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的戴安娜》 一、显赫家族 戴安娜的娘家,斯宾塞家族,在15世纪就已经是欧洲最富有的羊毛商人之一。 她的祖先用自己的财富,在查理一世时取得了伯爵的封号,并得到了刻着“上帝庇佑权力”箴言的家族徽章,同时在北安普敦建筑了奥索尔普大屋祖宅,同时大量收集古玩、书籍和艺术品。在此后的3个世纪中,斯宾塞家庭的成员任职政府和宫廷,出入王室与教廷,他们的夫人们则出入白金汉宫的内廷。 斯宾塞家族虽然不是英格兰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但他们与英王室成员则有好几辈子的交情和联系了。谁料到,3个世纪后,他们家族一个美丽纯真的小女儿与英俊潇洒的王子的童话结合,却是彻底的悲剧收场呢? 他们的确是不一般的家族。他们与英王查理二世、马尔伯勒伯爵、德文郡伯爵、阿伯肯公爵,甚至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都扯得上血缘的关系。戴安娜的祖父辈与皇室的关系更是密切。 爱德华七世是戴安娜祖父老斯宾塞伯爵的教父,而“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爱德华八世则在早年曾经正式追求过还是姑娘的斯宾塞伯爵夫人———戴安娜的祖母。斯宾塞伯爵夫人没有当成王后,后来却成为已故王太后和伊丽莎白女王的宫廷侍女。 宫廷侍女这一职业,在英国渊源悠久,古老而高贵。她们必须出身名门,不是伯爵的女儿便是公爵夫人,她们具有良好的教养,高雅的审美穿衣品味,善于辞令,善于与各色人等交往应付,熟悉宫廷各种进退应付的礼仪。 戴安娜的父亲,已故的斯宾塞伯爵,年轻时做过英王乔治六世和当今伊丽莎白女王的宫廷侍从,并且和女王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约会过。 在戴安娜的母亲这方面,她的外祖母费莫伊夫人也是王太后的侍寝女侍,任职三十余年。戴安娜与查尔斯的婚事当初得到王太后的首肯,与外祖母是王太后的密友很有关系。费莫伊夫人年轻时放弃了首席钢琴师这样非常有前途的职业而结婚,婚后转而创办了“金斯林艺术音乐节”。该音乐节自1951年创办以来,吸引了大批的音乐家。戴安娜的外祖父莫里斯·费莫伊曾经是代表金斯林地区的保守党议员,也是已故英王乔治六世的射击和网球运动的玩伴。戴安娜童年所居住的帕克庄园,即当时乔治五世赐给莫里斯·费莫伊男爵,为了显示他与乔治六世(当时仍是约克公爵)的友谊。 在这样的家庭出生,戴安娜似乎注定要和王室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家族成员与王室成员的交往,最终将她带入王室婚姻中。 二、生为女孩的悲哀 戴安娜出生在1961年7月1日傍晚时分,重7磅12盎司。她的出生并没有受到她父母的热烈欢迎,因为她是奥尔索普子爵的第三个女儿,而她父母,特别是奥尔索普子爵,希望生个男孩为斯宾塞家庭传宗接代。她的父亲称她为“身体完美的孩子”,但马上就将期待男孩降生的喜悦骤降至冰冷。这对迫切想要一个男孩子继承名号的夫妇甚至连女孩子的名字都没准备。一个星期后,这对夫妇才给她取名为“戴安娜·弗朗西丝”,“戴安娜”是斯宾塞家族一个祖先的名字,而“弗朗西丝”则是她母亲的名字。 奥尔索普子爵称戴安娜为“身体十分完美的孩子”,话中有潜台词的。在戴安娜出生前18个月,子爵夫人生过一个严重畸形的男孩,取名为约翰,可怜的约翰只活了10个小时。更为可怜的是伤心欲绝的母亲,她迫于家中长辈的压力,去医院接受了各种妇科检查,看她到底有无毛病。在那时看来,接二连三地生女孩是女方的过错。这位高傲要强、固执的子爵夫人被送到了伦敦各式各样的医院检查身体,对于年仅25岁的子爵夫人来说,这是莫大的委屈,无可忍受的的侮辱。就在那个时期,奥尔索普子爵夫妇长期不和最终离婚的种子埋下了。戴安娜的弟弟查理·斯宾塞伯爵评价过那段时期,认为那是可怕的时期,他父母从未摆脱那时期的心理创伤和阴影。 1964年,戴安娜3岁时,斯宾塞家的继承人,全家盼望的儿子降生了。这个继承人查理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接受洗礼,教母是当今伊丽莎白女王。虽说东西方有别,但在继承人问题上,男尊女卑的现象都很明显。戴安娜接受洗礼的教堂是桑德林汉姆教堂,教母也只是普通的富户人家。 按照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学说,特别是童年的记忆,将决定并持续影响人的一生。纵然一些人可以通过经历努力摆脱心理困扰,但心理阴影不过成为了沉睡的岩石下的熔岩罢了。戴安娜虽然年幼,但她孩子的幼小心灵仍可明显地感受到家人对自己的冷落和对弟弟的尊宠。她的心里,开始告诉自己自己是个“令人失望的孩子”,有了自卑感和无足重轻感。这种自卑感持续了她整个少女时代及进入皇室的早期,直到她投身公益活动,受到热烈爱戴时才找到了一种被认同、一种“to be”(存在)的价值感。 三、美丽的故园 帕克庄园与奥尔索普大屋在戴安娜的童年记忆中是印象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前者温馨和美,而奥尔索普大屋则是一派恐怖阴森的景象。 1961年到1975年间戴安娜及家人都居住在帕克庄园。这座住宅有10间卧室,宽敞的停车库、室外游泳池、网球场和板球场。除了戴安娜一家人外,还有厨子、管家、私人家庭教师等6个专职工作人员居住,为斯宾塞子爵一家人服务。 在孩子的记忆里,帕克庄园是那样的奇妙温馨。他们还记得一楼那间铺有青石地板的厨房,他们在那里找过吃的。一间暗绿色的洗衣房,戴安娜养的那只叫玛默雷德的猫就住在那儿。有一间教室,家庭女教师格特鲁德·艾伦小姐教孩子们一点初步的读写知识。教室隔壁的那间房里,贴放着引发人无限遐想的广告画,60年代的歌星们的海报、照片及其他纪念品。孩子们称这间房为“甲壳虫”,也许是得名于60年代著名的“甲壳虫乐队”吧。房子里的其他布置与英国上层贵族家族没有差别,悬挂着家族画像、纪念品。 二楼是孩子们的卧室,戴安娜的卧室为美丽的奶油色,临窗眺望,是美丽的乡村田园风光。田野平坦宽阔、翠绿的草地上点缀着银白色的白桦林和紫杉林,不时可以看见兔子狐狸等小动物从草地窜过。海洋距这儿不远,不时有海风吹来。 孩子们的确把这充满自然气息的天地当成了他们的天堂。那里有许多趣事。桑德林汉姆庄园的湖边,他们曾经喂食逗乐小鱼,从楼梯的扶手向下滑,带着小狗在附近遛达,在花园里捉迷藏,在野外找鸟蛋。夏天更是玩耍的好季节,他们在游泳池里游泳,在附近的海滩上野餐,在自己的树屋里过家家。 斯宾塞家的孩子3岁便开始骑马,戴安娜也不例外,还开始饲养自己的小宠物。她最宠爱的小动物包括豚鼠、兔子、仓鼠,还有小猫。小动物不幸死去时,小戴安娜还会郑重其事地举行葬礼。小金鱼的“水葬”在马桶里,而其他动物便会被放进硬纸板的鞋盒“棺材”,它们的墓地在草坪上繁茂的雪松下。小戴安娜会挖一个坑,让它们入土为安,为它们祈祷。孩子的世界里动物与人并没有生命形式的差异高下,相信许多孩子也曾经真诚地埋下过他们不幸的宠物。正是通过养宠物,孩子们学会了关心保护他人。戴安娜对小宠物的爱,正是她成年后广施爱心的预演。 阴沉的墓地是小戴安娜常去的地方。戴安娜和弟弟查理去桑德林汉姆墓地的教堂悼念他们早夭的哥哥约翰。时过境迁,坟墓上已经芳草凄凄。小戴安娜和小查理则引发了一些关于生命的初步思考。如果约翰哥哥活下来,会有我们存在吗?小戴安娜想,如果有了约翰哥哥,她便不会生到这世界来。小查理则认为如果约翰活着,父母会生了戴安娜不再生他了。孩子们作出种种猜测,但既然“如果”不会成真,那么猜测也无从得出结论。小戴安娜只是觉得,约翰的墓碑上“爱的纪念”的墓志铭暗示着:如果我是男孩,父母不会那么悲伤和失望。 至于祖父居住的奥尔索普大屋,孩子们则觉得去那里是受罪。历史悠久的屋子里有了太多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暗角落,幽深的走廊里挂满了仙逝已久的祖先画像,他们傲慢矜持的姿态,冰冷的目光总叫戴安娜害怕。戴安娜弟弟查理回忆说:“那里像一个老钟表店,嘀答嘀答的声音重复过去的脚步。对于一个敏感的孩子来说,那里令人压抑。我们不愿意去那里。” 居住在大屋中的奥尔索普伯爵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他对这里的每一幅画象,每一件家具的历史都了如指掌。被大家称为“博物馆长伯爵”的他,常手持拂尘,陪客人一起游览大屋。对大屋爱惜备至的他,一次在陪同远亲温斯顿·丘吉尔参观大屋图书馆时,一把夺下了他嘴里的雪茄。他脾气暴躁的后面,有着他对艺术的修养和鉴赏力,而他放荡不羁的儿子恰恰与之相反。几代的积累只消一代便化为泡影。奥尔索普大屋的艺术品一件件被变卖,老伯爵若地下有知,当死不瞑目。 严肃的家长总令孩子敬畏而不敢亲近,戴安娜对祖父正是如此。但对于祖母斯宾塞伯爵夫人就不一样了。戴安娜的体贴与爱心、仁慈的美好品质或多或少地是从祖母那里继承而来。戴安娜回忆说:“她和蔼亲切,仁慈善良不同寻常,是个非常好的人。”伯爵夫人在当地备受爱戴,她经常看望老弱病残和需要帮助的人,给予他们帮助、安慰、力量。 戴安娜最重要的亲人———父亲和母亲,则同他们比较疏远。这一点从他们的吃饭方式便可以看出来。一日三餐都是和保姆一起吃的,每天的饮食也没有什么变化,菜式简单不变。早上是麦片粥,中午是肉和蔬菜,每周吃一次鱼。 四、父母的离异与教育方式 父母与孩子们总是有一段距离。父母的餐桌与他们的分开,查理7岁时才下楼与父母亲一起用餐。这是贵族家庭的拘谨、正规、约束的生活,是上一辈留下的教育方式。戴安娜弟弟查理回忆说那种方式特殊而过时,缺乏母爱。 缺乏母爱不仅在这方面,父母的离异成为了孩子们心头永远的创伤。对于这段以离婚告终的婚姻,已故的斯宾塞伯爵说:“14年的婚姻生活有多少是幸福的?我想都是,直到我们分手的时刻。我错了,我们不是分手,而是互相疏远了。”疏远的婚姻又有多少幸福可言?帕克庄园和谐的气氛随之消失了。在公众场合,夫妇俩笑容可掬,但私下里两人的生活中就没有欢笑了。冰冷的沉默、尖刻的语言、激烈的争吵对孩子们心灵的创伤是显而易见的。戴安娜清楚地记得,她曾藏在客厅门背后,窥视父母的争吵。争吵的原因是他们生活中出现的第三者———彼得·尚德·基德。这位富商卖掉了澳大利亚的牧场,回到英国。斯宾塞夫妇在伦敦的一次晚宴上见到这位性格外向的实业家和他的妻子。后来他们跟彼得一起去瑞士滑雪胜地度假。这次旅行是他们生活不幸的转折点。在弗朗西丝的眼里,彼得性情开朗、豪放不羁,似乎具有丈夫缺乏的一切特点。在兴奋的交往中,弗朗西丝似乎没有注意到彼得性格中消沉低落的一面。 度假归来,42岁的彼得离开了家,离开了妻子和孩子,在南肯辛顿一个地方独居,开始了与弗朗西丝的幽会。那是1967年夏天,戴安娜父母达成了分居协议。那一幕成了小戴安娜心中永远的阴影:年仅6岁的她坐在帕克庄园冰凉的石阶上,无助地抓着锻铁雕花的楼梯扶手,周围混乱而嘈杂。她听见父亲把皮箱装进了车尾行李箱,听见母亲的高跟鞋敲打着院里的石子路,听见车门重重关上,听见引擎轰鸣,渐行渐远。母亲走出帕克庄园,走出了她的生活。 母亲住到伦敦,她原打算带着戴安娜和查理一起住在伦敦,但遭到了父亲坚决的反对。父亲的胜利不仅于此,母亲的离开已经被冠上了“私奔”的罪名了。报纸上在报道这一丑闻时,把她说成极端自私、遗弃丈夫和孩子、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的坏女人。人们纷纷对这个“坏女人”的丈夫表示同情,愤怒谴责弗朗西丝的丑行。 6岁的戴安娜太小了,不可能理解这一切。但被遗弃和背叛的孤寂却刻骨铭心。她以为一切是她的错,她不是一个男孩而导致了父母不和。婚姻破裂的确给当事者带来了创伤,但给孩子的伤害更为巨大而难以弥补。 每天晚上,躺在周围堆满玩具的床上,戴安娜能够听见弟弟要妈妈的抽泣声。有时候,她下床走到弟弟的房间,哄他入睡;有时候,同样孤单害怕的她只能呆在房间里听弟弟哭泣:“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这时,她就只能把头埋在枕头里,任泪水打湿枕头。“我简直不能忍受那种无助和害怕。我没有勇气下床去安抚弟弟。这些事我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回忆说。 缺乏安全感成为孩子们必须忍受的折磨。作为孩子,戴安娜和查理都害怕黑暗,要求楼梯灯晚上必须亮着,屋子里得亮着灯。窗外,风呼啸着穿过树林,猫头鹰和其他动物的叫声忧怨凄楚。对小孩来说,黑暗中的帕克庄园可怕极了。一天傍晚,父亲随便提到,有一个谋杀犯越狱逃到附近。孩子们吓得睡不着觉,侧耳倾听空荡屋子里的每一点动静。戴安娜甚至指望她的河马玩具会保护她。她在河马的眼睛上涂上发光漆,这样晚上她就感到,河马似乎在为她站岗放哨。 在外人的眼中,戴安娜仍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她忙碌于自己的小世界,整洁得如同崭新的玩具娃娃。她安顿小动物睡觉,给她的玩具娃娃盖上被子。她骑着那辆蓝色的自行车在庄园的林阴道上奔驰,把玩具娃娃放在她坐过的童车里,推着它玩,并帮助小弟弟穿衣服。热情、慈爱、体贴他人一直是她的个性特征。 快乐的后面却是孤寂。母亲走了,姐姐莎拉和珍妮住在寄宿学校,父亲失魂落魄,委靡不振,一个人关在房里,除管家以外,谁都不见。他的儿子查理回忆道:“离婚之后,他真是情绪很不好,主要是极度沮丧和自闭。他经常独坐书斋,足不出户。我记得和我在草坪上打板球,是他十分难得的开心时刻,但我却很高兴。” 处在离异家庭的孩子,往往会遇到两种困境,被父母争相抛弃或成为父母争夺的对象。戴安娜姐弟幸而不幸地属于后者。母亲弗朗西丝与父亲约翰尼都在把孩子们的爱争取到自己一边去。他们都给孩子们买来大量的贵重礼品,但却并没有给孩子们所渴望的拥抱和亲吻。 在戴安娜7岁生日的那一天,约翰尼举行了一次奇妙的晚会。那天下午他从达德利动物园借来一头名叫伯特的单峰骆驼,让受宠若惊的孩子们围绕草坪骑着玩,他在一旁则兴致勃勃地观看。 圣诞节期间更是恣意挥霍。在节日到来之前,查理和戴安娜都收到了哈姆利的商品目录,这是位于伦敦西区的一家很大的玩具商店。他们被告知说,他们要买什么,便在目录上打上一钩。果不其然,到圣诞节那一天,他们的愿望都实现了:他们床头上的长袜子里装满了好东西。查理说:“这些东西会使你信奉物质第一。”这种处境中的孩子尴尬而痛苦,有一件礼物迫使戴安娜作出她幼小的生命中最痛苦的一个决定。1969年她8岁时被邀请参加她表姐伊丽莎白·韦克-沃克和安东尼·达克沃斯-查德的婚礼,婚礼在圣·詹姆士宫附近的皮卡德利大街举行。她父亲送给她一件漂亮的蓝色礼服,她母亲送给她一件同样漂亮的绿裙子。“我记不得我穿的到底是哪一件,但我记得这件事使我十分苦恼,因为它使我必须选择出偏向某一方。” 在学校里,离异的阴影依然存在。戴安娜和弟弟是校内惟一父母离异的学生,这把他们与其他小朋友从根本上区别开来。戴安娜的前任年级主任德利萨·尼达姆说道:“她是我所知道的惟一父母离异的学生。这种事情在当时是罕见的。” 一个下午,阳光灿烂,大家正在上图画课,不知怎么的,戴安娜伤心地哭起来,同学们都不明所以,只看见她在每幅画上都写着“献给妈咪和爹地。” 父母亲的离婚诉讼案的结果,是母亲败诉,孩子们的监护权归父亲所有。但每到假期、周末,戴安娜和弟弟都可以在保姆陪同下去伦敦和母亲相聚。相聚并不是件开心的事,每次见面时母亲的泪水令他们痛苦而内疚。母亲从火车站把他们接回来后,往往突然泪流满面。孩子们小心地问妈怎么了。而母亲的回答总是:“我不想你们明天走。” 这沉重的相聚因为继父彼得·尚德·基德的出现而变得轻松起来。1969年,彼得·尚德·基德正式进入戴安娜和查理的生活。他们是在利物浦大街车站初次见面。彼得西装革履,英俊潇洒,笑容满面。初次见面时,孩子们喜欢上他。母亲说他们那天早晨结了婚,孩子们就更加高兴。 彼得从事家族墙纸生意,是个慷慨大方、感情外露、容易相处的继父。 他带领孩子们航海,允许小查理戴着他从前在英国皇家海军服役时的将军帽。查理从此有了“将军”的绰号。他给戴安娜起了个“公爵夫人”的绰号,这个绰号在很长时间内被戴安娜的朋友使用着。这段和母亲继父相处的时光对戴安娜的性格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查理说:“如果你想弄清楚戴安娜为什么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浮华女子,那是因为我们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我们并不总是住在气派的公馆里,使唤着男管家。我母亲的住处是一所普通的住宅,而每次假日,我们有一半时间都是与我们的母亲一起度过,所以我们有不少时间所处的环境相对来说很一般。” 3年以后,即1972年,尚德·基德夫妇在阿吉尔郡的奥班以南的塞尔岛上买下一处占在1000英亩的农场,戴安娜的母亲———弗朗西丝在那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孩子们到这里来度暑假时,享受着田园诗般的风光,钓鲭鱼、捕龙虾、划帆船,晴朗的日子里在海滩上吃烤肉。戴安娜得到一匹属于她自己的苏格兰种小马,名叫苏弗尔。正由于骑马,她伤了一只胳膊,从此便对骑马畏惧。 当时,戴安娜骑着小马在桑德林汉姆公园奔驰,马突然被绊倒,她被摔出好几米远。戴安娜只感到疼,胳膊似乎没有被摔伤。两天后,她去瑞士滑雪。这时她才感到胳膊麻木,不听使唤,于是便到当地一家医院拍X光片,医生诊断为“旁弯骨折”。这是儿童常见的疾病,由于骨头软,容易变形,但不易折断。医生给她的胳膊打上绷带。但是后来戴安娜再次骑马时,由于紧张又摔下来。她对马背的恐惧,到了她成为王妃时,在英俊的马术教练———詹姆斯·休伊特的帮助下,才得以克服。但她终生不热衷于骑马。 五、在学校的日子 戴安娜最初读书的希尔菲尔德小学洋溢着温馨的家庭氛围。 班级人数不多,教师们慷慨大方,学生们一旦在阅读、写作或绘画等方面取得成绩,他们都要嘉奖。教室外有一个网球场、一个沙坑、一个打网球和棒球的草坪和一个花园。戴安娜文静、腼腆,不大习惯喧嚣的学校生活。不过,她的朋友亚历山德拉·洛伊德和她形影不离,相互为伴。 也许真的是3岁看8岁,8岁看到老。小戴安娜已经表现了她的长处与不足。戴安娜吃力地学习着“乘法表”和《珍尼特和约翰》的丛书时,弟弟查理则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如鱼得水了。强烈的对比使她很妒忌她出色的弟弟。“我多么希望我能像他一样学业出色。”她说。同胞姐弟中,难免争吵打架。年长力气大的戴安娜,自然是赢者。查理只能抱怨,但不久他就发现:他可以用尖刻的言词刺伤她。父母必须制止他不要叫姐姐“布赖恩”。这是当时流行的儿童电视剧《神奇的旋转木马》中的一个行动缓慢、智力迟钝的蜗牛的名字。 9岁那年,父亲把她转入了另一所学校———雷德斯霍斯寄宿学校读书。这学校离帕克庄园只有2小时的车程。她最初的反应是恼怒和反抗。她已经9岁了,能感受到父亲的痛苦。她生性慈善、体贴他人,当父亲给她讲述自己的生活片断时,她就更加疼爱父亲了。但在她心中,父亲让她离开家上学,又把弟弟送到另一个陌生的学校,这显然是对他们的抛弃。她曾威胁父亲:“假如你爱我,就不会把我撇到这里。”父亲耐心给她解释上这所学校的好处:学芭蕾、游泳、骑马,还有地方存放她心爱的动物———豚鼠。这只动物曾经荣获桑德林汉姆展览会兽禽类动物第一名。“这也许是因为它是展会上惟一的一只豚鼠。”戴安娜自我解嘲地说。后来,这只豚鼠又在学校举办的玩赏类动物之角活动中获帕特默杯。 父亲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学校。她靠在贴着“戴·斯宾塞”标志的衣箱旁边,手上抓着她最喜欢的那个绿色河马和“皮纳特”。后来父亲以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说:“那是可怕伤心的一天,我似乎失去了她。” 一位优秀的摄影师,在戴安娜离家上学之前给她照了张像。照片上一个可爱、害羞、散发着朝气的小姑娘,穿着深红色上衣和灰色校服裙。小戴安娜还给他写过便条,内容是要“大块巧克力、蛋糕、生姜饼干和棒棒糖”。 戴安娜很快喜欢上了学校,因为学校想方设法使它的120名女学生找到家的感觉。第一学期戴安娜文静拘谨;她喜欢打闹、说笑,不喜欢钻书。害羞的她,避免成为人们注意的中心。上课时,戴安娜从来不大声喊叫地回答问题,她也从不自告奋勇地站起来朗读课文。她第一次参加学校演出时,扮演一只玩具娃娃,而她之所以同意演这个角色,就因为一句台词都没有。 戴安娜是个受欢迎的伙伴,热心学校各种活动,还曾代表宿舍楼参加游泳和网球比赛。但是她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与人群分离开。这种直觉告诉她,这一辈子,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将走一条充满曲折的道路。我一向觉得我与每个人都有距离。我早就知道我将走向另一条道路,处在另外一种环境中。” 1972年秋,戴安娜的祖母斯宾塞伯爵夫人死于脑瘤,戴安娜非常难过。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她祖母就一直疼爱地照看着她。这一亲切的感情使双方相依为命。她与王太后和玛格丽特公主一起在圣·詹姆士宫的皇家教堂里参加了祖母的葬礼。斯宾塞伯爵夫人在戴安娜心里占有无可代替的的地位,她虔诚地相信她的祖母在神灵的世界里仍在看护着她。 随后,她参加了公共入学考试,步姐姐们的后尘,进入了肯特郡的西希思寄宿学校。这所学校建立于1865年,不仅注重学业成绩,也注重“个性和信心”的培养。 姐姐萨拉在校时非常风光。她成绩优秀,作为校队成员参加赛马和游泳比赛,在学校戏剧演出中担任主角。萨拉凡事都想拔尖,争强好胜的性格也使她成为全校最无法无天、难以驾驭的女孩子。 姐姐珍妮智商很高,考试成绩也很好,还担任学校曲棍球队的队长。她通情达理,明智而独立。戴安娜考进来时,她已经是六年级级长。 在办公室里,教师们免不了谈论推测新来的学生戴安娜更像她的哪一位姐姐,萨拉?珍妮? 在学业成绩上,她绝对是斯宾塞家孩子中的异类。她参加过英国文学、语言、历史,地理、艺术五项O级水平测试,结果全部挂了“红灯”;补考,又再次不合格。戴安娜自己承认:“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对自己失望,感到自己是个走在别人后面的人。” 她那时的爱好是读点小说,最喜欢和《远远不够疯狂的人》。从这些书来看,这位温柔甜美的姑娘,内心蕴含着不一样的力量。 戴安娜的长处在别的方面。她是一个全能运动员,连续4年荣获学校游泳和跳水比赛冠军。她跳水几乎不留任何水花,令观众拍手叫绝,这一技能被称为“戴安娜绝招”。她还是少女篮球队队长,是网球强手。但是戴安娜仍然比不过爱好运动的两个姐姐和母亲,她的母亲在学校时是“全能冠军”,几乎是所有球队的队长。如果不是因为盲肠炎发作,本来是可以参加少年温布尔登网球比赛的。戴安娜学习钢琴的成就,也在她外祖母和姐姐萨拉的面前黯然失色。外祖母曾在皇家艾伯特纪念堂为王后演奏钢琴曲;她的姐姐萨拉离开西希思女子学校以后也在维也纳音乐学院主修过钢琴。 戴安娜热爱芭蕾,曾渴望成为芭蕾舞蹈家,但她5英尺10英寸的身材对专业芭蕾舞演员来说,实在过于高大。《天鹅湖》她至少看了4遍。 戴安娜常常在深更半夜偷偷起床,蹑手蹑脚溜进学校新的表演大厅去练习。跳舞可以使她暂时忘却一切烦恼。伴着唱机的音乐,她能一口气跳几个小时。 经过苦练,1976年春季学期末,戴安娜在全校舞蹈比赛中荣获第一名。婚礼前夕,她把过去的舞蹈教师温迪·米歇尔和钢琴师利利·斯尼普请到肯辛顿宫,教自己学舞蹈。对她来说,这可以减轻大婚之前的紧张和压力。 1975年全家人搬到了奥尔索普后,戴安娜有了一个理想的练舞场所。夏天,她在屋里的沙岩石栏杆上练芭蕾舞的舞姿;客人离开之后,她便在黑白大理石砌成的乌顿厅里,在她显赫的祖先画像下面跳舞。她拒绝在大庭广众面前跳舞,她的弟弟和仆人们就轮流在钥匙孔里偷看,看她穿着黑色的练功服练舞。查理说:“我们都觉得她跳得好极了。” 在西希思学校里,戴安娜的一大收获便是结识了她的终身挚友———卡罗琳·普瑞德,即现在的卡罗琳·罗塞洛缪。在学校时她的床紧挨着戴安娜的床,后来在伦敦又与她同住一套公寓。在她的记忆中,戴安娜“有很强的个性,活泼开朗而喜欢喧闹”。 卡罗琳和戴安娜一见面就结识为知己,因为她们俩父母都离过婚。“这对我们影响不大,我们没有坐在角落里哭泣。”卡罗琳说。但在其他学生的记忆里,戴安娜“性格内向、压抑”,感情从不外露。 从西希思学校毕业后,戴安娜进入了瑞士一家收费昂贵的礼仪精修学校———魏地曼内特高山学院,学习家政、制衣和烹调。在这间培养贵族小姐的良好品质的学校里,她学到的惟一东西是滑雪。按规定,她应该整天讲法语,不许说其他的语言。但她和她的朋友索菲·金博尔却一天到晚讲英语。她写了几十封信要求父母亲把她带回家去。后来她争辩说他们简直是白白浪费钱,父母亲才终于让步。 辍学这一年,戴安娜才16岁,一无文凭,二无技能。她将如何维持她今后的生活呢?她在学校里也不能说一事无成,至少有一技能,远远超过她的母亲和其他亲人。那就是她慈悲的心。 六、爱心天使 西希思女子学校注重学生的品质培养,提倡他们看望年老、病患和智力残障人士。一个星期,戴安娜和另一位姑娘看见一位年迈的妇人坐在橡树公园发呆。她们便与她攀谈,一起吃茶点,帮她清扫屋子、买东西。以后每星期都如此。与此同时,当地的义工服务组织去达特福特的一家很大的精神病医院慰问病人。星期二的晚上,戴安娜和十几个女孩义务工作者乘公共汽车去这家医院,与精神病患者和残疾人一起联欢跳舞。 有些姑娘感到焦虑而不知所措,因为要使病人笑一笑是件十分费劲的事,她们要得到其他孩子们的帮助。协助组织这些访问的穆里尔·斯蒂芬斯说:“戴安娜就是在这里学会趴在地上来接触病人的,因为要慰问病人必须与他们一起在地上爬行进行谈话。”许多初次参加这项活动的学生对精神病人有恐惧心理,但戴安娜发现自己很善于做这项工作。她与许多病人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她所做的工作增强了她的自尊心,使她感到有所收获。 圣诞节的时候,戴安娜决定将她的一件礼物送给一位脾气很坏的守夜人。此人因性情暴躁而出名,但戴安娜本能地觉得他只是孤独。她和弟弟去看他,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是她体贴别人的最早表现。她具有很好的同情心,体察他人的需求。 1977年,在她上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女校长拉奇小姐给她颁发了克莱克·劳伦斯小姐奖,表彰她对学校和社区服务的突出贡献。 