱。 赫连灩摸了摸颈上的红痕,活动了一下僵住的脖子,这才开口,「很简单,轩辕陌不是你的老相好苏墨,他是南詔的魔太子,段陌。」 「哼,」江筠轻哼一声,表现出十分鄙视的样子,「这不是大半个灵山都知道的事吗?还用得上你来告诉我?」实际上,他的声音毫无底气,他明白,如果仅仅如此,赫连灩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跑来灵山送死。 赫连灩也听出他的逞强,脸上浮现出江筠从未见到过的严肃神情,「赵承志,你该醒醒了。我承认我对你做过很多很不好的事情,但他轩辕陌,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从头至尾,都是在欺骗你,在利用你啊。」 「呵呵,我一个废人,有什么好利用的,你休想挑拨离间!」江筠做作地讥笑说。 赫连灩却摇摇头,神态竟是有些悲戚,「不仅是你,还有我、我的炽儿、我逝去的母后、你的挚爱苏墨、堂弟赵承义,乃至整个灵山,都不过是被他利用,为他的复兴大业服务的小小棋子罢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起初也不明白,轩辕陌为何要偽装成苏墨骗你的感情,他究竟要做什么。所以,文祺亲自去了一趟南詔,调查他跟苏墨的关系。文祺是你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受我的思想左右,他的调查结果你总该相信吧。」 「调查结果就是轩辕陌是段陌?赫连灩,你不要太搞笑了,我现在虽然废,但不傻,难道还会认不清枕边人?」 「当然会,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段陌。」赫连灩斩钉截铁道,面色略有些发白,仿佛是看到了某种无以名状的恐怖事物,声音中都透露着一丝恐惧,「赵承志,你还没意识到段陌的可怕,段陌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为了权利可以弑母杀子,要玩弄你,更是易如反掌。」 【画外音】 轩辕陌身份大揭晓2,到底是陌,还是墨……珺要开虐了…… 如果我忍受这残躯苟活于世,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与你在一起,到头来你却不是我要的那个他,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阴谋…… 至于江筠是怎么认出赫连灩来的,除了感觉,最重要的是称谓,因为文琪从来不称呼他大人的,小时候叫塔那哥哥、少爷,长大了一般叫将军~ 灵山篇77 【看点】轩辕陌的一盘大棋?!! 「赵承志,你还没意识到段陌的可怕,段陌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为了权利可以弑母杀子,要玩弄你,更是易如反掌。」 段陌到底有多可怕?赫连灩也是最近才理清了头绪。 皇兄寧同夏宫共葬火海,也不愿让他名正言顺地登基,正是因为他血统有问题。在皇兄最后的遗物中,有一份当年父皇的密詔,上面清楚地写着「紫陌效吕不韦献赵姬于异人,嫁红尘于朕,欲篡我夏……是故灩非朕亲子,绝不可继承大统。然,红尘久病,朕怜灩孤弱,早已视若己出。择尔为继,盖念尔宽仁,待灩甚佳,冀尔勿忘初心,续以手足优待灩。」 经过多方取证,赫连灩肯定詔书并非偽造,那么自己的生父确系段陌无疑。这其实也解释了母后临死前为何要立下那么古怪的血咒令轩辕陌同自己命运共担,此咒看似是逼迫轩辕陌协助自己得偿夙愿,但其真正目的还在于防止轩辕陌对自己痛下杀手。毕竟,段陌是一个为了帝位连母亲都可以诛杀的怪物,谁能保证改姓轩辕的他就不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儿子妄动杀念呢? 南詔的大祭祀早就佔卜到——轩辕陌实乃降世魔星,他带着轩辕氏千年来重掌天下的执念出生,注定是社稷之祸,苍生之劫!此掛所言非虚,试想,若无他轩辕陌兴风作浪,南詔岂会大乱,致使国运大衰,至今未能恢复生气?若无他轩辕陌推波助澜,宋夏两国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侷面又岂会打破,致使当下饿殍遍野,浮尸千里? 事实上,灵山最初就是轩辕先祖为了重夺江山而成立的秘密组织,他们借复兴之辞笼络了一批落魄皇族,因此灵山九宫望族多是古代帝族后裔,但随着时代发展,轩辕氏势力衰减,灵山也就逐渐变成了一个单纯的武林势力。直到三十年前,轩辕陌之父轩辕无忌因神功大成而再起独霸天下之心,灵山的性质才又悄然转变,但是轩辕无忌的野心被时任太虚宫宫主的姜叔同发现,抢在生灵涂炭之前集大半个中原武林之力将其镇压。只是万万没想到,多年后,轩辕无忌的儿子轩辕陌捲土重来,携震天掣地之势,夺回灵山,更妄图染指天下—— 当赫连灩政变成功的那一刻,赫连氏的夏国便已改姓轩辕了,这时候剷除不易控製的赫连灩,让小豆丁赫连炽当皇帝,显然更称轩辕陌的心意。而宋国,只要赵承义当了皇帝,那也就等于是轩辕陌的了,因为赵承义完全就是轩辕陌这么些年来处心积虑养大的一条狗,不仅能够看家护院,打击异己,还能陪玩陪睡。 那么,在轩辕陌的这盘大棋里,已是废人的江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毫无疑问,江筠比赵承义更适合当一个床上的玩物给轩辕陌解闷,但仅仅为了一个玩物,轩辕陌没有必要那么早跟赫连灩翻脸。江筠最大的价值在于他能生,能生下轩辕氏跟赵氏共同的孩子,更重要的是,由于他跟赵承义长得很像,他的孩子也肯定会跟赵承义有些相像,这个孩子便可以说成是赵承义自己的。 「所以,我推测,」赫连灩语气凝重,「如果海生不是蓝眸的话,轩辕陌可能已经把他交给赵承义扶养了。你应该听到消息了吧,赵承义上个月向江东侯谢津提了亲,挑这个时候找女人,就是为了养孩子。但可惜,你生了个蓝眼娃,用不了,那么轩辕陌只好自己养了。你现在若是不离开他,他肯定还会让你继续生,直到生下一个符合要求的继承人,你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时候,按照轩辕陌一贯无情无义的性子,若还没腻,你就会沦为他的性奴;若是腻了,你大概会跟我母后的遭遇差不多吧——弄疯了,直接送人。」 提起母后轩辕尘,赫连灩的琉璃眸子都黯淡了,可在触及江筠的那一瞬间,又亮了,「所以,赵承志,你跟我走吧,我知道紫微宫有条密道通向山外。不要这样怀疑地看着我,我……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很想你,这两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思念你。承志,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再虐待你、欺凌你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保护你、珍惜你,往后只爱你一个,我们一家四口,不,五口,好好过日子。即使你要跟文祺回草原,也不要紧的,我可以等你,等你回心转意,但是,千万不要再留在轩辕陌这个魔鬼身边了!」 【画外音】 这两章信息量比较大,帮大家梳理一下赫连灩的意思: 三十年前,轩辕无忌想独霸天下,被姜同叔粉碎了阴谋,所以才会有苏墨一生下来就被送回娘家养的事情,因为整个轩辕氏那时都在水深火热中,苏墨留在灵山,也会被斩草除根。 轩辕无忌虽然死了,他的好儿子段陌继承了他的遗志,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搞事情。还在南詔时就迫不及待把自己亲妈赶下台,好当皇帝征伐天下;同时又对亲妹子出手,玩够了,就学吕不韦,往人家肚子里塞个种,送给夏皇赫连桓,后来想念了,又接回来玩,儿子就继续丢在夏国以待有朝一日继承大统。。。 但是,他妈没死彻底,跳出来把他斗垮了,还关到了海上秘境里。。再后来,他跑出来了,路上把少年赵承义拐骗到手,想把赵承义扶上皇位,再生个儿子给赵承义养,这样宋国的血统也改姓轩辕了。 总之,轩辕陌,一个六亲不认、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狡诈如蛇的阴谋家、野心家。。。 灵山篇78 即使你要跟文祺回草原,也不要紧的,我可以等你,等你回心转意,但是,千万不要再留在轩辕陌这个魔鬼身边了!」 赫连灩这番话的信息量着实太大,江筠几乎一时无法完全消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满眼灰败,下意识地不断重复着,「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我的墨墨,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即使外貌可以重塑,言行可以模仿,可是那么多过往,那么多纠缠,那么多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小情话,岂是他段陌一个外人可以了解的? 「唉,」赫连灩叹了一口气,「南詔流行巫蛊之术,其中一种,就是利用蛊虫将一人的记忆复製给另一人,南詔神殿常用此法对付那些不愿向神明认罪的嫌犯,而段陌本就是神殿的大祭祀,可谓精通此法。而且,文祺在当年囚禁段陌的南海秘境里,确实也发现了这种蛊虫的遗骸。」 「不,不,不是这样的……」江筠脸色发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墨墨跟我说过,段陌传功给他以后,就吹灯拔蜡了,从秘境里出来的是墨墨啊,是我的墨墨……」 「承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苏墨不过是你府上的小兔子,段陌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凶兽。你真的相信,兔子跟豺狼关在一起,会是兔子吃掉豺狼,逃出生天吗?承志,不要再犹豫了,今晚便随我逃离这个恶魔吧。」 赫连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筠驀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可是—— 「我不能跟你走。只有留在灵山,我才能就近查实轩辕陌的身份。如果他是墨墨,我肯定不会离开他;如果他是段陌,我也要留在他身边——为墨墨报仇。」 海生夜里不能离人,江筠不能出来得太久,赫连灩终是没能劝服他带着海生跟自己一同离开。但赫连灩知道,江筠对轩辕陌的信任已经被这些无法撼动的事实动摇了,否则江筠一定会向轩辕陌揭发自己的身份,置自己于死地。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希望江筠不要太迟钝,早点亲自发现轩辕陌的狐狸尾巴,早点脱离虎穴。他赫连灩虽然害过江筠不浅,但跟轩辕陌这种没心没肺没感情的魔鬼比,他至少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会后悔、会痛心、会改过,江筠以后跟自己生活,怎么都好过被轩辕陌利用玩弄。 从厢房出来,江筠却没有径直回到卧房,而是半途走到了轩辕陌的书房外面。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里,或许他仍旧是那样耿直的性子,所以对自己向来残忍。明明还可以继续装聋作哑,粉饰太平,却生生要把伤疤撕裂、揭开,把血淋淋的实际暴露在冰冷冷的空气中。 自己回房前,轩辕陌说,今晚肯定要被宾客灌酒灌到很晚,一身酒气就不回卧房打扰他和海生休息了。江筠当时还有点不放心,轩辕陌前阵子刚受了内伤,不宜多喝。正在帮轩辕陌挡酒的承义笑着叫他放心,说自己会代他照顾好师父,不会让师父有事的。 这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徒弟孝顺师父,天经地义。可自从赫连灩把那些事情摊在他面前后,很多细节回想起来就都不对劲了:难怪承义会缺席他最敬重的师父的婚礼;难怪承义会那么清楚卧房的佈置;难怪承义会在误以为轩辕陌出事以后分寸大乱;难怪承义会那么看重海生……原来,原来,他跟轩辕陌真的不止是师徒之情! 江筠越靠近书房,心中就越觉得冰凉,在这初春的夜里,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冻成了整一个冰砣。 【画外音】 大虐开始,这两天完掉【灵山篇】,过几天好好燉几锅肉,再使劲虐虐墨墨,最近虐到诸位看官大人了,吃肉补补身体哈~ 灵山篇79-完结章 江筠越靠近书房,心中就越觉得冰凉,在这初春的夜里,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冻成了整一个冰砣。 这种由内至外散发的严寒好像把他所有的行为冻住了,他步伐僵硬而谨慎,呼吸几乎停滞,宛如一个失去生命的人偶,一点一点,走向自己的坟墓。 而书房里,床榻摇晃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可闻。 吱嘎,吱嘎…… 这声音于江筠来说可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他太瞭解,要发出这样的声音,该需要多么激烈的撞击。那声音每响一声,江筠已经冻结成冰的心就被敲下来一小块儿,用不了一会儿,应该就会完全破碎,摔成一地冰碴了吧。 今天晚上来了那么多人,或许是谁趁轩辕陌喝醉,贴上来了呢? 江筠突然抱起一丝侥幸。但这丝侥幸下一瞬就被粉碎了。他听见了轩辕陌的声音,那低沉的、浸透着酣然酒意的迷人声线。 「承义,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年你还是只会在师父身下哭泣的孩子,而如今却也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就真的不是师父的小狼狗了。」 「既然师父捨不得,那承义便把婚事退了吧。」 「糊涂。你哥受了那么多苦,如今最好糊涂一点;你重任在身,可不能意气用事……」 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又好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肢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江筠失措地退后了一步,不慎踩到了地上的落叶,沙沙—— 「谁?」 一道凛冽剑气破门而出,险些打到了江筠。 喵呜~喵呜~ 书房外的槐树上,望舒逼真地学了几声猫叫,他的怀里,是捂着嘴,睁大眼,惊魂未定的江筠。 书房里没有人出来张望,看来已经瞒过去了,望舒抱起江筠,几个纵跳回到了秋水苑的主卧。 他轻柔地放下江筠,可是江筠一站稳,回头就甩了他一记大耳光。 「你一直都知道,不,是你们,你们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 江筠红着眼眶,眼底是熊熊燃烧的怒火,然而,这火只燃了一瞬就烧成了灰烬,剩下满目疮痍,一片没有温度的死灰。 望舒垂百感交集,垂丧着头,不敢直视江筠的眼睛,最终憋出一句,「师娘,你要不要进去先看看海生,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哭,只是你们都不在,我擅自进屋哄了一会儿,之后就出来寻你们了。」 一听海生哭过,江筠才回了魂,匆匆跑进屋。摇篮里,小海生正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蓝眼睛四处打量着找江筠,估计江筠再晚回来一点,他就又要哭了。 江筠赶紧把他抱进怀里好好安抚,又喂他了点奶,小海生含着奶头就又睡着了。江筠把海生放回摇篮,走到门口,果然,望舒还候在外面。 「师娘,我……」望舒一脸歉疚,眼里是自然流露的关怀,「我,对不起……」 江筠走了出去,抬手摸了摸他白净的脸颊上被自己扇出来的红印,红着眼眶苦笑道「罢了,罢了,你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罢。」 「师娘……」 「既然他希望我糊涂一点,我便如他所愿,不然,还能怎样?难道要海生一出生就没了家吗?」 「师娘……」 「望舒,没事的,你回去吧,我已经不会再哭了。」 江筠说完转身又回了房,望舒痴痴地看着他的又消瘦下来的背影,踉踉蹌蹌的、单薄无依的背影。他多么想把这个背影拥入怀中啊,可是那小小的一步,他却无力迈出,至少现在还迈不出,因为他的羽翼尚未丰满,他还不能护得他一世无忧。 房门又关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筠的笑声从门里传了出来,一声一声,却是比哭还凄凉悲愴。 原来,痛到深处是真的哭不出来了,因为泪早就流尽了,流干了,那该怎么呢? 笑吧,使劲笑吧,笑这上苍无情,造化弄人;笑这半生错付,一世荒唐! 【画外音】 灵山篇到这里,大虐收尾。。。 北鼻们不要怪珺下手狠啊,江筠跟弹簧一样,越是打压,以后弹得就越高,也就是说黑化得越彻底。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江筠的三观跟大将军的三观比起来,已经有些崩坏了呢。大将军爱亲爱友爱国爱民,有人格、有原则、有底线,五讲四美得不要不要的。江筠呢,老子只要墨墨,只要墨墨爱我,我人格尊严什么都不要了,哪怕像条母狗一样天天被操。。。 继续黑化下去,大概就是「既然老子什么都没了,你们也陪老子一起下地狱」吧 虽然在黑化,但请眾宝宝们放心,珺还是有底线的,莫莫莫黑不到反社会的程度,而且也一定会he收尾,那种「看了二三十万字,你他妈给我be掉了」的痛,珺太懂(>﹏<)至于下一部分[大荒篇],珺休整一下,大概会过两天再开始连载。 p.s.在考试周开了新脑洞,也是够了。新脑洞是莫莫莫的平行abo未来世界,如果取个跟莫莫莫平行的题目的话,可以叫aaa,毕竟是三个alpha之间的恩怨情仇嘛,哈哈希望大家年底各项测评都是aaa啦~~~ 大荒篇1 五年后 灵山,上清境,广寒苑。 江筠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躺在这寒玉之上了,由于玉很凉,他又没有内功护体,所以每次交媾之时,他都不得不紧紧缠着身上的男人,以便多获取一点热量,维持自己的温度。 万幸,身上的男人脱了衣服后就比平时暖和多了,忘我地冲刺时甚至称得上炽热,否则江筠严重怀疑自己做不到最后,就会被这一上一下两块冰活活冻死。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线比他夫君的声线略高,略冷,但情事过后的慵懒沙哑为这微凉平白的男声平添了几分性感的温度。问话时,男人就着插入的姿势抱着江筠转了个身,自己躺上寒玉床,而让江筠趴在自己身上。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够让我看到完完整整的《大荒经》。」 「你的眼里只有秘籍。」男人挑起江筠的下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数年以来不曾有一丝衰老的俊秀面庞,心想没准这人真的是只妖精,明明是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他却越活越嫵媚,简直风骚进了骨子里,举手投足间全是致命的魅惑,叫男人一看只想分开他的腿,操烂他的洞。 「不然呢,难道还有你不成?要是被我这么个下贱婊子成天惦记着,妃鱼长老您还不生生恶心死啊?」 妃鱼微眯起眼,捏紧了江筠的下巴,「你不仅下面那两张嘴厉害,上面这张嘴也不遑多让啊。」 江筠微笑,「谬赞了,比不上妃鱼长老您,三言两语就能把轩辕陌骗进深山老林,害得人家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让您趁虚而入。」 妃鱼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动作却突然蛮横起来,握着江筠的纤腰就坐起身来,大力冲撞了二三十下,撞得江筠浪叫连连,紧紧搂住妃鱼才稳住了身子。 等妃鱼消停下来后,江筠连喘了好几口气,接着捶了他肩膀一下,既怨懟又风情地瞪了一眼说,「要死啦,肚子都快被你捅破了!」 妃鱼又掐了他屁股一下,欺霜赛雪的冰山脸上浮现出两朵纵欲的红云,「我没有趁虚而入,分明是你主动勾引。」 江筠听他这般辩解,忍不住讥笑了两声,「你把《大荒经》拿给我看看,我不就不勾引你了吗?到底是谁吊着谁啊。」 「我早就告诉过你,《大荒经》是轩辕家祖传的秘籍,我手上没有,你向我讨还不如向你的小情儿望舒讨。」 「望舒要是有,我还用得上找你嘛?你手上是没书,但脑子里肯定有,轩辕陌回中原之前那书不都是由你保管的吗,你这么个爱武成痴,一定早都烂熟于心了。」 「我就是写给你看了也没用,江筠,我劝还是不要费尽心机地打听大荒神功了,师兄不给你,自有他的道理。你也别阻拦师兄闭关练功,他注定是为了练就大荒功而生的,而不是为了跟你胡搞。」 江筠一听妃鱼的这套说辞就觉好笑,妃鱼当真是个武痴,普天之下,唯有功夫是他的真爱,爱到不一定自己学不了,就督促别人去学、去传承,以致总是看不惯轩辕陌消磨时光跟他腻歪在一起,还嫌弃他是个肮脏下贱的祸害。 妃鱼越是看不惯江筠骚气,江筠在妃鱼面前就表现得越是浪荡。弯弯眼睛,勾起嘴角,摸摸男人的胸膛,再扭扭自己的腰,同时收缩内壁,把男人还插在自己甬道里的半软性器夹得再紧一点,果然就听到了男人性致勃勃的低吼,那玩意儿又硬了起来。 「那你呢,是为了跟我胡搞,为了操我而生的吗?」江筠附到妃鱼耳边,色情地舔了这条冰鱼的耳垂一口,「妃鱼弟弟,老实回答我,在爬上我的床之前,你是不是夜夜都想在梦里操我,嗯?你知不知道,你每回看我时,眼神都特别狠,像是要杀了我,又像……要吃了我。」 【画外音】 嘀嘀~最近要连开车了~不过不是开墨墨x江筠,希望眾位看官不要太挑嘴哦~ 大荒篇2 「……你知不知道,你每回看我时,眼神都特别狠,像是要杀了我,又像……要吃了我。」 江筠说完话,妃鱼整个都被激怒了,这条冰鱼仿佛被放进了油锅里,本来就被情欲的温水融化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坚冰这下子彻底破碎了,长期无意识压抑的情绪喷涌而出,瞬间爆发。 永远淡漠又高冷的美人脸上终于有了活人的表情——被戳穿肮脏不堪的真相后,恼羞成怒的表情。 再次被妃鱼压到身下,从后面猛然进入,跟条雌兽一般被大力贯穿、恣意冲刺时,江筠忍不住笑了,他闭着眼都能想像身后的妃鱼有多痛苦,多纠结,一面深深地鄙夷着他、憎恶着他,一面又摆脱不掉对他身体的迷恋与求索,只能深陷其中,苦苦煎熬。这个时候,大荒功不重要了,有没有爱情也不重要,他享受着情欲的滋润,更享受着从心理上折磨妃鱼所带来的得意和快感。 你不是嫌我是个祸害吗,我首先祸害死你! 当妃鱼狠狠咬着他的后颈,紧紧抱着他的腰,今天第四次泄在他身体里时,江筠突然觉得,要是自己愿意,也完全能够榨干这条小鱼,叫他没命去怂恿墨墨闭关,可是这样似乎又太便宜这廝了。 于是,江筠扭了扭身子,「喂,你起来一下,我要走了。」 妃鱼还在事后的回味里,正垂着长长的睫毛,微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弄着脖子和脊梁,听到他的话,不禁睁开眼,「你不在这儿过夜了?」 江筠答到,「望舒和孩子们还等我回家吃晚饭呢。」 妃鱼从他身上爬起来,没有再作挽留,只是在江筠起身离榻之前突然把江筠拽进自己的怀里,扣住脑袋吻了一回,吻完了还略有不捨地用拇指摩搓江筠水润樱红的唇瓣,「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江筠轻咬了他的拇指一口,微笑道,「不来了,明天要带我们家璐璐下山做衣裳。」 妃鱼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说,「做衣裳是幌子,见赫连灩才是真吧。师兄这会儿还没去汴京佐赵承义,你就急着找赫连灩给他戴绿帽,不怕被他发现?」 江筠从妃鱼怀里挣出来,白色的浊液便顺着他赤裸的双腿流下来,而他浑然不觉似的,斜睨了妃鱼一眼,嘲讽道,「要发现也是先发现你!跟你上床就不是给他戴绿帽了?还是你觉得,轩辕闭关时我就得跟你好,轩辕陌找旧情人时我才该找旧情人?妃鱼弟弟,哥哥我想跟谁欢好就跟谁欢好,你不要管太宽。」 「你开心就好,」温香从怀里挣脱后,火热的妃鱼又成了那条不动声色的冰鱼,「穿衣服时把领子提高点,免得被你的小情儿望舒看到。」 「多谢提醒~」江筠展顏一笑,千娇百媚,等到他穿好衣服,晃着单薄的身子,踩着轻浮的步子,消失在门外,妃鱼还沉浸在那嫣然一笑中不可自拔。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妃鱼至今都记得四年前江筠第一次躺进自己怀里时轻吟过的话语。 【画外音】 妃鱼:无良珺,你给我起这么个诡异的名字,就是为了这一句“子非鱼”吧? 某珺:誒誒,被你发现了。。。 大荒篇3 妃鱼至今都记得三年前江筠第一次躺进自己怀里时轻吟过的话语。 那一天,轩辕师兄因妒疯魔,震坏海生心脉,险些误杀亲子,愧疚不已下,听取了妃鱼的意见,即刻入山闭关稳定内息。 三天后,不知海生生病实情的江筠误以为轩辕师兄是受妃鱼怂恿才弃「重病」的幼子不顾入山进修,悲愤交加下来找妃鱼理论。 「妃鱼长老,你嫌恶我出身卑微,经历不洁,我无话可说。但现在海宝重病,正是需要他父亲关怀的时候,你居然,居然叫轩辕陌进山里修武,究竟是何居心!你自己练武成痴,不通人情也就罢了,难道轩辕陌也要跟你一般心如磐石吗?」 那时的妃鱼对江筠的控诉毫不在意。轩辕师兄叮嘱过他,不要告诉江筠修炼大荒功的弊端以免江筠为他担忧,更不要告诉江筠海生实际是被他内力所震才「生病」的事情。而且妃鱼确实也一直都认为,江筠是轩辕陌涅槃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害得轩辕陌玩物丧志,耽于爱欲私情,以致在其功力进阶的关键时期三番四次走火入魔,不仅武艺长久没有精尽,更极有可能堕入魔道。所以,当被江筠指责时,妃鱼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一副「师兄就该撇了你这个下贱婊子,从此斩断七情六欲,鑽研终极奥义」的无情模样。 江筠当时正处于极度情绪化的时期,一腔愤恨酸楚无处发泄,妃鱼正好迎头撞上。既然你素不喜我,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你不是喜欢扮出一副卫道士的淡漠模样吗?很好,反正我的墨墨早就不在了,我也没必要为什么人守身如玉,你要清高,老子就把你拖下水,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于是,妃鱼就见到江筠怒极反笑,「妃鱼长老,很久以前墨墨教过我一句古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懂陌同我燕好之乐,我亦不知你们所谓的大荒功究竟有何妙处,不如你我做个交换,看看到底孰是孰非?」 那一笑明明是极怒之下的讥笑,妃鱼却觉得是巧笑倩兮,连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没有拒绝这份交换,他也根本不想拒绝,他就那样冷冷地坐着,不发一言,看着江筠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他因纤瘦而独有一种美感的胴体,然后一步一步走近,坐进他的怀里,摸到他的腰间,解开他的腰带,接着顺势往下摸去,握住了他的性器。 噗嗤,江筠笑了,「小长老好生厉害,下面都那么热了,上面还一副冷淡。」 妃鱼捉住他在自己身上乱点火的手,「你平时就是这般勾引轩辕师兄的?」 江筠动不了手,便垂头轻咬了妃鱼的喉结一口,「我从未在轩辕陌面前主动脱过衣服。」 妃鱼被他这一咬刺激得松开手,冷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轩辕师兄在遇到江筠之前根本不是一个重欲之人,虽然也会跟赵承义行那分桃断袖之事,但决不至于沉溺上癮,荒废正事。 听到妃鱼冷哼,江筠又笑了,「不用我自己动手,从来都是他凑上来帮我脱的。」他一边笑,一边从妃鱼的裤子里抽出手,反抓住妃鱼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诱惑道,「小长老难道不好奇我这处究竟是何风景吗?」 【画外音】 写到最后一句时,顿时想到西游记中的女妖勾唐僧(捂嘴笑),似乎来点西域风情也不错~ so,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啦~~~ 大荒篇4 「小长老难道不好奇我这处究竟是何风景吗?」 这一探把妃鱼彻底点着了,梦里的场景照进了现实,他摸到了江筠精致玲瓏的玉茎,接着往下便是两片柔嫩湿润的阴唇,手指微往里进去,就沾到了黏滑的爱液……这个浪荡的贱货! 妃鱼猛地发力把江筠按倒在自己身坐的软椅上,抬起江筠一条长腿搭到肩上,同时倾身而上,压在江筠身上,迫使江筠对他门户大开,迎君到访。 妃鱼一只手玩弄着江筠私处的娇柔湿滑,模拟着性器的穿刺;一只手握着那纤腰,感受入手的柔韧丝滑;嘴也没闲着,含着江筠胸前的红樱用力吮吸,品尝那温热的甘香。江筠在他身下淫荡地扭动着,因为他的动作而高高低低地吟哦,间或掺杂两句无耻的娇嗔——小鱼儿啊小鱼儿,水都要溢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进去呢? 