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男主改拿绿茶公主剧本》 第一章 尚帝姬 沈涟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疲倦，缓缓睁开眼，入目所见皆是一片通红，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的如同婚房一般无二，沈涟有些迷茫，正琢磨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华钦帝姬到！” 略有些尖锐的声音让沈涟禁不住皱了皱眉，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就见着一身量极为高挑纤瘦，以扇覆面的女子在一众人搀扶下正缓缓从大门迈入。 “驸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帝姬！” 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见她站在原地没反应顿时急了，连连冲她招手。 沈涟看着眼前这一切更迷茫了。 “驸马？我？”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的怀疑人生。 她刚才明明就是工作累了趴桌上歇一会，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还被叫驸马？ “哎哟喂，您一定是高兴地昏了头了吧！” 沈涟皱眉正欲说话，脑中突然传来一股剧痛，疼的她直接跪在了地上，额角瞬时沁出一层冷汗。 “驸马？驸马你怎么了？！” “来人啊传御医！” “快来人啊！” 闹哄哄的声音中沈涟脑海中的剧痛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严格来说，是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她，穿越了。 “不用了。” 沈涟揉着额角被婢子扶起身，喊住准备去传御医的嬷嬷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驸马爷您真没事了？” 那嬷嬷还有些不相信，毕竟方才她的表情属实有些狰狞。 沈涟一边消化着记忆一边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 眼角余光瞥见喜床上扇面后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眸，瞳孔幽绿，仿若猫眼，沈涟眉心一跳，关于此人的记忆顿时浮现出来。 华钦帝姬赫连懿，出生时天降暴雨连下十日，水淹大半个京城，且天生异瞳，体弱多病，被喻为不详之人，会为国家带来灾难，然而因着她乃是皇后所出，又是皇帝第一个女儿，这才勉强活了下来，这些年深居简出，双十年华仍旧未曾婚嫁，不是没人想娶帝姬，而是根本不敢，亦不愿。 而原身作为寒门士子，此次恩科的探花郎，理所当然被皇帝看中直接赐婚，原身十年寒窗苦读本想报效家国，奈何天不遂人愿，被赐婚后一旦成为驸马，从此便只能远离朝堂，满腔热血抱负皆被泯灭。 种种原因下，原身心神郁郁，竟是在大婚当日，直接呕死了。 沈涟：“……” 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了呢。 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沈涟无声叹口气，现在最起码的一个好消息就是，她还是她，没有变成他，如果她真成了一个带把的，她大概也能呕死吧。 “驸马？” 床榻上华钦帝姬手上的扇子缓缓放下，露出一张柔弱至极却又略显妖异的绝美面容。 她的肌肤是一种病态的白，姣好的面容气质高洁，峨眉淡扫，一双狭长的眸子眼尾微红，晕染的胭脂色令她双眸愈发勾魂夺魄，幽绿的瞳孔又显出摄人心神的妖异感，薄唇微抿着泛着粉白，整个人看上去圣洁又颓靡，矛盾至极。 沈涟心中有些惊叹，无意中对上对方的视线，莫名的突然有些浑身发冷，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臣无事，失礼了，殿下勿怪。” “驸马，还请和帝姬喝合卺酒。” 一旁递来两樽酒，沈涟取了递给她，在众人注视下平稳的喝完。 “礼成！” 房间中的人如潮水般褪去，偌大喜房中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沈涟尴尬的眼神飘忽，她一个假男人，怎么洞房？ 这要是脱了衣服，她胸前比华钦帝姬还大那才叫有意思。 她正犹豫着，床榻上的华钦帝姬开口了。 “驸马，梳洗吧。” 声音清润悦耳，很是温柔。 沈涟眨眨眼，咳嗽着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在华钦帝姬身旁不远处坐下，顶着那双幽绿的双眸硬起头皮试探性的道：“那个……殿下，微臣今日身子有恙，怕冲撞了您，要不您看这洞房就先暂时，往后挪挪？毕竟您身子弱，微臣怕给您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她努力措辞让自己的说法更合理一些，面上看着镇定，实则搭在膝盖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驸马若是不愿，本宫自不会勉强。”华钦帝姬微微一笑，幽绿双眸静静凝视着她。 沈涟冷汗都下来了，她不是不愿意，她是压根没那功能好吗？！ 再说了你自己个儿身子不好干啥还想着那档子事，借坡下驴不行吗！ “微臣怎会不愿？只是微臣忧心您的身子……” 沈涟咳嗽一声努力想打消她的想法。 “大婚之前父皇已派御医为本宫调养身子月余，房事自不必驸马忧虑。”华钦帝姬不急不缓的道，谈及房事时面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毫无半分作为女子应该有的羞怯。 沈涟绝望了，默默在心里给老皇帝竖了一个中指。 您老想的还挺周到。 “哈……哈哈哈，这样啊，既然这样，那……那我就……”沈涟拼命打着哈哈，脑子却飞速旋转寻思还有什么借口，最后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微臣不是不愿，是不能！” 赫连懿诧异抬眸，目光下意识扫过她腿间。 沈涟一张白净的脸登时臊红，但是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夹紧双腿一狠心直接跪在她身前做痛心疾首状，“微臣罪该万死，此事本不该欺瞒殿下，奈何前些日子微臣吃错了食物致使暂不能人道，服药后本以为能赶在大婚之日痊愈，可万万没想到……微臣有罪，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她说的言辞恳切，表情更是懊恼万分，脸上就差没写着悔恨两字。 赫连懿静静看着她，片刻后唇角微翘，弯身将她扶起，“驸马这又是何必，人算不如天算，大可无需这般自责。” 沈涟提着的心一听这话顿时放松了些许，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缓和了些。 顺势起身，沈涟拱手正欲说话，孰料华钦帝姬再度开口。 “那不知驸马何时痊愈？” 沈涟脸上神情几不可见的一僵。 第二章 蒙混过关 乖乖，这帝姬就这么想洞房？ “这……微臣也不确定……”沈涟硬着头皮艰难道。 她说完后屋内一时寂静下来，半晌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罢了，驸马替本宫梳洗罢。” “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沈涟闻言心中一喜，这是蒙混过关了？ 顾不得多想，她赶忙上前扶着赫连懿至妆台前，小心翼翼仔仔细细替她卸了满头发饰，将一头青丝散下。 不经意她瞥见她略显平坦的前胸，心中暗自嘀咕，她解了绑带怕是真比自己这媳妇大，身高上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毕竟她的身子到底还是女子的，也就比寻常女子高挑些，可赫连懿却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她这小身板站人家跟前真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刚卸完头饰，就见着昏黄铜镜里赫连懿一双幽绿双眸凝视着她，轻言细语道：“本宫身子不中用，你本该是前途无量的探花郎，今却被父皇指婚于本宫断了前程，想必是心有不甘的，十年寒窗却换来这般结果，你不说本宫也懂，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成婚后不会拘着你，你若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有何需求尽管告诉本宫。”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抚了抚鬓边发丝，“若是遇见心悦之人，本宫允你纳妾。” 沈涟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这女人是在给我下套啊？ 开玩笑，我能叫你抓住把柄？ 沈涟神色一正，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赫连懿恭敬道：“殿下金尊玉贵，微臣不过一介寒门士子，三生有幸能得陛下青眼赐婚与殿下共结连理，微臣感念殿下体恤，然微臣既已同殿下成婚，自当洁身自好，不辜负陛下爱重之心。” 赫连懿唇角微抿，露出一丝浅笑：“你倒是会说话，你当真这般想？” 沈涟笑着，神情诚恳而坚定，“臣当真如此想！” 才怪！ 还不都是被逼得。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沈涟心念电转，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弯腰拱手道：“臣出身寒门，若非陛下圣眷隆恩，又岂能同殿下结为夫妻，臣自知身份微寒，不敢有何妄想，从前想着若有机会踏入朝堂定要好生报效家国，如今既是同殿下成了婚，日后定当思殿下所思，想殿下所想，做好一个驸马应做之事。” 她话说完后赫连懿半晌没有动静，耳边响起珠玉撞击的声音，沈涟悄悄抬眼看去，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拿了一串翠玉珠子在手中把玩，眼睫低垂，烛火影影绰绰映在她面上瞧着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 沈涟心中暗暗吐槽，她一把老腰快撑不住了，还不赶紧让她起来！ “父皇若知晓驸马竟是这般想法，定会龙颜大悦。”清润的声音响在耳边。 “殿下过誉了。”沈涟讪讪一笑。 轻笑声传来，伴随着衣物窸窣声，沈涟眼前衣摆晃动，赫连懿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含笑道：“好，驸马既然这么说，本宫便成全你。” “宽衣歇息吧。” 沈涟暗暗呼出一口气，直起身按照记忆替她宽衣。 不得不说，古代的衣服是真的麻烦，若非有原身的记忆，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解，就算如此等到脱到就剩亵衣也累的她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全心全意跟嫁衣奋战的时候，赫连懿正居高临下的垂眸凝视她，神情不复方才的柔和，眼角眉梢皆带着几分森冷之意，幽绿双眸深不见底。 梳洗的过程有些繁杂，等到伺候完已是过了小半个时辰，沈涟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等到折腾完已是出了一头的汗，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委曲求全卧薪尝胆，再未雨绸缪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我忍！ 再者说，原身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需要她照顾。 原身父亲在她才几岁，妹妹刚出生便去世了，是她母亲一手拉扯她们姐妹两个长大，日子过的极苦，小的时候没少被欺负，后来她扮成男孩子去打工后家里情况才好了些，后来认为只有念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这才彻彻底底的女扮男装开始念书。 她本就聪慧，便是开蒙晚，学的也极快，虽然因着家里穷耽搁了不少事，但在原身努力下到底是成功成为了举子，最后还一举中了进士，成为当今陛下钦点的探花郎。 回想起原身的记忆沈涟便不免有些唏嘘，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她被迫拖家带口，在这驸马府里还不知能活多久，须得尽快想法子将沈母和妹妹妥善安置了才行。 “殿下，微臣熄灯了。” 见着赫连懿已经躺好，沈涟轻声问道，见她颔首后吹熄蜡烛便轻手轻脚的躺在外侧。 两人虽是在一张床榻上却分了两床锦衾盖，中间更是隔着一臂宽，即便如此，身旁人的气息却仍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沈涟有些不自在，她从未曾和一个陌生人如此亲近过，即便对方同是女子她亦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因着身旁躺着的是堂堂一位帝姬，所以她连翻身都要思虑再三，动作幅度小的不能再小。 许是察觉到她的拘谨，身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驸马似乎有些紧张？” 沈涟准备翻身的小动作一僵，生怕赫连懿发现什么异样赶忙故作镇定道：“微臣怕睡姿不雅，惊扰到殿下安寝。” 话说出来，她灵光一闪接了句，“不若微臣去一旁软榻就寝？也好过搅扰殿下。” 不睡在一起就不会出现擦枪走火的事了，虽然她没有枪，但就是没有才更可怕啊！ 她说完后身旁半晌没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赫连懿轻轻道：“帝姬洞房夜会有女官在外记录。” 沈涟：“……” 所以？她要做点啥吗？ 她本以为赫连懿会再说点什么，结果并没有，身旁再无动静，只余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畔，沈涟茫然的盯着漆黑的帐顶，脑中思绪纷杂，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有了困意。 第三章 暴风雨前的安宁 等她睡着之后，一旁本应该已经陷入沉眠的赫连懿却睁开了双眸。 悄无声息的起身，偏头看向已经熟睡的沈涟，狭长双眸微眯，目光冰冷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片刻后拢了拢衣衫起身下床。 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在窗前，被月光映照成张牙舞爪的阴影。 “他为何没死。” 赫连懿走到软榻边斜斜倚靠上去，姿势慵懒而随性。 跪在地上的黑影嘶哑道：“属下无用，请主上责罚。” “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此人毫无背景，切切实实乃是一寒门士子，竟然能从你手下活命，倒是稀奇。”她轻笑着，嗓音不再是清润柔雅的模样，反而变得有几分低沉。 “属下有罪，请主上责罚。”黑影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道。 “罢了，此人还算乖觉，左右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杀了反倒麻烦，既然他懂事，暂且留他一条命。” “是。” “自己去领罚吧。” “是。” …… 这一夜沈涟睡得格外沉，次日天还未亮便被婢女唤醒，望了眼屋外黑漆漆的天色沈涟整个人都要抑郁了，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再困也得起来洗漱。 只因为她需要在帝姬用早膳之前提前过去服侍。 作孽啊！ 等到全部弄完天也不过蒙蒙亮，沈涟强忍着哈欠连天跟在婢女后面走进花厅。 早膳已经布置完毕，整整一大桌子菜，从包子粥到各种鸡鸭鱼肉蔬菜鲜果样样不缺，不过一顿早膳便摆了数十盘，简直奢侈的令人发指。 沈涟眼馋的紧，只盼着赫连懿早些赶来好能够快些吃上，千盼万盼的就在她饿的头晕眼花时华钦帝姬总算是到了。 “殿下晨安。”沈涟见到人后立马拱手行礼。 即便赫连懿如今是她的妻，可照旧君臣有别，赫连懿是君，她是臣，该遵守的礼仪一点也不能落下。 赫连懿略一颔首示意，旋即便在婢子的服侍下入座。 今儿她的气色瞧着比昨儿个要好上一些，即便脸色仍旧苍白，可唇瓣却红润许多，精神头瞧着也比昨日里要好。 沈涟光顾着看，孰料肚子陡然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引来厅中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举箸准备用膳的华钦帝姬。 “臣失礼了，殿下勿怪……”沈涟脸皮陡然发红，捂着腹部吭哧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解释，反倒是急的连耳根都红透了。 赫连懿抿唇一笑，随意招手道：“罢了，驸马坐下来一道用吧。” 沈涟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昨儿她费劲巴拉树立起来的君子形象估计是一点没剩。 “昨日驸马忙碌一日想必水米未进，今日又起的这般早，也该是饿了。” 沈涟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不合规矩，但身体已经很诚实的坐在座位上。 “臣多谢殿下体恤。”她不忘小小夸一下对方。 沈涟觉着，同为女人，她应当是知道应该怎么顺毛捋，女人嘛，不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都会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被人夸，喜欢被人照顾，只要她把握好分寸，在这驸马府里以后的日子应当过的不会多难。 “本宫这没什么规矩，无需这般拘谨。”赫连懿轻笑说完便自顾取了玉箸用起来。 沈涟瞅了两眼后觉得应当无需太顾忌便也拿起玉箸开吃。 早膳做的相对要清淡些，但味道很是不错，沈涟吃着吃着便有些忘了身份，连赫连懿何时停箸看她都没发觉。 一旁侍立的婢女意图上前提醒被她挥手制止，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涟暴风式吸入。 沈涟模样长得很是俊秀甚至有种模糊性别的秀美，加之常年读书自有一股文弱的书卷气在身，身形纤瘦修长，平素文文静静往那里一站任是谁都觉着此人当是如竹如兰的君子人物。 但此人与她所调查到的却有些个出入，不仅有些出入，还是个命大的。 饶有兴致的盯着沈涟鼓动的腮边，颇有些手痒的想要去戳一戳。 许是盯得时间委实有些久了，沈涟终于察觉到异样，鼓着腮帮子偏头看去，正见着赫连懿微眯着双眸含笑看她的样子。 “咳……咳咳咳！” 沈涟被吓了一跳，险些没把自己呛着。 “本宫用的差不多了，就不陪驸马了，驸马自便。”赫连懿轻笑说完后站起身便径直离开了，连带着花厅都少了一多半的人。 沈涟赶忙站起身拱手恭送，想说点什么来着然而嘴里全是吃食，努力了半天才含糊吐出帝姬两字。 等她说完人都走没影了。 探头瞧着确实看不着人了，沈涟这才艰难咽下口中食物重新坐回了桌前。 没了赫连懿在一旁她压力小了许多，满桌子豪华早膳自是不会放过，方才不敢夹的，这会便是探出半个身子也得夹到碗里吃掉。 等到吃饱喝足天色已经大亮，沈涟叫来婢女问道：“帝姬去了何处？” 那婢女恭敬道：“帝姬去往宫中。” 沈涟挠挠头，按理说新婚第一日是需要去见公婆的，她娶华钦帝姬已然是高攀，要华钦帝姬纡尊降贵去见沈母定是不可能，那岂不是说这两日她都不会有什么事了？ 那感情好啊！ 不过还是得先确认一下。 想到这，沈涟又拽住婢女试探问道：“那我……还有什么事吗？” 婢女答道：“帝姬交代过，驸马在府中自便就是。” 得到确切的回复，沈涟顿时欣喜不已，既然赫连懿没有限制她的自由，那她肯定先得给沈母报一个平安了。 想到这，沈涟赶忙回房书信一封，没有写任何昨晚相关的事情，只报了平安和夸了华钦帝姬，写好后便装进信封交给下人送去沈府。 驸马府毕竟不是她的地盘，这一看就知道华钦帝姬早便将这里接管了，里里外外全是她的人，那封信的内容泰半会泄露出去，若是写了些不合时宜的内容，那往后她在驸马府的日子大抵是不会好过了。 做完了这件事沈涟是彻底放松下来了，一整日赫连懿都再未曾回府，偌大府邸她自己到处闲逛，累了便睡，睡醒就吃，颓废而快乐。 第四章 给我叫 入夜。 沈涟刚用过晚膳就听下人禀报华钦帝姬回来了。 她赶忙理了理衣服跟着下人去了前院迎人，然而一见到人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只因赫连懿的脸色属实有些不好看，唇瓣紧抿着，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意，眉眼皆是阴戾的气息。 见到沈涟，赫连懿急促的脚步一顿，幽幽绿眸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沈涟眼角余光瞥见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宫服的人。 “殿下。”她上前一步拱手道。 “用过晚膳了？”赫连懿颔首，语气略有些疏冷。 沈涟被她冷硬的语气问的一懵，不知所以然的颔首道：“用过了。” 话音刚落，她的胳膊便被赫连懿一把拽住拉着往后院去。 沈涟懵逼的硬是被拽的一路小跑，直到走到昨日他们的婚房前才停下。 赫连懿转身看着身后跟的气喘吁吁的几人面上含笑，语气却格外冰冷，“好好记录。” 话落，沈涟便直接被她拽进了屋内。 砰的一声门被合拢将其余人阻在了外面，沈涟暗中揉了揉被攥的生疼的手腕迟疑问道：“殿下，这是怎的了？” 赫连懿双眸眯起，明明是笑模样，幽绿瞳孔中却盛满阴冷，“脱衣服！” “啊？” 沈涟彻底懵了。 这是要干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赫连懿已经上手了，两手揪住她的衣领猛地一扯，伴随着衣帛碎裂的撕拉声，沈涟的外套直接成了破布挂在身上。 “去床上。” 下一瞬，她就被硬生生拽着扔到了床榻上。 赫连懿半点没留劲，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沈涟被摔得头晕脑胀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力气，属实不像一个天生不足体弱多病之人。 紧接着，赫连懿脱了外裳也跟着上了床，跨坐在沈涟身上，一手捏住她的咽喉，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叫。” 沈涟：“？？？！” 按在她咽喉处的手略微收紧，赫连懿眸底翻涌着戾气，“本宫让你叫！” 沈涟心尖猛颤，勉强挤出一句，“……怎么……叫……” 不过半日没见，现在的赫连懿同昨日夜里那人判若两人，沈涟整个人都迷茫了。 赫连懿眯眼盯着她，俯身凑近了些，幽绿瞳孔深不见底，“学女人在床上的叫声，你活这么大不会还没有过女人吧？” 沈涟：“……” 尼玛！让老子学.叫。床！ “快点！” 沈涟憋屈的看着她，因为脖颈处的手逐渐收力导致她面皮开始涨红，窒息感逐渐清晰，迫不得已下只得含泪闭上眼豁出去似的哼哼两声。 “你是没吃饭吗？叫大声点！”赫连懿皱眉。 沈涟：“……” 妈的，为了活着，老子忍！ 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沈涟闭着眼努力回想曾经看过的那些少儿不宜，模仿着叫出声，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大抵是迈出了第一步后就已经无所谓了的原因，竟是越叫越顺畅，越叫越情绪饱满。 她闭着眼专心叫，按着她的赫连懿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盯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诡异。 狭长双眸从她嫣红面颊扫过，因着头发散乱，衬的一张脸愈发娇小，双眸紧闭着纤长睫羽轻颤，红润的嘴儿微张发出一声声不断刺激人心的暧昧声响来，赫连懿微眯双眸目光寸寸下移，最后落在了沈涟胸前。 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她直接探手按了下去。 触感意外的有些柔软，赫连懿眉心微动，一手抓住沈涟手腕探脉，片刻后脸色陡然变得有些奇异。 沈涟却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给整蒙了，尤其是对方按在她胸前的手上，她心脏几乎停跳，整个人惊悚的僵在床榻上一动不敢动。 赫连懿俯身凑近她，语气怪异道：“你是女子？” 完了，她这是要被杀头了吗？ 沈涟脑中冒出诸多血腥场面，身体抖了抖。 气氛一时诡异。 赫连懿拿开手，放缓了语气，“本宫在问话，回答。” 沈涟连忙坐起来，双手护住胸前，“殿下这不是亲手检验过了，何须再问。是，我是女子，欺骗了殿下臣罪该万死！” 赫连懿的目光忽然没那么冷了，似是在沉思，又在仔细观察自己眼前之人。 沈涟的身量比寻常女子要高挑一些，且也不是柔弱类型，嗓音亦是雌雄难辨，若不是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赫连懿又怎么会此时才辨认出来。 但，一个女子，到底也还不能兴风作浪，这就是最大的把柄。 赫连懿思忖的瞬息，沈涟也放弃了辩解，反倒是有一种解脱，“若是殿下想要我的命，我无话可说，但可否放过我的家人？” 她直直盯着赫连懿，头一次觉得这个长公主没多可怕。 反正同是女子，应当是比男子多一些同情心。 见赫连懿不像是生气，沈涟迟疑一下，下了床，跪在赫连懿面前，“殿下，您也知晓近年来朝中都在征兵，但臣家中尚有老母，全都依仗着臣来养活，若是去当兵，我母亲恐怕都要饿死……” 说话间，沈涟没眨动眼睛，说到最后才生硬逼出一滴泪水。 赫连懿明了了，“所以你才会想要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但可惜的是，被本宫截胡，没了仕途。你可怨本宫？” 沈涟连连摇头，“能得到殿下垂怜，是臣的福分！臣并非是想要进仕途，可以当个秀才，去教书亦是足够……至于成为探花，实属预料之外！” 沈涟说得诚恳，赫连懿对她的敌意消散了不少。 但外面那记录的女官可不会含糊。 “上床，脱衣，既然你‘不能人道’，那便学着点。要想活命，配合本宫便可。”帘子放下，赫连懿的双眸在暗暗的床帏之中，也都像是闪烁着光芒。 一时间，沈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楚。 “啊！” 才叫出声，沈涟连忙捂住自己的双唇，“抱歉殿下，我……” 赫连懿端坐在那，如高岭之花，叫沈涟不敢有半分别的心思。 “叫出来，如同方才那般便可，还是你需要本宫继续帮你？” 第五章 进宫 赫连懿修长白净的手指在沈涟的手臂上方移动，沈涟连忙摇头，更是卖命叫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或是高昂，或是低吟…… 沈涟正有些困顿，却忽而瞥见，赫连懿的唇边，有着浅淡的笑意漾开，若昙花开放，叫人不敢眨眼。 赫连懿垂眸，神色慵懒放松，嗓音低低的，“看什么？” 沈涟笑着，“殿下真好看，即便是女子见了也要挪不开目光。” 赫连懿若有所思，目光慢悠悠在沈涟的脸上移动，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睡吧，明日还得早起。” “得令！” 沈涟没了顾忌，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而赫连懿待到外面的女官离去，才披衣而起，黑暗中一人现身。 “那女官都记录了些什么？” “回殿下，女官已经认为殿下与驸马爷行了房事，已然离去。” 赫连懿满意点头，从袖口摸出一只小瓶子，丢给下属，“下去吧。” “谢殿下！” 一夜无话。 沈涟又是在天还未大亮就被叫醒，她揉着双眼，如同梦游一般听从丫鬟的摆布。 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些许，慢慢的昨夜的事情也都回归到了脑中。 她竟是真的jiao床了！ 羞耻啊！！ “可怜我的清白就这样没了。”沈涟低声叹息，完全没注意到一个人影早就在门边，盯着她。 “驸马昨夜可是尚未满足？” 赫连懿的嗓音清冷之中有着优雅，沈涟差点没给吓死，“不是……臣……很满足！” “呵。”赫连懿轻笑了一声，走了进来，有人在外面关上了门。 沈涟很没出息的，又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低着头不敢看赫连懿。 “你的事情，本宫会替你保守秘密，驸马尽可放心，听明白了么？” 沈涟心头忐忑，脑子中反复回荡着最后几个字，忽而茅塞顿开，“明白了！殿下尽可放心！” 赫连懿满意点头，“那便去用早膳。” 沈涟愉快应下。 她可以不用砍头了，也不需要在赫连懿面前做戏，这可是好事！ 沈涟也不是太笨，自是看得出来，自丛知晓她是女子，赫连懿的态度便没那么冷淡，就连目光也都柔和了些许。 用完早膳不久，赫连懿又不见了，沈涟也懒得去问，没一会一个丫鬟前来，说是领她去赫连懿给她准备的院子。 沈涟惊讶之下，才想起，驸马并不能夜夜都在公主房中歇息，除非是行房事。 也就是说，她自由了！ 那丫鬟一走，沈涟当即撒欢一般欢呼了好几声，才去打量院中的布置。 比起赫连懿的院子，自然是差了些，但沈涟已然满足。 倘若可一直隐瞒下去，便是最好，不然她依旧还是逃不过被砍头的命运…… 比如说赫连懿一直未能有孕—— 依旧还是一个难题！ 她一个女子，哪里可以让人怀孕？ 忧愁之下，院中又来了几个新的丫鬟，那领路的丫鬟福身，“以后她们就跟着驸马，若是还有需要之处，驸马都可提出。” 沈涟点头，“替我谢过殿下。” 沈涟简单问了一下，便给丫鬟们分配她们所擅长的工位。 这一夜，沈涟便是在院中度过。 一直到第三日清晨，沈涟便被告知，需要与赫连懿进宫一趟。 这便将沈涟给吓得脸都白了，早膳没吃几口，一路都紧张得不行，连连擦汗。 同乘的赫连懿将她的反应悉数尽收眼底，只觉得好笑，“你不必太过紧张，不过是进宫让皇帝瞧瞧罢了。” 虽是如此，沈涟依旧难以舒缓，这可是一步步更为深入去欺君，一点差错都是巨大的风险。 “那个……我可以不说话吗？” “不可。” 沈涟垂头丧气，在角落嘀嘀咕咕着，如同临时抱佛脚的考生，不过这次是为了应付皇帝。 到了宫中已是午时，皇帝才处理完一批奏折，就得到了赫连懿偕同驸马沈涟进宫面圣的消息。 一早上都紧皱眉头的皇帝放下笔，双目顿时有了精神，“可算是来了……咳，朕也有许久不见懿儿，甚是想念。” 待到皇帝抵达乾仁殿，便见到沈涟与赫连懿安静等候着。 皇帝朗声笑着大步进来，“懿儿回来了。” 沈涟大气不敢出一口，只跟着赫连懿一道行礼。 “不必多礼，都平身。”皇帝笑容慈祥和蔼。 沈涟好奇之下，不由得抬眼看去。 只见端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言笑晏晏且器宇不凡，若非是此情此景之下，沈涟都要高呼一声帅哥！ 难不成皇家的人颜值都这么高？ 沈涟不敢多看，急忙又低了头去。 “懿儿新婚燕尔，可还习惯？” “尚可，只离宫远了些，来得晚了。”赫连懿面色有些苍白，似是带着病态，就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慵懒无力。 皇帝颔首，“是远了些，也就只剩下那一座府邸空着，说来也是有些委屈你了，日后再另选他处也无碍。” “不委屈，不过”赫连懿应下，也不多言。 沈涟不敢插话，只在一旁静听，忽而迎上赫连懿那幽绿的双眸，似是蕴藏说不尽的情意。 “驸马可是还有着不舒服？”赫连懿倾斜上身，语气关切，“一早便有些轻咳，喉咙可还痒？” 赫连懿的双眼就像那神秘宝石，沈涟移不开眼，有些木讷摇头，见赫连懿双眸微眯，又连忙点头，咳了两声。 赫连懿狭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驸马精神不济，恐过病气给皇上，就不久留了。” 皇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既如此，莫要忘了去看望你母妃。” “自是不会忘了。” 客套了几句，沈涟就被赫连懿带去给皇后以及贵妃请安。 免不了见识到各宫娘娘们笑里藏刀，话中有话的本事，沈涟看得眼花缭乱，脑子也是嗡嗡的响。 出来之后，沈涟便像是被榨干了一般，腰酸腿疼，精神不济，尽显颓靡知态。 赫连懿幽绿的双眸转动一下，慵懒道：“还剩一处，可放松些，不需拘谨。” 沈涟有气无力动了动眼皮，呼了口气，“最后一处，可是殿下母妃那？” “嗯。” 不知为何，沈涟察觉到说到这的时候，赫连懿的神色与声音都变得冷淡了些许。 第六章 男宠 难不成赫连懿就连自己的母妃都不想见到么？ 沈涟揣摩一会，暗戳戳在脑中脑补了好一出后宫大戏，略有些猥琐地捂嘴笑。 “驸马，还不进来么？” 抬眼，赫连懿正在台阶边上等候，将沈涟诡异的笑容纳入眼中，那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沈涟面上一热，连忙跟上。 赫连懿母妃的寝宫，比起其他嫔妃的宫殿，倒是要冷清许多，宫娥也都只有三五个。 一路进去，无人问津，那些做事的宫娥见了他们，眼皮都不动一下就弯腰行礼。 走了一刻钟左右，赫连懿才停下，站在了门外。 “母妃，孩儿前来请安。” 等待许久，才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如今你已出嫁，已然脱离后宫，就不必再来。” 沈涟一愣，她们母女似乎感情不好…… 她需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么？毕竟在里面的是她的“丈母娘”，该怎么称呼来着？ 她正苦思冥想着，就见到赫连懿那娇嫩的唇瓣弯了弯，笑容浅淡道：“母妃教训得是，孩儿这就带着驸马回去。” 这就没了？ 沈涟迷惑不已，不过是愣神的几秒钟，几乎是要小跑才可追上赫连懿的步伐。 “那个，殿下现在是真的可以回去了罢？” 这么无聊的问题，赫连懿自然是没有回答，就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眼看着距离宫门越来越近，沈涟已经落后一大截。赫连懿又停下了，远远看了沈涟一眼，她还没品出那是什么眼神，赫连懿又进了旁边的门。 “怎么还有一处……”沈涟艰难挪动双腿，暗搓搓埋怨皇宫没事就不要建造得这么的大。 走近了，沈涟才看到上方的牌匾有着三个烫金大字——帝姬府。 原来是赫连懿未出嫁之前住的地方，沈涟了然。 帝姬府，这是当年皇帝给赫连懿特意建造的府邸，尽显宠爱。 赫连懿一出生，便是被捧在掌心宠爱啊，沈涟颇为羡慕，这就是含着金勺子出世，还好，她抱住了富婆的大腿！ 正当沈涟感慨之际，便见一个接着一个美男从里边走出，粗略一数，也有七八个。 这些美男各有各的特色，有妆容明艳也有不施粉黛的，有十几岁少年也有二十多的青年。 真是秀色可餐呀~ 沈涟转动着目光浏览了一圈，双手插在袖子之中，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要做什么。 没一会，赫连懿也从里面出来，后面紧跟着两个贴身侍女。 “这些都是谁呀？” 赫连懿淡淡看她一眼，“男宠。” “哦，男宠啊……男宠？！”沈涟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错愕万分，顿时口吃起来，“这，这些都是？” 既然有男宠，这么说来，赫连懿早就…… 沈涟不知为何面上微红，眼神闪躲之下，难以掩饰她的震惊与慌张。 这可不就是现实版的“山阴公主”，历史上也不缺乏养男宠的女人，但唯独这个山阴公主是沈涟记得的。 山阴公主觉得男子可以有姬妾，女子也应当可以有面首，也就是男宠！ 这在当时可是惊世骇俗，但山阴公主的弟弟便是皇帝，姐弟二人便是只手遮天，谁敢置喙？ “怎么，驸马有何不满？”赫连懿神色玩味，凑近了些，“或者，将这些男宠都撤了，驸马来服侍本宫？” 沈涟“啊”了一声，“我……我不行啊……” 她又没那玩意，见都不曾见过，连连摇头，“还是别撤了。” 难道是要她与赫连懿盖着棉被聊天吗？想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呵。”赫连懿清冷笑了一声，又恢复了惯常的神色，“回驸马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男宠的缘故，自从回府之后，那赫连懿接连好几天都不曾来找沈涟。 起初沈涟还心惊胆战等待着，但一天两天，一直到第五天，都不曾有赫连懿的身影与消息，到底还是放心了些。 沈涟放松下来，不免又好奇，赫连懿将那些男宠都安置在了哪里。 这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就出了院子，也没一个阻拦的。 走了一会，沈涟担心自己会迷路也没敢走太远。 忽然远远就听到一阵笛声，悠扬婉转，极为好听。 沈涟好奇走近，隔着一堵低矮的围墙，便见到坐在巨石之上闭目吹笛的男子，看着也不过是二十二左右，极为年轻。 沈涟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赫连懿的男宠，但被养在院子之中，大概就是了罢。 “唉。” 哀叹声响起，笛声也同时停下。 沈涟有些尴尬轻咳一下，“打扰到你了吗？” 男子浅笑着摇摇头，随之站了起来，从那院子里面出来。 他到了沈涟面前，恭谨给沈涟行礼，“见过驸马爷。” 这专门出来，就为了给她行礼，沈涟更是尴尬，连连摆手，“不必这样，我就只是来走走，你继续吹你的笛子，我先走了。” 沈涟火急火燎快步离去，身后的男子轻笑起来，“倒是个有意思的‘驸马爷’。” “怎么，你还有兴趣了？” 男子一回头，那一身白衣的赫连懿正倚靠在门边，半眯着眼，似是在审查。 此时的赫连懿没刻意打扮，那衣裳也极为宽松，头发只简单束着，整个人都慵懒而放松。 赫连懿花费了这么些天，才就整个驸马府都换成是自己的人，也才可以有这幅姿态。 “这可不敢，那是殿下的驸马。”男子笑得轻挑，眉眼似是含情，有些勾人。 赫连懿轻啧了一声，“那就收起你这幅‍‍‌浪‍‌‌荡‍‎模样，安分些。” 这边，沈涟慌慌张张回了院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这会没怎么束胸，也就只是随意裹着，这一拍胸口，明显察觉到了一些起伏，顿时更是慌乱。 “驸马，可是需要用茶？”春花上前，引导着沈涟朝着正厅而去。 “好，来杯茶水。” 那几个丫鬟都被沈涟起了新的名字，春花秋月夏雨冬梅，俗得不能再俗气的名字，但好记啊！ 沈涟怎么都不承认自己没有半点起名的天赋。 第七章 邀约 进了正厅，沈涟忽然发觉有些不太对劲，所有的丫鬟都在，且这里似乎是有谁来过。 “殿下方才来了？”沈涟几乎是都要确定了，这些丫鬟就连沏的茶水都变了！ “回驸马，殿下也就只等了半盏茶，不见驸马归来便走了。” 啊这！ 沈涟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要感慨大祸临头，连忙问：“那殿下可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春花摇头。 没留言，那便好！ 沈涟又喝了好几杯茶，这可是就连她都难享用到的好茶。在这个驸马府之中，沈涟觉得自己跟一个客卿没啥差别，就被供养在这，除非是有必要时候，那赫连懿才会来找她演戏。 这会不需要了，就晾在一边。 自由虽说是挺好，但仔细一想又有些索然无味，整天都闷在府上，都快憋坏了！ “春花，你说我可以出去吗？” “驸马想出去，那就出去，但是要早些回来，且还需要带上至少一名丫鬟才可。” 那还等什么！沈涟立即就换了衣服，又仔细束胸，再三确认造型，才领着春出门。 她不知道的是，她一踏出大门，立即就有人暗中跟上。 驸马府的确是有些偏，走了许久才到了街头，还不是繁华大街。 沈涟不太认得路，胡乱走走逛逛，买了一些小吃，也就让春花带她回去。 “我们出来多久了？”沈涟走得脚板疼，走了一半就在一旁的柳树下歇息。 “回公子，大概半个时辰。” 也就是才一个小时？？ 沈涟神色木然吃小吃，得了，她还是宅着便好。 闲不住的沈涟开始找事做，先是问有没有书，丫鬟给指路书房。 好在原身是个有点墨水的料，好歹是看得懂这些古字，沈涟一口气从书房抱了十几本书回来。 “哦？她这么安分，看来不杀她还算是正确的了。” 这边赫连懿听到丫鬟的汇报，对沈涟那无聊至极的一天极为惊讶。 但沈涟本就是乡野出身，接触的东西也不多，仔细想想也都明了了，沈涟这不是不敢做别的，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玩乐！ “以后这些无聊的日常不必再汇报，有别的再说，下去吧。” 丫鬟一走，一旁的护卫上前，“殿下，府外也没了监视的，不过今日驸马出府被跟踪了。” 赫连懿漫不经心点头，“以后她只要做事不算出格，也配合本宫，就保着她。” 赫连懿还将那监视沈涟的暗卫也撤了，沈涟这个人极为简单，剩下的只需要丫鬟便可。 就这样，赫连懿一个月也就传召沈涟一两次，其余时间都给足了沈涟自由。 沈涟在看书之余，还在府上多走动了一些，之后才知晓，之前见到的那个男子，不是赫连懿的男宠，而是赫连懿的下属兼琴师，名唤宋柯。 至于男宠，则是被安置到位置更为隐蔽的后院，沈涟根本就还没踏足过。 不出半月，沈涟与宋柯也算是半个朋友，看书看累了，沈涟就会到院子外，听宋柯吹笛子或者弹琴。 有次沈涟不小心哼了两句流行歌，新奇的旋律让对音律极为敏锐的宋柯一时间极为感兴趣，沈涟装傻充愣才蒙混过去。 这天沈涟正在院中打瞌睡，便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喧嚣，丫鬟前来通报：“驸马，公主的面首邀请您去喝茶，去么？” 沈涟一下子就清醒了，一拍大腿，“去啊！快走！” 她都快闷坏了，这会不管是谁来，都欢迎！ 沈涟一出去，就被好几个美男子给帅到，双眼闪烁不知该看哪里。 真养眼！ “多谢驸马赏脸，请随小的来。” 在众多美男的簇拥之下，沈涟到了池子边上的凉亭，没想到的是，就连那琴师宋柯也在。 宋柯见了沈涟也是微讶，行礼：“多谢驸马赏脸。” 沈涟笑眯眯摆手，“什么赏脸不赏脸的，今天要弹什么曲子？” 宋柯浅浅笑着，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弦之上，“高山流水。” 琴音袅袅，四周又是和谐的闲聊之声，沈涟更是放松，喝茶吃点心，好不快活。 也不知怎的，他们的话题从天气到了诗词歌赋，又到了人生哲学，最后绕到了沈涟身上。 “驸马是小的这辈子见过最豁达的男子。” 这开了一个头，美男们纷纷夸起沈涟来，沈涟被夸得飘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那一笑之下，倒叫美男们都不由得怔了怔。 这驸马爷，还……挺好看的。 “都喝茶，不如你们给我推荐几本书，最近书荒。” 这好不容易岔开话题，沈涟如释重负的模样被宋柯见了，似是觉得颇为好笑，宋柯的眉眼全都是笑意。 后来想想，沈涟也就明白了，男宠们为何会因为她应邀而对她改观。 在这驸马府中，这些男宠也不过就是比奴才的地位高一些罢了，就连赫连懿的侍妾都算不上，本就没资格前来邀约，这次壮着胆子前来，早做好了被拒绝的心里准备。 但沈涟非但是没拒绝，反倒是对他们极为友好，这让男宠们对沈涟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身为男子却是作为女子的男宠，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也可以说是终生都在外面抬不起头。 沈涟略感遗憾，若是这些男宠都是客卿或者是下属，倒也还好些，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往来。 “驸马，怎么站在这？” 沈涟抬眼，一个蓝衣少年就在她的面前，笑容明媚。 她认得这是赫连懿的男宠之一，青翼。 “就路过，你要回去了？”沈涟扬了扬手中的书，她本就是去书房看书，顺道拿了三本回来。 青翼摇头，“要去殿下那，我就先走啦！” 少年笑着摆手，步调轻快，朝着赫连懿的院子而去。 沈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男宠前去赫连懿的院子，不就是被传召去服侍赫连懿的…… 一时间沈涟的神色复杂，心情也相当复杂。 多好的少年啊，却是身不由己。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她自己也都差不多一样的境地。 第八章 始料未及 不久，沈涟就发现，赫连懿对那些男宠都还不错，不仅是给了一定的自由，甚至就连宴会之类的也都会给他们自己操办。 本来沈涟就只想着自己像个男宠队长，待遇只比男宠好点，但自从发现男宠们的日常活动其实极为丰富之后，沈涟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比如说今日，那宋柯前来邀请沈涟前去参加男宠们筹划的宴会，当然赫连懿是不可能参加的。 “殿下真的准许了的？”沈涟开始觉得自己对赫连懿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宋柯立即笑笑，轻抚琴弦，“若没有得到殿下准许，谁敢放肆？” 说的也是，沈涟郑重点头，喝了一口酒水，当即差点没吐出来。 好辣！ “驸马不会喝酒？”有人惊讶。 沈涟很想说她会，但此时她因为这一口酒入喉，猛然咳嗽起来，整张脸都红了。 这些男宠见了，面面相觑，又有些不安，连忙给沈涟换上了清茶。 沈涟缓过来一抬眼，就见到一双双迷茫又担忧的眼，更是尴尬。 “那啥……你们随意就好，我这喝不惯酒，以茶代酒。” 宋柯一笑，“多谢驸马。” 沈涟茫然，这有什么好谢的，但见其余人都是满眼感激又有些激动，沈涟更是茫然了。 不过等到糕点上来，这些男宠一个个来表演才艺，气氛又开始活络。 沈涟美滋滋观赏，心情顿时大好！ 但这样美好的欢乐没有延续多久，赫连懿回来了。 沈涟见到赫连懿时候，献上一个友好的笑，但赫连懿似乎并不高兴，仅仅是看了一眼，浑身有着似冰渣的气势。 但好歹是没责怪他们开宴会，男宠们却还是很懂事全都停下。 主子不开心，他们哪里还敢继续作乐？ 这一场宴会草草结束，不过没有赫连懿的传召，谁都不敢到跟前。 “别担心，殿下有时候就是这样，习惯就好。”宋柯不知何时到了沈涟的身后。 沈涟想了想，“你跟在殿下身边多久了？” “不久，三年。” 三年的确也不算太久，一晃眼就过去了。 沈涟却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里活过三年，或者就连一年都活不过。 “你是个好人。”沈涟放松了些，不自觉给宋柯发了一张好人卡。 沈涟没想到的是，赫连懿没多久就让她过去，这个时候怕是还气在头上…… 万一赫连懿一个不顺心要拿她出气，她似乎就连反抗都不能。 这胡思乱想之下，沈涟到了赫连懿的院中，局促不安在正厅等候，连连喝茶。 “看你在这驸马府如鱼得水，可是都习惯了？”赫连懿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双眼睛却是比以往都要冰冷，但不是带着压迫。 沈涟还是抖了抖，这如鱼得水形容得，怎么就像是有怨气？ “这也不过就是想解解闷……” 还没说完，赫连懿便勾唇冷笑，打断道：“你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了？” 那自然是怕的，但在这驸马府，全都是赫连懿的人，也不能够传出去吧？ 沈涟在心底天人交战的，面上还是十分恭谨，“若是一直都躲着，那才是真正的可疑，而且我也会闷坏。” 想了想，沈涟又道：“殿下的男宠们都很不错，多才多艺，又善解人意，温柔长得又好看。” 说话间沈涟还偷看一眼赫连懿的反应，怎么赫连懿似乎不是多开心？ 她都这样夸奖了，难道是觉得多此一举么。 沈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赫连懿丢出一个重磅消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与我共处至少半个时辰！” ？？ 沈涟吃惊之下，睁大眼定定盯着赫连懿，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回来之后，赫连懿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似是受了气，那幽绿色的双眸都闪烁着冷光，若是黑暗之中怕是要被吓到。 沈涟怔怔的，有点傻气。 “再敢这样看本宫，就挖了你的双眼。” 沈涟立即低下头，瑟缩了一下，“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消息太震撼，也很奇怪，沈涟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 每天至少相处半个时辰到底是什么意思…… 赫连懿没给什么解释，直接决定，“就从今天开始，现在你就待在这。” 沈涟满头雾水，却不敢违抗赫连懿的命令，但这个下达命令的人只管下令，自己却是走了，头都不回一下。 除了茫然，沈涟心里还觉得赫连懿有些喜怒无常。 像会是个，暴君。 “哈哈，我这是在脑补些什么，若赫连懿是暴君，我怕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沈涟在心底嘲笑自己，但也挨不过瞌睡虫，没一会就趴在了桌面上睡着了。 等到赫连懿出来一看，气得不行，让丫鬟将她摇醒。 半醒半梦之中，沈涟嘟囔一句：“别吵，我还能睡！” “呵，沈涟你可真是胆儿肥了，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对你怎样？” 什么瞌睡这会完全被吓跑了，沈涟睁着无辜的双眼，连忙下跪，“殿下饶命！我……我只是睡糊涂了，别杀我啊！” 这话让赫连懿神色有些古怪，有气又难以发泄出来。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似是嫌弃，赫连懿绷紧了双唇，紧皱眉头。 叮嘱了丫鬟几句，赫连懿便是在一旁坐下。 沈涟惴惴不安，等待着审判。 但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赫连懿就只是问了几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说，她想与赫连懿一道做些什么，又或者是希望赫连懿为她做些什么。 沈涟绞尽脑汁都想要知道这是什么陷阱式的问题，“只要是有殿下相伴，那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别无所求！” 赫连懿动了动嘴角，显然是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起来，你是本宫的驸马，不是本宫的奴才，跪着成何体统。” 沈涟如蒙大赦，特意到了赫连懿的对面坐下。 赫连懿又不满，“就这样不想与本宫近一些？” “不是啊！”沈涟有些抓狂，“殿下乃是千金之躯，我只是不敢冒犯。” “呵。” 还是不满。 第九章 摇身变成说书人 沈涟意识到赫连懿纯粹就是心情不好，才会是将气撒在她的身上之时，已经是有些累了。 她垂下头来，仔细思索，“殿下，对不起我太笨了，不能很好理解殿下的需求。不过殿下可以稍微说明一点么？” 这两天，沈涟其实都有些被吓到，赫连懿本就是气势极强，含着怒火时候，不管那怒火是不是对她的，都会是感觉到压抑，不敢动弹。 “本宫说了，你只需要配合，别多嘴。”赫连懿神色变得淡了些，倒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胡乱撒气。 这又沉默了好一会。 沈涟觉得自己委屈又哭诉无门，焦躁，慢慢蔓延起来。 但在对上赫连懿那幽绿的双眸，沈涟脱口而出，“要不我给殿下弹弹琴？” 赫连懿挑眉，拒绝，“想抢本宫琴师的饭碗？” 宋柯便是这个琴师。 沈涟连连摇头，她才不想抢了宋柯的饭碗，琴技她自然是比不上宋柯，那不就是自取其辱。 “或者给殿下讲故事？” 赫连懿却是闭上眼来，“聒噪。” 沈涟闭嘴了，她这不就是太无聊了，且这气氛又太过于尴尬。 话说为啥她就需要与赫连懿每天都相处半个时辰？这是什么惩罚…… 即使是用原身的思维也都得不出一个答案来，不过沈涟趁着这个机会，大大方方打量赫连懿。 忽然，她发现赫连懿的五官没有别的女性那么柔和，以往都是粗略一看就觉得美得惊心动魄，这仔细观察，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五官精致，却一点都不柔和…… 沈涟蹙眉，若是换做是男子，那也还是一个美男子！ “眼睛不想要了？”幽绿的双眸蓦然睁开，似是毒蛇猛然出击。 沈涟抖了抖，诚实道：“殿下太美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赫连懿的反感，“再敢说这个词就割了你的舌头。” 沈涟捂住嘴巴，惊得睁大了双眼。 这赫连懿也太血腥了！不是挖眼睛就是割舌头的，只怕是没多久就要变成残疾了！ “真蠢。” 沈涟在心底反击：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不知为何，赫连懿的怒火消失了，神色之中也没了不耐烦，没搭理沈涟一声就进去。 直到丫鬟提醒，沈涟才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赫连懿的书房之中，揉着太阳穴。 “殿下可是头痛？这药……” 赫连懿挥手，“不必用药，驸马走了？” 丫鬟以为自己做错了，立即跪下，“奴婢让驸马先回去了。” 赫连懿似是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似是在思考。 这么些年来，赫连懿思虑的事情太多，时常失眠，这就导致了时不时都会头痛。 太医检查也就只是说疲劳过度，叮嘱好好休息罢了。 给的药方子也都是安神的作用，这一吃就是四年。 本来好转的病情，却是因为出嫁这件事，赫连懿的头痛又犯了。 这次的发作，却没多痛，赫连懿的脑中闪过沈涟的脸，又是“呵”了一声。 “蠢货。” 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匍匐在地。 赫连懿默了一瞬，“没说你，下去。” 院子外，沈涟逃也似的出来，拍拍胸口正要离去，半路上却是撞上了满脸都是羡慕的男宠们。 伺候赫连懿，就是男宠们最高的荣耀，而这两天沈涟都得到了赫连懿的“青睐”，他们当然是想——讨教一番！ 前几次的相处，沈涟与男宠们可以说是相熟了，但说起伺候赫连懿，沈涟依旧还是三缄其口。 “驸马别藏私了！快说！” 沈涟被带到凉亭中，神色无奈：“我真不知道，也就只是去聊聊天？” 男宠们面面相觑，还是不死心，追问下去。 沈涟头疼不已，她就是去被赫连懿嫌弃的！还是个出气筒！ “那……驸马是想讲什么故事？”有人好奇问了一句。 “没确定，可能就《一千零一夜》，或者某些怪谈。” 最终在男宠们的热情之下，沈涟将《一千零一夜》之中的某个故事简化来说了出来，记忆不完整，还加了一点自己的修饰。 没想到的是，在男宠们惊奇又羡慕的神色之中，对新奇又刺激的故事产生了浓厚了兴趣，非要沈涟将一千个故事都讲完。 “讲完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讲不完！”沈涟讲了第二个有关阿拉丁的故事，留下了悬念就溜之大吉。 翌日，沈涟照例前去陪伴时候，就接收到了来自赫连懿的探究目光。 “你还真会讲故事？” 语气是质疑又讽刺。 沈涟轻咳一下，给自己壮胆，“都是瞎掰的，那些粗俗的故事也就说来乐一乐。若是殿下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赫连懿双唇抿了抿，神色有些嫌弃，“说来听听，本宫自会判断。” 沈涟愣了愣，“那……我讲个悬疑的故事？” 沈涟毫不客气就将柯南搬出来，本来以为那些作案方法会将赫连懿吓到，或者觉得不雅。 但没想到的是！赫连懿笑了！ 赫连懿本就很美，这一笑之下，那幽绿的双凝就像上好的绿色琥珀，正在闪闪发光。 沈涟有些失神。 这时，一个护卫进来，赫连懿的笑顿时没了，她对沈涟下了逐客令，便让护卫与她进书房去。 沈涟如蒙大赦，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还忘记了问听后感！” “什么听后感？驸马块过来呀！” 一抬眼，男宠们笑容灿烂，又将沈涟拉去了凉亭。 本以为她需要在孤独寂寞冷之中度过最后的日子，沈涟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会受到男宠们的欢迎。 不过，即使赫连懿知晓沈涟是女儿身，也知道她与男宠们“厮混”在一起，却依旧没在意似的…… 沈涟美滋滋的想，赫连懿该不会是也将她当做是姐妹了，所以才会是这么大度，自己的男宠都可以共享。 沈涟的目光在男宠身上流转，最后落在宋柯身上。 宋柯为琴师，但与青翼他们却是没半点的不同似的。 “驸马要听点什么？”宋柯笑眯眯的。 沈涟心头一动，“你会扒曲吗？” 第十章 再次试探 “驸马说的是什么？” 宋柯没听懂。 扒谱是个技术活，沈涟问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后悔了，没准确的音源也没法扒，而她没半点音乐细胞。 “没什么，” 这件事也就在宋柯追问了几句之后被沈涟掐断了念头，一时冲动要不得！ 宋柯倒是没追究下去，但她没意识到，此时赫连懿却又开始派人关注她的动向。 中午沈涟依旧需要去与赫连懿大眼瞪小眼，没多久沈涟迎来了第二次与赫连懿同房的夜晚。 沈涟没将这个当做一回事，都是女同志，谁能将谁咋了？ 直到…… “你们进来做什么！别，我自己来就行了！” 春花为首的三个丫鬟进来站成一列，全都低着头，“奴婢伺候驸马沐浴。” 平时沈涟都不给她们伺候，哪能够让她们见着她是女儿身？赫连懿知道就算了，这些丫鬟可不能大意，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卖了。 “可这是殿下的吩咐……” 沈涟将衣领抓得更紧了，眼睛瞪着三人，一副做好搏斗准备的模样，“那也不行！你们都出去，要是殿下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就是了！” 僵持了许久，丫鬟们软磨硬泡都不奏效，眼看着时辰也不多了，这才肯留沈涟自己沐浴。 热水都快凉了，沈涟也就胡乱洗了一下，在丫鬟进来之前又就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害怕被轻薄的小娘子。 丫鬟们私下里不由得嘀咕，驸马爷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 不太行的沈涟火急火燎去了主院，又像是等不及…… 到的时候，赫连懿冷着一张脸，端坐在前厅，正慢悠悠喝茶，沈涟来了，眉头都不动一下。 见此，沈涟硬着头皮上前。 此时天色微暗，厅中烛火通明，沈涟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就连自己的脚步都不自觉放轻了。 “殿下，我来了。” 赫连懿没答话，沈涟倒是放松了下来，他们二人同房，本就不会发生什么，顶多就是睡得不太好。 “最近，驸马在府上如鱼得水，好不快活。”赫连懿抬眸，一片幽绿之中不见波澜。 沈涟想起那些男宠们，露出一点笑，“还好吧，习惯了些。殿下倒是一直都很忙。” 赫连懿的确是忙，这个驸马府其实也不大，但不管他在哪里，都见不到赫连懿，只能够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尚可。本宫今晚欲与驸马谈谈。” 沈涟不由得有些紧张，有了点警惕，“谈什么？” 眼前做男装打扮的沈涟，睁着一双大眼睛，似是无辜又单纯，皮肤白净，素面朝天的，赫连懿竟是觉得比那些妆容精致的女子要好看许多。 不讨厌她，这是赫连懿的感觉。 “就谈，驸马这几日来所讲的那些故事。”赫连懿的目光更冷了，多了审判的意味，“你不过出身寒门，所读的书也不多，那些故事从何听来？” 这些天，赫连懿不动声色的，实则是在暗地里去调查，结果就是，查不到。 什么一千零一夜，以及连环杀人案，别说是现存书册，就连野史逸闻，全都查不到。 沈涟只觉得通体冰凉，大脑空白了一瞬，赫连懿起疑了。 “不要妄图欺瞒本宫。” 沈涟浑身一松，双腿有些发软，擦了擦额上了冷汗，“我没有证据，真要一个说法的话，那么只能说那些都是在梦中得来，这个世界并不存在。” 沈涟慢慢看向赫连懿，她是隐约知道这个帝姬不是那么简单，在帝姬面前，她不管是撒什么谎都没用。 只要是与这个世界有关的赫连懿全都可以调查得到，唯有梦中的事物，没有道理可讲。 但赫连懿并不接受这个说法，当下脸色就更为难看，站了起来，“别以为本宫当真不会杀了你，伪造驸马得了急病一夜暴毙很简单。” 沈涟无奈苦笑，双手一摊，“那我也无话可说，您是帝姬，是我一介草民高攀不起的存在。” “即便是嫁给了我，殿下也都是地位权力远远高于我，想对我做什么都太简单了，我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其实，我本该死在新婚那晚，对吧？” 沈涟也不是傻子，都这么久了，也能够想明白些什么，她为何会代替原主到了这里，赫连懿又是为何愿意给她保守秘密。 这一切，哪里会是巧合，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运。 赫连懿沉默不语，目光在沈涟身上转悠，冷漠得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评估一件东西。 良久，这位帝姬的目光才没那么的寒气逼人，“你有自知之明那便是最好的，本宫说过不杀你，便不会食言，但若是你是细作或者背叛了本宫，那就让你生不如死！” 沈涟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过去了，脸上还有些许茫然，“嗯？不杀我了？殿下英明！今后不管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前一瞬还是视死如归，下一瞬沈涟就恢复了活力，这心态好得让赫连懿都有些无语。 这个假驸马，还有点意思。 “时候不早了，进来。”赫连懿脚下一转，去了寝室。 沈涟从善如流，屁颠屁颠跟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过，赫连懿将所有人都斥退，让沈涟去铺床，又是给打下手的，完全就是将沈涟当做下人使唤。 沈涟动作笨拙又没经验，还差点将蜡烛撞倒帘子上，又或是在伺候沐浴时候脚下打滑一头扑进浴桶之中…… 赫连懿忍了又忍，只露出十分嫌弃的神色，但看沈涟那无辜的双眼，满满写着都是“知错了”，连怒骂都难骂出口。 折腾许久，本来是想让沈涟受点罪，但赫连懿自己也都心累不已，一张脸黑得不行。 这些还不算结束，之后沈涟还是得给赫连懿讲故事，不知过了多久，沈涟熬不住睡着了，那闭目假寐的赫连懿才慢悠悠睁开双目，打量眼前的这人。 这张在自己面前只能算是清秀的脸，好像也没那么碍眼。 第十一章 殿下好香 沈涟是被刺眼的太阳给唤醒的，脑子一片茫然，直至见到了陌生的又有点熟悉的床。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都不记得了，外面阳光大好，沈涟惊讶的是，竟然都没人催她起床。 平时早就被丫鬟天没亮就摇醒，沈涟转念一想，这里是赫连懿的地方，大概是没人敢来喊她的。 倒是个睡懒觉的好地方。 沈涟打着哈欠出来，还张着嘴巴，就见到一个人影朝着自己而来。 还没看清，那人就在眼前站定。 “驸马睡得可好？” 这熟悉的声音，让沈涟的动作定住了，像是见了鬼。 “殿……殿下！”沈涟被吓得都结巴了。 要命！这赫连懿怎么还在这，平时都会是出门或者是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做事。 眼看着赫连懿皱眉，似是要说些什么，沈涟连忙道：“睡得很好，只要是在殿下这里，哪里睡得不好！” 说话间，沈涟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笑容到底是有多灿烂。 赫连懿沉默了一瞬，冷冷道：“将这傻笑收起来，别让人觉得本宫的驸马是个傻子。” 沈涟的笑僵住了，扯了扯嘴角，再也笑不出来。 这不就是想要营造一个好点的印象，竟然说她傻！ 赫连懿的眼底有一抹笑意闪过，微不可见。 “过来，本宫今日有时间，教你一点规矩。” 沈涟跟随赫连懿出了院子，一路七拐八拐的，就到了后院。 花费了好一会，沈涟才辨认出来这里是那些美男子……男宠们居住的地方。 后院比起前院来说要安静许多，主院与沈涟的院子都或多或少有些吵闹。 “这是来找谁？”沈涟疑惑不已，四处张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的近的缘故，沈涟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幽香，似是从赫连懿的身上传来。 她靠近了一些去闻，却也还是没辨认出来到底是什么香味。 “殿下，您用的是什么香水，好香啊！” 赫连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似是有怒火。 沈涟眨眨眼，无辜后退，“我不是故意要闻的！” 赫连懿那幽绿的双眸有冷意迸发出来，“闭嘴！” 她似乎是又被讨厌了…… 真是的，都同是女子，还要这样对她，沈涟还真不知道赫连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她的，难道是觉得她的身份低微，根本就配不上？ 沈涟的心沉了沉，低了头，认错。 “殿下到来，小的迟迎，罪该万死！” 不过是眨眼间，视野就被十几个男宠霸占了。 沈涟见了他们，唇边不由得露出浅淡的笑意，很快压了下去。 “谢予何在？” 赫连懿话音刚落，一个高挑的男子，就从后边慢慢走来，即便是知晓赫连懿在此也都不紧不慢的，丝毫不着急。 待到了赫连懿的跟前，不疾不徐行礼，端的是温文尔雅，不失风度。 “殿下寻我，所为何事？”谢予抬眸，那漆黑的双目之中，净是一片温和。 沈涟也不由得笑了笑，对谢予有了一些好感。 现场之中，有些格格不入的，大概也就是赫连懿，只有他浑身都散发着不耐烦以及寒意。 但是在见到谢予之后，却又像是被焐热一点，没了那么冷。 “驸马还不是很懂规矩，以后你多教教他。” 谢予有些疑惑，望向沈涟。 “你好。”沈涟冲他一笑，本想要展示自己的善意，但被赫连懿见了，又得到一个嫌弃的神色。 这谢予，沈涟与男宠们相处过几次，却是没见过他。 “这，怕是不妥吧。”谢予迟疑，“小人身份低微，怎敢……” 赫连懿不耐烦打断，“这是本宫的命令！” 这轻喝之下，其余男宠都瑟缩了一下，沈涟也不例外。 也就只有谢予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笑了笑，好看的眸子半眯着，笑着应下。 “好啊，那么殿下可不能反悔。” 赫连懿颔首，竟是也不像是生气，又给谢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 沈涟被留了下来。 她与谢予无言对视半晌，沈涟脑中闪过许多的念头，却也没想好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驸马想要学什么规矩？” 哈？ 沈涟茫然了，她那里知晓赫连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是不知，那就得问问殿下。”谢予很善解人意，又提醒一句，“殿下向来不喜一件事说两次，驸马看着办吧。” 这也行？ “谢公子，你就先随便教着吧，反正我出身寒门，不懂这里的规矩，更别说是宫里的规矩了。” 沈涟说着，用了一点诚意道：“接下来有劳谢公子了。” 谢予并没有去说什么，只道是明日开始，让沈涟回去，让他准备一番。 补过沈涟没能马上离开，因为男宠们又缠着她，让她说说昨夜…… 沈涟瞬间就脸红了，轻咳着不让自己朝着儿童不宜的方向想。 “驸马真纯情！”哄笑一场。 沈涟有些尴尬，摆摆手，给自己扇风，“有点热。” “殿下到底是喜欢怎样的？这么久都没怎么找我们，真寂寞呀。” 听着这话，沈涟干笑了一下，寂寞这个词，还真不适合她。 但是说来，这些男宠都是在赫连懿身边不知道多久了，对赫连懿的了解必定是比她多才是。 等到晚些时候，沈涟又是与他们一道闲聊，问起赫连懿的喜好。 有说：“殿下最不喜欢在醒来时候见到有人在身边。” 也有说：“殿下也不喜欢太近的距离，顺从的话会比较好，若是不听话……那就会挨鞭子！” 沈涟“啊”了一声，“还会打人？” 又是一阵笑声，宋柯也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不知驸马所知晓的殿下，又是如何的？” 问题又回到了沈涟的手中。 赫连懿到底是怎样的？沈涟都没仔细想过，她按照他们所说的，回想一下。 “殿下，的确是不喜欢距离太近，不过殿下身上真的好香……咳咳我的意思是殿下很好看。” 四周安静得几乎一根针落下都可以听得到，沈涟努力平复乱跳的心脏，发现了所有人的目光变成了惊骇。 第十二章 华贵妃到访 “怎么了？我说错了？” 宋柯率先回过神来，“没有。不过有些惊讶，这样说过的人，都不在人世了。幸好驸马没在殿下面前说。” 沈涟：“……” 晚了！她早就说了！ “有些话可别乱说，即便是驸马兴许也会是被……”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阻止了。 沈涟心惊肉跳的，难道又是人道毁灭？ 平日里只觉得赫连懿很难对付，又是冷冰冰的，怎么还这么喜欢人道毁灭。 想到自己说不定早就在赫连懿的死亡名单之中，沈涟就更是觉得生活一片灰暗。 在无人劝阻之下，多喝了两杯。 没一会，沈涟就醉了，就连回去时候走路都飘得不行，一直到沐浴时候才清醒了些许。 早就知晓死亡是她即将迎来的未来，但是沈涟还是忍不住想要多活几天。 也就来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活够啊！ 她将头沉到水底，等到憋不过气才起来，头脑又变得清醒了些许。 隔天，那谢予还真就开始教沈涟规矩，先是纠正沈涟那极为不规范的行礼姿势，又讲解了见到什么身份的人到底需要行什么礼。 那些动作，谢予做来就是极为美观，且又不卑不亢的，但到了沈涟身上，只觉得别扭。 练习了半天，沈涟只觉得腰酸腿疼的，想要休息。 “驸马，殿下随时都有可能来检查，您确定要休息？”谢予笑吟吟，那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无情。 沈涟哀叹，拖着自己疲劳的身体继续练习。 这便是第一天的内容，第二天谢予不让她练习行礼了，变成了看书。 沈涟看了看，全都是说的文人雅士的事情，谢予都不需要看书，却是可以娓娓道来。 温润的嗓音，让沈涟心情舒畅。 “谢公子，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么？” “大概吧，被记录下来，大多都是有原形。” 沈涟点头，又笑了笑，“谢公子也挺会讲故事的，我都沉迷进去了。” 谢予也笑笑，终究是温和了些许。 不过，夜里沈涟又要去主院，赫连懿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又找她了。 去到的时候，赫连懿似乎正在发脾气，满是怒火，下属们全都不敢吭声。 沈涟定在门外，不敢动！ “进来！” 沈涟被吓一跳，惊诧看了一眼，对上了赫连懿的目光，才确定这是在说她。 “殿下在忙……我就先不打扰。” 沈涟进去是进去了，但就在门边的小角落，不敢过去。 赫连懿沉默了一下，“你在害怕。”·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沈涟连连摇头想要否认，但见到赫连懿的神色似是更冷了，愣是没敢说。 “过来。” 赫连懿放缓了语气，又说了一遍。 沈涟想起了男宠所说的，赫连懿最讨厌说第二遍！连忙快步过去。 在赫连懿这强大的气势之下，沈涟几乎想要跪下，就很没出息…… “本宫有这么可怕？”赫连懿极为不满，心情也都变得糟糕不已。 沈涟讪笑，“这，生气之中的人，总是令人生畏。” 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何，哗啦啦的，下属跪倒一片。 沈涟更是惊诧，她这是有说错了什么？！ 双腿一软，沈涟也跪了下去。 “谢予就这样教你规矩的？”赫连懿微眯双眸，太阳穴突突的疼。 闭了闭眼，赫连懿觉得自己将沈涟喊来的决定实在是太错误了。 沈涟担心谢予会被他牵连，连忙站起来，“不是，谢公子教得很好，我刚才就是有点脚麻，不是我想跪的。” 赫连懿没理会她的话，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这是赐座。 沈涟心领神会，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多谢殿下。” 那些下属也都被赫连懿全都斥退，每一个敢留下来，本来还有点底气的沈涟，眼看着就又只剩下自己，不免紧张了些许。 她偷偷看了一眼赫连懿，不期然与对方目光撞上，慌忙移开双眼。 与上位者对视，是为不敬！这是沈涟记得的一句话。 “讲故事。”赫连懿提出要求。 沈涟点点头，幸好是早有准备，也就接着上次讲的继续讲下去。 也不知道讲了多久，再一看赫连懿之时，沈涟惊讶发现，这难搞的赫连懿竟是睡着了。 睡颜安详，呼吸比起平时都要放松。 应当是很累了罢，沈涟慢慢放低声音，直至停下。 她看了看赫连懿那精致好看的脸，羡慕不已，只偷乐着，没敢弄出半点声响。 睡眠可以传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沈涟都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又是一个清晨。 沈涟落枕了，起来那一瞬间疼得眼泪都飚了出来。 那冷心冷情的帝姬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室清冷。 沈涟双眼含着泪花回去，还歪着脖子。 等到谢予前来，见了她这个模样，也不由得抿了抿唇，才压下了唇边的笑意，但那笑意早就传达了眼底。 “既然驸马不适，那么就只听我讲便可。”谢予没为难沈涟。 沈涟感叹，趴在栏杆上，“谢公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谢予眸中闪烁着什么，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之后，赫连懿又是有两三天没找沈涟，沈涟只盼着永远都不要找。 但这是不可能的，没多久，宫里就来人了，沈涟学了一星半点的宫廷礼仪倒是在这个时候派得上用场。 来的不是赫连懿的母妃，而是华贵妃。 说是出门归来，顺道前来探望帝姬，以及驸马。 沈涟在见到这华贵妃之后，对这个借口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久闻驸马博识多才，又是探花，虽说不是状元，也相差无几才是。近来状元做了一首诗，轰动一时，不知驸马可否也作诗一首，让本宫也开开眼界。” 华贵妃满身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那一脸的胶原蛋白，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沈涟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朱唇，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双唇。 华贵妃的笑僵了一下，“驸马怎么了，可是渴了？” 第十三章 殿下还有气吗 沈涟点头，喝了一杯茶水，这才道：“状元郎才华横溢，在下那是比不上一丁半点，也就不献丑了。” 那华贵妃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又说只需要一两句就可，不要求做一整首。 “华贵妃怎么就有空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赫连懿终于来了，带来了一丝清凉，沈涟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她上前，与赫连懿坐到一边。 华贵妃笑吟吟的，丝毫不见方才的凌人气焰，“这不就是想着殿下新婚不久，在宫外无人说话，顺道来探望。殿下可别嫌弃才是。” 赫连懿淡淡一笑，那平日都极为冷漠的双眸以及神色都变了，仿佛就是换了一个人，眸光灵动且活泼，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沈涟被震撼得不行，一个劲盯着赫连懿看。 赫连懿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裹着熟悉的寒意而来，沈涟才松了一口气，这真的是她认识的赫连懿！ “贵妃有心，懿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倒是贵妃莫要因为懿儿而耽误了事情。” 赫连懿声音多了少女的感觉，沈涟听得都想录下来。 接下来的谈话，沈涟没说几个字，完全就是赫连懿与华贵妃之间和和气气的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抛球。 “驸马近来可有看什么书？” 球到了沈涟的手中，她眨眨眼，有些茫然，“书……也就看了一些文人雅士的传记。” 华贵妃似是来了兴致，上身前倾，犹如白雪公主的继母。 “时辰不早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宫门就要关闭，贵妃还来得及回去么？” 从这里到宫门，少说都要一个时辰，慢一些都要一个早上。 赫连懿目露担忧，“若是被父皇问起，贵妃只道是懿儿不懂事，非要强留，这样好些。” 华贵妃怔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赫连懿早就下了送客令，这要继续留下也没了脸皮。 “叨扰了许久，那就下次再见。”华贵妃脸上的笑收了不少。 待到人走了，赫连懿又是瞬间变脸。 什么青春少女，什么柔情担忧，全然消失，只剩下了唇边玩味的笑意。 沈涟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个字。 “驸马，还舍不得华贵妃？被迷住了？”赫连懿眸中有冷意。 沈涟摇头，“要被迷住也是被殿下迷住，方才殿下真是太优秀了！” 这就换成赫连懿沉默了，像是想在沈涟脸上寻找什么，若有所思看了一会。 忽然，赫连懿勾唇笑了笑，“想要奖励么？” “想！”沈涟不带犹豫的，“有什么奖励？” 赫连懿伸了手，捏了捏沈涟那有些婴儿肥的下巴，“奖励，你今晚到本宫那。” 这是惩罚好吧! 沈涟神色一言难尽，有苦说不出。 每次去赫连懿那，虽说是可以多睡一会，却也都会弄得一身疲惫，身心都遭受了蹂躏一般。 再多来几次，怕是心脏受不了。 这个小插曲没对沈涟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她学习礼仪什么的更加积极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学习之余，沈涟还会不断问起别的问题，慢慢了解这个朝代，这个世界，还有这里的人。 一天，沈涟正在练习行礼，谢予指导着，忽然飘来一个人影。 谢予的手还虚虚碰着沈涟的肩膀，在耳边低低说着什么。 “你们就这样教学的？”来者满脸的寒意，似是怒极。 沈涟惊诧抬眼，“殿下怎么来了？这……” 话还没说完，沈涟就被抓住手腕，赫连懿的脸逼近了些，“你还有没有半点作为本宫驸马的自觉了？” 沈涟茫然，“有啊，这不是为了殿下而努力学习……” “呵。” 赫连懿的怒火更旺，沈涟依旧摸不着头脑，“我是学得太慢了？” 再一看，谢予笑吟吟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似的。 接收到了沈涟求助的眼神，谢予才道：“殿下息怒，属下这就不教了便是。” 但这还是无法浇灭赫连懿的怒火，狠狠甩掉沈涟的手，声音极冷，“谢予，去领罚。” “是。” 谢予二话不说，转身就去。 沈涟蹙眉，“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罚他？即使您是殿下，也不能这样毫无理由就责罚他。” 之前还觉得赫连懿对待谢予的态度与他人都不太一样，此时沈涟才总算是有些明白，其实也没多大差别，赫连懿一怒之下，不管是谁都只会是一个下场。 “本宫既是他的主子，奖赏责罚全凭本宫判断，有你置喙的地方？” 沈涟有些失望，“那将我也一起责罚好了。” 她跑到谢予身侧，跟随他一道。 谢予隔开了距离，“驸马不可。” 神色之间，有无奈也有笑意，谢予一直都这样，温和恬淡。 “不知廉耻！”赫连懿下令，将沈涟与谢予一道责罚，二十大板且还要禁足三天。 这一顿下来，要了沈涟半条命，差点没痛晕过去。 若是知道要被体罚，她才没那么大的勇气…… 沈涟是不能出门，但期间前来探望的倒也不少，每日宋柯他们都来看望，就像是将一道开宴会的地点改在了沈涟的院中。 沈涟高兴不已，还觉得挨的板子都值得了！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这之后，赫连懿就勒令不准任何踏足沈涟的院子，这样一来，不能出门的沈涟又变得极为无聊。 不禁足也需要养伤，依照大夫推测，至少得躺上半个月才会好。 某天夜里，正在熟睡的沈涟被摇醒，丫鬟神色焦急，嘴巴一张一合的，沈涟完全没听到说了什么。 直到被一阵夜风吹过，才发现自己走在前往主院的路上。 “这是怎么了？！”沈涟脑中吓出了好几个版本。 春花都快要哭了，“驸马请您快些！” “哦哦，好的……” 最后还小跑了起来，到了赫连懿的院中，就见到围着许多人。 沈涟脑中“嗡”的一声，哆嗦起来，“殿下还有气吗？” 众人神色各异，全都给沈涟让开道路。 上前一步，熟悉且有冰冷的幽绿眸子折射出惯常的冷意，如同毒舌吐信…… 第十四章 驸马想要哪个 沈涟又懵了，这到底要她做什么？ 等到她慢吞吞挪到赫连懿面前，其余人又悄然无声消失。 沈涟没敢直视，心虚似的低着头，极为不安。 “过来。”没有丝毫感情的冰冷声线，沈涟只能认命过去。 沈涟挪过去，壮胆道：“夜深了，殿下还不歇息么？” 破天荒的，赫连懿没生气，直勾勾盯着沈涟。 “还痛么？” “啊？”沈涟一连茫然，大半夜的喊她来，就为了问这个？ 这个反应，又是令赫连懿蹙眉。 沈涟浑身一抖，“殿下，您尽管吩咐！为了殿下，我做什么都行！” 幽绿的双眸终于露出一点熟悉的嫌弃。 依靠着沈涟那尴尬到死还要找话说的劲头，赫连懿又才给她下令，要伺候沐浴。 路过窗口之时，朝着窗外的月亮一看，沈涟也约莫猜测到现在时间不早了，赫连懿竟是尚未沐浴，神奇！ 送水的仆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似是怕极了赫连懿。 见到这么多人都害怕，沈涟倒是不怕了，她大大方方探了探水温，“殿下，可以沐浴了。” 毛巾挂在水桶边上，衣服挂在屏风上边，沈涟见到一旁有一些花瓣，又丢到水面，这才出去。 赫连懿从来不会让她进去伺候，就连更衣都只会自己来。 这倒是与沈涟很像。 “这是什么？”赫连懿不耐烦，“捞起来。” 那娇艳的花瓣被嫌弃，又被丢到一边去。 沈涟刚要出去，又被喊住。 帝姬的眼尾微红，有时候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仔细一瞧，又是什么都没有。当然，沈涟可不敢多看。 舔了舔上颚，“你就在一旁。” 沈涟受宠若惊，赫连懿又加上一句：“闭着眼，不准看。” “噢……” 乖乖闭上眼，沈涟越发觉得今夜的赫连懿怪异的很。 就连那些丫鬟们都奇奇怪怪的，方才来的路上还以为是赫连懿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人还好好的在这。 沈涟思绪翻飞，但是没一会，就被一股暖香吸引了注意力。 是赫连懿身上的味儿。 沈涟不动声色嗅了嗅，香是真的香，不是脂粉那浅薄的味儿，而是若有似无的，沁人心脾。 “闻什么。” 沈涟僵了僵，头更低了，“就……鼻子有点痒。” 有了前车之鉴，此时的沈涟完全不敢说实话。 那香味的确撩人，沈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家在哪的？” “就南边的一个小村子，远着呢。” 闭上眼，听觉变得灵敏一些，沈涟乖乖待命，却又听到水声，似乎是赫连懿进了浴桶之中。 一时间热气散发出来，就连那香也都变成了暖香。 沈涟想了想，“殿下需要帮擦背么？” 好一会没听到声响，在沈涟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候，就听到一声轻呵。 “也就你敢这般与本宫说话。”热气之中，只能见到一片细腻白皙的肌肤，帝姬的面容也被热气给遮挡大半，却是越发的撩人。 沈涟的耳尖动了动，没听出什么怒火，又觉得这声音似乎是比平时都要低一些，也还没揣摩出些什么，就又听到断断续续的水声。 后来，沈涟才听闻，这位尊贵的帝姬，不喜欢别人自作聪明提建议，尤其是在没有准许之时。 站了许久，小腿有些站不定，好想动一动四肢，沈涟都快要觉得自己站着都能睡着了。 赫连懿就见着她像个不倒翁，左边晃一下，右边又晃一下，摸索着在手臂上掐了一下…… “退下。” 沈涟茫然，“嗯？” 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隔着缭绕的水雾，沈涟见着如瀑的秀发散落在浴桶之外，往上一点，还看着一段白净形态优美的天鹅脖。 这……非礼勿视啊！ 沈涟怔了一瞬，赶紧闭上眼，心脏扑通的跳动，面上染上红晕。 似乎正在沐浴的不是赫连懿，而是她。 染上水泽的幽绿双眸一顿，那原本要呵责的话，忽然就说不出了。 “行了，你先出去。” “是！”沈涟逃也似的，到了门口才敢呼出一口气。 被夜风吹了几下，脑子清醒了些许，沈涟想起方才赫连懿的声音又低又哑的，与平时很不一样。 沈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位帝姬殿下，喉结似乎比较明显。 就连外面，也都不见半个人影，沈涟心想，这也是有点渗人。 才这么一想，身后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转过身一看。 刚出浴的‍‍‌‌美‎‌‌人‍‍‌面上冷冷淡淡的，目光也是一样的寡淡，让人瞧不出装着什么心思。 不生气就好，沈涟心想。 这么一放松，唇边就扬起些许弧度，“殿下，现在要讲故事吗？” 赫连懿默了一瞬，“不必，你困了就去睡。” 沈涟一喜，笑意藏不住了，“那……我就先回去啦！殿下明儿见！” 赫连懿眸光一暗，这人到底是有多不想留下？ “驸马似乎忘了什么。” 欢腾的脚步定在原地，沈涟乖乖返回，在距离赫连懿十步之外站定，黑白分明的双眼有些无辜。 她还真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殿下请吩咐。” 赫连懿本就比沈涟高，这个距离之下，本是可以直视，但在这人面前，沈涟就觉得自己的气焰低了一头。 见她如此，赫连懿不由得想起白日里沈涟与他人的相处，哪会是这样的拘谨。 那日也不过是恰好路过，瞧见了笑容灿烂，还可以说是有些肆意的沈涟，那时候多灵动有活力。 不悦的情绪涌上来，“驸马觉得，本宫的那些男宠如何？” 沈涟认认真真回答：“都挺好的，一个个多才多艺，可以说是才貌双绝。” 得了这个答案，赫连懿更是不悦，走近了几步。 “驸马想要哪个？” 沈涟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什……什么？” 待渐渐明了，沈涟的脸红了个透，这是好姐妹就连男人都要分享的环节吗？ “不不不！那都是殿下的，我不要！” 不可遏制的，沈涟不由得想，看着这么的性冷淡的赫连懿，还会有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 就连哪个与赫连懿好过这种画面都接连不断从脑中冒出…… 刺激啊。 第十五章 这帝姬喉结有点明显 赫连懿又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似乎是说：你到底在脑补什么。 意外的是，赫连懿没说什么，收起目光就回房中。 沈涟正犹豫着，就被催促了。 “来了！殿下要不我还是讲讲故事吧。” 不说点什么，沈涟觉得空气都要被尬住。 赫连懿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不见喜怒，淡漠看她，“吵。” “好吧……” 又被嫌弃的沈涟见人躺下了，才去吹灭蜡烛，那烛台之上满满都是蜡油，今夜不知道点了多久。 沈涟想了想，没凑上去，摸索着去了外间，那是丫鬟们守夜伺候主子休息的地方。 不过赫连懿并不需要丫鬟守着，这里向来都是闲置的。 反正有床有被子就行，沈涟美滋滋躺下，很快睡去。 黑暗中，幽绿的双眸睁开，只觉得索然无味。 沈涟有些认床，天没多亮就醒了，眼睛发痛，又涩得很，完全睁不开。 赫连懿！ 慌慌张张朝里间望去，却是不见人影，沈涟松了口气，快速爬起来，跑了两步，又折回去将床铺整理了一番。 待到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们都做好了早膳，沈涟洗漱一番，优哉游哉享受美好的早晨。 这氛围没维持多久，春花传来消息;“驸马，宋公子求见。” 沈涟有些疑惑，漱了口整理好自己才出去。 “可是有急事？” 宋柯见着完好无损的沈涟，愣了一下，“你没伤着？” 沈涟更是迷惑，“我为什么会伤着……那二十大板的伤早就没什么了，多谢关心！” 说话间，就见到宋柯受伤拿着药瓶，似乎是来送药。 沈涟备受感动，没受伤也将药收下，备着以后还可以用! “驸马还是第一个，可以无伤回来。”宋柯没头没尾说了句，又觉得自己多言，转移了话题，“若是今日有空，可愿意听几曲？” “有空啊！” 宋柯的古琴弹得好，笛子也吹得好，沈涟暗搓搓想要去学，但又没敢与宋柯提起。 好歹是赫连懿的人，沈涟哪敢让他做什么，也就压下这份心思。 两人约好，等中午之后，再与众人一道去静亭。 静亭比较靠近后院，是个难得清静又较为偏僻之所，正是适合他们私下聚会。 沈涟喜欢热闹，每次都兴冲冲参与其中，即使只安静听他们谈话，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这日过后，沈涟又生出了要出门的念头，夜里征得赫连懿的同意，隔天沈涟就带上春花出门。 用了早膳就出去，大概也不过是辰时，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春花口中较为繁华的街道。 沈涟双腿都快要断了，在那粥铺边上歇息，给春花买了一份粥，自己则是吃热腾腾的包子。 她身上的银子不多，等到店铺基本开了门，才带着春花去逛了逛。 镇北大道是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整个京城交通发达，但最为繁华的便是玄武大道与镇北大道交接的十字路口四周，由此延伸出去，逐渐递减。 而此时，沈涟与春花正在最为街道末尾，朝着中段挪动。 一路上新奇玩意不少，即使有着原身的记忆，沈涟也都看得眼花缭乱。 沈涟去了好几家乐器店铺，选了又选，最后，也就买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埙。 “公子，可是不舒服？” 回去路上，沈涟都沉闷着，一言不发，不像来时，兴高采烈像是出游。 沈涟笑笑，“没，只是有些累。” 看来以后还是少些出来，她那点钱，什么都买不起。 到府上那会，已经是傍晚，沈涟累得不行，还没洗澡就上了矮榻睡了一觉，醒来都月上树梢，也没人喊她。 静坐了会，春花听到响声进来，“等会要去殿下那，驸马先来沐浴吧。” 沈涟眨眨眼，是了，她怎么就差点把这个忘了。 “殿下可是生气了？”沈涟爬起来，披上外衣。 “不知，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沈涟心头惴惴的，匆匆洗了澡，又梳洗一番，才急忙去赫连懿那报道。 院子冷冷清清，正厅的门大开，沈涟刚要进去，就听到从书房传出一声怒喝！ “这就是你们办的事？可笑！” 这道中气与怒火都十足的喝声，将沈涟定在了原地，这里怎会有霸气的……男声？ 有谁敢在赫连懿这里这么说话？ 沈涟慢慢后退，里面的声音小了，剩下的全都听不清。 没退几步，书房门打开，出来几个一身漆黑的下属，双方都是一愣。 要命的是，紧接着赫连懿也出来了，双腿修长，一身白衣，简单束发，并无平日的精致华美，却又自有风情。 若不是那一双眼睛，沈涟都要认不出来。 “沈涟？”赫连懿微讶，声音低低的。 “殿下。”沈涟一时间不知道该退还是留下。 僵持着，赫连懿眸中的冷意更甚，甚至还多了些微杀意。 “原来殿下男装打扮还挺适合。”沈涟移不开眼，“太帅了！” 赫连懿，蹙了蹙眉，没说什么，不过杀气消失了。 “在这等着。” 等到再次出来，赫连懿又是平日的打扮，高傲美丽的帝姬，不施粉黛也都可以艳压群芳。 “今夜怎的这么晚。”赫连懿声音有些嘶哑，神色淡淡的。 沈涟十分自然寻了个位子坐下，“白天出去逛了逛，回来睡了会。”顿了顿，“还请殿下恕罪。” 对面那人没说话，沈涟想了想，“殿下可是在忧心？” 眼皮动了动，绿眸抬起，修长的指尖在桌面轻敲着，“忧心什么？” 沈涟几乎是可以揣摩出这个动作的含义，心下一惊，可别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 “殿下心思缜密，我只是猜测罢了，方才——” 赫连懿眉峰一动，寒意染上眸子。 “方才听到有人怒吼一句，虽然不知是谁，但在殿下面前，还敢这样放肆……大概就是有什么不顺的事情吧？” 沈涟说得磕磕绊绊的，时不时看一下赫连懿，好想知道那人是谁啊！ 敢在赫连懿面前怒喝，应当是个狼人！ 压了压唇角，赫连懿收起嫌弃的神色，“嗯。” 第十六章 你来做什么 赫连懿懒洋洋躺在‌‌‎美‎‎‍人‎‍‍‌榻上，莹绿的双眸没有聚焦，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味。 两人相处之时，多半都是沈涟开启话题，赫连懿虽说基本不生气，却也都是爱理不理。这次也一样。 不过沈涟偶尔会察觉到一道视线，当看过去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方才那些人看着好厉害，一个个都会飞檐走壁的。” 赫连懿的眼皮动了动，“厉害？” 沈涟认真点头，“我就连爬树都会摔下来，相比起来，他们厉害多了！” 榻上的人沉默了一瞬，双唇轻启，“土包子。” 沈涟：“？？” 好气啊！ 内心的小人开始拳打脚踢，忍了好一会沈涟才将怼回去的冲动压下。 过了许久，沈涟都不太愿意搭理赫连懿，但这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末了还是要沈涟继续讲那凶手如何作案的故事。 沈涟认命，心底却在诽谤，“哼哼，每晚都要听故事才入睡，宁就是小孩子吗！” 但每次到最后，沈涟也都会不知不觉之中睡着，完全记得讲到哪了。 这日驸马府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来的时候身披黑色斗篷，匆匆忙忙的，进了主院。 沈涟没多好奇，反而是躲在自己的小院子之中，还反锁了门。 知道太多的人死得最早，沈涟觉得这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客人一路去了主院。 “听说你最近头痛的症状好了一些，找到合适的方法了？”斗篷男正喝着茶，见赫连懿进来，神色微讶。 赫连懿并没有做什么打扮，但那男子却是看得饶有兴致，“许久都不见你这般正常的打扮，我都要快忘记你本来的模样了。” 幽绿的眸子这才看了男子一眼，挺寡淡的。 “庸医，若是还想要你的舌头，就好好说话。”赫连懿眉头微蹙，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你所需的药材都备好了，新的药方还没想好？” 来的这人，正是赫连懿的专用大夫方圣北，自称名满天下的神医，事实上却鲜少有人知晓名头，且这两三年来，对赫连懿的用药作用越来越小。 最近说是发现了南域有自己需要的药材，留下一张字条，以及一张药材单子，悄咪咪去南下，直到今日才归来。 “哪能呢？”他将斗篷解下，又让赫连懿给他把脉，“这脉象……最近是换了新药？” 方圣北神色惊奇，赫连懿从五年前，就开始头痛，只有用药才可以压制下去，若是发作，别说是休息就连好好思考都做不到。 偶尔有失控的时候，如果有人留下来，那就惨了。 赫连懿沉默了一瞬，“最近没用药，还发作了一次。” 但很快就清醒，且又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交流，甚至还可以冷静思考。 “没事，反正新药拿到了，以后就先按照这个药方子吃药，每天只需要一碗。” 方圣北从怀里摸出一张新的药方。 赫连懿看了一下，用的药比之前的少一些，但是都比较难找。 “以后需要任何药，交给本宫便可，不需要你自己去找。” 方圣北大方应下，其实他走也只是看赫连懿也不是多需要他，顺道南下去散散心，这不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了。 聊了没一会，方圣北忽然想起这是在驸马府。 “驸马是一个如何？我这不过是出去一趟，殿下不但是成了亲，还终于从那鬼地方搬了出来。”方圣北饶有兴致，“可否与谢予一比？” “呵。”赫连懿冷笑一下，“不过是一个傀儡，她怎么敢与谢予相比？土包子罢了。” 只要好控制不管是谁都行。 方圣北一哂，不再过问，心底却是在想，既然赫连懿不说，那么他就自己去瞧瞧！ 之后赫连懿让人安排他住下，又将药方交给心腹，让每日午时都要送药过来。 方圣北从院中出来，也不过是午后，阳光极好，晒得舒舒服服的，还出了一层薄汗。 方圣北没去客房，而是在半路遇到了宋柯，聊了几句便要在宋柯那院子住下。 宋柯犹豫了，他一向都是独自居住，且又会每日练琴。 “用不了几天，殿下就会给我安排新的院子，宋兄不必担忧。” 这便不好拒绝，宋柯带他去了院中，让他自己挑选一个客房住下。 没一会，方圣北的话题又回到了驸马如何之上，宋柯先是一笑，语气都变了，“这个，我不好说，还是方兄自己看吧。” 方圣北好奇得很，但又不能闯进驸马的院子，只能是望墙兴叹。 临近傍晚，沈涟还盼望着会有人来说不必去主院，但等到丫鬟催促，还是只得意兴阑珊去了。 但没见到人，也才薄暮时分，赫连懿多半是在书房处理事情，沈涟还得自己消遣许久。 书房是她不能进去的地方，但除了书房寝室，别的地方都空荡荡的，沈涟早就逛到腻了。 沈涟无聊到在院子的空地画格子，一双脚就在这个时候进入她的视野。 “你就是新驸马？” 眼前的年轻男子问，沈涟怔然，下意识点头，“你是谁？” 这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肤色不是男宠们的白净，而是健康的小麦色，颜值不低，该不会也是赫连懿的男宠？ 可以进入这里的，多半就是赫连懿要他来的，沈涟没等他回应，指了指书房，“殿下还在忙，你可以在那等等。” “咦……”方圣北忽然发觉了什么似的，后退了半步，整理了一下仪容，“失礼了，在下方圣北，是个医者。” 沈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末了好奇问：“殿下生病了？” 方圣北笑而不语，这就不是他可以去随便说的了。 感觉到对方明显在转移话题，沈涟便没问下去，但没聊几句，方圣北就被沉着脸的赫连懿喊了过去。 谁知道在书房里面赫连懿是怎么感知到外面的情况，总之现在这位帝姬殿下心情不好，沈涟觉得少惹为妙。 “你来做什么，你要的院子过几天收拾出来。”赫连懿皱着眉，一脸不悦。 第十七章 殿下真好 方圣北双手一摊，“这不是到处走走，熟悉一下新环境，顺道认识一下这位新驸马。” 听到这，沈涟支起了耳朵。 “你对本宫的驸马有兴趣？”赫连懿的目光多了探究与不明的意味，但见到沈涟朝这边看，压了压唇角。 “你进来。” 两人进了书房，沈涟有些失望，遂继续捡起枯木枝，开始画小人。 画了一半，一道怒吼从书房传出，“滚！” 沈涟吓得缩了一下，就见到真有人滚了出来。 滚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进去的方圣北，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又是一副人模人样。 “你，没事吧？”沈涟看了一眼书房。 方圣北笑容灿烂，“没事，多谢关心。驸马是要等殿下？” 沈涟点头，但没说自己具体要做什么，若是说了大抵是会被赫连懿削了。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方圣北又换了个角度。 尝试从医者方面做深入了解，问起赫连懿的饮食起居，沈涟一问三不知。又问赫连懿最近的如何，沈涟还是回答不出什么。 眼看夜色渐浓，沈涟丢了木枝，拍拍手，“这些我会留意的，方神医还有什么事么？” 也差不多是赫连懿要出来的时候了，这人再不走，怕是小命难保，沈涟又看了一眼书房。 方圣北略感遗憾，"明日我再来。" 不过等到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赫连懿才出来，比之前晚了半个时辰，且一眼都没看沈涟，独自去沐浴。 沈涟耐心等待，脑补了一番方圣北到底与赫连懿说了什么，才会导致被迫滚出来。 赫连懿出来时，就对上沈涟亮晶晶的双眼，那是充满好奇与求知欲的眼睛。 “想问什么？” 沈涟迅速低下头去，“不敢。” “过来。”赫连懿将毛巾丢到沈涟手中，“本宫让你问。” 沈涟注意到赫连懿的头发还没擦干，识趣上前伺候。 “那……殿下为何不让丫鬟来伺候？” 赫连懿蹙眉，却又见沈涟很是无辜，似是在说：是你让我问的。 沈涟试探似的给那长长的头发擦拭了一下，“殿下，莫要着凉了，生病了可是要吃药。” 赫连懿闭目不理她。 这是生气了还是被她蠢到了？沈涟分不清，硬着头皮认真擦拭，这人若是生病，遭殃的只怕是她。 过了会，赫连懿自动说起，“与方圣北不可有过多的接触，有关你我之事，敢透露半个字……” 沈涟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殿下指哪我去哪，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这下，赫连懿倒是愣了一下。 沈涟摸了摸那发质极好的长发，满意了：“差不多了，殿下的衣服有些湿了，换一件好些。” 说完，沈涟自发去了拿了一件新的中衣，放在一旁。 赫连懿就直勾勾盯着她出去。 沈涟拍拍胸膛，望着漆黑的夜空，脸上的淡然消失了，苦笑了一下。 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有些意外的是，今夜赫连懿拒绝了听故事，沈涟摸不准是什么脾气，谨慎起见到了外间。 赫连懿沉了脸，幽绿的双眼一整夜都没闭上。 这些沈涟无从得知，就连午后过来时候，见到摆放在一旁的空药碗也都不敢过问，只当做是没见到。 多管闲事或者多嘴都是会短命的！ 午后，沈涟受到邀请，又去了静亭，去那的多了一个方圣北，那男宠们一个个全都围着。 一改原来随意闲聊的风格，变成了方圣北的主场似的。 “驸马来啦！方神医在讲旅途见闻，快来！” 沈涟笑着应了一声，找了个角落坐下听。 方圣北作为医者，每年都会出去走走，说是寻找药材，但更多的却是为了游览大江南北。 听了会，沈涟也不得不承认，这方圣北很会讲故事，比如说不过是一件路上遇到赶考书生的寻常小事，在方圣北的口中就变得生动而丰富。 沈涟觉得，在方圣北眼中的世界，与她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驸马可是有遇到过什么趣事？” 不过是出神一会，那方圣北将话题引到了沈涟身上。 沈涟还没说话，那青翼就抢先道：“驸马讲故事也很厉害，全都是没听过的新鲜故事！” 好小子出卖我！ 沈涟哪里敢班门弄斧，连连拒绝，正是推不掉之时，春花就急匆匆来了。 “驸马，殿下有请。” 好家伙！沈涟头一次感谢赫连懿的召唤，逃似的离开现场。 方圣北与宋柯对视一眼，意味不明笑了。 沈涟进了院中，见到了昨夜自己胡乱画的东西，一时有些窘迫，抬脚就要擦了去。 “你在干什么？” 抬眼，赫连懿正有些不悦看着她。 “我……昨晚弄出来的，我这就让殿下的院子回复原样！” 赫连懿绿眸微暗，“沈涟！” 才擦了一个角，沈涟讪讪放下脚，“殿下有什么事？” 看着沈涟似乎有些怕自己，赫连懿压了压唇角，“这么久了，还是这么蠢。出去别说是本宫的驸马。” 不说就不说！她又不稀罕！ 沈涟心里气愤，表面怂得一批。 “请殿下责罚。” 每次这么说，赫连懿都不会责罚她，只会像是被气得不想跟她说话。但今日赫连懿盯着沈涟看了好一会，忽然让她进书房。 沈涟顿时面露惊恐，有种要被秘密做掉的感觉…… “殿下……我其实还可以再努力一点。” 一方砚台推到桌前，赫连懿极为嫌弃道：“安分些，磨墨。” 沈涟连忙滚进去，感动得眼眶都要红了。 “殿下真好！” “安静！” 沈涟低下头，回想一下原身的记忆，聚精会神磨墨。 赫连懿就在她的对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更是不敢知道。 但过了不久，沈涟有些坐不住，开始到处偷看。 说是书房，这里其实可以说是一个藏书阁，除了办公区这边的空地，左边那占据了三分之二面积的满满都是书架，且摆放整齐划一。 原身那爱书的性子被牵动，一不留神就停下来，光注意看到底有什么书。 第十八章 安分些吧 赫连懿注意到沈涟那渴望的眼神，“喜欢看书？” 沈涟点头，“喜欢啊，哪个读书人不喜欢看书呢！” 说完，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又低头认错。 赫连懿破天荒没有责怪，甚至脸色极好让他去随便看书，甚至还给带出去！ 沈涟一高兴，又克制不住笑意，但想到赫连懿不喜欢她笑，立即就捂住嘴巴。 “多谢殿下！” 最近正愁着有些书荒，沈涟毫不客气去扫书。 赫连懿在办公，沈涟在安逸看书，时间过得极快，掌灯时分，沈涟才有些不舍地放下书。 这个时候，也该是回去洗个澡，然后再来…… 沈涟欲言又止，“殿下，等会我还可以再来看书吗？” “嗯。” 沈涟笑眯眯鞠躬感谢，“我很快就回来！” 直到关上门，赫连懿才抬起头来，看一眼书架。 不就是可以看书，值得这么高兴？真是个……土包子。 没多久，有人敲门，“殿下，宫里来了消息。” 赫连懿顿了顿，“拿来。” 宫里又派人来了。 赫连懿眸底闪过一抹暗色，将那纸条烧了。 这都一个多月了，之前瞒过了一次，现在却是又要被看着。 赫连懿的心情极差，手中的笔差点都断了。 火速洗了个澡，美滋滋前来的沈涟见到了这一幕，怔了怔，思索着自己该不该进去。 书房本来就是一个“禁地”，沈涟后退了两步，闪到一边去。 但赫连懿却是发现了她，“躲着做什么，进来！” 向来沈涟都没有拒绝这个选项，再害怕担心都得硬着头皮上去。 此时烛火并不是多明亮，但四周安静得很，沈涟都还可以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 “沈涟，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怕？” 沈涟猛地抬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踌躇着又只能老老实实说：“有时候是这样吧，殿下……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 不生气的时候也还是可以正常交流，沈涟看得出赫连懿心情好坏，但猜不出对方的心思。 可以说，赫连懿是个城府极深之人，没人知道接下来赫连懿会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但是情绪这玩意，即使是隐藏起来也都可以感知，恰好，努力求生的沈涟有那么一点辨别能力。 “去看书。”赫连懿看了她许久，就吐出这三个字。 沈涟如蒙大赦，一溜烟跑过去。 但书架这边没有烛光，沈涟看得极为吃力，干脆就凑到窗边，就着月光慢慢看。 这夜，赫连懿有些出神，时不时看一眼沈涟。 本来按照计划，沈涟应当会在新婚当天死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只需要安分守寡，便可瞒天过海。 但沈涟没死，还可以在赫连懿面前活蹦乱跳，明日又会有人前来…… 太阳穴突突的痛，犹如针刺，赫连懿皱着眉闭眼，用力揉着。 越是想要放空心思，却越是做不到。 方圣北就说过，这病情若是想要稳住，单单是倚靠药物必定只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还是需要赫连懿自己来控制。 情绪不可过激，思虑不可过多。 可如今可没有空闲来管这些，得快些，再快些…… “殿下？您怎么了？” 睁开眼，眼前是不掩饰担忧的沈涟，“需要喊方神医么？” 一股清澈的木香传来，缓解了赫连懿的痛楚，放下手，“不需要。” 沈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那喝口水缓缓，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 赫连懿没说话。 太阳穴是致命的穴道，向来都不会给任何人近身，更别说是碰太阳穴。 没得到同意，沈涟到底不敢造次，又提议赫连懿歇息。 “沈涟，在你眼里，本宫到底是怎样的？” 沈涟一愣，冷漠、高贵不可高攀以及美丽，各种形容词都出现在她的脑中。 就没一个敢说出来。 “殿下那当然是……最好的。” 这回答得到的是一声轻呵，听不出是喜怒。 今夜的赫连懿有些沉默，沈涟也只好安安分分的，厚着脸皮在外间睡下，但睡得不是很安稳，各色各样的场景进入梦中，又听到各种声音。 天还没亮，沈涟就被叫起来，没能睡懒觉。 但一看里面，赫连懿又不见了。 “今日宫里会来人，驸马早些回去准备吧。” 沈涟睁大双眼，不会吧！又来？！ 她可不想再叫，床了，羞耻！ 沈涟烦躁抓抓头发，火急火燎跑回去，梳洗之后想到去找谢予指教一番。 但摸了摸屁股，沈涟还心有余悸，二十大板啊，一点都不掺水。 沈涟愁眉苦脸的，想去转换一下心情，但是转了一圈，也就只想到去找宋柯。 但即便是听宋柯练琴都没什么心情，一直在叹气。 “驸马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涟藏不住事，有什么都看得出来，她哀怨说了原由。 却是引得宋柯一阵轻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殿下也都有些……” “有些什么？” 宋柯盯着她，“驸马这么久都没怎么出去，不觉得烦闷？” 这话就让沈涟不由得想起上次的经历，更是无力摆摆手，“闷就闷点吧，出去走路太累，又没钱，就是找罪受。” 宋柯觉得奇怪，“有马车，驸马每月也有俸禄，还有一些赏赐，怎会没钱？” 沈涟眨眨眼，她哪里有这些东西？？ 越想，沈涟觉得越是奇怪，她是不懂这些，但赫连懿也从来不说，丫鬟们也都是赫连懿的人。 若是赫连懿不肯给，她也没法啊！ “算了，我还是安分点。”沈涟也就动了一点心思，一想到赫连懿那张怒火点满的脸，瞬间就蔫了。 不清楚赫连懿到底是怎样的人，但却知道，赫连懿若是想要她的命，简单极了。 还想拿什么俸禄赏赐？有命拿没命花。 宋柯又建议，“或者可以等到合适机会提一提，殿下不是不讲理之人。” 沈涟沉默了一会，有些艰难问：“你其实也是殿下的人，对吧？” 作为赫连懿的琴师，若不是得到了信任，可以留下来？ 只有她是个异类，时刻都得注意言行。 第十九章 突击 “驸马，别多想，在下的主子的确是殿下，但是驸马不也是殿下的人？” 沈涟勉强笑笑，低了头，“是啊。我就不打扰你练琴了。” 望着沈涟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宋柯陷入了沉思。 “殿下对驸马这般好，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宋柯不太明白，难道是他想错了？ 百般担忧之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次来的不是宫女，而是一个太监。 沈涟没见过，听着绕口而难懂的口谕，更是没心情。 见此，公公皱了眉，神色间对沈涟的嫌弃极为明显。 本就是一个飞上枝头的山鸡，还妄想成为凤皇？公公暗暗道，只怕是活不了几年。 “有劳李公公走这一趟，还不上茶？”赫连懿温声细语的，眉目温柔，浅淡的笑容落落大方，比起大家闺秀还有着身为皇族的尊贵。 赫连懿出身后宫，应付这些场面稀松寻常，没两句就将那李公公捧开心了，开始透露更多的信息。 原来这次，是皇帝想念赫连懿，但是又不好出宫，只好是派人前来关心一下。 “皇上还说，要问问何时才可抱上小外孙。”李公公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沈涟听到这才惊醒，浑身抖了抖。 她看向赫连懿，神色悲戚又茫然。 但赫连懿像是没见到，微微叹息，“李公公不知，近来本宫身子略有不适，吃了不少的药，怕是会影响……害父皇担忧，本是不该，可若是胎儿有什么差池……” 赫连懿像是说不下去，用手绢擦了擦眼角。 李公公追问下去，吃的什么药，可需要太医。 赫连懿一一回答，又说了许多好话，最后还打赏了不少，才总算是将那李公公给送走了。 人一走，赫连懿慢悠悠收起笑意，转过身去，直勾勾盯着不在状态的沈涟。 那本是美丽无双的眸子变回了冷漠，就连走路姿势都变了。 “对不起。”没能帮上忙，沈涟本就羞愧难当，这会又承受着这股低气压，像是巨石压在胸口处。 茫然又无措。 “你慌什么，有本宫在，谁都动不了你。”赫连懿沉着脸，说出来的话却又不像之前那样温柔。 沈涟却是更为惶恐，“殿下……” 赫连懿皱眉，“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丢下这话，没一会，这正厅之中就只剩下沈涟一人。 许久，春花才寻来，拉着沈涟回去。 “春花，你说我真的是驸马吗？” 春花被吓到了，“驸马您这是怎么了？这些话可别乱说。” 沈涟苦笑，低下头，到底没再继续说。 真后悔，也许在一开始就死了，也就不会有这些后续。 “等会还要去殿下那，驸马……要不今天不去了？”春花有些担心，以沈涟这个状态，去了只怕是会惹怒赫连懿。 沈涟没说话，自己坐了会，又去看了会书。 没看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出去一看，是那医者方圣北。 “咦，小驸马你这哭丧着脸是殿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方圣北用夸张的语气道。 沈涟没什么精神，只摇摇头，又想起赫连懿对李公公的说辞。 “方神医，殿下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可严重？” 虽说是在应付李公公，但是赫连懿在吃药却是真实的。 方圣北没说，“这些驸马去问殿下便可，我想，若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殿下会说的。” 毕竟，这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在赫连懿的院子里面呆那么久，且又可以与赫连懿同床共枕的。 方圣北直觉告诉他，赫连懿对沈涟很不一样。 “我对不起殿下，没脸见他了。”沈涟更是挫败，就连担心也都是只有通过他人。 这方圣北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想了想，“小驸马，有些事情不必多想，但是有些事情需要仔细想想。” 说完，刚想拍拍沈涟的肩膀，但手悬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沈涟关上门，想了下，难道方圣北就是专门来说说话开解她的？ 这个猜想没得到印证，但是很快，宋柯以及男宠们又一次积极邀请她去参加聚会。 但这一次，沈涟拒绝了。 还没想明白之前，还是先别去见他们吧，沈涟就自己蒙在被子之中，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到了傍晚，大概是这段时间的习惯使然，沈涟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去做准备。 果然没一会春花就来了，梳洗以及调整心态，这一切完成之后，沈涟头一次没什么心理障碍到了主院。 书房是不会进去了，那里可以说是赫连懿的私人领地，现在的她没那么厚的脸皮。 但是偏偏在她看了一会之后，书房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护卫。 “驸马，殿下有请。” 沈涟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平静走进去。 此时也不算是多晚，还可以看得清楚，但是赫连懿早早就开始点上了蜡烛，此时正在紧紧皱着眉头。 “殿下。”沈涟走过去，行礼。 赫连懿一愣，“你这是做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沈涟向来都忘记行礼，而赫连懿也不在意这点，这下来了正经的，却是让赫连懿有些不习惯。 “殿下可是不舒服？吃药了吗？” 这番关心之下，赫连懿压下了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今日在李公公面前，也不过是拿来当做借口。” “还是说，你当真想要……” 说了一半，赫连懿就没说了，神色平静。 沈涟低下头去，“若是殿下的决定，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就是一个被选择的傀儡，就连自由都没有，沈涟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 “你这是在生气？沈涟，你可知道今日之事，还不算是彻底解决了。” 赫连懿说话间，神色凝重，若是处理不好，兴许就连他自己都要搭进去。 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行。 沈涟又是无措，“我本就不懂这些，全听殿下的便是了。” 这下赫连懿没说话，似是在揣摩沈涟的心情。 良久，沈涟就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过来。” 赫连懿嗓音低哑，不似平常。 第二十章 冰清玉洁的殿下 赫连懿生得极好，沈涟有时候都会看得移不开眼，尤其是在被认真看着的时候。 此时这位帝姬微红着眼尾，更是多了一分勾人的韵味。 沈涟觉得使用任何词来形容，都是贫乏得很。 “接着。” 沈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本书朝自己飞来，慌忙接住。 “有话好好说，别扔书！”沈涟心疼极了，哀怨似的瞪了赫连懿一眼，“你不爱惜这书，为何还要它？” 这有如质问“你又不喜欢我为何娶我”的语气，让赫连懿怔了怔，竟是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才板起脸来，“别磨蹭，你将这本书读一遍，就在这。” 沈涟怀疑自己听错了，“殿下，请问这是惩罚？” “嗯。” 那之前的惩罚为何会是挨板子？ 沈涟有苦不能言，捧着书认命打开，才念了一段，她的声音慢慢变小。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脸色竟是慢慢红了起来。 赫连懿轻扣桌面，“继续。” 却见沈涟脸红得快要滴血，猛地合上书，似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殿下，您真的知道这是什么书？” “《微草拾记》，记录民间杂事，有何不妥？” 沈涟神色复杂，双手递上去，“殿下还是亲自过目……” 赫连懿的手就要碰到书的时候，沈涟又缩了回去。 “不行！殿下冰清玉洁，不可污了双眼！” 这一瞬，赫连懿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冰、清、玉、洁？” 只见沈涟神色诚恳，认真点头，煞有介事说要自己去处理。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赫连懿也没了耐心，“站住！” 站起来，面无表情将那书从沈涟的手中夺过来，赫连懿翻看了一两页，脸色骤变。 这哪里是什么正经的《微草拾记》，通篇都是需要打码的内容，插画更是不堪入目，各种姿势应有尽有…… “混账！” 沈涟被吓得心脏嘭的一跳，腿软了！ 可疑的红晕漫上赫连懿那白得通透的脸庞，明明双目满是怒火，偏又是那样的好看…… 赫连懿将那书给烧了，再没看沈涟一眼。 之后赫连懿咬牙切齿去派人彻查，到底是谁调换了他的书，做完这一切，回头见到呆在原地的沈涟，火气消了些许。 “你若是想看书看便是了。”赫连懿冷着一张脸，回到桌前，忽然一阵钻心的痛楚袭来，令毫无防备的赫连懿闷哼了一下。 沈涟诧异抬眼，哆嗦着回过神来，“殿下喝水！” 从方圣北那得知，赫连懿是真的生着病，沈涟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这帝姬不给她靠近，什么都自己扛着…… 这样的赫连懿，还真有些让人心疼。 但这心疼维持了一瞬，就破灭了。 赫连懿按着突突跳动着痛的太阳穴，一边又沉着脸，发泄似的：“你，背诵《隆中对》。” “……好的，殿下。”孔明先生这篇文章，沈涟自然背得下来，背诵过程之中，偷瞄一眼这位帝姬殿下，发现她闭着眼，蹙着眉。 沈涟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与恶龙对抗的公主，坚强得令人钦佩。 她在心里轻叹，是个公主还真是好呐。 等到背完，赫连懿似乎也好了，沈涟也没停下，接着背别的文章。 最后口干舌燥，沈涟才停下，可怜巴巴望着赫连懿。 赫连懿默了一瞬，嫌弃一闪而过，“出去。” 歇着。 最后这两个字到底没能说出口，赫连懿抿了抿唇，抛掉多余的念头。 一出了书房，沈涟就开始撒欢，外面不是没有婢女，而是就算有也都不会关注她，赫连懿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像是木头似的。 喝了半壶茶，又吃了些糕点花生，也就到了赫连懿的沐浴时间。 也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了赫连懿的窘迫时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涟之前的阴霾与沮丧一扫而空，见到赫连懿出来还笑眯眯的。 “殿下，这两天可能要下雨，夜里还得注意别着凉。” 赫连懿奇怪看她一眼，忽然想到什么，让婢女都下去，“既然驸马这么关心本宫，那今晚也让驸马来伺候。” 沈涟的笑凝固住了，她不想伺候赫连懿洗澡，规矩多不说，还扭扭捏捏的，不像个女人！ 大抵是见到沈涟那副吃了黄连般的脸色，赫连懿的唇角弯了弯。 伺候赫连懿沐浴，其实也就相当于是在一旁干等着，赫连懿不会要求宽衣也不会要求擦背，除了擦头发。 沈涟闭着眼站在一旁，听着水声，“殿下，夜深了，头发不容易干，还是明天白天再洗吧？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痛感染风寒。” 赫连懿那头痛，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有的吧？沈涟越想越有可能，“殿下，这也是为了您好……” “闭嘴！本宫何时沐濯还需要你来置喙？” 不一会，沈涟就闻到了木槿叶的味。 得了，那好心劝说的话全都是被当做是狗吃了，没劲！ 等到赫连懿沐浴完毕出来，沈涟见到那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想将毛巾直接丢过去，但想了想，还是小命要紧。 多大点事！ 沈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赫连懿擦头时候，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完全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赫连懿有些失神，不明白都这样对她了，为何还要来关心。 就不能安安静静的，乖乖听话么…… 沈涟擦得手酸，哀怨不已，才一停下，赫连懿就转过身来，“去拿一本书来。” 除了书房，赫连懿的房中也有几本书，沈涟应了一声，听话去拿书。 赫连懿却是皱了眉，心头有些闷，这样的沈涟，就像个壳子，没有灵魂的壳子。 “你想讲故事还是读这本书？” “啊？”沈涟诧异，“我还能选择？啊……我是说我想读，这本书我想看好久了，正好，哈哈哈……” 赫连懿略一点头，长腿搁在床上，半身都倚靠在床头，神色漠然，“念吧。”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来自一个名叫青丘的地方……” 这一听，赫连懿就忍不住多看沈涟两眼。 第二十一章 推恩令 “慢着，本宫不曾记得这是白话文的书。” 沈涟神色坦然，“原文念起来太拗口，我想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读，可以的吧？” 沈涟又在赫连懿的脸上看到了嫌弃，心底偷乐。 叫你让我读，我就这样读！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继续。” “好嘞！” 接连几日，沈涟都主动给赫连懿用自己的话来翻译一遍那原本正经严肃的书，还摸索到了一点门道，越发熟练。 瞧着她那得意的小模样，赫连懿也不知觉心情放松，头一次在沈涟还没睡着之前睡去。 这让沈涟极为骄傲，认为自己哄睡的技能真正被点亮了！ 但赫连懿第二天醒来，却是为这件事黑了脸，以至于在见到沈涟的时候都沉着脸，不与她说一个字。 不过自言自语的模式沈涟早就习惯了，只当做是赫连懿是因为公务而烦忧，丝毫没有联系到自己身上。 一到夜里，再怎么别扭，赫连懿还是会按时回到寝室，沈涟就会自动拿了书，慢悠悠念，催眠得很。 白天沈涟不是看书就是与男宠们混在一起，偶尔会发现有一两个男宠会不在，问起之时，只说是去给赫连懿办事。 “那可以在夜里，这大白天的，多不好。”沈涟啧啧两声，也就只有赫连懿不在的时候，她才敢说两句。 而其余的人却是抿嘴笑，不参与讨论。 没两天，赫连懿回房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沈涟等到都睡着了。 沈涟没问也没劝，只是安静如鸡做一个哄睡工具人。 且大概是因为太辛苦，赫连懿头痛发作得更加多了，方圣北就只让晚上也喝一碗药。 方圣北让她想办法让赫连懿早些睡，这可将沈涟难倒了，向来都是只有别人听从赫连懿的份，哪里有赫连懿去听别人的。 这一拖又是好几天，一天沈涟惊奇发现，赫连懿竟然喝酒了！ 沈涟闻着酒味，去命人端热水来。 “殿下，这喝酒又不能解决问题，以后少喝为好。” 沈涟将人扶到床上，脱掉外衣与鞋子。 还别说，这个状态下的赫连懿，安安静静的，什么苦恼都展现在脸上，可爱多了。 平时里不是板着脸就是沉着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令人生怕。 “殿下，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涟伸出手来，在赫连懿的眼前挥舞一下。 那赫连懿也就只是闭上眼，翻了个身，一个字都不吱一声。 “驸马，热水来了。” 沈涟让丫鬟退下，她自己来服侍赫连懿。 “殿下，来擦擦脸，转脸过来，早点醒酒，不然你的工作可就堆积成山了。”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赫连懿忽然就直直盯着沈涟，那幽绿犹如绿宝石的眸子，亮晶晶的，十分漂亮。 沈涟看了好一会，才轻轻给人擦脸。 “殿下长得真好看，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丽公主。” 赫连懿依旧一言不发，沈涟又自言自语起来，一会说赫连懿的好话，一会又说自己的无聊苦闷，最后还是拿起书来念。 没念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沈涟放下书，也去睡了。 天尚未亮，赫连懿就醒了，昨晚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到了床上，半点记忆都没有。 只是隐约记得是有人很温柔给他擦脸，声音也是温柔极了，她的脸……记不清。 会是沈涟么？ 赫连懿抿了抿唇，走到外间，但见沈涟摆着一个大字，睡得正好。 “……绝对不会是她。”赫连懿面无表情收回视线，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是沈涟。 这个土包子粗鲁极了。 天一亮，沈涟揉着迷蒙的睡眼回去，一直窝在院子里面看书，到了中午吃了饭才出去走走，消消食。 但沈涟心里也装着事，她完全想不出来一个都出嫁了的帝姬还需要为什么烦恼，生不出孩子……应该是最大的烦恼吧？ 沈涟轻咬下唇。 思索之下，沈涟不知不觉就到了主院，才走进去，就听到有人在谈话。 “外戚专权，宗室权贵日渐势大，这些都是越来越明显的弊端。且再加上这藩王势力越来越大，恐怕是到时候也难控制……” “谁！” 谢予与赫连懿一道出来，双双定在原地，杀气也都没了。 沈涟举起双手，“……是我，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赫连懿沉了脸，“你都听到了什么？” “就听到了一句话。殿下是在担心藩王的势力太大？那不就是可以削藩……” 赫连懿冷笑，“若是那么简单，也就不必烦忧这么久。” 削藩哪里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削，没有正当理由，藩王也没犯错，那必定是会遭到藩王的反对甚至反抗。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对了！还可以推行推恩令啊！” 赫连懿没听明白，“推恩令是何物？” “将藩王的权力分给他的儿子们，继承权不集中在长子，而是分散出去，什么二儿子三儿子都可以享有继承权的呀！” 赫连懿一怔，这办法，倒也有点可行。 但这是沈涟想出来的办法。 眼看着赫连懿还是沉着脸，沈涟有些后怕，“殿下，我是又说错了什么了吗？” 没等赫连懿说什么，沈涟扑通跪下，“微臣知错了！求殿下开恩，微臣生是殿下的人，死也都是殿下的鬼啊……” 赫连懿没眼看：“……起来，本宫没说要杀你。” 其实想来也不难接受，沈涟本就是探花郎，才学必定是会有的，即使是一个女子也好，也不是一个草包。 有点想法，正常。 沈涟快速站起来，拍拍膝盖，“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啦，殿下记得吃药~” 未免再被波及，沈涟飞速逃离现场。 谢予轻笑，“驸马倒是有……才。” 本是想说有趣，但接收到赫连懿那凌厉的眼神，谢予连忙改了。 “这推恩令说来简单，但的确就是最有效又不会引起不必要麻烦的。” 藩王势力不小，但是由几个儿子继承之后，势力分散，权势横亘在中间，即便是兄弟也都是难以和睦相处。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赫连懿抿抿唇，“那就先试试这推恩令如何。” 第二十二章 回家 回去之后，沈涟又将自己记忆之中那些有关推恩令的全都写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递给赫连懿看。 反正是掏心掏肺的了，至于效果如何，沈涟也不可预知。 历史之上，皇族外戚权力日益壮大的问题也不少。那可是历来就有的，而这个推恩令恰好就可以有那么一些作用。 至于赫连懿会是怎样操作，沈涟一概不知。 赫连懿似乎是挺满意的，甚至还好声好气问：“想要什么奖励？” 沈涟立马两眼发光，“那当然是要钱！” 赫连懿露出嫌弃的神色，“有点出息，肤浅。” 左思右想，沈涟说不出别的来。 赫连懿都替她觉得丢脸，想他堂堂华钦帝姬的驸马，竟是个穷鬼？ 沈涟嗫嚅：“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钱啊……殿下你都不知道，我只有一颗碎银，上次出门什么都买不起……” 这…… 更丢人！ 沈涟装可怜，眨着大眼睛，“我也不需要多少，殿下就只需要将属于驸马的俸禄，还有奖赏这些都正常给我，那就足够了！或者只给一部分！” 赫连懿神色复杂，“你当真只要这些？” 沈涟连连点头，她当然是懂得不可太贪心的道理，以前她是穷苦农民出身，差点就进仕途了。 那些其实也都是为了让家人可以过上好日子而已，沈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胸无大志有什么不妥的。 “额，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沈涟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回家吗？这么久了，我很想念我母亲还有妹妹。” 这些都是没有半点难度的要求，赫连懿全都答应了。 之前扣下沈涟的俸禄以及奖赏，也不过就是觉得应该死人不需要那些罢了，之后就抛到脑后。 如今的沈涟也可以说是赫连懿的人，也需要给一些信任才是。 得了应允，沈涟高兴地跳起来，热情抱了一下赫连懿。 “殿下最好了！” 他……是最好的么？赫连懿愣愣的，刚要伸手回抱，沈涟立即松开，甚至还跑得飞快。 不就是答应了那么一个小要求，就可以这么开心，这丫头还真是容易满足。 赫连懿淡淡笑了笑。 隔天，沈涟一大早就拉着春花出门，这回不是走路，而是坐马车。 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买了一些衣服用具，这才拉着一车子的东西回家去！ “我忘记给殿下说了，回家一趟需要两三天……” 沈涟想了想，应当不要紧的吧？赫连懿都知道了的。 不过晚上时候，没了她赫连懿睡得着吗？沈涟只想了一下，下一瞬就被回家的喜悦给冲走了。 本就只是住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沈涟赶考时候花费了不少时间。 沈母见到沈涟归来，老泪纵横，沈涟也抱着母亲哭了许久，那年幼瘦小的妹妹怯生生的，见到沈涟却也飞奔上去抱住。 “小花在家里乖不乖？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当满车的东西全都卸下来时候，沈母都给惊呆了，还以为是沈涟升官发财了。 “没，这些都是朝廷给的，阿娘别担心。不过这些都要收好，免得被偷了去！” 沈涟让春花将东西全都搬到她以前住的房间，在那床底下有个暗格，一些还用不上的全都塞进去。 晚上沈涟美滋滋抱着自己的妹妹睡觉，玩闹着就睡着了，丝毫没想到还有一人在京城无法入眠。 第二天沈涟陪小花玩了半天，下午就去帮忙忙农活，沈母身体不好，沈涟给了足够的银子，让她别太过劳累。 沈涟将一百两银子埋在了屋子后边，没告诉任何人。 她想，若是日后迟早有一天她会没命，至少还可以给家人留点什么。 “春花，你说我可以多久几天吗？”沈涟还真不想回驸马府，在这里多自在。 沈涟还思考着若是不催，她就先不回去。 这念头才生出来，就见到一只白色的鸽子飞来，春花熟练接住。 打开一看，“驸马，殿下飞鸽传书，让您立即启程回去。” 沈涟石化了。 一路颠簸，等到回到驸马府时候，已经是子夜。 沈涟又困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春花拉着去洗了个澡，差点就因为睡着而溺水。 这一惊吓之下，沈涟彻底清醒了。 “驸马，殿下要见您！” 沈涟连忙爬起来，“我很快！别催命似的！” 赶过去确实是有些仓促，沈涟的头发还滴着水，浑身都是水汽。 房中，赫连懿就背对着她。 门被丫鬟关上。 “殿下，我回来了。”沈涟讨好笑笑。 赫连懿转过身来，看她一眼，“恩。” 神色淡淡的，也不像是催她回去那样着急。 沈涟注意到赫连懿的眼睛有不少的血丝，关心一句，“殿下可是上火了？怎么眼睛这么红，还是说过劳？” 两天不被沈涟这样念叨，赫连懿听着竟是觉得还有点儿……怀念。 “无事。”赫连懿漫不经心，慢慢在床上倚靠着。 一见这个姿势，沈涟就懂了，屁颠屁颠去拿了书，饶有兴致翻译书本。 “上次是讲到青丘那小狐狸竟然偷偷溜到了人间，还被道士给发现，接下来将会怎样发展呢？” 沈涟摇头晃脑的，一只手撑在床上，她就靠着床边，坐在那椅子上。 赫连懿只能看得到沈涟的侧脸，只觉得那一张一合的双唇怎么就那么好玩，明明就一个普通的小故事，经过这张嘴之后，就变得那么的，有趣。 没念多久，沈涟就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赫连懿见了，索性就闭上眼。 “殿下？睡着了吗？那我就不念了……困死了，殿下晚安~” 沈涟放了书，吹灭蜡烛，这才到了外间。 但没了沈涟的声音，赫连懿只觉得太空阔，怎么都睡不着。 昨夜也是一样，明明都喝了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半晌，赫连懿到了外间，又见到沈涟暗睡姿豪放，不由得露出浅淡的笑意。 看了看，直接就将人抱回去。 沈涟是在柔软的大床醒来的，当即就吓了一跳。 难道她还会梦游不成？还是说依旧是心心念念都是赫连懿的这张又大又软的…… 沈涟啧了一声，“沈涟啊沈涟，你可真是越活要回去了，帝姬殿下的东西你也敢觊觎！” 她下床将被褥都铺好，再整理一番仪容，才穿上外衣，潇洒离去。 第二十三章 相邀泡温泉 沈涟依旧在驸马府过着悠然自得的小日子，同时她所提出推恩令也很快从建议到被施行下去。 虽然不是立竿见影，但其作用也可以预测得到。 至此，赫连懿忽然就觉得，自家小驸马，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简单，随口一说就可以给解决燃眉之急。 是不是得再多给点奖赏？ 正在嗑瓜子的沈涟打了个喷嚏，春花立即给她加衣。 沈涟无语，“春花你是想热死我吗？” 此时外面太阳正好，沈涟正吃着西瓜嗑瓜子，书也懒得看了，下午就这么躺着乘凉。 男宠们偶尔也会忙碌，虽然除了去伺候赫连懿之外，沈涟也想不到要忙点什么。 比如之前，沈涟发现青翼不在，昨日下午见到时候，受伤缠着绷带，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沈涟很好奇，赫连懿怎么不在夜里传召男宠，每次都是白天，且每晚都要她读书。说是个性冷淡的帝姬吧，但又有那么多的男宠，那么多绝色美男，沈涟都垂涎不已。 从外面回来的秋月给沈涟汇报：“驸马，后山那一处的温泉已经整理出来了，殿下吩咐，若是驸马想泡温泉随时都可去。” 泡温泉！ 沈涟双眼发亮，“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如今在这也没有什么可以享受的，沈涟觉得日渐无趣，正好啊！ 沈涟还没去过后山，那是需要经过后院再从后门出去才可以到达的地方，而后院是那男宠们地盘，沈涟尽量都不会去。 这次有了理由，沈涟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 半路上碰上了归来的宋柯，沈涟刚想过去打招呼，却是见到宋柯敞开胸膛，那肌肤都镀上了一层红色，甚至还有水珠从脖子一路往下滚动…… 沈涟偏开了脸，不敢直视。 倒是宋柯笑着上前行礼，“驸马也是来泡温泉的么？那温泉倒是不错，驸马一定会喜欢的。” 沈涟讪讪笑了一下，“好，那我去体验一下。” 见沈涟微红的脸，宋柯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衣衫不整，连忙整理一番。 “驸马见笑了。” 好不容易告别宋柯，沈涟擦了一把汗水，有些退却了，“春花，你说晚上的话还会有人来吗？” 这大白天的，她又是个女生，既然宋柯也都可以去，那么还有其余的男宠大概也可以去泡。 这要是撞上了，可就是太尴尬了，不一起泡就更加可疑。 “殿下偶尔也会在夜里去温泉。”春花没给准确的回答。 有赫连懿，那就不会有别人才是，沈涟打定主意，“那行，咱们今晚再去！” 等待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夜幕也就降临，沈涟吃了饭，过了会才慢悠悠再战温泉。 这次她倒是没让春花跟着，自己一人优哉游哉的，脑补是在度假山庄，美得不行。 “别的不说，这小日子还真很是还不错的！”沈涟还没到，就闻到了硫磺味，走过去一看，颇有些尴尬。 温泉是露天的，只在一旁有一个小亭子可以换衣服，这么一来，只要是有人来，就可以看得到…… 唯一可取的这温泉一分为二，沈涟有些后悔没让春花跟来，至少还可以来放哨。 算了，来都来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为安全起见，沈涟没脱光，只剩下中衣时候就下水。 这温泉没有多深，若不是有那水雾，还可以看得到底部。 露天的温泉还是比较脏，沈涟想，明日就可以建议建一个棚子，最好就是在室内…… “真舒服！”沈涟泡得脸都红了起来。 这一舒服就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做什么，若不是春花找来，沈涟还不愿意离开。 但一想到赫连懿那张说变就变的脸，沈涟当即就爬起来，享受什么的，还是要留着小命在！ “驸马，以后可不能忘记时辰，方才殿下来催了。” 沈涟一惊，“那……殿下可有生气？” 这个春花就不知道了，只催促着沈涟快一些。 等到沈涟到的时候，浑身都还是热气，那被泡得变了一个色的肤色也没能恢复，以至于赫连懿见到之时愣了一下。 不一会，闻到淡淡的硫磺味，赫连懿心下了然。 随意问起：“那温泉如何？” 沈涟双眼晶亮，“真不错！” 赫连懿唇角微扬，淡淡嗯了一声。 沈涟左看右看，也不见这人有火气，琢磨一番，便道：“殿下，我能提一个建议吗？” 赫连懿抬眼看她。 沈涟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紧张，眼睛左看右看的，“就是……那温泉，可以盖一个棚子吗？露天的温泉容易被吹入沙尘落叶之类的，清理起来也麻烦。” 赫连懿没说话，静静看着她，那幽绿的眸子沉静倒是叫沈涟生出了退却之意。 “我就随口一说。”沈涟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偷偷看一眼眼前这人，心跳骤然加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打扰了殿下……我先走了！” “站住。” 沈涟一只脚跨在那门槛上，迟疑回头，“殿下有何吩咐？” 赫连懿道：“你提要求，就没想过要用什么来换？” 换？ 沈涟微愣，这本就是一个友好的提议，互惠互利，难道还需要她给出什么条件才可？ 沈涟想了想自己单薄的钱包，念头打消了，大可不必。 “那就先不说这个。”想了想，沈涟又问：“殿下明晚可有空？一起泡个温泉，如何？” 赫连懿那绿眸微微睁大，难掩惊愕神色。 沈涟见此，了然一笑，这自小就长在深宫的帝姬，只怕是没一个朋友，整天就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就连个约泡温泉的都没有。 所以！她这个邀请，赫连懿必定是高兴的。 “殿下，有空的吧？” 赫连懿眸光微深，那一抹幽绿之中，仿若酝酿着什么。 “你确定？”似是在确认什么，赫连懿双唇微勾，露出一丝玩味。 沈涟便是更确定这是高兴得不行的表现，但又不好意思，当即点头：“那是自然，殿下平日里太辛苦，也需要劳逸结合！” 赫连懿应了下来。 看来他这个小驸马，蠢的时候还是挺蠢的。 第二十四章 相约温泉 各怀心思的两人平安无事相处一天，沈涟为与赫连懿一起泡温泉做准备，而这点小动作也全都在赫连懿的眼皮子底下。 比如说，沈涟在白天时候逮住机会问以前伺候赫连懿的丫鬟，想要了解一些赫连懿的喜好，亦或是有什么习惯步骤之类的。 然则得到的却是模糊的答案，似乎一说起赫连懿，他们就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发抖。 赫连懿有那么可怕吗？沈涟觉得这是不了解才产生的偏见！ 如同她之前那样的，见到赫连懿第一眼，便觉得是个了狠厉又冷血的人，但后面一相处起来，却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 “只要脸皮厚，殿下也都无何奈何！”沈涟得意洋洋与丫鬟分享自己的经验。 但见丫鬟更是惊恐，“殿下嘴讨厌多嘴又自作聪明之人，驸马……您还是……” 还没说完，丫鬟就见到一人站在门边，一双幽绿的眸子有冷光乍现，顿时吓得腿软，连忙退下。 沈涟正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又是一抖。 赫连懿眼底那冷意消失了，反倒是多了浅淡的笑意，迎上去，“驸马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沈涟连忙否认，求生欲极强：“微臣其实说的是，殿下面冷心热，是个温柔善良的好殿下！” 眼看着眼前之人绞尽脑汁想要多说些夸赞之词，着急又心虚的模样有些滑稽。 赫连懿慢慢收起笑意，“以后在本宫面前，不准自称微臣，你是本宫的驸马，不必如此生分。” 沈涟吃惊，下意识点头，但又摇头。 “若是有外人在，那也还是要做一做戏的……对吧？” 外人？赫连懿琢磨着这个词，眉梢微扬，“哪些是外人，哪些又是内人？” 这挖坑给自己跳，沈涟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想了想，沈涟想了个折中的答案，“只要是从外面来的，都是外人！” 赫连懿后悔了，他怎么就指望着沈涟能够说出什么来？ “别的随你，今晚可别忘了。”赫连懿索然无味道，“还有，别打听本宫的事情，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可。” 这下沈涟是又当机了，目露惊慌，双腿发抖，她好像是又惹赫连懿生气了。 赫连懿才不管她这些有的没的，无事一般继续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推恩令的效果逐渐出来了，专权的外戚权力被稀释，如今也还只能狐假虎威。 这些，可都需要感谢沈涟。 沈涟，到底是怎样的人呢？赫连懿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想了解的兴趣。 而被感兴趣的沈涟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正在屋子里发呆。 近来赫连懿对她的约束稍微松了些，男宠们可以进她的院子，但却只能留一刻钟，也不能进屋子，身边一定要有人守着才行。 沈涟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规定，但也不免有些沮丧，相处这么久，赫连懿还是对她有这么多啊戒备，难道她看起来就对男宠们那么饥渴吗！ 无聊的一天过去，还是到了寂静的夜晚。 若是沈涟细心一些，便可发现，前往温泉的那一条路，比往常都要安静。 但此时沈涟情绪高涨，忽略了一切的不正常。 到了温泉那处，沈涟就愣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个屋子？是走错路了吗？”沈涟打量一番，忽然问道熟悉的硫磺味，沈涟定在了原地。 “大概是没走错吧？”春花也不是嗯确定，她也不过是来过一次，这一天就可以建好屋子？ 不大可能吧…… 沈涟压下奇怪的念头，走近一看，地面干干净净的，但一靠近就闻到了新鲜的木头味。 所以这就是她的提议被赫连懿采用，并且在这一天之内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屋子…… 可怕的执行力。 沈涟摸着那新鲜的木柱子，感慨：“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是想象不到的。” 春花已经习惯沈涟有时候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只当做是什么都听不到。 “驸马，等会殿下真的会来？” 沈涟想了想，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但这新鲜出炉的温泉屋，暂时给了她足够的自信，于是拍拍胸脯：“那是当然，殿下不会言而无信，殿下说到就会做到！” 她没发现春花那有点奇怪的脸色，而是去挑选浴衣。 赫连懿应当是不会想让人见到自己的身体，于是沈涟干脆就进了左边，并叮嘱春花等会赫连懿来了就让到右边去。 这边，赫连懿正拿着一本账簿对账，但半天都没翻一页，时不时看向外面，似是在等待什么。 护卫上前：“殿下，驸马已经去了温泉屋。” “去了？”赫连懿有些不悦，说好相约温泉，却是不来接。 算了，还是去看看再说。 赫连懿果断丢掉账本，“你们都在下面守着，不准任何人上去。” 能够去那温泉屋的，只有赫连懿一人。 此时天色也尚未暗下来，赫连懿板着一张脸，将春花也给打发到了更远处。 这温泉屋分为两间，一左一右。 赫连懿不确定沈涟进了哪边，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智能凭借猜测。 换上宽松的浴衣，赫连懿果断打开了右边的门！ 里边空荡荡的，热气氤氲出朦胧之美。 走错了，赫连懿抿抿唇。 “是殿下吗？” 沈涟在隔壁问，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有些激动，“殿下可算是来了！还猜对了是哪一间！” 猜对了？赫连懿收回教，神色严肃。 “你说的一起泡温泉，就这？” 沈涟趴在边上的石头，“是啊，我早就想有个人来一起，一个人泡着还挺无聊的。还好殿下来了！” 赫连懿微眯了双眼，“你还想让谁来？” 这驸马府之中，除了沈涟之外，也就没有谁有资格有这种享受的权力。 偏偏沈涟什么都没听出来，“我随意，殿下想让谁来就让谁来，昨天我还碰到了谢公子，似乎也很是喜欢这里。” 赫连懿暗暗记下，还是给谢予他们另寻其他的温泉较好，这么混着来也不是事。 赫连懿面无表情下了水，原来是他想多了 第二十五章 殿下不高兴 这一趟，沈涟玩得极为开心，虽然没得到赫连懿多少的回应，但本来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差不多这样，倒也没起疑心。 “殿下，还在吗？” 等到沈涟出来，问了好几遍都得不到回应，这才察觉不对劲。 但进去一看，哪里还有赫连懿的身影？ “真是的，走了也不说一下，唉，谁让是殿下呢！”沈涟自嘲一下，看来以后还是别邀请了，赫连懿一直都很忙的样子。 一回去，沈涟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赫连懿额不是生气，却是觉得无趣。 隔着一堵墙，这跟一个人泡温泉有什么区别？ 越是想，赫连懿的脸色就越不好，“去让驸马过来。” 丫鬟领命，才出了门，就见到沈涟到了院子，正在纠结要不要进去。 她似乎也是觉得此时的赫连懿有些生气，若是再去打扰，怕是会遭到白眼…… “驸马。” 当丫鬟笑吟吟走来，沈涟就知道，这是绝对躲不过了，只好是硬着头皮进去。 这书房，沈涟是每日都进来，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担心会惊扰了谁一般。 沈涟看了一眼，赫连懿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喜怒。 大概是很平静？ “殿下。”沈涟轻声唤道。 赫连懿抬眸，目光有些冰冷，“何事？” 沈涟连连摇头，这不是您让我来的么？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但见她不说话，赫连懿蹙眉，浑身都散发出“我不高兴”的气息。 这个时候，沈涟都想退却，怎么就被喊来了？ “殿下，方才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咳咳，我是说我做得有什么不对的？” 赫连懿的手停下，搁下笔，“你觉得自己做得如何？” 沈涟硬着头皮，迟疑道：“还好吧？泡温泉总该是开心放松的。” 却不知为何，听到这话，赫连懿却是脸色更冷了。 吓得沈涟缩了缩。 “怕什么，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赫连懿更是不悦。 看来还是自己高看了这个沈涟，也就只是偶尔脑袋有点灵光而已，就这个智商，说是有什么都没人相信。 这件事之后，沈涟想难得邀请一次赫连懿，每次都会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多方因素…… 这件事暂时揭过，沈涟不说，赫连懿更加不会去提起。 不过沈涟依旧还是会去泡温泉，有时候白天也会去，但为了避免尴尬，都是先让春花去探路。 一次后院聚会，沈涟说起了赫连懿似乎心情不好的事情。 男宠们便是笑了起来，一个个都像是看破不说破神色。 沈涟见了，追问下去却也没人说。 “这个嘛，还是驸马自己去体会才可。”谢予含笑说这话的时候，双眸闪一丝无奈。 他们若是说了出来，只怕是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沈涟干脆就是不去想了，本来自己就不是多聪明，现在也没多大期待。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混日子好了，这些事情不需我去多费心思。” 就算是费心思，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何必浪费力气。 赫连懿自称身体不好，但估计也都瞒不了多久，自那李公公离开之后，皇帝便是送来许多的补品，其中最多的便是调理身体的。 这不就是摆明了就是要让赫连懿早些怀孕？沈涟也不是多愚蠢，自然也都是猜测得出来一些。 但，不管是她还是赫连懿都没法怀有彼此的孩子，这就是无解，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驸马？想什么这么出神。” 沈涟回过神来，笑笑，“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 这才来不久就要走，谢予笑得极为善解人意。 沈涟没发觉到的是，男宠们还是会邀请她一道参加聚会，但是却开始有了一些距离，不会再有人与她有肢体接触。 甚至还会刻意拉开距离，这些沈涟都没发现，以至于众人的目光正是耐人寻味。 日子不紧不慢，沈涟觉得自己胆子也变得大了些，有的时候还会去招惹赫连懿，后者也不生气，那一双幽绿的眸子甚至还涌动着极为好看的光芒，像是一汪幽绿泉水。 每每惊叹赫连懿的貌美之时，沈涟依旧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面对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做了什么都生不起气来的吧？ “驸马今日做了什么？” 赫连懿随口问起，身边的丫鬟便是事无巨细汇报出来。 听到午睡时候翻身掉到地上时候，赫连懿轻笑了一下，眼前的公文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但是听到沈涟还是与男宠们来往密切，毫无顾忌之时，赫连懿缓缓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来。 赫连懿向来不会多管男宠们，但每隔两三天都会招来一个男宠，全都是在白天。 晚上的时间，全都是沈涟在。 “殿下，可需要让驸马过来？” 赫连懿目光一愣，“聒噪。” 丫鬟目露惊恐，一把跪下，“殿下饶命！” “下去！” 丫鬟连忙逃也似的出了书房。 本来也就只是效仿沈涟那般，偶尔问一两句，也不见赫连懿会生气，甚至都不在意沈涟聒噪。 但怎么换成了她就不行了…… “你在这做什么？谁欺负你了吗？”沈涟恰好过来，见了这一幕，伸了手想安慰一下抖个不行的丫鬟。 但是那丫鬟愣是什么都不说，甚至见了她还更是抖得厉害，像是得了帕金森。 沈涟看着丫鬟离开，又看看书房，一瞬间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也随之一抖。 危机感漫上心头，她此时若是进去，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没多想，沈涟果断退出院子，只当做自己没来过。 好死不死，还没出门就碰上刚进来的青翼。 少年一身黑白衣裳，端的是纯良无害，一双眼睛没有半点杂质。 “别喊我……”沈涟压低声音恳求。 青翼只觉得更为奇怪，“驸马这是嗓子哑了？这可得早些吃药，嗓子疼可难受了。” 沈涟欲哭无泪，她嗓子很好，但过会可能就不好了。 果然，青翼的话音才落，书房的门就打开了，里面的赫连懿才才出来，见到凑得有些近的两人，双唇勾起，笑了。 沈涟：完了！ 第二十六章 邀约出行 加载中，请稍等... 第二十七章 逍遥山庄 末了，丫鬟还笑吟吟地让沈涟用刚打来的热水来洗漱。 沈涟感觉自己有些还没睡醒，以往她都是一醒来换上衣服就潇洒离开，今日，颇为不寻常。 但沈涟还没来得及细想，却是被带到了花厅之中。 赫连懿正在那等候着。 听到动静，赫连懿才看过来，神色平静。 “殿下安好。” 赫连懿淡淡应了一下，让沈涟坐下。 桌上摆放着熟悉的糕点与早膳，如同第一日那样。 能够与赫连懿一道用膳，那都是比较久远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的沈涟都有些生疏，愣是不敢说半个字。 好在赫连懿一向不喜欢说话，且又有食不言的规矩，即便是安安静静的早膳也都没那么尴尬。 用完，沈涟在赫连懿停下之时，也立即停下。 赫连懿盯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好一会，却只是站起来，出了花厅。 得不到提示，沈涟斟酌一番，还是跟上，但距离赫连懿有十步之外。 到了院中，赫连懿才停下，转身。 “收拾一下，等会就出发。” 沈涟愣愣点头，但春花飞快上前，将收拾好的包裹递到沈涟的面前，让她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什么缺少的。 “就这样吧。”沈涟也不知道要带什么，看到有一些衣物，也就没担心了。 反正有春花在，她也不至于需要担忧。 不到辰时，赫连懿确认一切打点好了，便启程。 这次，沈涟是与赫连懿一辆马车，青翼与谢予在后方跟随。 沈涟心想，这大概是因为她是驸马的身份才可以被准许同乘，不然传出去的话，就是赫连懿与驸马不和，多不好听。 一进去，赫连懿就开始在看书，但这马车毕竟摇晃，没看一会，赫连懿就蹙眉，闭目养神。 沈涟也无事可做，干脆就在数羊。 半晌，神游太虚之时，听到赫连懿说：“来背一些文章听听。” 沈涟就捡了中篇的文章背下来，语速比较慢，偶尔想不起下一句时候，就会被赫连懿含笑说是不认真，但又会给沈涟提示。 这磕磕绊绊之下，也都背了好几篇文章。 沈涟察觉到目光，一看，赫连懿已然睁开眼，正目不转睛看着她，极为精神。 这下，沈涟就背得更加艰难，没两句就需要赫连懿提醒。 “看来你这个探花郎也有点虚。”赫连懿如是评价。 沈涟有些羞愧，原身是个兢兢业业规规矩矩的读书人，但她不是。 虽说融合了记忆，但那毕竟还不是多熟悉，能够从脑中挖出来都觉得艰难了。 “本宫前些日子看到一篇，颇有意思的文章，你不妨听听。” 沈涟洗耳恭听。 赫连懿的声音有些懒散，但又温和好听，带着都有的韵味。 听了会，沈涟便不由得看赫连懿，只见那染了唇脂的双唇，正在一开一合，本是稀松寻常，偏是让沈涟心跳漏了一拍。 她作为女子都尚且如此，更遑论是男子。 沈涟默念清心，方按捺下那些诡异的念头来。 声音却是停了，赫连懿似笑非笑的，“你出神了。” 沈涟：“……抱歉，殿下声音太好听，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见她说得诚恳，赫连懿也就没多计较。 沈涟又问起这文章叫什么名字，回头她也去找来看看。 “没有名字。” 沈涟疑惑，这若是看到的文章，怎么就会没有名字？ 但多的赫连懿不想说，沈涟也就没敢问下去。 这一路，沈涟与赫连懿相处也不算尴尬，至少这个时候的赫连懿看起来，比起在书房之中要放松许多，就连五官与声音都温和了些许。 沈涟就想，若是赫连懿可以多出来走动，也是挺好的。 这念头才起，马车就停了。 沈涟先下去，才想去扶赫连懿下来。 他们到了一处山庄，环境幽静，且还是距京城有不短的距离。 赫连懿简单介绍，“此地是逍遥山庄，有温泉，可放松。” 沈涟懵懂点头，大概是来休闲度假的吧？ 反正赫连懿不多说，也不穿那一身复杂的宫装，看起来极为放松。 沈涟一路跟着，又在四周打量，越发是觉得这里的环境比驸马府都要好上不少。 驸马府虽说足够幽静，但绿化做得还不够好，沈涟自己的院子是改造过了，其他地方还是比较冷清。 “这里如何？” 沈涟：“不错，是个极好的休假之地。” 赫连懿挑眉，不置可否。 这里早就有人在等候，等到他们入住，也只是去了提前安排好的住所。 赫连懿住在主院，沈涟则是在那偏院之中，相隔也不是很远，出门就可见到。 其他人则是在后院，就连谢予也是一样。 沈涟进了房，只觉得一阵暖香扑鼻而来，一看，是那桌上的香炉，正在冒出袅袅白烟。 沈涟不是喜欢熏香之人，看了一会，打开了所有的窗，还将那香炉给熄了。 通风好一会，那香味才淡去。沈涟满意了，关了窗出门。 丫鬟迎上来带路，沈涟干脆就先逛一遍。 没多久，便是有人前来传膳。 沈涟原本想说不饿，但赫连懿那幽绿的眸子在她的脑中闪过。 算了，还是回去吧。 逍遥山庄的景致不错，每一处都极有特点，想来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沈涟只能看出一些来，经由丫鬟解说才更为明白。 到了花厅，赫连懿还没来，沈涟干脆就去厨房。 厨子们惊慌不已，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战战兢兢的，将沈涟看得都恨不自在，没一会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厨房乃是油污之地，驸马还是少去……” 沈涟应下，看来她这条咸鱼，还是注定要继续咸鱼下去。 这垂头丧气一幕，恰好被对面走来的赫连懿见到，问了起来。 “一点小事罢了，殿下用膳罢。” 沈涟哪里好意思说，难道还要去说起自己想要下厨？可别了，这位帝姬殿下也不知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在赫连懿并未仔细问起，只叮嘱一句：“入夜之后，别乱跑便可，其余时候随意。” 第二十八章 再次试探 头一天，沈涟还觉得赫连懿是变得好说了许多。 陪她吃饭，还一道去游园，随后还想去泡温泉。 但赫连懿在半路就被护卫的一封信“截胡”了，似是不想去理会，沉着脸。 “殿下要忙……那便明日再来。”沈涟很是体贴。 赫连懿的脸色才好了些，但还需要沈涟的陪同。 这就是沈涟不大愿意了。 但还能怎么办，还是得跟着去。 对于赫连懿所忙碌的事情，沈涟那是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这幅模样在赫连懿看来，即是消极，却也顺眼。 “若你觉得无聊，便可看会书。”赫连懿好脾气说。 沈涟乖巧应下，眼看着赫连懿与那护卫进了里间，自己则在外边等候。 约莫一刻钟，赫连懿出来了，唇边还带着笑。 沈涟才神游太虚回来，神色有些迷茫，就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来。 “小傻子，随本宫来。” 赫连懿一身白衣，鬓边有一些细碎的辫子，唇脂又是沈涟也喜欢的淡淡玫红色，又将沈涟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真好看。 赫连懿似乎不在意这些，察觉到沈涟跟得有些吃力，又放慢脚步等候，这下沈涟清醒了。 “你可知本宫为何这么晚才出嫁？” 沈涟想了想，“大概是皇上舍不得？” 赫连懿轻笑，“你可真单纯。” ……不，我一点都不单纯，我知道的很多！ “本宫不想出嫁，且还有疾病在身，母妃……母后本来不允许我出嫁。” 沈涟听得更多迷惑，她看不出赫连懿哪里有什么疾病，再说哪里有母亲不给女儿出嫁的道理？ 忽然，沈涟想起了赫连懿的身份。 前朝公主是赫连懿的母亲！ 这么说来，这前朝公主依旧是放不下，以至于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个国家的人。 但为何要装病？沈涟顿了顿，赫连懿的确是患病…… 看着这么生龙活虎在自己面前，都要忘记了。 “本宫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赫连懿似是在自言自语，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沈涟。 忽然，沈涟就被抓住了手腕，隔着衣服，沈涟都可以察觉到这一只手带来的力道与热度。 与外表不同，赫连懿的掌心很热，修长的手，骨骼也很明显，不是寻常姑娘的软。 脚步越来越快，一个转弯，开门，沈涟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后院之外，不但是有着各种花草，更有错落有致的小型阁楼。 “这是什么？”沈涟惊叹一番，疑惑更多。 赫连懿也不解释，只问觉得如何。 “别致典雅，还蛮好看的。” 赫连懿不语，带了她去一间房中。 满屋子都是名贵的字画，以及古董，沈涟都快看不过来了，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上面。 “这些，全都是真迹？”沈涟喉咙滚动一下，靠近一幅画，仔细观摩，兴奋不已，“这笔力与意境，必定就是老先生的遗作！” 赫连懿过去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正中的那一副，“那才是真正的巨作。” 沈涟看过去，果然双眼都要发直了，“画圣的手笔！” 恍恍惚惚观看许久，沈涟都快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赫连懿。 “字画值钱，其余的也都价格不菲，你若是喜欢，便可拿走。” 沈涟反应慢了好几拍，眨眨眼，才将这些话消化。 拿走？ “不不不！我不要。”沈涟坚决。 “为何不要？你不喜欢？” 沈涟移不开目光，“喜欢，但这不是我等屌丝可以拥有的贵重之物，有了招来的只会是祸害。” 赫连懿没明白“屌丝”是什么意思，但大体意思是明白了，默了一瞬，“你可典当或者拍卖。” 似乎可行？沈涟迟疑了一下，又是缓缓摇头。 “做不来，算了，若都是殿下的，那么偶尔可以来看看就好。” 对于自己的认知，沈涟很清醒。 赫连懿有靠山，拥有多少都可以没事，她就不同了，有了只怕是都不敢拿出来欣赏，那不就是埋没了。 这一番理论说完，赫连懿似是恨铁不成钢，有似是有点赏识。 “你倒是清醒。” 接下来赫连懿还想继续带她去别的地方，沈涟却顿足，“接下来，该不会是去宝库？那我不去。” 赫连懿绿眸平淡，“你不是喜欢钱财？” 沈涟点头，随后又摇头，“其实说喜欢是不太准确，只是因为钱财可以买食物以及其他的必需品，所以才会是想要。但若是我不需要买，那就不想要。” 这倒是头一次听到的言论，赫连懿记下来，还真没带她去了，而是让沈涟自己回去。 回到房中，沈涟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目光呆滞。 她刚才似乎是被赫连懿试探了，幸好她还不是太蠢，没有被彻底蒙蔽。 赫连懿对她，到底还是有戒备。 想了许久，沈涟睡了过去，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下意识避开。 这一个动作，倒是让她清醒了，迷茫间，就见桌边是那赫连懿。 “殿下……”沈涟惊慌间爬起来，“我刚才太困了，才睡了会。” 赫连懿没追究，“嗯，睡好了？” 沈涟点点头。 赫连懿带她到主院，说是要听她念书，沈涟连忙安排。 外面也才是夜幕降临，还不算太晚，但在沈涟那催眠的声音下，赫连懿合上眼睛，似是睡了。 沈涟到了外间，挑灯夜读。 子夜，赫连懿醒来，怔然。 不过是想要稍微歇息一下，竟是睡了这么久，又见沈涟不在，赫连懿蹙了蹙眉。 抬眼，外面传来微弱的灯光，赫连懿看了看，起来了。 沈涟看得入迷，活动脖子，忽然见到旁边一身白衣的人，吓得惊叫一声。 “殿……殿下？”沈涟惊魂未定，又忙不迭问赫连懿可是有什么需要她的。 “还不睡？” 沈涟被关心得诚惶诚恐，“再看一会……还是殿下还想听？” 赫连懿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喜怒。 忐忑之下，那神出鬼没的护卫悄无声息出来，这次赫连懿也没避开，直接就着灯光看密信。 看完就烧掉，赫连懿道：“现在灭了烛火，到里面睡。” 第二十九章 遇刺 说完，护卫以及赫连懿都匆忙出去。 沈涟都被搞得也有些紧张，灭了烛火陷入一片黑暗，更是觉得会在哪一个角落冒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这结果就是，一直到后半夜，沈涟都没能睡着，一直打瞌睡却时不时醒来。 晨光熹微之时，赫连懿才回来，沈涟彻底惊醒但双眼几乎睁不开。 见她还是在那外间，赫连懿沉了脸，“你……” “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责备的话卡住了，赫连懿见她雀跃又直率的关心，顿时没了火气。 赫连懿一言不发，抓住沈涟的手腕，将她带到床边，“别愣着，睡。” 沈涟缩了缩，被那目光赶着，连忙上了床边。 “进去些。” 沈涟挪出了一个位置，想了想，干脆就躲到角落。 赫连懿眯起眼，目光复杂，倒是没说什么，自己也靠到床边，如同之前一般。 微光之下，也难掩饰沈涟的震惊，磕磕绊绊道：“要、要不，我来背书？” “不必。” 赫连懿躺下，身材修长，这样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合上眼眸。 沈涟思索着她该不该躺下或者是睡在另一边…… “睡觉不会么？” 沈涟用被子遮住脸，“会……” 身体僵硬着平躺下，沈涟不敢有丝毫动弹。 其实之前时候，也是有过在赫连懿的床上醒来，但那都是没有意识之后的事情，自然是不作数。 如今却是清醒着，到底诚惶诚恐。 这位尊贵无比的帝姬殿下，竟是愿意与她同塌而眠……夭寿啦! “你怕什么，本宫很可怕？” 脑中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她是说，本来还好，殿下说这话就有些可怕了。 说出来的却是：“只是想多看看殿下罢了。” 语毕，一阵死寂。 沈涟都为自己所说的感到窒息，于是假装无事发生，小心翼翼闭上眼。 此事之后，谁都不曾提起。 在这逍遥山庄之中，沈涟是真的来度假的，而赫连懿有时候会与她一道，但更多时候却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直至，五天之后归去。 沈涟见到青翼与谢予在外面等候，才想起这两人也都跟随前来，但却是从未见过…… 这其中的诡异之处，沈涟来不及细想，就被两人的行礼打断。 “驸马可是不舍？若是喜欢，便可多让殿下来山庄。”谢予压低声音提议。 青翼却是转着自己的眼睛，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 沈涟回想起与赫连懿同塌而眠的那个画面，有点心虚，“这不可，殿下繁忙，能来一次就不错了。” 作为被饲养的小白鼠，沈涟很有自觉，不要求，不奢求，大概可以活久一些。 谢予讳莫如深笑笑，到底没说什么。 青翼倒是直爽：“我也就只见过驸马可以在殿下榻上过夜，殿下必定是对驸马不一样。” 沈涟假笑了一下，心却是沉了。 难不成是赫连懿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又或者是为了应付女官，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赫连懿出来，见沈涟与二人相谈甚欢，蹙眉。 不等赫连懿开口，青翼与谢予纷纷行礼，而后钻进后边的马车。 这倒是识相。 沈涟迎上去，“我扶殿下上去。” 赫连懿神色复杂看着沈涟那纤瘦的手，没理会，径直钻进去。 沈涟怔了怔，看到后边的谢予正挑起帘子，朝她一笑。 这帝姬，果真是难伺候啊。 回程途中，沈涟又在车里昏昏欲睡，赫连懿正嫌弃着，忽然侧耳聆听，随后慢慢勾唇。 鱼儿上钩了。 这次带的护卫并不多，也就只有二十多个，若是平时，赫连懿必定是要五十护卫以上。 不多时，马儿嘶鸣，兵刃交接的声音将沈涟给吵醒了，她先是睁大眼茫然四顾，才有些意识到遇到了什么。 “有刺客？” 赫连懿神色平静，“显而易见。” 沈涟转动眼球，不见担忧之色，反而是有些兴奋。 这遇刺，可不就是再经典不过的桥段，沈涟还真没想过会遇上，她坐立不安，超级想看看外面到底是打成什么样了。 但有这个冷面帝姬在，沈涟分毫不敢动。 赫连懿在她的眼中看到惊讶、好奇、兴奋，而后竟是还有期待，还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很快，打斗声越来越近，甚至有一些箭羽飞射进来，马车也都被撞一下或者震动一下。 沈涟意识到，外面的护卫兴许打不过刺客。 若是刺客进来，必定是要先取赫连懿的性命，她就一个毫无背景的驸马而已，哪里有被杀的价值？ 这一点沈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她不能让赫连懿就这样死了吧？不然她这个驸马的位置就没了，大概人也会没了…… “殿下！” 率先冲进来的不是刺客，而是青翼，他说扛不住了，要带殿下与驸马先走。 沈涟就这样与赫连懿下了马车，在青翼与谢予的保护之下，慢慢退出包围圈。 追兵哗啦啦的跟上，但更多的是被护卫留下。 这个时候，沈涟才知晓，远离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少年，甚至文质彬彬的谢予，全都是身怀武艺。 整个驸马府，可能也就只有她手无缚鸡之力。 走出不远，谢予主动断后，让青翼带着两位主子先走。 所有人都没有犹豫，像是早就做好安排。 沈涟懵懵懂懂，不明情况不免担忧，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至正午，三人才总算是摆脱了追兵，一路到了官道。 官道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只要是可以有任何一个行人，他们的生还几率都会提高不少。 沈涟期待着，但等来的不是行人，而是埋伏。 官道两旁冲出十几个黑衣刺客之时，沈涟终于知道害怕了。 “真是麻烦！”青翼皱着眉，显然是有些暴躁了。 沈涟几乎可以预测到自己的结局，她咬咬唇，想着怎么才可以抢来兵器来防身。 冷不防的，被一只手揽住腰身，那带着香气的躯体靠近，“就这么想死？” 沈涟微怔，抬眼的瞬间，她已经被赫连懿带着避开了一击。 第三十章 救驾来迟 刺客二话不说，十多把刀剑袭来。 青翼抵挡下了三四个，但还是有大部分的刺客朝着赫连懿刺去！ 沈涟只觉得自己一直在转，时不时有刀剑从耳边擦过，惊险又刺激。 但这个赫连懿却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直躲避，竟是不反击。 这样下去不行！ 沈涟想起了自己应当要去努力一下，青翼一人绝对敌不过这十多人。 “别乱动，”赫连懿察觉她的意图。 这时青翼闷哼一声，手臂被划了一剑，战斗力顿时下降了不少。 “我……”沈涟晕得很，只觉得自己定要做点什么。 “殿下你先走，我与青翼来拖住他们！” 赫连懿一愣，躲避的动作也都停滞了一下。 “就凭你？” 赫连懿脸色冷了些，“不过就是一个包袱。” 沈涟不敢吭声，挣扎了一下，但却是被抓住了腰。 两把刀朝着沈涟砍来！ 沈涟吓得心脏都快停下来了，但又不能随意动，下意识闭上眼。 只感觉到一点风拂过脸庞，沈涟又被带到另一边去，刺客的攻击落空了。 “你找死？” 赫连懿怒了，冷笑，“好，本殿成全你。” 沈涟被丢在那，赫连懿还真就不管她了。 “我没有找死……” 沈涟俯下身在地上摸了一把长剑，双手拿着。 她只是想起到一点作用，小命就只有一条，哪里舍得去找死呢。 青翼自顾不暇，身上已经有了三四处的伤口，赫连懿看似毫无还手之力，但那七八个刺客围攻都没能够伤到…… 这一刻，竟是无人理会沈涟。 这……沈涟有点尴尬站在原地。 正在这时候，似是一道箭羽破空射来，沈涟睁大眼，想要提醒，不过在她惊呼之前，赫连懿早就躲开，还冷冷看她一眼。 而刺客似乎这才注意到沈涟，有两个朝着沈涟砍了过去。 一见这个架势，沈涟第一反应不是抵御，而是逃跑。 这一打二的，不讲武德！ “蠢女人！”赫连懿见了，怒火中烧，“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沈涟抖了抖，没敢说话，她手中一柄长剑，却是没什么作用。 没有练过，那就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利刃而已。 见此，赫连懿咬咬牙，还是将她护在身后，“不准再乱动！” 