戴安娜的爱心,在她今后的命运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在一次烤肉野餐中,戴安娜与查尔斯谈到了蒙巴顿伯爵之死及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葬礼,她对查尔斯说:“在葬礼上你走向神坛时表情十分悲恸,那是我所见到的最为悲惨的事。我真为你感到难过。我当时想:‘太可怜了。你很寂寞,应该有人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事后她曾向朋友们回忆那次谈话。正是这些话,拨动了查尔斯的心弦,使他用新的眼光看这位善解人意的小女孩。 七、家中的改变 1975年6月9日,她的祖父———第7代斯宾塞伯爵去世之后,全家搬迁到奥尔索普。虽然他死前已83岁,但动作仍很灵活,精神矍铄,只是由于患肺炎,住进医院没有多久便去世了,这使人们感到意外。但此事更意味着相当大的变动,他们的父亲成为“第8代伯爵”,并且继承了奥尔索普。奥尔索普占地13,000英亩,有一批很珍贵的名画,其中有好几幅是乔舒亚·雷诺兹爵士的作品,以及稀有的书籍,17世纪的瓷器、家具、银器,包括马尔巴勒那一大批收藏品。因此奥尔索普不仅是一幢气派非凡的住宅,还标志着一种更高贵的生活方式。 年仅11岁的小弟查理摇身变成奥尔索普子爵,戴安娜和姐姐们的名字前面也被冠以“小姐”尊称,孩子们依依不舍告别帕克庄园故居,告别苦乐参半的童年岁月,搬往奥尔索普大屋。 新伯爵要支付235万英镑的遗产税和每年8万英镑的管理费,但这并没有阻止他花钱修建游泳池,让孩子们假期有个娱乐场所。戴安娜每天游泳,围绕着庭院散步,驾驶查理的那辆蓝色小旧车兜风,当然还有跳舞。佣人们都很喜欢戴安娜,发现她十分友善而平易近人,还十分喜欢吃巧克力、糖果,读巴巴拉·卡特兰德写的言情小说。 少女戴安娜十分敬畏姐姐萨拉,把她视为心中的“王后”。精明敏捷的萨拉,也的确被大家视为“社交王后”。萨拉从西希思学校放假回家时,戴安娜像仆人似地主动服侍她,为她打开衣箱、准备洗澡水、打扫她的房间。她这么热情地做家务事,为奥尔索普伯爵的男管家阿尔伯特·贝茨所注意。男管家贝茨还记得戴安娜亲自熨烫自己的牛仔服,并做许多其他的家务事。 1973年,父亲为萨拉在诺福克一座名为莱辛宫的诺尔曼城堡里举办了一次盛大的成年晚会。客人们乘着马车纷至沓来,通向城堡的路上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应邀的客人都与萨拉地位相当,人们都期望她能与好友、英国最富有的贵族公子威斯敏斯特公爵杰拉尔德·格罗夫纳结为夫妻。然而,萨拉和众人一样惊讶地发现,公爵的目光盯在别人身上。 戴安娜兴致勃勃地参加着奥尔索普庄园的晚会、烤肉野餐、板球赛。她的继母的出现,使庄园和附近各种村庄的比赛停止了。雷恩·斯宾塞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个非凡的人物:蓬起的发式、精致的衣服、热情奔放的魅力、摄人魂魄的微笑,完全一副伯爵夫人的风采。她是直率的爱情小说作家巴巴拉·卡特兰德的女儿,在她见到约翰尼·斯宾塞之前,她已是《名人词典》花半页篇幅记载的人物了。她曾是刘易莎姆夫人,1962年后又是达特默恩伯爵夫人。在伦敦政界,她担任过伦敦郡议员,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她独特的见解吸引了众多的听众,在报刊的闲话专栏里,她是人们热衷谈论的话题。 她直言不讳的言论隐藏着铁一般的坚定意志,又伴随着令人畏惧的魅力和锐利的言辞。她和斯宾塞伯爵一起为伦敦郡议会写一本名为《我们的传统是什么》的书时,发现他们之间有不少共同语言。雷恩当时46岁,已和达特默恩伯爵结婚28年,有4个孩子:威廉、鲁珀特、夏洛特和亨利。约翰尼·斯宾塞和达特默恩伯爵在伊登公学上学时,曾是好朋友。 孩子们对她的印象不怎么好。70年代时,她像一艘张满风帆的帆船驶进了孩子们的视线。事实上,在萨拉18岁生日晚会上,她的出现引起了诺福克上流社会人士的窃窃私语。在金斯林市一次极不愉快的晚餐聚会上,查理和戴安娜真正见到了她,他们开始估量这个女人在他们父亲生活中的位置。表面上,这次晚餐是庆贺可以节省开支的税收方案,实际上,它是为查理和戴安娜结识未来继母而安排的。“我们一点也不喜欢她。”查理说。他们告诉父亲,一旦他娶她,他们就再也不管他了。孩子们只能作出无济于事的抗议。1976年,当时只有12岁的查理给雷恩寄去一封“不礼貌”的信,以表达他厌恶的感情。戴安娜则请她的一个同学给她未来的继母写了一封匿名信,信中不乏指责与攻击。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在戴安娜的祖父去世前不久,他们发现了一封雷恩写给父亲的信,讨论她对奥尔索普的计划。她的见解和想法,与戴安娜和查理所见到的她在公开场合下对他们祖父的说法态度截然相反。 全家人的反对没有作用,在达特默恩伯爵离婚案结束后不久,雷恩和约翰尼于1977年7月14日在卡克斯顿婚姻登记处举行了婚礼。孩子们事先不知道,查理是从初中校长处得知自己有一个继母的。 新的女主人进了奥尔索普后,许多东西改变了。新女主人按照自己的计划,改造着奥尔索普庄园。富丽堂皇的庄园成为还债的资本,以偿还新伯爵身上负担的巨大债务。庄园裁减人员并对外开放,牛棚马厩改建成茶馆和纪念品商店,赚游客的钱。几年后,无数幅绘画、古董及其他艺术品被廉价卖掉。孩子们鄙视地说,整个家被“偿还掉了”。斯宾塞伯爵总是为妻子粗野的持家方式辩护。他说:“偿还的代价自然是巨大的。” 在奥尔索普,由雷恩·斯宾塞主持的圣诞节又是一场奇特的喜剧,与过去帕克庄园的豪华铺张形成鲜明对比。她像一个临时记时员似地主持开拆礼品活动。孩子们只允许打开她所指定的那件礼品,而且必须是她看着手表,发出开始的信号时才撕开包装纸。查理无法忍受地说:“简直疯了。”这样的话,继母和孩子的关系自然好不了。 雷恩在奥尔索普庄园生活开头的那些日子,孩子们经常与她搞恶作剧。她喜欢把在庄园里过夜的客人按其社会地位加以分类,孩子们就常常利用这点来取笑她。查理当时还在伊顿公学上学,他从伊顿回家时,事先和他的朋友们说好,来时报假姓名。查尔斯的一位朋友来家里玩,说他叫“詹姆斯·罗斯查尔德”,暗示着他是大银行家族的成员。雷恩顿时喜形于色,“噢,你是汉纳的儿子?”查理和朋友捧腹大笑。朋友说他在来客登记簿上连假名的姓都写错了。 在一次周末的烤肉野餐会上,萨拉的一个朋友下100英镑的赌注,说查理不能把他的继母扔进游泳池。那是一个大家都穿着圆领t恤和短裤的很随便的聚会,而雷恩却穿着舞会礼服前来参加。她同意查理的要求到游泳池边和他跳一次舞。正当查理准备以柔道姿势把她推下去时,她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便溜走了。存在于雷恩与孩子们之间的敌对关系无法隐瞒。雷恩也曾经向报纸吐苦水。“开始时我确实处境困难,现在刚刚有所改善。萨拉原来很讨厌我,甚至厌恶我在餐桌上的席位,还不通过我便向仆人发号施令。珍妮有两年连话也不和我说,甚至在过道里见到面也是如此。戴安娜倒还不错,老是自己干自己的事。” 温柔的戴安娜对继母的怨恨压抑了许多年,终于由于她生母而爆发出来。那是1989年,当时是在教堂里预演她弟弟的婚礼,新娘是维多利亚·洛克伍德,一名成功的模特儿。雷恩在教堂里拒绝和坐在她身边的戴安娜母亲弗朗西丝讲话。 戴安娜怒从心头起,十多年来的愤恨犹如东奔西突的岩浆迸发而出,但雷恩却冷漠地回答道:“戴安娜,你根本不知道你母亲给你父亲造成的痛苦。”从未感到如此愤怒的戴安娜反唇相讥:“痛苦?这个词你根本不知道该用到谁身上。痛苦的人我见得多了,而你从未见过,你还说什么痛苦。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雷恩。”戴安娜滔滔不绝,慷慨激昂。事后,她的母亲说,家人站出来为她辩护,这还是头一次。 八、岁月如歌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在哪一段呢?不是为人女,不是为人妻、母,而是刚从少年时代走出,脱离了父母规章亲情约束,青春逼人,意气风发,有足够的梦想可实现,有足够的道路可选择,有足够的青春可挥霍。那段岁月,正如优美流畅的旋律,不时在回忆中回旋咏叹。 戴安娜永远怀念那快乐无拘束的生活。退学后,戴安娜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她像花儿一样,吐苞开放,变得更加快活、更加漂亮、更富有生气。她成熟了,女性魅力也逐步呈现,姐姐的朋友们对她刮目相看。虽然有些腼腆,体型略微发胖,但她正在变成一位受欢迎的人。“她很有趣,漂亮迷人,善良可爱。”一位朋友评论道。 辍学的那年她才16岁,当然不能无所事事,但是她又一无文凭,二无技能,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她希望做和孩子有关的工作,但是也不知道做什么,该怎样做。她到伦敦混生活,为私人的聚会做过女招待,当过清扫工,取很低的报酬。后来还是她的生母为她的前程操心。这一位能干的女士写信给一位教了3代王室子女的著名舞蹈教师,询问她能否为女儿戴安娜寻找一个教二年级小孩跳舞的职位。戴安娜通过了面试,自春季学期开始,在舞蹈老师处工作。这份工作把她对孩子的兴趣与对舞蹈的热爱结合在一起,她做得很开心。 但做舞蹈老师的工作绝不是戴安娜的归宿,她终究要走向别的方向。三个月后,她的舞蹈老师梦又破碎了。 那年3月,她的朋友玛利伊安·斯图尔特-理查森邀请她和她们全家一起到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区去滑雪度假。在滑雪山坡上,戴安娜狠狠地摔了一跤,左踝脚腱撕裂。在长达3个月的时间里,她几次戴上了石膏模。受伤的肌腱慢慢地痊愈了,但她想当舞蹈教师的愿望却就此破碎了。 在地位相当、背景相同的女孩子中,戴安娜不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姑娘。贵族家庭历来注重培养男孩,轻视女孩。女孩子最后读完烹调和艺术课以后,就被推上婚姻舞台,选择如意郎君。这已成为心照不宣的惯例。现任女王统治初期,伦敦上流社会还在白金汉宫为初涉社交界的贵族子女举办晚会,相互引见。这是过去伦敦社交季节活动的翻版。晚会之后要举行一系列的舞会,为年轻女子参加社交活动提供方便。戴安娜的父母亲就是在1953年4月家人为他们举办的舞会上认识的,而她的继母雷恩当年还被选为“年度漂亮小姐”。 戴安娜从瑞士回来不久,姐姐珍妮请她当自己婚礼上的女傧相。珍妮与女王在桑德林汉姆庄园的地产经理人、现任女王私人秘书罗伯特·弗洛斯于1978年4月在加尔兹教堂举行了婚礼,正是在那次婚礼上,美丽的戴安娜引起了王室人员的注意。 无所事事的戴安娜,被父母亲安排给他们的朋友,摄影家梅杰·杰里米·维塔克和他的妻子菲利帕,帮他们看孩子、洗衣服、做饭。3个月后,她开始向父亲提出请求,让他们答应她去伦敦生活。最后,父亲妥协了,母亲允许她住在她在伦敦的寓所。戴安娜在此生活了1年。起初,她和两位中学时期的同学一起住在母亲的这套公寓里。 她常常被姐姐们那些结了婚的朋友叫去看孩子,萨拉也常在她频繁举办的晚会上用戴安娜充数。 戴安娜不吸烟、不喝酒,闲下来逛街购物、听流行音乐、看通俗爱情小说,抱着电话与朋友聊个没完。 她喜欢去平价馆子吃晚饭,从不涉足狂野的舞会、嘈杂的夜总会或烟雾弥漫的酒吧。 从她的生活方式看,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安静的姑娘,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她在“为您排忧解难”和“奈茨布里奇保姆”两家职业介绍所报了名,并在私人晚会上当女招待和清洁工。露辛达·克雷格·哈维曾在伦敦与萨拉同居一室,后来她以每小时一英镑的价钱雇用戴安娜做清洁工。 她的周末通常是在乡下———奥尔索普庄园和父亲及姐姐们一起度过的,或参加她一些朋友的家庭晚会。她在诺福克和西希思学校的朋友和同学亚历山德拉·洛伊德、卡罗琳·巴塞洛谬等人那时都住在伦敦,仍然是她的知己好友。 1978年9月,她和朋友卡罗琳一起在诺福克度周末。正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恼人的预感。朋友向她询问她父亲的健康状况,她的回答令众人大吃一惊。她不自觉地说父亲“不行了”。“他若要死,就会突然去,否则,是会活下来的。”第二天,电话铃响了,戴安娜知道是有关父亲的消息。果真如此,斯宾塞伯爵突然大面积脑溢血,倒在奥尔索普庄园的院子里,被送到北安普敦总医院抢救。戴安娜急忙打点行装赶到家里,与姐姐和弟弟共渡难关。 病情严重,医生认为他熬不过今晚。如果父亲去世,那么继母的统治即将结束。雷恩似乎很知趣,她对珍妮的丈夫说:“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奥尔索普。”在他们的父亲奄奄一息之际,孩子们在医院的候诊室里度过了两天两夜。后来医生们宣布还有一线希望,雷恩便安排了一辆私人救护车,把他送进伦敦中区王后广场的国家医院。在那里,他在昏迷中躺了好几个月。在全家守候父亲的这段时期内,孩子们十分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这位继母之蛮横固执———她不让孩子们去看望病危中的父亲。她指示护士们阻止他们去看望毫无希望地躺在私人病房里的斯宾塞伯爵。 在这父亲病危的期间,继母和孩子们的怨恨全面爆发了。医院的走廊里激烈的吵闹声不绝,伯爵夫人和萨拉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互相指责。 11月份斯宾塞伯爵病情再度恶化,但在一种名为“阿斯洛西林”的德国药品的作用下,伯爵终于醒了。1979年1月,他终于出院。雷恩和他在帕克大街的多切斯特饭店租了一套昂贵的高级套房,开始了为期9月的康复治疗。 在戴安娜的父亲中风前几天,她报名参加了一个烹调训练班。有3个月的时间,她乘地铁去温布尔顿伊丽莎白·拉塞尔的家,学习制作各种美味的调料、蛋糕和起酥甜食。她的同学都是爵士、公爵、伯爵们的女儿。她参加这一烹调课程是由于她父母坚持。当时她不觉得这个课程有什么意思,但似乎比天天坐在打字机前面要好一些。她无法集中精力来学习是理所当然的。有时她馋的天性占了上风,时常因把手指伸进装满黏糊糊的糖汁的锅里而挨骂。这个课程结束时,她的体重增加了好几磅,还因她所付出的努力得到了一张结业证书。 1979年7月,戴安娜搬进了价值5万英镑的三睡房公寓,这是父母送给她的成人礼物;考勒赫恩60号不久成为英国最有名的住址。戴安娜一搬进这座公寓,就立即着手以一种亲切但简洁的格调来对房间加以装修。原来是白色的墙壁重新刷成菘蓝色,起居室刷成淡黄色,而盥洗室则呈明亮色调而带有小红点。 戴安娜曾答应她童年的朋友卡罗琳·巴塞洛缪,说自己一旦有了属于自己的住处,便给她一间房。她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索菲·金博尔和菲利巴·柯克也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当年8月,戴安娜和卡罗琳又多了两个伴儿:安妮·波尔顿和弗吉尼亚·皮特曼。她们4人中数戴安娜的年龄最大。在她与查尔斯亲王的恋爱过程中,这3个伙伴自始至终都和她住在一起。 作为房东,她收每人每星期18英镑,并轮流打扫卫生。她当然住最大的一间房间,里面有张双人床,她的卧室门上贴有“女主人”字样。卡罗琳回忆说:“她像一只小母鸡似的到处走动,手上老戴着副橡皮手套,但那是她的房子。当你站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的时候,你当然也会为之十分骄傲。” 尽管戴安娜和弗吉尼亚都参加过高级的烹调技术班,但姑娘们很少做饭,因此从来不用为成堆的脏碟子发愁。戴安娜的拿手菜是巧克力肉卷和俄罗斯红菜汤,通常是被姑娘们吃得精光。年轻的姑娘们还爱巧克力。卡罗琳说:“我们都胖了。” 没多久,戴安娜找到了新工作。每周两个下午,她去由维多利亚·威尔逊和凯·塞恩·史密斯两人开办的“年轻英国”幼儿园,教孩子们绘画、素描和舞蹈,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维多利亚和史密斯对她的工作非常满意,不久请她上午也上班。星期二和星期四,她为一位美国石油公司的老板照看孩子。 每星期工作日的零碎时间,她姐姐萨拉便亲自为她安排,雇她打扫她在伦敦切尔西区榆树公园巷的一所住房。曾经和萨拉同住一套房间的露辛达·克雷格·哈维回忆说:“戴安娜把萨拉当做英雄来崇拜,但萨拉却把她当做一块擦鞋布。她对我说可以叫戴安娜洗碗和做别的事,不必不好意思。”用吸尘器清扫地板、擦桌椅、熨烫衣服和洗衣服等,都是戴安娜的事,她只得到每小时1英镑的报酬,但她却从来不声不响。当她与查尔斯王子订婚后,露辛达写信祝贺。戴安娜在回信中提到了这些经历:“做清洁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还能回到过去,见到那些人吗?” 姐姐嘲弄的话不会令她高兴。晚上空闲无事的时候,戴安娜和卡罗琳时常从电话簿里找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给他们打电话,以此来消磨时间。另外还有一个她们所喜欢的打发时间的办法,两人商量如何去袭击她们朋友的住处和她们的汽车。卡罗琳回忆说:“我们常常深更半夜在外面跑,经常开着戴安娜的汽车在伦敦飞驰,寻找恶作剧的机会。” 那些曾得罪过这几位姑娘的人都得到很有意思的回报:门铃会在夜深人静时响了起来;大清早可能打来紧急电话;朋友们的车锁上可能被不干胶带封住。詹姆斯·吉尔贝当时在维多利亚一家汽车出租公司工作,有一天清早,发现他那辆最好的阿尔发·罗密欧汽车被涂满鸡蛋和面粉,已经硬如水泥。那是由于某种原因,他曾失约,没有去与戴安娜会面。所以戴安娜和卡罗琳便对他进行了报复。 当然,她们也受到回敬。亚当·拉塞尔和詹姆斯·吉尔贝曾把锡罐绑在戴安娜座车的保险杠上,响声大作。结果,他俩的车又一次受到鸡蛋和面粉的包裹。 戴安娜把在柯尔赫恩街的那些日子视为她一生中最愉快的一段时间。那真是一种童稚般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时光,最主要的是有无穷的乐趣。她说:“在那里我笑得十分开心。”惟一的不愉快是有一次她这套房间被盗,她的大部分首饰被偷走。 活泼美丽的戴安娜自然不乏追求者。她有好些年轻的异性朋友,但正如她的朋友之一詹姆斯·柯尔瑟斯特所回忆,“我们当时不过是常在一起的朋友”。 她生活中的男人们都是品德高尚、有教养、可靠而谦逊的好同伴。罗里·斯柯特说:“戴安娜是一个远离闹市的住宅区姑娘,她从来也没有结交过闹市区的男人。”如果他们曾是军人,或曾经被姐姐萨拉撇到一边,戴安娜对他们更多几分同情和好感。她为威廉·凡·斯特劳本齐洗过衣服,他曾是萨拉的男友之一;她还为罗里·斯柯特熨过衬衣,他当时刚刚演完一部关于《行军旗礼分列式》的电视纪录片。但众多的男性朋友中,无人有幸成为她爱恋的情人。 自幼在冥冥中感到的那种命运的力量,不知不觉支配了她与异性交往的模式。“我知道我必须洁身自好,听任命运对前途的安排。”她说。她的密友卡罗琳也说:“我并非相信神灵的人,但我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是天意。她也相信,她被金色的光环所包围,任何男人不管是否喜欢她,都无法接近她。” 亭亭玉立的戴安娜总是那么美丽可人,又总是有点距离遥远;总是那么青春洋溢,又总是有点态度超然,一帮小男友永远也无法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上天安排了一切,睡美人等待百年,只为了王子的深情一吻,美丽公主的爱情在守候王子的到来。戴安娜的美,因王子的出现,从此成为世人瞩目、媒体追逐的焦点。 一、仙履奇缘 斯宾塞家族与王室是几辈子的交情了。帕克庄园与王室的宅邸相隔甚近,自然而然构成了门当户对的社交圈子。 斯宾塞家与王室间的走动并不频繁,实际上,孩子们把参观女王冬季行宫之类的邀请视为畏途。 小戴安娜甚至觉得女王的私人府邸桑德林汉姆有种古里古怪的气氛,她实在不喜欢。有一次,她甚至踢打尖叫,拒绝前往。直到父亲说,不与别的孩子一起玩是非常没有教养的行为,她才安静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戴安娜的确见过王室的孩子们,只不过她已不记得。那既不是奥尔索普地的狩猎区,也不是白金汉宫宴会的大厅,而是她童年的帕克庄园。 那时她只不过是手足乱舞的婴儿,而已经俨然小大人的12岁的查尔斯自然对小娃娃没有兴趣。 她和安德鲁王子、爱德华王子一起在幼儿室喝茶玩耍,查尔斯哥哥偶尔探头探脑进来看看,小大人般地蹙着眉头。 查尔斯比戴安娜足足大12岁半。 戴安娜10岁的时候,查尔斯已经周游列国。 他们原本早已相识,但由于年龄差距和生活方式不同,从来都不亲近。在查尔斯的生命中,她不过是边边角角上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 双方能够回忆起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77年。当时,查尔斯正对她的姐姐萨拉有些意思,受邀参加斯宾塞家在北安普敦郡的奥尔索普别墅举行的一次射猎聚会。戴安娜因寄宿学校放假而呆在家里,是一个单纯的、显得有些肥胖的、无拘无束的16岁的女孩,她遇见亲王是在诺博特尔森附近奥尔索普庄园中一块刚刚犁过的地里。那天大家正在狩猎,亲王带着他那头名叫桑德林汉哈维的忠诚的猎犬。天已近暮,王子专心于打猎,说话时心不在焉。戴安娜穿着花格子衬衣,灯芯绒裤,脚上是长靴,套着她姐姐的皮衣,形象上绝对不是引人注目的那一类。那个周末,斯宾塞家里为亲王举行了一次舞会,萨拉用尽心思对他大献殷勤。 在满堂绅士淑女的衣香鬓影间,尚未褪去婴儿肥的戴安娜,身型粗胖,不施脂粉,言谈举止也是一副笨笨的模样。 但查尔斯王子却觉得,“这个16岁的小姑娘活泼有趣,怪招人爱的”。对于那天晚上,戴安娜对朋友们一直是这样说的:“我躲开他们。我记得那天我故意使自己难看,我没有打扮,一个丑姑娘,还吵吵嚷嚷的,而他似乎喜欢这个。” 查尔斯与姐姐萨拉曾有一段长达9个月的恋爱关系,戴安娜才得以被引见给查尔斯。舆论一度认为萨拉很有可能成为英国未来的王后。但是,由于她对抛头露面的热衷远远超过了王室成员女友应有的谨小慎微,她与查尔斯的关系渐渐冷下来。虽然查尔斯与萨拉的浪漫结束了,1978年11月,查尔斯在他30岁生日之际,仍邀请萨拉来白金汉宫参加他的生日晚会。令萨拉颇感意外的是,她的妹妹戴安娜也被邀请参加。 在那次舞会上,戴安娜玩得非常开心。那晚查尔斯王子的舞伴是苏珊·乔治,但戴安娜似乎无心于王子的爱情,更不会考虑是不是苏珊·乔治的对手。戴安娜刚从倒霉的瑞士礼仪进修学校回来,生活刚向她展开无数的可能性,她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心想到伦敦开始新生活。 那个时候,查尔斯王子年过30岁,尚无固定的结婚对象,正是白金汉宫急于寻找王妃以生出继承人的时刻。 查尔斯是大不列颠的第21个威尔士亲王,他是世界上靠出生权而不是靠选举、托辞、能力或暴力而获得王位继承权的人。这种显赫的地位和良好的教育使他成为世界上最理想的单身汉。 查尔斯的特殊地位,使他在大部分时间内谨小慎微,甚至冷漠。尊荣的地位和良好而严格的教导使他的生活方式一成不变。谨慎、羞涩、不确定性、爱好艺术、优柔寡断,这是他的性格。 这样的性格注定了他会在众多青睐他本人和王妃身份的美女中迷失方向。他跟许多姑娘的关系若即若离,有几个认真些,但最多只有两次考虑到结婚。 不管怎么说,查尔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风流王子。 查尔斯的第一次公开约会是在14岁,当时,他挥霍了30先令,为女王的一位密友的女儿玛丽琳·威尔斯在剧院订了一个前排座位,观看《音乐之声》。后来,出现于他身边的姑娘还有露西娅·桑塔·克鲁兹,有马耳他总督的女儿西比拉·多尔曼和摩纳哥公主卡罗琳。1975年,随着查尔斯出访美国,他与芬拉·乔·沃特金斯交往过。但亲王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他与出生于酿酒之家的萨布瑞娜·吉尼斯的友谊也莫明其妙地中断了。 各种各样的情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一分手了。一位富于异国情调的捷克美女,女伯爵安杰莉卡·拉成斯基被邀请北上接受巴尔莫勒尔考察。她向新闻界谈论此事,因此被逐出情网。菲奥纳·沃森是约克郡一位地主的女儿,她得到了王子宠爱。但是她为一家男性杂志拍摄裸体照片的事被暴露,王子很快抛弃了她。 而立之年的查尔斯王子应该安定下来。 假如查尔斯能够作自己的主,了解他的朋友们相信,他多半愿意一辈子不结婚。 他其实十分贪恋单身生活。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作息方式,根深蒂固的习惯,早已形成了一套以他为中心的日常操作程序。 在查尔斯王子独身期间,甚至在婚后生活中,他的朋友们往往顺从他的生活方式。他打马球、捕鱼或打猎时,他们都是兴致勃勃的观众。他请他们吃饭时,他们来到白金汉宫他的寓所赴约,他并不亲自到他们的住所请他们。 作为亲王,他拥有自己的工作人员和特权。他的工作人员为他预订音乐会或歌剧的包厢,甚至不忘记给他的恋人们送去鲜花。一个友人把他描绘为“一个有风度的男性沙文主义者”。正如维多利亚时代一位立宪主义者瓦尔特·巴奇哈特100年前说的那样,他的行为就是享受王公贵族的特权。他写道:“世界上的一切以及世界上的荣誉,什么最好,什么最迷人,就什么都献给当代的威尔士亲王。将来也永远如此。当诱惑在人生最为脆弱的时期,对最为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加以施展的时候,指望拥有良好品德是不现实的。” 他有自己喜欢的运动,有成群随从听候差遣;他经常去国外旅行,女孩子们随时愿意陪他出席晚宴或马球赛。 在他的王国中,一向我行我素,只有人让他,没有他让人的道理。而婚姻生活要求的彼此迁就,相互妥协,对他来说,似乎很难适应。卡米拉·帕克·鲍尔斯十分心甘情愿地使自己的生活顺从他的日程安排,所以他们的友谊与他的生活方式十分协调。 他十分惬意地享受着他的单身生活,但他不得不选择一个终身伴侣。他的头衔在带来特权的同时,也带来责任。而他的责任就是结婚,并为王位带来继承人。 白金汉宫正对此非常的敏感。