小鱼已经快渴死了,但是这条小鱼特别爱干净,嫌这塘被那么多人搅浑过的水浊,内心抗拒得厉害。只不过,再抗拒也抵不过鱼儿对水的渴望,终究是渴昏了头,一股脑没了进水里,顿时如鱼得水,一条万年老冰鱼愣是被这温泉活水融成了活波小鲤鱼,上窜下跳,活力过头,简直比第一次打通小週天还要舒爽畅快!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妃鱼知道,这一侷,自己已经输了,一旦品尝到这鱼水之欢,他便也沦为了江筠的俘虏,只是嘴上还不想认输,「婊子果然是婊子,天生淫荡,没有忠贞,口口声声说着爱轩辕陌,却又岔开腿来勾引别的男人。」 江筠闻言却是轻蔑一笑,「我爱的是我的墨墨,不是轩辕陌,那个为了绝世武学拋下亲子的宗师阁下——不是我的墨墨,那个不顾道义廉耻爬上徒弟之床的宗主大人——也不是我的墨墨。」 「哦,那你的墨墨当如何?」 「我的墨墨会把我和海生看得最重。」可惜,我终于确定,他已经不在了,那个为了力量连亲子都可以拋弃的无情男人肯定不会是当年那个为了家人连尊严都可以牺牲的性情男儿。 听到江筠的话,妃鱼心中却只有好笑,他轩辕陌是何等高人,你江筠又是何种货色,如此悬殊还想要轩辕陌的死心塌地,简直荒谬。江筠爱上谁不好偏生爱上师兄,师兄注定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男人,又岂会真为儿女私情所困? 轩辕陌有没有真被情爱所困,妃鱼不是很清楚,但经过这一晚,他自己却是已经被肉欲所困,泥足深陷,无法逃脱,以大荒功为饵,一次又一次把江筠诱到自己身下,交颈缠绵,却又始终不将神功的秘密告诉江筠。 一开始是替轩辕陌保守秘密,到了现在,却几乎是不忍心,难道自己也爱上江筠了?不,不可能,自己爱的不过是这具可以给自己带来极乐的躯壳罢了,仅此而已。真的什么都不计较,一门心思只想对江筠好的应该也只有望舒那傻子了吧。 被妃鱼这么一念叨,正在厨房里做糕点的望舒打了一个嚏喷,只好把面前的刚做好的几只小动物全部扔掉。 「望舒哥哥,为什么要扔掉呢,他们那么漂亮,好可惜哦。」一个搭着闆凳,正在跟望舒一起捏面团的小男孩儿说。 望舒笑着看着他说,「因为脏了,不能吃,吃了就会生病。」 「哦哦,原来这样啊。」小男孩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恍然大悟道,「那海生就不吃了,妹妹也不吃。」 「是啊,脏东西不能吃,望舒哥哥教得没错,要是他自己能做到就更好了。」 【画外音】 突破了一百章大关!这意味着莫莫莫也要进入尾声阶段了~ 大荒篇之后会有一个外篇【草原篇】,交代江筠到底是个什么物种,以及陌江夫夫的性福生活。这两篇合起来,珺计画在农历新年前完成,然后挖新坑aaa【三千世界鸦杀尽】 最近两周是考试周+晚会周,珺的三次元生活要忙开花,所以很可能只能周更,真的很抱歉,不过14号珺考完toefl应该就可以日更三千不是梦啦~ 大荒篇5 「是啊,脏东西不能吃,望舒哥哥教得没错,要是他自己能做到就更好了。」江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海生一听,立马从闆凳上跳下来,扑进江筠怀里,「娘亲,你回来啦!」 江筠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妹妹睡醒了,你去陪妹妹玩吧,等糕点蒸熟了,娘亲就和望舒哥哥给你们拿过去。」 海生点点头,从江筠怀里跳出来,爬上小闆凳,拿了自己用面粉捏的狗狗,兴奋地去找他妹妹轩辕璐璐玩去了。于是,厨房里便只剩下了望舒和江筠。 「你这手艺是跟山下里捏糖人的小哥学的吗,越捏越好了。」江筠走到白案前,拿起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说。 望舒见他过来,就拍掉了手上的面粉,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的纤腰,亲吻他的侧脸,温柔地答非所问,「师娘,你不脏,一点也不脏。」 江筠低头摆弄着他的作品,任他随意亲吻,平静地说,「望舒,别那么说。我下午在妃鱼那里,你拉下我的领子,还能看到你师叔的吻痕。」 望舒怔了一下,柔和的眸子里骤然兴起风浪,却又马上平息下去,只是依言拉下了江筠的衣领,在看到那些鲜明的痕跡后,用自己的吻印盖。 他的吻一般都像他的人一样如春风般和煦,只是这次为了覆盖住前面的痕跡,便难免重一点,吮吸得江筠哼了一声,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反而吻得更用力了,一直吻到江筠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才松开口。 江筠轻轻拧了他腰肢一把,嘟囔道,「连你也欺负我。」 望舒把他转到面向自己,「师娘,如果你实在想要大荒功,我可以求师父教我的,你犯不着为了这种东西牺牲自己的肉体去伺候妃鱼师叔。」 江筠抚上他那张神情真挚又酷似轩辕陌的俊脸,柔情道,「小傻瓜,那东西你师父没有主动教你,你去要也白要,时候到了,他要教你自然会教。而现在,你师父不肯跟我多说,我只能去求妃鱼,可他只想上我,不想交出秘籍,所以我多半还是要靠你。」 「师娘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还再三容忍妃鱼师叔欺负你。」 「我很贱是吧,事实就是这样,我的身体早都坏掉了,一天都离不开男人,轩辕陌一进山,我找谁排解寂寞去?」江筠自嘲道。 「我……可以的。」望舒弱声说。 江筠闻言,忍不住捏捏他已经褪去婴儿肥的腮帮子,「你啊,是个好孩子,我捨不得让你吃坏肚子。妃鱼就不一样了,他活该。每次看到他受欲望摆佈,明明嫌弃我、憎恶我我,却又不得不渴求我、跪舔我,被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痛苦不堪时,我就格外痛快。望舒,其实不是妃鱼在欺负我,而是我在折磨他,你懂吗?瞧,我现在真的从身体坏到了内心,你确定你还吃得下去?」 对于江筠的疑问,妃鱼直接用行动做出了回答,他稍稍抬起江筠的下巴,微微垂头,印上那双水润的红唇,廝磨、舔舐,然后轻柔地打开这两瓣嘴唇,伸进舌头,温柔地扫荡、吮吸,一轮又一轮,缠绵悱惻,乐此不疲。 「最喜欢江筠了,今生今世,望舒想要的只有江筠。」 【画外音】 明日晚会,后日出游,不知道元旦有没有时间更文,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大荒篇6 「最喜欢江筠了,今生今世,望舒想要的只有江筠。」 年轻男子亲昵地低语,无限深情尽化为一腔柔情。 江筠听得心都酥了,浅色的褐瞳里柔波荡漾,看得望舒更加心动不已,仿若喝了陈年佳酿一般醺醺然欲飘起,竟然不顾后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就把江筠抱起来,抵在墙壁前耳鬓廝磨。 望舒把江筠的衣领扯得更大了,直接用自己的嘴唇去触碰、抚慰那温热滑腻的肌肤,淡淡的柚子香混着奶香鑽进他的鼻,他便知道江筠已经洗过澡了,只是下午那场情事留下的痕跡还没完全消除,深深浅浅印在身上,叫望舒看了又是心酸、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解开腰带,望舒的手便从江筠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半脱下江筠的棉裤,分开江筠的双腿,摸进了腿间的秘地。前面的那多小花摸起来温度还比较高,花瓣也偏厚,看样子今天下午是被蹂躪得有点过分了。望舒一时心疼不已,便用自己微凉的手给这朵娇花送去了些许慰藉。 江筠舒服得在望舒身上轻蹭,发出性感的吟哦,望舒揉着揉着便觉得掌心湿了,侧头一看江筠,果然双眼迷离,双唇微开,一副任君采擷的动人模样,看来是又动情了。望舒怜惜他的娇花下午刚刚受到摧残,便用沾着爱液的手摸到了他后面的菊花,这菊花也稍稍有点肥厚,想来也是刚被用过没多久,但比前面的女花情况还是好很多,望舒灵巧的手指一顿轻捻慢拢,这处便又绽放开来,热情迎接来客,望舒的手指伸进去,立即被一片紧致温润包围。 「师娘一边叫我别吃,一边却又洗得干干净净。」望舒舔弄着江筠的耳廓道。 江筠抵着墙,半瘫在他怀里,双手已经伸进他的下裳,抚慰着他的分身,但由于江筠手腕手指俱受过伤,使不上劲,这抚慰跟抚摸似的,与其说是抚慰,还不如是撩拨。 「你想吃,我捨得不准你吃么?」 随着手上的动作,江筠反问道,最后上扬的尾音跟他的眼神一般魅惑妖嬈。望舒哪里受得了他这般诱惑,即使骨子里温柔得一塌糊涂,沾上江筠也白搭,因为说到底他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身强体壮、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儿,他的灵魂深处锁着巨兽,而今江筠不过在他怀里摇摇屁股,扭扭腰,就把这锁给打开了。 不知不觉,往日的沉静稳重全从那双黑瞳里溜走了,剩下的只有烈焰般熊熊燃烧的欲望。江筠如痴如醉地凝视着这双深陷于情欲之中的桃花墨瞳,只觉得无比熟悉,真真是爱惨了这双墨色的桃花眼啊!于是,他敞开胸怀,大方地拥抱这双眼睛的主人,同这个人接吻,缠绵,张开双腿,极尽所能地接纳这个人所有的攻击和侵犯。 狠狠地撞击我、穿透我、射入我吧!让我相信自己需要活下去,如此才能被你爱着、被你需要着! 我亲爱的、心爱的、挚爱的,墨墨…… 【画外音】 2017新年快乐! 煲一锅小肉糜给大家暖暖身子哈,不过依旧不是陌江的,唉,剧情需要,这阵子江筠滚床单的对象都不是正牌小攻。。。 大荒篇7 我亲爱的、心爱的、挚爱的,墨墨…… 「啊,嗯……嗯啊,望舒,对,望舒,就撞这里,唔,轻一点,慢一点……」 江筠熟稔地低吟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练就了这种口是心非的技能,可以心里想着一个人,嘴里唤着另一个人,以致他频繁来往于这几个男人身下,却从来没有在情动时叫错过名字。 或许,他也只是看起来、摸起来、操起来「情动」吧。大部分时候,不论他身体表现得有多热情,多淫荡,内心深处总是一片清明,好像真正的那个自己脱离了肉体,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沉溺于欲望的男人们是如何为自己疯狂,旁观着自己又是如何从这些男人的疯狂中收获肉体上的快感,进而从精神上收获征服这些男人的快感,以及,报复的快意。 是啊,谁说他是被征服的那一个?在这个情欲场上,他才是唯一的主宰,一如当年在战场那般,百战百胜,无往不利,生杀予夺,由他做主!兴许,只有墨墨才会让他丢盔弃甲吧。 「啊!望舒!」 在身体不受控製地逸出高音的同时,江筠和望舒同时射了,江筠射在望舒手上,而望舒射进江筠的身体里。望舒抽出了自己的分身,微凉的白浊顿时填满了江筠后庭的整个甬道,大部分灌进了子宫,少量则沿着江筠笔直修长的双腿流了下来,又弄脏了江筠下午新换上的裤子。 「啊……」 望舒突然的再次进入打断了江筠的沉思,江筠收回游离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望舒的脸上,这真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庞,五官轮廓都有一些像墨墨,却又比当年的墨墨要沉稳许多。 「师娘,」这张脸的主人贴近江筠,轻轻耳语道,「你放心,我吃过药的,射进去也不会害你怀孕。」 江筠笑,摸着他的后脑勺柔声说,「不吃药也没关系的,我愿意给望舒生孩子,而且生下来,轩辕陌八成也分不出来吧。」 「师娘……」 怀里的年轻人顿时僵住了,江筠噗嗤一笑,「逗你的啦~」 「师娘就喜欢开我玩笑,」望舒佯装不悦地嘟起嘴,同时把江筠的衣领扯得更开,然后一口含住一边的小巧乳头,另一边则用手按揉抚摸,含糊不清地说,「玩笑说多了,我会当真的。」 江筠仰着头,感受着下身小幅的撞击和乳汁流淌出去的愉悦。在望舒再一次击中他的敏感地带时,他兴奋地痉挛起来,并勾起望舒的下巴,望进这两汪墨色的欲眸,与望舒交换了一个充满乳汁味道的甜蜜热吻。 望舒总喜欢把最喜欢的食物放到最后,就像现在这样,一边跟江筠廝磨,一边吮吸江筠的乳液,因为他对乳汁可以说有一种奇异的迷恋。江筠不止一次说过他恋母,可他每次都会红着脸否认。在江筠看来,这不过是少年勉强的偽装。望舒确实爱他,爱到可以为他欺师灭祖,但望舒爱的却是现在这个身为自己师娘,愿意像母亲一样关爱自己的他。 最开始跟望舒做爱的时候,江筠问过他一个问题——「望舒,如果早生十多年,你愿意做我的人吗?」 不是我做你的人,而是你做我的人。让我从内心到身体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佔有你。 少年迟疑了一下,笑着说,「好啊。」只是语气却生硬得厉害,一点也不自然。 这是个不太会撒谎的孩子,背着师父跟自己师娘偷情,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谎言,对于别的谎言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大荒篇8 这是个不太会撒谎的孩子,背着师父跟自己师娘偷情,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谎言,对于别的谎言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此,江筠便没有再问过望舒类似的问题,但他还是会跟望舒欢好,有时甚至直接就在轩辕陌眼皮子下面跟望舒眉来眼去。就本能而言,江筠毫不怀疑自己是喜欢与望舒做爱的,这个过程曼妙极了,做到兴头上,他完全可以麻醉自己,把望舒当作十馀年前的墨墨,那个将将弱冠的美丽青年,拥有令他一眼爱上便万劫不复的绝美姿容。而他,却是早就被卸去一身骄傲,几经摧残,无论如何也做不回当年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念及此,江筠不免感伤,靠在望舒肩头就淌下了泪珠。望舒心惊不已,还道是自己弄疼了江筠,连忙草草收工,替江筠收拾妥当。 也幸亏他们这次结束得快,望舒刚替江筠穿好外衣,打开窗户散气味,厨房外就响起了一串欢快的脚步声。 「娘,娘,爹爹回家啦!」 江筠拢拢头发,赶紧迎了出去,望舒紧随其后,刚到了外面园子里,一个胖小子就扑进了他怀里。 江筠抱不动他,就蹲下来蹭了蹭他鼻子,然后站起来牵着他的手道,「走,找你爹去。」 他话刚说完,拐角处就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玄衣白发,半面天神半面修罗,凭虚御风,飘逸出尘,即使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还掉着口水的小娃娃,也丝毫不影响他那份超凡脱尘的仙人气质。 「宝贝,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江筠走过去,亲亲女儿璐笙,「日思夜想,魂牵梦縈,这么说,夫君可满意?」 轩辕陌勾起他削尖的下巴,用拇指指腹压了压他红润晶莹的下唇,微笑道,「为夫甚喜……宝贝你永远都是这般勾人。」轩辕陌说完就要吻下来,江筠却灵活地一个闪身,躲到了望舒身后,「孩子们都在呢,你别老不修呢。」 「羞什么,小的不懂,大的……即使什么都不做,也知道我做过什么,对吧,望舒?」 这个问题太隐私,又太尖锐,望舒不好回答,于是转移话题说,「师父不是下月十五才出关吗?怎生提前出来了?」 问到了正事,轩辕陌便收起了戏謔,「我昨晚夜观天象,但见帝星黯淡,恐汴京有变,因此提前出了关。」 轩辕陌对于星象数术很是精通,此次亦算得极准。是夜,江筠尚在沐浴,宋宫就传来急报,等江筠沐浴完毕,更衣出室,轩辕陌已经匆匆离开灵山,连夜往汴京去了。门外,只有望舒。 「师娘,宋宫急报,三师弟遇刺,师父……他赶去宋都了,待侷势稳定下来就回来,让我跟你说一声。」 江筠显得有些惊慌,「承义遇刺,伤得重不重?你师父去得这般匆忙,他行李可曾准备齐……唉,我瞎操什么心啊,你师父一去,比什么药都管用,承义肯定可以逢凶化吉;你师父也不用准备行李,反正承义那里什么都不缺。」 说到这里,江筠叹了一口气,「今晚走了也好,我今天玩得太多,也陪不起他了。而且一身的情事痕跡,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被他看到,解释起来也是头疼。」 「想来,还是我理亏。他本就风流俊赏又身处高位,就是多几个红顏蓝顏也无可否非,大抵也只有承义这般的真龙天子才配得上他吧;而我不过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臭不要脸的婊子,能伴在他身侧已是荣幸,却总是贪心不足,妄想得到他整颗真心,可谓荒谬可笑,罢罢罢——」 江筠一番话言词之间似有锥心沥血的悲戚,听得望舒心疼不已,走上前拥住他说,「望舒自从遇见师娘,胸膛里那颗心便只为师娘而跳动,师娘若要一颗完整的真心,就拿去望舒的吧。」 望舒说得极真挚,但江筠却只是抚上他的脸颊,微笑着不说话。 望舒有点急了,「师娘,望舒是认真的。只要师娘愿意跟望舒在一起,望舒什么都不要,高位也好,盛名也罢,在望舒眼里都不及师娘万分之一。师娘,我们远走高飞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一个师父找不到的天涯海角,廝守终生吧!」 远走高飞,廝守终生,多么美妙、多么熟悉的字眼啊,江筠几乎都要心动了,他拋弃名利,半生所求,不就是为了这几个字吗?赫连灩见一次他,就用这几个字诱一次他,可他记恨着赫连灩当初的残忍,丝毫不为所动,但望舒是不同的,望舒是个好孩子,是真心喜欢他的。 【画外音】 北鼻们,久等了!珺这几天赶课程论文赶疯了,根本没时间更新。。。刚刚才把论文发给老师,赶紧过来补这边,不过,论文写多了,一下子好像找不到开车的感觉了,所以这是一碗,清水。接下来一週,珺,儘量争取更新得勤奋一点。 大荒篇9 赫连灩见一次他,就用这几个字诱一次他,可他记恨着赫连灩当初的残忍,丝毫不为所动,但望舒是不同的,望舒是个好孩子,是真心喜欢他的。 望舒那满怀憧憬的神情还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明明大权在握,却总想摆脱世俗牵绊,与爱人双宿双飞。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失去这些外在俗物的自己同时也失去了保护爱人的力量,最后只剩下一副不男不女却特别能勾男人的残躯可以稍加利用。 所以江筠又一次回绝了,他怜爱地亲了亲望舒的嘴唇,说,「傻孩子,当你真的失去了这一切,你才会发现,当初那些被你视若粪土的身外之物,有多重要,到那时,你就会意识到,自己从前的决定有多愚蠢。好啦,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有点累,就不陪你了。」 江筠说完,从望舒怀里挣了出来,转身准备回房,然而,刚走不远,身后就传来风声,紧接着他腰上一紧,身子被旋过来,望舒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这一吻一反常态地强势,不容江筠拒绝半分,口中一阵风捲残云,激烈得像下身也被入侵,江筠这才惊悟,原来温柔的望舒也可以这般霸道。 江筠喘不上气来,眼睛都被吻湿了,望舒看着他那对湿漉漉的眸子,强忍住强要他的冲动,恋恋不捨地用唇摩擦着他的嘴唇,呢喃道,「师娘,我等你,我会等你的……」 江筠是匆匆跑回房的,他不确定,照刚刚那情势发展下去,他会不会就地跟望舒又滚到一块儿去。倒不是身体累了,做不动了,而是心累了,不想做了。 轻轻打开一丝窗户,望舒还在原地朝他这边看着,他终是心里不忍,给儿女掖好被脚,确认两个小家伙都睡得很香以后,再次走进了夜色里,被望舒抱进了自己的房间,被翻红浪,一夜春宵。 情事过后,江筠软软地趴在望舒温暖的怀里,感受着望舒深埋在他体内的温度,和望舒揉捏在他腰臀间的力度。凝视着望舒稚气方脱的美丽面容,江筠心里一片彷徨——他一开始没想过要把望舒也捲进来,但跟望舒走到这一步,实际又在情理之中。 江筠意识到望舒对自己有意思,还是刚生下海生那会儿。那时自己尚对轩辕陌的身份抱有一丝希望,但是渐渐也发觉,轩辕陌的温柔日渐消退,暴戾兇残却日益显露,而其行为之专製独裁几乎跟当年的赫连灩有得一比,不,是有过之而不及。赫连灩虽然把他锁在个园当成泄欲工具,但至少不会亏待女儿茉茉;轩辕陌就有点过分了,不仅不乐意他跟别的男性打交道,甚至还会把亲儿子海生当成竞争对手,有好几次更是把他压在床上逼问,到底爱的是他轩辕陌还是轩辕海生,要是说两个都爱他都不放人,必须回答只爱他轩辕陌一个,这人才会罢休。 那时,江筠抱海生的时间都不能长了,不然轩辕陌就会垮脸。喂奶也不能喂久了,不然轩辕陌也闹脾气。但是海生又是个大胃口,他有时喂奶时间喂长了,轩辕陌就又不高兴了,嫌这小子贪吃累着他了。海生喝都没喝饱,就被亲爹抱走甩给望舒带了,而望舒经常还没来得及抱着海生离开,他就已经被轩辕陌就地正法了。日子一久,江筠就明显感觉到望舒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头,偶尔突然回头,会发现望舒正在看自己,其眼神中的炙热迷恋江筠一点也不陌生,但这抹炙热转瞬即逝,跟错觉一般,以致江筠特意留心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江筠当时虽然觉察到望舒的心意,却是从来没想过要回应,也不可能有回应,毕竟身边有个连自己孩子都容不下的大醋缸。 【画外音】 海生出生后的五年里,轩辕陌的性格是有变化的,刚跟江筠在一起时,他虽然藏了不少黑歷史,但对江筠基本上还是温柔怜惜的,宠溺得不得了。但是时间长了,就有点不对劲了,在江筠看来,就是狐狸尾巴正在逐渐暴露。 大荒篇10 江筠当时虽然觉察到望舒的心意,却是从来没想过要回应,也不可能有回应,毕竟身边有个连自己孩子都容不下的大醋缸。 除了平日里专制,江筠出了月子后,轩辕陌在床上也没怎么对他客气。只要轩辕陌性致来了,不管江筠在做什么,是正在奶孩子,还是正在带孩子,也不管江筠想不想,都是直接往江筠身上一扑,撕衣啃肉进洞一气呵成,搞得江筠常常觉得自己又在被强暴。更可怕的是,轩辕陌的眼睛不时又会变成血色,就跟他临盆那天看到的一样,被这双血眸凝视着,江筠会没来由地觉得恐惧,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撕裂,被吞噬。事实上,他也确实经常被撕裂,连白芷看到伤口都觉得头皮发麻,说幸好江筠天赋异稟,恢复得快,不然早被轩辕陌玩死了。 最初,轩辕陌做完了、冷静了,会一个劲地跟他道歉认错,做各种事哄他高兴;但后来不知是不耐烦了,还是刻意回避,一看自己又干坏事了,就跑山里闭关,要不就是北上汴京务公,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月百天;再后来,好端端的也会跑进山里去。这倒是让江筠松了一口气。不过,当时江筠视轩辕陌为挚爱,即便爱人蛮横粗鲁慾望强,也不是不能忍,但被爱人有意疏远,他就受不了了。 他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亦有好胜之心,可他不明白,有什么绝世武功能让一个人着迷到到三番四次拋妻弃子入山闭关?而最让他气愤的,还是那次海生突然患上心疾,他心急如焚,轩辕陌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走了之。江筠幡然醒悟,不是什么武学让墨墨断情绝爱如痴如醉,而是如痴如醉的那个人本就不是他那重情重义的墨墨。原来,他早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连最亲爱的儿子也成了仇人之子,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天,江筠守着小海生,思索了一整天,最终在悲愤交加中,把自己送上了妃鱼的床。第二天回来才得知,海生已经脱险,却是望舒冒着生命危险连夜下山单挑了拜火教的秘密分舵夺得教中圣火给他续的命。海生是救回来了,但望舒却身中拜火教沧浪使玄藏的火云掌,一时间高烧难退。 江筠探望望舒时,这青年烧得满脸緋红,半眯着眼,干涸的嘴唇囁嚅着,江筠走近一听,唤的竟是师娘。青年觉察有人靠近,身为武人的机警让他瞬间睁开双目,起身出手,将来人摜至床上,等反应过来被自己压製在身下的是何人时,望舒惊呆了,赶紧撤回手。 「师娘……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江筠坐起身子,感激地看着他,「望舒,你辛苦了。」 那一刻,江筠是真的在心疼这个为了他的孩子吃尽苦头的年轻人,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了十二的温柔。可能正是这抹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温柔让望舒昏昏的脑袋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吧,这个一贯对他恭恭敬敬的青年人居然突然控住他的下巴,倾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江筠当时震惊不已,双手抵在望舒胸前,准备推开望舒,却被望舒沙哑的一句囈语卸去了防备—— 「求求你,师娘,让我把这个梦做完吧,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已,欺师灭祖,无法无天。」 青年说话时眼神是痴痴的,呆呆的,眼眶却已经红了,好像马上就要落下泪来,像极了当年苦求墨墨的自己。 江筠终是没忍心,本是欲推开的姿势变成了攥紧望舒的衣襟,欲出口的呵斥也变成了迎上去的热吻。 既然是做梦,我便陪你将这梦做完吧,权当作承蒙你错爱的谢礼。 【画外音】 北鼻们,又有几天没见了,珺昨晚刚刚到家,终于又回到温馨的米虫窝了,好开森,可以愉快地日更,向完结迈进了ohyeah~~~ 大荒篇11 既然是做梦,我便陪你将这梦做完吧,权当作承蒙你错爱的谢礼。 于是自然而然地,衣服落到了地上,身子躺到了床上,一具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火热的吻劫走了他的呼吸,火热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 终于能够自由呼吸时,望舒的吻渐渐移了下去,在脖颈和锁骨间踟躕,却是迟迟不敢往下吻上那从一开始就让他爱不释手的微胀胸膛。 江筠被他暖暖的手掌摸得正舒服,见他一直不下嘴,便抬起他秀致的小下巴,拋给他一个嫵媚的眼神,「捨不得喝吗?」 青年的额上黏着被汗湿的头发,眼睛湿漉漉的,嘴唇也因为沾上了江筠的津液而恢复润泽,「不能喝,我喝了,小璐璐就要饿肚子了。」 江筠被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嘴唇道,「望舒,你为什么要那么好呢?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却连在梦里都记掛着他们。」 「因为他们是师娘你的孩子啊。」望舒脱口而出。 这一刻,江筠的眼睛真的湿润了,「痴儿,今晚它们都是属于你的。」 「真的可以吗?」望舒睁大了眼睛。 江筠微笑着搂住望舒的脑袋,往下按,主动将自己胸前的一点樱红送入了望舒口中。青年的口腔比身体更灼热,乳头被望舒含住的那一瞬间,江筠不禁战栗了一下,修长的双腿下意识地缠上了望舒劲瘦的腰身。 「啊……啊!」 被吸乳的刺激一下一下直蹿上头皮,江筠忍不住溢出了粘腻的呻吟。在呻吟的伴奏下,望舒陶醉地吮舔着江筠的乳首,与此同时,他一只手按揉着乳房,一只手顺着江筠优美的腰线下滑,握住了江筠的玉茎,细细伺候…… 「啊!」 泄出的时候,江筠的呻吟拔高了八度,但是并不刺耳,反而叫望舒更加亢奋。他离开了那对让他神魂颠倒的精致乳头,一路吻了下去,亲亲江筠软下的性器,然后把江筠的双腿分得更开,埋头探进了江筠胯下的秘密花园。花园里如同下过雨一般潮湿,散发着雨后特有的甜腻香气,望舒吻了吻守在花园入口的两片娇嫩花瓣,接着才伸出舌头,滑了进去。里头就更湿了,又润又热,望舒的舌头分开那两片更小的花瓣找到那颗精致的花蒂时,只觉得入口的东西香滑得不行,真恨不得能将它含化掉。 他这一连串动作让本就敏感的江筠情动不已,尚未被进入,那淫花便已自动收缩抽搐起来,大量的甘露汩汩流出,整个花园如同一片菏泽,任望舒尽情舔舐。 「望舒,够了,够了,快进来,操我,我要你操我,用你那根狠狠操我!」 口交的快感令江筠的内里觉得异常空虚,迫不及待地吐出羞耻的话语,催促着进入自己。 望舒听话地从他下面爬出来,再次压上他的身子,扣住他的下巴,与他深吻,同时抬高他的腰,只听「噗嗤」一声水声——将自己的龟头挤了进去。 江筠那里比正常女人要小巧一些,被这么一个又烫又大的东西嵌进来,登时瞪圆了雾蒙蒙的双眼,一爪子抓破了望舒的背,但由于嘴被望舒吻着,脱口欲出的尖叫便被望舒全部吞了进去。 最大的部分进去了,后面的就好办多了,望舒一边啄吻着江筠的嘴角,一边用手指把那江筠那里分开得更大些,并挺腰往里头征伐。 江筠张着嘴,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放松,接纳这个入侵者,直到望舒全部进来,才终于缓出一口气。 「师娘,我在你身体里,你摸摸,我在你身体里!」 【画外音】 吃肉,嗯,继续吃肉 从小寄人篱下的望舒宝宝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回归母体、回归子宫吧xd 大荒篇12 「师娘,我在你身体里,你摸摸,我在你身体里!」 