沈涟还真就不敢动了，忐忑之间，就连武器都不敢乱挥。 羞耻！ 作为赫连懿的驸马，竟然还需要赫连懿来保护，沈涟心里乱糟糟的。 “殿下！” 谢予终于追上来了，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加入战局之中，将赫连懿与沈妩保护在身后。 沈涟不敢吭声，暗搓搓寻找有自己可以发挥作用的时候。 “你若是再敢乱动，本宫就先解决了你。”赫连懿看到沈涟那神色，不免蹙眉。 “我……我不动。” 沈涟怎么都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赫连懿想要做什么，也看不懂赫连懿为何有能力却没反击…… 算了，她不过就是被赫连懿饲养的驸马而已，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 谢予与青翼的武艺极高，但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之下，还要去保护沈涟以及赫连懿，依旧还是有点吃力。 但在这个情况之下，赫连懿看起来镇定自若，沈涟更是皱眉。 她大致是可以猜测得到赫连懿是在合谋着什么。 正当这时候，从那官道的一头，传来了马蹄声！ 沈涟睁大双眼，竭力看去，但是分辨不出是敌是友。 “哪里来的刺客！竟然伤害殿下！” 为首的人大喊一声，喊完之后才开始动手。 沈涟有点无语，这喊话的时间都足够刺客杀了她了。 突然腰间一痛，沈涟有些惶恐对上赫连懿那幽绿的双眸。 “我……” 赫连懿靠近，“好好保护本宫，小土包。” 沈涟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赫连懿眼一闭，倒在了沈涟的怀中。 这什么情况！ 碰瓷么……沈涟吃力抱住赫连懿，但真的太沉了，沈涟都怀疑赫连懿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是这样的重！ 不出一刻钟，这些援兵将刺客全都击退，跪倒在赫连懿面前。 “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沈涟忍了忍，“还不快救殿下！” 谢予上前，“驸马请将殿下抱到马背之上。” 沈涟怀疑还没抱上去她都要累死了，但看到谢予那坚定的眼神，却没能说什么。 沈涟力气小，但是有谢予相助，到底还是将昏迷的赫连懿送到了马背之上。 等到回到京城，沈涟只感觉自己都快累瘫了。 她并不怎么会骑马，但作为赫连懿的驸马，却是要带着昏迷的这人一起骑着马回去。 幸好的是，进了城门之后，驸马府也就不远了，等到进了府中，谢予以及其他的男宠都围了上来，一个全都出力。 沈涟累得双眼发昏，双腿颤抖，大腿内侧还有点破皮了。 这在逍遥山庄的几日，全都化为了这半日的疲劳，沈涟心想，这一趟走去的还真是不值得啊，早知道就不去了。 “驸马，殿下昏迷，还请驸马守在身边。” 沈涟认命跟上，但因为腿上的伤，走得也不快。 帝姬外出遇刺之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顿时大发雷霆。 朝野上下，无一人敢说话。 宫里的太医前往驸马府，但有神医在，太医也都不能近身。 “殿下受了惊吓，还有一点皮肉伤，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神医做出诊断。 沈涟有些怀疑，看了看赫连懿，这……好像是装晕的？ 等到宫里的人离开，房中只剩下沈涟，赫连懿立即睁开眼。 “你……” 赫连懿看她一眼，“怎么，有话说？” 沈涟一肚子的问题，好想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赫连懿所做之事，定是有自己道理才是，但是看着这架势，怎么就连她也都不避讳了。 “殿下，你知道我不太聪明，若是一不小心就搞砸了就不好了，要不我先回去……” “本宫让你走了？沈涟，你身为本宫的驸马，却是不知道要尽到做驸马的职责，身体又瘦弱不堪。”赫连懿神色淡淡的，数落沈涟。 但一抬头，就见到沈涟微红着双眼，忍耐着什么似的，顿了顿。 第三十一章 冷战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三十二章 全员助攻 被看穿了，沈涟也收起了笑。 她面无表情的，心头的思绪也有些繁杂。 “谢公子，我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了，你还是到殿下身边去吧，殿下需要你。” 谢予有才，又会应对外面的人，沈涟也想要有这样的能力。 然则她就只是一个无能的小驸马而已。 “怎么就这么沮丧了？”谢予话语温和，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谦逊有礼，又不会给人压力，沈涟看着这样的谢予，依旧是没有半点的嫉妒。 有的就只是欣赏。 “不是沮丧。”沈涟转向池边。 她哪里是沮丧，不过就是认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罢了。 “我大概是还没适应驸马这个身份，又或者，我根本就不适合。” 沈涟耸耸肩，“我先回去了，殿下就拜托你了！” 眼看着她离开，谢予倒是没有去拦下来。 只是目前这个情况之下，若是沈涟还不到赫连懿身边，只怕是不太行。 赫连懿喝的药多了，之前每日一碗，现在就算是喝两碗都没有多大的作用。 坐实了方圣北庸医的“事实”。 “殿下，该歇息了。”丫鬟怯生生前来提醒，这都快子时了，他们的殿下还在书房。 而谢予离开之前又叮嘱让丫鬟记得提醒。 但这位帝姬殿下，可不是会这么听话的。 “闭嘴！滚出去！” 赫连懿头都不抬，语气烦躁暴躁。 丫鬟被吓得脸色苍白，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只好是在外面陪着赫连懿一道，彻夜都在…… 他到底是有多久没休息了？赫连懿自己都不知道，但脑子一直都是这样的清醒，不管是看多少的文书，又或者是处理多少的事情，在床上躺多久，都不会有半点的睡意。 失眠的症状更加严重了，且头痛也正在日益严重。 沈涟在自己院子之中窝了好几天，除了谢予天天来劝之外，赫连懿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还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好巧不巧，这日沈涟出院子，前往静亭，却是碰上了正要出门的赫连懿。 她愣了愣，才想起要行礼，“殿下。” 赫连懿蹙眉，冷漠的目光从沈涟的身上扫过，冷漠离开。 他们的关系，大概就只能是这样了，沈涟心想，在这里，不死就是赚了。 “殿下这几日精神都不是很好，喝药都多了……” 静亭之中，男宠们正在忧心赫连懿的事情。 有人问：“驸马应当是知道的吧？殿下怎么就开始喝那么多药的，整夜都在忙。” 沈涟摇头，“我不知道，殿下向来都不会与我说任何事情，说话都少。” 那一次不是她自己硬着头皮上去的呢，废话又多，赫连懿应当早就厌烦了吧。 念那些故事，大概也是在戏耍她…… “唉，殿下一直到都需要喝药，好像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 “好像是的，失眠，又极度忧虑。” 沈涟沉默听着，这些，她一概不知。 “不过似乎自从大婚之后就好了很多？” “是的，前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喝药，这去了一趟逍遥山庄回来，又继续喝起来到了。” 沈涟疑惑，脑回路没跟上，只觉得赫连懿似乎真的在那一次遇刺之中受伤了…… 那时候是赫连懿护着，她才没受伤，沈涟还想着要怎么去感谢。 但到头来发现这一切都是赫连懿的布局，她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驸马应当会知道的吧？在殿下身边最多时间的就是驸马了。” 沈涟摇头，“我不知道。” 不管是赫连懿的病，还是赫连懿要做什么，这些一概不知道。 且现在也不想去管这些事情，更加没有资格。 “殿下……可别出事啊！” 本来这只是一场寻常的聚会，但今日却是变成了对赫连懿的担忧，搞得沈涟也都没办法静下心来。 尤其是今天还看到赫连懿出门，脸色似乎是还有点苍白。 沈涟就纠结了，到底要不要去看看赫连懿…… 都说是君臣之别，不过在赫连懿看来，她大概就只是比下人的身份高一点吧。 但是在逍遥山庄那会，她与赫连懿同塌而眠的那一幕又冒出来了。 若是真的嫌弃，或者是讨厌的话，那根本就没办法睡在一起的吧？ 沈涟像是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灵光。 “驸马怎么了？”谢予一直在关注沈涟的状态，见她忽然呆滞，才关心了一句。 沈涟神色迷惑，“若是你的话，会与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睡在一块么？” 谢予：“那自然是不会，若是讨厌之人，只会想离得越远越好。” “会想听到她的声音吗？” 谢予笑了，“不会，就连被提起都不想听到。” 沈涟的站起来，“原来是我想错了！” 谢予又笑，“驸马能想清楚真是太好了。” 沈涟终于开心笑了，若不是男女有别，都想要抱一下谢予来表示自己的感谢。 赫连懿没讨厌她，这个认知，让沈涟多日以来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但，就算是这样，这几天的冷淡疏离，也都足够让沈涟没多少勇气。 到了主院的门口，沈涟甚至不敢进去。 “驸马！您可终于来了！” 沈涟受宠若惊，被丫鬟迎接进去。 这丫鬟一脸的激动，双眼都红了，好像还有点精神不济？ 沈涟有些迷惑，难道是被赫连懿虐待了？ “驸马今晚就别走了吧？”丫鬟满是希冀看着她。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驸马不在，殿下整夜都不睡，奴婢也一样……” 沈涟诧异：“有这么忙吗？那我不好来打扰吧？” 丫鬟恋连连摇头，“请驸马一定要留下来！” 丫鬟虽没有说出来，但沈涟可以从这眼神之中看得出来，这是在求救…… 这赫连懿有这么变态？自己不睡还非非要丫鬟作陪，那些男宠怎么就不见被召来。 正当沈涟胡思乱想之际，正主风风火火从那大门大步进来。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块，赫连懿的脚步顿了顿，沈涟的脑子也卡机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 沈涟抖了抖，“我……微臣听闻殿下近来太过劳累，特意来……” 第三十三章 猝不及防的告白 “不必。”赫连懿直接打断她的话，“送驸马回去。” 丫鬟看过来，神色带着哀求。 沈涟怔然，这股熟悉的发展，难道这是在跟她闹脾气吗？ 行，她哄还不行吗！ “殿下，我错了！”沈涟猛然九十度鞠躬。 赫连懿被震惊到了，看沈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沈涟继续：“殿下，我就只是以为您很讨厌我，才避开了……但是我已经充分了解到，殿下之心并非这样。” 赫连懿冷笑，“那是哪样？难道你还以为本宫喜欢你？没有你还不行了？” 沈涟一怔，连连摇头，“这应当是反过来。我挺喜欢殿下的，没了殿下，还真不行啊！” 想她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没了赫连懿这个富婆哪里行，沈涟目光炯炯，想与赫连懿修复关系的念头异常强烈。 而骤然听到这告白，赫连懿绿眸微微睁大，一张脸难得露出了点难以言喻的神色，有些招架不住：“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涟点头，“当然知道！我不能没有殿下！这是这几天我反思的结果……要是殿下不想见到我，那就说一声，我也好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做。” 眼前清瘦的少女神色认真，态度诚恳，不是那些天生就是一朵绿茶的贵女，但却真实极了。 烦躁的情绪被浦抚平。 “呵，”赫连懿冷笑一声，随即朝着书房走去，“还不跟来？” 沈涟一喜，连忙跟上。 身后，丫鬟几乎想哭了。 这个难伺候的主子，终于有人来接手了！ 沈涟恢复了狗腿模样，心头雀跃，主动过去给赫连懿磨墨。 这恢复关系，不就是要有一方主动？ 刚才那些有点羞耻的话都说了出来了，还怕什么？ 是以，沈涟开开心心一边磨墨一边说了一句。 没有得到赫连懿的回应，忽然沈涟看了赫连懿一眼，却是发现，赫连懿的耳朵有点红，双唇紧抿着，眉头紧皱…… 这……是要发怒的前奏么？ 但，赫连懿让她跟上来，不就是要和好了的么。 沈涟觉得自己的这个脑子有点想不明白，索性就悄悄退到了书架旁，随手拿了一本书来看。 赫连懿处理事情，她看书，这就是之前相处模式。 沈涟到底是没真的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书上，她时不时看一眼赫连懿，揣测这位帝姬殿下心情如何。 若是这时候再次邀请赫连懿泡温泉，可是会成功？打铁都要趁热，这修复关系也得要趁热啊！ 沈涟纠结着，又想起丫鬟说赫连懿近来一直都没怎么睡，若是在睡前泡一下温泉，那么也是有助于睡眠。 这样一想，沈涟就觉得有这必要了。 都是为了殿下，那她脸皮再厚一点也行？ 赫连懿心情好，她以及丫鬟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沈涟合上书本，一脸严肃。 但见到赫连懿正襟危坐，腰杆笔直，正在全神贯注的。 还是等等吧？可别打扰到赫连懿办正事。 而沈涟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赫连懿看似是在专心工作，却还是分了一点心神在沈涟身上。 沈涟的目光直接又强烈的，他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眼看着沈涟似乎是有话要说，频繁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最后好像是放弃了…… 赫连懿又蹙眉。 算了，看在这个小土包主动认错又这么积极的份上，还是先原谅她一下。 傍晚，丫鬟前来传膳，还朝沈涟感激笑了笑。 沈涟没察觉这是什么意思，礼貌回以一笑。 赫连懿黑了脸，他都还在这，这人竟敢跟他的丫鬟眉来眼去，却不敢正视他。 呵呵，好的很。 这次沈涟与赫连懿一道用晚膳，赫连懿一向都是食不言，沈涟也只好是等到赫连懿吃完，漱口，优雅擦拭嘴唇之后，才开了口。 “殿下，今晚有空么？” 赫连懿回头，沈涟似乎是有些紧张。 他并不知道沈涟想做什么，但看这样子，只道不是什么好事。 沉默半晌，所有的下人都被赫连懿遣退，整个花厅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番举动，沈涟并不是很明白，略微疑惑，但转念一想，她要说的，在下人听来应该太过于大胆。 “咳咳。”沈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就只感觉一股热气升腾，在面上笼罩。 赫连懿难得有耐心，也不催促。 “要不……等会一起泡个温泉？”沈涟说完，有点忐忑。 这人脾气难料，沈涟心里有点打鼓。 说完就见赫连懿别开脸，耳尖还有点可疑地红了。 沈涟大感惊奇，难道是在害羞？ 本来觉得都是女的，一起泡一下也没什么，但见他如此，沈涟倒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古代就是太过于保守，就算是同性也都会让她时不时觉得对赫连懿有点冒犯了。 “若是殿下不愿意那就算了。” 赫连懿这下飞快抬眸，眸光一沉，似是不高兴，“算了？沈涟，你就这点诚意？” 沈涟也很无奈啊，这不就是体谅…… “那殿下是答应了?我自然是很想，若是让殿下不自在，那就算了。” 沈涟神色认真，又有点期待。 “泡温泉么……到时候可别后悔。” 赫连懿说完，意味深长看了沈涟一眼。 也该是时候让这个小土包知道一些真相了，赫连懿勾唇，不知道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赫连懿的心理完全未知的沈涟，火速回了院子，火急火燎做准备。 如今赫连懿就像是她的主子，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沈涟觉得今晚一定很重要！ 春花有些犹疑，“驸马，需要点助兴的么？” 助兴？ 沈涟有点迟疑，她不知道赫连懿喜欢什么，这人太深沉，向来都不会让人轻易发现真实的反应。 若不是有过不少的私下接触，沈涟都要被赫连懿那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赫连懿在外人面前呈现出来的，都只是想让别人看到的，并非真实。 “要吧，小春花还有什么建议？” 春花忸怩了半晌，找出了一个小瓷瓶，红着脸，“也许可以试试这个……” 第三十四章 味道一般 沈涟见她这个模样有点奇怪，打开闻了闻，一股清甜的味道，完全陌生却并不讨厌。 但春花却是大惊失色，“现在不可以用！” 沈涟更是疑惑了，啊了一声，又问是什么时候才可用。 春花正要回答，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沈涟喜出望外，将小瓷瓶塞到春花的手中，“先收好。” 眼看着沈涟一阵旋风似的出去，春花有点迟疑确定，这是要用的意思吧？ 来的是青翼，沈涟笑着迎上去。 少年清瘦不已，身材如修竹。 “驸马的请求，我答应了，不过还得得到殿下的同意。” 沈涟笑意更甚，“殿下必定会答应。” 就赫连懿那忙碌的模样，还会来管她？沈涟觉得就算是不说也都不会有事。 青翼有点期待，嘿嘿笑了两声，摆摆手道别。 经历了那刺杀，沈涟充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弱了，但凡是有那么一点能力，也不至于只有被保护的份。 可以当个混子或者小白脸自然是轻松，可沈涟知道以后自己必定会后悔。 是以，沈涟就暗搓搓找了年纪最小的青翼，让他在闲暇时候教她一点武艺。 才将人送走，春花将浴袍以及备用衣服抱出来，“驸马，这次需要奴婢一道么？” 沈涟仔细想了想，若是有别人在，赫连懿可能会不好意思，兴许还会摆架子。 摇摇头，“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到时候守着，别让人上来就好。” 沈涟说完兴冲冲跑出去。 其实就算没有春花在守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早在去逍遥山庄之前，那温泉就被禁止使用，除了沈涟以及赫连懿。 这些，沈涟一概不知。 此时清风微凉，一路皆是青石板，蜿蜒着直到半山腰。 沈涟抵达之时，里面已经有了人。 沈涟精神一振，她还真没想到赫连懿竟是这么积极！ 一旁散落着两三件女子的衣服，更有阵阵温热的硫磺味传来。 沈涟脑中不可遏制想起曾经看过的画面，双眼一亮，快速换了纯白的浴袍，大步上前，“殿下，我来啦！” 那蓝色帘子被掀起来，沈涟笑容灿烂，目光锁定热气氤氲之中的身影。 线条优美的背部，白皙光洁，隔着这距离，看得沈涟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纵使她如今身为帝姬的驸马，却也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像登徒子，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水中的‌‎美‍‌‌人‍‌‎冷淡侧眸，开始发号施令，“去拿酒来。” “好嘞！” 沈涟笑得眯起眼来，丝毫没听出来赫连懿的声音变了，到了外面才回味过来。 似乎那声音低沉了点？沈涟迷惑，难道是赫连懿喉咙又不舒服？ 一旁的柜子之中，摆放着不少的酒，沈涟随便拿了两壶，忽然想起还可以给赫连懿搓背，再来点…… 忽然，沈涟的目光被衣服旁边的小瓷瓶给吸引住，打开看了看，里面是橙黄透明的液体。 “应当是古代的精油？味儿还挺好闻的。” 沈涟将小瓷瓶也一道带进去。 赫连懿已经披上了浴袍，看似禁欲，但那眼神勾人得很，像美玉又像完美的琥珀。 看了好一会，沈涟才满意地收回目光，“殿下今晚就好好放松，边喝酒，我边给殿下搓背如何？” “搓背？”赫连懿神色奇怪，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沈涟眼睛亮了亮，“殿下是要酒对吧！多喝两杯！” 说着，极为不解风情将那酒瓶子塞到赫连懿伸出去的手上，还极为遗憾道：“可惜我喝不了，只能干陪着殿下啦。” 一瞬间，赫连懿脸上闪过好几种色彩，垂眸，喝了一口烧酒。 他发现，这小土包似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还将他当做是好姐妹呢…… 不知该说她是迟钝单纯，还是太过于愚蠢。 “殿下，我给您搓背吧？特意带了这精油，按摩几下，保证舒服！” 沈涟的目光朝那美背瞄去，这能不能有手福，就看这次了！ “呵呵。”赫连懿都快气笑了，背过身去，嗓音散漫，“若是不舒服，你的手就别想要了。” 这精油也不多，沈涟倒了一些到掌心，慢慢抹开，“那我……开始了。” 柔软的手落在背上，温热又软得很，像是不敢用力，挠痒似的。 赫连懿眸光暗了些，压制着某些陌生躁动。 “没吃饭么？就这点力气。” 沈涟不紧不慢的，“别着急，我先抹匀了。殿下时常坐在桌前，这肩周还有腰部都得注意些，免得落下病根。” 对此，赫连懿不置可否，垂眸静默喝酒。 没过多久，赫连懿发觉温泉的水温似乎是变高了些，正打算起来休息会。 沈涟连忙将他按下去，“再等会！还没好呢，这精油得先擦掉，免得污染这温泉水。” 赫连懿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什么什么意思？”说话间，沈涟快速擦了一遍，“好了，殿下可以清洗一下，然后上来休息会，泡太久容易头晕。” 赫连懿本就这样打算，但被沈涟如同照顾孩童一般的语气说出来，反而有点不想了。 两壶酒全都被赫连懿喝了，那酒度数并不高，赫连懿却开始觉得真有点头晕，体内有股燥热在乱窜…… 这到底是怎么了？ 赫连懿蹙眉，从水中上来，但情况似乎不单是没缓解，还越演越烈。 “是不是头晕了？”沈涟拿了手帕给他擦汗，似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仔细又温柔。 最后还将他的手也一并擦了。 做完这一切，沈涟不好意思笑笑，“殿下觉得，我做得如何？” 这有点讨好的笑，还带着点忐忑，换下了男装的少女显得有活力多了。 赫连懿注意到，沈涟唇色带着点粉嫩，此时贝齿轻咬着下唇，目光期待，似是在邀请…… 接下来的举动完全超出预料。 赫连懿低头，轻咬一口那粉嫩的唇瓣。 很软，口感不错。 少女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让赫连懿不自觉舔了舔唇，还蹭了一下。 “你……”沈涟睁大双眼，脑子里的一根线啪嗒一声断了。 第三十五章 冷水浴 不知何时，赫连懿的一只手放在沈涟腰间，致使她想要逃走也都动不得。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沈涟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脸上很红。 两人的唇才分开一点，又被拉过去啃了几口。 啃完，这人还有点不满意，“别乱动，本宫还没尝够。” 沈涟被这话语震惊到了，“殿下！你还认得我吗？” “认得。”赫连懿的绿眸眨了眨，伸手戳了戳沈涟的脸蛋，“我的。” 这下，沈涟可以确定，赫连懿这是醉了，看来那酒的后劲还蛮大，按摩完了才开始发作。 “殿下，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说起来容易，但当赫连懿整个人都挂在沈涟身上的时候，立即就朝着一旁倒去。 沈涟的胳膊撞在墙上，痛得龇牙咧嘴。 现在她再次后悔没让春花上来，好歹也可以分担一点。 “好热……”赫连懿烦躁不已，拨开自己的领口，整张脸也都是红的，那平日里光洁细腻的肌肤，变得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沈涟很羞耻地也看呆了，就算是赫连懿脾气很差，整天对着这么一张脸，也都可以啊！ 但眼看着赫连懿这双不规矩的手一把就将那宽松的浴袍给扯掉，沈涟惊呼一声：“不可以！” 神色严肃，盯着他，“殿下，这这不能乱脱，先回去。” 沈涟说得义正言辞，下一秒又有点期待……这光是背都那么的美了，这前面…… 咳咳，沈涟目光闪烁，没胆子继续想下去。 沈涟快速给赫连懿穿好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 走出屋子，外面传来有些清冷的风。 如今已经入秋，白天的闷热完全消散，一入夜，气温的变化较大。 天上有几颗星子，寥落地偷看着人间。 “先不回去。”赫连懿眸光沉静，似乎酒醒了一半。 “哦。” 沈涟迟钝应着，后知后觉皱眉，赫连懿的声音怎么突然就变化这么多的，好像不太像是一个姑娘家有的声线。 大概是不舒服？ 赫连懿的一只手搭在沈涟的肩膀上，忽然站在原地，似是在思索什么。 “你刚才给本宫吃了什么？” 沈涟不解，“也就那两壶酒，殿下还吃了什么东西？” 那些酒是他自己准备的，一边泡温泉，一边饮酒，极为惬意。 但今晚这酒，似乎有点奇怪，此时吹着风，都不能将体内的那一股燥热完全压制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点都不知道赫连懿的心思到底如何婉转的沈涟，满怀期待问：“殿下泡得舒服吧？” 这可是交好的绝好时机！ 泡温泉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沈涟还提供了按摩服务，怎么也该是可以加分才是。 但赫连懿沉默半晌，“也就那样。” 说完，松开了手，披着那白色的外衣，自行下山。 沈涟郁闷不已，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但好像还是被她自己给搞砸了。 “殿下等等！” 赫连懿并没有等，反而是速度越来越快。 体内的燥热越来越明显，虽是陌生，但赫连懿隐约是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他被下合欢药了，好在那药性似乎并不强，还可以勉强压制住，方才有沈涟在身边，几乎就是加速了发作的速度。 他得找一个地方好好度过药效期，再慢慢盘查…… 但意识逐渐被淹没，根本就没办法思考，跌跌撞撞间，最后还是回到了院子。 他这幅模样，可将丫鬟给吓到了，想上前扶一下，但又被那冷得像冰一样的眼神给斥退。 “去准备冷水浴！”赫连懿咬牙给丫鬟下达命令，好不容易才走到房中。 冷水还没准备好，沈涟就到了，她大口喘气，额上还有因为跑步而出的汗水。 “殿下……” 赫连懿背对着她，没看一眼，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沈涟推出去，嘭的一声，她被关在了门外。 沈涟傻眼了，这是彻底生气了么？ 但见丫鬟以及护卫一个个全都拿着水桶，神色慌慌张张的，全都抬进了房中。 没有得到允许，沈涟不敢随意进去，最后所有的丫鬟护卫都走了，还顺手将门给带上。 沈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矛盾若是留到明日，也不知会发酵成什么样，基于前车之鉴，沈涟乖乖站在门外。 房中，赫连懿浑身都有些红，进浴桶时候都有些摇晃。 他知道沈涟在外面，但尽量不去想。 熬过去便可…… 偏偏，沈涟沉默不了多久，开始道歉，“殿下，对不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她回想着以前怎么写检讨的，开始慢慢反省，声音之中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微撒娇。 原本泡着冷水有了点效果，但沈涟的声音犹如引子，再一次勾起燥又一阵热。 赫连懿咬牙道：“……闭嘴！” 沈涟顿时安静如鸡。 但听这声音，似乎赫连懿很不舒服，匆匆回来，又不给她进去。 沈涟慢吞吞转身，到了院子门口，差点没被蹲在墙角那的丫鬟给吓死。 “驸马您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呀！殿下可怎么办？” 沈涟很想说，凉拌！ 都不给她进去，这还能留下？ “唉，你别这样看着我。”沈涟被丫鬟那带着希冀与恳求的目光盯着，若是就这样走了，显得很没良心。 丫鬟泫然欲泣，“可殿下若是又不眠不休的，熬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不眠不休…… 沈涟沉默了，她不就是反思了几天，难道在没有她之前，赫连懿一直都不眠不休不成？ 荒谬！ 沈涟皱着眉，努力思索，“对了，方才，殿下看起来怎么样？” 丫鬟也跟着蹙眉，诚惶诚恐，“挺不好的，像是下一瞬就会爆发。” 沈涟倒吸一口气，竟是这么生气！ 到底是哪里的纰漏？！ “不过，殿下一向对待驸马不一样，应当可以安抚殿下。”丫鬟神色郑重。 沈涟默了一瞬，这可太看得起她了。 在这犹豫期间，赫连懿已然支撑不住，这水全都热了，还是没用多少作用。 他意识到这药的霸道之处了，没一会便是感觉体内内息都有些不稳。 “沈涟！” “哎！” 正在与丫鬟合谋的沈涟条件反射跳了起来，眨眨眼，丫鬟连忙推着沈涟上前。 “殿下有什么吩咐？”沈涟小心翼翼开了门，还没看到什么，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进去…… 第三十六章 你来给本宫解 沈涟的后背撞到门上，被一具燥热的躯体压着。 这一撞，沈涟整个人就有点懵了。 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她闻到熟悉的香味。 赫连懿缓和了一会，眼中露出一些异样的光芒，“你这个小土包，自己惹下的祸，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沈涟茫然，又不敢动，“我惹了什么祸？殿下先擦一擦身子，等会照亮了容易染上风寒。” 赫连懿松开了一些，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少女双目澄净，不染半点杂质，坦坦荡荡的。 赫连懿轻抚一下她那白嫩光滑的脸蛋，毫无预兆咬了一口。 沈涟吃痛，闷哼一下。 “本宫中了合欢毒，都是拜你所赐，所以……” “殿下中毒了？”沈涟大惊失色，都快结巴了，“那、那赶快找方神医来！” 等等…… 合欢毒？沈涟脑子空白了一下。 赫连懿眸光低沉，尚有一点理智，“土包子，你既是本宫的驸马，也应当替本宫解了这毒。” 沈涟还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扣上一顶帽子，但纠结的却是没怎么听明白。 “呵呵……殿下我是女的，怎么解得了……” 这两个女的，不就是百合，百合之间要怎么做？ 没等沈涟想明白，她整个人就被拉到床边，赫连懿推了一下，又俯身上去。 沈妩察觉到了空前绝后的危机，垂死挣扎：“有话好好说……” 赫连懿一手拉着衣带，压制了一下冲动才道：“有件事，你似乎一直都有什么误会，本宫以为已经足够明显了。” 沈涟瑟瑟发抖，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呀？ 她已经充分了解到赫连懿还可以吃人！ 突然，沈妩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硬物咯着，但看赫连懿的距离，似乎还不至于会让腰封上的配饰碰到她才对。 迷茫之间，沈妩身上的衣物被层层解开。 沈妩睁大双眼，有点回神了，眼尾红得不行，慌乱中抓住赫连懿的手，“等、等下，殿下要不我去喊谢予，哦吧，青翼他们来吧？” 赫连懿的面色沉了沉，“谢予？青翼？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 那一双绿眸变得冰冷无比，彻底被沈妩的话语给激怒。 这也不能怪沈妩，这时候还以为赫连懿还只是看不清她是谁了。 柔软的唇缠上来，但却是带着凶狠之意，几乎是要将沈妩拆吃入腹。 赫连懿的力道极大，沈涟此时浑身没了力气，根本无力抵抗，等到再次察觉到那硬物之时，沈妩脸色白了白。 “别怕。”在意识清明的最后一刻，赫连懿保持着最后的温柔。 “殿、殿下……” 后面的话沈涟没能说出来，便是被一阵剧烈的撕裂痛楚占据了一切！ 痛与热纠缠。 挣扎以及痛呼全都被淹没在暖帐之中…… 如果可以痛死的话，沈涟觉得她不知道死去多少回了。 一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天一亮，沈涟那养成习惯的生物钟将她唤醒。 她像是被钉在了床上，感觉不到身体，只转动一下酸涩刺痛的眼球。 稍微一动，浑身就像是又一次被车子碾过，痛得沈涟眼里再次蓄满泪水。 原来不是在做梦，全都是真的！！ 沈涟觉得自己三观都受到了强烈的震撼，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帝姬殿下竟是个带把的，还禽兽一般将她给“强”了…… 这个时候，沈涟脑中翻滚着昨夜的画面，咬着牙忍着。 原来赫连懿所说的没说的就是这个，本来赫连懿的演技就极好，沈涟虽是有某一瞬间怀疑，却也还是被先入为主的看法给带偏了。 谁知道堂堂帝姬殿下，是个人妖？！ 沈涟觉得自己真傻，真的，单单知道女人可以那样的美，却忘记了人妖的存在。 “驸马，可是醒了？”丫鬟探头进来。 沈涟慌了，连忙用被子将自己全都盖住，“没……” 她的嗓子，哑了！ 可耻啊！沈涟抖了几下，丫鬟走近了，看了一下床上，“殿下吩咐，驸马若是醒了，早些去沐浴。” 沐浴？沈涟胡乱应了一下，坚决不起来。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来，“嘶……痛死我了！” 丫鬟上前，“驸马！” “别过来！” 沈涟死死压住床帘，一副要想掀开床帘除非她死了的劲头。 她身上全都是各种痕迹，光是看手臂上的红痕就知道少儿不宜，这哪能被人见了。 沈涟脸上热得很，自暴自弃似的，“你，去我院子拿一套新的衣服过来。” 丫鬟似是被吓到了，小声道：“拿、拿了。” 沈涟让丫鬟退下，且还勒令没有她的准许，不给任何人进来。 待到门被关上，沈涟才掀开被子。 即便是有心里准备，在看到自己身体到底如何时候，沈涟还是露出了惊恐。 这赫连懿怕是属狗的吧！ 沈涟捂住眼睛，似是还能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喘息，还隐约可以回味那绝美身躯覆上来时候的感觉…… 她记得最后她还哭着咬了一口…… 要疯！沈涟觉得再也没法面对赫连懿，红着脸忍着不舒服，将身体清洗了一遍。 丫鬟拿来的是一套白色的衣衫，纯白无瑕，沈涟胡乱套上，急匆匆离去！ 半路，心乱如麻的沈涟撞上了一个人，但没心情道歉，低着头急匆匆就走。 谢予下意识拉住，“发生了何事？” 此时沈涟披头散发，眉头紧皱，双眼红肿，唇瓣也都有些红肿，活像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谢予也没预料到会是见到她这个样子，震惊了一下。 沈涟飞快低下头，“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予看着她落荒而逃，茫然了片刻。 会被欺负还不敢说的，自然便是那位帝姬殿下，谢予无奈笑笑，这他就管不了了。 见沈涟红着眼回来，春花大惊失色，“驸马可是遇到刺客了？” 沈涟哽咽了一下，可怜兮兮的，“要是是刺客就好了。” 起码还可以还手，报仇。 但那是赫连懿，她惹不起也不敢招惹的人，只能忍气吞声。 正当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沈涟连忙进屋，“今天谁也不见！” 第三十七章 无子汤 这敲门的不是别人，而是方圣北给送药来了。 沈涟愣是没敢出去，只说是生病免得传给方圣北。 好在方圣北也没纠结，药给了春花，人立马就走。 “送的什么药？”沈涟从帐子探查脑袋，春花手里两个白瓷瓶。 也没一个使用说明的，沈涟让春花出去，她自己上药。 毕竟……那些伤痕谁见了谁尴尬啊！ 这一日，颓靡之气一直笼罩着沈涟的院子，躺了一天，沈涟的眼睛到底是好了不少，但身上那些伤可还是十分明显。 大抵是见沈涟许久不来，主院的丫鬟过来催。 沈涟一口拒绝，“不去！你回去告诉殿下，就说我病重不能伺候！” 说完，丫鬟都一脸震惊，沈涟缩了缩脖子，若是放在以前，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这样。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大概是梁咏琪吧。 她现在这个状态之下，只怕是真的没办法去面对赫连懿，见了只怕是要尴尬得抠出三室一厅来。 丫鬟走后，春花无限担忧，“若是殿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沈涟动了一下，又痛得龇牙咧嘴的，“那还能怎么办？我真的不行了，去了估计得升天了。” 沈涟说着，越发觉得自己委屈，假装哭几声。 春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沈涟也不敢说，更不能说，只道是忧愁忧思的，苦闷难解。 “哭什么？” 沈涟浑身僵硬，顿时噤声。 此时不过夜色降临之际，隐约可见门口站着一人，身姿绰约，身材高挑，不就是赫连懿？ 意识到气氛不对，一旁的春花赶紧点上蜡烛，悄悄溜出去，还带上了门。 沈涟都来不及去阻止。 “你哭什么？”赫连懿又问了一次，到了床前。 沈涟喉咙动了动，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忽然床一沉，沈涟的心也沉了下去。 “你不必害怕，本宫不会吃人。如今你是本宫的人，必定会护你周全。” 沈涟怔然，赫连懿这是在安抚她？ 这当真还是那位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帝姬殿下？ 只听得他续道：“昨夜之事，本宫并不后悔，你莫要害怕，本宫自会待你好……但如今还不是时候。” 沈涟还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有人敲了敲门，进来了。 一阵药味传来，闻着就知道有多苦。 怔然间，赫连懿掀开了帐子，那一碗药在另外一只手。 沈涟愣了愣，忽而惊恐万分，猛然后退。 “不……”还没说出什么来，沈涟就哭了。 她还没活够，怎么就要死了呢？这一碗毒药，她才不喝! 见此，赫连懿也有点无措，将药放在一边。 从未有过哄人的时候，赫连懿蹙着眉，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按说，沈涟是他的人，且他身份地位较高，本就不该是他来哄，如今却像是没办法一般。 没法直接将人丢在这，也没法眼睁睁看着她哭泣。 “你若真想要孩子，再等两三年，不，一年。”赫连懿神色坚定了些，“别哭了。” ……孩子？ 沈涟怔怔的，也忘记了哭泣，满脑子的浆糊之中，勉强清醒了些。 目光落在了那一碗药上。 “那不是……毒药？”沈涟的声音有些颤抖，害怕与惊惶尚未完全消失。 赫连懿摇头，“不是。所以，你是以为这是毒药？” 沈涟不语，那神色不言而喻。 要不是因为怕死，她怎么会哭！ 沈涟耳根通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刚才那一些全然都是为了自保才做出的反应，而今却是让沈涟倍感羞耻。 虽说不是毒药，但那也是一碗可以让她暂时怀不上子嗣的药，可以说对身体也不是一点伤害都没有。 但古代医术落后，能有这样的药物存在已经很不错，沈涟踌躇了半晌，还是到了床边。 “我喝。” 沈涟也不想要孩子，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赫连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大概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在这个情况之下，若说要给赫连懿生孩子，那也都是极为荒谬。 她是极为不愿的。 入口的药果然很苦，才喝了一口就让沈涟想要吐出来。 但她还是忍住了恶心之感，皱着眉，全都喝了下去。 抬眼，对上赫连懿那有点阴沉的眼，幽绿的双眸在不悦之时显得有点可怕。 他到底还是察觉到了沈涟心底的念头，没有来地有些气恼。 今夜赫连懿没有穿着宫装，而是一袭纯白便衣，三千青丝也不过是用那发带简单束起，看着与平日里极为不像。 若说是个少年郎也都没问题，但若是对上这以上幽绿的眸子，才可以探知他心底丁点的情绪。 “跟本宫回去。”说这话时，赫连懿没给沈涟半点拒绝的机会，一把抓住沈涟的手。 怔了怔，沈涟的手，比他的要柔软一些，且又小了许多，轻易就可以全部握在手中。 沈涟是个姑娘。 这个念头在赫连懿的脑中晕开，放缓了力道，看着面无表情的沈涟，赫连懿抿抿唇，“不高兴？” 沈涟迟疑一下，摇头。 并不是什么高兴不高兴，而是变化太大，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待回到主院，赫连懿心头所有的不悦也都消散了，看着沈涟就在身边，有了一丝的满意。 “日后你便住在本宫院中。” 沈涟猛然抬眼，“这……不好吧？” 沈涟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但也曾经被谢予教导过，这样做似乎是不合礼数。 赫连懿双眸沉静，盯着她，“你不想？” “……不是。” 能不能别问这种死亡问题了！沈涟无语又无奈。 见他没有不高兴，索性就直接道：“殿下今夜我恐怕是伺候不了。” 赫连懿瞥见她那白嫩的脖子上，有一两道暗红的痕迹，脑子里想起了昨夜的场景，那是他缠绵之时留下的。 思索间，他伸手碰了碰。 少女缩了缩，似乎是有些害怕，身体还颤了颤。 那双毫无掩饰的眼睛之中，有着浓烈的不安与仓皇。 还是会怕他啊。 赫连懿说不出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滋味，默默收了手。 第三十八章 形同陌路 眸中冷了些，“放心好了，昨夜不过是药力所致，以后本宫不会碰你！” 几天之后，沈涟才知晓，赫连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天根本就见不到赫连懿，那书房几乎成为了沈涟个人的专属场地，除了饭店或者是夜里，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就连之前天天都在这处理公务的赫连懿也都完全见不到人影，一直到子时左右，赫连懿才会回来。 带回来一身的疲惫与困乏。 而沈涟只会睡在外间，且早就熟睡，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赫连懿抱到了里面，且又在天亮之前回到外间。 见不到赫连懿，对沈涟来说自然是比较安心，如今若是再见，怕是也没了当初那一股劲头。 这日午后，沈涟正与男宠们在一块喝茶聊天。 说起了天气又提及近来开始做新衣，之后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赫连懿。 沈涟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低下头去。 “近来殿下极为忙碌，许久不曾见到。”青翼感叹，“你们有谁见过殿下？”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否定。 沈涟尽量不让他们发现她，要说赫连懿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不回来，可就将他们全都得罪了啊…… “也不知现在殿下如何。”谢予说着，看一眼沈涟，“驸马可知晓？” 突然被点名，沈涟有点慌，“不知。我也不曾见过殿下。” 虽说夜里还是在一处，但沈涟也都没见过赫连懿，就像是根本就没回来过似的。 “殿下太辛苦了。” 青翼看过来，“驸马不是说要习武？” 沈涟有点心虚，“过两天吧……” 那次与青翼约好之后却是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就是称病休息，今天还是时隔好几天之后第一次参加聚会。 正聊着，好不容易才不聊赫连懿了，方圣北却是来了。 男宠们对方圣北极为熟悉，见他到来极为欢迎，青翼甚至还上去与他击掌。 沈涟见了他更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一碗药应当就是方圣北给她的，是不是也知道她是个女的，甚至还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涟脸上有点热，安静如鸡坐在角落，但那方圣北与其他人打完招呼之后，却在一个转身，看向了沈涟。 还笑了笑，“身体还好吗？” 沈涟呵呵笑了两声，眼神闪躲，她只想安详地坐在这而已。 而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一开始他们就等着这个话题。 沈涟的手抖了抖，眼神也都有点飘忽，“好多了，多谢关心。” 方圣北又想起了什么，“那药方经过改良，以后就不会那么苦了。” “……好的。” 我谢谢您嘞！ 说话间，众人似是见她不安，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这还是第一次沈涟想快一些结束聚会，沈涟越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沈涟万万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之后，她夜里竟是会睡不着！ 且又是在担心会碰到赫连懿以及各种胡思乱想之中，失眠了。 房中点着有点熏人的沉香，沈涟并不喜欢，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又在意识到与赫连懿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的伤感之中默默叹息。 这么呆着，不知不觉见到了子时，赫连懿回来了。 沈涟身体僵硬，面对着墙壁睡着，心头有些乱。 她似乎听到有脚步声停在跟前，没一会，她整个人就被抱起来。 沈涟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是要继续装睡还是继续装睡？ 走了一半，赫连懿的脚步似是顿了顿。 “你醒了。” 沈涟只觉得头皮发麻，紧咬下唇，这要怎么回答啊…… 到了床前，赫连懿将她放下来，神色平静。 沈涟颤巍巍睁开眼来，这一刻尴尬极了。 “那个，我只是有点睡不着。”沈涟说话间，只觉得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沉默间，这种诡异的气氛继续延续着。 赫连懿心头不是滋味，之前还说着喜欢他的，却是在转眼间连靠近都不敢，“你可是，讨厌本宫了？” 沈涟心乱如麻，“也、也不是，就只是太突然了，我有点接受不来。” 赫连懿想了想，“若是给你时间，便可接受？” 大概吧？ 这个沈涟自己都不清楚，之前对赫连懿只是对‌‌‍美‍‍‌‎人‌‎‌‍的欣赏，到底还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那是什么感情。 “睡吧。” 没得到回答，赫连懿也没继续待下去，转身出了门。 沈涟看向那被关上的门，心头一片沉重。 这一夜，注定无眠了。 不见面，见面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沈涟想，若是在现代，可以说是在冷战。 但赫连懿好歹是这里的主人，怎么会是他主动避让呢。 沈涟搞不清楚，赫连懿这个人，她是一点都不懂。 为何帝姬是个男的，又为何会是遭到迫害，不就是一个就连权力都没有的帝姬，又能够影响到什么？ 一切的因果关系，全都错综复杂，沈涟觉得，她大概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沈涟在院中哈欠连连，趴在桌子上眯了会，却是被外面一阵喧嚣给吵醒。 出去一看，竟是宫里送来了不少的赏赐。 说是皇帝以及各位嫔妃送给赫连懿的，意在安抚。 但不知为何，全都送到了沈涟的院中，不一会，就堆满了整个院子。 “驸马可真要好好待殿下，皇上可是都看着呐！”李公公笑得眯起眼来，这回倒是没去问别的。 沈涟应付了一会，身后响起那熟悉的声音。 “李公公远来，辛苦了。”赫连懿穿着一袭华美宫装，整个人看起来漂亮极了。 沈涟怔然望着他，但没接收到任何的眼神。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沈涟心头难受，只愣愣看着赫连懿言笑晏晏地，应对这一切，待到宫里人离去，赫连懿都不曾看她一眼，自顾自回了主院。 “驸马，这是怎么了？”春花都看出了猫腻，之前还觉得赫连懿让沈涟去主院住，那就是说明是对沈涟的重视，哪里想到会是变成这样。 沈涟微红着眼，咬着唇摇摇头。 第三十九章 略施小计 而这一事件之后，驸马府所有人都知晓沈涟与赫连懿之间出现了问题，但令人迷惑的是，那一堆赏赐也都还是给了沈涟。 这也就是春花认为只是有点小别扭的原因。 甚至是怂恿沈涟去和好。 沈涟心想，若是和好有这么简单，昨晚就和好了。 但想到昨夜赫连懿将她抱回去，那动作是极为温柔的，也就嘴上冷淡得很。 至此，沈涟想了许多。 得出的结论便是：赫连懿是对她有好感的！ 若不然，依照他那个性格，早就将她丢出去了，怎么还一定要睡一起？ 这样的一个认知，让沈涟耳根红了起来。 可别说，母胎单身的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若是赫连懿直接挑明或者是她试探，似乎都无从下手。 “奴婢觉得，殿下其实很在意驸马，若不然也就不会将赏赐全都给了驸马。” 春花的一番分析，没有让沈涟多半点的自信。 会给她，估计就是因为上次她所说想要钱，但只要属于她自己的部分。 之后所有的月钱以及赏赐都会直接到她的手上，而不会直接就搬到库房去了。 大概在赫连懿的心里，这些都不重要，毕竟作为帝姬，肯定是不缺钱，自小就是被宠爱着，哪里会懂得穷苦人家的艰难。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沈涟喃喃道。 夜里，沈涟再次等待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睡得太太少，竟是一直在打瞌睡，并且越是闻着熏香，越是头脑昏沉。 沈涟想了许多，一遍遍在脑子里排练，以免到时候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她以前不是厚脸皮的人，但好像是来到了这里之后，为了活下去，愣是逼着自己去做厚着脸皮留下，又厚着脸皮求和。 等会要做的也都是与往常的一般而已。 然而沈涟等到了天亮，也都没等到赫连懿回来。 室内清冷如初，被褥都没有被动过。 沈涟意识到赫连懿应当是真的打算就这样冷战下去，这就连给她厚脸皮的机会都不给了。 一时间，沈涟有点慌了，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发展。 可就连谢予他们都不知道赫连懿到底去了哪里，她又该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思索半天，沈涟决定先去问问主院的丫鬟，还有哪些护卫。 最后又问到了谢予他们，沈涟下意识觉得他们才是赫连懿最为亲近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被要求不敢说而已。 但问了好几遍之后，谢予都只有一个答案，极为无奈，“若是殿下的话，知情的只会是被带走了，留下来的全都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 沈涟更是沮丧了，“那也得是先说了之后再走，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谢予似笑非笑的，“殿下以前没有什么必须要告知行踪之人，所行之事，都只需要自己知晓。” 这……沈涟也无语了，赫连懿到底是有多孤僻。 “就连你也不会告知？”沈涟怀着最后一点希望。 谢予温和道：“那是自然，谢某不过就是最普通的客卿，” “可这府上也就只有你一个客卿。”沈涟幽幽道，点出谢予的不同之处。 谢予迟疑一下，“兴许可以去一个地方找殿下。” 沈涟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催促他快说。 “宫里。” 沈涟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这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若说是在京城之内，倒也还好，偏偏是在那不能随意进出的皇宫。 但赫连懿去那里做什么？ 沈涟还没想明白，谢予立即就给她一个更为重磅的消息，“今日正是三皇子外出归来之时，届时会路经镇南路。若是想早点见到殿下，只需要找机会让三皇子带进宫。” 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沈涟设想了一下，要拦下一个素昧平生的皇子，还要请求带她进宫，这听起来就很微妙！ “我……我再想想吧。”沈涟明显犹豫了。 见此，谢予也不逼迫她，只是这个决断还是要早些做出来的好，免得会发生什么突变。 “殿下在宫里也不会留太久吧？”沈涟又想起了什么，“若是等到殿下回来……” 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谢予笑着，“这就看驸马的决定了，是要去主动，还是要等待。” 等待还是主动，沈涟一下子就陷入了选择的困难之中。 要去面对未知的境况，想想都觉得头大，但一想到赫连懿那冰冷的眸光，却是更难受。 “算了，我不要面子也不是这么一次了，去就去！” 沈涟趁着自己还有勇气，立即就问谢予给更多的信息，以及安排出府。 “时间不等人，现在就出发吧。”谢予没给沈涟半点拒绝的机会。 事实上，也不过就是给了这么一个选择，谢予却是觉得沈涟必定是会去选择主动，但为了避免给沈涟更多的反应时间，便是在时间不多的时候才说出来。 这样一来，沈涟不但是没有思考的时间，就连一路上都还是只思考如何进宫而已。 目送着马车离去，谢予脸上满是笑意回去。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有哪个遭殃了。”青翼倚在门边，调侃一句。 “这可不是遭殃。”谢予无奈，他有这么不堪么？ 望着沈涟远去的方向，谢予温和一笑，“殿下会高兴的。” 青翼到不觉得，“你就等着被殿下责罚。” “来赌一把？” 青翼挑眉，“来。” 这会还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对赌对象的沈涟，正在马车之上火急火燎的，只怕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 到了路口，车夫就在那等着，沈涟心头更是忐忑。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又动了，也就眨眼的功夫，又了猛然顿下，马儿嘶鸣。 沈涟心脏一阵狂跳！ “谁的马车！竟敢冲撞三皇子！”一个奴仆怒叫。 沈涟连忙掀开帘子，“这……原来是三皇子，失礼了。” 那仆人见了，看得出沈涟身上的衣服非富即贵，但仗着是三皇子做靠山，冷哼了一下，“就你这点小心思，也想高攀三皇子，别做梦！” 第四十章 好巧的路过 沈涟无奈哂笑，“这是个误会，冲撞了殿下，很抱歉。我正打算进宫，三皇子也是要回去？” 仆人心高气傲的，对着沈涟上下看了看，“你谁？” 沈涟不卑不亢报上名号，那仆人的态度这才总算是好了点。 “驸马又如何，没有一官半职，不就是一个……” “文才。” 轿子里面传出一道清冷的声线，“既然是驸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沈涟沉下心来，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慌张。 “多谢三殿下。” 那帘子撩起，一个清贵的男子探出头来，淡淡笑了笑，让人想到了梨花。 “既然也是进宫，不如一道进去？”三皇子率先抛出了橄榄枝。 沈涟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当然是欣然同意了。 本身，沈涟就没有进宫的权限，只能够是蹭一下三皇子，不要被发现便好。 半路之上将马车换成了轿子，沈涟与三皇子都不曾有过任何交流，看来是不准备与她有什么交集。 沈涟紧绷的神经也就放松了不少，这种状态一直到进了宫中。 三皇子自然是要回自己的宫殿，分别之时，三皇子特意又撩开帘子，含笑道别：“今日才得见驸马，果然人如其名，不过今日之事还是少做微妙，若是换做是皇兄他们，大概是会不喜。” 说完，三皇子扬长离去。 沈涟的神色有点僵，三皇子看穿了！ 但并没有拆穿她的小伎俩，沈涟有点小庆幸，看来这三皇子也还是挺好说话。 接下来，宋冽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她要去哪里找赫连懿？ 进来是第一大难题，要想在皇宫自如行动就是第二个难题，他的身份，本就没有多少的权限，加上赫连懿也不再，只怕是会被抓起来。 对了，她可以去帝姬殿那看看! 虽说赫连懿是搬出来了，但那帝姬殿也还是留着，暂时没有动。 赫连懿与他母妃不和，想必也不会住在那。 沈涟觉得自己的分析很合理，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寻找。 但沈涟高估了自己的记忆力，没走一会就迷路了，最后还是靠着春花才找到了帝姬殿。 不过大门紧闭，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沈涟尝试上前敲敲门，又在原地等候了好一段距离，正当想要放弃离去之时，巡逻的护卫来了。 见着面生的沈涟，一下子就皱眉，“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沈涟根本就没有半点解释的机会，那些护卫哗啦啦的就将她们包围起来。 “我……没有擅闯皇宫。”沈涟慌张了一下，勉强镇定下来，“我是华钦帝姬的驸马，不过是想来接殿下回去。” 领头的不太相信，且看沈涟身体单薄，看着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到底如何，审问一遍便可知晓！” “住手。” 就在那些护卫抓住沈涟与春花之际，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 护卫散开，一个个面面相觑。 “参见帝姬殿下！” 赫连懿来了，满身都是那清冷的模样，在看到沈涟的模样之时，那幽绿的双眸更是迸发出了怒火。 “谁准许你们动本宫的人？”赫连懿的凤眸微眯，极为不悦。 这些护卫没有一人敢说话，全都跪倒在地。 沈涟颤巍巍的，也不敢靠近，只有点可怜望着赫连懿，期待他可以给点回应。 然则赫连懿只是绷着脸冷冷扫视了一遍，似是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沈涟的心沉了下去，她来也就只是碰碰运气罢了，赫连懿这个态度到底还是让她倍感挫败。 一时间所有的勇气与着急都变成了嘲弄，无声践踏着沈涟的心。 “全都滚。” 赶走了这些护卫，赫连懿这才神色缓和了不少，平日里他在外人面前都是柔柔弱弱的，刚才有点失控。 “你来做什么？”赫连懿看了沈涟半晌，才冷淡问起，“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涟讪讪笑了笑，“你许久不回去，有点担心。” 赫连懿的神色更是嘲弄，“担心本宫被弄死在宫里？放心，本宫既然是可以安然活到现在，还没那么容易死得了。” 这几日他的确是有事情在忙，但夜里睡不着，进度一直都有点缓慢。 但沈涟却是来了。 不得不说，赫连懿心头的不悦有被抚慰到。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吧。”沈涟没敢看他，低着头，神色低落，失望与不堪，全都糅杂在一起。 眼看着沈涟就这样转身离去，颇有点失魂落魄的味道。 赫连懿紧抿双唇，既是如此在意他，又为何会是那样惧怕且又避开？ 这个女人…… “站住，本宫没让你走。” 沈涟顿住，回头，“那，殿下有什么吩咐？” 赫连懿听着她说这话就有点恼火，“你就只会听从，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这……沈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要说自己也有想法？ 是个人都有想法，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发表。 “既然来了，就不必浪费，你最好别后悔！”赫连懿近乎恶狠狠道。 意外的，沈涟这次没觉得赫连懿可怕，反倒是有种快要和好的感觉，总之能说上话，就是进步！ 沈涟被安排住在了帝姬殿中，虽说上回赫连懿带走了不少东西，却也还是可以住人。 不过沈涟与赫连懿并不住在一起，一个在主殿，一个的偏殿。 好不容易等到了入夜，沈涟赶在掌灯之前抱着一本书前去找赫连懿。 一进去就见到正在皱着眉一脸烦躁的赫连懿，他似乎以前也是这么一个状态，只要是坐在那，就会不自觉揉着太阳穴，一边在做事。 此时是在宫里，赫连懿又是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大‎‍‌‍‎美‎‌‍人‌‍‌。 沈涟怔怔看着，她似乎不好去打扰。 正想溜走，不料赫连懿恰好抬眼，瞥见了她。 “……好巧啊，殿下。”沈涟都察觉到尴尬得要抠脚了，“我、我就只是路过一下。” 赫连懿挑眉，从偏殿到主殿这不远的距离还能路过，甚至还可以进来，到了书房门口？ 他还真不知道这还可以巧遇。 第四十一章 盛世白莲花 “沈涟！” 赫连懿喊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说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能够有什么目的…… 思索一下，沈涟开口，隐隐带着点期待，“殿下什么时候回去吗？” 赫连懿沉默下来，冷冷盯着她。 害怕他的人是她，让他回去的又是她，难道就不会说点别的？ 赫连懿神色依旧冰冷，“就为了这点小事，你私自入宫，若是被发现，本宫也保不了你。” 沈涟面露仓皇，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一时间惊愕与害怕滋生了出来，抬眼又见到赫连懿这看仇人似的眼神，顿时觉得死期将近。 说过了会护着她的，却是转身就远离，沈涟低下头去。 见她如此，赫连懿心头更躁，蹙着眉，放缓了语气，“明日华贵妃生辰宴，你与本宫一道出席。” 沈涟微愣，“为什么要我也出席？” 这是要和好么…… “你是本宫的驸马，不该出席？”赫连懿的唇边闪过一抹嘲弄，“既然来了，那就发挥一下用处。” 沈涟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那我该准备些什么？我今日来什么都没带。” 不管是衣物还是礼物，全然都没有，沈涟心想，这样出场大概是会给赫连懿丢脸。 赫连懿：“你回去等候便可。” 沈涟偷偷看一眼这人，看得出是一点都不想挽留之后，才怔怔离去。 她大概就是一个工具人，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至少在还有用之前，还能苟活着吧。 翌日清晨，沈涟醒来很早，没一会，丫鬟就送来了今日出场生辰宴上所需要的衣服。 沈涟摸着那料子，仿佛是在摸着白花花的银子。 粗略对比一下，这衣服的尺寸也极为合适，用完早膳，沈涟就在丫鬟的张罗之下，换上这新衣服。 主调是藏蓝色，看着舒心又低调，沈涟还算是挺满意。 就是穿得太多，一层又一层包粽子似的，那繁杂的穿戴方式，沈涟也看得眼花缭乱。 沈涟心想，大概赫连懿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衣服，就等着她来？ 这种妄想没一会就破灭了，赫连懿竟是丢下她，自己先走了！ 沈涟有点幽怨望着主殿，在宫女的带领之下，前往宴会的院子。 今日的确是热闹非凡，沈涟一路上都见到了不少达官贵胄以及许多女眷。 沈涟猜测，那些带着十几岁貌美贵女前来的，大抵都是想要在这一次宴会之上觅得佳婿。 皇室的宴会，堪比大型相亲会。 这番吐槽之下，沈涟也到了现场，但四下张望也都不曾见到赫连懿。 “殿下还在路上，驸马可先行看座。”春花似是叹息了一声。 沈涟不疑有他，在被抛下那一刻，就不抱任何的幻想了，这个狗男人让他自己一边傲娇去！ “这位想必就是驸马爷了，帝姬殿下怎么不见？”一道柔和的声音凑过来。 沈涟扭头看去，对方是一个长相柔美的少女，明眸皓齿，笑容天真烂漫。 那一袭月白色的华裳，更是将她的气质映衬得极为出众，活脱脱一个美少女。 沈涟看愣了一下，眨眼的功夫回过神来，春花在耳边低语：“这是宋家千金，丞相之女，宋嫣。” 沈涟从善如流，“正是不才。殿下等会便来，不知宋姑娘寻殿下有何事？” 少女微微侧头，朱唇噙着一抹浅笑，宛若灼灼桃花：“无事，打个招呼罢了，沈驸马可得好好待华钦殿下。” 沈涟回以一笑，“这是自然。” 客套没几句，宋嫣便找了借口离去，看不出意图。 但主动靠近的，必定是不单纯，沈涟还是有自知之明，她现在这个模样，虽说有衣服衬托，但在男子之中依旧是个头较为矮小，骨架也小，身板单薄的存在。 能受到‍‌‎美‌‍‎‍‎人‎‍‎‌‌青睐？除非是瞎了眼的。 没一会，一身华贵之气的赫连懿才款款而来，神色温和，绿眸澄澈如洗，让沈涟的心跳乱了一下。 赫连懿的衣服也是蓝色，不过是那淡雅的蓝，映衬着雪白的肌肤，让人不由得想起类似“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诗句来。 她走过去，“殿下今日很美。” “美？”赫连懿眼神耐人寻味，一点点望进沈涟的眼中。 到底有多美，沈涟是见识过的…… 这一通联想，不禁让沈涟热气翻涌，原本还算白净的脸红了个透。 一个不注意，沈涟都忘了赫连懿是个男人，还是可以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但眼下赫连懿做的这幅打扮，还高出了沈涟不少，白皙线条优美的脖颈，肌肤细腻光洁…… 任谁见了都只会是觉得这是一个绝世大‍‌‎美‌‍‎‍‎人‎‍‎‌‌。 “我错了。”沈涟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又低声道歉。 这段时间以来，大概就是沈涟主动认错道歉最多的，没办法，惹恼了帝姬殿下，都是她自作自受。 但凡她聪敏一点，眼神好一点，都不至于闹出那么多的乌龙。 “那些事回去再说，今日就只需应对眼前。”赫连懿淡淡道。 沈涟双眸一亮，这是肯回去了？！ 接下来，沈涟都极为精神，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不过到底还是第一次应对这些场面，时不时都需要赫连懿的帮助。 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坐下，宴席也差不多开始了。 沈涟注意到，其他桌都坐满了，他们这却是空荡荡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她望向赫连懿，正要说些什么。 “来得太晚了，不介意我坐这吧？”自带柔美滤镜的宋嫣笑着走来。 沈涟下意识地摇头，“宋姑娘不嫌弃便可。” 宋嫣笑不露齿，一双眼睛都变成了月牙，反观沈涟，不仅仅是咧开嘴笑，还露出了八颗整齐的牙齿，还有小犬牙。 这让宋嫣别开了脸，似是不大好意思。 “宋小姐应当去那边，谁敢占了你的位置？”赫连懿幽幽道。 沈涟有点吃惊，这带了点刺的话语…… 男人目露核善，似是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满是愧疚，“抱歉，一时失言。” 沈涟默默收回目光，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第四十二章 愿你好梦 再看宋嫣，面上微红，轻咬朱唇，“只是，想过来与殿下以及驸马说说话，这都不行么？” 沈涟仍是面无表情，行，怎么不行了，这么一个‎‎‍‌‍美‍‎‎人‌‌‎，哪里能够拒绝得了。 不知道赫连懿会不会喜欢这个类型。 沈涟下意识看一眼赫连懿的神色，但除了那装出来的柔弱与善解人意之外，沈涟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原是如此，本宫身边向来清净，不知为何大家都会自动避开。就连一只麻雀都不曾愿意停留在身边……”赫连懿绿眸漾动波澜，好看的唇微微扬起一点弧度。 “所幸，还能有宋小姐这样善良之人，本宫甚是高兴。” 却见宋嫣的笑容微僵，旋即抿了一口茶，“殿下金枝玉叶，无人能比肩。” 沈涟：……怎么感觉这两个都在骂我？ 眼看着这两人有来有往，出招接招不亦乐乎，沈涟安详听着，不知不觉吃得差不多了。 皇帝施施然抵达，赠了两句祝福语，又送上寿礼。 揽着华贵妃不盈一握的纤腰，在主位之上坐下。 “今日欢饮便可，朕来迟了，自罚一杯。”皇帝说着，当真一口喝完那手指大小的一杯酒。 场中各人纷纷称赞不已，马屁拍得响亮无比。 紧接着一个个前来给华贵妃敬酒，之前还是一片散漫，转眼就全都聚焦在皇帝身上。 也因为这个小插曲，宋嫣与赫连懿的对决都中断了，此时也没了兴致继续。 对祝寿没半点兴趣的三人，百无聊赖，安安静静享用美食。 但唯独赫连懿，正在把玩自己手上的扳指，面前的菜式未动一口。 “殿下吃不惯？”沈涟关切一句，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结束，赫连懿要一直饿着？ 凤眸轻挑，赫连懿神色懒散，“嗯，你也少吃点。” 沈涟不解其意，一旁的宋嫣却是迟疑了，似是没了胃口，也不再继续吃。 这……沈涟的小脑袋瓜疯狂运转，难道是食物有问题？ 这宫廷之中，谁都不知道幸运与死亡哪一个先来，沈涟咽下口中食物，也停下了。 见此，赫连懿再度挑眉，那眸光流转着异样的色彩，与方才同宋嫣对着干时候判若两人。 没多久，赫连懿带着沈涟中途离场，径直出宫，朝着驸马府归去。 到底有没有和好，沈涟都不确定，赫连懿一上轿子就闭目养神，避开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沈涟悄咪咪观察，赫连懿的坐姿都变了，之前在她面前还会做做样子，如今却是坐姿豪放，半点都没姑娘的样子。 回到驸马府，天色早就暗下来，沈涟也都睡了一半的路程，下车被夜风一吹也就清醒了。 “殿下，今晚一起……吗？” 赫连懿顿足，回头，绿眸幽深，“一起做什么？” “噢。”沈涟有些失望低垂着脑袋，“那殿下早些歇息。” 转身之时，身后的赫连懿嗓音低哑：“你想与本宫一起去做什么？” 沈涟下意识接话：“睡觉。” 说完又连忙红着脸解释，“就是单纯的睡觉，不是动词。” “还动词？”赫连懿神色微妙，在夜色的遮掩之下，谁都没看到他那悄悄红了的耳根。 他的面上依旧冷静自若，“既是回来了，你也该履行自己的职责。” 她有什么职责？沈涟没想出什么来。 眼巴巴跟在身后，两人一道去了主院，一前一后进去，丫鬟见了，喜不自禁，“殿下终于回来了！还有驸马！” 赫连懿又恢复了冷清自持的模样，只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 “是啊，终于是回来了，可太累了。”沈涟回了一句，还附赠了一个友善的笑。 赫连懿归来的消息，不多时传遍了整个驸马府，男宠们都激动地想过来，但全都被拦在门外。 只有方圣北给放了进来，毕竟是带来了赫连懿的药。 若是仔细看，便是会发现，赫连懿那完美无瑕的脸，已然有了一些因睡眠质量不好而出现的青黛。 赫连懿长发披散，浑身都柔和了些许，身上只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外衣，沉默半晌。 “不需要，拿走。” 方圣北挤眉弄眼的，“新药方，保管有大作用！” 赫连懿却是蹙眉，似是想起了什么，好一会，果断将人加药丢出去。 上次，方圣北用这幅模样前来就没好事，虽是睡眠好了些，但却睡过头了还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 进来时候，沈涟正在好奇探头探脑，一双眼睛提溜转着，好奇之心浓重。 赫连懿的眸光柔和了些，“过来。” 沈涟乖巧过去，心跳不自觉加速，忽然一条白毛巾递过来。 “给本宫擦头发。” 沈涟无语了一下，乖乖给他伺候着。 虽没明说，但这和谐的相处，大抵又是依靠着她这厚脸皮和好了，沈涟心情放松。 伺候完这祖宗，沈涟才去将自己洗涮干净，回来时候放慢了脚步。 她是要睡在外间还是……急着哄人都忘了这茬！ 赫连懿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跟他一起睡，沈涟只觉得身上又痛起来。 嗯，还是在外间好了。 沈涟趁着赫连懿没注意，偷摸摸在外间铺好床，美滋滋躺下。 而里面的赫连懿等了许久，出来一看，沈涟都快睡着了，不由得沉了脸。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轻戳着这张清秀的脸。 睡意朦胧之间，沈涟皱了皱眉，睁眼，赫连懿那无死角的美颜就在跟前。 赫连懿言简意赅：“进来，念书。” 沈涟吓醒了：“……只念书？” 挑眉，“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呵呵，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早点睡个好觉！ 沈涟声音有些沙哑，坐在床边给这事儿多的男人乖乖念书，不过就是直接翻译过来而已，哪想到还会听上瘾的。 赫连懿躺在床中间，侧头时可以看到沈涟的额头以及眼睛，心似是安定下来。 听着这熟悉而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又闻到那带着暖意的木香，这几天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的赫连懿缓缓闭上了双眸。 今夜大概是可以有个好梦了。 第四十三章 你是良药 人是回来了，且怒火也似是消失了，但这事还不算是结束。 隔天清晨，沈涟就被早早揪了起来，打着哈欠洗漱，再与赫连懿一道用早膳。 席间赫连懿多次有意无意看向沈涟，每一次都令她心尖一颤。 “你是不是有话与本宫说？” 沈涟郑重点头，“的确是有一件事。” 两人朝着书房走去，赫连懿腿长，两步顶沈涟三步。 “就那天那件事，我也明白是个意外，我不该太在意。” 沈涟说着，脸上有点发热，没一会就红了，母胎单身这么多年，还没谈过恋爱就失了身，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她摸摸鼻子，“殿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反正我也吃了药。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赫连懿早就沉了脸，唇边一抹冷笑，“好一个跟以前一样，你当本宫是个随意至极之人？” “这当然不是！”沈涟着急解释，有点口胡，“就、就是我之前太在意，才会导致殿下不高兴。其实想想，都成了亲了，也不必介怀……咳咳，总之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保证！” 她说得混乱，脑子也是乱糟糟的，没一会整张脸都红了，头几乎是低到了地板去。 赫连懿却是听得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你让本宫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混账话？” 沈涟怔然，一抬眼，才发觉赫连懿又是满脸怒火。 怎么就是混账话了？ “沈涟！你就是存心要气死本宫！”赫连懿面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绿眸似是隐藏着什么风暴。 若是再说错一个字，沈涟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但她似乎是猜测错了，又被这么怒吼一顿，更是慌乱不已，身体都有些发抖，脸色煞白煞白的，脑子根本就死机了。 等回过神来，赫连懿早就不见踪影，这偌大的花厅，显得更是空旷。 “殿下好像很生气？驸马到底是说了什么？”青翼饶有兴致问起。 似乎沈涟惹得沈赫连懿生气他就高兴似的。 沈涟窝在静亭的角落，毫无生气，“也没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生气了。” 这话说得委屈，青翼幸灾乐祸，“殿下的心思缜密，你这个脑袋怎么可能想得明白。” 若是以往，听到这么一句损话，沈涟早就要与青翼大战三百回合，可这次就只是有气无力叹了口气。 “这什么都不说，我若是还能够明白，我还需要在这？”沈涟抱怨。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抬眼，“青翼，你怎么会武功？” 她似乎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但又想不起来。 青翼白了她一眼，“我学了就会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会……” 谢予看了他一眼，青翼立即闭嘴，有点心虚转了头。 此时那一股诡异之感又冒出来了，沈涟打量他们，而男宠们也都时不时看她一眼。 与其说这些是赫连懿的男宠，倒不如说是客卿，之前还不知道赫连懿是男子，还觉得这个帝姬着实是……开放了些。 但，若是赫连懿是男的，也不是搞基。 那么他费尽心思都要养着这么一群“男宠”，就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 只怕不尽然。 沈涟再一联想，那日遇刺，青翼以及谢予的身手都不错，且就连赫连懿本身也都是不弱。 也就是说，赫连懿其实养着这一群“男宠”也是有用处。 沈涟眼中冒出精光，她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 “你们，其实真实的身份是客卿吧？” 这话一出，整个静亭变得死寂一般，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得到。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沈涟身上，却是没人回答。 谢予淡淡一笑：“怎么突然就说这个，殿下给我们什么身份，我们就是什么身份，仅此而已。” 沈涟与他对视，总感觉谢予这话是话中有话。 他们都是被赫连懿聚集在一起，夸张来说，身心都是属于赫连懿，那么不就是赫连懿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沈涟的手抖了抖，是了，她怎么就突然多管闲事了？！ 赫连懿隐瞒真实性别这件事就是最大的机密，一旦曝光，别说是她，就连赫连懿恐怕都要遭遇不测……她现在还好好活着就是赫连懿对她的赦免。 想通了，沈涟勉强回以一笑，“是我想太多了，我去看看殿下是否回来了。” 逃离静亭，沈涟的心也就无法安定下来。 这种脑袋一直悬在刀口之上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就连选择的权利其实都是没有的。 而她离去之后，静亭之中好一会才有人说话。 “这驸马，难得聪明了一回。” 青翼不以为意，“还不是猪脑袋，想都没想就说出来，这是可以随便说的？” 谢予道：“但，驸马依旧好好活着，且给我们下达要保护好驸马的命令，这就是回答。” 青翼沉默了。 以往，别说是有人惹怒赫连懿，就连接近一点，都会在某一天消失。 而今的沈涟，却是在赫连懿盛怒之下，还好好的。 这多稀奇！ “难得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呆在殿下身边，多留些时日，也未为不可。”宋柯含笑道。 谢予慢慢点头，“倒也是，殿下孤独太久了，也是时候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就算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也罢。” 忽然，有笑声传来，众人一看，却是那方圣北不知何时到了一旁，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多少。 方圣北靠在那栏杆上吃果子，“你们呐，就是肤浅！这么显浅都看不明白，啧啧！” 众人虚心听着。 他翻身下来，咬了一口果子，“这驸马还有用，殿下自然不会动她，我研究药物这么多年，也都没能彻底根治殿下的顽疾，不过最近好了一些，这婚事说是冲喜也不为过。” 听到这，谢予慢慢移开了目光，找了借口离开。 方圣北拉住他，“别走啊，我还没讲完。你们是没见到，殿下现在也就离开了几天，病情恶化，但回来之后又稳定了，这驸马，可不就是殿下的良药么？” 第四十四章 发现秘密 被定义为良药的沈涟正在院子里面反省。 一边等待，一边叹气。 她这个脑袋瓜子，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偏偏一碰上赫连懿的事情，却是接连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结果就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刚才也就只是灵光一闪，猜测到了什么，且根据谢予的提醒，这就算是猜到了什么，也都绝对不能说出去。 那是赫连懿的秘密…… “我这又是何苦呢？搅和进去，还搭上了自己。”沈涟将无聊得在地面上画小人图。 但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向门口，这么等待之下，一直到暮色降临，才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沈涟做好了跪搓衣板的心理准备，屁颠屁颠跟上。 还主动将赫连懿换下来的外衣接过，但这人依旧像是还没解气似的不看她一眼。 “殿下可是要沐浴了？”沈涟硬着头皮问。 既然赫连懿不赶她走，那就是好兆头！ 沉默了好一会，赫连懿低垂着眼帘，低低嗯了一声。 这也足够令沈涟心生雀跃，连忙让人去抬热水！ “殿下渴了吗？喝茶！”沈涟笑眯眯奉上一杯茶水。 之后又是糕点又是按摩捶背的问，但都被赫连懿一一拒绝了。 沈涟摸着鼻子站在一旁，肚子却是叫了起来。 她好像中午也就只吃了几口……这见到赫连懿回来，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么小的声音，应该是听不到的吧？沈涟收紧了肚子，小心翼翼挪动一下。 但这肚子却是越叫越欢似的，一声胜似一声，赫连懿终于蹙着眉看她一眼。 沈涟有点不好意思，口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吵。”赫连懿似是不耐烦，“将这糕点吃了。” “真的？”沈涟惊喜抬眼，手伸了过去，喜滋滋的，“多谢殿下！” 赫连懿板着脸，“本宫不是在关心你，只是太吵了。” 沈涟连连点头，“我懂我懂，这叫声的确是烦人……这桂花糕真好吃！” 赫连懿多看了几眼，这小土包子似乎也是那么一点可爱的。 几块糕点被沈涟快速吃完，还有点意犹未尽，甚至都快忘记了赫连懿还在一旁。 “殿下，驸马，热水备好了。” 沈涟舔了舔嘴边的碎屑，“好，你先下去。” 等对上赫连懿那幽深的目光，沈涟一个激灵，是了，她怎么就将赫连懿是个男的给忘记了！ 轻咳一下，沈涟没敢看他，“那啥，我就不方便进去了。” “有什么不方便？”赫连懿眸光流转，葱白的指尖在桌面滑动，“又不是没伺候过。” 沈涟有点窘迫，声音也低了不少，“那不一样……以前不知道。” 但赫连懿并不打算放过她，站了起来。 沈涟下意识后退，不敢靠近。 不得不承认，一旦是接受了赫连懿是个男人的事实，沈涟就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将其当做是姐妹对待。 尤其是想到之前还不只邀请了赫连懿一次一起去泡温泉，甚至还觊觎人家的美色…… 丢脸啊！ “你将丫鬟都退下，不就是想来亲自伺候本宫？”赫连懿一步步逼近。 沈涟迟疑点头，“就是习惯了……” 赫连懿顿下，脚下一转，朝着房中而去，“那就按照以前的，毕竟这是习惯了。” 不再需要继续隐瞒身份，私底下的赫连懿就很少会穿女装，只会是很潇洒似的简单束发加上白色衣裳。 但也仅限于是只有沈涟在的时候才会用原音，只要是有丫鬟或者是外人，都会换回女音。 其实在最开始时候，沈涟还有些不习惯，老是会不自觉就自动将人当做是姐妹，一旦反应过来，尴尬得要命。 就跟现在一样。 伺候赫连懿沐浴，并不复杂，但沈涟光是隔着屏风看那烟雾缭绕的景象，脸上都有些红。 想想以前还像个流氓似的盯着赫连懿的后背看…… “来给本宫擦背。” 沈涟愣了愣，张了张口，想要拒绝，但她能吗？ “嗯？”赫连懿没得到回应，喊了一声。 “来了。”沈涟低着头进来，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抬眼，猝不及防在近距离对上一双幽绿的眼睛，登时吓得想尖叫。 那一瞬间，瞳孔收缩，以及浑身一颤，被赫连懿见了，他的动作一僵，神色也冷了下来。 “你怕什么？本宫又不吃人。” 沈涟声音还有点抖，“我、我知道，但我胆小嘛……太突然了，换做是谁都会被吓到。” 赫连懿抿了抿唇，这类似撒娇的语气，让他刚冒出来的恼火瞬间消失。 大概这小土包子还得适应一段时间，赫连懿想了下，自己倒是很快就接受了，毫不费力的。 “以在本宫面前，都不准被吓到。”赫连懿有些霸道道。 “好吧。”沈涟拿了方巾，“那开始了？” 眨了眨眼，赫连懿才想起自己让她进来是做什么的，转过了身子。 即使是知道赫连懿是男的，沈涟在见到这可以称得上漂亮的蝴蝶骨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荡神怡。 这‍‎‌‍美‍‎‍人‌‌‎‎‍，果然是不分男女，沈涟心想。 全程无话，沈涟最后还仔仔细细擦干。 最后穿衣环节，赫连懿倒是让沈涟出去了，现在的他也还没有那么开放。 且，再将人吓到可就不好了。 出去之后，沈涟也去洗了澡，比平时多穿了一件才过来。 房中又是只有他们，丫鬟以及护卫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院子，窗外是那皎洁的弦月。 赫连懿在那窗边看书，墨发披散，神色淡然，姿态慵懒。 这一幕，让沈涟顿下了脚步，看了好一会。 若是有相机，记录下来就好了，沈涟心头略感遗憾。 赫连懿似有所感，抬眸，“怎么不过来。” “来了！”沈涟心情飞扬起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大概就是努力了之后，得到了相应的回应，又觉得活下去也不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了罢？ 以至于白天所思考的那些问题，全然都被沈涟抛到脑后，再不去多想。 苟活着，不也挺好？ 第四十五章 三皇子到访 然则，这些安宁也就只是安稳过了一夜罢了。 翌日中午，那三皇子竟是找上门来。 沈涟这才想起还没登门拜访，但那也不过就是场面话罢了，不必当真吧？ 这么一想，抬眼就对上赫连懿那讳莫如深的双眸，似是就定下来她做了什么不好的。 “上次那件事，还没来得及说，本宫差点都要给忘记了。” 赫连懿浅浅笑着，但那眼中并没有笑意。 这算什么呢？为了挽回赫连懿而“勾搭”了三皇子赫连澈，末了还给忘记了，沈涟自己都觉得这是渣女所为。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沈涟万分艰难，“我这不就是太着急了。” 赫连懿轻哼一下。 也就这会，赫连澈就到了正厅。 沈涟偷偷看了一眼赫连懿，就见上一瞬还在咬牙切齿的人，这会却是瞬间切换了娇柔形象，还做弱柳扶风状轻咳了两下，表示自己的娇弱。 这换脸技术，还真就是厉害！ 赫连澈进来，打量了一眼两人，笑着道：“出来游玩路过一下，进来坐坐，不介意吧？” 赫连懿虚弱一笑，尽显柔美气质，“皇兄多虑了，你来，自然是极为欢迎。” 顿了顿，“只不过这府上没什么可招待之物，还是得委屈一下皇兄。” 这驸马府的确是有点寒碜，且位置又偏，当初选址的时候就让不少人暗地里偷笑。 但当着人家的面自然是不好说什么，赫连澈也并非来挖苦或者嘲笑，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看向沈涟，“那日一见，就感觉得到驸马不凡，便是想来交个朋友。驸马意下如何？” 他说的，自然就是前去皇宫的那天，若不是有赫连澈，沈涟根本就进不去。 但这突然的问话之下，沈涟也有点懵，更要命的是赫连懿的目光轻飘飘扫过来。 她硬着头皮，“三皇子如此人物，沈涟自是愿意结交，那日尚未好好感谢三殿下，实在是失礼了。” 说着，沈涟再次郑重道谢。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赫连澈颇为受用，但又察觉赫连懿的目光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友善。 两人其实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赫连懿是一个常年病弱又很少出门的帝姬，每次见面都只是远远隔着珠帘匆匆一瞥，以至于在方才见到之时，都有些陌生。 赫连澈表示那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随后又关心起赫连懿的身体，之前就听说赫连懿一直在吃药，但看她这个红润的脸色，也不像是生病，只是比较柔弱？ “也就每日喝一碗药，才好了不少。”赫连懿的声音轻柔，看向沈涟，“况且又有驸马在，想必也会慢慢痊愈。”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到了门口，方圣北手里托着药碗，“殿下，该喝药了。” 赫连懿下意识蹙眉，“先放着，尚未用膳。” 他朝赫连澈道：“皇兄可愿意留下一道用膳？” 赫连澈想了想，欣然应下。 他今日本就没什么要事，主要还是来看看着二人，能够有更多的观察机会，自然是更好。 不过，等到赫连澈看到吃的都是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这餐桌上，全都是素食！ 沈涟很懂他这个表情，愧疚道：“殿下还需要喝药，需要忌油腻等，只能每天都吃清淡一些。不过若是三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让厨子们去买食材回来做！” 还得去买食材才可以做，那得等多久？赫连澈满脸黑线。 “不必了，就这样吧。” 这一顿午膳，有人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难以下咽，是以比起以往都要早就结束了。 之后娇弱的帝姬轻咳着回房歇息，喝药。 沈涟领着赫连澈散步闲聊，这驸马府也不大，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差不多逛完了。 且两人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就是赫连澈了解一下赫连懿的情况，或者是问沈涟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那日，不知驸马为何没有与懿儿一道进宫？” 该来的还是来了，沈涟听着这问话，先是被这一声“懿儿”给震得抖了抖，无奈道：“也就只是拌嘴了几句，无碍，早就和好了。” 赫连澈笑笑，拍拍沈涟瘦弱的肩膀，“懿儿年纪虽不是太小，但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帝姬，辛苦你了。” 沈涟心说，可不就是辛苦她了，忙前忙后的，还要亲自去照顾赫连懿，她自己都有些觉得她是男的，赫连懿是女的。 说出来的却是：“涟与殿下本就是夫妻，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可以照顾殿下，是我的荣幸。” 赫连澈想从这句话之中找出点什么来，偏是沈涟用上了十分真诚，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就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既如此，那便恭喜了。” 在沈涟这里无法获得任何想要的信息，赫连澈没多久就离开驸马府，他本是打算晚些时候才回去，却是没料到竟是这么早。 亲眼看着那马车远去，沈涟这才慢吞吞回去。 她发觉自己的演技也增长了不少，似乎是受到了赫连懿的影响，现在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唉！” 一旁突然冒出个声音，“驸马这是在哀叹什么？方才三皇子都说了什么？” 青翼从屋檐上跳下来，双目炯炯有神的。 这么八卦的？沈涟摸了一下脸，“也没什么，就只是问了殿下的一些情况。” 青翼一愣，“那你怎么回答？” 沈涟摊手，“能怎么回答就这么回答呗！” 难不成还可以直接暴露赫连懿的身份？她还想要保住自己的脑袋。 青翼沉默着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驸马，等会可别乱说，免得要受罚。” 受罚？沈涟觉得‍‎‌‎菊‎‌‍‍‌花‎‌‍疼。 也不过就是说了这些事情罢了，赫连懿也不至于会处罚她才是。 心有惴惴，但一直到夜里，赫连懿都不曾问起有关赫连澈的事情，倒是沈涟有点着急似的，时不时看他一眼，像是在期待。 赫连懿专心忙完，沐浴完毕，这才看向似是欲言又止的沈涟，“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第四十六章 我一点都不想你走 猝不及防问起，沈涟脑子有点懵，下意识摇头。 赫连懿不信，状似无意道：“怎么，都不打算汇报一下，到底是与赫连澈说了些什么？你们可是在府上逛了许久，想必谈了不少。” 沈涟想了想，认真道：“其实也没多久，大概也就一刻钟。” 赫连懿听着就有点阴沉，他并不想让沈涟与任何男子接近，但若是赫连澈看出他的异常，只会是更不好。 从小到大，赫连懿都会尽量避免与人的接触，尤其是与男子的接触。 女子大多单纯，且还对男子不大了解，倒是可以放松些，除了那些老奸巨猾的妃子，在与女子相处时候，其实还是放松些许。 所以他一直都在装病，就只是为了可以远离所有人，只要是说靠近会过病气或者传染，那就不会有人靠近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赫连懿一直都被养在宫中，虽说表面上受到皇帝的宠爱，却也就连皇帝都很少见，又因为生病的原因，早就应当成亲却是拖到了如今。 这才遇到了沈涟，哪里知道沈涟也是个伪装的。 一切，这样的巧合，应当便是世人所说的缘分。 赫连懿的思绪收回来，目光落在沈涟身上，缓缓道：“一刻钟都不行。” 沈涟眼皮一抬，又心虚似的垂下，“知道了。” 赫连懿续道：“以后不可与任何男子亲近，更是要远离赫连澈。不带你去皇宫，那是本宫的计划，以后不可再贸然行事。” 沈涟乖巧应下，她才不会再去做一次这样的蠢事，现在想想，那时候谢予大概也没预料到会是这么顺利，只是给了她一个办法而已。 赫连懿放缓了语气，“今日也累了，过来歇息。” 这话才让沈涟迟疑了一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赫连懿示意她继续说。 沈涟整理一下思绪，“殿下的那些男宠，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到这个，赫连懿的双眸似是染上了些许笑意，他将沈涟的下巴勾起来，“怎么，吃醋了？” “没有。”沈涟别开脸。 这要怎么吃醋，男宠们全都比她优秀，且又都是男的。 想到这，沈涟冒出另外一个念头，想问又不敢问。 忽然，赫连懿抿了抿唇，“你觉得本宫的那些男宠如何？” 有关沈涟的事情，基本都是与他的那些男宠有关，且不说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就算是有，也全都会传到他这。 之前还觉得没什么，可如今赫连懿将沈涟真正当做是自己的枕边人，那么，也就不是滋味了。 偏偏沈涟还不没个自觉的，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还是照常与男宠们走得很近。 沈涟认真回想，“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也很优秀。” 赫连懿面无表情。 “我还挺喜欢他们的，听他们聊天就可以很放松。” 若说是作为男宠，其实沈涟觉得那是屈才了，若是可以给他们一个展现的舞台的话，必定是会发光发亮。 赫连懿笑了，加‌‍‎大‍‎力‍‎‎‌道，“方才答应了本宫什么了，这会又是说喜欢别的男人，沈涟，你这小土包子，还真是可以的啊。” 沈涟害怕就这样被掐死，连忙解释，“这就只是寻常的喜欢而已，就像是喜欢花花草草那样……” 过了好一会，赫连懿站起来，“给本宫更衣。” 沈涟摸摸鼻子，听话伺候这小祖宗。 她总是摸不准赫连懿的心情，有时候听话反倒是会惹得对方生气。 怀着这么一个复杂的心绪，沈涟滚进了大床的里边，面对墙壁侧卧。 如此几日之后，沈涟也就逐渐习惯与赫连懿睡一张床，她发现只要是睡在一块，就不需要念书。 且赫连懿那每日必备的药也都时常不喝，倒也没发觉他有什么不舒服的。 之后沈涟找方圣北聊过，问起赫连懿的病情。 只可惜的是，方圣北只用很微妙的眼神看她，并没有告知有关赫连懿的一丁点东西。 而至于其余人，也都是在这个问题之上三缄其口，沈涟只能够隐约猜测到是头痛。 但，头痛这个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治疗？为何还医治了这么久…… 沈涟在调查，而另外一边，赫连懿也得到了所有有关沈涟的动向，以及行动的理由。 “她想知道，为何不直接来问本宫？”赫连懿有些不悦。 方圣北笑了，“驸马胆小，怕是会被吓到。” 赫连懿无言片刻，“本宫有那么可怕？” 方圣北就笑得更欢了，“若是生气起来，那还是有点……姑娘家嘛，胆儿都会比较小。” 这下，赫连懿沉了脸，“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姑娘？” “干我这行的，还看不出来，还算是一个医者？”方圣北得意道，“望问切问，这都需要足够的眼力。再者，方某游遍大江南北，什么人没见过？” 这倒也是。 这又是一个要命的信息，方圣北自然是会保守秘密。 他看了一眼自己送来的药，怕是又要被倒了。 “行了，既然不再需要这药，我也该是考虑去哪里。” 方圣北向来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多久，谁也都摸不准他的行踪，就连赫连懿有时候都找不到人。 不过听闻这话，赫连懿依旧不为所动，“不送。” 这可把方圣北给憋屈的，回去之后就收拾了东西，却又被沈涟撞见，将人拦了下来。 “你走了，殿下可怎么办？”沈涟紧紧抓住方圣北的包裹，不给他走。 “死不了！”这挽留他的竟然只有一个最晚认识的沈涟，方圣北有些不得劲。 但他死活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涟好说歹说的，将人劝住。 “这可是你硬是要留我，并不是我不想走。”方圣北皱着眉头。 沈涟连连点头，想都没想就说：“我一点都不想你走。” 方圣北沉默了一瞬，这话就有点暧昧了，他觉得后背一寒，将包裹夺了过去，退回院中。 在关上门之前，方圣北留给她两个字，“保重。” 沈涟疑惑，这不走了，还保重？？ 而同时，某人收到暗卫的汇报，呵呵笑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 追究 此时的沈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还在心情颇好与春花说着方圣北这件事。 但春花只是一个丫鬟，并没有去发表意见，倒是说起今日厨子做了新的糕点，可以尝尝。 来到这边之后，沈涟一直都没有吃过什么零食，基本是就是除了每天的主食之后，就只有在赫连懿那里蹭来一点点心之类的。 这么一说，就来了心思。 “咳咳，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吃，就是想试试，若是好吃，也给殿下来点。”沈涟说得这么的冠冕堂皇。 春花也不揭穿，就只是去了厨房，拿了一些新鲜的糕点过来。 “马蹄糕？”沈涟吃了几口，终于唱尝出来一点味道，满意极了。 她就喜欢马蹄那清甜，且又是作为零嘴的糕点，吃得极为满足。 “明日就给殿下送这个吧。”沈涟又吃了好几块。 春花见她吃得开心，又问还要不？ 这肯定是有多少要多少！但好歹沈涟也还是要点面子的，只说了若是有其他糕点也可拿来试试。 也就是因为她的这句话，使得整个厨房都忙碌起来。 而沈涟还单纯地在等待，完全没去想这糕点是怎么就这么及时做好。 之后又吃了松子‎‌‍百‍‌‍合‎‎‍‌‍酥以及枣泥酥饼，最后将肚子填满就连晚膳都没怎么吃，引得赫连懿多看了她几眼，怀疑是这些菜都不合胃口。 看着沈涟那十分勉强的样子，赫连懿也没什么胃口，认真道：“若是吃不下，让厨子重新做一份。” 沈涟一愣，连忙摇头，支支吾吾说出了原因。 “我这也不是嘴馋，就是不能浪费对吧？若是我不吃那些糕点，最后只会是浪费掉，多不好。” 这个理由，着实是让赫连懿无话可说，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忙没能照顾到沈涟的情绪。 “以后，不准吃太多。”赫连懿十分霸道。 没有糕点，那还有什么意思的？ 沈涟心情一下子就有些低落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多吃好吃的机会，却是就这样没了。 见此，赫连懿缓和了神色，“本宫也不是想让你如何，那糕点再好吃也不是主食。” “嗯，我知道了。”沈涟一副专心受教的模样。 她是没想到在这里也都会被这样约束，但想到赫连懿这么金贵的一个人，现在基本都与她一道用膳，倒也觉得也不是不可取的。 晚膳之后，两人没多久便去了书房，沈涟刚想看书，赫连懿便是一脸严肃说是要谈正事。 “今日你对那方圣北说了什么？” 沈涟一脸茫然，“好像也没说什么……是不该挽留吗？” 沈涟小心翼翼的，这幅模样让赫连懿皱眉。 他不喜欢看到沈涟这样害怕自己，可这么一个小姑娘，虽说是嫁给了他，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罢了。 “行了，这件事本宫可以不追究，但你日后万万不可再与其他男子说那些话。”赫连懿神色有些复杂。 这被沈涟挽留的，一直都只是他。 “好的。” 见沈涟乖巧应下，赫连懿也缓和了神色。 “本宫知你不安，可如今不是时候，你不可在外多露面，不能在宫里的人露出马脚。”赫连懿耐心说着。 这些，沈涟自然是会去注意的，这被赫连懿提醒之后，心头有些别扭，怎么感觉赫连懿变了好多…… 原本就只觉得是一个冷漠的帝姬，怎么也就滚了滚床单，就换了个性子似的。 沈涟暗暗呸了一口，男人的劣根性！ 但所谓的一开荤就难以节制这种情况，在赫连懿身上，沈涟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反倒是开始觉得赫连懿可能不是第一次…… 想想，心头更是郁闷得很，这赫连懿都有了这么多的男宠，哪里还需要她。 “殿下，不如我还是搬回去好了，在这里老是惹得殿下不高兴。”沈涟低着头。 心头不是滋味，可这个事情也不是说变就变了。 “何时？”赫连懿可不记得自己有因为沈涟搬来而不高兴。 如今府上全都是他的人，沈涟注在哪里都无所谓，记录也都看心情。 大概半年之内都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们，他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沈涟悄咪咪看一眼赫连懿，发现这人用那一双幽绿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登时面上一热。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说到这个，赫连懿不免提起男宠的问题，昨夜也说了几句，不过就是没说几个字赫连懿就被气到，吃醋吃的不亦乐乎。 “你若是觉得不妥，那也可以解散。”赫连懿这下没看她了，却是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涟心想，让青翼他们做男宠，的确就是太委屈，还不如就是直接给他们一个另外的身份。 “或者你舍不得他们。”赫连懿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沈涟在那椅子上摊着，在消食，“可能也有点吧，毕竟都是朋友，我不想他们走。” 但是身份的确就是不适合。 “沈涟，你这人还真是……”赫连懿无奈又无可奈何。 沈涟忽然就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本来还可以调侃两句的，却是发觉出了一丝的不寻常出来。 赫连懿的目光似乎有点粘稠，又迷人，让她难以移开目光。 回过神之后，沈涟的耳根慢慢红了。 原来就算是不靠近，这么一个‍‎‎‍美‎‍‎‍‌人‍‎‌，也都是有办法用目光来撩人，可真是……太厉害了。 “他们要留下，只能使用目前的身份。” 沈涟对这些并不是多明白，却是多少了解到的是，这也的事情，其实都不必去多说。 也就是她自己这么一个榆木脑袋，才需要听解释。 可赫连懿也就给她解释了。 这也就变得更加奇怪，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赫连懿是喜欢她。 可这怎么可能呢，这么一个金贵的帝姬，纵使是个男人，也都是金贵得不行。 赫连懿是金字，而她大概就只是一文不值的泥土罢了。 “殿下，那都是你的人，如何处置，也都是你的一句话。”沈涟小声道。 的确如此，可赫连懿现在见不得沈涟整日都是与他们在一块，总觉得头上有点凉。 第四十八章 有点甜 不消说，沈涟自然是很喜欢男宠们，他们根本就不像是男宠，且事实上也还真就不是。 回想起洞房花烛夜，如今除了觉得荒唐之外，还觉得丝丝别扭。 换了个性别，反倒是觉得——更加丢脸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谈话的问题，沈涟一整夜都极为安静，不管赫连懿说什么，都只管应着。 好在赫连懿也足够配合，这一夜竟是意外的好眠。 “驸马，该是梳洗了。”丫鬟前来之时，赫连懿早就不见踪影。 沈涟快速起来，又让人将春花喊来，叮嘱了几句。 “驸马，奴婢也想为驸马做点什么，还请驸马成全！” 丫鬟说得慷慨陈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赴死。 沈涟面色僵了好一会，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忙自己的，我就只想去洗漱。” 她哪里敢指挥赫连懿的丫鬟？事实上就连自己院子里的那几个，也都只有春花的使唤得比较勤快。 但这丫鬟依旧还是来给沈涟打下手，没得帮忙就在那等着。 沈涟与这丫鬟也算是有过不少的交流，一时间有些尴尬，“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笑了：“奴婢名唤绿衣。” 沈涟点头，这名字比她起的要好，至少好了那么一丁点。 想了想，沈涟觉得不能就这么冷场，刚好见到春花小跑着进门来，于是低声问绿衣：“你……知道殿下的口味么？” 绿衣神情激动，回话掷地有声，“回驸马，奴婢不知。” 沈涟默了一瞬。 就连绿衣都不知晓，又会是有谁知道？ 但绿衣下一瞬丢出一句话：“驸马与殿下最为亲密，相处时间最多，应当是最清楚才是。” 沈涟有点心肌梗塞，她才来了多久啊，这么快就成为了与赫连懿相处时间最多的了？ 此时春花也到了，笑着在沈涟耳边说了些什么。 “行，就按照这个安排来，记着保密。”沈涟叮嘱。 忽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沈涟吓了一跳，猛然转身看去，就见到一身白衣的赫连懿探出身子来，只开了半边门，目光幽幽的。 赫连懿竟然还在！ 他听到了多少？沈涟慌乱之下，这人从门边消失了。 绿衣后退一步，“驸马，这事还是您擅长。” 沈涟更加茫然，她擅长什么了？！ 那门没有被带上，而是虚虚掩着，似乎就是一个信号。 春花也后退一点，“驸马，您去吧。” “你们这是在卖队友！”沈涟用眼神谴责这二人，忽而肚子叫了一下。 沈涟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 “奴婢就知道驸马还没吃东西，特意给驸马准备了您最爱的——” 这小丫鬟从袖兜之中掏出几块被包得极为用心的糕点，递过去。 沈涟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想吃，但又有点气，“春花，你可真好啊。不愧这长久以来我对你的栽培。” 春花似是没听到，“驸马快吃，不然就凉了。” 你这是在担心糕点凉了吗！是担心殿下等得太着急吧！ 沈涟在心底吐槽，但又吃得不亦乐乎，这种快乐与痛苦并存的感觉，酸爽。 吃完，两个丫鬟给她整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进了书房。 沈涟记得赫连懿白天其实很少在府上，尤其是午时之前。更多时候都只会是在午膳时候才回来。 今日，能在除了早膳时候还见到赫连懿，实在是有些奇怪。 “看什么？” 赫连懿那清冽入山泉的嗓音响起，沈涟才回过神来，她竟是在赫连懿面前站着直愣愣看，还发起呆来了。 “也没什么……殿下太好看，就多看了几眼。” 桌案前的男人略微挑眉，搁下了笔，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对自己的容貌自然是有信心，但从未有任何人的夸奖会令他开心，反而只会是让他觉得恶心又压抑。 然而，当听到沈涟夸他好看时候，却似乎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想听更多。 他缓缓勾唇，小土包子虽说见识浅薄，又土，好歹是干干净净的。 “你以后，不许夸别人好看。” 沈涟眨眨眼，毫不犹豫应下，顿了顿，吹起了彩虹屁，“这普天之下，哪里有能够与殿下相比较的？在殿下面前，任何人都称不上好看！” 赫连懿深以为然，让沈涟靠近些。 这是让她可以近距离看清楚一些么？沈涟略微激动，她本来就是个近视眼，且这个原身也因为拼命读书也熬坏了眼，她是没想到赫连懿还会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沈涟觉得，她又可以了！ 下一瞬，修长的手毫无预兆伸出来，男人的臂力不弱，一个用力，将让沈涟身子朝着前边倾倒。 这一倒，就倒在了赫连懿的怀中。还撞上了肩膀。 低低的笑从头上传来，沈涟脑子嗡的一响。 完了。 “我不是故意的。”沈涟慌忙想逃离，但后背上有一只手挡着，没给她动弹。 “投怀送抱，这一大早的，驸马，你想做什么？”沉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愉悦与调侃，男人笑意浅淡，却是让那一双绿眸都满是漾动的光芒。 但此时的沈涟惶恐又怕得不行，无福欣赏。 “我、我想先起来。”沈涟想哭。 忽然，发顶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热气，沈涟又闻到了那独属于赫连懿的香味，尤为勾人。 且这个姿势，又只能看得到脖子，沈涟亲眼见着那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慢慢染上浅淡的粉色。 好一会，见沈涟还是浑身僵硬的模样，赫连懿松了手。 毫不意外见到沈涟满脸通红，活像是只煮熟的虾子。 真是纯情。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沈涟编织着蹩脚的谎言，一边慌不择路，差点就撞上了柱子。 沈涟清晰听到身后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沈涟一路捂着脸回到自己的院中，脸上的热度却是一直没能退下来。 丢死人了！！ “驸马，您发烧了？”春花见着眼角有着泪花，面若桃花的沈涟，吓了一跳。 沈涟随口接话，“是啊，我怕是被烧坏脑子了。” 若不然，怎么还会觉得，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有点期待？ 第四十九章 新的药方 过了小半个时辰，沈涟脸上的热才消退下去。 她与赫连懿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也不是那么的清晰，若是换做是别人，可能还会自然些。 而沈涟最近致力于忘记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尽量避免与赫连懿有过多的近距离接触。 然而方才却是出了意外。 “唉。” 方圣北来的时候，就只见到沈涟正在秋千上发呆，时不时叹气。 他就在旁边站了许久，沈涟也都没发现。 “驸马，在为何事哀叹？”方圣北轻咳了两下。 沈涟抬眼，“是你啊……也没什么，我自己想一会就可以了。” 这个一会儿到底是多久，沈涟自己都不清楚。 顿了顿，沈涟问：“神医可是有什么事？” 一般方圣北都不会来找她，这么早过来，怕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只见这方神医笑眯眯的，取出了一张药单子，“这是殿下的新药单，驸马可否帮我给殿下？” 沈涟有些迷惑，“殿下还在府上，你平时不是去得很勤？” 除了沈涟之外，方圣北那是在赫连懿的院子呆的最久的，也是去的次数最多的。 若是在以前，沈涟那是不会去多说什么，然则如今这个境况之下，到底还是不好去做什么。 “这个嘛，有点不方便。”方圣北也不隐瞒，“若是我出面，殿下定然是不会答应，若是驸马来代劳，那可就是万无一失。” 这关于赫连懿的病，沈涟就有些纠结。 “可若是真的适合殿下，又怎么会不同意？” 换更好的药方，不就是更好？ 方圣北卡了一下，“前两天发生了点事……所以，帮个忙？” 沈涟有点狐疑，能发生什么事？ “行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服，你先给我说说这药方与之前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方圣北一拍大腿，“哎！我突然想起还在煎药，这个等到有空了之后再说！驸马，殿下就拜托你了！” 这人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一阵风过而已，就不见了人影。 沈涟莫名觉得很可疑，这个药方，她也不想送去了…… 她与赫连懿之间，才发生了一点尴尬，这个时候再去，她不要面子啊？ “对了，春花，你将这药方给殿下送去。”沈涟笑眯眯的，这就不需要提前与赫连懿见面。 “可奴婢进不去那院子。”春花为难。 赫连懿的院子，事实上，的确是比较难进去，平时除了赫连懿的亲信之外，也就没有谁可以轻易进出。 更别说是春花。 沈涟想了想，“没事，你就只需要交给绿衣，她会想办法的。” 沈涟觉得与绿衣之间多少也算是有点交情，那些日子一起抵抗过的强权，在赫连懿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 想来都有些唏嘘。 “快去快回！”沈涟催促着。 春花前脚刚走，青翼就来了。 大概就是因为太无聊，以至于之前最为看不惯沈涟的青翼也来主动邀约。 “我今天可能就不去了。” 青翼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沈涟会拒绝，愣了好一会。 那些早就准备好了的台词也都没能够说出来。 “你怎么了？没点精神，还是不是个男人了。”青翼不满嘟囔着，言语之间还有一点关心。 沈涟当然是好地很，只不过，昨日赫连懿才说了要解散男宠天团，沈涟这会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差点就成为了罪人。 以至于现在看到青翼都觉得有些惭愧，如果她是个男的，大概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说不定还可以与赫连懿做个好兄弟。 “那，你还想不想习武？”青翼又问，“你现在年纪比较大，可能没法练内功，别的倒好说。” 年纪比较大？沈涟扯动嘴角，在心底呵呵了一下。 “学啊，怎么不学，我这不就是还没有空，等忙完我去找你好、好、学。” 最后几个字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青翼看得莫名其妙的。 “对了，来的时候碰到了春花，你那个丫鬟。”青翼皱着眉，“你给殿下送去的是什么单子？我看到了鹿鞭。” 沈涟愣了愣，鹿鞭似乎有点熟悉…… 好像是有什么作用来着，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嗯嗯，我让春花送去的，你别说出去，这是给殿下的惊喜。” 青翼微微张了张口，似是想说点什么，面上却是浮现了有点可疑的红晕。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绷着脸走了。 沈涟看了一眼外面，这天色有点不太好，估计过会就要下雨了。 另外一边，赫连懿正在书房处理事情，丫鬟在门外候着，“殿下，驸马送来了一张药方。” 端坐在桌前的男人终于动了动，眼皮掀起，“拿来。” 丫鬟定了定神，颤巍巍将药方交到赫连懿手中，随后飞速回到门边。 下人们怕他，这都是很寻常的情况，赫连懿早就见惯不怪的，但这时候脑中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一张脸来。 没有半点美感却有点可爱的脸。 他展开了单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浅淡的笑意凝固住了。 “鹿鞭？”赫连懿目光有点复杂，这可是壮阳之物。 沈涟送来着药方，可是因为觉得他不够行？ 若不是看到这字迹一看就知道是那方圣北的，赫连懿早就要将沈涟喊来质问。 但，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赫连懿唇边又浮现浅淡的笑意，他是越来越期待了。 “去，让驸马过来。”赫连懿下令。 绿衣顿时不抖了，精神振奋！ 到底还是她们的驸马厉害，送来的东西就可以让赫连懿这么开心，若说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哪里会是变成了这样子的呢。 沈涟得到消息时候，内心一阵惶恐，但是转念一想，那药方也不是她写的，就算是出问题也算不到她的头上。 “殿下可是有什么要事？”沈涟来了，也没敢太靠近。 一见到就会想起早上时候的事情，她还是要面子的！ 赫连懿那一双好看的眸子动了动，满是流光。 “这是你给本宫的。”赫连懿手指上夹着那药方。 第五十章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沈涟硬着头皮点头，“是方神医让我来转交……” 这点求生欲冒出来了，。 “这不重要。”赫连懿轻飘飘道。 沈涟神色僵了僵，怎么就不重要了？送药方的人都不重要，那她不就是更加没有价值了么？ “殿下，我错了。”沈涟声音很小，又低着头，活像是一个做错事被家长罚站。 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沈涟与赫连懿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 “你怎么就错了？说说看，到底错在哪里？”赫连懿听不到她的真心话，板着脸等待着。 这要怎么说？ 沈涟认真想了想，这些事情其实都不是多简单，但为何方圣北要她交给赫连懿…… “殿下，我可以先问问这药方有什么不对么？” 沈涟也看过，但她不懂医理，上面写着的，字是认识，但不知道那些药都是有什么效用。 但见问了这问题之后，赫连懿忽然蹙眉。 “你当真不知？”赫连懿看她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又联想到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穷书生出身，似乎也是有可能不知晓。 大概是他想太多了。赫连懿有些不高兴，但是现在看来，却也不想明说。 “这……要不我先去查查好了。”沈涟觉得有些危险。 赫连懿不说话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然了，就算是说话沈涟大多数时候都不知道这位傲娇又不肯直白说明白的帝姬到底要做什么。 眼下，更是不能读懂赫连懿的意图。 “你过来。”赫连懿恢复了寻常模样，一绺发丝从肩膀滑落，垂在胸前。 沈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即便是知晓赫连懿是男子，却依旧还是会被这人不经意的举动给惊艳到。 赫连懿当真就是造物主的宠儿。 “本宫既是让你同住，你可想过是什么原因？” 沈涟慢慢点头，“大概是看我一个人太可怜……” “别贫嘴。” “这应当是为了掩人耳目。”沈涟认真起来，“之前殿下就想要瞒过宫里的人，现在应当也是。” 赫连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着沈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你就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么？” 沈涟又想了想，更加迟疑了，“这也不会吧，殿下若是想要保护我，那也只需要是随便派一两个护卫就可以了。” 但赫连懿却是明确要求沈涟到他的院子同住，这便是差别了。 但是现在看来，的确就是需要去做更加多的事情。 “沈涟，你还真是……”赫连懿似是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沉着脸。 沈涟后退了半步，又被喝止。 最后，赫连懿忽然将头发披散，“过来，给本宫重新束发。” 沈涟听话过去，她的梳头技术并不好，但束发这么简单的，应当没问题才是。 赫连懿的墨发似是上好的锦缎，丝滑且有光泽，浓密又柔软。 沈涟拿起梳子，一梳到底，心下羡慕，“殿下的头发真好。” 绿眸动了动，却又闭上。 这小土包子，似乎还是挺热衷于此，也罢，左右也都只是只有她会这么直白说出来。 而从小到大，这样的一种赞美，其实从来都不缺少。 但赫连懿并不喜欢。 “好了。”沈涟审视着自己的作品，有点蓬松，多了点慵懒之感，这发型还挺适合居家。 铜镜里面，但看赫连懿是依旧是那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心情。 “马马虎虎。”赫连懿不喜欢照镜子，只淡淡看一眼，收回目光。 见此，沈涟也不多问。 “方神医说，这药方会好些，你不愿意换麼?” 赫连懿抬眸，唇角有一丝讥讽，“他是这么对你说的？本宫不愿意用更好的药方。” 好像是这个意思……可赫连懿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高兴。 似乎两人之间还真发生了什么，沈涟想了想，“那要不让方神医前来？” “不必了，只是一个庸医罢了。” 这番话之后，沈涟终于是察觉到了赫连懿的情绪，也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站在那，不知所措。 一个护卫悄然出现，附耳在赫连懿边上说了什么，赫连懿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极为不好。 “好得很！”赫连懿快步离去，到了门口才想起了沈涟还在，“你就在这，别乱跑。” 沈涟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不免担心，但赫连懿头也不回离开，什么都不说。 赫连懿，也不知道是背负了多少。 沈涟心里乱糟糟的，一会想到赫连懿的母亲，一会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 怎么着，也都不会是有半点牵连的两人，偏是凑到了一起。 她想，若是赫连懿只将她当做是朋友，或者是只存在合作关系，似乎会轻松很多。 “驸马，改用膳了。” 沈涟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在椅子上不小心睡着了，抬眼，外面已然是黄昏时分。 “殿下可回来了？” 绿衣摇摇头，“尚未。” 沈涟顿时也就没了食欲，“那就等到殿下回来再说。” 今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赫连懿一直都不说，即使是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的吧，至少是可以等待一下，不让赫连懿那么孤单。 这一等，就到了月上树梢的时候。 沈涟从一开始的淡然到担忧，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过就是有一些奇怪罢了。 “驸马，夜深了，这饭菜也都凉了……” 沈涟摆摆手，并不在意，“不想吃。”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白天的安排，又是一顿泄气。 昨日选定的糕点，今日全都做了一份，就只是为了赫连懿而做的，但赫连懿却是没等到。 沈涟将糕点全都分了下去，她自己也吃了几块。 再晚一点，绿衣也不能继续在院中，就连护卫也全都退下。 似乎每天晚上都会这样，到了某一个时间，这些丫鬟以及护卫都会出去，也不管是发生了什么。 “赫连懿，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沈涟喃喃自语。 左思右想的，沈涟在床上翻来覆去也都睡不着，差不多天亮才睡了去。 但没多久，一道清冽的香气袭来，再来了一身的清冷，拂面而来。 第五十一章 殿下小气包 沈涟立即就清醒了，“殿下？” “嗯，怎么还不睡。”赫连懿的声音之中透露出了疲惫，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也都不会是多简单的事情。 沈涟坐起来，“就有点睡不着，刚才是睡着了……” 微亮的晨光之中，隐约可以看得到男人的轮廓，沈涟适应了这亮度，见着换上了男装的赫连懿，愣了愣。 她曾经设想过赫连懿是何等的美艳，却唯独是没有想过赫连懿其实也可以很阳刚。 脸上没有了那些妆容，也没了那华美贵气的宫装，更没有刻意装出来的柔弱，眼前的赫连懿完全就是一个硬朗的男子。 大概是沈涟看得太久了，赫连懿自行脱掉外衣，凑近了些，“沈涟。” “……抱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殿下，着实是有些吃惊。” 沈涟面上一热，连忙收回了视线，这些都是真心话，只是如今看来，的确不是俺么的简单。 头顶响起了沉沉的笑声，低沉得紧，又有点撩人。 沈涟觉得自己几乎是要被自己散发出来的热量给烧死。 “害羞了？”赫连懿似乎有些愉悦，握住了沈涟的手。 沈涟吓着了，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没能挣脱。 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 在这个时候，沈涟完全没办法将赫连懿当做是什么单纯的朋友，这个男人，着实是太容易令人心动。 “殿下也很累了，要不先休息？” 赫连懿低低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 他并不着急，只是看着沈涟这个模样，心情没有来的变得好了许多。 “今日可是有吓到你了？”赫连懿隐约记得，他最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有些慌乱。 沈涟是个胆小的，他就这么离开，又是那样的严肃，自然是会不由自主去多想。 但沈涟并不会去承认。 “还好吧，反正殿下福大命大，肯定是会没事才是。” “福大命大……”赫连懿嗤笑了一下，他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福，只是命大罢了。 但这些，赫连懿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再晚些时候吧，他的计划开始施行了。 “以后，就算是我不在，也不需要等，你只需要按照往常一样。”赫连懿轻声道。 方才听了暗卫的一些简单汇报，得知沈涟竟是等待了一整天，还睡不着之时，赫连懿那一瞬心头竟是也有了些许的暖意。 “睡吧。” 绿眸阖上，掩盖去了所有的思绪。 有了赫连懿在身侧，沈涟安心了，几个呼吸之间就睡着，毫无失眠的症状。 倒是赫连懿，没一会就睁开眼，静静看着沈涟的背影。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沈涟眼睛有些涩痛。 一摸身侧，本来以为会是一片空荡荡，但这次却是摸到了结实的肌肉。 硬邦邦的，没有半点柔软之感。 沈涟低呼一声，彻底吓醒了。 “叫什么。”赫连懿有些不满，嗓音之中竟是带着少年的起床气。 沈涟滚下床去，“我、我先去洗漱，殿下继续休息。” 睡前发生的事情，全都在脑中回荡，沈涟落荒而逃，活像是个爽完就跑的渣男。 赫连懿默然了许久，才慢吞吞起来，自己更衣。 “春花，我觉得我可能要没了。”沈涟满脸悲惨，“等会不管有谁来都好，全都不见！” “为何不见？” 沈涟猛然抬眼，眼里是慌乱与惊愕。 “青翼？”沈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赫连懿就好。 想来，赫连懿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来过这里，沈涟就更加安心了。 每次都是派人来找她，从来都不会主动一些。 “你的脸色很差，不舒服？”青翼很是疑惑，尤其是刚才。 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吓人，将这驸马爷都给吓坏了。 “算了，你这个状态也不适合，改日再说。” 眼看着青翼要走，沈涟连忙拦下，“等会！是要去静亭吗？我也去！” 沈涟去换了一身衣服，又抓上了几块糕点，与青翼一同前往静亭。 这几日，男宠们似乎都聚集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商议什么。 总之也不会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大多时候就只是聊聊风景以及吟诗作对，又品评一番。 可以说得上风雅。 “驸马一直都心不在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一个问题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沈涟身上。 她有点茫然，“什么都没发生，之前没来是有点不舒服，今天还好。” 但谢予并没有认可这个答案。 “殿下若是累了，可先回去。”谢予善意道。 沈涟连连摇头，“不累。” 沈涟一直到自己现在这个心态不行，状态也不对，又继续窝在角落。 不被关注，甚至不被看到，就是此时沈涟的心情。 “驸马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谢予笑容如春风温和。 沈涟忽然就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点矫情，似乎都找不到自己的样子。 她听着他们聊了会，认真反思，满脑子都是被赫连懿的那张脸占据着。 “驸马。”宋柯淡淡笑着，过来询问，“可有想听的乐曲？” “高山流水。” 宋柯一愣，随即笑了，“好。” 在众人的闲聊停了下来，都认认真真听着这曲子。 高山流水本就是一个意境，想要表现出来，其实很难。 但在宋柯这里，似乎全都是变得很简单，只不过是手指翻飞之间，阵阵美妙乐声流淌而出。 一曲罢，沈涟有些回不过神来，还沉浸在那乐曲的世界之中。 “真好听。” 宋柯又弹了一首，没多久，众人散去。 沈涟最后一个才走，宋柯也走得比较慢。 “可是有心事？”宋柯等到沈涟到了近前，问了一句。 沈涟摇头，“并不能说是心事吧。” 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她对赫连懿，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有时候，刻意去想，反倒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宋柯慢慢道：“你若是有什么烦恼，都可以与我说。” 沈涟笑了笑，慢慢将赫连懿的一些反应说了一下。 “你说，殿下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我有些看不明白。” 第五十二章 受伤归来 宋柯似笑非笑的，一字一字，“殿下如何，尚未有定论，不过，驸马似乎很喜欢殿下。” 沈涟大惊，“这、这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明明就是不喜欢的。” 越是说到最后，沈涟的声音越小。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沈涟心中没有半点的思绪，本来对于她来说来到这里就足够莫名其妙了，还赶上了这么一件事。 “宋柯，我其实也没别的想法。”沈涟认真想了一下，“若是我真喜欢殿下，也不会是这么快。” 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去承认了，她还需要去说服自己。 至于以后的事情，其实也不过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驸马想得明白便可。”宋柯温柔一笑，让沈涟心头放松了不少。 与他们聊天，的确就是会放松很多，只是在此时的沈涟看来，却又是不知道该是如何去面对他们。 若是什么都不去说，那就只会是觉得没有将他们当做是真正的朋友，可有的事情，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与宋柯分别之后，沈涟很快就回了院子，却没有去主院。 她知道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若说是真的喜欢，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猜测而已，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去相信。 “驸马，这几日不能出门。”春花似乎是欲言又止，说完之后心情都变了。 沈涟觉得奇怪，“怎么了？这是殿下说的？” 本来就不会出门，这个通知，说不说都无所谓。 春花却也不能解释，只传递了这么一个信息。 一直到傍晚，沈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若是赫连懿下达了这么一个命令的话，那么不就是说明了，赫连懿也不会在？ 没等到沈涟想明白，她自己就到了主院门前，那平时都敞开的大门此时却是关着。 “绿衣？” 喊了好几声，却是没有人应答。 沈涟心下有些担忧，这明明就是发生在府上的事情，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偏偏就连春花也都是不肯去说什么。 “这么想瞒着我……说到底还是对我有戒备。”沈涟咬唇，有些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这一夜，沈涟果然是没有见过赫连懿，就连问男宠们也都没有半点消息，但没有人担忧似的。 一个个的依旧还聚会的聚会，几乎每天都还是会在某一个时候聚集在一起。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涟喝了一些酒，心情低落得很。 那宋柯与谢予对视一眼，都是看破不说破。 这些事情，一旦是外人去干扰了，其实才是会变得更加混乱。 “谢公子，你说殿下怎么一直都不肯相信我的呢？我其实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差劲。”沈涟闷头喝酒。 谢予将她的酒杯给夺走，“别喝了，你这个样子，还说是不喜欢殿下？” 沈涟有些醉了，此时谢予的话在她的心里盘旋了许久，才像是听懂了。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喜欢过其他人，我怎么会知道喜欢到底会是怎样的呢？”沈涟不肯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实际上，就算是去承认了，也都没什么改变。 赫连懿依旧还是没回来，就连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且，沈涟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那潜藏的心思。 “谢公子，你不能说出去，我也就这么点秘密了。”沈涟低低说着，除了谢予谁都听不到。 不远处的宋柯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之前这两人受到责罚也不是没有道理。 距离这么近，还在说悄悄话，看着就过于亲密了。 “谢予，该你了。” 谢予应了一声，又对沈涟道：“这些事情你自己想明白便可，我自然也不会是多嘴之人，你的秘密，永远都只会是你的。” “谢谢。” 此时的沈涟其实是有些想明白了的，她不是被赫连懿的容貌吸引，而是被他这个人。 但可惜的是，一觉醒来，沈涟将醉酒时候发生的事情全都给忘记了，就连纠结的问题也好，全都回到原点。 谢予觉得自己是讲了个寂寞。 眼看着过了三天，赫连懿依旧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偏偏又有一两拨人来看望赫连懿，全都是借口赫连懿生病，将人打发了回去。 沈涟看得分明，却又因为这些来客，更是好奇赫连懿到底是在忙碌些什么。 第五天夜里，沈涟被一阵响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就只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在房中站着一动不动。 “……你，是殿下？”沈涟惊异不定，颤抖着将蜡烛点燃，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的确是赫连懿无疑，但却又不同于以往沈涟所见到的赫连懿。 一身的黑衣，浑身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脸。 沈涟看得出，这是一身夜行服。 “睡得这么沉，日后若是发生点什么，怎么死都不知道。”赫连懿嘶哑着嗓音，不紧不慢道。 沈涟怔然，不是因为这话，而是这声音。 赫连懿似乎是受伤了，且又很累，光是站着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力气似的。 “殿下，你、你怎么了？”沈涟紧张起来，探出手。 还没碰到人，赫连懿整个人便是朝着她倒了去！ 沈涟心头震惊，“殿下！” “别乱喊，不用惊动任何人。”赫连懿捂住了她的嘴巴，似是用尽了力气，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沈涟听话点头，但门外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 敲门声响起，“驸马，可是有什么事？” 春花听到了，还被吵醒了。 沈涟镇定自若，“没事，就只是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你去继续睡，不用管我。” 门外的春花迟疑了一下，没有坚持进来。 等看着人影消失，沈涟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殿下伤到了哪里？我看看。”沈涟将人给放到了床上，丝毫不嫌弃。 倒是赫连懿没想就这么弄脏了床，坚持着要到边上的美人榻。 沈涟也依他，一边笨手笨脚给人解开衣服。 这夜行服很紧，沈涟眼神不好，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从哪里解开。 第五十三章 否认三连 “这儿。”赫连懿都无奈了，这么笨的小土包，他怎么就来了这里。 以往都只是自己去处理伤口，又或者就是什么都不处理，等待自然好。 若是有人来，那就刚好装出一个病弱的模样。 但，这次来了沈涟这，的确就是出乎预料。 “殿下。” 赫连懿收回思绪，抬眸。 沈涟正皱着眉，似乎无从下手。 “怎么了。”赫连懿说话也都像是温柔了些。 现在的他可没有力气，什么气势与力量全然都不见了。 赫连懿显得尤为脆弱。 “你一个人，怎么就坚持到了现在。”沈涟低声嘟囔，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只是心头有些酸酸的，大抵这就是看不得原本那么骄傲又那么绝美的一个人，却是落得一身血污，又是一身疲惫的模样。 让人看着就心疼。 赫连懿沉默着，任凭沈涟处理伤口，胸口有一处，后背两处，手臂上也有一道伤口。 看起来都只是皮肉伤，但流血却是不少，若不是早就止血，沈涟怀疑这些伤口的流出来的血量只会是多许多。 且在清洗伤口之时，赫连懿别说是痛哼，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涟说不清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伤口处理完毕，沈涟也累了，且赫连懿像是睡着了一般，在那一动不动的。 沈涟不敢惊扰，只是默默注视。 “心疼了？”赫连懿张开绿眸，调侃一句。 沈涟移开目光，“才没有。” “只是见不得这样的血腥。” 不想见到血腥的场面，更加不想见到赫连懿身上有伤口。 “也就是小伤。”赫连懿不甚在意，点头看了看那被包扎得有点丑的绷带，有点嫌弃。 沈涟捕捉到了，面上有些不自然，“我这也就只是第一次做这事，手法不熟练。” 赫连懿慢悠悠道：“上次束发也是手法不熟练？” “……嗯。” 都只是给自己束发，哪里给过别人束发？这不习惯也都是正常，沈涟安慰着自己。 赫连懿早就又累又困，此时睡意翻涌，在沈涟的搀扶之下，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倒是沈涟却是睡不着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能就这样睡去。 她其实有很多想要问清楚，比如说这几天到底是去了哪里，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将自己搞的这么的狼狈。 一些更为复杂的心绪翻涌上来。 其实沈涟自己都有些错愕，她似乎是陷进去了。 这一个认知，让沈涟警醒，她不能在赫连懿或者任何人身上付出太多的感情。 若不然，迟早都只会是似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赫连懿醒后，房中早就空无一人，沈涟在院子里面，时不时会过来看房中的情况。 这都午时了，赫连懿才醒来。 他透过纱窗，见到了沉思之中的沈涟，抿了抿唇，他倒是想看看，沈涟什么时候才会是注意到他。 “驸马，怎么一整天都不高兴？”春花都见到沈涟这是第七次坐在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房中看看，似乎是藏了什么宝贝似的。 但每次都是失望出来。 沈涟甚至在想，会不会就是赫连懿也都会不告而别，就连一个字都没跟她解释。 “没有，我就只是在思考而已。”沈涟正是在努力思索。 但不管怎样去想，似乎都只会是只有一个办法。 “春花，你去给我拿点糕点来吧，我有点想吃。”沈涟支走春花。 独自走向房间，但在门口，沈涟踌躇起来，若是赫连懿不肯见她，那该是多没面子。 但至少她也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至于会是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殿下，你可千万别一个不顺眼就杀了我。”沈涟低低祈祷。 里边的赫连懿听到了，蹙眉，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了她了？ 门被打开，两人猝不及防对视，沈涟还差撞到了赫连懿。 “你、你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回去……” 赫连懿听着她嘴里说个不停，似是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 竟是也不觉得讨厌，反倒是有种新鲜感，以及满足。 “本宫在此，有何不妥？”赫连懿慢悠悠说道，又在那美人榻上窝着身子，悠闲又没慵懒。 似是许久都没有休息过了，赫连懿还有了黑眼圈。 尽管有了一夜好眠，却依旧掩饰不住。 “没有，”沈涟被他镇住，乖巧站在那，“殿下饿不饿，先洗漱吧。” 沈涟去打了热水，又准备了新的毛巾，所有的都用上了院中最好的。 赫连懿也不嫌弃，让沈涟给他擦脸，擦手。 “我好像个老妈子哦。”沈涟擦着擦着就笑了起来，本来就只是想好好伺候赫连懿，这么一个形象冒出来，顿时就破功了。 赫连懿的眸子也染上了些许的笑意，“那你说，该是如何才像是夫妻？” 夫妻……？ 沈涟愣住了，她可从未朝着这个方向去想，此时乍一听到，有些怔然。 赫连懿见她如此，立即沉下脸，“沈涟，你该不会是不想认。” 此时的赫连懿从头到脚都冒出危险的气息。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沈涟摇着头，来了个否认三连。 赫连懿冷笑，捏住沈涟的下巴，“小土包，你就这么爱招惹本宫？” 沈涟有些疼，眼角湿润了些，又因为这个动作，沈涟的一张脸显得有些滑稽，又显得更为可爱。 赫连懿沉默半晌，松了手。 转身出门去。 沈涟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只觉得若是赫连懿还不走，那么遭殃的就只会是她自己。 所以还是赶紧走吧！ 这一次的事情，赫连懿并不打算说，等到春花回来，见到在院中的赫连懿，吓得手中的糕点都几乎掉了。 “奴婢，见过殿下。” 这么近距离，春花还是第一次，以往都是远远看一眼罢了。 “嗯，下去。”赫连懿异常冷淡。 糕点被留下来了，尝了一口，沈涟正好出来，见此，双眼发亮跑过去。 “怎么样？很好吃是吧？”这些都是沈涟喜欢的，自然也都觉得赫连懿应当是喜欢。 第五十四章 出去就别回来 不过赫连懿只是回应了一个清凉的鼻音。 也就是懒得评价，但在沈涟这，却成了：太好吃了，都没空说话！ 沈涟心头舒畅了，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她的作战大概是成功的吧？ 赫连懿默默将那些即将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算了吧，这糕点也就是凑合，可谁让这个小土包子这么高兴，认就认了。 吃过糕点，沈涟让厨房准备午膳，还亲自去厨房说了要忌口哪些。 午膳之后，两人又休息了会，沈涟眯了会，又很快被一阵喧哗吵醒。 外面的院子，似乎是来了不少人。 赫连懿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出去，我来处理便可。” 沈涟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回到了被窝，但的确是睡不着了，偷摸摸出来。 院子里面有好几个人，但看那些华贵的衣服，就知道是非富即贵之人。 沈涟认得的人太少，也看不出是谁。 但敢跟赫连懿叫板之人，身份大概不会太低。 对面的人穿着轻便的装束，腰间还有匕首，后边的人还拿着弓箭。 听了一会，沈涟只听到一句话。 “本宫”以及“兄长”，或是“道歉”什么的，也没大听清楚来。 沈涟隐约猜测是个年纪比赫连懿大的皇子，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竟是专门找上门来吵吵嚷嚷的。 赫连懿本就有些虚弱，此时要扮做柔弱帝姬，的确也不难。 没多久，赫连懿身体摇晃，晕倒了！ 沈涟冲出去，满脑子都是不能让赫连懿出事！ “殿下！” 那人见了沈涟，吓了一跳，“你就是赫连懿的驸马？” 沈涟没有理会，将赫连懿接过，那一般的体重就靠在了她身上，好沉！ 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沈涟整张脸都因为出力而红了。 “臭小子，你聋了？”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人，男子还到了沈涟的跟前，一把揪住了沈涟的衣领。 “殿下生病着，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担当得起？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你害死了殿下！”沈涟提高声音。 将男子镇住了，趁着这个间隙，连忙将人带走。 待回到了主院，这个昏迷了的人又醒了，一双凤眸盯着沈涟，“小土包，刚才还挺有气势，跟谁学的？” 沈涟摇头，“没有跟谁学，只是刚才太生气了。” 赫连懿心脏一动，“为何生气？”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沈涟没说了，只还是看着门口，只担心那人还会来。 “他不会来了，你回答。”赫连懿不给她逃避。 “你被欺负，我不能生气？”沈涟有点不耐烦，总觉得这个气氛极为压抑。 她不做的赫连懿要做什么，但若是要通过这个方式，还要被欺负……沈涟看不下去。 而此时的赫连懿正被沈涟的话给震撼着，怔然之间，闪过一些以往相处的片段。 他向来都知晓，沈涟是个极为不会撒谎之人，也不是说从来不撒谎，但每次都会被他发现。 但此时沈涟却没有避开他的眼神，且双眼之中的确就是有着明确的怒火。 怎么就生气了呢？ 赫连懿低低笑了一下，将那只正在整理衣服的手抓住，“沈涟，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别出手了，别让人看到你。” 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赫连懿再次忙碌起来。 之后，沈涟才知道，来的那人是当今太子，那日只是出门狩猎，却是不是很顺利，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在附近的赫连懿。 这其实就是有些无赖，但人家就是这么的赖皮，又能够如何？说是将罪名扣在你头上，一句话就搞定。 若不是赫连懿的身份摆在那，这位太子还会更加嚣张。 太子，也就是当今储君，目前说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但在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尚未有定数。 “我看，他当不成，一点都沉不住气，还这样的嚣张跋扈，半点帝皇之气都没有。”沈涟听完就吐槽了一句。 赫连懿就笑了，“这些话也不能在外面说，在我面前说说倒也无妨。” 沈涟眨眨眼，她是没听错吧，赫连懿的自称……改变了。 自称都是彰显身份的东西，沈涟一直都不是很清楚见到不同的人时候，又需要怎样的一个自称。 不像是现代那样，一个“我”字就可以了。 “以后还会有更加多的事情，今日就先放过你。”赫连懿说这话时候，双眸都是有些发亮的。 沈涟知晓，他的心情还不错。 若是在以前，也不管是去做什么都好赫连懿都不可能会是有什么开心的时候，只会是放松一下。 但是遇到了沈涟之后，就开始有了。 就连赫连懿都没有想到，时隔多日之后，那太子再次找上门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探望。 赫连懿想都没想就拒绝，他一点都不想见这太子。 “这能拒绝的？”沈涟有些不安。 赫连懿看她一眼，“安心看你的书，不需要理会。” 两人此时正在书房，时间也还早。 赫连懿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倒是沈涟却是有些心神不宁似的，专心不下来。 太子的身份，那是比赫连懿要高啊…… 若是太子添油加醋，将着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赫连懿的头上，到时候太子只会是占据优势。 沈涟合上书，“我想出去走走。” 赫连懿头都没抬，“不准。” “我就走走，什么都不做。”沈涟诚恳保证。 但赫连懿不信，“你的目的全都写在了眼睛里面，不想知道都难。” 沈涟下意识捂住眼睛，这都看得出来？ 人聪明就是不一样，沈涟沮丧。 但是什么都不做，就又会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沈涟咬着手指头，绞尽脑汁都没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 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只会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沈涟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 朝着门口走了几步，赫连懿眸光冷了些，“你若是踏出这个门口，就别回来了。” 沈涟：“！” 还能这样！ “可是殿下，这太子若是要做什么，就这样看着？” 第五十五章 中毒 又不是无能为力，为何要忍受这些欺辱。 良久，赫连懿才叹了一口气，搁下笔，朝着沈涟招手。 “你觉得本宫什么都不想做？” 沈涟点头。 赫连懿一笑，“那只是没有必要，不需要因为一个傻子而浪费力气，太子如何你也见到了，若非他是这样，只会是更加难……” 说到这，赫连懿顿住了。 总之在赫连懿的决定之中，不管是来了什么人，都不需要去理会，且太子也都是见识到了赫连懿那病弱的模样，也不会起疑心。 那些伤口结疤了，但还没有完全好，但赫连懿在第二天就如常处理事情，像是个机器人一般。 太子没见着赫连懿，等了一个多时辰，气得不行，但只能离开。 赫连懿不出来，又有人把守着，谁都别想进去。 且皇帝好歹还是护着一点赫连懿，任凭太子在耳边吹了许久的风，又是举例，又是控诉的。 皇帝依旧没有给赫连懿定罪，反倒是问起赫连懿的情况来，可将太子给气的，之后好几天都没人敢在他跟前。 太子与赫连懿的不对付，许多人都知晓，也就只有沈涟是最后知道。 第二天，驸马府遭贼了，据说贼人是夜里进来，却只是将东西乱翻，就是没带走一件值钱的东西。 沈涟有些害怕，只为了钱财那还好，若是刺客…… “只要不出院子，你就足够安全。”赫连懿丝毫不在意。 但这么一来，不就是彻底就是与赫连懿同居了？ 沈涟老脸一红，没敢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我先去看书。” 沈涟红着脸，拿了一本书到角落那，时不时翻动一页，但又会下意识去看看赫连懿。 似乎不管发生什么，都有赫连懿在身前挡着。 以前那娇弱的帝姬不见了，沈涟也都不怎么可以想起。 接连两天，驸马府都被贼人骚扰，谢予他们有自保的能力，在第二天夜里还与那贼人打了一架，但是还是给逃了，又没能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依旧没能抓到。 这第三夜，全员都在等候贼人的到来，却是没半点的动静。 这贼人，他不来了！ 熬了一夜，众人全都疲累不堪。 沈涟让厨房做了些好吃的犒劳，自己却是没出过院门。 而那聚会的众人，便是多了一点想法。 “这都三天了。”方圣北摇着头，望向主院的方向。 青翼是个纯情的，根本就不知道方圣北这句话之中到底蕴含的什么意思。 但懂的都懂，全都交换了一下神色，也就只有青翼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这是殿下的事儿，最近应当是不太平，所以需要注意一下。”谢予猜测。 但是方圣北依旧不是这么认为的，笑了一下，“别说这个，若是你自己，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到底也都是难以自控。”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方兄，慎言。”宋柯提醒道。 方圣北便是笑了，“你们就是太谨慎，所以就只有男宠这么一个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离开，做点事都要乔装打扮。” 青翼不悦：“只要能够帮助到殿下，这点又有什么，你怎么老是在这些事情上面去关注。” 本身他们只是想来讨论一下眼下这个情况到底要怎么解决，确实没想到问题还没解决，却又冒出新的问题来。 “算了，反正我差不多是要离开了。”方圣北摊摊手，“药方我也留下了，我在府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到这，青翼又是皱眉，“你怎么老是要离开，难道殿下对你不好吗？” 他们几个当中也就只有方圣北能够经常在外走动，并且也因为是医者这个身份给了他很大的便利，这走南闯北的几年也都没遇过什么事。 “谈正事。”谢予手中的扇子轻敲桌面。 他们都觉得太子动手了，就是不确定到底是只有太子，还是还有其他人。 青翼决定夜里就出去探探消息，总不能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之中。 接下来，几人分工合作，刺探消息的只有青翼。 “殿下最近不能出门，幸好有驸马陪着，剩下的我们来处理。”谢予道。 这话才说完，就有一个暗卫送来密信。 展开一看，赫连懿对他们的安排，也与他们自行做出的选择差不多。 “计划启动，是祸是福，前路都未知。”方圣北感慨，“若是殿下不需要活得这么辛苦……”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主院之中，沈涟在地面画小人，看书太久，她都会出来走走，至于赫连懿那是基本都不会挪窝。 沈涟有些担心他会将腰给糟蹋坏了。 “驸马，新鲜的松花糕！”绿衣手里拿着一盘糕点。 “知我心者，绿衣也！”沈涟开心吃了两块，才想起赫连懿兴许也需要，兴冲冲进了书房。 “松花糕，新鲜的，想吃吗？”沈涟说完，舔了一下嘴角的残渣。 她的动作足够快，但还是被赫连懿看到了。 赫连懿的眼中多了点笑意，“本宫尝尝。” 沈涟走了两步，眼前的赫连懿似乎是成了两个，但一个眨眼又只有一个。 眼花了么？ 赫连懿见了她的举动，“不舒服？” “没，可能就是刚才蹲太久了。”沈涟又眨眨眼，没再有什么异常发生。 松花糕香软可口，入口就有一股清甜。 赫连懿拿了一块，递到了嘴边，但又放回去，只看着她。 “怎么不迟？”沈涟竭力推荐，“很好吃……” 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的，沈涟身形也有些不稳。 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住，沈涟却没能看清楚眼前的人，只知道是赫连懿。 “沈涟！” 沈涟捂住嘴巴，弯下腰，又鲜血从指缝流出来。 眼前一黑，沈涟晕了过去。 之后的驸马府，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赫连懿发怒，所有人都在这威压之下，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那说着要离开的方圣北，被赫连懿揪着衣领，“她怎么样了？” “这……怎么说呢，现在还只是观察阶段，刚用了牛黄，解除了一部分的毒素，但还是有一些残留。” 第五十六章 最可怕的赫连懿 加载中，请稍等... 第五十七章 送走 加载中，请稍等... 第五十八章 我回来找你 谢予缓缓道：“殿下，您这样下去迟早吃不消。” 赫连懿神色冷了些，“本宫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轮不到你来管。” “在说什么？”方圣北端着药进来，见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对劲，“车到山前必有路，殿下先来喝药吧。” 赫连懿接过，一口气喝完。 药很苦，却也会让他想起沈涟的脸。 但现在，他不能再多想。 这又注定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涟每日都快无聊死了，以前至少还可以与丫鬟们聊会天，还可以去参加一下男宠们的聚会，又或者是给赫连懿念念书。 而现在，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是发呆。 书是一本都没有，娱乐活动也全然没有。 且青翼现在心情依旧不好，整日不见人，入夜之前才会带着猎物回来。 在第五日，沈涟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抗议。 “你出去也得带上我，不然谁都别出去！”沈涟死死抓住青翼的手腕，不给他走。 “你做什么？”青翼惊得不行，一双眼满是震惊，“你别害我！” 沈涟就是不放手，“我可没想要害你，但是你现在就是想要我无聊死！要么就一起出去，要么就都别出去，你只能选一个！” 青翼脸庞涨红，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气的，又着急。 “你先松开！” “你先选择！” 青翼额上青筋暴起，“我服了你了！你不怕死就跟我出去！” 沈涟在他反悔之前，先溜到门外，胜利笑了。 外面的山野时常都有野兽出没，沈涟自然是知道危险，在屋子里面都时不时见到黄鼠狼的身影，山林里面就更不必多说。 “你跑那么快是要去投胎？等我一下不会吗？”沈涟很快就跟不上青翼的步伐，暗骂了一句。 青翼冷着一张脸，抱臂站在那，冷酷道：“那你就不要来，小短腿。” 沈涟气得不行，这孩子自从来了这里就没给过她一次好脸色，原本还不想说些什么，但现在沈涟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站定，一根手指指着青翼，“我受够了！你不想在这里，我还更加不想来，你有脾气我就没有？这也不是我愿意的，你凭什么就将气全都撒在我身上？” “严格说来，我是主子对吧？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你就这样保护我的？” 越说越气，沈涟将这些天来的所有不满发泄出来，全然不顾青翼到底如何想的，只管自己说个爽。 半晌，沈涟说累了，扶着树干休息。 发泄完，气也消得七七八八，一看，青翼铁青着脸色杵在那，活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孩。 沈涟缓和了语气，“咱们之前不是还挺好的？怎么来了这里你就完全变了样。” 青翼耷拉着脑袋，没点精神。 “我想回去。” 沈涟也心塞，“我也想回去。” 可赫连懿的一道命令，将他们困在这，谁都走不了。 不，并不是走不了，而是没有想过要去做。 “既然都想回去，那要不……” 还没说完，青翼就摇头打断，“不行，不能违背殿下的命令，不然我就不能继续留在殿下身边了。” 沈涟皱眉，竟然还有这回事。 她打不过青翼，也说服不了青翼，这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地。 “你有殿下的消息么？”沈涟摸摸鼻子，认真思索。 青翼点头，“偶尔会有消息送来。” 但都是瞒着赫连懿，青翼啧是需要每日汇报沈涟的情况。 但今日的出门，若是汇报了……青翼不敢想象即将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怒火。 “要不这样，你就说我很不好，生病了，需要方神医才可以治好。”沈涟出主意。 “不行，若是方神医来了，那殿下怎么办？”青翼不同意。 沈涟又想到一个：“或者是你将重病的我带回去！这里也没有什么药材，你也不会医理，万一把我治死了怎么办？” 青翼满脸的不赞同，“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 沈涟笑眯眯的：“若为自由故，万物皆可抛。” 计划也就这么说定了。 但要怎么病重法？最简单的就是感冒，感冒再加上发烧，在古代，也算是一个可以死人的病。 两人合计一下，回去施行。 “真的要生病？” 沈涟坚定，“不然也没有借口回去，我也很担心殿下，咱们的出发点算是一致的。” “你不是说为了自由……” “可你也想回去。” 这倒也是，青翼想着沈涟再怎么瘦弱也是个男人才是，坚持一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小病一场而已…… 沈涟在院子里吹了一夜的冷风，后半夜甚至还将自己的衣服给弄湿了，但还是没有感冒！ 倒是将自己给冻得浑身发抖，受苦一番还没达到目的。 沈涟决定先出发，半路上也许就感染风寒了呢？ 等到赶到京城，已经是在四天之后了，很遗憾的是，沈涟还坚挺得跟小强似的，半点感冒的症状都没有！ 沈涟倒是不慌了，反正求原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现在的她业务纯属得很。 指不定是她什么时候做了什么错事，赫连懿才会是将她关在那鬼地方，好好道个歉，大概就没事了。 驸马府距离城门不远，中午之时，两人就到了门口，面面相觑着，谁都不太敢进去。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沈涟裹紧了斗篷，刚想过去就被青翼拉住了。 青翼也怂了，“别走正门。” 几分钟之后，沈涟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走正门，咱们翻墙！ 青翼的轻功了得，带着一个沈涟也都轻松地不行，沈涟心潮澎湃。 传说中的轻功不但是见识到了，还亲身体会了一把，她握着双拳，激动极了。 “青翼你这轻功……”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冰冷犹如寒霜的声音响起，熟悉又陌生，将沈涟激得浑身一颤。 她颤巍巍转过头去，赫连懿满脸冰冷，绿眸似是淬了冰，又有着怒火在翻滚。 “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赫连懿又问了一遍。 沈涟护着菊花，“我、我回来找你，殿下我不想待在那！” 一句话，将所有的寒冰击碎。 第五十九章 不知原由 她说，回来找他？ “你……”赫连懿抓住沈涟的手，抿紧唇，将人带走。 赫连懿走路很快，沈涟要小跑才跟得上，就像是被拖在地上似的。 这个境况，倒是没让沈涟觉得尴尬，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子。 且赫连懿将她带回到了书房，却也不说一个字，就在那沉着一张脸，似是在生气又像是在赌气。 “那个，殿下这几天还好吗？”沈涟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率先打破这僵局，否则可能就要这样沉默到天荒地老！ 赫连懿终于抬眼看她，但那绿眸之中已经没了怒火。 “你觉得呢？”这一开口，赫连懿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方才气急攻心还没什么感觉。 更是烦躁起来，赫连懿挥挥手，“你下去，将自己洗刷干净，脏死了！” 沈涟低头一看，还真是。 她的衣服上边，不仅是有灰尘，更有一些狼狈。 沈涟猜测他大概是不怎么生气了，放心去修整自己，却是没想到会是在浴桶里面睡着了。 在那个地方，简直就是折磨，要什么没什么，就只可以饿不死罢了。 这不，一回来，沈涟就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 等到这水都冷了，沈涟才在丫鬟的催促之下，幽幽醒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沈涟终于感冒了。 但这已经是超出了预期，沈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方圣北来的时候，还狠狠嘲笑了一番，不用沈涟去说清楚，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导致的。 “本来你的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非要这样，那不就是自作孽？”方圣北啧啧两声，念叨下去。· 又说沈涟应当是远离水，多晒晒太阳多喝水才可以好得快。 沈涟双眼都红着，鼻子也都通红，全都是因为擤鼻涕，看起来极为可怜。 “神医你就别笑我了，我这不就是遭到报应了？” 想要生病时候不生病，这会倒是病了起来，沈涟也很是郁闷。 而赫连懿等待许久，都不见沈涟前来，问起丫鬟，才得知沈涟生病之事，火急火燎赶过去。 却是见到在这个大热天里边，竟是裹着被子，两眼泪汪汪的沈涟。 “怎么突然就感染风寒了？”赫连懿蹙眉，极为不悦。 沈涟也很无奈，"就这么的突然，我也很无奈。" 这些事情着实不是她所可以控制，若不然那只会是更早时候就有了风寒。 “你还真是蠢死了！”赫连懿毫不掩饰的嫌弃，却是又探了探沈涟的额头，满脸不高兴。 又问起方圣北说了什么，沈涟一一回答，至于被骂也都只是摸摸鼻子，都习惯了。 且，她倒是可以从赫连懿为数不多的话语之中听出了担忧。 这不就是在说明了一件事了么？ 沈涟脑子转动不灵活，面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寒而发热，总之整个人就很没劲。 “在还没好之前，都不准出门。”赫连懿临走之前勒令，还叮嘱了丫鬟几句。 大体上就是要看好沈涟，别让她乱跑。 赫连懿很忙，但一天还是抽出点时间来看看沈涟，且每次都会是有不同的理由。 沈涟都懒得去问是为什么，只知道这是对她的关心。 “殿下，今晚会留下来么？”沈涟随口问了一句。 平时在驸马府上，都是住在一起了，现在倒也而不好继续说别的什么，所以—— 赫连懿会留下来么？ “你希望我留下来？”赫连懿的神色有些古怪，至少是没有抗拒。 沈涟想了想，“还好吧。” 这算是什么回答？赫连懿并不满意。 “你就这样留人的？没点诚意。” 沈涟思索半晌，“那殿下可以别走么？” 说话间，沈涟还拉住了赫连懿的衣角，面上也浮现期待。 这倒是多了诚意，赫连懿满意了些许，但依旧板着脸。 被人挽留，原来是这么一个感觉。 “既然你这么期待，本宫就勉为其难留下。”赫连懿说完，却是走了。 说是要回去沐浴。 沈涟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竟是让一个男人留宿！ 有能耐了啊！这样狂野的事情，换做是以前的她根本就做不出来。 “殿下可是喜欢沉香？春花你去找点来点上。”沈涟想起之前不管是去到哪里都会闻到一股沉香。 反正现在她基本是闻不到，也就不需要在意。 “府上没有沉香。”春花找了一遍回来，一点收获都没有。 沈涟没在意，没有就不用，这简单的事情。 赫连懿自己的房间也都不是每日都会点沉香，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几天才点上…… 也就思索的这点时间，沈涟就又有些昏昏欲睡，大概是接连都睡不好，又生病了，现在的沈涟嗜睡得很。 等到赫连懿前来，见到的就是歪着身体睡着了的沈涟。 赫连懿将人都支走，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小土包，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丑死了。”赫连懿捏捏那小巧的鼻子。 惹得沈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打着哈欠，“殿下你来啦，我太困了，这生病还真是受罪，再也不想生病了。” 赫连懿抿了抿唇，“也就你这小身板太弱了，晚些时候多锻炼。” 说起这个，沈涟又想起青翼来。 “之前青翼说要教我习武，到现在还没兑现，等我好了，就去找他！” 赫连懿脸色顿时就黑了，这算什么？ 在他的面前提起别的男人就算了，竟然还要跟青翼习武？ “沈涟，你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赫连懿说得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沈涟快速回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殿下，您这是在因为什么生气？” “呵。” 这一夜，沈涟战战兢兢的，赫连懿再没与她说过一句话，本来还想等着赫连懿忙完再问，但架不住喝完药之后更是困得不行，没多久，沈涟又睡了过去。 对此，赫连懿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总不能将人摇醒，不让沈涟跟随青翼习武，有什么想学的可以让他来……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六十章 喜大普奔 翌日沈涟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睡了许久，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的，这感冒好了！ “我活过来了！”沈涟高兴的不行，出门去找青翼， 却又是被春花拦下来，“驸马醒来还是先去殿下那为好。” 沈涟不解，“我去找殿下做什么？尬聊？不能打扰殿下办事，春花你就别跟来了！” 每次前去，沈涟都只会是自己去，春花顶多就是在远处守着。 静亭那，有几个熟悉的人在，沈涟飞快过去打招呼。 “驸马病好了？” “是啊，这不就赶着过来了，可真是太久没见到你们了！” 沈涟笑眯眯说着，心情颇好，若是可以在这个时候喝一杯那就更好了。 一直到午后，沈涟都不见青翼的踪影，问起来才知道，青翼早就不在府上。 “你找青翼，所为何事？”谢予问。 沈涟没多想，直接就说了原因。 谢予与宋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我道是因为什么，原是这个。”谢予笑吟吟的，一语双关。 “这次就连殿下也都发话了，我若是不好好锻炼，可是要被嫌弃了。”沈涟吐吐舌头，皱着鼻头，无奈又生动。 见此，谢予也可以猜测到了，为何青翼才回来就被派遣出任务，且还是一个最短都要一个月才可以完成的任务。 只可惜罪魁祸首半点自觉都没有，谢予真是有点心疼青翼与赫连懿。 “这件事，不找殿下商量一下？” 见到沈涟还是那样苦恼，谢予提点了一句。 “这哪行呢？殿下这么忙，我若是还去打扰，岂不就是很不妥当了？”沈涟连连摇头，不肯去做问。 跟赫连懿之间那是不可能有什么商量的，这么一点小事情还去劳烦赫连懿，她怕是没死过才会这么做。 “驸马不妨一试，这也是一个办法。”谢予再一次提点。 沈涟眯起了眼来，拍拍谢予的肩膀，“谢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为何就只想让我去送死？” “送死？” “让我去招惹殿下，可不就是……咳咳，你都懂的，殿下那么的忙，我这点小事根本就不足一提。” 还真是要命，一个得意起来，就忘记了谢予就是赫连懿的人，不管她说了什么，都有可能会传到赫连懿的耳中，在这个时候说赫连懿的坏话，不就是相当于是在找死？ 怂且又知道自己定位的沈涟觉得自己需要识趣一些，并不在一些小事之上去纠结。 而静亭的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会传到赫连懿那。 赫连懿很不爽。 “去让驸马过来。”赫连懿搁下笔，没一会就等到了沈涟。 沈涟摸不准赫连懿的脾气，笑问：“殿下有什么事么？我已经好了，其实去哪都没事。” “之前本宫问过你想怎么处置本宫的那些男宠，现在你觉得该是如何做？” 沈涟愣了愣，这件事，她几乎都给忘记了。 这是关乎男宠们命运的问题，沈涟的神色也都凝重了不少。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去说什么，这件事我本来就只是一个外人，他们是殿下的人，自然是都听凭殿下处置。”沈涟低声说。 说到一半就皱了眉，若是没了他们，似乎她也就没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也没了，朋友。 “殿下，若是可以的话……可以让他们留下来么？” 沈涟神色纠结，眼中分明就是不舍。 