温莎公爵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风流韵事使伊丽莎白女王等家长心有余悸。他们很清楚,查尔斯年龄越大,也就越难物色到信奉基督、贵族血统的处女新娘。在白金汉宫午后进茶点时,蒙巴顿勋爵曾向女王不断地谈到这个问题,同时菲利普亲王也表示,他已经为儿子对婚姻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感到不安。 伊丽莎白女王整日忧心忡忡。 她毕生致力于发扬光大英国王室的精神,当务之急就是对君主体制的继任者负责,她惟恐查尔斯闹出什么婚恋笑话,令王室蒙羞。 亲王寻找一位合适的妻子已经成为全英国人茶余饭后消闲的点心了。他已33岁了,自己还声称30岁左右是成家立业合适的年龄。他还公开发表了寻找合适的新娘所碰到的问题:“结婚是一件比恋爱更重要的事。我认为一个人必须重视婚姻,因为它是相互爱护,相互尊重的结晶……首先俩人必须是朋友,爱情将会从朋友般的友谊中产生。我有责任保证我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有可能最不愿意考虑的一件事就是离婚。” 在另一个场合,他声称婚姻关系是一种伙伴关系,妻子不仅仅是与一个人结婚,而且是与一种生活方式相结合。他一再地说:“如果我要决定和谁共同生活50年,我要有理智地选择,而不能感情用事。”这样,在他看来,婚姻主要是对他的家族和整个国家履行的一种义务,而像这种不可改变性质的合同,使这一任务更为困难。他寻找一名伴侣是功利性质的,是为了充当一个角色,而爱情和幸福只能作为次要的考虑。 两种冠冕堂皇的观点后面的自相矛盾,更与后来查尔斯的行为不一致。这其中得出一个悲剧性的结论:戴安娜只不过是查尔斯用来搪塞王室责任的一粒棋子。 年轻美丽、天真的姑娘戴安娜哪里会考虑到那么多。她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她的黄金岁月,愉悦地准备接受生命中一切可能到来的奇迹。 早在她作为姐姐珍妮婚礼上的伴娘时,她已经引起了王室的注意。人们惊讶地发现以前那么粗笨不起眼的丫头已经成长为美丽成熟的小姐。王太后还向斯宾塞伯爵说,惊讶他培养出了这么美丽优雅的女儿。 在参加完查尔斯30岁生日晚会后,在1978年岁末,女王邀请斯宾塞家的萨拉和戴安娜姐妹去桑德林汉姆庄园做客。那个新年的周末,查尔斯开始有点留意戴安娜了,但关系仍不密切;他喜欢有她作伴,可能是因为她不装腔作势、朝气蓬勃,对他说的笑话哈哈大笑。 他开始邀她去参加晚餐会或去参观在伦敦西区举行的展览,但这些邀请好像是要充数似的。他仍只是偶尔留意到她。 1980年7月的一次聚会,最终决定性地把查尔斯亲王和戴安娜带上了走向圣·保罗大教堂的道路。这次会见,有人猜测这也许是关心查尔斯的长辈们或朋友们苦心策划的结果。他们策划成功了,更惨痛地失败了。 一种说法是,查尔斯的一帮老友有天晚上聚在一起,拟就一个简短的名单,列上了可能获选的有贵族血统的处女名字。 另一种说法也许更有依据。戴安娜的外祖母费莫伊女士,是陪伴王后的夫人,和王太后同龄,也是王太后最亲密的老朋友之一。王太后则又可能是查尔斯最尊敬的女人,是一个非常和善、明智、通情达理的女人,王子在遇到个人困难时通常向她求教。当然,没有任何有关这两位年长的具有高度影响的女士之间的谈话的记录。但当王太后正为爱孙的寻偶问题烦恼时,费莫伊夫人不可能不想起自己那位美丽纯洁、年轻活泼的外孙女。无论如何,出现于大家视野中的最佳人选,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戴安娜·斯宾塞小姐。 1980年会见的地点是在海军中校罗伯特·德·巴斯家。德·巴斯是菲利普亲王的朋友,他的妻子菲利巴是女王的一名侍从。戴安娜是由他们的儿子菲利普邀请到西苏塞克斯的佩特沃思他们的住宅里来小住一段时间的。他对她说:“你青春年少,可能会喜欢他的。” 周末,戴安娜驱车来到了附近的考德里公园,观看王子参加马球比赛。比赛结束后,她和王子等人回到德帕斯庄园野餐。戴安娜与查尔斯坐在一堆干草上,说了一些寒暄打趣的话之后,话题转向蒙巴顿勋爵之死和威斯敏斯特教堂为他举行的葬礼上。 查尔斯的叔祖蒙巴顿勋爵是英国的民族英雄,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出任东南亚最高统帅。 在查尔斯自幼接受严格训练,准备成为一国之君的成长历程中,蒙巴顿勋爵扮演了慈父和引路人的角色。他手把手指导查尔斯处理国家大事,为查尔斯的感情生活提供建议,一度还想促成他孙女和查尔斯的亲密关系。 他是查尔斯不可或缺的智慧与经验源泉,是查尔斯在世上最好的朋友,查尔斯对他的感情远远超过对自己亲生父母菲利普亲王和伊丽莎白女王。 1979年8月,蒙巴顿勋爵被爱尔兰共和国军刺杀身亡。这是查尔斯深为伤痛的一件事。他永远失去了一个信任他、他也发自内心信任的人,生活从此不再一样了,从此他更加孤僻和内向。 戴安娜却用母性的温柔抚摸了查尔斯的伤痛之处。她用那天空般碧蓝纯净的眸子,温柔地看着查尔斯亲王,说:“你在教堂的走廊上显得非常悲伤。这是我见到的最悲伤的情景。我看到你悲伤,我的心也在为你流血。我想,这不公平,你太孤独了,你应该有个人来照顾你。” 查尔斯受到震动,他重新打量起了这位美丽可人的姑娘。戴安娜后来对朋友们说,她发现查尔斯对她格外的殷勤。在这种殷勤面前,她感到不安、紧张、激动不安。他们继续交谈,直到夜幕降临。王子因要回到肯辛顿宫批阅重要公文,不得不离开她。临走时他请他第二天再来此相会。戴安娜借口说,未受到主人的邀请来到人家的庄园是不礼貌的。 戴安娜正式进入王家轨道并不是1980年,而是1979年冬天,她收到一份邀请书:参加在桑德林汉姆举行的皇家周末射击晚会。到了1980年夏天,戴安娜在王室圈子内的存在变得越来越明显了。她到考德雷勋爵在萨塞克斯郡米德赫斯特的家观看查尔斯打马球。她的出现引起了看球的新闻记者们的注意,但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他们甚至不知道她是谁。此后不久,女王邀请她到“英国”号皇家游艇上过母牛节,周密的掩饰躲过了记者们窥探的眼睛;她还是没有引起注意,实际上人们都没注意她。 自那次草垛上的谈话后,他们的浪漫恋爱便开始了。戴安娜的同居伙伴兼密友卡罗琳·巴塞洛缪回忆说:“查尔斯亲王不声不响地登场,占据了戴安娜心中的特殊位置。”他邀请她去皇家艾伯特纪念堂听音乐会,她的外祖母弗莫伊夫人与他们一同前往。音乐会结束后,他们回到白金汉宫他的寓所共进晚餐。 这是一次简单的约会,但是皇室成员对其安排得非常细致。从查尔斯写给他的私人秘书的便条中便可以看出来。 随后,查尔斯王子又邀请她乘坐皇家不列颠号快艇,参加考斯市划船周。在游艇上,戴安娜发现查尔斯王子的朋友似乎知晓王子对她的用心,对她非常、简直过分的友好、殷勤。这令她非常的不自在。 8月份刚完,1980年9月份,查尔斯又邀请戴安娜去巴尔莫勒尔宫,参加9月上旬的周末游戏活动。 位于苏格兰高地的巴尔莫勒尔宫是维多利亚女王于1848年买下的一处房产,王室成员一直对它抱有特殊的感情。 寒冷阴雨的巴尔莫勒尔宫的钓鱼周末,被视为王室成员对准新娘人选的即席考验。 客厅里放着一把椅子,如果一位莽撞的客人要坐那把椅子,王室成员就会异口同声地大声喝道:“别往那儿坐!”因为那把椅子是维多利亚女王坐过的椅子。 如果客人能够成功通过了这个“巴尔莫勒尔考验”,那么他会被王室接待。未能通过的客人,会像苏格兰地的雾霭一样,来得快消失也快。 幸运的是,戴安娜没有去巴尔莫勒尔宫的主屋。她姐姐珍妮·斯宾塞女士不久前和女王的私人秘书罗伯特·弗洛斯结了婚,弗洛斯拥有巴尔莫勒尔庄园上一所假日别墅的使用权;这对夫妇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居住在那儿。因此,她和姐姐、姐夫住在宫里一个相当雅致的房舍。查尔斯每天都打电话给她约她散步或野餐。在一群王亲国戚面前,戴安娜表现得举止大方,性情温顺。 查尔斯有事出门的时候,她文文静静地在房内做女红,安心等他回来喝下午茶。 戴安娜顺利地通过皇室严格的考试,在王太后和女王眼中,这个女孩美丽,温柔、甜蜜、活泼,几乎没有任何私生活上的污点———正是王室所需要的美丽的贵族处女。 在巴尔莫勒尔,戴安娜和王子玩得很开心,直到第伊河对岸的一副望远镜侵入了他们田园诗风光般的生活中。皇室记者詹姆士·惠特克发现了亲王和一个不明身份的姑娘在河边钓鱼。戴安娜机警地逃走了,没有让记者们找出任何线索。 但是很快,她便被发现身份行踪,遭受记者们围猎的岁月开始了。从早到晚她住处的门口都有记者等着,而在工作的“年轻英国”幼儿园,她常被摄影记者所纠缠。有一次她同意了他们拍照,条件是以后不再来打扰她。不幸的是,拍照时由于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她的棉布裙子透光,双腿清晰可见。据报道,查尔斯对此评论道:“我知道你的腿很美,但没想到它会成为展览品。难道你必须让每个人都看见它吗?” 戴安娜发现了作为公众人物的代价。每次开着她那辆引人注意的红色梅特罗牌汽车出门时,后面总有一队记者追踪。可是她从来也不发脾气。关于她对亲王的感觉,记者们的问题是没完没了的,她总是给予有礼貌但使人不得要领的回答。她那可爱的微笑,使人产生好感的态度和无懈可击的举止很快就赢得公众对她的喜爱。她的好友卡罗琳·巴塞洛缪评价说:“她对这件事的处理很有分寸。她不想以任何方式在报纸上渲染此事,搞得满城风雨,因为她的姐姐就是因此而毁掉了做王妃的机会。戴安娜认为,如果查尔斯王子和她有什么特殊关系,这个关系决不应该是新闻舆论促成的。” 1980年10月份,查尔斯王子带着戴安娜参观了占地353英亩的海格洛夫,这是王储7月份,即他开始向戴安娜求爱时买的一个乡间别墅。他们参观拥有8间卧室的大楼时,王储要求戴安娜负责它的室内装修,因为他很欣赏戴安娜的鉴赏力。然而,戴安娜却认为,这是个“很不合适”的建议,因为他们尚未订婚。 歇斯底里的新闻界不顾一切地要把戴安娜和查尔斯拴在一起,戴安娜和查尔斯都得重新估量自己在这场感情的位置与要求了。 在才19岁的戴安娜眼中,查尔斯正是她理想的王子。他是个忧郁孤独的王子,责任意味着巨大的压力,她愿意冲破这一切障碍,克服重重险阻,与他走在一起,带给他温柔的慰藉。 在此以前,她从未交过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对查尔斯缺少衡量和对比的标准。查尔斯的忧郁孤单,唤起她的母性,那种温柔的,想照顾他一生一世的冲动。她以为那就是爱情。19岁的她,哪里知道,母性不是爱情,怜悯也不是爱情,忧郁的另一面是冷漠,孤单的另一面是以自我为中心。 至于查尔斯,戴安娜在与他恋爱的过程中,像驯服的小狗一样乖巧,他以为也不过如此。他最敬重的蒙巴顿勋爵的谆谆诲言犹在耳边:“找妻子,你应该挑个迷人的、性情甜美的女孩子,在这之前,她从未碰上任何可心的人,从未陷入情网。” 他以为,戴安娜最合适不过,她会成为一个俯首贴耳、任劳任怨、传宗接代的好伙伴,至于婚姻生活所追求的爱情与幸福倒在其次。 他也以为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另外,这次的恋爱得到了王太后和女王的鼓励,这才是最重要的。她们的言辞比较谨慎,但毫无疑问,戴安娜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查尔斯的两位好友,卡米拉和特赖恩女士,似乎赞同王子的选择。她们的意向,可以说也起着非同一般的作用。 另外,还有不少朋友消除了他们之间年龄差异的问题的疑虑: 戴安娜处于生育年龄的高峰期,而在一个世袭的君主国家中,生育健康的继承人的能力是最最重要的。 就这样,查尔斯下定了决心。在滑雪假期,查尔斯从瑞士打电话给戴安娜,告诉她,等他回来会有重要的事对她说。本能告诉她,那重要的事和她的终身大事有关。单纯的戴安娜以为王子爱上了她,因为他要把威尔士王妃的荣耀和名位都给她,而不是别人。可是她哪里知道,给她名位不等于给她幸福,王室婚姻的主要意义往往不在于爱情而在于责任。 1981年2月6日,度假回来的查尔斯约戴安娜在温莎堡见面。查尔斯王子特地在白金汉宫那间有舒服的皮椅子的蓝色会客室里,安排了一顿充满浪漫气氛的晚餐,预定了鲜花和蜡烛,并且要侍卫不要来打搅。 天已经挺晚的时候,查尔斯对戴安娜说,他非常想念她,随后就直截了当向她求婚。 戴安娜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地傻笑。查尔斯倒是一本正经,强调他的请求是认真的,说有朝一日她便是王后。此时她心里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对她说,她根本不会成为王后,相反她的日子会十分艰难。但尽管如此,她却接受了他的请求,并一再对他说她是多么地爱他。“好,无论爱意味着什么。”这是查尔斯的回答,随后在他们正式订婚时,查尔斯再说了一遍。 查尔斯上楼打电话给母亲伊丽莎白女王,向她汇报求婚的成果。女王正在桑德林汉姆。戴安娜开始考虑自己的将来,她沉浸于幸福中,并没有注意查尔斯话里话外的犹豫含糊和保留。她对查尔斯的爱,成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的新娘的幸福感占据了主要地位。至于嫁入王室后的处处麻烦,似乎已经微不足道。 不是没有人警告过戴安娜。戴安娜的外祖母费莫伊夫人,作为王太后的侍从,很清楚宫廷生活与戴安娜的差距。她曾经同戴安娜谈过嫁入王室所牵涉的诸多困难,曾警告戴安娜说:“你要懂得,他们的幽默感和生活方式是与众不同的。我想对你不合适。” 另外,还有一些事情也让戴安娜心神不定。亲王身边有一批阿谀奉承的朋友,他们对查尔斯吹须拍马,百般顺从。她本能地感到这种关系不利于查尔斯。看一个人怎样,先看他周围的朋友,这是不会错的。 另外一点便是幽魂不散的卡米拉·帕克·鲍尔斯夫人。她对查尔斯与戴安娜为数不多的几次约会似乎了如指掌,而且还指点戴安娜怎么对付查尔斯。 在与王储交往中,戴安娜曾向他问及他以前的女朋友。王储坦率地告诉她,这些女人都是已婚妇女。用他的话来讲,“她们很安全”,因为她们要顾及自己的丈夫。然而,戴安娜认为王储还爱着帕克·鲍尔斯夫人,因为他在她面前表现得非常忠诚。 至于查尔斯与戴安娜的个性差异,那就更明显了。他们俩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 查尔斯性格内向、孤僻,爱好静静坐下来,阅读一本思辩性很强的心理学或历史学书籍;但戴安娜看见这类书就头痛,她连初中毕业会考都没通过。 查尔斯热衷于马背上的运动,冬天的打猎,夏天的马球,每周3至4次,无一次间断。 戴安娜则自从小时候在桑德林汉姆公园骑马摔伤胳膊,从此对马背产生了畏惧心理。 查尔斯酷爱古典音乐、歌剧,而戴安娜则做着跳芭蕾的美梦,戴着立体声耳机听流行音乐。查尔斯的爱好还有画画,他可以坐着用水彩颜料和速写本画画好几个小时,可以钓鱼一整天。 至于戴安娜,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孩,爱好网球运动,而查尔斯从不玩。她愿意与人交往接触交谈,与家人、朋友打电话可以几个小时地没完没了,购物逛街更不用说了。 不难得出结论,查尔斯和戴安娜是完全属于两个时代、两种世界的两个人,一个是严肃古板的乡下佬,另一个则是无拘无束、天真活泼的现代女孩。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愿意相互迁就,也就罢了。但不幸的是,他们的地位、身份决定了他们间的鸿沟很难填平。一刹那的感动可以成就一段姻缘,但成就不了一辈子的幸福。 查尔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早已习惯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早已习惯他人对自己的顺从,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但戴安娜的个性决定了她决不是百依百顺的、任人把弄的玩偶。 这些话只是事后诸葛亮,在当时人看来,这无疑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完美结合。当事人也是如此。 戴安娜兴奋地跑回自己的宿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的同伴们。有一个同伴正在厕所里,戴安娜就隔着厕所的门向她报告了这一消息。姑娘们兴奋得抱在一起哭起来。 一阵热烈的祝贺拥抱过后,她们开了一瓶香槟。 随后,4个女孩子开车出去,围着伦敦城一通飞驰分享她们秘密的喜悦。 查尔斯以传统的方式向戴安娜提出了求婚并获得了同意。作为王室成员,查尔斯很清楚戴安娜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他建议戴安娜离开一段时间,同时仔细考虑。 两天后,戴安娜与母亲和继父一起飞往澳大利亚度假,在她继父的牧羊场上,享受最后10天宁静而隐蔽的平民生活。 在那儿,追随而来的记者被家人挡了驾,他们说在别的地方。实际上戴安娜在她父母亲在一个朋友的海滩别墅中。 戴安娜考虑的不是接受或拒绝,而是与母亲一起筹划与婚礼有关的细节,比如请哪些客人,需要置备一些什么服装等。 整个新闻界都在寻找戴安娜的下落,但只有查尔斯亲王才知道她身藏何处。日子一天天地过,对亲王的思念也越来越浓。查尔斯一次电话也没打来,戴安娜只有想千百种理由为他开脱。最后她只好打过去,但是查尔斯不在白金汉宫的住所里。后来他才回了电话,这惟一的电话稍微安慰了戴安娜的自尊心。 戴安娜回家后,查尔斯的随从送来一大束鲜花,但是,戴安娜找不到哪怕写有查尔斯的只言片语的卡片。或许,花根本就不是查尔斯送的,只不过是他的工作人员出于礼貌的一种表示。 他们宣布正式订婚是在1981年2月24日。前一天晚上,她收拾了一个旅行包,拥抱了她忠诚的朋友们,并永远地离开了柯尔赫恩街。 陪伴她的是一名苏格兰场的保镖,保罗·奥菲瑟探长。这是一名具有哲学家气质的警察,他望着戴安娜孩子般的面容,忍不住说:“我只想说,这是你这一辈子最后一个作为平民的自由夜晚,好好享受它。” 这话给兴奋的戴安娜浇了一盆凉水,事实也正是这样。 轿车行驶着,谁知道它要驶向什么样的将来呢? 二、温柔的陷阱 戴安娜爱查尔斯,她不在乎查尔斯从未到公寓接过她,从未给她送过鲜花和巧克力,她也可以忍受查尔斯嫌她的女友们“蠢不可及”,而且所有的约会都通过保镖或随从安排,因为她爱他,她一心想做她的新娘。 她曾对女友说过:“除非我真的、真的爱上一个人,否则我绝不结婚。如果你不能肯定你爱这个人,你以后就可能离婚,而我永远不想离婚。” 新闻界的追逐,使戴安娜难以忍受。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她可以自由地发泄自己的感情,她回忆道:“我常常对着四面墙壁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我实在对付不了。”查尔斯亲王从来也不提出来设法帮她一把。更为糟糕的是,查尔斯对她的困境不关心,却对卡米拉的处境抱以同情。他给戴安娜打电话时,常常以同情的口吻谈到卡米拉的日子不好过,因为她家门外总有三四名记者。戴安娜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从来也不提她自己实际上已经成为新闻界长期围攻的猎物。一方面是她的骄傲让她不愿再抱怨,另一方面她不想所爱的人为她担心,认为她是负担。 在戴安娜看来,查尔斯是个寂寞忧郁悲伤的人,需要有人照顾。他唤起她潜藏的母性。每当她与亲王约会之后回来,总是对他充满同情,说“他们让他做的事太多了”或“他们指使他到这到那,太可怕了”等等之类的话。她无可挽回地被他迷住了。 成为威尔士王妃———查尔斯的新娘逐渐成为了戴安娜隐约的一个理想。在王子寻找新娘的过程,她无疑是一个积极的配合者。在巴尔莫勒尔宫里,她已经顺利通过考验,受到了王室的认可。另外还有一道关卡,那是亲王的私人秘书爱德华·阿迪恩。他不仅影响到查尔斯的工作,也包括对未来王妃的审查。 说话尖刻的阿迪恩总是在他的主人面前对他以前的一些女朋友说三道四,他尤其不喜欢安娜·华莱士,后者则因阿迪恩显然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而讨厌他。但是,戴安娜取悦他、奉承他、使他哈哈大笑,并使他相信她决心成为威尔士王妃。他被征服了,又一道障碍物倒下了。戴安娜终于得到她所希望的。 1981年2月24日,查尔斯王子与戴安娜·斯宾塞小姐宣布订婚。 戴安娜向人们展示着她那枚从加勒德珠宝店买来的价值2.8万英镑的蓝宝石戒指,与查尔斯一起出席了由英国报联社富有创造力的宫廷记者格拉尼娅·福布斯安排的例行的订婚记者招待会。 查尔斯在记者会上证实,这场罗曼史真正开始的时间是上一年的8月份,地点是巴尔莫勒尔:“那时,我们开始意识到有那么些意思。”谈到1977年他们在那片犁过的地里的那次不期而遇时,他说道:“我记得她是一个非常快活、有趣和充满朝气的16岁的女孩。她非常迷人,非常好玩,充满了活力。”戴安娜承认,王子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非常令人惊异的”。 对于将来,他们都持有乐观的态度。他们都不在意年龄的差距。戴安娜说从未考虑过,而查尔斯则认为戴安娜的青春活力会使他永葆青春,年龄由心理状态决定。事实证明这是官方场合下的冠冕堂皇之词。他们还认为两人有许多共同点。 查尔斯说:“戴安娜是一个非常喜爱室外活动的人,也是一个朝气蓬勃的人。”戴安娜说:“我们都喜欢音乐和跳舞,对于幽默,我们能够心有灵犀一点通”。王子承认,戴安娜是“一位棒极了的滑雪爱好者”。 对于他们怎么坠入情网的,查尔斯回答说那是一件逐步发展的事情。至于他们是否谈了恋爱,戴安娜的回答不假思索:“当然”。而查尔斯则若有所思,添上了那句令人费解的结束语:“不论爱意味着什么。”谨慎有余啊。 媒体无所不能,凡是能够找到的以前认识戴安娜的人都受到了采访。她父亲斯宾塞伯爵宣称:“戴安娜是一个给与者,而不是索取者。她一向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还在婴儿时,她就能赢得各种选美竞赛的胜利,名声并不令她烦恼。她会从容地对付它的。她非常重实际、实事求是,是一位非常好的主妇。” 和她同住一套公寓的卡罗琳描述了戴安娜是怎样透露订婚的消息的:“我们大声高呼,而且都哭了起来。我们都非常动情。查尔斯王子求婚后不久我们就知道订婚的消息了。保守这个秘密并不难,我们从没想过要告诉任何人。这不是对朋友该做的事。我们一直非常谨慎:大人从小就是这样教我们的。” 已经结了婚的姐姐萨拉自称是丘比特,是她介绍亲王与妹妹认识的。对于她与亲王的那段关系,她严肃地说那是柏拉图式的。 对于戴安娜的订婚,弟弟查理回忆说:“我到她那儿时,她开心极了,笑逐颜开。我只记得她当时是兴高采烈。”按照他的感觉,她所爱的到底是那个角色还是那个人呢?“她所受到的新闻媒介火的洗礼,她懂得她该对付得了那个角色。我从来也没有见到她那么高兴过。她的高兴是真的,因为如果动机不纯,是不可能那么兴奋的。那不是一种什么人在赌博中赢了一大笔钱的兴奋,而是在精神上得到满足的一种快乐。” 珍妮对待这一问题的态度比较实际。她分享了未来新娘的幸福,但作为女王的助理私人秘书的妻子,她对于戴安娜怎么对付得了王室生活,也不能不感到忧心。 全世界都在为王子的美满爱情欢呼,但故事的主角,戴安娜则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离开了外面自由自在的世界,开始独立挣扎于王室的种种陈旧古板的规章中。它们如同监狱的阴影从戴安娜四面包围来。 尽管出身名门,但这位单纯天真的姑娘完全不了解白金汉宫的长幼尊卑差别。从订婚到结婚的三个多月中,她流了许多泪水。体重迅速减轻,腰围从结婚时的29英寸,到了婚礼时的23英寸。她的朋友卡罗琳·巴塞洛缪回忆说:“自从她进入白金汉宫,流泪成了常事。可怜的她变得那么瘦弱,我很担心她。她一点也不幸福或快乐,她被迫生活在各种压力之中,对她来说真像一场噩梦。困难犹如一阵阵旋风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使她头昏目眩,脸色苍白,难于抵挡。” 她在王室的第一夜,是在克莱伦斯公馆,王太后在伦敦的住所。她完全孤立无助地走进了这陌生的世界。王室成员没有组织欢迎她的活动,她未来的丈夫也没出现。 善良的一厢情愿的媒体相信着王室的人情味,他们描绘出美丽的画面:王太后在戴安娜身边转来转去,谆谆教导她如何遵守王室礼节,而女王的高级侍从苏珊·哈塞夫人则把这位美丽的姑娘领到一边,给她讲王族悠远的谱系历史。而事实上,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关于她新身份的教导。 戴安娜被仆人领到二楼的卧室。床上放着一封信,是卡米拉·帕克·鲍尔斯在王子订婚消息正式宣布前写的,算来已有数日。卡米拉在信中友好地邀请戴安娜共进午餐。午餐时卡米拉一再追问戴安娜移居海格洛夫乡间别墅后,是否将去打猎。 迷惑不解的戴安娜作了否定的回答。卡米拉脸上很放心的表情令她起了疑心。她后来才明白,卡米拉要利用王子狩猎的爱好以保持关系。 不久,戴安娜住进了白金汉宫的一个套间,她本人、她母亲和其他有关人员也住在那里帮助筹划、安排婚礼和服装事宜。从这里开始,戴安娜逐步培养出了她对时装和美容的独到心得与不凡品味,最终成为世界上衣着品味最佳的人士之一。 她第一次作为王室成员参加正式活动时所穿的黑色塔夫绸的晚礼服引起了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这件晚礼服袒胸露背,仅有系带,与王室严谨保守的着装风格迥然不同。查尔斯亲王不太喜欢这种服装,她却认为黑色是使她这种年龄的姑娘显得最为漂亮的颜色。当她盛装出现在他书房的门口时,他的评论不佳,说只有哀悼的人才穿黑色。戴安娜却说她还不是他家的人,而且她也没有别的衣服能穿出去参加当晚的活动。 那晚她见到了仰慕已久的摩纳哥的格蕾丝王妃。同样平民出身的王妃注意到了戴安娜的窘境,她不理睬对戴安娜评头论足的其他客人,把戴安娜领进了洗手间。戴安娜如遇知己,一口气倾吐了宫廷环境的孤独冷清和她对于传媒跟踪的不满,对于未来生活的恐惧。深明世事的摩纳哥王妃幽默地劝她说:“不要担心,将来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1981年3月底,查尔斯前往澳大利亚,进行为期5周的官方访问。上飞机前,他抓住她的手臂,亲吻了她的两颊。 目送查尔斯乘坐的专机在跑道上慢慢滑行,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戴安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众饮泣。 