完全嵌进去的时候,望舒淌着眼泪,擒住江筠的手,让江筠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个硬硬的东西,是望舒的小望舒。 江筠伸出另一只手,勾住望舒的脖子,「我的英雄,今夜我是你的,请尽情享用。」 这一晚,望舒做了遇见师娘以后最美好的一个春梦,梦里头,师娘火辣嫵媚至极,同他抵死缠绵,他驰骋在师娘身上,大汗淋漓,在师娘的体内射了一次又一次。那感觉是如此逼真,以致望舒不愿醒来。 同样没醒的还有江筠,其实他是打算趁望舒熟睡时就收拾好开溜的,但他严重低估了望舒的战斗力,谁能想到这个高烧的病号居然还有精力折腾大半宿呢?还有那射进深处的浊液,简直快把江筠里面都烫坏了。结果,他望舒还没做完,他就已经脱力地昏睡过去,腰身以下几乎失去了知觉。 最后,还是辛劳了一晚、烧退下去的望舒先醒过来。一睁眼发现自家师娘赤裸裸湿乎乎地躺在自己怀里,他惊得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还狠狠抽了自己一大耳光,验验是不是梦。 脸上是火辣辣一片,江筠也被吵醒了,一脸懵懂地看着望舒。望舒心里愧疚不已,探身取下掛在床边的宝剑,就要以死谢罪,惊得江筠赶紧抱住他,说自己是自愿的,不怪他…… 回忆起望舒当时急着寻死的滑稽情景,江筠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望舒不明所以,问他有什么好笑的事吗?江筠用下面磨了磨望舒下面的宝剑,「小鬼,还记得你第一次睡了我后就寻死觅活的场景吗?」 望舒脸红,效仿坊间骂了那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趁着晨勃又要了江筠一回,两人腻歪了小半个上午,这才收拾收拾起床出门。 灵山山脚下便是灵秀镇,镇子不大,却挺富庶,集市很热闹,草市也很兴盛,还有不少灵山名下的產业,因此灵山门人要添置物什的话,一般都就近在灵秀镇购置。 江筠也不例外,虽然沿长江直上两千里就是目前夏国的临都锦城,那里的物產更加丰富,质量也更加上乘,但轩辕陌显然不会让他跑到赫连灩的地盘去给女儿挑衣服,所以这几年来,江筠也都是在山下买东西,如果要去大一点的地方,就顺流而下到星沙。 事实上,自从定居到灵山,除了买东西,江筠也很少外出。毕竟他没了武功,又容易招登徒子,去哪都要人有陪着,的确就像妃鱼说的那样,是个累赘,他有这个自知之明,轩辕陌不带他远行,他也不强求。 这些年来,他从未回过最想回去的草原,也唯独只回过一次曾经居住的汴京。那次还是三四年前,承义登基的时候,轩辕陌带他和海生一起去参加典礼,接受承义的封赏,并且去见一个故人——皇叔赵适。 这个为了独享皇权不惜将自己的肱股大臣和手足血亲残害殆尽的独裁老者,显然不具备前夏皇赫连涵那样决绝的勇气,他选择了投降,将馀下的日子投诸小小的一方囚室,苟活一天是一天。 输给赵承义,赵适不算冤。这个年轻人几乎具有当年赵承志所具有的一切闪光品质,而且还比赵承志更为理智儒雅。可以说,赵承志是一匹威风的狼王,虽然所向披靡,却有着致命的弱点,一旦被捏住把柄,便不堪一击。赵承义则不同,他更像一只狼狗,扮作狗的样子,迷惑人放下戒心,可是一旦放跑,又会现出狼的原形,关键是,他没有把柄。 不,赵承义还是有把柄的,就是那个被赵承义称为师父的男人。第一次在交锋中见到这个男人时,赵适就被吓到了,尤其是男人忽然突破重围掠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轻语「狗贼,我不会再被你挟持第二次」时,他惊得跌下了马,但男人却没有补他一刀,只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傲然道,「别惊慌,你这条狗命我还想留着玩两天。」 「你,你……你是苏墨!」 【画外音】 赵承义君临汴京,魂牵紫微 赫连灩迁都锦城,遥望灵山 大荒篇13 「你,你……你是苏墨!」那一刻,赵适终于相信坏事做多了是会有报应的,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是会爬出地狱找他来索命的! 苏墨放走了他,可从那天起赵适便噩梦连连,精神恍惚,时常陷入被厉鬼索命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在见到那个苏墨领来的嫵媚男子时达到了顶峰。 牢房阴冷,男子畏寒,半倚在轩辕陌怀里,对他柔柔一笑,「皇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赵适呆呆愣在原地,身下流出一地黄浊。一句客套的问候竟把这在位多年的皇者吓得失禁,足见赵适当时有多惊恐。 男人冷哼一声,向他走过来,「皇叔,您还是这么怕死啊,可是您知道侄儿死得有多不甘么?」 赵适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承,承志,皇叔知……道错了,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不过来,我怎么生啖你的肉,喝你的血呢?怎么为我那八千子弟兵复仇呢?八千弟兄啊,一个都没剩,我把他们带出草原,保家卫国,不是给您老的政治阴谋打着玩儿的啊!您割土求和出卖大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您的士兵正在战场上为了一寸疆土一寸山河九死一生!您知道身首异处的痛吗?您知道五体不全的痛吗?您知道万箭穿心身无完肤做鬼都回不了家乡的痛吗?」 厉鬼抓着牢笼上的栏杆,声声泣血。赵适连连后退,直到瑟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退无可退。 这时,苏墨走上前来,将赵承志重新拥进怀里,怜惜地亲了亲赵承志的额头,「承志,赵适就交给你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墨墨,你说刀枪剑戟全让皇叔尝一轮好不好?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皇叔以前不是喜欢看男男分桃断袖的活春宫吗?我们找群公狗把他轮了吧,他一定会喜欢。如果皇叔没过癮,可以把他丢水牢里,找几条八爪大鱼陪他玩玩……」 赵承志话没说完,赵适就已经吓晕了。轩辕陌准备叫人把他淋醒,但江筠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冷」。于是护妻心切的宗主大人二话不说拥着爱妻出了牢房。 牢外,承义已经抱着海生过来迎接他们,江筠见状立即走上前把海生接过来,正色对海生道,「懒家伙,你承义哥已经是皇帝陛下了,怎么还总叫人家抱你呢?以后不可以了啊。」 承义连忙说,「大哥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海生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江筠却道「承义,海生不是你的孩子,严格来说,他是你弟弟。」 轩辕陌感觉这两人之间氛围有点古怪,于是引开话题说,「承志,赵适就按你刚才说的处理吧。」 「别,我就是吓吓他,那么恶心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你们找几个人每晚吓唬吓唬他,他那么胆小怕死,肯定熬不了几天。」 「那他的亲属怎么处置?」承义问道。 「关键的那几个就办了吧,其馀没什么关系的,贬为庶民,毕竟我们老赵家被这独夫清除得差不多了,除了他那支,就只剩你们星沙这一支了。」 「还有大哥您这支啊!」 「我?」江筠惊诧,接着看了一眼身边的轩辕陌,说,「我是嫁出去的,从夫姓,我的孩子不姓赵,姓轩辕。所以给赵家开枝散叶,还要靠承义你自己,靠不得别人啊!」 话虽这么说,承义媳妇儿们的肚子却似乎都不争气,五年下来,除了谢皇后和一个侧妃各生了一个公主外,三宫六院皆无动静,子息单薄到连以前总哭没儿子的赫连灩都不如,人家至少现在儿女双全。 承义一直很依赖轩辕陌,「有困难,找师父」,似乎是他这个小堂弟一贯的作风,生不出儿子,搞不好也要找师父解决。 【画外音】江筠和承义的内心活动 江筠:赵家都被赵适杀得没人了,你他妈快点找女人给我们老赵家开枝散叶,别成天惦记我男人。 承义:你不也姓赵吗?而且你还能自己生,有你传宗接代就够了,没我什么事。 江筠:老子姓赵,但老子的娃不姓赵,要生你自己去生,不许惦记我的娃,也不许惦记我男人! 今天20号,珺25号去乡下过年,山旮旯里头没有网络,omg,感觉年前完结不成了。。。只能在乡下使劲码字,年后回来日更三四千了 大荒篇14 承义一直很依赖轩辕陌,「有困难,找师父」,似乎是他这个小堂弟一贯的作风,生不出儿子,搞不好也要找他师父解决。 江筠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把海生的手又攥紧一点,他想起去年基辅罗斯大公给承义献了个蓝眼美女,在没有其他继承人的情况下,一个蓝眼娃娃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其实,江筠不知道的是,承义之所以生不出儿子,轩辕陌确实要付一部分责任,因为小承义初遇轩辕陌时被神志不清的轩辕陌强灌过孕果,但比小赫连灩幸运的是,轩辕陌一转身,他就抠出来了,没等真的咽下去再催吐出来,所以努力一下还能让普通女子受孕,只是生不出儿子。 而且江筠同样不知的是,那天探监回去后,轩辕陌转身就对赵承义下了跟江筠不一样的指示,「赵适九族除了赵适本人外一个都不要留,行刑当天把这老儿带过去,让他亲眼见证血亲挚友人头落地。」 「阿爸,你不要抓那么紧嘛。」自家蓝眼娃娃抗议道。小海生今年已经五岁了,脑瓜子又机灵,知道在外面要把他娘亲喊阿爸,至于爹爹,那还是爹爹。 「不抓紧点,丢了怎么办?」江筠依旧不松手。 小海生嘟起嘴,「反正阿爸你把海宝手手弄疼了,你要赔海宝糖糖。」 一旁被望舒抱在怀里的轩辕璐笙一听她哥说糖糖,也赶紧来凑热闹,一个劲儿地叫唤「糖糖,糖糖,璐璐也要糖糖!」 江筠一个头两个大,横不过家里俩小的,只好跟望舒两个大男人你抱一个,我牵一个,出现在卖糖葫芦的小摊前。正准备付钱的时候,哥哥海生眼睛尖,竟然发现后面那条街上有卖糖人的店铺,于是糖葫芦不要了,拔腿就跑,穿过小横巷,来到糖人店前,踮脚拿起一个草原勇士的糖人朝江筠他们挥手。 「阿爸,阿爸,我要这个,要这个!」 妹妹一看哥哥有了更好的糖糖,不高兴了,小嘴一撇,小手一松,糖葫芦掉她望舒哥哥衣服上了。 江筠看到望舒的白衫上一溜红糖印子,好气又好笑,「望舒,要不等下你也做身新衣裳吧,算师娘赔你的。」 望舒笑了笑,「不用了,那家糖人店是我朋友开的,我可以去他那里借件外衫。」 望舒一说,江筠这才注意到,海生后面有个青年正在朝他们微笑。 青年名唤唐三郎,秦中人士,几年前黄河洪水逃难逃到灵秀镇来的,得望舒相救过,所以对望舒特别友好,一听江筠是望舒的长辈,立即端茶倒水殷勤款款,走的时候还免费送了小朋友很多小糖人。 唐三郎面向生得温吞,看起来毫不起眼,说话做事也有些唯唯诺诺的,说话间总是悄悄偷看望舒,都被江筠发现两三次了。 于是,两人到了佈庄,熟人裁缝领着轩辕家的这对小祖宗进去量身时,江筠就玩味地问望舒,那个唐三郎莫不是喜欢你吧? 望舒立马红了脸,急忙辩解道,「望舒,望舒心里只有师娘的,以前是糊涂过,但自从师娘把自个儿给了望舒以后,望舒便只是师娘一个人的了。」 江筠被他这着急的老实模样逗乐了,见四下无人,便飞快啄了望舒嘴唇一下,「望舒你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师娘也不是不准你跟别人好,师娘早都跟你说过,等哪天你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师娘绝不会缠着你不放。但是,这个唐三郎,师娘觉得他好像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老实。」 「三郎,可能是猜到了你就是我的心上人,有点难受吧?」 「不,我不是说这个,」江筠摇头,「我是觉得他的籍贯有点问题,他有一双茶色的眼睛,却强调自己是汉人,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像在掩饰什么。」 「三郎不可能是胡人吧,他个子瘦小,五官平淡,典型的胡人不都像拜火教沧浪使玄藏那般身形魁梧高鼻深目吗?」 江筠却笑,「你啊,还真是涉事太少,心思过于单纯了。你不知道吗,个子大可以缩骨,五官深可以易容,唐三郎,玄藏,听起来都像是前朝那位出使西域的圣僧,望舒,人心叵测啊。」 望舒一想他曾经还跟三郎有过肌肤之亲,又想想跟玄藏的几次交手,且不论外貌,但看性格,三郎生性怯懦,温婉如春水,玄藏性情嚣张,暴烈似洪流,怎么都不可能对他自荐枕席,雌伏于他,于是微笑道,「师娘放心,三郎为人是可以相信的。」 【画外音】 由于结局一定是1v1,也不可能中途换攻,得不到师娘的望舒太可怜了,所以珺给他找了个对象,不知道大家萌不萌俊雅清丽东方攻x俊朗健壮西方受啊,体型上绝对美强无争议~ 想想望舒对乳房的迷恋,想想胡人壮汉那波澜壮阔的胸肌,哈哈哈哈,简直现在都想开一波车啊! 大荒篇15 「师娘放心,三郎为人是可以相信的。」 给两个小朋友量好身量,又带着小朋友在镇子上逛了逛,江筠一行四人便回去了,这一天,把孩子们哄睡着后,江筠自然又是在望舒屋里歇的,毕竟轩辕陌不在灵山时,望舒是代理宗主,本就事务繁忙,却还牺牲了一天宝贵时间来陪他带孩子,他总得表示表示。 佈庄本来是三天后把衣服送上灵山的,但江筠发现他们人手忙不过来,便说自己来取。这次他没让望舒陪他下去,而是找了个紫微宫的普通弟子护他下山去。取了衣服,江筠不想那么早又过去,便去茶馆要了一个包厢听戏。那弟子少年心性,难得下山一趟,总想着出去玩,江筠看出来他坐不住,便让他出去玩会儿,待下午时来接他回灵山便可。 那弟子刚出去没一会儿,便有人来敲江筠的房门,问他要不要茉莉花茶,刚烧好的水,炽热着呢。 江筠听他问完,没有回话,直接起身开了门。门外的男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漂亮却憔悴的脸,一双琉璃色的桃花美目再也不复当年顾盼生情的瀲灩景致,全然两汪快要溢出的深情和痴恋。 「承志,谢谢你愿意见我。」 江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站在外面,进来说话。」 男人后知后觉,「你瞧我,一见到你,脑子便不好用了。」 两人坐定下来,相对无言,只有从楼下大厅的戏腔裊裊不绝,唱腔婉转,心思玲瓏: 你是个天生后生,曾佔风流性。 无情有情,只看你笑脸儿来相问。 我也心里聪明,脸儿假狠,口儿里装做硬。 待要应承,这羞惭怎应他那一声。 我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常掛心。 我看这些花阴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另,照奴孤另。 江筠听戏不说话,赫连灩便不说话,只是总想看江筠,却又怕江筠不舒服,不敢大大方方地看,只敢不时瞟两眼。 江筠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五年过去,念在锦城那双儿女尚幼,也念在夏国刚经历政权变更,百废待兴,姑且留了赫连灩这条命,没把他怎么着。但江筠万万没想到,自他离了赫连灩后,赫连灩居然就对自己情根深种,相思成疾了。你说搞笑不搞笑,当初赫连灩恨他入骨,生生把他折磨成呆子,对他只有褻玩侮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感情;等他被轩辕陌带走了,赫连灩就动感情了,开始想他了,念他了,爱他了,低声下气求他了,不顾代价地讨他欢心了,这他妈不是犯贱吗? 赫连灩要犯贱,江筠自然喜闻乐见,他偶尔也会见一见赫连灩,给他一丁点希望,让赫连灩在无限的绝望中不至于完全放弃,然后又亲手捏碎这丁点希望,年复一年地令赫连灩在犯贱和绝望中无休无止地痛苦挣扎。 这次也不例外,赫连灩又带了药过来,为了得到这份奇药的配方,他一连七次造访因赫连涵之死而视他为逆徒的郭太傅,最后一次在大雪天连跪了三天三夜,不仅落下了终身的寒疾,还险些被截掉了双腿,这才求到了药方。但拿到药方时,郭太傅已经自尽了,因为太傅痛心自己心软,对不起被他逼死的赫连涵。这个打击对赫连灩来说,比得知自己以后每年冬天都会痛风还要大——最后一个真心关怀过他的人也被他逼死了。 当然,这些他都是不会告诉赵承志的,可笑他当年总嘲笑承志痴情,而事实上,自己一旦动情,跟承志也没什么区别。他自知自己带给承志的痛苦不会比苏墨或轩辕陌的少,而今只能千方百计地去弥补。可是,又能弥补多少呢?有些过错一旦酿下,便是今生今世都补救不了。 【画外音】 文中唱段摘自玉簪记,一个尼姑和书生偷情的民间故事,于是就给江筠私会赫连灩做bgm吧,女王大人要调教小仇人,自然要点伴奏,不是吗? 大荒篇16 有些错一旦犯下,便是今生今世都补救不了。 楼下乐声不绝,那女戏子唱到:长清短清,那管甚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云掩柴门,钟儿磬儿在枕上听。柏子座中焚,梅花帐绝尘。 想是渐入高潮,那唱腔甚是动情,此幕讲的是本已出家的女主于观中听闻男主抚琴倾诉爱慕之情,被撩得芳心大动却仍旧强装矜持之景。 江筠听着这唱词,不觉有些嘲讽,这尘世间啊,总有些痴儿女为这情啊、爱啊倾尽所有,肝肠寸断,大好青春虚度,大好前程尽弃,何必呢?单恋苦,相思苦,错爱更苦,仅为那惊鸿一瞥,欢愉一时,忍受痛苦一世,值么?不若啊,把这残破的身躯,还有这曖昧的情愫,全都化作利刃,割人肝,剜人心,慢慢研磨,刀刀见血,才够痛快。 「赫连灩,你老实回答我,赵承义是你派人刺杀的吗?」听了半晌曲,江筠终于发声了,对待赫连灩,他不需要迂回,直接开门见山。 赫连灩连忙作答,「应该不是。」 「应该不是?」 「嗯,」赫连灩解释道,「我是派人行刺过赵承义,但是他的安保措施做得滴水不漏,加上他本身武艺不俗,我的人几乎一直找不到机会。唯独去年郊祭,还逮着一次间隙,可惜被王子衿挡了一箭,又白费了。」 「原来那次是你做的啊,把王二狗伤得不轻啊,急得赵承义八百里加急把白芷请过去救人,连闭关的轩辕陌都惊动了。」 赫连灩不想继续说上次的事,毕竟那是一次失败的行动,没什么好聊的,那事过后轩辕陌还把他胖揍了一顿,害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在雪地里跪个三天就落下终生难愈的病根。如果硬要说那次行刺给他带来什么好处的话,就是轩辕陌那时去了汴京看两个徒弟,让他得了机会见到江筠。 赫连灩接着解释说,「自此以后,剩下的人就潜伏下来了,至今都没有动作,所以这次的行刺应该不是他们做的,而是赵适的馀党。要是当年轩辕陌听你的话绕过他们,不那么心狠手辣赶尽杀绝,那些馀党或许也不会这么疯狂。」 江筠很不屑,「说得你好像就不心狠手辣,不赶尽杀绝似的。」 听到他的讥讽,赫连灩愈发后悔。是啊,但凡当初他对江筠心慈一丁点,手软一丁点,他和江筠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不定,江筠会原谅他,回到他身边;说不定,江筠从来就不会离开他。如果当初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承认自己对江筠的崇拜与爱慕,从一开始就善待江筠,说不定江筠早就已经放下苏墨而爱上他。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已经错过了赢得江筠好感的时机,更是把他最爱的这个人伤害得体无完肤! 念及此,赫连灩心痛如灼,犹豫地伸手握住江筠那双使不上力气的残手,见江筠没有马上抽出,他就更加怜爱地抚摸起来,连眼里都不自觉地涌上了泪水,「承志,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一次吧。」 这时,楼下的小生开腔了:仙姑啊,更声漏声,独坐谁相问?琴声怨声,两下无凭准。翡寒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只怕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 千回百转的曲辞映着赫连灩含情脉脉的泪眼,煞是相配。可是江筠却不是台上那因为英俊一生一席告白就动了凡心的女尼,他的心早就死了,死成了一地灰烬,饶是你赫连灩将自己的心肝都挖出来,掏给他看,他也是无动于衷的。 【画外音】 求而不得,追悔莫及,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自己尝吧~ ——寄赫连灩 大荒篇17 他的心早就死了,死成了一地灰烬,饶是你赫连灩将自己的心肝都挖出来,掏给他看,他也是无动于衷的。 然而,赫连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却让他有些烦躁,这让他想起多年前轩辕陌装成苏墨向他求婚的样子,也是这般泪眼汪汪,也是这般含情脉脉,那感情看上去真挚又深刻,仿佛鐫刻进了骨髓与灵魂,可是,到头来却是笑话一场。 不愿等到戏唱完,江筠就起身要送客,赫连灩却堵在门前不肯走。 「承志,汴京来密信说,赵承义重伤濒死,他没有子嗣,弟弟赵承礼几年前就落马而亡,宋室后继无人,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赵家的江山落入轩辕陌的手中吗?」 江筠闻言,收回正要推门的手,抱在胸前,看着他不说话。 赫连灩于是又上前一步执起江筠的手,继续说,「承志,宋国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你想夺回来,我可以协助你,相信这天下没有人会质疑你的继承权。即使你想要夏国,我也可以为你双手奉上……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我血脉早已融合,两国自然可以合二为一。承志,」赫连灩抬起他的手,虔诚地吻了吻他柔若无骨的手指,柔声道,「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吧,无论你要的是天下还是我这条命,我都可以献给你,只要你快乐。」 面对赫连灩的一腔痴情,江筠依旧无动于衷,他静静地抽出自己的手,浅色的褐瞳波澜不惊,「拜你所赐,我就是个只会生孩子的工具,你还跟我谈什么时侷朝政啊,你走吧,我本就无心要你的天下,现在也无意取你的小命。」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做了送客的手势,赫连灩见他态度坚定,只好恋恋不捨地留下药物,转身离开。 看这些花荫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零,照奴孤零。(白)夜深人静,不免抱琴进去吧。此情空满怀,未许人知道。明月照孤馆,泪落知多少。 楼下响起了女声的念白,江筠玩味着那两句「此情空满怀,未许人知道」,低头看了看手中温热的药瓶,药是好药,只是用了也不见得能起多大效果,毕竟他的丹田都聚不起气了,即使医好了手脚,也恢复不了当初那身武艺。 还是扔了吧。软手软脚的更惹人怜爱,抱起来也更舒服。 可是还没等他扔掉,门却突然打开了,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他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承志,对不起,我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我太想念你了,让我抱抱,抱抱就好。」 赫连灩把头深埋在江筠颈间,贪婪地呼吸着他甘香的味道,仿佛癮君子一般,胸腔剧烈起伏着,不愿漏丢一丝香味。 江筠知道挣也挣不过他,就索性站着不动,既不拒绝,也不回应,直到感觉身后的男人呼吸越来越重,还有硬物顶着自己时,他才回过头,「你还想上我?」 赫连灩瞬间红了脸,立即松开手,低下头,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的。」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江筠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好好笑,淫棍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都不像他认识的赫连灩了。他认识的赫连灩从来就没把他当人看,用尽手段在他身上发泄那些扭曲变态的情绪和情欲,把他当作泄欲的工具;不,他比泄欲工具还惨,性奴至少不用给人家继香火,他呢?八年里肚子几乎就没平过,不是在备孕怀孕,就是在流產调养。在赫连灩眼里,他大概就是条母狗吧,可现在这人居然回来倒追这条被人操烂了的母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江筠心里在讥笑,眉眼在媚笑,转过身来勾住赫连灩的脖子,呵气如兰,「那弟子傍晚前回来接我上山,抓紧时间。」 【画外音】 抓紧时间,开车 珺明天就要进乡里去了。。。 大荒篇18 「那弟子傍晚前回来接我上山,抓紧时间。」 赫连灩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怔怔地盯着江筠,满脸地不敢相信,随即反应过来,搂上江筠的纤腰,嘴都笑成了心形,「承志,我,我真的还能碰你吗?」 江筠斜眼睨着他,「你说呢?」 这一眼把赫连灩彻底点着了,抱起江筠就往雅间的榻上压了上去,一顿煽情热吻,把江筠吻得满面潮红,衣衫凌乱,他便趁机解了江筠的衣带,摸了进去,只觉入手一片细腻滑嫩,妙不可言。 不一会儿,两人就已坦诚相见。赫连灩望着身下这具曼妙的躯体,昔日的美好回忆浮现在脑海中,身体中所有的热量都直冲下身中心,叫嚣着撕裂身下的人。 可是,他哪里捨得再伤害这个人一丝一毫!连在这柔滑的肌肤上留下情欲的痕跡都叫他于心不忍,他只想把这个人捧在手心悉心呵护,一辈子再也不松开。 「承志,承志……」 他呢喃他的名字,在他白皙的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又虔诚的吻,倾心侍候着他的帝王,他的所爱。 他吻遍了他全身每一个角落,从上到下,从外到内,他几乎化在他嘴中,带着甘甜的味道融化成一滩春水。 最后他吻着他眼角的泪花,挺身进入了他,他们相绕相缠,仿佛母后宫苑里那棵枯死的连理树,纠缠了好几个世纪,也将继续纠缠下去,哪怕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我爱你,承志,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 情到浓时,他忘我地表白,连声线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戏台上女主人公的声音悠悠从楼下传来:清净堂前不捲帘,景悠然;闲花野草连天,莫胡言。独坐洞房谁是伴,一炉烟;间来窗下理琴弦,小神仙。 伴着这柔美的曲辞,江筠柔媚地呻吟着,其实仔细听辨的话,可以听出他的声线是略带清冷的,那些吟哦也并非都是无意义的叹词——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 曲到终了,两人也一同飞上云端,释放了精华。楼下,人声已绝,丝竹还在将绝未绝;榻上,高潮已了,馀韵尚在将了未了。 赫连灩怀抱江筠,亲吻着他形状美好的锁骨,声音性感而沙哑,「承志,你愿意重新接受我了吗?」 怀中人哂笑了一声,微微推开他的胸膛,声音冷冽,「赫连灩,你好像弄错状况了,我没有接受你这个人,我接受的只不过是跟你做爱而已;而且,我从来都没接受过你,又何来重新一说?」 赫连灩怔住了,「我不懂,你既然都把自己给我了……」 「皮囊罢了,谁想要我就给谁,」江筠打断他,并且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挑起他的下巴,语气媚人,「谁让我爽,我也给谁。至于这个谁是谁,是你,还是你爹,抑或是别的什么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是公的,器大活好,能让老子爽了就行。」 赫连灩被他一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企图从江筠脸上找到偽装的痕跡,可是,找不到!人家浪荡得落拓,打骨子里都散发着一股妖精的气息,是真的,活成了妖,一只已经没有心、只会做爱的妖,可他还偏偏就是想要这只魅妖的心! 「怎么,傻眼啦?你以前不就盼着把我变成这种东西吗?听话好操,还不挑人,能被你送来送去,笼络幕僚……」 「别说了!」这一次,赫连灩打断了江筠的话,他也坐了起来,直接用手捂住了江筠的嘴。他真的听不下去了,江筠每说一句,就仿佛在他心上剜了一刀,痛彻心扉,后悔莫及,他甚至不敢直视江筠的眼睛,微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濡湿了。然后,江筠便看到他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伸手一接,还有点温度。 「原来你也会哭啊。哈哈,可是我已经不会哭了。」江筠笑着拿开他的手,俯身捡起榻下的衣服,披在身上,下床起身,对赫连灩说,「我吃饱了,你滚吧。」 