赫连懿绷着一张脸，心底笑呵呵。 也都不见她会这样为他，竟是为了那几个下属就求他。 “沈涟，你可真是有能耐。”赫连懿冷笑着道，“没错，他们都是本宫的下属，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他们的命运，也不是你该去管的。” 沈涟低下头去。 良久，赫连懿的火气消散了些许，又觉得沈涟碍眼，挥手让人离开。 但等到门被关上，却又是生出一股空荡荡的感觉来。 他这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之中，赫连懿都没能集中精神，一不留神就会冒出沈涟那张无精打采的脸。 就那么的委屈？ 夜里，沈涟还是到了主院，但就站在院子那，不敢进去。 一直等到赫连懿出来。 赫连懿神色奇怪，“本宫又没让你等。” “哦。”沈涟也有预料到会被拒绝，低垂着头，往回走。 身后那磨人的声音又响起，“但，本宫也没让你走，你就这点耐心？” 沈涟哭笑不得，“那殿下就明说吧，我可以留下来么？” “看你表现。” 说这话时候，赫连懿早就没了怒火，昨夜他也睡得不错，自从沈涟离去之后还是第一次睡到了太阳出来。 所幸的是，没有耽搁事。 “殿下，要不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很精彩的！”沈涟是个健忘的，没一会就忘记了与赫连懿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只知道现在和、好、了！ 喜大普奔！ “不必，太吵。”赫连懿才沐浴出来，满身都是水汽，但也还是没能够掩饰住那一点清香，那是独属于赫连懿的。 沈涟嗅了嗅，“这到底是什么香？真好闻。” 她是伺候过赫连懿沐浴的，却是知道赫连懿从来都不会用那些姑娘家的东西，所以说这香味不可能是什么熏香之类的。 很独特也很好闻。 赫连懿神色如常，“你过来。” 沈涟听话凑过去，仰望着这人。 男人长手一伸，就将人揽在怀中。 但明显差距到怀中之人身体僵硬起来，半点情调都没有。 “怎么，本宫碰你还不乐意了？”赫连懿不悦。 “这哪能不乐意……”沈涟想哭，她能拒绝么？ 只要是她敢推开赫连懿，大概下一身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罢。 赫连懿的脾气说不上好，但再差也都可以讲理。 “殿下，您也累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早点歇息。”沈涟放缓了语气，声音也没抖。 但—— “你在发抖。在害怕我？”赫连懿的手放在少女那纤细的腰上。 本就只穿着的一件单薄的中衣，沈涟都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间的体温。 沈涟何止是害怕他！ 第六十一章 内心纠结 沈涟十分违心装傻，“这哪能呢，就是不大习惯……殿下的黑眼圈好严重，可是睡得极不好？” “黑眼圈？” 沈涟伸手在赫连懿眼下那一块比划了一下，又诚恳道：“皮肤状态都变差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 “本宫还真是瞎了眼了。” 一句话，赫连懿说得咬牙切齿、怒其不争。 他怎么就对沈涟有了什么期待？当真是有些晕了。 赫连懿不再理会战战兢兢的沈涟，出了门去。 这一出去，就到了下半夜才回来，那会就算是在等待着的沈涟也都在打瞌睡。 赫连懿毫不留情将她吵醒，沈涟嘟囔了些什么，却也不成句，似是有意识，又像是怎么也睁不开眼来。 赫连懿无奈，忽而就生出点不忍来，“你可真是个小土包子。” 翌日清晨，沈涟醒来之时，赫连懿早就不在，她一脸诚惶诚恐惊坐起来，想起了昨夜之事。 连忙出门去寻赫连懿，“殿下！” 书房之中，那蜡烛似乎是燃了一整夜，那液体将烛台也全都侵染了。 沈涟慌慌张张闯进书房，见着那正在认真处理事务的赫连懿，顿时就像是哑了似的。 “何事？”赫连懿都不曾抬眼，只清淡问了这么一句。 沈涟自己尴尬了一下，“没、没什么，既然殿下还在，那我就先不打扰。” 昨夜之事似乎是过去了，赫连懿不提起，沈涟自然也不会去说什么，只是说起这些来，似乎都还是与以前一样。 又像是不大一样。 赫连懿，似乎也变了些。 “驸马，这是在想什么？”方圣北一开口就将沈涟给吓到了。 谁会在路边的树底下来给人打招呼的？ 但方圣北就会，甚至见到沈涟这个模样还笑得极为开心。 “对了，殿下的病，如今还好？”沈涟觉得自己应当关心一下。 方圣北是个乐观的，觉得没什么可说。 主要赫连懿这病还是需要控制情绪，药物的治疗只是压制以及辅助，他可说不定赫连懿。 “小驸马，这件事若是你来出马的话，大概殿下不需要喝药也都很快就好了呢？”方圣北笑眯眯打起坏主意来。 沈涟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没好事，也不指望他可以说出什么好话来。 连忙摆手，“你怕是又要拿我消遣，不说就算了，以后我总会知道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哪里来的以后…… 身后，响起方圣北关心的话语：“别乱跑，这如今可不安全呐！” 驸马府如今都不是安全之地，沈涟那是深有体会。 难道赫连懿是为了保护她才将她送走的？沈涟心头不是滋味，可她又擅自回来，不就是在打乱了赫连懿的计划。 “我能活到现在也还真是个奇迹了呀。”沈涟嘟囔一句，似乎有些相信赫连懿所说的，会保护她。 可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那一个荒唐的夜晚？还是那无聊的责任，亦或是他们如今名不副实的身份？ 真心搞不懂。 算了，她就只将赫连懿当做是金主或者饲主便可，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这么一想之后，沈涟立即就轻松了许多，有些东西，还是不碰为好。 自从那中毒事件之后，驸马府的守卫更为森严，沈涟后来才知道，那一次赫连懿不仅仅是在府上发怒，甚至还暗中处理了与这次事件相关或者是可疑之人。 至于那丫鬟青衣，虽说没有被处死，却也不能继续留在府上，沈涟都没来得及去求情。 府上的气氛，明显发生改变，且沈涟也察觉到男宠们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些许变化。 比如说是多了点尊敬，又或者多了点距离。 且，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变得更加忙碌，就连聚会都变少时间变短。 而赫连懿回来得也越来越晚，每次沈涟都是眯着眼打着哈欠给他更衣。 “以后若是太晚，你就不需要等候。”赫连懿盯着一脸困意又强打精神的沈涟道。 沈涟哦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什么。 “殿下是在忙什么？应当不是朝堂的事情吧……” 问完，沈涟又连连摆手，“算了我不问了，殿下这么辛苦，若是我可以帮上什么就好了。” 俗话说，知道太越多死得越快，沈涟可是很相信这句话。 赫连懿那浓密又长的睫毛动了动，“嗯，以后再告诉你，也不需你帮什么。” 顿了顿，男人续道：“你就不要乱跑，好好在府上呆着，否则只能将你关起来。” 关起来？！这难以不让人联想各种不可描述的py…… 沈涟秒怂，嬉笑：“不乱跑！殿下指哪我就在哪~” “呵。”赫连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笑。 这几夜，他脑子里总算是没有太多烂七八糟的谋算，只需在沈涟身边，闭上眼，便可沉沉睡去。 不过也就睡两个时辰左右就会醒来，且没有半点睡意。 他想，还真就是应了方圣北那句话：沈涟就是他的药。 药效多久，却是未知。 沈涟开始不需要回原本给她安排的院子，但整日都待在一处不免无聊，她琢磨着在偌大的院子里开垦土地，种点什么。 春花建议：“种‍‎菊‎‌‍花‎‎‍‌吧，到了九月就可赏菊。” 沈涟神色复杂，拒绝了，“春花，别想着‍‎菊‎‌‍花‎‎‍‌了，菜花她不香吗？” 当得知沈涟要种菜，春花大惊失色。 沈涟拿了一根枝条，在院子指点江山，东南种上几颗桃木，西北种上一些常青藤，又或者是来点寻常的花草。 若是有个小池子就好了，闲暇之时还可以喂喂鱼。 指点完了，沈涟拍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构思。 “你喜欢桃花？”赫连懿不知何时就站在不远处，也不知是听到了多少。 沈涟讪笑，见他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也还好吧，若是在春季时候可以有桃花可赏，也还挺浪漫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还是个少女！ 赫连懿颔首，认真看了一眼那东南角落，改日让青翼去找上等的桃木品种来种上。 第六十二章 “情敌”上门 不过这样悠闲又无所事事的日子，沈涟也没过上几天，因为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还是那吏部尚书之子，施明朗。 若说是有女子前来，倒也算是寻常，可来的却是男子…… 且一进门就问帝姬何在，急切之心昭然若揭，再看施明朗那紧皱的眉头以及那明显消瘦的脸庞，都在昭示着并不是那么简单。 “施公子别着急，殿下想必很快就来了。”沈涟眼波流转，狡黠又灵动。 心道，这下是有好戏看了。 施明朗果然不待见他，但从小良好的教养让他只能绷紧着脸，酸溜溜道：“听闻殿下与驸马恩爱，如胶似漆的，怎么都不陪在殿下身边。” 沈涟看得分明，想了想，轻叹一声，“你也知晓，殿下身子向来不好，大婚那时更是操劳不已，又养了一段时日方好，这会也还在吃药。我若是时常伴其左右，殿下便会担忧过了病气，不肯与我太过亲近。” 每说一句，施明朗的脸色就沉一分。 这难道还不是爱？ 沈涟心头乐呵呵，一个转头，就见到赫连懿那漂亮的绿眸盯着自己。 又被抓包了…… “殿下怎么来了也都没出声，差点没发现。”沈涟讪笑着上前，主动递上手臂让赫连懿扶着。 “见你开心，不忍打断。” 暗藏意味：呵呵，玩得很开心嘛，本宫就看看你还能怎么玩。 沈涟压低声音，“殿下饶命！” 赫连懿也低低回一句，“看你表现。” 而施明朗见着这两人竟是就当着他的面咬耳根，脸色更是白了又白。 传言什么的都只是传言，可一切都摆在面前，却更是让他难以接受。 “殿下，你都忘记了？”施明朗声音低哑又有绝望，“殿下我可以带你走，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你……” 赫连懿冷漠打断他的话，“施公子，慎言。你今日看起来不大好，若无事还是请回吧。” 施明朗双目却是突然发亮，“殿下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我不管自己变成什么，只要你还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越是满怀希冀，最后就越是绝望。 沈涟开始有点同情他，若她是男子，必定也会被赫连懿所吸引，谁不爱‎‍‌‌美‌‌‎人‎‌呢？ 但赫连懿的美，却不是那样的简单。 “施公子，本宫所说的足够清楚了，你我本就毫无瓜葛，不必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免得让人觉得还真有过什么。” 赫连懿冷漠又无情，像极了渣女……咳渣男。 可一看她这绝美容颜，却又叫人恨不起来，就连生气都无力。 施明朗身形摇晃了一下，看着就知晓状态不是很好。 “来人，送客。” 一声令下，两个护卫上前，将人阻隔开。 施明朗浑浑噩噩的，一声声呼喊，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好好的一个男子，偏是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沈涟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多了些同情。 没一会，下巴被捏住，沈涟被迫转回头。 “怎么，还舍不得他走了？”赫连懿没再伪装声音，又低又沉的，靠得又近，极为撩人。 沈涟只觉得听得耳根都有些发热，以前总听到说耳朵怀孕还不明其意，如今倒是明白了。 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足以令人心动，可不就是耳朵都要怀孕了。 “就，有点感慨。”沈涟抿了抿唇，“殿下当初可是撩拨了他？” 赫连懿嗤笑，“本宫需要做这事？” 这自信，以及嚣张的语气，也只有赫连懿有这个资本。 “那倒也是，殿下完美无缺，人见人爱。”沈涟说着这话，面上的神色却是怅然若失。 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吧。 沉默了好一会，赫连懿慢悠悠道：“也并非如此，惧怕本宫之人，以及觉得本宫就是祸害之人，也有不少。” 沈涟怔然，“为何惧怕？殿下怎么会是祸害，明明就挺好的。” 许是沈涟眼中的好奇与疑惑过于明显，赫连懿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很快就遭到抗议，“头发乱了，殿下别呀。” 赫连懿低低笑了笑，“在所有人都是黑色眼睛的大环境之下，只有本宫是一双绿眸，且又是帝姬，低位之人自然就有了惧怕的理由。高位的也有理由排斥本宫。” 是了，这一双绿眸，是与众人迥异之物。 沈涟想起，赫连懿的母亲是个外族人，出生就是受着白眼，尽管受到帝皇的疼爱，依旧还是遭受许多的冷眼。 “我倒是觉得，你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很漂亮，就像是……最漂亮的宝石，最耀眼的星星，最美的琥珀！” 她诚诚恳恳的，仰头朝他笑：“虽然我形容得不太好，但你别觉得相信别人，他们都是在嫉妒你，我若是有这么一双眼睛，做梦都要笑醒！” 要知道，在现代许多人都喜欢异瞳，还喜欢带美瞳，这不就是天然的美瞳了？ 在见到赫连懿第一眼时候，沈涟那看呆可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惊艳。 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醉心，谁都无法抗拒。 赫连懿看了眼前努力夸奖他的少女许久，弹了弹那光洁的额头，“你就一个土包子，懂什么。” 沈涟低呼一声，“我怎么就不懂了？我也不是土包子……” 不管沈涟怎么抗议，赫连懿对她的称呼都不曾改变，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喊土包子，完全没别的。 沈涟无奈之下，又能怎样，饲主喊什么都得应着呗。 “你就没有点别的感觉？”方圣北听说了施明朗的事情，惊奇三连，“施明朗那小子觊觎殿下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大婚那会还被关起来，之后又是被教育了许久，怎么就被放出来了，还找上门来。” 不出半天，施明朗前来的消息就变得府上人人皆知，一个个都神色各异。 方圣北才沈涟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不对劲。 作为正宫的沈涟，淡然又淡定，“我才是殿下的驸马，还需要有别的什么感觉？” 似乎还真不需要。 第六十三章 又遇“刺客” 方圣北哀叹一声，“看来是我杞人忧天。” 沈涟嘿嘿一笑，搭上他的肩膀，“倒也不是，不如咱来详细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笑容弧度一致。 原来当年赫连懿不过就是与那施明朗见过两三次，施明朗那是对赫连懿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之后更是将赫连懿不慎弄丢的手帕当做是定情之物。 可之后赫连懿办完事，也就再也不去见他，施明朗日思夜想的，再过不久，施明朗等到的就是赐婚。 为此听说施明朗还为了赫连懿大闹了一场，就是没翻出什么水花。 满足了这八卦之心，沈涟啧啧了两声，暗暗将这列为华钦帝姬风流韵事之一！ “不过，话说回来，驸马与殿下如今感情颇好，这些桃花自然是要避开。” 沈涟心头一跳，面上泛起热气，“谁、谁说我们感情好了，那不算！” 感情好那也是得有感情，她与赫连懿有么？ “那要怎么才算？”方圣北虚心请教。 听别人的八卦开心得一匹，这会八卦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好玩了。 沈涟整张脸都红着，“我怎么知道……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拜！” “年轻人哟！”方圣北看得也是颇为愉快。 这边说着与赫连懿没有感情的沈涟，路过厨房又叮嘱厨子熬点补汤，但只让他们送去主院，再三叮嘱了别说是她做的。 她似乎经常惹赫连懿生气，每次都要去哄，开头虽难，总归还是可以哄好。 赫连懿又说要保护她，可为什么呢？ “我再也不要想这种事情了！”沈涟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去回院子看书。 这一看就到了傍晚，最头疼的环节来了，沈涟一拍大腿，不打算去主院了，让春花去告知。 没多久，春花回来，“殿下只说知道了，也就只是丫鬟通报。” 大概就是可以不过去了，沈涟欢呼，给春花点赞。 “可是驸马，这里真的安全么？” “为什么不安全？”沈涟合上书，“别自己吓唬自己，驸马府上谁敢乱来？” 她这会将前不久中毒的事情给全都忘记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厨子做的补汤在晚膳期间才送来，沈涟也喝了一碗，颇为满意。 入夜，沈涟睡眼朦胧之下，忽然发觉窗外有影子闪过，像是在做梦…… 不是梦！沈涟惊醒，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躲在那屏风之后。 也就这么一会，门就被打开，有谁进来了。 沈涟大气不敢出一声，在那佝偻着身子，不敢乱动。 好一会，那人都没动，似乎是在聆听什么。 沈涟死死捂住嘴巴，呼吸声都尽量放平缓。 “人在哪里？” “驸马……还在屋子里！” 外面隐约传来人声，屋子里的那人也听到了，连忙翻窗，在翻过窗户的那一瞬间，回头与沈涟来了个四目相对！ 就是现在！ 沈涟撒腿就跑，自然是朝着门的方向。 “啪”的一声，沈涟被冷不丁打开的门打到，后退了几步。 好疼！ “你没事吧？” 沈涟捂着鼻子说不出话来，出了点鼻血。 “发生了什么？”来的人竟然是青翼，沈涟都给惊了，“你回来了？” 青翼似乎是有些不自然，皱着眉头，又拉开了距离，“今晚有刺客，你若是不想死，就去殿下的院子。” 又有刺客！ 这驸马府还能有安全的地方吗？！ 沈涟觉得自己即使不是死在赫连懿的手下，也都迟早会死在那什么刺客的手中。 “这到底是什么来头的人？殿下怎么就惹了这么多的仇家……” 这些，青翼自然不能去回答，也懒得说。 将沈涟护送到了主院，青翼才绷着一张脸离去，大概就是继续去追什么刺客。 不久后，那所谓的刺客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真不知道殿下这是在玩什么，竟是让我来假扮刺客。”谢予一向好脾气，也忍不住吐槽一句。 追上来的青翼也收起了长剑，“都是那女人害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谢予还是有些惊讶。 青翼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也是最喜欢赫连懿的一个，之前与赫连懿的关系最好，可一直到大婚之后，青翼就疏远了不少。 “沈涟一点能力都没有，也保护不了殿下，不该是他……” “青翼，有些话，还是别说的好，这是殿下的选择，难道你是要怀疑殿下不成？”谢予的话语之中带着警告。 他们作为赫连懿的手下，也就只有遵从命令的份，哪里有全力去做选择？ “我知道了。”青翼再不多说，垂头丧气回去。 不管是被派去保护沈涟还是被派遣出去，也全都是因为沈涟，这让青翼怎么能够心平气和去面对这人？ 还有今晚的这一场闹剧，可不就是为了让沈涟再没有理由自己留在别院？ 赫连懿的心思，可是很清楚了。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沈涟，她此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白天才说了不会来了，但这才过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殿下。”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沈涟终于下定决心进去。 这时候还算有些早，赫连懿还是在那书房之中，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极为俊美。 绿眸微动，却没看她，“怎么来了？” 沈涟尴尬道：“这刚才进了几个刺客，我那院子不安全……” “所以你想让本宫保护你？”赫连懿放下手中的书，抬眸。 沈涟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怎么敢劳烦殿下，只是来这求殿下收留一下，并不是要殿下保护，还不如说是我想保护殿下。” 赫连懿嗤笑，“你能保护本宫？” 说起头一次遇刺，就是在半路之上，那时候就是赫连懿保护的沈涟。 这个，沈涟自然是没有忘记。 “我、我可以做肉盾。”沈涟很是卑微。 赫连懿拒绝，“本宫不需要。” 肉盾什么的，那就是最为低级的守卫都可以做的事情。 “那殿下需要什么？”沈涟想不出什么来，只要是可以留下，她做什么都可以！ 第六十四章 沉香之谜 赫连懿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挑起沈涟的下巴。 本来严肃的气氛就变了味。 这是在做什么？！沈涟身子抖了抖，却不敢动。 难道还是要牺牲一下色相才可……沈涟心下并不情愿。 “殿下，我要不还是走吧。” “既然来了，那就别想着就这么走了。”赫连懿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沈涟，我这里不是这么随便的地方。” 沈涟内心有些崩溃，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明白了。 大概是心跳太快，又或者是这气氛过于暧昧，沈涟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若说是要与赫连懿做点什么，与其说是不愿意，还不如说是不习惯。 可这会赫连懿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痒，又似曾相识。 “怎么了？”赫连懿察觉到了怀中之人正在微微颤抖，却并不是在抗拒。 这无疑是大大取悦了他。 “殿下……可以先停下来吗？”沈涟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现在的脸绝对是爆红，这么一个场景也就只是在屏幕上看得到，换做是自己，那完全就不知道该是做什么才好。 赫连懿松开了些，抓住她的手。 “我说过了，既然是来了，就别想走。” 他的嗓音低低的，似是在调情，有似是在仔细观察沈涟。 他看得出来，沈涟对他的接触并不抗拒，只是反应有些迟钝。 “你的心跳真快。”赫连懿又低低说。 沈涟又是一抖，慌张用双手推开他，“别说了，我没有！” 但她的这点力气根本就是没有作用。 反倒像是在欲拒还迎。 赫连懿沉沉笑了笑，“夜深了，该歇息了。” 歇息！沈涟的意识回拢，听明白了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赫连懿正准备要去沐浴，且此时她在，必定是要她来伺候。 是回去送死还是伺候这男人？ 沈涟笑着坚强，“只要是殿下开心，那就好。” 出了书房，下人们早就将那热水准备好了，似乎方才刺客的出现就只是一个小插曲，丝毫不会有影响。 沈涟恍惚了一会，给赫连懿拿了中衣，又做好了沐浴准备，才出去。 赫连懿每次都会是在忙完之后才沐浴，有时候忙碌起来都是第二天了，依旧还是会按部就班去做该做的事情。 “沈涟，你过来。”屏风后的赫连懿开口。 沈涟应了一下，却没行动，“有什么殿下就说吧，我现在不太方便。” 开玩笑，这孤男寡女的，她才不想去惹祸上身。 赫连懿似乎还真就有些喜欢逗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来。” 沈涟沉默一瞬，认命走过去。 她低着头，一只湿漉漉的手将她的下巴抬起。 沈涟连忙闭上眼，想要后退，却是被捏得很紧。 “殿下，疼……” 赫连懿松了松，但还是没彻底松开。 “睁开眼。”赫连懿又命令。 沈涟小心翼翼的，没去看他，“这不太好，殿下你是男子，我不能随便看。” “是么？” 赫连懿并不在意，将人拉进一些，“你若是不看我，还想看谁？” 沈涟被这话惊到了，一时间有些怔然。 这……她当然是谁都不想看！ 谁要看什么臭男人啊，沈涟很想吐槽，可她不敢。 这么一双带着水雾的绿眸将她盯着，认真得不像话。 沈涟慢吞吞咽了咽口水，这张脸不管是看多少次，都还是顶不住啊。 “殿下，再不洗这水怕是要凉了。” 赫连懿轻呵了一声，松了手，懒洋洋靠在浴桶边上，“你给本宫擦擦。” 沈涟闭上眼，小心翼翼给他擦背。 心头感慨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怎么去说起，若说赫连懿是个姑娘，那沈涟还是挺高兴的，可偏偏就是个男人。 还长得这么好看！分明就是不想让人活了。 “你是要谋杀？” 出神之间，沈涟一个不留神竟是在同一个位置擦了许久，将那一片莹白的肌肤都弄红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吗？”沈涟轻吹了一下，还用水洗了洗。 没注意到，男人的耳尖微红，若是看得到他的眼，也可以见到那双绿眸之中漾动着异样的光芒。 冷不丁的，沈涟那作乱的手被抓住，“出去。” 沈涟被赶了出去，一脸茫然。 她似乎也没做什么吧？好一会，换上了白色中衣的赫连懿才从里面出来。 没有谁相助，也还是可以好好穿衣服的嘛，沈涟在心里吐槽一句。 “殿下怎么不让我来帮忙更衣，这点小事以后还是我来。”沈涟来了个马后炮。 也不过就是过过嘴瘾，赫连懿忽而盯着她，“这可是你说的。” 这……她能反悔吗？ 沈涟咬唇，真想将自己这张嘴给缝起来，怎么就乱说话了。 “早些睡。”赫连懿不去理会她的纠结，吹灭蜡烛。 这又是一个和平的夜晚。 一夜好眠。 沈涟觉得大概是那沉香的作用，每次在赫连懿的床上，都可以睡得还不错。 之前还觉得沉香的味儿有些浓，助眠的效果倒是还可以，沈涟刚起来就去捣鼓了几下。 问了丫鬟要了一些沉香，沈涟特意点来闻了闻，却依旧有些不习惯。 “好像这跟殿下用的沉香不一样。”沈涟揉揉鼻子。 是她的错觉么？ 丫鬟迟疑一下，问道：“殿下的房中，似乎很少会点沉香。” 沈涟颔首，的确是这样，但有时候也会是见到那香炉之上有什么在烧着。 有着这问题存在，看书时候，沈涟都忍不住去盯着赫连懿看，想问又怕打扰。 也就看一会书，就看一眼这人，时不时蹙眉。 不到半个时辰，沈涟再次看过去时候，就被抓了个现形。 沈涟立即假装不经意，目光转回到书上。 “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赫连懿的话不容抗拒。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是我想问问，殿下的房中，点的是什么沉香？” 沈涟目中好奇。 赫连懿顿了顿，“真想知道？” “嗯！挺好闻的，可一般的沉香似乎又不太像。”沈涟回想一下，“比那些沉香要清淡些，不会有太明显的存在感。” 第六十五章 意外发展 “的确是有一点不一样，你很在意？”赫连懿似是在思索着要不要说出来。 沈涟见状，连连摆手，“也就只是有点好奇，我去远点，不打扰殿下。” 绿眸一下子就微眯起来。 这个说着不害怕他的少女，每当与他说话时候都会明显变得慌张，且不敢多说。 不过这些也没让赫连懿纠结多久，很快他就有了新的麻烦出现。 那施明朗出事了。 自从回去，施明朗不吃不喝，就只是直愣愣盯着驸马府的方向，像是个无药可治之人。 施家也没办法，在施明朗陷入昏迷之后，迫不得已前来寻赫连懿相助。 可赫连懿根本就不想去理会，也就只是一个施明朗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殿下，臣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望殿下开恩呐！” 这吏部尚书直接就守在驸马府门口，不肯离去。 赫连懿这才松了口，“这是你求本宫，本宫只需要你答应一个条件，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本宫提出的要求你都不得拒绝。” 吏部尚书连连应下，只求赫连懿早些相助，莫要耽误时间。 赫连懿准备出门时候，沈涟还有些惊诧，连忙请求与赫连懿同行。 沈涟也有许久不曾出门，之前是因为没钱，后来是因为太懒也没什么需求，再后来就太危险。 不过有赫连懿在，那应当是不会危险到哪里去才是。 他们约在了朱雀大街的一家茶楼，沈涟他们到的时候，里面早就有人在等候着。 扫是一眼，就连那施明朗也都在场。 沈涟精神为之一振，意识到现在就是可以看好戏时候了。 “殿下……”施明朗眼巴巴盯着赫连懿。 可高冷如赫连懿根本就没有去看他一眼，沈涟忽然很想知道，若是施明朗知晓赫连懿是个男子而不是女子，会有怎样的精彩表情。 “驸马在看什么？”赫连懿握住沈涟的手，轻笑着，“可是有什么话想说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涟的身上，本来她是最为低调又最不起眼。 但赫连懿的这番操作，立即就让沈涟成为了焦点。 沈涟愕然，这狗子坑她! “没、没什么，只是没来过这么高级的茶楼，有些感慨罢了。”沈涟讪笑。 谁都知道沈涟是什么出身，别说是高级茶楼，就连茶馆都不曾去过，也就只是在路边的小摊位喝过一个铜板一大碗的便宜茶水。 且看这茶室，不仅仅是有着煮茶的设备，就连墙上的一幅画都是价格不菲。 这才是有钱人消遣之地。 “不过就是一些附庸风雅之地，不足一提。”赫连懿轻声道，也不知道是在说给沈涟听，还是说给对面 总之在见到两人举止亲昵，且又是有着外人无法介入的气氛之后，施明朗的脸色更是苍白，眼神更是无助。 他本来以为赫连懿答应出来，就是有了一点希望，这才同意出门赴约，可哪里想到会是有这么一个场景。 “若是殿下是想要折辱在下，也无需如此。”施明朗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绝望又如何，他依旧不能做什么。 赫连懿心中没有他，那他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本宫来此的目的。”赫连懿回归正题，“施公子似乎一直都对本宫有所误解。” 施明朗闭了闭眼，不想继续听，“若是要说拒绝的话，我已经不想听了。” “抱歉。”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展开，不光是赫连懿就连沈涟都觉得这个施明朗不会就这么放弃了，但是眼下看来，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施明朗看开了？ “以后我不会再来，所有殿下不必再有任何的烦恼。”施明朗面上的痛苦无法被人忽视。 本来就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情，这会沈涟也都觉得有些同情施明朗。 这个男子，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晓喜欢上的竟然是一个男子…… 不过沈涟倒不是觉得男子之间相恋有什么，只是在这个时代之中，怕是无法接受。 “既然你能够明白，那便好。”赫连懿也没料到会这么简单，看了一眼旁边的吏部尚书。 “你当真不会再做傻事了？”吏部尚书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皱着眉在那确认。 施明朗似是深深呼吸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嗯，不会了。” 沈涟觉得有点奇怪，施明朗这不像是放弃，反倒像是决定了要去做什么事情。 但看向赫连懿的目光之中也没危险性，就连疯狂都没有，有的只是压抑以及痛楚。 沈涟暗叹，可怜的孩子。 这件事的简单收场，所有人都轻松不少，沈涟与赫连懿一道离去。 到了楼下，沈涟央求之下，得到了一点自由活动的时间，但要有至少两名的护卫跟随保护。 而赫连懿则是不方便在大街之上走来走去，毕竟是一个异瞳的帝姬，一出去就会被认出来。 “哈哈哈，我胡汉三终于出来了！”离开赫连懿的视野之后，沈涟彻底放飞自我，就连喊话也都是极为粗犷。 身后的护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默默记下，准备汇报。 这朱雀大街的繁华，比起之前所逛过的都要热闹，沈涟接连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其中大半都是小吃。 最后还是被护卫再三提醒，才恋恋不舍回去。 “你就买了这么一堆垃圾？”赫连懿极为嫌弃。 沈涟默了一瞬，“这不是垃圾……咳咳，殿下说是垃圾那就是。” 秒怂的沈涟觉得自己不该跟不明白自己思想的古人计较，说到底赫连懿也不过就是一个思想迂腐的古人罢了。 这么一想，倒是让沈涟好受了不少。 她大度，不跟古人计较！ 看看着沈涟自个儿在那玩得不亦乐乎，赫连懿看那一堆东西就更加碍眼。 什么时候这些小玩意都是比他有魅力了？ 回到驸马府，赫连懿沉着脸轿子，完全不理会沈涟。 “啧，不过就是出去一趟，拿了这么一堆垃圾回来，还惹怒了殿下，驸马爷，您可真有能耐了。” 第六十六章 乌龙事件 青翼站在那皱着眉嘲讽，本来还不想说什么，但惹得赫连懿生气的人，他就看不惯！ “殿下生气了？”沈涟反应过来，她似乎是忽略了赫连懿的存在…… 完蛋了！ 沈涟将自己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塞到青翼手中，“你帮我带回去，我先去找殿下！”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沈涟现在秉承着认错哄人也要趁热的态度，跑到赫连懿面前之后，差点就跪下了。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沈涟拉了拉赫连懿的衣袖。 没有反应。 这人端坐在那，目不斜视，专注不已。 沈涟这么一看，就又不由得感叹造物主对赫连懿的宠爱，这么一副完美的容貌，以及身躯，美得不要不要的。 “殿下……” 说到底，沈涟也就只是一个怂包，这所有的勇气也就只有三分钟，这会消退了不少，声音小了不少。 还真是生气了。沈涟回想一番，“殿下我会将那一堆垃圾丢了，不会弄脏府上任何一个地方，那轿子也会去清洁消毒。” 赫连懿的笔顿了顿。 见此，沈涟觉得有戏，继续道：“殿下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见了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这也就是一时手痒而已，下次一定不会再给殿下丢脸了！” 赫连懿蹙眉抬眸，“你什么时候给本宫丢脸了？” 沈涟无辜，“就刚才？” 不然您生气什么呢？除了这个，沈涟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既然知道自己的土包子，就管好自己！”赫连懿冷着一张脸，这话都说出了一些杀气。 沈涟怎么觉得，赫连懿像是更加生气了？ 她似乎是又猜错原因，可这还有什么可能？沈涟简直想跪下来求饶。 就这么怔怔站了许久，沈涟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一动不动的。 最先忍耐不住的是那赫连懿，“你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 “殿下什么时候原谅，我就什么时候不站了。” 赫连懿冷笑一下，“那你就给本宫好好站着。” 罚站！沈涟这是多少年都没体验过了，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然则这还是她自己自找的……早知道就不装逼了，奉承的话说的太多就不自觉说了出口。 “我错了。”沈涟可怜兮兮的，小声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 委屈之下，沈涟眼眶以及鼻子都有些红，看着还真就有那么一回事。 赫连懿看了一眼，似是不忍直视，别开了脸。 “殿下……” 沈涟都觉得自己演技精湛了不少，内心焦急之下，竟是眼泪说来就来，眼皮一个眨巴，就有晶莹的泪水流下。 本来就看不得沈涟那委屈的小模样，眼下那就是更加看不得这眼泪。 “哭什么，土包子都要变成哭包了。”赫连懿蹙眉，很不耐烦似的。 但是给沈涟擦拭眼泪的动作却是很温柔，又极为仔细。 沈涟抓住他的手，“哭包就哭包吧，只要殿下不生气了就好……不生气了吧？” 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哪里还可以继续生气？ 赫连懿郁闷之下，却也不得不开口回应，“嗯。” 小哭包沈涟破涕为笑，乐呵呵退下。 说是不再打扰赫连懿，但一出书房，沈涟就直奔着自己那小院子而去。 才到了门口，青翼就像是鬼魅一般出现，“你的垃圾！” 沈涟手忙脚乱接过，“谢谢，你怎么不直接放在里面，专门等我的？担心我被殿下揍了？” 青翼脸色更黑，“鬼才担心你。” 少年翻了翻白银，正要离开，沈涟喊住了他。 “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要不要一起来看看这一堆垃圾都有什么？” 青翼觉得自己一定就是被沈涟给骗了，否则怎么就会听到这话下意识就跟着进院子，还将门带上。 春花提醒，“驸马，殿下不是规定不能停留超过一刻钟？” 沈涟摆摆手，“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殿下不会在意这个，况且青翼又不是别人。” 这话让青翼极为受用，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对赫连懿而言是特别的一个，虽说没有作为驸马的沈涟那样特别。 “你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青翼看着那一件件被摆放出来的小玩意。 总之什么都有，木偶、骰子、发簪、点心甚至还有包子！ 吃的玩的，还有一些叫不上名来的小玩意，全都让青翼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 他真的就是吃撑了才会是来看这堆破烂玩意。 “你尝尝这个花生。”沈涟塞了几颗炒花生给他，“超级香。” 青翼吃了一颗，香味溢满口腔，酥脆可口，还真的是蛮好吃的…… “还有这个杏仁、莲子，都还不错。”沈涟一点点给青翼投喂，像是看自家的崽。 “唔，也就那样吧。” 傲娇的少年不肯多给好评，但不管沈涟递了什么过来，都照吃不误。 这堆“垃圾”被分食完毕，青翼的脸色忽然变了变。 他竟是忘记了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这些全都是从外面买来的东西，万一有什么危险…… “以后别再在外面乱买东西带回来，沈涟你给我记住了！”青翼说完这句话，匆匆离去。 沈涟有点傻眼，这小子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说风就是雨的，真是！ 这会沈涟吃得心满意足，开始犯困，也没多想，直接就在外边的‎‎‍‌‍美‎‎人‎‍‌‎‌榻上歇息会。 丫鬟给她披上一件外衣，省得着凉。 那青翼急吼吼离去，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去寻了方圣北。 他将事情经过简单一说，又让方圣北检查一下他也没有中毒之类的。 “你以为到处都有毒？没事就别来烦我。”方圣北方才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拽起来，吓个半死，这会也没好脸色。 青翼再三确认，才将人放了。 “没事那就好，如是驸马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说完，青翼又是火急火燎返回，但却是见到沈涟歪着身子，倒在那‎‎‍‌‍美‎‎人‎‍‌‎‌榻上！ “不是说没事的吗？！”青翼焦急万分。 于是沈涟也“享受”了一把睡得正好被人打扰不说，还受到了一番惊吓。 沈涟悄咪咪记小本本：青翼二愣子！ 第六十七章 遣散男宠团 自从知晓自己闹了乌龙之后，青翼发誓再也不踏入沈涟的院子，就连见到沈涟都是傲娇别开脸去。 沈涟无奈之下配合他，还能怎么办，当做是看不到呗！ 这件事被赫连懿知道之后，想了想，索性就将那条规矩取消掉。 “多谢殿下。”沈涟看起来并像是高兴，因为至今为止都不曾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赫连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以后不必回那院子，只需在本宫这。” 什么！ 沈涟有些诚惶诚恐，她似乎也没说是不得了的话吧？也没邀宠…… “殿下这是认真的？”沈涟有点小心翼翼。 这就意味着以后都不能有个自己的小空间了？沈涟觉得遗憾。 “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我觉得那院子还是挺好的。”沈涟竭力找理由，“若是被别人知道，怕是要说我不懂规矩了。” 赫连懿不管这些，“本宫在此，无人敢说你。” 貌似还真就是这样，谁敢说赫连懿？有那也只是敢在暗地里说而已。 “殿下……”沈涟还想继续挽回一下。 以后若是又惹怒了赫连懿，岂不就是无处可去了？ 但这点小心思被赫连懿完全看穿，就是不肯答应，甚至不提醒沈涟这主院比较大，还有偏院。 沈涟垂头丧气了半天，直到要去吃饭了才振作起来。 近来用膳都是与赫连懿一道，不过好在的是，赫连懿对她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各种约束，有时候心情好了，还可以说是有点温柔。 这样的一个发展，让沈涟觉得以后的日子必定是会好过很多。 但，她忘记了外界因素。 “这几天可能会有一些动静，你就在书房之中，不管是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去管，也不要去看。” 赫连懿严肃叮嘱。 沈涟还以为这是什么恐怖事件的预警，但是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半点的动静，倒像是虚惊了一场。 让沈涟最为苦恼不是这些外在因素，而是每日醒来时候。 她似乎睡相不太好，竟是会滚到赫连懿的怀中，好在每次赫连懿都会二话不说起来，且面色如常让她更衣。 “还是说我本身就是不够有，魅力？”沈涟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再联想赫连懿的。 算了，任何人跟赫连懿这人相比都是在自取其辱。 这日不到中午，沈涟正在窗边看书，骤然听到一道巨大的声响，像是一堵墙倒下似的。 吓得她惊跳而起，“怎、怎么了？” 再一看，赫连懿的位置上不到什么时候空了。 愣了好一会，沈涟才回过神来，大概这就是之前赫连懿所说的不明动静。 若说赫连懿好在，还好说明，可这会人不在，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涟有些慌张，书是看不下去了，她悄悄开了门，看了看外边，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平时的那些护卫以及丫鬟都像是隐藏起来了。 “别出来。”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来，将沈涟塞回去。 清冽的气息传来，是那熟悉的香味。 “殿下！”沈涟第一次这么激动又高兴，“殿下没事就好。” 但赫连懿的情况，却也不说是很好，没有受伤，却看起来极为疲惫。 他没有穿宫装，只是简单的玄衣，冷冽气势以及男子的气息更为明显。 “你这是关心本宫？” 沈涟点头，“嗯，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响声……不会将这么踏平了罢？” 赫连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放心。” “那就好。” 所有的担忧都被塞回去，沈涟就是无由来信任赫连懿。 反正都是一条绳子之上的蚱蜢，还能怎么滴。 赫连懿回来之后，外面还会时不时传来一些声音，可有赫连懿在，沈妩总感觉这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在进行着，不会有任何的差池。 第二天沈涟偷偷溜出去看，才发现是她之前住的院子没了。 不是坍塌，也不是被毁，就是单纯的没了，那院子变成了一块空地。 若是她还在那里面，估计就是渣渣都不剩了。 “我这是又捡回了一条小命？”沈涟艰难得想，大概就算是跟青翼在那只能依靠打猎过活的野外也比这么危险的驸马府好！ 她竟是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赫连懿的良苦用心。 “殿下，以后我必定是会好好听你的话。” 当沈涟十分郑重对赫连懿说出这话时候，他还有些不明所以。 “对了，春花还好吗？”沈涟想起这个，她是到了主院，但春花并不能进来，也不知道会接受怎样的安排。 这时候赫连懿隐约明白了，“她没事。你今日出院子了。” 最后是一句肯定的话语。 沈涟没隐瞒，眼神闪烁认了，又飞快认错，“我错了。” 赫连懿简直气不起来，他甚至是觉得沈涟这是将他的死穴拿捏得死死的。 长长吐了一口气，赫连懿一个字都没说。 这会沈涟分辨得出赫连懿是真的生气还是单纯无语，这样表现大概就是没真生气，过会应当就好。 如此又过了几天，沈涟又得到一个劲爆消息：男宠团被解散了！！ 沈涟骤然听闻消息，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她不顾护卫的阻拦跑出去，一路去了后院，但那里却像是荒废了一般，再无半点人烟。 “怎么就……这么的突然？”沈涟心里难受，也说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 只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还是不能接受，前不久还一起谈笑，还谈论着彼此的未来。 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沈涟一时难以接受，情绪也控制不住，哭了半天，回去的路上也时不时鼻子一酸。 消息传到赫连懿那的时候，也没过去多久。 哭了？赫连懿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却是想看看沈涟如何。 解散男宠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沈涟发现了，还为此哭了。 还真是一个小哭包了啊。 “让驸马过来。”赫连懿下达命令。 此时沈涟正抽噎着，有些抗拒，“先等会，这会我要是进去了，只怕是忍不住。” 第六十八章 欠一个解释 她担心会情绪失控到时候就连赫连懿都给她出气了…… “驸马，殿下请您过去。” 护卫只重复这话，不理会沈涟说的什么。 沈涟烦躁，“你有完没完？” 说到底，这迟早都得是面对，沈涟抓抓头发，过去了。 沈涟的双眼红肿，整张脸都是染上红晕，这个时候显得极为明显。 她的皮肤比起之前白了不少，也好了不少，这时候倒是生出了几分的楚楚可怜来。 赫连懿看了半晌，也没能让她主动靠近。 “殿下，我就在这吧。本来我不应当去干涉任何事情，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也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可是——” 沈涟顿了顿，“我知道他们对殿下都是忠心耿耿，只要是殿下说的话必定都会遵从，不管是面对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说着，沈涟又变成眼泪汪汪的，一度说不下去。 她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们真的很好，能力强又忠心，所以，能不能让他们回来？别解散了……” 沈涟说到最后话语一点都不清晰，可一想到这样的希望太过于渺茫，又是这眼泪又是哗啦啦流下来。 丢脸就丢脸吧，沈涟没在乎了，总之在赫连懿面前丢脸也不是一两次了。 她刚来到这里时候，有惶恐也有不安，更多的还是那一股孤独感。 是谢予青翼他们才让她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在静亭里面度过的时光她忘记不了。 那是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温暖，而今，什么都没了。 以后她又会只是单独一人。 这么一想，巨大的悲伤将她给淹没。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认真，赫连懿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该先说别哭人还没走，还是说他知晓自己下属的忠心。 似乎都不是那么简单就开得了口。 “她到底是有多能哭啊，像个女人似的。”少年在窗外嘟囔一声，眼睛清澈。 许久，沈涟似乎是哭够了，低垂着脑袋，却是安安静静的。 赫连懿觉得时机到了，“沈涟，你过来，本宫有话要说。” 沈涟没动，只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也没说话。 此时发泄过了一遍，沈涟的五感都还有些迟钝，也不是很愿意搭理赫连懿。 “有能耐了？”赫连懿说着这话，却不是在生气，“算了，本宫可是说过丢弃他们了？” 沈涟傻愣愣盯着他。 赫连懿接着问：“本宫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无能又昏庸之人？” 沈涟这下垂下了眼眸，嗓音嘶哑得厉害，“我不知道。” 她怎么懂呢，看不懂也猜不透。 说是古人，但到底还是一个懂得玩弄权术，又是颇为工于心计之人。 沈涟这个雏鸟那是比不上。 “终于肯搭理本宫了？”赫连懿走过来，用手擦了擦那挂在腮边的泪水，“以后不要再为其他男人哭。” 沈涟抿抿唇，不说话。 心想，谢予他们是朋友，虽说是异性，却也只是朋友。 为朋友哭一哭，又怎么了？ “别哭了。”赫连懿放软了语气，顿了顿，将人揽在怀中，动作极为不熟练轻拍着沈涟的后背。 好一会，沈涟的脑袋转动起来，这……赫连懿是在安慰她？ 沈涟想说点什么，喉咙嘶哑得厉害，又有些疼，又无力，最终还是默默接受。 这时候的沈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只是觉得心头怅然若失的，难以排解。 “他们没有走。” 赫连懿想了想，“其实早就该与你说了，只是耽搁了一下。” 沈涟脑子转不过来，还是没什么反应，似是坏掉了。 她听得到，但一句句话连起来就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沈涟，你说句话。”赫连懿无奈，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低头，却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可这也没能让他有半点恼怒，反倒是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这都是自己的错误。 “你说的，是什么？” 沈涟艰难问一句，舔了舔唇瓣，她好想喝水。 赫连懿就颇有耐心说：“我说，青翼他们还在，本宫选中的人，不会轻易就丢弃。” 沈涟的神色更为茫然了，听是听明白了，可那解散又是怎么回事？ 赫连懿松了手，让她坐在一边，随后下达命令让青翼进来。 这又是一番解释，因着有赫连懿在，青翼没摆出一张臭脸，也很有耐心。 但最后还是禁不住被沈涟重复问一个问题，搞得恼火，“你这是哭傻了？” 沈涟相信了，“还真是青翼。” “哼，不是我还能是谁？”说完，青翼又看一眼赫连懿，见主子没生气，才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你们就只是换了个身份，还是会在府上。”沈涟的脑子终于灵活了点。 她眼巴巴看向赫连懿，后者肯定地点头。 这么说来，她就是伤心了个寂寞，哭了个寂寞？ 赫连懿一个眼神，青翼立即退下。 眼前的少女双目茫然，还有些许发红，甚至还有点肿，看着就不忍心。 赫连懿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是养了个女儿还是媳妇，就这么小一个，还胆小爱哭。 忽然，沈涟慢慢眨了眨眼，又将自己的脸给捂住，似是不给看了。 “我好像是……又给殿下丢脸了。” 这会沈涟脸上的红就不是哭出来的，而是难为情。 但，丢脸就丢脸吧，人没走，总归还是最好的了。 “所以，哭得这么惨，就只是因为觉得本宫将他们都赶走了，还将你的院子毁掉了？” 赫连懿开始清算。 “院子是殿下的手笔？”沈涟惊异，“怎么做到的？” 这话题一下子就歪了，赫连懿强行纠正，“不是本宫，你先回答问题，再问。” 沈涟嘤了一声，将自己那曲折的心理历程描述了一遍，当然是不忘记添油加醋卖可怜。 最后一句话总结，“我充分认识到自己的浅薄，殿下必定是会有自己的考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先与殿下商量。” 赫连懿无动于衷，“本宫怎么这么不相信你能做到。” 这都多少次了，沈涟就是一根筋的，情绪来得比脑子转动得快，还没经过任何思考，情感就支配了一切。 第六十九章 唯殿下马首是瞻 一切明朗，沈涟开心之余又不知道该是如何去面对谢予他们，之前还猜测到了他们真正的身份，可那会还不敢说出来。 而今就是到了这个地步。 沈涟甚至还狗腿得不行对那赫连懿发誓，“以后我也是殿下最为忠实的下属，唯殿下马首是瞻！” 这可就将赫连懿给气到了，“下属？你就这么给自己定位的？” 沈涟小声道：“那我不是真的驸马，又跟在殿下身边，不是下属又能是什么？” 赫连懿默了一瞬，知晓这件事不能着急。 轻敲了一下沈涟的脑壳，“自己想。” 但，依照沈涟的那智商，以及那怂的不行的性格，大概就是不知道需要过多久才可以知晓自己的定位。 呵呵，他倒是不着急，还有往后余生的漫漫时间。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寻常，沈涟又可以出去找谢予他们，但是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赫连懿用各种理由让她回去。 刚开始沈涟还比较着急赶回去，次数多了之后就明白了了，这不是真的有事，就是找茬的！ “殿下，我觉得这些丫鬟来做也可以的。”沈涟面不改色默默抗拒。 这话大概也就只有沈涟敢这么对赫连懿说，其他人那只管就是去接受安排而已。 “前不久不知道是谁说唯本宫马首是瞻，这么快就忘记了？”赫连懿目光有点凉。 沈涟摸摸鼻子，她当然是没忘的，可这平常时候也不能就这么随意就被剥夺了自由才是。 “呵，原来你的忠诚还是有前提的。”赫连懿冷哼一下，假装生气。 沈涟到底还是有些嫩，立即就萎靡了，“这不一样……哎，我不出去了，就在这看书殿下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然而半天一晃眼过去，沈涟没得到一个字的指示，就连赫连懿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这时候还没能够反应过来那就是真的傻！ 沈涟默默记小本本：殿下故意欺负我，但是没有证据…… 她所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宫中怪事频发，所有人都惶惶难以安心，皇子与公主相继出事，唯一没事的就是那三皇子赫连澈。 这么明显的一个陷阱，却也让赫连澈极为头疼。 他查不出到底是谁在有意策划这一切，在思索期间，赫连懿那娇弱又单纯的脸浮现，又被他立即否定掉。 在赫连澈的印象之中，赫连懿自小就是极为安分守己，又因为身体不行，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每每见了他都会友好笑笑，那是一个从骨子里有散发出善意与柔弱的妹妹…… 更何况此时的赫连懿还在宫外，还是在那么偏远的府上，即便是想要得到消息都得经过不少时间，更别说是参与远在皇宫的变故。 可太子突然病倒，就连二皇子也都不能幸免，其余皇子尚且年幼倒是没事，的……朝中大臣看向赫连澈的眼神早就变了。 “别让本宫找出是谁在暗中操作！”赫连澈极为恼怒，但是也没什么办法。 此时远在驸马府的赫连懿正在忙碌，他看着自己下属送来的每日汇报，都可以想象得出那宫中到底是乱成什么样了。 “殿下，那个人来了。”谢予在门外。 赫连懿收回思绪，也就是这么一回功夫，沈涟就在那边的书堆之中睡着了，一张睡颜极为放松。 在她这里，似乎一直都是这么的轻松。 “嗯，本宫现在就去。”赫连懿应了一声，给沈涟披上一件外衣，才出了门。 来的是一个神秘的女子，还戴着幂篱，看得出来极为谨慎。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喝杯茶水。”赫连懿大大方方的，神色有些冷漠，并不是平日里的娇柔。 女子怔了怔，“你当真就是……” “若是不信就别来，来了就别问什么身份。”赫连懿打断道。 女子讪讪的，点头，“是我莽撞了，殿下原谅。” “若是殿下当真有次雄心，我等必定全力相助！这也是那位大人的遗愿！我等愿意誓死追随殿下！” 赫连懿冷淡笑了笑，并不是很相信，他打了个响指，青翼立即送上一个白色瓶子。 “你将它吃了，本宫就信你一分。” 女子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吞了一颗。 “只是要是可以帮助到殿下，在所不惜！” 这倒是需要一定的勇气，若说是做戏，那也可以说是演技精湛。 赫连懿信了三分，可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会接纳她。 这么来历不明的人，可不知道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思。 “青翼，给她安排住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赫连懿做了简单安排，也不说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子问东问西的，青翼也不给她回答，最后只能先住下。 不久，这女子所有的信息全都呈现在赫连懿的面前，就连十年前去过哪里见了什么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看起来没什么可疑之处，但这才是赫连懿觉得不太可信的地方。 对方都没怀疑过他，也都没觉得对外就那么软弱又只是个“女子”的赫连懿其实没什么力量，就连最基本的权力都没有。 但这女子竟然都没有半点质疑，实在是最大的败笔。 “殿下。”青翼回来，低语了几句。 “嗯，知道了。” 出去之前，他看了一眼那尚在熟睡之中的沈涟，有点鄙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睡觉，当真是……仗着被殿下宠爱就为所欲为。 青翼走后，沈涟也没多久就醒了，还悄悄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不然这里的书她可是赔不起。 这番举动全然被赫连懿看在眼中，那常年下压的唇角微微上扬。 睡足之后，沈涟也不再想继续呆在这室内，假装在看书架上的书，实则是朝着门口移动。 这会天气有些闷热，门倒是没关，沈涟到了门边一个闪身出了去。 沈涟虽说是个宅，也有闲不住的时候，比如说现在，她就觉得不能局限在这么一个院子，太浪费了大好青春了，她得出去。 “很快就回来了，不慌。”沈涟瞄一眼书房，迈开自信的步伐，大摇大摆出门。 不到三秒，沈涟后退着回来。 第七十章 选什么呢 “大哥，好好说话，别动刀的……”一柄大刀横在那门前，守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冷面的胖子，看着就觉得他那肚子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似的。 但架不住这大刀是在太可怕，沈涟还是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沈涟跟他讲道理，“我是个文人，你要讲武德，一个习武的怎么好意思跟学文的动手？那是耻辱你知道不？就跟我不会跟你比写文章吟诗作对，这是一种文德。” 一直到后退到一定距离，胖子的长刀收了回去，丝毫不理会这絮絮叨叨的少女。 但等到她再靠近，那长刀又会照例将她拦下。 如此往复好几次，胖子不堪其扰，将那长刀杵在地面上，面无表情盯着沈涟看。 比对视沈涟还是没怕过！ 她有个准则，只要不动武，一切都好说；一旦动武了，不打脸也好说！ 没一会，沈涟自己都觉得无趣，这家伙油盐不进，就是不给她出去。 “切！”沈涟碎碎念，“会武功了不起？我还会舞蹈呢！会耍大刀很牛吗？暴力并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 可暴力可以让她望而却步，这就是个大问题。 “想出去？” “想啊……”沈涟一个激灵，“殿下怎么出来了，要不去走走？” 这也就只是随口一提罢了，赫连懿当了真，一口应下。 “嗯，那我就——”沈涟吃惊看过去。 赫连懿用那绿眸注视着她。 要命！ “殿下真的，可以吗？”沈涟下意识觉得赫连懿这么忙，应当没理由答应才是。 怎么就不按照常规出牌呢？ 赫连懿越过沈涟，那胖子自然不会阻拦自己的主子，只低着头恭送。 沈涟经过时候，朝着胖子吐了吐舌头。 “殿下，咱们这要去哪呀？”沈涟跟上去，乐呵乐呵的。 赫连懿被感染了些许，神态放松了些，“你决定。” 真要说的话，沈涟其实比较想到外面去，在这府上依旧还有被束缚之感。 “那就去后山逛逛！” 驸马府背靠一座山，实际上是将正一座山都纳入在范围之内，不过外界并不知晓。 那温泉也就是在这半山腰之上。 沈涟忽然想到，有温泉之地，似乎就有可能会有活火山，一时间看向后山的目光都多了点复杂。 不过也就只是可能罢了，温泉的存在只是证明了有热流通过，这后山还不一定就是火山，不然也就不会在这附近还有这么多的建筑物。 “别怕。”赫连懿忽然将沈涟挡在身后。 沈涟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人从树后边出来，还是带着幂篱，不过看得出这是一个女子。 “惊扰殿下雅兴，属下该死……” 但赫连懿冷漠无比，“本宫何时将你收为下属了？” 这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得贼响，沈涟忍不住去看这女子到底什么表情，只可惜的是，隔着幂篱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楚。 “殿下赐药，又留我下来，这不就是相信了……” 越是说到最后，女子声音越小，身形晃了晃，猝不及防跪了下来。 沈涟有点想走了，这么一个场景，似乎她不太适合盯着看。 然而赫连懿在她溜走之前，大手一捞，将人给抓住了。 “本宫还在，你就要走？有没有良心？”赫连懿声音有点凉。 而沈涟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 “我这是担心会影响殿下发挥。”沈涟找到理由，正色道，“我是很想留下的。” 这么一说，赫连懿勉强可以接受，不计较了也不让她走。 “留下。”说完，赫连懿看向女子，“你走。” 女子很蒙圈，沈涟也很蒙圈。 这都让人家走了，哪里还会有戏看？ 沈涟不是很明白赫连懿这是要做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谈了？” 赫连懿冷淡嗯了一声，这会还在散步，来这么一个人，扫兴。 女子身子一抖，“是，殿下。” 碍事的人走了，赫连懿看向沈涟，“继续。” 这还能继续？沈涟都给惊了，她是看得意犹未尽，可这主角都不给她继续看下去，真有点遗憾。 山间树木还不算太多，有一些地方还看得到天空，沈涟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走了一小段路就开始有点喘。 这身子板还是不大行。 “回头锻炼一下。”赫连懿将她的心声说了出来。 “好的……” 锻炼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但有了赫连懿介入，那就让沈涟倍感压力，这位大佬发话，她能不遵从嘛？ 后山也不高，不到两刻钟也就到了山顶，在那俯瞰之时，沈涟笑了笑。 似乎这个驸马府也不是那么差，这山就是最大的宝藏。 看了会风景，两人返程，半路赫连懿又抓住沈涟的手，脸色也有点不好。 沈涟左看右看都没发现有谁，只能惴惴不安盯着赫连懿的后脑勺。 他们走后，那女子才从更远处走出来。 “这帝姬，还真不像是个女人，反倒是这驸马，有点儿意思。” 这会沈涟下了山，径直就被带回了主院。 赫连懿命人前来听令，又布置了一堆任务，无非就是加强防御巡逻，有的还是派遣去特定地点查看。 沈涟听了一圈，就专门盯着赫连懿看。 这么好看的人，声音也好听，沈涟暗搓搓羡慕了一把。 冷不丁，赫连懿吩咐完毕，直接转了过去。 沈涟偷看又被抓了现形，这会脸皮厚了些，还能笑着：“殿下真好看。” 估计赫连懿都无语了，沉默了好一会。 “没有我在，以后别出去。”想了想，赫连懿又加一句，“也别乱吃东西。” 沈涟一一应下，她越发是觉得自己是被饲养，这不饲主还在关心她吃的问题。 第二天，正当沈涟无聊之际，赫连懿忽然说要送她点东西，让到院子等候。 没一会，几个护卫陆续进来。 有的手里端着盆栽，有的拿着袋子，或者是拿着铲子之类的工具。 护卫又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一排站在那。 偏偏赫连懿的声音飘过来，“选吧。” 沈涟看得迷惑又茫然，这是让她来选秀还是选东西? 第七十一章 娘娘庙求子 大人才做选择，她当然是全都要！ 沈涟毫不客气全都收下，且开始指挥下人们布置院子。 所有的东西都是赫连懿命人准备，只是想讨沈涟欢心，不过沈涟本人并没有联想到这一层就是了，只觉得这件事怎么就这么的凑巧呢？ “今天你们辛苦，等会每人都有奖励！”沈涟从厨房回来，宣布道。 她没钱，能够给的奖励当然就是与金钱无关，不过就是每人都有两三块糕点，且还有一碗汤。 主食是驸马府提供的，沈涟就不插手。 折腾完一切，已经是日落西山，沈涟观赏着这院子，越看越是觉得耐看。 东南边上种了几株桃花，西北方则是有腊梅，且一路上都铺上了青石板，边上又挖出了一个小水池子，还铺上了石板，只等着洗干净就可以实现拥有养鱼小池子的愿望！ 在那小池子边上就是那石凳石桌，边上还有一些新种上的花草。 本来有人提议用盆栽，可沈涟觉得不太行，盆栽看着太碍事。 到最后，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就变得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新的痕迹。 光是看着这些，沈涟也都足够高兴，这还是第一次改造院子，且又不需要自己动手。 “好丑。” 回过头，是那赫连懿正有些嫌弃看着满目疮痍的院子。 本来院子也就只是一片低矮的草地，更多的是空空的泥土，甚至还可以在上面画小人，现在刚种上花花草草，着实是不怎么好看。 沈涟深有其感，“现在是难看了些，以后就好看了。” 赫连懿看她，半晌才道，“你喜欢便可。” “咳咳……”沈涟有些心虚，这话由赫连懿说出来，怎么就多了点暧昧气息？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之后每日，沈涟都会在晨起时候，给花草浇水，期盼多日之后，原本蔫蔫的花草树木才有了点起色。 这就说明，它们在这个院子可以生存，沈涟高兴之下，又跑去厨房弄来草木灰，给花草施肥。 她隐约记得前期不能太多，也就只是薄薄洒了一层，最后又被赫连懿嫌弃了。 因为她将自己整张脸都给弄得灰扑扑的，像是那灰姑娘，不过是满身灰尘的灰姑娘。 “嘿嘿，再过不久，就可以迎来满园春色！”沈涟对赫连懿的嫌弃已经免疫，有时候甚至还看得出来那不是真正的嫌弃。 不过更多时候赫连懿的情绪她是看不出来，只能够胡乱猜测。 “你若是可以听话些，倒是更好。”赫连懿若有所指，没与沈涟说太多。 要让沈涟听话不难，但要长期一直听话那就难了，基本上没几天沈涟就会蠢蠢欲动，之后就是就会将所有的约束抛到脑后。 这日，沈涟正在跟花草聊天，赫连懿忽然宣布一个消息，“明日去娘娘庙祈福。” 京城的娘娘庙位于京城的西北方，算是在一个闹市之中。 也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汇聚了不少的达官贵胄，四周不是那华贵府邸就是各种高档消费场所，可以说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一个角落。 沈涟一路都在惊叹，目光移不开，就连赫连懿的话都有些听不进去。 娘娘庙求的大多是姻缘或者是求子，但也会有求钱财以及祈福之人。 赫连懿说是来祈福，沈涟也就信了，这会跟在赫连懿身侧，慢慢挪动。 “看两眼就够了，快走。”赫连懿瞧见她这么没出息的模样，并不纵容。 四周府邸气势恢宏，就连走在外边的丫鬟颜值都不低，沈涟左看右看，“殿下，住在这里的人可真是太幸福了。” 赫连懿嘲讽，“是幸福，出生便是尊贵身份，不到三十就安乐死。” 安乐死？！沈涟的笑容僵住了。 “殿下，要不要求一下姻缘？”沈涟贼兮兮凑到赫连懿身侧来，“听说很灵。” 赫连懿不动声色，“你不介意？” 沈涟点头，“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不是风俗习惯么？男人三妻四妾的，更何况咱们这情况也特殊。” 她丝毫没注意到男人此时笑着弯了弯嘴角，眸中却是一片冰凉。 那绿眸根本来还算是寻常，不过在碰上沈涟之后，却是有了巨大的改变。 那一抹幽绿之中荡漾着暗潮，似是有暴风雨在酝酿着。 “我记得之前你也说过，不会阻止我纳妾什么的，想来也是思想开明之人。”沈涟想起了这茬。 只可惜，她是个女子，就算是纳妾也都无用，反倒是白白让人葬送青春罢了。 "呵。" 丢下这冷淡的一声，赫连懿头也不回自己走掉。 沈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自顾自跟着，只是明显察觉到了赫连懿心绪不佳。 此时化身为怂包的沈涟没敢去问，只屁颠屁颠跟在背后，时不时看一眼往来香客。 娘娘庙规模还算大，香客大概有四五百人也都不觉得拥挤。 入门之后就是那铜鼓，有人正在那敲击，极吵。 还有不少的孩童正在玩闹，大人们都来不及管，更多的都是默默做自己的事。 “殿下……”沈涟扭头，愣住了。 赫连懿呢？！ 她竟是跟丢了！沈涟一下子有些慌乱，在香客之中穿来穿去。 最后也不知道是被挤到了哪里去，沈涟一脸茫然，倒是冷静下来了。 赫连懿比她熟悉，且又有人保护着，大概是不会有事。 “算了，还是到外面等吧。”沈涟找了找方位，循着门口而去。 但却又闯入了另外一个院子。 进去的一刹那，门就被关上，有些吓人。 沈涟一个激灵，慌忙想要离开，但此时却是怎么都开不了门。 这扇门似乎是被从外面给锁上了。 “这位施主，莫慌。” 沈涟回头，一个尼姑出现在她面前，两相对视之下，都有些震惊。 “这位师傅，可以给我指一下路么？这门好像开不了了，怎么出去？” 尼姑目光炯炯，被盯着的沈涟只觉得有些渗人，似乎是被看到了灵魂。 “施主是有缘人，方可进来，可此地终究不是施主该来之地。”尼姑说着轻轻摇头，又是看看天，最后目光才落在沈涟的脸上。 第七十二章 有点邪门 沈涟其实没听明白，既然有缘才到了这，怎么就又是不该来？ “我有些听不明白，你若是不肯指路就算了，我自己走。”沈涟冷淡道。 她才不相信什么缘分，不然有本事就让她回去！ 这尼姑像是可以看穿她的想法，道：“施主如今被困，若是想要脱困，日后缘分到了可来此地。” 顿了顿，“至于现在，还不是时候，施主还是请回吧。” 尼姑才说完，就有一阵清风吹过。 风不大，却是可以将那门吹得咣咣响，沈涟下意识朝那门看去，这木门竟还真被吹开了。 “多谢师傅。” 沈涟脸上的笑僵住，鬼影都不见一个了！ 这娘娘庙太过邪门，沈涟出来之后，拼命跑到出去。 什么很灵验统统都对她没有半点的吸引！ “你跑哪里去了？”青翼极为不耐烦，“殿下都等半天了，还不快过来。” 沈涟跑得满头都是汗水，此时见着青翼在自己跟前，还是有些恍惚。 晃悠着过去，就见赫连懿沉着一张脸，全都是怒火。 “殿下……我不是故意乱跑的。”沈涟不敢过去，隔着十几步就送怂了。 赫连懿身后站着青翼以及谢予，沈涟也还是害怕，甚至想护住自己‎‎‌菊‍‎‌‍‎花‌‎‍‌‍。 “现在知道害怕了？”赫连懿头上戴着幂篱，但此时掀开了些许，声音都没带半点伪装。 沈涟看着这绝美的脸，忍不住腿软，“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迷路了。” “迷路就在原地等着！”赫连懿冷冷道，“还不快过来。” 这么被凶了一下，沈涟踉跄了一步，差点就跪下，还好赫连懿扶了一把。 沈涟抬眼一看，那背后的青翼与谢予都上前一步且伸出手来，似乎也想要扶她一把。 “我没事了，谢谢殿下。”沈涟说着，还看向了两人，点头感谢。 四人正想离去，却是有一道声音传来，“这不是帝姬殿下么？” 这声音……沈涟也有些熟悉，想了想，大概才是缘分。 偶尔出来一下，竟是也给碰上了。 “宋小姐。”沈涟有些无奈。 来的这人，正是那宋嫣。今日的宋嫣穿比较朴素，水色长裙，头上也就一支檀木簪子。 但即便是这么朴素的打扮，也还是没能够掩盖住宋嫣的美，反倒是更为耐看。 沈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惹得宋嫣身后的丫鬟不悦，翻了个白眼。 “殿下这是要回去了？”宋嫣笑语晏晏，只看后边的赫连懿。 赫连懿戴着幂篱不好人，但青翼与谢予却是极好认出来。 那赫连懿不说话，沈涟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我们就不打扰宋小姐，先行一步。” 这本就是摆明了不想同行，但宋嫣却像是没听懂，愣是要凑过来。 “正好，我也要回去，顺路，一起走吧。” 沈涟迟疑了，这个要怎么拒绝？ “宋小姐。”赫连懿换成了女音，“可是前来求姻缘？宋小姐今年十七了，想来也是到了年纪，不过像宋小姐这样的姑娘，必定是门槛都被踏破，不愁没有好姻缘。不像本宫，如今只想求子，奈何这身子骨不好，又怕会对孩子不好。” 宋嫣脸上的笑僵住了，她才不来求什么姻缘！ 但这几日的确是被媒婆烦得很，她还不想这么早就出嫁，但偏是父母都嘱托了媒婆一定要找最好的。 整个京城，还有谁比她好？宋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赫连懿。 论美貌她没多少信心，当年还输了。 “多谢殿下关心，姻缘这个还是看缘分，我不着急。”宋嫣假意笑笑，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 “既然殿下要走，就不多留了，秋儿，我们走。”宋嫣率先离开。 沈涟悄咪咪给赫连懿竖起大拇指，还手动点赞。 段位高的就是只需要一招，丝毫不啰嗦。 “走了。” 沈涟连忙跟上，“对了殿下，您真的求子？” 赫连懿冷冷瞥她一眼，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好奇心害死猫，沈涟丝毫没察觉自己问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不妥。 “青翼~”赫连懿不说，作为护卫的两人肯定知道。 但是青翼现在一看到沈涟就没好脸色，自然也都是不会说出来。 至于谢予，笑容温温和和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说出来的话也是拒绝。 沈涟自讨没趣，也逐渐收起心思。 这番出门，沈涟总结如下：啥都没感受到，倒是被吓了一跳，但若有下次，还想出门。 不过看赫连懿那脸色，似乎不大高兴，大概近期是没有什么机会出门了。 怂包如沈涟，一怂就怂了十来天，根本没敢与赫连懿说话，白天溜去后院找谢予他们，要不然就是带着春花到处逛。 偶尔也会见到那神秘的女子，沈涟惊讶的是，摘下幂篱之后，那女子还算得上是有几分美色。 不施粉黛却也有吸引人的地方，沈涟是没能立即移开目光，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把。 “驸马怎么这么看着？”也就冒出某些念头之间，这女子到了跟前，一身黑衣，双目也是纯正的黑色，幽深幽深的，极有味道。 “你好看。”沈涟很诚实，摸了摸鼻子，后退了两步，“你是殿下的客人，冒犯了。” 赫连懿是她最不想得罪的，自然不敢与这女子多接触。 但这女子眸中波光潋滟，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好看，主动靠近了些许，“驸马真是……可爱。” 可爱？沈涟抖了抖，清醒了。 她最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这么夸的铁定没好事！且，夸可爱的就是没得夸了！ 沈涟正色道：“春花，我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做？谢公子说的那本书还没有些没看完，差不多得还了。” 春花纳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驸马也没说这个，昨日看的那本书好像看完了呀……” 沈涟捂住春花的嘴巴，面无表情的，“没，我没看完，得赶紧看完还了。姑娘下次再见。” 沈涟拽着春花就走。 这黑衣女子看着她们离去，“这驸马，还真有点意思，以后还会再见的。” 第七十三章 谁不喜欢殿下？ “她们竟是碰面了。”赫连懿手指轻敲桌面，“还毫发无损？” 在这府上，若是那女人敢动手，只有死路一条。 平时赫连懿也会安排暗卫在沈涟的身边保护她，就是神经大条且又怂得很的沈涟根本就没有发现。 “殿下，为了驸马的安全，要不将她杀了？”谢予一脸平静说着冷酷的话语。 “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沈涟还是要看好，若是再出什么差池，可能人都要没了。 “殿下。” 正说着，那沈涟自己就上门来了，谢予从后门离开。 书房的门被打开一条缝，沈涟探头探脑的，也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 “到底去哪了呢？”沈涟没在那熟悉的位置之上看到人，才收回脑袋，就见到一抹熟悉的衣摆。 一身白衣的赫连懿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涟心脏不受控制加快速度跳动起来，下意识后退。 “你找本宫，何事？”赫连懿见了她的小动作，上前一步，“你退什么，说着本宫好看却又每次见到本宫都要害怕，还真会撒谎。” “没有撒谎！”沈涟反驳，“殿下出现太突然，我胆小……这只是应激反应，不是害怕殿下。” 这次还真不是因为害怕，倒是觉得，这么做简单打扮的赫连懿，看着最是赏心悦目。 妆容精致的时候也好看，却是有种被束之高阁的感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简单的打扮却是可以亲近些，沈涟打量的目光都大胆起来。 “说吧，什么事。” 沈涟道：“那个在咱们府上住的女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赫连懿没想到她会直接就问，有些惊讶，“怎么现在才有疑问，你刚才见了她？” “嗯。我觉得她是个有心计的，殿下小心些，她还想引诱我！不过我才不会上当。”沈涟说得自己都信了。 可真实的情况赫连懿早就得知，至于沈涟所说的，半个字都不信。 赫连懿没表现出来，只神色淡淡的，“哦？她怎么引诱你的？” 沈涟回想一下，“她身上有股香味，靠得很近，还眉目传情，笑得很好看，对我说奇怪的话。” 赫连懿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不动声色靠近，“嗯？说的什么奇怪话。” 沈涟不懂形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反正是个人看到那场景就知道是要引诱，懂的都懂。” 忽然，沈涟闻到了淡淡的幽香，很好闻，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抬眸，她愣了愣，赫连懿在不知不觉之中靠近了许多，她这么微微抬起下巴就可以看到赫连懿那洁白优美的脖子，以及上边那不加修饰的喉结。 还有点儿性感。 沈涟又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喉咙有些干。 “那她是怎么看你的？”喉结上下滑动，赫连懿低沉又慵懒的嗓音就这么响起。 沈涟眨巴着双眼看上去，与那幽绿的双眸对视上。 此时赫连懿的眸子正有着潋滟光泽，像那夏夜漫天的萤火虫，又像是那璀璨华丽的绿宝石正在熠熠生辉。 沈涟再次舔了唇瓣，这回是有些失神了。 好看，这是真的好看！ “说话。”赫连懿伸出手指戳了戳沈涟的脸。 她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就换了个色，慌忙又仓促避开目光，转头后撤，低头又局促不安。 这么一个转变，也就只是在几秒之中完成，沈涟想溜走。 “殿下，我突然想起了个事！” “什么事比本宫重要？”赫连懿快速抓住她的手臂，纤细的，不盈一握。 太瘦了。 沈涟随口就来，“没有什么比殿下重要。” 但这样说着的她，还是想要挣扎，想逃走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压制下来。 然则赫连懿自然不会给她就这么走了，才到手的乐趣。 也就是这么一小会，沈涟的脸上是更加红了，她想不通，怎么就脸皮这么薄了，这不对劲啊！ “你脸红了。” 沈涟镇定道：“没有，殿下看错了，这就是我寻常的肤色，不是因为殿下。” 若不是眼神闪烁，赫连懿几乎都要信了，但沈涟在他面前怎的就这么容易就脸红？ 这位帝姬殿下也是个没经验的，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咬定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出来，本宫不会怪你。” 量沈涟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真的？”沈涟心想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好像不说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于是灵机一动，“殿下待我是极好的，我对殿下的感恩也是极多，且殿下长得好看，我也就稍微动了那么一点心思，也就一点点，惹殿下不快，我立即就改！” 赫连懿手指动了动，没听她后边说的，只追问，“什么样的心思？你喜欢本宫。” 赫连懿的眼神耐人寻味。 “这……殿下。”沈涟脸上的红潮本来已经慢慢褪下，这会又因为激动而涨起来。 “你说。” 赫连懿似乎心情不错，唇边有着罕见的笑意。 沈涟忽然不敢直视，“殿下这么好看，谁不喜欢，谢予他们也是喜欢殿下的。” 这话一说完，沈涟下意识抬眼，果不其然见到了赫连懿好不容易才有的笑意消失了。 难道是因为她说的都是男人？ “还有丫鬟们。”沈涟掰着手指头仔细数，“对了，还有那宋小姐，若是不喜欢殿下，又怎么会每次见到都会那么热情。” 嫉妒也是因为觉得对方 “算了。”赫连懿面上的神色一言难尽，能够将宋嫣的所为当做是热情的，大概也就只有沈涟这个没心眼的。 而沈涟想的是，就算是嫉妒也都是因为知道对方优秀且难以逾越。 这位帝姬殿下虽说是男儿身，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相貌与手段都极为出众，艳羡之人数不胜数。 这次之后，沈涟开始有意识与赫连懿拉开距离，她不认为赫连懿会喜欢她，所以还是自己先别陷进去的好。 沈涟其实心情极为复杂，她本来没有别的想法，却是在某个时候察觉到赫连懿似是朝她试探…… 第七十四章 不喜欢同床共枕 但是又不确定，只能够是什么都不做，试探也好，质问也罢，装傻就完事！ 不过，真的这样就好了么？ 沈涟不知道，她这也是第一次与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甚至还睡到了一块，更是有了关系。 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愿意的，却又不会以她的意志而改变。 这日沈涟没出去，就在那晒太阳，一边思考人生。 赫连懿从外面回来，就见到正在发呆的沈涟。 “看来你需要找点事情做。”他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可这沈涟，却还是这样悠闲。 “还好吧……”沈涟想打哈欠，见着是赫连懿之后，生生给顿住，“殿下回来了？” 身后，还有谢予以及青翼，似乎是在为沈涟的出糗而有些愉悦。 “今日的驸马还是这样的无所事事。”青翼挖苦。 谢予倒只是唇边含笑，没说什么。 这青翼，自从上次中毒事件之后，就对沈涟没什么好脸色，比之前更为傲娇，沈涟也不想见他。 “也好比某人整日就只会做个跟屁虫，也是个无所事事的！”沈涟反驳回去。 眼看两人又要继续斗嘴下去，赫连懿开口了，“好了，你们都闭嘴。” 这位是爷，两人顿时就噤声，但眼神还是在交锋。 “青翼跟在本宫身边，自然都是有作用。”赫连懿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说完，赫连懿转身，带着两人进了书房。 所以说，这就是在嫌弃她了？ 沈涟顿时有些生气，这些人就是有着那些无用的优越感，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哼哼！ 气呼呼的沈涟二话不说就继续去着手改造院子，等到她改造完毕，让他们全都吃惊去！ “可恶，这些人谁都看不起我，我是个乡野出身的又怎样？就不能优秀了？” 沈涟哼哼唧唧的，一边在说着，一边在那干活。 等到谢予二人出来，早就不见了沈涟的身影，但那桌子边上还残留着痕迹。 “这位驸马，看起来还真是不服输啊，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青翼轻飘飘道。 因为不合时宜。 谢予也笑，“别老是欺负她，驸马也是因为太过单纯才会如此。” 青翼哼一声，“我看只是单纯的蠢罢了。” 要说别的，那就是没什么可说的，在青翼的心里，沈涟也就只是那样而已，要说优秀那是半点都算不上，更何况这么一个人，竟然还是他最喜欢的主子的驸马。 忽然，一道目光从书房之中看过来，两人连忙收敛，溜了。 至于此时的沈涟，则是在那后山的一片草地那，埋头苦思。 “好难啊！”要想要做好改造，也不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她似乎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长长叹息一声，沈涟干脆就躺了下去，在那一片草地之上。 看着那天边的云彩，心头焦躁又有些茫然，似乎现在的自己还是那样的无所事事，就跟青翼所说的一样。 但她又能做什么？ 或者说，若是没有成为驸马的话，她又会是去做什么？ 作为探花的她，可能会是当一个小官，但是之后呢？ 似乎也就只是按部就班，那时候原身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养活一家人，不管是做什么都好，只要是可以有钱就好。 “而现在的我，就是一条咸鱼，还是一条要依靠主人养着才可以活下去的咸鱼。” 沈涟有些烦躁。 “人也可以做咸鱼？”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熟悉又带着几分笑意。 沈涟猛然坐起来，“你……怎么在这？” 出现的这人正是宋柯，这段时间以来，沈涟其实就很少见到他了，且说话的次数也少得很。 但在宋柯的身边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会让人不由自主放松。 “路过，驸马呢？”宋柯又露出那闲适的笑意。 沈涟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有些怀念，可惜了你没有带乐器。” 宋柯却是笑笑，“作为乐师，不仅仅是在有乐器的情况之下才可以弹奏。” 说着，宋柯随意捡起了几颗小石头，试了试音，再做了些调整。 竟然，就这样，在沈涟的面前演奏起来！ 沈涟内心震撼，这才是真的大佬！ 半晌，一曲毕。 沈涟自发鼓掌，“真好，好羡慕你有一技之长，很好听！” “羡慕一技之长?”宋柯看了看沈涟，似乎想到了什么，“驸马是在烦恼着这个？” 沈涟讪讪一笑，又躺下，“你们虽说是作为殿下的下属，之前是作为男宠蛰伏着，但是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且都是有用之人。反观我，除开这么一个身份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现在的自己太过于差劲了，若不是因为有着原身的知识与能力，只怕是混得更加惨。 要想活下去也不是那样的简单啊。 “驸马也是一个有用之才。”宋柯缓缓道，“对殿下说来，驸马就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这个就不必了…… “若是没了驸马，聚会时候也是会无聊许多。” 是么？她好像就只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其实，在驸马之前，我们顶多就只是每隔十日才会聚一次。”宋柯弯了弯眼眸，“这几乎每日都有的聚会，都是因为驸马。” 沈涟眨眨眼，有些茫然。 她的存在似乎就只是可有可无，但在宋柯的口中说出，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沈涟自嘲笑笑，“谢谢你啊，我大概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了。” 大概就是那可怜的残存的自尊心在作祟，她总是那样的自卑。 不够优秀，只能在角落看着优秀的人在人群之中绽放。 “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沈涟站起来，拍拍身上，“做自己才是最好的。” 宋柯也站起来，“驸马能振作起来那是最好了。” 颓废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她。 还是充满活力的样子，才是最好。 沈涟回去之后，就直接冲到赫连懿的跟前，“殿下，我有话要说！” “我一定要现在说！”沈涟双手握拳，“我其实不喜欢与人同床共枕……” 第七十五章 夫妻之间 赫连懿淡淡看她一眼，忽而单手支着脑袋，“你再说一遍，本宫没听清。” “我说，我不喜欢与别人同床共寝！” 这次说完，耗费掉了沈涟所有的勇气。 结果无外乎就只有两个可能，赫连懿发怒与她冷战，或者就是将她关起来。总之不管哪个都可以达到目的才是。 怎料，这赫连懿不按常理出牌，十分赞同道：“巧了，本宫也不喜欢。” 沈涟心头一喜，这是要重获自由了吗！ “那……” “不过。”赫连懿的话音一转，“夫妻之间，就不需要计较那么多，本宫也勉为其难接受。” 沈涟的脑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勉为其难？ 沈涟冷静下来，这不对！ 好一会，两人就这么安静对视着，沈涟完全看不出眼前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殿下。” 门外，是那青翼在敲门。 “进来。”赫连懿收回目光，神色如旧。 见了沈涟，青翼先是有点惊讶，随即便道：“我与殿下有要事商议，驸马先回避一下吧。” 莫名被点名的沈涟一脸懵，“我也有要事商议，这还没商量完，要出去的也是你。” “你？”青翼是不信的，面无表情，将一个信封递上去，“殿下，之前要找的资料拿到手了，请过目。” 信封之中不过只有一张纸，写着寥寥几句话，赫连懿看完丢到一边，“这是假消息，继续去查。” 青翼茫然，“假的？不可能啊！” 赫连懿看他一眼，眸中一片冰凉，“有何不可能？” 这一瞬，青翼也不由得怀疑自己，似乎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既然殿下都这么肯定，那必定是有问题。 “属下这就去解决！” 青翼走了，书房恢复宁静，沈涟想要说点什么，赫连懿却是完全不理她。 没一会，谢予也来了，似乎也都是带着什么资料前来，见着沈涟又是一愣，才开始汇报。 但结局也跟青翼差不多，全都要回去重新弄。 且赫连懿又让其余人陆陆续续前来汇报。 沈涟就眼睁睁看着接连十来个人，全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要求重新调查。 “殿下这是怎么了？” 院子外面，有人发觉了异常。 “不知，大概是不舒服？方神医似乎好几天都没给殿下熬药，要不去催一下？” 宋柯也听到了这些对话，却是不认同这个看法。 赫连懿是个极为不愿麻烦的性格，也从来不会强行要求下属，但今日却是就连平常不会进这主院的人也都来了。 这个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反正，咱们只能下次再来。” 那两人逐渐远去，宋柯想了想，也进了主院，刚好见到有从书房出来的，神色恍惚，似是不相信自己刚才面对了什么。 “殿下。” 宋柯拿着新的曲谱进来，淡然笑了笑，“这是这几日的新曲子，可要听听？” 沈涟双眼都发亮了，她也想听！ 原本赫连懿想要答应，他本就不想继续在这待下去，但见着沈涟的神色，却是心沉了沉。 “不必，这里没你的事，出去。”赫连懿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沈涟眼巴巴看着，好想说些什么。 但赫连懿那神色却是不像是会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于是沈涟定定看着赫连懿，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 难道刚才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都是赫连懿在迁怒？ 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但这么平静的脸，真的有在生气？沈涟迷糊了。 “你看什么？” 赫连懿蹙眉，沈涟根本就不加掩饰，直愣愣就盯着他。 看别人他是不乐意，但这么盯着，却也还是觉得不自在。 “殿下，可是在吃醋？”沈涟歪着脑袋，似乎这么一想，就可以想明白了。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对下属苛刻，不是因为真的做得不好，对宋柯也没好脸色更加不是因为不想听新曲子。 似乎除了迁怒之外还有别的情绪。 “可笑。”赫连懿冷笑一下，毫不犹豫就否认，“本宫只是趁着这个机会来处理一下事情，不像你，没有事情可做。” 沈涟嘴硬：“我也有事情要做。” 那院子她还没改造完毕，不过剩下的基本就只是护理。 “对了，我都还没问过你。”沈涟说起院子的事情就不由得笑起来，“殿下觉得院子现在怎样？可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赫连懿沉默了一下，“那是你负责之事，与我何干。” 沈涟无奈，不问就不问吧，反正她看着顺眼就可以了！ 她没在书房呆多久，很快就到院子，四处看看。赫连懿现在心情不好，似乎也不好继续待下去。 男人心，其实才真的是海底针啊，沈涟心想，她就是完全看不到这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至于最先说起的那件事，沈涟察觉到了不是时机，但等待了一天，也没等到机会继续谈下去。 夜里，沈涟没去主院，而赫连懿也没让人来传唤。 这倒是让沈涟觉得是个不错的开端。 赫连懿到底是听进去了，大概就是碍于面子或者是别的原因，才会是没有当面回应的吧。 怀着这么一个心思，沈涟很快就睡去。 一夜好眠。 说来也都有些凑巧，沈涟这回到原来的院子之后，赫连懿要做的事情也就多了不少，又是恢复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 且每次见到赫连懿的时候都是在不同的状态之下，装束打扮各有不同，又或者是极为忙碌。 沈涟也就只是远远看着，没敢过去。 “都快变成一块望妻石了。”宋柯调侃一句。 这么冷不丁的冒出声音来，沈涟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别吓我！” “殿下这么忙，我不能去打扰他，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可以帮得到赫连懿的话那即是最好了，如今看来，却是没怎么可能。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柯觉得自从那日他与沈涟聊过之后，才发生了这些转变。 若真就是惹得赫连懿生气，没有人可以安然无恙才是，无一例外。 第七十六章 参加诗会 可眼前的沈涟就是完好站在他面前，甚至状态还不错。 “也没什么，就只是说了一句真心话，之后殿下就不理我了。”沈涟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的，那句话她是不敢再说第三遍了。 那会勇气还在，说什么都觉得畅快，之后就是无尽的尴尬。 再也说不出口。 “都是我咎由自取吧。”沈涟自怨自艾，“算了！” 但，就算是沈涟想要安安静静地恢复原来的状态，却也不是没那么简单就如愿。 第二天那施明朗再次找上门来，这次不是为了找赫连懿，而是找沈涟。 “后天有一个诗会，想必作为探花的驸马也是喜欢这一类活动，不如一道去参加？”施明朗是这么说的。 沈涟笑呵呵的，内心有些狂野，这是她能去的？那肯定不能啊！ “虽说我很想去，不过这段时间殿下身子一直不太爽朗，我不能离开。”沈涟满怀歉意道。 施明朗蹙眉。 但没等他说点什么，一道声音响起：“本宫的身子不打紧，驸马若是喜欢，那便去吧，不过就是一个诗会罢了，想必对驸马来说很简单。” 扭头一看，那施施然而来的，不正是赫连懿？ 此时的赫连懿精神不太好，脸色都有些憔悴，施明朗见着，心头疼痛难忍，可这也是自己喜欢之人啊，哪里忍心说什么。 “这，不太好吧，殿下待我如此之好，我却是要丢下殿下而去，不适合。”沈涟挣扎。 然则赫连懿没给她继续拒绝的机会，立即对施明朗宣布沈涟也要参加。 “那么，后天静候驸马的到来。”施明朗垂着双眸，叫人看不清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等到他一走，沈涟就追上赫连懿。 “殿下为何应下？我这个水准，又是没参加过诗会的，只怕是会给殿下丢脸。” 只要是还没出发，就还有希望推掉！沈涟这会是什么都不顾了。 赫连懿不为所动，“驸马一整日都在府上，难免会有些无聊，出去走走也无妨。” 软磨硬泡都无用，沈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应当做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应当做。 但，她哪里会作诗？就连日记都觉得难写的人，怎么配写诗！ 可原身是个真正的探花，虽不说是做得多好，起码都是会有几滴墨水在，丢不了脸面。 但现在是沈涟占据了这躯体，这么久了，完全变成了是自己的了，原身遗留下来的就只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罢了。 “殿下，我不想去。” 还不如让她去死…… “真不想去？”赫连懿顿下脚步。 沈涟连连点头，“我不擅长作诗，且又是现场，我有点怕……” 只见眼前这男人满意笑了，双眼眯起来，“那就好好准备一下，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沈涟当场石化。 这绝对是报复！ 看来赫连懿果然是很在意，可为何不说？ 沈涟想不明白，那诗会就到了。 “谢大哥！要不陪我一起去？”沈涟为了找个伴一起去诗会，将后院的那些人全都问了一遍，全都喊大哥。 但依旧还是没有一个人帮得上。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谢予了，沈涟可怜兮兮看着他。 “这个恐怕不行。”谢予满怀歉意，“驸马最好也别出去的好，不过是一个诗会，不去个罢。” 沈涟哭丧着脸，她也想不去啊！奈何那施明朗一脸轻视“挑衅”，问她不来是不是因为觉得不屑，又或者是怕输。 这哪里能怕的？沈涟头脑一热就答应下来，将自己给卖了。 “这么说来，这的确是有些难办。”谢予思索半晌，“这样吧，你就先做几首诗，等到上场就可以用得上。” 沈涟两眼一抹黑，绝望了。 若是可以做得出来，早就做了，何必等到这时候临时抱佛脚。 沈涟收拾一番，只带上了丫鬟春花出门。 她一动，在暗处的所有暗卫也都动了起来。 “可恶，都说了不给出门，这时候却是有偏偏可以网开一面，我怎么觉得这就是在耍我玩呢？”沈涟抱怨。 春花自然是结不了话，欲言又止的。 沈涟就这么埋怨吐槽了一路，诗会所在之地是在一个湖边，正好就是有一个小小的空地，且又经过了一番布置，就成为了这诗会的场地。 “驸马，请。”施明朗第一个上前迎接，其余人听到也纷纷看了过来。 谁都好奇当初是谁有福气娶了那华钦帝姬，但这么一番打量下来，谁都是保持沉默。 但又无不在比较，自己与这个能够成为驸马的人到底是差了什么。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宋嫣来了，神色姿态全然都完美无瑕。 “宋小姐。我们什么都没做。”沈涟眨眨眼，后退一步，表明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然则无风不起浪，总归是有源头才是。 “也罢，我也不能管你们，本小姐今日开心，就不计较了。”说完，宋嫣施施然到走开。 之后又来了几个姑娘，这会赫连懿有些明白了。 这不仅是男的可以参加，姑娘也都可以！ 也因为这一点，沈涟对这个地方多了点好感，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冰冷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也就先开始。” 诗会嘛，无非就是作诗，但这个诗要怎么做，又是怎样的形式却是还没定的。 沈涟听了会，躲在角落没敢出头，但还是有不少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有意无意的。 “那么就以水为题，做两句诗。”那人唠叨了许久，终于是停下来了。 沈涟清醒过来，低垂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那人却是没想放过她，“不如就让驸马来开个头如何？”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人的同意，一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且这可是最近距离与探花接触的机会，也许下一次就落在他们身上了呢？ 但被点名的沈涟极为慌张，她还没想好！ 只得是硬着头皮道：“这个，你们先来便可，我不着急。” 看有的人早就在那等候着，也不差她一个才是。 “呵呵，驸马是怕了么？” 第七十七章 作诗 不用想，说这话的便是那施明朗。 沈涟头疼，你说这人竟是为了一个男人在跟她争风吃醋的，像话么？难不成真要搞基？就算这样赫连懿也不搞啊！ 可这话她不能说，只能顶着众多的目光，“没什么不敢的，只是施公子这么积极邀请在下，不如还是先让施公子来。” 施明朗一口应下，“做一句诗也没什么难的。” 沈涟嘴贱接口，“是啊，做出来是不难，做得好才是真的难。” “哦？这么说来，驸马是很有信心了？” 沈涟但笑不语。 妈耶！她这张嘴哟，什么时候可以管得住？ 这么一说之后，看戏的人更是感兴趣，他们全都是一些有才之士，谁都希望能够展现自己。 时不时来点风雅的活动，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那便恭候驸马的佳作了。”施明朗看着就是一脸不高兴。 这单纯的孩子，还真将她当做是情敌。 不过按照现在的关系看来，施明朗就是个想要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沈涟轻咳一下，小三这个词还真不适合施明朗，明明看着就一个还挺乖巧的少年，也不过怎么就这么的死心眼的呢。 “好了。”施明朗写完，让人念了出来。 切题了，且还算可以，零星有几个人称赞，沈涟也在琢磨着。 “驸马，轮到你了。” 一句话将沈涟拉回到现实，方才沈涟想要切换成原身的思维，但却是发现，有点不行，她完全掌控了这具身体，记忆终究只是记忆。 “不着急。”沈涟老神在在的，似是胸有成竹。 众人就等着。 忽然，沈涟见到了一旁的湖水，只能够永久在那湖中，虽说不失为一番美景，被人赞美观看，却也还是只能够局限在那而已。 “湖光初阳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这可是一句流传千古的名诗，虽说是被改动了一些，可也还行吧？ 沈涟念完，看众人的反应。 但一个个没啥表情，没有称赞，就连嘲讽都没有！ 这帮人到底怎么了？！沈涟尴尬不已。 “这……还挺好的？” “唔……勉强可以吧，没什么不好。” 有些人窃窃私语，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沈涟还真就做出来了。 不是说好这驸马不会作诗的么？施明朗坑他们！ 但最茫然的还是施明朗，若不是不会作诗，怎么会百般推搡，还那么的不情愿？就连在考试时候作诗也都只是一般般，这会做出来却是好了太多。 会试殿试这些最主要还是考核作文章的能力，并不是很注重作诗，也就可以勉强忽略。 沈涟不大会作诗这么一个消息也就是施明朗调查许久才查到的信息。 结果就这？ 自己人坑他！ “驸马不愧是探花郎，这诗做得让人佩服。”施明朗连假笑都省去了。 沈涟倒是假笑连连，恭维一句：“哪里那里，施公子才是厉害。”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句诗到底谁高谁低，这不就是在膈应人么？ 施明朗几乎要翻白眼。 就这么一会功夫而已，这会都想要撕开虚伪，但是施明朗只是压制着，怨怼盯着沈涟。 “唉，我就知道我不该来的，激将法还真是太low了！”沈涟低声吐槽。 可她也知道自己，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也都还是会很快就被激得什么都应下。 “春花，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拉着我！不能让我在激动之下做出后悔的事情！” 春花应下，又称赞了一番沈涟的诗作。 沈涟心头美滋滋的，此外，还有一个改变就是，原本大半的人都看他不顺眼，这个时候都没多少打量的目光了。 此时众人心头冒出的念头是：探花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这下也没了想要看戏的人，一个个都在琢磨自己的诗，只有施明朗还在那沉默盯着沈涟。 “你为何要隐藏实力？”施明朗蹙着眉，对表现良好的沈涟很不满。 但是这样也不能怪她，本来就没什么实力，也就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施公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沈涟套用句式。 施明朗瞪她，“有话就说！” “是这样的，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施公子不必这样介怀，不就是一次的诗会，以后还是有提升的机会，没事的。”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沈涟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 施明朗气冲冲走了。 沈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要鼓励他一下，若是他真的可以将赫连懿拿下，那就是好事啊！ 可惜了。 “算了，咱们也走吧，这诗会也没啥意思。”沈涟带上春花，麻溜走了。 本来也不是自愿参加，这会也就没一点的犹豫。 沈涟知道自己的能力，当然不可能继续留下来丢脸。 但好巧不巧，那宋嫣就见到了，一张口就道：“驸马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可是瞧不起我们？方才那诗还做的不错，这会可是要驸马来指点一二才是。” 这不是坑她么？ 沈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有人都看着她呢，走了就坐实了看不起的“罪名”，不走又实在是如坐针毡。 春花低低说：“要不，还是多留一会，等下无人察觉再走。” 沈涟心想，这也行，又回到了席上。 但那宋嫣没那么容易放过她，见她回来，立即就过来，笑吟吟的。 “驸马这才高八斗，作诗也厉害，不会见到我们的水平之后就不与我们往来了罢？” 这话，是人能说得出来的么？ 沈涟一边吐槽，一边假笑：“哪能，我也就只能做出这么一句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状元来了！” 沈涟当即一愣，状元，可不就是那榜首？ “这下可就精彩了。”宋嫣双眼更加亮了，沈涟察觉不妙。 这历来都有那么一句话：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说的可不就是状元郎才是那有美娇娘之人？ 可这会娶了公主的是她这个第三位的探花，是个人都会觉得不甘心的吧。 且先不说舆论如何，在原身的印象之中，状元郎还是个高官子弟，三个字概括：不好惹！ 第七十八章 好惨一男的 沈涟不想对上这个人，更加想溜走，可宋嫣就黏在她这似的，明明饶有兴致看着那边就是不过去。 还扭头道：“驸马与状元应当是会有很多话题，不如过去一下。” 不，她一点都不想过去！ “我觉得还好吧，状元人气高，我就不凑热闹了。”沈涟想开溜，“出来也有段时间了，殿下身子不好，我很担心，就先行告退。” 说着，沈涟立即转身就走。 春花紧跟其后。 宋嫣这会倒是没有拦下，但收起了笑意，连同那眼中的亮光都没了。 “这驸马，怎么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之前宋嫣是见过在榜的三人，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位，个性不一，只有一个探花是个寒士。 但也就是因为是这个原因，才使得只有沈涟才有机会娶帝姬。 那赫连懿的母亲是个外族人，谁都不愿意见到外族强，就连皇帝也都打着这么一个主意，于是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幸好溜走了，不然不知道流下去还会发生什么。”沈涟一阵后怕。 以后说什么都不会参加什么诗会词会，这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面跳么？ “春花，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花看了眼天色，“大概是才午后。” 估摸一下，也就是说，她们还是有时间的。 沈涟小手一挥，“走春花，爷带你去压马路！” 这长街之上，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买卖以及行人全都新鲜得很。 沈涟本就是个好奇的，这会眼睛都舍不得转，恨不得住在这街上。 “驸马，该回去了。”春花艰难跟上。 “别着急，对了在外被暴露身份，喊公子。”沈涟已经注意到有几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了。 一个驸马，还像个土包子进城似的，像话吗？哪能丢了赫连懿的脸面，沈涟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逛了许久，沈涟都没有买一件东西，看着又是每一样都很喜欢，但一摸钱包下一瞬就会毫不犹豫放弃。 穷逼逛街奥义：只看不买也很开心！ 逛了一圈，沈涟心满意足，“好了，春花咱们去吃顿好吃的，再回去。” 所谓的好吃的，就是那路边的馄饨，沈涟馋的紧，老早就闻到这香味了。 “老板，记得多加点馄饨！”沈涟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两碗，若是买一碗可以有两碗的量那就是最好~ 春花有些坐立不安，“公子，咱们要不别吃了，赶紧回去。” 沈涟不答应，“我快饿死了，再不吃就真的横尸当场，你怕不怕？” 春花一脸震惊。 热腾腾的馄饨呈上，沈涟大快朵颐，肉汁鲜美，吃得相当满足。 吃完，府上的人也找来了，沈涟这下没再不情愿，反而是开开心心跟上。 餍足的沈涟甚至就连一旁的喧闹都没看一眼，径直上了轿子。 “对了，等会殿下问起的话，记得别说逛街之事。”沈涟叮嘱春花。 若是被知晓，又不知道会是会怎么说她。 春花忍了会，提醒，“殿下的人就在附近，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沈涟僵了僵，她给忘记了！ 派遣暗卫这种事，又看不到，沈涟时常以为那是赫连懿乱说的，但每次不管是发生什么，这人都可以很快得知，不就是有眼线么？ 暗卫有本事监视她，有本事帮她作诗啊喂！ 沈涟颓靡着，一路回府。 “殿下，驸马回来了。”谢予得到暗卫的汇报，立即就笑了。 赫连懿都看了多少次门口，可不就是等着沈涟回来？但这会听到消息，却又没半点反应。 谢予没说什么，默默出去。 果不其然，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声响，还有沈涟那不加掩饰的说话声，走路都有不小的动静。 这人长得不大，却是有不小的存在感。 这回沈涟还在纠结着，到底是要去主动告知，还是拖着…… “唉，浪得飞起的后果就是这个。”沈涟学着赫连懿的模样冷笑一下，将门推开。 赫连懿没有半点反应，似是没发觉。 沈涟自发站在跟前，慢慢汇报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诗会到逛街，说了好一会，沈涟见这人没看她，就大大方方盯着赫连懿的脸。 “就这样，绝对没给殿下丢脸，殿下可以放心。”沈涟讨好似的，补充最后那一句。 “嗯。”赫连懿写上最后一个字，落款，搁下笔，抬眼。 “那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扰殿下办公。”沈涟心头涌现危机感，只想赶紧溜。 “站住。本宫没让你走。”赫连懿站起来，“你外出，这是多危险的事情，你可知晓？” 沈涟想了想，点头，“我也觉得很危险，这也没办法，万一被怀疑，到时候就更加麻烦。” 赫连懿却道：“去诗会也就罢了，在那还没谁敢动手，可在闹市，那就有很多下手的机会。” 该来还是来了。 沈涟闭上眼，接着听到还算得上温和的话语：“下不为例，” 是不责罚也不生气？ 这是天下红雨还是天地异变？沈涟惊了。 “殿下体谅，实在羞愧。” 赫连懿扯动嘴角，“下回带你去别的地方，那街上没什么好的。” 怎么不好了？热闹又好玩！ 但沈涟不敢说出来，乖巧应下。 之后施明朗没有再约，听说是又被禁足。 沈涟叹息：好惨一男的，为爱勇敢却横遭禁足，啧啧。 相较之下，沈涟依旧吃吃喝喝该干啥干啥，看赫连懿都顺眼不少，也就是多了种时刻被人盯着的不自在感。 谁知道那些暗卫到底会是在哪里，又会是从哪里冒出来，沈涟仔细想过了，为了狗命还是忍着。 之后倒是风平浪静了好一阵，听说状元郎在那诗会之上大放异彩，成为京城喜好风雅之人的座上宾，更是受到过橄榄枝。 只是状元并没有接受。 沈涟没听到关于自己的，暗暗开心，没提到就是无足轻重，状元的光芒盖过所有，她还得感谢一下。 “听说驸马很会作诗，不如咱们也来?” 沈涟连忙拒绝：“别！我那其实是提前做好的，算是作弊，可没办法，在那么一个场合，被拆穿多没面子。” 第七十九章 酒后断片 谢予含笑，“在我们面前说出来没关系么？” 沈涟摆摆手，毫不在意，“没事，你们又不是多嘴之人，且大家都是朋友，随意惯了。” 朋友这个词一出，所有人都神色微妙。 严格说来，他们应当是主子与下属的关系，在这个驸马府之中，沈涟与赫连懿是主子，其余的都是下属或者客卿，哪里会是什么朋友。 这么一个词从沈涟口中冒出，着实是让众人都有些吃惊。 想想，驸马将他们当做是朋友，但他们有时候却是只想着要怎么监视或者防备驸马，多可耻！ “哼，谁跟你是朋友，不知羞。”青翼最快怼了一句，但也就只是下意识。 沈涟不介意，“是是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承蒙各位不嫌弃。” 青翼一时间神色有点一言难尽，他不是一直都在嫌弃她么？ 可似乎都被忽略了，这个发现让青翼有点不爽。 谢予道：“既然是朋友，那么就来一起喝一杯。” 沈涟笑了起来，“好啊！” 之后一杯接着一杯，连喝了三杯，沈涟笑着一头砸向桌子。 一桌的人都惊了。 醉了的某人还不自知，摇摇晃晃的。 春花只得认命将人带回去，一路都在纳闷，他们的驸马，似乎很轻，且身子又是软软的，不像个男的。 春花悄摸摸想，看来还真就是个小白脸啊…… “朋友一生，一起走……”沈涟哼哼唧唧之下，还哼起了几句歌。 “驸马在说什么？”春花没听清，凑近了些，忽而又发现，沈涟身上似乎有一股香气。 淡淡的，若有似无。 待要仔细闻，却是有人来了。 “下去。”赫连懿不悦盯着凑近的丫鬟，他听到消息，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赶来，偏是这人醉的不省人事。 “沈涟，你还真的是，让本宫该如何是好？”赫连懿目光复杂，将人抱回了主院。 这几天沈涟都在自己的院子，还真就有些冷战的意味，可用膳之时又极为和平，只是谁都不说一个字。 别别扭扭的，谁都不打破僵局。 “朋友啊那些日子不再有！”沈涟一个翻身，嘴巴砸吧着，冒出一两句不知所谓的话语。 赫连懿将人摆放好，面无表情伸出手戳了戳这张有点婴儿肥的脸。 “别惹我!”沈涟皱着鼻头来一句，还挺凶的。 赫连懿笑了一下，又戳了两下，“惹你怎么了，你还能吃人不成？” 这么说着，赫连懿不由得看了一下那粉嫩小巧的唇，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根手指划了过去。 好软。 这触觉还不不错，以至于赫连懿无意识反复摩挲着那唇瓣，又惹得沈涟凶了几句。 最后醉眼朦胧的沈涟一把打在那作乱的手上，睁了眼，“好烦哦！别弄了，又不是殿下！” “嗯？”赫连懿微讶，怎么就说到他身上去了，尝试问，“是殿下就可以？” 沈涟此时呆呆的，没睡着，但脑子也还是不清醒，殿下这个词在她脑中转了一圈。 严肃点点头，她说：“殿下做什么都可以，你不行。” 赫连懿觉得好笑，这人现在连他都认不出来了，就记得殿下，这殿下可不就是他么。 “当真做什么都可以？”赫连懿动了点心思。 他还真想做点什么，或者是让沈涟做点什么。 沈涟在那笑，整个人晕乎乎的，早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哪里还能回答。 见此，赫连懿也不恼，谁还会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不过，竟是要他来照顾，等这醉鬼醒来，倒是要好好算一算才是。 好在沈涟酒品还算好，除了偶尔说几句胡话之外，也没别的了。 没乱吐，也没发酒疯，就安安静静躺在那，一双眼还贼亮。 赫连懿一靠近，她就笑，还会学着拿手指戳脸，不过准头不太好，只能碰到肩膀。 “殿下，热水来了。” “放下。” 赫连懿没让丫鬟伺候，而是亲力亲为，这会也没可忙的，正好可以休息会。 沈涟一直到夜里才完全醒来，中途还睡了一觉，醒来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就是有点儿头疼。 张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便是赫连懿，这猛然就见到这么一张脸怼在面前，沈涟被吓得一个哆嗦。 “殿、殿下，怎么也在这……”话才说完，沈涟就发觉了不对劲之处。 这不是在她那小院子，而是在赫连懿的房中！ 这怎么回事！沈涟脑壳疼，现在是真的在突突的跳着疼。 “都不记得了么？”赫连懿先问了这么一句。 沈涟艰难回想，“我记得是还在静亭的，喝着酒，大伙都很高兴。” 之后的记忆就没了。 赫连懿若有所思，朝她笑了一下，“很好。” 沈涟觉得不好。 这不就是意味着她又惹了赫连懿？这还得了。 “殿下，您大人不计较小人过，就再饶过我这一次吧？”沈涟可怜兮兮求饶。 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是没干什么好事，不然赫连懿怎么会对她笑，还笑得这么的开心。 “时间不早，这些明日再说。”赫连懿不知想到了什么，没继续说下去。 敲！ 沈涟一颗心都还悬着，哪能继续睡，她就眼睁睁看着灯光熄灭，赫连懿躺到了边上，还让她也继续睡会。 这……似乎是没生气。沈涟也看不懂了，赫连懿的心思，她似乎是从来都没有懂过。 赫连懿似是真的很困，没一会就睡着了，但一点声响都没有，沈涟睁着眼，直到下半夜才睡了会。 本来睡得浅，赫连懿起来之时，沈涟也跟着睁开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赫连懿醒来的样子。 微亮的晨光之中，赫连懿的脸庞也柔和了不少，那绿眸极为漂亮，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吵到你了？”赫连懿就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这大概是错觉吧。 沈涟爬起来，有些狗腿，“没有！我昨晚睡太多了，一点儿都不困。我来给殿下更衣吧。” 说着，沈涟就去点了烛火。 “殿下要穿哪一件？”沈涟兴致勃勃看向那衣橱,大有要整活的意思。 第八十章 替你束发 沈涟记得不错的话，左边的是那雌雄不辨的白衣，右边则是那华美的宫装。 “今日不出门，随意。” 沈涟了然，熟练拿了一件白衣。 比起那宫装，沈涟觉得赫连懿其实更为适合白衣，简单又显气质，关键是贼好穿！ 穿戴完毕，赫连懿又说要束发。 沈涟自告奋勇，“怎么可以让殿下自己来呢，我来！” 束发也选择了最简单的样式，她也就只会这一个了。 打理完毕，沈涟十分满意，这么一个美男子，光是看着干活都不觉得累。 “殿下觉得如何？” 赫连懿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勉强可以满意，“略丑。” 嫌弃倒也说不上，反正都不需要出门，随意便可。 但赫连懿的目光落在沈涟那还没打理过的秀发上，勾唇，“本宫来试试。” 沈涟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这天都亮了，殿下要不先去洗漱？” 赫连懿就那么看着，沈涟败下阵来。 但真当面对那如瀑的秀发之时，赫连懿顿了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说他的父母也就那样，可自小就得到的教育之中，让他向来都会极为注重。 男子只能为自己的妻子梳头。 “可能会有点疼，别担心。”赫连懿嗓音低低的。 本来还不担心的，这话一说出来，沈涟就不免担忧。 这是要梳头还是要砍头？梳头还会痛？？ 镜子里面的沈涟满脸惊疑不定，她到底是要面对什么！ “放松些，很快就好了。” 沈涟勉强道：“殿下，也就是梳个头，不用这么庄重吧？” 她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想想，这位帝姬殿下，含着金勺子出生，仆人一大堆，还用得着自己打理头发？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沈涟只敢小声说。 才一说出来，就被否定了。 “礼尚往来，你帮了我，我也帮你。”赫连懿难得好说话，还不摆架子。 沈涟有些飘飘然，忽然头皮一疼。 “痛么？” 沈涟淡定：“还好，殿下慢慢来，不着急。” 忍受了好几次头皮发疼，赫连懿才宣告完毕。 沈涟看一眼，定住了。 “还蛮好的。”她摸了摸，唏嘘一声，没有想象之中的乱，就是有点歪而已。 沈涟心情大好，“多谢殿下，我觉得以后我就这么打扮好了，好饿啊，咱们去吃饭吧！” 赫连懿也很满意，没计较沈涟这随意的言行。 之前沈涟跟着谢予学了几天的礼仪，这会是忘光了，只记得最重要的一点，殿下说是都是对的！ 但此时沈涟有些飘飘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甚至还有种赫连懿就是她的好兄弟的错觉。 一出门，这种错觉就完全消失了。 所有的下人都朝着赫连懿低眉顺眼，走着走着，沈涟也都平复了心态。 主子到底还是主子，不会因为一次交谈甚欢而改变。 “怎么了？”赫连懿敏锐察觉到了沈涟的改变。 但沈涟笑笑，“没什么啊，走吧。” 她还是那个见到吃的就走不动的沈涟。 用完早膳，赫连懿很快就去了书房，此时天色也大亮，沈涟估摸着这会人也都起来了，但她一个人，依旧还是不好玩。 左思右想，沈涟索性还是去看书。 午膳过后，赫连懿提议出去走走，沈涟没拒绝。 她也习惯会在饭后就会走一走，消消食。 不知道赫连懿是不是从暗卫那得到的信息，对这点习惯还是清楚。 “你可是想过离开这里？” 沈涟啊了一声，惊诧，“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活够……殿下为什么这么问？” 赫连懿沉默了会，“在我身边，你似乎很累。” 的确是累，可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出去找份工作，也都会是累死累活的。 沈涟觉得，有这么一个大腿可以抱着，也还不错。 “我与殿下早就是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这会也没想过改变，在驸马府也不说是很好，但至少是比在老家强……” 这话引得赫连懿笑了一下。 沈涟不知怎的，面上忽然就红了些。 “这，好笑么？” 赫连懿眸中漾动光芒，“嗯。” 沈涟脸更红了，这个氛围不对劲啊！而她就更加不对劲了！ 赫连懿心头一动，“沈涟，你有没有想过……” “殿下！” 这话才说到一半，青翼高呼着赶来，十分着急的模样，“殿下不好了，北路被发现了！” 赫连懿面色一沉，“怎么回事？让谢予过来。” 青翼连忙应下，又是一阵旋风似的走了。 “很重要的事情吧，殿下先去忙。”沈涟也有点被这场面镇住，这会被赫连懿注视着，连忙就说了这话。 赫连懿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晚点我再与你说。” 眼瞅着赫连懿快步回去，沈涟也没了继续走的念头，索性就在静亭那边坐了会。 没曾想，还亲眼见到了后院最为忙碌的一幕。 那十几个前男宠，全都出动，一个个都是清一色的劲装打扮，且都是俊男，养眼极了。 这会沈涟是完全相信这一群人全都是赫连懿的亲信，但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们宁愿用男宠的身份也要留在赫连懿身边？ 忙碌中的众人都没注意到角落边上的沈涟，就连她什么时候走也都不知道。 沈涟不知道“北路”是什么，也不知道赫连懿在做什么，这会在主院也都见不到一个人影，似乎都因为那一件事，驸马府倾巢而出。 偏就是在这时候，沈涟又见到了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她对这一切都漠视，又或者说只是在看戏旁观。 “驸马怎么这么看我？”女子也注意到沈涟，嗓音清冷。 沈涟道：“你好像很高兴。” 女子挑眉，“并不，我是在担忧。” 沈涟笑了笑，“原来如此。” 原来担忧时候也还可以笑着看戏，还无动于衷，啧啧，见识到了。 此人居心叵测，沈涟暗搓搓在心底记下一笔。 她不知道赫连懿将这人放在身边是个什么想法，总之沈涟看不惯这人，还有点不爽。 寻思半天，女子倒是先起了话头，“驸马可知晓，殿下的身份？” 第八十一章 她是外人 沈涟指着自己，“你刚才喊我什么？” “驸马。” “作为殿下的驸马，能不知道殿下的身份？这位姑娘怕是来搞笑的？”沈涟笑眯眯道。 女子一愣，这说法新奇，一时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琢磨完毕，沈涟打着哈欠摆手，“我就不看了，休息去。” 再忙碌也好，都没有她帮得上的，还不如当做是不知道。 再回想起赫连懿所问的那问题，有想过离开么？ 那当然是有的，只是不重要了。 赫连懿忙到了夜里，才带着一身疲惫归来。 那会沈涟正在研究蜡烛，就被拉了过去，“哎哎！小心这蜡烛……” 眼看蜡油就要滴落下来，一道暗劲过去，蜡油没滴下来，就连火也灭了。 而沈涟落入一个怀中。 赫连懿正抱着她，疲惫极了。 “你……怎么了？”沈涟没敢乱动。 “先别动。” 沈涟还真不敢乱动，这位帝姬殿下似乎真的很累，若是她可以有帮得上的，似乎不管是做什么都可以。 “殿下，到底是在忙些什么？为何要这么拼命？” 沈涟始终不懂，若说养那些心腹是为了保护自己，可今日的情况，却是让沈涟觉得有些不对劲。 赫连懿似乎是在策划着什么，且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这些你不必知道，至少现在就只需要好好呆在这，哪儿都不要去。” 赫连懿的声音也显得极为疲惫，他甚至是将自己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沈涟身上，似是这样就可以从沈涟身上汲取能量似的。 “殿下，以后要是累了，我可以继续借肩膀给你。”沈涟知晓自己帮不上什么，只能做这个。 赫连懿微抿了唇，却是动了，站直了身子。 “别这么轻易就许下承诺，若是你做不到，我不会放过你。” 沈涟随口道：“那就不放过，我又不会走。” 赫连懿一怔，眸光忽而变得极为认真。 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没有天真浪漫，却依旧是有着单纯简单。 “就算是你想走，也都走不了了。”赫连懿低低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像是看上了这小土包子似的，甚至还不想让她离开了。 正当赫连懿继续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之际，丫鬟敲响了门。 沈涟微红着脸开门。 丫鬟不过就是来送热水，也就这一开门，所有的气氛全都被冲掉，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状态。 沈涟端着热水，还有点遗憾似的。 这不对劲啊！沈涟心情更是复杂，遗憾个什么劲！不应该是庆幸吗？！ “殿下擦一下？” 沈涟犹犹豫豫的，像是突然之间就觉得不大合适。 此时她又将自己才在别人面前宣布自己是赫连懿的驸马这件事忘记了，竟是萌生了男女授受不亲这感觉来。 她是不是与赫连懿太过于亲密了？ “沈涟。” 沈涟回过神来，赫连懿就站在她面前，似是等待已久，且绿眸微微眯起，漫出危险的意味。 下一瞬，沈涟的下巴被捏住。 “胆儿肥了？” 沈涟吃疼摇头，“不是……殿下，疼。” 沈涟眼尾有些红，倒是有些许可怜。 “不长记性。”赫连懿这样说着，还是松了手，又捏了一下沈涟的下唇，“你说要怎么罚你？” 沈涟期期艾艾的，“能不罚吗？” 赫连懿挑眉。 “那要不还是捏着好了，不罚好不好？”沈涟自己送上去。 赫连懿眸光暗了暗，扫了一眼被自己弄得有点发红的唇瓣，喉结滑动了一下。 带了点凶狠：“你若是敢这样对别人说话，本宫就削了你。” 怂如沈涟，连连点头应下。 她想，反正也没人像赫连懿这么让她既是害怕又想要靠近的人了，答应也无妨。 “对了殿下，那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沈涟想起这个，“感觉不怀好意。” 赫连懿瞥她一眼，“她与你说了什么？” 暗卫说了两人有交谈，却不知道具体。 沈涟回想一下，目光飘忽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聊了两句。殿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女人不简单。” “第六感？” “就是直觉。” 赫连懿沉默一瞬，朝她招招手，“过来。” 沈涟还沉浸在推理之中，下意识凑过去，“殿下你信我，她肯定是有别的心思。” 要不然，怎么还能看戏？ “嘶！”沈涟头皮一疼，睁大双眼，“殿下手下留情。” 她的一绺头发被抓住，这人下手都没点怜香惜玉，偏还理直气壮：“这头发有点碍事。” 松了手，两三根发丝飘落。 沈涟用一抖，诚恳道：“殿下，我不碍事的，还很听话。” “嗯？有多听话？” 此时赫连懿已经靠在床边闭上了双眼，他是真的很累，不过就是说了这么一会话，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沈涟见了，迟疑：“殿下先睡会，醒了再说。” 他想说，要睡着可不容易，可听了沈涟这话之后，却是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意识开始沉沦。 过了会，沈涟才悄摸摸出去。 她去找谢予，绕了一大圈才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谢予也都只是笑了笑，道：“这些还是殿下亲自告诉驸马的好。” 沈涟气馁，不说就算了，她还不想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都不是小事，还望驸马理解。”谢予眼底有着无奈，也有浅淡的笑意、 沈涟立刻道：“要我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先来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沈涟所指着的，正是她说看到的礼品，以及在外边堆放着的。 这一瞬间，谢予似是沉默了，他后悔只说了那句话。 “这也是有原因的。”谢予挣扎，沈涟点头，“你说。” “之前殿下就规定过，不管是收到多少，最多只能够看得到两三件。” 沈涟不是很接受，索然无味，“算了，我也不是计较，拿我当做外人我也习惯了，我当惯了。” 要不然，赫连懿怎么每次都说还未到时机，这拖延着，不就是时机也都没了。 只不过就是赫连懿从来都不将她当做是驸马，而是一个只需要逢场作戏的存在罢了。 第八十二章 可想要这天下 沈涟去了自己那小院子，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是得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赫连懿似乎是在做什么复杂又麻烦的事情，若是成功还好，若是失败呢？ 届时赫连懿自身难保，只怕是顾不上她。 她立即就去找来一根枝条，在地面列出自己的各种计划。 就连逃跑路线也都有规划。 等到整个院子都被覆盖，太阳也从高空到了边上，暮色逐渐降临。 赫连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见那一地的鬼画符，“你在做什么？” “啊……没什么，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沈涟丢了枝条，也不怕赫连懿看得懂，大大方方给人看。 果然，那赫连懿看了许久，却只是蹙眉。 没能得到什么信息，赫连懿干脆就不理会，“没有，你随本宫回去。” 沈涟听话跟上。 一到书房，赫连懿就将一本书丢过去，“今晚带着这本书，去逍遥山庄。” 沈涟懵了，“去哪？” 赫连懿重复了一遍。 大半夜说不定还会是京城宵禁时候，还得出城…… 沈涟嘴唇哆嗦，“殿、殿下，我是被列入死亡名单了么？”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赫连懿没多解释，“听从安排便可。” 可…… 沈涟这回若是还没点紧张感那就是真的蠢过头，她的心脏跳动厉害。 “发生了什么？” 必定是因为有什么突发事件，才会是导致了这么一个突然的决定。 但，赫连懿并不打算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还不能说的，我又不会说出去。”沈涟就在那嘀咕着。 “知道太多，并不好。”赫连懿听到了。 这的确就是如此，沈涟也不过就是嘴贫一句罢了，之后就再也没去说起。 夜半时分，赫连懿果然来了，他穿了一件玄衣，长发高高束起，看着冷酷又帅气，平时都可以软化的面部线条此时都变得硬朗起来。 此时的沈涟就有一股微妙的违和感，似乎之前自己见到的都不是赫连懿，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才是。 “发什么呆？”赫连懿伸手戳了戳她那脸蛋。 沈涟忽然就笑了，“你这样更好看了，不，应当说是太帅了。” 这么一番赞美，赫连懿的唇角微微扬起，“以后再看，走了。” “好嘞！” 这一行人出门，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碰到。 距离城门也不算太远，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城墙边上。 沈涟正在琢磨着他们到底是要钻狗洞呢还是钻狗洞呢，毕竟那城门是走不了。 但赫连懿毫不犹豫，笔直朝着那城门而去。 沈涟心头惊异，但更加震惊的是，到的时候，那城门正在为他们的到来而徐徐打开。 众人神色如常，只有沈涟心头掀起了轩然大浪。 赫连懿的势力到底是渗透到了什么程度？ 又或者是，赫连懿到底是在做什么？ 隐约之间，沈涟猜测到了什么，又不敢去多想，她本来期待的和平生活，大概是没得了。 与此同时，宫中一片乱糟糟的，只有三皇子赫连澈的宫殿依旧一片宁静。 “三殿下，这必定是有人想要栽赃祸害……” 若不然，怎么就只有赫连澈没事？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若真有谁做这事，又会是谁？”赫连澈紧锁眉头，之前他还觉得赫连懿有问题，可如今赫连懿早就离开皇宫。 这皇宫却似乎因此而变得更加糟糕。 “三殿下！圣上有请。”一位老太监前来通报。 赫连澈心头一惊，急忙出门。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来传召？”赫连澈心头也是有着疑惑，本来他就不想去混进去，但此时看来，却是不能幸免。 这一趟浑水，估计是要他来作为替死鬼。 好不甘心，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李思，等会你去请我母妃，若是我半个时辰之后都没有消息的话。” 李思应下，“三殿下，保重。” 赫连澈一笑，“也没那么严重，顶多就只是问几个问题，但至于要怎么问，还是得看父皇。” 那位皇帝，可不是俺么好糊弄的，只是目前看来，赫连澈只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是做得不够。 虽说对那皇位没有半点的想法，但在别人的眼中却不是这样的。 “去吧，也别来太早，免得让父皇起疑。”赫连澈叮嘱。 来得早了，一猜就知道是他的主意。 赫连澈快步朝着大殿而去，心中有着许多想法，可都无法一一道明。 “澈儿，你可算是来了。”皇帝还在桌前，似是在忙碌。 赫连澈就在几步之外站定，“孩儿迟来，请父皇降罪。” 皇帝一哂，“有什么好降罪的，现在不是什么君臣，就当做是夫子之间的谈话，不必这样拘谨。” 然则这样一说之后，赫连澈反倒是倍感压力，他父皇很少会有这样说话的时候。 帝皇之家，太少谈及感情，更多说的是那权势。 可此时皇帝却是要谈感情，这不就是有些奇怪了么。 “父皇，孩儿知晓此事蹊跷，可目前还是没能够找到的凶手，若是父皇还信得过孩儿，七天之内必定会有眉目！”赫连澈才赌一把。 皇帝有些意外，“你不会是这么冒进的性格，罢了，既然这是你求的，朕允了。” “谢父皇！” 太子与其他皇子相继出事，且公主以及其他女眷全然无事，更被说是远在外面的赫连懿，宫外的人嫌疑是最小的。 “父皇，孩儿想去调查一下华钦帝姬。可以么？”赫连澈忽然道。 “嗯?” 这倒是让皇帝极为吃惊，向来赫连懿都是不会招惹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参与，这件事在皇帝看来，其实与那赫连懿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则最不可能的人兴许就是最有机会下手的呢？ “这也是一个方向。”赫连澈道。 他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形，若说是别人，其实倒也更是不好说，只有赫连懿似乎是无欲无求，且又是无权无势。 但为何赫连懿至今都没有谁会去诟病？且又还过得好好的。 赫连澈觉得，其中必定有猫腻。 “澈儿，可想要这天下？” 第八十三章 女子掀不起风浪 所有有志向的男儿，谁不想要天下？ 赫连澈却是目光黯淡，“人为财死鸟为食而亡，可儿臣不愿成为争夺的一员……儿臣并无大志，这天下也并非是儿臣可觊觎。” 皇帝颔首，“你倒是一直未变。” 赫连澈苦笑，纵使如此，却还是被牵连到了。 有人见不得他好。 “如今，不管儿臣说什么都无用，但儿臣问心无愧。” 皇帝挥手，一旁的公公退了出去。 “那么你怀疑懿儿，便是更不可能。懿儿一个帝姬，断然没有理由做这些。且也没有途径。”皇帝慢慢分析。 是个人都会这么想。 但赫连澈回想起自己见到赫连懿的印象，虽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也足够深刻。 那是一个任谁见了都会被吸引目光的美人。 “也许全都是假象。”赫连澈低低道。 都知晓这位华钦帝姬身娇体弱的，但若是问起其他的，谁都说不上什么来。 且上次经由沈涟求助之事，才是让赫连澈生出疑惑的最关键之处。 沈涟对赫连懿有着畏惧。 这些，他自然没有说出来，赫连澈只说了一些有根据的判断。 “此事暂且不论，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你就留在宫中。”皇帝没继续听下去。 “儿臣遵旨。” 这其实就是软禁，在嫌疑尚未解除之前，都不能乱走动。 赫连澈被带回自己的宫殿，外边一圈都是禁卫。 整个皇宫戒备森严，所有的太医都已经连续好几天没休息，就围着皇子们转。 一个月前所有出入过皇宫之人都要进行排查，赫连懿并不在名单之内。 不过在将沈涟送出去之后，第二天赫连懿就主动进宫。 但被拦了下来，这倒不出奇。除了上朝，如今的皇宫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方圣北笑了，“看来是不需要我，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好了。” 赫连懿也没坚持，转身就走。 等到皇帝得到消息，人早就没影了。 皇帝再三思索，也没将人喊回来，他方才去见了皇后。 也算不上是见面，只是他自己说了几句话，没得到任何的回应，更见不到皇后的正脸。 “若是雪儿也是这般，该是都好。”皇帝低声呢喃，苦笑一下。 他费尽心思都想要保住的母女，没得到半点的感谢，只有冷脸，这就是这些年来对他的惩罚吧。 “皇上，二皇子病情好转，已经醒过来了。” 皇帝回过神来，“那便好。太子如何？” 李公公：“尚未醒来。” 太子身上的毒，似乎是更为难解。 皇帝像是老了几岁，“去东宫。” 太子比起二皇子有才华，皇帝的重心从一开始就是放在太子的身上，此时也只有想去看望太子罢了。 “并未性命之忧，明日便可醒来。”太医在天子面前，颤颤巍巍道，“只是余毒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清理。” 皇帝颔首，“先保住性命。” 在东宫也没留多久，皇帝便摆驾回去。 太子性命是保住了，但身体却是元气大伤，一直到昏迷半个月之后才醒来。 问起对中毒有何印象，却是与其他人一般，一问三不知。 毫无预兆又无法察觉。 太子听了心腹的一番话，当即就赶去皇帝那，“是儿臣无用，害父皇担忧了。” 皇帝盯着他那苍白的脸色，没反驳，“好好养好身体，别的不需多虑。” 太子着急解释：“父皇，儿臣定会很注意，不会再有任何的差池……” “不必多言，下去。”皇帝有了些不耐烦。 太子的脸色更为苍白，这还是第一次被皇帝这么冷淡对待。 皇帝神色更冷，“下去。” “是，儿臣这就走。”太子心灰意冷。 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更是备受打击。 一直以来，他都在皇帝面前饰演着完美的人设，高能力又懂得进退，做什么都极为得体。 “查！全都给本宫去查！！”太子面容扭曲，情绪波动太大，差点又晕过去。 “对了，华钦帝姬有来过么？” “没有。” 太子想起了什么，昏迷的半个月之中，他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有时候听得到外界的声音，更多时候出现幻觉。 在那些幻觉之中，他看到赫连懿是个男的，还试图颠覆王朝。 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太子很快就将这些幻象抛到了脑后。 “只有老三还安然无恙，这才是最为可疑。”太子转移了注意力，派人去调查。 此时的赫连澈都快要习惯被好几圈的禁卫包围的状态，插翅都难飞。 得知太子醒来，已经是过去了半天。赫连澈修书一封送出去。 现在他还被禁足，出不去只能以这种方式问候太子。 且，太子也都被禁足了。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三皇子做出大胆的猜测。 这些时间以来，赫连澈有事没事都会去思索一番，许多当初的想法都发生了些许改变。 这次集体出事，赫连澈从一开始怀疑赫连懿，到现在觉得只是杞人忧天。 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能够查出点眉目来。 “不可能。”太子得知他这个想法，立即就否定掉，“这么有针对性，还分得那么清，足以证明犯人是多么的从容淡定。” 这两人之间的传书，也就因为这次的不同意见而暂时停下。 太子认为犯人仍然逍遥法外，他必定要揪出来，而三皇子已然不纠结。 这两人的事情也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的，皇帝自然也全然知晓，甚至还看了一两封书信。 “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皇帝看到在信上都能吵起来的两人，心累不已。 太子能担当大任，但还太年轻，只怕是难以服众。 三皇子没什么追求，只愿早些脱离这些事情。 但这两人谈及赫连懿的一些言论，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他似乎也忽略了什么…… 赫连懿当真就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简单么？ “李公公，你说这件事，朕可以信谁？” “老奴愚笨，看不清。” 皇帝没勉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一个女子，再怎么也都掀不起风浪。” 第八十四章 喜欢 一个女人，在世人眼中便是不可抛头露面，更别说是有什么作为。 皇帝压下心底的不安，哂笑，多半就是赫连澈想太多。 他是看着赫连懿长大，体弱多病又是个女子，所以在皇帝看来，即便是赫连懿有野心也难以施展。 更何况如今赫连懿还在算是城郊的地方，远离宫中。 他断然不能再让赫连懿牵连进来。 只需要明日让赫连懿进宫，必定可以解除嫌疑。 然则这会赫连懿倒是不想来了，“卧病在床”模样憔悴。 那李公公忧心忡忡：“皇上一心想让帝姬殿下解除嫌疑，才派老奴前来，这如何是好。” “什么解除嫌疑？” 赫连懿假装不懂，绿眸懵懂。 “再多的事情老奴不可说，殿下还是早日康复，免得让皇上担心。”李公公不多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多说。 赫连懿思忖半晌，幽幽叹息，隔着帘子道：“这也是没办法，若是本宫尚且安好，进宫倒也无妨。” 两人正在说着，沈涟蹦蹦跳跳进来，扯开嗓门就喊：“殿下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李公公立即就紧锁眉头，“驸马不可大声喧哗，殿下可守不住啊！” 这时候，沈涟才注意到到一旁的李公公，又见赫连懿在那白色的帘子后边，明白了几分。 “一时忘情了……殿下既然在忙，微臣先到书房。” 沈涟脚下一转，当即就离开，她才不想混入其中，这宫里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 赫连懿见她离开，心思也跟着离开了一半，应付起李公公来，更是没精神。 “明日罢，李公公。本宫这身子，若是现在非要动身，只怕是只剩半条命。” “这……”李公公左右为难。 赫连懿道：“父皇必定可以理解，李公公不必担忧。” 皇帝对赫连懿的偏爱那是有目共睹。李公公被说服了，“也罢，殿下安心养病，老奴这就回去禀告。” 这李公公一走，赫连懿就命人将那帘子撤掉。 “让驸马过来。”赫连懿懒洋洋在那床上，半倚靠着，神色都是懒懒的。 “殿下，这松花糕还不错，尝尝？”沈涟递了一块过去。 赫连懿张口，沈涟小心伺候着。 “不够甜。” 沈涟不信，尝了一口，“这甜度还可以啊，殿下不是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么？” 赫连懿其实口味清淡，连带着沈涟的口味也变得极为清淡。 赫连懿从沈涟的嘴角擦了一点松花糕，递到唇边，“这个倒是够甜了。” 啊这…… 沈涟这回反应慢了不少，就连红晕也都是一层层晕染开似的。 这赫连懿认真撩人时候，可真是要命！ 她抵挡不住哇！ “怎么不说话了？”赫连懿见她像是个鸵鸟似的，窝在那一动不动，又忍不住逗弄一番。 沈涟殿下不太自然别开脸。 这让她还能说什么…… 想了想，沈涟将那松花糕全都推过去，“都是殿下的。” 赫连懿终于放弃了，他开始意识到，这是沈涟想要逃避，而不是他的办法不行。 算了，以后多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至于为何沈涟又会在驸马府？ 时间只需要回到昨日，沈涟在那逍遥山庄差点儿又丢了小命。 那山庄本是一个公开的地点，但谁都不知道赫连懿才是幕后的主子，好巧不巧却是碰上了山贼过境，山庄被洗劫一空，沈涟也差点被带走，还是赫连懿安排的暗卫救了她。 赫连懿也就加紧时间将人又接回来，这会是再也不敢让沈涟远离他的视线。 除了宫廷争斗，其实外边也还是数不清的危险，这些都能够轻易就要了沈涟的小命。 “还是在府上好。”沈涟没注意到赫连懿的忧思，跑到了院子，照料那些花花草草。 经过这段时间的生长，主院的花草树木全都焕发生机，倒也好看了不少。 赫连懿就在那看着，心情说不上是多好。 他需要思虑的太多的，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痛，但没去理会。 “殿下，这里种的好像是太多了……我要不去别的院子也种上一些？” 赫连懿允了。 反正都只是沈涟在捣鼓，倒也不在意多了这么一点。 “殿下真好！” 沈涟兴冲冲去自己那小院子，按说这主院才是有着最好的条件，但毕竟不是属于她的，还是会觉得不大好。 就在这时候，那几个丫鬟开始七嘴八舌说起： “殿下近来好了许多，这都是驸马的功劳。” “是啊，殿下之前最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连布局都不允许搞花样，现在却是变化很大。” 这些话让沈涟有些尴尬，她那是什么都没做啊…… 赫连懿这个人，做戏都是那样的足，大概就是全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改变。 跟她那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她还不能说，可恶！ “好了先干活。”沈涟率先听不下去了。 丫鬟们都知晓沈涟是个好说话的，看起来严格但一点都不凶。 这会还敢调侃沈涟。 本身就只为了避开赫连懿才到了这里，但这会沈涟满脑子也全都是赫连懿，又很想见到他。 这个情况不太妙啊…… 她似乎已经不能将赫连懿从自己的脑子里驱逐，这会若说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都是假话。 太明显了，这样的心跳与不安。 可又能如何？沈涟叹息，她向来都是没有一点的能力去抗拒。 方才都几乎要被发现了，幸好赫连懿没有追问下去。 “驸马，这些都好了。” 沈涟抬眼看去，所有移植过来的都被妥善种植完毕，且这院子也一直都有在打理，这会是变得极为干净整洁。 “好快。”沈涟站起来，拍拍手，给几人赏赐了点东西。 丫鬟们叽叽喳喳的，一个个都极为高兴，还说了不少祝福的话语。 “殿下真的很喜欢驸马，一定要幸福哦！” 沈涟笑不出来了。 怎么就又提到这个……她一点都不想去思考这件事。 感情就只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没多重要，沈涟对自己说。 “行了，你们都先回去，别多嘴。”沈涟担心这些丫鬟会口无遮拦的。 忽然春花问：“驸马也喜欢殿下对不对？” 第八十五章 不要触碰 “我没有，别乱说。” 这不是第一次被说，沈涟此时也都习惯了。 春花惊讶：“驸马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若换做是以前，沈涟根本就不会去否认，甚至还会很主动说起对殿下的喜欢。 可……毕竟现在还是不一样了。 沈涟斩钉截铁，“什么都没有发生，别太多话。” 春花这才消停。 别的不说，沈涟却是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毕竟一直都在坚定自己不喜欢赫连懿，且又是想要将自己那躁动的心给冷却下来。 哪里会给谁机会。 “就算是真的，打死我也都不会承认！”沈涟吐吐舌头。 她才不要去碰感情！ 但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其余人全都是当做是真的了。 驸马喜欢帝姬殿下，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这些话也全都传到了赫连懿的耳中，之后整个驸马府的人都得到了奖励。 此后，更多有关两人的互动传闻被传出去，但大多数都是虚构，反正作为主角的沈涟都听得津津有味…… “人们怎么都是会对虚假的东西都这么的热衷？”沈涟摸着下巴，她都与春花听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谁，竟是将她与赫连懿之间的事情都编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还在驸马府之上传出。 探花郎迎娶当今受宠帝姬，那是相当有幸。 可是作为主角的沈涟，半点都没有喜悦。 最后还是赫连懿察觉到沈涟的情绪低下，勒令禁止胡乱传播，这才总算是消停下 不过，沈涟却开始躲着赫连懿，不再有多少的对视，就连说话也都少了一些。 赫连懿反思自身，似乎也没做什么…… 这还是头一次想要好好讨好一下喜欢的姑娘，赫连懿搜肠刮肚的都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索性就去问谢予，当然不会直接说是自己。 “本宫有一个友人，想要取悦妻子，你说该当做些什么？” 谢予疑惑：“殿下还有其他的友人？” 赫连懿动了动唇角：“本宫还需要报备？” 那自然是不用，谢予收起八卦之心，开始分析：“取悦妻子那不就是最为简单了么？” 谢予笑了一下，压低声音，"竟然是夫妻，那便是有比起送礼物更为直接简单又有效的办法——行房……" “不行！” 赫连懿一口否定，且锁紧眉头，这绝对不行。 并非不想，但此时沈涟不会同意，又不是时候，断然是不能做那些有些出格之事。 “那就只有一个送礼了。”谢予道，“不需要太贵重，但要是姑娘家喜欢的，比如说簪子或者是胭脂水粉。” 赫连懿回想，沈涟都不需要这两样东西，说不定他对胭脂水粉这些都比沈涟熟悉。 但……想看沈涟什么时候穿一次女装。 赫连懿摸着下巴，极为期待。 沈涟作为假驸马，如今还是男装打扮，有时候赫连懿都会羡慕，他也好想恢复男儿身。 只是目前还不能做这件事，只好是压在心底。终有一天，他会做得到。 之后谢予又给了不少的建议，类似煽情或者是送点对方喜欢的东西之类的。 赫连懿听了一大堆，心头更是有些混乱。 干脆，就什么都不想，夜里沐浴完毕，赫连懿也没让沈涟伺候，倒是沈涟主动给赫连懿更衣。 时不时，沈涟的手指都会碰到他的肌肤，惹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赫连懿便也就有些心猿意马的：“今夜留下，如何？” 刚给赫连懿更衣的沈涟有些茫然，“殿下，我不是一直都在这的么？” 赫连懿默了一瞬，是了他都给将这一个事实抛到了脑后，只想按照谢予举例来进行。 “还是时候我念书？” “不必。”赫连懿只觉得索然无味。 会这么在意的人似乎就只有他而已，沈涟就只是置身事外，一点都不受到影响。 引诱计划：宣告破产。 也就悠闲了这么一天，赫连懿又开始很忙，有时候累极了就只是霸道地将沈涟抱在怀中，不给她乱动。 可不知为何，直到如今，沈涟都还是会因为拥抱而紧张且不适应。 “殿下。”这会，赫连懿又将她给抱住。 沈涟僵硬着身子，心跳也都有些不受控制。 她怎么就这么简单就被赫连懿给撩到了呢？沈涟实在是想不明白，想要远离一些也都是做不到。 所有的防备都在这简单的一个拥抱之下，化为虚无。 她到底是应当做点什么才好？ “嗯？别乱动。” 沈涟的手顿住，她就只是想需要活动一下手而已…… “我没。” 说着，沈涟越发是觉得有些委屈，本来对这件事来说她就觉得奇怪，赫连懿以前也不会做这些事情，怎么这次就完全变了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怎么了？”赫连懿松开了些许，把玩着沈涟的头发。 “殿下可是忙完了？”沈涟还不敢直接说自己不想被抱着，主要还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这样去做…… 她对赫连懿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现在她并不想去承认罢了。 然则这人如今又是这么撩拨她，又怎么可以好好去冷静…… “你不高兴。”赫连懿眉头皱起。 难道是沈涟并不喜欢他的亲近么？ 赫连懿想不明白，之前不都是说沈涟喜欢他，喜欢的人靠近还会不高兴…… 那是搞笑的吧。 “我没有！殿下要不还是先去躺会？这么处理公务其实还是挺累的，我觉得还是需要好好去休息会才行。” 沈涟刻意转移话题，略显生硬。 她也不懂这是怎么了啊！说到底赫连懿到底是什么心思……好像也大概可以猜测出来。 但也因此，沈涟只觉得更加困扰。 若是只有她，还可以轻易脱身，但倘若赫连懿也都看上了她，还会给她走？ “我就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也有些累了。” 腰间的手松开了。 赫连懿没拉开距离，还是就这么安静看着她。 “你不喜欢。” 他的声音很轻，沈涟没去否认，只是别开脸去。 刚才被抱着倒是还正常的脸色，现在却是慢慢就因为在赫连懿的注视之下变红。 似乎就是在叫嚣着对某人的喜欢。 可，某天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涟儿。” 第八十六章 不如请皇后也来 什么鬼？？ 沈涟抖了抖，浑身都要起疙瘩了。 “殿下你还好么？” 这是天要塌了还是天下红雨！ 赫连懿面色不太对劲，“有这么难听？” 难听倒也不是，就是……肉麻得有点恶心。 “殿下，要不我还是念书好了。”沈涟致力于让赫连懿好好休息，似乎她念书就会有极强的催眠效果。 赫连懿之前有一段时间都是在沈涟念书声之中睡去，之后就不知晓为何就不继续了。 “不需要。”赫连懿彻底松了手，眉头紧锁。 沈涟不喜欢他起的亲昵称谓，难道是不喜欢他？ 左思右想，这位帝姬殿下又想要先放一边去，让沈涟自个儿去潇洒。 可，又有些不甘心。 天知道他要去接受自己将这小土包子放在心上，到底是花费了多少的时间与力气？ 确认了就不能反悔，这是赫连懿对自己的要求。 然则目前看来，就算是他一人在那重视，也都是无济于事。 赫连懿这么一思索，更是觉得挫败。 而心大的沈涟愣是没有发现。 “对了殿下，明日是不是要出门？” 之前答应了李公公要进宫，赫连懿愣是给拖到了现在。 赫连懿点头，“嗯，你与本宫一道。” 沈涟就预料到会是这样，没有期待也没半点的不满。 现在的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作用了罢，与赫连懿一道应付宫里，又是让外人觉得自家的帝姬殿下是多么的正常，就是身子不大好。 两人心里都装着事，一晃就到了进宫的时间。 赫连懿换上了华美的宫装，而沈涟也都稍微做了点打扮，看着精神了不少。 赫连懿盯着沈涟，有些想将两人的衣服给调换过去,以后会有机会的。 轿子一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外边的太阳有些大，但是沈涟一点都不在意。 百姓们全都想看看轿子里的帝姬长相如何，但只有那微风吹起一角，什么都看不到。 沈涟便开始调侃：“也就只有殿下才可引起百姓这么的疯狂。” 赫连懿目光幽幽的，“怎么？你羡慕？若是你换上女装，那便也是会引得万人空巷。” 沈涟试想一下那个场景，心头一梗，连连摆手，“还是算了，我这都不知道女子的衣服咋穿了，还是这一身的男装方便。” 刚过来时候，倒也真的会觉得不习惯，但都过了这么久，此时的沈涟还真就适应得很好。 至于想不想现代？说不想那是假的，但她还真不大想回去。 “殿下真爱说笑，这么一个场景，我就算是引得起一次，也绝地没有第二次。” 至于这第一次，那也就只是因为好奇罢了，她本身容貌也就只算得上是中上罢了，与赫连懿相比较，那就是黯然失色。 沈涟有点色眯眯盯着赫连懿，笑道：“别说这个了，殿下的容貌才是最为上等。” 这都是全京城都知晓的事情，赫连懿并未放在心上。 他道：“这格外重视外貌的，都是些庸俗之辈。” 沈涟深以为然，可她就是庸俗啊！ 且不说他人到底如何，若是不论其他，她还真就是个颜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养眼之人谁不爱看呢？ 这么一打岔，也快到了宫门外面。 沈涟自是不敢再多话，她到底还是没啥底气，到这么一个地方，总觉得心里瘆得慌。 “今日要多久才可回去？” 沈涟那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就这么想回去？这才来的，若是被人听到，可就是个不好的事。”赫连懿道。 沈涟脸上苦哈哈的，“我这不就是担心会拖后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万一。”赫连懿语气多了点冷意，“就算是有，本宫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啊这…… 沈涟忙别开眼，“殿下这都到宫门了，要不还是先别说这些了。” 赫连懿：“沈涟，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这话才说完，外边就传来声音：“华钦殿下到！” 这又给沈涟多了一次避开的机会，但，她的逃避，竟是给赫连发现了。 下次想要避开可就有些难了，沈涟很是发愁。 …… “懿儿近来身子可好？”皇帝见到赫连懿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赫连懿的身体。 “尚可。父皇不必多忧。”赫连懿立即就给了回答。 不过看他那样子，就是一幅弱柳扶风的模样，即使说是身患绝症都有人信。 “那便好。”皇帝也就只是客套了那么两句，开始说起宫里的情况。 首先是哀叹，之后便是开始说几个皇子全都损了身子，如今就连太子也都难以痊愈。 “竟是发生了这种事。”赫连懿面带担忧，叹息道，“只可惜，儿臣如今出嫁了，不方便插手什么，也不能为父皇分忧了……” “这说的什么话。”皇帝不大在意，“你养好身子要紧，别的事情就别掺和便是了。” 赫连懿乖巧应下。 这么一看，皇帝是对赫连懿越发满意，这宫中多的是争权夺位，又多的是勾心斗角，也就只有赫连懿依旧纯洁。 也许在宫外，对赫连懿才是最好的，皇帝心头的疑惑消失了，不再有任何的猜忌。 “时候也不早了，今夜就先留在宫中，住上几日，如何？” 赫连懿迟疑了，“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谁敢说不好，就到朕的面前来。”皇帝笑着道，定了下来。 正想继续推辞，那华贵妃却是来了。 好几个宫娥鱼贯而入，那排面可是一点都不低调。 “正听说懿儿来了，本宫就来瞧瞧，这是怎么了？” 华贵妃的到来，让赫连懿预感不会有什么好事，连带着沈涟也都更为紧张。 “朕正让懿儿在宫里留几日，爱妃觉得如何？”皇帝率先道。 华贵妃笑了笑，“那自是挺好，懿儿在外已久，回来住几日也是应该的。” 她的目光转了一圈，笑意盈盈的，“驸马也该熟悉一下宫里，留下吧。” 这么一说，赫连懿那就是更加没理由拒绝，即便是身子抱恙，那也还有众多的御医。 赫连懿下意识挡在沈涟面前，虚弱一笑，“也好，儿臣也挺想念父皇。” 华贵妃面色不改，状似无意：“不如也请皇后来一聚？懿儿也许久不见你母后了罢？” 第八十七章 进宫了 这话一出，气氛一时僵住。 赫连懿轻咳一下，唇边扬起些许弧度，“母后向来喜欢清静，还是不打扰为好。” 皇帝也是一样的意思。 且不说爱不爱热闹，这来不来还是难说。 这皇宫之中，就算是皇帝也都难以请得动皇后。 那位可是没什么可怕的，即便是赐死说不定还是求之不得。 那是谁都不敢主动提起，可偏是这华贵妃提起却是没什么似的。 “你倒是性子随了皇后，喜清净，又不爱凑热闹。”华贵妃没继续坚持，那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沈涟见气氛依旧有些奇怪，又朝着赫连懿的身后缩了缩。 但这小动作却是被华贵妃给瞧见了，立即就笑了：“驸马还要靠着懿儿护着？” “驸马不爱说话，跟随儿臣来此，已是有些勉强。”赫连懿声音有些轻，眼底流转幽绿的光芒。 “来宫里还勉强，那还能去哪里？亏还是个探花，娶了华钦帝姬，若是没娶成，还得做官，届时还要说不爱说话？” 华贵妃也这话也说得有些在理，可语气可不是多让人舒服。 赫连懿面上的笑意也都消失了，“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可驸马是儿臣的驸马，还不需要外人来管教。且这婚事都这么久了，哪里还有这么荒唐的假设。” 那华贵妃也就只是那么一说，但听着赫连懿这么护着这个沈涟，又觉得稀奇。 谁都知道这赫连懿是出了名的不喜欢招惹任何人与事，而今却是主动给沈涟说话，这不就是真将人放心上了？ 华贵妃心思定了定，“说的也是，是本宫失言了。” 这婚事还是皇帝亲自赐下，说着婚事的不就是在议论皇帝？ “懿儿最近吃的什么药？让人送一些去。”皇帝转移话题。 这么一说，两人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也就一些寻常的药物，不必父皇烦忧。” 皇帝颔首，“那就选一些补品。” 都推了一次，赫连懿便是没推第二次，只好是应了下来。 所谓的补品，大概就是人参之类，赫连懿也用不上。 没聊几句，赫连懿面露疲惫，眼看着精神也都不太好了。 “懿儿可是不舒服？”皇帝见了，立即让他下去休息。 沈涟也都给赫连懿精湛的演技给骗了去，一个劲将人扶着。 赫连懿也不客气，将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沈涟的身上。 从大殿到帝姬府，沈涟出了一身汗，累了个半死。 结果，一到帝姬府，赫连懿却是立即活蹦乱跳的，精神极了。 “原来没事的啊。” “你还真希望本宫出事？”赫连懿挑眉。 “那自然不是，殿下的演技出神入化，就连微臣也都是被骗了去。” 这本就是一句赞扬，但赫连懿听了后，脸色去是变了。 “沈涟，你的心里到底是装着些什么？” 赫连懿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不想被谁听到。 沈涟也回答不上，只就拿样站在原地，“殿下，我其实没有想这个……” 好在赫连懿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不然沈涟那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才好。 “你本来就是个不谙世事之人，本宫何必让你去掺和这些。”赫连懿自嘲笑了笑，兀自低了头去。 沈涟看着有些难受，“殿下，其实微臣也还是懂得的。” 不谙世事那是不可能的，她都活了两辈子了…… 但这两辈子都这么的穷！ “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么？”沈涟还不想就这么被糊弄过去，那一个疑惑都围绕着她许久了。 “说说看。” “殿下与皇后娘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若不然，怎们赫连懿不想见皇后，就连皇后也都不想见到他。 这么奇怪的一对母子，怎么看都是一种讽刺。 沉默了许久，沈涟意识到这是赫连懿不愿意去触碰之事，便又开始转移话题。 “皇后，其实并不希望本宫存在在这世上。” 赫连懿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就连语调也都是那么的平静。 可沈涟去是从这平静之中，看出了些许的不寻常。 似乎，赫连懿有些痛苦？ “抱歉，若是这件事让殿下不好受，那便不说了。” 说到底，她还是会心疼的。 赫连懿低着头，看距离自己不过就只有一臂之距的少女，虽说是没有别的不同，可依旧是从这么一个小动作之中，察觉到了一丝的暧昧。 “没什么。”赫连懿恢复了寻常没有，“你若是不喜欢在这，那就先回去。” 回去那是不可能回去的，她沈涟就算是膈应死也都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回，沈涟还真就没回去，就担心会波及到别人。 这帝姬府，沈涟也还是第一次进入，上回也就只是站在那门口等待了会而已。 安顿完毕，就连赫连懿自己都觉得有些久了。 “你有什么就说便是了，不需要与本宫来这一套。” 这都是好不容易才是让人给留下来了，赫连懿还真不想将人就这么又吓跑了去。 但他并不想让沈涟一直都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 “我这也不是要应付你……”沈涟有些底气不足。 若说是别的，倒也不必担心，但此时宫中出现了那么多的事情，沈涟却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出来……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也能够有点本事，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是可以保护好自己，不必被人欺辱了去。 “别说了。”赫连懿嗓音低低的，拒绝继续讨论下去。 沈涟闭了嘴。 “驸马！”那春花极为夸张迎接，但到底是怎么就到了这，却是有些奇怪。 她们明明就是想去后院的，却是在睁眼之后到了这里。 “小春花？你们怎么都来了？”沈涟开心起来。 春花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一听，沈涟就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了。 “殿下还真是——闷骚。”沈涟调侃，明明就是不想去做这些，但是赫连懿依旧还是会去做这些事情。 让她实在是抵挡不住。 这么下去的话，还怎么去对赫连懿脱敏？沈涟心头既是欢喜又是忧愁。 “驸马当心，说了什么都会是被殿下知晓的。” 沈涟下意识就捂住嘴巴。 她竟然是再一次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第八十八章 殿下与驸马关系真好 这主仆二人相谈甚欢，一直到别的丫鬟前来禀报用饭的消息。 沈涟啧啧两声，觉得自己现在还算是不错。 “吃饭去！”沈涟立即就丢下所有的事情，欢呼着。 也就只有在吃饭时候才会是最为放松的，然则这皇宫里边的饭菜，却不是沈涟喜欢的，吃着吃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不好吃么？”赫连懿见她神色有异，有些奇怪。 往常不都是吃药时吃的，就不会去计较什么么？ 沈涟蹙眉，“这饭菜都快要凉了，最好的品尝时间都过去了。” 就这？ 赫连懿抿了抿唇，他还真没有在意过这个。 “若是太凉，还可以让人热一下。” 沈涟连连拒绝，“这还是算了，主要还是有点不习惯……殿下，要不就让我放开了吃，不要有别的要求如何？” 赫连懿答应了。 他看得出，沈涟若是没有吃够，大概就是会很容易分神，此时也就是不得已做这件事。 沈涟欢呼，甚至还又一次开始“口无遮拦”表白起来。 赫连懿心累又是喜悦。 这个小土包子，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即便是在生气也都是容易发脾气。 之后沈涟就随着赫连懿离去，说是要去拜访一下皇后。 “当真？”沈涟觉得不确定。 赫连懿自然是个讲信用之人，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说出来的都会做得到。 但是…… “嗯，本宫既然入宫，不去看望母后怎么行。”赫连懿似乎是看开了，“也不知道会在宫里留多久。” 说到这个，沈涟就蔫了，她倒是一点都不想留下。 但不管如何抗拒都无法摆脱这个命运，那华贵妃就是太过于针对他们。 这么一番纠结下来，那蕙兰宫也就到了。 沈涟没敢多看，比起上次多了点从容，但依旧是胆子小。 “别给本宫丢脸。”赫连懿看不下去，“腰杆挺直来。” 沈涟照做，但依旧也还是会觉得不太适应。 似乎这件事也的没带来多大的影响似的。 “殿下，等会皇后娘娘必定是会忽略我的，说不定都见不上……” 赫连懿收起了笑意，神色也淡了许多，“说的也是，可以见得上面再说吧。” 作为皇后唯一的儿子，却是也是只会拒之门外，沈涟对赫连懿有些同情。 不被母亲期待着出生，想必童年也都不太好过。 至于怎么还能够将性别隐瞒着……沈涟就不敢多想了。 宫廷秘辛，不可言说。 也就这么一会，就得到了回应，皇后不想见他们。 得了这么一个回应，赫连懿也没什么异常的神色，可沈涟心头却是不由得有些心疼赫连懿。 也就这么一个娘亲，却还是要这么对待，图个啥呢？ “殿下莫要多想，想来是来得太着急，皇后娘娘还没做好准备。” 那赫连懿轻笑，“无妨，本宫早就猜测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局，自是来走个场罢了。” 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然就要留下诟病。 “那殿下还真是太忙了！”沈涟有些怨气。 亏她还这么在意的，偏偏人家正主都不在意的事情，她在这瞎操心什么呢？ 算了！这件事还是当做是没发生好了！ “生气了？”赫连懿察觉到沈涟的情绪不对，似乎就是从自己说了那句话开始。 可这不就是早就知道了的？ “没有，微臣哪里敢生殿下的气。” 赫连懿了然，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若是寻常的沈涟，哪里敢顶嘴。 心思转了一圈，赫连懿道：“你可想入朝为官？即便是做一个小官也可。” 沈涟满身的抗拒，“别了，我还不想做这些事情，但……殿下难道是想要给我一条后路，之后你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赫连懿哭笑不得，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后路之事，他的确就是一种都在考虑，大概就是也有一点意思在里边，也就没去反驳。 “我的命还真是太苦了！”沈涟在回去路上，当着赫连懿的面开始演戏。 所有的词语都用上了，挖空脑袋也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狗血的设定。 “殿下别怕，微臣必定会将殿下救回去……” 赫连懿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演了，跟本宫回去。” 