媒体和公众对这位柔弱多情的准王妃大为赞赏。他们哪里知道,戴安娜的泪不仅仅是舍不得王子而流。查尔斯王子来机场前几分钟是在白金汉宫他的书房里度过的。戴安娜正在与他闲聊,突然电话铃响了,是卡米拉打来的。 戴安娜不知道是继续呆着,还是该离开,让他们单独告别,前者让她尴尬,后者更让她委屈、难受。她还是走开了,后来她对朋友们谈起这件事依然很难受,伤心。 王子走了,暮气沉沉的白金汉宫里戴安娜继续孤单、苦闷着。对于习惯于集体生活的戴安娜来说,这儿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当她向宫内人员询问她的未婚夫与卡米拉从前的关系时,他们总是圆滑地回避,巧妙地推诿,令戴安娜十分生厌。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深感孤独,不免悲从心起。 为了解闷,她跑到厨房和厨师们聊天解闷。有那么一次,戴安娜穿着牛仔服,光着脚,为一位男仆的面包上抹黄油,令男仆受宠若惊,局促不安。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她便请西希思学校的钢琴师莉莉·斯尼普(现已去世)和她的舞蹈教师温蒂·米切尔到白金汉宫来给她上课。每次,戴安娜都身着紧身衣,练习一种把芭蕾和踢踏舞结合在一起的舞蹈,约40分钟。 婚礼逼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斯尼普小姐的日记,是了解这一情况的第一手资料。她在1981年6月5日上第一次课的日记中写道:“去王宫为戴安娜授课,我们十分卖力,不敢浪费时间。下课时,戴安娜吐着舌头说:‘我猜想,斯尼普小姐现在一定会直奔舰队街的报社,对我评头论足。’戴安娜富有幽默感,在未来的日子里,她需要幽默。” 最后一次舞蹈课是婚礼的前几天,戴安娜的内心很矛盾。斯尼普小姐在日记中写道:“戴安娜小姐很疲倦———熬夜太多。西希思学校送的礼物———银质餐桌小盐瓶我交给她了,很好看,很招人喜爱。可戴安娜小姐却数着她那屈指可数的自由生活。真惨,宫外记者成群。我们希望10月份继续上课,但戴安娜忧伤的说:‘再过10天,我将不是原来的我。’” 婚礼的前几天,白金汉宫里查尔斯的办公室收到一个包裹,当时只有戴安娜和王储的财务秘书迈克尔·科尔伯思在场。包裹上有特定的王室密码,表明只有王子本人才能启封。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戴安娜执意要将小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镶有蓝色宝石的金手镯,上面刻有两个字母“F”和“G”。戴安娜已从朋友处得知,这是王子与卡米拉相互使用的爱称“弗雷德”和“格拉迪斯”的首字母。还有一次,查尔斯给病中的卡米拉送去一束鲜花,戴安娜发现查尔斯又一次使用了这两个字母。她不禁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尽管戴安娜一再质问查尔斯,但她的眼泪、愤怒、抗议都无济于事,查尔斯王子仍然我行我素,把手镯送给了那个女人。 这场婚姻自一开始,卡米拉便是无所不在的阴影。 戴安娜开始反思自己的婚礼是否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在婚礼前一星期,她参加了在圣·保罗教堂举行的婚礼彩排。当镁光灯亮起来,沉重的悲剧感也袭来,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有理由逃吗?婚礼的一切工作已经准备就绪。电视摄像机严阵以待,婚礼蛋糕已经做好,道路两旁人头攒动,王宫周围洋溢着一派喜庆气氛。但是主角戴安娜不快乐。婚礼前的周末,她再次泪流满面地离开提德沃恩的一处马球场;这使公众发现她失望和狼狈的境地。婚礼举行前的星期一,戴安娜翻来覆去考虑是否取消婚礼,查尔斯已经亲自到卡米拉那儿送礼物,连保镖麦克莱恩也没带去。 戴安娜与两位姐姐一起在白金汉宫进午餐时,向她们诉说了自己的困境。但她们并未重视妹妹的疑虑和预兆。“可怜的达奇(Duck)”,她们使用了在家里给妹妹的取的一个绰号,“事情已到这种地步,改变已经来不及了。” 到了晚上,她和查尔斯在白金汉宫举行的一次舞会,招待了他们的800名朋友和他们的家属,人们对她的境地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那是一个狂欢的夜晚,使人难以忘怀。玛格丽格公主在自己的头饰上系了一个气球,安德鲁王子也在上衣的尾部系了一个。服务人员还特别为舞会调了一种鸡尾酒。 舞会上,喜剧演员斯派克·米里根无休止地谈论着上帝;戴安娜为了跳舞方便,把一个用钻石和珍珠镶嵌的、价值连城的项链交给一个朋友保管;女王翻阅着节目单,以一种迷惑不解的语调说道:“这上面说有‘现场演奏’的音乐”,好像这种音乐刚刚问世似的。那晚的确令人难以忘怀。亚当·拉塞尔回忆道:“欢乐的气氛令人销魂陶醉。人人都酩酊大醉,第二天清晨在外面拦截出租车时,尽管醉眼朦胧,但都仍十分兴奋。” 戴安娜半喜半忧地走向了她命运的转折点———举世瞩目的婚礼。明天?谁能决定,早已经导演好了。 三、世纪婚礼 婚礼前夜,戴安娜住在克莱伦斯公馆。查尔斯派人送来一只戒指,上镌刻有威尔士亲王的羽饰,还有一张措辞亲切、充满柔情蜜意的卡片:“我为你而骄傲,明天你来到圣坛时,我将在那里等候着你。你一定不要紧张,要正视观众,要镇定自若。”看到那些,她的心情大为改善。 卡片有助于她情绪的好转,但远不能平息她几个月郁积在心中的苦恼。那天晚上,她与姐姐珍妮共进晚餐,席间她吃了所有能吃的食物,接着,就病倒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紧张的生活气氛和环境所致,但查尔斯与卡米拉互赠礼物一事也是她患神经性贪食症的一个因素。 她对一位好友说:“婚礼前夜,我出奇地平静,死一样的平静。我感到自己像是一只即将被宰割的羔羊,虽然心若明镜,但却一筹莫展。” 但其他人绝不这么想。那个夏天,整个大不列颠王国乃至全世界,成千上万人以几乎歇斯底里般的心情,期待着童话的实现。 英俊王子与美丽公主的浪漫故事早已传遍天下,最为冷漠的人也要对之感兴趣:孤单寂寞的王子锲而不舍地找到真爱,纯洁美丽的公主带来了爱与美好的未来。 他们的照片已充斥了无数报纸的头版、杂志的封面,再重大的国际大事也让位于这一美丽的童话。 英国政府宣布这天为节日,所有的公司、工厂、机关都放假。 来自欧洲、非洲、中乐、亚洲等160多个国家的总统、总统夫人、国王及他们的代表都来到伦敦,躬逢其盛。 传媒界早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作为新闻人,他们最清楚,自伊丽莎白女王登基30年来,英国甚至全世界都不会有这样辉煌、激动人心的机会让他们一展身手。 婚礼前夜,夜幕下的海德公园礼炮轰鸣,拉开了世纪婚礼的序幕。 成千束烟花以白金汉宫为背景,把天空染得一片绚烂。其中最大的一蓬烟花宽达40英尺,伸延至100英尺。 120多位英国王室成员及外国首脑贵宾,与50多万市民一起,共赏良辰美景不夜天。 1981年7月29日清晨,戴安娜早早醒来,这并不奇怪,因为她卧室下面便是圣·詹姆士公园的林阴道,几天以来那里一直聚集着人群,有的唱歌,有的说笑。那一天就这样开始了,后来她把那一天描绘为“我这一辈子感情上最为混乱的一天”。听着窗外人群的喧嚣声,戴安娜感到异常的镇静,对即将举行的婚礼,对未来的事情抱有几分的渴望。 她的理发师克文·尚利、化妆师巴巴拉·达莉以及服装师戴维·伊曼纽尔围着她转,力求把她打扮得光彩照人。她不喜欢浓妆,所以化妆师在她的授意下化了个再自然不过的妆容。在姐姐的帮助下,她穿上了那件举世闻名的婚纱。她站在镜前,突然情绪失控。她哽咽着,激动地告诉姐姐珍妮:“我只想嫁给查尔斯,但我……我无法面对现在的一切……看着每一个人……我会过不了关的。” 但事实上,她不仅过关了,而且是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她的弟弟查理是这样说的:“她不喜欢打扮,但她那天确实太漂亮了。我那天是这辈子头一次感到戴安娜确实很美,美得惊人。她表现得十分平静自然,一点也不紧张,虽然脸色有点发白。她幸福而镇定。” 斯宾塞伯爵中风后行走吃力,这次来参加女儿婚礼,实在不易。他的职责是把美丽的女儿交给王子新郎,对此他兴奋极了。在克莱伦斯公馆,当戴安娜走下楼梯时,他说:“亲爱的,我真为你自豪。”她同父亲一起走进玻璃马车。 这部玻璃马车自1910年起在几乎所有王室婚礼中使用。特大的玻璃马窗,特殊的灯光设计,绝不会令一路上争睹王室新娘的观众失望。一路上究竟有多少人跷足观看,实在难以统计。 仅圣詹姆斯公园大道一带的观众就多达二十几层。 而为了安排那些靠近王室马车行经路线的人们到指定地区,就出动了三四千辆旅游车。 激动、亢奋、神魂颠倒的人群几乎怀着同样的心情,他们要亲眼目睹这一世纪童话的诞生过程,期望有一天能够自豪地告诉后代子孙,他们曾亲临其境,是这个童话最好的见证人。 一点小小的插曲是,到了圣·马丁教堂时,呼声雷动,使年老的伯爵误以为圣·保罗教堂而差点走下马车。 当戴安娜走下马车,展示出她那象牙丝塔夫绸婚纱,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戴安娜缓慢地从甬道向着圣坛走过去,她的父亲紧紧地挽住她的一只手臂。由于斯宾塞伯爵中风后刚刚康复,行走不便,与其说是他引领女儿步入教堂,还不如说是戴安娜支撑着他,缓慢而艰难地走过这段红地毯,走向圣坛。 从教堂到圣坛所需的时间已经经过精确的计算,需要3分钟。斯宾塞伯爵为了女儿的婚礼,不顾行走不便,不知练了多少次。戴安娜在甬道上缓慢前行,心中充满着对查尔斯的爱慕之情。透过面纱望着他时,她心中积攒的疑虑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相信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姑娘。她对未来充满着希望,笃信他会爱她、体贴她、保护她,使她不为将来的困难所却步。 戴安娜满怀希望地说服自己:易饥症只不过是婚前紧张的反应,卡米拉也必将成为历史的陈迹。年轻貌美一往情深的她,终会打败那个“老女人”,得到王子的真爱。 戴安娜终于等到了坎特伯雷大主教向全世界发表宣言:“今天,就是神话故事中的两位主角:王子与公主大喜的日子。故事中的结局通常是:‘从此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大家以为婚姻就是爱情的结局,但基督教的信念是:婚姻不是爱情的终点,而是爱情的开始。婚后能够面对现实生活,同甘共苦,才是真正的幸福。” 戴安娜许下了“服从”丈夫的诺言。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的誓言:“互爱、忠实、珍惜。”当刚刚受封的威尔士亲王妃从圣·保罗大教堂走出来的一刹那,欢呼声响彻云霄,令她心情振奋,充满着幸福,充满着希望。后来,她说起当时那几个小时的轻信、不切实际的感情冲动时,以一种带有讽刺意味的口吻说:“当时我心中充满希望。” 随后,威尔士王储夫妇乘坐豪华马车,穿过欢声雷动的重重人群,返回白金汉宫。在他们返回白金汉宫的路上,民众不断地欢呼,以表达他们的关怀和祝福,许多人挥舞着手上的彩旗,唱着歌。更有人激动地高喊着:“我们要戴安娜!我们要查尔斯!” 他们被热情的呼声感染了。查尔斯大声说:“那么,我们接吻吧。”戴安娜娇羞地转过身:“好”。他们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接吻。戴安娜还嗔怪她的王子:“继续,干嘛不呢?” 这一最温馨、最甜美、最浪漫的画面,深深印在在场所有人和70个国家的7.5亿电视观众的心中。 童话成真了,王子和公主成婚了,住在宫殿里,从此过着幸福生活。 如果真是童话,那么应该结束了。 但婚姻只是童话的结束,却是生活的开始。 很不幸,生活不是童话。 一、生活不是童话 查尔斯和戴安娜在布罗德兰度过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这是必然的选择,正好适合王子对传统、勋位和常规的喜爱。查尔斯的父母1947年曾在那里度过蜜月。对于叔祖父蒙巴顿勋爵的故居,王子有很深的感情。在那里他们度过了蜜月的头3天,接着,在直布罗陀上了皇家游艇“布列塔尼亚”号到地中海作悠闲自在的航行。 查尔斯带了整套钓具和半打哲学书籍。这是他的生活方式。他设想着两人一起钓鱼,一起读书,再一起讨论书中的内容。婚姻生活无非是多了一个共同活动的伙伴。可惜戴安娜不那么想。 戴安娜不久发现,要想婚姻和谐,她必须夫唱妇随。查尔斯钓鱼的时候,她愿意的话,可以在一边看着;不愿意,尽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但别指望查尔斯抛下钓鱼竿来陪她。 但是那段时间的确是戴安娜婚姻生活中最快乐的时光。那里没有新闻界无休止的追逐,王子和新娘得以充分享受这段在一起的甜蜜日子。为了不受外界的干扰,他们曾作出了很大的努力。除了皇家海军的一名摄影师以外,全体船员都不准携带相机上船。船员们全都是男性。给戴安娜管理服装的伊夫林·达格莱是船上除戴安娜以外惟一的一位女性。他们看上去皮肤格外黝黑却健康。查尔斯显然很喜欢他的妻子。他搂着她,并凝视着她。这一种动作他在公开场合从未做过。 但是这只是在蜜月中。 戴安娜感到从没像现在这样心情愉快,她把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到查尔斯身上,一时一刻都不愿离开,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史蒂芬说,“自此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这么快乐过”。 戴安娜原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了解自己的丈夫。他们订婚后,查尔斯公务缠身,没什么时间在她身边。但是船上同行的21名军官和256名士兵随侍左右,时刻准备听候吩咐。 他们少有时间单独在一起。婚礼之前的紧张繁忙使这对王储夫妇备感疲劳,睡觉占据了他们大部分时间。戴安娜醒来之后,常常到厨房里去,那里是“斯旺皮”大师傅玛什和其他厨师的领地。她吃起冰淇淋来没有个完,还要他们在正餐之间为她加餐准备点心,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蜜月里,她的饥饿症已经很明显了。她的姐姐萨拉也曾患有此病。这种病在她不如意的婚姻里,一直折磨着她。 即便是在远离伦敦的地中海,卡米拉的阴影仍伴随着她。有一次他们正在比较各自日记里记录的约会,突然两张卡米拉的照片从查尔斯的日记本里掉了出来。她一面泪流满面怒斥他,一面乞求他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他怎么看她与卡米拉的位置。但查尔斯以沉默拒绝。 而在另一次招待埃及总统发瓦尔·萨达特和夫人吉抗的晚宴上,查尔斯戴了一副新袖扣,扣子的形状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C,查尔斯直言不讳说是卡米拉送给他的,但只是简单的友谊象征。 戴安娜不懂查尔斯为什么总是让她记起卡米拉。于是,她吃得更多,也吐得更多,有时一天四五次。这一切在那时并不为外人所知。 在公开场合,戴安娜依然表现得活泼快乐。她和船员一起唱歌,娱乐。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他们一行人来到伊萨卡附近的一个海湾,工作人员组织安排了丰盛的野餐。饭后,欢快的歌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航行的最后,军官和士兵们演出了他们排练已久的告别音乐会,演出了14个节目,从喜剧到独唱,丰富多彩。 随后,查尔斯夫妇回到伦敦,飞往女王的巴尔莫勒尔宫。蜜月旅行结束了。回国后第9天,王储夫妇开了一个非正式的记者招待会,以得到追踪多日但不得要害的新闻界的谅解。戴安娜在招待会上对记者说,他们的蜜月棒极了。 巴尔莫勒尔是查尔斯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在夏天的假日里,同家人在一起对查尔斯来说,是件很自然的事,他总是这样做,看不出有理由改掉。他的家人也认为查尔斯和戴安娜去巴尔莫勒尔是一个好主意。这给戴安娜提供了一段与她的姻亲一起生活的时间,以便了解更多的、她必须熟悉的皇家规矩。这样,也能使这对夫妻在公开场合活动之前过上几个星期的隐居生活。 戴安娜不太适应巴尔莫勒尔的气氛,那里与喧闹的都市大不相同,像在另一个星球。王室成员包括查尔斯,都很适应这种生活,并不会因为戴安娜的到来而改变。 因此,戴安娜邀请了一两个她的老朋友加入她新的生活方式的行列,但上街购物和去夜总会则严格地受到限制。 她惟一离开巴尔莫勒尔的机会是到伦敦作短暂的访问,名义上去购物,实际上去让女王的妇科大夫乔治·平克检查她是否怀了孕。 在巴尔莫勒尔,戴安娜认识到了作为威尔士王妃的全部意义。她曾经以为她的名望只是暂时的,婚礼一过,公众和媒礼的热情便会冷却下来。 但恰恰相反。 在公众场合,艳光照人的新王妃显得无比幸福,公众对这朵“美丽的英国玫瑰”的兴趣犹胜从前。 她的笑靥出现在成千上万本杂志的封面。 全世界的杂志编辑都发现了一个戴安娜现象,只要他们用戴安娜的相片做封面,杂志销量就噌噌地往上蹿。世上所有的镜头都对准这个新鲜出炉的王室封面女郎,不管她内心深处如何紧张焦虑,那明媚的笑容和毫不矫揉造作的神态,永远是摄影师的至爱。 公众的热情既然为媒体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从此戴安娜更成为了生活于金鱼缸中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媒众的报道和公众的评点赏鉴。 同时,她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改变。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往人家汽车上抹鸡蛋和面粉的戴安娜·斯宾塞,一个平凡的幼儿保育员,她成为威尔士王妃,英国未来的王后,一个被新闻界和公众神圣化的童话公主,一种地位、一种象征。 在与客人交往中,她尤其感受到这一点,人们是在和“威尔士太子妃殿下”交往,而不是她本人。她曾经向她的一位旧日朋友请求说:“叫我达奇,别叫我夫人。”但她的努力无济于事,尽管对于她的新世界,她尽力表现出适应性;亲切友好,笑容可掬,对丈夫和新的身份也似乎很满意。在巴尔莫勒尔庄园的一次由《迪河上的桥》杂志社所组织的著名摄影采访中,戴安娜对聚集在那里的新闻记者们说她“极力赞许”他们的婚姻生活。 在二人世界中,就不是那么回事。戴安娜心神不定,查尔斯的每一个行动,她都怀疑有卡米拉在其中作祟。这样的婚姻必定是不幸福的,对于戴安娜来说,尤其如此。 查尔斯爱好自然、爱静、爱读书,特殊的地位也使他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虑及他人的习惯。而他的妻子戴安娜,年仅20岁,没有多少文化和修养,也缺少爱好和信念。孤单的她恰如黑夜中迷路的孩子,需要的是关心、爱护和亲昵。 对于这种需要,查尔斯根本不管不顾。戴安娜只好去跳舞,去闲谈,都是为了排遣时间。和查尔斯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仰慕,戴安娜还有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孤独。在新婚夫妇之间有一层厚厚的隔膜,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每当查尔斯潜心于自己的爱好时,戴安娜无人陪伴,不安全感和饥饿症便油然产生了。她的王子把她带进了城堡,却仅仅把她当做一个观赏品搁置于某个角落。不安全感的另一大原因是她会认为卡米拉在干扰她和查尔斯的生活,甚至在控制她和查尔斯的婚姻,她对她的一位朋友说:“一会儿我是威尔士王妃,另一会儿我什么都不是。”她的一位好朋友曾说:“他们曾为卡米拉大吵大闹,吵得不可开交,而我一点儿也不责怪戴安娜。” 她的感情极度矛盾,一方面是妒忌与痛恨,另一方面又是对查尔斯的爱恋与柔情。查尔斯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爱他的妻子。 他们常到俯瞰巴尔莫勒尔的山丘上去作长时间的散步。有时他们躺在旷野的草地上,查尔斯从书里面摘一些章节念给妻子听,诸如瑞士精神病学家荣格的书,或者劳伦斯·凡德·波斯特写的书。查尔斯和戴安娜都很开心。他们给彼此写的动人的情书,见证着他们的感情的增长。 作为妻子,戴安娜同样在努力改造这个早已习惯单身生活的丈夫。查尔斯经常由工作人员侍奉他:为他做饭,早上叫醒他,给他送早餐,拿出替换的衬衣,甚至为他挑选一天所穿的衣服,给他擦鞋,给他安排洗澡,给他接电话,留意他的约会。而随着戴安娜的到来,一切都将重新调整。 戴安娜为查尔斯购买了衬衣,以便改变他着装的单调感,并让他系上色彩艳丽的领带。她甚至劝他不穿缚带的鞋子,在公开场合就穿上他的那双无带的、扣的鞋子。然而,查尔斯依旧继续他的着装方式。只有听摇滚音乐会时,他才会穿色彩亮丽活泼的衬衣和领带,那种情况也是极少的。 对于公众生活的忧虑,也使戴安娜非常紧张。她无法从王室成员那儿得到帮助,因为他们早已经理所当然地认为戴安娜自嫁入王室时就应当适应这一切。她的家人,父母和两位姐姐十分同情她,但又都希望她能维持现状。她的女朋友们,特别是以前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些朋友,本来是可以联合起来帮助她的,但她感到把这样沉重的负担强加于她们是不合适的。而且,她们与其他所有的人一样,希望这个王室神话能够圆满地进行下去。她们相信神话,戴安娜又没有勇气把可怕的真相告诉她们。她只是孤立无援的孩子,为此,她曾想以自杀唤起人们对她困境的帮助。 查尔斯对此有所察觉后,把劳伦斯·凡·德·波斯特请到苏格兰,为戴安娜诊病。但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10月上旬,戴安娜乘飞机飞往伦敦接受治疗。在白金汉宫,她见到了几位医生和心理学家。他们想使用镇静剂,使她恢复平静。然而,戴安娜竭力反对。她心里明白,她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休息,需要周围的人的理解和安慰。还好,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样有理由拒绝接受各种药物治疗。“我不想生一个畸形儿。”这理由非常管用。毕竟她怀的是英国王位的继承人。 怀孕并没有改善戴安娜的处境。 二、求助与冷漠 1981年10月,王储夫妇在威尔士进行为期3天的访问。这是她成为王妃后首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在威尔士的一个码头区。当时刚刚下过雨,欢迎群众的热情丝毫未减。因为这是人们盼望已久的、在威尔士亲王夫妇蜜月之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王太子妃。然而,让王太子妃的观赏者大吃一惊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不复是两个月前婚礼上那个苗条丰满、甜蜜纯洁的少女,而只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 从第一次的外交场合起,戴安娜就表现出非凡的外交天赋。 她大方地面对着成千上万涌到街头欢迎她的人群,不断地穿过人群,与人们握手,接受花束,亲切交谈,好像20年来已经习惯了一样。 公众看到的是童话中的王妃向他们走来,与他们接触,和他们交谈,带着点石成金的魔力,让他们忘掉红尘俗世的一切不顺心。 戴安娜表现出了她天性中的仁慈和体贴他人的一面。她知道她和什么样的人说话,握手。她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位盲眼的女士,就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她对一个驼背的老兵说:“你这些闪闪发亮的奖章真漂亮,”然后转向老兵的妻子,“是你为他擦亮的吧?” 人们被这个平民的童话王妃迷住了,人潮不断涌来,争相目睹王妃的风采,而媒介更是紧紧尾随着王妃,以便抓住最佳时机拍摄王妃的一颦一笑。 这其中,受冷落的自然是查尔斯王子。昔日他绝对是大家注意的中心,镜头的焦点,但今日,他只是焦点的护花使者。3天的访问期间,每到一处,只要是查尔斯亲王向路边欢迎的人群中走去,想与他们握手或者交谈,人群中就会立时发出一阵抱怨声,说他们是来一睹其夫人的风采的。“那些天,我只有抱花的份儿。”“我知道我的角色。”他几次晦气地说。虽然他说这些话时仍是面带微笑,笑容后仍是深深的失落。 也许这是他不愿称赞戴安娜在外交上成功的原因之一。对于戴安娜来说,她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已经有了2个月的身孕,严重的妊娠反应和她的身心状况,都使她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和厚爱。 在他们一站接一站的访问行程中,戴安娜常常满眼含泪对查尔斯说,她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下去。太多太多次,她想起自己那间小小的公寓,想起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女友们。 查尔斯也同情怜爱他那泪水盈盈的新婚妻子,但王室的职责不容得丝毫的怠慢和懒惰。 在一次巡行中,下起滂沱大雨,街道水流成河,人们却照样蜂拥而至,他们浑身都湿透了,不停打寒战。戴安娜觉得自己也快冻僵了,雨伞根本不起作用,但她停留和谈话的时间比平时还长,像是回报人们的厚爱。 戴安娜的第一次公开演讲也是在这次威尔士访问中,在加得夫市政厅举行的授予她为“荣誉市民”称号的仪式上致答谢辞,还要使用一部分威尔士语,查尔斯也为之捏把汗。戴安娜镇定自若地完成了这次仪式后,她又沮丧地发现了王室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你多么努力,做得多么好,你永远别想从你的丈夫或王室及朝臣那里听到半句夸奖的话。