赫连灩压抑地低泣着,没有立即收拾离开,却咳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咳到后来竟然咳趴在榻上,本就是红色的锦缎上顿时洒上一片暗红。 江筠抱手看着他咳,冷哼了一声,「你最好别走在轩辕陌前面,我可不想茉茉和炽儿也都落在他手上。」 赫连灩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嘴角还掛着血丝,眼睛却亮得惊人,可是江筠下面的话却又令他的眼睛黯了下去。 「等我弄垮轩辕陌,你就可以死了,就是你自己不死,我也会想办法送你下去的。所以,赫连灩,我实话跟你说吧,你根本不用把夏国送给我,我会自己抢过来,无关称霸中原,不过是因为夏国是轩辕陌佔着的一块肉,而但凡他佔着的,我都要让他佔不成。」 无论是灵山、宋国还是夏国,无论是声望、权势还是武功,我都会一一毁掉。我要叫他身败名裂,叫他众叛亲离,叫他一无所有,叫他粉身碎骨……作为,他夺走我的墨墨的,小小报复。 【画外音】 北鼻们,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哈,祝大家新春快乐,吉祥如意,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圆圆满满! 珺今天下乡,大概要失联一週的样子,鸡年再见哦,咯咯咯咯噠~ 好歹在失联前完成江筠大人的黑化了,如此魅惑眾生、放浪形骸,还灭天灭地灭对象的霸气受才是真,将军啊! 大荒篇19 同样的下午,汴京宋宫则呈现出两种场景。这是宋帝赵承义昏迷不醒的第十一天,前庭由于有铁血丞相轩辕陌坐镇,尽管气氛压抑,却运作如常;后宫则截然不同,这里头都是女人,谢皇后又是个软弱性子,根本镇不住一屋哭哭啼啼的女人,几乎完全乱了套。 「哭哭哭,除了哭,你们还会干什么,都给老子滚!」 现任大将军王子衿沉不住气了,他师兄不过是多睡了会儿,这些女人犯得着哭成这样吗,好像师兄就要去了一样,真他妈晦气。 王大将军金刚怒目,惊得后妃们顿时化作鸟兽散,有想留下来继续陪皇上的,也被他凶狠一喝,吓走了。 见烦人的走干净了,王大将军才又坐回床畔,默然守着他三师兄。 小黄门道,「大人,您损耗了那么多功力,又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去配殿歇会儿吧。」 王子衿摇头,「师父让我好好照顾师兄,我不能失职。」 其实,就是师父不嘱咐,他也一定会尽心守护这个人,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兄弟。不过,承义最想看到的还是师父吧,毕竟他连在昏迷中呢喃的都是「师父」。 想到这儿,王子衿突然觉得胸口有点烫,那里放着一封师父的归田书,师父让他转交给承义。 那是三天前师父托他转交给承义的,那会儿他们刚在白芷的指导下,给承义护法完毕,师父还没擦掉嘴角的鲜血,就把这封信交给了他。他疑惑不已,师父,你不当丞相啦? 师父一脸疲惫地说,你们都这么大了,我也该放手了。 那你干嘛不亲自交给三师兄呢? 我不会再见承义了,今生今世,再也不见。 王子衿记得很清楚,师父说这话时语气很是无情,可是师父的目光却紧紧锁在承义身上,好像只剩下最后一眼,所以怎么也看不够。 或许那确实是最后一眼吧,从那天起,师父就再也没来过承义的寝宫,一直忙碌着交接事务,不顾自己损耗过大,不眠不休,把一切都打理着井井有条,让大宋国至少十年内政无忧,也让王子衿得意安心守护赵承义。但是王子衿还是不懂师父为什么说放手就放手,还偏偏在承义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倒寧愿承义最需要的是自己! 傻瓜,师父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教过你几年功夫,哄你当上了皇帝爷吗?这就值得你对他死心塌地,还他妈以身相许?这个江山还是老子陪你打下来的呢,你怎么就不对老子死心塌地、以身相许呢? 凝视着赵承义清俊的睡顏,王子衿愤愤地想,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暗自在心里啐了一声,呸,我他妈在想什么,都被你们这群死断袖带弯了! 跟赵承义不同,王子衿,也就是王二狗,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毕生所爱除了干架,就是干女人,用轩辕陌的话说,这廝就是个色中饿鬼。王二狗从来都不能理解赵承义跟轩辕陌那点破事儿,你说江筠跟轩辕陌搞来搞去,他还能想得通,毕竟江筠不男不女,孩子都能生,可以不当男的看,可承义你上赶着给轩辕陌上是搞么子咯?王二狗表示不能接受。 王二狗有个毛病,对于不想接受的事情,他就会选择性遗忘。他早就知道了赵承义跟轩辕陌有曖昧,却一直自欺欺人地否定这个事实,直到五年前任用师父为相前夕,赵承义亲口对他说,这辈子除了师父,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他才不得不去接受这个膈应的事实,也不得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不爱美女只爱师父的赵承义,没办法,谁让他们是过命的兄弟呢? 「师,师父……」 一声模糊的呼唤从赵承义口中溢了出来,王子衿立即扑了上去,抓紧承义的手,他觉得承义这回是真的要醒过来了。 终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睁开了,混沌散开,渐至清明,却也流露了无法掩藏的失望。 怎么是你?师父呢? 那一瞬,王子衿读懂了赵承义的目光,心脏却莫名一痛。 「报,相爷,圣上醒了!」 几乎在赵承义苏醒的第一时间,消息就立马传到了轩辕陌的相府。在此之前,这座相府几乎一直空着,因为轩辕陌只要来汴京,都是直接住皇宫的,直到这一次,才真正派上用场。 消息传来时,他正在书房审核吏部的文书,书房的榻上,还斜倚着一个道人,这道人衣着襤褸,面相沧桑,看起来好像三四十岁,又好像五六十岁,但一双跟轩辕陌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却光华流转,仿佛只有二十多岁,此时正逗弄着一只朱红的小鸟儿。 听到有人通报,这道人悠然坐起身子,吊儿郎当地对轩辕陌说,「哟,小皇帝醒了,相爷是不是可以收拾收拾,随贫道修行去了啊。」 轩辕陌摞齐文书,正色道,「独孤前辈,陌想清楚了,家中尚有妻小,陌不能扔下他们跟您走。」 「卧槽!」那道长一个闪身晃到轩辕陌身前,双手撑在桌上,难以置信地说,「你小子脑袋被门夹坏了吧?你不知道自己命中带煞,正在入魔吗?现在不随贫道修炼渡劫,难道准备回去祸害妻儿不成?」 轩辕陌眼神动摇了一下,随即便坚定下来,「陌心已决,独孤前辈无用多言。」 「你啊……」道长恨铁不成钢,「算了算了,贫道不管你了,爱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等你真的成魔了,贫道亲自了结你这个孽障。」 「多谢前辈好意,陌会自行安排妥当,不劳前辈费心。」轩辕陌客气地笑了笑,可不自觉泛出红色暗光的双瞳却泄露了他此刻暗藏的怒火。独孤道长没察觉到,他的小黑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竟似有灵性般从独孤道长的肩头飞至轩辕陌的肩头,居然还用毛茸茸的鸟头蹭了蹭轩辕陌的下巴,仿佛温柔地在说,「好孩子,莫生气。」 轩辕陌心中一暖,正欲抬手抚摸那只灵鸟,却被独孤劈手夺了过去,「不许碰,这是我的月儿。」 轩辕陌嘴角抽了抽,原本可以捧在手心的小雀顿时变大了数倍,对着道长脑门儿就是一阵猛啄,道长一边捂着头,一边嚷嚷,「月儿,月儿,你别啄我啊,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谁准他碰你了!」 赤鸟却把他的话当放屁,啄了独孤满头包后又缩小了体型,停到轩辕陌肩头,还故意抬高脑袋,去蹭轩辕陌的脸颊,仿佛在说,我就是要蹭,要你管啊! 独孤火冒三丈,宝剑都祭出来了,「我就要管,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剑结果了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 赤鸟一听,也炸毛了,挡在轩辕陌身前,大有要跟独孤子火拼的架势。 谁知,这时轩辕陌却笑出了声,「娘,您越护着我,爹他就越想劈了我。我懂的,轩辕家的男人,都这副德行,您还是到爹他那边去吧。」 赤鸟浑身颤了颤,独孤子也愣在原地,只见赤羽飞扬,朱雀转身,竟是化作一个穿着霓裳羽衣的美丽少女,只是这少女是半透明的,縹縹緲緲,凝不成一个实在的人形。 「陌儿,你都知道了?」少女向轩辕陌伸出手去,却穿过了他的身子,少女立马将手缩了回来,看向轩辕陌的眼神越发慈爱。 这是她一生下来就分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啊,可是她却连触碰他一下都做不到! 少女难过得快要垂下泪来,独孤道长,或者,可以称为轩辕无忌的这个男人走到少女身边,牵起了她刚刚企图触碰轩辕陌的那只虚无縹緲的玉手,然后,用另一只手牵起了轩辕陌的手,「既然你已经猜出我二人身份,为何还要眷恋凡尘,难道你的生身父母还会加害于你?轩辕陌,我再跟你强调最后一次,你不属于这里,凡人也根本无法跟你建立起稳固的联系,「俗世之人,无论男女,近尔殤,远尔生」,这就是你的讖语,你的命!」 轩辕陌低垂着眼瞼,睫毛微微颤抖,轩辕无忌的话,他何尝不懂?自得知自己真实身世后,他便苦营星象之术,为的就是从这夜空里找到自己的星轨,扼住命运的咽喉。他天资聪颖,未过多久便有小成,可是长期以来,枉他参得破这纷乱的时侷,却独独参不透自己的命盘。直到,海生出生的那一年,他突破了大荒功的第十重。好似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之前迷雾重重的星轨骤然明朗了,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星,那颗高居北辰,虽为眾星环绕,週围却一片空旷的——孤星,天煞孤星! 难怪他甫一出生,就失去了生父生母;难怪他方及弱冠,就失去了养父养母;难怪他初识情爱,就失去了所爱之人;难怪他重拾亲情,就失去了亲兄亲姊! 他明明拥有,却一直在失去,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挽留,却什么也留不住,从始至终,踽踽独行。 所以,他一定要牢牢佔有这个人,从身到心,从外到里。这个人的每一根头发都是他的,每一个毛孔也是他的,每一个微笑是他的,每一声呻吟也是他的!他要这个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他,这个人的肌肤只能触碰他,这个人的心里只能想着他。这个人的甜美只能由他品尝,这个人的温柔只能由他享用!这个人完全独属于他,就连海生也休想夺走分毫! 他是这样想的,便就这样做了。一次又一次地把江筠压倒、撕裂、贯穿、注满,把自己的气味染满江筠的身体,让他沙哑的喉咙再也叫不出其他人的名字,让他酥软的腰肢再也撑不起他的脊梁,让他酸麻的双腿再也去不了远方……他要把他弄脏、把他弄坏,把他禁錮在自己身下,紧紧相连,永不分离! 可是,那双深情的、湿润的褐瞳为何不像以前一样凝视着他呢?是在看那正在啼哭的婴儿吗?不可以,你的眼里只能是我,我的宝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画外音】 不好意思,米娜桑久等了。。。珺这回的拖延症,拖得很厉害,从放假,到再开学,这几个月里心境变化得很剧烈,没有码字的慾望,眼看着后面的时间越来越紧张,珺挣扎了好久,勉强把坑填完,交待清两位男主的结局,至于其他没有交代清楚的伏线,只能在还只是大纲的番外里补充揭晓了。 接下来会按之前计画的那样日更3000-5000,向结局发起最后攻势,大概会在下礼拜内完结掉正文。 在这里,珺再次为自己的言而无信向可爱的大家道歉,对不起! 大荒篇20 那段日子,轩辕陌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乖戾,他以为自己是被变态的佔有欲扭曲成了一个魔鬼,可心底有个声音却总是在嘲笑他——得了吧,你天生就是个魔鬼,现在不过是暴露了本性,还装什么装啊?想要杀人?那就杀啊,反正现在天下都是你的,谁又能拦得住你!想要江筠?那就要啊,狠狠操他,操翻他,操烂他,操到他死了,就拨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撕了他的肉,一口一口吃进嘴里!把他的魂魄揉进你的灵魂,永生永世交融在一起!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苏墨,是大宋前丞相苏澈之孙、尚书郎苏珣之子,是大将军一生的挚爱,赵承志的墨墨! 当苏墨有什么好?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玩弄的兔儿爷,家人、爱人,苏墨一个都救不了。做轩辕陌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快意杀伐,恣意欢爱,江山美人,尽在手中,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我…… 他动摇了,在那个声音的诱惑下,一步一步成为了连他自己都陌生的轩辕陌——那个所谓的「最真实」的「自我」。其实,对这个「自我」,灵山诸宫幸存下来的年迈长老都不陌生,南詔皇宫里正忙着跟自己的外孙女金盏内訌的女王霓裳也不陌生。这不就是四十年前叱吒风云血染天下最终被武林群雄联手剿灭的前宗主轩辕无忌吗?这不就是二十年前丧心病狂弑母夺权最终被亲生母亲囚禁至死的魔太子段陌吗?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轩辕家的血脉总是重蹈着相似的悲剧。武林至尊、天下霸主,谁不想当?神仙眷侣、不死龙身,谁不想要?你想要的这一切,大荒经都能帮你得到,可是稍不留神,你就会沦为它的傀儡,为欲望所控,丧失自我。轩辕无忌如是,紫陌太子如是,而今轮到了轩辕陌。 这门神奇的功夫共十二重,是轩辕家族的至高武学,修满十二重,方可脱胎换骨,化龙飞升,与天同寿。但是神功极讲天分和缘分,不是所有轩辕族人都能修行,至今也只有一人成功飞升,那就是上古帝君黄帝。天赋不高的第一重都练不下去;天赋不错的穷其一生大概能练到三四重,可即便只有三四重功力,也足以躋身一流高手;像轩辕无忌、段陌这种在青壮年就练到七八重的,只能叫天才,几百年都难得一遇,可这种怪胎一旦频繁出现,整个乾坤都要被翻个个儿,事实也的确如此。 大荒功越到后面越难练,特别是五重以后,心魔越种越深,极易走火入魔,轩辕无忌和段陌实际上都历经了与心魔的抗争,最终在彻底成魔之前选择了自我毁灭。 轩辕陌同样是个天才,他并未从小修行大荒功,却能生生承受段陌的七重功力,并逐渐炼化为己所用。然而,力量这种东西是会上癮的,尤其是对男人,一旦你拥有了,便会渴望更多,轩辕陌也不能免俗,于是,心魔应运而生,并随着他力量的不断增强而不断膨胀。轩辕陌一开始并没有注意,等他意识到内心的那个声音时,自己早已杀孽缠身、满手血腥,甚至连他最爱的人都已经不止一次鲜血淋漓地横陈在他身下! 在那些日子里,轩辕陌不知多少次跪在虚弱的爱人面前,哭着道歉,亲吻着爱人苍白的双唇,说着同样苍白的「爱」。可是没有用,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兽性大发,把江筠糟蹋得惨不忍睹!于是,他开始逃避,拼命练功,以求克製心魔,他以为自己神功大成的那天便可以重塑金身,摆脱与心魔。然而,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他心比金坚,悟性超绝,心魔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克製的,大荒功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练成的?他还是压抑不住嫉妒,险些亲手杀掉了海生,这个他的亲生儿子,他的宝贝为他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歷经艰难为他生下的宝贝儿子! 那一刻,看着被自己震坏心脉的幼子,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如何面对江筠,难道要告诉江筠,他最爱的墨墨本质上就是一个十恶不赦、心狠手辣到弑子的恶魔吗?然后再次亲手粉碎江筠安逸的生活,把江筠推到悬崖边上…… 轩辕陌逃了,有生以来他从未逃得如此慌乱;轩辕陌暴走了,有生以来他从未暴走得如此疯狂。那一晚灵山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九宫震动,轩辕陌颓败地仰躺在自己创造的废墟中,泪水混着雨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向遥远的夜空伸出手——承志,承志…… 昏昏沉沉中,轩辕陌看见风雨里滑过一道绚丽的火红,一只身披赤羽的美丽灵禽栖身落到他身侧,转眼间化作一个俏丽少女,展开身后巨大羽翼,将他严严实实罩住。 「儿啊,我的儿啊……」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轩辕陌隐约听到了少女的悲鸣,那么心痛、那么温柔,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苏瑾。 轩辕陌醒过来时,身边并没有什么少女,只有一个形象邋遢、肩上歇着一只小红鸟的奇怪道人,这道人自称朱雀大仙座下大弟子独孤子,是个捉妖的散仙,他肩上的小红鸟名唤「月儿」,是只有点道行的姑获妖雀。 独孤子说,他昨晚见灵山魔气冲天,料有魔蛟出世,特意赶来除魔。不过到边发现这魔蛟尚未成形,还有救,可以渡化成龙,就看魔蛟愿不愿意跟他走了。 轩辕陌起初全然不信他鬼话连篇,但独孤子居然可以背诵出大荒功,还传授了他一套临时压製心魔的心法,这一点让轩辕陌开始对他将信将疑。 「我若是跟你走,你几时可以渡我成龙?」 「这就不好说了,看你造化咯,快则十年八载,慢则……你看月儿,贫道都渡了她百多年了,连胎都陪她投两回了,她还是这副蠢鸟模样。」 轩辕陌果断拒绝了独孤子要带他去修行的好意,比起离开江筠,跟这么个疯子瞎混,他寧愿饱受心魔折磨地留在灵山,哪怕再也不能拥抱江筠,就是远远地看一眼,他都甘之如飴。 独孤子见他不愿走,也不强求,只是抱着胳膊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你最好别是爱上什么人了,你这么个天煞孤星,凡人根本受不起你的爱,谁被你爱,谁倒霉。」 那是轩辕陌第一次见到独孤子和月儿,相同的话,独孤子三年后又对他说了一遍。而三年后的这一次,独孤子卸下了那幸灾乐祸的偽装,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他语重心长地告诫。 三年前,轩辕陌不忍离开江筠,不愿意跟他走;三年后,轩辕陌还是执意要回灵山。 「你个混账东西,你非要亲手把爱人害死,自己也堕入魔道,才甘心么!」 轩辕无忌本来都跨出大门了,结果顺不过气,又掉过头跑回来,恨铁不成钢地朝轩辕陌头上一顿猛敲,最后还是被月儿刁住衣领拖走的。 轩辕无忌走后又过了三天,轩辕陌处理完当下的政务,把他这些年撰写整理的政论方略分门别类放于书案上,换上佈衣,戴上斗笠,拿上佩剑,一个人不声不响出了相府。 他刚刚出府,御林军就追上来了,列阵在他面前,死死拦住他的去路。他的身后,是大宋天子的御輦。 重伤未愈的青年皇帝在宫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马车,苍白着俊脸,通红着眼眶,哽咽道「师父,你真的,不要承义了吗?」 轩辕陌没有转身,高大的背影显得十分孤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承义,不要任性,让他们都退下。」 向来管用的安抚这次却起到了反作用,赵承义突然激动起来,挣脱搀扶自己的宫人,往轩辕陌方向奔来。可赵承义太虚弱了,还没跑出几步,就跌倒了。然而这一次,他的师父没有转身来扶他,那个背影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就那样绝情地放任他扑倒在地上,顏面扫地,哭得像初见时的那个孩子,「师父!承义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无情地丢下承义,你告诉承义,承义改还不行吗!」 轩辕陌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需要改什么,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不需要师父了。撤兵吧,你知道的,他们拦不住我,可我不想对你的人动手。」 承义一边哭泣一边摇头,看着轩辕陌剑气如虹,穿透他精心佈置的层层重兵,绝尘而去。 「师父,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年轻地帝王颓坐在原地,空洞着双眼,无神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侍从禁卫无不忧心,却无一人有这个胆量在这种时候靠近他们的主子,直到街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瞧你,都多大人了,还坐地上哭,真他妈丢人,你们大宋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王子衿弯腰抱起赵承义,嘴上一通数落。赵承义自知失了顏面,便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顺便狠狠揩了把鼻涕,恶声道,「闭嘴,让老子哭会儿,再骂朕诛你九族!」 「诛个屁,你妹子都要嫁给老子了,要诛连你一块诛!」 「我家斐斐不嫁了!」 「她不嫁你嫁啊?我才不要呢!」 「滚!」 看着这两人骂骂咧咧地上了御輦,半途折回的轩辕陌终于放下心来,有二狗在,承义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二狗是承义的福星,而他是承义的克星。没有他这个克星在,承义今后的人生会更加平顺安康,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皇帝;反之,如果两人继续纠缠,只会害了承义。所以,他坚持不见,所以,他坚持离开。 亲爱的,我的男孩,感谢你陪伴我走过那些孤寂不安的岁月,慰藉我空虚扭曲的心灵。 而今你已成长为蔚然巨擘,师父再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了,唯愿你平安康顺,福祚绵延,如此才是江山之福,社稷之福。 永别了,吾皇。 永别了,我的男孩。 勿念。 大荒篇21 第一最好莫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墨儿,看,这是你塔娜姐姐,是你的未婚妻,等你长大了,她就会嫁给你。 不对啊,婉婷,我怎么不知道阿逸还有个女儿?画像上这个是他儿子承志吧? 呐,你们听说了没有,打败金国的战神睿王殿下今日午时进京,好想去看看哪,可惜书还没背完,夫子不放人。 欸欸,苏墨,你怎么在收拾书篋了?你书完背了吗? 没背。 苏墨,听夫子说,你今天逃学了? 爷爷,我不想上学了,我要跟睿王打仗去。 胡闹。 将军,这儿还有一个混进来的女娃。 放开我,小爷不是女娃,小爷是纯爷们儿! 唉,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小姑娘了!算了,这个我亲自送回京吧,看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指不定是哪家千金小姐。 哟,咱们将军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要直接上府去提亲了。 去去去,本将是怕你们这群粗汉子怠慢了人家大小姐,又给营里捅娄子。 苏公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将军了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对将军说,九月可以帮你传话。 臭丫头,瞎说什么呢,喜欢他?我……我才没有呢! 第二最好莫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陛下,臣确实……确实对这罪臣之子喜欢得紧,恳请陛下将他赐予微臣! 果真这样,那朕就饶了那小子一命,将他贬为娼籍,送与侄儿你做个小玩具吧。 墨墨,求求你喜欢我吧,就一点点,哪怕假装都行。 赵承志,你做梦!我只会恨你!永远恨你!我恨不能把你整颗心都剜出来! 墨墨,我找到你提过的那套拓本了! 哦。 墨墨,等不打仗了,我们一起去看长河落日吧。 哟,会引用古诗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吾墨。誒哟~将军寄来的信肉麻死了! 臭丫头,谁准你偷看我的信了?快还给我! 九月,等到了南詔,我要给他烧一个月亮,我还要娶一堆女人,生一堆,啊不,生三个孩子,他说过想要养三个孩子的,那就三个好了,老大叫海生,老二叫陆生,老三叫空生……九月,你说,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如他所愿,忘记他了? 师父,我好像害了相思病了,一天看不到师父,就浑身难受。 小傻瓜,你那叫犯骚,不叫相思。真正的相思,是刻在心尖上的,不提防就疼一下,疼进心坎、疼进骨髓,让你用尽一切法子不去相思。 宝贝,我好想你,时时刻刻都想陪伴在你身边。人若拦我,我便杀人;城若阻我,我便屠城! 第三最好莫相许,如此便可不相负。 墨墨,我可以对着狼神发誓,我,赵承志,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墨墨,我这一去,京城恐生变数,这枚护身符是我阿妈部落的灵物,你且收好,它可护你平安无恙。待这一仗打完,大宋至少五十年边疆无患,你我便隐居少林,可好? 承志,给我一个机会回到你身边吧。我知道你也许更想跟我做兄弟,但是,宝贝,我想当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我想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所以,嫁给我,好么? 墨墨,你说了,我就会信,所以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赵承志,还记得我说过吗?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你对我做过的事,加诸我身上的痛,每一件,我都会清清楚楚地记住,再一笔一笔,百倍千倍地返还给你。 你不是向你们的狼神发过誓吗,今生今世都只爱我苏墨一个。这才过了多少年啊,你女儿都能追着我喊叔叔了。 苏墨,我们早就结束了。 你赵承志自甘下贱,非要躺在他身下当玩物做婊子,我也没办法。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 咚咚咚 「轩辕宗主,方便一见吗?」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轩辕陌的思绪,他起身开门,禪房外,少林方丈依旧笑意盈盈,「姬宫主来了,在厢房等你。」 轩辕陌点头,与方丈一同往山下走去。山路崎嶇漫长,两人闲聊起来。 「宗主煞气更胜从前,看来又是无所悟了。」 「非也,陌近来悟到了三个莫字。」 「说来听听。」 第一最好莫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莫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莫相许,如此便可不相负。 「好一个莫莫莫,足见宗主情根深种,这月馀的无情禪是越参越回去了。」 「是吗?看来不仅神仙救不了我,佛祖也救不了。」 「所以,宗主是注定要成魔了?」 轩辕陌笑而不语,两人已走到厢房外,方丈先行告退,留轩辕陌与姬慕歆独处。 素来稳重的姬宫主情绪有些激动,一见到轩辕陌就立即迎了上去,「您果然在这儿,您知道外面都闹成什么样子了吗?」 「大致知道,我回去过一次,望舒把他和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你……唉!你到底想怎样?我早就说了,江筠留不得,留不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慕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听着他的名字长大的。二十年前,我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可他不认识我;今年,我三十四岁,是他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我爱他,可他还是不认识我。」 「宗主,您真是走火入魔了吧,四年前您就庆过五十生辰了。」 轩辕陌只是悵然地摇摇头,兀自说着姬慕歆听不懂的话,「哦?