也就是这么一说，沈涟便是有些发抖了，“殿下，不会惩罚我吧？” 赫连懿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知道了一切。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该罚。”赫连懿轻声道。 沈涟这时候心疼自己，又开始诉苦。 然则这赫连懿就是个摆着黑脸的，油盐不进，他自然是清楚现在的沈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回到帝姬府，两人也还在时不时说两句，气氛比原本的好了不少。 “殿下与驸马的关系真好。” 这调侃的正是春花，沈涟满脸黑线，“你怕是眼睛都看不清了，那只眼睛看到是关系好了？” 这分明就是接近仇家了！ 但转念一想，若真与赫连懿成为仇家，那不就是没得富婆大腿抱了？ 这可不行！ “咳咳，殿下，我就只是随口一说，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养病，莫要劳心动身的。”沈涟狗腿了些，讪笑一下，“我就先走了。” 她本来就不是与赫连懿在一块住，之前在驸马府还可，但在宫里还是得多遵守一下规则。 “不必，你留下就是了。”赫连懿抓住沈涟的手，“还是说，你不想我留下？” 说不想，那是真的…… 但那不是赫连懿所想听到的答案吧，于是沈涟只好委婉许多：“别说这个了，殿下累了吧，先歇会。”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多看了几眼。 “有话就说。” 沈涟立即就打开了话匣子：“那殿下到底是真的身体虚弱还是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见过太多虚弱的赫连懿，但那都是在穿女装的时候。 若是换上男装，赫连懿整个人都是又飒又帅的，看着就是不好惹，但偏是那一张脸极为出色，惹人注目的很。 “你觉得呢？” 沈涟笑了两下，“这就不敢胡乱猜测了。” 这万一是给猜中了，岂不就是太尴尬了。 赫连懿打量着：“等回去，你就换上女装。” 第八十九章 小动作 “噗！” 若是此时沈涟口中有别的东西，那必定是会更加凶狠喷出去。 “殿下还是别开玩笑了，这可使不得啊。”让她女装那还不如是让她直接变成男的更好。 但赫连懿却是极为满意自己的这个设想，“就这样说定了。” 谁跟你说定了？别坑我啊！ 沈涟不走了，就在那劝：“殿下，我这么一个粗人，长得又不好看，哪里值得殿下费心！” “莫要妄自菲薄。”赫连懿不大高兴，听不得沈涟这样轻易就贬低自己。 人固然是会有高低之分，但首先却是不能自己先将自己给看低了。 沈涟态度诚恳：“我这就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殿下不要担心，” 又想起一事，“方才殿下问当官之事，可是皇上有说起？” 赫连懿认真看她的神色，看到只是好奇，“没有。” 沈涟安心了。 现在的她再不想“抛头露面”，就怕被发现女扮男，再加上赫连懿这男扮女的，可不就是更加难搞。 当官风险太大，现在的沈涟完全没了这点事业心。 “就算是真去做官也无事，本宫给你撑腰。”赫连懿开玩笑似的。 沈涟连连摇头：“还是别了，殿下又不是养不起我，我甘愿当小白脸。” 赫连懿没脾气了，“你就这点出息。” 这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还需要什么出息？ 沈涟理不直气也壮，“这年头，活着就花费所有的精力，我这是惜命。绝对不是懒的。” 这些话，赫连懿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丫鬟拿来了一些点心，沈涟乐呵呵到一边去，再不提去偏殿的事情。 而在这里，赫连懿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监视着，他也就只好是一直都保持着娇弱帝姬的人设。 沈涟总结：“皇上似乎也不是多难应对，就那个华贵妃，总感觉不怀好意。” 这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沈涟看去时候，就见赫连懿正在专心写着什么。 沈涟自是不好打扰，悄摸摸想要溜出去。 “你就在这，不需要出去。”男人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下是走不得了。 皇宫之中，戒备森严，这会已经是薄暮时分，没一会，就有人来传膳，说是那皇帝想要与华钦帝姬一道用膳。 沈涟下意识就想不去，但她能么？ 一道前去的有华贵妃，据说这华贵妃正是当前最为受宠的妃子，就连皇后也都比不上。 沈涟悄悄打量，桌子底下的脚被踢了一下。 抬眼，对上一双幽绿且有淡淡不悦的眸子，沈涟这才安分下来。 “懿儿许久不在宫中，可还习惯？”华贵妃温柔笑着，大有以女主人的身份来招待的意味。 这皇宫说来也还是赫连懿的“家”，且他是皇后所出，地位也不低，纵使出嫁了，也还是有着帝姬之位。 赫连懿唇边有浅淡的笑意，“华贵妃多虑了，这点时间与我在宫中的时间相比还不算得什么，一切都如旧，并不需要去习惯。” “说的也是。”华贵妃自嘲笑笑，“是我考虑不周了。” 对此，赫连懿十分大方表示不会在意。 还让华贵妃宽心。 一计不成，华贵妃又生一计，笑意盎然的，夹了一块梅花肉，“懿儿都瘦了，多吃点。” 赫连懿没拒绝，但就只是放在一边。 “怎么不吃？”华贵妃关切问一句。 赫连懿笑了笑，“最近吃药，得忌油腻，不太适合吃这个。” 这梅花肉虽说也不算多油腻，但最好还是别吃的好。 华贵妃脸上的笑淡了些，略有些歉意：“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皇帝有些担心：“可还有什么需要忌的？” 这满桌子的菜，全都是按照标准来的，此前没有谁意识到需要忌点什么。 “腥酸辣，以及油腻，大概也就只有这几样。” 寻常的病也都需要有一些忌食，这会没人会怀疑。 赫连懿不甚在意，“没什么大碍，父皇不必太在意。” 但看着满桌子的菜，也就只有三分之一是赫连懿可以吃的，但动过的也就只有两三样。 “明日让御厨注意些。”皇帝道。 沈涟微讶，看了一眼赫连懿，这么说的话，岂不就是明日也都得与这皇帝一道用膳？ 快拒绝呀！沈涟在心底呐喊，若说仅仅是住在宫里，那还没什么，可若是每日都得与皇帝一道用膳，可就是有些为难。 毕竟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到来？ 但赫连懿没动，面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若无其事与她对视，似是在说：安心。 个鬼哦！ 沈涟内心大战，表现依旧毫无波澜，却是又听那皇帝说了句：“沈涟可有想做点什么？” 被点名的沈涟一脸茫然，“什么？” 赫连懿给她翻译：“可有想去的地方，亦或是想做之事？” “微臣只有一个愿望。”沈涟福如心至，“只愿可以在殿下的身边。” 皇帝很是安慰，笑着点头，“也好，懿儿向来都是独自一人，也是需要有人陪伴的了。” 且又觉得沈涟这人单纯没心机，更是越看越顺眼。 “驸马对懿儿之心，天地可鉴，真是令人艳羡。”华贵妃也称赞。 沈涟下意识道：“也没什么，殿下很好，值得任何人真心相待。” 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这话却是让赫连懿心头震动了一下。 她竟是这么想的么？ 可他却是没怎么想过有关她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愧对于她。 桌子下，赫连懿收回了脚，改为伸出手来，搭在沈涟的一只手上。 沈涟：“！” 做什么？！ 这下不敢动了，战战兢兢的，生怕被谁见着。 似是想让沈涟安心似的，赫连懿轻拍一下她的手背。 但此时沈涟犹如惊弓之鸟，就像是当着家长的面偷偷做坏事一般，心虚极了。 “驸马可是很热？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华贵妃见了，觉得惊奇，又发觉有些异样，却是说不上是什么。 “没……我不是，多谢贵妃娘娘关心，不碍事的。” 呜呜……谁来将这个帝姬殿下带走啊！ 但见赫连懿神色淡然，只轻飘飘递了一个眼神，却是有着无尽的缱绻似的，叫沈涟一时失了神。 第九十章 心意相通 加载中，请稍等... 第九十一章 亲昵 对于两人关系的转变，赫连懿似乎适应得很好，但沈涟却是有种梦幻之感。 赫连懿每次亲昵都会惹她脸红心跳，不是抗拒却又想缩着躲避。 似乎都成为了习惯。 “对了，今日可是还得皇上那边？”沈涟与他说正事。 “身体不适，不去。” 沈涟打量一下，这人就靠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的，分明是懒得应付。 “若是有人来呢？” “闭门谢客。” 果然，沈涟瞅着他，戳了戳那白皙的手，“你这样怎么行啊，若是皇上或者贵妃来，哪能敷衍了事。” 赫连懿这会舍得睁开双眼了。“除了皇上，谁都可以挡在门外。” 也就是说，那华贵妃也都是一样。 昨日在餐桌上，沈涟是见识到了，赫连懿对华贵妃是客气，仅此而已。 过了会，沈涟发现赫连懿还盯着她，似是在等待什么。 想了想，沈涟竖起大拇指，“殿下真厉害。” 赫连懿忽而轻笑起来，勾了勾手指。 “在这里，你不必拘束。这几日就权当是在度假，不必担忧其他。” 沈涟担心：“不会耽搁你的事么？” 她还记得前不久就因为一条消息，而引发了整个驸马府都兵荒马乱的。 只要是在府上，赫连懿每日都很忙的样子，偶尔空了，还有一些突发事件。 “不碍事，有谢予他们在。”赫连懿道，“若是有解决不了的，自会前来。” 沈涟好奇，想问又不敢问的。 有关这些，无人与她说起，但就这么一说就勾起了好奇心。 皇宫戒备森严，外界的消息真的可以按时迅速传递到来么？ 一个不察，沈涟被拉到了赫连懿的身旁，那小小的‍‌美‎‍‍‌人‌‍‍榻上哪里容得下两个成年人，沈涟一半的身子都在外边。 动了动，又被长手拉回去。 “别乱动。”赫连懿唇边也有着轻笑。 沈涟面上一热，果然不敢动了。 她的目光有些闪躲，要命，她脑子里竟是就因为这三个字，忽然就冒出了不少的‍‌黄‌‍‌‎色‎‍‌废料！ 但对上赫连懿这无欲无求的脸，沈涟只觉得自惭形秽。 “涟儿。” 沈涟反射条件似的抖了抖，面上一言难尽。 “殿下，要不还是换个吧。” 赫连懿漫不经心把玩沈涟的发尾，“你说一个看看。” 沈涟正色：“沈涟。” “不好。” 又说了好几个，赫连懿都不满意。 偏偏就是执着于肉麻的涟儿，沈涟听得浑身不舒服，最后双方都没能达成共识，还想继续讨论下去，却是有了来客。 来的不是皇帝或者那华贵妃，而是皇后宫中之的人。 “娘娘让奴婢转交这封信，殿下请过目。” 这送来的也就只是一封只有寥寥一行字的信，沈涟却是见到赫连懿的神色不太对劲。 “皇后……娘娘可有说什么？” 赫连懿还不大习惯，二十年来，他的这位母后可没有主动关心过。 也不能怪他这么触动。 “回殿下，娘娘什么都没说。” 那婢女走了，赫连懿看着那信陷入了沉思。 “发生了什么？” 赫连懿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很快就会处理好。” 赫连懿说的很快，那就是不需要经过多少时间。 沈涟也就不担心了。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的吗？” 赫连懿笑了一下，“有。” 他走了过来，牵起沈涟的手，“抱一下。” 啊这…… 沈涟纠结，面色一下子就红了，这算什么呢？ 不抱吧，又显得自己太过于拘谨，抱吧，就还真挺害羞的。 她在这纠结，赫连懿看得眼底暗了暗，索性长手一捞，将人带到了怀中。 “你不需去担忧什么，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谁插手。” 且，他已然将沈涟当做是自己的妻子，当然不能再让她受苦。 沈涟咬着唇，刚要伸手回应，外面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殿下。” 是青翼！ 进宫的时候，青翼可没有跟来，这回怎么就到了门外？ 不同于沈涟的惊慌，赫连懿习以为常，“无事，你就在这，我去去就回。” 赫连懿终归还是在忙碌。 即便是在这难以伸展拳脚的宫里，依旧还是有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 沈涟百无聊赖的，也没能知晓自己到底可以去做点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帮不上，很是无用。 “看会书？” 好不容易赫连懿与青翼谈完，那一身太监服饰的青翼做贼似的从那门后溜走。 沈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书啊……不太想看。” 看什么书呢，看戏不好么？ 说起来，赫连懿都还没带她去逛逛这皇宫，沈涟纠结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她若是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似乎还是太任性了些。 算了。 赫连懿是个男子，有自己的考量，沈涟很体谅。 “你可是不开心？”没一会，埋头看文书的赫连懿忽然就抬起头来，盯着沈涟沉思。 他心思缜密，也可以很快就察觉到沈涟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沈涟自然不会承认的。 “我是在思考，没啥不开心的。”沈涟顿了顿，“我可以出去走走么？” 赫连懿沉默了一下，“明日我再带你出去。” 沈涟连忙摆手，“我可以自己的，或者就带一个丫鬟。” 春花倒是跟着她来，不过也还是那样。 然则赫连懿并不愿意让沈涟自己出去，挺不安全。 这皇宫之中，毕竟还是是非之地，并非是在外边。 “我自己出去……” “不行。” 不管说了多少次，赫连懿都不答应。 沈涟索性就不去烦他，自个到了外边。 帝姬府的院子，比起驸马府的还要好，沈涟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辨认出了不少的植物，还与春花说起可以考虑在驸马府中也都种上。 “没位置了。”春花很诚恳，“要不以后吧。” 沈涟顿时觉得无趣。 “驸马……”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将沈涟给吓了一个哆嗦。 定睛一看，竟是那青翼。 沈涟无语了，“你这是在扮鬼么？” 青翼愣了一下，“没呀……我就是想来问问，什么时候回驸马府？” 这个，沈涟还真不知道。 “要不，你去催催？” “……那是找死吧。” 第九十二章 惊恐现状 赫连懿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还挺复杂的。 “我觉得，这个事也不着急，殿下必定有自己的考量。” 沈涟说了一顿，却是越来越没底气。 怎么说呢，她都猜不到赫连懿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赫连懿从来都不会去说自己的考量，一切都是靠猜测…… “殿下啊。”青翼神色微妙，似是想起了什么，但又说下去，“算了，谅你也都不会明白的。” 说完，青翼恢复那高冷的模样，高傲走了。 沈涟迷茫极了，所以他到底是为何而来的？ 至少都要等到三五天之后才能走吧，沈涟都能够察觉到自己不管是在做什么都是有眼睛在盯着，这一种赤果果的感觉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哼，我才想说算了，要猜测赫连懿的心思？那还不如睡觉去。” 沈涟气鼓鼓回去，心头多了疑惑。 这皇宫之中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并且还是不小的事情，可赫连懿不会说起，就算是问也都是不会去说什么。 只会是说宫里不安全。 “就这么想出去？” 沈涟有些惊恐，“……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吓人？” “嗯？”才忙完的赫连懿出来就见到沈涟独自一人在这，春花也不见踪影，还听到了她直接喊他的名字。 倒也不是在意，就是觉得好奇，私底下的沈涟到底是怎样的？ “也不是很想出去。”沈涟思索一下，“其实就是因为，这皇宫这个地方，多少都有些好奇，若是不能逛，也就算了我也懒得走路。” 这下，赫连懿是彻底无语了。 就连走路都懒的，也都是没谁了。 若说是之前，沈涟那是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这个想法，但此时与赫连懿有了感情之后，且又是被保护的很好。 沈涟就觉得现在的自己胆子都大了一丁点。 “也不是不行，再过两天便好。”赫连懿思索着什么，十分认真计算着。 此时出去逛其实不太明智，也不知道到底有谁在暗中盯着，所以一旦是有什么动静都只会是很清楚传来。 “这宫中也就那样，不逛了。”沈涟摇头，不想折腾。 她本来就是一个宅的，说是想出去走那都只是因为没有一点娱乐活动！ 在现代时候那是不管是在房间宅多久都行，只需要一部手机。 可……现在是什么都没有！ “我就是想要一点娱乐活动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出去。”沈涟坦白。 也不知赫连懿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了之后就自己沉思起来。 到底还是太过于忽略沈涟了，才会是导致了她想出去。 “你进来。” 赫连懿神色严肃，拉着沈涟的手，一路进了寝室。 到了这，沈涟有些可耻红了脸，现在还是大白天啊喂！ 不太好吧…… 这话还没说出来，赫连懿就十分严肃问：“我想喊你做涟儿。” “……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沈涟更加迷茫了，特意将她带回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么一句话？ “直接喊名字就行了，没那么多的讲究。” 这么一说，赫连懿直接蹙眉，很是不悦，“给我讲究些！” 沈涟想啊想，想了好几个都不能让赫连懿满意，要不是看在赫连懿那认真的劲头，她都怀疑赫连懿是故意的！ “驸马。” 赫连懿面色冷了些许，“好的很呢。” 沈涟心虚，“要不还是殿下您高兴就好，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不就是成为这件事而已？用得着这样么？！ 赫连懿是谁，想做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偏偏这人此时就很拧巴，就是想要得到一个他们都满意的…… “我不想敷衍，你也不想被敷衍，对吧？” 那是自然的，沈涟就那样盯着他。 “所以，再还没想出适合的之前，都不许出房门。” 沈涟：“？”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沈涟内心风暴吐槽，但由于槽点太多，实在是无法认真去看清楚到底是怎样的。 唯一明白的是，又被“关”起来了。 赫连懿说到做到，出了必要的场合，赫连懿都不会让沈涟出现，且每日都会带回饭菜。 这御厨的手艺不错，现在的沈涟就是御厨的粉丝。 “其实，我觉得还是没多少必要出去，就这点小事。” 沈涟态度诚恳。 赫连懿就连那一点的怜惜都消失了，这正主都说没事了，那就是真的没事。 这就导致了赫连懿一直都忽略了沈涟的感受。 然则还有暗卫每日汇报，出除掉别的，那就是有关沈涟的，全都呈现在他面前了。 翌日，赫连懿特意起了个大早。 “走，带你到宫里走走。” 这消息来得突然，且沈涟有些纠结，她这就准备着不出门，但也就一天，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 “殿下，其实我都觉得没事的。”沈涟实话实说，“都习惯了。” 这下，轮到赫连懿沉默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沈涟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但是至少还是明白的是，现在的沈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还有什么想要的？” 沈涟随口就来：“想要……你。” 耳边一阵酥麻，犹如过电，“当真？” 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她的确就是不会欺骗，但是都这个时候了，到底需要去做什么，谁都清楚。 “你若是想走，青翼会送你出去。” 回想起上次的对话，沈涟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 青翼这家伙，单纯是单纯，但是也有些小心眼，简直就是不想见到。 别的还好说，别让太深入的交流便可。 “殿下是在喊我么？” 再一次，沈涟盯着青翼的神色都有了些变化。 这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忽然就可以做得到这么好说话的？青翼没开启怼人模式，宋冽心头有些惊讶。 之前即使是在赫连懿的面前也好，青翼都敢怼她。 “没有。”赫连懿不大乐意，“你下去。” 青翼顿时就垂头丧气。 沈涟一脸一言难尽，这么说来，不管是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外面都是可以听得到的1 第九十三章 我想在你身边 这破墙隔音效果不行，她早该知道的！ 沈涟心虚地拼命回想自己方才有没有说什么…… “涟儿。”赫连懿将她环在怀中。 这么一个姿势，让沈涟有些受不得，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才好。 偏偏，赫连懿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那让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抵抗力。 这么一个‍‌美‎‍‌人‌‌‍‎‎，竟然是个男的，且还是她的伴侣。 “殿下还需在宫中多久？” 赫连懿仔细想了想，“那得看皇帝的心情，若是心情好，大概就会多留几天，心情不好，我们就走。” 左右，赫连懿其实也都想多留一些时间，毕竟都在外边那么久了，有些事情即便是想去做的，在外面也都是做不到。 “那行，来都来了，也就不在乎多少时间了。” 赫连懿有他想做的事情，且还很重要，沈涟知晓自己不能拖后腿，一心想要帮助他。 这样的一个心情，到了第二天又受到了打击。 原因没别的，就只是因为偶然间听到两个宫女在聊天，得知了一些“宫廷秘辛”。 什么太子与两三个皇子全都中毒，就只有三皇子安然无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着那三皇子。 又或者是就连在外的赫连懿都被怀疑，她们猜测就是这个原因赫连懿才会被召回来。 再者且如今三皇子还被软禁着…… 沈涟心情复杂听完，没敢动，就只好是听着宫女从隔壁妃嫔咒骂了多少句说到皇帝什么时候去御花园。 打了十来个哈欠，这宫女才总算是打扫完毕，离开了这一块地。 沈涟腿都有些麻了，“这些还真是太能聊了。” “是啊。” “谁！” 沈涟被吓得跳了一下，这两天，在她背后突然出声的人还真是接二连三的，很吓人好不咯！ “你慌什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假山上边跳下来。 沈涟一言难尽，这么说来，那两个宫女在聊天，她在底下无聊又无奈听着，这个少女就在上边边听边看她如何的打哈欠？ 又丢洋相了！ “我认得你，华钦帝姬的驸马，对不对？”少女打量了几眼，将沈涟给认了出来。 沈涟哪里会认，不过就只是看了他一眼，十分高傲抿唇。 这少年身着的衣服还不错，料子看着就是很贵的样子，想来也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再看她那容貌以及举止，沈涟怂了几分。 说不准是个惹不起的。 “不知姑娘说的什么，告辞了。”沈涟连忙溜走。 “哎！你先别走啊！”少女动作灵巧，很快就上前将人给拦下，“你不认就不认，别着急走。” 沈涟茫然，下意识警惕后退。 少女神色古怪，“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 沈涟左看右看的，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就连原主的记忆之中也没印象，大抵是没见过。 “我记性不好，姑娘莫怪。”沈涟惭愧道,“敢问姑娘是？” 少女却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挥挥手告别：“不知道就好，若是下次有缘再见，你就会知道了。” 沈涟一脸茫然，就这？ 这宫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不过，得到了有关宫里的这些信息，沈涟心头依旧是有些沉重。 只怕是赫连懿还真就是被当做是逆贼之类的被监视着，以至于皇帝都没说让她们回驸马府。 “唉，这些宫斗还真是贼麻烦！”沈涟连连哀叹。 一回去，沈涟就明显察觉到了低气压。 赫连懿正板着脸在等待，见了宋冽回来，面上才多了点表情——多了怒火。 “去哪了？” 沈涟心虚：“额，就到附近走走，没走远，就到那假山附近。” 麻蛋！她也就瞅着赫连懿出门时候溜出去走走，谁知道会碰到那两个宫女，还偷听了墙角，之后就将要早点回去给忘记了。 才出去一次就被抓了个正着，沈涟心情尤为复杂。 “你就不长记性，这宫里有多危险你都不知道？”赫连懿板着脸说话，严厉又有足够气场。 沈涟立即认错：“我再也不做了，殿下我就只是想很快就回来，哪想到会有意外。” 赫连懿神色微妙，“什么意外。” 支支吾吾间，沈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所感都说了出来。 这太子以及所有的皇子，似乎情况都不太妙啊…… 但赫连懿半点都不受影响，臭着一张脸，说：“就这？” 沈涟如鲠在喉，这些都不是大事么？！ 这样大的事情，不管是谁只要是沾上了一星半点都只会是一个下场。 “有时间关心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就不懂得多关心我？” “啊？”沈涟睁大眼，“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赫连懿脸上的神色当真是精彩极了，气的牙痒痒的，最后指着沈涟，“你，出去！” 沈涟麻溜滚了。 时隔多日，沈涟算是再次体会到了真正被赫连懿嫌弃的感受，说不上是什么别的感觉，就是比起之前，多了点不好受。 “真是可怜。” 身穿太监服装的青翼笑得很欢乐，似乎只要是沈涟被罚，他就会跟着高兴的不行。 偏是这么一个作态，都没能让赫连懿有半点的疑心，沈涟很想说，这很不正常！作为下属，对自己主子的伴侣都没点尊敬还行的? “殿下对你那么好，你就自己找死，蠢死算了。” 这回沈涟觉得眼前的青翼又熟悉了几分，还有点怀念，“哭还有可能会哭死，蠢死那就不能够。” 进不了房，沈涟也没打算去偏殿，毕竟现在赫连懿正满是怒火的，先浇灭火气再说。 只是，即便是在用膳期间，沈涟抛出去的所有橄榄枝都被视而不见，再厚的脸皮也都没了。 沈涟觉得索然无味，干脆也就一个字都不说，看书去！ 一直到夜里，沈涟直接就在外边的矮榻之上躺下。 这可就是再次又无声将人给惹恼了，“沈涟，你可真是好得很呐，不想在本宫身边便直接说，何必这样绕圈子。” 沈涟眨眨眼，极为无辜否认三连。 她现在就是头一次对人这么的有耐心，可又有什么作用呢？ 现代的女生怎么哄男朋友的？ 沈涟索性抱住这小祖宗，在那正微抿着的唇上亲了亲，“我想在你身边啊。” 第九十四章 绿茶话术 夫妻吵架，向来都不会持久，这放在沈涟与赫连懿身上也同样适用。 也不过就是半天，沈涟又将人给哄好，这会正一道窝在‍‎‌美‎‌‍‍‌人‌‎榻上。 沈涟担心会将‍‎‌美‎‌‍‍‌人‌‎榻给压坏…… “别乱动，本宫困了。” 沈涟看了一眼，赫连懿还真就闭上了眼，正在那休息。 他向来都是浅眠，伴随着好几年的头痛症状，能够睡一会都是一种恩赐似的。 所以沈涟还真不敢动了，就着一个姿势维持了大半个时辰。 一直到赫连懿醒来，她只觉得浑身都快要散架。 外边来了传话之人：“华钦殿下，皇上让殿下去御花园。” 沈涟动了动，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就被赫连懿压在身下。 “都说了别乱动，你可真是欠收拾。” 赫连懿还没睁开眼，嗓音还带着一丝的沙哑，听得沈涟耳朵都红了。 她可最喜欢这样的低音炮，尤其是在近处说话，光是听着嗓音都要腿软。 但她现在不能…… “殿下，皇上让去御花园呢。” 赫连懿不悦：“让他等会，本宫不适。” 让皇帝等，沈涟实在是佩服赫连懿的勇气，但这还真让皇帝等了一刻钟，而赫连懿不但没被说什么，反倒是皇帝自个儿去关切了几句。 赫连懿那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眼眸弯了弯，“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这几日休息得当，倒是比起之前好多了。” 话锋一转：“只是，这病需要静养不可多走动。不过没什么，只要是可以见到父皇，真没什么的。” 但皇帝一听不能多走动，立即道：“既如此，便不在这御花园，到殿中便可。” 赫连懿顿了顿，浅笑颔首。 沈涟抿唇偷偷乐，若是她猜测不错的话，赫连懿本意是想让皇帝准许他早些回去。 可这皇帝不是个懂得他心思的，并不如他意。 “笑什么？”赫连懿捏了捏沈涟掌心的软肉，手感还不错。 沈涟差点没忍住，连忙紧咬下唇，免得笑出声来。 “痒，别这样殿下。” 奈何赫连懿此时不是个好说话的，略微幼稚，“偏要这样。” 两人在后边小动作不断，前边皇帝忽然回过头来，就见到赫连懿脸上有着有如天山积雪般淡雅的笑意，率真又自然，愣了愣。 但赫连懿很快就收起了这笑，换上寻常的浅笑，“抱歉父皇。” 皇帝目光复杂，赫连懿从来都是这样乖巧模样，楚楚可怜又坚强，到底还是沈涟带来了改变。 “无事，玩得开心便好。”皇帝对他就这么的宽容。 原本还想说点沉重话题的皇帝打消了念头，难得赫连懿这么开心，他又怎么能够扫兴呢？ 是以，没聊两句，皇帝就又需要去处理公文。 作为一国之君，需要去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 而赫连懿与沈涟牵着手到了御花园中游玩，“不回去？” “你不是一直想出来走走？这个机会正好。” 赫连懿还是记得这个，沈涟自己都快是忘记了。 所以这就是约会了？ 这御花园被照料得很好，每一种花草都是名贵品种，才看了一会，沈涟就起了心思，眼巴巴抬眼，“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赫连懿毫不留情拒绝。 沈涟垂头丧气，“好吧，我也觉得这是奢望，虽然知道这些花草也很适合长在驸马府中，但留在御花园必定是最好的，即使是不可以也没关系的。” 赫连懿：“……” 微眯这双眸，无语又无奈：“你正常些说话。” “嘿嘿！这不就是得到殿下的真传么？” 这一番说辞，不就是按照那赫连懿在人前的人设可以说出来的话？ 满满的绿茶味。 听着就是很懂事，但细品就会察觉其中的深意。 然则诚然是明白也好，赫连懿这张脸在，只需要咬咬唇露出个落寞的表情，就算是要星星也给摘下来。 但，诚然赫连懿知晓自己是怎么说话的，被沈涟这么说穿，这滋味还真奇怪。 见着沈涟在那笑嘻嘻又得意不已，赫连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你就学了这个？” 别的没学到，就只学了这个赫连懿觉得最无用的说话技巧。 沈涟觉得无辜：“可我也没能学别的呀，你做的事情神神秘秘的，看书也不会给我讲解，还要我念书。最关键吧，你很忙。” 最后三个字概括了赫连懿一直的状态。 忙碌那是从做出决定之后就开始了，如今习以为常，在这皇宫之中的悠闲也不过就只是表面罢了。 赫连懿沉默了好一会，将让揽入怀中，“不会让你等多久了，我很快……” “别说这个！”沈涟喊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这么说话的赫连懿着实是有些可怕。 就像是即将要去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殿下，我们回去吧。” 赫连懿深深看她一眼，“等事成之后，我再与你说。” 翌日那被软禁的三皇子到访，据说是皇帝给了他半天的自由。 沈涟见着他还有些懵，“见过三殿下。” “住得可习惯？”三皇子目光飘向赫连懿，但问的却是沈涟。 “还好，多谢三殿下关心。” 沈涟将手揣在衣袖中，展开看戏模式，这赫连澈明显就是冲着赫连懿来的，大抵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这两人各自圆滑应对，出招接招都娴熟无比，沈涟听着索然无味，没点火药味的。 “三殿下来此，本就是应当很欢迎，可我这府上空空如也，也没什么可招待的，实在是怠慢了。” 赫连懿说话客客气气，完全没有半点寻常姐弟的样子。 赫连澈也只得是客客气气的，“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没事便好。” “我的身体不碍事，倒是听说近来三殿下被禁足，今日却是专程来此……让我甚是感动。”赫连懿浅笑了一下，“此前又是帮了我的驸马，感谢一词实在无法表达万分之一的感谢。” 说着，赫连懿认认真真给他鞠躬道谢。 赫连澈顿时无措，“……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赫连懿惋惜：“那好吧，本来准备将三殿下痛失的那一块玉送还，想必三殿下是不会要了，是我多此一举，以后不会了。” 赫连澈瞳孔地震：“等等！” 第九十五章 仙女皇后 “你说的那块玉，可是蓝金玉石？” 赫连懿颔首，“正是，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既然三殿下看不上了，那就算了。” 赫连澈万分纠结，双眼之中都透露出挣扎之色。 他要么说是一点都不想要，要么就是要让赫连懿帮忙，这两者之间取舍……都是万分艰难！ “这蓝金玉石，是个什么样的玉？”沈涟好奇问。 赫连懿给她讲解，“就是一块玉。” 简单粗暴。 行吧，她就不该问的。 赫连澈咬牙道：“蓝金玉石才不是普通的玉！那是百年都难生产出一块的美玉，通常在那雪山之上的冰洞之中才有出产，且还是罕见的蓝金色，最为瑰丽。” 沈涟更是好奇，想要看看。 但一看赫连懿那神色，又看看赫连澈，这两个看着就不对付。 怎么说呢，沈涟对皇室的关系那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在这皇室之中就别想谈感情就对了。 “既如此，三殿下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父皇担忧。”赫连懿好心提醒。 都这么说了，赫连澈也不好继续留下，可那眼神依旧是有些幽怨。 等到他走了，沈涟噗嗤一下笑了。 “这三殿下，还真是有趣，想要又不肯说。”沈涟抱着一本书，在那笑眯眯调侃。 “这就有趣了？”赫连懿嫌弃。 沈涟吐吐舌头，“不然呢？若是三殿下多来走动，那就更好了。” 他们在这宫中，着实是有些无聊，没有谁来窜门，又是被监视着的。 皇帝虽说是信了赫连懿，但却还是不肯将他们放走。 这不，想去看看皇后了，又来寻赫连懿。 皇后不肯见皇帝，唯独对赫连懿是没有抗拒，就只是冷淡罢了。 一个人受到冷淡对待，那是如坐针毡，但若是一起被冷落，也就不显得那样的孤单。 “皇后娘娘今日斋戒，不见客。” 宫女就只给了这么一个回复。 那一扇关上的门，谁都不敢去推开。 皇帝沉默半晌，“回去罢。” 赫连懿也正有此意，但正打算转身，却是有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咦，都到了门口为何不进去？皇后娘娘可好了！” 众人看去，就见那少女笑容明艳，让人不由得跟着心情飞扬。 沈涟讶异眨眨眼，这个少女她见过。 “双儿？”皇帝见着了，亦是微讶，再一看叶双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板起脸来，“又偷偷溜出来？” 叶双嘟嘟嘴，跑到皇帝身边，亲昵挽住手臂，“没偷偷的，我爹知道。” 忽然察觉到沈涟那探究的目光，叶双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相沉默，又默契移开。 这个小动作，被赫连懿见了，悄悄捏了捏沈涟的掌心，似是在质问：又在骚了？ 沈涟也很无辜，她哪里知道那天自己偷溜出来，就碰到这个叶双，还一起偷听了墙角。 “你们都等着，我来开门。”叶双说干就干，小小的身子，一只手就开了那门。 看得众人来不及反应又一道沉默。 “不进来吗？” 沈涟扭头，用眼神询问。 赫连懿直接抓了她的手，“走吧。” 这都到了门口，不进去也说不过去，且皇帝也都在，怪罪不了。 那些宫女也不敢拦，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人大摇大摆进去。 “皇后娘娘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没礼貌？”沈涟压低声音。 “你还会在意这个？”赫连懿漫不经心的，心思并不在这边。 沈涟心想，好歹是个丈母娘，还得尊敬一下的。 “不过，为啥皇上也都有些奇怪？”沈涟注意到，刚才听到皇后不见客时候，皇帝也不想进去了。 似乎这皇室的关系有些奇怪，沈涟想不明白。 眼看着他们一直都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皇后也不见出来，他们就在这花厅，这气氛着实是有些奇怪。 “这些你别管。”赫连懿道。 沈涟深以为然，她到底都只是个外人，不需要去关心这些，只需要好好做好米虫。 那叶双看了看，“我去看看皇后娘娘。” 沈涟有点想看…… 她也就见过一次皇后，也不算是见吧，就听到了声音见到了背影。 “我也有点想去。”沈涟悄咪咪说。 赫连懿淡淡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不言而喻。 “懿儿最近感觉如何？” 皇帝这边等着，逐渐觉得无趣，转向赫连懿，但见这两人时不时都有互动，似乎感情很不错。 “有些想回驸马府了。”赫连懿想了想，“在皇宫也有些久了，有些想回去。” 皇帝点点头，“也是有好几天了，再过两天吧。” 赫连懿乖巧应下。 这皇宫之中的确是很无趣，所有人都是按部就班的，没点意思。 这说完赫连懿，皇帝一抬眼，看向沈涟，“在宫中感觉如何？” 这令人窒息的问题，让沈涟着实是觉得有些难以回答。 不就像是过年时候，亲戚的问话…… “还挺好。”沈涟也乖巧笑着，“只要是在殿下身边，哪里都好。” 后边这一句让赫连懿舒服了，唇边扬起些许弧度。 皇帝也笑，“看来你们小两口感情还真好。” 感情好……沈涟心里有些心虚，她现在也不清楚与赫连懿之前的感情到底如何。 算是互相喜欢了？ “还好。” 这么一些敷衍性质的回话，倒也没让皇帝察觉，反倒是越看他们两个心里就越是欢喜。 “当初给你们赐婚，还真是正确的。”皇帝自鸣得意。 沈涟不敢认同，她倒是觉得若是换做是别人，兴许还会是更加好。 忽然，掌心一紧，赫连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示意她回神。 但沈涟就只是笑笑，又是一阵心虚。 明明都是坦白心意了，她却是又在这犹豫，实在不该。 “皇后娘娘来了。” 有人提醒了一句，沈涟连忙看去。 第一眼，沈涟就怔住了。 这位皇后娘娘可真是太漂亮了，任何词语的形容都像是对她的亵渎。 “仙女……” 沈涟别开眼去，这凡人的目光都不适合落在她身上。 她像是明白了，为何皇帝会是那样的纵容皇后，这就是一个不容亵渎的仙女，但—— 沈涟想捂住脸，她满脑子就是‍‌黄‌‎色‍‍‎‌‎废料！ 第九十六章 粘人的赫连懿 见着皇后出来，皇帝双眼发亮，笑吟吟的，一双眼就差没黏在皇后的身上。 皇帝道:“雪儿你可算是愿意出来了。” “嗯。”皇后冷淡回应，礼数没有少，但是目光却是落在沈涟身上，“这就是你的驸马？” 赫连懿神色几乎与皇后如出一撤，“正是，母后这也是第一次见，认不得也是正常。” 沈涟连忙站起来，“沈涟见过皇后娘娘。” 这么正式的行礼，到底还是有些生疏，但作为皇后却是完全受得起。 但见皇后微颔首，“倒是个乖巧的好孩子，既是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赫连懿抬眸，“母后又要回去了？” 这么一问，沈涟不由得讶异，这不就是才出来在，怎么就又要走？ 早就听闻皇后性格孤僻，这么看来，的确如此。 这出来说了一两句话就要走了，还是当着皇帝的面，还真大胆！ 沈涟震惊之余又有些羡慕，她若是有这么潇洒大胆，在赫连懿面前也都要横着走！ “嗯，还得多念几篇经文，没时间。”皇后淡淡道。 皇帝略微失望，眼里的热切也消散了不少，反倒是有些不舍，“那就不打扰你，先去吧。” 这位风华绝代的皇后，就这么离开了，沈涟全程都是懵的。 不就像是大人物登场，一出现就是万众瞩目，出场没一会就要走，还是在众人恋恋不舍中离开。 但，这皇后一走，他们似乎也就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沈涟环视一下，果然皇帝也兴致缺缺。 “今日就到这吧，父皇也累了。”赫连懿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皇帝颔首，“也好，摆驾回宫。” 见得了一面，皇帝似乎也算是挺满足，回去时候笑意盎然，对赫连懿与沈涟的态度好了不少。 但对于出宫一事，皇帝还是不肯松口，赫连懿也就不再提起。 “要不要去走走？”这都出来了，赫连懿还不是很想回去。 沈涟立即应下，“那就走走，皇宫有温泉么？” “没有。” “差评，竟然比咱们驸马府还差。” 沈涟有些失望，无聊时候，泡泡温泉，再喝一点小酒什么的，那还是不错的享受。 这么一想，她倒是更加想回驸马府。 “等回去了，我们一起。”赫连懿牵着她的手，低声道。 沈涟啊了一声，“不不不，殿下咱们还是分开吧，这一起……不太好。” 分明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啊，在之前还没知道时候还可以，但是这个时候哪里敢？ “在一起不太好？要分开？”赫连懿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低低的嗓音只有沈涟听得到。 很没出息的，沈涟这回又红了耳朵，就连那脖子也都漫上了一层红色。 唯唯诺诺的，“……殿下先别生气，我还可以解释。” 赫连懿这下是气笑了，“好，我就看你怎么解释。” 之前说要一起泡温泉的是她，但是这个时候说在一起不好的又是她，怎么都是理亏。 且，这次主动问起温泉之人，又是沈涟自己…… 这么一想，沈涟都觉得自己有些渣。 “我其实也是很想与殿下一起。”沈涟豁出去了，“但，这不就是担心会控制不住么？” 赫连懿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捏住沈涟的下巴，“谁让你控制了？” 在他面前还要控制什么？这不就是摆明不想跟他好？ 赫连懿就觉得沈涟有时候就很奇怪，明明是主动的一方，但是纵使又会在临到头就会退缩回去，赶都干赶不出来那种。 “这、这能不控制？”沈涟惊得双手无所适从。 她想做什么又会做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若说是觊觎赫连懿的身子，那也没事？？ 默了一会，沈涟忽然明白过来，面上先是热了些，貌似还真就是没事的……他们现在又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且，又见赫连懿懒洋洋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这话无疑又是点火，沈涟瞅着这张完美的脸没一会就觉得无法直视。 赫连懿继承了皇后的美貌，即便是男子，也都有着极为精致又令人惊艳的漂亮五官。 这也就是赫连懿即便是一直都男扮女装都无人知晓的缘故，这样漂亮的脸蛋，谁能联想到会是男子呢？ 但是说到这时候，沈涟就直接捂脸，她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古人没说几句就被撩得不行。 “别捂住脸，拿开手。” 偏偏某人还不自知。 沈涟不肯，“我想在休息会。” 说着就在一旁的石桌坐下，赫连懿俯视着她，“你这会胆子可真就是大了不少。” 沈涟反应过来，赫连懿说的是他还没坐下，她就敢先坐下这个。 “……我忘记了，下次一定！” 赫连懿呵了一声，伸了手，在沈涟边上坐下，还要将人揽入怀中。 这姿势亲昵又极有占有欲，沈涟窘迫不已，心头有着别样的悸动。 赫连懿这厮，当真是极具魅力，沈涟又有些迷迷糊糊的，只管靠在他怀中。 男子的身体本就比较高大，平时赫连懿都利用技巧来掩饰，一旦沈涟靠近就会发觉自己就算是只矮了半个头也都是比赫连懿要娇小。 可这样的一种反差，却有着意外的效果，不远处看着两人亲昵的宫女，不是害羞不敢看就是羡慕不已。 这位华钦帝姬，宫中谁都认识，此时看着却也是谁都不敢多看，就连路过都没一个。 “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怪不好意思的。”沈涟后知后觉，才发现宫女的窘迫，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然则那赫连懿不想动，就坐在那闭目养神，听着这话又将沈涟给抱紧了些。 “殿下，回去再睡，好不好？”沈涟又劝。 赫连懿睁眼，“一起？” 这……要她怎么回答？！ “不……”沈涟下意识就要否认。 赫连懿又闭上眼，“那就算了。” 沈涟想哭，扯了扯这位爷的衣角，“那就一起吧，先回去。” 赫连懿这才满意了些许，但不给沈涟离开，就这么黏糊糊，牵着手又揽着腰走回去。 沈涟发誓：以后再也不一起出门了! 第九十七章 东宫太子 但，自那之后，赫连懿却是比较热衷于与沈涟一道出门，因为会收获很多人羡慕的目光，又可以让更多人见到沈涟。 其实感觉还蛮爽的。 沈涟只想说，太特么尴尬！她一点都不想被围观啊！ 不管沈涟如何挣扎，赫连懿全都当做是空气。 “父皇让一道去看看太子。” 沈涟顿时面容扭曲，“去看做什么？还能够看出花来？” 赫连懿道：“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留下。” 沈涟连忙表示自己要留下，去看什么看！不就是一个活人，还是个两条腿的男人，不想见！ 但没一会，赫连懿又幽幽道：“本宫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也都习惯了，这次也与以往一样。” 说完，他又朝沈涟浅浅一笑，一如那梨花盛开，极为动人，又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沈涟只觉得心头有一根弦，就这么断了。 乖乖！她怎么就像是一个渣男了？ 还是个抛弃自己伴侣的渣渣。 “我很习惯了。”赫连懿又浅浅笑了笑。 沈涟想哭…… 她是真的不想去，但听着赫连懿这些茶言茶语，明明知道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却还是不忍心。 “那，要不……”沈涟很艰难说着，眼看赫连懿那亮起来的双眼，只得继续说下去，“要不我陪你？” 但这位爷还要做会戏，“你不想去，我怎么好勉强？” 沈涟缩了缩，“那我就真不去了啊！” 赫连懿还是在戏中，“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不会有事，也不会有人担心。” 这…… 沈涟憋着一口气，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被这样的话说得有些心疼赫连懿。 自小就在宫中长大，还没有一个朋友，且就连自己的母后都不疼他，皇帝看着像是很宠爱他，但若是在得知赫连懿的性别之后呢? "好吧好吧，我去还不行吗？殿下求求你正常回来吧，不要用这一套对付我的了，真的！" 沈涟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无疑是撒娇，“我真的怕了。” 有一说一，绿茶是真的太可怕了！ 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一旦绿茶起来，简直无法招架。 赫连懿也笑了，有些得意，“我不这么说，你必定是不会去了。” 但若是赫连懿直接要求，也可以达到目的，沈涟心想。 只是现在的赫连懿却是一点都不想还跟以前那样对待沈涟，那不是他的本意。 沈涟捂脸，“我先静静。” 磨蹭了许久，沈涟才微红着脸，“走吧，我就顺着你这一次，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赫连懿想了想，这么一说，他倒是再一次有了期待。 下次，不如来玩点别的。 两人各怀心思，开始出发。 东宫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但也花了两刻钟，沈涟还真就是服了，这偌大的皇宫，幸好还可以坐轿子，不然就是腿都要走断。 太子是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也不过就是十八九岁，文质彬彬的，笑看向人的时候一双眼就像月牙，“今日皇姐前来，还真是有些意外。” 说完又说：“许久不曾见，还真有些想皇姐了。” 赫连懿也是笑着，那笑容如出一撤，“的确也是有段时间了，听说宫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太子殿下可还好？” 太子叹息一声，“说好也好，说不好也有些不好，就是如今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这宫中的事情，谁都不敢轻易提起，可偏偏这赫连懿看起来像朵小白花似的，又是在所有事情都发酵的得差不多了才回宫，基本没谁怀疑到他身上。 即便是太子也都没半点的怀疑，只是太子依旧是看不惯赫连懿。 这个原因说来也不长，只因为赫连懿受到的关注，似乎是比他还多。 赫连懿哀叹，“这些事情，必定会查清楚来，还太子殿下一个公道。” “……公道？” 仅仅是一个公道算什么？太子的面容阴沉了些许，看着不大像是一个少年郎。 赫连懿发挥绿茶的魅力，微微睁大双眼，很是无辜，“难道太子殿下不想要公道？那还想要什么？” 是啊，还想要什么呢，沈涟全程都没敢打扰赫连懿发挥，这会正一道好奇看着太子。 于是这位太子殿下更是憋屈，他总不好跟两个蠢货计较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他皇姐。 但他的确是不喜欢这个皇姐，尤其是不想见到她那异色的双眸。 “本宫所想要的，那自然就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还能要什么？” 这下就避开了所有的问题，谁能够说期待国泰民安不好的呢？ 这个话题跳过，之后便是谈及有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赫连懿与太子的话术都极为高超，就像是在打球，有来有往的，温和又和谐。 不过沈涟还是觉得相比起来，还是赫连懿的话术厉害些，因为那是根本就不会让人意识到他运用了绿茶话术。 只有她……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赫连懿似乎是与太子聊完了，两人一道饮茶。 这边赫连懿压低声音与她咬耳朵。 沈涟这才回神，老老实实的：“在想你啊。” 赫连懿挑眉，“小骗子，说实话。” “就是实话。” 沈涟是个不会说谎的，且每次一说说谎就不敢直视别人，这回倒是敢于与赫连懿直视，还极为真诚。 难道还真就是在想他？赫连懿心头微甜。 正要说些什么，那太子却是有些酸了，“传闻之中，皇姐与驸马的感情很好，看来是真的了。真实让人羡慕。” 赫连懿道：“让父皇也给你赐婚，你不必羡慕了。” 太子脸上的笑僵了僵，复又笑：“还太早。” 沈涟插话：“那太子殿下想要到什么时候娶妻？” 太子显然不大乐意说这个话题，又想绕开，“本宫也不过才十八，不想因为别的事情而耽误了学习，在尚未有建树之前，还是先放放。” 沈涟了然点头：“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也可以开始物色了，不知道太低殿下喜欢什么类型的？温婉的还是可爱的？又或者是耿直的？” 笑了笑，沈涟又道：“太子殿下别误会，我就只是单纯好奇。” 第九十八章 再进一步 说不定还可以做媒—— 这话沈涟没有说出来，不过那八卦之心燃烧之下，神情都流露出来。 太子脸上的笑淡了许多，还在坚持着微笑，“这也不需要操心，顺其自然便可。” 这个说法，还真就像有那么一回事，沈涟这个身份到底也还没有多高，没敢追问下去。 倒是赫连懿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似的，抬眸：“十八岁也不小了，此前见到那丞相之女宋嫣倒也不错，你可曾见到？” 说起宋嫣，沈涟也是记得的，之前宋嫣还与赫连懿见过两次。 “宋小姐？之前见过，不过没说上话。”太子说完又补充，“不需要介绍，本宫还是自己来吧！” 谁知道这两个奇葩会给他介绍什么牛鬼蛇神来？ 所以这肯定不能答应。 沈涟叹息，“可惜了，之前认识一个姑娘，相貌品行极佳，正在寻觅夫婿。” 太子只当是没听到，问起：“听说驸马在宫里住的不习惯？想要早点回去？” 这么一个转移话题，沈涟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回答：“没有不习惯，只是府上种了不少的花草，担心没浇水。”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来做便是了。”太子觉得奇怪，“驸马很喜欢花花草草？本宫府上也有不少，不知驸马喜欢么？” 沈涟双眼放光，“喜欢的可以带回去？” 太子微笑：“可以。” 这么一说定，沈涟立即就将刚才自己追问的问题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都放在花园里边。 左看右看的，但是赫连懿就是不肯挪动位置。 且赫连懿不去，那么沈涟也就大概率是不会去的。 “殿下，我想去……”沈涟声音有些低，不是撒娇，但却是让赫连懿莫名就有一股在撒娇的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需要从这里拿，你看好了，本宫给你买。”赫连懿道。 他可不想让沈涟收下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还是个男的。 沈涟在心底欢呼，这么久以来，赫连懿从来都不会正眼看她，这会忽然就有了这么好的待遇，颇有些受宠若惊。 “殿下可真好！”沈涟笑嘻嘻的，若不是有太子在，都想要直接奖励一个亲吻。 赫连懿也看出了她的意图似的，“今日也累了，下回去罢。” 太子自然是十分高兴，见着他如此，赫连懿暗暗觉得奇怪。 “皇姐慢走。” “对了。”赫连懿似是想起了什么，“你府上用的是什么香？味道还不错，回头让人也送一份来。” “不过就是寻常的沉香罢了。”太子诧异，想了想，“若是皇姐想要，我送去便可。” 赫连懿毫不客气，全盘应下。 等到了外边，沈涟才问：“你不是不大喜欢沉香？怎么又要。” 一想到这个，也就更加奇怪了。 不喜欢的东西，为何还要？难道又是有着什么深层的含义？ 这么一想，沈涟就觉得有些奇怪。 赫连懿所做的事情，都奇奇怪怪的。 “嗯，不大喜欢，但还是需要的。”赫连懿懒洋洋道，上了马车之后就将一半身子倚靠在沈涟的身上。 以至于沈涟都不敢乱动，只好是也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沈涟思索得认真，都不曾发觉他们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亲密。 赫连懿眨巴一下双眼，闻到了涌进鼻翼之中。 “殿下可是怀疑这个太子？”沈涟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东宫可以说是最为受益，虽说自己也有些损害，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也不是不可能对不对？” 沈涟觉得自己要触碰到了这些事情的真相。 想想，除了三皇子之外，所有的皇子以及太子都遭殃了，看似是很明显的答案，但是又是最为不可能的。 一个皇子，没有半点兵权，就算是觊觎太子之位，也都不会成功。 沈涟第一反应思索的结论就是这个。 三皇子是被陷害的。 不管是谁都是这样的猜测，但是现在也就只是猜测而已。 许久，赫连懿才慢悠悠开口：“你就这么思考的？” “不然呢？”沈涟好奇，“你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按照目前的看来，她还想不出到底会有别的什么。 “没想法。” 这个回答让沈涟极为无语，没想法还说这个？鄙视！ “算了，我就不去操心了，还轮不到我去指手画脚。”沈涟索性就不去多想。 这么一打岔之后，沈涟想要探究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毕竟都是宫廷的事情她不过就是一个驸马，还是个没有官职的……想来都是最没有威胁的。 至于做官这件事，也有好几天没听到说。 等到回到那帝姬府，沈涟立即就在那美人榻之上躺尸，四肢摊开，毫无形象。 一片阴影投下，沈涟才想起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中。 她似乎是忘记了什么，轻咳一下，“我是真的累了，先休息，好不好？” 赫连懿倒也没计较，却是极为粘人，“我想陪陪你。” 如果在之前，让沈涟将赫连懿与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都吃惊得很。 但，现在变成了现实。 沈涟果然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完！”沈涟推了推，“殿下忙会，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但没推动。 “还想要新的花草么？” 沈涟迟疑了，“……想的吧。” 但是，驸马府好像是种不下了，但依旧是有些心动。 沈涟平时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去做，也就只有去料理一下花草而已。 若是可以有新的，那是再好不过，没有那就是一个遗憾。 “你想要，我就给你。”赫连懿又贴近些许，说话间，温热的呼吸都扑在那脖子之上。 沈涟面上一下子就红了。 就靠近了那么一点点！她怎么就有反应了？！ 沈涟觉得这都得是要乖赫连懿，这件事都是他搞出来的! 明明就知道她最是受不了撩拨，却是偏偏要这么做，不就是故意的么！ 于是沈涟的神色幽怨，满是无声的谴责与委屈。 赫连懿轻笑，“怎么，这就不行了？若是再进一步，这脸要红成什么样？” 再进一步…… 沈涟轻颤了一下。 第九十九章 危险的思维 她好像是想歪了，但是谁让赫连懿用那样的神色说话呢？ 若是可以正常说话，那还没什么。 “……算了，我还小，我还什么都不懂，别教坏我啊！”沈涟捂住耳朵，在心里默念“团结友爱……”。 但赫连懿并不想放过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沈涟用手捂住，“殿下，您累了该休息了，暂时可以不说话。” 赫连懿的眸色渐深。 这女人到底是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他几乎就想要直接喊出来，但好歹是忍住了。 “我要说。”赫连懿说了这三个字，但由于是被捂着，听得不太清楚。 沈涟意会了一下，只是摇头。 赫连懿一不小心就会说出什么骚话来，又或者就是直白又纯真似的说出奇怪的话。 其实沈涟都不太想听。 听了之后可能就心软了，就不想继续忤逆。 “殿下我累了，我可以休息吗？” 赫连懿默了一瞬，“不，你不累。” 说完，见沈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又道：“我有点头痛。” “怎么会痛了？” 沈涟一听就有些紧张，怎么会是这样？ 之前都还是好好的，“我给你揉揉。” 沈涟没什么经验，但是此时两人算是在一起了，那么就是需要有更加多的相处才是。 这点小事还是不需要去一一告知。 “嗯，好。” 现在是换做赫连懿躺着，沈涟则是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给他按摩。 一直到现在，沈涟又一次发觉，他们之间的差距。 赫连懿那是天生的上位者，即便是随意放柔和而已，也都还是看得出那些隐藏起来的锋芒。 “殿下可真好看。”沈涟赞美一声。 说完就别开看去，不想去看了。 沈涟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低垂着眼眸，在那胡思乱想。 想熬他们的没未来，也想到了他们即将会有的一些生活，似乎都觉得这一切都还是那样的充实。 “你这个小骗子。”赫连懿慢悠悠说起什么，神色都与之前不太一样。 小骗子也就小骗子吧，此时的沈涟倒也不是多在意，她说谎也算是比较多…… 但是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奇怪。 明白这不是一回事之后也都是一样的感觉，沈涟最近也就是想了比较多，有关他们的未来，也有关宫里的。 “怎么不说话了？”赫连懿发现她正在神游，顿时无奈，“还出神，在想什么？” 沈涟眨眨眼，“我就是太累了，脑子放空，什么都没想。” 赫连懿认认真真确认，没发现沈涟有说谎的痕迹。 “那去睡会。” 近来，赫连懿对她还真就是到了纵容的地步，再也不会惩罚什么的，哦不对，是换了一种惩罚的方式…… 沈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装满着事情。 她不说，赫连懿也不多问。 夜半时分，沈涟忽然惊醒，赫连懿也随之醒来。 他没睁开眼，就只是将人抱在怀中。 没有半点别的心思，可还是让沈涟觉得安全。这人即便是在睡觉时候都想要护着她啊…… 这大概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吧，遇到了赫连懿，随说不知道会是可以持续多久。 想想，他们之间也都是有不少的挫折，但是别的不说，这件事之上赫连懿也一样的清楚。 第二天，沈涟的气色明显的不好，哈欠连连，又是无精打采的，看着就是一夜都睡不好。 赫连懿身边都是低气压起来，“你有心事，不打算与我说说？” 说什么呢？沈涟的反应有些迟钝，可始终还是明白，这就是他们所应当去做的。 “没心事。”沈涟不打算说出来，她笑了笑，“就是昨晚有些热，睡得不安稳。” 这当然是假的，在赫连懿的怀中，很暖和，但也不会太闷。 一开始不愿意抱着睡，还嫌弃太挤，最后却是迷上了。 这都是沈涟。 “所以说，现在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赫连懿蹙眉，不是很相信沈涟所说的，但是也没办法，谁让现在他也猜不出眼前之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沈涟慢吞吞的，支支吾吾。 她还能想什么，不是在这帝姬府就是在外边的，能够接触到的也不多，想要有更多的感触也都是做不到。 “殿下，要不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沈涟还是不打算那样的冒险。 赫连懿顿了顿，“要回去也得有皇帝许可，我们现在要是直接出去，只会是受到怀疑。” 现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的，谁都没办法去改变什么。 说话间，丫鬟们敲敲门，进来布置茶水糕点。 沈涟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但是脑子依旧是在想着与赫连懿的事情。 大概就是她的确就是想太多了，以至于什么都没能够成功。 迷糊之间，沈涟趴在桌子上就睡了会。 醒来时候，赫连懿也不见踪影了。 她找了丫鬟来问，却是一个个都摇头，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殿下就是这府上吧？” 不可能出去都不喊她啊！ 这边沈涟着急着得想出去找，而另外一边，赫连懿却是在与别人在交涉。 赫连懿一直都想要在宫里安排多一些人手，就是担心会暴露。 此时一看，的确就是不太一样。 “这些都是当初所说好的，你若是不想继续，那也可以放弃。”赫连懿明显压低声音。 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宫女也不会来打扫。 “可我不确定……” 说话间，又是好一会。 赫连懿也就没继续下去，慢慢转身。 “算了，既然你没诚意，本宫也不会多说。” 这场交易暂停了，但也许只是暂时停滞。 路上，赫连懿多少都是有懊恼，又想起是沈涟什么都不肯对他说，更是心情不佳。 很无奈，又生气，可却丝毫不能对沈涟撒气。 因为沈涟会可怜兮兮的，拉他的衣袖道歉，又说一大堆保证的话。 可有什么用呢？ 赫连懿心思一转，他不能去让沈涟多改变，那么就去改变自己。 只要不让沈涟去接触外界，那就不会有任何别的因素来影响——囚禁。 他微微眯起眼，笑了笑。 第一百章 帝姬可有身孕 赫连懿回来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恰好公公前来传膳，沈涟差点就想要出去寻他回来。 “又去？”赫连懿蹙着眉看那公公。 皇帝这三天两头就要他过去一道用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受宠，只有他们才知道那其实就跟鸿门宴差不多。 “要不别去？”沈涟知晓赫连懿是任性惯了，即便是皇帝的命令有时候都会不遵从。 奈何这皇帝也从来都不说她什么。 赫连懿看她，“你觉得去还是不去的好？” 这……沈涟犯难了，她倒是不想去，死宅如她，那是绝对就是能不动就不动的。 “殿下，这个决定其实还是在你才是。”沈涟又抛回去，“只要是有殿下的地方，不管是哪里我都在。” 赫连懿倒是有些意味深长看着她，“好好记着你说的这话。” 这晚膳，自然还是去了。 皇帝很精神，见到赫连懿更是开心，沈涟又是作为透明人专心吃吃吃，听着两人偶尔说上一句，也觉得还算是正常。 “我来得不巧了。”忽然一道声音传来，还是个熟悉的。 一瞧，果然就是那华贵妃。 这后宫之中只有这一位贵妃，还是极为受宠，有人说就算是皇后都要往后排。 沈涟身份是最低的，率先开始行礼。 这一份拘谨被赫连懿压下，他没给沈涟将这礼行完，就将人扣在身边。 “爱妃怎么来了？”皇帝问。 这回也没邀请，这个时间谁不知道是皇帝的用膳的？ 华贵妃笑了笑，“臣妾这不就是两日不见皇上，就有些挂心了，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不会。” 得了准许，华贵妃就坐在皇帝的身边，含情脉脉的，“前些日子皇上给臣妾过了一个生辰，臣妾尚未回礼，现在才准备好了。” 说到礼物，沈涟就来了精神了，这宫廷之中，都说是极为铺张浪费，她也想看看到底会送什么。 但见华贵妃娇羞笑笑，给皇帝夹菜，又喂了几口，才让人将礼物送上。 “等会皇上若是嫌弃，可不可以……也别表现出来？” 华贵妃双手扭着手帕，活像个恋爱中的姑娘。 “朕不会嫌弃。” 一打开，皇帝明显笑了一下，那盒子之中装着的东西沈涟看不到，只拼命去瞅着。 “皇上……”华贵妃期待看着他。 皇帝这才揽住了华贵妃的细腰，笑道：“爱妃有心了，朕喜欢。”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 沈涟好奇极了，又不好说出来。 难道还能够让皇帝给她看看装着的是什么？赫连懿拉住了她的手，“想看？” 沈涟迟疑了一下，“没，我没想看。” 说不定这个人就连华贵妃的醋也吃呢！沈涟收回目光，学着赫连懿在他那掌心挠了挠。 这本就是一个无心的举动，在之前的时候，她就觉得有时候都需要她来主动些。 赫连懿的眸光明显变了变，更加用力。 引得沈涟轻哼，“疼……” “知道疼，那就记着。”赫连懿压低着声音，就在沈涟的耳边说。 沈涟微红着脸，没去回应。 她还没觉得自己与赫连懿之间有什么暧昧，但却是被皇帝看出来了。 这一顿饭，几乎就成为了皇帝与华贵妃，或者就是沈涟与赫连懿之间的互相秀恩爱。 一直到回去，沈涟都有点晕乎乎的，她都没吃多少，满脑子都是赫连懿。 本来还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走到半路被一阵风吹醒了一半。 “殿下，我想回去了。”沈涟伸手摘下路边草的叶子，把玩着。 “嗯，那就回去。” 沈涟诧异，“真的可以回去了？” 那自然是还不能，但是只要赫连懿应下，那就是迟早都可以回去。 “今日父皇邀约，其实是个信号。”赫连懿道，“嫌疑被排出来，之后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与我无关。” 皇帝之前是对他有怀疑，但是紧接着进行一系列的测试，也都没看出点什么来，反倒是发现了沈涟不光是背景单纯，就连人也是一样的单纯。 好骗，又对赫连懿忠心。 不自知的沈涟拍手叫好：“那敢情好啊，早点回去！” 其实被监视沈涟是没有什么实感的，本身就是神经大条，就连暗卫都没发现过，也就不指望会发现有谁光明正大监视，她只会觉得见到的人变多了些。 帝姬府着实是冷清了些，又大，沈涟不大喜欢，那驸马府结构简单，偏小，满足了她这样的懒虫，想去哪里走几步就到了。 第二天赫连懿就向皇帝请示，很快就得到许可，但是需要等到后天才可以。 因为明天刚好就是斋戒日，届时皇帝会与六宫一道斋戒一天。 沈涟好奇，“为何要斋戒？” 反正原主的记忆之中那是没的，真要说的话，原主原本的生活就是每天都斋戒！ “习俗罢了。” 这个回答，沈涟不是很满意，一个简单的习俗也不至于要将他们留下才是。 “皇上看来还是没对咱们彻底解除戒备。”沈涟猜测。 要不然，干脆利索就放他们离开不就得了。 “斋戒日，宫里还算重视，留下也无妨。”对于这一两天的时间，赫连懿并不在意。 他的安排也都做完了，出了宫就自由。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斋戒日这天他们就成为了热门话题。 事情是这样的，赫连懿昨晚睡得不太好，精神也就有些不济，沈涟就一直关注着他的情况，时不时咬耳朵。 本来就是后宫齐聚此地，个个都是素雅装扮，且各个妃嫔都是单独出席，再带上一个宫女而已。 只有沈涟与赫连懿是双双入场，之后还像是秀恩爱似的，频频私语。 甚至沈涟还耐心给赫连懿按太阳穴。 这本来就只是寻常举动，但在一众都只是形单影只的妃嫔眼里，就是在秀！ “他们怎么都在看？”沈涟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赫连懿正被伺候得舒服了些，按住她的手，“看就看，继续。” 这时，一个妃子笑吟吟问道：“华钦殿下可是有身孕了？” 第一百零一章 回去慢慢说 沈涟手上的动作僵住了，赫连懿也都怔然。 有身孕？谁……赫连懿吗？ 就算是有人一胎十宝，赫连懿的肚皮都蹦不出一个！ 赫连懿柔弱笑笑，“此话怎讲？” 此人危矣——沈涟有些同情。 妃子也笑了笑，“方才见殿下似是孕吐，又爱吃酸的。” 噢……原来如此。 沈涟回想，刚才赫连懿的确是反胃了一下，不过那是因为不小心吃到了香菜，至于吃酸，好像是在说那配菜酸萝卜？ 吃酸萝卜的时候，还是沈涟恶作剧，夹给赫连懿尝尝…… 谁知道这怎么就被看到了，还被当做成是怀孕了。 赫连懿笑眯眯的，一字一顿，“都、是、误、会。” 偏偏那妃子没点眼力见似的，还在那好奇不已：“好吧，那华钦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孩子？” 谁都知道赫连懿身体不太好，可能就连生孩子都艰难。 是以，有些人还挺同情沈涟，说不定还要面临无后的局面。 对此，赫连懿报以微笑。 沈涟连忙挽救：“……殿下要不来喝这甜汤？” 他不答话，只抓住沈涟的手，差点还将那汤水给打翻了。 沉默了好一会，赫连懿才在沈涟的耳边轻声道：“你可想要我们的孩子？” 沈涟直接石化，她该不会是在幻听! 呵呵，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什么孩子，自个潇洒不好吗？！ 还是说美食不够吃？ 此时此刻，沈涟终于是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忽略的到底是什么了 自从与赫连懿正式在一块，她担心的就只是被人发现他们的性别，还担心赫连懿的病情。 却是忽略了内在因素——他们同房是会怀孕的！ “你不想？”赫连懿微眯了双眼，有点不悦。 但他轻轻拍着沈涟的手背以示安慰，“现在还不考虑，以后再说。” ……以后她也不想说！ 沈涟又怂了，都说孩子是什么爱情的结晶，她一点都不认同！ 有多少感情就是因为孩子而变质的？并且生完孩子之后，身材走样身体变差，一系列的问题就出现了。 这就是最为现实的，沈涟清醒意识到危机出现。 她看一眼赫连懿，喜欢是喜欢，可这还没到想为他生孩子的程度。 还得缓缓才是。 “可是不舒服？”赫连懿注意到沈涟的脸色极为不好。 沈涟只能摇头，“孩子这件事还是缓缓吧，我现在也还小。” 赫连懿愣了愣，抿唇笑笑。 该怎么说出他刚才其实也就只是说说而已的呢？ 虽说这是斋戒日，却也是成为了各宫娘娘展示各自人脉的机会，除了华贵妃之外，其余的妃嫔全都要在赫连懿面前打个照面。 一个个全都是花枝招展的，若不是知晓这些全都是想要拉拢赫连懿的妃嫔，沈涟都要怀疑这全都是需要引诱赫连懿的花蝴蝶。 “这味……”沈涟捂住口鼻，味是香的，就是太浓了。 赫连懿同样也受不了，干脆就轻咳几声，在那装病。 这之后来的人就少了，谁都不敢在赫连懿咳嗽时候说话，若是咳出个什么来，那可就难说了。 沈涟偷笑，也就这会，皇帝才到来。 这斋戒日的素食，做得也足够精致，沈涟已经不动声色吃了不少，这会肚子已经基本满了。 懒洋洋听着皇帝在那长篇大论，却只是与赫连懿低低说着什么，根本就没去听。 忽然，一道目光袭来，沈涟下意识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得到。 沈涟有点儿紧张，她扭过头去，骤然对上一张鬼脸，差点没喊出声来。 “驸马爷，你怎么了？”叶双笑嘻嘻的，吐吐舌头。 这丫头……沈涟惊魂未定，刚想说什么，赫连懿却是先开口。 他半带威胁道：“叶小姐，本宫记得不错的话，你爹勒令不让你进宫，怎么这次又是跟谁进来的？” 叶双脸上的笑一瞬间就换做了不自然。 “我印象之中的华钦殿下，温柔又善解人意，是个有‌‍‌‎成‌‌‎人‌‍之美品质的好帝姬。” 这么一番夸奖，赫连懿权当做是没听到，“你说，是让你爹来领你回去，还是让你娘？” 叶双是那镇北侯的女儿，常年受到镇北侯以及皇帝的溺爱，出入皇宫比皇子公主都要方便，那宫门的人根本就不会管她进出。 但镇北侯此时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女儿长大了，不该再天天都朝着皇宫跑，也就有了让叶双留在家里的命令。 但这个命令，也就只有几个人知道，赫连懿竟是也知道了…… “帝姬殿下还真是……”叶双拧着眉，又担心赫连懿会真的告状。 “真是什么？” “太优秀了！”叶双竖起拇指，“其实我也准备回去了，但这不就是见到驸马，才过来打个招呼。” 赫连懿微眯起眼，“与本宫的驸马专门打招呼？叶小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双本就还是个小姑娘，丝毫没有听出赫连懿话中有话，就只觉得太奇怪了，怎么还会有过来打招呼都会不高兴的？ 想了下，“既然帝姬殿下不想与我交友，那就算了，我叶双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 这回是赫连懿脸色奇怪。 沈涟差点笑出声来，这还真就是单细胞专克‍‍‌‎‌腹‍‎‌黑‌‍‍‌！ 叶双虽说是鬼灵精怪的，却是丝毫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思维，这方面的暗示也就没能够发现。 “还有那日的事情……” “叶小姐！”沈涟连忙喊一声，“有话慢慢说。” 沈涟这会一点都不想让赫连懿想起她自己乱跑那次，这都翻篇了啊！ 叶双轻哼一下，“我说话就这样，你受不了就算了。” “那稍微小声一点？” “不！” 这一道声音反倒是还大了些。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赫连懿是个聪明的，这回早就意识到沈涟忽然出声是有什么猫腻。 有什么是沈涟不想让他知道的？ 赫连懿回想了好一会，“沈涟，你现在不说也行，等回去了，慢慢说。” 说完，赫连懿又笑了笑，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沈涟抖了一抖。 呜呜……有谁来救救她哇！ 第一百零二章 你很好闻 叶双就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显然是还想与沈涟交流。 可赫连懿捏着沈涟的手，状似吃醋。 沈涟迷惑，这叶双又不是男的，这醋怎么吃得起来？ 且不说她是否喜欢女子，就算是换做是男子也都是不能够啊！ “殿下放心，我心里只有殿下一人，绝无二心。”沈涟给他保证。 赫连懿的神色缓和了些，还是没松手，就是不给她有机会与叶双接触。 这个行径，倒也还真就像是那吃味的女子，沈涟的神色都有些奇怪。 “你发誓。” 沈涟果断举起手来，一口气都不喘直接背完誓言。 赫连懿这才满意了，笑意盎然，“这才乖。” 她可是一直都很乖啊！ 沈涟忍了忍，到底是没说什么。 “今日斋戒，一切从简，那些繁文缛节也不必了。” 皇帝穿着一身便服，姿态随意，但尽管他这么说，实际上也不会真的不顾君臣之别。 谁都知晓那都只是说说而已。 半个时辰之后，素食餐也结束了，皇帝与众人正在说这话，沈涟打了个哈欠，有了点困意。 吃完就困，这已经成为了沈涟这几天来的常态。 赫连懿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再忍一会。” 说着这话，赫连懿却是又将沈涟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按…… “殿下！”沈涟面上微红，这人还真就是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到底是有多不妥吗！ 这众目睽睽之下的…… “害羞了？”赫连懿看了看四周，果然是见到有几人在朝着他们这边看，似乎是被这种行径给惊到。 不管感情多好，都只会是只在私下亲昵，而不会与他这般，在这公共场合都会不经意亲昵。 赫连懿坦然迎上那些目光，看似无意，却又暗含警告。 沈涟想捂脸，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们等会就回去？” “好。”赫连懿将人揽住怀中，恣意享受这份亲密。 即便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他也没想要躲避，而是想要炫耀出来。 叶双自然也看到了，不过这小姑娘完全不觉得尴尬，直接搭话：“我还是觉得需要说出来，免得华钦殿下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了赫连懿那极为慑人的凝视。 叶双怔了一下，噎住了一般。 “不需要。”沈涟察觉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拉了拉赫连懿的衣袖，“等回去我就告诉你。” 赫连懿勉强答应，但却是看不惯叶双继续与沈涟搭话。 “她是个姑娘……”沈涟压低声音，“我又不会……” 她的性取向很平常，对女生根本就没感觉，当然对男生也就只是出于不同性别的好奇。 但至于赫连懿，那是喜欢的人。 也就这么一会，沈涟与赫连懿又自顾自在那咬耳朵，叶双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在两人之间搭话。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个密封的空间，而她就只是硬闯进去一般，只会感到强烈的不适应。 等到沈涟想起，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叶双早就不在了，整个院子都不见人影。 沈涟再次生出了想提前离场的念头，算来都来了半天，前一半都是在等待，中间吃东西，现在就只是在看着在场的人在那闲聊。 这斋戒日，还真就是……太无聊啦！ “先回去？”赫连懿征询意见。 沈涟连连点头，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但，就在他们动身了这一刻，就被眼尖的看到。 “华钦殿下。” 沈涟没被喊却是主动顿下，这不就像是被抓包？ “别停，当做听不到。”赫连懿丝毫不在意。 好家伙！ 沈涟愉快跟上，背后那人还说了什么，不过都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沈涟更是开心，摇了摇赫连懿的手，完全藏不住的好心情。 “很开心？”赫连懿看到身边的沈涟扬起灿烂的笑容，很认真点头。 两人一道走回去，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只见到一两个正在打扫的宫女罢了。 但到了帝姬府，沈涟终于觉得双腿累得不行。 “回来那一条路是绕开了最远的。” 这个真相……沈涟直接就在‎‌‎美‎‍‍‌‎人‎‍‌‌榻上躺尸。 “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赫连懿见她如此，也靠在一旁，把玩沈涟的头发。 他倒是不觉得多累，但今日什么都没有做，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更加期待以后也会有这样悠闲的日子。 但，似乎是不太可能。 “沈涟，若是以后我没有时间陪你，你会不会怨我？”赫连懿声音轻轻的。 沈涟睁开眼，从底下往上看赫连懿，即使是从这个角度，赫连懿的容颜也都是无可挑剔。 “我不知道。”沈涟认真想了一会，“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之前好像你也是很忙。” 回想起来，似乎也还真就是这样，赫连懿一直都是那样的忙碌，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一两个月里边能够有两三天休息，都觉得是奇迹。 “可我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赫连懿拉起沈涟的手，慢慢将两人的手指合在一起。 “……好像也是。”沈涟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上吸引，大脑也基本停下思考。 赫连懿不是很能猜测出沈涟的心，却是不想让宫廷那种冰冷也延续在自己的身上。 至少他不想那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坦白说，我其实一点经验都没有。”沈涟迟疑一下，“不过我觉得，既然我之前可以一个人，以后不管怎么样也都是可以。” 她不怕寂寞，死宅所向无敌！ 赫连懿却是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将沈涟拉起来，揉进怀里。 沈涟一抬手就可以摸到赫连懿那柔软的头发，鼻翼之间全都是赫连懿的味道。 很香。 沈涟早就想问，赫连懿一个大男人，怎么身上这么的香。 这会，沈涟终于问出来了。 “香？”赫连懿若有所思，“大概就只是药味罢了。” 沈涟无语，这么香的还是药味，别以为她没有就可以骗到她！ “你的身上也很香。”赫连懿忽然抬眸，认真补充，“很好闻，我想……” 第一百零三章 脏了就脏了 沈涟震惊，难道是……药草味？ “不可能吧，我问不到有任何的其他气味。”沈涟觉得奇怪，她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擦，什么熏香香水之类的全都没。 她自己嗅了嗅袖子，闻到了—— “好香，我觉得我又饿了。” 刚才在宴会之上吃的那些东西，气味都沾到了衣服之上，沈涟又馋了。 “真的饿了？”赫连懿挑眉，才这么一回而已。 沈涟舔舔唇，不好意思笑笑，“也没吧。” 主要就是嘴馋，想吃。 其实是不饿的。 都说人其实有两个胃，一个装主食，一个装零食，沈涟觉得自己现在装零食的胃又空了。 “那睡会。”赫连懿不由分说，轻轻松松就将沈涟被整个抱起来。 突然的失重，让沈涟下意识抱住赫连懿，还是从一边腋下再从另一边的肩膀上边抱着。 沈涟像是挂在赫连懿身上，有点滑稽。 “还得换衣服。”沈涟笑声提醒。这么就睡，就将整个床都弄脏了。 赫连懿也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深以为然。 两人的衣服也都在摆放在一起，这会倒是方便。 不过赫连懿没让沈涟来动手，而是让她坐在床边等待。 “这个可以？”赫连懿征询她的意见。 沈涟笑了笑，“都行，你给挑的反正也就只有你看得到，我穿啥都可以。” 反正她的睡衣也就只有一个款式的，再怎么也都挑不出什么花样来。 但，此时的赫连懿显然不是那么的淡定。 他站在那，心跳稍微加快了一点。 只有他看得到——的确是啊，沈涟是他的驸马，整个人都是他的，那是不是也可以…… “还没好吗？”沈涟疑惑，伸长了脖子。 赫连懿抱了一些衣服过来，神色淡然，“好了。” 沈涟在见到拿过来的都是些什么的时候，愣住了。 “这些好像，都是……你的？” 不会吧不会吧……应该不会是她所想的那个…… 赫连懿慢悠悠走过来，理直气壮，“反正都拿来了，换就是了。” 沈涟将那衣服朝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大了多少，勉强可以接受。 才脱了外衣，沈涟就注意到赫连懿一直盯着她。 动作顿了顿，“殿下，不换吗？” 要一起换那就不觉得多尴尬，就这么被盯着，沈涟脸皮再厚也都会觉得有点尴尬。 “你先。”赫连懿姿势不变。 沈涟抓住腰带，面上有些热了起来。 “殿下……” 赫连懿忽然伸了手，“过来些。” 沈涟走过去，才靠近就被抓住了手。 还没反应过来，沈涟就被拉了下去，倒在赫连懿身上。 沈涟一脸茫然，想爬起来又被抓着。 “殿下先松开……” 赫连懿反而是抱得更紧了些，“别换了，就这样吧。” 大不了就将这床上的全都换了。 两人在这边玩闹之时，那素食宴会也结束了，至于赫连懿的提前离场也没人说什么，有对皇帝提起的，反倒是让皇帝担心赫连懿是不是不舒服。 “懿儿身体不好，让他留这么久的确是不行，早些回去也好。”皇帝十分开明。 华贵妃也不是很在意，“派人去探望一下帝姬，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同意了，立即就派了一个公公过去。 正说着那太子走了过来，“父皇，这几日儿臣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回来上朝？” 皇帝有些诧异，“这么着急？先休养一段时间为好，免得落下病根。” 这说着是关心太子的话语，但却也是明确拒绝了太子重回朝廷的请求。 太子心头不免有些失落，他本以为这次会比较顺利，他还是皇帝最喜爱的太子。 然则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皇帝似乎是对他冷淡了些。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别太操劳才是。”皇帝看他面色不虞，安慰一句。 太子慢慢应下，“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体已经无恙，应该很快就可以彻底恢复。” 华贵妃笑道：“看太子如此之想为皇上分忧解难，也是有心了。” 这边说着，太子没怎么上心，他并不想应付华贵妃，却是只能笑脸相迎。 但皇帝此时也有些疲乏，很快就与华贵妃回到昭华殿歇息。 华贵妃心里也装着事，尤其是那太子的。 “皇上，您说着太子，身子骨本就不是多硬朗，如今又是经历了这一次劫难，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殿内的榻上，皇帝正搂着华贵妃闭目养神，忽而听到华贵妃在忧心这件事。 皇帝道：“茗儿的身子，的确还是有些差，再过一阵子，养好了，就去为茗儿寻一个师父。” 强身健体也很重要，只是之前都忽略掉，一个劲注重了学识。 “这样也好。”华贵妃笑了笑，“这一劫之后，宫中之人必定都是人人自危，却是委屈了三殿下……听说不少人都觉得是三殿下所为。” 华贵妃顿了顿，看了皇上一眼，“可三殿下为人老实，却不会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皇帝蹙眉，“朕知道，这件事莫要再提，朕自有定夺。” 华贵妃惶恐：“是……臣妾多嘴了。” 后宫不得干涉内政，但有时候华贵妃也会随口提一下，向来都把握好尺寸，这回却是有些过了。 皇帝不再言语，华贵妃也不敢多言，隧一道闭目休息。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皇帝之前就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本来做好了自己中招的准备，哪里想到会是自己的皇儿。 如今就连下毒之人都尚未找到，当真是愁煞人也。 而这件事，还真不是赫连懿所为，但依旧还是让他受益了。 皇宫乱成一团，正是需要用人之际，赫连懿也就趁乱安插了更加多的探子。这也就是他的一个计划，本来打算是迟一点再进行，但现在却还是觉得不能再等了。 这么好的机会，简直就是上天给他创造安排的。 但—— “殿下，到底是哪个颜色好看？” 沈涟手里拿着两块布料，正在认真问着。 赫连懿收回思绪，见着这布料的形状，不由得问：“这是……什么？” 沈涟随口答：“肚兜啊！” 第一百零四章 我想要你的 ……肚兜？ 赫连懿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这都要问他么？ 还是在调情？ 但看沈涟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赫连懿强行将自己那些想法收起来。 他不能有这么猥琐的想法！ “就这件吧。”赫连懿随意指了一件。 “紫色？”沈涟蹙眉，她不是很喜欢。 但其他颜色其实也都不是很喜欢。 没办法啊，这里就只有这么一点颜色而已，也就只有这么几个选择。 “算了，挑选什么呢！我当然就是全都要！”沈涟也不纠结了。 赫连懿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问起。 “这个啊，别人送的，不要白不要。”沈涟很是现实，觉得这是占了大便宜。 赫连懿却是黑了脸，谁会去送肚兜？？ 就算是姑娘家也不行！ “等回去，我送你十件百件，不用这些。”赫连懿很是霸道。 沈涟顿了顿，还真有些诱人…… 可赫连懿给的那就是她的，这些却都是占别人的便宜。 “我还是想……” 赫连懿捂住她的嘴巴，“不，你不想。” 沈涟用眼神表达，却是没能传达到，全都被赫连懿拒绝接受。 赫连懿不答应，那就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她怎么就那么快就说出来了呢？ “那我可以挑选款式么？” 沈涟这时候还没觉得与赫连懿讨论这个有什么不妥，就只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去讨价还价才是！ “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赫连懿有些诧异，神色复杂了几分。 自家小驸马似乎是因为女扮男装习惯了，竟是在说起肚兜时候都没半点羞赧！ 这个问题看起来并不严重，然则说起这件事也都还是给赫连懿带来足够大的震撼。 好一会，沈涟才将那些肚兜都让人拿走之后，才注意到赫连懿的神色不太对劲！ 想了下，她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涟左思右想，选择了慢慢后退。 赫连懿要忙，那么她就去别处！ “你去哪？”这才想要走出去，就被赫连懿喊住。 沈涟心想，自己的这点心思可别被识破才好，也就支吾了一下。 “那啥，我想出去走走。”沈涟这么一说，摸了一下肚子，“刚才吃太多了，有点撑。” 赫连懿无语片刻，他们这才回来不久，走路都走了很大一段，先会不才喊着累？ “你可是有事瞒着我？”赫连懿主动提起，“之前说的回来就告诉我，怎么还没说？” 她都给忘记了…… 沈涟回想一下，那天与叶双的相遇，也就只是听墙角罢了，没啥可说。 两三句说完，赫连懿都觉得不太可信，“就这样？” “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叶小姐也还小呢……你也知道的。” 反正是不可能去做什么少儿不宜或者伤天害理之事，可说这么寻常的出来，这人又不相信。 她还能咋办？ 沈涟一个劲解释，“我这不就是担心若是与你说起，你会不高兴，这才不想说。” 赫连懿的确是不大高兴，不单单是因为沈涟竟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想要瞒着他，更因为自己与沈涟之间的相处。 沈涟似乎还是会对他有距离，虽说是很服从很听话，但说这话时候却还是给他一种靠近不了的感觉。 想了又想，赫连懿干脆就抱住了眼前之人，“若是，我不是帝姬，只是寻常的男子，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沈涟随口就应：“只要是你，那就行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这么一句话，差点就导致了擦枪走火。 许久之后，沈涟才红着脸爬起来，再不想与这人待在一块。 原来并不是没有什么食髓知味，而是一直抑制着！ 沈涟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方才赫连懿用气音在她的耳边说那些话…… 手又是乱动的，简直了！ “哼，狗男人！” 说完，一抬眼，沈涟对上一双眼。 “狗男人？”青翼神色怪异，“好端端的，你为何骂自己？” “……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在骂你？” 青翼嗤笑，“你都没见到我，还在想着骂我？不可能的吧。” “说不定呢！” 斗了几句嘴，青翼才说起正事来。 原来又是来催促早些离开，外面有诸多的工作等着赫连懿。 沈涟很想说这些都与赫连懿说去，但青翼却是很无奈地打小报告：“殿下不想走。” 这话沈涟哪里相信，赫连懿那是最想要离开的一个才是，不可能还想留在这。 然则看着青翼的神色，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殿下并不想留下来……你是不是搞错了。算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别催。”沈涟没多想。 得知这消息，青翼这才有些惊讶，皱了眉，话说一半又不说清楚来。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是沈涟所不知道的，青翼没说清楚就匆忙离开，留下一脸迷茫的沈涟。 也就只剩下那半天时间，沈涟索性没去理会青翼的反常。 她不清楚赫连懿与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的关系，本身她也不算聪明，看不穿这后宫到底有多少的伪装，她不过就是一个再简单再普通不过的女生而已。 “怎么才回来。” 不过是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主殿，就被赫连懿念了几句。 回想起方才所发生的，沈涟还是不太敢看赫连懿的眼睛。 “就在外边坐了会，你还要忙多久？”沈涟说话间也没过去，就在十几步开外的桌子边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赫连懿的目光落在那茶杯之上，不说话，就只是看着沈涟在那喝茶。 这……要能够继续喝下去她就是个人才！ “那啥，殿下渴了吗？” 若不然，怎么就一直盯着…… 赫连懿偏偏就是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沈涟原本都淡定了的，但此时却是又开始面上发热。 赫连懿这人正常时候尚可，一想要做点什么不需要多费劲就能够让人不自觉就想为他做些什么。 可真是要命…… 这么想着之时，就听到赫连懿说：“我想要你的。” 仿若是一阵春风拂过，撩人而又不自知。 第一百零五章 今晚给你 沈涟心想，她大概是中了名为赫连懿的毒，不然怎么他一说话就忍不住就脸红？ 整个人都像是在云里，轻飘飘的，晕乎乎的，却是很沉溺在这种感觉之中。 甚至是还因为这人说的一些话，而有些甜蜜的感觉。 “我的……也不是不行。”沈涟神色飘忽，轻咬下唇，就手中的茶杯递过去。 但赫连懿没有接，他说：“我可不要这杯子。” 鬼使神差的，沈涟愣愣走过去，“那你要我吗？” 这么一句话冒出来，两人都惊了一下，赫连懿率先笑了出来。 那笑声低低沉沉的，极为好听，沈涟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要。” 话音刚落，沈涟就被揽入怀中，只轻轻扶住了腰肢。 赫连懿眉眼都有些罕见的温柔，似乎除了在沈涟面前，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温柔。 沈涟一个冲动，主动捧住眼前之人的下巴。 赫连懿的肌肤极为细腻，手感极好，这么一会，沈涟的心思就有些飘忽了，若是可以与这人一辈子都在一起，似乎也还是挺不错的。 “殿下，我喜欢你。” 这么一告白，沈涟心思动得更加快，一咬牙，撅起嘴巴就亲上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动作笨拙不说，还是满脸通红的，一看就是个新手。 赫连懿心头柔软了几分，没有半点抗拒，享受着这一刻。 不熟练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他要的，只不过就是这么一抹真诚罢了。 “沈涟，你绝对不可以背叛我。” 翌日，到了可以出宫回府的日子，沈涟的心情就变得极好。 此时的她比起刚开始那会，皮肤要白了不少，且脸色也都是红润的，就像是被滋润了一般。 “咱们这次回去，不需要再来这宫中了罢？”沈涟觉得自己以后都不想再来了。 赫连懿低着头，“嗯，不用了。” 嫌疑解除，且他也表现得毫无野心，只知道是吃喝玩乐，这样一个帝姬，怎么可能会引起注意。 皇帝重新放下戒心，太子也没了怀疑，只想着再也不见到这一对撒狗粮的。 “真好。”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要清新不少，沈涟笑得眯起双眼来，又像是撒娇似的抱着赫连懿的手臂，亲昵依偎着说话。 他们的声音有些低，只有靠得近的那两三个下人才听得到—— 下人们一点都不想听啊！ “这都快十天了，回去之后我想躺几天！”沈涟随意喊喊。 赫连懿偏偏就是当真了，摸了一下她的脸，“怎么这么想躺着，可是不舒服？” “嘿嘿，我就是懒的呗……” 死宅只会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躺！ 而在这里，她完全不需要倚靠自己双手来做什么，有赫连懿养着她，就算是北外界当做是小白脸，那也无所谓啊！ 反正她活得潇洒恣意，自由自在就行了。 “你啊。”赫连懿捏一下沈涟那有点圆润了的脸颊，又捏了捏。 “我是不是胖了？”沈涟反应很快，这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似乎这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这样就刚好。” 赫连懿不喜欢沈涟太瘦，之前就觉得若是可以胖一点就好了。 现在可算是手感好了些，脸颊以及手都有一点肉，软软的，又比较可爱。 “不，我胖了。”沈涟也捏了捏自己的脸，满脸严肃。 她不要变胖哇！ 摸了摸腰身…… 尴尬了，别的女生都有弱柳扶风之姿，且又有纤细得不行的腰肢。 而她呢，有的就只是水桶腰，直直的，没有半点的曲线。 她看了看赫连懿，又看看自己。 这个明显的对比之下，沈涟终于悟了。 “殿下的腰为何这么纤细？” 她好鬼羡慕，好想要…… 赫连懿无言片刻，就只见到自己的小驸马眼巴巴盯着他的腰，还露出奇奇怪怪的神色。 “想要，那今晚给你。”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沈涟眨了眨眼，耳朵慢慢就红了。 晚上……就给？ 她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但这要怎么给？还能够砍下来还是给她摸的…… 光是就这么一想，就觉得太刺激了！ 沈涟才沉默了一会，就松开手自己在角落呆着。 “怎么了？” 沈涟没回答，依旧还是在那角落。 赫连懿伸出手，“你要不要过来，我这比较好。” 沈涟疑惑，他们都是在这马车之上，哪都是一样的吧？ 见她抬眼，赫连懿又道：“过来吧。” 沈涟才想站起，哪知道这马车忽然就开始摇晃了一下，她整个人就都砸到了赫连懿的怀中。 没错。就是砸的！ “好疼……殿下你有没有怎样？”沈涟眼泪汪汪的，额头都肿了一块。 她的额头砸到了赫连懿的肩头，恰好是骨头那一块。 骨头相撞，两败俱伤。 赫连懿对这点痛都没什么感觉，盯着沈涟的额头蹙眉的，“红了。” 那白皙的肌肤之上，多出了一个红肿的点，那是极为明显。 这次之后，沈涟再不敢乱动，就担心会碰到磕到。 一路顺顺利利，再次回到驸马府之中。 沈涟自是开心，赫连懿却是在下马车时候，收起来笑意。 他，又回来了。 “殿下，我带回了一些花，等会就种！你喜欢那一种？我给你特别照料！” 一下马车，沈涟最为关注的就是自己带出来的那些名贵花草。 据说一株都不只一百两，但沈涟就觉得好看，没办法将这些当做是白花花的银子。 “特别照料？”赫连懿被这个形容吸引了。 他似乎就是被特殊对待。 看，沈涟的目光都只是会追随他，而不会去看别人，满心都是在为他做考虑，心思再多也都逃不开他。 赫连懿心想，他还是想得到这一份特殊。 “这些花草就交给下人去照料，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赫连懿拉着她的手，一路就到了主院。 走着走着，沈涟就有些顿悟，莫非是路上所说的那个？ 那什么，今晚就给的那个？ 这……好像还很早，不太好吧？ 第一百零六章 论如何讨姑娘欢心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一百零七章 想别的女人 可若是真的成功，似乎也不是没有尝试的必要。 “本宫再好好想想。” 谢予笑眯眯看着他离去，心头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当即就回去询问唯一跟着去的青翼。 “没发生什么……殿下怎么了？”青翼眸光闪烁了一下，“我觉得，殿下还是别与驸马接触太多的好。” 本想离开自己琢磨了的谢予顿住了脚步，“为何？” 青翼蹙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好。 沈涟与赫连懿成亲，谁都没有想到会是变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不过比起沈涟，他们全都是向着赫连懿。 “你需要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等听完之后，谢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若真是如此，那么沈涟那还真不能留。” 青翼怔了怔，“这……也不是不能留吧，只是让他们分开一下。” 谢予就笑了，“怎么，你还以为我说的是要驸马的性命？那不能够。” 就算是赫连懿下命令，他们也都下不了手。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们对这个单纯又纯善，虽说有时候有些呆的驸马都有了一些情谊。 谢予觉得自己可以为沈涟求情。 “哎!算了，也许是我自己感觉错误，你也别多想，这件事就这样了吧。” 谢予点头。 赫连懿的身边是需要有女人，但是绝对不会是可以严重影响到赫连懿的人。 而沈涟，却是这么一个存在。 谢予琢磨着，又找了宋柯，说了这件事，两人都觉得还是需要去处理一下，毕竟这还是关系到了他们的主子以及未来。 接下来可不是可以马虎的阶段，绝对不能有任何人与事可以影响到赫连懿…… “可，驸马还不知晓。”宋柯还是不想瞒着沈涟，作为这个影响了赫连懿的人，却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被他们定义成了一个不可继续留在赫连懿身边的人。 “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最好还是先别与殿下说起。” 谢予深以为然。 此时他们的殿下心里早就有了沈涟，若是一下子就出，只怕是接受不了。 最后两人商议许久，还是想要等待自己有了更好的办法之后再说出来。 眼下这个情况，他们的确就不希望赫连懿有任何的变化，不然筹备多年的行动与计划都有可能会是付之东流。 “你们盯着我做什么？” 不到两天，再迟钝的沈涟也都发觉了异常。 平时除了下午茶时间之外就不会有交集的原男宠们，竟是开始频繁朝她这跑，并且还有不少人与她聊天。 这…… 就算是她再怎么迟钝都基本有些明白了，他们有事瞒着她! “驸马多虑了，我们就是太无聊了，找驸马来解解闷。” 沈涟更是无语，难道她还是一个解闷娃娃？ “我又不是玩具，还能够让你们玩不成……”说完，沈涟自己扶额，这到底是什么浪湖之词！ 宋柯也笑了，他没听出有什么颜色，就觉得好玩。 “与驸马聊天还是挺有趣的。” 沈涟觉得自己有罪，能够让只喜欢音乐，可以自己玩音乐一整天的宋柯说出这句话，这大大的不妥。 “说的也是。”谢予竟是也认同了！ 沈涟更加茫然，难道这还是真的？ 她还以为自己是多么的无趣，且也而不会有谁会想与她聊天，因为—— 与谢予他们的下午茶时间之内，其实沈涟基本上是不会说话，都只是作为听众。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聚会其实多半是因为她。 在沈涟不在的期间，基本都没有聚到一起来。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其实就很好了，不需要去做别的什么。”沈涟道，“咱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我也听不懂!” 谢予与宋柯对视一眼，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 谢予果断道：“这为了驸马的安全还是先别说了。” 这……到底是怎么就牵扯到了安全？ “你们还想杀了我不成？” 这本就是沈涟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但是诡异的是，这两人却是没有反驳，一个个都是目光复杂看着她。 我擦……不会吧！他们还真就是想要杀了她？ “你们别这样看我！”沈涟怕了，后退一段距离，不敢靠近。 她都这样猥琐生存了，怎么还是会被盯上？这个发展让沈涟极为震惊。 找了个借口，沈涟逃离了这令她窒息的包围圈之中。 这两人，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墨客，一个是犹如高山白雪的琴师，竟是会萌生出杀她的念头……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这驸马府看来也不是多安全，她是不是得离开？ 赫连懿的那一张脸从沈涟的脑中闪过。 实际上，说的再多也都是敌不过赫连懿的一句话。 府上所有人都得听赫连懿的，但若是这就是赫连懿的命令呢？ 沈涟越想越是害怕，并不是不相信赫连懿，只是一切的信任都会在现实面前而变得极为复杂。 想要相信，但却是发现信不得。 这一天，沈涟就缩在偏院的一个小角落之中，一动不动的，也不管谁来呼喊就是不肯动弹。 一直到吃饭时候听到说是要她去陪赫连懿沈涟才像是清醒了一般。 “我在这。” 一出去，就迎上了着急不已的春花。 “殿下都快急疯了！”春花说话直接，“驸马别再想别的女人了，有了殿下还不够？” 她，想别的女人？ 沈涟愣了好一会，这是最不可能的一个猜测，竟是让春花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殿下应该是很高兴吧。”沈涟嘟囔。 男人的事情到底还是不能那么快就了解，只是目前沈涟有些怕了，更加不敢靠近。 这有可能丢了小命的事情，他还是觉得不能去做才是。 “我不想去。”临到头了，沈涟忽然就开始有些退缩。 这种心情之下，就算是想去做点什么，都不行。 尤其是不能见到赫连懿，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春花没辙了，只好如实禀报。 这次，赫连懿倒是没有立马就过来，他也在忙碌。 第一百零八章 你是要对我负责 进宫的那一段话时间，着实是落下了不少的事情。 “驸马，殿下很想驸马。”春花传达了自己所见。 “想？” 沈涟咬咬唇，她也想啊，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不能见到他。 还是先缓缓吧，她的心情不好，不想去影响赫连懿，只需要是过了几天，就会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配合沈涟，赫连懿夜里果然是没有来，等待到了三更半夜，沈涟沉沉睡去之后，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前。 月色映照在这人的面上，更是显得恬静美丽。 “沈涟，睡着了？”赫连懿坐在床边，神色疲惫。 他的身上就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俯下身去看床上沉睡之人。 沈涟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睡得很沉，一旦是睡着就很难醒来。 赫连懿坐在床边，又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木香味儿。 那不是熏香，而是从沈涟身上传来。 沈涟一直都不知道，又像是闻不到似的，从来都只说他身上有一股很香的气味，可他又何尝不是依靠着那一股木香而得到安神的? “你一直都这样，话不会全都说出来，有什么都只是自己解决，怎么都不懂得多倚靠一下我？” 赫连懿喃喃自语，白皙的手指在沈涟的脸上移动。 到现在他也都是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子？ 可有沈涟在身边，的确就是他所想要的，见到沈涟也会不由自主心情飞扬，还想让沈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但…… 沈涟似乎不是这样想的，自从回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思索之下，赫连懿也不由得分心，就连自己的文书都没看完。 而接下来的几天，很多人都发觉了赫连懿的异常，似乎是一直都关注着沈涟，无心做事，但自己该做的也都完成了。 可，一看这位爷，多半就是会在沉思，或者是在看着沈涟。 据说沈涟接连三天都没去主院，在那小小的偏院那过得怡然自得。 谢予也有些忧心，本来与宋柯商量着也许还会有些转变，但这个改变却是让他们都担心起来。 他们的主子太过于在意沈涟，这个现象并不好。 “殿下，驸马说今晚就不过来了。” 赫连懿这次又是听着丫鬟传达的消息，薄唇微抿，“知道了，下去吧。” 之前沈涟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但是赫连懿并没有同意，而这会沈涟却是先斩后奏。 “殿下。”谢予在外边求见。 等到他进来之后，赫连懿才发现，其实并不是只有谢予，还有宋柯。 两人一道前来，似乎是有什么要事。 “何事如此紧张？”赫连懿对这两人都尤为在意，此时也都认真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谢予抱拳道：“殿下，属下都敢恳请殿下让驸马先离开府上一段时间。” 宋柯也道：“殿下不妨考虑一下。” 赫连懿蹙眉，并没有立即回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有这个想法。” 要说让他离开沈涟，也不是不行，只是总得有个说法，且外边太过于危险，他也不是放心。 “殿下对驸马的爱护以及真心，属下都看在眼里，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属下认为，还是要先专心些才可。” 谢予这一番话就有些大胆了，这就是有些在提醒赫连懿近来的言行，似乎是不太合格。 然则赫连懿想了想，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做的到底有什么不对。 “本宫明白你们的用意，只是完全没有必要。”赫连懿神色有些冷清。 这两人到底还是他最看重的，此时就算是不大高兴也都没表现出来。 若不是有什么根据，他们也都不会说出这提议来。 又不知道会是在暗地里进行了多少的讨论，才会是得出了这一个结论。 “近来殿下对驸马的关注太过，这些属下们都看在眼里，眼下正是不能受到影响的时刻，只是担心……” 没有等他们说完，赫连懿就挥一挥衣袖，“算了，你们就别说这个了。”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想让沈涟离开，不是因为看不惯沈涟，而是因为觉得沈涟会影响到他。 不管是判断还是在别的方面也好，一旦是有影响，只会是有着蝴蝶效应。 “殿下……”谢予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接收到了赫连懿那极为不耐烦的神色，当即就有些蔫了。 他们的胆量也就只是这样而已，不过目前只是，倒也不是多难去接受。 赫连懿至少还是会听一听，只是没有多大的作用而已。 等到谢予二人离去，赫连懿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自然是明白现在的自己有什么问题，只是一直都去忽略掉，也不想让沈涟有任何的负担。但谢予的一句话就已经点醒了他。 “沈涟，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赫连懿去偏院时候，沈涟正在发呆，对着一盆金盏花。 此时还没有到花旗，也就只有绿色。 “金盏花啊金盏花，你到底是时候才开花啊，赫连懿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没有用的呢？” “什么没有用？” 赫连懿原本打算是继续听一听，但听到最后也几个字就黑了脸了。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殿下？！”沈涟一下子就蹦起来，有些尴尬笑笑，“我……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此时的沈涟也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此时说什么都还是没有能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直呼我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赫连懿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传说中，眯眯眼才是真正的怪物……果不其然！ “……殿下，要不您还是先动手？” 沈涟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做好要被赫连懿揍的打算。 但，赫连懿怎么可能会揍她？ 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去指责，更加不会动手。 好一会，沈涟睁开眼来，眼前哪里还有人？ “殿下，要不还是来吧，这些事情其实我也还是有责任的。”说到这，沈涟飞快看他一眼，“准确说来就是要负全责！” 赫连懿想了想，“所以你是要对我负责？” 第一百零九章 斗嘴 什么啊…… 沈涟完全有些懵了，她到底是怎么想才会是说出了负责这些话的呢？ “这个，其实吧，我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沈涟不打算承认。 负责这个的确就是不好去说什么，只是说再多也好，赫连懿早就认定了沈涟，只是就剩下沈涟不确定而已。 “那我也随意听听。”赫连懿满脸不在意的模样。 说完，还对着沈涟笑了笑，好看极了。 像那雪莲绽放，又像雪后初晴。 这是犯规…… 沈涟完全就是拒绝不了他，光是看到这么一个笑容，就明白了，她怎么都拒绝不了了。 “有什么，都与我说说，好么？”赫连懿试探似的，也不想逼迫于她。 沈涟只能红着脸应下。 这人怎么就这么会撩的呢？以前她倒是没有发现…… 是以，沈涟这一次又是输得彻底，在心底就已经认栽了。 不过饶是如此，沈涟随口问起赫连懿在做些什么的时候，赫连懿也都不曾说。 无非就是会说那些都是危险的事情，不让她沾上。 出于对赫连懿的信任，沈涟也就没有再问。 而这次皇宫的动乱，也在慢慢平复，据说是就连幕后之人都没有找到，就被认为是一次事故。 后来沈涟听说处罚了不少御厨，无头之案，也就只归结到了厨房…… 沈涟暗暗吐槽了不少，但在一次发现赫连懿也在把关每日的饮食之后沉默了。 好像他们也没有多安全，之前她还被下毒了一次，不过那时候应当是想要给赫连懿下毒，却是被她这个嘴馋的先试毒了。 八月一过，九月来临，沈涟一转眼就在这里度过了几个月，她自己倒没什么大感触。 毕竟驸马府之中结构简单，人又少，远离宫廷朝廷，乐得自在。 正当沈涟在屋里看书之时，赫连懿就来问她想不想去江南游玩。 都说江南风景如画，物产丰富，沈涟一直都好奇，这古代的江南到底如何，这一听赫连懿说起，当即就开心挽住赫连懿的手臂，“我想去！” 这都在府上闷了许久，沈涟都快要被闷坏了。 “这次出行不知道会多久，我会让青翼保护你。”赫连懿做好了准备才来与她说。 若是不答应同行也有办法让她同意。 “青翼啊，也行！”沈涟那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青翼肯不肯。 青翼一向都喜欢在赫连懿的身边，这回又是被安排到了保护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二天，赫连懿就带着沈涟一行人出发，出城门时候，沈涟就听到不少的喧闹之声，掀起帘子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这一道出城的不只是他们的马车，还有好几队华丽真容的马车队。 “那些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吧？这是怎么了？”沈涟看了好一会，没认出到底是谁。 赫连懿没看一眼，“三殿下还有太子，以及一些旁人。” …… 沈涟默默收回了目光，她可不知道这些人也要一道去江南哇！ 隔了好一会，沈涟才问：“我们这是与他们同行还是？” 赫连懿这才有了反应，抬眼看她，“你想怎么？” 那自然就是不要同行啊！ 但这么说似乎是不太好，且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到。 “我嘛，自然就是只要有你在就好了，旁人不需要理会。”沈涟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可赫连懿却是当真了，“那就一道吧。” 左右全都是要去那江南，虽说各有各的事情，赫连懿名义上就是出去游玩，却是有着别的事情。 三皇子以及太子也都各自有自己的心事，至于会碰到一块，完全没有预料到，方才一出马车，个个都傻眼。 于是三方人马，虽说是在同一条道路上，却是谁都没有与谁有交流。 就连沈涟也都窝在那马车之上，不想动弹，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满足了她宅的需求。 大马车浩浩荡荡的路上走了十天，又从水路走了两天，下了船沈涟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脸色惨白。 之后到了驿站之中才好了不少，然后在浑浑噩噩的情况之下被告知，这就是到了江南苏城。 沈涟茫然感叹，“这还真就没什么实感。” 赫连懿觉得好笑，“怎么，你还想要再坐几天船？” 沈涟捂住嘴巴，“快别说坐船了。” 这番举动惹得赫连懿笑了起来，沈涟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是这么晕船，明明一开始还适应，就夜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似的，要不是跑得快就要让赫连懿遭殃了。 这会下了船才像是活过来了，沈涟再也不想坐船。 赫连懿就将回去路线改了改，那水路也就只是因为比较近才会走的水路，走陆路就是会多半天的行程而已，也不碍事。 “大苏城！我来啦！”沈涟生龙活虎，张开双臂奔向新地图。 她终于不是只在那京城，心也跟着放飞了不少。 “别走太快。”赫连懿无奈快步跟上，他一直到都不喜欢在外边，但是见沈涟开心，也就觉得无所谓。 沈涟笑容灿烂拉了赫连懿的手，“咱们一起走走？” “好。” 苏城是个水路与陆路都极为发达的大城，连通着北方与南方，可以说是比较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 交通带动经济，苏城也就成为富饶的大城。 “这路边的东西别乱吃。”赫连懿才叮嘱，就见到沈涟在那买包子，又买了一块糖糕。 “你啊……”赫连懿无奈又不想对沈涟说重话。 “这里是在街上不会有事的，难不成买过的人都会有事？”沈涟不太在意这个。 想想，这街道上人流量这么大，而她买什么都是随心的，哪里知晓会从哪里经过又会去买什么。 赫连懿的担忧在她看来就是在杞人忧天。 “其实吧，也不需要这么在意，要放松才能开心一些。”沈涟说着又朝他灿烂笑着。 赫连懿心头软了一块，浅浅笑着，“你就是这样的不知道防备，这天下之人，也不是全都是如你这般。” “也不是全都是跟你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章 你是最好的 沈涟也回了一句。 赫连懿的心思太重了，活得太累，沈涟心是，一直都装着心事，且又是在筹谋着什么，赫连懿这是该多累啊？ 只可惜的是，她也帮不了什么。 长街人潮涌动，沈涟拉着赫连懿走了许久，几乎是将街上所有好玩的都玩了一遍，一个时辰之后才算是结束了。 沈涟的两条腿都酸得不行，坐在路边走不动。 “我抱你回去。”赫连懿说着就上手。 沈涟惊恐后退，“不不不！这还在街上呢，那么多人看着，别了！” 她还要面子啊！ 现在她还是男装打扮，而赫连懿还是一身的女装，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女子抱起男子…… 那不就是成为了长街上的一道奇景了？ 沈涟坚决拒绝，赫连懿就陪她在休息了会。 “不如就在这附近的客栈住下？”沈涟突发奇想，她实在是不在再走回去。 反正也就只是一点钱，赫连懿似乎从来都不会在意她花销多少。 “不行，外面太危险。”赫连懿没同意。 沈涟有些失望，“那，就再休息一会吧，我的两条腿就像是断了。” 赫连懿俯下身，给她揉了揉，却又是引得沈涟极大反应。 “可别了殿下！” 她还想多活几天啊！ 赫连懿这么金贵的人，要让他给她来揉腿，消受不起！ “你总是这样。”赫连懿蹙眉，不管她如何反抗，就给她揉了揉。 不就是揉腿，有什么的，赫连懿只是将沈涟当做是自己的内人，而不是别的。 “好了……我不累了，我们回去吧。”沈涟咬着唇，知晓赫连懿生气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赫连懿收了手，没看她，径直在前面走。 沈涟只能跟上，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全都觉得是沈涟欺负自己的媳妇，目光谴责。 好不容易到了驿站，沈涟又被关在门外。 “殿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沈涟觉得无辜，但是这时候若是不顺着赫连懿，那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此时说再多也都无用，赫连懿在书房之中并不理会。 其实他也不是生闷气，就只想让沈涟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多么的荒唐。 明明就是夫妻，又是两情相悦的，偏偏沈涟还是会在意身份那一层，赫连懿从正视自己对沈涟的感情之后，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可沈涟的一些举动却是刺激到他了。 “殿下？”沈涟硬着头皮，顶着驿站那些人的目光，继续认错，“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就只是不想见到……哎咋说呢？” 又不是在驸马府，沈涟的脸皮也没那么厚，这驿站的也不全都是他们的人，此时听着驸马给华钦帝姬道歉，一个个都觉得新奇。 此前都只是听说当今华钦帝姬下嫁给一个毫无背景的探花，这会见到了真人，帝姬殿下的容颜举世无双，但是这驸马就……不大好说。 怎么说呢，身子太过于单薄！完全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一看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没有背景又没有强壮的身体，这凭什么尚帝姬？ “我就在这等着，殿下有需要再喊我。”沈涟垂头丧气的，完全没有了出去时候的欢欣。 青翼回来时候就见到沈涟在那可怜巴巴看着门，一瞬间就看懂了。 他幸灾乐祸：“啧啧，这才第一天你就惹得殿下生气了？还真就是厉害，厉害！” 之前沈涟与赫连懿出去，也没将任何人带上，赫连懿分了任务给所有人，青翼还是最快回来的一个。 “你就闭嘴吧。”沈涟有气无力的，没有心思与这人耍嘴皮子。 “惨，这是真的惨啊，但是——活该。”青翼笑得欢乐，他见到沈涟吃瘪或者是被赫连懿冷落就开心。 一路上就看不惯赫连懿对沈涟那样的上心，这会就像是出气了。 沈涟盯着他，“青翼你过来一下。” 青翼没动，“做什么？见不得我开心？” 这人……沈涟无话可说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殿下的人，我才懒得理你。”沈涟赌气。 这青翼好歹也是赫连懿的亲信，人也不坏，就是最近老是针对她，一旦是她与赫连懿在一块，就会一直盯着，满脸不快。 活像是……幽怨的小三。 若是知晓自己被这么看待，青翼说不定又会暴起。 “你与殿下，最近如何？” 沈涟看他一眼，“怎么，你感兴趣了？” 这少年似乎目的不纯，沈涟仔细思索了一下，她好像也没做什么。 “还是说，你嫉妒？”沈涟说着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别太嫉妒，毕竟驸马就只有一个，就算是嫉妒你也做不了驸马。” 青翼无语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一点玩味道：“你若是将这话在殿下面前再说一遍，那我就是真的嫉妒。” 这…… 沈涟不能确定赫连懿的反应，当即就有些怂了，不管怎样的险都不是很愿意冒。 心思转了一圈，沈涟笑了：“行吧，我知道你是嫉妒了，这样就足够。”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会，忽然都笑了起来。 说起来也奇怪，青翼其实与沈涟比较谈得来，年龄虽说相差了几岁，但思维方式却是异常的契合。 但是吧，又因为赫连懿的事情，青翼那是不想多余沈涟说话，除了嘲讽的时候。 “我才不嫉妒，殿下一视同仁，你也一样。” 真的是一样么？沈涟笑笑，不去争辩。 她再迟钝也都是有感觉的，更何况赫连懿也坦白了心意，光是这一点就是青翼所没有的。 但这一份独特，沈涟此时也不想分享，只想自己慢慢品尝。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赫连懿飞快扫视了两人一眼，盯着沈涟，“你，进来。” 沈涟双眼发亮，“来了！” 青翼眼巴巴看着沈涟进去，心头有些无奈，可没办法，他是下属，这两位是主子，虽说他一直都不认同沈涟是他主子，且赫连懿也都从未说过。 “殿下!”沈涟蹦蹦跳跳凑过去，只想与赫连懿和好，“不生气了吧？” 说着，沈涟拉着赫连懿的衣角轻摇：“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排 见她如此，赫连懿心头不由得柔软了不少，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对沈涟冷落太久，也见不得沈涟与其他男子有过多的接触。 “油嘴滑舌。”赫连懿轻声呵了一下。 其实说来，他们之间之事，倒也不是多么复杂，见他如此，沈涟也明白这是和好的信号。 当即又是灿烂笑笑，狗腿又讨好似的，给赫连懿忙着忙那的，也就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心里的那一点疙瘩也就没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她才不会觉得有什么！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不需要想那么久远了。 “想去哪里玩？”赫连懿低下头，声音也与之前一般。 沈涟想了下，“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这苏城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殿下来推荐推荐？” 反正也都是一起去的，若是去的是赫连懿也想去的地方，那不就是最好了。 江南苏城，物产丰富，这一点在街道之上的小吃品种都多了不知道多少就体现出来了。 过了会，沈涟想起了什么，又拉着赫连懿的手，故作深情：“只要是与你一起，不管是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赫连懿面露戏谑，“当真？” “当真！” 不到半天，沈涟就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午后太阳正是毒辣时候，赫连懿就与沈涟出了门，去的不是什么上好的店，而是到了小巷子。 就连青翼都没带上，至于暗卫大概是有的吧？反正就算是有沈涟也都是看不到。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里？” 这巷子越走就越是偏僻阴冷，沈涟虽说是被赫连懿带着，也不免有些慌了。 恐怖的地方不管是看多少次，又是来多少次都会是恐怖的啊…… “你在害怕？”赫连懿略微诧异，他还在很没想到会是有这么一个发展。 “那怎么会呢？” 这点沈涟那是说什么都不想去承认，现在还是晴天大白天呢，还能怕什么？ 笑话！她才不怕！ “那行，既然你不怕，那就随我来。”赫连懿也不拆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可惜的是，沈涟并没有见到，这会还是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有些矫情，怎么就连在大白天都还有些心里发毛…… 小巷倒也没多难走，就是比较阴森，但看赫连懿带路倒也还是比较顺畅，不像是第一次来。 沈涟好奇：“殿下这是走多少次了？” 赫连懿看她一眼，“第一次。” 这话沈涟是不信的，第一次就能这么驾轻就熟？还一点都不犹豫？ “那，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前边似乎是没有路了，但很快赫连懿又会找到了另外一个路口，简直就是给沈涟开启新世界。 赫连懿没回答，只是笑着：“你不是说不管是去哪里都好？” 说这话的时候，沈涟那是认真的，现在也是认真的后悔。 说什么不好，偏偏就是要说这个？ “其实吧，我觉得也不必特意去试探我说这话的真假，对吧？”沈涟想要挽回，她可不想去走什么迷宫。 “试探？”赫连懿忽然停下来。 回过头，“你觉得我这时在试探你的真心？” 沈涟噎住了，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谁还会特意来这个地方？ 沈涟思索一下，“这小巷子什么的，阴森森的，不是冒险谁会来？” 但见赫连懿沉默了一下，“你想回去？” 沈涟连连点头，“要不就回去吧？” 赫连懿难得迟疑了起来，他似乎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一时间，沈涟也迷惑起来，这不是赫连懿的风格啊…… “殿下！原来在这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用看，沈涟就听出来是青翼。 他走过来时候，没见到沈涟，只朝着赫连懿兴高采烈道：“殿下，您安排的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过去？这在巷子之中做表演难度虽说是高了些，但也还是可以的。” 沈涟探出脑袋：“什么表演？” 赫连懿脸色不是很好，“没什么，你下去。” 一只手就将沈涟的脑袋给按回去，再怎么迟钝沈涟也都有些意识到似乎是赫连懿为她做了些什么安排。 还有表演？沈涟又探出脑袋，“殿下，到底是什么表演？我也想看看。” 害怕归害怕，但好奇起来那是什么都不怕！ 但赫连懿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似乎是无奈又像是在犹豫。 这时候沈涟才想起自己才说了什么，轻咳一下，“我这不就是想与你一起嘛……” 说完，沈涟清晰见到青翼抖了抖，远离了些。 “这次也是当真的？” “那是当然了！” 又一次，沈涟斩钉截铁的，“我对殿下那是一片拳拳之心！” 若说之前的那些事情都不过就是点缀，此时沈涟才意识到，赫连懿对她那也是极为真诚。 说是喜欢她，那么就会对她好，又会照顾她的情绪。 就说现在吧，沈涟就只是看着他，就可以察觉到那一股认真以及情意。 貌似，赫连懿一向都是会很坦然公开。 而只有她才会是有时候会有些迟疑或者是担心有的没的。 “殿下，我也会坚定些。”沈涟主动握住赫连懿的手，朝他笑，“走吧，我一点都不怕！” 那青翼却是听到了，嗤笑一下，“这大白天的怕什么……” 还没说完就获得了赫连懿带着警告的一瞥。 青翼顿时噤声，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意识到在赫连懿的面前，以后再也不能随意调侃沈涟了，这是赫连懿认可的驸马。 沈涟见到青翼吃瘪，嘿嘿笑了两声，开心，那是真的开心！ “走吧。” 小巷子也不过就是只有三人只宽，沈涟大大方方靠在赫连懿的身侧，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依赖。 在外边的时候，沈涟是个路痴，又是个脑子不太灵活的，此时就全依仗着赫连懿。 走了不过两刻钟，就听到了一些声响，一个拐弯，一座老旧的四合院出现在面前。 再一看，上边的牌匾写着的就是几个大字：“弄香巷。” 所以说，所谓的在巷子里表演，不是在那狭小的巷子，而是在这院子…… 沈涟松了口气。 幸好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许是想和离 在那院子之中，终于是可以放松了些许，沈涟看了看，几乎就没有看到什么人气，但好歹就是说里面是有准备了什么表演，难道还会是假的？ “怎么着急想看看？”赫连懿的声音响起。 沈涟心虚似的看了一眼，就见到赫连懿满是戏谑，似乎是满足了。 “别着急时间还没到，再等等。”赫连懿压低声音。 她倒也没真的着急，点了点头，“那就再等等，我也不是等不及了，就是好奇。” 说到底，这会她也有些无聊，也就想到处看看。 没一会，就听到院子之中传来一声唢呐的夺魂之声，沈涟连忙看去。 “这到底是……”沈涟精神一震，这唢呐之音，的确就是太过于突兀，但等见到那整个乐队的阵容之时，沈涟就连震惊都忘记掩饰。 “祝驸马生辰快乐！” 她的生辰？ 沈涟有些艰难看了赫连懿一眼，这难道是那生辰的礼物？ 她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生辰，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来之前，我去了一趟你的老家，得知了你的生辰，你……不开心？”赫连懿有些忐忑似的，他本来就是想做一些别致一些的安排，却又不想让沈涟事先知晓。 然则目前这情况之下，到底也还是没明白这到底还是怎么了。 “开心……的吧。”沈涟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挺奇怪的，本来她就有一种自己与原身是分开的感觉，因为那些记忆虽说是很清晰，却也也还是没能够多熟悉。 一旦是看到原身的家庭，就会莫名有些沉重，那是只为了活下去的家。 “殿下，您不需要为我做些什么，就只需要安好，就足够了。”沈涟轻声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什么心情。 赫连懿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第一个想要去保护的人，即便是她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也好，她的心都是不会变的。 “你似乎，并不开心。”赫连懿若有所思，他看得出来，沈涟的神色其实并不是很好。 像是有些自己的心事，那是不会给他说起的心事。 “没啊。”沈涟笑了笑，“就是想起一些别的事情，殿下我这种人，过生辰其实就是太过于奢侈……” 说到一半，沈涟就说不下去。 到底要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呢？ 不是不感动，也不是没感觉，就只是觉得若说是换做是别人的话，那就更加好了。 “对于你来说，我为你做这些，都是奢侈？”赫连懿依旧没能够明白，但隐约明白沈涟所想要表达的阶层的差别。 一个底层之人，所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填饱肚子，而不是去做什么消遣。 而赫连懿这个层次之人，那就需要考虑每天如何更开心。 沈涟心里否定着赫连懿所说的，但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目光有些哀伤又复杂。 她想，她明白了为何有时候爱一个人为什么会是卑微的了。 自卑是一部分，也有一部分就是对自己的不满意。 “沈涟，你……”赫连懿蹙着眉，但刚开口就见到沈涟强硬笑着。 “殿下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好了，这些安排我其实很喜欢，也很开心。真的。” 喜欢是真的，开心也是真，但只怕是无福消受。 她似乎是有了一种预感，再过不久，她就会消失。 再继续接受赫连懿的感情，只怕是不合适。 这表演也没看完，沈涟心事重重，而赫连懿也看在眼里，早早就将她带回去。 这苏城也而并非没有别的游玩之地，只是沈涟精神不是很好，回去之后就说累了想熬休息，结果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这期间赫连懿也没有去打扰。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清晨，沈涟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到底还是后悔了昨日的举动，说不定就已经是伤到了赫连懿的心。 那人说喜欢她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昨天的安排也看得出是用心了，可她那会就是没办法继续下去。 其实现在已经是很好了，毕竟比起别的，她对赫连懿的事情是最上心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沈涟挠挠头，也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虽说现在的事情之下，到底也还是没有多想。 忽然一道阴影覆盖下来，沈涟身体僵硬了些。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真是一头猪！” 青翼轻蔑又不满，但那声音之中又有些担忧。 沈涟猛然睁开眼，略微尴尬看到站在床前的不是赫连懿，而是青翼。 “你才是猪！我早就醒了，只是在思考人生！”沈涟怼了回去，摆摆手，“你先出去，怎么能随意就出入我房间？” 青翼没好气道：“若不是你一直都没有动静，我怎么需要亲自进来？殿下早就出门去了，就你在这里睡睡睡！” 出门了？ 沈涟惊醒，一下子跳起来，“糟了，殿下可是生气了？” 昨天那时候她兴致缺缺的，大概就是被赫连懿看出来了，不过之后的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就看得出来才是。 只是说到底她也不懂赫连懿，这会跑出去找了好一会都没见到赫连懿才逐渐冷静下来。 赫连懿在躲着她？ 沈涟欲哭无泪，这不是到苏城来游玩的么？怎么就出了这岔子？ “青翼，你就告诉我吧，殿下到底在哪里？”沈涟好声好气，青翼作为赫连懿的贴身护卫，大概是会比她还清楚才是。 但这次青翼也都只是摇头，“我才不知道，殿下什么都没有说就出门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沈涟转念一想，赫连懿这人心思极重，说不定还真就是有别的重要的事情。 但是想了下，现在的这情况，似乎也不是这么多的着急才是。 “青翼。”沈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红了眼，委屈又难过，“殿下可能是想与我和离了。” “啥？”青翼一怔，“你是不是脑子想太多，想坏了？” 这怎么可能的呢？ 他们殿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我……”沈涟捂住脸，“大概没法跟殿下在一起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像被甩了 “什么意思？” 青翼到底没能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就这么的突然了呢？ 但沈涟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下，难过捂脸。 这么一个念头之下，她竟是就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她离不开赫连懿。 “没什么，你就当做我没说过吧。”沈涟擦了擦眼泪，垂头丧气的。 一直到现在，赫连懿生气的次数也不少，但是没哪一会是这样一声不吭消失，就连青翼都不知道。 以往也不是没有冷战的时候，但多少都可以有途径知晓赫连懿的情况，目前看来，赫连懿是不想给她一点的线索。 “啧，你还真是麻烦！”青翼也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极为别扭道，“你也别多想，殿下既然认定你就是驸马，你就只能是驸马，不会有别人。” 沈涟怔了怔，“真的？” 很快她又叹气，“我知道你就是在安慰我而已，不需要了的，我已经是接受现实了。” “接受现实？沈涟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的想象力就这么的丰富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寒霜的意味。 沈涟的后背都像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都听到了？她好像也没说什么不得了的吧？ “你随我来。”赫连懿从她身边走过，掀起一阵香气。 赫连懿怎么就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回来了？ 沈涟有些脸疼，这会只能乖乖过去，目光一直追逐着赫连懿的背影。 看来没有说一句话就出门是因为要早些回来？她似乎是想太多了…… “你方才说，我想与你和离？”赫连懿态度冷漠，不像之前的模样。 沈涟缩了缩脖子，“……没啊，我什么都没说。” 赫连懿看她一眼，“还嘴硬，你到底怎么说的我不管，但是我不会做的事情你别自己去多想。” 接着，赫连懿一字字道：“你就这么怀疑我的感情，到底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是对我不信任？” 这似乎两者都有？ 沈涟没敢说出此时的想法，就换了一个说法：“我就只是有一种危机感，殿下这么的优秀，喜欢殿下的那是数不胜数，而我就是其中一员，再普通不过。自然就有些不自信。” 这么一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但赫连懿的脸色却还是更差了些，他一把捏住沈涟的下巴，“所以本宫到底是做了无用功，还是你这个小土包子一点都对本宫不上心？” “本宫说了这么多次，又做了那么多，你都没见到？” 这情绪一激动之下，赫连懿又开始自称本宫，也就是说先，现在的赫连懿很是生气！ 沈涟很想缩回去，但是在赫连懿的牵制之下，动弹不得。 “我……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沈涟只觉得下巴上的手更加用力了些许。 “等等！殿下我是有苦衷的！” 沈涟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不得了，这一股力道之下，几乎就是没了半点的知觉。 赫连懿冷笑，松了手，“你还有苦衷？” 眼看着赫连懿转身就回到那矮榻之上坐下，神色肃穆，沈涟揉揉下巴，眼中有些泪花。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苦衷，竟是让你想与本宫和离。” 沈涟身体又是一震，这个误会就大了，她哪里想要和离，就只是担心赫连懿想要和离罢了…… “殿下。”沈涟期期艾艾的，又唯唯诺诺，“我没想和离，就是担心殿下一个生气之下，就想和离……” 这下赫连懿气笑了。 敢情他白白浪费力气说了这么多，这人就是半点都不相信。 “算了，本宫不想再听。” 赫连懿彻底没了耐心，大步从沈涟走过。 这回，沈涟清晰察觉到了赫连懿的失望与怒火，她下意识就拉住了赫连懿的手臂，但却又被狠心甩掉。 许久，沈涟的大脑都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久才找回来自己的意识。 她好像是被甩了。 “呜呜……”沈涟捂着嘴蹲下去哭泣。 这后知后觉的疼痛，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划在她的心口之上。 最伤不过感情。 她以为自己是可以避开，然则没想到的是，竟然也就只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罢了。 而这时候，沈涟清晰感觉道了一股外力从天空而来，像是要将她带走。 时至如今，沈涟早就不想走，全身心都在疼痛，却依旧还是不想离开。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响，你在这哭什么？” 这个鄙夷的语气，不需要看就知道是青翼，“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听过没？” 沈涟抽抽噎噎的，“可、可我不是。” 青翼怔了一下，以为是听错了，“你说你不是什么？不是男子汉是小白脸？” 沈涟哀怨看他一眼，没去解释。 作为赫连懿的护卫，怎么可能会是还不知道她性别？沈涟又专心哭。 青翼听得头疼，“殿下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你就算是哭瞎了，殿下也都是不知道的。” 沈涟又是哀怨看他一眼，“我、我才不要殿下知道。” 那得多丢脸？说到底，沈涟还是希望自己在赫连懿的印象之中就是最好的。 与青翼说了几句，沈涟心情好了些，但又有些担心，咬了咬唇，“青翼，殿下在苏城有没有什么相好？” “什么玩意？”青翼像是在看外星人，“你竟是觉得殿下是那种人？” 沈涟轻咳一下，别扭道：“我没……就只是担心一下。” 没有相好就好，那就不用担心，赫连懿是个又洁癖的，必定不会出去寻花问柳，这一点沈涟倒是很确定。 沈涟擦了擦泪水，稳定了情绪。 “我要去找殿下。” 青翼摆手，“哦，那就去，只要是你可以找得到的话。” 沈涟抓住他的衣袖，“你也一起，殿下这么久都没回来你都不担心，算什么最为忠诚的手下？”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青翼就满是愤懑。 “这还不是因为你？殿下命我保护你，寸步不离！”青翼抿唇，“本来你与殿下形影不离倒也还好，这下，殿下不见了，我也不能去找。” 到原来是这样？ 沈涟心思转了一圈，“那……要不我来装病？”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想见你 又是装病……青翼想要翻白眼，“算了，还是别了，装什么，还不如是真心诚意将殿下找回来。” 可如今他们都没有头绪，出门也就只是两眼一抹黑罢了，在门口磨蹭了许久也都没个准话。 “算了，我就不指望你可以说些什么出来了，什么好点子都是假的！” 这么一说之后，沈涟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你就说一个可以用的点子出来，不然你说的也都是废话！” 这一怼，沈涟就觉得自己有了力气，开始思索要怎么去挽回赫连懿。 再怎么说也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不能做到床头吵架床尾和，也不至于会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沈涟等待之下，就是半天过去了，向来都是坐不住的她竟是也坐在那等了这么久。 沈涟又红了眼尾，似是想哭有哭不出来。 “所以说你到底是想去做点什么？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青翼没耐心了，本来他就不希望会是一直在哪里等候，但见沈涟都在，那也就只能是在身侧守着。 “那不然呢？我还能够去哪里？”沈涟那是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得到赫连懿，这苏城也不熟悉，再说了，也不太敢自己出去。 若是出去的期间赫连懿回来了呢？ 没有手机就是这么的不方便，沈涟开始无限怀念起现代的手机，不管是去哪里，一个电话都可以联系。 “去哪……我哪里知道，我就只是觉得你若是不坚定自己那就别在这，殿下的性格你也知道的，说不准就会爆发。” “爆发？”沈涟缩了缩，“这次算是爆发么？” 之前赫连懿对她一直都是那样的温和，最凶的时候也就只是说她几句而已，此时竟是板着脸离开，大有不回来的架势。 “算是吧，殿下以前都不曾会让你离开太远。”青翼漫不经心说着，自己察觉说漏了什么，但见沈涟的神色也不像是听进去了，反倒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没点发觉。 谈论一会，沈涟更是垂头丧气，之前还觉得有点希望，然则说了之后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唉，你说我到底是应该怎办呢？殿下都不见回来，我又找不到。”沈涟无限愁容。 青翼没点同情，暗暗欢喜，但表面上还是与她一般思索。 “不想了，那就直接让殿下知道我的心。”沈涟想了想，其实对于她自己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次的思考罢了。 赫连懿的变化，谁都没有办法免除受到影响。 但青翼依旧是嘲讽：“殿下才不会需要这些东西，都是垃圾。” 沈涟没啥好气的，“亏我还将你当做是朋友，你竟是还这样的说。” 她的真心怎么就是垃圾了？气人！ “朋友？”青翼神色古怪，最终还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朋友一次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太过于奢望了，一般就是同窗或者就是一次的交集而已。 “怎么你又想否认了？”沈涟翻翻白眼，“难道这些事情还需要一次又一次去确认？” 那还真就是这样，不去确认就会在那怀疑…… 但青翼都没说出来，就只是想要远离一会。 “你先别走，又不是暗卫，不需要藏起来。”沈涟阻止青翼的举动，直接上前拦下。 “不是说了要保护我的？你敢走我就说你擅离职守，让殿下再也不相信你！” 青翼一点都不相信，“那你说吧我也不在意。” 左右沈涟这个人也都说不出这些话来，也就只是口嗨。 这么一会，沈涟确认了一件事，这从头到尾都只是她在那在意而已。 琢磨了许久，沈涟敲定：“还是出去找，不会走远，就在附近……说不定殿下就在附近。” 青翼立即就否定了，“那不可能，殿下的行程谁都不知道。” 但这个情况之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与其说是有什么可说的，那还不如是去确认一些事情。 沈涟要出门，青翼也就只有去做安排。 他现在那是一点都不敢得罪沈涟，不然一个不留神就被污蔑…… 想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想要拦下沈涟的时候，沈涟竟是公然就要耍赖。 于是青翼只好说：“这都快天黑了，等会殿下见到必定是要责罚……” 青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沈涟的话：“你觉得殿下喜欢什么花？” “什么花？”青翼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殿下会喜欢花么？大概可能不会喜欢吧？ 沈涟自己就琢磨起来，又说要去买花，不然就是找点荆条。 这么一折腾，就一刻钟过去了，天色暗了下来。 “我错了，像我这种磨蹭了，就不该说什么出门！”沈涟看了看外边，开始发愁。 她不知道的是，暗卫早就将她的举动告知赫连懿。 于是本来还很不愿意就此放弃冷战的赫连懿心软了些，他了解沈涟，一旦是乱了方寸就会有些混乱，但总体还是没改变——她就是以为他而乱了。 这么一想，再怎么都觉得心头微暖。 沈涟心里有他，这是事实，可缺心眼又不敢太相信他又是事实。 “沈涟啊沈涟，你到底是要我如何是好？” 赫连懿叹息着，那怒火早就没了。 什么和离大抵就是一个误会，然则初初一听，赫连懿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们感情好，还需要和离？ “殿下，驸马出门了。” “什么？”赫连懿皱眉，这外边可是一点都不安全，他可不想让沈涟出门。 暗卫将一切都一一说出，听到青翼之时，赫连懿脸上有了点动容。 青翼与沈涟相处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 这么一琢磨，赫连懿就生出了回去的心思。 他相信青翼也相信沈涟，可就是会担忧，这么一离开，沈涟对他的感情会不会也淡了不少？ 又或者沈涟会不会又萌生出合理的念头？ 一系列的想法都会在这时候冒出来，便是说再多都是如此。 从未有过的急切，想要回去，到那小土包子的身边去，即使再被气也都不再想就这么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吃醋了 赫连懿回来那会，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火急火燎赶路，完全没注意到在那黑漆漆的门边还蹲着一个人。 是以，沈涟就眼睁睁看着赫连懿进去，速度之快，就连开口喊住都没来得及。 “……殿下这是有要事？”沈涟摸不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的着急，她一思索，这个时候大概是不好去打扰赫连懿。 于是沈涟哀叹一声继续在那蹲着。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青翼从外边出来，不经意瞥一眼这墙边，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你为何一直在这？”青翼觉得这沈涟要么就是脑子有坑吧，怎么就一直守在这里？ 但见沈涟幽幽道：“我走不动了……” 蹲了太久，双腿完全麻了! 这是沈涟预料之外的，不就是自己琢磨了会，时间就没了。 青翼彻底无话可说，他也是突然就接收到了紧急召集令之后才回来，要不然这会还在几里之外。 只是，来这苏城似乎也没有什么要紧之事，为何还会有紧急召集令出来？ “驸马该回去了，若是被殿下知晓，怕是又要多想。”青翼不多说。 沈涟倒是来了精神，“殿下忙着呢，不会知道的，我这就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本来沈涟作为主子应当是走在前边才对，但是沈涟此时慢悠悠走着，也不想走在前头，就与青翼隔着十步的距离。 一进去，沈涟就见到院子之中有不少的护卫，全都是清一色的装束，在这火把的照耀之下，显得贼有氛围。 沈涟就猜想，大概就是要去做什么大事，不然怎么就全都满脸肃穆的呢？ “青翼，你可算是回来了。” 青翼满是疑惑，抱拳：“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会沈涟正打算悄咪咪溜回去。 就听到赫连懿那低沉的声音在说：“嗯，驸马不见了，得赶紧找回来。” ？？她不见了？沈涟满脸问号，她不是好好的在这么。 那青翼想来也是吃惊得不行，竟是也没能立即说出来。 而没等青翼有时间说什么，就听得赫连懿转头对那些护卫道：“不管是谁，只要是找到驸马，一律重赏！” 青翼朝这边看了一眼，挣扎了一下，“殿下，其实……” 赫连懿神色复杂看他，“你现在不需要解释，等找到沈涟再说。” 这下，青翼张了张口，依旧是没能说什么，赫连懿就立即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出征了。 “殿下！”青翼又尝试与赫连懿说清楚情况，可此时赫连懿没什么心情，那张脸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阴沉。 沈涟在柱子背后偷偷看的时候，就有些怂了，这若是被赫连懿找到，那她岂不就是死无全尸了？ 但是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错觉出来？她根本就没有失踪……难道还一个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哪里的么？ 赫连懿听不进去，还能咋办呢，青翼四下尝试无果，而沈涟也没有勇气出直接说出来。 这若是直接说了，岂不就是……相当于是打脸？ 反正沈涟是没有胆子去挡赫连懿的枪口。 但，若是这时候不出来，等到寻找无果之后，岂不就是更加难以说清楚来了？ 沈涟纠结着，冷不丁就得到了青翼的眼神示意，大概就是让她主动出现。 沈涟连连摇头，咬着唇，心脏乱跳，她出现怕是会被赫连懿用眼神给杀死！ “谁在那！” 赫连懿一道气劲打过去，青翼下意识就上去挡，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沈涟这文弱的模样大概就是没有办法躲开，且若是被击中，很有可能会瘫了…… “青翼？”沈涟愣了愣，也忘记了自己要躲着，就见到青翼被那气劲直接打到了墙上，口吐鲜血。 这个场景让她更是恐慌不已，若是换做是她的话，岂不就是要直接没了小命？ “青翼……沈涟？”赫连懿先是惊诧青翼的反应，正要上去查看伤势，却是见到了那柱子之后的沈涟，毫发无伤的。 他死死盯住，“沈涟，你过来。” 沈涟此时哪里还听得到这话，拔腿就跑过去，将青翼扶起来，“你没事吧？我凑……你该不会就这么被打死了？” 这鲜血吐的，直接就将青翼的衣衫都染红了。 赫连懿的实力，深不可测。 “我还没那么脆弱。”青翼轻咳着，又是咳出了一口鲜血来，整个人都没有力气站立着。 沈涟也没敢动，身体有些发抖，她朝赫连懿看去，“殿下，这可怎么办？青翼这伤得这么重……”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懿用力抓住了手臂。 赫连懿满脸都是阴鹜，“你可算是回来了，去了哪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个问题？沈涟有些不耐烦，“哪里都没有去，殿下给青翼先找大夫吧，他这样会出事的。” 但见赫连懿的神色更是不好，脸色铁青了一些，“不就是一个下属，也值得你这么关心？你就没这么关心过本宫。” 沈涟着急，挣扎了一下，也没听清楚赫连懿说的是什么，“殿下，青翼对于殿下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下属，对于我来说也一样。他也是一个会痛会有别感觉的人，也被说得这样的……无情。” 作为近身护卫，赫连懿对青翼那是很信任，且也会给他不少的权力，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赫连懿就是没有办法将公私分开。 作为下属，青翼的能力足够出色，而作为朋友，也是足够的。 “来人，将驸马带回去。”赫连懿松了手，却也不给沈涟多说的机会，更加不给青翼找大夫，甚至就不看他一眼。 此时的赫连懿糟心透了，还以为是自己的下属背叛了自己。 他亲眼见着，沈涟会为了青翼那样的着急，而青翼也为沈涟主动挡了攻击，若说这两人一点都没有什么，鬼才会信。 赫连懿冷着一张脸，握紧拳头，一眼都没看青翼。 背叛，那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们回去吧 "殿下……" 眼睁睁看着赫连懿离去，而受伤的青翼也无人敢去搭理。 青翼不解，但也不是多愚蠢，他知道赫连懿是误会了什么了，大概就是误会他明明就是知道沈涟的下落却是没有说出口来？ 那也得是有机会说出来才是啊。 这时候，青翼开始怀念有谢天在的日子，不管是什么矛盾误会谢天都可以看得出来，且还可以给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只是如今……还真就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可以解决这误会。 赫连懿是个极端的，不想见到一个人的时候那是就连发尾都见不到。 青翼直接就被隔绝在了驿站之外，他只好是在附近住下，自己去抓药，这内伤也不是很快就可以愈合，这期间他一直期待着赫连懿可以给他一点任务，可安静了两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光是青翼这边，就连沈涟，也都没能够见到赫连懿。 那晚一回来之后，赫连懿就将她关在了主殿之中，只有一个婢女来伺候着，赫连懿那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唉，我这是又招谁惹谁了呢？” 沈涟捶胸顿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自愧些什么。 她只要是逮住了机会就问赫连懿的情况，可那婢女就像是个哑巴似的，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就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像是听不到声音。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让殿下来的话，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这话一出，那婢女才看了她一眼，但神色轻蔑，又像是在看垃圾。 这眼神可将沈涟给惹怒了，再怎么说她都是一个驸马，一个婢女，也就是一个下人，还敢这样看她？不给行礼也就算了！ “我特么不生气就当我是病猫？”沈涟狞笑着，一把抓住婢女的手臂，“你不给个说法我就不放你离开！” 这婢女才有些害怕，但看沈涟的眼神就怪怪的，似是悲愤欲绝，惊怒交加之下还想说些什么。 可一张嘴巴就是这样紧闭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了，她现在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男子，这么抓住一个女子的手腕，着实是有些不妥…… 沈涟松了松力道，“我就只是想见殿下，你去通报一声就是了，就说我快死了，就想见殿下最后一面。” 婢女看沈涟的眼神就更加奇怪了，“……殿下说了，不见。” 沈涟厚着脸皮，“那是之前说的，现在殿下肯定就是消气了，还在想着要怎么过来看我，你去与殿下说就是了。” “驸马，先松手。” 这婢女整张脸都是红的，大概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异性”这么接触。 而沈涟坦坦荡荡的，当做是没见到，“你先答应，我一松手你就跑了。” 最后，婢女是没禁得起沈涟的厚脸皮以及不要脸，甚至就连一些不可描述的威胁话语都说了出来。 婢女出来的时候，是羞答答的，双眼都红得不像话，看着就知道是受了读到的委屈。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都只有一个想法：这驸马太不像话了！ 赫连懿还在呢，竟是还敢乱搞！ 若不是偶尔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赫连懿还打算晾沈涟几天，他听着就有些咬牙切齿的，被关着都能够搞出这些动静来，还真就是厉害了。 “沈涟！” 这熟悉的声音有了两天没听，沈涟依旧能够条件反射似的应了一声，甚至还跪坐在地面上，乖乖伏低认错。 “殿下我知道错了！求殿下原谅！” 沈涟抬眼，可怜巴巴看着赫连懿。 也就这么一个举动，让赫连懿的心头软了些许，但一想到沈涟所做的一切，就又是咬牙切齿的。 “你到底要招惹多少人才肯罢休？”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 沈涟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只觉得这不是在说她吧？ 她似乎是谁都没有招惹，更何况现在还被关着，还能招惹谁？ “殿下，我好想你……”沈涟决定装傻，一把抱住赫连懿的腿，不肯撒手，“别关着我了，哦不……别不理我了，即使是关着我也好，殿下只要是日日来看我，我也就心满意足。” 赫连懿这下顿了顿，仔细看着沈涟，似是在辨认这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沈涟有时候是随口就能够将一些话说得无比顺溜，但有时候就是毫无技巧去说一些发自内心的话。 赫连懿一听其实都可以听得出来，但在这时候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直觉。 “沈涟，我到底能够信你什么？” 沈涟怔然，“全都可以信啊，我除了殿下，也就什么都没了。” 但似乎现在就连她是否是还有赫连懿这件事都有些怀疑了。 他们之间似乎是出现了间隙。而她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又要如何去解决。 沈涟双手抱紧了些，“殿下，我真没别的想法，只要是殿下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左右赫连懿也不会让她做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沈涟在心底打着算盘，毕竟若真是喜欢她，那也不会看着她受苦才是。 没一会，赫连懿就让她起来，但就是什么都不多说，只是看着，双目冷清。 “你今日与那婢女是怎么回事？”赫连懿打破这沉默，“不准油嘴滑舌。” ……什么油嘴滑舌，她也不会啊。 沈涟就直接了当说了自己那拙劣的手段，听得赫连懿都无语了。 “你这个样子，可让本宫如何是好？”赫连懿将她拉起来，仔细给她擦手，动作温柔又耐心的。 沈涟愣愣的，“殿下保持自己就好了呀，我就只想跟在殿下身边。” 许久，赫连懿才揉了揉沈涟的头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到底会是怎么觉得这样的沈涟会是与青翼有一腿的？ 这么一个没心眼的，而青翼的性子他还不了解？ “今夜随本宫回去，可愿意？”赫连懿耐着性子，又将沈涟的头发整理好。 “真的吗？我可以跟在殿下身边了？”沈涟喜不自禁，兴奋问了好几遍，又拉着赫连懿的手，蹦跳了几下。 她笑盈盈的，摇着赫连懿的手，“那，我们回去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不需要害怕我 赫连懿确认一遍：“不和离了？” 沈涟连连摇头，“那是当然的了，我也没有想过要和离呀。” 有关和离这个，本来就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又恰好被赫连懿听到。 这么一个巧合之下，造成的误会，那自然就是很快就可以解开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赫连懿没立即就答应了，试图引导。 沈涟想了想，“以后我会每时每刻都在殿下的身边，只要是殿下让我往东，那我一定就不会往西的。” 这下，赫连懿就嗤笑，“我难道是需要一只小狗？” “我不是小狗……” 沈涟有些羞赧，低声说了些话。 她怎么会知道赫连懿还会是这样的发散思维，哼哼，她才不是什么小狗，她要做的是自己男人心头的唯一的爱人。 还想要幸福无忧。 可这些等回到了厅中，沈涟就说不出来了。 赫连懿开始问为何要躲起来，又问别的事情。 沈涟也全都一一回答。 “殿下，我以后真的不会乱跑乱说话了，殿下还会相信我的吧？”沈涟做出可怜模样。 虽说不怎么专业，可也成功将赫连懿逗乐了，正在那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头。 这可怎么办才好，竟是真的不想就这么放手。 若说与沈涟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感情，其实赫连懿自己都有些迷惑，说到底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在作祟。 “殿下，你不相信我么？”没有得到回答，沈涟又问了一遍，靠近了些，就差没靠在身前。 赫连懿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若说是信任吧，赫连懿也不曾说过什么，若说是不信任吧，却又是不管她去了哪里都会找到。 “我觉得，就一半一半吧。”沈涟思索一下，又狗腿了一下，“可我愿意相信殿下对我的拳拳之心。” 这么一说，赫连懿又是嫌弃了些许，“你好好说话，说不定还会更加信任你。” “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呀。”沈涟很是无辜，还特意用捏着嗓子说话。 有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茶言茶语。 也就只是来点趣味，这不挺好？ “沈涟，我全都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赫连懿就坐在那，目光有些清浅，“你心里想些什么，又想过怎样的生活我也都随你。” 顿了顿，“我对你就只有一个要求。” 赫连懿浅浅笑了笑，又伸手将沈涟的下巴挠了一下，跟逗小猫似的。 “只要你对我忠贞不渝。” 沈涟怔怔的，忠贞不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得到，就只是在想，若是就连自己都不能给赫连懿承诺的话，那么赫连懿还能够去相信谁了？ 她抓住赫连懿的手指，在上边轻轻亲了一下，像是在缔结契约。 “那是当然的，我只有你呀，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只会是只有你。” 若是以前，沈涟那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只是因为明白的是，任何的感情都只会是最为脆弱，尤其是这种男女之情。 “那，我就收下了。” 赫连懿又将沈涟的手抓到唇边，摩挲了一会，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他们之间说有多少的感情也说不清楚，只是彼此都知晓的是，这一股默契与承诺，他们需要用这辈子来兑现。 “还有一件事。” 这温存之后，赫连懿依旧是没肯就此放过沈涟。 他那好看的双眸微微眯着，“你为何要躲起来？” 沈涟有点迷茫，“躲起来？我没有啊。” 之前赫连懿接收到的有关沈涟的消息就是说她出去了，可之后却是不知道为何就来暗卫都没了沈涟的消息，甚至是再也见不到沈涟。 “我就一直在门口那，青翼走了之后我也没离开。”沈涟很是无辜，“再说了，我也不敢一个人在外边乱逛呀，没有殿下，我哪里都不去。” 赫连懿思索半晌，他的暗卫不可能就连这么点事情都不清楚才是，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将暗卫召唤出来。 沈涟就像是见证了魔法一般，见到随着赫连懿的话音一落，一个黑影就闪了出来。 “殿下。”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懿此时浑身都泛着冷意，若是说的让他不满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属下该死！” 沈涟被吓了一跳，躲到了赫连懿的身后，“他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赫连懿安抚一般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 这语气温柔了不只几分。 但一旦是与这暗卫说话，又是那冷冰冰的模样，“声音小些，别一上来就说什么该死，本宫不是会随意就处死自己下属的人。” 这暗卫却是因为这句话抖了抖，“青翼大人离开那会，属下以为他们会一道离去，就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回来就见不到驸马……” 等到他回来那会，沈涟正蹲在那边上，还被门口的石狮子给挡住，更何况又是在夜色之中，哪里看得到。 就连进进出出的人也都没能够发现沈涟所在，而她也在思考着事情，也就是没有去理会。 “好像还有点道理。”沈涟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我也没事。” 赫连懿示意她别说话，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就放过，若是如此，以后还有这类事情的话，那就别怪他无情。 “知道该怎么做了罢？自己下去领罚。”赫连懿也不多说，至于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也不发表意见。 暗卫也不敢问，只是领命下去。 见他走了，沈涟才松了一口气，“你刚才，好凶啊……你若是那样对我说话，我可能当场死亡了。” 回想一下，沈涟觉得换做是自己还真就坚持不住。 赫连懿的气势太过于强硬，且又是那样的冰冷，不消说，必定就是不敢说假话也不敢为自己开脱。 这暗卫的心理素质还真就足够强了。 “你不需要害怕我。”赫连懿就人抓住，在心头叹息。 他对待下属就是这样，可若是就因为这个而使得沈涟会害怕他的话，那就不是他所愿的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搬走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丢脸啊 摸起来手感还不错，是以，在赫连懿发现了之后就有点上瘾，时不时都要挠一下。 可这本来就是一个有点敏感的位置，沈涟还不是很习惯，抗议过，可赫连懿只会是变本加厉。 可恶！ “殿下是还要继续忙碌么？”沈涟转移话题，只希望可以将赫连懿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赫连懿点头，“还有一点事情没做完，但是也不着急。” 不然，也就不会这么急急忙忙来了这。