而处在她这样初来乍到、孤独的位置上,哪怕有一点点赞扬,都会使她心满意足,增加自信心。 曾经有人把情侣夫妻间给予爱和索求爱的关系比喻成鱼和水的关系,那么戴安娜是一条完全游错了地方的鱼。从小的生活经历,使她成为一条大鲸鱼,她需要宽广的温柔的海自由自在地游曳,被爱与友善的氛围包裹着,她本真的生命才会自由快乐地舒展开来。这恰恰是她十八九岁时的快乐时光。但不幸的是她游进了王室,成为了王妃,王室需要的只是一尾美丽多姿的小金鱼,给予她的也只是一方华丽的、精致的、透明的水晶鱼缸,囚禁住了她的生活。而查尔斯,他最初对戴安娜的爱如果还算是一个小水潭的话,那么他后来干脆成为了一片干燥的沙漠,一方冷酷的坚冰。一方面是求助的呼喊,另一方面是无动于衷的冷漠。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心忍受的呢? 刚过圣诞节,戴安娜怀孕已经3个月了。妊娠反应仍然很强烈,尤其是清晨,呕吐不止。加上卡米拉的阴影笼罩,使她心境更糟,无精打采,但还在拼命地使自己适应新的地位和刚刚建立起来的家庭。亲王却好像不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来理解她、安抚她,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迅速疏远。 从桑德林汉姆庄园他们夫妇的套间里,不时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夹杂着女性神经质的呜咽声。 公道地说,当时的查尔斯也并非成心忽视戴安娜,他生于王室,长于王室,早已与这个制度融为一体,他无法理解戴安娜的困扰与彷徨,受不了她的情绪和没完没了的争取家人支持的要求。 但是对于戴安娜来说,从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成为了威尔士王妃,又要当母亲,还不时成为镁光灯下的漂亮玩偶。适应这么多新角色,她确实需要别人的帮助。她把查尔斯当做救命稻草。为了得到丈夫的帮助,她真是“软硬兼施”:先是好言相劝,继而苦苦哀求,直到最后不得不激烈争吵,但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她无技可施,查尔斯的冷漠如同岩石。 1982年1月的一天,查尔斯不顾戴安娜的竭力反对,继续他外出骑马的计划。争吵着,她只好以死要挟。但查尔斯指责她虚张声势,无理取闹,继续打点行装去桑德林汉姆庄园骑马。 她一气之下,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王太后和另外几个人闻声赶到现场,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浑身颤抖。一位当地的医生被立即召来,与此同时,戴安娜的妇科医生乔治·平克也接电火速从伦敦赶来为她检查。值得庆幸的是,戴安娜只是腹部摔伤,腹中胎儿安然无恙。但是查尔斯照旧去骑马了。 查尔斯认为戴安娜早该适应他所适应的一切,他从未想过要娶一位成为他的包袱、累赘的戴安娜。 他根本不必探究发脾气和争吵背后的根源,对查尔斯来说,症状就是毛病,眼泪就是麻烦,所以,戴安娜一流泪,查尔斯就逃掉了。 自杀事件只是戴安娜婚姻恶梦的开始。每一次争吵,都会使他们的感情更疏远。她的朋友詹姆斯·吉尔贝认为她的自杀是求助的呼喊,她内心已经彻底绝望了。婚后几年里,她曾经几次试图自杀,并多次声称要自杀。一次是在肯辛顿宫,她用头猛撞玻璃书柜。另一次,她用剃须刀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她甚至还用切柠檬的锯齿刀自杀过。还有一次,她和查尔斯亲王争吵到白热化时,抓起化妆台上的一把小刀,就向自己的胸部、腿部乱刺,顿时鲜血直流。虽然这也使她的丈夫在争夺中流血了,但王储仍旧在冷言相对,指责她无理取闹。事后不久,姐姐珍妮去看望她,发现她身上的伤痕,大为震惊。 一位从始至终看到了他们的恶化过程的朋友指出:“是他的冷漠无情将她推到死亡的边缘。实际上,他能够使她很幸福。他们那被公众认为犹如童话般完美的婚姻,本是应该给这个世界增辉的。尽管我们不责备他本人,但至少应归咎于他的无知,从小所受的教育和他那不善与人相处的孤僻性格。戴安娜只是成了他性格缺陷的牺牲品。” 年龄、兴趣和性情的差异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他们婚姻关系的紧张。 婚后的戴安娜常常一个人在深宫独坐。而查尔斯作为一个王子,总有各种各样的事务,秘书、侍从不断地找他商量要事。天大的变更也改变不了查尔斯的安排。有时查尔斯会告诉戴安娜:“亲爱的,我要和妈妈一起吃午饭。”午餐是王室商量要事的时间,似乎没有人认为有必要邀请戴安娜受这种罪,反正她什么也不懂。剩下戴安娜一个人吃饭怎么会有胃口? 戴安娜失落地发现,在蜜月中自在享受阳光、海风的日子一去不返,王子不再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她的身边。更让她难过的是,她发现王子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不是她,而是他的母亲。她心中涌出深深的失落感。查尔斯按照自己已习惯的一切我行我素,使戴安娜的妒忌往往失去了控制。一次,王子开车出去和女王共进午餐,戴安娜的恳求又失败后,她几乎失去了自制力,她当着白金汉宫卫士们的面,追着王子的汽车大喊大叫。还有一次,当着仆役的面,戴安娜声嘶力竭地喊:“你也算是丈夫!你算什么丈夫!” 她向查尔斯诉说她的孤单、寂寞,恳请他带她回到伦敦的家,她熟悉的生活环境中,她熟悉的朋友和亲人当中。但为了不违背女王的意思,查尔斯不同意她的请求。 在沮丧中,她几次无理由地大哭起来,令仆人摸不着头脑。她抱怨查尔斯不理解她。他宁可外出骑马,打猎,和母亲聊天,也不陪她。 查尔斯也被他的新婚妻子弄得措手不及,一头雾水。他从小被训练在公众面前不流露自己的喜怒哀乐,对于戴安娜的种种情绪化表现感到不可理解,也很为难。他曾经请他的好朋友劳伦斯·凡·德·波斯特来安慰戴安娜,但作用不明显。 戴安娜的行为叫人为之头痛。她不断抱怨,对王室的义务也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查尔斯瞒着女王母亲,他知道一旦处理不好,情况只会变坏。 有一天,戴安娜去书房找查尔斯,说她不舒服,坚持要他陪她。查尔斯建议她躺下来,去为她请医生,她却坚持不要医生,就要查尔斯陪她。查尔斯又轻轻对她说,他有很多公事在身,必须外出,这是他的责任。这下激怒了她,她尖声对他叫道:“责任!责任!你想到的就是你的责任。现在是你应该想到我的时候了,我是你的妻子啊!”说完就跑回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 这对查尔斯有所触动,开始任由着她。查尔斯的体贴使戴安娜好过了些。但是戴安娜的行为使不少周围工作人员厌烦。查尔斯的私人秘书向查尔斯抱怨过,查尔斯的回答是,这是惟一使她快乐的方法,这将持续到她生下孩子。 对于戴安娜的所作所为,查尔斯的私人秘书直接向女王做了报告,女王很快就派贴身侍女去“劝告”戴安娜,说皇家有他们的责任和行为法规,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查尔斯向女王表示,他们夫妻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戴安娜不适应新生活,新闻界又无时无刻不在追踪,才出现这样的局面。他担心孕妇的情绪不佳将不利于未出世的小王子,建议给她一定的时间和平静的生活,她能好起来。 当时的新闻界又正在监视戴安娜的一举一动,捕捉着王储夫妇不和的任何消息。因此,不管是为了孕妇和未出世孩子的身心健康,还是为了白金汉宫的威严,女王决定出面干涉新闻界。 女王的新闻秘书迈克·希亚对此事件作出了计划。1981年圣诞节前,白金汉宫邀请了各报纸、电视台、电台的新闻记者参加晚宴,希望他们不要再打扰王妃,允许她有自己的私生活。女王亲自与记者们闲谈,使记者们明白这位自幼没有在公众面前生活过的王妃经不起镜头的围攻。大家对她的评头论足,尽管大家是关心她,实际上严重干扰了她的生活,尤其是她现在怀有身孕。果然会谈后,他们让王妃平静生活了些日子。 但是关于戴安娜的一切新闻、图片都是报纸、杂志的卖点,不久新闻界又开始追逐这棵摇钱树。 两人的爱好也是他们疏远的原因之一。 生性仁慈的戴安娜认为以活鸟做射击的靶子是很可耻、狠心的行为。她试着说服查尔斯不要杀死那些可爱的小鸟,但王子没有理睬,从此她便不参加这种射击游戏。查尔斯认为她这是无理取闹,为此事很生气。更糟糕的是,她使他在家人和众人面前难堪。 一天上午,查尔斯按计划与父母一道参加射击活动。他想要戴安娜一同参加。但戴安娜不肯,劝查尔斯也不去。王子认为已经答应了,不可不去。两人争吵起来,查尔斯不顾戴安娜而离去。可是就在王子在门口等候父母的时候,戴安娜冲到窗口,声嘶力竭地对查尔斯喊:“你这个混蛋,又让我一个在家,你想去就去!”女王和丈夫菲利普亲王都听得清清楚楚。 戴安娜同样讨厌打猎,她认为杀害无辜的动物是犯罪。不幸的是,打猎和射击恰恰是王室成员热爱并擅长的游戏。与王室成员爱好的格格不入,只会使他们越来越疏远。 自从10岁那年从马上摔了下来,戴安娜一直不敢骑马。查尔斯曾想帮助她再度骑马,以找到共同兴趣,改善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戴安娜试了试,终究不能克服恐惧心理,她放弃了努力。 新婚夫妇之间的争吵难免,被人称为磨合期。但是查尔斯与戴安娜的婚姻,像一场拔河比赛,双方都拼命想把对方拉到自己这一边来,拉到自己的生活方式中。查尔斯这边有所有的王室成员和他们的习惯与规章、爱好,而戴安娜则因畏惧这种生活而要拉着查尔斯一起逃离。她在孤军作战,如果还有帮手,那便是未出世的小王子。毫无疑问,她输了,但也给缺乏活力的王室带来了莫大的震动。 查尔斯也没有成功,他灰心了,发现他与新王妃缺乏共同生活的基础。作为英国王位的继承人,他知道离婚不可能,只能维持表面的婚姻。最坏的打算便是分居了。 三、裂痕的出现 在王储的新住所肯辛顿宫修复并装修完毕之前,戴安娜住在白金汉宫。直到威廉王子出生前一个月,王储夫妇才移居肯辛顿宫。 肯辛顿宫是1605年作为私人住宅而建成的。1690年,威廉·奥林奇国王用18000畿尼把它买了下来。他希望离开潮湿的伦敦。威廉·奥林奇委托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对肯辛顿宫作了一次大规模的修复。现在这个宫殿仍保持了原貌,比例和规模都较相称,还有精致而引人入胜的红砖大窗户。除了威尔士夫妇以外,玛格丽特公主,格洛斯特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肯特郡的迈克尔亲王和王妃也住在那里。 此刻的新闻界,对她的分娩兴趣之浓令戴安娜难以忍受。她决定用药物催生。但她的妇科医生乔治·平克说:“分娩应像瓜熟蒂落,顺其自然。” 1981年6月20日下午7点,戴安娜感到了阵痛的发作。6月21日凌晨4点,她叫醒了身边的查尔斯。查尔斯立即打电话给警卫、医院和皇家妇产科医生乔治·平克。王子亲自开车,在凌晨5点将戴安娜送至医院。 整个分娩过程就像孕期那样漫长、难熬。即使在产床上,她仍然感到恶心难忍。平克医生和他的同事们曾一度考虑要为她做紧急剖腹产手术。其间,她的体温不断急剧升高,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产妇和胎儿的健康捏了一把汗。后来,医生在她的脊椎底部注射催产剂,她总算自然生产,未经过手术和产钳的动作。她和查尔斯的第一个孩子———威廉王子于1982年6月21日晚上9∶30出生了。举国在为这个未来的王位继承人的出生而欢腾。 小王子出生后,戴安娜坚持把他带回肯辛顿宫,那是产后的两三个小时。尽管医生认为不合适,但王妃不靠任何人搀扶,自己走出了医院。各大媒体等候已久,争拍王妃和小王子的照片。疲倦的王妃看来快乐而骄傲。而小王子,王位的继承人,长着一小撮短发和蓝色的眼睛,重7磅10盎司。 刚做了父亲的查尔斯喜不自禁,美滋滋的。他对聚集在医院外面的记者宣布道:“很显然,我很激动,很高兴。等上16个钟头太长了,这是一件有点令人觉得自己长大了的事情,我发觉,这使我全身有点颤抖。” 第二天,伊丽莎白女王前来探望戴安娜母子,仔细看了看襁褓中小小的孙儿后,女王撂下了一句很特别的评价:“感谢上帝,他的耳朵长得不像他父亲。” 查尔斯和戴安娜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为刚出生的小王子取名字。确切地说,是好几天的时间意见不一,最终妥协定了下来。原来,查尔斯想让他的长子叫“亚瑟”,以后次子叫“艾伯特”,随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的名字。而戴安娜起的“威廉”和“亨利”,最后成了这两个孩子现在的名字,查尔斯起的那两个名字作为中间名。他们夫妻经常为了孩子的问题意见不一。但是一涉及到孩子,戴安娜的态度强硬,即使女王干涉,也一定要达成所愿。 查尔斯想让他小时候的保姆梅布尔·安德森照料孩子的头几年,然后再请个家庭教师到肯辛顿宫来对孩子进行启蒙教育,长大一点后再到外面去学习。他自己就是这么成长的,自然也认为所有王室出生的孩子都应该这样。但后来在戴安娜的坚持下,雇佣了玛格丽特公主推荐来的巴巴拉·巴恩斯———一位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但却有相当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的保姆。在教育问题上,戴安娜更坚持她平民化的、亲情化的教育观。她自己在保姆的抚养下成长,缺少父母的拥抱和亲昵,深刻体会到了缺乏爱的痛苦。 戴安娜尽量亲自照顾孩子,用母乳哺育,她发誓,她的孩子永远不会缺少她和弟弟小时候最渴望得到的拥抱和亲吻。另外,戴安娜坚决主张让孩子与同龄孩子在一起学习、玩耍。她认为从小让孩子在外面的世界成长,而不只囿于王宫里人为的氛围中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在不违反王室有关规定的情况下,戴安娜尽可能地让她的儿子过大众的正常生活。 一段时间内,做母亲的快乐和满足感使戴安娜的饮食紊乱症有所好转。好朋友卡罗琳·巴塞洛缪到肯辛顿宫看望她后,认为她非常满意做母亲的感觉,非常满足。初为人父的查尔斯对照顾小威廉感兴趣,令人实在吃惊。“我本想到园子里干点什么,但地太硬,挖不动。还不如回家给儿子换尿布。”他这样对“查尔斯基金会”的秘书哈罗德·海伍德说。随着威廉一天天长大,不时地也传出一些父子之间亲密无间的趣事。比如查尔斯喜欢和小威廉一起洗澡,淘气的小威廉将查尔斯的拖鞋冲出洗澡间。还有报道说查尔斯缩短会客时间,争取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这种童话般温馨的景象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戴安娜又患上了神经性厌食症,更为糟糕的是,她也患上了产妇常见的毛病———产后精神抑郁症。产后抑郁症往往是由于产妇过度劳累、家庭关系不和加上内分泌失衡引起的。如果戴安娜有一位能够慈祥、关爱体贴他人的婆婆或其他有过来人经验的长辈的帮助,她的日子也许会好过得多。但是她偏偏处在有人服侍却无人体贴的王室中。丈夫查尔斯虽然关心她,但无法体贴、理解她的痛苦。她希望能有一种正常的家庭生活,希望丈夫多陪她一点。她越来越多地纠缠着查尔斯,使他经常无法履行王室的职责。对戴安娜的行为,女王和王子都感到无法理解。 查尔斯与卡米拉的暧昧关系,也成为横驻在戴安娜心中的一块阴影。每当他夜深未归,她或是以泪洗面,或是惊慌失措地到处打电话询问。如果他彻夜不归,她便整夜失眠。一位朋友清楚地记得,戴安娜曾打电话向他哭诉,说她无意中听到查尔斯在浴室里用手提式电话与卡米拉通话。其中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永远爱你。”戴安娜沮丧而愤怒。 她曾幻想着威廉的出生会使查尔斯回心转意,从此将爱收回到她们母子身上。幻想破灭了,她变得爱哭,非常敏感,对儿子也总是放心不下,时常冒出一句:“巴巴拉,你看这孩子没事儿吧?”可对自己却一味忽略。慢性疾病的折磨和过去一年中所发生的事件不仅使她精神受到摧残,也使她的体力消耗殆尽。真是一段令人绝望的孤独日子。 在十多年后的1995年戴安娜上电视曝光自己的婚姻内幕,对于那段痛苦的日子记忆犹新:“我患了产后忧郁症。这段时间着实不好受。我清早起来上妆,但心里只想赖在床上不起,而别人却误会我整天没精打采,意气消沉。” 同时,她也承认这让她从此有了一些“好名声”,比如戴安娜情绪不稳定,戴安娜心理不平衡等等。更为不幸的是,这些“标签”一再被贴到她头上。 这段黑暗的日子里,戴安娜依旧被孤立着。家人与朋友们爱莫能助。王室成员不仅把她看成一个问题人物,而且看做危险人物。他们深深关心和担忧的是查尔斯,因为王储决定放弃打猎,并转而食素。 打猎是王室成员的传统爱好之一。王室在苏格兰和诺福克有大片土地,这片土地的营生与打猎、射击和钓鱼密不可分。王室成员认为查尔斯放弃打猎,势必影响到王室的将来。 而事实上,戴安娜倒真希望自己对查尔斯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查尔斯转而食素,主要归功于他原来的贴身保镖保罗·奥菲瑟。他在驱车长途旅行期间,向王储大谈素食的好处。 查尔斯和戴安娜的摩擦仍在继续着,其起因仍是戴安娜的身心状况不佳而查尔斯冷漠待之。有一天,王室大部分成员都要出席一个很严肃的周年纪念会,是为纪念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将士。当时戴安娜因为彻夜未眠,疲惫不堪而不愿前往。查尔斯认为这样不妥,非常生气,戴安娜泣不成声。查尔斯只好对出席纪念会的人们解释说,王妃因身体欠佳而不能到会。 查尔斯走后,戴安娜自觉过分,怕女王不快,急忙穿戴化妆后赶到。典礼已开始,王储对王妃的到来感到非常惊讶。 其实这件事上,只要查尔斯好言抚劝,说明纪念会的重要性,戴安娜完全可以扮演一个通情达理的好王妃。成见太深,习惯也根深蒂固,两人之间继续着恶性循环。 就在威廉王子蠕动着小身躯开始学爬行的时候,查尔斯和戴安娜受邀出访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整个行程长达6周之久。 戴安娜决定带威廉去,当时还没有哪位王室成员在对外国漫长而艰苦的访问中带上孩子。当时,新闻媒介曾就戴安娜是如何违背女王旨意,坚持在他们夫妇第一次重要出访期间带上威廉王子一事而争论不休。其实这是当时的澳大利亚总理马尔科姆·弗雷泽体贴周到的安排。 访问期间,小王子威廉被安顿在新威尔士南部的一个4000英亩的牧羊场,由保姆巴巴拉精心照料,保安人员护卫左右。 访问活动紧张而繁忙,但至少他们能在紧张的间隙中与儿子团聚。毕竟在同一块土地上,年轻的母亲心里踏实了许多。儿子在异国土地上每一点小变化,都是王储夫妇乐此不疲的话题。 访问期间让他们体验到群情高涨的热情与恐惧。1700万人口的澳大利亚,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近百万群众专程前来,就为目睹童话王妃的风采。 欢迎的情绪逐渐升级为狂乱,人群中一个不经意的骚动都足以酿成局面失控,所有访问团随行人员都从未见过这样的热烈场面,查尔斯也不例外。 一次,在澳大利亚第三大城市布里斯班,30万欢迎群众聚集在城市中心。一时间,万人空巷,群情鼎沸,以致该城市的气温一下子上升到炙人的华氏95度(摄氏35度)。 正如一年多前的威尔士之行一样,戴安娜感到了热闹带来的身体不适与恐惧,而王储查尔斯则体会到热闹后的失落。套用一句话说,热闹是他们的,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如同那次访问威尔士一样,当查尔斯微笑着走向路边的欢迎队伍时,人群中竟发出不满的声调。新闻界连篇累牍地报道的全是戴安娜,查尔斯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配角而已。同年晚些时候他们夫妇为期3周的加拿大访问期间,又再现了这种场面。 查尔斯原以为,即使戴安娜比他更受欢迎,也只是昙花一现,难以持久。所以,一开始他颇以戴安娜为荣,而且以殷勤周到的护花使者姿态出现。他才是马戏团领班,戴安娜只不过是他的一号演员,他捧她,她才能做明星。 一次两次,查尔斯或许觉得新鲜有趣,再三再四,他拥有如花美眷的自豪渐渐被遭到公众遗弃的恼怒取代。 查尔斯曾经苦笑着对周边朋友说:“早知如此,当初真该多娶几个夫人供大家观赏。”这固然是玩笑,是自我解嘲,但他的失落感,他对戴安娜抢他风光的不满也都包蕴其中了。 戴安娜,作为她的妻子,本应该是丈夫的附属品,是大英王冠上美丽的点缀,是王储身后的贤内助,令他轻松愉快,而绝不应该抢尽她丈夫的风光。 作为妻子的戴安娜,对于这次访问的最初感受却是苦不堪言。 最初几天,时差带来的不适应,旅途的劳累,饮食紊乱症的折磨,一天下来,她只有狼狈不堪地躲在房间里失声痛哭。在访问完艾斯·斯普林斯航空学院后,她和女侍互相安慰,再回到了房间里大哭一场。她只想威廉,想回家,甚至想去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航空学院。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抛到海里而不会游泳的人,沉浮都不由自己决定,任凭浪涛一会儿将她送至高峰,一会儿又抛至谷底。 旅行期间,适应新的家庭,关照幼子,还有那几种讨厌的疾病,使得戴安娜心力交瘁,只好孤注一掷,去向萨拉·弗洛森介绍给她的占星学家潘尼·桑顿咨询。她向占星学家诉说自己作为王妃的种种苦恼,并提出如何解脱困境的问题。潘尼的回答是:“有一天你会离开,不过不是以离婚这种遭到反对的形式。”潘尼的话也许是对的,王妃最终的困境解脱的方式,并不是离婚,而是彻底地永远地离开。 1984年,戴安娜第二次怀孕,但这未能使她的情绪好转。她再次遭受强烈的妊娠反应的折磨。从挪威单独访问归来时,戴安娜处于妊娠早期阶段。在返回途中,她与女王的前任新闻秘书助理轮流使用飞机上的洗手间。一个因为昨晚贪杯喝多了。王妃则为妊娠反应而痛苦。 就在亨利出生前的那个夏天,也许是天公作美,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查尔斯和戴安娜还在一起度过了他们婚后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他们尽情地沉浸在其乐融融的两人世界中,使她那已近冷却的心,再度被查尔斯炽烈的爱情点燃。但是在孕期,戴安娜以妻子的敏感发现丈夫又在与卡米拉往来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深夜的电话,未作交待的缺席;其日程安排上与他的常规不符的,虽然微小但值得注意的变动。 更让戴安娜内心忧虑的是,她知道查尔斯很想要个女孩,但她已经从扫描结果得知又是个儿子。因此,她隐瞒着查尔斯。 深深刺伤她的心的时刻到来了。1984年9月15日下午4∶20,戴安娜在威廉出生的那所圣玛丽医院里生下了亨利王子。等候许久的查尔斯得知又是个男孩时,一扫前段时间的温情,对戴安娜任何爱的表示都不再理会,只冷冷地抛下一句:“噢,又是个男孩,还长着一头红锈发。”(红锈发是斯宾塞家族的特征),然后就去打他心爱的马球去了。 伤人莫过于伤心。戴安娜只是觉得,自己生命中有一些东西已经死了。自此,他们婚姻的裂痕慢慢扩大。 四、各自的天空 作为年轻貌美的王妃和两位可爱王子的母亲,戴安娜一直是世人注目的焦点。生了两个孩子后,戴安娜更注重自己的外表,把自己妆扮成一个时髦的品味不俗的女性。由此,她找到了一件自己可以胜任的备受赞赏的事情———做一个人人羡慕的美丽女人。 戴安娜逐渐松弛自己,忘却查尔斯和皇家顾问灌输的那些陈腐的礼仪规范,抛却了虚伪,一天一天回归自然,寻找被压抑的自我。 从前的害羞的灰姑娘,如今已是英国的王妃,成熟的女性。戴安娜曾被错过的如花岁月又重新绽放,而这对他们的婚姻和她的丈夫都非常不利。戴安娜与查尔斯的隔阂更深了。王妃坚持要过如今这种新鲜而快乐的生活。 以前,经常是查尔斯一个人把戴安娜撇在家中,自己去狩猎、打马球、参加活动。而这时,轮到查尔斯在家,戴安娜却和朋友们外出晚宴。 亨利王子出生后,查尔斯曾经抽出许多公务时间,公开的理由是和孩子们在一起。但真正的原因,却是与卡米拉恋情的发展。他常常去狩猎,当然狩猎不是主要的目的。 对于王室而言,威尔士王妃的最大职责就是孕育王位的继承人。现在,既然王位继承人和王位后备继承人都有了,也就几乎再没什么理由能令查尔斯和戴安娜走在一起。 生了两个王位继承人,戴安娜觉得她对王室的义务已经够了。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戴安娜不再是刚结婚时那个对查尔斯百般恭顺、害羞的姑娘了。对于这种转变,查尔斯无可奈何,他自己的兴趣早转移了。 1985年6月,在王室为安德鲁王子择偶的时刻,戴安娜无意中把自己的好友莎拉·诺雷·弗格森介绍给了安德鲁王子。两人据说是一见钟情,安德鲁王子的恋爱顺利发展。最终,莎拉成为了约克公爵夫人。她的到来,在戴安娜的王妃生活中引起了不小的冲击。 戴安娜对芭蕾的热爱从少女时代便开始了,只不过因为身高缘故而未成为舞蹈明星。她还曾经做过舞蹈老师,为的是把对孩子的兴趣与对芭蕾的爱好结合在一起。虽然她成为了王妃而不是儿童舞蹈老师,芭蕾仍是她最爱的活动。 为了她心爱的芭蕾,她不顾上层社会的议论纷纷,准备和著名芭蕾舞蹈家韦恩·斯利普即兴同台演出。她俩把肯辛顿宫的起居室当做排练场所,根据比利·乔尔创作的歌曲《远离闹市的姑娘》,秘密编排了一套舞蹈动作。一天,查尔斯亲王夫妇一起在位于科文特加登广场的皇家歌剧院观看一场专场演出。离终场还有两个节目时,戴安娜按捺不住,不等按她们事先约定的信号,看韦恩在舞台上给她做手势,就离开皇家包厢,换上一件银色丝质长裙。 当她们亮相在舞台上时,观众席上响起了惊讶的赞叹声,观众们受宠若惊,对她们曼妙、柔美、轻盈的舞姿报以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人们的热情让他们谢了8次幕,戴安娜还向查尔斯所在的王室包厢行了个屈膝礼。 坐在包厢里的查尔斯目瞪口呆,他在此前几乎毫无察觉。面对观众,王储承认他被戴安娜的出色表演“完全迷住了”,私下却对王妃的行为强烈反对,责备她失去尊严,太轻佻、太娇艳。这种不仅不鼓励、反而完全否定的态度又一次打击了戴安娜。