或许,我也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我只知道我爱他。」 这天傍晚,轩辕陌与姬慕歆一同离开了少林,辞行时,少林方丈给了轩辕陌一颗佛珠。 「方丈这是何意?」 「老衲还是个小和尚的时候,老衲的师父骗老衲说,这颗珠子可以治狐臭。」 「方丈,您又调皮了。」 「后来老衲发现,这珠子虽治不好狐臭,却可消解戾气。」 「如此,谢谢方丈好意。」 「宗主误会了,老衲对魔头没有好意,老衲只是希望下次见到宗主时,宗主的戾气可以少一点,方便我们除魔。」 「老秃驴,听你这么一说,我真后悔我儿百日宴那天没有一掌拍死你。」轩辕陌笑说,然后他袖子一挥,骑马离开了,姬慕歆紧随其后。少林方丈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慈祥的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仿佛天生就是一尊笑弥勒。 身边的弟子十分不解,既然师父已经知道那轩辕陌原非善类,又即将成魔,为何纵虎归山? 方丈捋了捋雪白的眉须,徐徐解释道,「轩辕宗主的大荒神功已练至十一重,合我少林之力,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必徒添伤亡?再者,戒嗔哪,师父心中是存着一个侥幸的。」 戒嗔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儿,不是很懂师父的话。 方丈的怀里正揣着一封诛魔帖。发帖人是灵山上任宗主姜叔同的外孙、太虚宫最后一任宫主姜楠的独子嬴小岳,而这嬴小岳讨伐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威震天下权倾四野的亲传师父——现任灵山宗主轩辕陌! 要说这师徒反目的戏码,江湖上从来都不缺,说来说去不外乎就是倒霉师父摊上白眼狼徒弟或是倒霉徒弟摊上大混账师父这两种。显然,灵山的这对师徒属于后者:当师父的勾引了徒弟的亲娘,杀害了徒弟的外公,屠戮了徒弟全族,还强行掩盖真相,装作一副惩奸除恶的圣人模样收养了彼时懵懂无知孤苦伶仃的徒弟,似乎看这个小可怜认贼作父,将小可怜玩弄于股掌之间更能满足他的变态恶趣味。 要是五年前,嬴小岳这一通说辞保准没人信。轩辕陌是谁啊?堂堂灵山宗主,独步天下,武林第一人,那可是正道魁首,天下英雄望其项背,怎可能会是这等作奸犯科玩弄人心的恶徒?可偏偏这廝倨傲至极,性格又乖戾嚣张,行为亦正亦邪不说,近年来更是变本加厉,不少门派都在他手上吃过亏,灵山九宫弟子对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这时日一久,便是他轩辕陌再怎么神功盖世,居功至伟,也难保民心不再。 正是这个时候,嬴小岳一封诛魔帖一石激起千层浪,江湖各地顿时流言四起,掀起轩然大波。除了十馀年前那场血腥的毁宫篡位,时间近一点的抢宝夺药、颠倒人伦强娶男妻也被人们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弄出来。更有传闻七年前夏国第一青楼的覆灭也是因轩辕陌冲冠一怒为蓝顏造成的,乃至五年前战略重镇古月城一夜之间全城遭屠,无一人生还,亦是这位宗主大人的杰作。 以上种种恶行,当年或有灵山玉衡宫为其遮掩,或有赵氏王朝为其隐瞒。但如今灵山九宫在轩辕陌的喜怒无常的威压下早不如当年那般对他忠心一片、百依百顺,善后工作自然做得没有以前尽心尽力;而宋帝赵承义又重伤未愈,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他师父的名声口碑。于是诸种对轩辕陌不利的消息便以燎原之势冲击了整个武林,甚至连我轩辕陌曾经的手下败将、远在西域的魔教法王都听到了风声,令其弟子沧浪使代为传话,声称他们拜火神教愿迎轩辕陌为大祭司,助他血洗中原,一手遮天。 此举无疑是打了整个正道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的老大居然坏到让魔教大哥都自愧不如,退位让贤了,这还像话吗?到了这份上,再不好好调查这个来历不明的宗主大人,就没法给天下一个交代了。 结果一调查,问题就更大了——轩辕陌居然跟三十多年在南詔作威作福的魔太子段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实早就有人怀疑此二者实为同一人,只不过之前的消息都被轩辕陌镇压下来了。而且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最近还有种说法说夏皇赫连灩是轩辕陌的私生子,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轩辕陌才会放弃跟当时大权在握的赫连涵结盟,而选择了不佔优势的赫连灩。所以,现如今轩辕陌除了执相宋国,其势力也早已渗透到了夏国,再加上他本就是南詔皇族,在南詔根基匪浅,大半中原版图无疑早已落入他的手中!其城府之深沉、用心之险恶、手段之卑鄙,无不另人毛骨悚然。是以,嬴小岳的诛魔帖一出,天下豪杰纷纷响应,外有武当峨眉等名门正派围攻,内有灵山天权开阳等宫内应,只为围剿魔头轩辕陌。 短短三个月,轩辕陌的正面形象可谓全面崩塌,真正是身败名裂、眾叛亲离!偏生这个当事人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藏在少林参禪,急得姬慕歆一面为他处理麻烦,一面满中原地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吧,这人还是一副「我不在乎,我只要江筠」的情圣模样,气得姬慕歆砍人的心都有了。 常言道,事不寻常必有妖,在紫微宫主姬慕歆眼里,这妖就是宗主自家那口子。姬慕歆老早就觉得江筠是个祸害,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从还没进灵山开始就在给宗主添乱,姬慕歆认为,要不是遇见他,轩辕陌顶多也就是性格倨傲了点、气焰嚣张了点,除了多年前灭了太虚宫的那次干得过火了点,基本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哪里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被人们当成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若非实在想不出江筠要伤害宗主的理由,姬慕歆甚至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江筠故意设计出来坑害宗主的,而嬴小岳不过是台前的一个代理人罢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灵山上的每一个生灵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积压、酝酿,比之多年前的那场血腥宫变更加令人不安、惶恐。或许,对很多不知情的灵山弟子而言,灵山还是这座灵山,但他们的宗主却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宗主了。 「马上要变天了。」 【画外音】 其实,宗主大人不是去参禪,他是找个地方清修,他的时间快不多了。。。 大荒篇22 「马上要变天了。」 江筠望着天,自言自语道,然后加快了收衣服的速度。方婆婆在轩辕陌回来的前一天下山了,其他下人跑得更早,秋水苑里一下子没了人伺候,当了几年贵妇的江筠也只好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了。 突然,腰上一紧,从身后飘来清爽的皂角味道,江筠不禁有些诧异,这轩辕陌刚回家呢,望舒是从哪儿借的胆子啊。却听望舒道,「师娘,师父……师父他把大荒经传给我了!」 「顺便也把我给传给你了?」江筠转过头,挑眉。 望舒连忙松开手,神色略显慌张。轩辕陌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他已然习惯同江筠亲昵,一旦看见江筠,便会情不自禁地靠过去,竟忘了轩辕陌昨天已经回山。他随即想到了轩辕陌早晨授他大荒经时,那耐人寻味的一番言辞——望舒,你很聪明,也很勤奋,于武学而言无疑是一个很不错的继承人,可要继承偌大的灵山,则尚缺魄力。你知道在我眼里你算什么吗?一个卑贱渺小的乞丐,除了接受他人施捨就只会小偷小摸。但是,你最好记住,别人施捨给你的,或是被你侥幸偷到的,随时可以再被拿回去,只有凭实力抢到的,才真正算是自己的。而你,根本不具备这种实力和勇气,所以注定只能当一个可怜可耻的乞丐。 这话初听是暗讽他覬覦宗主之位,但仔细一分析,又似乎在警告他不要打江筠的主意,他是不可能拥有江筠的——除非从师父的手中夺过来!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做到!师父现在可能只是怀疑他对江筠想法不单纯,还不知道江筠早已回应了他,若是有朝一日发现他二人确有私情,只怕依师父如今的性子,他跟江筠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江筠现在还在暗中对付师父。 想到这里,望舒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师娘,你之前一直都没看到大荒经吧。经上说,我轩辕族人若将大荒功修至顶重,便可脱胎换骨,化龙飞天,至于天下无敌,横扫千军,更是不在话下。师父现在已是半龙之身,只待龙珠炼成便可化龙飞升。」 「难怪呢,我说全天下都要反他,他怎么还跟一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喝喝,该睡睡,昨晚还差点又弄折了我的腰,原来是快成仙了,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放在眼里。」江筠淡定地讥讽道,只是望舒眼尖地发现他那双多年捏不紧拳头的双手这会儿已经青筋突起,鲜红的血水从指缝渗出,滴落在脚边放衣服的竹筐里,在轩辕陌雪白的里衣上绽放开一朵又一朵小小的红梅。 望舒心疼地赶紧执起江筠的手,轻掰,居然没有马上掰开,只好用上了点力道,这才掰开来,只见每个掌心已有四个深深的指甲印,悠悠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师娘,不管怎样,你也是爱过师父的,既然爱过,又何必做得这般决绝?收手吧,你斗不过师父的,不要再增添无谓的伤亡了。」 「你知道了?」 「……嗯,师妹在被小岳控製前,给我寄过一封密信,她说,小岳的灭门惨案是你告诉他的,小岳背后的主使也是你,你、小岳还有霓裳女皇打算联手整垮师父。小岳在武林中造势,对灵山内部进行策反;女皇调兵北上,以防承义出兵支援;至于夏国那边,恐怕第一个想干掉师父的人,就是夏皇吧,夏皇帮你对付师父都来不及,一定不会插手援助师父。」 「那么早就知道了。可是,你竟然……」江筠说着说着,眼角就发红了,「我原以为是小岳一人的说服力不够,没能说服你,还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希望你能看在我们的情分上,不要助紂为虐,只要你站过来,相信除了那几个死忠轩辕陌的老顽固,其他人也都会站过来,可我万万没想到……」 「师娘,」望舒少有地打断江筠,「现在你还相信有胜算吗?即使我站在你这边,结侷也不会改变,师父是不可能被打败的,就算你集结上全天下的力量,把他逼到穷途末路,他也有这个实力扭转乾坤。」 「所以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任他玩弄欺凌吗?所以过去的深仇大恨都要一笔勾销吗?」 「师娘,其实……我们可以逃,逃到一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隐居下来,平平凡凡过日子。。」 「逃?」江筠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心想要逃避,想要带着他的爱人远走高飞,可是兜兜转转他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陷入了另一个牢笼,他拼死守护的那个人也已尸骨无存,他却连报仇都做不到,还要强顏欢笑承欢于仇人身下。「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望舒,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轩辕陌一道诛杀令下来,你我根本在劫难逃。再说,你我的这种关系你还指望轩辕陌一辈子都……」 江筠话未说完,却见望舒脸色骤变,与他拉开了距离,「师父过来了。」不一会儿,轩辕陌与妃鱼便一起步入了庭中。两人刚刚切磋完一侷,妃鱼仪表有些狼狈,轩辕陌则与平时无二,但即使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也能明显感觉他这次回来以后煞气更胜从前。 江筠硬着头皮走在望舒前面迎了上去,朝妃鱼微笑了一下,然后对轩辕陌说,「叫你看会儿兄妹俩睡午觉,怎么又跟人切磋去了呢?」 轩辕陌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旁若无人地在他颈项处亲了一口,声音暗哑道,「最近一堆事,烦得很,想干你,你又在忙,只好找妃鱼切磋了。」 江筠状似娇羞地红了红脸,软软地推着他胸膛道,「有人在呢。」 轩辕陌哈哈大笑,说,「宝贝,能把你的小助手望舒借我一会儿不,跟我和妃鱼打两侷。」 他说话时,江筠正好对上他身后的妃鱼,妃鱼的神色清冷如旧,但江筠看出那冷泉一般的眸子下面必然翻涌着妒火的,不然又怎会克製不住地将将目光紧锁在他身上,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江筠知道他的鱼儿已经上鉤了。 轩辕陌回来之前的一晚,江筠是在妃鱼那里过的夜,两人浓情蜜意,缠绵至极,似乎从刚滚上玉榻的那刻起他们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只是默契地选择了缄默,用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呻吟代替了言语。 那是极愜意的一晚,温存之后,妃鱼难得贴心地亲自抱江筠沐浴、穿衣。他的手很美,不同于白芷刻意保养出来的柔软细腻,他的手天生白皙,手指纤长,此刻落在江筠淡青的里衣上,慢条斯理地系着衣结,有一种玉色的光洁,叫人十分赏心悦目,实在不像一个剑客的手,倒像个读书人的手。但江筠亲身体验过不少次这双手的触感,无论左手右手,指腹、虎口、掌心上都覆着厚厚的茧子,比轩辕陌和望舒的都要厚,摸在身上时有一种粗礪的质感,伸进身体内时更让人战栗,甚至让人忍不住担忧会不会就此被他撕开。 这种担忧显然是多馀的,妃鱼实际上是一个很温柔的床伴,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暴戾的人,他学武不是为了杀,只是单纯的喜欢武而已;加上他天生性情冷清,除了武学之外对什么都兴趣缺缺,连上床都像例行公事,不够热情,那就更谈不起把人往死里做了。但只有你有本事挑起他的情欲,融掉他表面的那层坚冰,那么他也绝对可以带给你感官上的极乐。江筠可能正好就是唯一一个有这个本事的人。 系好外衣的腰带,妃鱼的手臂环在江筠纤细的腰上,捨不得放开,轻轻叹,「腰好细,孩子都生过两个了,还是这般细。」 江筠任他搂着,淡淡道「不是两个,是五个,我跟赫连灩有三个孩子,其中老二一出生就夭折了。」 妃鱼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这下换作江筠吃惊了,「你不会才知道吧。」 妃鱼摇头,他是听说过江筠的过往的,但这种事情完全不在他关注的范围内,听过也就过了。「没注意。不过你的孩子都很可爱,夭折的那个可惜了。」 江筠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拿下来,攥在手心,「海生、璐笙也说他们非鱼叔叔可爱呢,真想不到你这般清冷的性子居然还挺有小孩儿缘的。以后,这俩孩子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我大概是没机会给你添个一男半女了。」 妃鱼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江筠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你既然都打算跟我了断了,为何又委托我照顾你的孩子?难道说轩辕师兄这次若有个好歹,你也要为他殉情,让孩子们成为孤儿不成?」 「殉情呵,」江筠嘴角不觉地带上讥讽,「他也配?至多不过同归于尽罢了。这个世上,最恨不得他死的人可能就是我了。」看到妃鱼面露惊诧,江筠并无意外,毕竟灵山上没几个人知悉他原来的身份,也就更不会知晓他跟苏墨的那段爱恨纠缠,「妃鱼,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只是我从前太愚蠢,错信了他。你本就是不管俗务之人,这次不必特意掺和进来,有你置身事外,我也能放心将孩子们托付给你。我虽恨他,但孩子们是无辜的,我不想因着大人的缘故连累了这双小儿女。」 江筠说完,抽出手,起身离榻。妃鱼看着他风情万种的瘦弱背影,喃喃道,「你说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既已知鱼之乐,岂非鱼邪?鱼若离水,岂可存邪?江筠……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也会照顾好你。」 江筠闻言,回眸一笑,眸中有泪光盈盈「我不要你照顾,我只要你做回那至纯至净的寒冰剑,从今以后,不要念我,不要想我,更不要为我做傻事,答应我——」 江筠当时没有等到妃鱼的答复,而他们自那日起也没有再见面,直到这天轩辕陌带妃鱼来邀望舒切磋,江筠才又见到妃鱼。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仅仅凭那深情的一眼,江筠心里就有数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妃鱼放不下他,那么,为了保住他,妃鱼就必然会自觉同轩辕陌反目。妃鱼是那种很执着的人,一旦对什么有了执念,便不会轻易放下,又因为心思比较单纯,很容易被激将,所以江筠才会以退为进,故意说出要他置身事外别管自己死活的话。这样一来,非鱼心里就会越发地掛念,越可能主动协助,即使当时非鱼什么也没有表示,但真到了那天,绝对不会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望舒的情况恰恰相反,望舒虽比妃鱼年少许多,但由于生活经历,性情上反而比从小恣意的妃鱼稳重谨慎,望舒做起事来经常瞻前顾后,有时甚至堪称怯懦。他对江筠用情至深,要他放任江筠去死,那是不可能的;但要他现在就同轩辕陌为敌,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带江筠逃,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暂且躲过一时。对于这种温吞性子,激将是没用的,叫他别管江筠,他做不到;但叫他别跟轩辕陌为敌,他只会巴不得。因此,对待望舒,江筠的做法是直接拉拢,不断打消他要带自己私奔的这种可笑念头,逼他直面现实。 然而望舒太理智,太懂得趋利避害,事到如今,江筠依旧没将他拉拢过来,总是缺那么一点刺激。或许真要让轩辕陌抓个现行,把望舒逼得没活路,他才会反。但是,那样的风险太大,轩辕陌平时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若是发现江筠跟望舒之间的苟且,谁知道他发起疯来又会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大荒篇23 鉴于这种顾虑,望舒这派势力,江筠目前只能当作废棋,或者更确切地说,要划到敌对的一方。江筠对此虽可惜,却也不至于少了一个望舒就放弃复仇。他如今再怎么不堪,再怎么狼狈,当年也是执掌过一国兵马的大将军,铸下过无数的功勋和荣耀,就算无情的命运洗去了他的功勋和荣耀,夺走了他的武艺和体魄,乃至粉碎了他的尊严和人格,他也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只会依赖别的男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江筠的骨子里还是那匹草原狼,这是他的灵魂,是洗不去,夺不走,也粉碎不了的——除非彻底杀死他。一旦爱上了便爱得纯粹,可以倾尽所有,极尽温柔,乃至放下尊严雌伏于人也未尝不可;可一旦恨上了便也狠得纯粹,绝不会忍辱偷生,定要拼个不死不休。这些年来,他的爪牙是被拔去了,脊梁是被踢断了,但他的城府却比以前深了,心眼也比以前多了。他本就擅于兵法,长于行军,如今将那一套搬到权势谋略上来,也是轻车熟路,不会比长年运筹帷幄的轩辕陌逊色太多,不然他也无法在短短两年间就佈置下这么一个大侷来;若不是赵承义遇刺的时机早了一点,轩辕陌的功夫进展又太快,他的时间还会更充裕,准备也会更週详。 轩辕陌三人切磋的时候,江筠收好了衣服,粗粗叠了一下,就带着刚睡醒的一双儿女去了白芷那里。海生璐笙在百草园玩耍,自有药童在一边看着,江筠坐在药房同白芷说话。 白芷算得上是最早被江筠拉入阵营的盟友,事实上,由于白芷怕事畏死,尚在江筠还迷恋着轩辕陌时就已经被江筠捏得死死的了。太虚宫被灭的真相就有很大一部分是江筠从他这里威逼利诱套出来的,继而也是借了他秘密驯养的本是用来与霍香联络的信鸽跟远在南詔的嬴小岳取得了联系。 彼时金盏儿正在轩辕陌的暗中支持下去南詔为双亲报仇,顺便争夺一下南詔皇位,跟她外婆南詔女皇段霓裳斗得厉害,嬴小岳素来黏着他二师姐,自然也跟过去帮忙。不过在知晓自家灭门惨案的真相,并确定金盏儿一直协助轩辕陌掩盖真相后,这个姐控小正太愤怒地倒戈了,暗地联合霓裳女皇控製了金盏儿——他决不能让金盏儿夺得南詔皇权,那样只会使轩辕陌的势力进一步扩张,再次控製南詔! 而且他本来就不希望金盏儿当女皇,因为女皇可以有许多王夫,可他只想师姐是他一个人的,谁要跟他抢,他就杀谁,就算是师姐自愿的,他也会打断师姐的腿,把师姐关起来,叫她没那个本事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当然,这些想法他以前都是藏在心底,半点不会透露出来的,毕竟金盏儿怜惜的是小绵羊一样软软糯糯、还招男孩子喜爱的小受师弟,要是知道他本质上是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腹黑攻,早一脚把他踹开了。而今他不需要隐藏本性了,既然师姐有错在先,伙同师父一起欺骗他,那么他也不用再顾虑师姐的感受,直接把师姐关起来得了,还省得夜长梦多,总担心师姐嫁给别人不要他。 嬴小岳藏得很深,他对金盏儿的心思,当初在灵山时江筠是半点也没看出来,不过更多还是因为嬴小岳年纪太小,没人会往那方面想。直到江筠察觉望舒对自己的感情,这才隐隐觉得轩辕陌门下这个面团似的小徒弟似乎也有点不对劲,再到嬴小岳来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囚禁了金盏儿,他才豁然开朗,并对嬴小岳的手腕和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他原以为这个小孩儿只是个灵活一点的暗卒,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车,大有用处,为此,他重新调整了嬴小岳在復仇计划中的角色和分量。 而在这个计划中,另一个需要改变的就是江筠自己的实力。比起这些阴谋阳谋,江筠更渴望能亲手杀敌,就像当年给父王母妃报仇那样,亲手割下仇人的首级,那才叫报仇,才能痛快!这一回,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复仇的,在他看来,哪怕一事无成地枉死在轩辕陌剑下,也要胜过躲在别人后面苟且偷生百倍。江筠十分渴望恢复武功,哪怕只有一瞬间,所以他将赫连灩送他的药交给了白芷,希望白芷能在此基础上研製出一种能够暂时强化他身体组织的药物。 白芷的药已经研製出来了,却拖拖拉拉地不给他,因为这个药有严重的副作用,它虽然可以让服用者高度兴奋,丧失痛觉,在短时间内激发全部潜能,获得巨大力量,却会给身体带来不可挽回的重度损伤,服用者用过一次也就吹灯拔蜡了。 看着窗外嬉戏的兄妹,白芷怜惜不已,他实在不理解江筠,你说天底下高手那么多,一个对付不了宗主,那就上一群,压根儿不缺江筠一个,他为什么就是存心要跟宗主同归于尽呢?海生和璐璐那么可爱,他怎么就狠得下心让两个孩子这么小就成了孤儿呢?仇是要报,但也不能不往前看啊! 白芷好话歹话都说烂了,偏生江筠是个倔脾气,一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其实,江筠又何尝不疼爱这双小儿女?他们个个都是他怀胎十月,辛苦孕育的,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可一想到这两个孩子都是他受轩辕陌玩弄,被轩辕陌淫辱的证明,他的心肠就不自觉地硬了起来,就是他侥幸不死,将这双儿女扶养成人,却也成了为杀害苏墨的凶手养育后代,你叫他又如何对得起惨死的墨墨?不如死了清净。 至于他死后,海生璐笙怎么办,他也想好了——给白芷当药童。这也就是说,那天对妃鱼所说的话,并非他的真实想法,且不说妃鱼跟轩辕陌正式交手有多少生还可能,就是妃鱼能活下来,他也不会真让妃鱼带孩子,托给大少爷妃鱼还不如托给小奶爸望舒呢。他的理想托孤人从来都是白芷,一来,白芷横竖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绝对会把海生璐笙当成亲生的疼爱;二来,白芷是个温柔的大夫,很会照顾人;三来,白芷为人低调,跟着他孩子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这一点是妃鱼和望舒都给不了的。 最终,江筠还是从白芷这里拿到了药,他把海生璐笙留在白芷这里吃晚饭,打算晚上再接兄妹俩回去,自己则先回去给轩辕陌准备饭食,食物都是中午现成的,随便热一热就可以了。饭热好了,轩辕陌还没回来,江筠想到下午叠的衣服还没放进衣柜,便又回卧房收拾去了。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下人做的,江筠本来就是北方的豪爽男儿,除了陪轩辕陌睡觉加偶尔做几顿饭外,倒真没什么做家务的自觉,以致于在秋水苑住了这么多年,这回整理衣柜时才发现里头有个暗格。他运气好,用轩辕陌以前教他的机关算术,没几下就破解了密码,将格子打开了。格子里只放着一套装帧精美的小册和一个刺绣精致的香囊,另外还空着一处,从痕跡看,估计是一本书,再联系格子承轴上没什么灰尘,应该是最近打开过,江筠怀疑那本取出来的书就是大荒经。 有什么东西居然能重要到跟大荒经存在一处,江筠直觉这两样物件或许会跟轩辕陌的身世秘密有关,不禁好奇心大胜,冒着轩辕陌随时可能回来的风险,查看起来。 香囊里是两缕结在一起的头发,一缕乌黑,一缕米白,黑白分明,却明显不是江筠同轩辕陌的——江筠的黑发是微捲的,这缕是直的;而轩辕陌的白发是顺滑的,这缕是乾枯的。但是江筠马上就知道这两缕头发属于谁了,因为香囊旁边的小册子上全部都用朱砂题写着相同的字跡——红尘小札,红尘,是赫连灩的母后段尘尚未出嫁时的封号,而段尘是南詔前太子段陌的孪生胞妹。 轩辕陌回到秋水苑时,卧室里一片昏暗,没有点灯,江筠坐在窗边,正低头看着什么书,十分入迷,连他回屋都没发现。他问了一声,怎么不点灯?江筠却惊得啪地一声摔掉了手中的书,怔怔看着他,不知所措。他走过去,拾起书,暗花勾勒的封皮上,暗红的「红尘小札」分外醒目。 轩辕陌登时一慌,与妃鱼望舒切磋时刻意控製了一下午的戾气一涌而出,挥手就是一耳光,把江筠扇倒在地。 「谁准你动我东西了?」凶恶的质问也脱口而出。 江筠连撑了两下,才从地上撑起半个身体,咳嗽了几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抬头看向轩辕陌时,煞白的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惊慌失措,却掛着一抹淡淡的讥笑,看得轩辕陌又是心疼又是恼火,隐隐地,还有一丝恐惧、一丝凄凉,一丝释然。该来的总会来。他本就是个不祥人,二十多年来,他带给江筠的只有苦难与不幸,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江筠爱他,倒不如让江筠恨他,彻底跟他一刀两断,再不会为他拖累。可是听着江筠颤抖着声线,他还是抑製不住愤怒,如同遭遇三九寒冬,身体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这样就生气啦?」江筠说,「因为我动了你的红尘妹妹,尊敬的太子殿下?」 大荒篇24 「这样就生气啦?」江筠说,「因为我动了你的红尘妹妹,尊敬的太子殿下?」 轩辕陌没有立即回话,他迅速翻阅了一下手中的札记,愈发百感交集: 即使是那些可怖又可耻的咒印,在我眼里,都成了可亲可爱的证明,因为它们不是宫围秘闻里血亲相奸的标志,而是陌儿爱我的印证。 如果这一切不是假的,就一定是我疯了,爱疯了。 …… 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他能够走在阳光下,重新拥有一个光明前程,纵然是将我忘了,把我送人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 这一次真的是决别了,我出不去这碧落塔,他逃不出那黄泉宫,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用多时,我就会老去,朱顏会凋敝,青丝会尽染,即使他日相逢于地下,他也要认不出我了。 跳下去吧,那样,我就还是他初见时的模样。 可是,他要我等他,他说过,他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 想念使我疯狂。 等待令我绝望。 …… 陌儿来接我了。 他还是那么俊美,那么年轻,即使刻着半面咒印,也无损他的绝代芳华。 他说,我要带你上灵山,再喝一喝桃林下的桃花酿。 他说,我要带你下江南,再摇一摇西湖上的乌篷船。 他说,对了,我还想带你去西域,听一听那传说中的驼铃声。 我说,好,听你的,记完这句话,我们就出发,就记—— 陌儿,我爱你,最喜欢你了。 南詔月亮历三百五十一年六月初八,红尘绝笔,紫陌代书。 轩辕陌翻阅的时候,江筠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蹣跚着走到轩辕陌面前,递给他一个香囊。 「你的东西,我现在还给你;我的东西,也请你还给我。」 轩辕陌心头一颤,明明早已预料会有反目之日,他却仍然抑製不住悲愤,狠狠捏住江筠拿着香囊的那只手的手腕,只听一声骨头脆响,江筠疼痛难忍,一时失了力气,香囊掉落,系绳松了,露出里头黑白相缠的发束,还滚出一枚龙形玉佩。 「嘶,疼……你把我腕骨捏碎了,快松手!」 然而此刻轩辕陌却听不进去了,也看不进江筠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面庞,反而更加逼近江筠,将江筠笼罩在自己的威慑下,冷森森地开口道:「你的东西?你都是我的,你还有什么东西不是我的?」 「放屁!」江筠强忍手腕上的疼痛,红着眼眶怒道,「我不是你的!你把我的头发和护身符还给我!它们根本不属于你!」 轩辕陌更加恼怒,猛地一推将江筠抵在身后的圆桌上,迫使江筠向后折去,挣扎间原本整齐放在桌上的书札散落了一地,轩辕陌却不闻不问,兀自俯身压向江筠,紧贴着江筠的面颊,反问道:「不属于我?那属于谁?赫连灩吗?还是望舒?」 江筠僵硬着身子,穿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轩辕陌,你知道的。」 他话里的哀伤令轩辕陌如坠深渊,马上要失去江筠的痛苦灭顶袭来,他忍不住怒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十五年前,是你亲手授符与我,你说待你归来,便会带我放牧塞北;我只知道七年前,是你亲手剪发赠我,你说,从此以后,君身安处即是吾乡……」 「够了!别说了!」他吼得已是悲痛至极,江筠却似比他还要难过百倍,声声泣泪,「都到这一天了,你怎么还要褫夺他的记忆,你怎么还好意思假扮成他,他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我需要假扮他吗?」轩辕陌凝视着江筠泪流不止的双眼,胸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般窒息,压抑地低吼道,「我是谁你真的看不清吗?」 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亦非碧落黄泉,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是何等荒谬,何等无奈!我明明那么爱你,却不能对你明说;你明明那么爱我,却不知我是何人。 轩辕陌从来没有矛盾过,矛盾到整颗心都像被大力拧成了绳,绞得他肝肠寸断,近乎窒息。他怯怯地期盼着江筠能够像当年那样突破重重阻碍,再一次坚定地向他伸手;却又无比恐惧江筠这一伸手,便将堕入自己的魔掌…… 轩辕陌说话时连嘴唇都在轻颤,不善的语气中实际上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在这一刻,他成了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可跟一般囚犯不同的是,不管判他生还是判他死,等待他的都只有无垠的痛苦与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国,没有家,没有——江筠。 生,不过继续纠缠,终免不了惨淡收场。 死,便是结束纠缠,定逃不掉痛彻心扉。 他离开,他虽生犹死;他靠近,他蚀骨焚心。 他们的结侷早已注定,无论江筠做出哪种审判,是继续相爱,还是反目成仇,他们今生都不可能相守。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算特别难熬,在他话音落下未多时,江筠就用另一只可以活动的左手轻轻抚上他面颊上的黑色咒印,那双褐色的眸子又泛起了些许他熟悉的温柔,「我以为我看清了,可是现在又看不清了,你能亲口告诉我,它们真正的由来吗?」 江筠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哀求,他在乞求一个仁慈的答案,放过他,也放过他面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痛苦的男人。 片刻的温柔缓和了轩辕陌心头几乎再一次喷涌而出的强烈情绪。稍稍冷静,轩辕陌立刻就能想出一千种令人满意的答復,可以把江筠再一次拐进自己精心编织的结界里,紧紧地束缚住他,把他勒入自己的骨血…… 可是,他又如何捨得再继续伤害这个他最爱的人! 于是,没有怎么迟疑,轩辕陌高深莫测地笑了,这笑容绽放在他有若神魔的绝色面庞上,美丽得令人心痛,又恐怖得令人心惊。他将手掌覆在江筠贴在他面颊上的手上,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傲慢疏离,仿佛方才的激动和颤抖都是错觉,「好,我告诉你,就像你所想的那样,这些印跡是南詔皇室对近亲乱伦的诅咒,而且,我的确害得自己的亲生兄弟尸骨无存。可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还能逃离我吗?」 对于轩辕陌来说,这话里没有半个字是假的,他确实中了乱伦的诅咒,也确实害死了兄弟,只不过,与他乱伦的是他那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兄长,而被他害死的还是他那一生凄凉疯癲的可怜兄长! 在那个与世隔绝的秘境里,兄长因孕果之故变成了阿姊,而他则因蛊虫之故变成了兄长。他们成了亲,在那一夜,他的黑发与兄长的白发结成了同心结,他获得了兄长的全部传承,在兄长化作灰烬的尸骨上涅槃重生。他既是苏墨,也是段陌;既非苏墨,也非段陌;他是轩辕陌,融合了苏墨半生桀驁、段陌半生癲狂,从仇恨与执念的茧蛹里破茧而出的畸形——轩辕陌。因家族的覆灭而降生,因恋人的儺难而结茧,因兄长的献祭而破蛹,因阿姊的枯萎而展翅——他就是这样一个不祥之人,生而为人三十载,却是以至亲至爱为代价铺就一条成王成圣的霸道,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这样的他,哪里还有被爱的资格和爱人的能力?爱上他的人是不幸的,被他爱的人也是不幸的,而江筠更是不幸中的不幸。可江筠应该幸福啊,江筠怎么可以不幸福! 而对江筠来说,心里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闻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他实在无法将眼前恶魔一般的男人跟他心爱的墨墨划上等号。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吧,终于彻彻底底地展露出来了,残酷的现实震得他心神恍惚,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只说出一个你字。真的是,痛到心扉,反而难以成言了,连呼吸都仿佛成了一项负担,报仇雪恨都没了力气与精力。 「你……杀了我罢!」终于,断断续续的字连成了句子,说出口时仿佛成了一种解脱。 「杀你?我还没玩儿够呢,怎么能杀你?」轩辕陌听出了他话里的生无可恋,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地吐出更加伤人的话语,「毕竟你这样的雌雄同体的尤物千百年也难逢上一个,不然我也没那个心情去捡别人的破鞋。就这么让你死了,白演了这么多年好情人,我多亏啊!」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让你更加痛恨我,我也要你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拥有幸福,即使你的幸福里没有我…… 再放纵最后一次吧,真的真的最后一次了…… 轩辕陌动了心念,也动了欲念,一把抱起心如死灰的江筠,朝床畔走去,踏散了地上那黑白纠缠的发结。 而江筠躺在躺在他怀中,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人偶,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不反抗,不迎合,在得知他的墨墨不在人世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就真的死成了一地死灰了。称不上有多恨,也说不出有多疼,只是浑身都没了力气,没有力气去恨、没有力气去疼…… 但最后还是疼得狠了,即便没有力气去哭,去叫,还是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正好被送孩子回来的白芷听了个正着,把有着一副柔软心肠的白芷吓得不轻,还没跨进后院就把脚缩了回去,牵着海生抱着璐笙就往望舒住处跑。 「望舒,望舒,糟糕了,要出人命了,你师父不知怎的,发了狠地在欺负你师娘了!」 望舒心里咯噔一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了出去,这一刻,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什么平安,什么未来,他都不要了,他只要跟师娘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一起。 【画外音】 轩辕无忌仨孩子的关係,呃,被珺脑洞大开时玩坏了,比较错综复杂,也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把番外补起来,于是说明一下。。。 哥哥姐姐由于小时候不在一起长大,相遇时就爱上了彼此,后来发现是亲兄妹,就被生生拆散了。在此之后,分分合合数回,最终,妹妹被锁在高塔,被亲妈用秘术拿去青春为自己驻顏;哥哥被囚在海底秘境,思念成狂,走火入魔,服下三颗孕果,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妹妹模样,以慰相思。 再后来,弟弟阴差阳错掉入秘境,哥哥就成了弟弟眼中的疯女人。。。疯女人哥哥用蛊虫把自己的记忆移植给弟弟,把弟弟变成了还是男人的自己,还跟弟弟成了亲。。。但最后,疯哥哥还是想起来自己的真爱妹妹被困在塔上,等自己来救,但他已经不可能救出妹妹了,便把自己的全部功夫全传给了弟弟,并在死前用执念控制了弟弟,逃出秘境去救妹妹。 然而,救出妹妹时,妹妹寿命已经快耗尽了,没几天就死在了“哥哥”怀里,哥哥的执念随着妹妹的死去而消失,弟弟仿佛大梦一场,重返中原,踏上復仇之路。 大荒篇25 望舒叛师了。 作为近百年来执掌灵山、问鼎武林时间最长的一代宗师,轩辕望舒的沉稳大气是全天下都有口皆碑的。但稍微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温润如玉的君子宗师事实上并不如他看起来那般和气温吞,在他那丰功伟绩无数的辉煌一生中,也有两个不太光彩的污点,而且每一个都堪称惊世骇俗。 一个是叛师,一个是断袖。但鉴于他所叛之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王,断个袖又能让西域魔教诚心归顺,大家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依旧把他捧在武林第一人的位置上供着,唯他马首是瞻。 然而,那一年,不过弱冠之龄的望舒还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后的造化,若非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想走上叛师之路。纵然师父是人人口中十恶不赦的魔王,那又如何?对他而言,师父还是养他、教他,给他一个容身之所的大恩人。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师父究竟有多厉害——这个男人拥有令天地都为之色变的实力,根本不畏惧同天下人为敌! 可即使有着这样的认知,望舒还是叛了。曾经也有过那样一扇门,师娘在里面,他在外面,师娘在呼救,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娘在惨遭那群禽兽糟践后还被师父凌虐。而今又是一扇门,师娘在里面,他在外面,难道他还要亲耳听着师父继续对师娘施暴吗?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凌强暴而继续苟且偷生? 不! 望舒的心在淌血,他发了狂地想破门冲进去救师娘,可是门上似乎被师父设了结界,以他的能力无法冲破。 听着师娘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望舒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靠着墙颓然地滑落,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轩辕陌披着一件玄色外衣,愜意地踱了出来,血红色的眸子傲然地瞥了一眼跪坐在门边的望舒,轻笑了一声。 「凭你也想得到他?」 望舒抬头直视他的血眸,与他颇有些相像的年轻面庞神情凝重,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因紧张和愤然而微微颤抖。 「想,我可以好好照……」 「行了,」轩辕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按捺住想要将这垂涎自己师娘的不孝徒弟一掌劈死的冲动,沉声道,「别说那些废话,想要就自己抢!念在师徒一场,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要不提剑见我,要不提头见我,当然,你也可以逃。现在,去,把白芷给我叫来。」 轩辕陌说完,便将门又关上了,他没有进内室,而是走到傍晚时跟江筠发生争执的圆桌前,蹲下身将地上凌乱的同心结和玉佩都捡了起来,坐下来,珍重地擦拭干净,又重新编织成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轩辕陌双瞳中的血色逐渐褪了下去,呈现出深渊般的墨色,那是江筠痴迷了一生的沉沉墨色。 轩辕陌将重新编好的结放入自己的香囊中,跟自己所配的发结放在一处,然后走进内间,半抱起昏迷的江筠,将龙形玉重新戴到他脖子上,接着又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战狼符,缠到江筠的左手腕上,在江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比怜惜地亲了亲那双被失控的自己啃咬的血肉模糊的双唇—— 呐,我把你的护身符还给你啦,它真的很灵,你不应该把它交给我,你戴着它,才能平安。 龙玉你也得戴着,我留着没用,这是给轩辕家的媳妇的,戴着它,你才是我轩辕家的人,龙珠才认你。 望舒是个会照顾人的孩子,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可是如果他连与我为敌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保护好你呢? 承志,我爱你,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可以没有亲人,可以没有朋友,但我不能没有你。可是,我给不了你幸福—— 承志,对不起,跟着我害你受苦了。但是这一回,我一定不会让你继续受罪,你失去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你的健康、你的武功、你的爱情、你的天下,我全部还给你。 轩辕陌拥紧江筠残破狼狈的身子,亲吻着江筠的侧顏,缓缓闭上眼睛,珍惜着这难得的静謐时刻。 在白芷来之前,在他还没有再次失去理智之前,他只想这样静静地拥着江筠。 轩辕陌只剩下三天时间了,三天以后,他会无法抵抗心魔的暴戾嗜血,彻底堕落成一条半妖魔龙,为祸人间,残害苍生,逃不过被天诛的宿命。因为他体内的龙珠还没有完全炼成,半龙之躯根本抵挡不住心魔的侵蚀,只会被心魔所御。但是如果用生灵献祭心魔,心魔得偿所愿,魔力增强,则会反过来促成龙珠的炼化。 轩辕陌最想要的正是一颗炼成的龙珠,一颗可以助轩辕族人脱胎换骨重塑筋脉登顶天下的至宝龙珠。为此他不惜想要大开杀戒,血祭心魔,即便使自己杀孽缠身,天诛地灭,也要抢在被心魔完全控製之前炼成龙珠。 嘖嘖嘖,心魔嘲笑他,比起你爹和你哥,你有独孤老道罩着,明明是最有可能克服我从而化龙飞天的一个,却偏生成了堕魔堕得最快的一个!啊哈哈哈哈,你说你好笑不好笑!尚未成魔就想着逆天改命屠尽天下英豪,却是为了一个连你身份都搞不清楚的糊涂情人,荒唐到这个份上,你果然是天生魔神! 三天的时间比预想的过得要快,大战如约而至,灵山宗主眾叛亲离,腹背受敌,然而在这场兵力悬殊的较量中,结侷却并不明朗。 轩辕陌双瞳通红,血光流转,睥睨着溃不成军的降魔义士,轻拭轩辕宝剑,红唇勾起,大美若仙,邪戾似魔。纵然浑身浴血,衣衫襤褸,体无完肤,也不见一丝狼狈不堪,只有週身煞气翻涌,撼天掣地。 眼前尚存实力可以与他一战的不过寥寥数人了,除了少林武当峨眉的这几个掌门,便只剩他曾经的好友妃鱼,好徒弟望舒,其他不过虾兵蟹将,不足掛齿。 心魔在狂躁,丹田内的龙珠在酣饮了这么多热血侠士的鲜血后愈发炙热,临近化成。可是他的身体也透支到了极点,若非有强大内力支撑,恐怕早已崩溃。 这一仗比他想像的要打得艰难,他原来并不曾把那些响应而来的普通侠士放在眼里,怎料对方集结成军,按令行事,几个长龙大阵摆下来,居然也拥有了令天地色变的强大力量,虽不至于叫他命丧黄泉,却足以使他遍体鳞伤。 这样灵活多变、不惜自伤八百来损敌一千的战狼阵法,轩辕陌有生之年只亲眼见过一次,那是唯一一次赵承志将他带上战场,亲手指点他行军佈阵之术的时候。那一仗赵承志大挫夏军,几乎打到天水城下,攻下夏都,却被赵适十二道金牌唤回汴京「过年」。年后赵承志再度领兵出征之时,他被赵适扣押在皇城做人质,却再也没等到赵承志回来,连带着赵承志的战狼阵法和辉煌战绩都成为了整个时代都不可复製的传说。 再见战狼,轩辕陌实际上万分激动,这份激动里有他本身灵魂里都渗透的嗜血与暴戾,也混着难以言说的爱与欲望。虽然他跟江筠已经欢好过无数次,可是严格来说,他还从来不曾佔有过赵承志!如果他将这层层叠叠攻来的战狼们全部撕成碎片,那么等所有狼都死绝之后,他是否就可以找到已经不似当年那样冲在最前而是潜藏在狼群中的狼王,继而肆无忌惮地压住他瘦削柔韧的身子,疯狂地噬咬他、贯穿他、注满他! 这种想法蔓草般疯长,几乎让轩辕陌忘却了自己的原来的计划,索性这一次的战狼阵法比之之前又精进了许多,饶是轩辕陌知道破阵之法,也被这改进过后的阵法围困许久。累累伤痕的疼痛令他杀红了眼,却也挽回了他的一丝丝清明,没有在身体濒临灭亡的时候,动用龙珠重塑金身。 终于,到了相见的时刻了,他的江筠,不,这是他的承志,金麟熠熠,银枪凛凛,红披猎猎,褐瞳炯炯,是他们第一次在城门口初见时的模样,亦是他们最后一次在将军府分别时的模样,是让他崇拜了整辈子、跟他纠缠前半生的模样!依旧那么英武、依旧那么伟岸,仿若战神下凡,如同天狼降世! 【画外音】 明天结局,不见不散~ 大荒篇26(结局BE) 在听到身后长枪呼啸疾驰而来的时候,轩辕陌没有半点被偷袭的震惊,只有一偿心愿的激动与欣喜——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从明白自己不可能与江筠相爱相守、从得知白芷在研製秘药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一刻了,等着江筠以承志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等着与他相爱的承志亲手送上这一枪。 然后,他带着猝不及防的神情转过身,故作惊讶地愣住了一瞬—— 在这一瞬,除了承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无论是效忠他而牺牲的紫微宫一系,还是无数葬身在他手下的亡魂,这些都在他的心湖上带不起半点涟漪了。叫嚣嘶嚎着的心魔也好、蠢蠢欲动的龙珠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心灵竟是前所未有的寧静,看不到昔日亲友的刀剑相向,也感觉不到这些刀剑在自己身上划开的裂口和鲜血的流逝,仿佛天大地大,苍茫之间,一切都远逝了,只剩下他金麟银枪的大将军,沉痛悲愴地凝视着他,那曾经无数次盛满温柔爱意的迷人褐瞳里盛满了滔天的怨恨。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却又感到无比的满足。因为承志对现在的他恨得有多深,反过来也证明了承志对苏墨爱得有多深。 而他就是苏墨啊,不,准确地说,他当过二十年的苏墨,并且幸运地在这二十年里得到了承志的爱慕和眷恋。 于是,就在霜雪的尖端刺破胸膛的时候,轩辕陌忍不住笑了,不赶紧避开伤害,反而迎身上前,让霜雪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那满脸血污的微笑着实诡异离奇,旁人看了只觉得恐怖万分,江筠却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失了节拍,那感觉颇像当年他在琼林宴上初见苏墨时的心悸。一股凉意正顺着他的背脊爬上,丝丝彻骨,缕缕鑽心,计划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手刃杀死墨墨又玩弄自己的仇人时,为何他没有半点快意,反而被这一笑弄得难过心痛到几欲流泪! 江筠懵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到望舒妃鱼的惊呼「快松手!」原来是轩辕陌临死前忽然发力,向身后不远处的断崖急速撤去,而江筠由于紧握着霜雪,也在愣神时被他带着靠近断崖!江筠闻言,立即松开霜雪,却不料被轩辕陌抢先一步,这个濒死的疯子竟然就着被霜雪的刺入心脏的姿势倾身向前,猿臂一伸,五指牢牢扣住江筠肩头,使力往自己面前一带——随着江筠被他拉入怀中,霜雪也彻底贯穿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 在江筠震惊的眼神中,轩辕陌灿然一笑,如同卸下全部负担后,拥着江筠向无尽的深渊倒去。 望舒等人在上一波围剿轩辕陌时被轩辕陌的内功震开了好远,此时他和妃鱼起身向那两人飞去,也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轩辕陌抓着江筠坠入悬崖。 「江筠!」悬崖边缘,望舒撕心裂肺地呼号,要不是被一直悄悄跟踪他们赶到灵山最高峰登霄峰的拜火教水使玄藏及时拉住,他差点也跳了下去。而妃鱼单膝跪地,倚靠着自己的宝剑,怔怔地望着云雾繚绕的悬崖出神,浑身战栗,目眥欲裂,那一张积年累月为冰雪覆盖的冷艳面庞上竟然已滑下两行清泪。 在他们看不到的云雾中,坠落中的江筠静静闭上了眼。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活下来,即使轩辕陌不拽着他坠崖,他也会由于强行用药物激发自己身体的全部潜能而筋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就这样死去吧,或许他会在下一世与墨墨重逢,不管他投成男胎还是投成女胎,这一回,他希望把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交给墨墨。 可是,江筠万万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这个扮作墨墨霸佔玩弄了他这么多年的恶魔,还是不放过他!轩辕陌居然在临死前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按压下来,覆上他的唇,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撬开他的齿,带着直冲发顶心的血腥气味在他口里一阵凶悍的攻城掠地,然后将什么发热的东西顶入了他的咽喉。 那东西简直如一枚火炭一般滚烫,所经之处,无不灼热焦烈,江筠疼痛难忍,不自觉地大力挣扎,而轩辕陌正是在这个时候松开了他,并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一掌向上推开。金色的火华隔绝了视线,江筠只能隐约听到了轩辕陌狂肆的大笑: 想与苏墨重逢?哈哈哈哈,做梦去吧!赵承志,我告诉你,你死不了了,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哈哈哈哈哈! 在这之后,江筠就彻底昏迷了。他不会知道,这个狂笑的人眼里其实是在哭泣的,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人哭泣的双眼里沉淀着多少的爱意,他更不会知道这个无限爱着他的人曾经的确就是他无限爱着的那个人! 就像这个人为他打算的那样:由于他戴着轩辕家的龙佩,即使他身上没有流淌着轩辕之血,龙珠也一样会默认他为轩辕族人,为他重塑身躯。忍受过金焱之后,他会重新拥有一具完美无缺的强悍身体,并拥有长生不老的神力;他在金光中重生的事情会被人们传为圣跡,成为大宋王朝最合法的继任者,重新获得问鼎天下的资格;此外,也有了比苏墨和轩辕陌更合适的人来爱他、守护他,对他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被他无比憎恨的人把从他手上夺走的一切都重新还给了他,他的健康、他的生命、他的荣誉、他的皇位,乃至他的爱情。 他不需要知道这一切,这个人也不希望他知道。 而今,我终于活成了你。许你神功盖世,许你前程似锦,许你一世圆满,纵我粉身碎骨,恶魔噬心,灰飞烟灭,亦,无怨无悔,甘之如飴! 咻—— 金龙问世之时,一只朱红巨鸟自崖中飞过。 大宋佑寧十五年,宋静宗赵承义因身体抱恙,兼无子嗣,将皇位传于堂兄赵承志,年号嘉定。 嘉定三年,夏皇赫连灩主动交璽举国并入宋国版图;嘉定五年,赵承志助南詔駙马嬴小岳推翻女皇政权,嬴小岳携金盏公主归顺赵氏王朝。至此,赵承志统一天下,万国来朝,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世称神武大帝。 赵承志前庭之上,功绩烁古震今,后宫之中,成员亦千古罕见,概因其嬪妃数人皆为男子,并都由朝中大员担任。皇后已故多年,为苏墨,皇贵妃为灵山宗主、宰相轩辕望舒,贵妃为灵山长老、大将军妃鱼,淑妃为前夏帝、今成都王赫连灩,贤妃为灵山摇光宫宫主、太医白芷。 虽然后宫成员全为男性,但赵承志早有两子两女,分别为长子赵延炽、次子赵延海、长女赵茉与次女赵璐。皇子皇女皆为人中龙凤。而民间传说,由于后位空悬多年,宋帝已经有意将皇贵妃望舒册封为后。 【正文完】 【不完?】 【画外音】 虽然按照珺的恶趣味,是偏向把攻leng死的,尤其是轩辕陌这种怎么看都有些渣的小攻,不把他身心都虐一遍,然后打入地狱,简直对不起为他受尽委屈的小受,然而……唉,生活已经这么悲惨了,写了二十万字,再把故事be掉,好像太惨了,所以—— 祝大家节日快乐,明天he哦~ p.s.倾向be的就到这儿吧。。。 大荒篇27(结局HE) 「所以,轩辕陌你真的打算让望舒那小毛孩佔据你所有位置?彻彻底底取代你?」 在一片混沌中,轩辕陌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平淡冷静,没有一丝感情,话里的内容却叫他气得七窍生烟,只想睁开眼把赵承志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野男人全都赶走,有多远赶多远。 轩辕陌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短暂的黑暗后,他重见了光明,而他寧死也要守护,至死也难割捨的那个人就在他的眼前,週身裹了一圈曖昧的光晕,温柔的褐瞳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他哑声道,「承,承志。」 赵承志俏皮一笑,「哟,终于愿意醒了啊。」 