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沈涟，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做事。 “殿下的事情要紧，还是先忙吧，我就不打扰殿下了。”沈涟义正言辞的，没继续留在这。 这院子也不小，沈涟打算先自己好好逛逛，左右赫连懿也没空。 “沈涟，别走远，这院子也不能乱走。” 只可惜的是，这句话沈涟并没有听到。 这个院子其实也就只是与寻常院子差不多的构造，就是看起来多了一些别的装饰。 比如说在院子的中间多了一个水缸，在西南的墙角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而在那回廊之上还挂着一只鸟笼，空的。 除了院子里的杂草之外，这里就没了别的活物。 有点渗人。 “这院子看来是很久都没有人住在这里了，这么的阴森。”沈涟走了一会，就哆嗦了一下。 她还朝着后院那枯井里边看了看，想象着在伸头的时候枯井里边伸出一只手…… 吓得连忙就跑回前院去。 在暗处的暗卫就这么看着这位驸马爷在那像是个神经病似的，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哆嗦一下…… 此时的沈涟完全就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暗卫，完全就没顾忌的。 好吧，其实在暗卫的眼里，沈涟早就没了形象。 什么样的沈涟都见过，比起赫连懿都要知晓沈涟的事情。 “这院子还真大，不过嘛，也就这样，比驸马府小。”沈涟背着手，煞有介事评价着，像是个参观的。 在沈涟对这些东西评头论足期间，不知何时，赫连懿就到了门边，他也不出声，安静看着沈涟在那“装腔作势”，时不时还啧啧两声。 一刻钟之后，沈涟才将这里慢慢摸索完，还玩了一把，正要人退出去，却是见到了在那门边的人。 “殿下……？” 这一下，给沈涟带来的惊吓极多，大脑都空白了许久。 “就这样被吓到了？”赫连懿无奈上前，将人按到胸前，“这么胆小？” 沈涟又是抖了一下，一张脸顿时就红透了。 她、她刚才的模样必定是都被看到了！ 呜呜……可怜她的一世英名，全都没了。 “殿下，我、我其实很正常的，真的。”沈涟试图挽尊，“这谁都有的对吧，在无人的时候演一下，自我满足一下什么的……” 越说，沈涟的脸上越红，最后自己都放弃了解释。 赫连懿忍俊不禁，“嗯，很正常，本宫的驸马不正常还有谁是正常的？” “也不是这么说……”沈涟害羞不已，恨不得找一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 丢脸啊！这还是在赫连懿的面前，自己玩那就是很嗨，但是有人在场那就是丢脸啊。 “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赫连懿倒是没介意，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沈涟很可爱，生动又有活力，还像个孩子。 左右也没什么的，赫连懿才不会去在意这个。 等从这里出去，沈涟就发现似乎外边有了点变化，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赫连懿终于是空闲下来了，不过沈涟却是没有了出门的打算。 “苏城这边有不少好玩的地方，风景美食，无一不缺，还是没兴趣么？” 美食？沈涟舔了舔下唇，这最吸引她的就是这美食，可是吧，要出门。 “那就出去走走？”沈涟看了看外边的太阳，摸出了一把伞。 赫连懿就有些迟疑了，“要打伞？” 这大白天还打伞，那不就是姑娘家才会做的，他一个大男人……着实是得迟疑一下。 沈涟伸出手，在太阳下晒了晒，果断打伞，“我打伞，你随意。” 赫连懿一琢磨，左右也就只是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的，打伞也无妨。 他将沈涟手中的伞接过去，“我来。” 赫连懿比沈涟高出了半个头，此时看着还挺和谐。 这般出门，倒也没惹来多少异样的目光，反倒是见到他们身着光鲜亮丽，一看就是富裕人家所出，街边招徕客人的极为热情。 之前逛过了一圈，此时沈涟也没想再来一次，也就跟随着赫连懿去了巷子尽头的茶楼。 这么一来，所有的热闹喧嚣都在远处，耳根清净下来。 “咱们也差不多回去了吧？”沈涟其实也并不想出来这么久，尤其是在太阳有些大的时候。 但正在这时候，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在这都能碰到，还真是巧啊！” 扭头一看，不是那赫连澈是谁？ 本来就是同一天抵达，沈涟都几乎给忘记了，见着这位三皇子，琢磨着要行礼还是别暴露身份。 她用眼神征询了一下，赫连懿只是轻拍一下她的手，这大概就是需要行礼的意思吧？ 行礼也好，不行礼也罢，出门在外，谁都不还是隐藏着身份？ 一旦是暴露，那只会是惹来一堆麻烦，是以就连驿站那也都没说明到底是什么来头，此地的官员也就只是得到有贵人抵达的消息罢了。 “皇姐。”赫连澈压低声音，“介意拼桌么？” 他们此时其实是雅间之中，本就没有拼桌一说，可赫连澈就像是不知道一样。 沈涟有些想拒绝，但她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赫连懿，这本来就是赫连懿做决定。 “三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有空？”赫连懿不回答，反而是问了起来。 没得到准许，赫连澈也没进去，就在门那站着，“本就只是到苏城来游玩，何来有空没空一说？” 大家都是到江南游玩，还能分清闲繁忙不成？ 赫连懿笑了笑，“也是，左右这里也就只有我与驸马，三殿下进来也可。” 这话里的冷淡赫连澈就像是没有品出来似的，当做是没听到，道谢一声，矮身进去。 第一百二十章 茶楼偶遇 这三楼雅间，空间也大，赫连澈进去之后，门彻底就关上，再不给任何人进去。 赫连澈看着这门，沉思：他的手下被关在外边了。 偏偏赫连懿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三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位置不可心意？” 本来沈涟与赫连懿是面对面坐着，赫连澈进来，就只能坐在边上，正对着窗子。 “没有，这里很好，多谢皇姐关心。”赫连澈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嫌弃，神色却是有些复杂。 他似乎是没预料到这么顺利就进来了。 之前被禁足，赫连澈还觉得是赫连懿的缘故，之后查清之后就没怀疑赫连懿，而今嘛，修补关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三殿下，之前的帮助，沈涟感激不尽，这一杯茶水就当做是致谢。”沈涟说着，对着赫连澈喝了一杯。 左右她也是喝不了酒的，还不如是以茶代酒，这样道谢倒也还是可以。 赫连澈也免不了说些客气话，“都是举手之劳罢了，不需要介怀。” 就只是随手带进宫那件事罢了，她不说赫连澈都快要忘记了。 赫连懿看了沈涟一眼，那眼神似是意有所指。 若说别的，其实还不能去确定到底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这三人坐在这，说是什么都没那是不可能的。 赫连澈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进来，而令赫连懿有些不悦的是，期间赫连澈的目光几乎都落在沈涟的身上。 谁让沈涟与赫连澈说话那是最多的，对话时候看着对方那是起码的礼貌…… 但所有的理由在赫连懿面前都是狡辩，又是明知道赫连懿并不是真的介意也还是会去拼命解释。 从茶楼出来时候，沈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殿下，我觉得我还是以后都捕出来了，这一次碰到三皇子，下一次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这就没完没了了。” 沈涟没一点力气，都快散架了。 “怎么你就这么笃定会碰到些什么？”赫连懿轻飘飘看她一眼。 实际上，说的再多也好，都只会是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饰什么而已，不消说对于他们说来这一切都只是如此。 “方才，你为何要主动与赫连澈说话？”赫连懿盯着她好一会，将人拉到怀中之后，才开始盘问。 而沈涟则是瞬间就被吓醒了，连忙看看四周到底是有没有人。 “殿下……这么不好吧？现在还是白天！”沈涟紧张抓着衣角，之前总觉得这些事情都是距离自己很远，但现在这就是尴尬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先回答我的问题。”赫连懿有些恼怒。 这不就是在逃避着，不心虚的话，怎么需要去逃避？ 这么一想之后，沈涟就想要继续下去，毕竟现在也还是没有别的事情去做，但是一旦是去做了，那就只想去做到最好。 “这也就是一个基本的礼貌吧，再说了之前的时候三殿下真的帮助过我，我这也就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沈涟有些不解，为何赫连懿就是要去纠结这个，这不就是最不需要去担心的么？ 对于赫连澈，那就只不过就是一个路人罢了，沈涟还没有愚蠢到会与他有更深的交流。 “真的如此？”赫连懿像是为了求得安心似的，得到了回答之后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沈涟，我也不是不允许你交朋友，宫里的不能与你有任何关系！”赫连懿有些恹恹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沈涟主动发誓：“好，我一定不会与宫里的有任何的关系……不过与殿下的算是吧？” 毕竟赫连懿也是个帝姬，哪里就不是宫里的人了，即使是搬出来了，也都是个帝姬。 “你还不想与我有任何的关系？”赫连懿蹙眉。 不知为何，沈涟却是被逗笑了，“没有啊!我对殿下的心意日月可鉴，就是吧，刚才发誓时候的表达有些不准确罢了。” 算了，管他呢，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誓言而已，沈涟其实也都是没有躲放在心上。 若说是别的，对赫连懿的事情，其实也还是沈涟最为关心，就很奇怪，就像是受到了赫连懿的蛊惑似的，忍不住就会想去看看赫连懿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又是想去做些什么。 以前还没有喜欢赫连懿时候，就只是担心着什么时候会被赫连懿做掉，但是现在却是担心什么时候自己就消失了…… 其实说来，沈涟当真也不能够确定自己真的就可以一直留在这，又或者有时候也会怀疑现在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是以前还没有穿越之前，不管是谁说她都会是当做是笑话而已，穿越？那是不可能的！ “殿下，若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如何？”沈涟偏过头去，假装随意似的，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她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事情，其实一直都有一些忐忑，自是不想去表现出来。 “怎么，你想去哪里？”赫连懿并没有看出来，以为是沈涟想去哪里玩，又或者是想躲起来。 也就只是半个时辰找不到人就想要派遣所有人去寻找，真要是到了沈涟不见那会的话，那会是变成怎样呢？ 沈涟没敢继续想下去，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的还是太过于荒唐，她摇摇摇头，“没啊，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殿下身边。” 类似的话，沈涟不知道是说过了多少，这一次是少有的法自内心。 赫连懿并不是个多疑的，这个时候没继续研究沈涟的心理，只带着沈涟回了庄子。 这一次回来，沈涟看了看西南的角，愣了一下，之前所见到的石头不见了，就连院子那回廊处的鸟笼也都见不到了。 她忍不住问：“殿下，我们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还是从另外一个门进来的？” 怎么变了？ 赫连懿含笑，“为何这样问，你发现了什么？” 沈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一些发现说了出来，她就只觉得好奇，没有去多想。 本身她注意到那几处，也是因为有些突兀，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还小呢要什么孩子 所以沈涟一进来就想去看看，见不到那些布置之后就更为突兀了。 “你说的这些，之前的确是有，现在也还在。”赫连懿含蓄道。 沈涟顿时觉得惊奇，“难道是我的眼睛出现问题了？” 赫连懿：“不是，这其中的玄妙之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你若是还有兴趣，我再告诉你。” 现在嘛，也不是没有时间，就是他还不想说起。 沈涟隐约猜测就是与五行八卦有关，一想到这个她就有些了然，摆摆手，“行吧，左右说了之后我也还是不会懂得的，说了也相当于是白说就是了。” 听得她如此说自己，赫连懿忍俊不住，“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好歹也是个探花，有点文学素养，还担心会有听不懂的？” 这…… 沈涟想说，这个说起来就是更长的话了，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其实吧，我这个探花也是有水分，也就只是死读书吧了，死脑筋！比不得殿下的聪慧。” 况且，沈涟觉得，若是换做是赫连懿的话，别说是谈话，就连那状元郎也都是不在话下。 赫连懿这人很聪明，且又会做戏，只要是他想要的，哪里会有得不到的？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之前与状元一道前去参加的那个诗会，只可惜的是，没能够与状元有什么交流。”沈涟想起了这个，那状元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不过就是看不起沈涟这个出身的，站在那一堆文人之中，也显得是人中龙凤。 就是不知道，日后到底会有怎样的成就。 “不就是见过几次，你就有这么深刻的印象？”赫连懿有些不悦，“要不要回去之后，就让你与状元叙叙旧？” 沈涟轻咳一下，“那就不用理我也就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原主对状元的印象还是不错，主要就是仰慕状元郎的文采，以及那风度翩翩。 但在沈涟看来，也就那样，与赫连懿想比，那就是相差甚远 “或者，你还想要做个一官半职？”赫连懿又说起这个，“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 若是作为一个驸马爷，一点事情都不做，那其实也会让人诟病，但作为赫连懿的驸马，敢说沈涟的人也就没几个。 至于民间？那是没有谁会这么长舌。 “不了不了，我不适合的，我也不想领教那些官僚风气，若是太过耿直，只怕是谁都要嘲笑我了。” 想想，沈涟几乎都可以预知了自己的下场，不就是被一群人孤立，到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么？ 与其说是这样，还不如就是自己先离开的好。 其实吧，现在就是去说起来，沈涟也都只觉得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太多，毕竟都是不了解，就连原主也是一样。 以前原主是一个姑娘家，那基本就是不会出门，之后作为赶考的，也都是不敢与谁有过多的交流，就只怕是会暴露。 至于仰慕状元，那只是羡慕状元可以那样堂堂正正的与许多人侃侃而谈，还被许多人仰慕着。 分毫没又别的感觉。 “又在想什么？”赫连懿捏住了沈涟的脸颊，这才坐了会，就发现沈涟再一次出神了。 沈涟连连求饶，“殿下手下留情!我就只是想以前的事情，若是怎么也遇到殿下之前，我过得甚是艰难，我觉得吧，我参加科举考试，就是为了遇见殿下。” 这么一说，赫连懿就有些怔然，他还没想到会是听到这个回答。 参加人生之中这么重要的科举考试，就是为了遇见他？ 这话听着还挺顺耳，可，就是感觉好假。 “你这个小骗子，又开始想骗我什么了？”赫连懿虽是这样说着，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松，改为了在那揉着沈涟的脸蛋。 看着原本白白净净的脸颊，被自己蹂躏成了红色，双眸之中还以为吃疼多了点水色。 赫连懿怔了怔，他回想起了那不可描述的那一晚，似乎那时候的沈涟也有过这样看着他的时候。 “我句句属实啊，殿下。”沈涟可怜求饶。 在赫连懿面前，她几乎就是随口就可以开始求饶，极为熟练，怂得极快。 很多时候都是让赫连懿又爱又恨的，看着就不忍心再欺负。 可是吧，没过多久之后，沈涟就会再犯，说的话也基本就是一个套路。 表示忠心之后又是一顿表白，之前听着的时候，赫连懿还会耳尖发热，心跳加速。 这会已经是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听着，甚至还想要再多听几句。 不说别的，光是听着沈涟的求饶就觉得有些搞笑，赫连懿在心底偷偷乐着，偶尔才会是掀起唇角，表露一下自己的情绪。 而每当这时候，沈涟都会再一次讨好似的笑笑，还会主动抱住赫连懿。 这么一个流程下来，赫连懿也就不会再板着脸，也会对沈涟温和说话。 沈涟自认为是很有心得，殊不知的是，赫连懿只不过就是见好就收而已。 “今日多谢殿下带我出门，殿下累不累？我给殿下捶捶肩膀！” 沈涟献殷勤，也没发现赫连懿那得逞似的笑意。 “嗯，今日的确是累了，今晚早些睡。”赫连懿看了一眼沈涟的耳朵，发现上边有些红。 “好啊，早睡早起身体好！殿下就应当是早些歇息，别太辛苦。”沈涟还没品品出这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赫连懿在心底叹息，这小傻子还真就是迟钝，又或者是他暗示得不够明显？ “沈涟，之前我说过还不能要孩子，你可还记得？” 沈涟的动作一顿，点头，“那自然是记得。” 不光是记得这话，还记得那避孕汤药是多么的苦。 沈涟之后好几天都觉得不大舒服，就连之后赫连懿处罚了春花都不知道。 “你可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赫连懿再一次噎住，“你不会想想？” 沈涟却道：“殿下的所思所想，我哪里敢去揣摩，只要是殿下说的，都是对的！” 这尬吹……赫连懿都无语了。 “嘿嘿，殿下，其实我是有想过的，大概就是不方便吧，又或者就是殿下不想要，都没事的，咱们还这么小，要什么孩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走一走鹊桥 说到底，现在的赫连懿也不过就是二十岁，而沈涟也是差不多年纪，再过三五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你还真是……”赫连懿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之前只是觉得沈涟不过就是有些蠢，但是偶尔也会是有些小聪明，但说到底吧，也就这样而已。 若不是没死成，赫连懿都不会留她在身边。 “殿下，别生气。有什么都可以说，我不管殿下说什么都会接受。”沈涟随口说着。 可，赫连懿哪里会对她说什么呢，顶多就是会觉得这个时候的沈涟有些奇怪罢了。 这又说回到赫连澈这边，他去那茶楼其实就是因为见到了赫连懿与沈涟，才跟随而去。 好奇是有的，谁都知道沈涟就只是一个寒门子弟，被赐婚那是稀奇得很，但见到两人相处得这么好，赫连澈好奇得不得了。 沈涟看起来也就那样罢了，比不得状元也比不得榜眼，可偏偏就是入得了赫连懿的眼。 “这赫连懿，看着倒像是在真的很在意这驸马，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来苏城到底是真游山玩水还是假的。” 门客道：“三殿下若是担心，那就派人去调查一番便可。” 赫连澈摆摆手，“不需要，本宫不需要调查，被发现就说不清了。” 再说，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有调查过，就连怀疑也都是怀疑上了，就是没有发现什么。 就像是赫连懿这个人隐藏得太好了。 又或者就是其实什么都没有的，就是被人乱传而已，胡乱的猜测也有可能会是导致赫连懿有了嫌疑的原因。 但是奇怪的是，赫连懿从始至终都没有去辩解。 “三殿下若是真的担心，其实还可以继续靠近接触。帝姬不是还要继续留在苏城么？这苏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以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而已，之后若是巧合碰上，也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说，赫连澈就来了精神。 “说的也是，苏城偶遇，今日可以在茶楼碰上，明日就可以在别的地方！” 不去调查赫连懿，那也没什么，只需要是做好这一切就足够了。 “那三殿下的那些事……” 赫连澈挑眉，“同时进行，这次，一定要查清楚，那北路到底是什么！” 本来出宫时候赫连澈都没预料到赫连懿也会选择在同一天出发，他还惊讶了许久，还觉得赫连懿就是个障碍。 不过嘛，现在看来就正好了。 夜深人静，正是睡眠的好时间，沈涟很快就打了哈欠，早早就想上床睡觉。 赫连懿看着她这个模样，那点旖旎心思全都没有了，自己的人，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殿下，晚安！”沈涟依旧没有察觉到赫连懿那别扭的心思，沾床就睡，极为迅速。 赫连懿看得哭笑不得，之前还会等他先睡，可今日沈涟却是不等了，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可赫连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是觉得，更为可爱。 他就喜欢看到沈涟在他面前放肆一些，而不是那样的唯唯诺诺。 “晚安，今晚就先放过你。”赫连懿给沈涟掖了掖被子。 等到灯花落尽之后，赫连懿才去睡。 第二天醒来，沈涟起来时候就没见到赫连懿，就记得自己与赫连懿互道晚安。 出门一看，赫连懿就在那院子之中，似乎是在锻炼。 在这里，赫连懿没有穿那些宫装或者是别的女装，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衣，简便的样式，简单的颜色，就可以将赫连懿的绝美彰显出来了。 沈涟看了许久，都不想挪开目光。 说到底，能够得到赫连懿垂爱，似乎就是一种八百年修来的福分啊。 这一感叹，赫连懿仿佛是可以听得到一般，立即就转过身来。 “醒了？睡得可好？” 赫连懿的额上有着薄汗，面上也有一点薄红，看着更是增添了美感。 沈涟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有相机的话，她就是那拍照狂魔，只想将那相机怼着赫连懿这一张无死角的脸。 实际上，这些事情也就只是想想罢了，相机不可能有的，就算是有，赫连懿也不看会是安安静静任凭她拍。 “看什么？” 沈涟回过身来，嘿嘿一笑，“看殿下啊，殿下太美了，小生都不忍心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 赫连懿挑眉，“这又是什么形容？” 沈涟笑嘻嘻的，上前给赫连懿擦汗，“就是在说殿下很好看啊，不管是哪里都长在了我的心上。” 这猝不及防的表白，又是让赫连懿一愣，之后有点不自然别开眼。 “刚好与你互补。” 沈涟一哽，互补…… 说的也是，她虽说是作为女子，却还是美不过赫连懿，就算是扮做男子，也帅不过赫连懿。 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都是极为好看…… “我也不是说你长得丑。”赫连懿见她情绪不太对，补充一句。 沈涟了然，“殿下从未嫌弃我，我明白的。” 若是嫌弃，那是不可能会是这么靠近她。 赫连懿这个人，有洁癖，那不是说说而已，沈涟最为清楚。 但是有沈涟在的时候，这洁癖似乎就是消失了一般。 “好了，今日想去哪里？” 昨日就只是去了茶楼，以及到街上逛了逛，若不是碰上了赫连澈，赫连懿还想继续逛下去。 他希望的是，今日不再有煞风景的人出现。 一说到去玩，沈涟就来了精神，“去哪里都好啊，我都可以的，有殿下在就足够的！” 最后赫连懿敲定的是那城南的鹊桥。 这鹊桥，当然不是由喜鹊构成，而是用石头，就是在上边雕刻数不清的喜鹊罢了。 据说是因为那牛郎织女的故事，让人们备受感动，才会是建造了这么一座鹊桥，就是为了让更多有情人可以在这里幽会…… 沈涟好奇，这古人不都是很含蓄，又不会直接表达感情的么？ 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传统出来。 这个问题，其实也都是建造这个桥的人也都无法解释，现在也没法解释了，因为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大的电灯泡 “原来是有这么久远的历史了。”沈涟极为感慨，别人的爱情故事都是那样的让人唏嘘，至于她自己呢，就是一言难尽。 “想不想上去走？” 他们此时刚到了边上，那鹊桥就在不远处。 白色的鹊桥，走近之后才会看得到在那上面其实有很多的浮雕，但因为经年的风吹雨打，此时都有不少的腐蚀了，就算是修复也都是差强人意。 “既然都来了，那必定是要上去走走的，殿下，一起吧？”沈涟抬眸，笑吟吟的。 这鹊桥本来就是有情人走的，他们自然是要一起走。 赫连懿那问话其实也都有些多余。 “早就听说这鹊桥尤为出名，在这苏城都是有情人的圣地……这不是皇姐么？这么巧！” 沈涟与赫连懿才牵起手，这不，又听到了一道讨人厌的声音。 沈涟佛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了他一眼，“三殿下这是何意？” 赫连澈装傻，“就是久仰其名，过来看看，皇姐与驸马也是因为这个来的吧？一起好了！” 这样说着，还真就要与他们两人一道。 沈涟都想捂脸了，这么一个好气氛都被赫连澈给完全破坏掉，赫连懿的好心情也都被破坏掉了罢？ 她看了看赫连懿，不敢确定。 之前的时候就觉得赫连懿的神色有些奇怪，这会干脆就没掩饰。 “皇姐走吧。”赫连澈偏偏就是装作是没见到，自己先走上去。 沈涟拉了拉赫连懿的衣袖，“殿下，别生气了。我们别理他。” 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赫连懿却不想对沈涟露出自己的怒火。 那并不是对着沈涟的。 这些事情也都只是因为想让沈涟开心才做，到底还是舍不得。 “算了，此地不来也罢，我们去别的地方。” 赫连懿盘算着，这鹊桥也不过就是一座桥而已，没什么可玩的，走一走，看一看也就没了。 当下赫连懿就打算离开，不过赫连澈这个小傻子却是回过头来，"皇姐不来么？这里的喜鹊好多啊！这河里还有很多鱼，说不定还挺灵验的，据说一起走过鹊桥的人，都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赫连懿一听，又顿住了脚步。 别的他可以忽略，最后一句却是让他动心了。 但赫连懿只是看一眼沈涟，漫不经心道：“都到这里了，不下去一趟也有些可惜，走吧。” 也就这么一说，沈涟都还没能够品出个什么来，就被带下去。 这鹊桥到底是有着历史，一走上去就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息，虽说在之前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些故事，可这会沈涟才算是明白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是被称作是鹊桥。 她与赫连懿就牵着手，虽说前边有赫连澈在，但那一瞬间就是只感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 就像是整个世间都只有他们存在而已。 不过也就只是那么几秒钟，赫连懿似乎是也感受到了，低下头来，与沈涟对视了一下。 若说她是多么的不解风情，这会也没能够逃过赫连懿此刻的目光。 沈涟完全就沉浸在了赫连懿的目光之中，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察觉到外边的一切。 一直到赫连澈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要对视多久？” 这位不解风情的，彻底就将这气氛给搞没了。 沈涟轻咳一下，“好了好了，走吧。” 赫连懿却是幽幽看了赫连澈一眼，也不像是暗藏什么意义，但却是让赫连澈有一股冷意。 是错觉吧？ “这鹊桥，其实也不是只有有情人才可以走，寻常时候其他人也可以多走走，有益身心健康。”赫连澈在那说着。 但是沈涟以及赫连懿都没有去听，此时他们正是想将之前的氛围给找回来，根本就不想理会赫连澈。 可怜的这位三皇子，一个人在那说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的，一回头，却是见到你侬我侬的两人，正在那互相低声说说笑笑的，哪里有在听他说话的？ 若是他知道狗粮的话，这会就知道自己这是吃到了狗粮。 这么大的一个电灯泡，可惜赫连澈没有作为电灯泡的觉悟，再次想要搅局。 他才走近两步，还没开口，就被赫连懿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那像是带着警告，又像是有别的意味的一个眼神，竟是让赫连澈没了行动的心思。 听着这个皇姐，似乎还真就是深藏不露…… 但仔细一看的时候，又没能够发现什么。 他揉揉眼睛，眼前的不就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华钦帝姬么? 光是看着就知道到底是有多虚弱了。 “皇姐……”赫连澈才想说点什么，赫连懿就避开了目光。 “你看那边的山头，还不错。” 沈涟看去，也赞叹了一番。 但作为单身狗的赫连澈，却是左看右看，怎么都没有发现那山头到底是有个什么好看的，难道不是单身的就可以看出花来？ “我说，皇姐这里……” “对了，今日的天气有些热，今晚回去时候，记得多喝点凉茶。”赫连懿叮嘱。 沈涟点头，又看一眼天上，“是真的还挺热的，这个天气得注意别上火。” 这个时候，赫连澈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怎么他一说话就被忽视了呢？ 他就不信了！ 不一会，赫连澈就又找到了话头来，“这一条河水，其实也是有故事的，传说以前是一个池子……” 这个故事还没说完，沈涟就惊叫了一下，“下边好像是有什么？” 赫连懿看了看，“一条蛇而已，没事。” 这河水里边还有蛇？？ 赫连澈这下是被吓到了，不敢朝着河里边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三皇子最怕的就是蛇了。 沈涟也像是有些怕的样子，“那要不还是早些走完上去吧？” 这两人说完，达成了共识，其实也没多少步，就走到了尽头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明白了这些事情之下，其实都不过就是明白了。 这两人就是故意的！赫连澈气呼呼的，又不能明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保你不受牵连 难道还要被拆穿他就是故意来破坏的？ 那可不能够，赫连懿这人他还没看清，赫连澈这会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这一计，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殿下，那三殿下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很想介入我们？”走远了些许，沈涟才压低声音问着。 就连沈涟都可以察觉到了，那么也就没有谁不能察觉到。 但是说起来，这会也就只会是这样吧，赫连澈的事情不好去说什么，只是赫连懿对他始终都是会提防着。 尤其是在说起来的时候就是会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需要去理会他，当做不存在就是了。”赫连懿轻描淡写道。 赫连懿的确就是这样做的，不去理会赫连澈，那也没什么，毕竟作为赫连澈的“姐姐”，赫连懿的身份还是比较高。 说起来，赫连懿的母亲还是皇后。 “好吧，虽然说我也不是多想跟他说话，之前他帮助我的也算是感谢过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也不需要市场拿出来说。 之前说了那些客套话之后，沈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再见，这会还真就是觉得这个赫连澈有点阴魂不散。 不过，今日也算是顺顺利利的，走完了鹊桥，又去吃了点苏城的冰品，之后还去买了点糕点，足够沈涟当做零食吃的了。 就是当沈涟吃不下主食的时候，不得不迎接赫连懿那幽幽的目光，就像是在做贼似的。 不管是沈涟怎么认错都不行，赫连懿下令，“明日起不准再吃零嘴。” 沈涟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就抱着赫连懿撒娇，“不要啊！这会要了我小命！” 也就这么点爱好了，还不能有？ 沈涟一时间在那忏悔，又说了一些认错的话，那熟练的程度就像是在背作文。 “松开。”赫连懿板着脸。 沈涟见他没有真的生气，就是不从，“不！殿下我真的会改的，不会吃那么多，你看我还可以吃很多的饭菜！” 说着，沈涟特意又给自己加了一碗饭，之后还吃了不少的菜。 一直到肚子涨得不行才作罢。 赫连懿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就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沈涟那浑圆的肚子。 “嗝……” 沈涟很直白打了饱嗝，顿时面上一热，捂住嘴巴，“抱歉，一时间忍不住。” 但是她实在就是吃太多了！ 若是有别的选择话，那还是宁愿去吃别的东西，说起来，来了苏城之后，也没有吃过多少苏城的美食。 这么一想，沈涟就觉得没那么撑了。 “吃这么多，活该。”赫连懿板着脸说这话，但是手上却是那样的温柔，没有用多‌‍‍大‌‍‎力‌‍‍道，就担心沈涟会不舒服。 这么一来，沈涟胆子就大了不少，她笑了笑，“有殿下作伴，那就是怎么都是幸福的。” 这话说的也不是假，正是此时沈涟的心理。 她喜欢赫连懿，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欢喜，一想到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的人也喜欢自己，那就是更加欢喜。 更何况，赫连懿还给她揉肚子，这么一来，也就没了别的心思了。 其实说来也好，以前沈涟还只是觉得人活着就要独立，不需要什么男人，撒娇或者是倚靠男人什么的，都是白活了。 都是人，哪里还需要去倚靠别人的呢？ 但是此时此刻，沈涟却是觉得，如果是赫连懿的话，她还真就是想多撒娇，也想多倚靠一下赫连懿。 当然了，沈涟也想要多帮助赫连懿，若是可以帮得上的话。 实际上，去做的这些事情，也不管是有什么结果都好，沈涟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 就算是现在就结束也好，她都已经足够满足。 作为驸马的这些时间，得到了爱人，也明白了感情，还有了一些值得珍藏的日子，似乎也圆满了。 “在想什么？”赫连懿见她再次出神，没不耐烦，就只是想知晓她到底是想些什么。 但是当沈涟说出了自己所想之后，却是皱眉。 “这样你就满足了？这还不够。”赫连懿慢慢道。 他要都不仅仅是目前这样，光是两人在一起，其实就是最基本的。 赫连懿所想要的是，他们都可以光明正大彰显自己的身份，且还需要在全天下的人祝福之下在一起。 沈涟吃惊，“殿下想要恢复……身份？” 但是赫连懿现在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女儿身，若说是要恢复，那不就是要有大动作？ 沈涟想到了一点，不敢继续想下去。 “嗯，那是迟早的事情，我之前与你许诺只需要一两年，时间不会偏差太多，你只需要好好等待便可。”赫连懿淡淡说道。 就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虽说之前的时候就有些明白赫连懿是不会甘心就这么沉寂下去，不然的话，也就不需要养那么多的护卫。 还有门客…… 那些都是赫连懿最为信任的手下，不管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付给他们。 沈涟怔然的，“殿下，如果这是你想去做但是，那么我也会全力支持。” 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她可以帮得上的？ “谢谢。”赫连懿低低笑了笑，将沈涟按在自己的怀中，“你只需要好的，等着。” 赫连懿对沈涟那是基本没有要求，就只需要沈涟好好活着便可。 其余的事情有下人去做，或者还有护卫，除了吃喝拉撒之外，还真就是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 沈涟想了下，她好像也不好继续这样颓废下去，若说起别的事情，那就只会是觉得以后还需要去做一些自己想去做的。 但是吧，赫连懿会准许么？ “殿下，若是你想做什么，可以与我说一些么？”好歹她也是一个过来人，说不定也可以给点建议什么的。 赫连懿却道：“好，但是你只需要是知道，不需要参与其中，即使是事迹败露之后，你也可以不受牵连。” 这么一说，沈涟就更是自责不已。 在赫连懿看来，她到底是有多废物…… 这一番话之下，其实沈涟也没有去多想，只是心情有点不太明朗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事不过三 与其说是让赫连懿改变，还不如是先改变自己。 沈涟琢磨着，自己也需要去研究一下怎么存活，以及逃命……好吧，赫连懿还不一定会失败。 “好些了么？”赫连懿揉了许久。 沈涟都光是出神去了，没注意到，这会连连点头，“好多了，辛苦殿下啦，谢谢！” 说着，沈涟还在赫连懿的脸上亲了一口。 也就是这么一下，赫连懿的眼神就变了，一把抓住沈涟的手腕。 不给她走。 “怎么了？”沈涟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赫连懿不满这亲亲，“别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殿下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吧？” “有。”赫连懿回了一个字。 那嗓音低低沉沉的，听得沈涟整个人都像是过电了一般。 不得不说，有时候赫连懿那是真的挺性感的，即使是穿得衣冠禽兽，可那勾人的眼神，以及那带着一点情意的双眸。 还有那慢吞吞的动作，亦或是那松开领口的手，无一不让沈涟心动。 沈涟心想，这人还真就是长在了她的心上，每一处都是按照她的心意长的，没有一处不让人满意。 “怎么这么看着我？”赫连懿轻笑着，又靠近了些许，像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沈涟舔了舔下唇，恢复了一点神志，觉得这么盯着赫连懿看有点丢脸，想想啊，她好歹也是一个女子，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成了什么样子呢？ 虽说这男子是她的相公，也不是没有过肌肤之亲…… 沈涟心猿意马的，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殿下，我觉得有点热，还是先出去纳凉好了。”沈涟到底还是怂了。 这么一说之后，赫连懿就笑得更加乐。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涟这个怂样，不过每一次见到都觉得挺搞笑的。 明明就是一个姑娘，虽说是穿着男装，却是盯着他看个不停，像是个色中饿鬼。 但是吧，临到头，他邀请之时，沈涟又会是缩回去，像是个不停在念着佛号来清心的。 偏偏赫连懿就不给她走，只需要是拉住沈涟的衣袖，这人就站定了。 可见心智也不是多么的坚定。 “我觉得吧，不需要出去，我给你降火便可。”赫连懿轻声说道，又到了沈涟的耳边，轻轻笑着。 这倒也不算什么。 可沈涟是个敏感的，这一会就变得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但是吧，衣服还穿的好好的，就连赫连懿也都一样。 “我……我，殿下，这还早，太早了罢……”沈涟说得语无伦次的。 赫连懿又乐了，笑了笑，用尾指勾了勾沈涟的衣领，“怎么的，这降火还要讲究早晚的？” 赫连懿的双眼淡淡的，看起来也就只是在建议而已，也没有别的心思。 可动作却不是这样的，不过就是这么一点举动，就将沈涟撩拨得不行了。 一时间，沈涟只觉得自己没救了。 她彻底中了赫连懿的毒，并且还是甘之如饴…… “殿下。”沈涟出了点薄汗，但是就是没能够去说清楚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赫连懿安静听着，靠近了些许，又伸出手，探了探沈涟的肚子。 “现在消食了罢？” 之前还有些隆起来的小肚子，现在也还是有点隆起来，不过还好，已经不撑了。 这个举动，让沈涟的脸更红了。 是了。赫连懿就只是帮了她消食而已，怎么就想了那么多的有颜色的东西？ 沈涟羞愧之时，赫连懿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但是还是不给沈涟走。 “现在好了，殿下要不一起出去走走？”吃完之后出去散步，也是有助于消食。 不过赫连懿现在还不想出去，他只想在这逗着沈涟。 “晚些时候再出去，这会还早。”赫连懿慢悠悠说着，说道最后还看了一眼沈涟。 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 还早…… 这又不是真的想做点什么，沈涟没眼看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殿下，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若不然的话，怎么就是会一直都在想着赫连懿的事情呢？ “哪里不对劲了？”赫连懿神色玩味，也不是真想做什么，但是看着沈涟这个紧张的模样有点好玩。 关键沈涟也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就只是在那光紧张还有纠结自己的状态了。 好在赫连懿也不是个没良心，见好就收，没让沈涟继续纠结下去，直接就将人拉到怀中，好好抱着。 若不是担心会有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赫连懿也不会这么的清心寡欲。 翌日出门，赫连懿再次祈祷不会再碰到那天杀的赫连澈，但是这个苏城也就这么大，也就只是讲究几率而已。 而他不知道的是，赫连澈还在附近安插了一个眼线，就专门盯着看赫连懿到底是要去哪里。 反正就不管赫连懿与沈涟去哪里，他都会跟上。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赫连懿才说完，就察觉到了什么。 猛然扭头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视野之中。 赫连澈！ 这个阴魂不散的! “唉，好巧啊！”赫连澈依旧是这么老套的打招呼方式。 偏是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才出来，更不像是跟在他们身后，赫连懿想要发作都不行，只好是笑眯眯的。 “接连三天都能够遇到，那是真的太凑巧了。” 沈涟见到赫连懿这个表情之后，都不敢说话，默默在心里给赫连澈点蜡。 一般说来，事不过三。 沈涟觉得，赫连懿也该是忍受够了，不会再让赫连澈再有出现的机会。 真要说的话，赫连澈也不是多么的惹人厌，就是时机不对。 偏偏是要在两人想要享受二人时光的时候出现，太不解风情，且又是个厚脸皮的，似乎还觉得这是一种乐趣。 这些沈涟就不敢苟同了，若是可以，她只想对赫连澈说，远离赫连懿，珍惜生命。 “皇姐也是来这里看看这白塔的风光的吧？” 苏城的城中心，有一座白色的高塔，传说之中是天神建造，这白色的墙壁就不是当时的建筑风格，且也没有这个技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欠教训 这个白塔还有一个传说，据说是一座通天塔，古时候的神官可太过白塔与天界沟通。 这个说法其实也还是有一点偏颇，因为这苏城自古以来也就不是作为国都的地方，而神官则是只有在宫中。 但是历史久远，到底真相如何已经无法考究。 后人也就只是觉得这白塔简直就是神明锻造之物，不敢造次，并且每年都香火不断。 再后来，还有了可以到这白塔之下求姻缘一说，还有不少的有情人会在这里相约，就是为了得到神明的祝福。 “真的有神明么？”沈涟有些好奇。 抬头看的时候，这白塔其实看着就不是多高，一共就只有九层，每一层大概就顶多三米高而已。 顶端尖尖的，看着还有些好看。 “有没有神明在不清楚，但是据说这白塔只有一根支撑梁。”赫连澈道。 赫连懿幽幽看过去，“三殿下知晓的还挺多的。” 赫连澈谦虚的，“皇姐过誉了，我就只是才看了这里介绍罢了。” 这还有做功课的……赫连懿默了一瞬，觉得自己也需要是好好对这些景点研究一番才行。 再看沈涟，似乎是没有半点感觉，似乎并没有被赫连澈所说的吸引注意力。 很好。 “殿下，可以进去看看的么？”沈涟对这些有些神秘的地方还是挺有兴趣。 之前是对那些灵异神怪的有着好奇与敬畏，这时候就是一半是对着古人的说话感兴趣。 赫连懿才想要回答，那赫连澈就插话了，“应当是可以，先过去问问，有我与皇姐在，想去哪里都行。” 啊这…… 沈涟没敢回应，她都可以感受到赫连懿那几乎实质化的不开心。 她拉了拉赫连懿的衣袖，“要不，咱们去别处？他再怎么也不会跟着来了。” 都是要面子的，赫连澈也是一样。 赫连懿冷笑，“本宫想要的，还没有要不到的！” 这个发言……沈涟沉默了一会，似乎赫连懿也有点小孩子气，硬是要跟赫连澈对着干。 好吧，是赫连澈要跟他们对着干。 这两小孩似的，何必呢？ 赫连懿的心思沈涟是可以理解，就是赫连澈嘛，就不是很能理解了，难不成还会是自己一个人玩太无聊，愣是想要挤在他们中间？ 这大电灯泡还真就是有点碍眼的说…… 三人走过去，便有人指引着朝那白塔底下而去，塔门洞开，迎接信徒。 沈涟与赫连懿一道进去，赫连澈也想一起，但是这门并没这么大的空间，挤不下他。 只好是等他们进去之后，才跟上。 “皇姐，这里边其实也有不少可看的地方，看这边的碟子，蓝色的，其实是有着上百年历史，这颜色还是如此。” 说完，一抬眼，人呢？ 赫连澈整个人都傻了，不就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 “真是的，有必要这么躲着？明日等着！”赫连澈真就是头铁。 此时在第三层之中的沈涟与赫连懿，还有点喘着气。 沈涟笑着，“咱们这么就跑了，真的好么？” 赫连懿也笑了笑，将头搁在沈涟的肩上，“没什么不好的，这人就是不识趣。” 想想，只是他与自己小娘子的约会，偏是这家伙天天都来搅局，甚至是还没点良心。 “也是，太不识趣了，活该被甩开，哈哈哈。” 这一番欢乐延续了许久，他们慢悠悠在这九层的白塔之中游玩，一晃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回去。 这时候赫连澈早就不见了踪影。 于是，这归途都变得浪漫多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天正常些的约会，沈涟竟是不觉得有多累，反倒是之前的时候还比较累些。 回来没多久，就到了月上树梢之时。 “明日还出去不？”沈涟招惹这正在忙碌的赫连懿。 这三天来，赫连懿都没怎么忙碌，这会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在这看文书，还龙飞凤舞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赫连懿立即顿笔，“想出去玩？” 沈涟也不回答，就只是笑着说，“若是殿下太忙，那就不去了。” 她也要做一个懂事的驸马！ 都玩了三天，赫连懿思索了片刻，“明日再做决定。” 他还得解决掉赫连澈这个大麻烦，都没点自觉的，这人就是欠收拾。 也就这几句对话，沈涟就有些困了，在那打瞌睡。 赫连懿二话不说就将人抱起来，这就将沈涟给吓清醒了，哭笑不得的又不敢说什么。 别人的公主抱是多么的浪漫，轮到她就是以吓人开头，半点浪漫都没有，且—— “睡吧，我带你回去。”赫连懿丝毫没察觉。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了，沈涟自我安慰着。 转眼就到了天亮，这次醒来时候，破天荒的，赫连懿还没起来，就半躺在那把玩着沈涟的发尾。 沈涟眨了眨眼，“殿下早。” 一大早就见到这毫无视角的美颜，沈涟有点担心自己睡相不好，悄咪咪抹了一把眼尾。 “恩，早。”赫连懿看起来懒洋洋的，就连回答都是这么的慵懒。 沈涟也就没这么着急着起来，光明正大赖床，“殿下，那今天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看情况。” 这回答依旧是懒洋洋的。 但，这情况要怎么看？沈涟没琢磨出什么来，就听到外边传来敲门声。 “殿下，查到了。” 赫连懿眸中精光一闪，当即起来，“进来。” 沈涟赶紧用被子包裹好，躲在被窝不出来。 她还是衣带不整呢，怎么见人？ “三殿下在外边安插了眼线，每日都会汇报殿下的去向。”那护卫一一汇报。 赫连懿不怒反笑，“好个赫连澈，看来是胆子肥了。” 沈涟探出头来，看来这人是去打探赫连澈的消息去了。 赫连懿很快就有了报复手段，“去安排人，给赫连澈惹点桃花，免得他还这么碍眼。” 护卫领命下去。 才走过去，赫连懿就听到沈涟在偷笑。 “殿下对三殿下的惩罚，还真是妙，就让这单身狗体会一下才行，说不定还可以促成一桩美事。” 赫连懿轻呵一声，“是他欠教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碧湖 赫连懿说给要给不识趣的沾惹点桃花，那护卫就寻了桃花巷的姑娘，聘用了好几个，一个个全都是衣衫带着香气，相貌不说上等也不差。 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姑娘全都驭男有术。 她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那一套，比如说这季夏姑娘，娇俏伶俜，擅长的便是那如何吸引异性目光，开朗活泼又不失娇俏，懂事不缠人，实乃好姑娘。 沈涟看得眼花缭乱，也给挑了两个，心头有些痒痒的，若是被这些姑娘撩拨，会是怎样的？ “我现在还真有点羡慕这三殿下了，这么好的姑娘，一个个全都是他的，当真就是艳福不浅。” 沈涟啧啧两声，羡慕之意一点都不掩饰。 赫连懿本就对着这些女子无感，这么一听，就有点怀疑沈涟的眼光，“你若是真喜欢，带两个回去做丫鬟也无妨。” 沈涟却是摇头，“非也，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以多丫鬟，那就是委屈她们了。” “那你待如何？”赫连懿唇边掀起些许弧度，“难不成你还想娶了当妾？” 沈涟一惊，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记得当初赫连懿是说过，如果她想要纳妾，也不会阻止…… 可现在到底是不同了罢？这纳妾嘛，似乎并不能进行。 “你还考虑起来了？”赫连懿眯起眼笑，“那你就慢慢挑选，等回去好好纳妾。” 沈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迟疑有多么的不妥，“不不不！殿下你听我说，我怎么可能会纳妾呢？我有殿下就足够了！” 等到追上，赫连懿却是在与一个护卫说着什么，沈涟只好先在那等候。 没一会，那人走了，沈涟才走过去。 “收拾下，今日或者明日就回去。” 还没等沈涟开口，赫连懿就率先宣布。 回去？这么快的吗……沈涟只来得及拉住了赫连懿的衣袖，“真的要回去了？” 还没玩够呢！ 这江南可不只苏城，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可是似乎是没有办法继续游玩下去了。 沈涟极为不舍，想要恳求一下，可又纠结着，若是让赫连懿觉得她太不懂事，兴许所有的福利都会没有了。 这一次的出行，本来就是意料之外，可这一次还真就是比较开心，且沈涟还觉得这一趟她与赫连懿之间的感情都好不少。 这大概就是最大的收获。 “你若是想玩，以后也还是有机会。”赫连懿淡淡笑着，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说的也是，现在赫连懿还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沈涟沉默半晌，将那些不甘心压下。 “那好吧，以后一定要记得！” 也就是回去收拾的时间，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赫连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自己的手下传来消息，还疑惑赫连懿与宋冽今日是不是不出门。 殊不知，在外边，每一条路上都有一个姑娘等待着与他的相遇。 “奇了怪了……”赫连澈索性就自己出门去，带上了一个小厮。 这才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两人撞到一块，差点就要跌到，还是这姑娘眼疾手快的，将赫连澈拉住。 “这位公子，没事吧？” 赫连澈惊魂未定，拍拍胸膛，“不长眼的吗？” 这位不长眼的姑娘愣了愣，而在见到这姑娘的时候，赫连澈也愣了愣。 这姑娘长得也太美了，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用赫连澈那有限的词语来形容的话，大概也就只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以用来形容。 “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又是一愣，低低笑了笑，“公子可否先松了手？” 这一下，赫连澈才意识到他们的手还抓在一起，且他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 “抱歉，失礼了。” 这一番碰面，是赫连澈与赫连懿都预料不到的。 因为，这姑娘并不是赫连懿安排的那些，而是真真正正路过的无辜路人。 由于这一次偶遇，赫连澈这一天就没出门，而是将这姑娘邀请到了院中，还去陪着姑娘游玩去了…… 赫连懿想要捉弄赫连澈的办法也就没半点作用，当天知晓这事情之后，赫连懿就冷笑了几下，改变了策略。 这回去嘛，也不着急，既然都是在外边，那就好好来玩玩好了。 “那姑娘真的长得很好看？” 听得护卫汇报，沈涟来了兴致，似乎是男装之后，沈涟对姑娘的兴致也是变得无比的高，有时候还会是觉得还是看姑娘更为赏心悦目。 “怎么，你也想去凑热闹？”赫连懿吩咐完了之后，才回过头来，就见到沈涟一脸好奇的模样。 按说，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其实也都不算什么，即使是好奇也都没别的意思。 “如果是有摄像头就好了……”沈涟想看直播。 “什么？” “没什么，对了，那我们安排的那些姑娘呢？岂不是很无聊？” 这都一天了，还是没有动静。 赫连懿对这不关心，也不想让沈涟去关心，“今日没能出去，明日就去那碧湖。” 沈涟欢呼，“那就来游湖泛舟！妙极了！” 事实上是，想象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这碧湖，位于苏城的郊外，属于一块净土，没有任何人来这里发展游湖泛舟的行业，只有湖边几个垂钓的中年人。 远处是那湛蓝的天空，近处则是青山绿水，好不美丽。 只可惜，他们就只能够围绕着这湖边走走，并没有船只。 湖水极为清澈，但总体还是呈现出了碧绿之色，偶尔还可以看得到一些游鱼。 不能游湖泛舟，这垂钓似乎也不错，只是沈涟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也就是这么一会，太阳就有些大了起来，沈涟打开油纸伞，与赫连懿一道慢慢行走。 时不时还有清风徐来，还真就是一种享受。 “若是可以住在这湖边，倒也是一桩美事。”沈涟感叹。 这湖水极美，像是一块碧玉，温柔又神秘，百看不厌。 “你喜欢湖？”赫连懿有些意外。 沈涟向来都只是主张一动不如不动，可以躺着就绝对不坐着，可以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想错过 还会想要到这野外来。 “还行吧，就对着这一个美景有一点感慨。”沈涟挽着赫连懿的手臂，将油纸伞交给了他。 远远看去，两人的身影重叠，看着就知道是一对甜甜蜜蜜的情人，谁都不会去打扰。 而唯一会打扰他们的人此时已经没了心思，且也没了途径，赫连澈从昨天开始就对那偶遇的姑娘念念不忘，还想要带回京城去。 可是一打听，却还是没有那姑娘的住址，就连名字都不只知道姓黄而已。 这一日，赫连澈就在等待之中度过。 而沈涟与赫连懿，则是过的极为潇洒快活。 游湖完毕，又垂钓了一会，沈涟很快就昏昏欲睡，赫连懿干脆就让她靠着自己小憩了一会。 还钓到了好几条鱼，晚上就做了新鲜的鱼汤，极为鲜美。 没有电灯泡干扰的一天，完美！ “那三殿下，回去了？”沈涟想起这特大号电灯泡。 赫连懿冷呵一声，“不需要管他的死活。” 他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太过碍眼。 沈涟想了想，安心依偎在赫连懿的怀中。 “那，咱们是要明天回去？” 关于这个归程，赫连懿也在纠结，他同样也想要继续在苏城，虽说是没有了什么可游玩的景点，可依旧是想要有更多与沈涟独处的美好时光。 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沈涟，若是以后我们都不能出来，只能够在京城，你会觉得太闷么？” 沈涟试想一下，“可能吧，不过只要是有好玩的，其实在哪里都一样，京城也不小，出不出京城……只要是与殿下在一块，都没事啊！” 她这么一个宅女，这几天出门的热情其实也差不多是消耗殆尽了，若是继续下去，可能就会厌恶。 可是吧，这人就这么看着她，似是有满腔难以诉说。 “殿下，我不知道你在忧心什么，可是我可以保证，我会永远对你忠诚。” 说完，沈涟自己就先笑了，“好了，咱们也就只是一个帝姬，一个驸马，那肯定是会永远在一起的啦！殿下做什么我都支持。” 赫连懿眼底闪过一抹暖意，他其实有想国要不就是直接让沈涟留在这苏城，别回京城了，这次回去，他大概就是要有所行动。 一旦失败就会是身败名裂，身首异处……若是成功，他日必定与沈涟厮守此生。 “沈涟，你可这是……要我如何是好？” 玩也玩了这么些天，沈涟对于出门依旧是没什么热情，尤其是在太阳毒辣的时候，没有打伞那是根本不想走。 这油纸伞虽说比较重，但是防晒的能力也还是不错。 “今天，是最后一天。” 沈涟郑重其事，说得跟是生命最后一天似的。 赫连懿上前，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肢，“怎么说得跟吊唁似的。” 沈涟便笑，“我要好好记着，殿下回去之后指不定又要很忙了。” 这倒也是，赫连懿都可以预料到自己到底是堆积了多少的事务没做。 有谢天在，也就只是减轻了一些负担罢了，一些重大的决定还是需要他来拍板。 不过，这一天是阴天，天空是那灰蒙蒙的，有些凉，那一把厚重的油纸伞也还是需要带着，以防下雨。 “要不，咱们就不出去了，这阴天好休息啊。”沈涟开始犯懒。 赫连懿轻笑，“也好，让青翼去看看三殿下的情况便可。” 沈涟一个激灵，“我、我也可以去吗？” 这么一个好机会，她还真不想错过。 赫连澈之前一直都假装看不懂他们的暗示明示，沈涟也好想当一当电灯泡。 见她来了兴致，赫连懿愉快应下。 似乎沈涟想做的事情，都有些奇怪……不过听起来还是蛮好玩的。 赫连澈住在那城中心，窗外就是最为繁华的地段，那客栈就是当地最好的，那位姑娘此时被好好招待着。 “黄姑娘不知家住何处？”赫连澈人模人样的，认真起来时候也是一个偏偏公子，只是……一瞬不瞬盯着姑娘的脸看。 像个流氓。 黄姑娘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个情况，一张小脸微红，此时还有些紧张。 “我、我可以走了吧？” 赫连澈连忙挽留，“别呀！黄姑娘我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罢了。” 况且，这个姑娘的来历，竟是还没有查到，这就有些奇怪了。 按说在这苏城之中，不消说全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想知道什么不行？ 偏偏昨夜这姑娘就只是在一家客栈之中住下，只留下一个名字，之后就是赫连澈有创造了一次偶遇，并称之为缘分。 黄姑娘就被带到了这里来，并非自愿。 “我爹爹说了，不能与任何男子交朋友，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与任何男子有接触。”这黄姑娘说得认认真真，又别有一番美感。 赫连澈心潮一阵漾动，“你爹爹说的不错，敢问黄姑娘的爹爹姓甚名谁？” 既然是无法问得地址，那知道名字也都是可以的。 不过，这黄姑娘摇头了，“不能说，爹爹会打死我的。” 这么一听，赫连澈就乐了，“没事，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黄姑娘似是很无奈，“若是我爹爹出手，你保护不了我。” 也就是这时候，有人敲了门，赫连澈此时专心攻略这黄姑娘并没有心思在别的事情之上，只让小厮去打发。 “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姑娘站起来就要走。 赫连澈就拦下，“不打扰，我今日无事可做，就想要陪陪黄姑娘。” 接着他又说了几个有名的景点，又想带这位‌‎美‍‎‌人‍‎前去游玩。 回想起赫连懿与宋冽之间的你侬我侬，现在的确是有点羡慕……咳咳。 “可，我没空。”黄姑娘轻咬下唇，“我得去做功课，还要准备回去一趟。” 赫连澈一下子来了精神，“那姑娘住在何处？我可以送姑娘回去！” 顺道再求亲！ ……似乎是有些快了，但赫连澈这一年也出不来一两次的，错过了这次大概就没机会了，他不想错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对姐弟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一百三十章 真正目的 “黄姑娘为何会住在这山顶之上？都说登高之人也不少，为何还是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上边还有人居住？” 赫连懿三两句就说到了关键之处。 黄姑娘却道：“其实他们都从我家门口经过，却没有一人可以看得到。” 沈涟震惊一脸，当真就有这么厉害的？ “难道还有什么机关？”沈涟更加好奇起来。 若说在之前，她还不觉得这个黄姑娘有什么可疑之处，这会一说起，就有些觉得难以解释清楚的就多了。 为何就会撞上了赫连澈？ 这么大的一条街道，偏是就被撞上了，且还是在赫连懿安排人手之后。 且这家又是住在这山上…… 赫连懿心头也有疑惑，不过依旧是不动声色。 “黄姑娘真是独特。”赫连澈由衷感慨，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似的。 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沈涟仔细看了看赫连澈的神色，也不像是被蛊惑。 “殿下，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赫连懿按住她的手，“别着急，静观其变。” 若是有危险的话，那么就不会继续跟上，这赫连澈也需要将他带下来，再怎么说也都是一个亲戚，喊了一声弟弟之后，赫连懿才有点意识到这个人还这就是他的兄弟。 不过嘛，就是没有一点感情就是了。 “好吧，殿下等会若是有危险的话，咱们……就先走。”沈涟其实并不是很想去管那赫连澈。 要不是他的话，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是过上了更加甜蜜的生活了，怎么可能还会轮得到他在这里？ 这一路之上，有时候还会遇到一些野生动物，每次沈涟都被吓个半死，偶尔还会有一些从脚边跑过，沈涟很没出息尖叫出声。 但是尽管如此，这赫连澈也都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甚至是还会去问那黄姑娘怕不怕。 沈涟更是无语，当然对自己也是有些无语。 “怎么胆子这么小的。”赫连懿语带笑意。 沈涟咬牙，“我其实胆子不小！真的……就是这真的突然了，如果是正面的我肯定不会被吓到！” 有赫连懿在，那也不会让昂她受伤，就是赫连懿的手被沈涟用力抓着，以至于有些疼。 这么害怕这些小动物…… “差不多到了，这位公子，若是觉得太累的话就可以先休息一会。”黄姑娘很善解人意。 毕竟此时沈涟已经是落后了十几步，还是在那艰难挪动脚步。 “不是吧沈涟，你这个书呆子就走这几步路就不行了？啧啧，我皇……咳咳我姐怎么可以忍受得了你的？” 赫连澈差点就说漏嘴了，连忙圆回来。 沈涟此时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翻了翻白眼，也只有赫连懿看得到。 “休息会。”赫连懿扶着她，很是贴心让她靠着，没有半点嫌弃。 见此，赫连澈就有点自讨没趣，又与那黄姑娘聊了几句。 “我觉得我就是脑子有坑才会提议搞这个什么四人行，我们自己玩不好么？”沈涟在吐槽自己，这会是知道后悔了。 但是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吃，她只是哀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来爬山啊！ “无妨，等会我背你下山。”赫连懿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沈涟无用。 倒是他注意到这个黄姑娘至今为止都还是一点都没有喘气，若说是走习惯了，也不太对，倒是更像是会一些呼吸之法。 比如说是会一点武功。 没一会，四人继续出发，沈涟双腿都不想要了，休息过了之后就只觉得双腿酸得不行，完全就是依靠着意识在前进。 原主这身子骨也忒弱了！ 此时艳阳高照，站在这山顶之上，若不是有这树荫掩映之下，更是会有一种被晒焦了的感觉。 “辛苦各位了。”黄姑娘笑吟吟的，站在那边上，神色改变了些许。 沈涟注意到这个，一下子就警惕起来，站直了腰杆。 “黄姑娘这就是你的家？” 赫连澈左看右看，也都没见到有什么建筑物，难道是在开玩笑？ 黄姑娘笑着指了那大树之后的石头，“那里是入口，不过里边不能邀请各位进去，还请见谅。” “没事，我也不介意。”赫连澈擦了一把汗水，眯着眼看头顶上的太阳。 “你到底是谁？”赫连懿将沈涟护在身后，“你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儿，大抵是武功不弱，又会一些稀奇古怪的功法。” 黄姑娘淡然一笑，“果然是瞒不过帝姬殿下，这些都看出来了。” 帝姬殿下？这么一喊出口，所有人都愣了愣。 “看来是有备而来。”赫连懿低低一笑，有了点兴趣。 他就知道这一次没这么简单。 “黄姑娘？”赫连澈愣愣的，“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这黄衣的姑娘略微歉意点头，“抱歉三殿下，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与三殿下的相遇实属是意外……” 但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赫连澈的神色已经是变得有点冷了。 又是蓄意靠近，这些年来也不少这样的例子。 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得到金钱或者势力，赫连澈并不喜欢有这些功利心之人，当下黄姑娘身上的那一种光环就黯淡了许多。 “我名为黄语，是苏城北山派的第三十一代弟子，有事想要请求两位点下。” 这黄语姑娘说着在三人面前跪了下去。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苏城说？还得到这？”赫连懿状似问得漫不经心的，实则是也对黄语的这些举动有点反感。 黄语不卑不亢，早就没了之前那娇滴滴的模样，反倒是变得极为干练，且那身上一股正气，让人不得不正视。 “抱歉，这也是我所想要解释的。那苏城早就被那些不法之徒掌控，还请两位殿下还苏城一片清明！” 接着，黄语就说出了这几年来苏城所经历的一切。 从三年起，就有一个团伙号称是神教，逐渐潜入苏城，且在苏城逐渐壮大了门户。 之后神教的信徒很快就遍布整个苏城，就连官府也都不可避免。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看错了吧 这神教的教义说是宣传仁爱善良，主张的是以德报怨，且提倡以爱来滋润大地……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吧，没多久之后，这神教就开始展露自己的野心，开始朝着官僚伸出了爪牙，那些不听从神教的官员全都被控制。 之后也有一些民众出来反抗，但是第二天人们就发现不管是谁，只要是反抗的全都凭空消失了…… 巨大的恐慌蔓延在整个苏城，谁都不知道在这一片繁华的景象之下，还会存在这样的黑暗。 来往的商人只知道感叹这里的富饶美丽，谁都不知道这一切华丽的外表之下，其实一切都变得腐朽。 黄语说，其实也有不少人想要进京去寻更高的官员来解决这件事，但是所有的人都是一去不回，就算是有幸活下去的也都没能够得到任何人的信任。 试问，若是昨日，有人在大街之上拉着赫连澈的手说这个苏城其实早就被邪教掌控，他会相信么？ 那肯定就是得想看怀疑一波。 “按照你这么说，现在苏城其实就是那神教在管理？”赫连懿之前也有察觉到这苏城的异常，就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严重。 赫连懿的势力主要是在京城，以及在京城四周的城镇之上，这远离京城的苏城，即使是富饶美丽，也就只是有一些生意在此罢了。 “对，但是那邪教的教主极为贪婪，一年不是征收两次的赋税就是提高两三倍的赋税，普通人家根本就承担不起……还请两位殿下高抬贵手，铲除这邪教！” 黄语字字铿锵，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但这么大的一件事，也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可以去解决。 首先需要证据，还需要上报这件事的始末，之后才会有文书下发。 这是正常的步骤，但太慢了。 山高水远的，谁知道会在半路之上发生什么，这两年来都没能够就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可见这邪教的势力到底是多大。 赫连澈冷笑，“就这？本宫出来游玩罢了，这点破事还不想去管！” 此时赫连澈还陷入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之中，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可赫连懿沉思之下，根本就没有去理会他，沈涟也一样。 只有黄语真诚道歉，“三殿下，民女也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在那苏城，全都是那邪教的眼线，一旦是被得知我做的事情，必定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甚至就连这些话都没能够说出来。” 沈涟理清了这前因后果，唏嘘不已，"可以理解，真是辛苦了你，作为一个姑娘，还关怀着这满城的百姓，甚至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告知我们。" 虽说还不至于可以立即解决，但沈涟不觉得赫连懿会袖手不管，至于赫连澈嘛，也就只是一时嘴硬。 他们这些皇家子弟，其实都想要建功立业，若是这桩大事的解决之中，有他们一份的，那么多少都会有一点功劳，届时被皇上奖赏……最重要的就是会提高在皇帝心中的好感。 “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你最好是先避一避祸。”赫连懿道。 黄语连忙口头，“多谢帝姬殿下！民女黄语，代苏城百姓多谢帝姬殿下，三殿下！” 赫连澈依旧皱着眉，不想去看她，“先起来，跪什么。” 沈涟上前将黄语扶起，“对，先起来，跪着说话总有些怪。” 根据黄语所说，这山顶之上其实有着都不是她的家，而是一个江湖门派，她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之前的那一些说辞，全然都只是临时编造罢了。 这北山派也就只有几人，且不是本派之人不能入内，是以黄语并不能邀请他们进去。 这好好的四人行，也就泡汤了。沈涟心想。 赫连懿决意接手这件事，让黄语将方才所言都写下来，作为状词交给他们。 幸好的是，他这次带了青翼前来，打探消息，青翼也是比较在行。 赫连澈一脸不甘不愿的，却也借了人手，他说着不参与此事，但也会时不时说一些自己的见解，又或者是给赫连懿提供帮助。 是以，不到两日的时间，赫连懿就将那邪教的所有势力都摸了个清楚。 整个苏城，邪教的势力全都被渗透，大至此地官员，小至路边的摊位，甚至是路边的行人都有可能会是那邪教的眼线。 而这些天来他们的行动全都是用别的来掩盖才得以进行，赫连懿怀疑的是，那邪教已经知道他们已经发觉，就是按兵不动罢了。 “还没有谁敢在天子脚下这么猖狂，区区邪教罢了！”赫连澈听了赫连懿那谨慎的分析，有些听不下去。 “要我说就直接动手，如果是等到最后的时候，那只会是太晚了。” 直接动手……可笑。 “三殿下，这夜深了，要不您先去睡觉？”沈涟好心提醒一句。 “不用！”赫连澈瞪她一眼，“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沈涟连连摇头，“我不懂这些，还是你们讨论吧。” 笑话，她还会将这祸惹到自己的身上去？那不能的。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这邪教发展太快也太顺利了。”赫连懿还想继续调查。 这么几天下来，其实摸清楚的也就只是表面的罢了。 整座苏城都被掌控，若是连根拔除，也不知道会怎样。 只会是元气大伤吧。 见他忧虑至此，沈涟心想，看来赫连懿其实也都是个忧心国家的人，也会为民众而尽力。 “若是解决这件事，加官进爵不是问题，三弟，不考虑一下加入？”赫连懿眯着眼笑。 赫连澈嗤笑：“我作为三皇子，还会觊觎这个？加官进爵也都不会是落在我头上，顶多就一些赏赐。” 沈涟默默闭嘴，好吧，这两人都会想到自身利益，谁会是去做一些无用功呢。 夜深人静，到底沈涟打瞌睡都许久了，赫连懿才像是累了似的，将那地图收起来，顺手就将沈涟抱回房间。 这一幕被赫连澈看到，愣了一下，他是看错了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茅塞顿开 揉揉眼睛，赫连澈坚信是自己看错了，那么病弱的赫连懿怎么可能会是有力气抱得起沈涟？ 翌日，沈涟醒来之时，赫连懿早早就在那研究着地图。 若是想要将那邪教一网打尽，其实最关键都还是要去控制所有的道路，陆路以及水路，全都要掌控住。 不然这邪教也不知道会逃去哪里。 但是要做到这个地步，需要的人手就很多，只有赫连懿与赫连澈带来的那一点远远不够…… 这般思虑之下，赫连懿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这不是可以直接可以借助民众的力量？”沈涟发出疑惑，“这苏城之中，最多的就是民众，若是可以调动一部分，也足够了。” 赫连懿怔了一下，不由得笑了，“听君一言茅塞顿开。” 亏他还在纠结要去哪里借兵，或者是在哪里调动人手，这不就是有现成的？ 既然之前黄语说有一部分人进行反抗，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响应他的号召才是。 但是目前看来，这件事也不是多容易就可以解决。 “还是得从长计议方可。” 赫连懿思虑着，忽然闻到了沈涟身上的木香，一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好香。” 这一股木香可以缓解他的疲劳似的，赫连懿闭着眼呼吸一下。 “殿下才香……”沈涟有点尴尬，她这个模样，洗澡都不会用什么有香味的东西，哪里会香？ 反正她自己是闻不到。 反倒是赫连懿的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清甜，那是她喜欢的味儿。 “这件事若是解决了，说不定你也会有奖赏，到时候想去哪里玩？”赫连懿闭着眼，轻声说着话。 沈涟的心尖都柔软了不少，“殿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这样，就不怕被我卖了？” 沈涟丝毫不在意，“不怕，我还可以帮殿下数钱。” 赫连懿一下子就笑了，“你这傻子，还真就是说什么就应什么啊。” 那不然呢？ 沈涟也笑，反正她早就是他的人，作为夫妻两，有什么不妥的？ 最为根本的是，沈涟根本就不相信赫连懿会伤害她。 赫连懿这人，看似冷漠，实则是最看重感情。 对自己的下属也很好，只要是下属足够忠诚有能力，他也会回馈足够的信任与奖励。 这些，是那谢予告诉她的。 在驸马府的时候，沈涟有一段时间很是迷茫，谢予找她谈了谈，说到了这些。 那时候开始她开有些了解赫连懿。 “为了殿下，我做什么都可以。”沈涟轻声说着，埋首在赫连懿那不算宽大的胸膛之中。 赫连懿眸色一暗，他似乎是……不值得沈涟这样。 若是有机会的话，其实都是希望可以做得到更加多的事情，但愿现在的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邪教的确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也有了点防备的意识。 但是赫连懿一个帝姬，且赫连澈一个皇子，若是真的在这里出事，整个苏城都要被彻查。 邪教也不想真的惊动京城，不然的话只会是尽早面对覆灭。 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势力，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动不了那两位，还动不了那驸马？不就是一个寒士出身的驸马，还不知天高地厚。” 昏暗的屋子之中，传出一道娇媚的声音，慵懒而又嗜血。 “帝姬？那位据说病弱得不行的帝姬么？那不就是可以直接让这里的大夫判是病死，不就是与我们无关了。”又一道声音道。 “哈哈哈，清儿，你可真就是太聪明了，就这么办吧，既然是个病秧子，总得要抓药，就从这下手。” “是教主大人教导有方。”这被唤作清儿的，声音比较稚嫩，也就只是十几岁。 而这位教主大人，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此时正在那床榻之上，懒洋洋躺着，清儿则是在剥葡萄给她吃。 “至于那三皇子，也就只是一个莽夫，色令智昏之徒，丢几个‌‌‍美‌‎‍‎‍人‎‎给他，就算是打发了。” 清儿笑了笑，“还是教主大人想得周到，这些清儿马上就吩咐人去做。” “嗯，记得要做得足够隐秘。” “那是自然。” 要下黑手，必定是要在暗中进行。 不过，他们料到的事情，赫连懿也早有防备，那些买来的药其实也就只是做做样子，赫连懿根本就不想要喝药。 但是那一天买回来的药，熬出来之后的气味变了些许，赫连懿将那药包打开一看，就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多了一味药，虽说就只是指甲盖大小，却是剧毒。 “倒是有心了。”赫连懿没立马就丢掉，他将这有剧毒的药物拿到了书房的桌面。 白色的一小块，就躺在那，一动不动。 若是吃下去，就会一命呜呼。 “殿下！”沈涟急急忙忙跑来，“三殿下又犯蠢了！” 赫连懿没听清楚，“什么？” 沈涟重复一遍，“三殿下……额，带回来了三个‌‌‍美‌‎‍‎‍人‎‎，这会在那前院逍遥快活！” 从北山回来之后，赫连澈就住了进来，左右就只是多了一个房客，赫连懿并不会介意。 但还在办正事，却是带回女人？ 沈涟觉得不能容忍。 "随便他怎么玩，别误事便可。"赫连懿不在意。 见此，沈涟怔了怔，到底是没说什么就出了去。 若说是多可恶，其实也不见得，在这个时代之中，男子三妻四妾不就是很正常？ 沈涟有些郁闷，也是，她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怪我太年轻呗。” “切，你还年轻，都娶妻了。” 抬眼，是那不想见到的赫连澈，沈涟当即就别开眼去。 “你不是有了三个新宠，正要去逍遥快活么？还会回来？小心精……尽人亡！” 赫连澈没明白后边一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去计较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 “沈涟你这一副嫌弃我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事实证明，赫连澈也还不是一个傻子，还是看得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沈涟对赫连澈的第一印象，其实还算是挺好，谁知道现在是怎么就被糟蹋成了这个模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行动 “说真的，三殿下以后也是会姬妾成群吧？”沈涟一点都不怀疑。 赫连澈现在一个都还没有娶，但是按照现在这么喜欢美人的样子，除了正妃之外，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妾。 “问这个做什么，你想纳妾了？”赫连澈鄙夷，“有皇姐在，你敢？” “我……怎么不敢了？”沈涟说到最后就没了一点气势。 她还真就是不敢…… 别说是纳妾，就算是说说都不敢。 “这些都不是重点，你真的不觉得在这个时候还去招惹那些烂桃花好么？”沈涟一一数落赫连澈的作为。 除了黄语之外，今日她所见到的那三个姑娘全都说了一遍。 末了，沈涟来了一句：“全都还不如季夏姑娘。” “哪里来的季夏姑娘？”赫连澈耳尖，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不是重点的重点。 那可是桃花巷的姑娘们，一个个可好了，身上香喷喷的，还善解人意，随便一个都会比那三个美人好。 这些沈涟都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说了，我还是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到殿下的。” 赫连澈看着她离去，若有所思，“奇怪了，怎么感觉这驸马不像是驸马，倒像是个小娘子？” 但这话音一落，就见到沈涟撩起裙摆，径直抄近路，毫无形象朝着书房跑去，赫连澈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粗鲁的小娘子？怎么可能！ 赫连澈说着不帮忙，但自己也会去做点调查，在外面晃悠的时候也能够多少带回来一点消息。 这么原来，就有点混淆了邪教的视听。 美人计不成之后，但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美人来到赫连澈的身边，似乎就是桃花运真的到了。 就连之前赫连懿安排的几个也全都上阵…… 是以这一天回来之后，赫连澈就带着那季夏姑娘回来，直接就带到了沈涟的面前。 她一脸懵逼，“做什么？” 那季夏姑娘是个机灵的，这会也装作是不认识沈涟。 而沈涟那是真的不记得这美人是谁，茫然无比。 赫连澈翻白眼：“还狡辩？这不就是你自己安排的？我还不知道？” 于是赫连澈就将自己这两天的遭遇都说了出来，“还敢说不是你？” 沈涟很想说还真不是她。 “我哪里有钱去安排这些？我是吃饱了撑着也都不会去干这蠢事！” “两位公子不要再为奴家争吵了，奴家好怕……”季夏运用起柔弱的技能。 赫连澈一下子就温柔了些。 沈涟抖了两下，“我说没有就没有，这人我都不认识，三殿下还是去做点正事的好，免得还有这些闲心来开玩笑。” 这时候，赫连懿也从里边出来，就见到两人对峙的场面。 沈涟连忙迎上去，“殿下！来评评理！我都不认识这人，三殿下还说这就是我安排美人与他相遇，我若是有着钱，买包子不香吗？” 赫连懿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问题，“嗯，我知道你连买包子的钱都没有，若是想吃，我给你买。” “还是殿下最好了！” 赫连澈一脸茫然，他似乎是又平白无故被塞了一口狗粮。 “三殿下，这位姑娘还是先送回去的好，免得有什么误会。” 赫连澈恼火不已，“为什么要送回去？这美人可不是要来观赏！” 说罢，赫连澈就将人带回自己的屋子之中，还真像是会做些什么。 沈涟好奇，“这三殿下还是个雏儿么？” 不然，好像还没什么经验似的。 脸颊被捏了捏，“你很关心？” 赫连懿神色怪异，怎么沈涟说起这个话题，都没一点的害臊？ “不！我一点都不关心别人，我只关心殿下啊！”沈涟连忙就改口了。 但这话一出之后，就很容易就引起误会。 “你关心我什么……”赫连懿无奈又有些无语，将沈涟的头发揉乱，“该洗头了。” 这…… 沈涟就接不下话去了，她的头发有那么油吗？ 邪教的行动正式开展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竟会是开展得极为明显直白。 邪教借助了官府的名头，宣布说是近日混进来一些暴徒，若是发现有外来人员一定要汇报上去。 而每一个被汇报的都会很快就被抓到衙门去。 沈涟听说这件事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一直到大门被砰砰砰砸响。 一开门，外面就是官兵，手里拿着一张纸，“有人举报你们是外来人员，请到衙门一趟！” 沈涟有些明白了，这就是明摆着要借官府的名义来肃清他们! 简直就是太过狂妄！ 沈涟都差点被气笑了，她笑了笑，朝着官差道：“那还劳烦先等等，我家夫人身体不好，我得去找她。” 但才转身，她的肩膀就被这官差抓住，“带走！” 沈涟没什么力气，也没反抗，冷冷看着他们。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做派，还真是见识到了，不过也就这样，没什么新鲜的。” 现在她不能反抗，且她就一个人，反抗也就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她得等待。 余光之中，沈涟见到了青翼在那墙头之上，朝她做了个手势，似乎是让她注意哪里。 沈涟几乎就是一瞬间就心领神会。 她活动一下手脚，无意间踢动脚下的一颗石子，眼前的景物顿时一变。 那些官差像是没有发现，但是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官差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就阻止自己的手下继续进去。 这个院子有古怪。 此时押着沈涟的官差的注意力也不全都在她的身上，这就是最好的时候。 青翼掂量一下手中的石子，随手一甩，砸中了官差的穴道，那官差顿时动弹不得。 沈涟当即撒腿就跑，那速度之快，所有的官差都没来得及反应。 “快！抓住他！”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这偌大的院子已经是变成了一个五行八卦的迷阵之中。 稍微一动就会触发机关，不懂点门道的根本就出不去。 而沈涟一跑过去，青翼就上去接应，将她带出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记得写遗嘱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若是被殿下知道，看他能不能饶了你。” 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沈涟就觉得自己也很是委屈。 “我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就算是不开门，也会被他们砸烂了那门。” 沈涟十分坚定，“这就是那邪教的势力？看着跟寻常的官差差不多。” 青翼嗤笑，“我看你也还是一样的愚蠢。”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沈涟气得不行，别开脸去，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去理会青翼！ 赫连懿赶来的时候，神色紧张严肃，将沈涟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之后才顿住。 “没事吧？” 沈涟转了一圈，“毫发无伤。” 本来也就只是觉得自己这样会轻松一些，可这一下就有点奇怪的说。 “若是敢伤你，我必定会让他们品尝后果！”赫连懿沉声道。 这么一出之后，那邪教彻底就不再隐藏自己的目的，大肆开始搜索三人的下落。 但是这院子却是无人可以破解，等到困在里面的人全都筋疲力竭之后，就被丢出门去。 那邪教也没有谁懂得这奇门遁甲之术，这会也就只能够干着急。 这都行动起来了，算是撕破脸皮，可是这么一说之后，也就没了一点心情。 “都是废物！”教主极为愤怒。 这都两天了，竟然是就连破解那院子的方法都没有。 “既然是破接不了，那就让所有人都是尝试，我就不信，那个院子到底有多大，还能够将所有的人都吞了不成！” 这一个命令之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只因为若真是执意如此，只会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殃。 这奇门遁甲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有一个生门，进入别的门，不是九死一生就是死路一条…… 然则在这教主的强权之下，所有人都只能够是忍气吞声，谁都不敢去说什么。 是以，当见到众多的官差鱼贯而入之时，赫连懿都有些惊讶。 这院子顶多就只能够是容下几百人，一旦是超出了数量，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可以找到出路来了。 就是目前这个情况之下，赫连懿都被气笑了。 “这个人海战术，还真就是愚蠢之人才会使用。” 闻言，沈涟连忙闭嘴，她刚才还想着，这位教主大人，还真就是有点脑子，破解不了就来这人海战术，即使是微乎其微的作用，也算是又破解之法。 而在赫连懿看来，这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这个阵法之下，并非是死的，只要是他一动其中的一样的东西，就可以彻底改变。 所以说，不管是多少的人都好，他都有能力全都困在其中。 “殿下还真是厉害。”沈涟竖起大拇指。 在她看来，这些办法她是想不到，且这几位复杂的奇门遁甲之术也都是学不会，看不懂，但是赫连懿就像是什么都懂似的。 实际上，有时候他也会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沈涟问起，赫连懿就会去回答一些，甚至是也会主动解释一下。 而每当这时候，沈涟都会用那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那样也可以满足一下他。 其实赫连懿也觉得而有点奇怪，本来之前都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可是一旦是见到沈涟那期待的神色之后，就会不由自主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沈涟。”赫连懿低下头。 沈涟则是仰着，还因为听到赫连懿的声音而笑了笑。 “殿下。” 还没喊完，赫连懿就俯身在她的唇边亲了一下。 沈涟愕然，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赫连懿竟然还会做出这个举动来？ 这一下，沈涟浑身都僵硬住了，见此，赫连懿低低笑了笑，“怎么还不习惯了？” 沈涟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不是……这太突然了。” 说着，沈涟的脸上以及脖子全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赫连懿怎么了。 赫连懿顿时就笑了，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别怕，我会保护你，这区区的一些蝼蚁，伤害不到我们。” 他所说的蝼蚁，指的就是那邪教，以及外边正在攻坚的那些人。 沈涟心头一暖，原来她那心底隐约的害怕都被赫连懿知晓了，他还真是厉害啊…… 其实说起来，这样的事情对沈涟来说也就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她的一切都是有关赫连懿，不管是什么感情都好。 “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哦。” 不管是说只对你忠诚也好，亦或是说此生都不会改变，全都是真的。 邪教的这一次攻坚，还是以失败告终。 那被吓得脸色苍白了好久的赫连澈也扬眉吐气起来了，就扯着嗓子喊，“嘿嘿！有本事你们就进来啊！” 这院子的前院亦或是后院都没法攻进来，且就连这院子外边四周都是一片无法靠近的区域。 但是还有一个被忽略掉的地方——地下。 那邪教之徒迟早都会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这就是此时赫连懿担心的，他们也不能在这里留多久。 在邪教的人退去之后，赫连懿立即就开始安排着转换地点。 “为什么要走？我觉得这里不错。”赫连澈没想离开那院子，皱着眉。 赫连懿没看他，“那你就自己留下，记得写一下遗嘱。” 这……赫连澈心头一阵荒凉，都这样说了，他哪里还有自信留下来。 也就是这一次行动之后，赫连澈彻底就对赫连懿的能力刮目相看。 之前他还以为赫连懿就只是一个病秧子，没半点用处。 是以在那山顶之上听到黄语所说的这件大事的时候，赫连澈想的就是怎么去搬救兵。 因为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人那是不可能做得到。 尤其是在有两个拖油瓶的情况之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变成了拖油瓶的不是他们，而是他！ 这就是最为尴尬的了！ “皇姐，你是不是偷偷学过这些东西？怎么感觉还挺厉害的，回去也教教我呗？”赫连澈跟在身后，一个劲看赫连懿的神色。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丑的三殿下 赫连懿回过头来：“真的想学？” 赫连澈连连点头。 “那就去将书库的书全都看完，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会了。” “书库？？”赫连澈简直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满脸都是怀疑。 那书库的书少说都有上万本，哪里看到完？ “看不完么？”赫连懿玩味笑笑。 在那些无聊又不懂为何自己母后这样冷漠的日子里面，赫连懿一直都在看书，那上万本书，在他的眼里就是最大的救赎。 他花费了十年，才明白了为什么，最后花费了几年去建设自己的势力。 病弱的形象也是延续了之前，他一出生就是那病弱的模样，谁都说他活不下去，但是他偏偏是活到了现在。 “殿下？怎么了？” 指尖传来了一丝丝温暖，似乎是想要在这冰冷的寒夜之中，将他的心都温暖。 “没什么，走吧。”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沈涟，也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其实那一份缺失的母爱，早就不会介怀，也都不会去问，到底为何。 这一次，赫连懿选择的地点也不是多远，只是距离那院子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 也是在一个四合院之中，且这里边本来就有人住着，他们趁着夜色进来，无人发现。 “这是人住的地方？”赫连澈这位金贵的三皇子嫌弃得不行。 这个四合院极为破旧，且即便是有人，有的房子根本就没有人住过。 这分配给的赫连澈的屋子就连蜘蛛网也都还有。 至于赫连懿？直接就是住进了这里最好的屋子，谁让他才是这的主人，而还是赫连澈的皇姐。 “你若是嫌弃，可以睡大街。”赫连懿依旧不忘记这个。 赫连澈当即就闭嘴了。 也就只有赫连懿可以治得了他。 “殿下，你这样不是相当于是暴露了么？赫连澈知晓了之后……不会有影响？”沈涟担心的是赫连澈会就因为这些更加怀疑赫连懿。 之前皇宫之中的中毒事件，赫连懿就被怀疑了。 现在赫连懿作为病弱且毫无本事的印象已经逐步瓦解，赫连澈必定是会有疑心，现在大概就是觉得不好拆穿而已。 “无妨，我自有应对的办法，况且这些法子都不是我想到的。”赫连懿意有所指。 沈涟有些了然，“好吧，那就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至于别的？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 这邪教已经生出了一定要铲除他们的决心，根本就不怕京城追究下来，必定是想好了所有的应对办法。 就算是有人前来，其实都不需要去多担心，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也也不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 “这邪教可真就是太可恶了，以前我觉得官僚太不好混，这会倒是同情起他们来。” 沈涟感慨，“殿下，你是有雄心伟略之人，我不会耽误你的。” 说起仕途，沈涟那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但是赫连懿…… 必定是与寻常男子一般，想要一展才华。 只是目前看来，这些事情都不过就是有这么一点感觉罢了。 “你就只需要在我身边便可。”赫连懿随口道。 到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这几天，沈涟其实一直都在做梦，她梦到了现代的一些人与事，也有点想要回去。 甚至是也梦到了自己真的回去了，高兴的不行，但是后边意识到再也见不到赫连懿了，又是悲从心来。 这些，沈涟都无法说出来，只是明白的是，他们现在的幸福其实都是固定的。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双全，也就只能够是走一步看一步。 到时候，大概赫连懿也不至于会太伤心吧。 男子志在四方，不会拘泥于儿女私情。 安顿下来之后的两天，都安安稳稳的，只有赫连澈一直在抱怨有各种的不适应，甚至是还以为一只会飞的蟑螂而在那大呼小叫的，吓得爬上了柱子。 丢脸！ 沈涟冷着脸将那蟑螂给抓了，丢到鸡笼里边去喂鸡。 “堂堂三皇子，竟然是个怕蟑螂的，啧啧。”沈涟是对那母鸡说的。 赫连澈脸上有些红，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啊！ 不被吓到才怪！这么大一只，还会飞！ “等下，这里怎么会有鸡？”赫连澈注意到了，靠近一点就捏住了鼻子，“臭死了！” 他都怀疑，这么臭的地方在，这人怎么可以忍受得了的？ 这样一说之后，沈涟就更是鄙夷，“难道你就不吃鸡肉了吗？” “不吃！绝对不吃了！”赫连澈受不了，连连后退，“这么臭，谁会吃啊！” 沈涟呵呵一笑，“别说的你就不需要排泄粪便似的。” “什么？！”赫连澈一时间有些怔然，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沈涟的口中冒出来。 这“污言秽语”！ “我说，你难道就不需要……” “停下！”赫连澈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些说法，“你别说了！” 沈涟无所谓耸耸肩。 人又不是神仙，还是要吃喝拉撒的，难道就因为觉得那是出丑而不需要撒拉了么？ 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就有些奇怪，这些话在赫连懿面前，沈涟那是打死都不会去说出来，但是在赫连澈的面前，那就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且看到赫连澈这个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特别有成就感。 偶尔见到赫连澈的时候，沈涟还在想，要怎么玩呢？ 在这苏城之中，似乎这个三皇子就变成了她的玩物…… 咳咳，当然只是一个开玩笑的比喻，若不然，赫连懿第一个就会削了她。 蟑螂事件之后，还有老鼠事件，以及壁虎事件…… 每一次都让赫连澈欢快跳起舞蹈，且还配上那尖叫似的惊恐声音。 沈涟每次都是一脸冷漠，看着这人在那上跳下跳的。 “殿下，这三殿下还真就是还挺好玩的，哈哈哈。”沈涟又一次将赫连澈的丑事当做是笑话讲给赫连懿听。 “好玩？”赫连懿没觉得。 他发现，这几天来，沈涟说起赫连澈的次数变多了，且每次都是笑得那么的开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教主真好看 这个现象，让赫连懿很是不爽，沈涟明明就只是他的。 “还行吧，在这里也没别的可玩的，也就只有看看三殿下这些笑话。”沈涟嘿嘿笑着，说着还挨近了些，“当然了，殿下辛苦啦!明日我可以陪你出去吗？” 每天赫连懿都会出去，回来时候都会带回一身的疲惫，沈涟有种回到了驸马府的感觉。 赫连懿没答应，“你不需要跟着，太危险了，外面都在寻我们。” 沈涟像是来了精神，“这个感觉，怎么就像是在末日了呢？” 她就是躲在家里躲避祸害的女主人，而赫连懿就是出门找吃的男主人，他们相依相偎，在这末日之中。 赫连懿听着她的描述，也笑了笑，“有点像，可我不想有什么末日。” 说话间，赫连懿似是有着无尽的疲惫，他如同往常一般，靠在沈涟身上，尽情释放自己的消极情绪。 “我想与你一块，不分开。” 沈涟心头震动。 赫连懿，竟是会说这些话。 这一份情感，沉甸甸的，沈涟没说话，不敢回应。 若说是她来这个时代的原因以及目的，沈涟其实并不明白，这个时候却是破天荒觉得若是可以这样下去。 就连天荒地老她都可以相信。 “殿下。” 这第二个地点在第五日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原因无他，就只是因为时常听到不明男子的惊叫，惊扰了附近民众…… 这个理由，沈涟还真就觉得又是一个可以笑话赫连澈的料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赫连澈忍不住咆哮。 有时候他都觉得这个沈涟不是一点奇怪。 “笑一笑十年少，事情已经发生，无需介怀，我不会嫌弃三殿下的。” 这一番话之下，其实都只是明白了，这些事情并没有不可以解决的。 沈涟相信着，若是落网，赫连懿会救她。 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没有被抓住，还是在逃亡途中。 沈涟的体力不行，跑了一会就不行了，她提议分开跑，这样赫连澈的生存率还高一些。 这苏城也不算太大，这会赫连懿应当是收到了消息，就是不知道会从哪里赶来。 但沈涟私心里不希望赫连懿这么快就过来，她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脱。 “那行吧，我也觉得你是没什么希望了，若是有命再见，我再也不会看不起你了。” 沈涟惊讶，原来赫连澈一直都…… 算了，都这个时候不需要去计较这个。 这么连续疾跑之下，沈涟搜索一遍四周，都没能够找到可以容身之地，她需要的不是继续逃跑，而是藏起来。 跑是跑不掉的，只有隐藏才有点生还的机会。 那邪教早就是破罐子摔破，必定是有自己的应对办法，才会选择直接动手。 蓄意谋杀皇子帝姬，这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沈涟还真想去看看，这幕后的教主大人，到底是谁。 “这边！” 追击的人越来越近，沈涟听得到自己那像是拉风机一般的喘气声，跑不动了。 沈涟没勉强自己，闪身进了一扇门。 “哦？有小老鼠上门了。” 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沈涟只听得头皮发麻。 这个调调……怎么听都不是好人啊！ 慢慢转头过去，沈涟还没能够看清楚眼前之人，就被一巴掌打到一边去。 “没大没小的，教主大人是你可以直视的么？好好跪着，不许抬头！” “清儿，别这样凶，会吓到这小公子……嗯？是个小姑娘吧？” 不就是一眼，这人就看穿了沈涟的伪装。 沈涟没敢说话，草草草！她竟然是撞到了这位邪教的教主面前来了？ 她这运气也没谁了。 “女扮男装，有点意思，抬起头来。”这位教主大人来了兴趣。 沈涟抖了抖，她不想抬起头啊！ 清儿抬起脚来，“教主大人的话你听不到？” 这一脚，没踢中，沈涟借着抬头的瞬间躲开了。 清儿一愣，顿时恼怒，“谁让你躲开的！” 沈涟更是委屈，“教主大人让我抬头的呀。” 清儿顿时语塞，紧咬着朱唇，目光狠毒。 “好了清儿，别这么大的火气，都消消气。” 这位教主听语气倒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且也不暴躁，就是吧，沈涟听着这声音，骨头都快酥了。 就连抬眼看，也只能愣愣看着眼前这幅绝美的容颜。 比起赫连懿，这位教主多了几分的娇媚，以及那深入骨髓一般的女人味。 分明就是简单的举动，却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比如说在教主轻笑时候，那柔弱无骨的手动了动，光是看那手，都让沈涟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她分明不是同啊！ 见鬼了！ 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这教主更加妩媚的笑声，一声声的，似是萦绕在心头。 “砰！” 沈涟似乎是听到自己脑中有烟花盛开，这笑声可真就是要命咯…… “你看什么？”教主问。 沈涟不敢看她，就只是低着头，“我、我没看！” 她竟然会被撩得说不出话来，这不对劲啊。 不就是一个女人，她还会把持不住么？ “小姑娘，你不是第一个被教主大人撩拨得心动的，害羞个什么劲？”清儿嗤笑。 这样的人见过多了，不管男女老少，都逃不过他们这位教主的石榴裙。 也不在意多一个。 “这不对劲啊，我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才对。”更何况还是个女子，虽说是‌‎‍‍‌美‌‎‍‌‎人‌‎‍，沈涟觉得自己不至于会花心。 这是错觉？还是受到了蛊惑？亦或是某种暗示？ “我难道不好看么？为我动心，不好？” 沈涟拍拍自己的脸颊，“教主大人很美，是我从未见过的美。可我发过誓，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我不会变心的。” 可恶……说着这些话，可她还是在脸红心跳的，想哭！ 见她如此较真，教主更是觉得有意思。 清儿冷声道：“高兴吧，为你的愚蠢愚昧而捡回了一条小命。” 若不是因为教主感兴趣，沈涟必定是会跟所有人一样，被立即杀掉。 当即，沈涟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穿的是什么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一百三十八章 转个圈看看 “好像也没差别……” 等到清儿给她整理好，沈涟看了看，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了。 清儿翻了个白眼，“没眼光。” 这…… 沈涟一听就没继续说下去，怎么说呢，现在的她还真就是没别的想法，但是这清儿几乎每一句都是在怼她，不反击吧，就有点不甘心，但是吧，也不敢说什么。 “这是最新流行的舞衣，还挺好看的，你穿着，倒也真像是个女子了。” 难道说是之前都不像？那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了？沈涟很是迷惑，她之前还真以为自己的装扮太过于明显。 “转个圈看看。” 沈涟转了个圈，之后又跳了一下，紧接着又被要求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总之也不像是在玩弄她。 “好了，就按照刚才的动作，再来一遍。” 什么？！ 沈涟一脸茫然，她经历了什么，她刚才都做了什么？ “教主大人，这土包子一个，哪里懂舞蹈的。”清儿极为嫌弃道。 沈涟连连点头，这次就不计较清儿说她土了。 “我真的不懂，这记忆力也不好，只怕是会污染了教主大人的眼睛。” 听到这话，教主才抬起眸子来，认真打量着，“都说你是土包子，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的？还主动承认起来了。” 这……她还能去争辩？ “不就是一个绰号，没什么，我知道自己不是就足够了。”沈涟还真就没多在意，更何况这时候她就是在别人的手里，只要是他们想，那么她随时都有可能归西了。 这么一个状况之下，她哪里敢说不？ “你别害怕，有本教主在，不会有人敢伤害你。”这位美丽的教主大人开始给她承诺。 可沈涟一个字都不信，单单这个清儿就像是随时都可以拍死她了，若是在教主见不到的地方，要捏死她，不就是轻轻松松的？ “你叫什么名字？” “沈九。”沈涟随口就编造出了一个名字来。 这教主也不疑有他，“沈九，怎么喊这么一个名字，难道你是排行老九？” 沈涟应下，“教主大人真是聪明，我在家中的确就是排行老九，前边还有好几个姐姐，弟弟是最小的。” “哇！好多，你们家却不是很热闹？” 清儿惊叹，她只个孤儿，且还流浪了许久，几年前才被教主大人捡到带了回来，这会也就只是一直在教主身边而已，根本就不知道亲情为何。 “还好吧，有五个姐姐因为各种原因死了，我现在也就只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 沈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一番话甚至是让清儿都有些唏嘘起来，倒也不是同情沈涟，就是感慨这世道。 饿死病死的人太多了，死人在她们的眼中其实也就只稀松寻常之事。 就这么聊了会，基本就是查户口，沈涟临时编造的能力也好了不少。 至于一些破绽，全都是被没有被识破似的。 也就是这么一会，沈涟就获得了她们的同情以及了解，之后接连清儿也都没好意思继续欺负她。 “那会你跑什么？” 沈涟放松下来之时，猝不及防就被问了一句。 “我跑……”沈涟几乎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害怕。” “害怕什么？” 沈涟脸色白了白，“就……见到他们在跑，我也就跟着跑，我也不知道跑什么……” 这么一个回答，似乎是有些蹩脚，可是似乎也没有被怀疑。 “就这么胆小啊。”教主看了她一眼，“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若是留下，我可保你衣食无忧，更不需要辛劳。” 留下？ 沈涟吃惊，若说是在一开始时候就到了这里，似乎也还真就是没什么，但是此时沈涟想起的是赫连懿，若说是没有了赫连懿，那也还不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 清儿立即就有了一个可以怼她的理由，“教主大人这么好，你怎么就不愿意？怎么，还看不起？” 沈涟连连摆手摇头，“我没有，我不是！” 怎么可能敢这样想，这清儿也就真只是想要给她招惹麻烦。 “教主大人很好，可我还有需要回去的地方，我答应了以后都要回去的。”沈涟的脑中浮现出赫连懿的脸。 那一张绝艳又冷清的面容，不需要费劲就可以极为清晰展现在她的脑中。 她早就答应了赫连懿要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对付这个神教的教主，似乎是不需要这么的较真，可沈涟就是不愿意去轻易说那些话。 “还真就是个土包子，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清儿又多了一个怼沈涟的理由。 沈涟不在意，就只是满怀歉意，“抱歉教主大人，我真的不能留下。” 教主脸上的笑意没了，“你以为你可以走得了？” 沈涟摇头，“走不了，但是我还是要表态才行。” “哦？这么说来，是本教主强迫你留下，你其实就是不愿意，心里有怨气。” 好像也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怎么说呢，其实吧，我也不属于神教，很不习惯你们的作风，我地区就是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若说是被强迫，那也就只有带回来这件事。” 现在她是以自己的意志站在这里，也是以自己的意志来拒绝教主的邀请。 至于为什么会邀请她，沈涟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知道。 沈涟最为关心的就是赫连懿是不是等待很久了。 若是找不到她的话，赫连懿……会不会着急？ “还真就是没有谁敢违抗我的命令，你还是第一个。”教主大人想了想，还真就觉得沈涟有些奇怪。 若说是从了她，不就是可以保住性命，甚至就是可以去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财富。 为何不答应？ “我就这样了，教主大人若是不想见到我，那也没办法。”沈涟闭上眼，什么都不管了。 就算是说谎，沈涟也不愿意去说一些背叛赫连懿的话。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从这里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挖到心脏？” 沈涟感觉到那微凉的指间就在自己的锁骨那划过，就像是在警告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抓了 那触感带出了一点的痒，让沈涟紧张了不少。 她不敢乱动，又不敢去做别的，就只是僵在那。 “你这个人啊，怎么就是这么的有趣？对本教主阿谀奉承的人太多，我还真就看不上。” 教主说道，且又笑了起来，“你怎么就宁愿死也都不肯说追随我？我就这么的差劲么？” 沈涟哪里敢这么说，“也不是，主要就是我不能去做这些事情，不管是换做是谁都好，我都是一样的答案。” 这就是她对赫连懿的忠诚，不管是谁都好，都只会是对赫连懿有男女之情，也都只会留在赫连懿的身边。 “一般般吧……” 沈涟有点尴尬，听着这些话语，就有种看早期言情的情节，那霸总对女主说的最多的不就是这么一句话——女人，你可真有趣？ 但这回换做是个女的对她这么说，似乎也有类似的效果。 沈涟有点窘迫。 “不是吧，你还真就拒绝了教主大人？”清儿不敢置信，“果真就是土包子，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以后可就没了!” 也就是这么一会，清儿也开心了些许，她倒是觉得沈涟懂事了点，没与她争宠。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懒人，扶不上墙的。”沈涟在那说着。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的原因，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去说起来。 那教主大人虽说是有些兴致不高，可依旧还是没有惩罚沈涟，这么一个温和的做法，还真就是有些奇怪。 “教主大人，今日追捕的那些，只抓住了一个。” 有人来传消息，沈涟心头一紧。 “抓到的是谁？” 该不会是赫连懿吧？还是说青翼？ “那人自称是当今三皇子，还说若是不放了他，就等着被株连九族1” “呵呵，我倒是有看看这到底会是如何株连九族的。” 这么一番对话之后，教主在沈涟心目中的形象又是被一次刷新了起来。 她之前就知道教主其实就只是个接管的，但是接管了神教之后，依旧还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也都是无法否认的。 沈涟心情低落，不过好在的是被抓的就只是三皇子罢了，没有其他人。 “你在紧张什么？”清儿见她抓紧了手腕，又像是在担心什么。 她立即反应过来，“没啊，就只是有点手痒而已。” 手痒，这么一个词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有点别的意味。 “可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的。”清儿讽刺一句，她依旧是看不惯沈涟。 “那不能够，我还能够去做什么亏心事，我对教主大人那是忠心耿耿。” 沈涟收回目光，也就没继续与她对视。 清儿对她的戒备还是很森严，若说只是因为沈涟是一个外人，才这样戒备，那也说不过去。 “这件事还真就是有点难搞。”教主听着下属们汇报，自己在那皱眉。 实际上就是不光是这么一件事难搞，就连赫连懿她都抓不到，抓到的沈涟就是个最无用的，且如今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抓到了个什么。 甚至他们还觉得沈涟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罢了。 “教主大人先休息吧，明日再说。”清儿见她如此，不由得劝说。 沈涟一声不吭的。 “若是此事未能解决，我也心有不安，不能安寝。” 教主似乎是对此事很在意。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若是让赫连懿他们将消息传回去，那么他们盘踞在苏城之中的势力一定是会被皇上发现，到时候京城派军队前来可就不好了。 所以教主其实是想尽早将赫连懿他们一网打尽，再伪造成他们因故死亡的假象。 “这华钦帝姬，为何我会觉得她不会那么简单。” 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蛮厉害嘛，赫连懿哪里简单了，简直就是不要太复杂。 教主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个前朝公主生下来的帝姬，那自然是不会有多简单的。” 前朝公主？ 沈涟愣了愣，他们好像真的是在说赫连懿，但是为何会直接就提起了？ 话说就连沈涟似乎都不知道，赫连懿的母亲竟然是前朝的公主……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了，沈涟此时有点懵。这两人讨论期间也没有避开沈涟，大大方方的在那说着。 “这帝姬着实是有些蹊跷，可以多调查些。”教主给了一个明确的指示。 这既然是隐藏的危险，那就需要去调查好一切。 “是。” 她们谈完有关赫连懿的事情，紧接着又说起三皇子。 她们竟然一致认为赫连懿的事情倒是好解决，就是这个三皇子有点棘手，毕竟在她们眼里赫连懿只是一个前朝公主的女儿而已，而这个三皇子则是皇帝有些宠爱的皇子。 没了一个赫连懿倒不会有谁会觉得有什么需要追究的，毕竟所有的大臣几乎都觉得那赫连懿根本就不需要存在。 就连当初皇帝硬是要将那前朝公主立做皇后那时候也都是遭到了众多大臣的反对，以至于现在赫连懿也都没有受到半点的尊敬。 但皇帝却是不管不顾，就是宠着这母子二人。 虽说至今为止，就连皇帝都还不知道赫连懿是个男儿。 此时，沈涟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何赫连懿要装作是女子，若是个皇子的话，那么赫连懿很有可能一出生就会没了。 在那样的后宫之中，公主的处境其实也还好，只有那皇子才是最难去说清楚来的。 一旦那前朝公主诞下皇儿，那很有可能就会被皇帝立为太子，这可是群臣不容啊！ 想想看，一个前朝的，若是赫连懿有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岂不就是极为讽刺？ 就算是不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也都不会有人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原来，赫连懿的处境一直都这么的艰难。” 沈涟有些怔然，之前她就只是觉得赫连懿有些奇怪，还以为是他有点喜欢女装，或者是不想去争权夺势而已，如今看来，其实并非是这样的。 若是赫连懿没有扮做女子，那么可能早就死了。 第一百四十章 还是姐姐见多识广 死在那冰冷的皇宫之中。 “沈九，你说你怎么又出神了？” 清儿极为嫌弃，本来还就觉得沈涟这个人还不算太蠢吧，却是没一会就见到了沈涟出神的模样。 “抱歉，你说了什么？” 沈涟摸了一把冷汗，再看一眼教主，却是不见了。“教主大人呢？” 清儿嗤笑；“你还知道有教主大人啊？” “那是自然的，方才教主大人可是生气了？”沈涟有点忐忑。 能够作为一个邪教的教主，那么一定是会有过人之处，且还会是做了不少坏事的主谋，在这个情况之下，沈涟就算是想要去为这个教主说些什么都没作用。 劣迹斑斑，她也是无能为力。 “教主大人去忙了，你先自己在这里等着，别乱跑，不然的话，那就别拐我不客气！” 说完，清儿也就走了，沈涟看了看四周，其实也还觉得这里不错，环境至少是好的。 “看来我也是被信任？”沈涟觉得有点奇怪。 似乎就是自己都没有去做什么，但是清儿以及教主都对她没有什么防备，难道是觉得她太蠢了不会去做这些事情？ 沈涟抱住了自己的双臂，话说回来，还真有点清凉啊…… 没想到这还真就是一个‍‎舞‌‎‍女‌‌的衣服，可为何要让她穿上?沈涟还是很迷惑。 但是没想到的是，一直等到困了，沈涟都还没等到一个人回来，她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等着。 “不行啊！赫连懿说不定就在等着我回去！” 沈涟一下子就清醒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要逃出去的事情？！ 这都浪费了多少时间了……只可惜的是，沈涟是半个路痴，只要是走过一次的路那是绝对不会记得，尤其是被别人带着去的，那就是根本记不得。 除非是自己走过一遍的才会有一点印象。 这会，沈涟出了门，外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但众多的路口，她竟是都不知道朝着哪一个去才好。 “可恶！怎么就这么多的路口，只有一条路不就好了？” 沈涟吐槽着，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在的就是整个苏城之中最为豪华的院子之中，若是真的去将这个院子逛完，那就不知道是需要花费多少的2时间了。 走了许久，沈涟都没能够找到出口，甚至是将连那大堂都找不到了…… 这就是路痴还非要自己找出路的后果！ 这个时候，沈涟极为想念青翼，如果青翼在的话，就算是被他嘲笑也好，沈涟都想要被带出去啊。 “我这又是何苦呢？” 沈涟抓抓头发，打算回去。 但正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一队人马，见着了沈涟之后，一人高喝一声：“何人在此！” 沈涟被吓了一跳，随即就想跑，这简直就是一个条件反‎‌‍射‌‍‍‌了‎‌‌，这么一会，沈涟就已经是跑出去一段距离。 这慌不择路之下，竟是让她找到了出路！ 那大门就在眼前，沈涟心头生出了希望，只要是趁乱跑出去，那就算是被抓住的话，自己也有理由！ 冲啊！ 沈涟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就是极为狰狞，但是她也不管不顾，只要是可以活下去，只要是可以逃出去！ 什么都值得。 “我的小九啊，你到底想要跑去哪里？” 一只手抓住了沈涟的手臂，就像是抓小鸡一样将她领起来。 沈涟气喘吁吁的，整张脸都有些狼狈，且还有不少的热汗。 但在这个情况之下，她还是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教主……” 沈涟哆嗦了一下，她能够说她真的不是想逃么？ “别害怕，我又不会伤害你。”教主说着，笑了笑，将她放在地面之上。 沈涟这会还没反应过来，脑子迟钝。 是了，刚才在那个速度之下，这个教主竟然还可以将她轻易就抓住……这么一个能力可不简单啊，大概就是会有一定的武功才是。 沈涟有点绝望，竟然是又被一个武力值不低的人盯上了，她这个运气也没谁了。 “我不害怕，真的。”沈涟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她都想要保持冷静。 “嗯，刚才不是让你在那等着吗？怎么就自己跑出来了？” 教主看着也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在跟她聊起来了。 刚才的事情沈涟都已经是记不起来了，这时候语无伦次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本教主很是宽容大量的。”教主说着，又笑了笑。 沈涟内心：噢，别这样笑，我害怕。 这个教主只有偶尔才会自称本教主，寻常时候只是说我。 “我早就与你说过别乱跑，你非要不听话。”清儿来了，说着这话，但是却像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沈涟想了想，“嗯，我是不好，我就只是好奇这院子到底是有多大，毕竟我就只是一个土包子，还比不得清儿姐姐这么见多识广。” 这么几句话，让清儿听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想要怼回去吧，但是沈涟似乎是也没说她什么，反倒是还夸了她。 但是不怼回去又觉得是自己亏了，有点不爽……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小九儿随我来。”教主倒像是半点都不在意沈涟想要逃走。 至于那追着沈涟的那一队人？ 在见到教主的时候一个个都变得像是最忠诚的狗，全都俯首称臣…… 沈涟在心底感叹，这怎么就不早说，要知道是教主的人那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这一次，教主将沈涟带去了书房。 这书房比起沈涟见过的书房都要大，甚至是比皇宫的那些书房都要豪华。 不过皇宫之中的书房其实也不能说是豪华，且，沈涟也没有在皇宫之中最大的书房看过，此时也就只有惊叹的份。 “你喜欢？”见着沈涟这个模样，教主倒是有些意外。 再怎么说，沈涟也都是各姑娘家，不都应当是喜欢一些女工之类的么？不然就是琴画这些。 看书倒是比较无聊。 “喜欢……我还是挺喜欢看书的。”沈涟没敢大声说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九儿 但是在说起来的时候她还偷偷看了教主一眼，发现教主正在看她，面色当即就红了。 她似乎变得有点不太对劲了啊，都是女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就脸红了？ 沈涟不信邪，再一次凝视着教主的双眼，紧皱眉头，尽力去抑制住自己的那悸动的心。 但…… 似乎是没有多少的效果，她的心脏甚至是更为猛烈跳动起来！ 并且脸色也更红了。 “怎么了，你这是在跟自己较劲？”教主看得觉得好笑，就这么坐着任由沈涟看。 作为被看的教主却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倒是沈涟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不对劲啊！ “好像是吧，教主大人真好看。”沈涟由衷赞美。 美是真的美，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若是沈涟不知道这神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的话，大概还就会以为教主是个好人了，可她什么都知道。 “好看么？不就是皮囊罢了。”教主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似乎是觉得这样的一句话并不能让她开心。 “即使是皮囊也是一种优点，这个世界不就是一个看颜值的世界么？”沈涟说出自己的观点，“不管是去做什么，只要是长得好看的，那么都回答饿到优待。” 似乎也还这你就是这么一回事，教主淡淡笑了笑，“你倒是有点看得通透，就是有点傻。” 额…… 沈涟的笑容僵住了，她怎么就傻了？ “就看起来傻吧，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教主笑着解释。 凭什么啊？沈涟一点都想听这些话。 怎么就说她傻的…… 沈涟反省一下，至今为止，没说她傻的，似乎也没多少，她不禁怀疑自己。 “也就只是有点而已，也不是多少，不需要在意。”教主含笑安慰。 沈涟也没半点被安慰到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就是对待傻子的。 “算了，我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傻就傻吧，我就只是这样了。”智商这玩意也不是说提升就提升。 好比说，你总不能让一个聪明人变成傻子吧？那就只是装傻而已。 正说着，外边进来了几个丫鬟，手里还有一些布匹。 教主很是大方，让沈涟自己挑选一些布料来做衣服。 沈涟更是茫然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留下来了？ “我觉得你适合白色，就这个吧。”这教主径直就点了那纯白的布匹，还有朱红色的。 沈涟根本就没有半点发表意见的机会，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丫鬟离开。 “府上的绣娘很不错，到时候你穿上成衣必定会很好看。”教主道。 等等，她怎么就要新衣服了？ “教主大人，您是打算留我做什么？”沈涟问得小心翼翼的。 这就很纠结啊，沈涟很想离开，可是她不能说。 “你不想留下？”教主问的漫不经心的。 但是沈涟不敢漫不经心回答。 “额，这个，其实也没有。”沈涟回答得极为艰难。 这寄人篱下，她还能拒绝？开玩笑。 教主也像是没有见到她那挣扎的神色，与沈涟说了一些别的事情。 说到了苏城好玩的地方，还说了明日准备出去游玩，又说到将沈涟安排在了哪里。 末了问沈涟觉得如何。 她还能如何觉得？ “好，很好，只要是教主大人的安排那就很好。” 这么一套说辞，沈涟下意识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她对赫连懿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对赫连懿那就多了一点的真心实意，至于现在嘛—— 逢场作戏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好，你不喜欢。” 教主薄唇微微勾起，后边那几个字一字一顿的，听得沈涟有点心惊。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但是教主大人觉得不好的话，那就……” “小九儿，这可不像是你啊，刚才不是还那么的宁死不屈，怎么现在就这样委曲求全。” 教主果真就是全都看在眼里，大概她就是看中沈涟那不做作的做派，可现在的沈涟却又跟那些阿谀奉承的没两样。 顿时就，索然无味。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宁死不屈吧……”沈涟回想一下，只要是没有涉及原则以及不涉及赫连懿的，她似乎都可以不要面子。 这还都是在那驸马府之中get的技能，要不是因为前期赫连懿对她基本上就跟教主现在这样，沈涟估计就是不知道是在教主的手中死了多少次了。 这么一想来，似乎还是得去感谢赫连懿。 “你的家在哪里？小九儿不像是苏城之人。” 这问题都这么跳脱的么？沈涟吐槽着，这时候她还真很就可以说起自己真实的住所。 “原来小九儿住在那么远的地方，当真是辛苦了。”教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招呼沈涟在自己身边坐下。 本来沈涟以为接下来还要继续查户口，但教主却是不再问起了。 倒是又说起了明日的行程，沈涟听到那些陌生的地名，有点茫然。 见她如此，教主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怎么了，若是不喜欢这些地方，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沈涟就更加茫然了，这个展开不太对劲啊！ 这教主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还是说她又穿越了？ “小九儿。” “教主大人，我们好像是今天才见面，为何……教主大人就想要带我出去玩？” 沈涟迷惑又好奇，这、这太不对劲了啊！ 但见教主敲了敲她的脑门，像是无奈又像是好笑，“时间长短不论，你这个小傻子还真就是太傻了些。” 这么短时间之内还能够看清她的本质，还真就是辛苦了…… 沈涟沮丧极了，又土又傻，难道这就是她了？ 这也不不对劲！ 沈涟觉得还可以挽回一点，“我觉得吧，我也就有点不聪明。” “教主大人，他们来了。” 清儿在门口那，冷冷看了一眼沈涟，似是在警告什么。 教主站起来，“可算是来了，小九儿在这等我一会，很快就回来。” 这次，她们倒是没有叮嘱沈涟别乱跑。 一转眼，沈涟就又是自己一人在这书房之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找上门来了 门外。 清儿有些担心，“教主大人，就这样留她在里边真的好么？” 这书房之中可是有着不少的秘密。 若是被发现了，那么沈涟可是要被灭口才行。 “无碍，小九儿不会这么聪明。”教主笑着说这话。 小九儿……清儿听着这个亲密的称呼，都有点窒息，那个天杀的女人，竟然还是跟她争宠了！ “清儿。”教主拉起她的手，“只要你足够忠心，在本教主这，也就不会变。” 只要是不背叛，那什么都好说，不管是想要什么都行，力所能及的都可。 清儿连忙点头，“是清儿僭越了。” 教主笑起来，“明白就好。” 来的倒也不是陌生的面孔，而是赫连懿几人。 他满目寒霜，盯着眼前这‌‌妖‍‎‍‎娆‍‎‌‍‌无比的教主。 “她呢？” “她？”教主有些意外，“帝姬殿下可是来寻错地方了？” 赫连懿冷笑，“若不是确定她就在这，本宫还不屑来此地。” 他找了不少的地方，几乎是要将整个苏城都翻了一遍，但是却不见沈涟。 仿佛就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赫连懿几乎就是不记得自己在得知沈涟不见了，有可能是被邪教抓了去时候到底是什么反应。 之后自己又是如何去寻找，下达命令。 一直到听到准确的消息，那是青翼传来的，说是教主带回了一个小白脸。 那小白脸，可不就是沈涟？ 即便不是，那他也是要来看看，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他都不想错过。 而也就在此时，赫连懿几乎就是完全确定，沈涟就在这。 “这府上的确是有一个新来的朋友，不过是个女子，并非是殿下的驸马。”教主靠近几分，忽然顿了顿，仔仔细细看了赫连懿好几眼。 “你……” 赫连懿伸出手来，抓住教主的脖子，“将她交出来！" “教主大人！”清儿惊呼着，要上前去救教主。 但是却是被制止了，赫连懿也没真的想直接杀了这教主，他还要从这里得到沈涟的消息。 “若是你们敢对本宫的人动手，区区邪教，也不必存在了！”赫连懿神色冰冷，就连说出来的话语也都像是带着冰渣。 清儿怒喝，“好大的胆子！竟是敢伤了教主大人！你还不快放开！” 赫连懿很不耐烦皱眉，下一瞬，清儿就被青翼点了哑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倒是安静不少。” 赫连懿松开手，冷静了不少。 “只要你们将人交出来，本宫绝对不会再管这件事。”赫连懿此时早就有了想离去的心思。 这么一趟浑水，其实他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 尤其是在沈涟出事之后。 “我还是不知道华钦帝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我这神教上下可真就没有殿下要找的人。” 教主揉揉脖子，“今日我还真就带回来一人，但那不是……” “本宫让你交出来，听不懂？” 赫连懿也没直接说自己要找的沈涟就是女子，这个时候也还是想着要保住沈涟的秘密。 这时候，教主似是有些明白过来了，“莫非，那女子就是驸马？” 这回是轮到教主的脸色不太好，她还将那沈涟当做是一个外出游玩的小姑娘而已，哪里想到会是是驸马？ 沈涟可是实打实的女子，怎么可能…… “这可是欺君之罪。”教主有些不开心，脸色也有点不好。 亏她还对沈涟那么好，甚至是还想到没带她出去玩，难怪了，刚才这妮子还说自己不会在感情的事情之上说谎。 这分明就是成亲了！ 但，这不就是两个女子在一起？教主疑惑，但仔细看赫连懿，似乎也没看出什么来。 就是，这位帝姬殿下似乎太高了些，这样的高个子在她面前还真就轻易压了一头。 而沈涟也比较高，也只是比赫连懿矮了半个头罢了。 这么一想，似乎赫连懿的身高似乎也还是合理的。 “小九儿不会跟你走的。”教主没继续否认。 也就只是觉得，目前这个事情也不过就是只有他们在执着而已。 哪里来的小九儿？赫连懿没明白这名字的意思，“让她出来。” 教主看了看赫连懿身后的那几十人，笑了。 “帝姬殿下，若不是看在你的身份之上，我还真不需要这么乖乖听话。”话锋一转，“就算是皇室帝姬又如何？就可以这样强势？” 强势也就只是这么一说而已，赫连懿此时并不能完全冷静。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痛，整个脑袋几乎是要裂开，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他就闻到了熟悉的木香。 幽幽木香传来，赫连懿怔了怔，寻香看去。 却是对上眼前的教主，那熟悉的香味，粘到了教主的身上。 赫连懿心头难掩饰暴怒，“你到底将她怎么样了？” 情绪激动之下，赫连懿的双眼都变得红得不行，暴虐的气息弥散开去。 这时候，赫连懿也没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嗓音，嘶哑又癫狂，似是即将饮血…… 教主被这个气势给压住了，她根本就不是赫连懿的对手，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对视，很快及败下阵来。 “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来夺回来！”教主不甘心。 她在苏城盘踞了这么久，还没一个男人或者女人是她不能攻略的，但是她那一点魅力，似乎是在赫连懿面前完全失效了。 眼前的赫连懿根本就是不将她当做是一回事，大手一挥，所有的下属将她们全都包围起来。 “就这么几十个人也就想击败我一个教的？这是太痴心妄想了吧？”教主心头的骄傲也被激发出来，胜负欲也一并出来了。 “痴心妄想？”赫连懿再次动手，那速度极快，又是轻易就将教主抓了起来，这一次准确捏住了咽喉。 但也就这么一瞬，就被教主给逃走了。 “总不能让你两次得手。”教主后退了一下，那身形快得不行。 青翼附身过来，“殿下，又驸马的消息了。” 赫连懿沉吟一下，“嗯，不需要再等下去了。” 动手！ 交换眼神的间隙，战斗一触即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教主的人 “慢着！” 教主的脸色阴沉，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在她的面前上演这桥段，她也不能就这样当做是看不到。 “赫连懿，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赫连懿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他还不觉得有谁能够杀了他，管他来千军万马都好！ “哈哈，若说你就是那帝姬殿下，我倒是有点不信，一个女子，怎么就能够如你这般。”教主此时心头的疑惑更甚，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一个弥天大谎就要浮出水面一般。 若说在之前，她倒也不会去那么在意这个赫连懿，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又是一个病弱且没有一点实权的帝姬罢了，倒也不值得花费任何的精力。 只是，这帝姬殿下若是个男子呢？ “这倒真的是很有意思了，我听闻当今华钦帝姬生来就是病弱的体质，不光是弱不禁风，更是男子都不曾见过几个。”教主继续仔细打量赫连懿。 但是她竟是没能够发现半点的异常，这赫连懿隐藏得太好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个模样。 “那是你自己觉得。”赫连懿并不去否认，但那只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并不是真的。 “是么？但这些都是天下人都知晓之事，莫不是，帝姬殿下其实是在欺君？” 教主这一番试探，锋芒毕露，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别说是那沈涟都被她一眼看出来是个女子了。 只是眼前的赫连懿，脖子上喉结的位置看不到，光是看着一张脸却是看不出什么来，至于体格—— 那倒是比起寻常女子都要高大，且这肩膀也比较宽，但是这么的一个比例在赫连懿身上似乎就是极为合理似的。 几下打量也都没能够让教主有多怀疑就只是觉得赫连懿不亏就是外族的血脉，竟是体格都不太一样。 “是了，本教主倒是想起来了，那三皇子还真就在这里，那就要看帝姬殿下，是需要救哪个。” 教主想的是，好歹赫连懿也是个帝姬，救一个皇子的话，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可能会让皇帝刮目相看，对赫连懿来说那是绝对没有坏处。 但赫连懿没半点犹豫，就选择了沈涟。 “你当真想好了？那姑娘可不是你的驸马。”教主简直不敢相信，就这？ “你若是不想交人出来，那就别在这磨蹭！” 赫连懿此时早就是没有了半点的耐心，若说在之前，他倒是可以去等待一下，只是都到了门口，又知晓了沈涟的位置之后，赫连懿那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教主无奈，“我这神教也不是只有我一人，帝姬殿下这样的硬闯，真的好么？” 说话之间，那教主的身后就多了一百多人出来，且还有更加多的人从外边赶来，将这府上围得水泄不通的。 这么一来，也就只有一个出路。 “殿下，这可糟糕了啊。”青翼叫苦不迭，他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召集了这么多的人马。 但是他们的人还在路上，还不能及时赶来。 “无碍，打不起来。”赫连懿像是有什么把握似的。 他上前，“本宫并非真要与你们作对，只是你们抓了本宫的人，本宫上门来要人，你们不肯罢了。” 他说的从头到尾都是沈涟，只是此时教主似乎是不肯。 “你若说是那小九儿，那倒是一个有趣的人物，我倒是还不想放手。” 赫连懿的双眸微冷，“你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 沈涟这个人就是太怂了，又容易受伤，平时赫连懿都没舍得让她去做什么，就那么惯着她，只是见她安好且又开心便可。 可到了这个教主手中也不知道会是遭遇什么样的待遇。 这么一想之后，赫连懿手上的青筋暴起，“青翼，不等了。” 援军什么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点，若是再这么下去，赫连懿只怕是克制不住直接就杀了眼前之人。 但教主是个最为重要的人质，这不能够就这么毁掉了。 “可是……”青翼不太认同。 “殿下？！” 沈涟的声音响起，她巴拉在那柱子边上，像是在偷窥许久了。 其实沈涟也就是才来到这里，这个府上所有的人都到了大门这边，也就给了沈涟很多时间摸索跑出来，且加上之前的印象，再怎么也都是会有一点心得才是。 但沈涟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你给我过来！”赫连懿咬牙切齿的，快步上前，不管是谁挡着全都当做是空气。 沈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瞬间就红了眼睛，“殿下你可算是来了。” 沈涟忍不住了，跑了出来。 赫连懿一见到她身上的那舞衣就皱起眉来，才发觉沈涟的打扮是多么的奇怪。 “你怎么穿这个？” “这……一言难尽。”沈涟也不想啊，但是这都是被逼的。 赫连懿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一件下来，将沈涟的肩膀盖住，“不许给任何人看。” 他压低着声音，这本来就是只说给沈涟听的，但是奈何在场都是静悄悄的，且基本都有武功，耳力也比较好，大半人都听到了。 沈涟红了耳根，“知道了，别说了……” 但是吧，听在别人的耳中，就像是两个女子在那说着悄悄话而已，但就是莫名其妙就觉得有点甜。 “这就是帝姬殿下所要找的人？”教主见了沈涟出来，恼怒是恼怒，但是这也就是掩饰不住了。 赫连懿一手揽住沈涟的细腰，就连眼神都不肯给她一个，“跟我回去。” 这又是对沈涟说的。 沈涟只能跟在他身边，像是小鸟依人。 “回去？”教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在开玩笑。 “小九儿是本教主的人，你别想将她带走！” 赫连懿横眉冷对，“你的人？” 沈涟一缩，“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啥，为啥现在就变成了一个修罗场似的？她明明就是一个女的，这教主也是个女的，她这是怎么了？ “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敢说是你的？”赫连懿心头怒火翻滚，似乎是比之前没见到沈涟都要生气。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的喜欢她吗 这个教主这么说，肯定就是对沈涟做过了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赫连懿就快要疯掉。 沈涟是他的，谁都不能碰！ “你不叫沈九？”教主恶狠狠的，几乎是想用眼神杀了沈涟。 “也不排行老九？” 沈涟哪里敢说话，只低着头一直假装听不到。 这些都是她胡诌来的，哪里会是真的，但是沈涟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教主大人HIA之内就是一个字都相信了去。 “原来如此，都说女人都是小骗子，我倒是见识到了，不管你是不是沈九，你既然是答应留下来，那就必定要留下！” 教主此时的自尊心都快被这两人给践踏得没了，若是再让他们完好无损离开，那岂不就是抬不起头来？ “教主大人，直接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清儿的双目像是淬了毒一般，胆敢欺骗玩弄她最为尊崇的教主大人，简直就是找死！ “杀了？不，我不杀他们。”教主面上没了半点笑容，“我要让他们都变成我的奴仆！” 没有比这样更能够挽回面子。 “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青翼率先听不下去，这都将赫连懿想象成了什么人了。 还奴仆，这位帝姬殿下可不是让他们这样践踏的！ “青翼，这里就交给你了。” 赫连懿打算见此离去，青翼震惊，“殿下！不要丢下我！” 他还打算是与赫连懿联手呢，怎么就这样了？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错过。 只是赫连懿似乎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心里眼里都只有怂如鸵鸟的沈涟了。 “青翼。”沈涟忽然喊了他，“保重，我会祈祷你也可以早点回来。” “不带这样的！” 青翼几乎要崩溃了，他也想现在就离开啊！ 这个邪教的窝点也不是什么来去自如地方，若是一有不慎就会丢了小命，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这些困难，冲出重围。”沈涟见他的表情有点好玩，不由得想要去安慰一下。 “你……”滚。 青翼在心里翻白眼，到底是没敢当着赫连懿的面这样对待沈涟。 只有在他们独处的时候，青翼才敢是肆无忌惮的，也不会担心沈涟会生气。 教主冷冷看着这一切，“你们以为走得了？” 一个都别想离开！ “知道我为什么会是在这里吧？难道我动手了之后还是没能够清楚表达么？”教主笑了笑，残忍又冷酷，“即使是你们死了我都有能力伪造你们的死因。” 这样就可以不牵连到神教。 谁会去理会一个病弱的帝姬？一个三皇子倒是会在意一点，但是三皇子也是个没有实权的，可以说是一个闲散皇子而已。 这两个一道死去，即便是皇帝再怎么悲叹，也都无力回天，大概就是这里的知府会被革职查办吧。 至于别的，也都没想过会有怎样的结局。 “这么说，你们邪教还真就是集聚了不少的力量。”赫连懿此时可以十分冷静去思考。 沈涟就安静窝在他的怀中，听话又安全。 “大胆！我们是神教，不是邪教！”清儿像是个智障在那喊着，无人理会。 “没有力量那是不行的，在任何地方，没有一点力量那就是预示着一切都还没成绩。”教主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沈涟的。 但是沈涟就是不敢看她，这么一个场景之下，不说是多让沈涟害怕，光是这教主的凝视都足够让她死亡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倒是看得通透，就是太过于愚蠢。” 沈涟眨眨眼，这话怎么就听得这么熟悉…… 好像是刚才有谁说过。 “那就看看到底是你强大，还是我神教之力厉害！” 话音一落，方才已经略微有冲突的双方的战斗立即拉开帷幕。 为首的这几个一直都没有加入战局之中，赫连懿心情颇好似的，就这样将沈涟抱着，怎么都不肯撒手。 像是一放手沈涟就会没了。 “帝姬殿下来苏城是想要做什么？”教主问。 青翼撇嘴，“这能够告诉你？” 赫连懿不回答，沈涟偷偷看他一眼。 那边青翼已经是与这教主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在那争辩着。 沈涟看着都觉得惊奇，这……不累的么。 “你当真答应她了？”赫连懿低下头，似是再也忍不住，微皱着眉，似是不耐烦又像是很不满。 沈涟摇头，“怎么可能，我那是被迫的，殿下也知道，我这个人就这么点能耐而已，再怎么也都是反抗不了……” 所以，你懂的。 偏偏赫连懿就不肯就这么放过她，捏着她的脸蛋，“就算是被迫的，你都是答应了。” 这么一说之后，沈涟就觉得自己有点惨了。 “那殿下想怎么处罚我？” 她听赫连懿这语气，就知道是有什么想说的。 所有的处罚以及别的，赫连懿都不会在这里进行，只会是回去之后，再慢慢来。 “你们还真将我当做是空气么？”教主忽然就转过脸来，有点恶狠狠的。 赫连懿漫不经心的，“别打扰我们。” 教主顿时就被气炸了，当即动手，但是被青翼挡下。 “要想动殿下，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清儿上前，“你还不配跟我们教主打！” 青翼也不是个怂的，轻蔑无比：“就你这小身板，能挨得过我的一拳？” 清儿立即就炸了。 顿时这一黑一青的身影纠缠在一起，谁都不肯认输。 赫连懿带来的人马的确就是比较少，此时已经是有一半没了战斗力，赫连懿正盘算着要走。 教主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当即攻击过来，一把细剑极为猛烈，就像是要将赫连懿碎尸万段。 沈涟被好好护在身后，她深知自己没有办法战斗，安静如鸡在背后，警惕着会不会有什么冷箭啥的。 “你当真是喜欢她？”教主一脸复杂，又有些怒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在抢男人，而不是在争夺沈涟。 赫连懿冷哼一下，“与你无关。” 喜欢不喜欢，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赫连懿聪明，到这时候都不曾说过沈涟的身份，也不没说起沈涟的名字，就担心会是被找上门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隐藏 尽管如此，沈涟还是有些害怕，若是在之前那也还是觉得有这么一件事在那，如鲠在喉似的。 “这么一个土包子，还是个怂货，你堂堂一个帝姬，怎么可能会喜欢。”教主慢慢分析着，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了。 沈涟很想说，这跟她到底如何又什么关系，不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么？什么时候就轮得到外人去评论了呢？ “本宫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管。”赫连懿没半点在意，却是担心沈涟会在意别人所说的。 “你就在这，别离开。”赫连懿压低声音与沈涟说话。 似乎是是要安慰她，但是时间实在是太急了，也没来得及去说别的什么。 “嗯，我就在这。”沈涟笑了笑。 都是觉得赫连懿就是她的丈夫，沈涟心想，若是就连赫连懿都信不过的话，这个世上似乎也没有谁值得她信任了。 “别演的像是真的似的。”教主看不惯这个场面。 她的心头那一个荒唐的念头也都还没有消散，此时看来即便是沈涟与赫连懿之间的关系再亲密也好，也都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而已，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这些。 眼看两人之间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赫连懿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他也不再掩饰，径直就将教主给伤了。 “就凭你这一点能耐还是打不过我。”赫连懿说了这话才回到沈涟的身边。 “你没事吧？”沈涟全程都在看着赫连懿，此时见他完好无损回来，总算是可以安下心来。 但他们还在包围圈之中，依旧还是有危险。 “教主大人！”清儿低呼一声，双目通红，“你们这狗东西，竟然敢伤害教主大人，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么一说之后，清儿当即就朝着赫连懿进攻而去。 但清儿的武力值比教主要低了不少，这么冲上去也就只是送人头。 “这点本事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赫连懿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就只是其一就可以将人给击退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清儿忽然看向沈涟，“都是你，要不然的话，教主大人也就不会受伤！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 沈涟懵了，连忙躲避，“这跟我没有关系啊！” 她就是最为可怜的那一个好吧！ “滚开！”赫连懿哪里会给这疯女人伤害到沈涟，一挥手，一道强劲的气劲就将清儿击退。 吐出了一口血。 “清儿！”教主缓了过来，却是见到自己最为忠心的清儿受伤，顿时的暴怒。 “赫连懿！你别得寸进尺！你以为现在就是我所有的兵力了么？” 教主冷酷笑了笑，“别着急，还有后续！传令下去，发动苏城所有的兵力，全力击杀赫连懿！” 赫连懿没回答，当即就带上沈涟，飞身离去。 这个苏城已经变得极为危险，若是在之前的时候，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应对的，但是此时看来，却是知晓了。 教主大人那是下了死命令，不杀赫连懿难解心头之恨！ 全城的百姓都在为赫连懿担忧，毕竟还是一个帝姬，但是就这么明晃晃被邪教追杀，却是没有一个可以帮助的。 这多讽刺！ 至于赫连懿这边，情势到底还是毕竟严峻。 赫连懿带着沈涟出来了，但是青翼与那些手下却是生死未卜。 沈涟愧疚极了，“殿下，都怪我，要是我有点能力也不至于会是只能够等待殿下来救。” 此时他们就在一个废弃的庙宇之中，位置偏僻，平时都不会有人来这里。 “这不是你的错，那邪教必定会铲除，这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赫连懿并未在意这些，他只要沈涟安好，那就足够了。 只是目前看来，青翼可能就是凶多吉少。 “其实那教主对我还可以，应该不会杀了我。”沈涟轻声道，“你可以再等等的。” 等到布置好，等到适合的时机。 “不，我等不了，一刻钟都等不了。”赫连懿闭了闭眼，忽然用力，将沈涟抱在怀中。 “沈涟，我说过会保护好你，就一定会做得到，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救你。” 沈涟怔然，心情却是极为沉重，若不是救她需要牺牲那么多人，她倒是会高兴一些。 他说要保护她，的确就是做到了，他说她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需要去做什么，只需要在他的身边。 沈涟一一记得，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殿下，若是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绊脚石，那就请将我弃了。” 沈涟在心底说。 这一场搜捕，持续了许久，两日的时间之内，整个苏城都被搜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搜到赫连懿以及沈涟。 有怀疑他们早就出了苏城，回京城去了。 但也有的觉得他们就只是躲起来而已，要知道，苏城所有的交通路线都被神教掌控，不管是去哪里，都可以轻松知晓。 但是吧，眼下这个情况之下，到底还是没能够去弄清楚到是怎么回事。 赫连懿是苏城的势力并不是多大，顶多就是有商队，以及一部分人手，更远地方的正在赶来的路上。 “殿下，现在我们还能够回去么？”沈涟看着楼下那正在搜索的官兵，心情去竟然是意外的平静。 此时他们在一家酒楼的顶楼，这一层楼其实根本就不会对外开放，且在外边看起来这楼也不会有这一层的存在。 也因此他们藏在这里极为安全。 “可以回去，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就此罢休，神教必须连根拔起！”赫连懿冷然道。 若是之前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事件而已，现在则是由于对那教主有了过节。 “可是，就连青翼也都还没有下落我有些担心。” 沈涟到底还是会担心青翼，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事，虽然一天到晚都会怼她，但是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救了她。 “青翼没事，他只是受了伤，在别处疗伤。”赫连懿忽然道，“他不需要你担心。” “……哦。”沈涟似乎是听出了赫连懿的话语之中有些微的醋意。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请君入瓮 窗外是那熙攘的人群，且还有官兵时不时穿梭在那街道之上巡逻。 天边有些许飞鸟飞过，沈涟看的时候有点想像那飞鸟一般飞走。 如同被囚禁在这一层楼之中，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涟忧愁之际，赫连懿就接收到了消息，说是京城已经接收到了消息，援军以及先行派遣部队也已经出发了。 “现在才出发，也还是有点赶不及。”沈涟觉得不是很靠谱。 她好奇的是，怎么突然就可以将消息传出去了。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兴许还需要进行拉锯战。”赫连懿对此并不在意，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是想去看看这一切到底会是需要去做些什么。 可若是就连沈涟都不相信他的话，那这一切的安排也就是没什么意义。 但见沈涟又像是没在意，依旧在看着外边。 “可是担心？” 沈涟摇头，“没担心，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了。” 这么一说，赫连懿倒是很受用。 “接下来你就在我身边便可。”赫连懿不想让沈涟离开自己的视线，那样太危险了。 本来也就只是想去说起这些而已，但是见到沈涟那粉嫩的唇瓣，还有一派单纯的模样，赫连懿忽然就有点想犯罪。 他不动声色靠近，又将沈涟的腰轻轻揽住，看着就是极为亲密的举动，不过沈涟正在发呆并没有发现。 “涟儿。”赫连懿低低唤她。 沈涟抖了抖，刚想动就发现自己被环着腰。 “殿下这是怎么了？”沈涟有点惊恐，涟儿？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概这人也不会这么喊吧。 “没什么。”赫连懿说着，闭着眼，将自己的脑袋轻轻搁在了沈涟的肩膀上，似乎这样就可以安心。 沈涟身上的确就是会有那么一股气味，让他觉得放松，且还会不由自主觉得那就是最为舒适的环境。 “这里不会被找到，很安全，你就在这，我才会放心，等明日……”赫连懿话还没说完，就低低笑了起来。 沈涟还是没能够理解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明明现在还是处于危险的处境之中，怎么就像是中奖了。 没一会赫连懿克制似的松开了，两人温存的时间向来都不会太久，赫连懿很有分寸，且沈涟也没这个心情。 “殿下，有个问题，我可以问你么？” 沈涟的目光飘忽，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问这么多，可若是不说，似乎又像是有小猫挠着心口。 看着赫连懿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沈涟的胆子也就大了些。 “皇后娘娘……就是殿下的母后，是……前朝公主？” “嗯。” 沈涟的手指抖了抖，低下了头，捂住脸，“抱歉，我就是想求证一下，没别的意思。” 她的确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真的而已，并非是想要问别的。 “可是那邪教说了什么？”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吧，沈涟听到的就只是那么几句。 “那邪教，好像是想将我们还有三皇子都一网打尽。”沈涟有些担忧，“这教主的势力这么大，在这苏城之中都可以说是老大了，若是她真的发难，我们不就是很难避开了。” 赫连懿不甚在意，“为何要避开？再等等，就开始正面交锋，本宫在此，何须躲避。” 只需要他做好安排，就不需要在这里躲着。 一切真如赫连懿所说，过两天，青翼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了，说是一切准备就绪。赫连懿就带着人马直接出现在那大街之上，长街本来还有许多人在，且极为热闹，不过就这么一会，顿时全都逃了。 “殿下，这一条街都清空了。”青翼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 赫连懿像是没看到，“你回去，保护驸马。” 青翼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殿下，这关键的时候，属下想留在殿下身边，” 这每次都是回去保护沈涟，都算什么事？！他一点都不想去保护沈涟啊！ 再说了一个没能力的驸马，要来何用!青翼到底是没敢将这些在心底乱嚷嚷的话说出来。 “回去。”赫连懿没改变主意。 正当此时，长街边上出现了邪教之人。 “殿下……”青翼放心不下。 赫连懿却不再与他说话，而是去命令所有的人提高警惕。 见此，青翼心烦意燥的，还是退下了。 如果想法可以杀人的话，青翼想，他第一个就要灭了沈涟，屡次三番都是要保护她，现在他都像是成为了沈涟在专属护卫了！ “哟，好久不见，殿下还是这样的精神。”那教主来了，从长街的另一头。 赫连懿这么出手，只要是有来到周围的全都做掉，就是为了逼这教主出现。并且这么一个架势也是有挑衅的意味在里边，若是不来，岂不就是让人觉得教主害怕了？ “你的手段可真就是幼稚又低劣啊，华钦帝姬，不过也无妨，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本教主也不会不收的。” 教主笑起来，那笑容之中带着一些残忍，她举起手来，“放箭。” 这次倒是没有谁废话，一上来没一会就开战，一时间箭羽袭来，赫连懿根本就不需要动手，身边的护卫就已经解决了一切。 且这一阵箭羽完毕，赫连懿这边的人没有一个受伤。 这倒是让教主有些意外。 赫连懿培训出来的，哪里会是就连这漫天箭羽都挡不住的呢？不管来多少，阵型一摆出来，只会是全都挡下！ 这么一来，教主还真就有些忌惮起来，一百个精英可是可以抵挡一千甚至更多的兵力。而赫连懿这边，显然不只是只有一百个。 教主谨慎了些许，“看来殿下这么嚣张，还是有点底气的，这精英部队花费了不少心血培养吧？” 赫连懿：“还好，也就训练了一年。” 一年！ 想她在这苏城都多少年了，也都没能够又这么一支部队，可这赫连懿却是做到了。 赫连懿也没说谎，每一个精锐部队的成员都是他亲自挑选，且亲自定下培训方案，每天都会淘汰人，极为残酷。 清儿从后边慌慌张张跑来，在教主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到教主的脸色骤然变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七弦山谷 “赫连懿!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教主都快气疯了。 见此还真就是做了什么让她这样激动的。 赫连懿笑了笑，“这么快就被知道了，才两天，看来教主大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两天了？”教主又是一愣。 想她自以为自己这里就是有着天衣无缝的封锁，还有着最为准确且快速的消息来源，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那只会是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才是。 但这么大一件事，竟是都过了两天，且京城那边都已经派遣了不少人马过来，他们才后之后发现。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讽刺？ “倒是我小瞧你了，赫连懿，哈哈哈。”教主最后却是笑了几声，“赫连懿你若是男子，我倒是甘愿落败，可为何你偏偏是个帝姬？” 是啊，为何偏偏就是个帝姬呢？ 若是个男子，那不就是什么麻烦都没有了么？ 赫连懿神色淡漠，薄唇微抿，“教主说笑了，本宫为帝姬，自然不能是个男子。” 但是他也不说自己是个女子，就这么端着，若是认真分析就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是因为作为帝姬的，不能是个男子，所以他就是如今这个模样。 “也罢，你既然是有这手段，我倒也又了几分的胜负欲，若不然，本教盘踞在此多年，都不曾遇上对手，也太过寂寞。” 教主冷静下来了，她开始布局，同时让自己的教徒不管如何都要将这华钦帝姬给抓住，只能生擒。 “教主大人，这样下去，我们肯定得躲起来。”清儿很是担忧，“京城到这，也不过就是十天左右的脚程，若是快些，也不过五天。” “京城来的倒不会太快，就担心来的不知是京城那边的。”教主低声喃喃。 她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可又是为什么呢？ 赫连懿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行动？又是为何这么的嚣张，直接就到了街上叫嚣都要将她激出来…… “糟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教主几乎是要将银牙咬碎，“清儿，立即去府上看看！” 神教的府邸，其实距离这里有一刻钟的脚程，不算远，但是赶回去之后，清儿才总算是也明白了。 她们关起来的知府，已经被救走！ 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她们伪造知府还在的假象，祸乱苏城，致使整个苏城都民不聊生，但却又不准百姓表露出来。 这下，知府不在了，他们的计谋也就被揭开了一半。 “好一个赫连懿！我神教竟然也被耍得团团转！”教主几乎要被气得吐血，想她当初花费多少的心血才将人抓住，并且把控住了苏城每一个环节，换别人来，恐怕是做不到这个地步。 但是她却是做到了，只不过就是还是没能够继续做下去。 “教主大人，这……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清儿已经乱了阵脚，慌张得不行。 教主满脸阴鹜，“夺回来！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将那知府老儿夺回来！” 她手里的，就没有被夺走的说法！ 但是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不同的消息传来。 “西南仓库被攻破!" “城东粮仓被攻占……” 类似的消息一个个传来，教主的脸色也随着这些消息而渐渐苍白。 这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赫连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在她的神教里边安插了眼线？还是说速度太快都没来得及汇报？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本教主养的难道是一群饭桶吗？这么多的动作都没有一处发现。” 教主这下是真的想吐血了，可那一个个让她血压飙升的消息传来，她除了只能听着，继续调动人马去支援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像是一张无形又庞大的网，将她给网住了。 向来可以在苏城搅动半边天的，只会是她，神教的教主，谁都会奉她为天，谁都会是尊敬有加。 可这一切，就要快速被赫连懿所粉碎。 “教主大人!不好了！” “还能有多不好的消息？” 都听了那么多坏消息，教主此时都快麻木了，她如今像是一个守不住自己的疆土的君主，此时正在自己的殿堂，安静等候着惨败。 无力回天。 “全城的百姓……都来了!" 教主到底是掀了掀眼皮，微微诧异，忽然她明白了什么，低低笑出声来。 是了，她倒是忘记了这些最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这苏城之中最多的不就是百姓么？若是这些百姓都可以团结起来，那么赫连懿的计谋就是可以在无形之中进行，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但两天时间，策反了所有的百姓，甚至是还做出了所有的安排，每一处神教的要塞都做出了埋伏，这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得到。 “呵呵，来就来吧，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教主释然了，遇到赫连懿这么一个对手，大概也就是就算是不想服输都不行。 这些年，其实也不缺少百姓造反的，但是都是不到半天就被处理掉，她都还没放在心上过。 实际上，也就是这么忽视了这些如同蝼蚁一般的百姓，才致使了她如今的失败。 过了许久，清儿都哭不出来了，只是默默跟在边上。 外边的喧嚣停下来了，赫连懿迈着轻快的步伐而来。 “都处理完了？”教主问。 赫连懿看了她好一会，才道：“尚未，但差不多了。” 教主笑了，“好，那我就坐等着，你也坐，别客气，咱们就在这等着。” 明知败局无法改变，可这教主依旧可以坦然接受。 赫连懿坐了下来，还真就与她们一道在等待消息。 “你可知晓我来自何处？”教主忽然出声。 没等赫连懿回应，她又自己说了起来，“七弦山谷，那里是最美的地方，每到春天漫山遍野都是花。可是有一天，来了一群强盗，将一切都毁掉了，所有人都被杀了，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只有一部分人得以逃离。” 赫连懿没什么表情，不知是在审判还是在认真听着。 “你知道我来这苏城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胜负定局 教主吃吃笑起来，原本妖艳的容颜显得更是妖娆，“本来我就只想将这里毁掉，后来又想，这还不够，毁掉一座城哪里能够解恨？赫连懿，你若是真的聪明，也可以猜到我还做了什么。” 赫连懿不猜，直接问：“你做了什么？” 教主却是没直接说，只道：“等到你得到了你该得到的，就会知道。又或者你足够聪明，可以猜到。” 不过那不太可能，并且赫连懿也没有兴趣。 甚至就连那什么七弦山谷，赫连懿都不曾听说过。 “那么，你当真是可以放得下这前朝的血海深仇？你现在喊着父皇的人，就是害得你母亲家破人亡的罪人！你若是可以心安理得，那就现在杀了我，不然的话，定是要叫你追悔莫及！” 若不是有真的仇恨，也都不能迸发出这般真切有如实质的怨恨。 神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的确就是无处可寻，可谁都知晓，这些事情迟早都是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说完了？”赫连懿无动于衷。 神教失败已经是成为了定局，且在那神教之中，也有不少的人也是怨恨着神教，或多或少亲朋好友都有被神教迫害。 也就是不久前知晓了这神教的这面目之后，他们才总算是得知原来的知府大人到底是如何的好。 因为原本的赋税就只是遵守着正常的税率征收罢了，而神教之后征收的，却是只多不少，甚至是有需要的时候就去收，也不管是收了多少次。 是以，此次一经赫连懿号召，便有不少的百姓都参与其中。 也就是这些百姓，成为了这次计划的主力军。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名头，戕害朝廷命官，更是屠戮百姓，还有其他的罪名。本宫以为，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你死千百次。” 教主嗤笑，“我做什么，你管得着？赫连懿你别以为你自己不说我就猜不到，你其实是早就有了异心，不然你也不会有这般手段。又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帝姬！” 若是寻常帝姬，怎么可能会有这等手段？ 想想，这苏城到底还是有多大，就算是她也没有能力说是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摸清且还策反了众多百姓。 