只要她想表现自我,哪怕一点点,都会遭到查尔斯无情的讽刺。 这种境况慢慢磨掉了戴安娜努力建立的自信心和成就感。 另一件事情更让戴安娜寒心。那是在为安德鲁王子和莎拉·弗格森筹备婚礼期间,王储夫妇飞往温哥华参加盛大的出口商品展销会开幕式。在行前,已经有一些小报在围绕王妃的健康状况大作文章,说她“骨瘦如柴”,还有谣言说她做了鼻子整形手术,否则不可能变化如此之大。其实,4年来的饮食紊乱症足以改变戴安娜的身材包括面貌。 在参加开幕式的前几天,她有好几天都吃不好,从伦敦到加拿大太平洋海岸的飞机上,只吃了一块巧克力。开幕式那天,她和查尔斯亲王参观各个展台时,始终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当他们走近加利福尼亚展台时,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她的女侍急忙扶她回去休息。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好了些,不顾旁人的劝阻回到了丈夫的身边。谁料想到查尔斯不但没有表示任何关心和同情,反而满脸怒气地责备她:知道要晕倒,为什么还偏要倒在公众场合。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戴安娜伤心的呢?查尔斯的话,恰如冰冷坚硬的剑,在戴安娜最软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深深地刺入了她心中。回到他们下榻的泛太平洋大酒店顶层那间可以俯瞰温哥华海湾的套房里,她一下子就扑倒在床上,全身随着一阵低沉而痛彻心肺的呜咽声而颤动。 晚上的聚会,尽管有人向查尔斯建议,让王妃留在房中好好休养,但是查尔斯坚持让戴安娜出席并坐上主宾席。因为如果王妃不出现,必然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 戴安娜意识到她需要帮助,但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能如平凡人一般表现自己的苦楚。于是,她让随团医生开了些药,以便能坚持到宴会结束。访问结束后途经日本时,她的脸色仍然很不好。心情烦乱,身体状况明显不佳,直到她回到肯辛顿宫,她的心绪仍旧如此。 同时,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鼓励她的贴身警卫又被调离,他是惟一一个能够让戴安娜敢说心里话的人。这让戴安娜更苦闷、孤单。 他们继续在争吵,有时幽默感也让他们争吵。在查尔斯的眼里,戴安娜的幽默没品味而浅薄,而戴安娜则发现查尔斯呆板而不风趣。 有一次在朋友家共进晚餐,有朋友问:“有什么东西比鲔鱼更难闻?”在座各位一脸茫然,那人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鲔鱼的屁股嘛!”当时,戴安娜和莎拉笑得东倒西歪,查尔斯却气得脸色发白,他认为这是一种极端粗俗而没水准的笑话,于是愤然离开餐桌。 两个人开始互相较劲儿。戴安娜以拒绝陪王储出席公众场合而表达自己的反抗,而他们一起出席时,查尔斯似乎又忽略戴安娜的存在和感受。 争吵太多了,几乎只要一开口,便是以争吵结束并不欢而散,哪怕是讨论这周末去哪儿这样的小事。1988年,查尔斯开始以写纸条的形式与戴安娜交流,侍从来传递纸条,一般能得到回复。不再争吵了,隔阂也更深了。 1985年以后,戴安娜所交的一些新朋友使她不断遭受到媒体的指责,也使查尔斯等王室成员沉默而隐忍地疏远了她。她是王室的一个异类。 1986年,查尔斯让莎拉找来两位未婚男士一起参加度假。他们是萨拉儿时的朋友菲利浦·迪恩和沃特豪斯。前者从事商业银行工作,被大家认为长得像电影中的“超人”,而后者是当时的皇家骑士队队长。 查尔斯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陪伴他的夫人和其他滑雪技术不高的客人。当大部分人去进行运动量很大的偏道滑雪时,菲利浦·迪恩和大卫·沃特豪斯就陪着保守党议员尼古拉斯·索姆斯的前妻凯瑟琳·索姆和戴安娜在不太陡的坡上滑行。他们玩得很惬意。 戴安娜发现大卫富有幽默感,很有魅力,而迪恩只是“讨人喜欢”。 谁料到,就在王储的婚姻裂痕扩大之际,新闻媒介抓住了菲利普·迪恩对戴安娜的婚姻大作文章。迪恩的母亲邀请戴安娜和其他十几位滑雪的朋友去家里共度周末。可是,在一个花边新闻记者的文章里竟将此事写成了只有迪恩和戴安娜住在他父母的家里,而另外十几位朋友被别有用心地忽略了。 菲利浦的英俊外表使记者们一再围绕着他挖掘新闻卖点。报纸上无中生有地说他陪戴安娜到文布利体育场出席了大卫·鲍伊的音乐会。实际上,照片上正在与戴安娜交谈的男士并不是菲利浦·迪恩,而是大卫·沃特豪斯。当时,维斯康特·林利先生就坐在他们俩人的旁边。戴安娜星期一在报纸上看到的照片,上面维斯康特·林利先生被卑劣地剪掉了。 她气得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媒体对她的异性朋友的关注,实在让她愤怒而尴尬。另外一次,她与朱莉娅·塞缪尔和大卫·沃特豪斯刚从伦敦西区的一家电影院里走出来,就被迎面的闪光灯搞了个措手不及。尽管大卫·沃特豪斯眼疾“脚”快地越过人行道上的栏杆消失在夜幕中,但仍无济于事。 戴安娜苦闷而忿忿不平,她无意中与某个单身男子相处,都会被注意,当做媒体的头条新闻大肆渲染。而刻意避开戴安娜与卡米拉在一起尽情享受的查尔斯,却很少成为报纸关注的焦点。 查尔斯与戴安娜的刻意躲避,互相疏远,自1986年在西班牙梅扎卡岛的假期便非常明显了。 1986年参加完安德鲁王子夫妇的婚礼之后,戴安娜和查尔斯踏上了去麦加卡的短期旅程。这次他们接到了西班牙国王朱安·卡洛斯的邀请,以贵宾的身份去国王的马里文特宫做客。 然而,此番度假并不能弥合王子夫妇感情上的裂痕,他们婚姻不和已成为家喻户晓的传闻。他们之间几乎不再说话,而且双方都力求尽可能地离对方远一点。 一天,他们乘坐卡洛斯国王那艘价值300万镑、时速80海里的豪华游艇前往附近的梅扎卡小岛,同行人员乘另一艘保持一段距离尾随在后。查尔斯与戴安娜的婚姻在此地走到他们的分水岭。 正如他们的一位侍臣回忆的那样:“当查尔斯从他的空调房间出来准备去冲浪运动时,戴安娜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而当戴安娜在船头表演跳水时,查尔斯则故意朝别的方向观望。每次相遇的时候,他们谁也不理谁,甚至连一句相互问好的话都听不见。” 他们看书,晒日光浴,与游艇上其他人聊天,就是相互间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没有说过一个字。 “令人羡慕的童话婚姻,5年后就名存实亡了。” 这场婚姻的丧钟响于西班牙之旅。查尔斯毅然决定把他们的假期缩短两天,为的是尽快回到卡米拉的怀抱。当时卡米拉正在巴尔莫勒尔做客,是女王特别邀请的客人。得知此事后,查尔斯马不停蹄地直奔巴尔莫勒尔,扑进了卡米拉的怀抱中。 而戴安娜,则和威廉、亨利两位小王子自在地享受着阳光和海风,痛快地玩了好几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戴安娜与查尔斯的感情破裂也是几年婚姻生活中积累起来的。 在1986年春伦敦的一个舞会上,戴安娜邀请查尔斯跳舞,遭到了查尔斯的拒绝。被丈夫拒绝让她难堪,为了报复,她立即转身邀请了另一位男士。两个小时中她不断地跳,和不同的舞伴,冷落查尔斯,为的是使他也难堪。 也在1986年初,王储夫妇分居了。戴安娜住到了肯辛顿宫中,而查尔斯则乐意地呆在了海格洛夫别墅,两人互不相扰,可以说各得其所。 查尔斯与戴安娜,不再是众人眼中的一对佳偶,而成了被种种因素而勉强捆绑在一起的一对怨偶。私下里,两人谁也不管谁,公开场合下,履行出访任务、王室职责,两人还是维持工作伙伴的关系。不过,新闻记者们很容易捕捉到王子两人貌合神离的镜头,在报纸上用大字标题渲染出两人的不和。 1987年2月,度过8天滑雪假期,戴安娜撇下查尔斯和他的朋友,提前回到伦敦; 3月,查尔斯去瑞士滑雪,戴安娜留在家中; 4月份,查尔斯带着威廉与亨利住在巴尔莫勒尔宫,而戴安娜独自住在肯辛顿宫。4月底,查尔斯去看意大利画展,真实目的是为了见老情人卡米拉。 5月份,查尔斯单独前往赫布里底群岛,与那儿的农夫一起种了3天地。 1987年的秋天,心情郁闷的查尔斯避开众人,住到了巴尔莫勒尔宫。在那里,他更加沉默寡言,甚至很少与王室家人交流。他在那里呆了5个星期,每天只是狩猎、钓鱼。而戴安娜和孩子们则在伦敦独自过社交生活。 一次,查尔斯飞回伦敦,看望儿子威廉与亨利,恰巧戴安娜出去庆祝莎拉28岁生日,到深夜才回肯辛顿宫。王子一气之下第二天清早便飞回巴尔莫勒尔宫了。 威尔士亲王夫妇的婚姻危机不仅成了小报记者津津乐道的标题新闻,严肃的新闻杂志、电台、电视台以及国际有关媒介也纷纷对此发表评论。这次王室对新闻界所做的大量报道不再保持沉默了。 吉米·萨维尔主动出来担任他们的调解者。1987年10月份,关于他们婚姻危机的猜测喧闹到白热化时,他建议王储夫妇到威尔士南部新近遭洪水灾害的达费德地区慰问。此举或许能平息一些闲言风语。 事实证明,那次短暂的访问未达到预期的效果。戴安娜前往皇家空军诺索尔机场与丈夫汇合时,旁观的工作人员便发现两人间明显的敌意和疏远。 心烦意乱的戴安娜对王储的冷漠还没心理准备。她设法解释新闻媒体如何跟踪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带给她多大的苦恼,王子却完全无动于衷。“噢,老天,又来了。”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拒绝聆听戴安娜说的任何困难。在大部分航程中,查尔斯干着自己的事,不再理睬她。戴安娜事后说:“我无法忍受,差点想哭着求他了。”访问结束,两个人按照各自不同的路线回到了两个相隔遥远的地方。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戴安娜几乎从不和查尔斯在一起,她晚上外出,随便和谁去都行,就除了查尔斯。 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戴安娜也回避家中举办的晚宴,从不以女主人身份主持大局。最初,查尔斯还常常劝她出席,从1987年开始,查尔斯再也不做这种无谓的尝试了。 王储的婚姻危机势必将影响到王位的继承。女王出面干涉了。1987年11月,女王把两人叫到宫中,非正式地交谈了一次,告诉他们再这样下去后果严重。她指出,不管怎样,离婚是绝不允许的。 女王不留情面地评批了查尔斯,他年龄比戴安娜大,对王室的事情更清楚,对这糟糕的婚姻应负主要责任。查尔斯似乎接受了这种批评,表示要努力理解、鼓励戴安娜。 但这并没有使夫妇俩的关系好多少。努力过后,周围人发现两人仍旧是形同陌路。也许在1987年初,戴安娜慢慢放弃了,死心了。那得再从海格洛夫———王子的乡间别墅说起。 五、丑闻的曝光 王储夫妇分开居住后,王妃住在伦敦的肯辛顿宫,而查尔斯住在他的海格洛夫乡间别墅。查尔斯的乡间别墅距离他打马球的地方只有8英里,离他的妹妹安妮公主的住所也只有8英里,离卡米拉·帕克·鲍尔斯家就更近了。卡米拉经常陪伴查尔斯,像真正的女主人一样,为查尔斯主持午餐和晚餐会,坐在王子对面女主人的位置上。 为查尔斯打点海格洛夫的内务,安排聚会,管理员工的也是卡米拉,而不是戴安娜。 而客人散尽,夜深人静陪伴查尔斯同床共枕的仍是卡米拉,而不是戴安娜。从此以后,海格洛夫有了一名新的女主人———卡米拉。 卡米拉的正式职位是查尔斯王子的贴身亲信,这是温莎王朝的传统,名见经传的职位,所有的王室成员,包括女王本人,都有贴身亲信,而这些亲信大都是异性。但是以戴安娜对查尔斯与卡米拉亲密关系的了解,是绝不会容忍赞同这一职位的。 戴安娜早已厌倦了乡村的生活,特别是海格洛夫的庄园的生活。这座乡间别墅实际上成了查尔斯的领地,他常在那里招待安德鲁、卡米拉和他的亲信们。而从一开始,戴安娜就不喜欢这所乔治王时代建筑风格的官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有增无减,每次和她丈夫到那里一起度周末,她都心情烦躁,导致饮食紊乱症复发。 在1987年初的那段日子里,她偶尔也到海格洛夫去过周末。不过从情感上来讲,她极不情愿去那里,只是有时候迫于无奈。正因为这样,戴安娜才幽怨地对她的朋友们说:“不幸的是,这个周末我又得进监狱啦。” 戴安娜的这句话准确地描述了她的境况,有时她确实感到那片庄园像座监狱,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每次当她去那儿度假时,查尔斯不是去钓鱼就是去打猎,有意避开她。她只好呆在家里闷得发慌,不时还发生查尔斯隐藏的秘密,弄得夫妻俩又一次争吵。 有一次她随丈夫去海格洛夫庄园度周末。为了避免与妻子再发生争执,查尔斯王子每日两次到野外去钓鱼,大部分时间都在河边度过。戴安娜耐不住寂寞,随手按了一下查尔斯移动电话上的最后一个重拨号码,不料这个电话直接打进了米德威克宅邸———卡米拉在威尔特郡的家,气得她一怒之下把电话摔到了地板上。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查尔斯收藏卡米拉信件的地方———在他卧室梳妆台的抽屉里。这一意外的发现,更让戴安娜愤怒而伤心。 这些年来,查尔斯与卡米拉的来往信件有好几百封。这是他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信中自然不乏火辣辣的倾诉思念爱慕的情书,当然也有事务的往来。 戴安娜最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3周过后,她又一次来到了海格洛夫庄园。那天她来得很早,大约在早晨8点钟左右,当时陪她的只有她的私人保镖。还没等他们靠近,忽见一辆轿车从宅院的前门驶了出来,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开车走了。戴安娜远远望去,发现车内坐着一个金发女人———卡米拉。 没等汽车停稳,戴安娜就快步下车冲进了楼下的屋子。这时候,她丈夫正在不慌不忙地吃着早餐。“卡米拉这么早到这里来干什么?”她忍着眼泪质问。查尔斯没有理睬她,翻开报纸悠然自得地看了起来。戴安娜怎肯善罢甘休,迅速来到楼上察看他们的主卧室。令她惊诧、愤怒而伤心的是,她和丈夫共有的那张圆柱豪华双人床被弄得七零八落,床单和被子也是皱巴巴的。很显然,这床刚刚被人睡过。 戴安娜紧接着又察看了其他的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上述的迹象,一切都井井有条,完好如初。 她后来告诉一个朋友说:“我简直快要发疯了。很显然,那张主人的床,我们的床,我们夫妻的床,被两个人睡过了。我跑到楼下的房间大声责骂他和那个女人在我的床上睡觉,可是他什么也不回答。我忍无可忍,又哭又叫地冲他大发脾气,可他依然对我不理不睬。我不停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他还是不肯说话。真是糟透了,我从来都没有像当时那么难过,我感到一切都完了。以前我只是猜疑他和那女人有暧昧关系,并没有想到他真和那巫婆睡到了一张床上,可是这次我不得不相信他们真的滚到一块儿了。我想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方设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明白他爱的是她而不是我,从一开始他就这样。我当时从未感觉这么糟过,真想自杀,就在那儿,立刻!” 一位目睹了他们关系逐渐疏远的朋友说:“像查尔斯这样婚后长期与另外一个女人藕断丝连,作为妻子的戴安娜感到愤怒实在是无可指责。他们之间的裂痕太深了,一切无可挽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据一个朋友说:“尽管事情变得如此糟糕,但是戴安娜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他们的婚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戴安娜的精神遭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心力交瘁。然而即便在这种艰难时刻,她的心中依然对查尔斯寄托着一线希望。她始终幻想着查尔斯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够改变他原来的态度并与她重归于好。但是她确认丈夫和卡米拉真的同床共枕时,她绝望地发现一切都完了。” 早在1972年,查尔斯王子在叔祖父蒙巴顿勋爵的乡间别墅度周末时,曾经向卡米拉求过婚。他当年25岁,正开始认真考虑婚姻大事。但王室婚姻总有许多除了感情外的苛刻条件,卡米拉不是处女,那时她已经和好几个异性朋友交往过,有过亲密的关系。身为未来的国王,查尔斯只能同一名处女结婚。王室担心,一旦查尔斯娶了卡米拉做他的王后,王室内部随时会爆出丑闻。另外,卡米拉的家世不够高贵,而容貌、打扮也够不上英国王后的风范。查尔斯得到的答复是他可以保留卡米拉作为情妇,但是必须另娶一名美丽的贵族处女。 几星期后,卡米拉与旧情人安德鲁·帕克·鲍尔斯订婚了。1973年7月14日,卡米拉·罗斯玛丽·尚德和安德鲁·帕克·鲍尔斯的婚礼在皇家近卫军教堂举行。王太后、玛格丽特公主和安妮公主都参加了,向这对新人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那是一次成功、圆满的婚礼,大家惟一觉得遗憾的是一位显赫的客人———查尔斯王子没有前来参加。他在3000英里外的海上。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成为别人的新娘。查尔斯把自己锁在船舱中,闭门谢客。他只能自己反思,为什么他要让心爱的女人从身边溜走。 这恰巧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查尔斯的致命弱点在于,他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一个看不清自己真正需要什么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下不定决心。也许他的特殊身份地位迫使他必须瞻前顾后,左思右想。他担心这样做会惹恼他的家人,更担心对他的身份、地位带来某种不利的影响,造成一系列无法收拾的局面。从内心上,他非常愿意娶卡米拉。但他的家人已作出了判断。王室成员其实很喜欢卡米拉,但也非常明白地看到了卡米拉生活上的开放。连王太后也对查尔斯说:“卡米拉是个可爱的姑娘,亲爱的,她不适合做妻子。” 以后那些年,时光流逝没能使查尔斯忘掉这份感情,只是碍于王储身份,他不能去追求自己的心上人。 1979年,王子生平惟一的知己蒙巴顿勋爵被刺杀,查尔斯痛苦到几乎崩溃。他需要卡米拉的温暖与安慰,他又一次向卡米拉求婚,希望卡米拉能够永远回到他身边。卡米拉的一位朋友说:“蒙巴顿勋爵被刺杀后的那段日子,惟一能帮助查尔斯摆脱痛苦与不幸的只有卡米拉。那一段时间,卡米拉几乎天天陪着他,安慰着他。” 卡米拉拒绝了查尔斯的求婚。她的拒绝有足够的理由:他们的结婚将会是一出沸沸扬扬的特大丑闻,对查尔斯和对王室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国人不会允许,王室更不会同意,年轻的继承人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为妻。如果真要这样,他们只有如爱德华七世一样放弃王位,流落异国他乡。 但是,卡米拉强调说,只要查尔斯需要她,她会随时陪伴在他的身边,但不会和他结婚。同时,她再三劝说并考虑为查尔斯物色一位可以胜任王后的体面的妻子。 卡米拉的确在查尔斯选择戴安娜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查尔斯对情人的话是如此的言听计从。 卡米拉不断的告诫查尔斯,应该找一个年轻一些的,还没有自己的多少主见的姑娘,一个“不给他带来太多麻烦”的妻子。 1980年,在查尔斯与卡米拉共度周末时,卡米拉又对查尔斯说:“大家一致认为戴安娜是个温柔甜蜜的姑娘。她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主见,但她善良关心体贴人,也爱孩子。你只要对她加以引导,能把她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妻子。而且她的生活背景可说是白璧无瑕,有几个比她更适合当王后的材料呢?” 查尔斯最终选择了戴安娜,婚礼博得了一片赞扬与羡慕声。 但他们错了。没有一个人会心甘心愿地被别人去“塑造”,也没有一位妻子会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而不制造“麻烦”。卡米拉与查尔斯的爱情成为了王室婚姻的牺牲品,而戴安娜,则成了王室婚姻和卡米拉与查尔斯爱情共同的牺牲品。她穿着洁白婚纱,满怀幸福、艳光照人地走向圣坛的时刻,也走到了所谓王室婚姻与所谓伟大爱情的痛苦祭坛。 婚后的查尔斯从未停止过和卡米拉的交往。即使在婚礼前的那次舞会上,查尔斯和卡米拉也趁着大家不注意,溜进了查尔斯的房间。婚礼举行那天的凌晨5点,卡米拉才在一辆私人轿车护送下离开了王宫。 婚礼后,两人性格的不和使查尔斯迅速地投入卡米拉的怀抱中寻求安慰。就在亨利王子出生后的那天下午,查尔斯便去找卡米拉了。 这本是一场不公平的婚姻,不谙世事、温柔甜蜜的戴安娜终于在这场婚姻大战中成为了一个神经质、饱受痛苦与疾病折磨的女人。 她也开始寻求自己的情感安慰了。有一段时间,焦点集中到戴安娜和她的保镖巴里之间的关系上。当戴安娜在王宫的沉闷环境中若有所失,巴里表示出理解和同情,并且为戴安娜分愁解忧,倾听她的诉说和哭泣。作为贴身警卫,他有理由经常地呆在戴安娜王妃的身边,所以长期没有引来怀疑。 但是巴里和戴安娜之间日益增长的友好关系,没有躲过查尔斯与王室工作人员的眼睛。1987年爱德华王子婚礼之前,查尔斯悄悄将巴里调离。王妃从加拿大回来后,发现可以倾诉、同情安慰的人不在了,心情更糟糕。 一年后,巴里死于车祸。戴安娜闻讯喝了许多的酒,据说她怀疑巴里是因为她而遭到查尔斯王子的谋害。 1989年,白金汉宫随从李特向报纸透露,1988年秋季他的上司詹姆斯·休伊特和戴安娜王妃有亲密的举动。虽然他找不到证人,但他坚持说戴安娜和休伊特之间有暧昧关系。他说,几个月以后他亲眼看见戴安娜王妃在休伊特的睡房里,一看到他就跑了出来。李特说他走进上司的睡房时,还闻到戴安娜的香水味道。 从1990年,报纸开始注重戴安娜与皇家近卫军官詹姆斯·休伊特的密切关系。 1990年8月28日,《镜报》采用了《戴安娜一世女王陛下》的标题,表示对戴安娜的敬重。文中透露:一群年轻军官由于在皇家骑兵队中服役而进入王室圈内,詹姆斯·休伊特就是其中之一。对于王妃来说,由于宫廷生活单调沉闷,并且讨厌周围死气沉沉的朝臣,休伊特似乎给她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1988年,他受命在跑马场教威廉王子骑马,戴安娜十分感谢他,奖给他许多贵重礼物,其中包括一枚镶有钻石的领带夹和一个用金银制成的闹钟。 尽管媒体围绕休伊特与戴安娜的关系和戴安娜与查尔斯的婚姻作出了种种疯狂大胆的猜测,但是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他们的情人关系。事情似乎随时间要被遗忘了。但接下来的事,令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1992年,是英国王室的灾难之年。 3月份,女王次子安德鲁王子与其妻约克公爵夫人莎拉·弗格森宣布正式分居。 8月20日,《每日镜报》率先登出了分居的莎拉王妃与情人在法国南部度假的专刊报道,同时配发了55张热辣的亲热照片。 公众看呆了,《每日镜报》的销售量一路狂升。 面对新闻媒体的竞争压力,公众的狂热兴趣,《太阳报》总编凯文·麦坚什打开了保险柜,翻出了几卷满是灰尘的录音带。 它们已经在保险柜中沉睡了两年半之久。 两年半前,1990年的新年,一位有业余电子爱好的退休银行经理,无意中收录到了一段电话对白,对话中女声极像戴安娜。他把录音带拷贝交给了报社。 《太阳报》总编凯文·麦坚什拿到录音带后,立刻找声音专家作了鉴定分析。尽管证实了怀疑,但是作为新闻人,凯文深知这条新闻的爆炸性及一系列反响。在与出版商一再讨论后,还是谨慎地把录音带锁了起来。但是这一次,时机到了。 1992年8月24日,《太阳报》独家刊登了被人称为“Squidgy”的录音带节选内容,更开辟了一条收费热线,公众可以打电话进来亲耳倾听。在这盒录音带中,女的抱怨其婚姻不幸,男的在谈话中一再重复“我爱你”。当男的要求女方亲吻他时,女方飞吻了3次,女方说男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公众几乎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童话公主戴安娜,圣洁天使戴安娜,深宫怨妃戴安娜,一夜之间成了丑闻的主角,她竟然与王子以外的男人亲密交往长达两年半之久。 在如此轰动的丑闻面前,戴安娜似乎非常平静。她并没有辩解什么,第二天奔赴医院看望癌症病人(上一个月前,她曾探访过该医院),并度过36个小时。她与4位惊讶不已的病人闲谈,并询问“你们有没有吉它,我很乐意为你们唱歌”。随后,戴安娜和大家一道唱了几支古老的优秀歌曲,如《利物浦,我的家》、《伦敦大街》、《给我力量的源泉》等。 对于戴安娜来说,这似乎是一种解脱。据她本人声称,电话录音的公开发表对她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解脱”,因为这是第一次将她对丈夫的忿恨和他们已经破裂的婚姻状况公布于众,让所有的人都了解到了这一事实的真相。的确,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1987年,戴安娜经历“海格洛夫”事件后,对婚姻差不多绝望了。她只是名存实亡的妻子,一个摆设性质的王妃。11月份,她首次向查尔斯提出了分居。 查尔斯把这事告知了女王。女王随即召来了戴安娜和查尔斯,邀请他们在白金汉宫共进午餐。女王恳请他们尽力维持婚姻的稳定,至少在公众眼里保持和睦的夫妇形象。 戴安娜确实在聆听女王的教诲,表现出对王室的尊重。