他看着他笑,心里急得要死,用尽最大力气地摇着头,「不要,不要他们!」 赵承志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柔声道,「没有他们,就你一个,那些都是骗你的,宋国是承义的,灵山是望舒的,只有你,才是我的。」 他享受着久违的亲吻,沙哑的声音里颇有些委屈,「你骗我……」 赵承志抵着他的额头,含着眼泪轻轻指控道,「骗你又如何,谁叫你当初见我误会你也不跟我解释,还将错就错,把我骗得团团转!如果不是独孤前辈夫妇及时相救,你真要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换我涅槃重生,把我和海生璐笙都拱手让人吗?轩辕陌,你好狠的心哪!」 「承志……」他无比爱惜地呢喃着,费力抬手为爱人拭去眼角的泪水。熟料爱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躲开他的手,坐起身子,自己大力抹了一把眼泪,嘟囔道,「别叫我承志,你做不回苏墨,我也做不回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既然你只能当轩辕陌,我便是你轩辕陌的宝贝江筠。」说到这,江筠很是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只用馀光睨着他,「快,用你那破锣嗓子叫两声宝贝给我听听!嗯,不叫?是不是你心里只惦记着那个傻头傻脑的蠢将军,嫌弃我这个给你生儿育女的可心人啊!」 他明白,他的爱人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他,不管他是墨,还是陌,爱人都会接受;而对于他偿还的一切,爱人也都不在乎,宋国的皇帝也好,天下的主宰也罢,都抵不过窝在他的怀里,做他轩辕陌的宝贝。 爱人情深至此,叫他如何不感动,嘴唇微动,一声「宝贝」,囁嚅出声,沙哑若碎石划过耳膜,却留下缠绵真情直抵心房…… 江筠握着他瘦骨嶙峋的手,褐瞳含笑,深情凝视着他,哽咽应道,「哎,我的爱人。」 一朝对战决别,两年失魂落魄,五年痴心相守,终换得破镜重圆,这一世,这一辈子,他再也再也不要离开这个人,他们要一起老去,一起逝去,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门外,剃掉邋遢胡子的独孤子搂了搂妻子的肩膀,「落月姨妈,走吧,我们还要回到初始次元,留给你褪羽的时间不多了。」 落月热泪盈眶地点点头,「嗯,彧儿,看着他们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七年前,轩辕陌江筠一同坠崖后,江筠化龙重生,脱胎换骨,在轩辕陌提前准备的造势下,以不死真龙、天之骄子赵承志的身份回到公眾视野。灵山在经此一役后,元气大伤,九宫各自伤亡惨重,尤以紫微宫为最,于是轩辕始祖立灵山以重掌天下的遗愿彻底破灭。中原武林受其牵连,冲击严重,短时间不可能汇聚力量威胁朝廷。由此,宋夏两国成为此次灵山诛魔行动的实际最大受益方,而以真龙之身降世的赵承志也将成为民心所向的天下之主。 这正是轩辕陌想要的结局,能以自己罪孽深重、心魔附体、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换得赵承志的归来,他求仁得仁,无怨无悔。然而,就在他的肉体即将破碎、灵魂即将消散之际,独孤子御姑获妖鸟将其及时救下,冰封在崖底千年玄冰之中,暂时保存了他行将陨灭的躯壳和灵魂。 两年后,已经恢复大将军兼睿亲王身份的赵承志突然辞官,寻至崖底,找到了玄冰中的轩辕陌。原来,赵承志自那日起一直存有疑虑,虽然他大仇得报又重塑金身获得了绝世神力,理性开心,但实际上他却一直鬱鬱寡欢,心中总是隐隐作痛,梦里头苏墨的身影和轩辕陌的身影时不时重叠在一起,午夜梦回,已是一枕寒泪。他详细研读了大荒功,获知了心魔劫的存在,之后,他秘密去了一趟南詔,寻访已经当上南詔女皇的段金盏,打听段陌旧事。从南詔出来后,他就遗书一封,拜托白芷、轩辕望舒以及妃鱼等人照顾好海生璐笙兄妹,自己则亲自下到崖底。 两年了,轩辕陌若是死了,肯定早就尸骨无存了,可赵承志却始终有一种轩辕陌还活着的直觉。就这样,他遇到了在崖底为轩辕陌护法的独孤夫妇。 其中,独孤先生独孤子是异世的謫仙人,独孤夫人落月是异世的妖雀姑获,独孤子既是落月的夫君,亦是陪她轮回,渡她成仙的师父。独孤夫妇最近的一世轮回分别是轩辕陌的生身父母轩辕无忌和苏瑾。又因为姑获护子的本性,苏瑾身死重新化作落月后依旧不愿离去,以姑获鸟身在世间逗留,独孤子便伴在她左右,一同留在这个次元。 独孤子告诉赵承志,轩辕陌灵魂和身体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重创,一旦离开玄冰,即刻灰飞烟灭,能救他的,只有他的本体龙珠。可是龙珠现在在赵承志体内,若将其拿出,赵承志就会变回弱不禁风不男不女的江筠,不仅又要失去一身武功,还会因当年药物的反噬而筋脉寸断,在痛苦中死去。 赵承志深情凝视着玄冰中苍白的轩辕陌,没有什么犹疑,便让独孤子施法将他体内龙珠取出渡给轩辕陌。 如果他和轩辕陌命中注定只能活下一个的话,他还是希望活下来的是轩辕陌,因为他一直都很自私,他无法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便将这份痛苦留给了自己的挚爱。二十年前,他是如此,二十年后,他还是如此。 然而,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原来,独孤子对他的那一番说辞是在试探他对轩辕陌的真心,其实他们夫妇二人早已想好了保住赵承志的对策,在取出赵承志体内的龙珠的同一时间,落月就将自己仅存的一滴凤华渡入赵承志体内。 凤华虽不至于像龙珠那般有助人成龙的奇效,但亦是世间难寻的奇珍异宝,在凤华的滋养下,赵承志虽然又做回了江筠,其断裂的筋脉却被一寸寸接上,连之前被破坏的丹田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复,可以蓄上一小部分内力。 轩辕陌尽管重获龙珠,但由于其损耗过大,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就脱胎换骨,苏醒过来,而是在慢慢变化。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江筠便在他身旁一边养病,一边照料他,亲眼鉴证了他的血肉一点点消亡,他的骨骼一点点变形、抽节,覆上筋骨、长出鳞片、兽角和爪牙,然后鳞片渐渐消退,身形慢慢缩回,重新露出光滑细嫩白皙的肌肤、匀称健美修长的躯体,还有一头乌黑浓密顺滑的长发。 这个过程用了接近四年,在发现轩辕陌终于具备了人的身形时,江筠激动地以为轩辕陌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可是,事与愿违,轩辕陌依旧沉睡着,无论江筠怎么亲吻抚摸他,说出多少动人的情话,他还是在沉睡。最后,江筠急了,把心一横,来了回激将法,谁知,还真的把这冤家给气醒了! 轩辕陌一醒,两人历经坎坷,终于破镜重圆,自然是各诉衷肠,你儂我儂。也亏得轩辕陌如今又换了副金刚做的强健身子,虽然躺了七年,滴水未进,虚弱得不行,但把桌上的小点心一口气扫了个干净后,立马就虎虎生威了,把江筠拦腰一抱,就压床上亲热去了,又因为江筠身存凤华,这下可谓是真的颠龙倒凤了。 两人倒了几天几夜,轩辕陌回过劲来,又别扭了,不愿跟江筠相守。这回他终于老实交代了自己是孤星命格的事情,直言自己克尽身边亲近之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跟他搭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江筠窝在他怀里,褐瞳微嗔,没好下场?你爹你娘不好好的吗? 轩辕陌苦笑,哪里好好的?他们都死过一次了,严格说来,也不算我爹娘,更不是世间普通男女。 江筠竟小小咬了他喉结一下,褐瞳中闪着狡黠,如果你只是克男女凡人的话,那你说,我到底算男还是算女呢? 轩辕陌闻言倒是一愣。 江筠见状忍俊不禁,抬起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亲爱的,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生下来的时候不是人,而是狼,一匹小母狼;我最早的名字也不是塔那,而是格根塔娜,这是一个女孩儿名,意为龙的明珠。 我是狼灵一族的雌性,与生俱来繁衍后代的能力,但我族不论雌雄,人身皆为男性。这样的我,就算你是煞星转世又能奈我何?所以啊,要我说,你这辈子也别去祸害别人了,乖乖跟我在一起就对了,反正我不是人,你祸害不到我。 轩辕陌搂紧他的腰,哽咽地说,嗯,这辈子赖定你了,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还是。 【正文完】 【画外音】 这回正文是真完了~ 莫莫莫(眾人归宿+后记) 终于把主线剧情铺完了,珺自己都要面条泪了;但一想到还有好些人物的最终结侷以及前文涉及到的某些内容还没有交代清楚,珺简直瀑佈泪,在此特意补上一节q&a q1:江筠守着轩辕陌的那四五年,他们家俩娃娃谁扶养? a1:奶爸白芷和小奶爸望舒带,实际上还有望舒的小受君。 q2:轩辕陌醒来以后,他跟江筠怎么生活? a2:无数牛逼主角的共同归宿:退隐江湖,继续造人。。。一部分时间在草原牧马,一部分时间到处旅游,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二人世界,仨孩子都甩给别人带。 q3:爹妈如此不负责任,孩子们没长歪吗? a3:没有歪哦~ 海生——恋上某毛绒草原生物,不肯回灵山接替望舒当宗主,反而继承了他娘亲外公的祁顏部落,生了个儿子叫铁木真(珺某恶趣味,总要让轩辕族人再过过皇帝癮嘛)。 璐笙——浪到了西域,接她娘外公的亲娘的班(你没有看错,就是江筠的外公的娘),做拜火教圣女兼赤翼使,并跟新任大祭司一起将拜火教带入了中原,人称明教(不好意思,珺又恶趣味了)。 只在正文计划中留个名字的幺弟空生——遵循他爹的开掛模式,跑到汴京考了个状元,当了个丞相,娶了个皇帝,把宋国经营得富得流油。 q4:江筠的旧情人们后来都如何了呢? a3:各有各的命~ 望舒——毫无悬念地当上灵山宗主,领导正道武林,毫无悬念地跟魔教教主(当上拜火教大祭司的沧浪使玄藏)相爱相杀。后者因他而参透阴阳乾坤,不仅创造了新的武学秘术(不如就叫乾坤大挪移?),还给他生了个娃,终于让他如愿退休,这个娃后来把灵山改成了光明顶(这也是珺想挖的坑之一)。。。 赫连灩——身体底子坏了,在对江筠的思念中早早离世,却至死都没能再见到江筠。赫连炽继承皇位,跟海生天生不对付,抢过地盘、抢过爱人,是个好皇帝,却被皇权拘束了一辈子。赫连茉成为大长公主,地位尊贵,参政议政,面首无数,然而她却不相信爱情,不信男人,平生最信任依赖的是扶养她长大的大总管孙然。 妃鱼——涸辙之鱼又当回了冰鱼,痴迷于武学剑术,年纪轻轻就成了不出世的一代剑圣。但由于不小心被赵承义逃婚的亲妹妹斐然公主黏上,平白无故矮了轩辕陌一辈儿。。。 q5:那么,轩辕陌的徒弟们了呢,尤其是某个人? a5:之前就埋了伏笔,除了望舒以外,其他四人都两两成对哦~ 金盏儿和嬴小岳:经历一番纠缠后终于走到一起,与霓裳和解,金盏儿继承南詔皇位,被嬴小岳霸道地缠了一辈子。 赵承义和王二狗:冤家、死党、兄弟、伴侣(有小番外,过两天贴上来)。王二狗的儿子叫赵延风,下嫁给了自家丞相爷(这又是珺想挖的坑之一。。。)。 q6:突然冒出来的彧儿和落月是个什么鬼?还是从异次元来的。。。 a5:呃,看过珺另一部短篇耽美文倚南床以寄傲的小伙伴可能会有点印象,这两隻是一对姨甥恋人,倚的世界是他们的初始次元,他们的故事,是珺写完倚后突发奇想,开的一个志怪bg脑洞,目前仍停留在脑洞阶段,但是两人还在珺的其他脑洞里打酱油。。。 【后记】 珺的初衷是炖一盅浓浓的肉糜,汤不必多,肉足即可。鬼知道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原本三个月之内绝对可以炖完的肉糜,硬生生被被做成了一大锅大杂烩。。。武侠、宫廷、玄幻、志怪全糅进去了,到最后几乎找不到肉影子。 珺:脑洞,都是你的错,没事儿开那么大,累死爸爸我了! 脑洞:这个锅我不背,都是你自己贪心,还话唠! 话唠珺确实贪心,本来不过是一篇闲着无聊写写解闷的渣贱肉文,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填充进了各种国仇家恨梗、替身梗、宿命梗,以及珺阅文多年对于人生和爱情的一些感悟——偏执很唯美,崩坏也很唯美,但当坚持的要坚持,该放手的需放手。 事实上,江筠这个受一开始并不是珺喜欢的人设,珺一贯喜欢强受,或健气呆萌,或雅痞腹黑,或温润宽容、或刚愎自负命中有此一劫,总之不是娘们儿兮兮上赶着倒贴的妖孽贱受。不过不喜欢有不喜欢的好,珺可以当后妈,酣畅淋漓地开虐,尤其是这种天之骄子到卑贱男妓的反转落差特别戳珺萌点,玩儿起来就停不下来,好吧,珺说不定真是个黄暴变态。珺也不喜欢渣攻,虐渣攻同样让珺觉得很爽。而且珺还喜欢悲剧,鲁迅大大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破坏给人看,这种濒临凋零的凄艷对珺有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写着写着,珺便发现自己的造物主地位不保了,渐渐开始被江筠他们牵着走,最初的冷静客观简直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有两回夜里骤醒,居然咬着背角低声哽咽,有时候又会不自觉微笑,当真是因其悲而悲,因其喜而喜,情绪变幻莫测,成了蛇精病一只。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他们都越来越鲜活,起初不过是造出来玩乐的小东西,让珺越来越不敢再肆意狭玩,因为会心疼;而同时,莫莫莫的世界也一天一天变得丰盈具体起来,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小偏执,有他们的小幸运,这些故事互相交缠,构成了今天所呈现出来的莫莫莫。 当然,最幸运的还是有你们,亲爱的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感谢你们一直陪伴珺,鼓励珺,包容珺,没有你们,珺真的不确信是否能把这么大个坑填完,它也许就只会是珺若干脑洞之一,不会付诸于文字,若干年后,被遗忘。 最后,祝好~ 王二狗娶亲记(上) 在大宋,要问王二狗是谁,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若要问王子衿是谁,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这人不仅是大宋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镇国侯,更是当今宋帝赵承义一起长大的师弟,跟着赵承义从一个落魄的小小世子一路打拼过来,可以说,赵承义得以称帝,君临天下,王子衿功不可没。 如此交情、如此功勋,王子衿自然位高权重,自三年前他和宋帝的师父、前丞相轩辕陌辞官离开后,他便儼然成了这汴京城里除了宋帝外的第二号人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按常理,王子衿手握军权,功高盖主,早该遭宋帝忌惮了。可事实正好相反,赵承义不仅不忌惮,还把自己唯一的嫡亲妹妹赵斐儿许给了这位异姓兄弟,仿佛是嫌王子衿地位还不够尊贵,硬要再给人扣上顶皇亲国戚的帽子;但也有人说这是宋帝有意为之,目的在于用亲妹子拴紧王子衿这匹狼,乖乖做赵家的看门狗。 不管人们如何揣测,赵王联姻肯定是铁闆上订钉的事情。事实上,要不是三年前轩辕陌意外离世,赵承义和王子衿均需为师父守孝,公主殿下早就嫁进将军府了。 三年守孝期满,年纪已经等不起的斐然公主该跟大将军大婚了。为了这场迟到了三年的盛大婚礼,赵氏王朝足足又准备了三个月,从前庭的司仪,到后宫的娘娘,全都为了公主的风光大嫁而绞尽脑汁,想尽办法。 然而,有的事情不能拖,拖则生变。一场婚礼等了三年又三个月,人家公主也不是什么只会听哥哥话的小姑娘了,人家「要像盏儿姑姑一样,做自己人生的舵手」,于是,就在大婚前夕——逃婚了。 她的皇帝哥哥攥着她那封留书,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长年端着的君子教养都不要了,光着赤膊、披头散发地砸坏了半寝宫东西,刚开始是一边砸一边骂娘,骂到一半发现不对,妹妹跟他是一个妈生的,这个娘骂不得,鬱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他动静这么大,当然早就闹醒了里间的人,那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惺忪睡眼揉到一半,就冲宋帝吼道,「我操,赵承义,你半夜发疯拆房子呢!」 放眼整个汴京城,敢如此对宋帝不敬的除了大将军王子衿肯定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赵承义翻了个白眼,「王二狗,你媳妇儿跑了你知道不?」 小名王二狗的王子衿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嬉皮笑脸地凑到赵承义身边,撞撞赵承义的肩膀,挤着眼睛、油腔滑调地说,「我媳妇儿不就在这儿吗?」 「呸!」赵承义毫不客气地啐了他一口,「那是老子临幸你!」 「好好好,你临幸我,你说什么都对。」王氏家训第一条,媳妇儿最大,媳妇儿说什么都对。王子衿一边在心中默念家训,一边从善如流道。 赵承义被他的好态度逗笑了,可马上又端了起来,「喂,正经点,我不是在开玩笑,斐儿逃婚了,她不想嫁你。」 王子衿一听,不高兴了,「我人帅钱多,对她也不错,她为什么不想嫁我?」 赵承义的白眼忍不住翻到天上去。要不是那时自己没有子嗣继承皇位,他根本不想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王二狗那花心又好色的脾性别人可能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吗——这廝幸亏模样生得标緻漂亮,不然早就被灵山上遭他调戏过的师姐师妹们打死了。就这么个没节操的浪荡玩意儿,哪个当哥哥的愿意把自己唯一的妹子嫁给他啊;但是作为帝王,赵承义不得不这样做。 一来,他需要有皇家血统的孩子来继承皇位;二来,他需要排除一切可能威胁到赵氏皇权的潜在危机,毋庸置疑,他那手握重权的四师弟便是最大的危机,即便他确信王子衿不会背叛他,但谁能保证王子衿的后人不会因势大而谋反呢? 于是,把公主嫁给王子衿,等到公主诞下子嗣后,再把他们的儿子过继一个过来继承皇位,便成了宋帝当时最理想且最经济的选择。皇室的悲哀也正在于此,即使做哥哥的知道对方并非良人,为了大侷考虑,也不得不牺牲妹妹的幸福。 至于王子衿,他当初哪里想到那么多关系利益,赵承义说要把赵斐儿许给他时还把他吓一跳呢。但对于美女,他一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只要娶公主不影响他继续寻欢猎艳,娶一个放在家里养着他也没意见。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赵承义的堂兄,前任大将军,睿亲王赵承志重现江湖,赵氏子息单薄的侷面也悄然改善。宋帝完全可以把江山传给正宗的赵氏后人,而不用强行过继一个异姓的外甥。同时有了宗亲的帮扶,也不用过于担心权贵势大而谋反。于是,嫁公主也成了不必要的举措。只是,这赐婚的圣旨下早了一点,想收都不收回来了。 然而,没成想,小公主年纪大了,胆子也大了,居然敢在大婚前夜逃婚了,丢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皇帝哥哥,宋帝能不气吗?但气归气,冷静下来一想,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成亲主要是为了面子工程,那谁嫁过去不都一样吗? 想到这儿,赵承义也懒得泼王子衿冷水,回答他那个根本都不用回答的问题了,只是贼兮兮地对王子衿笑起来,「二狗哥,咱哥俩商量个事吧。你看,斐儿她逃都逃了,明早大婚前也不见得能找回来。这样吧,你瞅我宫里谁最顺眼,我就把谁当公主嫁给你,駙马待遇绝对不会打半分折扣。」 王子衿也对他笑,遗传自母亲的漂亮杏眼忽闪忽闪,少了平日的流里流气,反而有几分天真烂漫的感觉,看得赵承义心跳都快了两拍,一不留神就着了道。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好!我瞅承义你最顺眼,你嫁给我吧?」 「啥?!」 斐然公主的大婚典礼拂晓就拉开了帷幕,其规模之大、规格之高,简直震惊了八方来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大婚呢。 英俊的宋帝执着斐然公主的纤纤玉手,踱步到俊美的王将军面前,亲手把妹妹的手交到自己最信任的师弟掌中,「朕把她交给你了。」 将军凝视着帝王的眼睛,郑重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臣若相负,天诛地灭。」 帝王轻轻一笑,「四师弟,演过头了。」 将军眨眨眼,「对你说的,不行吗?」 帝王微怔,转身,走回皇座,什么也没有说。 一片喜庆的礼乐声中,将军的表情有些悻悻然,他好不容易认真个一回,人家还不相信、不领情,得,慢慢磨唄,反正他们已经磨了十多年,掐过无数次架,也滚过不少次床单,以后继续磨就是了。 王子衿如是想,便就又豁达了。他爹娘就是太重情才都走得那样早的,当真应了情深不寿那句老话。他娘为救他爹落下过病根,在他五六岁的时候病死了。他爹好好一土匪头子,不弄个压寨夫人给他当后妈,反而学文人玩殉情,一年过后也随他娘去了,留下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让那时七岁不到就成了孤儿的王子衿怨透了自己的大名——王子衿,因为他爹名唤王青,他娘闺名悠悠,这句话是他那大家闺秀出身的娘教给他爹的,也教给了他,但他寧愿一辈子当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也不要文邹邹地跟什么人生死相随。 所以,王子衿一直都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正经八百地讨个折寿的媳妇儿了,也不会正儿八经地对什么人许下承诺,因为养媳妇儿太贵,许承诺太重,他不过是个泼皮无赖,轻浮又轻佻,给不起那些个贵重玩意儿。却不想,有一天他会拥有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还会有这样一双手,让他想要握住,一辈子,不松开。 欢宴一直进行到月上中天,王子衿不知被宾客们灌下了多少酒,在师兄师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往喜房走。 「没想到三师弟如今这么不堪酒力,我师兄弟几人难得团聚一次,他却早早就回宫歇息了。」大师兄望舒略有遗憾地感叹道。 「他好着呢,只是不跟你们喝!」王子衿晕晕乎乎地脱口而出。心说,赵承义要是跟你们喝了,那谁坐洞房里等着老子去? 可他的师兄师弟却理解错了,「原来,三师兄还是在意我跟大师兄一起对付师父。」小师弟嬴小岳语气颇为无奈。 「没没有,他就是,就是……」王子衿赶紧为赵承义辩解,却因为酒喝得有点多,一时想不起好理由,有点大舌头,总不能直接告诉师兄师弟赵承义不跟他们喝酒是因为要换装成公主跟他洞房吧。 望舒向来不会为难人,见王子衿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就主动转移了话题,「四师弟,公主不是别的女人,你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切莫再像以前那样儿戏了。」 王子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不得不说,这几年望舒是越来越有师兄的架子了,虽然年纪比他还小几岁,但说教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嬴小岳已经是个少年人的模样,终于摆脱了当年谁都想捏一捏的包子脸,不过性格依旧活泼,「大师兄,没看到四师兄都快不耐烦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快扶他去洞房吧。」 王子衿闻言,忍不住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还是小师弟最懂我。」 嬴小岳挑眉,「那是!哦,对了,差点忘了把香囊给你了,里头放的是孕果树开的子孙花,虽然不像孕果那般有滋阴促孕的奇效,但也能提高怀孕的几率,喏,师姐特意让我带给你的。」 王子衿接过香囊,狐疑地看了嬴小岳下身一眼,「我说,你那么快就搞大了师姐的肚子,害得师姐要在南詔安胎不能参加老子婚礼,不会就是用了这玩意儿吧?」 「呸!」嬴小岳挺直腰闆儿,努力显得比王子衿高一点,「我那是真本事,你个一把年纪还没当上爹的老男人才需要用这个呢!」 「小子,想打架啊?」 眼见两个酒喝多了的师弟就要掐起来,望舒赶紧当起和事佬,趁还未开打之前,把王子衿送到洞房门口,又拽着嬴小岳回客房安歇。 王子衿推开门,龙凤烛灯火通明,他的新娘披着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精心佈置的婚床上,那叫个端庄大气。可还没等他欣赏个够,那人已经一把掀了盖头,甩到他脸上,「王二狗,你们在门口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一天不跟人打架你皮痒啊?要不,朕给你松松骨?」 王子衿知道赵承义被他坑了,正憋着一肚子气,赶紧凑过去讨好,「没什么,这不好久没见到了吗,跟师兄师弟他们闹着玩儿的。」 「你怎么不跟他们玩儿到天亮去啊?」 「跟他们玩儿哪有跟三师兄你玩儿有意思,而且还是玩洞房这么刺激的事情!来来来,春宵苦短,我们别辜负。」 「王二狗,今儿晚上我要是没舒服到,你明儿就死定了!」 「臣遵旨!」 【画外音】 说好的承义番外,诚意送上~这次绝对是上下一起给,绝对不像山鬼篇那样,只有个上篇。。。 至于为什么山鬼篇只有上,说来惭愧,也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是因为珺这么久来一直都卡肉。。。卡到肉渣的都写不出来,更别说开车了。而山鬼下,明显要涉及到小承义小树林被山鬼qj灌孕果还產生一定斯德哥尔摩情结的暗黑回忆这辆方程式赛车。。。原谅珺目前冒粉泡泡冒得比较多,不太泛黑水,这辆车飆不起来啊tat 王二狗娶亲记(下) 【推荐佐餐bgm-蒲公英的约定】 三个月后,开封围场。 王子衿很担心。他媳妇儿今天打猎打得好好的,突然就从马上栽了下来,吓得他顾不上君臣之礼,一个飞身上前把媳妇了接住,马都没骑,直接用轻功抱回了大帐。他媳妇儿曾经遇刺,心口受过重创,他生怕媳妇儿旧疾复发。当年还有师父罩着,现在师父死得灰都不剩,内功最好的望舒又去西域跟那什么沧浪使比武去了,媳妇儿真要有个好歹,叫他可怎么办哪! 看着太医欲言又止,面色越来越来凝重,王子衿的心脏简直快要跳到嗓子眼儿,唉,受不了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拎住太医的衣襟,粗鲁地逼问道,「陛下到底怎么了,你他妈倒是说啊!」 老太医垮着老脸,委屈巴巴,「恕微臣年迈昏聵,医术不济,怎么看,陛下都是喜脉啊……」 「啥?」王子衿傻眼了,难道他们赵家的男人个个都天赋异稟,能生娃娃?果然,皇族就是皇族,就是跟普通男人不一样。不,不对,承义要是能生,早就给师父生了,哪里还轮得到给他生?所以,还是他王二狗能耐比较大,男人的肚子都能搞大?他要不要再找个男的试试? 想到这儿,王子衿一阵恶寒。他还是发自内心地排斥跟同性滚床单。承义就跟他不太一样,承义还没怎么接触女孩子,就被师父拐弯了,要不是因为是皇帝,估计都不太想碰女孩。他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即便是被一眾断袖包围,他依旧坚挺地直了很多年。他只喜欢抱娇滴滴软绵绵的小美人,对于那些高大健硕的汉子,他真心没有欲望。当然,他媳妇儿是个例外,俊朗威严的承义跟娇滴滴软绵绵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如果硬要强行联系,可能十几岁时的承义还算是个小美人吧。 在那不愿被忆起的记忆深处——篝火边,男孩儿衣衫半解,岔开着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坐在男人身上,仰着头,摇晃着身子,火光映着他的脸,红彤彤一片,迷离的双眼,微张的小嘴,溢出的呻吟,娇滴滴,软绵绵。明明是最早被遗忘的一幕,却偏偏记得最深最牢,一经触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算啥?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这个问题王子衿没有深究,因为赵承义醒了,恼羞成怒的皇帝陛下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把不相干人士都赶了出去,然后把罪魁祸首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 在王子衿的猪头脸还未完全消肿之前,他们终于弄清楚了承义怀孕原因,原来是跟金盏儿送的那个香囊有关。