想当年她的神教都是以教化世人且救助世人作为宣传的口号，才可以得以迅速发展，他赫连懿凭什么？ “民不聊生，何须手段，一句话就足够。”赫连懿道。 他还真就只是以一句话就让百姓们都信了他。 其中还利用了三皇子的身份，因此，现在所有人都只将他当做是三皇子，而不知道他其实是华钦帝姬。 别的官员前来，那么还会有可能会被神教戕害，但是这三皇子那是皇家血脉，身份那是高贵不少。 虽说有可能是不懂得怎么去应对，可是若真的落网，三皇子这个身份也都会引起京城的高度重视，届时也都是一个解放苏城的好时机。 而赫连懿也是这么说的。 之后煽动百姓就变得极为简单，更有不少的百姓甘愿担当联络员，也就是这次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的关键。 神教关注着赫连懿这边的行动，哪里会注意到一直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百姓其实才是主力？ 天亮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神教教徒悉数被捕，教主以及护法也全都落网。 一夜之间，扎根苏城的神教，陨落了。 有人唏嘘，但是更多的却是拍掌叫好。 甚至是有人在街上痛哭，这一次的行动，虽说是大获胜利，但是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伤的人数不算少。 之后清点人数，又做了记录。 两日之后，才做完这些事情。 沈涟心情也沉重了好几天，看着街上逐渐恢复活力，她也有了点出去的念头。 不过，她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沈涟一拍掌，“殿下!咱们是不是将三殿下给忘记了？” 原本在奋笔疾书的赫连懿顿下来，面无表情的，“嗯，让青翼去接他出来。” 之前还在那教主的府上时候，沈涟就得知赫连澈被抓起来的消息，至于是被关到了哪里，那就不知道了。 而那府邸还没有查封，所有的教徒倒是被关押起来。 沈涟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且还带上青翼。一道将那府邸搜索了一遍，才在柴房之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赫连澈。 两天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一见到沈涟，赫连澈顿时就激动起来。 “快……” 好家伙，这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太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沈涟松了口气，到底还是省去了一点麻烦，这若是得知自己被多关了这两天时间，赫连澈大概就是会想杀人。 沈涟一摆手，“带走。” 这边一回去，所有人都惊讶了，因为多了一个三皇子。 有人糊涂有人看得分明。 赫连懿恢复身份，等到赫连澈醒来之后，干脆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赫连澈。 至于这苏城的一些基本事务，那就是知府大人需要去管的事情了，赫连懿那是一点都不想多管。 此时他们就住在这苏城最好的客栈，且还是免费住着，客栈老板极为大方，说是自己的儿子就因为神教而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有找回来，如今神教陨落那个叫大快人心！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赫连澈醒来，大吃特吃了一顿之后就听自己的下属说了一些情况。 对于号召全城百姓，以及直面教主，甚至是与教主谈判，这一些列的事情，都说是三皇子做的。 可作为本尊的赫连澈，表示茫然，他分明就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一出门就被抓了不说，还被关在那柴房之中，两天两夜！！ 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可……这些也都是属下听来的，若是三殿下不信，可去那茶楼一听。” 赫连澈就更是茫然了，这又关那茶楼什么事情？ 但在好奇之下，赫连澈还是去了一趟茶楼，恰好那说书的正说得起兴，一拍那戒尺！ “啪！”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想让他开心些 “却说那三殿下，到底是皇室血脉，又是个男儿，血性充足，又有几分胆量，竟是单枪匹马，直面那邪教教主！” 赫连澈听得惊呆了，接下来这说书的又说了几段，比如说是三殿下如何与那杀人如麻的教主谈判，甚至是不惜以命相搏，可谓是带着死志前去。 且这三殿下足智多谋，在与教主正面交锋之际，还安插了不少的百姓，将苏城所有的重要的地点全都侵占。 也就是这么一个举动，才是瓦解了教主强‍‎‎‌‍大‎‍‍力‎‍‍量的根本原因。 想想，这根基都乱了，哪里还能够支撑下去？ 是以，胜利就在不远处！ “三殿下？” 赫连澈久久不能回神，这都是什么鬼？ 但是故事是真的好听啊……精彩极了，听得他都热血沸腾，恨不得也参与其中。 大概，他就是个假的三殿下吧，这故事里边的三殿下，可真是个神人！ 也不知道赫连澈怎么想的，寻了个雅座，就在那坐下来慢慢听，甚至还让人下去，让说书先生从头再讲一遍。 还在客栈的赫连懿得知此事，沉思了一会。 那会他的身份不是多方便，是以有了这么一个法子，如今赫连澈回来了，那就是要正名。 虽说所有人都只认得他，但苏城毕竟是个距离京城比较远的城市，应当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且，也不会有人在面对功勋时候，会不要的。 说到底，这赫连澈也是个三皇子，怎么可能会不想立功的呢，那么这摆在自己面前的现成货，岂有不要的道理。 “殿下，我怎么感觉迟早都会出事？”沈涟比较担心，毕竟这些事情一旦是暴露，赫连懿就会有危险。 试问一个帝姬，养在宫中未曾出去过，哪里来的计谋与胆识？纵使是那皇帝也都会有几分的怀疑罢。 “不会有事的。”赫连懿保证。 且就算是有事，那也都只会是他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得到这个保证，沈涟心安了些，但依旧是有些惴惴的。 那赫连澈直到月上树梢才回来，还是极为得意的神色，要知道他现在都已经是成为了整个苏城都闻名的人物！ 沈涟还担心着会跟他撞上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还想着避开他，但赫连澈像是很识趣，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还是哼着小曲，像是变了个人。 沈涟琢磨半天，没能琢磨出什么来，就只是与赫连懿商量了一下。 “此事你不必去管。”赫连懿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有关这些事情，反正是全都推到了赫连澈的头上，不过那知府前来拜访道谢之时，对着在珠帘之后的赫连懿几番邀请，都未能请得动赫连懿前去赴宴。 倒是有些许的遗憾。 说来这知府也是倒霉，才上任不久，就被这神教给坑害了，关了两三年，若不是这次赫连懿前来，大概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 因此若说赫连懿是他的救命恩人也都不为过，只是赫连懿并不喜欢搞这些也不想居功。因此那天知府大人所说的全都给拒绝了。 只说是要低调些，做的这些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但这些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因此让三殿下的名声更是好得不得了，人人称颂这三殿下都是一个不居功，不贪心的好殿下。 赫连懿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沈涟觉得有点亏了，都是赫连懿出力，但是到头来就是赫连澈坐享其成。 “徒做嫁衣，殿下怎么这么好呢？”沈涟神色幽怨。 “左右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赫连懿如今还是个帝姬，有任何的功绩都会给人一个很奇怪的感觉，再加上那身份，可不就是让人忌惮的么？ 若赫连懿以男子之身出现，再做了这么一件事，大概就会遭到封杀，年纪轻轻就可以去养老了。 沈涟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就只是在感慨，为赫连懿觉得不值得。 她有点不死心，“这功绩全都是算在三殿下的头上，那咱们是作为陪同的，也是会有奖励的吧？” 有关这个赫连懿就不清楚了，左右奖励不奖励，都是看皇帝的心情，若是皇帝心情好，那可能会给一点，若是不给谁又能够说什么呢？ 虽说在对待皇后还有赫连懿上边，看似皇帝就是完全看自己的心情，但是有时候还是需要去看看众大臣的意见。 所以，赫连懿那是不会抱有太大的希望。 沈涟本来并不清楚这些，偶尔听到赫连懿说起，才总算是有些理清楚了，就连为何皇后对待赫连懿那样的冷淡也都是有些明白了。 作为前朝的公主，皇后必定是对皇帝恨之入骨吧，又或者就是觉得赫连懿不应该出生。 也因此会对赫连懿淡漠。 “殿下，我有一个猜想，”沈涟说得认真，“皇后娘娘其实也是很担心殿下的对吧？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让殿下扮做男子。” 赫连懿沉默了半晌，“并不是这样的，皇后对此时并不关心，全然是她身边的嬷嬷所为。” 当初赫连懿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个，那时候还高兴了许久，后来才从那些嬷嬷口中得知，其实不然。 不管是从怀上还是到出生，皇后其实都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感情，更别说是之后长大。 赫连懿的心早就没了半点的期待。 他就看着努力想要安慰自己的沈涟，虽是笨拙，却也足够真诚。 “你不必说些什么，我早就不会去介意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权势面前的惺惺作态罢了，在意的人注定会输。” 而他不想输，也不可能会输。 沈涟怔然，她想起自己现代的家，虽说也谈不上多温暖，可至少还是有的。 “殿下不会输的。”沈涟声音轻轻的，“我陪着你。” 沈涟主动抱了抱赫连懿的手臂，像是撒娇，又像是安慰。 她并不会说什么情话，也不懂得如何去揣摩别人的心理，但是并不想见到赫连懿受伤，也不想见到他情绪低落。 所以啊，就想让他开心些。 第一百五十章 若是男子呢 客栈一直都很安静，直到赫连澈回来。 他似乎是喝了酒，笑声极大，说话都大着舌头，沈涟探出头看时候，就见到赫连澈摇摇晃晃的，被人搀扶着回来。 果然是喝醉了。 沈涟啧啧两声，就被赫连懿抓了回去。 这么一个场景，赫连懿也不想让沈涟见到。 此时赫连澈的放肆嚣张，其实也都只不过就是因为难得在外不受束缚，又是受到了万人景仰，太过于高兴。 等到酒醒了方觉后悔。 赫连懿在外边等候，“三殿下可是好些了？” 喝了醒酒汤，赫连澈的脑袋还是有点沉，他望向赫连懿，见着自己这么一个美艳动人的“皇姐”，清醒了几分。 “皇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催催。”赫连澈随意就坐下，态度似是比之前随意不少。 此前赫连澈还算是个有礼得体的皇子，而今就多了些随性。 “不着急，三殿下想必也受到了知府的邀约。” 赫连澈想了好一会，似乎还真就有这么一回事，不管是他还是赫连懿都被邀请了。 说是要对这教主进行提审。 “皇姐要去？”赫连澈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先问了一遍。 “去，那是要去的，三殿下难道不想要这功劳？”赫连懿意有所指。 这功劳本就不是赫连澈的，但是他不去，似乎就真的什么都没他份了…… 赫连澈也不是太蠢，没了放肆以及纵乐，现在倒是想清楚了。 他隐约猜到了赫连懿没这么简单，但又假装不太在意，“功劳谁不想要？不过，这打败邪教之事，是皇姐做的吧？” 赫连懿一笑，“非也，那不是三殿下做的么？外头都只知道那是当今三皇子所为，我不过是一个帝姬，可不敢居功。” 这么一说，倒是让赫连澈有点汗颜，想他还以为是赫连懿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但这一说就让赫连澈有点不好继续答话。 “此事我不会插手，全凭三殿下自己争取。” 赫连澈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这明明就是赫连懿自己做的，却不争取，不就是等于在默认这就是赫连澈自己的功劳了么？ 真的会有人将自己的功劳让出来？ 且，作为一个帝姬，有功劳也并非不是好事，说不定还可以让自己的驸马加官进爵。 “字面上的意思罢了，三殿下莫要多想。” 赫连懿神色淡然，不争不抢的态度还真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若说他有什么计谋，可又会是什么？ 赫连澈想不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 但赫连懿的身份摆在那，跟他这么对话，都像是在玩心计。 “皇姐果真是高明，这等心思与手段，若是父皇知晓，定是会很高兴。” 赫连懿一笑，“你不必试探我，我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是你说了真话，也无人相信。” 谁会相信一个看起来病弱娇柔的帝姬会有这种能力？且不说有没有势力在苏城，即便是有，若不是有足够的胆魄与气概，哪里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这一切都不是他说不说真话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无人相信这是赫连懿做的！ 苏城距离京城比较远，是以赫连懿还可以瞒天过海，且不必担心消息会传到皇帝的耳中。 但是为何要这样做？ 得到皇帝的赏识不好么？得到功劳不好么？ 还是说，根本就是不稀罕这些……赫连澈忽然想明白了。 “皇姐这是要我背锅？”赫连澈讥笑，“之前我被那黄姑娘欺骗，皇姐看出来了还在那看戏，如今又将这功劳白白拱手相让，让我不得不怀疑皇姐的意图。” “我若说是为你好，你必然不信。” 赫连澈无语，“那不就是废话！” 为他好？谁信！ “所以，不必解释就是最好，你若是真想要给我点什么，那也行。”赫连懿明白他为何这样警惕怀疑，换做是他也都会怀疑。 只是如今之事，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明白。 “你想要什么？”赫连澈紧张起来。 但对面的赫连懿就只是喝了口茶水，微微眯起双眼，似是极为享受。 “只要是我可以给的，都行，或者是让我做什么？” 赫连懿示意他放松，“不着急，你又不会跑，就先放着吧。” 赫连懿还真就没有想过要赫连澈去做些什么，或者是从赫连澈身上的得到什么，不过就是想让这件事有人去承认。 而赫连澈就是最好的人选罢了。 “帝姬殿下还真这么说的？这怎么听得像是在说假话。”赫连澈的客卿不是很相信。 赫连澈也发愁得很，自己想要这功劳，但是赫连懿的态度以及能力都让他忌惮得很，谁都知道赫连懿是个病弱帝姬，可谁都不知道赫连懿还有这能力。 说出来都没人信赫连懿能够独自一人赢了这神教。 可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赫连懿这么的厉害，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子……” 赫连澈打了个冷战，若是男子，如今太子之位可不就是赫连懿的了？ 但也不对，就赫连懿的身份，皇帝就不可能会立皇后所出作为太子，还很有可能会被偷偷杀掉。 他联想到了不久前所有皇子都被下了毒的事情，除了他之外，全都中招。 那时候他就怀疑赫连懿，但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赫连懿这人，深不可测。” 赫连澈想得头大，他虽说是有些觊觎这太子之位，却不至于谋权篡位，只是那期间他就被当做是众矢之的，颇为难受。 客卿道：“三殿下不妨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好个静观其变，赫连澈没底气了，似乎除了这样做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的赫连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跟赫连懿对着干！ 那只会是死得很惨！ 于是接下来赫连懿都不曾出门，不是在闭门苦思就是在醉生梦死。 这个巨大的转变让沈涟好生好奇，“殿下，我怎么觉得这三殿下是在谋划着什么？要不要去看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提审 琢磨几番，沈涟跑到了赫连懿的边上，“这太不寻常了，之前还天天出门，现在三殿下就只闭门不出，这肯定有鬼！” 赫连懿看她，“怎么，你还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谁没有呢？不过赫连懿大概可以猜测得出这赫连澈到底是什么心思。 大抵就是害怕了，畏首畏尾了，又或者是在想对策。 只不过是将他当做是假想敌了，愚蠢。 “这也是担心殿下嘛，殿下露了这么一手之后，这三殿下也有些怀疑，若是真的暴露了，可不就是大事不好了？”沈涟双眼转动，为自己找出来的借口暗暗点赞。 她绝对不是想溜出去玩! 赫连懿将人揽入怀中，稍作休息，“他不会做什么，不必担心。” 此时赫连懿完全拿捏住了赫连澈，更何况那边也有他的眼线，根本不需要担心。 “殿下可曾想过，若是三殿下真的忌惮殿下了，且又想调查，多少都会是查得到点什么吧？”沈涟分析。 赫连澈再怎么也算不上是愚蠢，就只是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之前是被黄语的美色迷惑双眼，前两天是被那天大的好事给冲昏了脑子，现在倒是冷静下来了。 如果追究下来，赫连澈再蠢也会发现异常，这么一来的话，其实对他们还真就是有些不利。 赫连懿也并非没有想到，却是不想去理会。 “涟儿，这些事情你不必担心，若是想出去，现在就可以出去。” 沈涟脸色一僵，眼神飘忽，“其实我也不是这么想出去，就是看殿下，若是殿下想放松一下，我必定鞍前马后伺候！” 这一番话下来，沈涟似乎是又找到了在驸马府时候的状态，还别说，现在沈涟是真的想回去了。 苏城虽好，可终究只是一个短暂旅居之地罢了，不可能给她任何的安全感。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赫连懿把玩沈涟的手指，神态慵懒，再也不看什么文书了。 若是可以，他还真就不想去忙碌这些，就只想与沈涟好好在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 世间之事，纷纷扰扰，每个人都是红尘过客。 提审教主的那天很快就到了，神教作为盘踞苏城多年的邪教，百姓对此深恶痛绝。 一开门，就有不少人在讨论咒骂，等到身穿囚衣的教主出来，更是有不少扔东西的，恨意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的教主不施粉黛，墨发披散，倒是显得清雅。 她淡淡扫视一眼人群，面无表情，似乎被提审的不是自己。 醒目一拍，知府大人开口：“罪犯邪教教主林芝，你可知罪？” 教主懒懒看他一眼，“你还知道我名字，有出息了，以前不是还对我毕恭毕敬的？怎么都给忘记了？” 知府大人脸色一黑，其实他还真有过这么一段。神教刚来时候，正是苏城天灾人祸爆发之时，可谓是民不聊生，可后来，神教教主凭借一己之力与天抗衡，解决了危机，拯救了苏城，是以被知府奉为座上宾。 哪里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举动，却是害得自己被关押多年。 “莫要在此胡言乱语，罪犯林芝，创建邪教，迷惑百姓，鱼肉百姓，甚至谋害朝廷命官，草菅人命！这一桩桩的罪名，你可认？” 教主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了罢？不是要画押？给我看看。” 这…… 知府有些懵，他还以为会是多难审，林芝这么配合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怎么这就开始了，本宫错过了，可惜啊。”赫连澈迟来了。 围观的百姓个个都给他让道。 “三殿下可算是来了。”知府看了看后边，却不见赫连懿，到底是有些失望。 赫连澈捕捉到了，“华钦帝姬身子不适，今日不便出门。” 这一说，知府才道：“也罢，三殿下来了便好。” 接着知府开始念那早就写好了的文书，定了教主林芝的罪名，又夸赞了赫连澈。 众百姓都朝赫连澈投以敬佩的目光，赫连澈极为受用。 只有教主嗤笑，“还真就是敢认啊，明明就是什么本事都没有。” 赫连澈微笑，“知府大人，污蔑皇族是个什么罪名？” “这……轻则杖毙，重则株连九族。” 赫连澈抬抬眼皮，“没新意，先掌嘴好了，免得乱说话。” 一旁的官兵上前，抓住教主的肩膀。 教主完全不惧，直视着赫连澈，甚至还是笑着。 忽然，赫连澈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他竟是觉得这教主美极了，想要让人住手。 可另一方面，又有一个念头告诉他不能放开，就应当教训教训这女人。 教主似是看得出他的挣扎，嘲讽道：“当今皇族，也不过只有一人值得我追随，赫连澈你还是算了。” 这一下，赫连澈倒也没有继续犹豫了，“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教主那白皙的脸上出现了红痕。 可她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漠然注视着眼前的赫连澈。 外边人群之中，有一人披着幂篱，冷冷看着这一幕。 客栈之中，沈涟与赫连懿正在收拾行李。 他们准备搬出客栈，赫连懿的院子已经清理好了，也不好继续打扰下去，且每天都会有不少的人前来送礼，赫连懿早就不满了。 “殿下，咱们真的要回那有过很多死人的院子吗？”沈涟想起那一天的场景就有点头皮发麻。 教主为了找到他们，不惜牺牲众多的教徒，所有死去的都还留在那院子里边，一直到这两天才开始清理。 早就有腐臭味了罢？沈涟心想，这还能住人的吗？ 虽说也不是嫌弃，可比较是会有些忌讳。 “你害怕？”赫连懿见她如此，倒也没多问，“城南还有一个院子，可搬去那。” 沈涟惊奇，“殿下怎么还有院子，这苏城到底是哪里没有殿下的产业的？” 这还真就只是一个常年在宫中，一直到出嫁才出宫的帝姬么？ 不管别人怎么想，不过沈涟是不信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走各路 她觉得赫连懿是有不少的身份，就只是以帝姬来示众而已。 “这就难说了。”赫连懿假装思索，颇有些苦恼，“还真就找不到没有的。” 沈涟被逗乐了，“那我可以去吃霸王餐不？” “有何不可？” 说完，赫连懿还真就带着沈涟去了一家酒楼，点了不少菜，当然是吃不完的，且吃饱喝足之后直接大大方方离开，也没人找他们付钱。 沈涟不由得感叹，“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爽了！” 如果整一个苏城都是赫连懿的，那不管想吃什么都可以天天吃，还不需要付钱，多棒！ 但这是不可能的，半条街倒还行，整一座城那就是不可能了。 就算是皇帝前来也都是需要花钱买东西，更何况是她呢。 “不想回去了？”赫连懿一只手揽着沈涟的腰间，低头看她。 沈涟连忙否认，“那倒也不是，偶尔这么享乐一回还是蛮不错的。” 天天都是这样的生活的话，大概很快就会腻了。 不过赫连懿的确就是在思索着早些回去的事情，但还是得要等到京城的人抵达，再做一些记录之后才可以走。 这也才过去了五天，他们也还没那么快抵达。 至少还要再过两三天。 但令人诧异的是，隔天京城的先行部队就抵达了，还是在夜里偷摸摸溜进来，将那知府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将那可怜的知府给吓坏了，差点就要当场去世，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那领队捕头就极为不满。 “为何没有通知？”他们可是以为这还是处于十万火急的状况之下，马不停蹄赶过来。 但来到了才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甚至还安安稳稳过了好几天？ 这谁能接受！ “这下官就不清楚了。”知府可怜巴巴的，也不敢直接说这是赫连懿的意思。 倒是赫连澈来的时候，直白又大方说了出来，“通知了那你们可能就不知道会多慢，这样快些抵达，不好吗？” 捕头无话可说，好，特么是太好了，他们为了赶路都是两天才睡一次，且还是两个时辰而已。 现在全员都极为疲劳，大概要休整要几天才行。 可他也是不敢说，只低下头：“三殿下高兴便可。” 赫连澈很满意，“你们来了，本宫也很宽慰，教主已经提审了，知府大人将状文给捕头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这样结案。” 这大概就是捕头接过最为简单的案子了，全都审完了，只需要回京复命…… 捕头收起状文，抱拳道：“三殿下以及知府大人办事得力，微臣回京必定会如实禀报。” 之后详细的交接过程赫连澈就没管了，反正现在他的功劳已经坐实，谁都无法撼动。 唯一让赫连澈有点不安的就是赫连懿这个不定因素。 赫连澈对他，那是彻头彻尾的服气，忌惮还不说，甚至是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找赫连懿做例行记录是在后边一点，沈涟正在小憩，就听到外边有声音，披上衣服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京城的人来了，连忙缩了回去。 赫连懿没给她躲着，直接就让沈涟到身边来。 他就揽着沈涟，漫不经心听着捕头在那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沈涟在的原因，接下来的流程就快了不少。 沈涟很无辜，她什么都没做啊。 她不知道的是，在捕头的眼里，沈涟配合着赫连懿这个举动，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白脸！ “这记录也做完了，是可以回京了？”沈涟问。 赫连懿看她，“可以，不过回京之前，还要去一个地方。” 苏城之中，他们去游玩过的地方也不少，所有被当地人推崇之地都去过了，只有一些幽静之地尚未去过。 这次赫连懿就挑选了城北郊外，就打算好好放松。 郊外的风景不错，微风不断，野草茂盛，野花肆意生长。 这么一个景象，让沈涟顿时就有想住在这里的想法。 才有这一个念头，一个不期然的声音飘来，“原来你们在这，皇姐，还有驸马。” 沈涟偷偷看赫连懿的神色，发现还是寻常模样。 但说出口的话很不客气：“你怎么来了？” 这就是不欢迎了，赫连澈脸皮比之前厚了些，也就没有在意，“也就只是想与皇姐商议一番，明日回京可好？” “不好。” 赫连澈顿了一下，“那皇姐觉得什么时候才好？” “各走各路，何时都是好时候。” 这…… 嫌弃得也太明显了，沈涟偷偷捂嘴，侧过脸去偷笑。 赫连澈大概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嫌弃，还真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以前都只是觉得他们之前的关系不算太好，但是也不至于会是针锋相对，所以还算是还行。 现在嘛，赫连澈觉得，自己跟赫连懿关系太差了！ 大抵就是之前他疯狂破坏小两口约会的报应？ “既然皇姐自有安排，那我就不打扰皇姐了，明日我便与捕头一道回京。”赫连澈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最后看了一眼沈涟才走。 接着沈涟就接收到了赫连懿幽幽的目光。 似乎就是在问，为何要看她之后赫连澈才走。 沈涟没体会到，“那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赫连懿愣了愣，不由得心生震动。 他只当驸马府是一个住的地方，沈涟竟是将那里当做是家…… “出来也挺久了，该回去了罢。” 沈涟不知道此事赫连懿内心是有怎样的挣扎，总之现在她有点困，说着就靠在了赫连懿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困了？”赫连懿心头柔软，若是可以，还真就只想这样厮守下去。 不去理会外界的一切，可如今他们还是到了要回京的时候。 京城其实也不是不好，就只是会有不少的勾心斗角，还有许多的弯弯绕绕。 赫连懿已经竭力在避开，可依旧还是会有被怀疑的时候。 “放心吧，不会太久了。”赫连懿声音低低的，似是在承诺着什么。 不过沈涟没有听清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只喜欢你 回京便是提上了日程，接下来，就没有几天可以游玩了，沈涟既是有些不舍，又是有点想早点回去。 在这个矛盾的心理之下，就连赫连懿所说的话也都没能够听清楚来。 “嗯？殿下说了什么？”沈涟回过神来，拉住赫连懿的手臂，“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出神了。” 赫连懿沉默半晌，“无事，明日就回去……或者你想去哪里？” 现在的赫连懿似乎是再也没有多在意他们之间到底是能够走多远，只是在意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的时间到底是有多少。 “我对这里也不熟悉，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想去的。”沈涟回答有些模糊，不是不想去，而是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赫连懿也猜测出来了，但也没有明说，之前他就觉得沈涟似乎是对他似乎也不是那样的自然，像是还会是顾及到他们之间的身份。 他是华钦帝姬，而沈涟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子弟罢了。 这么一个身份差距存在，这到底也还是不能轻易就忽略掉。 但赫连懿对身份其实就是一个很无所谓的状态，若不然也就不会让沈涟走入自己的世界。 想到这，赫连懿不由得问：“涟儿，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怎样的位置？” 啊？沈涟懵了，赫连懿至于她不就是是一个恋人？ 还能是什么？ 但看赫连懿的神色严肃，似乎是在为这个问题而烦恼。 “这个，殿下是帝姬，我是驸马，这不就是……夫妻？”沈涟琢磨着，大概就是赫连懿在顾虑些什么？ 说到底，她的身份到底是没能够给赫连懿带来一点的好处，反倒是还会是带来不少的麻烦，若是一直都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没有一点的变化，沈涟都不会在意。 本来她就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更加没有什么追求。 这样，好像还真有点逊…… “我其实，”沈涟顿了顿，斟酌着要如何去说清楚来，她记得赫连懿其实不喜欢她太过于害怕他。 “殿下很好，我也很想与殿下一直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与殿下……咳咳。”沈涟微红了脸，抓了抓头发，“就，你懂的吧？” 赫连懿挑眉，“我懂什么？” 难道还要说更加清楚？不要了罢！ 沈涟的脸色更是涨红得不行，虽说他们是在一次意外之下发生了关系，但是那一次她全程意识都是超级清醒，醉酒的就只有赫连懿而已。 但是之后赫连懿对她的态度虽说是有不少的变化，可也就仅止于此，不会对她有越界的时候。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总之我喜欢殿下，你知道就好了。” 赫连懿见她如此，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我不知道。” 沈涟：“？” 她看到，男人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一点戏谑，甚至还在与她对视的时候，还笑了笑。 简直就是犯规！ “喜欢你，就只喜欢你……”沈涟直勾勾盯着他，心跳快得不行，若是再这样下去，大概是要被发现了。 赫连懿勾唇笑了，牵起沈涟的手，“原来是，喜欢我啊。” 他将手递到了唇边，轻吻了一下，那幽绿色的双眸漾动着异样的色彩，好看极了。 沈涟想，她大概就是因为想看到这人这样笑，才会是这么依恋的吧。 你看，他一笑，她的春天就来了。 翌日，所有行李都收拾妥当，沈涟却是在赖床。 赫连懿没有催促，就只是坐在床边，骚扰她。 “涟儿，不打算回京了么？或者是在途中的西城再停留几天。” 这些话全都没有得到回应，此时的沈涟意识还是有些混沌。 外边的天色还是微暗，还没有完全亮，可赫连懿是个习惯早起的，且也不会有赖床习惯的。 在见到沈涟起不来的样子顿时就觉得有些可爱，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的，也就没有继续催促。 “涟儿，起床。” 此时天色大亮了，还有几只麻雀在外面鸣叫。 赫连懿看她还是这个模样，左右也都是会花费不少时间起来，洗漱再加上打扮。 一思索，赫连懿当即就将人连同被子都抱起来，直接抱到了马车之上。 回京之旅也就开启了。 等到沈涟彻底清醒，意识还是有一些模糊，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差点吓得要尖叫。 就见到赫连懿凑到跟前，关切了一句：“醒了？” 沈涟这才是想起来一切，又将脑袋塞回到被子之中。 “这是在马车之上？我们去哪里？”这个熟悉的摇晃以及声音，沈涟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就到了车上的！ “回京。” 沈涟回想起来了，昨夜入睡之前，赫连懿曾经说过要回京之事，但那时候沈涟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些事情赫连懿都会去安排好的，她只需要是跟在他的身边便可。 但—— 再怎么说，一觉醒来就到了车上还是有些奇怪。 “下次记得喊我。”沈涟神色严肃。 赫连懿应下了，没有当做一回事，左右就只是起不来而已，没什么的。 他们出来似乎也有差不多一个月了，但是时间就过去得这么快，一转眼而已，就是到了回去的时候。 本来沈涟还以为会是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代的出行很不方便，且速度又慢，去哪里都会是有一定的顾虑，且还会花费不少的时间与金钱。 沈涟都已经有了出去一趟就要花费半年的准备，但，就这一个月！太快了！ “可是想继续玩？”赫连懿没看明白沈涟此时的唏嘘，只当她就是贪玩。 谁都是会有一个玩乐的心，若是可以与沈涟一直在一起，赫连懿也都不介意一直留在苏城。 “也不算吧……”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沈涟的回答也就卡住了。 “殿下，有人求见。” 出去一看，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沈涟无语，“怎么还有这个桥段的。” “民女拜见帝姬殿下、驸马。”这姑娘立即跪下。 这声音……沈涟觉得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第一百五十四章 007是什么 赫连懿也有些惊讶，“黄语？” “正是。”姑娘将脸上那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了熟悉的脸，“多谢二位贵人相助，又冒死与邪教拼搏，才解放了苏城，民女感激不尽！” 沈涟感慨，怎么出事的时候都不见人影，敢情就是做了伪装，即使从眼前路过都认不出。 “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也不需要特意前来道谢。”赫连懿不觉得值得谁来道谢，且最为主要就是不想被打扰。 黄语笑了笑，态度更是恭谨，“帝姬殿下果然是心怀苍生，不然的话，也就不会特意将功劳都让给了三殿下。” 赫连懿皱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涟也很想问，这些事情似乎外人来说倒是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这黄语来此，似乎也还是有别的目的。 “跟民女是毫无关系，但只因为民女的请求，帝姬殿下才出手，这件事成功了也罢，若是失败民女只怕是死千百次都不能恕罪。” 沈涟听得更加糊涂了，“行了，你就直接说重点就行了，你来还想做什么？” 黄语直勾勾盯着赫连懿，神色坦然，“多谢驸马。民女所在的门派，其实在一年前就被神教灭门，那山上就只是一个空的洞府罢了。” 沈涟茫然，“所以你就是来告诉我们，你其实是欺骗了我们，但是你是为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黄语却是摇摇头，“不是的。诚然民女是期满了二位，可民女不后悔，那洞府的确不能让外人进入，只是民女如今心事已了，无去无从，所有斗胆恳请帝姬殿下收留！”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这跟以身相许差不多了？ 沈涟想到这就有点不舒服，日防夜防，怎么还是会有女子朝着赫连懿倒贴的？ 于是，赫连懿还没说话，沈涟就开口了，“这就不必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天下之大，所谓是海阔天高任鸟飞，你自此自由了。” “想在苏城就在苏城，或者去京城随便哪里都行，黄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人，想必不管在哪里都不会饿肚子。” 这么直白的拒绝，让黄语有些怔然。 她这只是想服侍帝姬殿下，而不是服侍驸马，但拒绝的人却是驸马，这是怎么回事？ 却见赫连懿那双眸之中满是笑意，看着的就只有沈涟，这完全就是无法被任何人介入的状态。 黄语有些明白了，“那好吧，是民女过分要求了。二位对苏城的贡献，民女没齿难忘！” 赫连懿终于开口了，“既然你也没有想要去哪里，那就随本宫一道回京。” 沈涟瞪眼，干啥呢？！ 黄语也很是惊讶，“真的可以？” 赫连懿颔首，“本宫言出必行。” 这下，沈涟就不开心了，还以为赫连懿是个不会三心两意的，可这是什么？！ 沈涟沉着脸，回了车内。 赫连懿则是让青翼带上黄语，一道跟上。 一回去，就见到躺在里边背对着他的沈涟。 “可是生气？”赫连懿声音温柔，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沈涟的反应，也不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到底是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沈涟心想，她那里有资格生气。 赫连懿是帝姬，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驸马，还是没有一官半职的驸马，外号小白脸，能生气？ 就算是再生气也都是无人理会就是了。 赫连懿却是见到了她这样模样，低低笑了笑，靠近了几分，“我让她跟回去，不是要她做小妾，也不是做什么婢女。” 沈涟好奇，忍不住问：“那你想让她做什么？” “黄语是个有几分本事之人，若是放过就太浪费了，若是可以，说不定还可以成为忠诚的手下。” 这么一说，沈涟也就有些明白了，翻过身来，既是吃惊又不是很赞同。 “就是做一个间谍？”沈涟理解了一些。 黄语是会一点功夫，且相貌不错，有情有义的，不说别的，光是从她冒死传递消息，就看得出，这么一个姑娘，有勇有谋，决意要做的事情就会有坚定的信念。 若是真的可以收服，那必定就是一个不错的手下。 这还真就是让沈涟彻底无话可说了，物尽其用，人也需要在适合的位置才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她未必会愿意，再说了，你就能够保证她就是会忠诚？像她这样的，如果是作为007，那就是根本没有办法防御。” 沈涟最担心的就是会被欺骗。 那样的话，赫连懿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都很有可能会彻底失败。 但是说到底，这些事情之下，沈涟到底是还不能去多说什么。 “007是什么？” 这……沈涟一时语塞，她竟是口快说了这么一个代号。 她解释了一遍，简单说来就是双重间谍，如果黄语是怀着别的目的接近他们，那么一切的忠诚或者是别的都是虚假的。 “不会，她不会是这样的人。”赫连懿很肯定。 沈涟目光幽怨，心头酸溜溜的，不就是见了两三次，就了解了？ 但不管沈涟如何去想，赫连懿都做好了决定也就不会改变了。 就连沈涟不开心也都像是没有察觉似的。 这就使得沈涟更加郁闷了，这一切早就有了预感，可是为何就是会有一股强烈无力之感？ 一路北上，途径西城之时，赫连懿就停下来，说是要在西城补充一点物资，顺便休整一番。 于是乎，沈涟的心情又好了！ 停留休整，不就是可以游玩？ 西城没有苏城那样的繁华，但街道之上也都是那样的热闹拥挤，沈涟一见到这个架势，当即放弃了逛街。 “殿下可知这西城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沈涟有些雀跃，问的也是一点都不正经。 她想的是，这出来游玩的，不就是吃喝玩乐？ “别乱跑，这西城不是很安全。”赫连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 “不安全？会有什么？” “盗贼，绑匪山匪以及骗子。” 这……沈涟怎么就没觉得有什么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沈涟拍拍胸膛，“我不会遇到的，不怕。” 赫连懿一本正经：“我担心我会遇到，我怕。” “……我记得殿下胆子很大。” 赫连懿随口就来：“你记错了。” 好吧，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但是要她一整天不出去，那也有些难以做到。 想想，新地方，新的游乐场，再怎么宅的人也都想要先逛一逛。 赫连懿没有答应， 之前不管是去哪里，沈涟都会先与赫连懿说一下，但是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出门去了。 甚至就是一个丫鬟都没有带上，就只是自己在街道之上溜达。 其实沈涟并不喜欢跟不太熟的人一起出门，不然的话就是更加宁愿自己一人。 这也是她摆脱掉丫鬟的原因。 街道没有车水马龙那么热闹，却也不缺乏各种的吆喝声，且不管是走到哪里都需要让一下过往之人。 沈涟有时候挺喜欢这种混在人群之中的感觉，就在这个陌生的街道上，谁都不认识她。 “这西城，倒也还是不错。” 沈涟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动作就僵住了，回头一看，果然就是黄语。 “好巧啊。”黄语朝沈涟点头。 巧个毛线啊！沈涟很想爆粗话，本来只想自己出来走走，这回见到了她，沈涟想起这人还想纠缠赫连懿，自然就是没有好脸色。 “驸马可是不舒服？”黄语估计是见到沈涟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就关切问了两句。 她声音压低了，也没给谁听了去。 沈涟轻哼一下，没给回应，很快就回去了。 这一路上，她也没有露出任何的异常，只是回到客栈时候，就没直接进去，站在门口那，纠结。 说到底，这件事也不是赫连懿自己找来的，而是黄语自己送上门来，这么一个劳动力，似乎还是不好好的。 可，这可是一个大美女，沈涟自信没有比得过黄语的。相貌或者是能力都是黄语可以轻松打败她。 现在想想，沈涟还真就是觉得自己实在就是太没防备心了，这么一个‌‎‎‍美‎‍‌‍人‍‎‌‍‎，就算是赫连懿不喜欢，那么也都保证不了没有意外。 “唉，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沈涟甩甩脑袋，还真就是觉得想太多了。 先不说黄语，赫连懿这个人她是完全信任的，这么想的话，不就是在说一点都不相信赫连懿了？ “涟儿，为何不进去？” 赫连懿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这将沈涟给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我就只是在想事情，现在就进去。”沈涟欲盖弥彰地立即打开门，又问起赫连懿去做什么。 “只是出去走走。” 这么一个回答，有些敷衍，沈涟偷偷看了赫连懿一眼。 赫连懿本就是一个光彩夺目之人，若不然沈涟怎么会这么患得患失，又屡次怀疑赫连懿是在做戏…… “你在外面可是碰到了谁？”赫连懿见她还是在出神，就有些怀疑。 暗卫就只是说了沈涟的行踪罢了，却也没有说是与谁有什么交流。 沈涟闭上眼，“没有啊，我还能够碰到谁，我在这谁都不认识。” 西城本来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比起苏城那是更加没有想到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的确，那黄语算不算是认识？” 沈涟一怔，原来是被知道了，这样还问什么呢？ 赫连懿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是猜测到了，“与她说了什么？” 本来就没说什么，沈涟简单就说了两句话，没详细说什么。 “可是不想见到她？”赫连懿认真思索，如是沈涟真的不喜欢黄语，那就不必带她去京城。 “也不是……不过，殿下要不还是别让她跟着了？”沈涟有点不想见到那么一个‌‎‎‍美‎‍‌‍人‍‎‌‍‎跟在身边，吃醋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她明白，最大的原因是她自卑。 “你是不是又在想些什么了？”赫连懿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 他笑了笑，像是在开玩笑，“你吃醋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沈涟大窘，不说话了，沉默地回去。 关上门。 她才没有吃醋！ 不就是一个飞机场的姑娘，就算是有好看的脸又怎样呢？ 吃醋那还是轮不到她的，再说了，赫连懿完全都没有看上黄语。 所以，她有什么理由醋的？ “涟儿。”赫连懿开门进来，径直朝着沈涟而去。 沈涟避开了，试图拒绝，“别这样喊，殿下我觉得还是喊名字吧。” 什么儿啊，都让沈涟觉得太过肉麻了些。 “涟儿。”赫连懿偏是要跟她对着干似的。 没一会沈涟就败下阵来，没继续要求，可看着赫连懿这张脸，就忍不住就生出疑惑。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竟然就是她的，实在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沈涟没有将内心的话说出来。 其实说起来，赫连懿的确就是不近女色，就连是沈涟都不会去随意触碰，最多的接触就是拥抱以及浅尝即止的亲吻。 这么一个接触，着实就是……一点都不够。 可没有办法，还是不能有太过深入的接触才行。 不然的话，他会忍不住。 赫连懿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做到自己喜欢的人在怀中，却还是一点都不会乱？那不能。 只是掩饰着一切，没让沈涟发现罢了。 至于沈涟那就是享受的很……她哪里会有半点困扰，反倒是会有时候忍不住亲一口赫连懿，黏在他身边。 不过，现在沈涟只想要离他远点，免得影响自己的判断。 关于黄语的事情，赫连懿到底是没有将人送走，而是将她安排在了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根据赫连懿所说，这黄语还有作用，等到没有利用价值再让她走。 “这……会不会不太好。”沈涟是不想黄语靠近他们，却没有讨厌这个姑娘。 “交易本就是如此，你当真相信她是为了报恩？”赫连懿满不在乎的。 这个，沈涟还真就不清楚，又不是黄语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晓。 一直到第三天，赫连懿总算是没有那么忙碌了，总算是可以陪在沈涟的身边。 第一百五十六章 深夜异闻 当天赫连懿就带了沈涟去了一家茶楼，沈涟觉得疑惑，难道赫连懿就只是带她出来喝茶？ 这不能够吧？ 正在疑惑着，沈涟一看门外，二十多个人排成一排从外面走来，随后一个个全都捧着点心以及各种吃食进来。 沈涟惊讶之间，整个桌子都被摆满了。 这这这……真的就只是一座茶楼？！ “我都可以开店了！”沈涟惊奇又欢喜，每一样都尝一下。 这摆上来的，不仅是各种糕点，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精致的熟食，沈涟开心得合不拢嘴，都顾不上理会赫连懿。 “别着急，都是你的。”赫连懿仔细给她将那些糕点切成小块。 沈涟看着这么斯文的吃法，不由得放慢了动作，想来她一直都是大口大口地吃，极为注重礼仪的赫连懿必定是早就看不惯了罢…… 想到这，沈涟总算是没有继续吃，就这么看着赫连懿那白皙修长的手，娴熟切着糕点。 “不想吃了？” 沈涟摇头，“殿下先吃吧，我来切。”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她来干活，赫连懿享受。 抬眼，沈涟就见到赫连懿正在看着她。 沈涟摸摸脸，“怎么了？” 赫连懿一笑，凑近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又退回去慢慢吃着那一块桂花糕。 赫连懿其实不怎么喜欢甜食，在沈涟之前，府上所有的糕点都只是用来当做是摆饰的东西。 后来，府上的糕点越来越多，基本都是落入沈涟的腹中。 这会赫连懿会吃这些，也都只是因为沈涟罢了，见她吃得开心，就像是他的胃口也会好了不少。 “别切了。”赫连懿无奈。 也就这么一会，沈涟基本将所有大块的糕点都给切了一遍，但形状实在就是不敢恭维。 沈涟回过神来，见到被自己糟蹋似了的糕点，顿时有些慌了。 “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浪费了。”沈涟慌乱之下，往嘴巴里塞了不少，但这糕点本就是适合慢慢吃，猛的一下，很快就被噎住。 赫连懿又得给她喝水，拍背，擦拭嘴角。 这么伺候下来，沈涟的眼尾都红了。 这到底是谁在伺候谁了？ 沈涟顿时更是沮丧，本来是想让赫连懿开心些，却是发生了这样的状况。 “抬起头来，别想太多。”赫连懿似是知晓她的心思，声音温柔极了。 但越是温柔，沈涟就越是愧疚。 “殿下，我是不是不适合……”沈涟没勇气说下去。 她这么一个粗人，如何配得上光芒万丈的赫连懿？ 一时间，沈涟生出了退却之意，不由自主想起了黄语来，若是换做是黄语的话，大概会是比她做得更加好吧。 可以保护赫连懿甚至还可以应付那些想欺负赫连懿的人，这不是最好的人选了么？ “你若是当真这样想，那还不如努力一下。” 沈涟猛然抬眼，有些迟疑，“这是努力就可以了的？” 似乎不能吧，不然的话，天下之人，岂不就是全都有资格了…… “努力那么就可以带来改变，什么都不做当然就不可以。”赫连懿耐心说道。 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沈涟看着赫连懿，心头的焦虑似乎也消失了大半。 她的确就是有些患得患失了，也有些觉得自己不配站在赫连懿的身边。 甚至想要让赫连懿等等她。 可，为何要在意这些？沈涟也不是很明白，自信可以让人有巨大的改变，沈涟就连自信都没有坚持过。 “我在乎的，不是身份外貌，也不是话语，只是你而已。” 一切都是外在因素，最为看重的不就是那一颗心么？ 若是心都没有靠拢，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他们说到底都是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有过一些交心的时候，也有沮丧之时。 她否定自己的同时，不就是将这一切都给否定掉了吗？ 想到这，沈涟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些。 说着相信赫连懿，却还是会在怀疑自己的同时也都将赫连懿怀疑了。 “我明白了，殿下。” 不过是一夜之间，西城就进入了雨季，半夜就开始下雨，沈涟想要出门的计划泡汤了。 这么一个阴雨天，沈涟根本就不想出去，甚至就是只想在被窝里边。 但这是不可能的，赫连懿会早早就将她拉起来，不是看书就是做别的事情。 赖床也不是每天都有的福利，沈涟在心里叹息，若是之前，赫连懿那是温柔得都不肯吵醒她，现在…… 说起来都是泪。自从沈涟说要改变自己，提升自我，赫连懿就开始严格督促她。 有时候只是在不经意之间看过来，有时候则是会直接提出。 “你在打瞌睡，昨夜可是睡得不好？” 沈涟立即就回神了，摇头，“没有！” 睡得再好，在看一些书的时候都会有困意啊…… 尤其是在看一些生涩难懂，或者是没有兴趣的书籍之时。 可这个现象在赫连懿身上就完全看不到，在赫连懿忙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没有半点瑕疵的机器人似的，都不会觉得疲惫之类的。 “殿下，今晚想听故事么？”沈涟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想讲，我就听。” 沈涟就笑，“那好，晚上等着。” 带出来的书并不多，也就只有那么几本，但沈涟找来了纸和笔，开始在那上边圈圈画画。 时不时会笑一下，显得有些诡异。 一直到夜里，沈涟都是出于亢奋的状态。 赫连懿不明所以，由着她闹腾。 沈涟拿着自己的杰作，坐在床头，问：“殿下有害怕的东西么？比如说怪物或者妖怪啥的？” 赫连懿神色怪异，“你要说异闻？” 沈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概就是了吧。若是殿下太害怕，就喊停。” 赫连懿应下了，但一个姑娘，不怕这些？ “说吧。” 沈涟所说的故事，其实就是好几个小故事融合在一起，反正在这个时代之中，怎么编造都全凭她一张嘴！ “那也是一个雨夜，姑娘与母亲居住，那时候她正与母亲聊了几句，她就看着自己母亲回了房间，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沈涟凑近耳边，“你猜猜外面的说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支离破碎的童年 “那门外，是她母亲，正让她开门。” 说完，沈涟自己先抖了抖，又一边紧张兮兮盯着赫连懿，“这故事如何？” “说完了？” 沈涟：“……是啊，听明白了？” 赫连懿直接就复述了一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明白了，这故事虽说不完整，但想表达的都表达了。” 敢情这人就没半点的害怕，甚至还可以在这慢慢分析。 一点都不好玩！ 赫连懿顿了顿，“张口。” 沈涟愣愣的照做，口中是香香甜甜的味道，那是一块糖。而鼻翼之中闻到的是熟悉的香味儿。 那么一瞬间，沈涟的大脑空白了一下。 “怎么了？脸这么烫，可是发烧了。” 赫连懿那微凉又宽大的手放在沈涟的额上，神色严肃。 这哪里是什么发烧呢？沈涟迷糊应一下，抓住那作乱的手。 “别碰了，我没事。” “那，我来给你降温。”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又似是在那耳膜之中震动，惹得沈涟的心头痒痒的。 一靠近，赫连懿身上更多的香味传来，沈涟下意识深呼吸，更是有些发晕。 整个人都像是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不想让眼前的人离开。 于是赫连懿的衣袖就被抓住了，沈涟主动抵在赫连懿的额上，神色迷离。 “涟儿，你这样，可不就是想让我破禁的？” 那指间到了沈涟的唇上，轻轻拨弄了一下。 沈涟似是不满皱了皱眉，拨开他的手，“你有什么禁忌的？” 她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但这一问起来，赫连懿就笑了笑。 “不可说。” 他怎么说呢，就说想要克制住自己，不能让一时的冲动毁掉了一切？还是说想抑制住感情，不让别人知晓，沈涟就是他的弱点？ 都不能吧，第一次这么想要保护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赫连懿定定看她许久，最后松了手，“吃吧。” 一远离，沈涟很快就从这个状态之中出来，有些不明所以看了赫连懿好几眼。 赫连懿，似乎是有心事？ 沈涟将这些藏在心底，慢慢揣摩。 总的说来，沈涟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西城，这里环境清幽，又不会有太多的眼线，更加不会有什么邪教。 雨后的空气一片清新，就连天空都是澄碧如洗。 “殿下，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多留两天？” 赫连懿答应了，但要求的是，不管沈涟去哪里，都要汇报，切不可再自己独自出门。 这个要去忒简单，沈涟都没多想就一口应承。 有时候，对于他们说来，一切的事情似乎都不敢就是如此罢了，可人生之中迟早都会是有这么一些事情出现的。 回去不久之后，沈涟才想起了黄语来。 “那个黄语，殿下想用她就用吧。”沈涟也不嫉妒了。 左右赫连懿只喜欢她，哪里会去看别人。 赫连懿见她没有半点的不情愿，倒也还是应下了。 沈涟其实都比较能够理解，赫连懿现在还是最缺人的时候，有一个黄语可以帮得上，那就是最好的了。 想明白一切，沈涟就连看到外面依旧是阴雨迷蒙也都是一片好心情。 好在的是，这阴雨天气也不过就是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时候逐渐晴朗，且出现了彩虹。 “山色空蒙雨亦奇啊。”沈涟念出这句诗来。 赫连懿看过去，“怎么有了诗兴？” 沈涟笑了，“也就应景念一两句而已，我可不想作诗。” 她可没有作诗的本事，那都是原主的，不是她的。 “这句诗，还不错。”赫连懿回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只当做是沈涟自己做的诗。 “下一句，可想好了？” 沈涟大囧，“没有，不想了。” 她要怎么说着其实是第二句呢？ 算了算了，以后都不在做这种事情了，吟诗作对？那不是她的风格。 且，最令沈涟感动的是，这次再也没有人啦打扰他们约会了！ 赫连澈早就在回京路上，大概已经差不多到了。 至于那黄语，当然不是这么不识趣的，就连搭话都少，还真就像是一个只想找一些事情做而已。 沈涟那是真的没去计较了，主要就是他们都没有半点别的心情 “涟儿，与我去一个地方。” 傍晚时候，赫连懿回来，就拉着沈涟外出。 这会沈涟正饿着，有气无力的，任凭赫连懿摆布。 出门还坐上了轿子，之后到了那里沈涟就不清楚了，一下车四周就是只有一片墓碑…… 沈涟吓得清醒了。 “这是在玩我吗？” 看得到的就是墓碑以及树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怎么就来了？ 沈涟想走，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没有，我一直想带你来这里。”赫连懿抓住想要逃走的沈涟，语气无奈，“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才下定决心要隐瞒身份。” 沈涟安静下来，“在这西城？” “嗯。” 当年的事情，赫连懿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所有的对话，以及那时候的风如何吹过脸颊，都记得一清二楚。 出生时候，赫连懿还真就是一个多病痛的孩子，并且还一度得了会传染的怪病，至此都没有谁敢靠近。 之后来到西城求医，在这生活了两年，六岁懂事了，身体也好了不少，才回去。 一回去，就受到了皇帝的宠爱。 因为那时候的赫连懿虽说还很小，还是小小一个的孩子，却因为一些原因比很多孩子都早熟，明白自己的异样，也不敢去暴露自己的性别。 “我经常会在这里。”赫连懿回忆之中出来，轻声道。 沈涟抖了抖，“为何要在这？这西城这么大，也还是有地方去的吧？” “嗯，可我不能与任何人接触。也就只有在这里，才是一个可以安心之地。” 因为平常时候不会有人来的。 这么一说之后，沈涟就明白了，因为从小就开始隐瞒身份，所以就算是想去做些别的事情都需要三思。 尤其是小时候，若是一旦暴露性别，那就很有可能会被送走。 “殿下。”沈涟有些心疼，是以前只觉得赫连懿是一直都在那深宫之中，应当是不会有过什么吃苦的经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乖乖等我回来 这么孤独又寂寞的童年，任谁听了都会心酸。 “不必同情我，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会去在意。”赫连懿没什么情绪道。 时间可以掩埋一切。 沈涟摇头，“我不是同情，也不是想安慰。就是觉得，若是我如果那时候也可以在殿下身边的话，那就好了。” 想陪你一起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想早点认识你。 “那是不可能的。”赫连懿看向她。 “也就只是假设一下。” 沈涟别开脸，她不想让赫连懿看到她脸上的那些情感。 赫连懿是一个绝对不需要同情的人，也是一个坚定决绝之人，这样的赫连懿，就连同情都是一种侮辱。 赫连懿本该是出尘之人啊…… “这个墓碑，是从小照顾我的一个嬷嬷。”赫连懿到了一块石碑前面。 沈涟有些好奇，那墓碑之上也就简单些了几个字，看得出来这里常年都有人打扫。 “那今日既然是来了，就来祭拜一下吧。”沈涟去摘了一些野花，放在坟前。 “多谢嬷嬷照顾殿下，现在有我在殿下身边，您可以安心了。”沈涟虔诚地双手合十。 赫连懿见她如此，也没有阻止。 大抵就是允许沈涟进入自己的心间，又将沈涟放在了重要的位置，所以不管是她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生气的吧。 “殿下。以后不管是在哪里，殿下的身边都有我。”沈涟笑着挽起赫连懿的手。 若说之前的那些事情，其实都不过就是一些 “你当真确定？” 沈涟不以为意，“有什么不确定的，在殿下身边是我的荣幸。” 这么一说，赫连懿就笑了笑，这么说的人其实并不是只有沈涟一人。 早些年的时候，也曾经又一些人想要从赫连懿这里得到些什么，所以就对赫连懿极好，那时候应该是在他十岁左右。 那些人见到他受宠，处于嫉妒或者是想要从中获利的心理，接近他，做戏做得还挺好的。 后来没有一个敢靠近赫连懿，因为那些曾经去过他的院子之中的人，都一一死去，有的是死于事故，有的是死于犯事。 总之各种死法却都是与赫连懿无关的，再后来有人发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了。 “若是有一天，你想离开，可先告诉我。”赫连懿抓住沈涟的手，要得到她的应承。 “嗯？”沈涟不是很明白，“我不会离开啊。” 开玩笑，赫连懿这么好的长期饭票，她哪里想要离开呢！ 之前是这样的一个心理，现在也都是不想离开。 “就只是假设。” “好，不管我去哪里，都与你说。”沈涟应下，看了看四周，拉了拉赫连懿的衣袖，“那殿下可以抱抱吗？” 说完，没等人同意，沈涟就心满意足钻进赫连懿的怀中，抱着那有力的腰身。 谁能够分开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沈涟都会是怀疑的是，赫连懿是想太多了，才会是有时候冒出这些奇怪的言论。 大概还是会有不安的吧，如今的赫连懿还是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若是有朝一日暴露出来…… 那就是灭顶之灾。 墓园之事沈涟一直都很在意，但回去时候还是表现出轻松愉快，并未让赫连懿发觉。 也许，该是时候为赫连懿想想，要如何破开这个死局了。 这西城之行到底是没有持续多久，赫连懿收到了京城的来信，立即就收拾东西赶回去。 沈涟问了一下，赫连懿并未说清楚来，只说是谢予遇到棘手的事情。 这段时间，都是谢予在京城忙碌，也是足够辛苦。 赫连懿对谢予很是信任，沈涟很清楚这个事实，可当她知道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惊讶。 “殿下可是将谢予当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沈涟有些好奇问。 “朋友？”赫连懿觉得这个说法有一些奇怪，他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方面。 “不是朋友吗？那为何殿下会对他这么的信任呢？”沈涟觉得奇怪，这一般都是信任并且觉得他是一个可靠之人，这基本上就是半个朋友了。 赫连懿思索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沈涟与他之间的一些思维方式上边的差别。 赫连懿平静说着，“谢予，只是我的客卿，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下属罢了。” 好吧……就只是下属啊。 不过在沈涟看来，似乎赫连懿对待谢予，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冷淡。 但是赫连懿并不想继续说下去，她也没有继续问了。 有了一个需要早点回去的目标之后，他们的行程也就快了不少。 不到三天就已经到了京城。 沈涟看着有些熟悉的城门，心头不由得感慨，就有一种是刚刚离开京城的感觉，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回来的时候。 “等会儿你先回去.。” 赫连懿在沈涟耳边低声说着。 沈涟有些诧异，“殿下，可是要去哪里？不能带上我吗？” 这一回来就要去忙吗？沈涟觉得这有点不太可能吗？难道是要去……幽会？ 咳咳……沈涟收起了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 “那殿下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沈涟拉着赫连懿的衣袖，像是有一些不舍。 想来这么多天，他们什么时候分开过了一直都在一起，并且不管是去做什么都是一起的，这么突然就要分开，沈涟心头有一些不是滋味。 “很快就回来了的，你在府上等着。”赫连懿见她如此心头不由得软了一些。 一想到由沈涟在驸马府上等着他回去，他心头就有一些暖意。 这么长久以来，从来就没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人不舍，或者是会有人一直等待他回去。 想来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好的。 等到进了城门之后，赫连懿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沈涟就只来得及从窗口看了一眼。 “别看了，再看下去也不可能将殿下看回来。”这话有一点挖苦的意味，沈涟看了过去。 果然就是青翼。 这家伙果然就是跟他水火不容，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是她做的事情，青翼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圣旨来了 “怎么？殿下又将你留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呢？”沈涟语气有一些夸张，“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样殿下不高兴的。” 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赫连懿需要去忙自己的事情的时候，都会让青翼在沈涟的身边。 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是吧，青翼对此已经是非常有意见，但也只是对沈涟发泄罢了。 “呵呵，我看是你自己对殿下说了什么才会是让我留下来，没想到你还真的是离不开我。”青翼嘲讽了一句。 什么鬼？什么叫做她离不开？ 沈涟看了一下，外边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这说话。 青翼就坐在那马车前边，沈涟坐在里边，“你这样说话要是被殿下听到了，保不准以为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青翼愣了许久，不知名的情绪从自己的心底翻滚起来。 “你这个人……哼！我对男的没有半点的兴趣，再说了你这个样子我还看不上！” 沈涟还真就是挺无语的，都这个时候了，青翼还将她当做是个男的。 算了，现在还是不要过多去解释，不然的话只会是让青翼觉得这是在欺骗他。 “赶紧回去，我可不想跟你在这斗嘴，浪费我力气。”沈涟百无聊赖，说到已经没了半点继续说话的念头。 “我还觉得是浪费我的口舌呢！”青翼不太满似的。 沈涟倒是有一些意识到赫连懿可能今晚都不会回来，但是在看到那熟悉的驸马府的时候，沈涟就不由得开心，且还有一股安全感生了出来。 她好像是才离开不久，可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比较想念。 “可算是回来了！”沈涟开怀笑了一下，“春花，去给我准备热水吧，我要洗澡！” 在外边的时候，沈涟也不是没有洗过澡，就只是没能够舒舒服服泡上那么一段时间，总感觉不对劲。 “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春花问。 “殿下忙着呢，晚些时候再回来。”沈涟正无聊着，开始逗春花，“你怎么一回来就先问殿下的消息，都不知道关心我的，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殿下是你的主子啊？” “那自然是——殿下才是主子。” 这…… 沈涟在心里哽咽了一下。 好像还真就是这样，春花不过是沈涟安排在她身边的丫鬟而已，还有其他三个全都只是被安排过来照顾她的。 “春花，你就不能圆滑点？就算殿下才是你的主子，可是现在你也需要听命于我，你的一切都取决于我，要讨好我知道吧？” 这个倒是事实，不管是沈涟说的是什么，提出的什么要求，春花都只有接受的份。 但春花对她足够了解，一听就知道是在开玩笑，便配合道：“那要如何讨好驸马？” 沈涟：“这都要我来教的吗？你要自己思考，核心就是关心我对我好，知道吧？” 春花顿了顿，“这就是奴婢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有吗？？ 沈涟回想半晌，抛开与赫连懿相关的不说，她基本都是跟春花在一块…… 被子是春花叠的，有时候就连头发也是春花帮束的，也就只有洗漱是她自己来。 ……这个问题揭过。 “府上是不是没什么人了？感觉好冷清啊，连个丫鬟都不见。”沈涟在那儿吃着糕点，又喝了点花茶。 外面都听不到半点声响，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 “其他人都在忙呢，驸马可是觉得闷了，不如奴婢来给驸马讲个故事？” 怎么又是讲故事啊？ 沈涟想起之前花式讲故事的经历，立即拒绝。 听什么故事，还不如自己去看书！ 赫连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沈涟在思考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无聊。 就这么思索着，外边忽然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每一会就有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驸马，有宫里的人来了！” 沈涟立即跳起来。 宫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偏偏赫连懿又不在…… “我马上出去，你先去招待一下。”沈涟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慌乱，先是去换了一身衣服。 出去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李公公。 “驸马爷许久不见，可还精神？”李公公看似心情不错，正笑眯眯望过来。 沈涟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连忙道，“多谢关心。看公公近来气色不错，想来是有喜事。” 李公公立即就笑了，“这是驸马有喜事，可不是老奴。” 她能有什么喜事？沈涟有点懵。 这么胡乱一想，就见到李公公的手里还拿着圣旨，顿时就睁大了眼。 “难道是又有赐婚了？”沈涟一阵惊慌。 她可不能拒绝啊，如果真要赐婚的话…… 听到这话李公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驸马爷这是在想什么呢？赐婚哪里有这么草率的。” 沈涟摸摸鼻子，讪讪笑了笑，这不是太过于担心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吗？她可不敢还招惹任何别的人呢。 反正有赫连懿在，沈涟现在是谁都不想有任何的瓜葛了。 “那这圣旨是怎么回事？还望李公公言明。” “这就是准备宣读了。”李公公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帝姬殿下，如果殿下不在那这圣旨也有些麻烦。” 沈涟有些慌乱，连忙打哈哈，“殿下如今身体不太好，现在还在休息。” 这也不是没有过的情况，所以李公公并没有怀疑，只是叮嘱要好好照顾赫连懿并没有多想。 沈涟捏了一把汗，“多谢关心，殿下只是刚回来有一些不适应，现在头昏脑胀的，连走路都不稳也就不出来了。” 这么一说，李公公倒是信了几分，并且又对沈涟说了一些别的事情。 等到宣读圣旨的时候，李公公才轻咳了一下，“那么驸马爷就来接旨吧。” 沈涟跪了下去。 “……苏城遭此大难，累及人员众多，念帝姬赫连懿以及其驸马在苏城立了大功，特此嘉奖。” 听了半天，沈涟没听出过所以然来，有一些茫然，他们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嘉奖？ 第一百六十章 风雨前的宁静 李公公补充，“驸马接旨吧，这里边说的还是不太清楚，但是皇上的本意是让你们明日进宫详细聊一聊。”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涟想想进宫似乎有点不妙啊，并且不知道赫连懿明天能不能有空进宫一趟。 “辛苦李公公了，这件事我会转告殿下的。”沈涟态度恭谨，并且看起来又有几分的谦逊有礼，并不像之前那样灰头土脸的。 李公公看了一下，“驸马如今看来倒是多了几分的生气，与之前相比，着实是有了比较大的改变。” 有么？ 沈涟有一些疑惑，她自己是没能够多体会有什么变化。 顶多就是在说她跟原主之间的一些不一样。 不过看李公公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在说这个。 “大概是吧，跟在殿下身边，多少是要有一些进步才行。”沈涟道。 聊了这么几句，李公公也打算就此回宫，“那么老奴也就不打扰驸马了。” 沈涟将他送到了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这李公公来了这么一次，可真就是让她有一些心惊胆战的。 偏偏赫连懿没能够回来，如果李公公倒是要等到赫连懿出来的话，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青翼这个家伙又来了，沈涟现在并不想理他。 沈涟看他一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殿下可有说过什么时候才回来？” “没有，你如果是想见殿下，那可以直接去找。”青翼像是在开玩笑说道。 直接去找这是不可能的，赫连懿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在哪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出去，那不就是太过于没脑子了。 沈涟瘪瘪嘴，“或者你就去跟在殿下身边吧，反正我已经在府上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去保护殿下。” 她想过了，左右赫连懿只不过是因为担心她会遇到危险，才会将青翼一直安排在身边。 所以这都回来了，也不需要让青翼一直跟在她身边。 这么一说，青翼倒是有一些心动，他当然是想再赫连懿身边。 在沈涟这里，虽然是偶尔会有一些危险，不过这沈涟都在府上了，还有暗卫保护着，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危险呢？ “你就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踏出这大门半步，你相信我。”沈涟见他有一些松动，继续劝说。 “好吧，既然这是你求我去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好了。”青翼略微傲娇说道。 沈涟也没有拆穿他，“对，是我求你去的。快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守着。” 青翼前脚出了大门，后脚宋柯就回来了。 沈涟许久不见他，这下子见到了，颇为惊喜，“许久不见，宋公子这是从哪回来？” 宋柯的背上背着一把琴，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裳，墨发简单竖起来发带是白色的。 他听了这么一句话，微微笑着，“确实是好久不见，驸马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这个外出的这段时间过得还挺好的。”沈涟没有意识到他问的是今天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柯也不多问，只是与沈涟肩并肩一道走回去。 “近来宫里有一些不平静。” “为何？宫里又出了什么大事吗？” 沈涟这才回来，还没坐热那个凳子就接到了圣旨，这时候又听到宋柯说起皇宫里边发生了一些事情，顿时就有一些关心起来，毕竟赫连懿所做的事情有可能就关系到皇宫里边。 “到底是什么事情其实还不清楚，只是宫里已经有一些乱了。” 宋柯到底只是得到了一些比较模糊的消息，并不能确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沈涟神色严肃，她现在并不能够将这些事情置身事外，现在她也是有着一定的关联。 “驸马也不必太过于担忧，反正如今也还没有发生什么难以应对的事情。” 显然这一句安慰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沈涟现在心里有一些乱，并且一股危机感也浮现了起来。 她想，看来还是应该不去管这件事情才好，免得给赫连懿添麻烦。 “这件事我知道了。”沈涟声音低沉。 宋柯见她如此，又想安慰，倒是沈涟现在并不能听得下任何人所说的话，没说两句就直接告辞，回了院子之中。 沈涟是个所有情绪基本都摆在脸上的人，所以一回去春花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这一次是不管用糕点或者是讲笑话，都不能让沈涟开心一点。 她反倒是说：“春花你就让我静一下吧，我要思考一下人生。” 等到四周全都安静下来，沈涟心里却是更加乱了。 更多的是在担心赫连懿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不能够帮上忙的话，那还真的是比较难受。 “唉，为什么我就是一贫如洗，一官半职都没有呢，就连想帮也都帮不上，我怎么就这么都没用。” 沈涟有一些自暴自弃想着，本来她就没有想过去当官，但现在想一想，如果她真的是有一些权力在手里的话，也许还可以帮得上忙。 至少也可以陪一下赫连懿。 但是现在事实就是，她就连赫连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被宋柯的一句话搞得心烦意乱的。 此时刚回去的宋柯也有一些不安，他所说的那些，本意就是想抒发一下感慨。 “也不知道驸马能不能够体会，殿下现在离不开她，并且也需要安心去做一些事情……” “按照你这么一个说法，我觉得驸马可能并没有听明白。” 他回去之后就立即跟那些男宠们说起刚才的事情，他们一致认为沈涟根本就没有理解宋柯所要传达的意思。 “你就直接说不就好了，还让驸马猜，你又不是不知道，驸马是一个比较直率的人，并且是个单纯的。” 简单说的就是沈涟并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需要抛直球就好了。 但是宋柯这个人就习惯含蓄委婉，现在才明白了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似乎是有一些不太合适。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还有我在呢 但现在去找沈涟的话，似乎就有一些欲盖弥彰。 “算了吧，驸马也不是不能够想清楚，只不过是一时半会并不能够理解罢了。” 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宋柯也就没打算去解释什么，反正皇宫里边是真的出了一些事情，并且就连皇帝也都忧心不已。 “这件事还是有一些复杂，如果殿下不能够解决的话，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可能就需要改变一下。” “是啊，如果这一次还是需要更改的话，那么还需要花费更加多的时间才能最终成功……” 几人在那儿低声讨论着，都是一副严肃的姿态。 如果让沈涟见到了他们这个样子必定是会更加慌。 一直到夜半十分，赫连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沈涟一直都没有睡着，正在辗转反侧，一听到声音马上就跳起来。 “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涟惊喜又担忧的连忙跑了过来，在她记忆之中，曾经也有过一次深夜的时候赫连懿回来，并且是带着一身的伤。 这一次…… 沈涟就着微弱的烛火，将赫连懿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像是没有受伤，并且就连衣服都没有皱。 “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你怎么了？”沈涟说的好几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抬眼看去。 但还没等她问起，她的唇就被封住了。 赫连懿十分的热情，像是急不可耐似的。 就这么一个举动，立即就点燃了沈涟体内的一样，顿时情动。 “殿下……” 沈涟还有一点意识，并且不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圣旨！” 赫连懿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停了下来，“什么圣旨？” 得了自由，沈涟快速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赫连懿听了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竟然是这个时候就来了，还真是太过于着急了。” 他们今天归来的消息可是谁都不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竟然是被皇宫里边的人都知道了，甚至都送上门来。 “殿下，宫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的？” 沈涟心有不安，她还是想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很想为赫连懿分担些什么，但就她这么一点能力并且又是这么一个身份，似乎就是什么都帮不上，就只能够干看着，实在是太憋屈了。 赫连懿并没有想解释什么，“没什么，你不用去管这些事情，只需要在服里面好好呆着，等我解决。” 沈涟一把抓住赫连懿的袖子，“可是我担心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发生了什么，我……我怎么办？” 沈涟心情着急，她实在是太担心了，那些未知的事情引发起了她内心的恐惧。 并且她也在想，如果一点都不能够帮助赫连懿的话，那就算是在驸马府里面也都不会安心。 “我不会有事的，不用慌张。”他倒是有些明白沈涟现在的心情。 但要将沈涟也牵连其中，他还是做不到。 “算了。”沈涟知道他不会再说了，自己就没继续问。 “等到你想说或者是可以说的时候再说吧。我也不会干涉你任何的事情。” 沈涟说的这些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她本来并不想发生这么一些事情，可是为什么不管是遇到什么都会是这样无力？ “嗯，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如果那时候你还想知道的话。” 沈涟咬咬唇，“饿了吗？” “还好。”赫连懿抱着沈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一放松就感觉到无尽的困意袭来，但他还是坚持着去洗了澡才上床。 以往沈涟都是先睡的一个，但这一次赫连懿沾床即睡。 这叫沈涟都看呆了，她一点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 “看来他真的是很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沈涟有一些心疼，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能够为赫连懿做一些什么？ 面对这么无力的自己，沈涟头一次希望自己就算是也牵连其中，其也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沈涟睡得比较晚，早上时候竟然就是很快也都跟着醒来，甚至都不觉得困。 相顾无言之下，赫连懿捏了捏沈涟那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再睡会。” 沈涟摇头拒绝。 赫连懿没勉强她，两人还是头一次一起在那洗漱。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外面的人声也多了些。 “今天要进宫。”赫连懿说起这话的时候，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 见他如此，沈涟更是不想进宫，“殿下，要是不进宫的话会怎么样？” 沉默了一下，赫连懿给出了答案，“抗旨不遵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似乎还是挺严重。 “那就走吧，殿下不必担心，我也在，不会有什么的。”沈涟尝试去让他安心一点。 进宫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赫连懿都不会开心，沈涟其实也没能够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就隐约觉得这样沉默不说话的赫连懿着实是让她也都有些难受。 似乎是有一股哀伤将赫连懿笼罩着，让他不得不去面对。 每当这个时候，沈涟就会特别想将他抱住，然后告诉他还有她在。 想来赫连懿并不需要吧，他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就算是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不会希望被任何人看到吧。 “叹什么气？” 赫连懿幽绿的眼睛看过来。 “就觉得人生无常，每个人好像都是带着自己的使命来的，如果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沈涟在那胡乱说着，“就乱想了一下。” 想来她来到这里应该也不是什么偶然。 “如果真的有使命的话，为何我找不到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么？”赫连懿破天荒，接了这话。 沈涟也回答不上来了。 她只能够将赫连懿的手握住，“殿下，还有我在呢，你不必这样……” 你不必这样的悲伤，不必露出这样的神色。 沈涟特别想将眼前的这人好好的疼爱一番，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 第一百六十二章 礼部主事 每一次的靠近都会让她有一种自惭形秽，并且没有什么立足点去说什么的感觉。 赫连懿实在是太出众了，这么一个人仿佛就是上天特意打造出来的完美作品，根本就不容任何人去亵渎。 这精致完美的容貌，以及这身段……如果不是异族，大概就会成为全天下最为尊贵之人。 可他却是要从小就隐瞒自己真实的性别，并且要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想来也是比较难受。 如果她可以在那时候就陪在赫连懿身边就好了，不用这样的自卑。 “到了，殿下。” 在沈涟一阵乱想之中，皇宫也到了眼前。 他们下了轿子，朝着御书房而去。 这一次带路的是另外的公公，并不是李公公。 沈涟随口问了一下，就得到了一个李公公抱病在身不便出来的消息。 沈涟愣了一下，“那替我向李公公问好。”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染病了？ 沈涟不由得脑补了许多的事情，总觉得这些不可能这么的简单。 这可是在皇宫之中，被说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一切事情都会有表面现象。 几个拐弯之下就到了御书房门前。 这一次他们倒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被安排去了大殿。 也就这么一个走动，沈涟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仿佛是预兆着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赫连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尾指，“别太紧张。不会有事的。” 沈涟这时候勉强笑了一下，“我不紧张啊，为什么要紧张？” 她还是不太想让赫连懿在这个时候还要分神在她身上，毕竟接下来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赫连懿倒是没有拆穿，只是安慰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等到皇帝来的时候就松开了。 皇帝一来就对赫连懿嘘寒问暖，“这一次在苏城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有受伤？” “倒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儿臣也就只是做了一个诱饵，并没有伤到。” 至于详细情况，赫连懿那根本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毕竟就算是说了出来也都不会有人相信。 此时赫连懿正低垂着眉眼，看着就像是一个极为乖巧的帝姬。 接着皇帝又问了一下沈涟，也就只是象征性问了两句之后就转到正题。 皇帝道：“驸马这一次也立了大功，不知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沈涟诚惶诚恐的，“皇上过誉了，我其实……什么都没做。” 可不就是什么都没做，就连个赫连懿的计划她都不知道，完完全全就是被保护着。 也就除了运气不好，碰上了教主之后被抓起来，也没有受伤。 赫连懿替她道：“这些事情都是应该做的，并非是为了赏赐。” 皇帝点头赞赏。 但皇帝放出来的话，不给一点赏赐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思索一下，“这样吧，礼部那边缺一个主事，可愿意去？” 礼部主事只是一个很小的官职，可以说是芝麻绿豆的小官。 这个赏赐倒也寻常，不过沈涟还是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先看了一下赫连懿。 但是赫连懿并没有表态，甚至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沈涟很快就找到了借口，“多谢皇上美意。可殿下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府上，只怕是不能去了。” 皇帝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倒也是，懿儿这些时间以来都拜托你照顾了。” 赫连懿面上露出点玩味的神色，转瞬即逝。 没想到就出了趟门，这一趟沈涟变得聪明了些，还知道拿他做挡箭牌了。 但这官职并不大，就算是去了，也不至于会被盯上。 “府上那么多的丫鬟，又不是照顾不了我。”赫连懿轻叹一声，“若有需要，驸马也不妨替父皇分忧，如此我也可放心些。” 沈涟有一些惊讶，这意思就是同意她去做官……是想要得到些什么情报？ 这男人心思转变得还挺快。 皇帝一听笑了，“丫鬟跟驸马哪能相比？但去了多少都可以学点东西，倒是实在的些。那礼部主事，虽说官职小，可能够接触到的也不少。” 沈涟见这个情形，知晓自己是没有办法摆脱了，只好改口应了下来。 皇帝这才像是满意了，之后又说起对赫连懿的赏赐，虽说是没有给官职，但给的也都比较丰厚，拿来好好修缮或者扩大驸马府都足够了。 等到回到驸马府，沈涟还有一些茫然，他们似乎真的就只是被召去给赏赐，顺道聊了一下而已。 沈涟像是后知后觉一般拍了拍胸膛，“我还以为皇上要唠叨些什么呢，原来还真的是要赏赐我们呀。” 皇帝可是这个国家最高的领导人，能够掌控所有人的生死，沈涟每次都有一种不敢多呼吸的感觉。 赫连懿失笑，“不然呢？你就想太多。” 沈涟也有一些无语，如果不是宋柯说了那些话的话，她也不至于会这样。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说到这个赫连懿的神色就淡了很多，“又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沈涟连忙摆手，“没有啊，我就自己乱猜的，真的发生了什么了吗？” 她可不能将宋柯供了出来。 赫连懿斟酌字词，“事发生了点事情，不足为道。” 这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沈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了，那李公公好像有些奇怪，他今天怎么就突然病倒，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赫连懿却说，“不奇怪，宫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么一说的话，隐约有种赫连懿是知道了什么的感觉，沈涟倒是有几分好奇。 但想了想，赫连懿肯定不想让她牵连其中，甚至就是根本不想让她知道。 犹豫一下，沈涟看似漫不经心说道，“其实吧，我觉得我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好的，没必要一直都这样瞒着我。” “没隐瞒，全都摆在你面前了。” 如果不是赫连懿说话的时候十分认真，沈涟都要以为是在诓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官上任 “不信？” 沈涟连连摇头，“不是，我就是想着，若是多知道一些有帮得上你的，那就好了。” “涟儿，你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帮助。” 听到这话，沈涟在心里叹息了一下，本来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好，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会有一种极度的无力之感。 大概就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却又没有办法给他分忧，而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太行吧。 随后又说到那礼部主事，赫连懿还有些担心沈涟不开心。 “反正都应下来了，先试试看吧。” 更何况这还有可能可以帮助得到赫连懿，所以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如果真的不合适的话，到时候再说。 赫连懿握住她的手，“嗯，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说到这个，沈涟笑了笑。 “我怎么感觉你就算是不在宫中做官，也都对朝廷了如指掌，并且还有一定的掌控能力。” 赫连懿也笑了一下，“想要了解朝廷其实也并非难事，只要有心想了解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 这话倒是不错，不就是有一句话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 接下来关于做这个主事到底需要做什么，赫连懿说了很多。 小到穿衣打扮语言之类的，赫连懿全都讲了个遍，事无巨细的。 到最后沈涟都听得有些茫然，这到底是她去做官还是赫连懿去做官的，怎么赫连懿这么的了解？ “殿下，我觉得如果你做官的话，肯定会做得很好。” “我的志向并不在此。” “哈哈，是啊，殿下志向远大，肯定不会在乎这小小的官职。” 可是啊，沈涟这么一个身份本来就连做官也都是没有半点的可能，若不是有赫连懿作为撑腰，可能一直都不会有办法改变现状。 “官职虽小，可也是一个需要尽心尽力去做好的工作，别掉以轻心，落人把柄。” 叮嘱了几遍之后，沈涟几乎都是可以将这些话全都背诵下来。 至于什么时候去任职，倒也没有说清楚，沈涟却在想，如果是可以多过几天倒还好。 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她就被赫连懿催促着出门。 “今天就要去领朝服，并且去了解环境。” 沈涟十分诧异，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的？ 但既然是赫连懿叮嘱的，必定都是真的。 “去了之后，可得仔细小心一些，我做了一些安排，也不用担心。”最后一句话，赫连懿压低了声音。 沈涟有些惊讶，但心头还是有一点甜。 她觉得似乎赫连懿对她还真是太好了，就算是去做一个小官，既然还给她安排。 不过，这也让她更加好奇赫连懿的权力到底是渗透到了什么程度，明明就只是一个在外界看来毫无实权的帝姬罢了，怎么就有这份能耐就连礼部都有人？ 这大概也可以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了。 沈涟感慨：“等以后有机会我定是要听你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赫连懿轻笑了一下，“好，以后说给你听。” 出门的时候外面天色才慢慢亮起来，本来驸马府距离皇宫就比较远。 现在还没有完全天亮，街道之上人也很少。 突然之间，沈涟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出门工作，被妻子盼望着归来的丈夫。 想到这不由的笑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天，沈涟到达的时候时间比较晚，所有的比较忙碌，没有谁注意到她，只有一个负责人事方面的，过来问了一句。 “可是驸马？” 沈涟点头，“我奉皇上之命前来任职礼部主事。” 那人点点头，他听说了这事。 “那就随我来吧，现在先去领一下朝服，要进入礼部，首先要换上衣服才行。” 原来是有这么一个规矩，沈涟现在才知晓。 “这里不都有些什么规矩？有列出来的吗？” “规矩倒不是很多，只需要是完成分内之事，基本就可以了。” 这话说了就相当于是没说……不过这也算了，反正赫连懿跟她说了不少，大概信息也不会有多少的偏差。 沈涟身材比较高挑，但是在男子之中就只能算是中等，不过身姿是单薄了一些。 一换上端正工整的朝服之后，沈涟整个人就显得比较有精神，并且也像是一个官职人员。 接下来。沈涟就跟着这人将礼部大致了一遍，也就只是简单介绍一下各部门的分工，沈涟反正是看得眼花缭乱的，没有记得完全。 “以后你就在这，旁边都是你的前辈，若是有不懂都可请教。” 沈涟作揖，“多谢李大人。” 这还是第一天，沈涟其实还是没有什么活可以干的，主要还是熟悉环境，并且还跟旁边的同事熟悉一下。 这么走一遭下来，沈涟心头的紧张倒是完全消失了，本来她还有一些担心，来这里之后可能会暴露什么的，但她发现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罢了。 这里的人全都是在认真工作，并且对她的身份没有半点的怀疑。 这也难怪赫连懿会同意让他来这里，如果换做是别的地方，大概是不被允许。 “这位便是驸马了吧？” 沈涟正有一些出神，抬眼就见到一位官员前来身着朱红色的朝服，头顶乌纱帽，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小官。 但只可惜的是，沈莲并未认出来此人到底是谁，并且也还会懂得如何根据官服来辨认官职的大小。 沈涟连忙起来，“正是，请问这位大人是……” “本官乃是礼部尚书，驸马来此事受到皇上亲自差遣，本官迟迎了。” 沈涟当即作揖，“原来是霍尚书，沈涟失礼了。” 吓！怎么没有人跟她说？怎么第一天来的时候，这礼部尚书就会亲自来道贺的呢？ 主事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怎么能够惊动礼部尚书，看来还是皇帝这个口谕比较有用啊！ 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之内，礼部尚书寒暄了几句，又重复了一些本职内务，并且客套了几句，沈涟只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纵横整个礼部 临走的时候，礼部尚书还十分热情邀请沈涟到他府上做客。 沈涟冷汗连连，只推脱说下次一定。 等到恢复安静沈涟才擦了擦汗。 这么一来，沈涟开始有一些怀疑，现在的她到底能不能够做好这一个官职来…… 虽说主事就只是一个小官，可赫连懿说的在其职谋其福不就是做官需要做的吗？如果她做不到呢？ 沈涟不免担忧，“等回去了再找赫连懿慢慢商量吧，反正现在时间也还足够。”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涟在还算顺利的情况之下跟与自己交接的官员都打了交道，并且大致了解了一下自己需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傍晚时分，才驱车归去。 紧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沈涟整个人就瘫在了马车之中，显得十分疲惫。 赫连懿就在门口等待着，见着了马车才迎上去。 沈涟却是在里边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就见到赫连懿在自己跟前。 “我这是在做梦了吗？怎么见到了殿下？”沈涟有些迷糊道。 “没做梦。你回来了，下来吧。”赫连懿的声音极为温柔，让沈涟有一些不想动。 她拉着赫连懿的衣袖，“要不你先陪我一下。” 见到这人竟然就开始撒娇，赫连懿不由得有些失笑。 这还在马车之上，这么晚还没下去，可不是又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可赫连懿就是没有去理会这些，他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我说说。” “今天啊……反正好多，他们跟我说了好多好多我都记不清，反正需要我做的事情也好多。” 沈涟的声音有一些迷糊，她本来就有一些困，总感觉不是多真实。 但是一听到赫连懿的笑声之后就清醒了些许。 沈涟终于起来了，“我们先下去，回去再说。” 沈涟不记得自己在马车上待了多久，反正就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顿时就微红了脸。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的？” 赫连懿浅浅笑着，“没关系，反正在府上没有人敢笑话。” 是没有人敢明着出来嘲笑，可心里总是会想的呀。 想想她才第一天去任职，回来就拉着赫连在马车之上不下来，这成何体统？以后可不就是会引起更加多的误会吗？ “我不管！以后要是有类似的情况，你一定要提醒我！” 沈涟咬牙切齿的。 “嗯，以后记得提醒。” 话是这么说，可沈涟一回去就洗了把脸，终于恢复了。 迟疑了一下，沈涟问，“殿下，如果我真的不能胜任的话，我可以不去了吗？” “可以。”赫连懿看着她，“可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也有一些下属在那礼部，并且早就有了一些消息传回来，可如今看来，似乎是有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 “也没有什么的，就是感觉有一些不大对劲……就有些不习惯。” 被他这么认真一问，沈涟倒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似乎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了，就这样吧！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就好了！” 见她又害羞起来，赫连懿只觉得可爱极了。 想来沈连都还没有适应身份，多少是有一些不安。 赫连懿没有勉强她说出来，叮嘱：“记得我说的，有什么都可问我。” “那……在殿下看来，做官到底是怎么样的？” “没什么样，就你看到的那样。” 这…… 行吧，就当做她没有问过。 虽然是这么说，赫连懿之后还是又叮嘱了一大堆，并且找了一些书交给沈涟，说是历代的礼部主事留下的笔记，可以作为参考一下。 沈涟一下子就惊悚了，“这都是从哪儿找出来的古董？” 怎么连笔记这种东西都有，难道她也要做一些笔记的吗？ “想找自然是会有的。” 赫连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就算是历代没有做记录，他也可以让人现场做一份出来，只要是他需要的他什么没有呢？ 沈涟竖起大拇指，“殿下可真是厉害，看来我是有救了！” 说起应对一些官员的方法，她还是有一些惴惴不安，想来她现在也都还是有一些不太习惯。 这官场之上说错一句话可能就要掉脑袋的，并且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而已，如果有人要对付她，那就是最简单不过了。 有关今天的那个礼部尚书的行为，沈涟也说了一下。 赫连懿轻描淡写的，“那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别担心。” “啥？” 沈涟彻底懵了，不就是说会给她安排人的，怎么一上来就是一个王炸呢？！ 这肯定不是临时做的安排…… “那啥，我觉得之前我对殿下的赞美都太过于渺小，就算是礼部尚书都能够成为殿下的车前卒，我觉得殿下现在是无所不能的了！” 可不就是太牛批了！一个礼部尚书，相当于是掌控了朝廷的一部分。 并且赫连懿现在的权力暴露不足十分之一，如果是在用尽全力的条件之下，那到底是可以做到什么份上？ “没有这么夸张，别多想。”赫连懿看着像是说的非常的淡然，但心里早就是非常的满意她的这个反应。 谁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显得厉害呢。 赫连懿这样的人也都一样，并且他说过他有能力保护沈涟，那么他一定就有这个能力，只不过是现在不便于显露出来。 “我觉得我现在就算是纵横整个礼部也都不在怕的了！” 沈涟这回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还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算有解决不了的也可以去求助别人。 见她这样的得意忘形，赫连懿不免提醒她一下。 “这个礼部也不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那个需要小心一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不然到时候一定是会有麻烦.。” “了解！”沈涟很听话，“我也就在你面前得瑟一下，在去上班的时候，我肯定会好好工作，不会闹出什么麻烦来的！” 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这一些词都比较奇怪，赫连懿却没有去多问，有时候他就发现沈涟有一些疯疯癫癫的，时不时都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词语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变化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生一对 不就是谈了个恋爱，竟然是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沈涟觉得自己内心都变得脆弱了一些，这不应该啊…… “涟儿，我并不是在怪你，只不过是觉得还是有一些疏忽的地方，没有能够好好的保护你。”赫连懿放缓和了一些声音。 他不太明白沈涟现在到底是怎么样，可他知道如果再不安慰沈涟，可是要委屈死了。 “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才导致了这么一个局面。” 沈涟很快就擦干眼泪擦干，她觉得这根本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并不关赫连懿一点事情。 但是看着沈涟强颜欢笑并且试图转移话题的样子，赫连懿心里也很难受，这一些都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赫连懿在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将沈涟抱入怀中。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状元其实我是知道他在礼部的。不过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人罢了。你不必担心，若是不喜欢，过些日子就将他调离。” 这件事赫连懿还真可以办得到，但沈涟并不想他这么大肥周章的。 “不用了，我就只是觉得有一些不太适应，今天被吓了一下而已。就这样吧，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果我意味逃避的话，那不就是什么成长都没有，所以我觉得还是面对吧。” 至于状元这么久都还是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不就是说明他就是一个小气的人，以后肯定不会走得多远。 这么一想之后沈涟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可以应对更加多的事情，以前想要逃避的现在因为有了赫连懿的支持，之后，就觉得不应该一味逃避，还是应该要去勇敢面对。 两人谈了许久，最后还是依照现状下去。 本来这一切就不应当有什么大的变化，不然的话很容易就会引起怀疑，如今宫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涟还是比较担心赫连懿的状况。 “殿下来再等等吧，再过不久，我一定可以成为对殿下有帮助的人！” 赫连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够适应了下来，“好，我等你。” 但是就是有这么一个承诺在里边，沈涟在下一次碰到状元的时候都可以坦然面对了，并且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状元还自己耿耿于怀的话，不就显得这些太没品了吗，之后再遇到，状元也就没有那么的针对沈涟。 这件事大概也就是这么可以解决掉。 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并不少，不过沈涟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并未注意到。 赫连懿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之前都还可以在门口等待沈涟回来，但最近这几天每天都到深夜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并且一大早，在沈涟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出门去了。 这么一个状况，让沈涟又有些担心起来，赫连懿从来都不会去说自己的事情，并且不会让沈涟担心任何事情。 一天休假的时候，沈涟决定自己去找谢予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事情还是要殿下自己说吧，我们没有办法去插手。”谢予有一些遗憾说道。 沈涟有些失望。 “最近驸马可真是太忙了，许久都不曾来后院。” 沈涟点头，“是啊，还是挺忙的，一直都在忙着工作，我现在才适应了一些之前根本就没有半点精力去管别的事情。” 这都过去了半个月，如果还不能够适应工作的话，那得花费多少时间才行呢？ “那就恭喜驸马。”谢予浅笑盈盈的。 “对了，今日下午又开一次聚会，驸马可想来？” 面对这个邀约，沈涟心情又好了一些。 “来呀，怎么不来？” 这肯定是要来的！ 想来她已经是过了许久都没有跟他们一起参加聚会，也有一些怀念，好久都没有见到那些人了。 “不过这一次青翼没空回来。” 沈涟下意识道：“那敢情好呀，反正我也不大想见到青翼。他也是一样的吧。” 谢予笑了，“看来驸马跟青翼之间有一些矛盾，可需要调节一下。” “也不算是矛盾吧，就青翼单方面看我不顺眼吧。之前他不就是一直在我身边，然后就很少可以在殿下身边做事。” 也就这么一说之后，谢予也就明白了，到底为什么他们会闹矛盾。 青翼是一个非常喜欢赫连懿的人，并且他的理想状态就是一直跟在赫连懿身边，如果真的让他去跟在沈涟身边，那肯定是受不了。 “我总算是明白青翼为何是这般了。” 沈涟也很无奈，没一会就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她还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好吃的糕点，还拿出了一些美酒。 这聚会怎么能够少了美酒佳肴呢？ 午后太阳并没有多毒辣，后院之中树木重重的在树荫的掩映之下，倒也不觉得闷热。 “好了，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殿下会这么忙了。”有人在那开玩笑。 “是啊，就连驸马都这么忙了，殿下怎么可能不忙起来了？不然不就是没人陪着了。” 说完顿时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沈涟听着就觉得有些尴尬，她本来其实也不是多想说起这些，但一来他们就提及赫连懿，真的就是不想听到什么就来什么。 “行了，你们也别调侃了，免得驸马害羞，等会儿殿下可是要生气了。”谢予道。 沈涟顿时有些窘迫，“咳咳，没有的事别瞎说，殿下最近的确是很忙，我都很少见到他。” 但是一旦问起赫连懿到底在忙什么，这些人又是不会主动说起来。 “这么说吧，殿下跟驸马就是天生一对。殿下不忙的时候就在驸马身边，忙起来就是只有驸马才可以见得到。” “好像也是这样的，说的真好！” 这说好的不再调侃呢，怎么一转眼又说起来了？！ 谢予听着也觉得有些好笑，连忙转移话题。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也有说不完的话，没多久也就转移了话题，关注点一直都在转变。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当官了就是不一样 沈涟最近也有了解一些事情倒也可以搭得上话，不像之前就只能够听他们在这谈天说地的，自己却是什么都答不上去。 “驸马现在做礼部主事，可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一转眼这话题又回到了身上，她也是有些无奈。 “还好吧，反正现在刚开始不算太了解。” “听说那状元郎也在礼部做的，官职还比较大，可是又发生什么矛盾了？” 又是这一件事，沈涟还真的就觉得自己绕不开了。 “没有矛盾啊，状元很好，我也不错。” “哈哈，重点是后边这句吧！” 沈涟吐吐舌头狡黠一笑，“那怎么能够呢？我可是一个很谦虚的人。” 跟他们在一起沈涟总就觉得很轻松，并且觉得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要是可以一直都这样下去的话，那该是多好啊。 就只有三五个朋友聚在一起，时不时去说说话，并且还可以聊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不需要去计较什么。 这就是沈涟觉得最为理想的状态，如果以后也可以一直都这样的时光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聚会也都是会有散去的时候，等到傍晚时分他们也就各自散去，沈涟是最后一个留下来再收拾残局的。 “驸马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回过头，是那几乎与四周融为一色的宋柯。 “没有啊，就有些感慨，怎么我看起来很伤感吗？” 宋柯笑了一下，“驸马现在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好多了，并且也看到了你眼中的坚定。” 还有这回事？沈涟有一些惊讶，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有一些转变，可没想到宋柯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你这样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些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我的情况呢？” 沈涟调侃了一下，“该不会是一直在关注着我？” “是啊，一直都在关注着，只是驸马不知道。” 听到宋柯这么爽快就承认，沈涟到有一些茫然。 这到底想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宋柯应该不知道她不是男的…… “哈哈，说笑的驸马别放在心上。” 沈涟松了一口气，这还真将她给吓着了，如果宋柯还真的对她有别的想法的话，那她可是要好好反思一下。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要好好休息。” 眼看着沈涟离去，宋柯慢慢收起了笑容，他刚才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大概也就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沈涟很快就将这些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她肯定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等赫连懿回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听下属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直接就去沐浴之后拉着沈涟一块休息。 “殿下还要继续忙多久啊？” 赫连懿一听就知道这是在问些什么，“尚未确定，可能还要两三年或者两三个月。” 这个时间的跨度，到底有些久了。沈涟对赫连懿满是心疼，这个身份到底还是挺尴尬的，楚漠一番，沈涟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沈涟现在已经对礼部主事这个职位很是熟悉。 这一天宫里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所有官员都不得出宫，并且需要接受检查，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连沈涟这边也都受到了牵连。 “听说是有人丢了什么东西，可我们这边为什么也会被搜查呀？” 沈涟有些吃惊，丢东西不就是一件小事，怎么就这么大费周章？难道是皇太后丢东西还是说是皇帝什么的？ 这些猜测沈涟都没敢说出来，这里到底也还是人多口杂的。 “别担心，肯定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有人安慰。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他们都还不能够离开。 人们早就开始窃窃私语，并且有一些惶恐，也许丢东西就只是一个最浅薄的说法而已，一定是会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沈涟心里也有一些惴惴不安，前两天赫连懿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太正常，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赫连懿并没有说起来，只是抱着她沉默着许久。 这些事情其实沈涟都有联想过，不然，如果这期间到有什么关联的话都可以得知。 她望着外面的天色，心想，如果赫连懿先回去的话，一定会担心的吧。 在沈涟过来任职之后，赫连懿提议过搬到距离皇宫更近的地方，不过沈涟并不想大费周章。 所以现在回去也是需要花费差不多两个时辰，沈涟每次都会在马车之中睡着，都是无聊导致的。 “别担心，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沈涟一看竟然是礼部尚书，之前赫连懿说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时候，沈涟还没怎么确认。 这会，礼部尚书正在安慰礼部的所有人，看着就累了。 没有多久，沈涟就得到一个消息——赫连懿来接她了。 沈涟没敢相信，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 沈涟连忙跟礼部尚书告别，出去的时候还真见到一辆熟悉的马车。 但是让沈涟有些失望的是，马车之中不是赫连懿而是青翼。 “不是说殿下来了吗？去了哪？”沈涟觉得如果赫连懿不是真的来到这里，也不可能让她走。 这一次青翼倒没有跟她斗嘴，但是精神有一些不好。 “等殿下回来你自己问吧。”青翼的态度跟以前一样。 想来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沈涟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了，你可知道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弄得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关于此事，青翼其实也说不好，他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接收到的紧急召令就是在皇宫之外集合。 之后第二道命令就是要将沈涟接回去。 “不，我们不能走。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了可能嫌疑就是最大的。” 青翼没好气道：“这又不是我们做的，怀疑什么就算是怀疑，那也可以澄清。” 如果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澄清的话，后宫之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案发生了。 沈涟就在那马车边上僵持了好一会，磨了好一会嘴皮子，青翼都没有办法说服沈涟，又不能直接用暴力。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还是不能回去 青翼终于不耐烦了，“你也就只能逞能，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能耐，为何就不能多为殿下想一想？” 沈涟的面色一僵，“你从哪里看出我不为殿下着想了？” 青翼抿着唇不说话，还偏开了头。 “并非是只有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才是为殿下着想。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说完，沈涟立即下了马车。 之前她跟青翼吵吵闹闹的，也不至于说什么重话，可这一次是说的有一些过分了，沈涟心头有些冒火。 而青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就这么愣愣看着沈涟离开了。 等反应过来，早就不见了沈涟的身影。 这时候青翼才觉得有一些慌张，他怎么就说了这么混账的话……还将人给气跑了！到时候惨的可不只是他。 “……我到底是怎么了？” 沈涟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回了礼部而已。 礼部的人见了她回来都十分疑惑，还以为是事情得到了解决。 但一听沈涟说的又失望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下去天都黑了。” 不少人都已经是饿得肚子在叫，现在外边已经更加暗了，再过不久天色就会完全暗下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帝姬殿下不是来接你了吗？”近旁的朱元问。 沈涟在这里这段时间，也就只有跟朱元说的话最多。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晚点再走吧。”沈涟当然是不能够说实话。 偏偏朱元却是凑过来，“是不是方才外边有人拦着不给出去？” 沈涟失笑：“没有。” 到底情况如何却也尚未清楚，只是每个人都隐约猜测到的是必定是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这个时候估计赫连懿早就在宫里，沈涟。一边担心的却并没有半点表现出来。 朱元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是传来了可以回去的消息。 “这么突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并且立即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只有沈涟并不太愿意走，留在这里起码还是距离皇宫近很多。 “驸马也早些回去罢。”礼部尚书过来时候，又特意叮嘱了一句。 沈涟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上去，“尚书大人可知晓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礼部尚书有些吃惊，“本官如何得知？？” 沈涟不免失望，“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正要离开，礼部尚书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本官可以保证的是殿下绝对不会出什么事，驸马就安心回去吧。” 沈涟怔了怔，作揖：“多谢。” 这时候外边完全暗了下来，灯火并未有多亮，倒是天上的月亮十分明亮，安安静静挂在天边。 出去的时候青翼沉着脸在外边等着。 沈涟咬咬牙并未先说话，只是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回了驸马府。 下车时候沈涟才打定主意，大大方方道，“方才那不过是小事，既然都回来了就让它过去吧。” 青翼愣了一下，有些别扭，“嗯，是我不对，抱歉。” “没什么。” 左右都是因为她先抵抗赫连懿的安排，才会发生的事情，追根溯源也是因为她而已。 两人这么摊开说话之后，原本还有一些尴尬的气氛也都消失了。 但赫连懿尚未归来，沈涟还是很担心。 “你可知殿下而是去了哪里？” 青翼按捺住想出门的心思，“殿下办事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有事跟她去不去找其实没多大的关系，沈涟想，她现在如果想去找赫连懿的话，就算是找到了，大概也都是会被骂一顿再回来。 但是沈涟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晚赫连懿都没有回来。 皇宫里边除了重要的地方，其他的都解除了封锁。 就连上朝的时候，所有官员都是战战兢兢的。 沈涟去礼部的时候也都察觉到了异常。 凌晨的时候赫连懿传来了消息，说是还走不开，让沈涟别担心，可这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收到消息却见不到人，并且就连发生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 结合赫连懿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会说出来的性格，可以将平安的消息传回来，大概只是想要安抚一下罢了，实际上必定是要什么棘手的事情。 等待最是让人心生惶恐，并且更加担心。 但天亮之后，沈涟还是得前去礼部，还得表现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才行。 这一天的礼部，似乎是恢复了寻常模样。 朱元笑着朝她打招呼的时候，也跟昨天没什么两样。 让沈涟更加觉得诡异的是，再也没有任何人说起昨天之事，甚至就连沈涟私底下问朱元的时候，朱元都不曾正面回答。 “这件事就不需要担心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肯定会有人去解决。” 朱元那是根本就不担心了，似乎是在昨晚又得到了什么指示。 中午休息的时候，沈涟再也忍不住想要去找一找。 她正路过一个拐角，快步走着，还担心会被人发现，但在下一瞬就被人拉进了一旁的房间之中。 那一瞬间，沈涟心头掠过许多的想法。 沈涟被人捂住嘴巴，手也被抓在身后。 身后的人似乎是顿了一下，无奈道：“怎么就一个人过来了？” 这个声音……赫连懿？？ 沈涟挣扎了一下，终于得到了自由。 转过身，她就见到了熟悉的脸。 这不就是赫连懿吗？ “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沈涟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下来了。 但又有一些紧张，赫连懿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是被发现可就不得了了。 赫连懿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着将人抱在怀里。 “我不是让人传消息回去让你别担心了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说到这个沈涟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谁让你一晚上都没回来……我要是真的可以放心的话，那还是人吗？” 沉默了一下，赫连翊将沈涟的下巴抬起来。 四目相对之下，沈涟的双眼微微红着，却并没有哭。 “你担心我，我很开心过。不过我今晚可能还是不能回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定与你说 一瞬间原本有些伤感的气氛消散了，沈涟一言不发掰开他的手。 但是并没有得逞，似乎是看出了沈涟的仙子，贺联一并没有让她离开。 赫连懿解释，“本来我以为今天就可以回去，但是临时又发现了一些东西，所以还需要去确认一下。” 沈涟咬唇，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说一下吗？” “暂时还不能。” “那我先回去吧，你先忙。” 沈涟心情有一些低落，本来她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的问题，可她都问到这份上了，还不能够给她说一下，倒是显得有一些疏远。 赫连懿当然看出了点异常，但他现在还是只有一句话，“等我回来，一定和你说。” 本来赫连懿在这里也就只是休息一下，现在多了一个沈涟，他又有一些不想那么快就离开。最后还是，沈涟催促，她出去的时候，赫连懿也离开了这房间。 若是今晚还是不能回来，赫连懿自己一个人睡得着吗？ 这里心里乱糟糟的还想过，如果是赫连懿出轨了，又或者只是遇到需要联姻的事情，她真的可以坦然面对吗？ 如果被赫连懿知道，她在短短的这些时间之内想了这么多的话，必定是会笑话她。 这整整一天，沈涟都有一些心不在焉的做事的时候也出了一些错误，好在的是她现在是新人，也就并没有被责备。 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回去的时间，沈涟又望向了皇宫的方向，她实在是有些担心赫连懿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能够帮得上忙，这么一个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驸马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帝姬殿下生病了？” 朱元在临走之前关切了几句。 沈涟胡乱回答，“算是吧，殿下这两天没什么精神。” 没什么精神的只是她而已，赫连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一个角落正在奋斗着。 朱元掏出了一块蜜饯，“吃一块可以心情好一点。” 沈涟被逗笑了，也没拒绝，“谢谢你。” 有人关心倒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不过沈涟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赫连懿，真想见到他早些回来。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这个愿望，在大半夜的时候赫连懿连夜赶了回来，并且没有受伤。 “先睡。”赫连带着些些怜爱，摸一下她的脑袋。 沈涟拉住他的衣袖，不给他走。 “怎么了？” 这么一问，沈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只是有些本能的不想让赫连懿离开而已。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好久都没给殿下伺候沐浴了，我来帮忙吧。” 看着沈涟走出去，赫连懿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之前是还没有表明心意，现在他们的关系可不一般，这伺候沐浴的很容易就出什么状况，难道沈涟都没有点自觉的吗？还是说觉得他不行？ 赫连懿有些无奈，可又能怎么着呢？ 自己的爱侣，当然是宠着呗。 后知后觉的沈涟一直到最后更衣的时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这样给赫连懿更衣的话好像就需要面对一些比较尴尬的画面…… 比如说见到赫连懿的身体，又或者是有一些接触。 但是见到赫连懿那严肃认真的神色，并没有半点其他的旖旎念头，沈涟突然得有些羞愧，她怎么突然就戴上了颜色眼镜！ 赫连懿见她脸颊有一些红，并且低头沉默着，不由得想逗她一下，“怎么都不说话了，可是害羞了？” 沈涟连忙摇头，她这个心态肯定是不能暴露，不然lsp的身份就要被识破了。 赫连懿的身材那是相当的好，沈涟之前就十分的着迷，现在只要是回想都觉得太有吸引力了。而今她就站在这赫连懿面前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要命的？ “咳咳，要不我还是先出去吧，不打扰你。”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沈涟有些退却了，现在可是与之前不一样。 她再怎么坦然也都避免不了，多想一些别的，如果被赫连懿知道，那该是多尴尬。 赫连懿压下笑意，一本正经的，“不必，你不是说很想伺候沐浴么？怎么现在就想反悔。” 反悔的话，好像还挺丢脸的，沈涟想想算了吧，她现在好像也不在意这些。 沈涟有些视死如归，“那就来吧，反正也就只是伺候一下而已。” 这么一说之后，赫连懿不由得笑了。 他揉了揉沈涟的发顶，“好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别勉强留下。” 之前让沈涟伺候，只不过是想要监视以及试探，现在没了这个必要，并且赫连懿也不想让她累着。 沈涟却是坚持，“没事，我这不就是有些习惯了，来吧！” 她不知道的是最后的这两个字，还真就有了一些视死如归的决心。 听得赫连懿心情复杂，怎么就像是他在强迫她一样了。 最终沈涟就只是给赫连懿递了毛巾而已，全程都没怎么敢看他。 这香味以及这光景实在是撩人的很，可是沈涟不敢放肆。 “现在才知道害羞？”赫连懿看着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沈涟觉得有些好笑。 “我害羞什么，这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就是觉得这水汽有点热，对，只是有点热而已。”沈涟给自己扇了几下风，看了一眼过去又连忙收回目光。 明明都已经相处过这么多次，但是沈涟还是会在某些时候比较容易害羞，但是又死不承认。 就还是蛮可爱的。 这刚出浴的‌‌‎‍‍美‎‌人‌‌可真就是太过惹眼，那平时被保养的十分好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薄红，白里透红的，十分惹人怜爱。 沈涟最看不得这副光景，以前还能够心无旁骛欣赏几眼，现在嘛……每看一次都觉得受不了。 她就怕自己会化身为禽兽，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来。 偏偏赫连懿又在那招惹着，还伸出了手，“涟儿，你过来。” 这么一招呼，沈涟这是不想过去也得过去，实在是拒绝不了。 “是有什么吩咐吗？”沈涟试图将氛围变得严肃一些。 第一百七十章 不可描述的 下一秒就被赫连懿带到了怀里。 这一阵天旋地转的，沈涟愣住了，根本没有半点的反抗。 “怎么这么看着我？” 赫连懿说完，又用手指勾住了沈涟的下巴，慢慢凑近。 像是要亲吻又像是在端详着，反正就撩人的很。 “殿，殿下！”沈涟莫名其妙就有些紧张，她还没有做好要迎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准备。 “嗯？” 沈涟的喉咙滚动一下，“我觉得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可以早些休息。” 这都三更半夜了，放在平时，沈涟那是早就睡得死死的。 赫连懿失笑，“怎么，你不愿意让我碰你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就觉得殿下太辛苦了，不好继续劳累，还是先休息好，等以后有时间慢慢来。” 沈涟勉强装作十分镇定，其实内心已经是慌的一批，她可还没有过在清醒的时候，跟赫连懿来点不能描述的运动。 虽说是对赫连懿的身子馋得很，但沈涟现在也仅限于是欣赏，并且偶尔会有一些有颜色的幻想。 “我倒是觉得不累，你躺着就好……” “不行！”沈涟慌了，“我是说……怎么能够都让殿下来呢！这肯定是不行的，我来就好了！” 赫连一挑眉，像是在看好戏，“那就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来。” 这话已经放了出去，若是不能够进行下去，不就是太过于丢脸了吗？ 沈连现在既是紧张又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怎么就突然说出了这么可怕的话，一点都没有经过脑子。 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殿下，其实我觉得我们也不需要太过于着急，时间也还足够了是吧？这事吧也就讲究随缘，并不需要太着急。” 沈涟正在那，一本正经胡诌着。 赫连懿眉眼带着笑意，看着沈涟。像是在等着沈涟继续说下去，又像是在偷笑。 “我不着急，我就在这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就来吧。” 沈涟眼神飘忽，她可是半点经验都没有，可又不得不去面对。 “好，我来。殿下不用着急。” 但眼下脸红心跳加速，并且有一些紧张无措的，就只是沈涟而已。至于赫连懿，那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本来就不打算做点什么，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并且不管是他还是沈涟，其实都有些累了。 可就是看逗着沈涟有些好玩。 沈涟单纯又天真，并且又容易害羞脸红，完全没有半点心机，又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大概是一慌张一紧张之下，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只是想要满足他而已。 这样的沈涟，让他怎么不喜欢呢？ 眼看着沈涟红着脸，身体僵硬着朝他靠过来，赫连懿微微眯起了双眼，现在考虑是否要拒绝。 “殿下，我技术可能不太好，如果弄疼你了，你可要告诉我。”沈涟说得严肃认真的，让赫连懿都不由得有一些严肃。 最后赫连懿还是有点绷不住，在那里笑。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笑声从那胸膛发出来，沈涟听着有点发懵。 赫连懿笑起来也是怪好听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殿下笑起来真好看，也好听。”沈涟由衷赞美。 赫连慢慢收起笑，他伸出手来。 “你这样也很好看。” 沈涟到了赫连懿的怀里，就听着赫连懿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沈涟由衷道，“我就一般般吧，殿下才是最好看的。” 天下之人见过赫连懿的，没有一个是不会赞美，见第一眼的时候，那一种惊艳以及发自内心的感叹，并不是虚假的。 “我作为一个男人，容貌这些并没有半点的用处。”赫连懿低声说着。 “可是有个好相貌的话，但是会比较方便，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一个病弱娇美的帝姬，然后就会对你下意识，放松警惕。” 赫连懿之所以这么顺利完成布置眼线之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相貌。 沈涟不知道的是，在前期的时候，赫连懿也曾经利用过自己的相貌去做一些交易。 这么一说之后，他就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来，那一段最为艰难的时期，赫连懿有一次差点还被人占便宜。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甚至那个对他起了色心的人也早就被他挫骨扬灰，没有人能够亵渎他，甚至是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蔑视他。 “殿下？可是困了？早先睡吧。”沈涟见他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也没等赫连懿有半点的回应，沈涟自己就去将蜡烛吹灭，并且回到床上，钻进赫连懿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酝酿睡意。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赫连懿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头也有一些柔软。 本来他对男女之情甚至是对组建家庭都没有半点的盼头，甚至就打算以后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也都不会娶妻生子，这天下之大，不管是在哪里都不会有他的伴侣才对。 可偏偏就遇到了沈涟，也就这么一会儿将他给收服了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的一种缘分呢？ 清晨沈涟醒来的时候，赫连逸早就没了踪影，她一看外边已经大亮，顿时吓的心惊胆战。 “春花，你为什么不喊我起来？” 一阵鸡飞狗跳，沈涟好不容易才梳洗完毕，急急忙忙跑上马车，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尝试吃点东西垫肚子。 她一直都有随身携带一些糕点的习惯，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饱腹并且解解馋。 这还是第一次终于实用了。 沈涟觉得下次一定要多带一些才行，这早餐吃这么一两块糕点，实在是连垫肚子都不太够。 这么晚才出门，沈涟那是毫无疑问迟到了，蔫了好一会。 “糕点的话，城西那边有一家店做的比较好吃，如果是驸马不嫌弃，下回我带一些过来。”朱元的声音传来。 沈涟有些窘迫，她竟然是将自己心底的想法都给暴露了出去。 “这，好像不太好吧，等有空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岗位调动 他们虽然说是关系比较好，但再怎么也都不太好意思去麻烦别人才是。 “不碍事，我家就在城西那边，每天都会路过，如果不带糕点的话，那也可以带别的零食。”朱元似乎是半点都不介意，并且还打算将沈涟喂养起来。 森林十分感动，恨不得就当场认作兄弟，但一想起赫连懿，顿时就有一些怂。 如果贝赫连懿知道的话，指不定是会吃醋成什么样，还是算了吧。 “如果真的好吃的话，我就买一些回去给殿下尝尝。”沈涟盘算着。 不过就连今晚赫连懿回来不回来沈涟都还不知道，总之赫连懿最近的行程都成了谜，半点都不知道赫连懿到底会在哪儿。 对外称赫连懿就是病弱体娇，隔好一段时间不出门都是常事。 “殿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没见过殿下吗？”沈涟有些惊讶。 赫连懿虽然是深居简出的，并且就算出门也都会乔装打扮，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但就这长相不都是闻名天下的吗？ 朱元解释，“曾经有幸见过画像，并且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可始终不得见真人时那一些遗憾。” 对大多数人来说，赫连懿大概就只是活在传闻之中吧。 就连皇室的人都没怎么见得到赫连懿，他们这种小官更加不用说了。 “行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见见。不过殿下是我的，你可别有任何的想法。”沈涟随口给出一个承诺，还不忘宣告一下主权。 但见朱元一脸震惊，又有些慌张，看了看四周。 “驸马快别说这样的话，帝姬殿下这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可不能这样说……” 沈涟心情很好，有些不在意，“没事，我和殿下感情好着呢，不在乎这些。” 见此，朱元只是无奈摇摇头，沈涟都不在意他作为一个外人怎么好去说什么。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一下，到底哪里的小吃零食好吃，并且又互相帮助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早早就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 等到快要可以回去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道通知。 来的人不是别人总是那礼部尚书，“驸马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也熟悉了这边的环境，接下来还得麻烦驸马去别的岗位。” “这是皇上的意思吗？还是尚书大人的安排？” “皇上并未说过，不过是本官想做一个小小的调动。若是驸马不愿意那就算了。” 想了想，沈涟答应了。 赫连懿既然说这人可靠，那还是服从命令的好，不然也不知道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驸马先收拾一下，随本官来吧。” 礼部上述这次给沈涟做的调动，其实在官职之上并没有变动，只是工作内容发生变化而已。 本来沈涟就是在这做打杂的，这回礼部尚书打算将沈涟带在身边做个助手。 听到的时候沈涟很是惊讶，她好像没有做什么…… 一听说很有可能会频繁跟皇室的人打交道，沈涟连连摇头，“这个工作比较重要，我可能胜任不了。” 礼部尚书确实没觉得沈涟有什么不能胜任，“可以先尝试一两天，如果真的不合适那可以另外再说。” 都这么说了，沈涟如果还拒绝的话，岂不就是有些不好说了。 “那就试试吧。” 也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稀里糊涂之下，沈涟换了一个工作内容，朱元知道的时候十分羡慕她。 朱元其实也想学一点别的东西，并且可以见识到更加多的人。但是来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愣是只能够做打杂的。 不过朱元还是将沈涟所想要的全都记了下来，就当做是饯别礼物吧，虽然只是做调动岗位而已。 这一天晚上赫连懿还真没有回去，沈涟是没有多想，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在她没有知觉的这段时间，赫连懿其实回来睡了两三个小时就离开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有在沈涟的身边，他才可以有安眠的时候。 “殿下，再这么下去，皇帝肯定就会很快发现我们在暗处。”谢予对局势分析的很清楚。 赫连懿是一个懂得利用一切资源的人，只要给了足够的时间，不管是什么都能够运用起来。 “知道那也没什么，他知道的也就只是最无用的信息。” 赫连懿根本就不担心被揭穿，一旦是到了要硬碰硬的时候，他一点都不会手软。 “如果是关于驸马的呢？殿下又会如何处理？” 一说到这个，赫连懿的脸色立马就有了一些改变。 “此事不必再纠结，我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话说的一本正经，但赫连懿也是十分想念有沈涟在的日子。 他们现在正在做最为紧张的物资交接，如果顺利，那么在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展开计划，不然的话就不知道是要到猴年马月去。 还有可能就是此计划流产，再也没有可能重来。 “皇宫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得知了异动，好消息就是看并非是所有人都会明白这些变故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最近做的一系列，其实也就是在皇宫之中渗透自己的势力，并且因为一些举动而引发骚动罢了。 “据说御林军已经开始调查，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赫连懿：“也该是时候来了，如果这样都没半点动静，我可是要怀疑计划有没有顺利。” 谢予比较无奈，他还是希望更加低调一些。 说着说着谢予就说到了让赫连懿早些回去，毕竟是有人等着。 赫连懿舔了一下下唇，他也有一些想念的沈涟，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先做好一切的安排。 “今晚也不回去了。” 相比赫连懿这边的紧张局势，沈涟就显得比较轻松。 最艰难的是等待赫连懿的回来，从来都不给准确的消息，并且太多的变化。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就连沈涟也听到了一些猜测。 据说是有谁偷袭了皇帝，但是没有得手，反而是被擒获。 至于封锁消息，就只是不想搞得人心惶惶，并且早就派了人去做调查，根本就没能查出什么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星星之火 “听说刺杀的还是一个皇族之人……” 本就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现在这么一说之后就显得更是难说。 所有的事情牵扯到皇室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是一想到赫连懿正在为这件事忙碌，沈涟就有一些担忧。 向来跟皇室对干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谁都可能就只是昙花一现的绚丽，而皇室那必定是可以长久存在。 “你的脸色很不好，可是不舒服？”朱元关切。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困。” 这几天，沈涟都没有睡好，她其实也有想过自己现在所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可从来都不曾得到答案。 “每天的工作都很辛苦，要注意休息啊。” 沈涟再也没办法说下去，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力气，正在那无力呼吸着，谁都没能理解她到底是怎么了。 一到时间，沈涟立马就拿起东西冲出去。 她要找到赫连懿，并且再也不想让他冒险。 在这两天她听得到的事例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说有一些是虚假的，那么在最后，到底是需要面对怎样的结局？ 这一路上的沉默，让青翼头一回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沈涟现在是越来越像赫连懿了，尤其是在不说话的时候，甚至就连眼神都有一些像。 沈涟将所有的念头都压之后去，“你看我做什么？” 青翼收回目光，“没看你，少自恋了。” 其实他很想说，殿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不需要担心。 但是一听到沈涟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半点都不想说了，看她这么有生气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怎么担心的。 事实上，沈涟根本就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半分不给泄露。 内心可以慌，但是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来。 这就是沈涟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驸马府上依旧是那样的冷清安静，甚至就连走动的人也很少。 本来丫鬟仆人这些就比较少。这几天就显得更加少，其中有一个原因是赫连懿将一部分的人带走了。 最大的原因却只是因为赫连懿不在。 “我回来了！” 沈涟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她睁开眼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椅子上睡着了。 “殿下呢？怎么只有你。” 沈涟的思维有一些迟钝，她看着眼前这人愣了许久。 “神医？” “正是在下！许久不见，驸马这是怎么了？” 之前方圣北就说过要外出云游一段时间，可现在也没过多久就回来，让沈涟心里更加慌乱，就像是有什么即将发生。 “之前殿下的病情，我现在想要知道详细一些的，可以说说吧。” “殿下，可是又再一次头痛了？”方圣北有些惊讶，他朝沈涟的身上看了好几眼。 关于这些，沈涟半个字都没多说。 “行吧，反正都这个时候了，说给你听也行，反正再过不久，就快要痊愈了。”神医说的轻松。 “痊愈？” 方圣北气定神闲的，“嗯，再不痊愈就要治不好了。” 久病成疾，多少都会出现点问题。 若不不早点治好，身体迟早也会受不住。 “殿下早年时候承受的事情太多，重压以及责任都是让他疲劳成疾的原因。” 关于这个沈涟其实也有想过，可她始终没敢相信，赫连懿才二十岁，怎么就积劳成疾了？ 赫连懿所需要承受的一切，大概是沈连想都没敢去想的。 一个小小的孩子如何在后宫之中独自成长？ “我明白了，殿下的健康，就交给神医，拜托了。” 方圣北见她如此，不由得一笑，“看你这样大概也不需要我去叮嘱些什么，你知道的，如果有你在，殿下的情况会好很多，所以你最好还是留在殿下身边。” 沈涟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方圣北神秘一笑，“这就有些玄学，但所有的病如果想要治好，心态那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病人不想医治或者是无心于此，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沈涟的存在大概就是可以让赫连懿放松心情，并且愿意接受所有的治疗。 至于更深一层的，也没法解释，只能归结于玄学。 “听你这么说，那如果小病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吃药，只需要保持好心情？” 方圣北耸耸肩，“小病吃药做什么，可以自己痊愈的，最好不要吃药。是药三分毒，可不是说说而已，能不吃就不吃。” “说的也是啊。” 原来这个时代也有这么一个说法，方圣北的思想，倒也是有一些先进。 “接下来我要给殿下配一些养身体的药，之前的那些已经用不上了。” 方圣北回了院子，他所需要的药草全都送到了。 赫连懿现在这个状况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主要还是沈涟的功劳。 心态对于治病至关重要，有一些特殊的绝症患者，也还是有可能因为心情放松并且积极向上而有自愈的可能。 关于他要怎么配药，沈涟就没有去了解。 这也算是这段时间来的唯一一个好消息，被他这么一说之后沈涟更加期待赫连懿的归来，他应该是会开心的吧。 方圣北的归来到底还是让驸马府多了一些生气，方圣北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并且又喜欢说话，当天晚上就召集了所有的人来参加聚会。 “许久都不曾见到大伙儿，甚是想念，不知这京城或者皇宫里边发生了什么大事，感觉人心惶惶的？” 这一上来就问了这么一个敏感的话题，沈涟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还沉默，就有些不太妥当。 “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半点的关系，不需要理会。” 方圣北转过来，“话可不能这么说，驸马如今是礼部主事，虽说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可还是跟朝廷有了丁点关系。” “微不足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驸马可不要小看这么一点星火。” 沈涟听他这么说，沉默了好一会儿。 方圣北已经跟他们说了朝廷的局势，以及穿插一些自己的见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当真不担心么 朝廷如今可谓是岌岌可危，不单是又有皇子遭遇危险，并且就连皇帝也都被波及。 留在府上都比在宫里还安全多了，但是沈涟不可能不出去工作。 “等殿下回来便可一问。” 沈涟这两天一直都没法安心，就连夜里睡觉也都时常会惊醒，这么听他一说，好像她还是做得不够。 “算了，殿下进来极为忙碌，做若是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惊动殿下，不就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吗？” “也行，反正这件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 方圣北是基本不会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之中，甚至是到了跟前也都可能是不会帮一手。 “我就知道你们千万不要受伤，免得到时候又要麻烦我。” 青翼听他这么一说，心头就有火气冒起来，“麻烦你怎么了？你不就是殿下请来的，这么整天往外边跑，对得起殿下？” 如今正是赫连懿需要帮助的时候，这方圣北如果真的不帮忙，那不就是相当于又要袖手旁观了吗？ 青翼最看不惯他这个做派，这会终于爆发出来。 方圣北到没什么感觉，“我自然是会帮助殿下，只不过是我的方式跟你们的方式大概不太一样。不用担心，我肯定是会站在殿下这边。” 青翼哼了一声，“谁稀罕！” 眼看他们差不多吵起来了，沈涟也就没办法继续沉默。 “这件事你们怎么做，我都没什么权利过问，但如果殿下有吩咐的话，那还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至于方神医的事情他自己掌握。” 谢予及时道：“现在还是先听驸马的。” 赫连懿不在，整个驸马府也就是沈涟的地位比较高。但她终究是一个不擅长做这些事情的人。刚才也都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吵起来并没有什么办法。 并且谢予在这一群人之中也有着类似领袖的地位，是以这么一番话之下，青翼以及方圣北也都无话可说了。 他们终究是比较习惯说一些轻松的话题。这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但是沈涟早就心事重重，再也没能够听进去。 赫连懿出去办事，也就带走了一半的人马，就连谢予也还在府上，青翼更是每天都在的身边。 “就这么点人手真的足够了吗？” “人手够不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要想攻占那个地方，这么点力量必定不够。” 方圣北的声音响起，差点将沈涟吓了一跳，看过去的时候，方圣北已经微醺。 沈涟闻到了酒气，后退了些。 这些人极为喜欢喝酒，不过基本都没有过喝醉的情形。很多时候就是有一些醉意，但不至于是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控制。 迟钝了好一会，沈涟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攻……攻占在哪里？” 方圣北大着舌头，根本就说不清话了，并且就连问题都没能够听清楚。 还是谢予及时过来，“他喝醉了，不就是在胡诌了吗？” 沈涟正在看着他们，有一些烦躁。她不想一直在这里，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又能够做些什么。 等到这个聚会结束，沈涟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她听着他们几人说起有关赫连懿的事情，什么时又会说到宫里的势力分布如何，如今又有着什么样的变化。 本来还有一些懵懂，但听着听着就有一些开窍了似的。 “这样的日子大概是不多了。”沈涟心底有这么一个想法。 但她并不能够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他们现在的安稳日子其实也都快到了尽头吧。赫连懿能够瞒得住一时，但不可能瞒不了一生。这么长久的时间里边，赫连懿也不会允许自己到那时候都还没有解决。 沈涟忽然觉得现在这些动乱大概就是战乱前期才有这个状况，也就是说明赫连懿的安排已经是到了尾声，接下来他们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 沈涟可以预知到的是越是深入，有可能就是变得更加没有头绪。 发呆期间，外边早就已经是夜幕来临的时刻，没过多久，月光清清冷冷的，从天边洒落下来。 沈涟的心，在这一刻也宁静了不少。 等待最是折磨人的心智，若是不能够等到自己想要的结局，那么就有可能是浪费了一切。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方圣北就将药方以及自己做好的一份药放在了桌面上，也就只是让丫鬟通知沈涟，自己则是回去倒头大睡。 “方神医为了这一份药，可是熬夜到天亮，刚才才去睡。” 沈涟面无表情的，“要不你来尝尝到底是什么味的？” 这一下丫鬟再也不敢给方圣北说话，首先赫连懿下落不明，并且没有消息传回来，沈涟心头担忧，情绪本就低落。 如今赫连懿不在府上，一看到这些药，就会想起赫连懿来。 “人都不在，送来了又能怎样？”总不能是她来试药吧。 之前其实也都有想过，赫连懿如果一直都不回来的话，那接下来他们所需要去做的事情，也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并且这时候宫里的人大概也会派人过来。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能让赫连懿人出来应对，大概是要起疑心了。 但是这些事情沈涟根本就没办法对任何人说起，就算是谢予也都表现的根本没有多在意。 晚些时候谢予过来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 沈涟根本就没多放在心上，就算是有事情，谢予必定不会跟她说太多到时候也就只是知道一点信息，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说了一会之后，大概是发现沈涟根本就没有心思在这上面，谢予换了个话题。 “驸马不必太过担忧，殿下该回来的时候必定会回来，并且要相信殿下必定能够做到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 这一下沈涟才算是回过神来看向谢予，“你当真觉得现在还是正常的吗？我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可这三天两头的看不到人，并且还有那么多的坏消息传来，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变天了 谢予缓缓摇头。 完全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失败，那么也会有一些消息传来才是。 并且如果进展顺利，那也根本就没有必要瞒着。 “如果驸马相信殿下，那么就安心等候，这一件事情必定会很快解决，殿下是一个有雄韬伟略并且能力卓越之人，而今面对的不过是小风小浪，不足为惧。” 沈涟听了笑了笑，“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是有多么的无能。” 完全没办法帮上忙，甚至还需要在这默默等候，这样的她，根本就不能够站在赫连懿身边。 “驸马多虑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沈涟自然知道不是想要表达这么一个态度，只不过是现在正是人心惶惶之际，必定是会有不少的人都需要面对更加严峻的现状。 “谢予，你说殿下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最终的目的吗？”谢予顿了一下，“这些若是殿下愿意与驸马说起，必定会在某一个时候去说。” 至于他就不需要去说这些，毕竟在谢予看来沈涟根本就不会在赫连懿的身边呆多久。 若真的如此，那接下来也就不必惺惺作态。 “就知道你会是这么一个回答，算了，你既然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配合，那就没有必要来找我。” 沈涟心头的火气又冒了起来。现在的她虽然是被谢予信任者，但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必定是会面临一个难以抉择的境地，所以如今这个情形之下，又何尝不是在互相试探。 赫连懿在进步，沈涟却因为一些琐事而在原地踏步。 这么一个对比之下，沈涟心里更加着急，他想要快一些达到赫连懿的程度，并且也想要去发展自己的能力。 肯定是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她得做点什么。 “那就不打扰驸马了，我所说的这些也并不是想要你做什么，只是想让驸马多留意一下。” 说完谢予立即就离开。 他跟沈涟之间本来还可以多聊一些事情，可如今却像是一个陌生人没有多少的交情，就连说话都隐约带上了一些火药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你可要早一些回来才是。”谢予望着皇宫的方向。 这一些事情本身就不需要去多做改变，可如果就连自己都没办法去做的，那也没有必要要求别人。 “你不必去找她，就算你说了什么，按照沈涟那性格也是听不下去。” 青翼就在半路上等着，见了谢予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谢予并没有多在意，“若是我不去说，那么以后也都不会有人去说起，在这府上驸马连一个谈心的人都没有，她心里该是有多担忧。” 青翼听了，连连皱眉。 “那你可要想好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说这些话，若是被殿下知道了，可就没那么简单。” 想想之前赫连懿甚至还因为谢予交习礼仪的时候跟沈涟走的比较近，还因此而怒。 这时候如果还传出什么消息来，必定是会引起不一样的反应。 谢予并不认同，“我与驸马之间清清白白，即便是殿下知晓，那也没有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的谢予已经不会再任由赫连懿去误会。 “你说清白就清白了？那得要看殿下到底如何想的，并且如果要外界知晓又会怎么想？” 青翼心里也烦得很，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有需要去管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坐视不管似乎就不可能。 “你这个性格倒是与驸马有些像，不过如果你可以改变一下这些看法，倒是比较好。” 两人的谈话又是没有多愉快。换作是在以前，倒也不需要太过于在意，如今这个情势很有可能瞬息之间就千变万化，所以容易让人慌。 到最后他们谁都没有说服谁，只不过是因为这一次的江峰而选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都是变化了不少。 沈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有些发现青翼变得沉默了不少。 但是问起来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 “你还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接下来如果要变天，你在礼部的日子可能就要到头。” 沈涟愣了一下，“为什么会变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翼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没好气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就好了。” 这怎么可能还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沈涟将这些话当作是突破点。 “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青翼的语气僵硬又想要逃避，“你胡乱猜测做什么，殿下要做什么就去做就是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现在这个情形谁有动作就会被怀疑。” 皇宫接二连三出现问题，这还不是大事吗？ 近来还真就是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在皇帝面前主动说起这些事情。 沈涟冷笑，“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我，你是将我当做是什么了，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说到底沈涟-都是一个驸马，并且之前赫连懿也都亲口认同她的地位，青翼以及谢予他们全都认可了沈涟的地位与身份，现在却像是没有一点作用。 