会见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平静地说:“我明白我的责任所在。”她表面上答应了女王的要求,但在内心深处,她早绝望了。 只有责任,没有感情。 1989年夏天,迫于王室和家人的巨大压力,她也曾试图挽救这场几乎崩溃的婚姻。她通过朋友向查尔斯透露了想和好的想法,再为查尔斯生一个他盼望已久的女孩。但是查尔斯拒绝了。裂痕太深了,要查尔斯断绝与“海格洛夫帮”特别是卡米拉的关系更不可能。 她的一位朋友回忆道:“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心,她真是孤注一掷了。但因为她的对手不只是她的丈夫,还有王室这个强大的后盾,最后她仍被孤立的处境是显而易见的。” 面对困境,戴安娜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1989年的12月17日,臭名昭著的“卡米拉之门”电话会谈被录入了磁带。几天之后,戴安娜揣着这一证据找到了她的丈夫。 据王子的一位好友说:“当时她冷若冰霜地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并说道:‘我收到了这盘录音带,证明你同卡米拉在私通。现在我要和你分居!’查尔斯并未就此而屈服于她。他说他几个星期之前就告诉过她,身为威尔士王子和王妃,离婚是‘无法想像的’。言下之意,他拒绝向她妥协。不仅如此,这嘲笑她对他的威胁不过是‘病态思维下的妄想’。” 为了慎重起见,查尔斯还是召集了他的私人秘书和一帮贴身顾问共同商议对策。 经过一番精心的策划,王子和他的顾问们决定将计就计,以毒攻毒。在圣诞节到来的前两天,当戴安娜兴冲冲地赶到桑德林汉姆过圣诞节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卧室里的私人电话已经被人窃听了。 可以证明的是,那个银行经理录的其实并不是“实况转播”,而是重放的合成品。他听到这段谈话的时候,已经是谈话发生的4天以后。 银行经理显然被利用了,他人窃听了戴安娜的电话,也有意泄露电话内容,以期有人来做传声筒。 戴安娜后来告诉一位朋友说:“我如释重负,因为世人有史以来第一次知道了我所经历的痛苦。两年多来,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一盘磁带存在,为此总感到有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我的头上,令我终日心惊胆战。终于事到临头,噩梦成真,可同时又不失为一种难得的解脱。” 王室的丑闻并没有随着1992年的逝去而平息。传媒岂肯善罢干休,放过这出服皂剧中不是女主角、胜似女主角的第三者———卡米拉·帕克·鲍尔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993年1月14日,澳大利亚的杂志抢先公开查尔斯王子与老情人卡米拉的一段肉麻不堪的电话录音内容。 接着,《镜报》全文刊登。 这段深宵情话发生于1989年12月18日,查尔斯住在好友威斯敏斯特公爵夫人家。对话显示出卡米拉与查尔斯的感情已非同寻常,两人过分亲密的交往亦非一日。下面便是查尔斯与卡米拉的电话实录: 查尔斯:……他似乎有点紧张。 卡米拉:是吗? 查尔斯:他以为自己或许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卡米拉:唔! 查尔斯:总之你也晓得。这种事一定要小心才是,要一面走,一面摸索,你都知道我的意思吧! 卡米拉:嗯,你最懂得如何去摸索。 查尔斯:啊,不要再说!我要在你身上摸索,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面…… 卡米拉:啊! 查尔斯:特别是由里至外…… 卡米拉:真的?(此时,录音中有第三者声音表明那是12月18日) 卡米拉:那让我整个人活过来,我没法忍受没有你的星期天晚上。 查尔斯:噢,天哪! 卡米拉:就像《开始新的一周》那个节目,没有你,我没法开始新的一个星期。 查尔拉:我来把你填满吧。 卡米拉:真的你会? 查尔斯:然后你就能面对一切。 卡米拉:然后我没事了。 查尔斯:可我怎么办?问题是我一星期想要你好几次。 卡米拉:嗯……我也是,我整个星期都想要你,一直想要……(略) 查尔斯:你要能来这儿就好了,有时我真想问问南茜(威斯敏斯特公爵夫人安妮的昵称)。 卡米拉:那怎么没问? 查尔斯:我不敢。 卡米拉:我觉得她很爱你。 查尔斯:嗯。 卡米拉:你要她做什么,她就会为你做什么。 查尔斯:她会告诉别人。 卡米拉:她才不会呢,她很怕你会说她。 查尔斯:真的? 卡米拉:我觉得你老是低估自己。 查尔斯:但她也许会很吃醋什么的。 卡米拉:哇!(笑)那就对了,我恐怕她真会吃醋呢! 查尔斯:谁知道呢! (略) 卡米拉:亲爱的… 查尔斯:天哪,什么时候才能再打电话给你? 卡米拉:我受不了了,嗯… 查尔斯:星期三晚上? 卡米拉:好,就星期三晚上,我一个人在家,嗯,你知道,星期三晚上,或星期二,你忙着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家,直到“它”回来(注:指卡米拉的丈夫安德鲁·帕克·鲍尔斯),星期三一大早吧,他会在8点半或8点一刻走,星期四他也不在,感谢上帝。嗯,那个救护车大罢工,这么说真可耻,我想星期四罢工还不会结束吧? 查尔斯:也该结束了。 卡米拉:当然,无论如何也该结束了。我的意思是说,为我们俩,我真希望罢工继续下去。 查尔斯:怎么呢? 卡米拉:如果罢工结束,他星期四晚上不就得回来了。 查尔斯:噢,不。 卡米拉:我想结束不了,你说呢? 查尔斯:我想也不会,不结束算我们运气。 卡米拉:我们会有好运的,我相信。 (略) 卡米拉:要睡了吗?我想你最好去睡吧,亲爱的。 查尔斯(带睡意):好的,亲爱的。 卡米拉:那么多工作,你肯定累坏了,你现在就去睡吧,亲爱的。 查尔斯(带睡意):好的,亲爱的。 卡米拉:你醒来会打电话给我吗? 查尔斯:我会。 卡米拉:最好趁我还没被吵吵闹闹的孩子们缠住以前打来,明天是汤姆的生日(停顿),你没事吧? 查尔斯:嗯,我挺好。 卡米拉:希望在孩子们起床之前,能跟你说几句话…… 查尔斯:他们什么时候起来? 卡米拉:汤姆往常睡不醒,可明天是他生日,他准会一骨碌跳起来,8点半之前应该没问题。晚安,亲爱的。 查尔斯:亲爱的…… 卡米拉:我真爱你。 查尔斯(带睡意):几点之前? 卡米拉:8点半之前。 查尔斯:争取打电话给你? 卡米拉:是的,如果行的话。爱你,亲爱的。 查尔斯:晚安,亲爱的。 卡米拉:我爱你。 查尔斯:我也爱你,我不想说再见。 卡米拉:乖乖地睡吧。你得休息了,晚安。 查尔斯:晚安,亲爱的,上帝保佑你。 卡米拉:我爱你,我为你骄傲。 查尔斯:呵,我也为你骄傲。 卡米拉:别傻了,我又没做过什么。 查尔斯:你做了。 卡米拉:我没做什么。 查尔斯:你最大的成就就是爱我。 卡米拉:呵,亲爱的,那比从椅子上跌下来还容易。 查尔斯:可你忍受了一切侮辱、折磨和诽谤。 卡米拉:呵,亲爱的,别傻了,我愿意为你忍受一切,那就是爱情,是爱情的力量。晚安。 查尔斯:晚安。 (略) 卡米拉:再见。 查尔斯:我挂了。 卡米拉:再见。 查尔斯:挂了。 卡米拉:挂吧。 查尔斯:晚安。 卡米拉:再见,按钮吧。 查尔斯:我要按的是你的钮(乳头)。 卡米拉:我希望你按我的。 查尔斯:上帝,我希望我可以,我要使劲点按。 卡米拉:嗯,我亲爱的。 (他俩再道晚安,直至查尔斯先把电话挂上。) 这盘磁带不仅使王子本人难堪———他的婚姻已陷入困境,而且令女王和王室的长辈窘迫。坎特伯雷大主教就婚姻的神圣性发出的警告加剧了王子的烦恼。 磁带的存在,表明了戴安娜王妃指责丈夫与卡米拉的那种关系破坏了她的幸福的说法是正确的,而王室要她容忍查尔斯是错误的。 对于查尔斯与卡米拉离散不了的情爱,面对轰动英伦三岛的“卡米拉门”事件,英国王室迅速作出了反应。查尔斯的密友、王室顾问发言,指出“婚外恋?那又会怎样!”他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法国,政治家和名人均有类似情形,但是他们从来不被抓辫子。” 戴安娜应该对此事感到高兴,在公众的一致谴责声中,她的痛苦、绝望得到了理解。 这场丑闻的互相揭发,可以说是王储夫妇互相斗法的恶果。这场悲剧性的婚姻,伤害到的不仅仅是当事双方的戴安娜与查尔斯,还有两位年幼的王子、英国王室的名声,包括那位“第三者”卡米拉。 我们先回头来看看事情何以恶化到这种地步。 戴安娜和查尔斯在各自的领地里继续着分居生活。在她开始治疗自己的神经性紊乱症的半年,她终于下定决心面对那个在她的婚姻生活中如同噩梦一样缠绕她的卡米拉。那是在卡米拉的妹妹安娜贝尔·埃利奥特40岁生日的宴会上。宴会在里士满公园附近的哈姆·科门举办。戴安娜和查尔斯到会之前,与会的40位客人都彼此心照不宣,认为戴安娜不会出席。的确,她已经好久没有陪查尔斯参加过查尔斯朋友这边的聚会了。何况这次聚会中少不了卡米拉。 她是为了卡米拉而来的。 当艳光照人的戴安娜出现在聚会上时,在场所有的客人都吃了一惊。 饭后,戴安娜在楼上和几位客人闲聊,敏感的她忽然发现查尔斯和卡米拉都不在场。她忍不住了,她等这样一个晚上太久了。也许她因为她的行动会失去什么,但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她一天不面对卡米拉,她的伤口一天不能愈合,永远不会走出卡米拉的阴影。 卡米拉、查尔斯还有几位客人在聊天,戴安娜走了上去,礼貌地请他人回避,她有要紧的话要对卡米拉说。 两位情敌面对面了。 没必要寒暄或作什么礼貌性的暗示了,戴安娜开门见山,她知道卡米拉从未放弃查尔斯,知道查尔斯为何那么钟爱海格洛夫,知道那些没完没了的电话,和那些寻找一切机会的约会。她说,她恶心透了。 卡米拉试图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戴安娜冷冷地看着她,说:“我是昨天才出生的。” 婚姻已经无可挽回了,戴安娜也知道挽回不了什么。她只是要吐露出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愤怒、悲伤、失望。面对卡米拉,这是戴安娜生活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此,她不必再让怨恨去撕扯自己的心灵,而可以重新建构自己的生活了。 1990年6月,在格罗塞斯特郡西灵塞斯特公园的一次马球比赛中,当查尔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刻,站在50码外的观众都听见了那清脆的骨折声。那是一次异常危险的事故,他的右臂有两处骨折。 骨折的康复过程漫长而痛苦。在诺丁汉综合医院治疗的那个夏天,忠实的卡米拉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左右,而查尔斯拒绝了戴安娜的探望。 1990年9月10日,是8岁的威廉王子上寄宿学校的第一天。 几十个摄影记者等在学校门口,其中的几位还获准靠近前门,以便记录下威廉王子跨出房车,与学校校长握手的历史性一刻。 镜头中,查尔斯夫妇和小王子从房车中出来,看上去绝对是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而事实上,查尔斯从海格洛夫来,而戴安娜从肯辛顿宫来,两个人不过是在后门操场汇合罢了。 为了心爱的儿子,努力扮演着和睦夫妻的公众角色,这也许是他们目前惟一的共同之处吧。 戴安娜好友卡罗琳接受澳大利亚电视台访问有关王储夫妇的生活现状,当主持人问到,这对王室夫妇的共同之处是什么,卡罗琳沉默良久,回答说:“孩子们。” 离开了镜头和公众,这对夫妇又在后门分道扬镳,回到了各自的世界中。 如果两人的不和能够不在孩子身上表现的话,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但不幸的是,很少有人做到。1991年6月,另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威廉王子在学校操场与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的足球队员玩闹时,头部受到了重重的一击。当戴安娜听到这一消息后,正在进餐的她急急忙忙冲出去。在威廉进行手术的12小时又15分钟时间内,戴安娜自始至终焦虑地在隔壁房间里等候。查尔斯亲王也开车从海格洛夫直驶坐落在雷丁的伯克郡皇家医院,威廉王子已在那里接受医院的全面检查。与戴安娜不同的是,医生经过检查后,确定手术危险性不大后,查尔斯离开了医院去科文特花园,观看在那里举办的普契尼歌剧《托斯卡》的演出。他要主持由欧共体12位官员和专程从布鲁塞尔飞来的环保专员参加的晚会。 公众们对查尔斯这种“工作第一,家庭第二”的做法感到震惊。《太阳报》的大字标题赫然醒目———《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对此查尔斯感到委屈,那次歌剧是一次慈善义演,英国和其他国家的大臣部长都出席了。上次他因为手臂骨折而使演出延期,这次不能再拖了。 而戴安娜的不能理解,一半因为他们俩教育孩子的观念不同,另一半则是夫妻间裂痕太深的结果。如果是个和睦的家庭,也许戴安娜还会扮演通达事理的母亲和妻子,独立撑过难关,支持丈夫的工作。而今,只剩下互相指责了。 戴安娜的朋友詹姆斯·吉尔贝说:“戴安娜认为查尔斯是个自私的、不称职的父亲。只要是他认为对自己有益的事,他就从不会推迟、取消或改变。孩子们处处都要顺着他。这与查尔斯早期所受的教育有关。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是历史的重演。” 为了改善查尔斯的父亲形象,查尔斯的私人秘书海军中校理查德·艾拉德恳请他的王室上司要尽可能多地与他的孩子们在公开场合亮相,至少要让公众认为他现在像个有责任心的父亲。 此举在一段时间内颇为奏效。查尔斯开始送小王子到威塞比去上学,并和儿子到桑德林汉姆骑马、开赛车。对于报纸刊登出父子亲热照,戴安娜很是恼火。她说她最明白“事实真相”。 王储夫妇的敌意仍在继续,并且十分明显。 他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一起出现,而这些一起露面的场合,只会让群众瞥见他们婚姻的貌合神离。 1991年11月14日,王子查尔斯的43岁生日,他特地带他的夫人去看了话剧《无足轻重的女人》。戴安娜的朋友们认为他选这出戏的用意不言自明。过去,戴安娜提出的许多建议都只能得到查尔斯的拒绝。戴安娜的一位好朋友认为:“查尔斯不断地以各种方式强加给她这样一种印象,即她无论在学识方面还是智力上都不如他。” 1992年3月29日,戴安娜与查尔斯和孩子们在奥地利的勒希滑雪场度假时,得知了父亲斯宾塞伯爵去世的噩耗。她本不愿意来,只是因为去年查尔斯独自滑雪受到了公众的批评,她不得不为王室的职责和形象而来。 她决定回国奔丧,将查尔斯和孩子们留在奥地利。 查尔斯执意要陪戴安娜一起回国。悲痛欲绝的戴安娜,实在不情愿在她的伤心时刻,继续充当王室公共关系中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老实不客气地对查尔斯说,现在想扮成一个体贴的丈夫为时太晚。最后,还是在女王亲自出面调停下,戴安娜才不得不妥协。 见报的消息无非说,在戴安娜最悲痛的时刻,查尔斯如何给予她莫大的慰藉。但是一到了肯辛顿宫,查尔斯立即动身到了海格洛夫,而戴安娜独自面对悲伤。 两天后,戴安娜独自驾车参加了葬礼。 在戴安娜父亲的葬礼即将举行的时候,查尔斯确实去了北安普顿郡———举行葬礼的地点。他是在当年4月1日抵达那里的,乘坐的是女王的专机———一架红色的威塞克斯直升飞机。但是在葬礼仪式举行之前,查尔斯却又悄然离去了。据他的侍从透露,他声称有“事先约好的要事”等待着他亲自去处理。其实并非如此,他是要去见卡米拉。 戴安娜拒绝参加了夫妻间和好的“表演”,至少在她父亲死去的时候。很多时刻,他们的表演也是那么别扭。 1991年在文布利体育场看足总杯决赛时,他们虽然并肩坐在看台上,可细心的人却注意到,在长达90分钟的比赛中,他们始终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互望过一眼。 1992年2月,两人一起出访印度。 在“爱情圣地”泰姬陵前,戴安娜茕茕独立地照了像。高大的白色建筑将表情沉郁的王妃衬托得非常的无助、孤单。 她的丈夫在马德里进行商会演讲。而许多年前,独身的王子曾站在带有罗曼蒂克传说的泰姬陵前,无限向往地许愿说:“总有一天,我会和我的妻子一起来。” 那次的情人节之夜,戴安娜报复了。在从戴安娜手中接过奖杯时,查尔斯准备在公众面前亲吻他的妻子。 以往的公共场合,不管关系怎样,他们仍可以继续表演着。何况,2月14日是一年里最含情脉脉的日子,人头涌涌的摄影记者们目不转睛地等着抓拍最美好的一瞬间。 他们婚礼上的露台之吻曾经让成千上万的公众为童话而叫好、痴迷。 这一次呢? 就在查尔斯的嘴唇快要碰到她的脸的时刻,戴安娜不疾不徐把头转向左边,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百多个专业摄影师和五千余兴高采烈的印度观众,亲眼目睹一个男人当众被妻子羞辱的残忍镜头;查尔斯跟着戴安娜偏转的面孔礼貌而殷勤地转了半圈,直到再也转不过去。结果,他的吻一半落在空中,一半落在戴安娜金色的耳环上。 他俩过去用的那种印有“C”和“D”叠在一起的标记的信笺也被弃置不用,取而代之的是印有每个人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母为标记的信笺。 既然公众形象已无维持的必要,两件丑闻又先后浮出水面,更让王室无法维持婚姻的形象。王室确实努力过,但是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1992年12月9日下午3点,英国首相梅杰正式宣布王储夫妇分居。 12月9日,首相在拥挤但安静的下议院宣布一份声明:“很遗憾,威尔士亲王和王妃已经决定分居,”静默的议员席上发出一阵惊叹声,他又说:“在适当时期内,威尔士王妃没理由不成为王后,威尔士亲王成为英国教会领袖的继承人身份也不受影响。” 分居宣布之际,戴安娜和查尔斯的两个儿子,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还没有放学。戴安娜悄悄地到学校抢先通知了两个孩子,让他们在心理上有个准备。可怜的孩子,他们既是父母矛盾的牺牲品,又是英国政治的牺牲品。 六、最后的“表演” 如果故事到此风平浪静,那也不至于有戴安娜之死了。婚姻已经山穷水尽了,主人公还要在媒体上不顾一切地自我表白。 所有的脸面都撕破了,剩下的便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了。 1994年6月29日,这对英国王室及其臣民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面对英国1270万公众和数以百万计的世界公众,查尔斯王子公然向全世界宣布:他背叛了自己的妻子。这种举世罕见的自白,顷刻间传遍了全球的每一个角落面对数百万电视观众,查尔斯王子神色坦然地接受了著名记者乔纳森·蒂姆布利比的现场采访。采访的地点被安置在海格洛夫庄园宅邸的起居室里。查尔斯王子对记者提出的一系列“焦点”问题一一做了回答。 蒂姆布利比目光直视着查尔斯的眼睛,问道:“当您在婚礼上庄严宣誓时,是不是决意永远忠实于她,同时为她而感到莫大的骄傲?” “是的,毫无疑问。”查尔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而你也确实这么做过?” “是的……”查尔斯说道,“……虽然我们双方都尽了很大的努力,然而事情终究无法挽回了。” “你是不是希望问题能够得到最终的解决?”蒂姆布利比继续问道。 “如果能这样,那再好不过了。”查尔斯说道,“当别人的婚姻遇到挫折时,他们不需要像我这样历经磨难。说心里话,我根本就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说完,他松弛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笑着说道:“我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带着离婚的念头走进婚姻。换句话说,我并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本来就存在着种种因素,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为了挽救这次婚姻,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一切。然而遗憾的是,不幸仍然发生了。” 在采访过程中,蒂姆布利比问查尔斯王子是否认为他婚姻的破裂损坏了他的形象。查尔斯回答说:“晤,我不想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婚姻不幸的本身就够让人心力交瘁了。它不仅给人造成无限的痛苦,而且会使人感到惊恐不安。至于别的方面,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不可避免的麻烦……我相信它的确给我的名誉带来了损失。” “人们会对此发表评论。困难的是,别人究竟会说些什么却是不可预见的。” “就我本人来说,并不希望看见这种事情发生,相信我的妻子也会持同样的观点。结局之所以会像今天这样,并不是因为双方没有努力,而是因为这事情本身就是难以避免的。” “我承认这事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的本身就带有很大的悲剧性,遇到这种事情,想躲也躲不掉。” 查尔斯王子对卡米拉的感情究竟怎样,他最终又是如何看待这种感情的,恐怕只有当他第一次公开谈论卡米拉时内心的体会才最为深刻。 查尔斯王子以往从未承认过他与卡米拉之间存在着私情,但是这一次则完全不同,他非但承认了自己同卡米拉多年来交往密切,而且公然表白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恋爱关系。从查尔斯的表情以及说话时的语气来看,他丝毫没有放弃卡米拉的念头。两人间的友谊已经持续了近二十五年之久,感情的基础非常牢固。 在说到卡米拉时,查尔斯王子把他的这位情人称做“亲密的朋友”,并说安德鲁·帕克·鲍尔斯夫妇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很要好的朋友。 查尔斯王子说道:“帕克·鲍尔斯夫人是我的一位了不起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友谊很早就开始了,也会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里继续保持下去。幸运的是,我拥有一大批忠实的朋友,他们都给我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让我的生命放射出灿烂的光芒。如果失去了他们,我将无法忍受来自生活的压力,生命也就随之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现场采访结束后的第二天,电视新闻制片人被一大群记者团团围住,要求他提供关于查尔斯同卡米拉之间的详情。蒂姆布利比这样说道:“由于他和一位女友长期以来共同分享着彼此间的情欲,所以对他的婚姻失去了忠诚,而这个女友正是帕克·鲍尔斯夫人。我坚信,除了卡米拉之外,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的女人介入王子的婚姻。” 此次电视采访进展得十分顺利,查尔斯王子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记者提出的所有问题,内容也很充实。 当谈到他会不会和戴安娜离婚的问题时,查尔斯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伤感,说道:“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但紧接着他又说道:“这种事情在未来很有可能发生。如果命中注定要发生的话,也只能顺其自然让它发生。再者,离不离婚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所以我想保留我的观点。” 王室为了改善查尔斯在失败婚姻中的形象,苦心策划了一次“王子的坦白”。这是一次冒险的赌博。这次的赌博,王子似乎已经赢了。调查表明,王子的亲和力直线上升。两天以后,在纪念他被加冕为王位继承人的25周年庆祝会上,他受到了威尔士国家人民的欢呼。 4个月后,他又打出了第二张牌———他的传记《威尔士王子传》,作者乔纳森·丹布勒伯。可以说这是自安德鲁·莫顿的书出版后,查尔斯对戴安娜的一种反驳。 然而事与愿违,他没有料到的是,新闻界总是从字里行间挖掘强调出意义。10月16日,《周日时报》刊登了该书的节选片段,命名为《王子的末日》。王子的传记有七百来页,但是报纸却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几十段关于他和卡米拉故事的描述上,比如他对结婚的忧虑,来自父亲的压力,戴安娜的神经质及他与戴安娜婚姻的迅速失败等等问题。《查尔斯说:“我从来没有爱过我的妻子”》,英国报纸的头版被转载在全世界各地。尽管传记作者提出愤怒的抗议,但是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成百万的读者看到了《周日时报》的连载和报纸上刊登的评论文章,但是很少有人去读读那本700页的书…… 对于查尔斯绝情的说法,戴安娜尤其伤心。她坚持说他们曾经相爱过,而且这种说法对孩子也是一种不可估量的伤害。 但是似乎一切不可避免了。10月3日,詹姆斯·休伊特出卖了他与戴安娜的爱情。《恋爱中的储妃》一书出版,揭露戴安娜与休伊特前后长达5年的恋情,书中的储妃与休伊特推心置腹,两情缱绻,梦想下半辈子能够生活在一起。备受感情煎熬的休伊特甚至希望自己在海湾战争中壮烈殉职,以求最彻底的解脱。 1995年11月20日,戴安娜接受英国广播公司时事节目《广角镜》记者马丁·巴谢尔访问,剖白十几年王室婚姻的恩恩怨怨,承认曾患易饥症,曾试过伤害自己,曾与休伊特通奸,对丈夫不忠。在全球2000万观众面前,她道出自己不想离婚,希望主宰个人命运的心声。 