赵承义少时被那会儿正走火入魔的轩辕陌强灌过一颗孕果,虽然后来被他自己催吐了出来,但终归还是对他的体质產生了一定负面影响,否则他的妃子们也不会只生女不生男(用现代科学术语来说的话,就是孕果使赵承义的精子只携带x染色体,没有y染色体,他根本不可能跟同样只有x染色体的女子生出男娃来;而同样服过孕果又吐出来的赫连灩则是被孕果降低了精子的活跃度,所以长期没有孩子)。而他扮作公主同王子衿洞房的那几日,受那子孙花分泌的激素的影响,身体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体内出现了发育完全的子宫),加上那几日不上朝,两个长期为案牘劳形的饥渴男男便疯狂做爱,结果,一不小心,做过头,怀上了。 七个月后,避暑山庄。 「这孩子是朕生的,生下来就是赵家人,你没意见吧。」 王子衿摇头,「没意见。」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承义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希望这回太医没有看走眼,是个男孩儿,省得朕总跟大师兄抢继承人,有事儿没事儿就把海生往金笼子里哄,那小兔崽子还不肯进来。」 王子衿温柔地摸摸他的肚子,「不是男孩儿也不要紧,我们接着生。」 「生个屁!」赵承义怒,「你以为生孩子跟你打野炮一样容易啊!」 王子衿赶紧举起二指对天发誓,「承义,大婚过后我绝对没有胡来过!你大着肚子这几个月我过得比村头小寡妇都寡淡!」 赵承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有没有乱搞关我什么事?再说,那孕果树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等到它下一次开花,老子都入土为安……哎哟,肚子,有点疼……嘶,好痛!」 「啊,宣……宣宣太医,宣太医,我媳妇儿要生了!」 「王二狗,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赵承义愤怒地咆哮着,生下了他跟王子衿的第一个孩子——赵延风。 王子衿一边哄着怀里的大胖小子,一边哄着床上明明累得脱力还要大发龙威的别扭皇帝,心里暗戳戳地想,用不了多久,他家承义肯定改口说喜欢他,也不看看他老王家多会宠老婆。 然而,事与愿违,王子衿等了很久很久,赵承义最爱掛在嘴边的还是那两句,「王二狗,我讨厌你!」「王二狗,我讨厌死你了!」 隔年,生镇国侯小世子王云深——王二狗,我讨厌你! 王二狗叹气,好吧,这确实赖我,这个锅我背。 又三年,两湖洪涝——王二狗,我讨厌你! 王二狗无语,这天要下雨,关我什么事儿啊,我还去给你当钦差大臣賑灾了呢,腿都泡风湿了。不过,为了媳妇儿气顺点,这口气我忍! (事实上,赵承义的心理是:叫你去賑灾,谁叫你去当人肉大坝啦?你整个人都是朕的,朕准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吗?!!) …… 二十年后,长子闹着要嫁小白脸——王二狗,我讨厌你! 王二狗忍无可忍,怒了:你养的儿子,遗传了你的臭德行,要跟你老情人的儿子好,这还能怪我?!! 赵承义:要不是你天天在我儿子面前标榜自己这个仲父有多贤能忠心,我儿子能学坏,天真地以为靠个男人自己就可以享清闲,啊?! 如此这般,讨厌过来讨厌过去,数十年过去了,王子衿想明白了:「我讨厌你」这句话可能是承义的力量源泉,但凡遇到什么的坎坷挫折了,骂一骂,绝对静心寧神,比承义年轻那会儿时不时就唤「师父」还管用,所以甭管让承义心里不爽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跟他王二狗有关,那句「讨厌你」肯定都躲不过去。 不过,听了这么大半辈子,王子衿早就听顺耳了,也表示理解:打是亲,骂是爱,承义那么别扭一个偽君子,叫他承认喜欢自己,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当然,最开始王子衿可没有这么想过,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赵承义就用类似的话问候过他了。 那会儿赵承义是个在外历练的小世子,而王子衿还是个以拦路打劫为营生的小土匪头子,小土匪头子只认得小世子有钱,不知小世子背后有大靠山,瞎了狗眼,把带着几个兄弟就把武功还不是很好的小世子劫财了,剥得只剩下一条底裤还被扔在了道上。小世子当时就红了眼眶,可是由于平日里教养太好,明明气到了极点,却还骂不出什么脏话,只能瞪着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威胁道:「好小子,你等着!」结果,还没等王子衿带着战利品回到山寨,他就被追上来的轩辕陌给收拾了,连带自家山头都被轩辕陌削平了。轩辕陌拎着王子衿的小细脖子,问赵承义怎么处理,赵承义当时的反应就是,「我讨厌这个人,把他扒光了卖小倌馆去。」但是轩辕陌看上王子衿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材,也不管他家亲亲小三儿有多讨厌这个小土匪,还是把他留了下来,从此开啟了王子衿被赵承义各种讨厌的杯具人生。 做任务被连累了。赵承义:王二狗,我讨厌你。 武比时被打败了。赵承义:王二狗,我讨厌你。 赴京入质前被戏弄了。赵承义:王二狗,我讨厌你。 起义打仗中敌人暗算了。赵承义:王二狗,我讨厌你。 不过那会儿王子衿看赵承义也是各种不顺眼,虽然心里头是把这个人当亲兄弟一样待的,但行为上肯定要懟回去,你小子讨厌我?老子还嫌弃你呢!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那么认真懟承义了呢?王子衿回想起来,大概是从师父把师娘接回灵山来以后吧,承义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废寝忘食地一门心思扑到了起义上,诗不写了,琴不弹了,武功也不练了,灵山也不回了,好像谁碍着他当皇帝,他就要跟谁拼命。那阵子王子衿没少触他霉头,也没少被他训斥,按王子衿的性格,本来肯定是要狠狠懟回去的,可是一看到承义那双疲惫充血的眼睛,他也不知怎的,就不那么忍心再打压承义了。 这种心态在承义成功当上皇帝后变得愈发奇怪,要说以前是不忍心,到了那会儿子简直是捨不得。看着承义对着师父发痴,他会不爽;看着承义独自叹息,他会惆悵;看着承义呢笑容一天比一天少,他的心情也会一天比一天糟糕。他一直以为他是在替自己兄弟抱不平,替兄弟不值,直到有一回,承义喝醉酒,醉倒在他怀里,红着脸哭着问他,为什么留在这里的是他而不是师父,他的心突然乱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已分不清这是友情,还是爱情。 后来,承义遇刺重伤,王子衿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管他是友情还是爱情呢,只要这个人是赵承义就对了!师父兑现不了的承诺,他王二狗会兑现;师父守护不了的一生一世,他王二狗会守护!抱着这样的心态,王子衿成功借着几次酒后乱性的机会从赵承义最信任的哥们儿发展为赵承义最满意的炮友,进而登堂入室,不仅如愿当上赵承义的男人,还成了赵承义的孩子的生父,个中机缘巧合也是没几个人能撞上了。 不过,光有机缘还不够,要真的有心意才行。赵承义不瞎,也不傻,王子衿为他做的点点滴滴,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虽然死鸭子嘴硬地骂了一辈子「我讨厌你」,那语气可是一次比一次娇柔,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幸好王子衿也不笨,老早就听了出来,不然也不会越听越顺耳,越听越爱听,三天不挨骂就觉得心痒痒,临到快听不见了,气若游丝地躺在赵承义怀里,还要招惹赵承义。 承义,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小子还没对我告白过呢。 王二狗,你难道对我告白过?少跟老子装老糊涂。 咳咳,我没有吗?大婚时…… 某人那是对斐然公主说的,又不是对朕说的。 那,那你想听吗? 哼哼。 老子偏不说哈哈哈咳咳…… 你……你……咳死你,咳死了给朕镇陵去。 王子衿心满意足地笑了,缓缓闭上眼,「好啊,生同衾,死同陵,好兄弟,一辈子。」 赵承义俯下身,贴上他尚且温热的脸颊,低声骂道:他娘的,又耍老子,都说要一辈子了,也不等等我,真他妈还是讨厌。 大宋熙寧八年秋,老镇国王子衿侯辞世;熙寧八年冬,太上皇赵承义驾崩。 大宋熙寧九年,清明,两个年轻人相依矗立于赵氏皇陵前。 子虚,你说,最美的告白是什么? 回陛下,对子虚而言,最美好的告白是陛下您的“我爱你”。 雪衣丞相凝视着身边的爱人,清澈的桃花美目中满是深情。华服的帝王却没有立即回应他灼灼的目光,只是望着濛濛细雨中的黛色山陵,温柔地笑弯了一双漂亮的杏仁眼。 朕倒觉得啊,最美的告白如同这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那是一生不离不弃的守候和陪伴。 【画外音】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虽然俗,但是感人啊!珺今天刚刚参加完好朋友小姐姐的婚礼,突然发现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种细水长流,确实也很美~ 两个人一起生活,互相吸引,互相影响,就像二狗和承义,二狗这小流氓最后把生同衾,死同陵这种文绉绉的话说得那叫个麻溜;而承义呢,作为文化人教养出来的儒将皇帝,骂娘越骂越顺,越来越有流氓本色。这种同化过程,也很奇妙呢! 最后,愿大家都找到陪伴自己的那个人,同化自己的那个人~ p.s.系统地整理了一下屯货和脑洞: 一定会补上的番外:山鬼(下),红尘小札(轩辕尘离奇一生快览),无垠(赵承志狼族血统揭秘); 可能会另设新坑,跟主线没有几毛钱关係的短篇:承志外公x外婆(美强,那点恶主忠僕的狗血往事),苏子虚/轩辕空生x王长风/赵延风(美强,丞相皇帝那点恶俗野史),轩辕望舒x玄藏(美强,那点盟主教主烂俗传奇) 承义番外——山鬼篇(下) 于赵承义而言,山鬼终究不过是少年时的荒诞一梦,流年转换,伴在自己身边的还是那个小痞子山贼…… 星沙王世子初到灵山时,每晚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恶鬼轩辕陌一个心血来潮又把他推到,脱了裤子,当作勾栏里的小相公一般褻玩,尤其到了睡觉的时候,他不在裤腰上多缠几条腰带,多打几个结就根本没法入睡。 轩辕陌门下加上他才三个亲传徒弟,其中二徒弟是个丫头,单独住一间房,赵承义跟大徒弟望舒住一间。这望舒虽是大师兄,年龄比承义还小个三四岁,个头瘦小,模样又精致,虽然也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了,看起来倒跟十来岁的小姑娘差不多。第一天看着承义一个劲地系腰带,他就侧着脑袋,天真懵懂地问「师弟哥哥,你睡觉为什么不脱衣服,还要系这么多腰带呢?是师父教你练功的新方法吗?」 「一,不要叫我师弟哥哥,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哥哥。二,不要在我面前提师父这两个字。」 「好,好的,师……承义。」望舒被赵承义不善的语气一吓,差点结巴了,但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承义你很讨厌,呃,那个人吗?可是那个人很好啊,他很厉害,对我们几个也不错。」 赵承义却突然靠近,一把捏住他的脸,仔细端详一会儿,然后松开,露出了仿佛恍然大悟的神情,再跟他说话时,语气就和善多了,「你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也被他那个过,可你还是喜欢他?」 对于承义的问题望舒是半懂不懂,他以为承义是听了传言,跟其他人一样,把他当作了师父的私生子,于是赶紧解释,「承义,你莫听他们乱传,我不是那个人的私生子,我改姓轩辕是因为我爷爷姓轩辕,他是那个人的大伯。对于那个人,我是崇敬多过喜欢的。」 「等等,你不姓望,你也姓轩辕,还是那个人的亲戚?」 望舒茫然地点点头。 承义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接着他抱起被子,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出,望舒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到这个从一上山就没好脸色的忧鬱师弟了。 承义这晚睡到了柴房,过了一会儿,望舒找过来了,承义没肯开门,轩辕家的都给本世子死一边去!不过,没过多久承义就后悔了,灵山高,柴房冷,他又没了内力御寒,冻得睡不着。但毕竟也是认认真真练了一整天功夫的少年人,体力消耗得厉害,环境再恶劣,还是挡不住睡意来袭。 而一旦睡着,熟悉的噩梦就会接踵而来,没有一晚不折磨着承义脆弱的神经。 「新娘子出嫁咯!」 「新娘子出嫁咯!」 「新娘子出嫁咯!」 午夜时分,一支送亲队伍敲锣打鼓地抬着花轿往漆黑的密林里走去,无论是乐器的演奏声还是送亲的吆喝声,都在原本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送亲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了,每年的七月半,他们都会往山里抬进去一个姑娘,献祭给山鬼大人,年年在新娘的哭泣声中张罗亲事。然而今年,花轿里却反常地没有什么动静,送亲的人也没怎么多想,或许今年是个胆子大的姑娘呢?自己还是快快把这桩催人命的差事了结掉,领了工钱赶紧回家吧。 送亲的伙计们急着回家,不等迎亲的山鬼来,就脚底抹油了。新娘端坐在轿中,辨出他们已经走远,便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藏进袖里,接着取出了放在胸前的两个大馒头,啃了起来。就在他吃完第一个馒头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呵,原来山鬼还不止一个吗? 新娘循声掷出另一个馒头,只听哎哟一声,外面分明就是人。新娘顿时火气骤起,一把掀开花轿帘子,阔步走了出去—— 轿子外哪有什么山鬼,只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大老爷带着好些个狗腿子掛着口水色咪咪地巴望,旁边站着村里的村长。 为首的一个老爷腆着肚子,厚顏无耻地问道,「你是谁?我们挑中的姑娘呢?」 扮成新娘的赵承义金刚怒目,「小爷是你们爷爷!」说完抽出匕首攻了上去。真不知该说赵承义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家门都不报,仗着自己武艺还行,就直接开打了。不过这也是赵承义的一贯作风,在这瀟湘地界,除了父王母妃,就是他最大,报上家门就没得打了。 赵承义以一敌十,打得正酣,没有留意週围的变化,等他放倒了最早冲上来的三四个狗腿子,准备叫剩下的都一块儿上时,这才发现围在旁边叫嚷的那群人渣都不见了!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寂静了,弥漫着浓浓稠稠的血腥味,跟湿湿冷冷的水汽混合在一起,仿佛一张黏黏腻腻的血网从四面八方罩来,叫人无处可逃。赵承义屏住呼吸,紧握匕首,机警地关注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武人的直觉告诉他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可是,夜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风,只有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味,黏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把人逼出一身冷汗。 毫无疑问,空气中的腥味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残忍的屠杀,而能在短短片刻便让那么多青壮男性尸骨无存,在赵承义浅薄的阅历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这般厉害,本能地,他想到了某种流传于民间传说中的神明——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这一刻,赵承义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可怜的小新娘,弱小而无助,不,他或许只是山鬼的一道饭后甜点!再也维持不住冷静,赵承义拼命往印象中山林的出口跑去。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颯颯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起风了,风吹开了遮住月亮的云朵,月光倾泻的刹那,一只利爪扣住了赵承义的肩膀,将他旋转过身来,在这阵剧痛中,赵承义看到了传说中的山鬼。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雪白的面庞,漆黑的咒印,血红的双眼,墨黑的发。那染血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血色的眼熊熊燃烧,噬魂夺魄,流露着非人的美艳,非人的妖冶,以及,非人的可怕! 那强大的气场将赵承义完全震慑在原地,无法动弹,他认命地闭上了眼,以为自己会像那些人渣一样立马归天,却不料这鬼魅突然松开了按在他肩上的力道,改用一根手指挑起赵承义瑟瑟发抖的小下巴,那瞳色诡异的美目里翻涌着赵承义看不懂的东西,那勾魂摄魄的红唇轻轻开啟:是你!你终于来见我了,你要当我的新娘吗? 赵承义本能地就想反驳,「我是爷们儿,我才不要当你的新娘呢!」可是不待他出声,呼吸便被夺走——那双红到滴血的唇竟然覆上了他的!赵承义的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搅成了一团浆糊,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唇舌在被另一个男人凶残地舔吻吮吸噬咬,也不知道自己的身躯被这个男人强势地压倒轻薄揉弄。 当然,这种失神仅仅只是瞬间,赵承义很快就意识到了男人正在对自己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虽然由于练武缘故一直保持童子之身,但作为一个皇家世子,他懂的也一点不比其他公子哥少。他身边就有不少达官贵人包养小倌或豢养男宠,所以他知道男人也可以像玩女人一样玩弄别的男人,但他万没有想到,他堂堂王世子,居然有一天会被别人压在身下任意欺凌! 不,这不是人,哪有人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哪有人的体温时而冷得像冰,时而热得像火?哪有人的力气会这般强大?饶是他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撼动不了这廝分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只美艳强悍的鬼怪撕裂自己的衣袍,啃噬自己的肌肤,折断自己的手脚,分开自己的双腿,撕裂自己的身体……无法反抗,无法逃脱,只能屈服,只能承受……没有进行任何准备就被粗暴进入的稚嫩花朵,被暴风骤雨摧残得七零八落,只剩一片残破的血红。 赵承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楚,痛到力气全流失,痛到灵魂都枯萎,痛到他一点都不想活下去,可是他却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生生承受下这无穷无尽的非人折磨。 在山鬼紧拥着他向他体内注入一道激流时,那伏在自己身上的绝美容顏与自己已被玷污的残酷事实仿若两下重捶直击他的心灵,终于,在身心的双重煎熬下,他不堪重负地昏厥了过去。 只愿再不醒来,却还是醒了过来,继续着这一场无妄的噩梦。 浑身都是性事过后的痕跡,浑身都是别人的气味,手脚虽然接上了,练了近十年的童子功却没了,赵承义悲哀地发觉自己成了一个废物,一个供人发泄的玩物。 山鬼不是人,没有人的感情,却有超人的能力,所以山鬼总能在残忍地将他强暴到濒死后,又奇跡地把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他想跟山鬼沟通,可山鬼就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对他的抗议熟视无睹,也完全没法正常交流。他也尝试过很多次逃跑,可每次都会被抓住,然后便又是一次血腥暴力的交合,山鬼会一边贯穿着他,一边扼住他的脖子,厉声反复地说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还想过死,可总是死不成,自残会被绑住,绝食会被强灌,反正他越是想死,山鬼总有主意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总之,逃不掉,活不好,也死不了,只好半死不活地呆在山洞里面,痛苦消磨着馀下的漫长生命。 于是,渐渐地,他不再抵抗了,也不再寻死觅活了,他被山鬼这个疯子活活也逼成了一个疯子。他开始吃生肉,开始不穿衣服,开始变得跟山鬼一样不进行沟通,开始自觉地打开双腿供山鬼操弄,甚至,开始从这种毫无情感交流的粗暴性行为中获得快感。只是偶尔想起爹娘,想起弟弟时,他还是会哭,但山鬼看不懂他的眼泪,山鬼顶多好奇的舔两下他的脸颊,觉得滋味不好以后,便将他翻转过去,继续呢喃着「我的新娘」,玩弄他的身体。 做到兴头,山鬼的话多了一点,不限于「新娘新娘」的瞎叫唤,他一边抚着承义被精液撑得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边低声细语,「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呢?你怎么还没长大呢?等你再大一点,就可以吃孕果了,你会怀上我的小宝宝,生下我的小宝宝……」 但是,山鬼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具备常人所具有的耐性,没过几天,他就逼着赵承义吞下了一颗肉色的小干果,然后压着赵承义疯狂地做爱,那真的是一次疯狂地性爱,做到赵承义无数次昏过去,又醒来,连尿都射出来了,他自己也第一次由瘫倒在赵承义身上。后来,赵承义先醒,从他身下爬了出来,发现他的身体又变得冰凉之后,赵承义想都没想,跌跌撞撞逃出了山洞。而这次,他幸运地遇到了数月来一直在这片山区寻觅他的王府侍卫,在脱险以后抠出了还没完全消化的孕果,回到了娘亲的香香暖暖的怀抱。 这一回,终于把噩梦做完了,赵承义开心地笑出了声,「娘,娘~」却听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道你是想找我重温旧梦才拉着我不放呢,结果你却是在找娘,真是让为师好生无语呢。」 赵承义一个激灵坐起来,推开被自己抱住的轩辕陌,顺便裹紧身上的棉被,战战兢兢地盯着轩辕陌,「你怎么在这儿?你……你不要过来!」 轩辕陌却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别有深意地说,「你在我怀里睡得挺香的嘛,可是我怎么听你娘说,你长期失眠,哪怕她陪着你,你都睡不踏实?」 「我……我……」赵承义红着说不出话来,就看着轩辕陌突然凑近过来,完美无暇的容顏几乎带给他不小的视觉冲击,令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呆愣在原地。 半晌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着「你……你……又想做什么?」,想要推开轩辕陌,却怎么也推不开,还被轩辕陌凑都耳边吹了一口气,惊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想要你呢。」轩辕陌如是说,「你一直都知道的吧,居然还一个人搬到柴房睡,乖徒儿,你说你是真傻呢,还是在故意勾引为师呢?」 「我……我,我……」赵承义更加语塞了,就在他以为今晚逃不出一劫时,轩辕陌却突然松开了他,笑说道,「逗你的啦!瞧你紧张得……为师如今没有没走火入魔,是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的。不过——」 还不等赵承义呼出一口气来,轩辕陌又来了个转折,「为师确实越来越中意你这小模样,但为师会等,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怎么可能!你别做梦了!」赵承义终于不结巴了,大吼道。 可是,这句话吼出去没多久赵承义就被自己打脸了。事实上,面对神志清醒状态下的轩辕陌的有意示好,还是个半大孩子的赵承义根本无法抗拒,只有沦陷的份儿。 一个月后,他习惯了跟轩辕陌相拥而眠,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是轩辕陌给他带来了噩梦,却偏偏又是这个人治好了他的噩梦。 两个月后,他开始为轩辕陌偶尔偷偷的一个拥抱、一个吻而窃喜,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同样的双手、同样的双唇,曾经让他惧怕痛苦,而今却带给他无限甜蜜。 三个月后,他十五週岁生日的那天,轩辕陌对他说,「承义,我喜欢你,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光明的身份,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并且,许你一个远大的前程。」那一晚,他搬到了轩辕陌的卧房,用自己的双腿夹着轩辕陌的腰肢,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极乐。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在赵承义的心里,轩辕陌又成了那美艳绝厉的山鬼,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依旧厉得惊心动魄,但那双黑沉黑沉的桃花美目却如漩涡般让他沉沦,让他迷醉。 他忍不住勾住轩辕陌的脖颈,亲吻那双美丽的眼睛。 轩辕陌尤自埋在他的体内,见他如此,就开玩笑地挺了挺身体,「怎么,为师辛苦了大半夜,还没喂饱我的小三儿吗?」 赵承义低下头轻轻咬了他脖子一口,嘶哑着声音道,「师父您又拿承义打趣,承义只是太喜欢黑眼睛的山鬼罢了。」 轩辕陌缓缓动作着,低沉的男声极有磁性,「小傻瓜,师父是人,不是神。」 「嗯……嗯啊,师父是神,是承义的男神。」 卧房外小墙角: 「师妹,你流鼻血了。」 「嘘!师兄,你是怕被师父发现不了你在偷听吗?」 「我们已经早都被师父发现了吧,明天肯定要挨罚的。」 「不会不会,男人办事的时候没那么机警。哇,真想不到,师弟居然……居然这么厉害,连师父的床都敢爬。」 「师弟他睡眠不好,师父可以为他运功助眠,他自然要跟师父睡一块儿,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天呐,我的大师兄,你听了半夜墙角,敢情什么都没听明白啊,你可不可以再天真一点啊?」 「师妹?」 「这样吧,我明天送你一套册子看,你呢,看完也不用重谢我,如果有天你也能用上就算对我的回报了。」 第二天: 「师妹,这是什么啊,男人跟男人……我,我不要。」 「留着唄,说不到哪天就用得着了,尤其是师兄你这种柔弱纤细易推倒的美少年,早学习是有好处的,免得以后被强攻了菊花残。」 「……」 多年后: 「小岳儿,我直觉怎么就那么钝,每次都看走眼呢?」 「师姐你终于知道了。」 「是啊,完全玩不过你们啊。我以为师兄是个弱受,结果他成了一代强攻;我以为你是个萌受,结果……你特么把我阴了;我以为妃鱼师叔是个冰山攻,结果他特么被承义的妹子拿下了……」 「至少你看准了一个,你家三师弟至今都是受。」 「不是吧,承义跟师父早散伙了,除了师父,谁还敢动他这大宋天子?」 「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要被三师兄揍的。师姐还是等今年送我们家大宝二宝回灵山拜师时,顺便好好看看三师兄的宝贝儿子长得像谁吧。」 【画外音】 终于,把下篇补上来了,但临近期末,珺满脑子都是数据模型,开不动车,只剁点肉渣,还望各位宝宝们多多包涵哪~ 写完后忍不住加了个小尾巴,好久没写盏儿了,放出来溜一溜~盏儿这种假高冷真逗逼的人设是珺从自己亲舍友身上抄袭过来的嘿嘿嘿,当然,腐女属性是珺的属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