这次青翼在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他就算是再看不惯沈涟，也都没有资格朝沈涟评判。 “你不说我大概也可以猜测到什么，如果接下来你们还是想要瞒着我，那也没什么，我会自己找到答案，不管要面对什么我都不会退缩。” 沈涟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导致什么都帮不上。如果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话，那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 沈涟决定去先找到赫连懿，但是还没等她出门，赫连懿就像是接收到了信号，自己回来了。 他回来的完全没有征兆，沈连就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偏偏这人回来的时候还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且还给她带了礼物。 等到赫连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并且又安抚了自己的手下，之后才转向沈涟。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沈涟依旧沉默不语。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半点的异常，像是看惯了似的。 “涟儿，你这是在怨我？”赫连懿见她这样也有一些担忧。 沈涟轻轻笑了笑，慢慢摇头，“没有我不会怨你，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似的，没有什么真实感。” 怎么可能会怨呢？只不过是因为赫连懿回来的太突然了，有一些怔然。 不管是事情的发生还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全都是那样的，突然让沈涟都有一些措手不及。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向你保证。”赫连懿就这样安静望着沈涟。 明明就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沈涟却是能够从这里边读出一些承诺的意味。 赫连懿从来都不会说谎，也不会说自己做不到的承诺。一旦是他做出了承诺，那必定就是要完成。 “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吗？”沈涟有一些关心的是赫连懿的身体。 之前就听他说是如果没有喝药，她又不在身边的话，那赫连懿必定是会不能入睡。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会不会就这几天赫连懿都没有睡？ 每次想到这沈涟的心头都会生出一些心疼来，赫连懿明明就是那么的无辜，并且他也不是自愿有这么一个身份。 但为了活下去，却还是要忍受这一切，甚至才二十岁就要有这样的顽疾。 “嗯，没事。” 赫连懿大概是看出了沈涟眼中的心疼。他的声音也温柔了不少，伸出手，摸一下沈涟的脸。 “瘦了，这些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吗？” 自从赫连懿在外边奔波劳累，沈涟哪里能够高枕无忧呢？每天都在念着赫连懿。 但她并不会说这些，“有好好吃东西，只不过礼部的工作有一些繁杂，最近多了不少事情，有一些忙吧。” 听到这，赫连懿也有一些心疼或者是后悔，“礼部的工作向来都有一些繁杂，不过少一些勾心斗角倒也还可以，你要是不能习惯的话那就回来吧，不要再去了。” 沈涟笑笑，“不用，我也这样还没有彻底习惯才会这样，我也觉得礼部的工作的确简单，不过就是有一些事情牵扯起来会有不少的麻烦。”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并且在之前的事情之中也都表露出了她的性格。赫连懿当然是清楚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都没有去说什么。 只是想着如果沈涟不满意或者是不适应这一份工作，随时都可以回来。 礼部工作其实说重要也重要，但也不是缺了一个小小的主事就不能运转下去，并且这么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换了谁都是差不多的。 “当初让你答应前去，其实我也是有一些私心，你若是不满随时都可以与我说。” 他所想要去做的事情其实越多的助力会越好，但每一次他都不想要沈涟也成为他的助力。毕竟沈涟是他认定的伴侣，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赫连懿自然最清楚，自己所想要去做的事情十分危险，稍有不慎那就会是牵连到跟他有关系的所有的人，甚至就连皇后都不能幸免。 沈涟只会是首当其冲。 但沈涟并没有说自己没有适应什么的，只是在想，如果就连她自己都不能够帮助赫连懿。那谁也都不能够做这件事。 近来天气已经转凉，沈涟觉得有一些冷，“殿下外出的这几天，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赫连懿此时已经揽住了沈涟的腰肢，正有一些心猿意马的想要与她温存。 听到这话也都有一些不大在意，“一切都进展很顺利，并没有什么意外。”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讲一下，到底在做的是什么？” 赫连懿笑了笑，眸中满是温柔与情意，“很快乐，若是接下来还是这么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与你道明这一切，到时候你也可以向我提出任何的问题只要是可以说的，我全都会回答。” 这一些话有一些狡猾，沈涟听着也都觉得有点好笑。 她忍不住道：“所以你现在还没有说，只不过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还不可以跟我说？” 偏偏赫连懿还一本正经，“可以这样说，不过我可以保证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这一切必定要在保密的前提之下进行。” 又是这样，沈涟就算是想要继续问下去也都没有勇气。 正当两人都有些想要温存之时，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汇报的丫鬟说是有人前来求见。 好事被打断赫连懿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到底是何人，竟是在这个时候来。” 那丫鬟却说对方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看不到脸也没有报身份。 赫连懿嘲讽，“你们当真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汇报。” 丫鬟当即吓得跪了下去，“殿下饶命！奴婢……不过就是想着可能是宫里的人，所以才不敢拒绝。” 赫连懿冷笑，“那你可得祈祷是宫里的人。” 这么一番对话之下，赫连懿浑身都是冰冷的气息，并且怒火也都不加掩饰。 沈涟都觉得这样的赫连懿陌生了些，拉了一下赫连懿的手指，这才见他的脸色好了点。 赫连懿放缓了语气，“你不必出去，就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肯定不是来找沈涟的，她也不想去掺和，应了下来。 不过这样说了之后，沈涟到底还是没有放任赫连懿自己离开。 打定主意之后，沈涟跟了上去，但并不想让赫连懿知道。 她当真并不想继续被蒙在鼓里，并且如果就连她都没有办法对赫连懿有半点帮助的话，其他人赫连懿也未必可以完全信任。 但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人发现了。 “殿下正在商议要事，你现在过去恐怕不妥。” 发现沈涟的正是青翼，这些时间下来，青翼是跟沈涟相处最多的，也都习惯彼此的秉性。虽然青翼现在并没有针锋相对，但那一股不满还是存在。 第一百七十六章 骂自己吗 沈涟转动了眼珠，“我没有想打扰只是想过去那边走走而已，你这样拦着我并且污蔑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翼冷笑两声，“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我还能够不知道吗？别多想了，你现在最好就是马上回去。” 这一招不成沈涟都有一些无语了，原来青翼当真就是有一些冥顽不灵。 “你现在拦着我，以后就算你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可能答应你任何事情。” “我为什么要向你求？” 青翼只觉得这是在痴人说梦，他的主人是赫连懿，想做些什么，不都是听从赫连懿的吗？ 现在也都只是听从赫连懿的安排而留在沈涟身边而已，等到这一些事情全都完满落幕的时候，也就是可以回归赫连懿身边的时候。 “话也不用说的太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 现在太阳有一些火辣，沈涟也没跟他纠缠，当即就回了院子。 此时赫连懿正与一人对坐。 “我想，你也是到了来的时候了。”赫连懿率先打破这沉默。 对面的人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露出一张熟悉又有些愤怒的脸。 “赫连懿，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如今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三皇子赫连澈。 这些时间宫里发生的一系列事，赫连澈觉得异常的熟悉，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赫连懿！ 他跟赫连懿接触不多，但在这方面的才能以及综合能力，实际上都是赫连懿要优秀不少。 “三殿下何故出此言？我进来并未出门，一直都在府上养病，对外界的事情并不了解。” 还真别说疲惫之后，上了妆，更显得赫连懿病弱。 “你就别跟我装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吗？当初在苏城的时候我就不该招惹你们唉，就算是后悔也都没有后悔药吃了。” 赫连澈每每想起在苏城的时候，赫连懿那一些让人惊叹的手段以及态度，回去之后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么有自己的主见，并且还聪明，对夫妻邪教都有自己的一套手段的，怎么可能跟外界没有半点的联系呢？ 认真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了，人再聪明也是会有一个进步的时间与空间，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那肯定做不好。 但面对那样庞大的邪教，赫连懿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皱眉，甚至还因为邪教之事而觉得这一趟值得了。 “你也不必如此，我所做的就是一些小手段，你也一样可以做得更好。” 赫连懿说的相当的敷衍，甚至还没有将赫连澈当做是任何的绊脚石。 这样赫连澈都有一些无语。 “我若是可以做到这些也就不必被父皇看中，太子是个没什么才能之人，但在几个皇子里边，也算是一个佼佼者。” 赫连懿失笑，“你这是将自己也都骂了吗？” 赫连澈向来都是有一些自傲，并且他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并不能够有任何的改变，所以他现在主要想去做的却不仅仅是来问这些事情而已。 “苏城的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你的？” 赫连懿慢慢品尝杯中的茶，“你真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可以说出一些我让我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的条件，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一些事情。” 一战成名并且还得到皇帝的赏识，这就是赫连澈代替赫连懿所获得的一切，那时候他们就敲定了这一笔交易。 但是至今为止，赫连懿都还没有说过一个要求，这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你不必着急，我现在想不出任何的条件不就是对你一无所求？也许还用不上。” 赫连懿说得慢条斯理的，他对赫连澈当真没有多余的感情，但也明白这一切，但是发生了，那就肯定会有不一样的纠葛。 苏城这一件事就是赫连懿都觉得有必要去说清楚来。 这样的一个回答，赫连澈并不满意。 “就是你一直用这个交易来威胁我，那我岂不就是得不偿失？” 赫连澈淡然，“我不会这么做，你也不必将我想得太过小人。” 他做事那当然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并且让对方也都是心服口服。 但是赫连澈对他并不了解，也不指望赫连懿会对他仁慈。 “我总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并且就连宫里的变化也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赫连澈有些失神，他对于自己的这些猜测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根据。 但如果真的就是赫连懿促成这一切的话，他当然知道赫连懿是一个深居简出之人，就连驸马府以及以前的帝姬府都不曾出去多少次。 如果在这个情况之下都能够掌控一切，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他到底是布局了多久？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真相，那也太可怕了。 “你不必太过紧张，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且没有经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这样的境况之下还能够做些什么？自己想想也都知道。” 是啊，不出宫那么也就没有半点的人脉。在宫里就只能够是夹着尾巴做人。 可他记得每一次见到赫连懿的时候，都有一种比较神奇的感觉，就如同是在不一样的环境之下生存一样。 宫里的人多少都会一些算计人的法子，并且也会知道很多的秘闻。在一个这样的环境尽量之下，不管是多么单纯，多么善良的人，也都会逐渐沾染上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赫连懿却没有因此受到影响，甚至是还获过得好好的。 “我怎么觉得你肯定不会受到这些影响，如果真的跟你没有关系的话，那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赫连澈依旧不能够完全相信跟赫连懿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苏城之行，也许还觉得赫连懿没什么可以的。但对付邪教的那一些手腕，可是他向来想都不敢想。 “我隐瞒了什么还能够告诉你？”赫连懿见他，这副模样也没了耐心，“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就请回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们不懂 赫连澈一听连忙道：“我当然还有别的事情，你觉得现在还能够置身事外吗？一旦所有的事情都暴露，谁都无法逃脱这一切。” “我并不觉得自己会受到牵连，只要不是我自己做的，那么就不可能让我去承受这一切。” 赫连懿的神色有一些冷漠，他并不是一个善良之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阴险狡诈，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都是为了活下去。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之上，能不能够接受都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更何况是皇宫，那么一个可怕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纯善之辈。 赫连澈不太肯放弃，“你可真是太冷静了，我都暗示了这么多，你还觉得一切都跟你自己没有关系吗？你也是父皇所出，一旦格局变化，你也必定受到牵连，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赫他来这里本来是想寻求同盟，并且知道一些更多的情况。但试探都没试探出什么来。基本将自己的老底给揭穿了。 他并没能够想到的是，赫连懿对身份这些，半点都没看在眼里。 赫连懿直接道：“这一些你想再怎么试探都没有用。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不然他都控制不住自己那一股想要杀人的心。 赫连澈有些不甘心，“你在外边当然是什么都不需要去管，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都不能够去解决，那么，就连你也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事情你不必反复强调，青翼，送客。” 赫连懿打定主意那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更改，只是赫连澈一直都没能够看穿赫连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就觉得赫连懿根本就不是他以前所熟知的娇弱帝姬。如果就连表现出来，让别人看到的都是虚假的话，那到底怎样的才是真实的呢？ 赫连澈道：“赫连懿，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如果你不能够去让这一切都结束的话，那你肯定会后悔的。” 这一切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大概就是能够掀起比较大的风浪，可为何赫连懿至今为止还能够这样的淡然处之，难道真的与他无关吗？ “这不可能的，赫连懿有多大的能耐？怎么可能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究竟如何，赫连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够在这猜测，但如果就连他都没有办法让赫连懿道出真相，大概他也得不到其他的答案。 “三殿下所说的还都没有验证，合作也就算了吧。” 赫连澈也极为苦恼，他以为这一次去跟赫连懿对话必定是会有一些进展或者是收获才是。但没想到就是一点都不管用，甚至还被赶出来。 这么丢脸的一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才出了驸马府，不远拐角处就迎来了一辆轿子。 还没等轿子里的人说话，赫连澈就率先表明，“合作的事情先缓一缓，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这一切如果我自己都不能去说服自己的话，那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赫连澈并不会去参与皇位的争夺，但他还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找不出幕后的主使，那接下来就需要过一些心惊胆战的日子罢了。 “呵呵，原来如此，看来三殿下也是一个怕死之人。” 轿子里的人说着这话，赫连澈顿时就有一些恼怒。 “谁不想好好活着，难道你就想死的吗？可以活着那就活着才是最好。” 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天性。易避害并且将方设法保护自己，这就是原本就有的天性罢了，还算不上是什么贪生怕死。 轿子里的人叹息一声，“那也就算了，原本还想与三殿下来一次交易，可惜呀。” 赫连澈摆摆手，根本就没相信他所说的。 眼看着那轿子离开了赫连澈也逐渐明白，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有一些岌岌可危，皇宫里边的事情他说不去理会，但怎么可能是真的半点都不沾染？ 身在大染缸之中都是身不由己，除非是他也与赫连懿一样搬到外边去。 但目前阶段赫连澈根本就还做不到。如果太子登基，那他倒是可以成为王爷，并且有自己的封地，现在还不到那时候。 自从苏城那一些事情发生之后，赫连澈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是站在赫连懿这边的话，还有可能在这一场残酷的皇室争斗之中存活下去。不然的话，就算不参与其中也都难以幸免。 至于赫连澈的那些客卿却不以为然，他们就觉得赫连懿就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并且都在深宫之中长大，苏城之行，那就只是第一次出远门，怎么可能有什么能耐？ “你们不懂。” 赫连澈留下这句话，再也没跟客卿商量有关赫连懿的事情。 至于赫连懿这边，他根本就没有将赫连澈的这一些举动放在眼里。 赫连澈虽然也是一个皇子，但就目前的情势看来，赫连澈对他的计划根本起不了半点的作用。 所以今天的谈话，说白了就是在做无用功。 沈连见到赫连懿回来却是不敢多问到底都谈了一些什么。 “那啥，殿下，书房里边的书我基本看完了，可以买一些新的书回来吗？” 赫连懿的书房，里边少说都有上千本书。要想看完没有几年，那是不太可能的。 是以赫连懿对她所说的这一句话产生了怀疑。 他挑选了一些书，翻开说了一些内容，让沈涟都对一下，到底说的是什么。 沈涟摊手，“这我哪能记得住，我又不是超级大脑，能够将一本书的内容全都背下来的话，那我也不需要在这了。” “而且我看的都是我自己感兴趣的书，别的其实我都没有去看。” 赫连懿直勾勾看着她，像是在辨认沈莲所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想要什么样的书写下来，明天我让青翼去买回来。” 又是青翼…… 沈涟都有些担心青翼会因此而真正跟她结仇，别的事情青翼都没能够去做，反而是整天都要在她身边晃悠，这就算是换做是她也都有一些受不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过是外人 于是沈涟建议要不要换一个人，或者是谢予也可以。 “我听说最近你跟谢予走得比较近，都在聊一些什么？” 赫连懿问得像是漫不经心的就跟寻常聊天一样。 沈涟是个迟钝的，根本就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没有什么吧，主要是殿下那时候还没回来就主要是说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毕竟沈涟并不了解赫连懿的计划与目的，谢予虽说也没多少出去的机会，可毕竟还是赫连懿的心腹。 赫连懿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许多，“你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去问别人。” 沈涟很是无奈，“可是殿下经常都不在府上，并且一直都很忙，在府里边我还可以陪在殿下身边，可一旦殿下出去，我就只能够在这等待着。”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赫连懿到底去了哪里，就算是想要得到一些信息，也都只能够是通过赫连懿的这些手下。 每一次想起这个沈涟都有一些苦恼，到底她是驸马还是那些下属才是呢？ 赫连懿看到沈涟眼底的落寞，心头有一些愧疚以及心疼，“以后不会让你等待太久，我会尽快回来，尽量每天都回来。” 但沈涟却是摇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承诺，最重要的还是殿下要去做好自己的事情，我没关系的。” 沈涟只想陪在赫连懿身边，但并不是想成为赫连懿的包袱。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扶持的话，那么要想走下去其实还是比较困难。 赫连懿心头心绪翻涌着，他是有着父母在身边，但就跟没有似的，从来都没有人真正是发自内心关心他。 但此时此刻，赫连懿可以清晰感受到，沈涟对他的关心以及感情都是那样的真挚，淳朴。 他将沈涟的手拿起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又将人揽入怀里，“涟儿，你这样，可是让我如何是好？” “殿下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呀。” 沈涟乖巧又听话，现在是赫连懿最为关键的时候，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赫连懿有更加大的负担。 虽然不是说真的能够理解赫连懿，但沈涟脸坚定的立场就是站在赫连懿身边。 不能够帮助，那全力支持。 再沈涟看不到的地方，赫连懿苦笑了一下。 做自己谈何容易，他现在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又或者是说他早就弄丢了自己的初心。 有时候赫连懿也都很希望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不是出身皇室。 但是这些都不是可以选择的，如果他们就只是寻常的一对夫妻，那该是多好。 但是赫连懿转念一想，那有可能就再也遇不到沈涟，还是算了。 而如今，他也是如履薄冰，不能有一步错误。 当天夜里皇宫传出消息，说是一切都尘埃落定，让所有人都不得擅自私下议论，一切如旧。 但是就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得知，有人猜测是皇室的丑闻，所以就根本不让议论。 沈涟对这些都没有半点的兴趣，她只想知道的是，这些对赫连懿到底有没有什么影响。 偏偏赫连懿从来都不会跟她说一些担忧的话，总是让她不要去管这些事情，只需要好好的。 这一天沈涟还是如常到了礼部，中午休息的时候，状元却是过来找她说话。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 沈涟只想离他远远的，“我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需要担心什么？担心也都是徒劳的而已。” 状元又说了一些有关自己所听到的消息，甚至有的还跟赫连懿相关，沈涟拼命忍住心里的冲动才没有暴露自己的担忧。 最终状元有一些失望离去。 沈涟被一连串的消息搞得无心工作，但是又只能假装淡定。 从状元那了解到的情况有两种，有说是皇宫里边有人行凶，并且差点就伤到了太子。 刺客的来历成迷，其中有一个说法是跟赫连懿有关，另外一个说法就是有人在嫁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断定这一次的刺杀一定就是皇室中人所为。 沈涟了解到的情况太少，偏偏跟赫连懿有关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句。不过从赫连懿这几天的行动看来，大概是对他没有多少影响。 在人云亦云并且模糊消息之下，猜测就成为了最可怕的。 等到可以回去的时候沈涟速度异常快，这一次青翼倒是没有说什么。 沈涟在里边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可以与我说一下吗？这两天我一直都担心殿下是将所有的困难压在自己的心里。” 青翼他并不想说什么，随便说了两句。 沈涟疲惫闭上眼，看来青翼还是将她当作是一个外人。 这轿子摇摇晃晃的，沈涟还在思考着事情，心里的郁闷以及担忧让她有一些不舒服。 这一次沈涟竟然觉得轿子也是这么的难以忍受，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是她去承受，可得到的消息太少，让她心里太难受。 就有一种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感受。并且赫连懿所说的保护，就只是单纯地瞒着，不让她知道任何相关的事情。 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沈涟彻底隔绝开来，如果沈涟对赫连懿没有半点真心，那大概就不会去关心下去。 “我一直在想，我在驸马府之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你们说我是驸马是殿下身边的人之前就只是有这么一个概念，但是我现在觉得我就是一个外人而已。” 沈涟的声音从轿子里边传出来，但说的声音并不大，青翼勉强听到了一些，但并没放在心上。 “你不需要去想这些。” 好一个不需要，难道还真的就是将她彻底隔绝开来吗？ 沈涟忍不住道，“你还真就是太无情了。” 青翼也是无奈，“这些事情是殿下不让跟你说起，我也就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原来是这样，沈涟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的顺利，可为何阻止她的竟然就是赫连懿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谋反传言 了解情况其实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可连这个，赫连懿都不给她机会。 沈涟冷笑，“算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只需要乖乖当一个吉祥物就可以了。” 沈涟不再寄希望于青翼他们。 要想了解那就是能够是靠自己，所以沈涟现在根本就没再问。 问来问去都只能够得到一个答案，那还不如是靠自己。 她现在在礼部工作，如果真的没办法了解情况，也可以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一些风声。 就比如说今天，状元所说的。 真实性并不保证就是了。 一路沉默着，沈涟闭着眼睛靠在边上休息。 回到驸马府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一些凉了，她眯着眼看灯火之下的大门。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个时候在现代之中的话，她可能早就在被窝里边。 “殿下可回来了？” “今天可能回不了。” “嗯。”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对话，沈涟也没有再问下去。赫连懿做的事情或者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都不会跟他说起。就是将她当做是一个易碎的娃娃，如果不好好保护就会碎掉。 沈涟开始变得比较沉默，有时候也会看着某个方向发呆。 一问起来，就说是在思考工作上的事情，礼部上别的琐碎的确是比较多，有时候沈涟还得带一些工作回来继续忙。 她现在就是按部就班做事，并不考虑任何其他的。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后，也并不觉得在朝为官到底有什么恐怖的。 只是偶尔会有一些恍惚，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 没多久，驸马府就迎来了一个稀客——宋嫣。 宋嫣的到来是沈涟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之前她也就只见过几次宋嫣而已。 “殿下今日不在吗？”看着只有沈涟出来招待，宋嫣有一些疑惑。 “殿下身体不适，就不出来了。”沈涟应付起来已经很是熟练。 有时候还能够随便扯上几句有关赫连懿病情的话，甚至还可以将对方唬住。 “那就有些可惜了，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跟殿下说一下他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既然不在那就算了。”宋嫣觉得有一些惋惜，立即就打算离开。 沈连一听就来了兴趣，“有什么事情，宋小姐也可以与我说。” 她现在正想了解有关赫连懿的，宋嫣的到来，大概就是一个契机。 宋嫣却是有一些迟疑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跟别人说这个。 “你？”宋嫣将沈涟向下打量着。 “我是殿下的驸马，知道一些事情也都是应该的。”沈涟淡淡笑着，语气也显得极为平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急切想要知道些什么。 宋嫣笑了笑，她本长得极为清纯动人，这么一笑之下，更是让沈涟自惭形秽。 “之前我还觉得你就只是殿下的附属品，不过现在你这样主动，倒是让我有一些好奇。” 竟然只是一个附属品吗？ 沈涟在心底苦笑，她当然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有多么的低微，可如今听到宋嫣亲口说出来，到底还是有一些难以接受。 说完之后宋嫣才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到底是多么不礼貌，连忙道：“抱歉，我说话有一些直率。” 沈涟失笑，这哪里仅仅是直率的问题，这是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如果你可以说一下这次带来的消息是什么，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沈涟淡淡道。 宋嫣哪里能够不明白沈涟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她直接就爆料。 但她看了一下四周，依旧不见赫连懿的身影不免得失望。 “行吧，你既然强调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以后都要以驸马的身份在外……我如果要瞒着你，似乎也有一些不合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你知道之后到底有何感想，都是都不能够泄露出去，并且只能够给赫连懿自己知道。” 沈涟当即就做出了保证。 于是宋嫣就说了一个让沈涟难以消化的消息。 “有人传言，殿下在外边养了不少的死士，说是要谋反。” 宋嫣说着，自己就笑起来，“这怎么可能呢，殿下这样的温柔可人，并且还有病在身，还是从宫里出来的，怎么可能就谋反了。” 还没等沈涟说什么，宋嫣就说了一大堆，不可能是赫连懿做的。 沈涟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身体就僵硬冒出冷汗，她一直都知道赫连懿在忙碌一些事情，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比如说，就跟宋嫣所说的一样，赫连懿正在策划谋反…… “是啊，怎么可能呢？肯定是有谁在造谣了。” 沈涟勉强忍住所有的颤抖，笑了笑，“多谢宋小姐告知，这件事我会好好跟殿下说的。” 宋嫣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也就只是见到沈涟，也就说完这么一个消息，就有了想要回去的心思。 将宋嫣送出去之后，沈涟整个人都沉默不语。 谋反……那真的可能吗？ 且不说赫连懿有没有这个实力，就算是有，他都没有什么立场。 毕竟，赫连懿也就只是一个帝姬罢了，有实力有能力又能如何呢？ 没有人会想扶持一个前朝的帝姬…… 这是一条太过艰难的路，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成功。 但是如果赫连懿真的想走这条路，那她应该要怎么才能够帮得到他呢？ 沈涟正在思索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就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面孔。 “殿下？” 赫连懿紧锁眉头有些不悦似的。 “那女人呢？” “谁？殿下说的是宋小姐吗？”沈涟有些迷惑，再怎么说，宋嫣都是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在赫连懿的口里就成了那个女人。 赫连懿嗯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一些，目光落在沈涟的身上。 “宋小姐刚回去。”沈涟有些迟疑着，她在犹豫，要不要将宋嫣告诉她的那些话说出来。 没想到的是赫连懿，率先先问了起来，沈涟的犹豫以及神色的复杂，他都看在眼里，必定是宋嫣来了之后说了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赫连懿的目的 加载中，请稍等...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么相信我 关键就是让沈涟答应，不然就跟上次差不多，沈涟又会自己偷偷跑回来。 “我不会走的，虽然不能帮你什么，但是我想留在你身边，我发誓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沈涟抓住赫连懿的手，着急说道。 “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虽然做别的不太行，但是照顾你还是可以的。” 沈涟又说了很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可以在赫连懿最艰难且就需要帮助的时候，留在他的身边，这样也算是参与其中。 “好不好？” 赫连懿很是无奈，他将沈涟抱在怀里，长叹了一口气。 “之前我也曾想过将你留在身边。只要我可以保护好你，但最近我越来越没有信心，一旦战争爆发，谁又能够顾及谁呢？” 战争！ 沈涟的手抖了一下，但她强硬将这一份。恐惧压了下去。 赫连懿这个说法也就是说明必定是会打起来，甚至还有可能会让这个国家生灵涂炭吗？ 历代以来，不管是哪一个朝代的更迭，都会伴随着许多人的牺牲，流血是不可避免的，死亡也是伴随而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幸存。 “没关系的，殿下，我不怕死，我只是担心如果我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都没有办法……” 沈涟咬住下唇没有说下去，赫连懿纵然是一个天纵奇才，再高的才能也好，如果他不是那一个天命之子的话，上天也都不会垂怜于她。 就跟历史上安禄山想要篡位，他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甚至差不多就要成功了，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一切的原因其实也不过就是他没有这一个气运罢了。 以前沈涟其实并不相信什么命运之说，但如今她更为清晰感觉到，命运这一根线才让他们相遇在一起。 如果说她现在有什么愿望的话，也就只是希望可以跟赫连懿在一起罢了。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希望可以跟你在一起，或者我也可以乔装打扮。” 沈涟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想要赫连懿答应，如果他们在这么一个时刻都没有办法在一起的话，沈涟必定会后悔。 赫连懿有一些无奈，但还是当动作温柔将她抱着，“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么说殿下是答应了？”沈涟笑得开心。 她原本以为还需要多磨一下嘴皮子，赫连懿才会答应，没想到还是挺简单的，看来赫连懿其实也不想让她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赫连懿也是有一些舍不得的呢？ “殿下，我现在还在礼部，你觉得是要离开吗？” “不用，你就继续再礼部，如果让他们发现了异常，可能很快就会暴露。” 他原本打算的是让沈涟远离这一切，并且离开京城，礼部的工作就交给别人去做。沈涟的入职就只是安插人手的一个途径而已。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赫连翊又是摇摇头，他并不觉得现在需要沈涟的帮助，但是看着沈连这样期待的神色，他又有一些犹豫。 想回应她的期待。 于是，赫连懿道：“我想让你保护好自己，不管是发生什么，都先是保护自己才去考虑别的，可以吗？” 赫连懿其实想说的是，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别人，只需要去考虑怎么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那是当然的，危难当头当然就是只考虑自己呀，不过殿下放心，如果殿下在身边的话，我也会保护好殿下的。” 沈涟心头雀跃，本来她就没有多大的希望留下，如果不争取的话，就连留在赫连懿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那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那现在殿下还要去做什么？还是需要出去对吗？” 赫连懿嗯了一声，但是抱着沈涟的手并没有松开，对于他来说在沈涟的身边其实才是最为放松的，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开，可是他如果不走的话，就没有办法去展实现自己的计划。 “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就算是在山野之间也都无所谓，只要是……” 后边的话赫连懿并没有说出来，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一种事情就是一个奢望。 沈涟也沉默了下去，她也希望有这么一个机会的到来，可现在知道了这么一个目的跟计划之后，就明白了这一切的事情如果不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那么，他们都不会有未来。 “没关系，如果以后你在那个宝座之上坐得腻了，我们就去山野。” 沈涟语气轻快，甚至就是觉得赫连懿一定会成功似的。 “如果我失败了呢？”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两面性，这是注定了的。但是沈涟就很坚定。 “我觉得不会失败。有志者事竟成！殿下一定会有办法去克服一切的困难，殿下之前不是说了吗？你会全力以赴，殿下这么厉害，肯定可以将那一些敌人打败！” “就这么相信我啊。”赫连懿低低笑了笑。 赫连懿的确是很有才华，并且在他的计划之中根本就不允许失败，如果他失败，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就付诸东流。 可沈涟难道也要跟他一起去面对这样的危险吗？他并不觉得这是沈涟需要去面对的，但沈涟这个人，怎么说都难以说服。 赫连懿心头思绪万千，“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将你藏起来，谁都不要找到。但我也不想让你离得太远。” 就算是不在身边，也需要是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才算是安心。赫连懿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是认栽了。 在这一刻，他竟然是觉得如果还只是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帝姬的话，也许他们就有可以预见的安稳未来。 这一番谈话之后，赫连懿的却是改变了许多，回来的次数也变得多了，并且有时候还会跟沈涟说起自己纠结的问题。 有时候沈涟会给他适当的建议，逐渐的赫连懿越发发现，沈涟其实并非是一个无能之人，反而是有着自己的见解。 并且沈涟对待事情的角度或者是态度，都会截然不同，每一次与沈涟谈论一番之后就会有新的体会。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参与谋划 以至于偶尔赫连懿去商议些什么事情都会带上沈涟，这个做法在一开始也会引起一部分人的质疑，但是在沈涟阐述自己的观点并且给出合理又清晰的建议之后，那一部分人也就闭嘴了。 现在正是赫连懿用人之际，不论是什么样的人才都是急需，所以不管是谁都好，都没有再在意沈涟的性别与身份。 对此谢予还觉得极为神奇，但他好奇的点，却不是因为沈涟的能力，而是为何赫连懿会答应了。 谢予感叹，“殿下之前对驸马可是百般维护，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驸马参与其中，这一下像是开窍了似的。” 此时沈涟的脑子之中还盘旋着刚才商议的内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许久。 倒是青翼有一些气不过，“她那不过就是歪打正着罢了，有什么的？” 谢俞便笑了，“那你来一个歪打正着看看。” 这下青翼说不出话来了。沈涟才像是听到了，抿着唇笑。 “我这些观点吧，其实也不完全是我自己的，不过是借用一下前人的智慧。” 沈涟其实并不懂什么理论，但是说起某一个故事里边应对类似的情况，她就可以回忆起来。 “不知驸马所说的前人，是哪一位前辈？”谢予问起来。 这个……就不好说了。 沈涟目光一转，“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你们慢慢聊。” 眼看着沈涟飞一般逃走，青翼切了一声，“这不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我都看得出来了。” 谢予若有所思看着沈涟的背影，却是没有说话。 说起来之前他们听闻有关沈涟的一些事情，却是跟他们所见到的沈涟有很大的不同。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谢予当时说只认为是传闻的不确定性，不过在后边的相处却是越发发现，沈涟这个人也太奇怪了。 谢予心想，说不定，这位驸马爷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至于是什么秘密，那就跟他无关了。 这边沈涟回去之后，立马将自己关起来。 她一边大口喘气拍着胸膛，一边朝着外边看去。 不期然，头顶响起一个声音：“怎么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沈涟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尖叫。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还有要事？” 站在她不远处的就是赫连懿，但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她进来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那里有人…… 赫连懿没追问下去，“是有一些事情，但是不着急。” 他也有一些好奇为何沈涟的发挥那么的不稳定。 有时候对一些事情说起来就是头头是道，并且还给出好几个有利的建议。但是有时候，就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问起来时候偏偏又是理直气壮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番心思盘旋了好一会，赫连懿都没能够说出自己的疑惑。 最后还是揉了揉沈涟的脑袋，“好好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目送赫连懿离开，沈涟才慢慢松了口气。 “看来还是不能够暴露太多，不然就连着赫连懿也都怀疑了。” 这是一个糟糕的情况。本来沈涟就只是想尽可能帮得上些什么，但好像这对她并不是太有利。 沈涟打算以后还是不要去给他们灌输一些现代的观点，免得太容易露馅。 不过这几天宫里似乎是气氛又缓和了不少，听说是之前的刺客已经抓到了，但是具体是谁又怎么处置，全然听不到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情况，倒也是比较少见。 偶尔的时候沈涟也会跟礼部的一些同僚喝酒吃饭，就因为觉得他们在酒桌之上会比较能说。 沈涟的确是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的消息，但也就只去过两次，最后被赫连懿知道了，勒令禁止沈涟参加任何的饭局。 毕竟沈涟并不会喝酒，如果在酒桌上边发生了些什么，那就非常危险。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不少，此时已经到了初冬的时候。天气逐渐转冷，沈涟出门的时候都会披上斗篷。 偶尔在清晨也可以看到一些白霜在一些草木之上，但等到太阳升起又会慢慢消失。 沈涟前去礼部的频率在慢慢降低，因为近来天气比较冷，并且赫连懿这边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沈涟请假其实很简单，只要说是赫连懿生病需要她照顾，礼部尚书就很大方，就批了许多天的假期。 “之前殿下说礼部尚书是站在殿下这边的，是因为礼部尚书也知道这些事情吗？” 赫连懿沉默了好一会，他替沈涟将斗篷的扣子扣上。 “并非如此。礼部尚书是一个正直之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谋权篡位之势可不是儿戏，在古板的人眼里就是大逆不道之事，会遭天谴。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沈涟觉得奇怪，之前还因为赫连懿的原因，她还被礼部尚书还关照了不少。 赫连懿的也没打算瞒着，“我曾经有恩于礼部尚书，他不过是为寻一个报答的机会。” 这……也行啊。 “那在宫里边殿下还有什么同伙？” “同伙？”赫连懿玩味一笑。 好像说是同伙，有一点不太好的感觉……沈涟连忙换了一个词，“伙伴。” “有是有，但不好说。” 按照沈涟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如果他不这么说，必定是会继续问下去。 沈涟完全没有发觉赫连懿的意图，感叹了一句，“看来还是挺艰难的，殿下还真是辛苦。” 十多年的布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赫连懿做的事情，都会有目的性。 尤其是在宫里边的时候，只能够步步为营，不是他去谋划，就是别人在谋划。 赫连懿摸了一下沈涟的脸颊，“以后不会让你再看到那些肮脏的东西。” 沈涟微红的脸，躲开那一只作乱的手，“我觉得还好吧，这都是官场的常态，看到也没什么，我可以理解。” 不然怎么都说官场黑暗呢，其实就算是在多么单纯善良之人在那一个大染缸之下，都会被染上不同的颜色，多少都会有变化。 两人正说着话，门却被急促敲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到底在哪 外边是神色着急的青翼。 “殿下不好了，又一出暗格被发现！” 暗格便是赫连懿在京城所布置下的地方，有可能是一家酒楼或者是布店，又或者是路边摊。只要是能够在街道上存在的，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线。 赫连懿神色不变，“具体事情在路上说，先赶过去。” 沈涟也有点想跟上，“殿下，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用你就在这，等着我回来。” 这一次赫连懿走的匆忙，沈涟也就以为他不过只需要经过半天或者一天就可以回来，但整整一天过去之后还是没有见到赫连懿的身影。 并且沈琳发现驸马府里边的客卿，还有之前的那些男宠们野都变得不见踪影。 就连作为琴师的宋柯也都找不到，沈涟这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她立即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一趟。 “这样不好吧，若是殿下回来找不到驸马，就要砍了我们的脑袋……”春花并不赞同沈涟出去。 但春花一个人的意见其实并不能左右些什么。 “我已经写了一封信，如果殿下回来，你就将那一封信交给殿下快就会回来。” 沈涟打算去找一下宋嫣，她觉得宋嫣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虽然赫连懿从来都没有说，宋嫣到底是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但从那态度以及宋嫣传递消息这一个举动看来，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村花不停在劝，“要不还是别出去了，现在太危险。” 沈涟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外面危险？” 按理说赫连懿的计划或者是一些别的事情，春花都不可能知道。春花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 并且沈涟也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些什么。 村花倒是很淡定，“驸马不是说功力也很乱吗？前不久又出了一些通缉令，就连城里边都不能够随意走动，关闭城门也有一段时日。” 说的倒也是在理，这一些都不是寻常的现象，到底也可以从中猜测到一些什么。 沈涟半带警告道，“我不管你到底可以猜测些什么，但殿下的事情你最好是不要去管也不要去说起。” 春花立即垂下脑袋，“奴婢明白。” 虽然是一个丫鬟，但是能够被选中留在身边的，到底会有一些聪明。 沈涟出了门就开始琢磨着到底应该往哪里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就连丞相府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就应该先问清楚并且做好计划才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回去好像也有一些尴尬。 到了街道之上，沈涟随便问了一个人，但是得到的答案让她更加迷惑。 接连问了好几个人，回答全都是关于东南西北，沈涟听得一头雾水。 “要不我带你去吧，反正也不是很远。” 沈涟连忙道谢，并且拿出了一两碎银。 这路人更是积极带路，还叽叽喳喳叨了一路。 等到了丞相府，沈涟看到那气派，并且一看就很有钱的丞相府，心里就开始感叹了。 果然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跟驸马府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沈涟整理了一下衣裙，她现在是做女子的打扮，心里紧张了不少。 上前问，“宋小姐可在府上？” 守卫看了两眼沈涟，“阁下是谁？” 沈涟编了一个身份，最后加上一句话，“只要将这一封信送到宋小姐手中，她便可知晓。” 这送完信沈涟也没逗留多久，她这一身打扮可不能让宋嫣见了。 那信上也没有写什么，只不过是约了宋嫣到茶楼，落款是一句藏字诗。 沈涟在茶馆之中，等了两个时辰，茶水不知道喝了多少壶，上了几回茅厕。 就在沈涟挣扎着要不要先回去，宋嫣却是在这个时候来了。 “还真的是你。”宋嫣满心好奇，“你就直接说吧，找我做什么？” 说来也有一些奇怪，虽然在宋嫣眼中沈涟是一个男子，这个邀约，她却并不觉得是一个男子约她出来。 沈涟将自己斟酌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关于你之前所说的，可以聊一下么？” “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呀，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对殿下说起。” 宋嫣显然是不太想说起这件事，“你到底是想问些什么？如果是关于那件事的话，我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沈涟琢磨不透，也不敢贸然暴露。 “就是想了解一下，宋小姐为何会得知这个消息，可以说一下吗？” 宋嫣的脸色立即就变得精彩起来，“我并不想说过程，不管你信不信，我劝你都不要再问。” 大概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愉快的吧，宋嫣的神色都变得不太好。 看来是从宋嫣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沈涟随便问了几个问题。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宋嫣很快觉得索然无味，沈涟只好送她下去。 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沈涟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对方似乎是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两个人就这么对视。 宋嫣见了皱眉，“你们怎么看的这么入迷？” 沈涟回过神来，道歉一声，继续下楼去。 将人送上轿子，沈涟却又折回去。 但刚才那人显然已经不在原地，沈涟有些失望。 这时候，边上的一扇门打开。 “进来吧。” 沈涟心跳加速了一下，朝里边看去。 黄语正在那正襟危坐，神色凛然。 刚才碰到的人正是她。 沈涟一关上门立即发问，“你怎么会在这？殿下可在附近？” 黄语无奈，“你到底是想先听哪一个？” “有关殿下的。” 黄语却是摇头，“我不知道。” 沈涟并不相信，“你不是被殿下安排到南坊？怎么都没有殿下的消息？” 黄语依旧是淡定自若的，“我的确是被安排在南坊，但那里基本都不会接触到殿下，所以就连这一次也都未能够直接接触到。” 南坊其实跟驸马府相距最远，赫连懿做这个安排，目的就是让沈涟放心罢了。 不过其中的细节沈涟并不知道，她现在只关心一点：赫连懿到底在哪？ 第一百八十四章 等一人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不过是来等一个人。” 至于具体的，黄语并没有说，意思就是任务内容需要保密，她不能够亲口说出。 沈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黄语不能够直接说出来，但是她可以让沈涟也在这里等候。 毕竟沈涟是驸马，就算是知道一些事情也没什么。 黄语没有说的是，其实赫连懿对每一个部下都有一个隐藏的任务，那就是保护沈涟。 所以就算将沈涟留在这儿，也都没有什么。 没过多久，黄语就要沈涟在后边的屏风藏起来。 才藏好，就进来了一个人。 来人似乎是有一些惊讶，在门口就顿住了，“怎么是一个你？” 黄语淡定自若，“不行吗？” 那人笑了笑，“非也，还不如说是你正好。” 这么一听之后，沈涟对这个声音似乎是也有一些熟悉，她想了想，现在遇到的人似乎并没有这个声音，还是更加久远之前…… 一个答案在她心底隐隐浮现，但真的可能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两人就开始交谈起来，无非就是在说一些交易之上的，对一下细节之类。 听了好一会之后，沈涟就开始有一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屏风之后是谁？” 沈涟的身子僵住了，她怎么就被发现了？ 黄语倒还是淡定，“没有谁是你看错了，屏风之后没有一个人。” 好在这人并没有追究，“既然是黄姑娘所说的，那必定就是真的。” 黄姑娘？ 这么一个称呼，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感觉到了。 难不成这个人是三皇子赫连澈？ 沈涟有一些震惊，赫连懿跟赫连澈之间好像并没有这么融洽吧？怎么突然就开始谈起交易？ 皇室之中的事情说起来还是比较复杂，沈涟并没有多清楚，可是她知道的是赫连懿是。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话说皇姐最近如何？”谈完了生意之上的事情，赫连澈就有一些关心起赫连懿来了。 “殿下之事，不必担忧。” 黄语并未多说，她本来就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虽然也不至于是拒人千里之外，但有关赫连懿的并不会去多嘴。 “这样啊，看来黄姑娘对皇姐很维护。” 赫连澈似乎是还不想离开，他们之间大概也有许久不见了，在那苏城分开之后就一直都不曾见过。 分别的时候，赫连澈对黄语其实还有一些怨气。 但他们现在身份已经截然不同，过去的事情到底是不好再提起，更何况，屏风后边还有一个沈涟。 赫连澈虽然说并不知道屏风后边的到底是谁，但是也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他跟黄语之间的事情。 “就到这了吧，三殿下请回。” 黄语就连请人离开都这么的清冷。 赫连澈不由得抚掌，“黄姑娘果然还是如此性情，要不来送我一程。” 没想到的是黄语并没有拒绝，反而还立即站起来。 “那我就将三殿下送到楼下。” 赫连澈显然说的不是到楼下这么简单，但这样似乎也让他满意了。 这两人出去之后，这一间雅间就只剩下沈涟一个人。 她琢磨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出去，或者就是先等黄语回来。 但还没有等她思索出一个所以然来，雅间就再次进来一个人。 “不是说在这里吗？怎么没有一个人？” 这话才说完，两道目光只是落在屏风之上。 “小老鼠倒是有一只。” 这么玩味的一句话，让沈涟有一些害怕。 这里不是黄语定的雅间吗？怎么还有人来？难道说黄语今天要见的人不只是一个？ 沈涟的心脏正在怦怦直跳，她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就只听到那脚步声不断靠近。 忽然脚步声顿住了，“你先出去。” 如果沈涟还听得到这个声音的话，必定可以认得出来，但她现在心里头慌慌张张的，正在满脑子思索着要怎么逃离，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是。” 空荡荡的雅间也就只剩下屏风前后的两个人。 “出来吧。” 沈涟还没听出来，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那人才有一些无奈走过来，“涟儿。” 沈涟愣愣抬起头来，赫连懿？？ 赫连懿怎么会在这里？他该不会是在做梦了？ 沈涟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赫连懿应该是在不知道哪个角落才是…… 刚才黄语还说不知道赫连懿的情况。 “还没认出来吗？”赫连懿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他今天也是男子的打扮，不过在容貌之上做了不少的修饰，显得看起来年纪长了好几岁，脸上还有着胡渣。 “……认出来了。”沈涟站起来还有一些不敢相信，她不断打量着赫连懿现在的装扮。 每一次在外边见到的赫连懿似乎都是不同样子，就像百变似的。 沈涟兀自笑了一下，“殿下这样看起来倒是比较耐看。” 他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胡渣，“是吗？那下次再做这样的装扮给你看。” 沈涟一口应下，仿佛还在驸马府。 但外边的门被敲响，也将她拉回了现实。 赫连懿并没有理会，而是问：“不是让你在府上，怎么出来了？” 沈涟显然是有一些心不在焉，不停在看那门。 “嗯？我就出来逛逛……殿下什么时候忙完回去？” “晚些时候吧，现在还不能。” 说了这么几句，外边终于不敲门了，但是沈涟忽然就意识到，赫连懿这是在等她回去。 沈涟咬了咬下唇，她并不想走。 来到这里，其实也就只不过是想要得到赫连懿的消息，如今人已经到了跟前，她哪里能够轻易就让沈赫连懿。 “殿下一直都在说不久就可以回去，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多了。” 一天的时间并不算长，沈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似乎是有点幽怨。 赫连懿自然听出来了，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最晚后天也可以回去了。” 沈涟咬咬下唇，“那我不能留在你身边？我不会影响到你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共同面对 这下赫连懿就沉默起来，他并不是不愿意，但对他来说沈涟在他身边并不是最安全的范围，有可能是最危险。 “还是不行吗？”沈涟失望，完全不掩饰，“那好吧，我自己回去，然后一个人吃饭睡觉。” 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赫连懿也未尝不是如此呢，但听沈涟这么一说，心头不由得有一些心疼。 再怎么也都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忍心。 赫连懿揽住沈涟的细腰，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没有下次。” “我可以留下来了？” 沈涟欢呼了一下，不过这么一个姿势让她有一些羞赧。 “殿下怎么会到这里来？刚才黄语也在，还有三皇子。” 关于这些赫连懿显然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并没说出是什么事情。 没一会外边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是黄语的声音传进来，大意就是说现在时间不早了。 对于赫连懿的到来，黄语着实是有一些吃惊，这么久了都没有见过赫连懿，到底还是有一些期待。 但是赫连懿给黄语的命令就是让她先离开，不要打扰他们。 而他们也到了离开的时候，赫连懿先是给沈涟换了一个装扮，再将人带走。 “如果见不到我从这茶楼离开，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是被这茶楼老板吃了？” 沈涟心情大好，两人的手暗搓搓在宽大的衣袖之中紧紧握着，像是在守护着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有可能。”赫连懿配合道，“也许明天就会传出茶楼做血腥交易。” “哈哈，这个好玩。” 两人说说笑笑在大街上走着，就像是寻常的情侣。 自从游玩回来之后，他们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的在一起走走逛逛。 沈涟心想，如果就连这样放松的时候都不能拥有，那这么一切的努力好像也没有什么价值。这么拼命，换来的不是休闲舒适，还是忙得像陀螺累得跟狗似的，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赫连懿将她带去一个客栈之中，一楼那有不少的人，就连在每一层楼的走道都有不少的人在观望着。 沈涟就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之下走了进去，一路上了三楼。 “那些人为什么都盯着我们看，虽然殿下很帅？” 赫连懿显然并不想理会，叮嘱沈涟不要去管别人，只需要先好好休息一番。 听到这话，沈涟意识到赫连懿还需要忙碌，也就没想打扰他。 “今晚可能会有一些吵，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房间里边，不要出来。” 这么一说之后沈涟心里倒是紧张了起来，她完全是没有预料到会发生些什么，但看着赫连懿，心里倒是没有多害怕。 有赫连懿在，不管在哪里都不会会觉得有什么可怕，并且不管是面对什么都有足够的勇气。 但是沈涟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懿所说的有一点吵，其实就是比较温和的形容了。 这一晚这客栈几乎是闹得人仰马翻。沈涟听着外边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都几乎觉得这客栈是要散架了。 这么嘈杂之下也不可能睡得着，但是沈连还记着，赫连懿所说的没敢出门去。她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去不就是一个活靶子？ 还有可能成为赫连懿的弱点，这种事情沈涟绝对不会去做。 就这么吵了大半夜，沈莲觉得奇怪的是竟然都没有人来管，好像是一切声音都没能够传出去似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涟听着这些声音都快睡着了，外边才逐渐安静下来。 沈涟蹑手蹑脚的，到边上透过一些缝隙朝着外边看，还没看出个什么来就对上了一只眼睛。 “啊！” 这大半夜的猛地来这么一下，沈涟的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 外面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沈涟拍了拍胸膛，连连后退，没敢继续看。 门立刻被推开。 沈涟下意识就躲了一下，但定睛一看，进来的是赫连懿，她欣然上前，“都处理完了吗？” “被吓到了？”赫连逸见到沈涟的嘴唇还有一些发抖，将人拥入怀里，“别怕。” 沈涟有一些不好意思，“我才没有怕。” 刚才不过就是太突然了才会被吓到。她听着这些声音其实根本就没在怕的。 反正赫连懿就在外边，不管发生什么事，赫连懿都会保护着她。 “好，你没有怕，是我害怕你会受伤。” 这么一说，倒是让沈涟有一些不自在。 好在的是赫连懿说今晚在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出意外，这一家客栈明天就会被查封，他们今晚就要连夜离开。 说起这个赫连懿又有一些愧疚，并且又想劝沈涟回驸马府去，不过沈涟到底还是拒绝了。 “反正都是要面对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那就可以分担一下。” 沈涟的想法依旧是这么的天真，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这么解决。 赫连懿想起沈涟之前说的，开心的事情一起分享，快乐就是两倍的。不开心的事情分享出来，不开心就会减半，甚至可以消失。 现在的沈涟大概也是怀着这么一个想法，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果然跟赫连懿所说的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们在天亮之前离开，并且伪造了不在场的证据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将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官府这边来了人调查，不过也就只是得出一个发生了事故的结论。 其实整一个客栈都被烧毁，并且里边的人全都不见了，就连客栈的老板也是消失无踪，奇怪的案件又在案卷里边多了一件。 “官府真的就这么判的？”沈涟下意识看一眼赫连懿。 不消说，这其中肯定是有赫连懿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打点了。 她看到赫连懿正在擦拭着长剑，“今晚就有什么任务吗？” “嗯，跟昨晚差不多。” 沈涟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能够从惨烈的现场判断，并非好事。 这一次赫连懿倒是没有劝说沈涟不要参与，反而是还顺手给了沈涟一些武器。 有匕首也有暗器，全都是一些，比较小巧并且轻便的类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并非是梦 沈涟借着这次机会，又像赫连懿要了一些别的暗器。 最后赫连懿都有些无奈，“不需要那么多武器，你只需要在我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之所以将这些武器给沈涟，就是因为担心他有时候照顾不到，若是发生意外也可自保。 沈涟正色道，“多一些也好呀，本来我对自己的自卫能力就没有信心，多一些武器能够让我自信一点。” 这倒是符合沈涟的风格，赫赫连懿不但是将沈涟需要的暗器以及小一些武器全都给了她，也还教了一下简单的使用办法。 “要不你教一下我怎么连招吧，如果第一击没有得手，那还有第二第三击。” 赫连懿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说起这个沈涟就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只是按照打游戏所说的连招罢了…… 好在赫连懿并未追问，依旧是自己想了一些比较好连接起来的招式，全都教授给沈涟。 就这样练了半天之后，沈涟自信满满，“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殿下也不必担心了！” 赫连懿提出跟她切磋一下，当然不会伤到沈涟。 “好啊，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成果，不过你只能用一只手，并且只能站在原地不动。”沈涟提出自己的要求。 想想也都知道，如果赫连懿按照自己平时的作风来切磋，那沈涟可能连半招都过不了。沈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学了半天的菜鸟，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赫连懿一口应一下，就算只用一只手，他也有自信，唯一担心的是这样赢了沈涟之后，会让她备受打击。 “可需要三局两胜？” “不用，一局定胜负不就是最好的吗？” 沈涟此时手里一把匕首，腰间还有一些暗器，就连袖子里边也都装上了一些可以瞬间发射出去的暗器。 这些其实都是赫连懿所知道的，不过沈涟依旧没有在意，在她看来，这些已知条件都不足以来衡量她的进步。 “开始。” 沈涟率先出走，她先是将腰间的银针发射出去，并且自己欺身向前，手里的匕首瞬间就刺了过去。 那些银针就一下子就被赫连懿就袖子挡下，至于那匕首，也就只是顺势抓住沈涟的手腕，稍微用力匕首立即就脱手而出。 “还没完呢！”沈涟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反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朝着赫连懿的脖子掐过去，但在半途突然又转变了方向。 赫连懿根本就没有动，就见沈涟满是哀怨的，“你怎么都没有防御？要是伤到你怎么办？” 她本来是打算中途就换做发射暗器，但见赫连懿像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就有些慌了，立即就收住了攻势。 略微一思索，赫连懿就知道她在说什么。 “并非没有防御，只不过是在这么近距离之内，要防备起来并不容易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我有信心可以躲开。” 这一点信心他还是有的，不过沈涟依旧是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赫连懿立即道歉，“抱歉，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 当然他是极不情愿让沈涟去碰这些东西，只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为好。 一旦他们发动了行动，可能引起的动乱，可就不止这么一点危险。 如果是可以，赫连懿根本就不想让沈涟牵连其中。 “没什么，你不必这样，那就只不过是我自己庸人自扰罢了。” 赫连懿根本就不需要她来担心，可不就是庸人自扰。换作是她根本就没有可能躲过去，只能够被吓的定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但赫连懿却不会这样。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我继续去练吧，你不用管我，去忙自己就行了。” 沈涟现在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向赫连懿求教，那么她就要将这些做好来，免得让人觉得她就只是一个只会半途而废的废物。 就算是为了赫连懿，沈涟也不想让任何人觉得她就是一个没有用的驸马而已。 见她如此，赫连懿就没有去劝说。 沈涟这样上进的样子，赫连懿并非不愿意看到，只是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足够强大的话，那么沈涟岂不就是不需要去担心这些？ 一切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不够强大。 今天夜里赫连懿还有其他的行动，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沈涟剩下的时间也都在温习着自己所学到的这些技巧。 这一整天下来浑身都酸痛，不过沈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一种足够努力之后产生的充足之感，比起之前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所感受到的快乐，都要更令她觉得满足。 “若是早一点振作起来也就更好了。”沈涟将自己摆在那软塌之上，完全不想动弹，她现在浑身都酸痛，并且还一身的汗臭。 眯了一会儿，沈涟才连忙起来。这里并不是驸马府，所以也就不能够随心所欲，沈涟只是让人抬来一些水，好好洗了一次澡。 之后还没有吃东西，沈涟就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赫连懿归来时候，就见到沈涟自己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只是缩成一团，顿时赫连懿就蹙眉。 “怎么这么粗心？” 才给沈涟盖好被子，她就醒来了。 “我这是在做梦吗？殿下……”这一句话倒还像是梦中的呓语，但你输完之后，沈涟的意识就清明了不少。 是赫连懿回来了，这并不是她的梦境。 才爬起来，赫连懿就听到一些声响，沈涟揉着肚子，叹息：“怎么会这么饿。” 沈涟并没有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就只觉得可能是半夜醒来才会感觉到饿。 “来吃点东西吧。”赫连懿也才回来，根本就没有吃什么，让人去简单做了一点饭菜送来。 “殿下今晚可顺利？” “尚可。”有关任务内容赫连懿并未多说，他根本就不想让沈涟牵连其中，那当然不会去说些什么。 沈涟也听出来了了，倒没有多在意。她能够理解赫连懿现在的想法。 第一百八十七章 腿软了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涉险，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第二天一大早，赫连懿就让人将沈涟送回驸马府之中。 沈涟这才抵达，还没将凳子坐热，宫里就派了人前来。 “帝姬殿下可在？”李公公扯出尖嗓子。 “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出门。”沈涟面上立马就换上了悲痛的神色。 李公公这次却没有看她，“驸马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您还是看着办吧。” 意思就是说，就算是他想要求情也都没有办法。但这个时候皇上怎么突然就要召见赫连懿？ 但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是赫连懿所做之事被发现又或者是皇上发现了什么？ 沈涟立即就红了双眼，声音嘶哑道：“殿下从昨日开始就一直咳嗽，甚至还有一些咳血……走路双脚都是软的，就算让人扶着都不能够走动几步，就如何能够进宫面圣？” “咳血？”李公公有些惊讶，“没想到殿下的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不如老奴让皇上派一些御医前来。” 沈涟连忙拒绝，“这个倒是不必了，劳烦李公公担忧，不过殿下若是可以继续在府上静养，必定是好很多。” 但这样也必定会让李公公为难，他来传口谕，并非能够做主。 沈涟只好是跟着李公公一道进宫面圣。 赫连懿得知消息的时候，沈涟早就在了半路之上，此时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并且如果这一次出现什么意外，大概更加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赫连懿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青翼见他如此，安慰一句，“殿下，暗卫他们必定会保护好驸马。” 赫连懿叹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是让你在沈涟身边，倒还安心多了。” 青翼立即就如鲠在喉，这个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他已经非常厌倦保护沈涟，他可不想再继续接受这样的安排。 “这个……其实谢予还有宋柯都跟驸马比较熟，起码比起我更能保护驸马。”青翼毫不犹豫就将自己的两位朋友拖下水去。 反正都是帮助殿下，不管是保护赫连懿还是保护沈涟，于他们两个而言应该没什么差别。 “你似乎是不太喜欢驸马。”赫连懿哪里能够忽略掉青翼这一点抗拒心理。 青翼连忙摆手，“并非如此！殿下大概是想太多了，驸马其实好的，就是有时候属下想要跟在殿下身边……” 这些赫连懿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是想要逗一下他。 沈涟这一次进宫赫连懿担心更多，他自己是可以避免进宫，但是沈涟却是代替了他一样。 赫连懿自言自语，“她跟在我身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此时沈涟已经抵达了皇宫，并且皇帝正在御书房。 这一次只有沈涟前来，皇帝倒像是没有半点的防备，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臣，参见皇上。” “免礼，华钦帝姬最近身体如何？” 沈涟又将在驸马府所说的那些搬了出来，她完全没有必要去思考另外一套说辞，因为在不久之后，李公公必定是会将那些全都转达给皇帝。 如果是前后矛盾，那才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咳血？怎么变得如此严重？传朕命令，让御医前去驸马府替帝姬看病。” 皇帝这时候倒像是一个关心自己子女的父亲。沈涟就对他有一些不太好的印象，但现在已经有了别的看法。 都说生在帝王家根本就不能够奢望有任何的亲情。沈涟此时也有一些迷茫，皇帝到底是真心关心赫连懿，还是在做一下样子罢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担心，亲自前去看望不就是更能够证明吗？但皇帝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过这样的想法。 所以沈涟由此得出判断，皇帝根本就多关心赫连懿。 “殿下的身体向来都是不好，一直都有大夫替殿下养身体，不过这几天没怎么用药之后就变得严重了一些。” 这一段时间赫连懿的确是基本没有喝药，但他的状况还是比较好。 “懿儿这个病，大概是支撑不了多久。”皇帝满是忧愁。 沈涟怔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皇帝到底说了什么？ “不会的殿下，吉人自有天佑，他不会有事的……”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轻易就加沈涟心底的恐惧引诱了出来。现在沈涟最担心的就是赫连懿的行动败露。 一旦被发现了任何的蛛丝马迹，大概就是会导致千千万万的人都丧命。 “是朕失言了，驸马不必太过担忧。” 尽管如此，皇帝还是坚持要两个御医前去驸马府。这时候暗卫早就将消息传了过去，若是御医到了驸马府，都没有见到赫连懿的话，那就最为糟糕。 沈涟担心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赫连懿现在身体好的不行，如何制造一个假的脉象，让御医觉得赫连懿身体虚弱呢？ 这担心这也就到了府上，沈涟一进门就让人去通知赫连懿，说是有御医前来。 “殿下今日情况如何？”沈涟抓住了春花。 春花看了一眼一边的御医，顿时就有些明白沈凌问的是什么。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春花本来就不是在赫连懿身边的丫鬟，哪里会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越是这样，沈涟就越是担心。 如果这时候赫连懿都不在府上，那可就太难搞了。 沈涟将两位御医引到了前厅，“两位大人先在这等着，我先去看一下殿下。” 没等御医反应过来，沈连快步走了出去，看着像是很担心赫连懿。 进到主院之后，沈涟一颗心才扑通扑通跳起来。 “殿下回来了吗？” 沈涟抓住一个丫鬟就问，还没得到回答，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涟儿，你先进来。” 是赫连懿！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同皇上说了你现在病重，时不时咳血，连走路都困难。我还带了两个御医回来，等会就要给你检查……怎么办才好？” 沈涟本来还有一些镇定的，但见到赫连懿一颗心放松下来之后，就不由得有一些腿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可暴露 甚至是越说越慌张，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涟儿，没事的，有我在。”赫连懿简单的一句话就成功将沈涟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殿下我是不是做错了？” 赫连懿温柔笑一下，“没有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帮我拖延时间也不会这样顺利。” 的确是如此，没有沈涟在的话，大概他不在府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皇帝的耳中。 “我也就只能拖延一下时间，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沈涟放松了一下，但又有些挫败之感。 若是她说的借口更好一点的话，可能就不会派御医过来了。 “你这样做就很好了，不需要这么苛责自己。”赫连懿不断给沈涟信心，并且还让她放松一些，不需要太多的担忧，如果就连沈涟都这样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安心。 “御医那里怎么办？” 赫连懿不担心这个，制造假的脉象其实并不难。 对于这个赫连懿其实挺有经验的，前些年的时候，他的病情并不是那么的稳定。但是又不想让皇帝知晓，也就制造出别的脉象，让御医觉得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导致身体不好。 一来二去，这技能越发的熟练。 有了赫连懿的保证之后，沈涟到底是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事关着他们的安全，赫连懿也不会开玩笑。 沈涟将御医带到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殿下方才又咳血了，所以就慢了一点。”沈涟眼睛有一些红，语气都有些悲凉。 御医也就信以为真，“微臣必定尽一份绵薄之力，全力治愈殿下！” 沈涟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信念，立即就道：“治愈到不奢望，只是能够让殿下可以轻松一些，已经是最好的了”。 两个御医尤为感动，“驸马请放心，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沈涟心想，不，其实不用这么努力，也可以看完脉象之后就回去。这就是最好的。 赫连懿就躺在床上，青色的床幔遮住了容貌，只是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线，沈涟一看就知道这是要怎么做。 但隔着一根绳子之后，那微弱的心跳声真的能够传递过去吗，沈涟对此十分的怀疑。 期间沈涟一直盯着御医的动作，像是在很担忧，实际上她心里想的却是到底能不能够探到脉象？ 好一会儿房中都没有人说话，御医的眉头紧皱起来，并且是脸色越来越复杂。 一个御医探完之后，另外一个御医又上前。 沈涟追问，“到底如何？殿下的脉象可还好？” 御医却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沈涟有些想掀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不能够好好说话，然后将她想知道的都说清楚来，再做这副深沉的模样吗？ 沈连彻底无语了，追问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了，不过可以猜测的出来就是，御医既然是这个神色，那大概并不是什么好的脉象，不然早就报喜了。 “殿下这个脉象……难说！”第二个御医终于说了一句话，但又是吊了一下胃口之后才说了最后两个字。 沈涟发挥好奇宝宝的品质，“到底怎么个难说法？” 两个御医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组织着语言。 “帝姬殿下这身体向来都是不太好，久病成疾也就是这么由来的。” 沈涟点点头，说这个他倒是清楚，病得久了就很难治了。 “不过也并不是不能治，就是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并且所需的药材也比较难凑齐。” 沈涟当然是要表态的，“不管是要多久，又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将殿下治好来！” 最后御医还是留下了一个方子，上面写满了药材。 外面已经是有些暗了下来，不过沈涟都没有留客。既然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沈涟甚至还积极的让人将他们送回去。 这两人一走，沈涟浑身都放松下来，差点就跪在地上。 “就这么担心会暴露吗？”赫连懿走了出来，看到沈连这个模样有一些好笑。 “那当然是要担心一下，不然的话一下子就没了人头，我可是不能够接受。” 赫连懿，又是一笑，“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就算是有一次暴露也都无所谓。” “不行不行，一次都不能暴露，尤其是这个时候。” 沈涟也懂得，帝王向来都是多疑的，如果让他知道赫连懿竟然是装病的话，那到底是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谁又能够知道？ “皇帝大概也不会处罚我。”赫连懿想了想，“当初他给过我一些承诺，还没有兑现。” “……”沈涟有一些无语，怎么又是这么一些桥段？ 但有这么一些承诺在到底还是比较好，如果赫连懿出了什么事，那到底能不能够留下性命，也就看皇帝能不能留他一命。 “也不知道那两个御医回去之后到底会怎么汇报。”沈涟担心着。 “这件事就不需要去想了，必定会没事。” 这一天赫连懿已经忙完所有的事情，今晚刚好有空，留在府上。 沈涟高兴之下做了两个菜，但由于太过高兴，差点将锅都弄坏了。 做出来的那些菜难吃极了，不过赫连懿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沈涟怀疑他的味蕾出现问题。 一直到她亲自尝试了一块，沈涟当即就想吐出来。 赫连懿淡定的很，“既然是涟儿的一番心意，那毕竟是不能辜负。不管如何都要吃完。” “殿下……”沈涟甚是感动，又想给赫连懿做两个菜，不过好歹是忍住了。 沈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赫连懿这样说，不过是因为想让他好受一些而已，并不会真的觉得这么难吃的饭菜都是好吃的。 回房路上，沈涟抬头就见到天上那一轮圆月。 “今天是月中吗？月亮这么圆。”沈涟很久都没有关心过，到底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倒显得有一些吃惊。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天气突然就变冷了。 “到春天的时候应该会开很多花吧。”毕竟沈涟之前在院子里边种了不少的花草，现在开花的也就只有寥寥的几朵，等到春暖花开时节必定是会迎来百花齐放的盛景。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要谋害我吗 “你若是喜欢现在也可以去搬一些花回来。”赫连懿从来不觉得这花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昙花一现的美丽。 沈涟拒绝了，“那倒不必，我就只是想看这些已经种下来的，会开什么样的花，现成的就不喜欢了。” 对自己种的花到底还是有比较特殊的感情，沈涟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 这又是让赫连懿更难了解。 “那我们就一起等到来年的春天，到时候——” 他的行动大概也会接近尾声，或者是到中途。 本来沈涟还担心着，皇帝会追究什么的，还没有等到皇帝的消息，边境被入侵的消息就先传来了。 正是需要囤积粮食过冬的时候，边境的一些游牧民族由于没有多少的存粮，开始召集大批的人马穿越山川，企图进入境内掠夺粮食。 战况一触即发，守卫边境的将士倒也并不是没有，但还是不够多。 战乱也就由此开始了。 沈涟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还有一些茫然，她觉得战乱距离她还是很遥远的，但这么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惊。 虽然早就知道赫连懿会做一些什么行动……沈涟没有想到的竟然是用边境的大患来掩人耳目。 这一场战乱到底会牺牲多少人？ “驸马近来忧思忧虑的，可是担心边境的战乱？这个不是人为能够控制，就算没有外力的推动也都是必然发生的。” 谢予一下子就说出了沈涟的心事。 “必然会发生？” 谢予颔首，“的确如此，边牧民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前来掠夺粮食，我朝人民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战乱那肯定是会发生。” 原来如此，所以说这背后也不一定是赫连懿做了什么，而是必然的结果。 沈涟有些幽怨，“你怎么每次都将我的心事猜的这么准，这样的话在你面前我哪里还有隐私可言？你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真的太难了。” 谢予笑起来，这也不是他所想要，一眼就看穿并不是因为他太聪明，实在是因为沈涟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谁都可以猜测得出来。 不管是对战乱的担心，还是对赫连懿的关怀全都不会有任何的掩饰，这就是谢予眼中的沈涟。 赫连懿这近也是比较忙，不过每天都有回来。沈涟就算是知道这样，也都还是会担心。 伴君如伴虎，在京城行动，一不留神就会被发现，沈涟想不出自己能够怎样帮助赫连懿，也不敢贸然出手。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谢予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可以教我一下怎么才能够做得更好吗？我现在感觉就像是一个废人，这不是我想要的。” “废人？”谢予很是诧异，含笑道，“没想到驸马对自己的定义倒是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 “喂，你就不能先安慰我一下吗？”沈涟有些不满，虽然说这都是自己的缺点，但被人这样说出来还是有一些不太好意思。 “开玩笑的，驸马怎么可能会是废人？驸马对殿下的帮助良多，还有着赤诚之心，这就足够了。” 谢予所说的都是真心的，他惊讶的并非是沈涟自知之明，而是觉得用废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沈涟的话还是太过了。 沈涟进来的上进以及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对一个努力想要起到作用的人，哪里能够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殿下必定也是这样觉得。” 外边已经是萧瑟不已的景色，冬天的来临已经是让沈涟就连出房门都不想了。 不过再怕冷也好，一到赫连懿快要回来的时候，沈涟都会出去等候。 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里，边沈涟担忧的事情少了不少，不过每次送来东西，沈涟都会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留神就送来一瓶毒酒之类的。 但这些都是沈涟的想象罢了，不可能将毒酒送来的。 边境战乱以及寒冷，让皇帝已经是无暇去顾及赫连懿，他现在就算是有多少的怀疑，也都没有精力去处理。民生问题，边境问题，这才是头等大事。 太子以及三皇子他们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培养自己的力量，并且有所行动。 赫连懿将这一切都收纳眼中，但并没有去阻止，甚至还成为了他们两个的助力。 跟外面的斗完之后又轮到内斗，这样一来，消耗的力量，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赫连懿打算就是坐收渔翁之利，将他们全都打个措手不及。 试想一下，如果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的情况之下，你又是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眼睁睁看着光芒四射的那几个人在那互相争斗着，在最后时候你出来收拾残局，将所有的一切都归为自己所有…… 这个感觉大概会很好，不过也有可能会落得一个骂名。但胜利的一方才是最有话语权。 在这样枯燥又单调的日子里边，沈涟甚至是脑补出了两个极端的走向。 还没将结局想好就有人来拜访，这一次来的竟然还是宋嫣。 沈涟甚至都不太想见到她，但都已经到了跟前，哪里有不招待的道理？ “不知宋小姐这次前来所谓何事，如果想要见殿下，那就可以请回了。”沈涟半点没有掩饰自己想要逐客的心理。 宋嫣这一次却不是来找赫连懿的，而是找沈涟。 “我？你是要谋害我吗？” “……你是有被害臆想吗？” 宋嫣将她上下看了一下，“驸马今日穿的可真多。” 沈涟将手揣在袖子里，活像是一个老爷爷。 “天气冷自然是要多穿一点，我可是要温度不要风度。”沈涟说的这话让宋嫣迷茫了一下。 拌嘴了几句，沈涟才想起问起宋嫣为了何事。 “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还记得吧？” 那当然是记得的，有关赫连懿的事情，沈涟总是记得比较清楚。 不过沈涟并没有说话，还是在等她的下文。 “我怀疑那一次流言是被人故意流传出去，只是为了想要让殿下背上骂名。” 沈涟将这一句话反复复盘了一下，“等等，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一些？之前的情况看来你跟殿下有些不对付才是……” 第一百九十章 陪我 并且是赫连懿也根本没有向她说起宋嫣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必要前来的话，那不就是说明关系还是有些好？ 这一次宋嫣应得倒是爽快，“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殿下并未同意。” 竟然还能这样。 沈涟在心里盘算着，这么说来，宋嫣其实是站在赫连懿这一边的，目前来说是这样，就不知道接下来的形势到底会怎样发展。 “看来你还是太过于自作多情。”沈涟心头不是滋味，自然也不会给她多好的脸色。 宋嫣愣了一下，忽然低头笑了笑，“你这样说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 沈涟有一些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说宋嫣还是觊觎赫连懿的？ 宋嫣敢情还是来找赫连懿的，没见到人竟然还蒙混过去了。宋嫣根本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说！ 大意了！ 等到后天一回来，沈涟心里一直在想宋嫣的事情，一不小心在更衣的时候将赫连懿的衣服给穿反了。 赫连懿只好自己动手，“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么？” 沈涟回过神来，眨了眨双眼。 “宋嫣好像喜欢你。” 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了好一会。 赫连懿轻笑起来，“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什么是事实。”沈涟诚实道。 到底什么才是事实？这还比较难说清楚来。 宋嫣似乎又是来想要混淆视听的，而不是有别的目的，沈涟觉得现在自己还真被搞得有些糊涂了，到底哪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全都没有半点的判别能力。 “如果换做是你的话，这一些事情大概也就不会发生。”赫连懿轻声道，“不过也罢了。” 沈涟依旧没有听明白，“殿下对宋嫣到底怎么看？” 宋嫣这时候大概还是将赫连懿当成是女生，哪里还有什么怎么看这个说法。 在这一瞬间赫连懿回想起了有一次跟宋嫣的相遇。 他那时候大多数都会做女装打扮并且不叫任何人看出破绽来，只是偶尔也会做回男子的装扮，并且还显得跟那种时候有挺大的差别。 他那时候的男装是被宋嫣看到过一次，但也就只是一次。且宋嫣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是决定保密。 回想这件事之后。赫连懿又想起之后，不久宋嫣就开始大肆去寻找一个少年，好像说是。跟他年纪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的。 如今想来找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有关这些可怜也觉得并不适合说出来，于是他将沈涟拥入怀里，“不管任何人前来，又或者是发生任何事，你都是我赫连懿认定的唯一一个，不会再换任何人。” 沈涟怔了，呆呆看着自己身前的人，一颗心像是疯了一样在狂跳，脸上也蔓延了一些薄红，“说正事呢，你怎么就扯到了这个……” 说出极度不自然的话语，并且又不敢看赫连懿，妥妥的就是在害羞。 赫连懿在她耳边低低轻笑，声音低哑又迷人。 “你这样脸红的样子，可真让我有些把持不住。” 一句话，成功让沈涟的脸色更加红了起来，她猛然转身跑了出去。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我先到外边吹吹风。” 门还没有关上，沈涟的手就被拉住了。 “又累又困的，想要睡一会，你不陪我吗？” 赫连懿那一双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又清澈又单纯，让人不由得生出想要保护的心理。 “这……那就陪一下吧。”应该不需要多久，赫连懿睡觉都不会睡太久，就连晚上也都一样。 在一次进去之后，沈涟到底还是冷静了不少，她觉得其实这也算是比较寻常的画面，还没涉及到自己不能接受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一进门后，赫连懿将她轻轻按在了床上，并且修长的身体覆了上去。 这是要闹哪一出？！ 沈涟更是紧张，但并没有推开赫连懿。 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经历的时候，在沈涟看来，自己依旧还是没得到最想要的答案。 “怎么都没一点反抗，难不成就不担心，我就这样强迫你吗？” 沈涟脸上有一些红。 强迫什么的，赫连懿哪里会去做，沈涟都不需要去想，都知道答案。 “就这么信任我，真的好吗？”赫连翊靠进了一些，温热的气息，全都扑在了沈涟的脸上，脖子间。 有点痒，但是并不讨厌。沈涟甚至是想让赫连懿继续下去。 赫连懿顿了一下，直接就将头埋在了沈涟的肩膀上。 “你每次都这样像是在引诱我，但又像是在让我变得更加自律克制，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如愿？” 赫连懿自己都没能够给出答案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并不适合继续下去。 没了动作好一会之后。沈涟才有一些清醒过来。 “殿下，你先起来。”说这话的时候，沈涟都是声音比较小的。 但赫连懿并没有动，他并不想让沈涟离开。 “陪我。”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请求。总之沈涟再也没能说什么，反而是伸出双手将赫连懿轻轻抱住。 就算是天下没有你的容身之所，我的怀抱也会为你而敞开。 边境的战乱对驸马府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赫连懿不会说起这一些话题，就连在偶尔的聚会之中，沈涟也都没能够从谢予他们口里听到什么消息，就像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一样，但依旧是早出晚归的赫连懿才让沈涟清醒着。 这一切都在无形变化着，沈涟就算没有认真去思考，也都能够感觉出来。 至于在礼部的工作，沈涟早就没有去了，之前找的借口是赫连懿病重需要照顾。这一次根本就没去打招呼，沈涟根本就没想过，跟那礼部尚书还有什么联系，反而是赫连懿对礼部尚书还比较的重视。 “如果是你想要继续前去也可，但需要安排至少三个暗卫。” 这个是赫连懿当初所说的，想来这么麻烦，沈涟也就放弃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好凶 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大概也不会有太多了，只不过是他们想不到的，是如果这一切还能够改变，那么所有人都能够有怎样的变化？ 有了这一些思想之后，时间似乎是变得快了一些。 从冬至一直到小年，沈涟都不断在放松着。 “边境还没有好起来吗？” 赫连懿给她的回答是还没有那么快。 战乱并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算是他们一方面宣布，那些游牧之人也会在之后陆陆续续进行侵袭。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不知道在这一场战事之中牺牲了多少人。”沈涟并不担心什么，只不过就是有些不忍。 牺牲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可以的话，大概就是需要做好这一切。 “皇帝都不曾担心的问题，你就更加不必去想了。”赫连懿说的有些冷淡。 但当今皇帝他们真的不会去管这些事情？大概就是有心无力，就算想要去管也都没有这个能力。 战乱之后免不了发生灾难，赈灾的次数也就提升了不少。但依旧还像是杯水车薪，让皇帝无比心累。 赫连懿见她久久都没有回应，放缓了声音“天下苍生之事要别人去忧心，你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才是最重要。” 沈涟摇了摇头，“我并非担心天下苍生，只是偶尔会有些感慨，战乱总是伴随无数的死亡，我们也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只需要安心在这。” 赫连懿听不得这样的话，就像是在说他所做的并没有正确一样。 不就是一个冬天而已，漫长而又寒冷。不过沈涟到底是没有继续多想下去，她思考的一切似乎方向都不是赫连懿想要见到的。 朝廷的局势也变得越来越紧张，沈涟就算没有进攻，也都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有一些官员，竟然悄悄前来拜会赫连懿。像是寻求帮助，就像是寻求盟友。 这个时候。想要支持太子的还是支持三皇子，或者是站在中立位置的，全都差不多，需要表态。 一旦是站错了位置，等到政权发生变动可能就会导致灭顶之灾。谁都不想看到自己一族被牵连，但有时候真的就是身不由己。 就连皇帝自己也都察觉到了这一番变化。但他在面对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的时候，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改变。 这才是最为可怕之处。 边境的动乱以及国内的躁动，一些皇子蠢蠢欲动，仿佛这就是一个信号。 皇帝对他们的这些争斗视而不见，该做什么，需要发布什么样的号令全都没有落下。 除夕这一天，皇帝终于传来了懿旨，让赫连懿带上沈涟遇到进宫吃一顿年夜饭。 不就是进宫一下，竟然是写了圣旨…… “皇帝是不是有些糊涂了？怎么还这样的粗心。”沈涟不明所以。 在她看来一切都像是刚刚好的样子，不过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因为她的这一些决定而变化。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有限了，就算是帝王也好，一旦被拉下来，都只能够是变成丧家之犬！ “他大概是想要稳固一下政权，不过早就已经没有用了。” 赫连懿看穿了一切，甚至已经没有了当初稚嫩的想法。只有在看着沈涟的时候，才会是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些安慰。 “感觉就像是他们在分食。”沈涟轻声道。 可不就是在分食，皇帝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现在就像是垂暮的老人，正在失去自己的力量。 太子以及其他皇子都是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甚至是想要这时候，就得到这一国。 “有太多的野心，其实有时候并不是最好的结局。” 赫连懿的没有多大的梦想，只是想让自己可以干干净净离开，身边之人只需要有沈涟便可。 沈涟将这一句话当真了，“将我换成是谢予或者是青翼，其实还好点。” 这一瞬间，赫连懿都没有说什么，他的怒火已经掩盖不住。 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是连这么想让自己跟男孩里的几个伙伴作为交换。并不是明确之举。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见到这样生气，沈涟哪里还敢应下来。 两人到底也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到了开始进宫的时候了。 一路上都极为安静，沈涟不知如何去解释，而赫连懿像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甚至是让沈涟觉得有些，可怕。 “你们这是怎么了？”才与皇帝打过招呼，沈涟还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哪知道皇帝就极为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没什么，驸马只是有些累了，儿臣有些不舒服。”赫连懿甚至不让沈涟说话似的。 皇帝关切几句，却也没想过让赫连懿回去。 来的人不仅仅是只有他们，还有太子以及其余皇子，这么一来，皇帝其实也没有多少的精力在他们身上。 “驸马许久不见，可有怀念？” 沈涟眨眨眼，才看清楚是赫连澈在问她。 “没有。”怀念那是没有的，沈涟根本就没时间去思考别的。 赫连澈像是有些失望，低低道：“今日除夕，在一起吃饭的都是家人，一家人还要隐瞒我？” 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你说得没错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去做。”沈涟自己也很是无奈，这时候也只能够庆幸了。 “你可真是……” 赫连澈的话还没有说完，赫连懿就将沈涟的细腰揽住，“三殿下还有什么事情？” 声音冰冷，还带着一些不悦，赫连懿此时的表情几乎就是可以想象到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沈涟就是他的逆鳞，偏偏赫连澈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搞出了这么一出。 赫连澈此时并不惧怕，毕竟是在皇宫里边，他笑嘻嘻的，“皇姐还真是冷淡，这么久不见，都不叙旧，还这么的凶。” 他凶？赫连懿舒缓了紧皱的眉头，他似乎差点就暴露了，刚才几乎是没有变音。 也就只有这一个傻子没有注意到……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真有人关心百姓么 事实上，不过就是因为赫连澈对赫连懿还是有着不能之上的忌惮，又或者说是惧怕，也就只能够是依靠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才有勇气这么说话。 换做是在外边，他敢？ “殿下，我们要不要提前离场？” 沈涟还是想早些回去。 但可惜的是，赫连懿却说今晚大概是要在帝姬府之上歇息，回不去。 也就是这么一说之后，沈涟立即就联想到了别的。 “该不会明天也会是继续重复？” 明日又说是不能回去，还得继续留下，这不是很有可能的吗？！ 这么一说，沈涟越来越觉得有可能了。 不都是说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么？之后就会有无数次…… 沈涟一点都不行继续留下来，那就是只有自己先去努力。 “这除夕夜也不必在意什么，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赫连懿以往也很少参与，只是因为不想融入其中，且又是明白这些事情不会是有什么改变的。 所有的热闹都不会是属于他的。 若是想要早些离场也不是不行，只需要赫连懿装出不舒服的模样，那就立即可以离场。 但，沈涟不是很想这样做。 “若是殿下真的想走，我来想办法。”沈涟不知为何不是很想让人见到赫连懿虚弱的模样，即便是装出来的也好。 说到底都只是一些自尊心在作祟罢了，又或者是别的。 “二位在商议着什么要事？”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沈涟还有一点惊讶。 抬眼，竟然是那华贵妃…… 再一看，除了华贵妃之外，还有别的妃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了。 “华贵妃所说的什么，不知是听到了本宫与驸马的悄悄话还是见到了什么。”赫连懿坦坦荡荡的，反正他们都是夫妻，说些悄悄话又或者是举止亲昵一些都没有什么的。 但是这里毕竟都是一个思想陈旧的地方，在外边举止到底是不能太过于亲密。 这么直白的问，华贵妃都有些怔然，寻常人不就是会有些羞赧了么？偏偏赫连懿与沈涟不会。 若是只在赫连懿面前，大概是会害羞，但多了个华贵妃，一切都变了味。 皇帝注意到这边似乎不太对劲，华贵妃当即一改风格，亲昵道：“想来是听错了。” 之后赫连懿还被强硬聊了几句，基本都没有回应，但华贵妃依旧是将戏演完了才走。 在别人的眼中看到的便是华贵妃与赫连懿相谈甚欢，而不会知晓，在不到半刻钟之前，气氛还是尴尬又僵硬。 沈涟又看了好一会，感叹，“这华贵妃还真就是演戏高手，佩服。”不管是面对赫连懿还是去面对别人，对不同的人华贵妃就会有不一样的态度。 “不就是一点小聪明罢了，不入流。”赫连懿如此评价。 沈涟连忙表示，“小聪明那也是聪明。” 若不是知道沈涟不是在为那华贵妃说话，赫连懿都要怼回去了。 沈涟生性就比较单纯，很多时候都是后知后觉的，说话也多数都是不经过大脑。 不过这都是在赫连懿面前，话多了一些，废话也就多了几倍。 “殿下，我们可以离场了罢？”沈涟觉得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了。 这一次赫连懿才颔首，“你先回去，我等会就来。” 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赫连懿其实并不能太早离场，但见沈涟实在是不想继续留下来才答应了。 沈涟纠结了一番，“那算了，我还是陪着你。” 本来就是一起来的，她怎么能够自己先离开呢，更何况在这宫里赫连懿也都是十分不愿意跟这些人待在一块，她又怎么能够这样自私。 赫连懿就带着沈涟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倒也没有谁来打扰。 “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一道压制着的声音传来，沈涟朝后边看了看，也没有见到谁。 赫连懿将她的头掰回来，“不要乱看，当做没听到。” 这宫里每天都会有意外发生，最好就是不要掺和任何的事情。 “当然是想去边境保家卫国！边境的情况如此严峻，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庆祝……”说话的人语气有些悲愤，但又无可奈何。 沈涟有一些惊讶，这宫里竟然还有人有如此的赤子之心，真心想要保家卫国的，大概是少之又少。 “你不要这么天真了不管你怎么说，这边境，你去不得！” 沈涟听了一会，忽然觉得这声音好像还有些熟悉。 “好像是状元……” 赫连懿早就听出来了，但他只是轻轻摇头，示意沈涟不要再去猜测。 此时沈涟心头百味杂陈，原本她以为状元就只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纨绔子弟。但在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还真以为这个天下，有人真的关心百姓吗？” 沈涟听到这句话，偷偷看了一眼赫连懿。 她也不知道赫连懿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应该也是没有多关心百姓。 “殿下，如果最后真的如愿，你会如何去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说再多都只是在说空话而已，我不会去空谈未来。” 这倒是赫连懿的风格。 “也行，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过如果有哪里不对的，我也会毫不犹豫指出来。” 沈涟当然希望赫连懿可以长久活下去，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大概也是需要这样去做。 赫连懿眉眼含笑，像是比较开心，“那到时候，就有劳你了。” 这一场宴会好在也没有持续多久，皇帝被那一些妃嫔环伺左右，也没有空去搭理赫连懿。 赫连懿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去，不过。准备休息时候，那李公公却是传来口谕，说是皇帝明天早上要他们两个一起去用早膳。 沈涟担忧，“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明天就知道了，先睡。”赫连懿并不会去做无谓的担心。 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天就可以知道，并不需要去做无谓的猜测。 闭眼睁眼之间，第二天也就到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皇帝慌了 沈涟并不是第一次跟皇帝一起用膳，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现在比之前还要紧张一些。 赫连亦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靠近，在沈涟耳边低声道：“心跳这么快，像在我床上的时候。” 一瞬间沈涟整张脸都红透了，像是被调戏了一番。 “你在胡说什么呢？等会儿皇上就来了……等会不准再说奇怪的话。”沈涟轻咬就下唇，为赫连懿这奇怪的举动而无语。 赫连懿见她这样紧张，不由得轻笑，“我也只会对你这样说，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听到。” 两人正在对话，皇帝缓步而来。 “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皇帝看着他们，心头就有些欢喜。 “今天大年初一，懿儿也留下来吧。” 这…… 沈涟看了一下赫连懿，留下来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但被皇帝这样挽留，如果不答应，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赫连懿不为所动，直言不讳，“今日父皇必定很忙，儿臣还是更想回到府上歇息。” 皇帝目光低沉看着他，也猜测不出赫连懿到底想一些什么。 “懿儿难得入宫，多留几天不好么？” 赫连懿忽然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脸色也在这瞬间苍白了不少。 “殿下！”沈涟一声惊呼。 就连皇帝都被吓到了，“快请御医!” “不必……”赫连懿像是几乎都会晕过去。 皇帝坚持，“别说话了，你这个身体，朕最清楚！这么多年都还没养好，是朕对不住你。” 沈涟插不上话，但也知道赫连懿就只是想早点回去罢了。 在宫里总归是不太好。 “父皇，真的不必了，儿臣这病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好。”赫连懿声音很轻，精神也不太好。 看到他这个模样，沈涟都不能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赫连懿是真的生病着，且最近的负荷又是那样的大，会累倒也不是不可能…… “儿臣想回府，还望父皇恩准。” 皇帝叹息一下，“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朕又怎能拒绝。” “多谢父皇。”赫连懿站起来，还有些颤抖着， 沈涟连忙扶住他，“殿下，别硬撑着。” 赫连懿顺势抓住她的手，“我们回去。” 皇帝肯这么快就放他们离开，实在是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是在赫连懿的预料之中，就算是皇帝没有这么快就同意，也是迟早的事情。 皇帝的性格，也就只是会这么做了。 “别担心，我没事。”走出了宫门，赫连懿才低声在沈涟的耳边说道，“你当真了？” 沈涟靠着车帘边上，“殿下表现太好，我……没事了，回去便好。” 在宫里时候总是会提心吊胆的，沈涟并不喜欢在那样的环境还真，且又察觉出赫连懿在宫里时候都没笑过，像是变了个人。 见她如此，赫连懿有些愧疚，“这些以后都不会有了，我保证。” 沈涟却是仔细看着赫连懿的脸，“可是真的不舒服？” 赫连懿脸色突然就变得惨白那一幕可不是假的，若说赫连懿可以控制那也太神奇了。 赫连懿沉默了一下，“也就有点头晕。” “睡会？” 赫连懿枕在沈涟的腿上，一路回到驸马府。 就在沈涟还担心赫连懿病情的时候，青翼却是带回一个消息。 边境已经沦陷了。 “这么重大的消息，宫里难道还不知道？”沈涟有些疑惑，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他们应当是就连回府都不成。 赫连懿轻笑，“消息当然是还没有传回去，我们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沈涟当即就好奇起来，“殿下就连边境那边也有这么多眼线的吗？” “有备无患。” 这时候沈涟想起之前赫连懿所说的那些，当即就对赫连懿更加佩服，大概边境这一战乱也是可以成为赫连懿的一大助力。 不过赫连懿一直都秉承着一个观点，不想让沈连过多牵连其中就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就连沈莲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沈涟还在思索着，赫连懿便道：“这些事情你也不要过多过问，先回去休息。” “好吧。”沈涟看起来明显就是很不愿意。 不让她沾染这些事情，其实也是对她的保护，沈涟也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不会去拒绝。 眼看着沈涟回去了，和连懿才对青翼道：“边境那边的事情先不要泄露出去，就连消息也都先不要传回来，等到下一个城池攻破再将消息放出去。” “为何？”青翼不是很明白，“现在将消息放出去不就是可以占领先机了吗？且还能让敌方乱了方寸。” 赫连懿却是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还需要等到更晚些，局势紧张起来，才能够造成更大的动乱。” “原来如此，还是殿下考虑周到。”青翼立即领命下去。 现在已经有人从边境传消息回来，他还需要赶在消息传达之前将这些消息全都截下来。 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事情，其实都还有赫连懿在一手促成在里面，只不过一切都是顺水推舟罢了。 现在已经到了半夜，不过赫连懿依旧没有回房。 沈涟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没了耐心，最后还是在书房找到了赫连懿。 她在门口看着赫连懿还在里边忙碌，就不敢随意进去打扰。 “怎么在外面，进来吧。”赫连懿早就发现了沈涟，不过他有点想看看沈涟想做什么。 就是没有想到的是，沈涟就只是在外面站着并没有进来。 “殿下还要忙多久？”沈涟还有些纠结。 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休息也就没什么时间，但见到赫连懿这样认真，她既是心疼，又有些不忍心。 本来就只是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不过赫连懿还是站起来，还走到了沈涟的面前。 “不需要多久了。” 不久之后，沈涟才明白，赫连懿所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边境入侵的游牧人越来越多，最后还有附近的小国参与其中。 事态已经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发展到威胁到了大国安危的程度，早就是可不容忽视。 皇帝才彻底慌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誓同进退 但大国毕竟还是大国，即便是被入侵，也还是难以被击溃，在慌乱了一阵之后，很快就有了应对政策。 所有的将军以及有能之士全都被召集起来，分别从东南，北部以及西边出发，前去援助。 至此，已经没有任何人还会去关注一个病弱且还在宫外的帝姬，正是赫连懿动手的好时机。 不过沈涟却是发现，这个时候的赫连懿反倒是游刃有余起来。 “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偶尔来引导一下便可，不需要去做什么。”赫连懿就连态度都是这样的轻松。 沈涟却是忧心，她之前觉得赫连懿的计划不可能会这么顺利，但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相助赫连懿。 一切的外力都无法去撼动赫连懿了…… “殿下，若是我不在了，你会如何？” 赫连懿揽住她的腰，“你为何会不在？别多想，过两天就将你的家人接来。” 沈涟一脸惊奇，“真的？” 想来，她跟家人也有好一阵子没见了，成亲之后就只回去过一次。 见她开心，赫连懿也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对你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沈涟小声地：“某些时候不算数……” “嗯？你说了什么？” 沈涟连忙摆摆手，“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除了赫连懿之外，其余的人却是变得越来越忙碌起来，青翼以及谢予宋柯他们全都不在府上，据说是去各自执行任务。 赫连懿则像是坐镇的将军，只负责下达命令。 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份镇定与魄力，都足够让沈涟羡慕佩服。 时不时，沈涟都会在想，自己到底是跟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在一起。 但是在看到赫连懿的时候就会觉得怎么样都好，只要是还活着。 而这些想法，则是在赫连懿说出打算将沈涟送到别的地方的时候，消失了。 说到底，还是不想离开，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需要去多想别的事情，沈涟早就想着与赫连懿共同进退，自然是不肯的。 “阿涟。” 这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沈涟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她猛然转过身去，果真见到那熟悉的身影，“阿娘！还有小花！” 赫连懿还真将她们接了过来，这到底还是让沈涟有些意外。 “阿姐。”小姑娘将沈涟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你胖了。” “并没有！”沈涟还以为从她的嘴巴里可以听到些什么，没想到就这…… 偏偏她还无力反驳。 “小花的变化也还蛮大的。”原来的小姑娘也长大了些，且就连身高也都是高了不少。 不过，说她胖了还是不太中听。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快道歉！”沈母像是有些尴尬，连忙让小姑娘改口。 沈涟哭笑不得，“虽说是事实，这么听来也还是有些不中听，不过也没事。” 毕竟自己的小妹还小，哪里还能够跟一个孩子计较的。 就算是想去计较，也都没有半点的办法，谁让沈涟一直都有些愧疚。 不管是对沈母也好，还是对这小姑娘，也就当做是给原主一个交代吧。 “哦……对了，我给忘了不能喊阿姐。”小姑娘捂住了嘴巴，看了看四周。 此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也就只是她们三个罢了。 沈涟摆摆手，“在驸马府没什么的，在外面注意些便可。” 反正现在也没有谁会来驸马府了，也就是说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有多少的影响。 “那还是不管是在哪里都要注意些才好。” 这样说也是没错。 “也行吧，反正我是不怎么在意了。”沈涟心情不错，陪着她们在府上逛了一圈。 最后沈母才想起，“那帝姬殿下……可是都知晓了？” “对啊，早就知道了，没事的，殿下很能理解，还可以给我们保守秘密，若不是有殿下在，我都不知道是死了多少次了。” 沈涟感慨着，这个说法也不夸张。 赫连懿不帮她的话，那就是早就暴露了，就算是不死在别人的手上也都会栽在赫连懿手中。 “阿娘不必管这些，我都会处理好来。最近战乱，也不知道会演变成怎样，所以才将你们接来。”沈涟解释道。 说到战乱，沈母沉了脸，“你可千万别掺和进去！” “那是自然，我可是很惜命的，” 更何况，就算是想要掺和进去也都没法子，别说赫连懿不同意，她自己也没这个能力。 “阿姐开心吗？”小花歪着头，还拉着沈涟的手指。 “算是开心吧。”沈涟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至少她还是比较想与赫连懿在一起，就像是有他在的话，那就不管发生什么都觉得没什么。 小花似乎是没多相信，“真的？” “真的啦，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沈涟也不知道为何转移话题。 驸马府并不算太大，沈涟就直接将沈母与小花安置在了之前她所在的小院子，让那三个丫鬟伺候，她身边就只需要一个春花。 不过沈母表示不习惯有丫鬟，小花则没多在意。 “反正有什么问题都可问她们，或者是将她们当做是不存在都可以。”沈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真要说的话，在刚开始时候她也是不习惯有什么丫鬟，更何况还是要隐瞒自己是女性的身份，更是不能随便。 不过现在是没多大关系了。 没多久，就有丫鬟前来告知，赫连懿回来了。 小花仰起头来，“阿姐要走了吗？” “没啊，殿下回来，我需要去看看，等会再来。”沈涟笑着摸小花的头，“晚些时候，再让你们见殿下。” 大概就是在晚饭时候吧，沈涟打算着。 小花看着沈涟出了院子，心情有些复杂，不过她现在还小，并不能理解自己的这个心理是什么。 “阿娘，阿姐好像变化了很多。” 沈母也有些感慨，“确实是改变了些。” 但也还是有没有改变的地方。 “那，阿姐会不要我吗？” “那怎么会？别多想了。”沈母哭笑不得，回头一看，丫鬟们却是安静地将两人的行李全都整理好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战火 主院之中。 沈涟一进去就见到了正在与谢予谈话的赫连懿，也就没立即过去，就在不远处看着。 不管怎么看，赫连懿似乎都不会改变。 “涟儿？”赫连懿发现了她，“过来。” 沈涟有些迟疑，“会不会影响到你们谈话？” 赫连懿却道：“已经结束了。” 谢予只好道：“那我就先下去，方才所说的殿下先考虑一番。” 这两人时候还没有谈完…… 沈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我阿娘还有小妹都到了，谢谢殿下。” 这个消息，赫连懿早就知道了，但见到沈涟这开心的模样，更是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之后的战事不知道还会则那样发展，过段时间就将她们送去安全的地方。” 这也是在沈涟的预料之中。 “多谢殿下。” 赫连懿拉起她的手，“不必言谢，先去你母亲那。” 沈涟一愣，按照她所想的，大概应当是她将沈母还有小妹都带来才是…… “殿下在这等着吧，我带她们过来就可以了。”沈涟轻咬下唇。 “不必，我过去便可。”赫连懿见她这个模样，也就明白了，“对于我来说，涟儿的母亲也是长辈，哪里有长辈见晚辈的道理。” 沈涟一怔，想说，若是按照身份来说的话，赫连懿的身份那就是高了不少，应当是沈母前来才是。 但在赫连懿的心里，似乎身份并不重要。 “走吧。”赫连懿的声音极为温柔，就像是想让给她安全感。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吧，沈涟心想。 若是赫连懿真会去在意什么身份，也就不会跟她在一起，更加不会表明心意。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到了院子之后，赫连懿也没松开手，倒是沈涟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沈母在见到两人牵着的手时候，神色有些奇怪，毕竟，在沈母的眼中，两人都是姑娘…… 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阿娘，这是华钦帝姬殿下。”沈涟道。 沈母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下跪。 “不必如此。”赫连懿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将人给扶起来了。 “您是长辈，不可行如此大礼。”赫连懿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又带着几分温润。 沈母一下子有些怔然，似乎没有预料到赫连懿会是这样的性格。 看来沈涟所说的开心，并不是说谎。 “殿下好好看！”小花看了许久，双眼都没能移开，就连夸奖也都是那样的才纯粹。 “你也很好看。”赫连懿轻笑一下，摸了一下小花的脑袋。 小花笑得很开心，“谢谢。” 谈话没多久，就有丫鬟前来传饭。 赫连懿就直接让人将饭菜都送到这小院子之中，免得还要沈母走动。 虽说花厅也不是很远。 一顿晚饭过后，沈母也更加放松，本来还在忐忑着，这么一位身份高贵的帝姬殿下，会是有多难相处。 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她也可以放心了。 “殿下，谢谢你。”从院子出来，沈涟由衷感谢。 赫连懿是真的有在照顾到她的家人，且又给足了面子，没有摆架子，完全都没有不适应。 “涟儿，我说过的，不必言谢。” “哈哈，下次注意。” 问起要将沈母她们送去哪里，赫连懿说了几个地点给沈涟选择。 但她对这些地点都不了解，都交给赫连懿做决定。 “那就这里吧，距离京城不会太远，但是个绝好的隐藏地点。”赫连懿指着地图上的一点。 沈涟看了看，也就只是知道了方位，“嗯嗯，就这吧。” 她对赫连懿就有着这样的信任。 没两天，赫连懿开始忙碌起来，沈涟得到的消息也就只是战火似乎是越来越难以控制，皇帝早就焦头烂额。 就连太子都开始上战场，至于三皇子也都开始了有别的安排。 赫连懿等待的时机也到了。 三番请求想要一道前去的沈涟都遭到了赫连懿拒绝，此时的沈涟完全是忘记了自己答应过的不会掺和进去，只知道的是赫连懿面临危险，她并不想只能够在府上等候。 “这次的危险程度并非是之前可相比，我不希望你也牵连其中。” 赫连懿这次很坚定，不管沈涟怎么请求或者撒娇都没有答应。 等到沈涟累了自己睡着之后才离开驸马府。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与驸马说起？”谢予很敏锐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问题。 “等到适合的时候。”赫连懿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说，“出发。” 赫连懿这次要离开京城，前往前线，之前那些忽然出动的小国，并非是偶然，全然都是赫连懿推动。 但，不管是皇帝还是小国全都不知道。 “殿下还是在后方吧，前线有我与青翼便可。”谢予建议。 “后方？”赫连懿笑了笑，“这次出来，我还有一个作战计划。” 此时的赫连懿早就换上了男装，一身玄衣，身材修长，五官俊美。 与谢予站在一块，也都极为耀眼。 “先汇报。” “是，如今战线已经退到了林州，那里的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到距离京城更加近的地方。”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一次的战乱，其实并还没有一个主心骨，全都只是因为想要从这一个大国之中夺取更多的物资而已。 至于若是真的会攻打到皇宫，大概所有人都会有些茫然。 赫连懿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所以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还没有达到最佳条件，赫连懿将一张纸条交给谢予，“到了你觉得可以看的时候再打开看。” “殿下？”谢予有些意外，之前赫连懿都只会是让他去自由发挥。 最为关键的时候，赫连懿终于还是要出手了？ “你先带领一千人去亳州，潜伏着，趁机占领便可。”赫连懿又说了好几个地方。 谢予思索半晌，“殿下为何这么着急？现在还不到这个时候……” 赫连懿的身份还没有公开，也都还未在宫里安排好，还不适合去占领任何的地方才是。 赫连懿垂眸，“嗯，确实是着急了些，但已经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兵败如山倒 他已经是等待了太久，也让沈涟等待太久了。 “若是为了驸马，我觉得殿下也不必如此着急，万全之计才是最好的。” 谢予依旧坚持与之前的计划一样。 现在的赫连懿，跟之前有了不少的变化。 “万全之计么？的确是需要。”赫连懿脑中浮现了沈涟的脸，也就这么一会，却是就有些想念。 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头痛的症状已经消失不见，大概就是心情放松了不少，且还有着比较稳定的计划以及进展。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但，还未到最后一刻，也都还是不能确定，赫连懿也还不能完全安心。 于是，这一次的作战计划也还是在两人没有达成完全同意的意见之下结束。 谢予坚持跟之前一样，但赫连懿还是想要加快进度。 如今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战火蔓延，若是不能及时收复失地，大概就连赫连懿都难以掌控这个局面。 此时正在前线的太子也都极为耐烦，他现在的身体并没有跟以前那样好，但却是需要奔赴前线，就因为他是太子。 “殿下。” 太子就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有事快说。” “这……那些游牧人又开始在叫战了，还是不应么？” “嗯，不应战，再过两天。”太子打算到时候就后撤。 反正他也不懂什么战术，打仗也没有半点经验，只会是听从副将的建议，一旦是察觉到有危险就会后撤，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不知不觉之中，就失去了几座城池，再这样下去，只会是就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林将军可在？”太子睁开双眼，那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依旧是没能变得正常来。 “林将军昨天才被殿下派遣到了别的地方。”下属道。 太子一愣，才想起了昨日发现的事情。 那林将军一直都在说要迎战，且还说就算是要死战到底也不能够将城池拱手相让。 太子都快被他烦死了，难道说是就连一点胜算都没有的仗都要打吗？他又不傻！ “那算了，林将军也就那样。本宫不需要依仗他的力量。”太子打开了地图，一看到里面的布局就皱起眉来。 完全看不懂。 “对了，副将何在？让他立即过来。”太子想起了还有别的可以来代替。 下属有些为难道：“副将也不在这里了。” 太子拍了一下桌子，“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时候去哪里乱混了？” “跟随林将军走了。” 这…… 太子冷笑，“好啊，一个两个全然都是不听从指挥，也就是这个样子才会是导致了赢不了！” 下属没敢说话。 如今太子身边也就只有几个客卿可以给点意见，但也全都是只会是纸上谈兵之人，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就是了。 这样下去，这一座城池守不住也都是迟早的事情了。 但这个事实下属也不敢说出来，否则只会是立即人头落地。 “算了，本宫自己来！”太子风风火火走出去，到了那城墙之上。 下方还真就有一百多的人在叫战。 “切，就这么一点人，还想让本宫开战。”太子看了几眼，从一旁拿了一张弓，瞄准下方的一人，发射！ 下属都没来得及去阻止，那一箭就射中了一匹马。 一时间马儿嘶鸣，下方之人愣了一下，当即鸣鼓。 “看来当今太子也并非是没有骨气之人，这么快就应战！好得很！” 太子有些茫然，他什么时候应战了？ 不过就是‍‌‎‌‎射‌‎‍了‍‌一箭罢了，就只是太烦了……这就是应战？ “殿下！”所有的士兵都慌了，他们这边可以说是没有主帅，只有不懂兵法的太子及其客卿，完全不会有人可以做出准确的决定，就连发号施令之人都没有。 太子见了这个局面，也是很快就下来，双腿还有些颤抖。 “还真是蛮族所为！”太子咬牙，“你们不准退缩，若是战胜全都有赏！” 士兵们面面相觑，战胜？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太子换上了战甲，又回到了距离城墙比较近的地方，但怎么都不肯靠近那还在射程之中的城墙。 所有的信息都依靠下属传递。 这一战，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骤然开始，又轰然结束。 毫无疑问，太子这边兵败如山倒，不到一个时辰这一座城池就被攻破，且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太子就撤退了。 “什么狗屁大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样的话，很快就可以占领京城！” 所有入侵之人欢呼：“占领京城！” 这边士气大涨，反观太子这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是还有的人悄然离开，再也没有出现。 都说各为其主，但在发现自己的主子不值得效忠，且还会波及自己之后，这些全都不需要去在意了。 这一切，似乎都是很自然就发生了。 “都是渣滓！你们谁想要走就全都走好了！本宫不需要废物！” 没一会，有一人上前，“殿下，臣并非是不想继续留下，但……”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太子拔剑刺了过去，“不想留下，那就去死！” “殿下……” 太子冷哼一下，“你们还有谁想要离开的？本宫全都成全你们！” 杀鸡儆猴的做法还是让不少的人都打消了念头，一旦有异心就会被杀掉，除了偷偷溜掉就没别的办法了。 这般做法之后，太子终于是找回了自己的一点自信。 只要是胆敢忤逆他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还真就是作茧自缚，他迟早都会被自己杀死。”赫连懿得知消息的时候，摇着头笑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却是不明白，还真是一个蠢货。 “这么一来，殿下的对手可就少了不少。”谢予也忍不住笑了，“太子可不行啊。” “我还真没有将他当做是对手，不过就是一个不足轻重之人罢了。” 一个没有计谋也没有什么能人在身边的，哪里需要去在意，这么一个人，的确就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也就只是验证了他之前的看法罢了。 “也是，太子这人，完全不是殿下的对手，不足道之。”谢予又是一笑，“那么接下来，需要除掉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安全最重要 “不必，必定是会有人代替我们出手，太子那废物，还不需要我们动手。” 赫连懿向来都没有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对手，只是空占太子之位罢了，并没有半点的能力，所以也就是赫连懿也都没有放在眼里。 然则也就是在这时候，又传来了别的消息。 “你是说，那一条路被发现了？”赫连懿沉思。 他一共就有两条信息通道，一条北路，另外一条则是西路，听起来就像是哪里的道路似的，但其实就是赫连懿建立起来的信息通道。 “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先隐藏。”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那殿下觉得，我们现在适合去做什么？” 谢予都不太明白赫连懿的意图了，他本意就是先舍弃一条通道，不然的话，只会是被暴露更加多。 “你不必去管，这一切，都交给上天。”赫连懿道，“若是到了这个王朝覆灭的时候，自然就会覆灭，若是还没到，也就是我们的运气不太好。” 这一切，必定都是被上天看在眼里。 赫连懿有时候也会有这个想法，就连当年自己萌生出那些想法时候也都是有这么一个感觉。 人的运气，有时候就是还挺重要的。 “不过，殿下要如何去安顿驸马？”谢予想起这个。 赫连懿沉默了一会，“这个你也不必操心，我会处理。” 说实话，赫连懿其实还是不想让沈涟离开自己，毕竟就这么一个在意的人。 但在他的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沈涟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哪里能够…… 蓦然，赫连懿的脑中又响起了沈涟的声音，“我想与殿下同进退！不管是发生什么都好，都是一样的心意！” 明明就是害怕得很，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语就是这样的让人难以去忽略。 “殿下，有时候，可不能感情用事。”谢予提醒。 若是他不说的话，赫连懿大概就是准备将沈涟也都带上吧…… 但是谢予不知道的是，赫连懿早就已经在策划了。 既然是在乱世之中，生死都只有一半的可能，那么何不赌一把呢？ 若是赢了，就是阳光万里的晴空，若是输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赫连懿有信心。 之后赫连懿安排了不少，且跟之前有一些差别，谢予越发是觉得有必要再一次去提醒。 “殿下这些安排，可是为了让驸马也一道前来？”谢予神色严肃，“这一次不是开玩笑，每一步都会涉及到众多兄弟的生命，还望殿下三思。” “你是说我保护不了我自己的女人？” 赫连懿轻笑，“我虽说还没有解放，但要保护的时候还是会不惜一切。” 更何况，若是没了沈涟，大概就连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还在等待时机，一旦是错过最好的时机，那就难说了。 赫连懿不会让那些人入侵到京城，至少是在那之前先将这些入侵者的支配权收到手中。 这个王朝的覆灭，只有他才能做！ …… 之后几天时间，太子的部队不断后撤，就算是有别的将军前来支援也都像是杯水车薪。 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就连那些没有半点的关系的小国甚至是敌对关系的阵营也全都联合在一起。 难道就是为了瓜分这一片偌大的土地？ 这背后若说是没有谁在推动指挥的话，那就太奇怪了。 但又会是谁有这个能力？ 皇帝的那些部队什么都查不到，就连他们的动机也全都查到就只是为了要更多的粮食过冬而已。 单单就是这个理由，大概也没有必要入侵到这里才是。 “可恶！这些入侵者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去抑制的吗？这里不是我军的主场？怎么还被打得这么惨？” 皇帝气得不行，但又没有什么办法，也有想过御驾亲征，可一旦他前往前线，发生意外之后，可就什么都没了。 就连太子也都还没有回来，京城群龙无首，那就只会是很容易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皇上，这些事情却是也不必太多余担心，一旦是发生了这些事情，我等必定谁先保护皇上。”有大臣道。 现在是可以这样说的，但是一旦是大难临头的时候，就只会是只想着活命。 皇帝沉默了许久，“这些事情也必定还不能将我朝覆灭，不能毁在朕的手中！” 且，他还只当了二十年的皇帝，还不够！ “传朕的指令下去，就算是拼死，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入侵者进入京城！” 皇帝现在有些疯狂，就只是觉得只要京城可以保住的话，那么就有希望。 所有的一切都还会有希望的，只要是他还在！ 帝王就是天命之子，只要皇族的气运还在，就不会倒下！ 然则皇帝却是不知道，现在的龙气却也不是完全都在他身上。 “关于太子失态事件，先缓后处理，让他回来，所有的将军全都前往前线，只要是击退敌人的，全都重重有赏！” 不过就是这命令之下，所有人都像是被鼓舞起来了，但是一看到战场的惨烈，又没多少的信心。 就连十万大军都没能够将那些疯狂的入侵者剿灭，他们前去还能去做什么？ 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很快就到了赫连懿这边，皇帝的惊慌让他此时更加胜券在握。 原本还想见识一下当年皇帝到底还是用什么手段来继续掠夺这个王朝，但是看来是见不到了。 说来已经过了二十年，这么长的时间，就连当年不断征战的皇帝都已经年老，就算是有心也都无力。 “既然不足为惧，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要去做点别的什么……” 谢予实在是太想要让进展快一些。 且不说现在入侵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就凭这个战争的规模也都是空前绝后。 说不定，这个王朝还真就是会又很快没了。 “殿下，我可以去西边前线么？”谢予请命，“西方有三个将军坐镇，大概会比较吃力。” 赫连懿准许了，“嗯，你去我也能安心些，不管是去做哪里，都要记得，胜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安全。” 第一百九十八章 像极了某人 “殿下……”谢予有些怔然。 这当真就是他们的殿下么，以往的殿下不都是在说胜利最重要，就算是死也要去完成任务么？ 还真是太奇怪了啊。 “是，多谢殿下。”谢予满心激动。 看来，当初自己没有看错人，就算是作为部下，其实也还是有作为朋友的时候。 这就是谢予看得比较重要部分。 尽管这个世界还是那样的让人窒息，可还是会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歇息一下，可以好好喘息。 谢予的离去，能够快速理解赫连懿的人也就没了，宋柯是个不会参与其中的琴师，虽说在关键时候也可以保护赫连懿，却不会主动加入这些战乱之中。 只有在自己觉得可以出手了之后才会是出手。至于其他人大多时候都只会听从命令。 赫连懿有些怅然若失，“接下来，还是要将她接来才行啊。” —— 自从沈母他们被送走之后，沈涟就已经是无聊了两天，本来还打算是先怀念一番。 但这个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沈涟只是在外面呆了不到一刻钟就冷得不行，连忙回去躲在被窝里边。 “驸马！殿下有信传来。” 春花进来，“驸马您看。” 沈涟有些迷惑，“你不是跟去了？怎么就回来了。” 本来沈涟就是想让春花跟着沈母先去避难，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沈母没有接受。 春花本来就是跟在沈涟身边的，早就习惯了，虽是没有说，但沈母也还是比较担心沈涟。 “原来如此，还是阿娘疼我。”沈涟有些触动。 原本她想给沈母多考虑一些，但没想到的是，最后还是被沈母照顾了。 “还有这个，是沈夫人给的。” 春花的手中有一个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沈涟就愣住了。 “这个是，金子？还是什么？” “是金子吧，不过是金镯子。”春花肯定。 “诶？？我阿娘原来这么有钱？” 沈涟完全被震惊住了，这金镯子的价值极高，比起寻常的金子都要值钱。 但是为什么？不是说他们家一直都是这么的穷，一直都吃不饱的吗？！ 这个金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难不成是传家宝？” 代代相传之类的。 “还真是，这么贵重的也不好换银子。”沈涟哭笑不得。 但金镯子也得很好保管才行，既然是给她留着的，不然就是辜负了沈母的心意。 忽然沈涟双眼亮了亮，“对了，传家宝什么的不都是留着来娶媳妇的吗？我给殿下好了！” 赫连懿那一张高贵的脸，虽然是跟金子不太相配，但她就是想将一切的好东西都给他。 “殿下还真是幸福，有驸马如此为殿下着想，我们也可以安心了。”春花有些感动。 沈涟回过神来，“说什么呢，我这个行为，大概就是求偶。” 对的，就是求偶。 对喜欢的献上自己的一切，这就是求偶。 “驸马！” 外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沈涟立即跑出去，她记得这声音。 “要出发了，驸马快出来。”丫鬟跑来了，且还是之前曾经在赫连懿身边的丫鬟。 但出发要去哪里？沈涟一头雾水的。 “到殿下的身边去！” 沈涟震惊，“为什么？殿下不是一直都不肯让我跟着的吗？” 所以才会是去了两个地方之后，就又将她留在了府上。 沈涟还以为就是赫连懿再也不会带上她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想而已，其实赫连懿不是那样的冷血。 “太好了驸马！”春花欢呼，“这下就不需要没日没夜的想殿下了。” “谁没日没夜想了？”沈涟脸上通红，被春花这个说法搞的。 明明就是有点想而已，怎么会是那么夸张。 “怎么都好吧，先去吧！” “嗯，正有此意！”沈涟让春花快速收拾东西，就只带上一个包裹前去。 若是可以再一次站在赫连懿的身边，那她一定不会有半点的退缩！ “行李的话，早就准备好了，好了出发吧。”春花显得很靠谱的模样。 赫连懿所在之地也并没有多远，不到半天的路程也就抵达了。 不过沈涟到的时候，赫连懿还没有回来，说是外出去查看情况去了，且还需要去跟谁交谈。 好像赫连懿一直都是这么的忙碌，不管是在哪里都一样。 沈涟有些失望，“行的吧，那就先参观一下。” 此时他们也就只是在一处野外露营，驻扎的地方看起来有些颓败，据说是被入侵者的铁蹄践踏过的，更容易掩人耳目。 “不过，我觉得还是伪装一下的好，这些帐篷全都是白色的，太过于显眼了。” 沈涟想了想，让人将所有的帐篷都用一些树枝盖着。 等到赫连懿回来之时，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个布置，到底是谁弄的？”青翼有些不满，“真是做了无用功，我怎么就想到了某个人。” 赫连懿看他一眼，“先回去再说。” 关于青翼与赫连懿之间的关系，赫连懿也有些耳闻，不过现在见到青翼的神色与语气，更是有些惊讶。 能够让青翼变得这样的，还是没有见过。 还没回到帐篷，青翼就见到了沈涟，“果然是你！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别以为这样做就是最好的伪装，不过就是一天时间就会跟之前差不多。” 不过是才见到正在空地之上的沈涟，青翼下意识就开启了嘲讽模式，“只会是更加容易暴露！” “嗯？”沈涟抬起头，满头都是汗水。 “啊，是青翼啊，刚回来很累吧，先去休息，饭菜的话，很快就会做好了。”沈涟半点都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青翼都一瞬间僵硬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在沈涟的催促之下，有些茫然。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是沈涟变成了这样？！ “你先下去。”赫连懿上前。 沈涟怔然抬眼，笑了，“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沈涟就朝着赫连懿扑过去。 好几天不见，增长的不仅仅是想见的心情，更多的是担忧以及思念。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讨个好夫婿 “感觉过去了好久啊！” “不过就几天，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赫连懿将沈涟接住，顺手抱在怀中。 熟悉的香味，以及熟悉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 好像是一切都没有改变。 “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没一会，沈涟就进入了正题。“这次为何也让我跟来了？” 赫连懿笑笑，毫不在意的，“你难道不想来？” 那是当然想来的，但在这个时候才让她过来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也许是思念成疾，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必须转移的事情。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这一次我不能在你身边，导致错过了你，我该会是这么的后悔。”沈涟慢慢握紧赫连懿的手，“人生就这一次，我想勇敢这么一回。” 赫连懿并不是很明白沈涟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意的确就是传递到了。 让他更加坚定自己所做的决定的正确性。 没一会，沈涟注意到赫连懿已经疲惫了，“殿下在外边奔波许久，先休息吧。” 沈涟知道现在自己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帮上什么，但清楚知晓，不能妨碍赫连懿。 这是赫连懿蜕变之道。 “嗯，等我。”赫连懿离开之时有些不舍，但见到沈涟眼中的坚定以及信任之后，就觉得太过于真实了。 赫连懿去交代一番，便回到营帐之中休息。 沈涟原本还在里边，但又想起了什么，找到了春花，“府上还没安排好！” 沈涟也是才想起，他们就这样走了，那么府上若是来了什么人，不就是穿帮了？ “这些不必担心，殿下早就有安排了，会有人假扮殿下与驸马，应付一切！”春花丝毫不慌。 沈涟松了口气，还好，假冒的大概是可以支撑得住。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皇帝也没有心思来找他们，顶多就只有一个三皇子会怀疑，但他的怀疑就是无济于事。 这个营地比较偏僻，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唯一都不好就是，蚊虫也多！ 来这里不到半天，沈涟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都被蚊虫咬了，痒得很。 就算是用一些驱蚊的草也没什么作用，等到赫连懿回来，沈涟脸上都有好几个包，挠了几下之后，半张脸都红着，极为可怜。 “别挠了，我给你擦药。”赫连懿看了会，抓住沈涟乱挠的手。 这样下去只会是更加多的皮肤会发痒，不挠的话还算好些。 赫连懿带来的药很管用，一擦就不痒了。 “这是用什么制作的？”沈涟有些惊奇，“多给我一点，我也可以自己做的吧。” “嗯，这是药方，这一些草药附近也有，不过你不要外出，让下属出去便可。” 这附近的野兽虽说是都被驱逐了，但也不代表就是绝对的安全。 “还有药方。”沈涟没完全听进去，将药方收下，就在赫连懿的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赫连懿对她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感情加深之后两人之间也有着比较多的交流，但始终都还是比较保守，就连亲吻都是蜻蜓点水的。 拥抱虽多，全然都是纯洁得很。 一直到，被沈涟这样笑着，亲了一下。 一切的疲劳，似乎都消失了。 赫连懿的双眸微动，指腹摩挲着沈涟的脸，低声呢喃，“你可真是我的希望。” 希望？ 这一个词砸下来之后，沈涟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赫连懿这样强大的男人，自己不就是自己的希望了么…… 可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神色极为认真，可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就连这样的她也都可以成为赫连懿的希望的话，是不是有了一些进步？ “驸马，这茶都满出来了！”春花连忙将茶壶稳住，“怎么出神了。” “啊……抱歉，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沈涟有些歉意。 她松了手，让春花来收拾。 “你说，我真的可以成为别人的希望吗？”沈涟满心都是不可思议，并非不相信，可就是没有什么实感。 春花想了想，“其实驸马也是我的希望。” “什么？！”沈涟再度震惊。 “若是没有驸马，我大概就只会是在角落腐烂，又或者是因为某一次犯错而没了性命，所以说，有驸马在我才可以好好活到现在，驸马是我的希望，也没说错。” 原来是这样。 沈涟笑了笑，自己都还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们竟然是都想到了。 “那，你们也是我的希望！”沈涟笑着道，“因为有你们，我才可以成为希望，所以说都是相互的！” 没有谁是可以独立存在在这世上，都需要互相扶持。 如果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的话。 战火蔓延的速度比他们所想的都要快，游牧人以及小国擅长策反，面对一些胆小怕死之徒，全都策反成为了自己这边的人，就算是有的是假装投降也没什么，发现了就消灭，或者还可以反过来利用。 这一股气势之下，入侵的军队没过多久还真就直逼京城之外！ 沈涟都意识到气氛的紧绷，之后赫连懿很快就告别，前往前线。 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最后一场战斗，偷偷跟在队伍后边。 “驸马，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那你就回去，别跟来。”沈涟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行动。 春花欲哭无泪，哪里可以丢下沈涟不管，怕是找死。 才说完是希望，这会又称为了可以让春花绝望的存在。 “殿下现在奔赴战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一定可以做点什么。” 管他是想要反叛，还是要夺回一切，又或者是只想报复。 只要是赫连懿想做的，她都想要奉陪！ “呜呜，若是还可以活着回去，驸马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吗？” 沈涟立即就答应了，反正春花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且她也是有底线的。 只要不杀人放火，违背道德的事情，都是可以完成。 “那就好，我都还没有嫁人，到时候驸马一定要给我找一个好夫婿！” 原来是这个啊…… 第二百章 特殊要求 “……好。” 军中那么多好男儿，大概是很简单的吧？ 沈连跟在军队后方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沈涟的伪装太好了，并且也没有多少人真见过她，就连春花都被沈涟打扮成了一个小少年，并且跟在她身边，有她护着，谁都靠近不了。 所有意图靠近的都被沈涟喝退，根本就没有谁可以来质疑她们。 第一个夜晚整个部队就到了前线附近，扎营时候沈涟就差点被识破，因为她们并不隶属于任何的小组。 这时候沈涟才知道赫连懿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缜密，整个部队分为了四大部分不说，还让他们三人成组，最少都要有两人。 幸好沈涟是跟春花来的，不然她独自一人必定就会被立马发现。 “看来赫连懿还真有一些本事，如果可以站在最近的地方看到殿下的英姿那该是多好……”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赫连懿不可能将她带到最前线，那一刻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你们两个怎么又在偷懒，是不是将我的话当做是耳边风。”队长过来了，指着沈涟还有春花，很是不满。 “抱歉，有点累了。” 沈涟立马就将春花保护在自己身后，队长立即皱眉早就对她们不满了。 “身体这么弱都来当兵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你个子这么小，怎么通过考核的？” 春花的个子比我矮小不少。我在男子之中也还算是比较瘦小，春花也就更加。 沈涟声音沙哑，“她只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才会变成这样，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随时都要做好战斗准备，这并没有时间给你养身体，这里是军队！” 说完这些，队长便离开了，去检查别的小队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涟松了一口气，按照这么说的话，赫连懿还真就是随时都准备动手。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来……”春花刚才根本就没敢说话，躲在沈涟身后瑟瑟发抖。 “没事，你来了我才没有这么快就暴露。没事的，等我们见到殿下就好了。” 不过要见到赫连懿可不是那么简单，赫连懿在最前头，跟她们距离大概也有一公里。 一旦发生战斗，沈涟可能也都不能保护春花，到时候可能就是自身难保。 还是祈祷不要发生战争的好。 现在已经是抵达江边，这里距离太子所在的榕城并不是很远。 沈涟猜测，如果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和赫连懿必定就会立即动手。 时间其实也并没有多少，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侵略军就会抵达了呢。 此时的皇宫之中又一次陷入争吵，惶恐不安，以及吵闹无度成为了宫里的日常。 “现在正是王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就这样畏畏缩缩的没有一个肯为国效力吗？” 皇帝似乎是有些心累，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口口声声说是只效忠于他，不过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就会犹豫。 但现在并不是除掉这些不够忠心的大臣的时候，皇帝认清时局，将这些事情全都记下来。 “回皇上，臣并非不想上阵，只是我等的是文臣，并不是武将上战场只有送死的份。”一名大臣道。 这话一出，便有不少的大臣附和，这本就是如此，可最近的皇帝太过于慌张，竟是不管是谁，只要是活着的都想让上战场。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的确是朕安排不对，可如今哪里还有多余的武将？你们不去，自会有人去！” 除了文臣之外，其实也还有其余可以上场的，也就是看看到底是能不能有这么一个决心。 毕竟大理寺，以及御林军之中也都有不少骁勇善战之人。 一旦是冷静下来之后，皇帝也就没继续坚持，“传朕指令，让御林军统领前来觐见！” 统领必定是会对自己手下的能力都极为清楚，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也可以上战场，并且是作为将领！ 这对一些人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以后大概是不会再有了。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等你做好准备之后也许就不再有机会。 “臣拜见皇上。”林统领来了，但是他的神色并不轻松。 大概就是猜测到了皇帝会说什么，林统领心情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皇帝见了他之后，心头倒是安定了不少，作为御林军的统领，本事必定是有的。 但皇帝不会让御林军出动，更加不会让林统领出战。 比起保卫别的地方，皇宫才是最重要的。 “想必你也知道朕让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战火肆虐，正是你等效命朝廷之时，你可愿意？” 皇帝先是用上了这君臣之道。 林统领毫不犹豫的，“臣愿意。” “很好！御林军不能动，但只需要挑选出一支小队，带领所有的军队走向胜利！” 林统领有些怔然，“皇上的意思就是，微臣不必上战场？” “你的战场在皇宫，并不是在外面。” 原来如此，林统领想了下，也都明白了，虽说是紧急关头，但还是会分得清主次。 林统领领命，“臣必定不负厚望。” 挑选小队很简单，但要真正带领所有的军队都走向胜利，那就有些艰难了。 不过，林统领也只好是应下。 作为保护皇帝的御林军，也是作为皇帝的亲卫队，只听从皇帝的差遣罢了。 “皇上，臣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实现？” 皇帝答应了，“你说。” “可否让臣见一面皇后娘娘？” 这话让皇帝的脸色僵了僵，他一直都不会让任何人去接近皇后，甚至就连赫连懿也都不会去多亲近。 但此时这看似毫无关系的林统领，却是要求见皇后…… “所为何事？”皇帝的态度冷淡了不少，“林统领，朕以为你是忠心耿耿且不会有二心之人。” “回皇上，臣不过是想将如今的情势告知皇后娘娘，并无其他心思。”林统领一身坦荡。 这时候，皇帝才想起，这个林统领也是在二十年前差点就杀了皇后的人。 第二百零二章 我其实是驸马 加载中，请稍等... 第二百零三章 离开的决定 随后就是队长抑制不住的笑声，“你是驸马，那我还是皇子呢！别浪费时间，赶紧说真话！” 春花刚开了口，沈涟眼疾手快将她嘴巴捂住。 “这就是真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着我去见殿下便可。” 说到这队长脸上的笑就瞬间消失了，“你怕不是想要行刺。殿下身边守卫森严，你们这两个不行，肯定不会成功。” 沈涟实在是太无奈了，她想保护赫连懿。不料是被看当做是想要谋害赫连懿。 “诚如你所说的，就算我们两个去了殿下那，也没有半点的能力做点什么，这样都还怕什么？” 沈涟的确是什么都做不到，这大部队之中最弱小的就是她们两个，没有半点的经验，体力以及身体都远远不及其他的人。 但是连懿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大局，谁都不能马虎。 这个时候沈涟也都没有什么办法了，他能够所想到的就只是站在赫连懿面前，或者是将东西送到赫连懿的手中，但这两个办法都不能够施行。 不过已经是在榕城之中了，队长其实有点想将她们直接丢在这城中，沈涟提前察觉了他的意图，才没有被丢下。 好在的是春花的病好得也比较快，这第二天已经好了一半。 但是想要见赫连懿依旧是比登天还难，这么一个现状是沈涟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她之前所设想的是，只要是混进了队伍之中，在必要时候现身，那就可以万无一失，如今看来是她太年轻。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大概就是说在这部队之中有一个自称是驸马的男子想要见殿下，不过只是被传为一个笑话而已。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说是驸马他就是了吗？他以前是不是在戏班子里边混过的，演过一个驸马？” “哈哈哈很有可能！” “也不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部队，如果驸马这样的也都可以混进来，那还有脸混下去吗？” 几个人正在那说说笑笑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赫连懿正从边上路过。 他定定看着这几人，又听了一会儿。这几个一直都在嘲笑着一个自称是驸马的人，还说是想见殿下…… 赫连懿发话，“将你们所说之人带过来。” 这几人全都吓了一跳，谁能够料到在开开心心吐槽的时候，还有长官在旁边偷听…… 这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沈涟正在闭目养神。 春花见他们来势汹汹的，一把将沈涟拉起来就想跑。 “怎么了？怎么了？”沈涟还有一点断片，完全就在状况外。看了看，一边是春花，一边是部队的几人。 “殿下要见你们，赶紧过去！” 沈涟欢欣起来，“殿下知道我们在这了？春花我们可以走了。” 但是最可惜的是，等到她们过去的时候，赫连懿却是因为一个紧急的消息，匆匆忙忙赶过去处理，因此跟她们错过了。 不过好歹是在赫连懿住所附近，安全性还是有的。 不过当沈连想要进入赫连懿的房间的时候，就被一个陌生丫鬟阻止了。 “无礼之人，殿下的房间不准任何人进入。” 沈涟只好后退，没再靠近。 赫连懿不回来的话，也没人可以来证明他们的身份吧？ “对了，不知道青翼也没有来，或者谢予宋柯他们。”这几个也认得她。 有他们任何一个在的话，也就不需要只等待赫连懿。 “竟是敢直呼这几位大人的名讳，太无礼了！” 这一声怒喝，让沈涟有些怔然。 “将他们捉起来，还想见到殿下？”丫鬟命令着护卫，“将他们丢出去！” 春花一下子就慌了，沈涟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殿下让我们过来的，你是什么东西，还能代表殿下不成？”沈涟冷着脸，“不就是一个丫鬟，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丫鬟就有这么大的权力。” “你！”丫鬟被怼了一下，有些懵，“你竟然敢这样说话……殿下必定会处罚你们！” 沈涟耸耸肩，表示并不在意，且她们还真就是赫连懿让过来的，这丫鬟也知晓，当然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够是怒目而视。 “坐等殿下回来。” 说完，沈涟还真就在一旁找个地方坐下，还拉着春花一起。 没一会，那队长也过来了，见两人席地而坐，当即就让人搬来了椅子。 “若是让殿下知道，你是这样对待来客，别想要脑袋了！” 丫鬟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回嘴。 这个一直都在沈涟面前bb的丫鬟，碰到权力比她高的，吱一声都不敢。 “还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就算是在这时候，沈涟也都不忘记朝丫鬟笑笑，得意的嘴脸有点欠揍。 但这队长说的也没错，她们不计较也就算了，若是换做是别人，可不就是轻易就得罪人了。 且，她怎么感觉这个丫鬟有点奇怪，像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地似的。 就像是潜意识里边认出了她们是女的，而在这捍卫着什么。 沈涟摸着下巴，盯着丫鬟看了好一会。 这也许还是个情敌，沈涟想了想，没有觉得吃醋，就只是有点新奇。 赫连懿的魅力还真是太足了罢。 在这里等待了半天之后，赫连懿也还没有出现，就像是彻底忘记了还有沈涟他们。 沈涟实在是饿得不行，拉着春花去找吃的。 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懿却是在这个间隙回来了，不过也就只是回来交代了一些事情，且去了解了一下而已。 没一会赫连懿也就又走了。 等沈涟回来之后知晓这件事，都给气得没脾气了。 “看来我们是不适合在这，就连殿下都这么难见到。”沈涟有些气馁。 她到底是怎么了才想要跟着来，赫连懿的能力都不能去解决的事情的话，她在也都是没有半点的办法。 可是为何现在的她还是会觉得需要见一面，也许是思念，也有可能是别的。 只是，如今不好去影响赫连懿，这就是沈涟的觉悟。 “算了，春花我们还是走吧，留下来只会是添麻烦。”沈涟并不想给赫连懿添乱。 第二百零四章 与太子交谈 “但驸马，我们没有自保的能力，要是被抓住，不就是又需要惊动殿下了？” 是哦…… 沈涟又打消了念头。 每一次有什么想要做的，只要是想到了赫连懿之后，就会变得畏畏缩缩，沈涟自己都有些服气了。 “那还能怎么办，继续等下去？”沈涟实在是一点都不想在这了。 赫连懿也不知在忙碌什么，怎么都见不到。 “那要不回去？” 沈涟木着一张脸，慢慢摇头，“回不去，我们自己回去的话，只会是被抓住，在城里还好些，在外面不是被抓住就是会被流民抢劫，更难。” 总而言之，要脱离队伍都是很危险的行为。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春花也想早些见到赫连懿，那样就不用这么辛苦，又不需要忍受丫鬟的白眼。 “暂时没有想到，不过，肯定是会有办法的。” 沈涟并不想放弃，要走也都先见一下赫连懿再说吧。 但是沈涟怎么都没有想到，赫连懿这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一整天都在外边。 夜里可以睡床的梦想破灭了…… 最要紧的是春花，病情又因为在外面将就一晚之后加重了不少。 沈涟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在这等着，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丫鬟一大早见到两人，就在那低声嘲讽。 沈涟没有理会，丫鬟没说几句也就觉得没劲了。 “驸马，您还是别管我了，我没事的。”春花脸色苍白。 虽说春花也不是多娇弱，但也不是一个做惯粗活的丫鬟，不过就是每天陪在沈涟身边罢了。 “嗯，我知道，你的病得快一些好起来才行。”沈涟实在是有些担心。 在这个时代，一点小病都有可能会发展成为大病，到时候不就是只有哭的份了吗。 若是放在现代，沈涟半点都不会担心。 “你休息，别乱动，对了多晒晒太阳，可以杀菌。”沈涟说。 “嗯？什么？”春花没听明白最后一个词。 “就是让你多晒太阳。” 时常会从沈涟的嘴巴听到一些不明不白的词语，春花都有些习惯了，但现在脑子有些混沌，只是怔怔看着沈涟。 “好了，别多想了，你去晒太阳。”沈涟不由分说就让春花出去。 在门口那站着，或者就在院子那。 提高免疫力，这也是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你们还在这？”满身灰尘的队长过来时候，见到沈涟她们还有些吃惊。 沈涟蹙眉，“殿下不是要见我们吗？不在这等着怎么行。” 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不然还可以做什么才可以见到赫连懿？ 这一瞬，队长也就沉默了。 沈涟与春花体能不行，上战场还是免了，队长提议先去后期部队，先帮一下忙也好，不然就只是这里无所事事的，有些会让一些人觉得不好。 的确如此，沈涟接受了这个提议。 春花那是不能干活，沈涟也就只有自己上场了。 “不行啊驸马！”春花都快要被吓坏了，连忙阻止。 “有什么不行的，我就只是想做点什么，这样多少都可以起到点作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成为一个无用之人，春花你也别阻止我了。” 沈涟的态度很是坚决，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软弱之人，一旦是下定决心也都是会好好去做到来。 只是就要看到底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我一定会快一些好起来，也想要帮忙。” 赫连懿这两日都在外边，似乎是又开战了，太子被逼的再一次后撤，且后边已经是距离京城很近。 皇帝传来命令，不准再退，太子干脆就让别人去代替上阵，自己则是提前溜走了。 这么一个举动，让太子失去了人心。 但赫连懿作为幕后主使人的这件事也没能够被他们知晓。 在这个情况之下，沈涟却是有些担心起来。 赫连懿此时就是师出无门，才会是没有暴露身份，一旦是被知晓了，大概会被背上骂名。 一个王朝的覆灭，或者是王朝的兴起，都是会伴随着数不清的骂名。 想要成事，那就需要去承受这一切。 “我现在其实有些理解殿下，想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还要去实现自己的野心，的确就是不能太过仁慈。” 不然的话，那就没有办法收服人心。 但是也不能太过于暴虐。 “那殿下，是真的想……”后边的话春花没敢说出来。 她就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哪里敢去说什么，只是现在有沈涟在，才会是有一点猜测。 沈涟淡淡一笑，“大概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如果是有机会成功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会在哪里。” 也不是说不相信赫连懿，只是沈涟觉得，如果是赫连懿真的成为了王了之后，那么就多多少少都会是有些不能从心。 谁都会受到束缚的。 “不过，我一定会尊重殿下的。” 不管赫连懿去做什么，也不管以后是会发生什么都好，都只需要是赫连懿安好，可以开心，那就足够了。 皇宫那个囚牢一样的地方，她其实并不想回去。 赫连懿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沈涟下意识就觉得赫连懿不会是轻易就会被权力迷惑之人。 与此同时，赫连懿的确是正在进行权力的交谈，只不过是并没有暴露身份。 他就坐在帘子后边，用自己原来的声音，与太子交谈。 “你是说些要我们退兵，然后好让你回去交差？” 太子神色闪烁，“你们来谈判的目的，不就是要友好相处？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赫连懿轻笑一下，“这一场谈判是你提出来的，我现在完全就可以将你杀了。” “你……你敢？”太子惊恐不已，本来就听说这一次来就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不然也不会造反。 “呵呵，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既然说我的叛军，我既然是做了这事情，也就有足够的能力杀了你。” 赫连懿并不觉得杀了太子有什么，不就是一个草包。 还是这样的贪生怕死。 第二百零五章 可是忘记了 赫连懿向来都不喜欢这个太子，毫无才能也就算了，还是一个目光短浅，只顾自己的人。 当今皇帝的确是有几分才能，但却是教出了这么一个太子，还立为了储君，实在是太过于讽刺。 “你到底是什么人？！”太子此时惶恐不已，早就后悔了亲自前来，他好好逃走不好吗？ “我是什么人，你以后会知道，到时候可别被吓到了。” 想想他这个男儿身隐瞒了二十年，当公布时候，到底会是引来多少人的震惊。 那场面，必定是很精彩。 “将他们轰出去，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你，才开场，不够尽兴。”赫连懿漫不经心道。 太子听了这话，连忙带着下属逃走。 赫连懿率领的都是精锐部队，青翼以及宋柯都在身边，太子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殿下，这太子若是再一次卷土重来，不就是又要麻烦一次了。”青翼并不是很理解赫连懿的做法。 本来太子一到这，青翼就生出了杀心，太子一死，必定会乱，更加有利于他们的计划。 “不必，我说了不需要对一个窝囊废动手，他就就算是卷土重来也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失败者永远都是失败者，难以站起来。 赫连懿深知这个规律，也就没有在意。 无论如何，太子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接下来，就是要肃清外敌。”赫连懿道，“谢予还是没有传来消息吗？” 如今已经逼到了这个地步，赫连懿正是需要出手的时候，外敌也就是那些游牧民族，以及趁火打劫的小国。 赫连懿也曾经在这些势力之中安插自己的人，现在正是行动的时候了。 “还没有消息，不过估计明天就会传来消息。”青翼顿了顿，“殿下要不先休息？这三天殿下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如何能够支撑下去？” “不必，睡眠不过就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我不需要。” 赫连懿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想起了沈涟，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如何了，若是还在后方的营地，大概是很安全。 这几天都没有消息传来，倒是有些奇怪。 “对了殿下，前两天后方部队传来一封书信，不过我看没有加急，也就没有线给殿下看。”青翼从衣袖掏出一封书信来。 赫连懿闭上眼，示意他念出来。 青翼打开书信，“殿下亲启，不久前驸马……” 才念了几个字，青翼就睁大了双眼，没了声音。 赫连懿猛然睁开眼，“驸马如何？” 赫连懿一把将书信抢过去。 “怎么会发生了这事……”青翼腿一软，跪了下去，“属下该死！” 赫连懿捏着书信的手也逐渐冒起青筋，脸色冷得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耽搁了两天！立马去查！” “是！”青翼的脸色都苍白了。 那信上所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沈涟不顾阻拦，应是要跟上赫连懿所在部队的事情。 这么说来，之前有人在部队之中宣称是驸马的事情也都是真的了？ 赫连懿心头一颤，他到底是错过了多少？ 混入军队之中，可不是儿戏，他的军中纪律严明，一旦发现不对劲都会斩立决。 赫连懿现在只好是祈祷沈涟不要太过于引人注目，低调行事。 这边青翼当即就回到了榕城的驻扎地，他的归来立即就掀起了一阵疑惑。 且当看到青翼那狼狈的模样，全都惊呆了。 他见到人，立即揪住那人的领子，“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集合!” “真要集合？” 青翼冷静了些，“不，之前那个说自己是驸马的人在哪？带他来见我！” “就在院子里边吧？一直都在等待殿下的命令。” 青翼闻言，连忙松手，当即就跑进去。 那院子也不大，但青翼找了一遍，也都没有找到，倒是见到了一个满脸怒火的丫鬟。 “驸马呢？你有见过谁在这么？”青翼一把抓住了丫鬟，劈头盖脸就问了一串。 丫鬟被吓坏了，“奴婢没见过驸马，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问你这两天一直都在院子的人呢？就是自称是驸马那个。” 青翼着急起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丫鬟指了指后边，“刚才还在的，就出去了一会。” “若是他再回来，你就让他不要乱跑，就在这等着！还有记得让人来通知我！” 说完这些话，青翼当即就去派人寻找。 沈涟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的话，他们殿下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赫连懿一旦是生气起来，大概难以消气。 尤其是关系到沈涟的时候…… “全都给我找！一定要将驸马找出来！” 青翼的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沈涟，“不会吧，那个人还真就是驸马？” “这……不可能吧，驸马怎么可能会是跟在部队之中。” 但是现在给到他们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谁都不敢相信之前所有人都嘲笑的人就是真正的驸马。 这么说来的话，他们之前不就是全都得罪了驸马？ “殿下该不会是认错了之类的……” 但是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会有可能吗？ 青翼的怒火也是显而易见的，“你们都给我去找，别在这废话！若是驸马有半点的闪失，谁都负责不起！” 他估计也都免不了被责罚。 想想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呈上去，赫连懿没有当即杀了他都是仁慈了。 现在青翼就只是祈祷着沈涟没有出事。 此时的沈涟其实也没有走远，就只是在附近散散步而已，春花现在基本上都好了，但是就是太闷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殿下，我还真就是觉得没什么希望。”春花不抱什么希望。 沈涟则是不太在意，“迟早都会回来的，我不能影响殿下。” 如果是因为她的事情而对赫连懿有半点的影响，那么前来帮忙也就是帮倒忙了。 春花小声嘟囔：“不过现在都几天时间了，该不会是殿下都忘记了？” 第二百零六章 要不要我帮你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沈涟想了下，其实她也有暗中怀疑一下。 赫连懿的记忆力是极好的，但是那若是他不想去做的事情，那就是不管是谁去说什么都是不会去做。 沈涟相信，赫连懿对她还是一如当初。 “殿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要太辛苦了。”沈涟此时还真有些想他了。 这样的一件事其实想想都是有些难熬，这么好几天不见，但是有知道赫连懿是在忙碌，且不知道到底是有没有受伤，这么一想之后，就觉得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那些苦难都是最为低级的。 “殿下一定会没有的。”春花安慰。 “嗯，有那么多人来保护着，哪里会出事，并且殿下又不是一个草包子，说不定还是可以保护别人的。” 赫连懿的确就是如此，上战场的时候非但是不需要别人的保护，还是可以保护别人的主子。 不过，谢予一直都对这个没什么好感，只想让赫连懿多一点威严，并不想让赫连懿去做这些事情。 “所以还是不想这些的好，只要殿下还是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沈涟现在的要求就是越来越低了，之前就输了自己一定会对赫连懿忠诚。 其实说来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去做，就只是明白了，如果就算是这个时候都不能去做到的事情，以后那就是更加做不到了。 也没多久，沈涟就见到了不远处有人来了，连忙就拉着春花躲起来。 也不知道来的到底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如果就是敌人的话，那就是死到临头。 “该不会是发现了我们不是男的，要来杀我们？！”春花联想出了这可怕的一个消息。 也不排除会有这么一个可能，沈涟觉得还是需要先逃走的好。 “走。”沈涟看着外边，她还是先选择了比较安全的做法。 “但，如果是殿下前来寻找呢？” 沈涟就迟疑了，“要不这样，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不妥的话，你就不要出来，直接去找殿下或者青翼他们。” 春花满目震惊，连连拒绝，“春花是个奴婢，驸马不需要如此，要探路的也是奴婢去！” 若是被谁知晓，只怕是都会觉得这是乱了主次。哪里有主子探路保护奴婢的道理。 沈涟却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只知道既然是作为主子，就需要去保护自己的下属。 而不是一味靠着下属来保护。 “你记得我说的。”沈涟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走了出去。 那些正在找她的立即跑过来，个个眼神都有些诡异。 沈涟正在琢磨着，就听到有人小声问：“驸、驸马？” “嗯，可是殿下回来了？”沈涟故作深沉。 “尚未，驸马先回去等候吧。” 赫连懿还没有回来，但却是有人来用驸马的身份来迎接她，这就像是一个好兆头。 “驸马！”春花跑出来。 沈涟朝她一笑，“过来吧，没事了。” 春花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根本就止不住。 “怎么哭了？”沈涟有些慌了，她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还好好的，不至于哭吧？ 但不管沈涟怎么说，春花就是在一个劲抹眼泪，什么也不说。 好在回到院子时候，倒是止住了。 “你可算是不哭了，到底是怎么了，说来听听。”沈涟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甚至还有些大大咧咧的，很多时候都不能理解到隐藏的意思。 春花摇头不肯说，“可能就是太累了。” 行的吧，沈涟也还是可以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倒也没有执着去追问。 “刚才的事情你也别想太多。” 沈涟也不太明白要怎么去说，才起了个头就没了下文。 “涟儿！” 沈涟被这一道声音喊得跳了起来，“殿下！” 还没转过身去，沈涟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入了怀中。 春花见了，当即识趣退下。 这个举动，让本来只要开心激动的沈涟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好了，先松开，你不是很忙吗？怎么就回来了。”沈涟记得不错的话，赫连懿现在正是面临最关键的时刻。 “其他的都交给别人去做了。”赫连懿说着，将她抱起来，径直进了屋子。 这么一个举动，到底还是让见到的那几个人都瞠目结舌的。 原来他们的驸马，竟是这样的……小鸟依人？ 怎么说呢，比起男子，还真就更像女子。 “看什么，仔细你们的小命。”青翼才赶回来，到底还是赫连懿先了一步。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几人整齐划一道。 在这里，如果不是守口如瓶的家伙，也没有资格留下来。 青翼守在院子门口，心情有些沉重，想要提醒赫连懿要早些回到前线，又不太敢。 可眼睁睁看着赫连懿竟是如此的儿女情长，青翼心头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曾经放荡不羁又坚定不移的赫连懿，不但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绊，而且还杀伐果断，现在似乎已经逐渐变了。 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殿下，你到底会变成怎样？” 院子之中，赫连懿久久抱住沈涟，不肯松手。 “最近是不是很累？有好好休息吗？”沈涟闻着赫连懿身上的香味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不管在哪，现在的沈涟只要是有赫连懿在，便会觉得安心。 “还好，你怎么就跟来了？”赫连懿声音比较低沉，沙哑又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沈涟听出来，那是在有些疲惫状态之下，才有这样的声音。 “就是想来……殿下。”沈涟犹豫了一下，“我、我有些累了，可以陪我休息会吗？” 说话间，沈涟看向了别处，没敢看赫连懿。 赫连懿哪里看不出这是沈涟没说实话时候的心虚表现。 不过就是想让他休息，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可以。”赫连懿直接将她抱到床边。 这举动……沈涟沉默了。 “不脱外衣？”赫连懿轻笑一下，“倒也行。” 沈涟僵了一下，“不，要脱的。” 但要在赫连懿看着的情况之下，到底还是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要不要，我帮你？” 第二百零七章 最后的机会 两人都是许久不曾好好睡一觉，也就闹了会，很快就睡了过去。 虽说是现在的局势紧张，可也还是需要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才可。 “殿下进去这么久，可别出什么事情。”门外的丫鬟担忧。 青翼看她一眼，“你是哪里来的丫鬟？怎么没见过。” 那丫鬟愣了一下，四下张望，最后才在你墙头之上见到一个蓝衣少年。 不消说，这就是青翼。 “奴婢是新来的，这位大人经常伴随殿下左右，想必也见过几次。”丫鬟道。 青翼丝毫不给面子，“并没有见过，你有点可疑。” 挥了挥手，几个手下将丫鬟包围起来，青翼半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带下去审问。” 这下就将丫鬟给吓到了，双腿一软，哭着全都说了出来。 她本就是榕城之人，不过就是差点因为战事而被炮火波及，被赫连懿的部队救了，才被带来这里伺候赫连懿。 但，她也就只是眼睁睁看着赫连懿进出而已，根本就没有伺候的机会。 “奴婢并无二心，还请大人明察！” 青翼哼笑一下，“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还对驸马出言不逊，甚至还要将驸马赶走，你有这个能耐，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丫鬟脸色顿时苍白，哆哆嗦嗦的，“大人饶命，那都只是误会……奴婢不知道那是驸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骗子……” 的确，若换做是他自己，听说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自称是殿下的驸马，那都只会是不相信。 可现在青翼心头烦躁，只是想要发泄而已，这个丫鬟正好就是撞在了枪口之上。 “你这个行为还是要惩罚，不然还真就以为驸马是任人欺负的。”青翼一声令下，这丫鬟就被带了下去。 若是有他在，必定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接近赫连懿。 什么榕城之人，说到底都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没有必要留下。 青翼看着那紧闭许久的门，蹙眉。 赫连懿的确是许久都不曾好好休息，此时有沈涟在，终于是可以放松一些，他哪里敢上去打扰。 可为何就是有些不爽。 沈涟何德何能，得到他们殿下的恩宠？ 不就是一个小白脸！青翼越想越是恼火，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驸马，哪里有能力去保护他们的殿下。 在青翼的心里，能够站在赫连懿身边的，只有是有相称的身份，且还需要有能力去保护赫连懿才行。 一个小白脸，凭什么？！ “殿下，我可不会让您就这样没了自由。”青翼在心头胡乱想着。 有人前来汇报：“侵略军快要抵达了，殿下可在？” 青翼看了一眼那依旧紧闭的门，挥手。 “我去便可，不必惊动殿下。” 左右也就只是应对不敢以及的侵略军，他一个人也可以！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他一定可以的！ “出战！” 榕城作为入侵京城的重要地点，必定不能丢失，之前太子毫不犹豫就丢掉，赫连懿可不会让这个要塞落入别人的手中。 “可是，殿下不在，真的要出兵么？”有副将疑惑。 之前赫连懿可是有过命令，他的麾下，只有在他在的时候，才可出兵。 可如今青翼拿着令牌，调动军队，甚至就打算就此迎敌。 青翼冷声道：“难道没了殿下，你们就没有半点能耐了？这是殿下的令牌，见令如见殿下！” 这么一说之后，他们也都没有办法，只得是按照青翼的要求，出兵。 “三万精兵，全听大人差遣！” 青翼自信一笑，“好，死守榕城！” 侵略军数量众多的，但并不是全都团结起来，谁都想要更早攻占京城皇宫，所以就像是一盘散沙似的。 且，在那好几万的侵略军之中，还有赫连懿的人。 “这就是兵荒马乱，战争不会从这个大地之上停止，战火不断才是历史。” 这是赫连懿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候青翼并没有多清楚是什么意思，如今像是明白了些。 远处，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兵临城下。 “就这点兵也敢来。”青翼很是不屑，“放箭！” 万千的箭雨落下，一时间一部分的侵略军人仰马翻。 这一战，一触即发。 此时的皇宫之中甚是宁静。 就连慈宁宫也都一样，一如往常，冷清安静，这些都是常态。 “也不知道殿下如何了。”老嬷嬷担忧不已。 “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若这不是他的天下，不管是怎么去拼命都没用。” 绝美的皇后面上毫无波动，神色淡然，内心早就如同古井。 “若这注定是他的天下，无论如何都会到他的手中。” 老嬷嬷听了，又是一声叹息，“老奴不是个聪明人，天下如何也不关心，只想祈祷小殿下没事。” 沉默许久，皇后才道：“他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人生，不必多虑。” 赫连懿回来的次数很少，每一次回来都不太一样，似乎是受到了身边那姑娘的影响。 本来赫连懿选驸马，并不说是不同意，也知晓是没有办法去阻止，那时候皇后是有些许担忧。 但听闻他带着驸马前来，她就安心了。 也就没了见面的必要。 “娘娘，小殿下其实还是想得到您的祝福。”老嬷嬷道。 “若想要天下，亲情友情，又或者儿女情长，都要舍得抛弃，那才能够作为王。” 皇后慢慢站起来，“你可还记得那山谷？” “……老奴记得，那是世间最美的地方。”老嬷嬷紧咬牙关，忍住了眼泪。 “全都没了，再美再好的全都消失无踪，所以说不必有执着心，那只会害了自己。” 人因为执着才会是有了软肋。 皇后轻笑，“我的懿儿必定也懂得。” 得天下者，须得毫无软肋。 即使是有一天，她被赫连懿除掉，她也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小殿下……” 除了慈宁宫之外，皇宫哪里都是惶惶不安，着实是有些吓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派遣了部队？林统领的部队到底是在做什么！”皇帝震怒。 第二百零八章 负隅顽抗 得知太子抛弃榕城撤退，皇帝差点就气炸了。 失去了榕城，那就很难守住京城，是个人都知道，那是绝对不能失守之地！ “太子无才，无勇……”皇帝嗤笑。 看他选的人，虽说也不是真的想将帝王之位让给太子，可这一波操作实在是太令他失望。 是个人都会害怕，但可以忍住，且不退缩的才是他所想要的。 “立即废除太子，三皇子何在？”皇帝立即就做出了决定，“让三皇子待命，朕御驾亲征!” “皇上！” 都这个时候了，若是还不去鼓舞士气，那就只会是真的落败。 即便是一点胜算都没有，那也都是不能去放弃！ “朕意已决，不必劝说。”皇帝下定决心了，且明白现在自己肩上的重担。 若说之前的他就只是在皇宫之中的国君，那么现在出征的他才是真正的帝王！ 李公公跪下，“有皇上在，必定是可以击退侵略军！” 皇帝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的确就有鼓舞的作用，但也就只是短时间而已。 侵略军的勇猛，以及他们这边的人并没有多大的信心，都是加快了崩溃的速度的原因。 “朕的子民，不必害怕！所有的侵略军都只会是幻影，很快就会消失！” 出了京城，再走上半天，就是榕城的入口。 皇帝并没有进去，就见到那城墙之上，挂着一面陌生的旗子。 黑色的，巨大的旗面绣着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 时间回到半天之前。 青翼率兵迎敌，守城之战才刚刚爆发。 榕城不能失守，不然在里边的赫连懿以及沈涟都会被迫迎敌，青翼到了这时候倒也还有点紧张起来了。 不过，他早就有了想要领兵的想法，为此还找谢予教过。 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大人，敌军更加靠近了！” 青翼一看，侵略军距离城门也不过几丈的距离，再过不久就可以利用云梯来爬上城墙。 “等再近一点，就投石！” 青翼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出神，还得是担负起这些人的性命。 “青翼？怎么是你在这，殿下不在么？” 这一声问话，差点将青翼吓到，但一回头，见到是宋柯，松了口气。 “殿下累了，我就可以了。”青翼说得尽量平静，不让宋柯看出其实他有点慌。 宋柯神色严肃，“这不是闹着玩，殿下若是事后才知晓，必定会惩罚你。我去通知殿下，你先守着。” “宋柯！”青翼有些难受，“就连你也都觉得我一点能力都没有，只能够依靠殿下么？” 明明他也有能力，为何总是不被认可？ 宋柯冷静极了，摇头，“我不是这意思，这不是可以赌气的行为，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战役，不容的半点的失误。” 最后，宋柯拍拍他的肩膀，“你有足够的能力，但不是在领兵作战的方面。” 青翼的确是能力卓越，却不擅长带兵。 这是就连他自己都知道的，但是就只是为了不落后，也就只有上了。 “你去吧。”青翼妥协了。 宋柯的离去，让青翼的慌乱也都少了不少，本来就觉得自己不是多适合领兵，所以才会是有些混乱。 可一旦是知道赫连懿不久之后就会到达，那他就会有无尽的勇气。 “别愣着，现在开始投石！” 大量的石头被投下去，击退了不少的侵略军。 但是这也还是不能抵挡好几万的侵略军，一旦是被上了城墙，或者是打开了城门，那就糟糕了。 “在殿下到来之前，一定要撑住，城门一定守住！”青翼找来一把弓箭，瞄准那些在城门那的人。 不久之后，赫连懿抵达，冷着一张脸。 其实是在宋柯到了半路时候，赫连懿就已经是赶来了。 这样大的动静，哪里会是惊动不了他呢？但既然是没有一个人了通知，实在是太奇怪了。 “殿下，我……” “有什么在这之后再说，现在专心迎敌！”赫连懿看都没看他一眼。 青翼咬牙应下。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这么做了，这一次，侵略军来了四万多人，在数量之上是超出了赫连懿这边。 但是他们从百里千里之外一路赶来，早就是很累了，精力远远不如赫连懿的部队。 这边消耗了一万人也都没能够将城门破开，一时间局势就变得更为紧张了起来。 别都不说，就这个局势都是让侵略军有些迷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太子领兵？”侵略军的首领疑惑不已。 “看那城墙之上，那是谁？” 谁都不认得赫连懿，只道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将军罢了。 只是这个寂寂无名的，竟然这么难打？ 之前他们跟太子或者是别的皇子以及将军打的时候，只会是一往无前。 “那人，好像是见过。”说的是青翼。 但此时也没有时间给他们来辨认到底是谁了，若是再不击破城门，他们的损失就只会是越来越多，并且只会是白白浪费精力。 所以，不能退缩！ 城墙这边，眼看着城门即将被击破。 赫连懿下令：“第二层防御，放下！” 这一声令下，一道道铁门从上边落下！ 那破烂不堪的门已经被新的一扇门代替！ 侵略军见状，顿时就怒火暴涨，但已经明白，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是消耗更加多的士兵。 谁知道赫连懿这边还有什么招式呢？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都不能回答，只感觉碰到的敌人不是之前的窝囊废。 若是之前遇到的那些的话，那就只会是很快就会突破，因为那些胆小鬼只会是一次又一次弃城而走。 但这一次，碰上了硬茬。 “撤退！！” 号角声响起，但不是迎战的，而是鸣金收兵！ 赫连懿勾唇，都到了这里，还能够让他们跑了？ 一道烟花的声音炸开，似乎是没有引起侵略军多少的反应，但站在城墙之上的赫连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五分之一的侵略军开始反水。 那全都是赫连懿安插的人，一时间，侵略军又倒下了一大片。 第二百零九章 你是谁 “开城门，迎敌！” 城门一开，号角吹响，将士们奋勇无比。 这一战，赫连懿消耗极少的牺牲，换来了大胜利。 但就连回去时候，赫连懿都不曾看青翼一眼。 这让青翼极为难受，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只能默不作声跟上。 这一战之后，收尾的工作就交给了宋柯，他虽说只是个琴师，但也对这方面熟悉得不行。 赫连懿很放心交给他。 “殿下，属下知错，还请殿下责罚！”青翼跪在院子外边，“属下不该私自调动兵力，不该私自迎敌。” “私自迎敌？”赫连懿顿住脚步，轻叹一声，“青翼，你也知道这一战到底是有多重要，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若是他没有赶来的话，还是会有一半的几率会失守。 这么要紧的一件事，竟然就只是因为这一个无谋的举动。 “殿下要怎样责罚属下都可……” 赫连懿恨铁不成钢，“这是责罚就能够让你长记性的么？青翼，我说过多少次，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在重大事件面前，你到底都听到哪里去了？” 说完赫连懿不再理会，径直进了房间。 沈涟将这些对话全都听到了，刚才一直都在等待着，只能够听着那些声音，一直到安静之后。 “青翼……”沈涟看向外边。 “别给他求情，涟儿，这不能轻易原谅。”赫连懿打断她的求情，这不是什么小事件，所以不想让沈涟也都牵连其中。 其实说起来，这一切的事情，赫连懿都有一点猜测到，但还是想给青翼一次机会，没想到他还是冲动了。 “我不是想求情，算了，你也累了，休息吧。” 沈涟不懂到底是怎么样了，但赫连懿心情不是很好，那就先不说，让他自己先消化。 正在出神，沈涟的腰身就被抱住。 赫连懿将脑袋搁在沈涟的肩膀之上，“涟儿，陪我一会。” 这一陪，赫连懿就睡了半个时辰，醒来之后精神大好。 恰好接到汇报，说是从京城前来的军队，到了。 正是皇帝御驾亲征的部队。 “皇帝来了？有点意思了。”赫连懿冷笑，这样的场面不是没有预想过，终于还是要对上了。 不管是谁领兵，他都不能输！ “这……又要迎敌吗？”沈涟有些无语，又担心赫连懿的身体状况。 “都兵临城下的，不迎敌那不就是被看扁了。” 赫连懿早就期待有这么一场战役，若是他赢不了皇帝，那也就是彻底失败。 这一战，与其说是守城之战，还不如说是两王争霸之战！ 到底谁才会是这胜利的一方，到底谁才有资格称霸！ 这一瞬间，沈涟也察觉到了什么，放下了手。 有的战斗是不能避免的，沈涟也都明白。 但是这个时候也好，以后即便是也需要面对这样的一个困境也好，全然不能退缩！ “殿下，我也可以去吗？”沈涟想在赫连懿的身边。 赫连懿回头，“你就在这，等我回来。” 果然，沈涟低下头。 临别时候，赫连懿为安慰她，将自己一直都佩戴在身上的手环给了她。沈涟则是亲了他一下，虽说是没有半点别的意思，却也给了赫连懿鼓舞。 皇帝带来的不过就是只有一万精兵，不过赫连懿看了看，就连御林军都来了，这是不怕被偷家么？ 赫连懿勾唇，“放箭。” 丝毫不废话，率先就发动了进攻。 皇帝本来还想要谈判，可这就连一个字都没能够说出来，就开战了。 最后还还是跟之前差不多，赫连懿这边的城门都没能够攻破，皇帝这边已经没了一半的兵力。 “青翼，去将皇帝擒来。” 青翼一愣，他早就到了，但一直没敢跟赫连懿说话，这会下去的话，不就只会是变成筛子么…… 但他之能领命，“是。”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赫连懿拿过暗金色的弓箭，“我会掩护你，将皇帝抓来便可。” 这一瞬，青翼内心激情澎湃。 这是多久没有见到赫连懿拿起弓箭了？时间过去太快，现在记忆都模糊了，但那一箭穿墙的能力，让青翼如今想起还是激动不已。 有了赫连懿的保证，青翼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畏惧，直接从城墙飞下，直直朝着皇帝而去。 “护驾！” 一道道慌乱的声音响起，城墙之上的赫连懿丝毫不乱，每一次都是三箭齐发，箭无虚发，为青翼护航。 “这到底是……”皇帝都惊了，本能想要后退，但他知道的是，一旦是他退了，士气只会是一蹶不振。 “护送皇上离开！拦下他！”林统领发令。 但赫连懿的箭依旧是让他没有办法立即就回到皇帝的身边，那箭的力道很足，且射得很准。 一旦是关注下方的战场之后，那就有些难注意到上方的箭。 “不行了，这人好强！” “皇上，您先后撤。” 这些话全都砸到皇帝的身上，但，想要后撤那也得是做得到才行。 后方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让路，且前方有青翼奋勇前来，上方则是有夺命的飞箭。 这一番僵持之下，没多久，青翼就到了皇帝的跟前。 “又不是杀了你，害怕什么。”青翼嚣张道，一把长剑横在皇帝的脖子之上。 谁都不敢动了。 皇帝怎么也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轻易就被劫持的时候，懵了许久。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榕城里边，还被安置到了大厅那。 赫连懿慢慢走进来，身披铠甲，俊勇非凡。 剑眉星目，五官都带着锐利之气，但也看得出年纪不大，顶多就是二十多岁。 皇帝心头震撼，打败他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你是谁？” 眼前的这人，似乎是有些熟悉，但这个样貌却又给他陌生之感。 这么一问之后，赫连懿低低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认不出来，再猜猜看，我到底会是谁？”赫连懿也不着急。 他在皇帝的对面坐下，倒了茶水喝了一口。 第二百一十章 得知真相 眼前这个便是将他关在宫里二十年之人，说是宠爱，但那只是从皇后身上分出来一点而已。 不说别的，这个事情之中，赫连懿都知道若是他不暴露身份，也都迟早都会被猜测出来。 但看着他们这样震惊不敢置信的神色，当真是好玩。 “你是哪家的？”皇帝认不出来，这个声音也很确定没有听过。 至于样貌…… 这五官似乎是有点熟悉，有点像皇后。 不可能的，他的皇后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在那深宫之中，只有他才可靠近皇后！ 不对，还有一人。 赫连懿！ “还是认不出来么？”赫连懿淡淡笑着，“父皇。” 喊的这一声若是还是认不出来，那只会是不想认而已。 “……懿儿？” 皇帝上演着瞳孔地震，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变成了儿子？？ 这个事实，还真就是让他难以接受，谁都知道华钦帝姬有多美，但也就仅限于是欣赏美丽罢了。 皇帝也都是因为赫连懿很像皇后，才会那样的纵容他。 但，赫连懿竟是男儿身？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朕的懿儿。”皇帝镇定下来，但也就只是表面而已。 “哈哈，皇帝，你还真就觉得我不是，那也就不是吧，反正我也不想跟你有半点关系。” 赫连懿并不在意，“今天是我领兵，你说我该是将你关起来，还是直接杀了你？” “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作用，就算是放回去也都不会对我的计划造成任何的影响。” 对这个，赫连懿极为有信心，不管是谁都好，都没有办法去影响他的计划。 皇帝内心乱得很，但其实在听到那一句父皇的时候就已经是明白了。 眼前之人，的确就是赫连懿。 二十年了，他竟然是一次都没有看出来。 演的真好。 皇帝抬起头来，“你就是为了有一天这样羞辱朕？” “羞辱？”赫连懿嗤笑，“我并不屑于羞辱谁，但这个天下，你不配拥有。” 皇帝：“朕为帝王，本就这个天下的主人！” “那都是你抢来的！”赫连懿怒火涌上心头，但又很快压下去。 “懿儿！不要再淘气了，你母后也不希望见到你如此……” “赫连天谕！”赫连懿直呼其名，“你难道还觉得我还是以前那样？全都是装出来的，我忍了二十年，不过就是为了活着，有朝一日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将天下夺回来！” 皇帝睁大双眼，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赫连懿轻声道，“我是男子，并非女子。” “难怪……” 难怪赫连懿即便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依旧是有着寻常女子都没有的体魄，个子又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 若不是身材比例好，穿那些女子的衣服都只会是显得太壮了。 只要是远远看着，便很难发现什么，而赫连懿的病也就成了避免与人过近距离相处的绝好借口。 “驸马也是你自己选的？”皇帝现在已经是有些怀疑了。 赫连懿摇头，“不是，我原本打算在新婚那一夜就杀了驸马，阴差阳错之下，她活到了现在。” 一说到沈涟，赫连懿的神色明显就柔和下来。 皇帝惊异，“你该不会是……断袖？” 在皇帝的眼中，沈涟还是一个男子。 “我的驸马，是个女子。” “怎么可能……” 接连的打击之下，皇帝神色都有些恍惚了，一切事情都像是在跟他说，他就是个智障。 不但他的女儿变成了儿子，就连女儿的驸马也都变成了女子。 之前虽说是觉得沈涟太过于单薄，但好歹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是出身低微，至少还是可以做到对赫连懿好，就足够了。 竟然还是个女子么？ “我们现在很好，多谢父皇赐婚。”赫连懿毫无诚意道谢。 这么一个发展，又有谁会预料到呢。 赫连懿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会放你回去，你就在你的大殿里边等着，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杀掉皇帝很简单，但是赫连懿要折磨他，并且打击他，这才可以解除一点心头之恨。 皇帝脸色难看，“你如今便是赢了，何必多此一举。” “挟持你么？我还不屑于贺言做，也不需要。”赫连懿冷着脸，“来人，将他送出去！” 皇帝被送回到城外，他看着那一扇缓缓关上的城门，心头一片沉重。 谁都不知道在皇帝身上发生了什么，也都不敢去过问。 只是皇帝消沉了许久，也没有说话，就只是觉得这一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一回到宫里，皇帝就被拦住。 “父皇！”二皇子不甘心，“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父皇要这么做？”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太子之位，就这样没了。 “这些事以后再说。”皇帝此时毫无心情说这些，国都要灭了，还在乎什么身份？ 又有可能的是，他们的以后都没了。 “父皇！这个决定，儿臣不接受！”二皇子继续发表自己的不满。 “凭什么儿臣就要被废除？” 皇帝被烦得不行，“滚出去！” 二皇子被吓到了，怔怔看着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的皇帝。 李公公劝：“二皇子还是先离开吧。” 虽说是不甘心，但冷静下来之后，二皇子还是咬牙离去，此时再纠缠下去只会是让皇帝更加厌恶罢了。 “李公公，你也出去。”皇帝一人在大殿。 谁都不明白，为何皇帝回来之后就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就算是输掉了一场战役也罢了，不过就是可以重新再来。 眼看着太阳西下，夜色降临，皇帝依旧没有出来的打算。 “皇上，您该用膳了。”李公公有些担忧。 回来之后，皇帝就没有说过什么话，就连饭都不吃。 到底是因为什么，谁都不知道。 “不必。”皇帝回了神，顿了顿，“将三皇子喊来。” 赫连澈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本来也就只是觉得皇帝这是因为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才召唤他。 但是也就没有想到的是，皇帝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跟赫连懿有关。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朕输了 “你与赫连懿一道前去江南，难道就没有发现异常？” 说到这个，赫连澈就有些心虚的，“有一点吧。” 皇帝皱眉，“说。” “皇姐那时候跟在宫里很不一样，还有点凶……”赫连澈回想起来。 那何止是一点凶，在板着脸的时候，赫连澈根本就不敢靠近，都只不过是因为有沈涟在，所以才胆子大一些。 赫连澈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是如今看来，皇帝还是产生了怀疑。 这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父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赫连澈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赫连懿，并不是女子。” 赫连澈脑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有点听不明白了，不是女子，那就是男子？ 好一会，赫连澈意识到这不是在开玩笑，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姐就是皇兄？！ 赫连懿是……爷们？！ “这，父皇，这是真的？”赫连澈内心极为震撼。 他就说嘛!赫连懿那样的厉害，若只是一个女子，不就是让他太过于自愧不如了么。 但换做是男子的话，那就容易接受多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皇姐其实是皇兄。” 赫连澈笑了笑，还是不明白皇帝这样跟他说的原因是什么。 “在江南之时，你都没有发现？”皇帝不是很相信。 那一次邪教的动乱，不就是赫连澈的功劳么？皇帝隐约之间有些动摇了。 赫连澈轻咳一下，道出了真相。 皇帝气得想吐血，“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说？！” 那一场动乱，还真就是赫连懿解决的…… 但就算是在那时候就知晓了，大概也都不会朝着赫连懿是男的这个方面去想吧。 顶多就是会有些狐疑。 “儿臣知错了！”赫连澈认错很快，但还是不忘问一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皇帝像是极为疲劳，挥挥手，“下去。” 其实一直以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但他却是硬生生给忽略了不少。 若说是赫连澈的错？那也未必。 真要说，就只是赫连懿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骗过了所有人，且，一骗，就是二十年。 古时有人卧薪尝胆，只为了一朝得手，赫连懿此举，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样的人，必定是可以成就一番大事。 “来人，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清冷如初，皇帝此时的心情却是不一样了。 以往多少都有一些期待，如今却是只剩下了一点茫然与苦涩。 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怀疑过皇后，但赫连懿这一出，倒是让他彻底刮目相看。 也许这是皇后的手笔。 “该来的还是来了。”皇后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并没有半点的慌乱，甚至是很是平和。 老嬷嬷有不太好的预感，“娘娘，要不先躲一躲。” “不必，本宫不必躲避，也不想躲避。” 这么多年了，也该是到了解脱的时候，一直以来，她都只是行尸走肉似的，并不是真正的活着。 有时候看到赫连懿或者是看到皇帝，才会是察觉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在不断前进着。 只有她还在原地。 这一次，皇帝并没有之前那样的忐忑，有的是沉重，以及不甘心。 “坐吧。”皇后神色依旧淡然，像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皇帝没有动，“你都知道？” 皇后没看他，喝了口茶，“知道什么？本宫在这深宫之中，不曾出去半步，身边也没有半个可以传递信息之人，本宫能够知道什么？” 这么说来也是，可为何赫连懿…… 皇帝心头实在是有些沉重，若说之是之前，那也还是可以理解，只是如今之事，却不是他可以改变。 赫连懿的所作所为，还有很多皇帝都不知道，今日一战，只是见识到了冰山一角罢了。 “赫连懿是男子。”皇帝仔细看着皇后的脸。 但很是可惜，皇后依旧是那样冷漠，就连说起这个也都没有半点的改变。 “嗯。本宫知晓。”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哪里会不知道到底是男是女。 但她从来都没有亲近赫连懿，不过是因为对皇帝的憎恨罢了。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一份憎恨早就消失，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活着。 “你若是想要取我的性命，那便拿走。”皇后丝毫不在意。 这一条命，并不值钱。 “呵呵。”皇帝冷笑，“你的好儿子，如今已经快要到京城，他要与朕一争天下！” 皇后的唇慢慢扬起了一点弧度，“是么？那还真是长大了。” 见她如此，皇帝顿时就怒了，“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这么多年，皇帝自认为是没有亏待他们母子，甚至还是将大部分的宠爱都给了他们。 可为何还是会这样？ “你想多了，本宫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为了活下去，他就不能是男儿。即便本宫再厌恶，也都不想见到他死。” 皇后慢慢说道，这还是她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连续说着这么多话。 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你这样为他，他却不见得还记得你。”皇帝嘲讽，“他没有将你带走，不就是默认你就是一个弃子!” 不然的话，为何今天赫连懿就主动揭开了身份？ 这一切，若是等到他侵占皇宫，救出皇后之后再公布，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现在皇帝不但是知道了一切，还对皇后产生了杀意。 “这很好，不论如何，都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皇后丝毫不在意。 这时候皇帝只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没有半点的作用。 当真是，太过于讽刺了。 赫连懿那是真的不在意皇后，这母子两，就没一个是在意对方的。 皇帝苦笑，相对沉默了许久。 “今日，朕输了。” “看出来了。” 皇帝看她依旧如此，心头的一切思绪都沉淀下来，这就是一场博弈。 王者之间的博弈，不需要考虑任何的感情。 这才是最为真实的。 从慈宁宫出来，皇帝整个人都安定了不少。 他知道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而是要尽全力迎战！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战 与赫连懿的一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所有外出的部队全都被召回来，死守京城！ 至于别的侵略军？早就被赫连懿控制住。 在榕城战役的第二天，谢予才回来，且带回了捷报。 侵略军已经被一举歼灭! 剩下的，就只有跟皇帝之间的较量。 “还真就没有想到，还会是有这么一天。”谢予感慨。 他之前以为赫连懿就只会是潜入宫中，而后夺取皇位。 谁知道赫连懿竟是要堂堂正正从正面来，一点都不畏惧。 都这时候了，谁畏缩谁都输了。 “等得太久了。” 这一次，赫连懿又是想让沈涟在后方等候，甚至不给她进京城。 沈涟嘴上答应着，却打算偷偷跟上。 她有一种预感，这一战不单单是赫连懿与皇帝的战斗，她也会是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涟儿，我会让青翼看着你，若是看不住，也就没必要活着。” “嗯……嗯？”沈涟睁大双眼，“不用这样吧？” 就是要这样，沈涟才不会偷溜出去。 别以为他看不出沈涟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不放心，不会影响你的。”沈涟想要恳求，让赫连懿也带上她。 这么重大的事情，没有她的参与，那多遗憾。 赫连懿摸着她的脸，“不，你在，我就会分心。” 隔天，两方军队汇聚，重新编排之后才出发。 …… “怎么又是你啊！”沈涟几乎想要抓狂了。 每一次都是青翼被派在她身边，几乎就像是阴魂不散似的。 有时候都要怀疑这是不是青翼故意要整她。 “这应该是我来说的才对！”青翼咬牙切齿的，最后的战役，怎么能够没了他！ 可赫连懿那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若是不能保护好驸马，你也就不必活着。” 两人相看两厌，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谁都没有想到，这短短的几个月，这一片土地发生了这么大的动荡。 沈涟心情也是极为沉重。 也不知道赫连懿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这一战，可以说是放手一搏。 赫连懿有资格成为帝王，不管是身份还是能力，都足够。 “唉。” 此时京城之中人人自危，百姓早就逃得远远的，只有军队尚在守卫城门。 京城的城门固若金汤，想要攻破并不容易。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懿在京城里边动手，一刻钟那城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这一个消息传到宫里，皇帝脸色顿时就白了。 他竟是忽视了一点，赫连懿在京城不知道是有多少的势力…… “父皇，皇姐……额皇兄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赫连澈依旧不是很明白。 若说是要抢夺皇位，只需要是表明身份，与他们一道争夺便可，为何偏偏是要通过发动战争这个方式。 “下去。”皇帝根本没心情给他解释，这么显而易见的原因，哪里还需要多说。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早在几个月之前，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一个发展？ 仔细想来，皇帝此时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忽然之间赫连懿竟是愿意下嫁，又是为何会那样的配合。 全然不是因为认命，只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扮猪吃老虎，这不就是这样的。 只是如今他又该是如何去保卫自己的江山？这天下始终还是不想舍弃…… “皇上，前方传来急报！”李公公跪在门外，神色着急。 此时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皇帝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所为何事？” 李公公呈上信件。 打开，里面的字体十分的潦草，但也还是写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连懿的军队已经攻打进来了！ 京城的百姓倒是可以幸免，但一旦是有人阻止赫连懿这边，必定是会格杀勿论！ 这么快…… 皇帝还以为会是至少有几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哪里有胜算？ 不说别的，就算是在这个时候都只会是明白了，一直到现在，帝国的军队都懈怠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之下，谁都无法去自保，但保护皇帝那是每个人都知道要做的。 “皇上？” “呵呵，这就是朕的好女儿。”皇帝像是傻了，直接笑着就撕掉了信件。 此时还有谁是可以用的？皇帝想不出来，还是他自己来吧。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擅离职守，死守京城。” 这话才说完，又是一道急报传来。 “城门已经被攻破！” 这么快？！皇帝都还没来得及部署，那京城的城门可是号称“不可破”，怎么就…… 皇帝一下子就有些慌乱了，多少年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事，且又是被攻打到了自家门口。 这时候若是还不反击的话，那么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皇上，这下可如何是好？”李公公见着了信上的内容，也着急起来了，“要不皇上先去避一避？” 躲避么？ 皇帝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像是没有办法思考了。 他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他想起了不久前赫连懿所说的，让他在紫禁城等着，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不管是输是赢，都不能够退缩，这才是帝王。 成败不论，就是不能胆怯了！ “罢了，听天由命吧。”皇帝头发都白了一些，“你若是想要去避一避，那就去，朕不会怪罪与你。” 若是成为了亡国之君，那就根本就没有脸面去躲避。 “皇上……”李公公不肯走，“老奴要皇上共进退！” 皇帝一笑，“好，那就与朕看看，这天下到底会不会易主！” 天上风云变化，这一切都像是在俯瞰着这一场战事。 战火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一片血红，这朝阳之下，更是有一片灰色正在蔓延。 在宫里其实还听不到战斗的声音，但那时不时传来的急报，全都在敲击着人们的心。 “报！侵略军已经到了宫门之外！” 这才半天，好快。 皇帝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只是机械点点头，“有什么情况再继续汇报，辛苦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游戏的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战胜 加载中，请稍等... 第二百一十四章 立后？ 今日，沈涟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想见殿下。”都十天没见赫连懿了，沈涟哪里能够不想。 之前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偏偏赫连懿也都不曾来过，就是在忙碌。 虽说是也明白现在赫连懿有不少的工作需要去处理，可她也可以去找他…… 青翼挖苦，“你就别想了，殿下现在忙得不行，反对殿下的大臣也不少，不是占领了皇宫就结束了。” 除了宣布战胜之外，还需要去安抚国内的大臣以及民众。 所有不支持赫连懿的大臣，全都只能够除掉，安排新的势力其实也不简单。 朝廷之上需要有可以保持平衡的势力存在，朝廷之外需要有百姓支持。 安抚百姓最为简单的办法就是大赦天下减轻赋税！ 百姓都是想过好日子而已，不管皇帝换做是谁都好，谁可以让他们吃饱肚子，那就想让谁来做皇帝。 至于外敌？那些根本就不足一提，赫连懿早在之前布置自己的势力时候就应景摸得一清二楚，一旦有了动静，立马就可以发觉，且快速解决。 只是这满目疮痍的大地，那些被鲜血侵染的泥土，徘徊在奈何桥的冤魂，不会就此消失。 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将这一切都慢慢抹去。 —— “母后，我做到了。” 赫连懿忙碌完了之后，才到了慈宁宫。 他以为皇后不会见他，但这一次，破天荒的，皇后不但是见了他，甚至还对他笑了。 “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就坚持下去，这天下记得的始终只有明君。” 赫连懿抿唇，“母后……” 还来不及多说什么，皇后就表示自己累了，让赫连懿回去。 今天的皇后似乎有些奇怪，赫连懿有些不安，没有立即回去。 “我之所以有今天，其实都是母后的功劳。儿时我曾经埋怨过，为何母后对我如此冷淡，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是母后对我的保护。” 赫连懿淡淡说着，心情是平和的。 若是太过在意，只会是让赫连懿成为皇后的把柄，且也会让赫连懿成为眼中钉。 “若是没有母后，我大概一出生就死了。所以，我希望，母后也可以看看这个天下，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天下，不再姓赫连。” 皇后怔然，她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身体颤了颤。 “你走吧。” 赫连懿颔首，缓缓离去。 煽情的话，他是不会说的，但感谢的话也就只说这一次了。 不管皇后的决定到底是什么，又不管即将要去面对什么，都可以无憾了。 门内，皇后无奈笑笑，“这孩子，还真是太聪明了。” 老嬷嬷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其实皇后是打算自戕，在这世上没有了期待，也没有了意义，只想要永眠。 可赫连懿意识到了，提前将她拉出来，让她又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被折断了翅膀的她也可以出去看世界么？ 赫连懿说她可以，那么就是默许了她的离开。 一生都被困在这皇宫之中，早就忘记了外面的天空到底是如何的澄澈，外面的空气到底是如何的新鲜。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在赫连懿的掌控之中。 她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有一段时间，皇后的确是不愿意见到赫连懿，因为赫连懿身上流着赫连天谕，这个仇人的鲜血。 可她后来读了不少的佛经，看了不少的经书，全都勘破了。 不管血统是谁的，孩子终究是没有错。 “本宫，也许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老嬷嬷惊呼，“娘娘？” …… 赫连懿才出来，就极为想念沈涟。 算来都有好几天没见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小驸马怎样了。 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归处，向来都觉得自己是无根的。 可现在他无比渴望回到沈涟的身边，像是在沈涟身边的时候，他才是安定的。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就只是偷偷看一眼，殿下不会知道的！” 不远处，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这……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公公没肯让步。 赫连懿一下子就被那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那是—— “涟儿？” 一身嫩绿色的衣裙，沈涟恢复了女儿身，但这繁杂的衣裙她并不习惯，若不是春花应是要她换上，她才不换！ 听到声音，沈涟才回过头，这世上喊她涟儿的就只有一人。 “殿下！”沈涟欢喜不已，顿时就飞奔过去，但那衣裙实在是有些长，不小心绊了脚，顿时就朝着前边扑去! “小心！”赫连懿心脏都快被吓得跳出来了，伸手将人抱入怀中。 沈涟撞得眼睛生疼，一下子就红了眼，本没有打算哭的，却是看起来一脸委屈，哭得可怜极了。 “怎么来了？”赫连懿给她轻轻揉着，心疼不已。 这多日以来的疲倦似乎都一扫而空，见到沈涟，一颗心都雀跃起来。 这么久违的感觉，让赫连懿根本就舍不得将目光从沈涟的身上挪开。 “我、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沈涟回答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来之前她就下定决心要勇敢表达情感。 即使是有些肉麻也好……好像也还是可以让赫连懿开心的。 她偷偷看了看，赫连懿正浅浅笑着，眉眼温柔。 下属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赫连懿？一个个都看呆了。 赫连懿牵着沈涟的手，一路走去，没有去别处，而是回了帝姬府。 “你还是住在这里？”沈涟有些好奇，之前这里是赫连懿作为帝姬时候才居住的，现在竟然还在。 “嗯，这里比较好。” 别的地方都脏死了。 他抱着沈涟，就在院子里边的秋千那坐下。 “以后你就住在这。”赫连懿做出决定，“想改个什么名字？” “额，我起名废，还是殿下起名吧。”沈涟此时根本就思考不了。 其实也还是没有什么实感，赫连懿竟然是成为了帝王…… 就像是梦境一般。 “那就叫千莲殿，等封后大典之后，你就正式入住此地。” 沈涟眨眨眼，等等……封后大典？？ 赫连懿准备立后？该不会是要立她为后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属下错了 这，不是她预想的发展。 可以成为赫连懿的皇后什么的，其实说来那是一点都没有想过。 沈涟就只是安心于可以与赫连懿在一起，甚至是设想过了需要与其他女人来分享赫连懿。 虽然说是很难受，但赫连懿努力了这么久，才可以成为了帝王，哪里还舍得让赫连懿为难呢？ 所以，沈涟根本就没有想过可以做赫连懿的皇后。 草根皇后么？历史之上都不曾有过，她又何德何能的。 况且，一听这名字就不是皇后居住的地方，沈涟的心更是有些沉了些。 赫连懿察觉到了什么，“可是累了？” 沈涟笑笑，“也许吧，殿下可要休息？” 这几天，赫连懿的确是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且没有沈涟在身边，也都没能够有多少的睡眠质量。 现在见到了沈涟，几乎就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疲惫，但又不想睡去。 “殿下，陪我睡会，好吗？”沈涟双眼毫无杂念，却是看得出了心疼。 他又哪里可以拒绝。 “好。” 这一觉，就睡了三个时辰，这还是赫连懿睡得最久的一次。 等到出去，外面早就跪了一地的人。 这期间赫连懿堆积的工作多得不行，虽说有谢予帮忙，也都还是难以忙得过来。 各地的问题都要解决，大臣的问题则是需要赫连懿亲自来解决，至于一些简单的政事，赫连懿干脆就交给谢予来处理。 本来他就是打算将谢予封为丞相，一直在他身边辅佐。 赫连懿干脆就将办公地点搬到了沈涟所在的地方，也可以时常见到正在看书的沈涟，又或者是在累了的时候，将沈涟拥入怀中。 有时候，沈涟也可以给他一点建议，当然了，那是不能给别人知道。 女子干涉朝政，并不被不允许。 “殿下好忙啊。”沈涟看了一会书，又看一会赫连懿，无聊时候就撑着下巴一直盯着赫连懿看。 赫连懿的颜值太能打了，怎么看都不会厌烦。 忙碌似乎就是赫连懿的常态，沈涟其实都是很习惯了，不忙碌的赫连懿那就是最为奇怪的。 “看什么？”赫连懿早就发觉了，沈涟的目光太过于灼热，直白得很一点都不含蓄。 “就看看殿下。”沈涟朝他笑笑，“殿下真帅。” 赫连懿挑眉，“不是美了？” “说是美也行，反正殿下就是最帅最美的！”沈涟毫无原则道。 赫连懿的颜值就是正义！ 见她笑得极有诚意，赫连懿搁下笔，勾勾手指，“过来。” 沈涟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她怎么有种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 “要不，别过去了，我就在这，书还没看完呢……”沈涟眼睛在四处看。 还没说完，赫连懿自己就过来了，径直就将人压在桌上。 沈涟惊了，“殿下？” 这个举动，太容易让人想歪。 但赫连懿就只是轻轻压着，将人揉进怀里，又蹭了蹭脖子。 这时候的赫连懿倒像是小狼狗似的。 沈涟的脸色则是顿时爆红，这么纯情的亲近，还真就是让人难以抗拒。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沈涟其实是有些习惯了。 偶尔的时候，赫连懿会有些忍不住，不光是会亲，还会轻咬，啃什么的。 沈涟完全就没有招架之力，整个人都只能软在那，只有倚靠赫连懿的力量才可不滑下去。 亲得久了，难免会有一点擦枪走火，沈涟是每一次都想快些熄火的那个。 赫连懿意志力比较强的，以往都是顿了一下就可以快速恢复理智。 可这次，赫连懿似乎是没有打算停下。 “涟儿，现在已经到时机了。”赫连懿的话语带着暗示。 之前还没有达到目的，所以赫连懿说还不是时候，但现在已经做到了自己所想去做的一切，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去顾忌了。 接下来，赫连懿就只需要是将一切都安置好，就不需要去担心其他。“这个，殿下您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的书也还没有看完。”沈涟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这些都不重要，你不是想让我多休息么？”赫连懿声音低沉。 那炽热的气息从沈涟的脖子那扫过。 实际上，对于沈涟来说一切都还太早，这还是白天啊…… 且，这么久了，即使是想与赫连懿亲近，都不会是以这个方式才是。 “殿下！”沈涟有些急了，抓住赫连懿的手，这个地方也不适合…… 赫连懿此时神志已经没有多少了，一直都在压制着，现在一旦是释放，那不知道会是有多可怕。 “别乱动。”赫连懿亲了亲沈涟的手背，又将那手指一根根放入自己的口中。 那举止以及眼神，都足以让沈涟失去理智。 心跳很快，空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快速变得燥热起来。 她是不是不该拒绝了？ 这么好的氛围，且她似乎也不是真的想要拒绝。 “殿下！”青翼的大嗓门一响起，门内的两人都愣住了。 喘气之声还很大，但青翼的声音更大。 还带敲门的。 “殿下！我找到了！这个一定就是殿下想要的。” 青翼锲而不舍敲门。 赫连懿的脸色极为不好，沈涟忽然有些同情青翼，每次都这么准确踩雷，却又是不自知。 “先去看看吧？”沈涟身体的燥热已经消退了些许。 赫连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但还是亲了亲沈涟的额头，帮她将衣服整理好。 起来，开门。 “……殿下？”青翼瞬息就察觉到了危险，眼前的赫连懿好可怕…… “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的着急，门都快被敲破了。” 赫连懿一字一字，慢慢道。 他好像是破坏了什么？青翼意识到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的，殿下若是忙着就先忙吧，属下先告退。” “站住，来都来了，你说，本宫听着。”赫连懿哪里会让他走。 都这个时候了，青翼再听不出点什么来就是真的太傻了。 “殿下，属下错了！”青翼跪下，就差声泪俱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没错 赫连懿呵呵了两声，“你没错，及时汇报消息哪里有错？” 在赫连懿的要求之下，青翼慢慢说出自己的来意。 原来就只是之前赫连懿让他去寻找的书找到了，就这么一个理由，赫连懿给气笑了。 “……殿下那时候说，驸马也许会喜欢，就让去尽快找来。” 赫连懿回想起来了，的确就是有这件事。 谢予一来就见到了瑟瑟发抖的青翼，以及满脸不悦的赫连懿。 “殿下，日子定下来了。” “就在下个月初五，正是一个良辰吉日。” 赫连懿心情好了些，他让谢予去找一个适合登基以及封后的日子，这都第三天了，才找到这一个不远不近的日子。 正好适合。 “还不快去准备？”赫连懿不想继续计较。 下月初五么？赫连懿笑了笑，晚点时候再告诉沈涟，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沈涟早就已经在专心看书了，并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 这一天过后，赫连懿就以要专心政务为由，改为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沈涟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当看到宫里的人都在为大典做准备时候，沈涟却是开始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这封后以及登基大典大概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吧。 无人与她说起，就连赫连懿也都不曾提及。 “沈姑娘。” 乍一听这个称呼，沈涟都没想到这是在喊她，扭头一看，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宫女。 “有何事？”沈涟打量几眼，正羡慕小宫女的天真浪漫。 “殿下让沈姑娘去量身，以便制作新衣。” 新衣啊，沈涟没什么兴趣，想拒绝。 又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她一点都不想去做什么新衣。 “沈姑娘……” 眼看这小宫女无措的模样，大概就是领命前来，完不成就要受罚。算了，何必为难一个小宫女。 沈涟的无精打采，被春花看在眼里，十分不解。 “驸马……额小姐为何不开心？殿下就要登基并且封后了，这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这时候，春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沈涟了。 喊驸马也不对，但喊别的都有些奇怪。 “很值得高兴吗？”沈涟心头酸涩，不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 反正不会是她，也不知道是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量好了罢？”沈涟催促着，快速量好了就离开。 春花迷惑又觉得难以理解，明明之前沈涟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就变了。 回去之后，沈涟更是没什么精神，干脆就是让春花别打扰她，准备睡一天。 郁闷以及难受，全都挤压在一起，沈涟半点力气都没了。 她干啥要留下呢？向来帝王都无情，且赫连懿…… 沈涟烦躁不已，对外面的热闹无动于衷。 “我还真就是一个大笨蛋。” 筹备庆典的进度正在加快，现在正是国力不足，元气大伤之际，赫连懿也没打算做多浩大的庆典。 昭告天下是最为重要的，其余的就随意，节俭第一！ 不管每天如何忙碌，赫连懿都会回来，在沈涟的身边歇息。 太晚回来时候沈涟都不知道，只道是赫连懿大概就是乐不思蜀又或者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也是导致沈涟更加患得患失的原因，她觉得赫连懿大概就是不再需要她了。 以前种种就像是就是在逢场作戏，或者就是压抑着自己而已。 怀有半点的希望，带给自己的就是无尽的绝望？还不如直接往最坏的方向想。 沈涟索性就开始计划着如何离开，又是在什么时候离开。 这皇宫之中，终究是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春花，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会愿意跟我走吗？”沈涟百无聊赖之下，郑重问春花。 “会啊。”毫不犹豫的，春花觉得奇怪，“都快要封后了，还在胡思乱想么？” 沈涟垂下眼眸，这不就是因为要封后才难以控制去乱想么？ 一想到后位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顶多也就只是一个妃子或者更低的品阶。 呵，还不如是彻底离开算了。 这些沈涟都不想让春花知道，“你不觉得这日子太无聊了？看书虽然是还好，但除了这个之外，也就没什么可做的，太无趣。” 没有半点的盼头，沈涟甚至是觉得自己是在一个巨大的囚牢之中，实际上的她就是动弹不得。 “作为一整天只能够围着主子转的丫鬟，奴婢实在无法理解小姐的心思。”春花学着沈涟的语气。 这还成功让沈涟噎住了。 说来也是，春花就只是一个丫鬟，做的事情就都是围着她转，只能够听从主子的命令…… 这对比起来还是比较惨了。 “那就放你几天假吧，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你不必在我身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在宫里，实际上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还挺有道理的，沈涟想了想，“宫里不行，那就出宫！” 这话一出，春花伸手探了探沈涟的额头。 “没疯。” 沈涟满脸黑线，扒开她的手，“你才疯！” 出宫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出去之后又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沈涟的脑中闪过赫连懿的面容，心头一痛。 不想离开，那是最为本能的反应。 她与赫连懿之间，有着浓厚的感情，可也抵挡不过权力是‍‎‍‌诱‍‎‌‌‎惑‌‎吧。 许久都没有与赫连懿好好说过话，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变成了怎样。 这就是没有交流的后果，现在沈涟都怀疑这一份感情就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不过如今之事，也不过就是赫连懿要登基，且还要同时立后。 “小姐，这可不行吧？”春花很不赞同，“到时候可以赶回来吗？” 还用得着赶回来？沈涟苦笑，她一旦是出去了，就不会回来。 这个皇宫，以前束缚着赫连懿，他想尽办法都想要出去，如今却是自己甘愿成为这笼中鸟。 想想其实都有些讽刺的，沈涟明白的是，赫连懿的野心，也就只有在这宫中才可实现。 不能怪他的，沈涟笑了笑，“想回来，那自然是可以回来，你就别担心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伤 大概她若是真的说了不想回来的话，那么就连出去都没有可能了。 只是如今，就连沈涟都难以确定自己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以前的都当做是一场梦吧，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小姐，我觉得还是别走了，万一被殿下……” “我的人生，难道还不能有一次是自己做主的吗？为什么一定要看别人的脸色？” 沈涟极为不悦，“你若是不想走，那就留下，但是别坏我的好事就是了。” 其实春花不走，对于她的计划是更有利。 “不行，我得在小姐身边。” 此时春花也不知道沈涟的计划，就只当做是沈涟的一次叛逆或者是贪玩。 沈涟一路快步疾走，春花只能跟在身后。 走到半路，沈涟忽然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宋嫣。 那相貌极佳的宋嫣，乃是丞相之女，且又认识赫连懿，大概也可以收入后宫吧…… 一想到这，沈涟的心情更加郁闷。 以前赫连懿的确是看不不看一眼，可如今不一样，现在他就可以随意纳妃子了。 “你是……”宋嫣见到了她，只觉得有些熟悉，在看到沈涟身边的春花时候，才反应过来。 “是驸马对不对？”宋嫣有些惊喜，上前将沈涟全身打量了一遍，“你这样穿，还挺好的，一点都不违和。” 沈涟有些尴尬，“宋小姐好久不见。" 既然宋嫣在这，那就是说明了，那么就已经说明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宋家是站在赫连懿这一边的。 不过想来大概也不会是那么的简单，期间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样的夺权，又不可而知。 “是啊，好久不见了，之前还听说殿下病了，打算去瞧瞧，没想到还没有去成，就爆发了战争。” 宋嫣说的极为轻松，似乎就连战乱也都只是不足轻重的事情而已。 可说起来，现在他们这个关系，大概是有些微妙，可在宋嫣这，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变化似的。 宋嫣甚至是挽住了沈涟的手臂，形容亲昵。 这么一个举动，倒是让沈涟有些意外，之前她与宋嫣并没有什么交流，甚至就连话都没多说几句。 “我听说明天一早就会进行封后以及登基大典，到时候可就是真的热闹。”宋嫣兴致勃勃说着，完全没有发现沈涟的异常。 她就知道一定是逃不开这个话题。 且宋嫣又说到她自己现在进宫，就是为了明天不用早早起来赶进宫里。 “你今晚在宫里住？”沈涟有些意外。 其实除了皇族之外，只有受邀的人才可以在宫里住下，宋嫣这个身份，还能够是以什么理由留下？ 必定是受到了邀请，难道赫连懿是要立她为后吗？ 沈涟皱了皱眉头，“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先行告退，宋小姐慢慢逛逛吧。” 眼看着沈涟离去，宋嫣只觉得奇怪，“这沈涟，难道是因为明天就要成为皇后而在紧张？真是奇怪。” 皇后这个位置，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可赫连懿一点都不考虑别人，就只想将一人立为皇后。 现在整个后宫之中还有不少的妃子，但那都是前朝遗留而已。 赫连懿根本就没有多想，直接就将所有妃嫔都遣送出宫。 不过这些沈涟都不知晓，如今的她就只是一心想要出宫。 “小姐，哪里不舒服？可是要去看大夫？”春花挽住沈涟的手臂。 春花其实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沈涟是女子，这也就难怪在一开始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偶尔会对她举止亲昵，那时候还以为是耍流氓。 “不需要，散散步就好了。” 沈涟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出去。 “这不是驸马，不对，现在该怎么称呼才好？沈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抬眼一看，还真就是赫连澈。 沈涟有些意外，“你怎么还在这？” 按照赫连懿的性格，那不就是会将赫连澈也都送走么？ “本宫怎么不能在这？”赫连澈笑容灿烂，“皇兄要给我封地，我也不能拒绝对吧？” 沈涟更是惊讶，给封地，不就是要给赫连澈一个王爷的身份？ 这个还真就让沈涟太意外了。 看来沈涟其实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还是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 “其实我也很意外。”赫连澈压低声音，似是有些得意，“二皇兄被流放了，父皇下落不明，我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大概就是对他没有什么威胁，干脆就给我一个闲散王爷当当。” 赫连澈笑得有些得意，“不过这些都是在明天才公布，低调低调。” 赫连澈并不是没有什么野心，但自己却是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要。 有一块封地便可好好活着，还可以继续享乐，似乎也不错。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散步吗？这也太远了，别认不得回去的路。” 沈涟有点心虚，“嗯，散步。” 至于回去？那就不必了。 忽然，沈涟想到了什么，“三殿下是要去哪？可否带我出宫一趟？” 在别人的眼里，赫连澈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她呢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甚至就连称谓都不知道要安个什么。 “你要出宫？这我可担当不起。”赫连澈立即就警惕起来，明天就要成为皇后了，还要出宫做什么。 “那就算了，还有你若是敢多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这么威胁一番之后，赫连澈更是惊讶，将沈涟上下打量着。 “这件事，皇兄可知晓？” 沈涟面色不是很好，“跟你有关系？” “小姐要不就别出去了，在这宫里不就好好的，过了明天之后，小姐想去哪里，想必殿下也都不会阻拦。”春花趁机劝说。 但是这些话在沈涟耳中，就是那样的刺耳，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明天这个宫里大概就不会有她的位置，当然就不会有谁去在意她的死活了。 “春花，我想一个人在这走走，你别跟着。”沈涟想好了，脑子里反倒是清晰了不少。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外频发 春花为难，“殿下让不能离开半步。” 沈涟冷冷看她，“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春花不知如何是好，这么纠结之下，沈涟一个拐弯就没了身影。在追过去，却也不见了。 终于还是只剩下她自己一人了，沈涟低低一笑，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别被任何人见到。 可是上天就像是在跟她开玩笑似的，偏是没走几步就又被发现。 有不认得沈涟的，见她到处乱跑还要带她去领罪，还有的打算直接就抓起来。 沈涟跑得快，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回头却是见到赫连澈就倚靠在那门边，静静看着。 “你还真就是在瞎逛，这么大的皇宫，你不认识路很容易就迷路。”赫连澈已经不相信她可以自己走出去了。 “跟你没有关系，别对任何人说见过我！”沈涟难得凶狠些，虽说是装出来的，但也还是让赫连澈刮目相看。 “为什么想出宫？皇兄这么拼命才打下的江山，你不喜欢？” 沈涟嗤笑，“你在说什么话，那是他的，跟我也没关系，也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沈涟心烦得很，根本就不想见到跟赫连懿有关的人。 “你若是帮我，那就帮，不想帮就别再说话。”沈涟看了一下天色，现在再不出去的话，那就有些晚了。 到时候就容易被发现。 “行，那我就帮你这一会，之前的帮助你进宫，现在再帮你出宫一次。”赫连澈笑笑，“这个算是圆满了。” 沈涟道谢，“看来你还算是不错的。” 反正，出去了之后也还是可以及时赶回去。 赫连澈要出宫，那是极为简单的事情，都没有人拦，就算是见到了沈涟也都不觉得奇怪似的。 如今正是宫里忙碌的时候，进出的登记都有些懈怠，干脆一些熟面孔的大人物进出就不需要登记了。 他们就这样顺顺利利出去，一旦到了外边，沈涟就立即想要跟他分开走。 三皇子明白了，也不计较，“原来我就是一个工具人。若是沈小姐下一次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 沈涟应下，“这一次多谢三殿下。” 如果没有三皇子，她应该就是就连出来都很难。毕竟她这个身份就有些奇怪。 “可以在皇兄面前美言几句，那就好了。”三皇子笑着说。 沈涟心虚：“下次一定。” 但是沈涟知道她是没有下次了。 她这一次出去本来就打算不会再回来。出了皇宫哪里还有再回去的道理，这一点她根本就不打算说出来。 不然的话，三皇子根本就不会让她出去。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对了，若是想要放松，可以找我。我不要让皇兄知道。”说完这些，赫连澈才离开了。 幸好的是赫连澈并没有觉得沈涟是想要逃走，只不过是想出来散散心。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沈涟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在京城并没有住处，就连之前的驸马府也不太想回去，不然就很快就被发现她在哪里。 既然是到了外边想要逃走，那必定不能再让赫连懿发现踪迹。 就将以前的一切当做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也该是去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生存下去。 “你怎么在外边？” 沈涟感觉自己极为倒霉，才出来就又碰上了熟人。 每一次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都会被吓一跳，但又只能够假装淡定从容。 这一次是宋柯。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难道就要被一直关在皇宫之中吗？”沈莲看起来极为淡定，实际上内心已经慌的一匹。 宋科到没怀疑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全。 “那身边还是得有一个人才可，我陪着你吧。”宋柯自告奋勇。 这…… 计划好像是要进行不下去了，沈连有些怀疑，宋柯可能就是来搞她的。 “你现在不是驸马，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了。”沉默了一会儿，宋柯也有些感慨。 这多少都有些尴尬，之前赫连懿的身份没有被拆穿，那就只能够喊驸马现在呢？ 原本的公主是个皇子，而原本的驸马其实是个姑娘。身份一下子就发生了改变了，但又没有合适的称呼。 这个情况下就连说话也觉得有些尴尬。 “不就是称谓，直接喊我名字便可。”这个身边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她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将宋柯甩开。 “不知你出来是想要做什么？” 之前宋柯便是作为赫连逸的左臂右膀一直伴其左右，如今却是也到了外边。想来是因为要做些什么事情。 “是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不过已经忙完了。” 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被破灭。 “现在要回去了吗？”宋柯现在在暗示沈涟要快些回去。 宋柯不是赫连澈，没有那么容易糊弄。 “我想逛一下街，现在也还不晚。” 仔细想来，还真就很久没有出来逛过了，之前刚开始在驸马府那会儿，还时不时可以出来一下。 后边赫连懿就用要保护她安全的理由不让她出门。再后来也就只有跟在赫连懿的身边才能出去一下。 “那我就陪驸马逛一下。”宋柯并没有走。 果然就跟沈涟预料的一样。 要是在逛街的半途之中走散也不现实。到那时候只会是更加快就被搜查到。 在这朱雀大街上极为热闹，战乱似乎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见到这个场景其实也还有些感慨，沈连之前就有些担心会因为战乱而造成更大的压力。 现在看来这些影响并不是很大。 就是在没多久之后，宋柯就开始催促要早些回去，这点有些烦。 “你要回去就先回去吧，我现在还想多逛一会儿。难得出来，要不然今晚就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好了。” 沈莲正在试探说着，果然，这一个说法就遭到了宋柯的反对。 “如今殿下正在宫里忙碌，只是想要让明天的典礼进行得更加顺利。这是驸马不在，那一切都是白忙活了。” 宋柯似乎是意识到沈连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说的这话都带有一些别的意味。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逃出宫 “怎么可能会白忙活，明天殿下的登基大典那是最为重要的。我也不想缺席。” 但也就只是不想而已。 说到这儿，宋柯果然又开始催促着回去。 可就连自己能够做些什么都不清楚，沈涟对于回去这一个说法都有些怀疑。明明就不是没有她就不能进行下去。 偏偏还要来折磨她。 沈涟闷声问：“你觉得现在的殿下是快乐的吗？” 对于这一个问题，宋柯并没有马上回答，“你觉得快乐是怎么样的？”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开心吗？”虽然说之前的赫连逸也都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 不管是在府上还是在宫里，都需要去做很多的事情。 开心对于赫连懿来说真的是太过于奢望了。 “殿下是要做大事之人，对于这些并不是很在乎。” 真的不会在乎吗？可如果就连自己都不快乐，那为何又要去做这些事情？ “我在乎。”沈涟神色淡然，“我在乎殿下到底是不是开心的，我也在乎殿下现在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总会有人在乎的。” 若是自己都不开心，那一切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宋柯忽然低低笑了一下，“谢予说的没错，你果然就是最适合殿下的。” 沈涟不解，“谢予说了什么？” 怎么就说到了这个？ “没什么，驸马现在就回去罢，既然是这样的关心殿下，那也要在殿下的身边才是。” 说到这，也就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不说别的，宋柯根本就不会让她离开。 沈涟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回到了宫里。 “对了，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沈涟记得好像是不少男宠都变了身份，至于宋柯的话，肯定能力就不只是一个琴师。 但宋柯将腰间的笛子取下来，“也就只是一个乐师而已，别的我都没有兴趣。” 好吧，原来是没有兴趣，打扰了。 这样也好，沈涟有些羡慕宋柯。 在做完一番事业之后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自在的，真好。 至于她嘛，若是真的留在宫里，似乎就是真的没有了自由。 以前让赫连懿厌恶的，现在全都回到了她的身上的感觉。 不说别的，其实现在的情况之下，也都不能够让沈涟有半点喜悦。 不管是作为什么身份，不能有自由那就不会快乐。 “这样的话，还不如是回去……”沈涟的脑子里面冒出这个想法。 有一个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似乎就是现代的？ 速度太快了，沈涟都没能够看清楚。 隐约之中，沈涟有一股预感，她也许还真有可能可以回去。 “小姐！” 一回去，春花就哭着扑过来，差点就要跪下了。 “停停停，你别哭，你哭我就很烦。”沈涟头都大了。 春花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爱哭。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小姐还是先忍耐一下。” 春花又在那絮絮叨叨的，其实也没有人去听，她就是能够去说过不停。 “别啰嗦，闭嘴吧，我不想听。” 春花停了一会，“可是小姐，若是明天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了，你不知道的殿下……” “好了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沈涟完全没有心情，也都不想知道明天到底需要去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明天到底会是谁会跟赫连懿一道走向这个新的王朝。 反正就不会是她，也就不想去看。 “还有这些注意事项，别的可以不看，但这个一定要看！”春花差点就妥协了，就差跪下来求她。 沈涟见她如此，烦躁不已，凭什么就是要她去为别人的庆典做准备？ 这是糟心。 春花要求她去看的，不是别的，而是关于明天的一个流程以及需要去做什么。 “不就是这一点东西，我还能记不住？”沈涟就是心里烦躁，根本就很难静下心来看。 可没看一行之后，脑子里面就会主动脑补出所有的画面来，更是柠檬得不行。 若是换做是她，就好了。 这么一个想法冒出来，沈涟心头更是酸涩不已，哪里还看得下去。 “看完了。”沈涟将那一本子丢在一边，将那些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压回去。 这个时候的她也还是需要去假装从容，不让任何人看出一点的蛛丝马迹。 春花到底是没有看出来，很是新闻，“小姐累了吧，还是先休息会。” 沈涟是喜欢赖床的，也喜欢就这样在床上滚着，不需要去思考任何事情，也不需要去做什么。 可今天，不管是赖床多久都还是那样的心烦，每一次想到赫连懿都会觉得心痛。 这样的一个感觉，让她一点都不爽。 春花试图开解，“小姐其实对于殿下来说，小姐就是最为重要的，所以才会想要给小姐惊喜。” “怕不是惊吓。”沈涟半点都不期待。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来安慰她吗？ 不需要了，沈涟就期盼着不要见到赫连懿，不然的话，就会舍不得。 感情就是这样的磨人。 …… 大殿之中，赫连懿正在忙碌着，但是是不是都会去看看大典准备的进度。 想到明天，他就忍不住开心。 “就是明天了。”赫连懿很想沈涟，可是又需要忍住。 他说过会给沈涟一个光明的未来，现在他做到了，且又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这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殿下，今日沈小姐出宫了。”护卫汇报。 “出宫？去了哪里？回来了么？”赫连懿都快想要立即去找沈涟。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不喜欢皇宫么？ 赫连懿的神色严肃，比方才还要认真，若是沈涟不喜欢宫里，倒也可以到外边…… “在朱雀大街逛了逛就回宫，如今正在千莲殿。” 赫连懿才总算是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回来了那就好。 在外面太过于危险，也不知道在哪里隐藏着反叛军，一旦是遇到一些亡命之徒，那就危险得很。 “没事便可。”赫连懿也想不出原因来，遂加派了一些守卫在沈涟身边。 第二百二十章 痛楚 又或者，沈涟大概就是如同他一样期待着明天？ 这几日没怎么相见，思念也不是没有，却都只是放在心底而已。 “将这本书送过去。”此时赫连懿只能够是疯狂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不然就直接让沈涟到这里陪他了，这并不合礼数。 护卫：“还有什么需要传达的么？可要传话？” 赫连懿摇头，“不必了，就只需要送这一本书便可。” 看到这书，沈涟就明白了。 沈涟喜欢看书，那他就送书过去。 千莲殿之中，沈涟正在嗑瓜子，那书就送到了。 “书？”沈涟有些茫然。 她想起了之前在驸马府时候的日子，那时候大概就是最为轻松自在的时候。 翻看一下，这本书的内容比较简单，就只是一些简单的小故事，基调都是轻松类型。 倒是她会喜欢的，还难为赫连懿还记得。 在那一段日子里面，两人互相猜忌着，谁都没有敞开心扉，故事就是桥梁。 这都多久没有讲过故事了？沈涟有些恍然。 “沈小姐要回礼么？” 沈涟垂下眸，慢慢摇头，“不必了。” 现在的她哪里还需要去回礼么？就算是需要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罢。 现在天下都是赫连懿的，还有什么是要不到的。 并且现在的沈涟都想不出要送点什么给赫连懿，也没有这个心情。 护卫一离开，沈涟就恨不得将手里的书丢了，可一想到这是赫连懿送的，又不舍得。 想起赫连懿就有些难受，只好将书丢在一边。 “小姐，您是不是对殿下有什么误会？” 春花看了半天下来，只觉得沈涟对明天似乎是很抗拒，一说到赫连懿的时候又像是有什么心事。 明明她看到赫连懿说起沈涟的时候，都是欢愉且期待的。 “可能吧。”沈涟干脆就在那直接闭目养神，“我现在不想说这个，在宫里太闷了，想出去。” 但又出不去，她这个身份，尴尬得很。 怎么就这么简单的感情都让她这样的难以应对了呢？ 翻来覆去，沈涟都难以静下心来，到底是太过于折磨。 窗外的牡丹花开了，一院子都是艳色，沈涟看了会，“春花，你有喜欢过谁么？” “没有，小姐可还记得之前答应奴婢的?” 沈涟一愣，随即回想起来了。 是了，她曾经答应过要给春花找一个好人家。 现在也该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想了下，“明天忙完之后吧，应该到时候就会有时间了，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忘记，绝对给你找一个好夫婿！” “谢谢小姐！”春花说完，一下子就换了话题，“殿下现在很忙，每天都休息多久。” 这是赫连懿长期以来的难题，至今都不曾彻底痊愈。 不过方圣北的药早就没什么作用，如今方圣北也成为了名誉御医，有着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力。 沈涟极为羡慕，自由出入皇宫，又可以四处游历。 这简直就是最美好的生活状态！ 为啥她就不能穿越到方圣北身上？那样就可以拥有最自由的生活，最浪漫的旅途。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沈涟才觉得累了，睡了会，就到了夜里。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就被挖起来了。 沈涟还有些困顿，一看到房间之内一群宫女顿时就吓醒了。 “小姐，她们都是来给小姐梳妆打扮的宫女，现在可以开始了么？”春花见她神色茫然，连忙解释。 面对这个状况，沈涟也有些懵了。 “也就只是参加一下大典，不用这样夸张吧？”沈涟不是很能理解。 “要的！”春花信念坚定，“殿下这么多年就等着今天了。” 哦，就是说要给赫连懿足够的排场对吧，沈涟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饿了，先吃点东西吧。”沈涟对这些瞬间就觉得索然无味，只担心这自己大概一整天下来都不能吃东西，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现在就为小姐准备！” 沈涟一直都在出神，就连吃东西也都有些出神。 等到坐得实在是无聊，沈涟才看了一眼镜子，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愣住了。 镜子里面的女子，面容精致，贴花精美，双唇艳红，完全将不像是她了。 原来，换上了女装的她也还是可以好看的。 “好看吧？以后小姐就是娘娘了，可得有一些配得上身份的妆容首饰。” 春花说得兴致勃勃的，沈涟扭头一看，边上摆了好几个匣子，全都是华贵的发饰首饰之类的。 越是看到这些，沈涟的心情就越是沉重，索性什么话都不说，埋头看书。 不过不是看赫连懿给的那本，而是随手拿起的一本杂记。 化完妆之后，就换衣服，沈涟也被折腾了一遍。 她本来就是身材比较高挑，且又没有去控制过体重身材之类的，这么一束胸束腰之后，呼吸都困难了不少。 “我觉得我快死了，如果我见不到殿下，春花你就给我带一句话：记得多给我烧点糕点。”沈涟被折磨得在说冷笑话。 “小姐说什么话呢！”春花干脆就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她嘴里，“想吃现在就可以吃。” 大不了那口脂重新涂一遍就好了。 “那我得多吃点。”沈涟艰难呼吸着，咽下去都有些艰难。 刚才她没有看到底穿上了什么，这会一看，一身都是金光闪闪的，全都是华贵的代名词。 光是这一身的行头大概都需要花费不少…… 沈涟站直身子好一会，骤然垮掉：“好重！” 天知道她头上戴的，还有身上穿的到底是有多重，大概有二三十斤了。 她真的可以支撑到结束？现在不被勒死，大概等会也会被压死。 “话说，我怎么需要穿的这么隆重？”不就是一次作为背景板的出场么？还能够这么重视，真是奇怪。 “这可是人生唯一一次，又是要昭告天下，昭告天地神明的，哪里能够不隆重？” 这么一说，沈涟就懂得了，赫连懿登基嘛，自然就是要隆重，她就是沾光而已。 “对了，小姐有看完那些流程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试试才知道 这个……沈涟轻咳一下，“大概应该，没看完。” 那么多步骤，密密麻麻都是字。 说实话，沈涟都难以看出到底那些是步骤，哪一些是在彰显文化的。 “这，应该没事吧，反正又殿下在。” 春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也不能陪着。 沈涟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只是觉得春花这是太过于在意她的存在了，反正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等到所有的装束都结束之后，沈涟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有点怀疑这真的是妃子该有的行头么？ 只怕说是皇后都有可能吧…… “吉时到，小姐该出发了。” 此时，天也才是刚亮。 在仪式开始之前，还有一系列的繁杂步骤，沈涟远远看着，也没看出什么来，只是又出神了。 一直到沈涟开始打瞌睡，才有人提醒她要登场。 沈涟生怕头上的东西掉下来，走得很慢。 走到一半，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她只觉得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似的，这么一个感觉就忽然冒出来了。 抬眼，沈涟就愣了愣。 赫连懿在等她。 今天赫连懿打扮得很是俊美，又带着帝王之气，那一身龙袍极为合身，眉眼除了凌厉以及王者气息之外，还有着一些温柔。 尤其是在对视上的时候，赫连懿的唇角都上扬了一点。 忽然，沈涟意识到了什么，寻常的妃子可没有这个待遇…… 她身上的这一套华贵衣服，与赫连懿所穿的，都是一个样式，这也不是寻常妃子能够有的。 沈涟顿下脚步，难道，赫连懿说的立后，就只是她？ 一时间，茫然无措以及更多的紧张涌上心头。 她从未奢望过可以做皇后，也不曾听赫连懿说起。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涟看到赫连懿眼中露出担忧，才回了神，继续朝他走去。 “怎么了？这是个好日子，别哭。”赫连懿压低着声音，不动声色给她擦拭泪水。 沈涟眨眨眼，任凭泪水滴落。 轻咬朱唇，沈涟心头思绪万千，等到有时间再与他说吧。 原来她之前那一番担忧以及千回百转的绝望，全都是不自信且不相信赫连懿搞出来的。 沈涟只感觉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与赫连懿，再无其他人。 她就一直看着赫连懿，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涟儿，该你了。”赫连懿宠溺笑笑，“跟着我念。” 沈涟看了一下四周，面上微热，跟着赫连懿念出一长串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古文。 仪式结束后，沈涟也都不太想离开，今天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神奇了，之前都还不觉得自己这个还可以成为皇后。 可如今在场的人之中，这么华贵装扮的女子，只有她。 不消说，对赫连懿的愧疚以及对自己的这种不自信，沈涟自己都有些唾弃。 “娘娘。”春花开开心心迎上去，“您跟殿下真配。” 沈涟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赫连懿也在这个时候看过来。 两人就隔着众人，遥遥相望。 这样的赫连懿，她怎么能够去怀疑呢？ “我会努力的。”沈涟小声说。 努力去做好一个皇后，努力去提升自我，不让赫连懿担心。 若说之前沈涟的心态就是得过且过，且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却是觉得不能了。 能够站在赫连懿身边的人，必定就是会有过人的才能才行，她现在远远不能满足。 且她也能够猜测得到赫连懿要立她为后，到底是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就算赫连懿是坐拥天下，却也不得不被别的势力左右。 后位不知道是被多少人觊觎着，这一点谁都清楚。 沈涟听着颁布新王朝，新皇赫连懿更改姓氏，将赫连王朝变为轩辕王朝，国号为轩。 这是前朝的国姓，即便是延续前朝，赫连懿都不想继续跟赫连天谕一个姓氏。 “以后是要改口了啊。”沈涟听着，说不出什么感觉。 沈涟现在竟然有些舍不得将这一身衣服换下，很是珍惜。 赫连懿向她走了九十九步，那她也该是要朝他走去。 “娘娘之前该不会是以为殿下会立别人为皇后？”春花是亲眼看到沈涟前后变化，多少都猜到了什么。 要不然的话，之前的那些奇怪的举动也就有了解释。 沈涟没说话，安静看着春花。 “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春花闭上嘴巴。 这可不能让赫连懿知道…… 但这个消息依旧还是传到了赫连懿的耳中，当天夜里，沈涟就感受到了赫连懿的“怒火”。 “为何不与我说？” 沈涟尴尬不已，什么都说不出来。 赫连懿眸光有些幽怨，“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天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沈涟也很想说这些天她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就像是一场梦…… “你得补偿我，涟儿。” 说这话时候，赫连懿靠的很近，还在沈涟的耳边亲了一下。 一下子，沈涟就明白这是怎么意思了，身体顿时就有点僵硬。 “今天已经很累了，要不还是先休息？”实话说，她想溜走！ 可赫连懿根本就不给她机会，“不累，你只需要躺着便可。” 沈涟咬唇，“那、那也累！” “不累的，试试你就知道了。” 不由分说，赫连懿径直就将沈涟的衣服丢到一边。 那华贵的锦衣，不知道是多贵，沈涟看得都肉疼。 “你……轻点。”沈涟红着脸，终究还是妥协了。 赫连懿轻笑，“我会的。” 这一次，是在彼此都是清醒的状态之下，赫连懿动作的确是温柔了不少，沈涟那害怕紧张的状态也很快得到了缓解。 “够轻了么？” 赫连懿在耳边一遍遍问着，像是只有这么贴合在一起，才能够又足够的安全感。 沈涟说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嘴巴，无声喘气。 “涟儿，我只想要你而已，以后你记着！” 这样深刻的，就算是想要记不住也都做不到啊…… 沈涟心想，若不是之前都没有怎么见面，又怎么会去怀疑呢？ 这样都不能怪她的，都没有与她商量，消息都没有一个，她一个乡野丫头还能自信到做皇后？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下厨 “我要听你说，涟儿。”赫连懿不动了，将沈涟抱起来。 沈涟这时候才恢复了一丝的力气，她看着赫连懿，伸出手来，将他的脸捧住。 “要我说什么？”沈涟根本就没听到刚才赫连懿所说的，“情哥哥？” 赫连懿的双眸动了动，那不知名的情愫在积聚。 “这个也可以。再多说点。”赫连懿似乎是很喜欢在这个时候听她说话，就像是在更加凸显出他们的关系。 而沈涟则是相反，她不太想说话，只想与赫连懿沉沦其中。 只有在停下的时候，才有点思考的能力。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都这时候了，还能思考的就不是人了。”沈涟嘟囔着。 赫连懿低低笑起来，的确如此。 他满脑子也全都沈涟，别的完全没有地方去想。 然则就只是看着这样的沈涟，赫连懿就忍不住想要多一点接触，想让沈涟也都清晰知晓，他到底是谁。 阵阵战栗传来，沈涟无力动了动手指，闭上了眼。 这一夜，还很漫长…… 隔天醒来，天才亮，沈涟眼睛睁不开，但赫连懿已经开始准备去上朝。 “你多睡会，不必起来。”赫连懿看到沈涟手臂上的痕迹，舔了舔薄唇，在沈涟的额上印下一吻。 “好。”沈涟眼睛都没睁开，胡乱应着。 赫连懿失笑，“昨夜，辛苦了。” 房间之内安静了好一会，沈涟猛然睁开眼，反应过来了。 昨夜所有的记忆都在脑子里复盘着，沈涟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全都是震撼。 到底是做了多少次她完全不知道，前面的时候还有点意识，后边就只顾着求饶了…… 想起这个沈涟就觉得丢人，她还哭了，赫连懿根本就没结束。 太可怕了。 若是每天都这样，她怕是要废在这床上。 “春花，你进来！”沈涟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还是要早些起来，别让别人看扁了。 但整个后宫就只有她一人，也没有谁会在意她的举动，不需要管理后宫，也不需要去作别的事情。 沈涟开始茫然，“做皇后要做什么？” 春花哪里知道，两人只好是面面相觑。 算了，等赫连懿回来再问他便可。 不过沈涟还是高估了自己，用过早膳之后，她竟然是，困了…… 出去散散步更是困得不行，浑身都酸痛，像是个被吸干精气的。 “娘娘还是回去歇着吧。”春花都看不下去。 沈涟熬不过，倒头一睡就到了下午。 醒来之时，只觉得睡饱了，沈涟揉着眼睛，手就被抓住。 “还累么？”赫连懿温柔问着。 沈涟笑了笑，在他掌心蹭了蹭，“不累，殿下……额，皇上忙完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改口。 赫连懿的神色不明，在沈涟的耳边咬耳朵，“昨晚喊得那么的亲热，这会就想不起来了？” 昨晚？沈涟脑子里闪过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当即就红了脸。 这到底是想要折磨她还会是要折磨自己？ 赫连懿没忍住，亲了亲沈涟的脸颊，又细细亲吻手背。 “我、我现在就起来！”沈涟一张脸都红透了，也不敢去看赫连懿。 昨晚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想起来倒是害羞得不行。 虽说不是第一次，可这么清醒着还那么久的是第一次啊！ “起来做什么？”赫连懿将她揽入怀里，一起倒下。 沈涟心跳快得很，这时候更是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偏偏这时候的赫连懿又是那样的迷人，让她半点都不能拒绝。 耳鬓厮磨了会，赫连懿用被子将沈涟抱着，才阻止了自己进一步的亲热。 “今晚继续。” 沈涟将头埋在被子里边，没敢应。 赫连懿等了会，“回应呢？” “我有点饿了，要不去吃点东西？”沈涟试图转移话题。 她爬了起来，又被摁下去。 “涟儿，你不想继续么？”赫连懿靠的很近，几乎就要亲上去。 沈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全都是在叫嚣着要靠近赫连懿。 她听到自己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想……” “那，今晚就等着我。”赫连懿满意了，将人抱起来。 这时候的沈涟根本就不能够理解，赫连懿这是陷入了热恋期还是蜜月期。 总之就是不知节制。 沈涟身体还没有恢复，且又没适应，但一听到赫连懿的声音，这人一靠过来之后，她就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赫连懿对她的‎‎‍‍‌诱‎‌‍‎‍惑‍‌力不是一般大，这时候沈涟都觉得自己是一个lsp，脑子里整日都是赫连懿的腹肌，一击赫连懿的腰身…… 一旦回想，就会更加期待夜晚的到来。 沈涟觉得，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皇后，更像是一个迷惑帝王的小情人。 每天就只是吃吃喝喝，之后就是睡觉，没有别的事情去做。 “娘娘与皇上的感情真好。”春花无限羡慕。 沈涟突然间就清醒了，是了，赫连懿已经是皇上。 都说帝王向来无情，她却是没有这个感觉，甚至是觉得赫连懿现在比之前都要喜欢她，离不开她。 咳咳……这也不是什么自恋，沈涟当真就有这么一个感觉而已。 “春花，你会做菜么？或者是会点别的什么。” “会一点吧，娘娘想吃点什么就告诉奴婢，之后让御厨做便是了。”春花有些不解。 “我想自己做。”沈涟现在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去做，但是也不好是整天都无所事事的，也得找点事情去做。 没有什么后宫需要去打理，也不能整天都是吃喝玩乐，那样的话，爱情也都很快没有了新鲜感。 爱情其实还是比较脆弱的，沈涟都是有些理解。 “这……不太好吧？”春花觉得这若是让赫连懿知道了，大概是又会降罪在他们身上。 沈涟怂恿，“没事的，就只是去玩玩而已。” 听到沈涟的要求之后，御厨个个傻眼，“娘娘要做菜？” 御厨都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对，你们就适当指导，有什么不对的一定要指出来,这应该不难吧？”沈涟不是很了解。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过是皮囊 不是很难？对于御厨来说是不难，但对沈涟来说那就不知道了。 沈涟按照御厨教的，准备去熬汤，就只是去准备食材，之后就只需要按照时间丢配料进去。 这个熬制的过程还是挺久的，沈涟没多少耐心，出去逛了一圈回来，那鸡汤就好了。 “好香。”沈涟咽了下口水。 她想自己送去给赫连懿，这么忙碌之下，赫连懿是应该吃好点。 “我先试一下吧。”沈涟尝了尝，一本正经的，“味道还可以。” 不知不觉就喝了一碗，沈涟干脆就又盛了一碗出来。 到了御书房，沈涟有些忐忑，舔了舔嘴角，确认没有残留，才让护卫通知。 没等多久，沈涟就得以进去。 对沈涟，赫连懿不管是在做什么，都不会让她等多久。 “皇上，我熬了鸡汤，要喝吗？” “鸡汤？你自己做的？”赫连懿觉得惊奇。 虽说之前也有护卫前来汇报沈涟的举动，这时候也还是表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是啊，尝尝看！”沈涟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 赫连懿笑了，“好，我尝尝，” 这一品尝就将一碗汤给喝完了，沈涟看得有点懵，这是好喝还是不好喝？ “怎么这个表情，是怪我没有给你留点？”赫连懿存心逗她。 沈涟连连摇头，“我……我喝过了。” 这话引得赫连懿笑了笑，“喝过了之后才给我送来？我来尝尝你喝的到底有什么区别。” 说着，沈涟就被拉到怀里，亲了起来。 沈涟迷糊想着，都是一锅鸡汤，那当然就是一样的味道。 沈涟没有思考的能力，许久之后才被松开，大口喘气。 “确实味道不错。”赫连懿说着，还抹了一下嘴角，“多谢款待。” 沈涟怔怔看着，脑子都不能思考了。 这也太犯规了！ 沈涟就被顺理成章留在御书房，沈涟大多数时候就只看着赫连懿，看他的手，看他的脸，看他写字。 总之不管是去看书还是看四周，没一会之后目光与注意力都会再次回到赫连懿的身上。 沈涟都没有发觉，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在认真看书而已。 被用目光撩拨了那么久，等到处理完一批奏折，赫连懿忍不住又将人拉到怀里亲。 这种感觉还真就是容易上瘾，不想松手。 沈涟勉强保持理智，没有让赫连懿动手。 “我看我还是别来了，若是打扰你处理奏折，我怕是会被弹劾。”沈涟心有余悸。 她并不知道跟赫连懿耳鬓厮磨多久，但总觉得在这么一个办公的地方做这事，就很是不安。 “无事，没有耽误任何事情。”赫连懿半点都不介意，反倒是觉得若是沈涟没有来，自己就连这一般的奏折都处理不完。 有沈涟在，似乎是比较又动力。 “可别人就不是这么看了，大概都是会看我很不顺眼。”沈涟现在有些在意别人的看法。 尤其是担心会因为自己而让赫连懿难做。 想了想，以后还是别来的好，免得又是会被说什么狐狸精。 她也不是妖艳绝美的类型，顶多也就只是算得上是有些好看，不过就是在赫连懿的眼里，只有她而已。 “别胡思乱想，我会处理好一切，你不需要去担忧。” 赫连懿恨不得沈涟就黏在他身上，不过这样的话，大概就无心政事了…… 话没说几句，赫连懿就又开始毛手毛脚。 沈涟也坚定不了多久，没一会就有是被赫连懿牵着鼻子走了。 “涟儿，不要拒绝我。”赫连懿差距到了沈涟的那微弱的抗拒，有些不满。 明明就是可以好好在一起了，他根本就不想让沈涟再有任何顾虑。 其实有时候也会梦回到以前，沈涟是那样的青涩，就跟现在一样，所有的心事以及想法都会写在脸上。 现在沈涟还是一样藏不住心事，可已经有不少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好了，我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忙，皇上记得要好好工作，不能偷懒。”沈涟认真叮嘱，不等赫连懿回应，自己就率先溜走。 这样的甜蜜，沈涟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一离开赫连懿的怀抱，她就开始思考后路…… 回去不免被春花打趣了一番，沈涟脸红了一会。 沈涟人间清醒道：“这就只是一时宠爱，说不定过几年就淡了。” “皇上对娘娘的心，那是苍天可鉴，娘娘为何还是会这样想的呢？”春花不是很明白。 沈涟想了想，“再好的感情都谁有新鲜期以及厌倦期的，等到以后，我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沈涟这样去想，其实就很清醒，她也想过一直都沉迷在赫连懿营造的美好之中，但那根本就不现实。 尤其是在见到了宋嫣之后，沈涟觉得自己需要去提升自我，还要去营造新鲜感。 “即使是以后，我是说如果，我失宠了，那也还是会有自己的生活，就跟太后那样。” 她自然明白那是会经过不少的经历之后才有太后这样一个状态，但也禁不住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在想，这世间竟是会有这么一位出尘的女子，当真是凡尘之中的沧海遗珠。 沈涟毫不掩饰：“其实还是蛮羡慕太后的，心态太好了。” “哀家有何可羡慕的？” 沈涟一愣，回头一看，还真就是太后来了。 “您怎么来了？”沈涟有些无措。 “哀家不来，你就在这盲目羡慕哀家？”太后轻轻一笑，只觉得万千梨花开边，绝美无比。 沈涟这一次依旧是不由得出了神。 “太后真美。” “不过就是一副皮囊，不足为奇。” 沈涟不太好意思摸摸后脑勺，说是皮囊，依旧是光艳动人，让她自惭形秽。 “您这么年轻，就做了太后，当真是有些奇怪……”沈涟嘟囔，这么美丽，看起来又很年轻的太后，想想都有些奇怪。 她以前也都有想过，如果太后不在宫里其实也是可以理解。 被困了半生，剩下的余生，不想在宫里，赫连懿想必也不会阻止。 毕竟是自己的母妃。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只想与你朝朝暮暮 “傻孩子。”太后不多说，她本就不是话多之人，沈涟也不是。 但就是很奇怪，两人就这么不说话，静静相对坐着也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哀家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赞美。”太后终于说明来意，“懿儿是哀家唯一的孩子，却空有生育之恩，并未养育，哀家对懿儿一直都怀有愧疚。” 还真就是这样，沈涟怔然。 看来太后也不是真的没有半点的感情……赫连懿一定会开心的吧，沈涟光是这么想着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赫连懿。 他的母妃其实也是爱他的！ “但好在，有你在，不至于让懿儿太过孤单。哀家希望的是，你可以永远陪在懿儿身边，你若不离他便不弃。” 这番话从太后的口中听到，还是让沈涟惊讶，“您是打算离开皇宫了？” 太后轻笑，“这都被你看穿了。” 太后遥望窗外，“哀家已经被困在宫中许久，太久不曾见过外面的色彩，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沈涟顿时就理解了。 若换做是她，早就要闷死了。 宅也不是这样宅的，也需要出去透透气。 “您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 太后摇头，“不必了，等会就出宫，哀家来的时候就只是独自一人，出去也只想自己走。” 沈涟心头唏嘘。 这战事落幕，诸多事情都变得渺小。 “这是哀家的一点心意，你收着。”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沈涟有些傻眼，那盒子里边是一对玉佩，一块是鹅‌‎黄‍‎‎‌色‌‎‍‎‍，一块是红棕色。 鹅黄雕的是凰，红棕色的则是凤。 “这可以说是传家宝，当年哀家母亲留下来的，如今传给你们。” 这么一说，沈涟根本就没有理由退却，只好是收下。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懿儿，但愿你们可白头偕老。” 送完东西，又说完祝福语，太后也就没了别的心愿，临走的时候也不让沈涟送。 掌灯时分，赫连懿才回来。 “最近怎么老是在出神？有什么烦心事么？”赫连懿察觉到沈涟有些心不在焉的。 似乎这几天来，沈涟都是这样，像是没有多少精神，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沈涟也还是会瞬间变得有精神起来。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掩饰也好，赫连懿都是看出了点端倪。 “太后走了。” 赫连懿也跟着沉默，“走了便是走了，那是她的选择，我不会阻拦。” 这个结果，赫连懿并不意外。 对于宫里的人来说，宫外一直都是充满‍‌诱‎‎‌惑‍‎，就算是在宫里腐朽了，也都想出去。 “我就只是在想，若我是太后的话，可能不会这样的坦然。”沈涟轻声说道，“又或者是一开始就不会活下来。” 不是说她是有多固执，就只是单纯恶心。 跟一个仇人结婚，沈涟觉得自己是不能接受的，甚至还生了个孩子…… 但她又很庆幸太后没有自暴自弃，这样才有了赫连懿。 她的爱人。 “你啊，现在就是爱胡思乱想的。”赫连懿无奈。 “太后不会是你，涟儿，我不会让你这样孤独。”赫连懿紧紧抱着她，声音温柔，“永远都不会。” 这样的情话，似乎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足以让沈涟怦然心动。 因为赫连懿每一次说这些的时候，都会很认真，满眼都像是布满了星星。 她想，她是幸运的，遇到了赫连懿，以至于往后余生都不会觉得孤独。 “赫连懿，我爱你。” 漫漫长夜，为有情人铺就最好的掩饰…… 时过境迁，一晃就是两年的时间。 沈涟再也不是当初会为一个无端的猜测而想要离宫出走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有着一个一岁小公主的母亲。 不过即便是做了母亲之后，沈涟依旧是难改本性，有时候还是会贪吃，又或者是朝赫连懿撒娇。 她现在也就只有二十三岁，还年轻。 “雪儿今天乖不乖？”沈涟将小女儿抱在怀里。 其实她不不会整天都在照顾孩子，大多时候都是会交给奶娘，自己则是在一旁。 赫连懿也不说她，只觉得沈涟太辛苦。 当初小公主出生时候，赫连懿就差点想放弃让沈涟生孩子，现在就真香了，这么可可爱爱的小公主，多生几个也无妨！ 沈涟就有意见了，“又不是你生，你就只会这样说。” “那就不生了，一个小公主便足够。”赫连懿改口。 这…… 只有一个公主也不行啊，赫连懿还得后继有人。 沈涟也不是不想生，主要现在还是想养一下身体，顺道跟赫连懿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等到生二胎的时候，沈涟觉得自己也有经验了。 沈涟转过身，悄咪咪对小公主说：“小雪儿，看你父皇多喜欢你，你也要喜欢父皇哦！不过你要多喜欢母后一些，这样才对。” 赫连懿听力极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意见。 他从后边将母女俩抱住，“涟儿，你这样我可是会吃醋了。” 沈涟没听明白，“吃什么醋，厨房多的是……你该不会是跟自己女儿吃醋？这是什么奇怪的行为。” 沈涟笑得不行，赫连懿索性就将小公主给了奶娘，自己则是抱起了沈涟朝寝室而去。 这个举动，沈涟一早就熟悉得很了，顿时就捶他胸口，“你放我下来，这还是大白天，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要面子的吗？” “要面子做什么？不想要我么？”赫连懿驾轻就熟的，简单一个吻，就将沈涟迷的不行。 “现在不行……” “可以的，我是皇帝，谁都不敢说什么。”赫连懿厚颜无耻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低低笑着，“你不是想要一个小皇子么？再给我生一个？” 沈涟赌气：“不！不生了，生一个都够我折腾的了，再来一次我怕是真的要升天。” 才说完，沈涟就被咬了一下嘴唇。 “净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赫连懿不满，捧住沈涟的脸颊，“不生小皇子，再要一个小公主也可以，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沈涟心头甜丝丝的，故意板着脸，“不喜欢我吗？” 赫连懿替她将发丝捋顺，“当年双十年华，不知情为何物，与你相遇后，便只想与你朝朝暮暮。” 墨发如同潮水铺开，分不清你我。 第二百二十五章 番外一 哪来的护卫 最近沈涟有些烦恼，之前答应春花会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但直至两年之后都不曾找到合适的。 当初满心都是赫连懿，不久之后就是孩子，沈涟彻底给忘记了！ 最近才想起了这件事，而春花记忆也都模糊了。 “好像是有这件事吧，不过感情这件事不能勉强。”春花说得一板一眼的，“奴婢也想拥有娘娘这样美满的爱情！” 沈涟听了，更是羞愧不已，之前她怎么就忘记了！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找到的！”沈涟回想一番。 绞尽脑汁也都想不出谁来，这两年以来，跟她接触的似乎也就只有青翼他们…… 那几个若是可以跟春花可以成，那么早就成了，也就不会等到现在。 沈涟一时间就有些为难，若说军中男儿吧，她也不认识，也不想去麻烦赫连懿。 “唉，娘娘，奴婢知道这不是可以强求的，还是算了。随缘吧。”春花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 现在的她也就只是有一点憧憬而已，不过若是可以一直陪伴在沈涟的身边，那样不错。 “你还是别想太多，以后也会遇到适合自己的。”沈涟看了她一眼，又开始苦苦思索。 此时的春花当然是没有放在心上，两年前说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多想，现在再提起来，更是没有感觉。 甜甜的爱情么？春花耸耸肩，她丝毫不在意！ 小公主近来可以走路了，春花时常都会抱着小公主出去走走，也不管是走到哪，有小公主在，哪里都可以去！ “此地闲人不可靠近。” 春花正得意着，就听到这一道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抬眼一看，竟是一个神武的护卫，一身铠甲，干净利落的，极为好看。 一时间，春花竟是不能移开目光。 她想，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眼前的人大概很适合做她的夫君。 似乎是见春花没有反应，护卫皱眉，“这里不给任何人靠近，你是哪一个殿的？” “我……我不知道，这里是不能来的，这是小殿下，你认得吗？” 春花将小公主抱起来，让得护卫看得清楚。 护卫好像还真就没有见过，看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首先是愣了一下。 他是不是记得宫里面还真是有一个孩子，“这是小公主？” “是啊！”春花见他认得了，开心笑起来，“现在我可以走这里了吧，小殿下在这个宫里边有哪里不能去的？” 本来以为就这样可以过关，但是下一瞬护卫又将她拦下。 “即便是小公主，那也不能靠近，这里是禁地，只有皇上可进去。” 这护卫有点死板，春花顿时对他的印象减分了不少。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若是小殿下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 护卫依旧没有改口，“此处不给闲杂人等进出，就算是小殿下，那也一样。” 这下子春花可是被气到了，想她这半年来带着小公主走南闯北的，还没遇到一个敢不给她让路的，现在总算是遇到了。 春花立即就搬出沈涟来，“你这话敢当着皇后娘娘面前说吗？若是换作是皇后娘娘来，你还这样得让路！”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护卫依旧是一个态度，“我说了，此地只有皇上可进，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可。” 春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哪里会有什么禁地，一时间气不过，瞪了他一眼。 “像你这么古板死板的人，根本就不会有姑娘喜欢！” 说完这话，春花才像是解气了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离去。 “切，我就是一个护卫，难道还能够多厉害吗？” 春花对此十分不屑，在她看来一切都不过就是护卫的自尊心在作祟。什么不能让任何人靠近，都是屁话。 下次就带沈涟来，看他还真的能够嚣张起来不？ 还在院子里看书的沈涟，见到春花回来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春花当其诉苦，“娘娘，你不知道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不知好歹的护卫，他竟然不给我们进去，不就是一个破院子还说是什么禁地，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沈涟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好笑，本来春花就是一个大大咧咧，但是又足够细心的姑娘。 这么一吐槽就觉得更是生动了些。 “这个还是有点意思，不过人家这么说一定是有人家的道理，你若是不了解，必定就会觉得他是在说谎。” 什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护卫不过只是恪尽职守，不肯让步，做的就是份内之事。 若是那护卫真的因为小公主的身份而让他们进去，那就是失职。 “改天有空我便随你们去看看，那护卫你到底是谁。”沈涟就这样，又应下了一个承诺。 这么一说之后，春花就没什么觉得生气了，又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 隔天春花又带着公主出去玩，也没看路，只是由着小公主去哪，她就跟去哪里。 “不要走太快，摔倒了就不好啦！” 跟小孩子这么玩耍，向来都是快乐的。 小公主也笑得开心，现在还是在牙牙学语的时期，能说的话并不多。 “那边太远了，快回来！”春花眼看着小公主又屁颠屁颠的跑，只得又跟过去。 忽然，就见到眼前出现熟悉的衣摆，抬眼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 “又是你，怎么老是挡我的路？”春花又有些来气了。 本来昨天听了沈涟的话之后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气了，但现在就只是在小路上，这都能够碰上并且又被挡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护卫的脸，春花就觉得有些生气。 “这次你可不能再说我不能走这条路了吧？请让开。”春花抬着下巴，叉着腰。 但她身高实在是太低了一些，并不能够对护卫造成任何的威胁。 咬咬牙，春花后退了一段距离，跟着护士平视着，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只能仰视。 护卫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小公主。小公主也歪着头打量。 第二百二十六章 番外二 你是跟踪我嘛 每一会护卫当真就让开了路，想让她们过去。 春花没话可说了。也觉得有点解气。 “哥。”小公主抓住了护卫的衣摆，“哈！” 也听不清他想要表达什么。这个举动春花可是很认得的。 “小殿下这人可不好玩，你看他像一块木头似的半点乐趣都没有，咱们不跟他玩。” 春花试图说服小公主，春花可不想跟这护卫，再有什么交集。 但是小公主却是一味盯着护卫，似乎是觉得护卫这一身铠甲极为威武，并且还挺好玩的。 “公主咱们回去吧，皇后娘娘在等着咱们呢。” 小公主抓得很紧，丝毫不松手，似乎就是一定要跟这个护卫玩。 春花欲哭无泪，她还没遇到过小公主这样执着想要跟他玩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当沈涟累了，或者是奶娘没有空时候。小公主才不得已跟她玩。 这么一个对比之下，春花当即就更加觉得这护卫有一些讨厌。 “玩！”小公主笑得开心，牙齿都还没有长齐。但看着就让人放下心防来。 只不过对这个护卫似乎是没有什么效果。 护卫就只是一动不动的，目光冷冷看着这一幕，半天都没有反应。 春花就有一些恼怒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殿下在此你不行礼就罢了，还要拦在这里，居心何在？” 护卫这才动了动眼皮，“参见小殿下。” 春花服了，“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小殿下现在不懂事，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主要是等小殿下长大了些，你还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么一番狐假虎威之后，春花觉得自己发挥得还挺好，自我感觉良好，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试图将小公主抱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小公主的手贱真的是有一些不可思议。 “你别这样干看着呀，若是小殿下出了什么事，你担当不起，赶紧帮忙！” 春花这么一提醒，护卫就像是不情不愿，皱着眉看了两眼。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举动竟是让小公主以为这是想要跟她玩，顿时就兴奋的笑了。 “小殿下咱们不跟他玩，我们要回去了。” 春花苦苦求着，就是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要去哪儿的？”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护卫终于舍得开口。 “当然是回千莲殿！”春花不假思索。 护卫又不说话了，只是蹙眉在思索。 “你别这样说了，一句话就没点声了，很可怕的好不好？” 护卫看她一眼，“我不能去千莲殿，那边男子不能靠近。” 春花顿时就愣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规矩。 她是个女子，并且是沈涟的贴身丫鬟，那是走哪里都可以。 “那你就将小殿下抱到附近就好了。” 春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个意外，现在只想让这个护卫早一些离开。 没有话可说没有话可说，他低下头伸出手，似乎是觉得无从下手。 “抱孩子你都不会吗？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人类？”春花惊了。 她现在严重受到沈涟的影响，时不时也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话。 “没抱过，不会也不奇怪。” 等到春花做了一番解释之后，护卫好不容易才将小公主抱起来，但动作十分僵硬，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这么一个细皮嫩肉，骨头都还没有长好的小孩子。 春花见状，扑哧一下就笑了，“你这个样子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护卫又是无声看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春花自讨没趣，只好默默在前面领路。 回去也不过是走了一刻钟的路程而已，到了千莲殿附近，春花就让他将小公主放下来。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小公主还是没有松手，直接将护卫脖子抱住，还想跟他玩。 “小殿下，皇后娘娘正在等着你呢……” 这下护卫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愣愣站着。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小公主一人玩得开心。 这到底还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春花试图将小公主抱走。 但小公主还以为是春花在逗她玩，就是不肯松手。 “我还从来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此时柠檬精就是她，她就是柠檬精。 后来还是奶娘赶到了，用小零食将小公主吸引了注意力，才让护卫解脱。 春花扭头想要说点什么，但早就不见了护卫的身影。 “这人还真就是神出鬼没的，怎么就没点规矩？” 不过春花也没有去多想，没一会就将这些事情抛到脑后。 这样又过了几天，春花再次将护卫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不同的是，她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上小公主。 “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出宫的机会，我不能浪费了，一定要好好玩一把。”春花打的这主意，跟随一些采购的宫女出宫。 这一次还是沈涟特许的，两年以来沈涟也都没有出过宫，春花也是如此。 现在春花已经很能够接受现状，但这么一个机会到了自己面前，不可能不抓住。 就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拐角，就撞到了别人身上。 “抱歉，刚才没看好路……”春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了熟悉的衣摆。 这人该不会是…… 抬头，春花就直接愣住。 还真就是之前遇到的护卫，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三番四次都会碰上。 “你是不是跟踪我？怎么每次都会碰上？”春花说的咬牙切齿的。 护卫只是后退了两步，什么话都没有说扭头就走了。 春花石化在原地，这到底算什么？她是被嫌弃了吗？还是被嫌弃了？！ 本来打算高高兴兴出宫去，但这一个小插曲让春花的好心情顿时就没有了。 若是让她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一定不让他好过！ 这次出门春花不仅仅是要跟随采购的宫女一起采购，还需要给沈涟买一些东西。 春花是第一次跟着出来，没想到就碰到了采购量最大的一次。买完东西之后时间已经不够了，觉得好灰溜溜跟着回去。 总结下来，这一趟出门，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收获。 第二百二十七章 番外三 竟是林统领 “要是让我知道那护卫在哪，现在肯定要打他一顿！”就这么雄赳赳地说了这句话，春花又觉得自己可以。 确实却是没料到，一个转身就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冤家路窄，说的就是这个情况了吧。 春花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护卫，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想要将护卫拆吃入腹。 这一次护卫又只是没什么表情的，打算再一次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手下？” 这两个问题下来，春花又将护卫向下打量了一番。 如果除去了偏见之后，这护卫其实看着也还可以。 但春花实在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为什么每次都会碰到这个人。 以前都没有见到过，这几次出门都会碰上，真是奇了怪了，如果说没有被跟踪，那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护卫在瞎逛！ 等到她将这护卫的情况上报给他的上一级，看他还怎么嚣张！ 春花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就是没想到这护卫，根本就没有回答，径直就从她的身边路过。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一点官职是吧？但你一整天不务正事，就是在附近瞎晃，到底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失职！” 春花说的义正言辞的，就连自己都似乎被说动了。 “这样的态度如果被皇后娘娘或者是皇上看到了，看你如何狡辩？现在被我抓到还不算什么，你只需要好好改过，我就不会告发你。” 护卫的眉梢动了动，像是在惊讶。 “我并非擅离职守，这就是……” 春花走了两步，但脚下不知道怎么的滑了一下，顿时就朝着后方倒去。 “啊！” 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春花睁开眼。她竟然是被抱在了怀里…… 还是被她最讨厌的这个护卫，但这一次并不觉得这护卫有什么讨厌，反倒是是心跳得极快。 用这么一个姿势来救她，还真就是犯规。 春花红着脸道谢，“这一次是你救了我，之前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了，我也不计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嗯。”护卫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见春花不纠缠也就没有半点留恋，匆忙就离开。 好一会之后春花才反应过来，连忙回了千莲殿。 “春花，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沈涟才想问他一些问题，却是见到春花捂着脸，满是娇羞的模样。 沈涟顿时就意外极了，八卦起来，“你这个模样可是遇到了心理之人，是之前所说的护卫吗？” 春花本来就没打算去说，但沈涟这么一看也就明白了。 沈涟是过来人，哪里不懂呢。 “没有，我就只是有点热而已。”春花矢口否认，根本就不肯承认自己心动了。 这种感觉太奇怪，又变扭。 沈涟笑了起来，“你这模样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给你解惑。毕竟我也是一个情场高手。” 沈涟说的大言不惭的，虽然她也就只有一段感情经历，并且差点还搞砸了，但她现在这么幸福生活，多少都有一点话语权。 “也……还没有确定，我先看看吧。”春花轻咬下唇，这个表现一看就知道了。 沈涟心头感慨，这初恋的感觉，还真就是太棒了啊。 不管是在哪一个朝代，恋爱都是那样的甜蜜，不管结果如何，刚开始的恋爱都是甜。 “你先说说，我会帮你留意，若是他有喜欢的人，那就糟糕了，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 这个说法让春花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简直就是强盗。 “感情之中那是不能够完全讲理的，你若是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行，那就很难去找到一个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春花连上的热气也就消散了。 “他刚才救了我。”春花一想起那场面面上又热了。 “英雄救美啊，这个桥段最为经典，不管是放在哪儿都是十分的适合。”沈涟磕起瓜子又想听到更多。 “算不上喜欢吧，不过我现在不讨厌他了。”春花也没隐瞒。 不讨厌，往往就是喜欢的开始。 沈涟没有点破，毕竟现在也才开始，不能够让春花自己先退缩了，先观望看看。 接下来几天春花显然是有一些心不在焉，似乎是一直在想着那一件事。 如果这时候沈涟还是不能够确定的话，那她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春花肯定是喜欢上那护卫。 “爱情啊，那就是最为美好的东西，但是也是最容易让人绝望的。” 好说歹说，沈涟兴致勃勃，拉着春花要去见那个让春花动心的护卫。 春花还有一些不情愿，她觉得好像是有一些丢脸，毕竟之前她说过不少不讲理的话。 “追求爱情就是要勇敢，你要是不下手，别人就捷足先登，那可不就是损失大了。放心好了，若是对方也没有娶妻的话，那我一定会全力撮合你们，有我做主你就别担心！” 沈连头一次做红娘还是比较兴奋，她现在跟赫连懿已经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虽然还经常会被赫连懿撩到…… 咳咳，现在最关键要帮春花追到自己喜欢的人。 春花其实也不确定那护卫到底在哪里，两人在外面逛了两三天，最后才看得到。 “那是……林统领？”沈涟被震撼到了。 想来春花喜欢的人也不至于会是多难追吧，但知道是这个目标之后，沈涟就觉得可以劝说春花放弃了。 林统领如今三十岁，春花才十八岁，这个年纪差就已经是太大了。 但是春花完全就是一幅沉迷进去的模样，“我也不是真的想要有什么结果，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情，不想改变而已。” 说到这，沈涟到底是没有去阻止，谁都有去追求爱的权力。 “那也行吧，我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不过也可以去看看到底是能不能去做得到。” 有时候沈涟都不是很想去看到林统领，那个古板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番外四 世间情缘并非偶然 若是嫁给了这个男人，沈涟也不觉得有什么幸福…… 咳咳，算了吧，春花不是她，也许这两人还真的可以碰出点什么火花来。 “我知道希望很渺茫，试试吧。”春花轻咬着嘴唇。 于是沈涟就给她制定了一个计划，每天都去林统领绝对会经过的地方走走，也就顺道给春花与他林统领制造点相遇……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赫连懿发觉了，搞了一个很大的误会。 沈涟夜就只能够放下这些计划，先去安抚赫连懿。 这下，春花又是只有自己一人，只能够带着小公主出来的时候才到处逛一逛。 就是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想要见到林统领的时候，却是怎么都见不到，之前反而就是。不想见转角都会碰到。 过了半个月，春花这边也都没什么进展，她都想要放弃。 但命运似乎像是跟她开玩笑似的，有了放弃的念头之后，下一瞬就见到了人。 隔了这么多天，春花一看到林统领心跳依旧是会加速，这大概就是她不肯那么快就放弃的原因吧。 想了想，春花鼓作勇气上前，“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 林统领看着身高才到自己胸口的春花，并没有半点波动。 他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会对这些小姑娘有什么心思，现在他就一心想着守卫皇宫而已，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你是林统领，作为御林军的头儿。”春花说的有些得意，“我之前说你的那些话，你没有放在心上吧？这就只是口嗨而已，并不是真心想那样说的。” “嗯，告辞。” 春花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人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似的，她说了这么一大段，林统领就只是回了一个字，然后就告辞了…… 这么大的一个打击，让春花顿时又丧失了信心，林统领这个年纪的人，其实已经不再去想着一些春花雪月的事情。 她早就该想到了的，可一想到自己这么些天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就不太甘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涟一回来就见到哭得老惨的春花。 但你看到春花那哀怨的眼神，顿时就猜到了一定是为情所伤。 “你要是真的不甘心，干脆就让皇上给他一道圣旨，让他娶了你。” “不要……我不想让他怨恨我，如果他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就算是成了亲，也都不会快乐。我之所以这样向往爱情，也不过就是因为羡慕娘娘与皇上之间的感情罢了。” 如果就连这一份向往，都变质了的话，那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爱情。 “行吧，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沈涟其实也不清楚要追求一个人到底该怎么去做，但看到春花这不服输的性子，就想帮助她一下。 想来她也没有谁能够求助，只好是在夜里的时候跟赫连懿说了一下。 “这感情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如果春花真的喜欢林统领那就去试试，不过我不会去插手。” 赫连懿对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多上心，如果不是沈莲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去管。 “也行吧，反正春花这情况我看就悬了，林统领的年纪也不小，但是还没有娶妻，你就没有为他打算过吗？” 对于这个问题，赫连懿其实也有过想法，但是林统领那时候对他说的是，还没有半点心思。 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在身边，赫连懿其实也并不想让他为一点儿女情长而牵绊住。 过了一段时间，春花似乎是看开了，并没有对林统领有半点上心。 但是有一次沈涟看到春花正对着窗外发呆，那个方向似乎就是林统领所在的方向。 “春花要不你再试一次吧，如果还是不成功的话那就算了。” 沈涟还是不想让春花就这么郁郁寡欢，春花之前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情爱，这是春花的初恋，最是让人挂心。 “还是算了吧，随缘就好，我其实也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的。”春花的性格也都被沈涟影响了不少。 “可是看着你这样子，我也觉得有一些愧疚，不然我去问一下……” “不要！” 春花对这个十分的固执，她觉得如果不是林统领自己的想法，那就算了吧。 反正她这个样子也不是真的很想去有进一步的发展，只是前一段时间有一些不甘心的而已，现在她已经看开了。 事情似乎就是这么没了着落，但春花依旧会回想起那一次。 “玩！” 春花回过神来，是那小公主缠着她要出去玩。 “好，咱们出去走走。” 这么一出去，春花的预感就灵验了。 果然没多久就碰上了林统领。 这一次小公主依旧是缠着林统领，不让他离开。 春花就在旁边笑着，但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因为小公主，但结束也是小公主在场。 “你怎么了？”林统领十分吃惊，神色有些迷茫。 “我没事，就是……算是开心吧。”春花没敢看他。 现在终于是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算是一种解脱。 想了想林统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朵野花，“给你。这是路边看到，觉得有点像你。” 春花有点茫然，像她？ 大概是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春花鼓足勇气。 “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呢？” 林统领顿时就沉默了下来，他将小公主放下。 “你这是要逃避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身份背景，配不上你。” 春花咬着唇，干脆就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道出。 “我大概是挺傻的，就因为你救过我那一次，就喜欢上你……可能你都不会相信。” 春花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都有一些沙哑了。 大概也就是这么一段孽缘吧，经过她这么表白之后，林统领大概也不会想见到她了。 算了吧，这一次春花是真的要放弃了。 “小殿下，我们回去吧。” “哭哭。”小公主给她擦泪。 春花抱起小公主，一步步走回去。 “等一下。” 春花顿住了，林统领转过身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春花瞪眼，“难道还能有假的？” 她都哭得这么惨了，这人还在怀疑什么？ 林统领的眼中似乎是有惊喜，“那你为何还要走？” 春花怒火上来了，“难道我还要留下来让你羞辱我吗？” 林统领蹙眉，“我不会这么做。” 顿了顿，“刚才你说的如果是真的，我可以向皇上请求赐婚。” 什么？！ 春花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 一直到回到千莲殿，春花都是满脑子空白。 她似乎是被求婚了，但一点实感都没有。 一直到第二天一道圣旨下来，皇上赐婚她与林统领。 这个举动就连沈涟都惊到了，连忙求证，这是不是赫连懿自己的主意。 但得知这是林统领自己的请求之后，别说是沈涟，就连春花都有些不敢相信。 “恭喜！”沈涟一把将春花抱住。 后来成亲之后才听到林统领说起，原来他早就注意到春花，只不过在这两年之间都只是默默看着。 果然，世间一切的情缘并非是偶然。 第二百零一章 觐见皇后 但是都这么久过去了，难道还是没能够忘记么。 沉默许久，皇帝脸色低沉，“朕允了。” 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皇帝知晓若是还不能继续派出有用的人，那么兵临城下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想想，这王朝的建立也不过就是二十年，历史之上少有这么短命的皇朝。 到时候也不知道历史会如何书写他。 “多谢皇上恩准。”林统领退下了。 多年前，曾经见过一面皇后，那时候林统领心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杀光所有的敌人。 但是在见到皇后的时候，却是没能够下手。 因为皇后实在是太美了，就那样安安静静端坐在那窗边，也不像是即将面临亡国，更像是午睡起来的皇女。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他更是羞愧不已的是，明明就是在斩杀敌人之时，却是因为美色而延误了时间。 短暂的惊艳之后，林统领的确是下定决心要杀了这美丽的皇女。 他提着滴着鲜血的长剑走过去，像是一个凶神。 皇女却是歪着脑袋朝他笑了笑，“你是来杀我的吗？” 如果说，安静时候的皇女便是最美的画卷，那么微笑着的她，就是世间最美的仙子，叫人不忍心伤害。 又一次，林统领心软了，难以下手，就连回答都说不出。 也有一瞬间，他萌生出了将这个绝美的皇女藏起来的念头，可没等到他有任何的举动，就被赶来的皇帝截胡。 皇帝对那皇女一见钟情，甚至不顾所有大臣的反对，将其娶了，并且还立为皇后。 但不管多久都好，皇帝都没能够将皇后的心焐热，几年还好，十年二十年，长久如此，就连皇帝也都受不得了。 虽说那恋慕之情依旧存在，但已经是没有当初那么强烈。 若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的话，那就只有赫连懿这个中介。 可皇帝却是有些绝望发现，皇后冷心冷情，就算是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无动于衷。 这一切，不知是什么孽缘吧。 如今宫殿就在眼前，林统领收起思绪慢慢走进去。 皇后在敲木鱼，虔诚又安详。 “皇后娘娘。”林统领就站在门外，“如今侵略军已经快到抵达京城，如果可以守得住皇城，是臣的幸运，若是守不住，恐怕皇后娘娘也都难以幸免。” “臣……从未后悔所做之事，如今也许是星星之火正在燎原，又或者是别的原因。臣也不是很清楚。” 林统领说了不少，但皇后就像是没有听到，木鱼声声，从里边传出，并没有半点的停滞。 就连最后林统领离开，皇后都不曾睁开眼，回应那更是没有。 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林统领依旧是觉得值得了，他现在已经没有遗憾。 当初没能够说上什么，就连赫连懿被送走也都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林统领觉得，皇后其实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赫连懿，只是不能在意罢了。 “皇上，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公公也听了护卫的汇报，但并没有听明白到底说的什么。 听起来，那林统领不过就是将现在的状况说给了皇后，并没有半点的逾矩。 但皇帝的脸色依旧是不太好，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可如今就像是得知了自己的皇后还有人觊觎。 其实也说不上，但就是不太好受。 “也就只是单方面说了几句话，没什么。”皇帝冷淡道。 没一会，林统领就将自己挑选出来的小队带到皇帝的面前。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着最为健壮的体魄，也有着最为勇敢的心，如今正是为国效忠的最佳时机！ “一共十五人，全都具备超强战斗力。”林统领在那介绍着自己的部下，他对每一个都很熟悉。 皇帝没听完整，“别废话了，立即就出发，若是不能解决这一次危机，你们御林军就不必存在！” “是！” 临危受命，并没有可以退缩的选择。 只是此时的战场之上其实也还是有一些奇怪，井井有序的，像是有谁在策划。 但就是没能够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操作。 一切的事情都有些朴素迷离。 “竟然还派出了这么一支小队。”得到消息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赫连懿并没有觉得那十五人的小队还可以去扭转战局，王朝的颓败已经是不可阻挡！ 不过挣扎一下也还是可以的，顶多就是苟延残喘多罢了。 “不足为惧。”青翼也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精锐小队的那个方向，正好就是谢予所去的地方，双方大概还会碰上。 “这个情势之下如果还能够翻转，那就只看是有奇迹发生了。”赫连懿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奇迹。 所谓的奇迹都是人为去创造罢了，并不是胆小躲在幕后就可以了。 “那小队大概会来支援太子，我们先按兵不动，先让他们互相消耗。”赫连懿向来都很擅长隐忍。 只要是足够又耐心，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那还得是等待多久啊。”青翼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青翼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青翼，可察觉有些奇怪，像是有谁在暗中。”赫连懿不止出现一次这样的感觉。 “有吗？”青翼回想一下，至少现在是没有这个感觉，“说起来，昨晚好像有谁在盯着我。” 虽说并不是多强烈。 “大概是错觉吧。” 好吧，错觉，但愿不是他多想。 第三天，春花病了，夜里感染风寒继而发烧，现在已经有气无力，就像是快要死了。 “你可要撑住啊！”沈涟着急得很，身上所有带上的药水药物什么的全都掏出来。 至于哪一个才有效，沈涟也不知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开始行动的消息。 春花如今情况不妙，不可移动。 得找大夫! “你去哪里？” 沈涟刚想要去找赫连懿，就被阻止了。 但说出实话的话，那就只会是被拒绝，沈涟沉默了一下，“她发烧了，不能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