屏幕上,戴安娜以受害者姿态,楚楚可怜地低首细诉心声:嫁入皇家,被丈夫冷落,被夫家欺凌,15年辛酸无人知晓……访问播出后,民意调查显示,有33%的观众认为戴安娜是值得同情的,她勇敢地接受了访问是正确的。 戴安娜没有直接批评查尔斯王子和整个英国王室,但清楚明确地向观众传达了王室人员冷漠无情,与人民脱节,王储好嫉妒,不忠于婚姻之余,还用阴谋手段打击她的讯息。 英国广播公司的专访节目播出时,吸引全球2亿多名观众,轰动一时,而这日子是经过精心安排的。48年前(1947年)的同一天,当时是伊丽莎白公主的女王,与远房表兄菲利普在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婚礼,盛况空前。女王结婚48周年纪念日,谁会料到竟收到戴安娜如此令人震惊的礼物;而英国传媒11月14日首次报道她决定上电视曝内幕,这天正是查尔斯47岁生日,讽刺之极。 戴安娜主动出击这一招非常有效,这不仅仅是针对查尔斯的自卫反击战,更是对整个王室的现代挑战。 机会很好,时间很好。 她将婚外情问题摆到桌面上时,王室最后一点尊严也被撕破了。“啪”的一声,人们发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查尔斯与戴安娜一而再、再而三地互揭、自揭“家丑”,令王室忍辱蒙羞,君主制声誉一落千丈。伊丽莎白女王终于忍无可忍,于1995年12月20日亲下懿旨,公开责令查尔斯和戴安娜“尽快离婚”。英女王催促他们尽快离婚,别再互揭疮疤,苦了两名小王子,也令王室下不了台。查尔斯立刻答应,遵从母命,戴安娜则一拖再拖。 私底下,戴安娜通过好友向外界放消息,一直深爱查尔斯,希望事情有回转余地。事实上,她接受英国广播公司访问时,也清晰表态,她不愿意离婚。 到了1996年2月28日,她又改变主意了。 她回信给王储,相约2月28日下午4时30分在圣詹姆士宫见面。那里,戴安娜设有办公室,不会引人注目。 圣詹姆士宫约会历时45分钟,王储夫妇心平气和,没有出现当时一碰面就吵得天翻地覆,戴安娜以自杀威胁的局面。据戴安娜向密友说,当时两夫妇都平静。她希望时光倒流,返回15年前那段甜蜜日子,重新开始神话般的婚姻关系…… 可惜现实是那么实际,从圣詹姆士宫出来,等待他们的是双方就封号、赡养费、孩子监护权等一系列问题展开刀刀见肉、针针见血的拉锯战。用查尔斯的话说,他们正走向“英国最血腥的离婚”。 按照律师保罗·巴特纳的观点,戴安娜完全有资格要求价值300万英镑的别墅的一半权益,价值2000万英镑的债券、股票等有价证券的二分之一,还应分得来自康沃尔郡公爵领地400万的年收入。 作为王储,查尔斯不参加王室费用的分配领取,他承袭自1337年起只授予国王或女王长子的康沃尔公爵封产,获得富庶的康沃尔郡公爵领地。 婚前,查尔从领地获取55%的纯利,剩下的上交国库。成家后,他的负担加重了,多了两处主要宫邸、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开销,他每年可拿到四分之三领地收入,只交付四分之一给国库。 除此之外,领地所属13万英亩连绵起伏的农地,跨越23个郡逶迤磅礴的宫殿群落,其中包括位于肯辛顿的著名圆形板球场,都是离婚谈判的争执点。 根据协议,查尔斯将一次过付给戴安娜1500万英镑至2000万英镑的赡养费,并负担她每年50万英镑的私人办公室开销。 离婚后的戴安娜将失去“殿下”封号,但仍以威尔士王妃身份被视为王室成员,会获得王室邀请出席国家公开活动。不过,只能在女王同意下,才能使用公费出席任何活动或官方访问别国。 戴安娜和查尔斯会共同拥有两名小王子的抚养权,戴安娜可就有关小王子的事作决定。 戴安娜仍可继续在肯辛顿宫居住,她的私人办公室也将由圣詹姆士宫搬往肯辛顿宫。 另外,戴安娜还签订了另外一些“缄默条约”,不能谈论任何有损于王室或使查尔斯尴尬的话题。 1996年8月28日,白金汉宫宣布,王储查尔斯与储妃戴安娜的离婚申请书于早上10时27分正式生效。 手起印落,查尔斯与戴安娜15年婚姻终于过去了。佳偶怨偶都已成为过去了。 童话婚姻破碎了。但是痴迷的观众,仍在满怀兴趣地等待男女主人公继续的下半生的“演出”。 戴安娜曾经向好朋友说:“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有过许多梦想,我希望有个照顾我的丈夫,他就好像我的父亲一般,支持我,鼓励我,对我说‘做得好’,或者‘还不够好’。但我什么也没得到。以前,我不能接受这一点。但过去几年,我明白了很多事。从现在开始,我属于自己,我要忠实于自己,我不再为别人以为我该做什么,别人以为我是谁而活着。” 的确,童话王妃不再了,但是戴安娜的故事还会继续。 一、她与王室格格不入 不可否认的是,戴安娜与查尔斯漫长而痛苦的婚姻历程中,王室、媒体与卡米拉都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是王室选中了她,她才成为童话王妃;是王室的种种规章与不近人情的做法限制住了她,让她面临巨大的压力。她曾经终日以泪洗面。 可以说,没有王室,我们不会知道戴安娜,也不会出现这本书。 19岁的戴安娜沐浴在王子的美丽爱情中做着美梦的时候,她的外祖母首先向她敲响了警钟。 外祖母费莫伊夫人是王太后的女侍。出乎人们所料,她不但不撮合外孙女与王子的姻缘,反而给戴安娜泼冷水,告诉她与王室联姻的巨大困难。她警告戴安娜:“你必须懂得,王室成员的兴致和生活方式与众不同。我认为这对你不适合。” 的确,费莫伊夫人的话不幸言中。作为见多识广的宫廷女侍,她非常清楚千年辉煌的汉诺威王朝与她那才19岁天真、活泼、无拘无束的宝贝外孙女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中国有句古诗云:“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悲凄而无奈的境况,总令当事人痛得撕心裂肺。但呼喊是听不见,那禁锢太深太深了。 在正式宣布订婚的头一天晚上,戴安娜打点好她的行李包,一一拥抱她的忠诚朋友,永远离开了她和朋友们同住的公寓。她有了一位全副武装的苏格兰卫士保罗·奥菲瑟护卫。这位颇具有哲学思想的警官,对这个满怀憧憬的单纯姑娘说了一句不那么合乎时宜却非常正确的话:“我只是说,这是你这一辈子最后一个作为平民的自由夜晚,好它。” 如同当头棒喝,戴安娜目瞪口呆,裹足不前。“这些话像一把利剑扎进了我的心中。”她后来回忆道。 车还在开着,在茫茫夜,载着戴安娜进入了那威严、神秘的王室。她的生活从此改变。 我们先来看看,那近乎神秘的王室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回首滚滚历史长河,英国从1066年建立诺曼王朝以来,已先后经历了10个王朝,即诺曼王朝(1066~1135)、安茹王朝(1135~1100)、金雀花王朝(1216~1399)、兰开斯特王朝(1399~1461)、约克王朝(1461~1485)、都铎王朝(1485~1603)、斯图亚特王朝(1603~1714)、汉诺威王朝(1714~1901)、萨克森-科堡-哥达王朝(10901~1910)和温莎王朝(1910~*9摇 )。 熟悉世界历史的人都会知道,大英帝国都是欧洲历史上最辉煌的帝国之一。在大英帝国发迹和升腾之初,是都铎王朝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亲手引导偏处欧洲一隅的不列颠战舰驶向大洋,改变了欧洲,也改变了世界…… 伊丽莎白一世的父亲亨利八世(1491~l547),1509~1547年在位。他如果能够活着看到英国在他女儿统治下所取得的辉煌,他一定会羞愧无比。同样作为国王,父女二人惟一的共同点就是有着一样的抱负:建立大英帝国的霸业。亨利八世聪明过人、勤奋好学,但他生性乖戾、狭隘、多疑。为了巩固自己的王位,他不惜将所有可能对其王位构成威胁的英国贵族处死。亨利八世一生结了6次婚,又以种种借口把其中的两任妻子送上了绞架,其中一位便是伊丽莎白一世的生母安妮。安妮是被以通奸罪处死的,情夫也上了断头台。亨利八世好大喜功,最终却在碌碌无为中死去,身后留下的是一个国力衰竭、民众贫困的烂摊子。 伊丽莎白一世(1533~1603)被史学界公认为英格兰历代最伟大的君主之一。伊丽莎白1558~1603年在位,这45年完全可与后来的“维多利亚盛世”相媲美。在她统治下,英国海军一举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建立了海上霸主地位;在北美开拓了第一块海外殖民地;伦敦交易所开业;东印度公司成立……在其统治期内,英国的文学艺术也空前繁荣,涌现了莎士比亚、培根、克里斯托夫·马洛、埃德蒙·斯宾塞等许多名垂青史的作家。在伊丽莎白一世以69岁之龄辞世时,英国已取代西班牙成为居领导地位的欧洲大国。 伊丽莎白一世在感情上屡遭挫折,而后世的许多英国王室的女性也经历了同样的不幸。为了国家和王室的利益,她最终选择了终身独守闺阁。在她生前身后,许多人都感到费解,甚至怀疑女王生理上有缺陷。举国上下都希望能够喝上女王的喜酒,国会恳求她与任何她所心仪的人结婚,但她始终不为所动。 作为国王,她只能在与自己地位相当的欧洲其他君主中选择。而女王与他国的秦晋之好,势必带来利益上的结合。从这一点考虑,如果她要嫁给当时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法国或西班牙的国王中任何一个,英格兰必然要选择支持其中的一方,从而将大英帝国卷入战争。为此,她甘愿牺牲自己。臣民们尊敬地称她为“处女女王”。为表示对她的尊敬,第一块英国殖民地的发现者瓦尔特·罗利把大洋彼岸的这块殖民地命名为“处女地”,即今之美国弗吉尼亚州。 在伊丽莎白一世之后,英国王室经历了风雨飘摇的300年。终于,另一位伟大的女性担负起中兴大英帝国的重任,她便是出自汉诺威王朝的维多利亚一世(1819~1901)。汉诺威王朝是一个具有日耳曼血统的英国王朝,该王朝的第一位君主汉诺威选侯乔治·路易于1714年成为英国国王,称乔治一世。1837年,威廉四世死后,他的刚刚18岁的侄女维多利亚即位,成为汉诺威王朝的末代君主。维多利亚生于伦敦肯辛顿宫,父亲是肯特公爵爱德华,母亲是德国公主。但维多利亚只享受了8个月的父爱,父亲便离开了她。此后,小维多利亚一直在舅父利奥波德(后来出任比利时国王)的照看下成长。 在维多利亚的统治下,大英帝国的疆域不断扩展。虽然北美殖民地在此期间脱离英国独立,加拿大也获得了政治上的自治,但加纳、尼日利亚、乌干达、肯尼亚、索马里、罗得西亚和斯威士兰等非洲国家相继沦为英国殖民地,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为保证海路的畅通,英军又占领了埃及。l877年新年,维多利亚被宣布为印度女王。 维多利亚一世并非才华出众,雄才伟略,但是有历代名相的辅佐,她统治的时期是英国历史上和平与繁荣的时代。婚姻的阴影同样笼罩了她的大半生。1840年,女王登基仅3年、亲政伊始,与表哥萨克森-科堡-哥达家族的艾伯特亲王结婚。两人感情深厚,始终恩爱如初,其家庭生活成为英国的典范。 艾伯特亲王于1861年英年早逝,使维多利亚陷于巨大的悲痛中。她至死也未能从亡夫的阴影中走山来。艾伯特亲王去世后,维多利亚女王便从公开场合退隐,余生只穿黑衣,以示对逝去的爱人的追忆。悲哀中的女王并未废弃朝政,只不过隐身幕后进行管理。 维多利亚一生共生育了8个孩子。按门当户对的婚配原则,她将所有的孩子都与欧洲的其他王室联姻,如长女维多利亚嫁给了霍亨索伦家族(该家族是勃兰登堡-普鲁士及德意志帝国的主要统治家族)的弗里德里希三世,弗里德里希三世日后成为普鲁士国王和德意志帝国的皇帝。德意志帝国的皇帝威廉二世即是她的亲外孙。拥有众多的王子、王孙和王室姻亲,所以维多利亚一世又享有“欧洲的祖母”之誉。维多利亚女王消息灵通,这对她调解国与国之间的危机颇有裨益。 维多利亚一世在统治英国长达六十多年后,于l901年去世,但她开辟的“维多利亚时代”却一直延续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王储爱德华七世(1841~1910)在苦苦等待数十年后终于登上了王位,此时他已年近六旬。漫长而近乎无望的等待也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爱德华的少年壮志,他对女人和马的兴趣远远超过了治理国家的兴趣。需要指出的是,爱德华七世的终身情妇艾丽丝·科普尔是日后王子查尔斯的情妇卡米拉的曾祖母。 爱德华七世临终前,作为国王的情妇,艾丽丝已成了无人不晓的人物并普遍为人们所接受,所以在国王临终时,爱德华的亚历山大王后派人邀请艾丽丝·科普尔来到爱德华七世的床前,陪伴他度过临终前的最后时光。 爱德华七世极受人民的爱戴。人民爱戴国王,不仅是因为他和蔼可亲、讲究衣着、喜爱交际,更主要是由于爱德华七世留下的一份政治遗产。爱德华七世在政治上的最大成就便是与法国签订了一个协约,该协约确保了日后英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结盟,联手对付爱德华七世的外甥威廉二世统治的德意志帝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同盟“协约国”即源于此。l914年的9月5日,英、法、俄在伦敦签订协议,协约国正式诞生。 由于爱德华七世的长子夭折,1910年,次子乔治五世(1865~1936)继承了王位。4年后,乔治五世领导他的国家与自己的表兄弟、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进行了空前惨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随着战事的进展,人民对德意志帝国和威廉二世的憎恨愈来愈强烈,同时也对英国王室依旧沿袭日耳曼汉诺威家族的姓氏感到不满,甚至开始怀疑国王对祖国的忠贞。为此,乔治五世决定更改自己的姓氏,为自己和王室取了纯英国化的名字,以示与德国血统划清界限。于是,一个新的王朝———温莎王朝于1917年诞生。乔治五世也出色地化解了国民对他的信任危机。 1936年乔治五世去世后,他的长子爱德华八世(1894~1972)登基,同年底又被迫退位,从而上演了英国乃至世界历史上都非常罕见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爱情悲剧。这位威尔士亲王即位前的岁月大多在国外度过,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他在此期间认识了美国妇人沃丽丝·沃菲尔德·辛普森。两人一见如故,感情急剧升温。问题是辛普森夫人已离了一次婚,如果与未来的英国国王生活在一起,她还必须第二次离婚。更有传言说她与纳粹帝国的高层人物过从甚密。英国朝野为之震撼。 当时的英国首相斯坦利·拜尔德温多次恳求他改变主意,他的全家人也都劝他重新做出选择,然而他决心已定,义无反顾地作出了弃江山而娶美人的选择。 他一次又一次地说:“不跟我爱着的女人在一起,我根本无法生活下去。”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离婚过,并且不是很美的女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据说沃丽丝“总是妙语连珠,能够驱散爱德华心头的忧郁,从而使他觉得自己为人所爱,被人所需要”。爱德华八世的弱点在于他很敏感,在经历了孤独的童年之后渴望获得别人的溺爱。 爱德华曾经说道:“童年时代,我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被人所爱。仆人们仿佛都对我表现出无比的关心,仿佛都在爱着我,但我认为那是因为我是继嗣国王的缘故,所以我总也感觉不到自己在被人爱着。父母或许是爱我的,可惜却难以让我真正感受到他们的爱子之心。” 他的侄孙查尔斯王子在这一点上和他非常相似,查尔斯也曾经抱怨:“在长大的过程中,我从未感受到爱意融融的家庭环境,也得不到来自家庭的安慰。姆妈们似乎都很爱我,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将成为什么人物的缘故,或者说是因为我过去和未来特殊身份的缘故。” 也许,他也需要一个可以安慰他、溺爱他的女人。 在20世纪的30年代,让一个两度离婚的美国女人进入英国王室成为英国王后,显然是不可思议的,更何况当时的英国还面临着战争的威胁。自打爱德华决意娶沃丽丝为妻的那一天起,王室便危机四伏,连续数月不得安宁。但是爱德华主意已定,宁可失去王位也决不愿离开他爱着的女人。面对这一困境,英国王室只得另立国王。于是,1936年的9月10日,爱德华在辞呈上签了字,从此失去了大英帝国国王的桂冠。在爱德华八世宣布退出王位的同时,他的弟弟约克公爵正式宣布继承王位,成为了乔治六世。从此,英国又有了新一任的国君。 在爱德华退位后的第二天,英国电台成了公众瞩目的中心媒体,几乎所有的英国人都在静静地聆听爱德华发表的广播讲话。讲话中,爱德华用沉痛的语气道出了他使王室和国家陷入危机的真正原因。 他这样说道:“如果没有一个我所爱着的女人帮助和支持我的话,我将不可能担当起作为一国之君应当履行的职责和义务。” 仅仅两日之后,爱德华被流放到了法国。1937年6月3日,他在他们的新居———巴黎郊外的康德城堡同沃丽丝正式举行了婚礼,从此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爱德华八世因为爱情放弃了王位,后半生过着近似流放的日子。他必须自食其力,忍受着难以抗拒的孤独。虽说有他一生所爱的女人与他做伴,怎奈英国王室白始至终都没有接纳这个女人,更谈不上拥抱她、欢迎她、承认她。英国王室仍然允许他们延用温莎公爵及温莎公爵夫人的头衔,但那只不过是个名义而已。 自从爱德华离开英国王室家族去了法国之后,直到他1972年5月28日去世,这位漂泊异乡的温莎公爵才最终回到英王室的怀抱。在伊丽莎白女王的亲自安排下,爱德华的遗体用飞机运回了英国,安葬在温莎大公国的弗洛哥摩墓地。爱德华八世死后,辛普森夫人一直生活在法国并度过了她最后的日子。她于1986年4月2日去世,遗体也空运回了英国,被安葬在为了爱情而付出高昂代价的男人的坟墓旁边。在她的墓碑上仅仅刻着:“沃丽丝:温莎公爵夫人,1896~1986”。 温莎公爵挥挥手,告别了大英帝国国王宝座,在潇洒和哀怨中离去。其弟约克公爵在仓促之中接过了胞兄的权杖。他的妻子伊丽莎白·安吉拉·玛格丽特·鲍斯-莱昂从未奢望有朝一日能够母仪天下。但现在,为了国家和王室,她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36岁便成一国之后,王太后坦言压力很大,是个“无法承受的荣誉”;但她还是尽力做好本分,成功振兴当时因爱德华退位而大乱的王室,乔治六世一家四口成了英国家庭典范。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伊丽莎白王后表现得非常英勇,连希特勒都咬牙切齿地骂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战争期间,乔治六世和伊丽莎白王后的两个女儿伊丽莎白和玛格丽特均住在温莎堡内。在战争进行到最惨烈的阶段,伦敦人每日都在空袭警报声中艰难度日。为安全起见,罗斯福总统曾要求王后把公主们送到美国去。伊丽莎白王后予以婉谢:“没有我的相伴,公主们不会离开祖国;没有国王的相伴,我不会离开祖国;而国王当然是永远不会舍祖国而去的。” 伊丽莎白王太后曾对孙儿查尔斯王子表示,永不原谅爱德华因私人利益而放弃王位———若非他不负责任,她的害羞又口吃的丈夫就毋须勉强当皇帝,更不用被沉重的压力和劳累逼死。 在王太后眼中,丈夫性格温文谦逊,欠缺一国之君的强悍霸气。虽然她努力扶助丈夫,助他赢得贤君的美誉,不过体弱多病的乔治六世的确经不起劳累,罹患动脉硬化症和肺癌。有报道说他为了遮掩苍白面色,要在脸上涂咖啡色化妆品。他最终在56岁驾崩,女儿伊丽莎白二世登位,伊丽莎白王太后开始了50年的寡妇生涯。 纳粹德国的崩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但满目疮痍的大英帝国随之又步入了另一个艰难、飘零的岁月。战后,昔日大英帝国的殖民地相继弃旧主而去,追求自己的新生。南爱尔兰和印度十岛相继独立,非洲英属殖民地追求自由的斗争也风起云涌。l948年英国被迫从巴勒斯坦撤出,从而为以色列建国开辟了通途。到1952年2月6日伊丽莎白二世继承王位时,昔日的大英帝国已沦为一个仰人鼻息的二流强国。 出生于1926年4月21日的伊丽莎白在白金汉宫长大,曾先后获得伦敦大学音乐学士、牛津大学民法学博士、威尔士大学音乐博士、爱丁堡大学法学博士学位,是英国历史上获得学位最多、最高的女王。她在语言方面的天赋更是让人佩服:她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西班牙语和德语。可惜的是,女王的才华因为其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无从施展。 与父亲登基时的情形相仿,伊丽莎白也是在匆忙之中被推上国王的宝座的。l952年2月5日,伊丽莎白公主夫妇正在肯尼亚旅行,下榻在阿伯德尔森林猎物保护区一个著名的“树顶旅馆”。次日拂晓,一名副官匆匆来报:乔治六世溘然长逝,伊丽莎白公主已是大不列颠、英国自治领及其海外属地的女王了。此时,她年仅26岁。 1953年6月2日,伊丽莎白二世盛大的加冕仪式在伦敦举行,加冕仪式首次通过电视向全世界现场直播。伊丽莎白以一袭简朴的素白无袖长袍,开始了她的王者生涯。伊丽莎白女王是一位具有献身精神的女王,国家对她而言是至高无上的。为此,她认真地履行其责任和义务。她每天都披阅文件,每周接见内阁首相,每年11月头戴王冠、手执节杖、身着盛装步入上院,在那里宣读由首相准备的议会演说。尽管出生日期是4月份,但女王直到6月份才允许为她祝寿。因为6月份是皇家活动最频繁的月份。在“嘉德节”这一天,佩戴着嘉德勋章(1350年爱德华三世颁发的系在左膝下方的英国最高级勋章)的骑士们齐集温莎堡,女王在万众瞩目下为杰出人士授勋。不久,著名的皇家阿科斯特赛马又在伯克郡的阿科斯特镇举行。那是英国最受欢迎的赛事。 年复一年,女王以不倦之躯参加一项项公务活动。她每年要出席14次类似“嘉德节”这样的颁发奖章和勋章的典礼,此外还经常代表王室去国外进行公务旅行。 女王虽然名义上是英国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官、宗教领袖,有权任免首相、各部大臣、高级法官和各属地的总督,有权召集、停止和解散议会,但实际上是统而不治,真正的权力完全在内阁,女王只不过是国家最高权力的象征而己。女王所有的政务活动均由内阁安排,任命高级官员必须依照首相和内阁的建议。每届议会开会时,女王的演说词由首相代拟,等等。按照现行的英国法律,如果将女王本人的死刑判决书呈送到她的面前,她也不得不在上面签字。爱德华八世就曾抱怨,作为国王却无权去爱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 相形之下,伊丽莎白二世的爱情和婚姻就比较圆满、如意。早在1939年随父王视察达尔茅斯皇家海军学院时,女王就认识了其远房表兄、希腊和丹麦亲王菲利普,并立刻爱上了他。1947年7月9日二人订婚,同年11月20日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完婚。当日,乔治六世即封菲利普为爱丁堡公爵。伊丽莎白二世和菲利普亲王很快生了两个孩子:查尔斯王子生于l948年11月14日,其妹安妮公主生于1950年8月15日。此后直到1960年,安德鲁王子才来到世上。最小的王子爱德华则于1964年出生。 但是女王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她爱上了一个与她的公主身份不相称的空军上校彼得·汤森。乔治六世时期,汤森作为国王的马厩总管来到白金汉宫,当时玛格丽特只有14岁。1952年,公主与空军上校双双坠入爱河。但是汤森的家世绝对配不上公主,而且他还离婚了,有两个孩子。他比玛格丽特大16岁。1955年玛格丽特公主在皇室的压力下被迫与汤森分手,否则她将失去一切经济来源。而上校则永远离开了英国,来到法国定居,后来娶了一位比利时姑娘为妻。 玛格丽特公主在5年后嫁给了极富魅力的著名摄影师托尼·阿姆斯特朗·琼斯。那时她已年近30。两人共同生活了14年,1972年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婚。1974年,托尼荣获斯诺登勋爵的称号,并一直是皇家的官方摄影师。 岁月流逝,公主并未忘记她当年的白马王子。1992年7月,公主在家中与分别了40年的彼得·汤森重逢。眼前的上校已是白发苍苍、年近八旬的老翁,玛格丽特公主百感交集,黯然神伤。 作为王位继承人的查尔斯·菲利普·阿瑟·乔治受过良好的教育。l952年被封为康沃尔公爵、卡里克伯爵、伦弗鲁男爵、苏格兰诸岛和大斯图尔德勋爵。1958年,被封为威尔士亲王(英国王位继承人在储位期间的专用封号)和切斯特伯爵。 他17岁从澳大利亚的基朗文法学校毕业,1967年查尔斯王子进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攻读考古学、物理和人类学,1971年获学士学位,是英国第一位取得学士学位的王储。1971~1976年随皇家海军在国外服役,并进入皇家空军学院和达特茅斯皇家海军学院学习。1998年7月2日获达勒姆大学颁授的荣誉学位。 查尔斯还对绘画、歌剧、狩猎等表现了浓厚的兴趣。近年来,查尔斯致力于建筑和环境研究,以及关及国计民生的社会事物。如果查尔斯作为国王,他也许会过于仁慈、软弱,但是作为男子汉他当之无愧。他参加过海军的高难度的训练,喜爱激烈的马球比赛,喜欢沿着山坡的高速滑雪,喜欢滑水冲浪。他为了接任英国王位作出了种种努力,只是在漫长的等待中。 与这个千年辉煌的王室相比,19岁的戴安娜显得微不足道。但她偏偏将作为未来的王后去适应这一切。困难可想而知。 在搬进王室之前,戴安娜给朝夕相处的舍友们留言:“请打电话给我,我相信我会需要你们的帮助。”她的话似乎总是不幸言中。 灰姑娘得到了王子,却失去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象牙塔里富丽堂皇,却又是那么不近人情,全世界在祝贺王子幸福时,灰姑娘正艰难地面对一切。 王室生活的第一个夜晚,她住在克莱伦斯公馆,也就是王太后的伦敦住所。那正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宁静之夜,她完全孤立无助地走进这个陌生的世界。王室成员里没有一个人认为有必要欢迎她,包括她未来的丈夫也是如此。 大家想当然地认为,戴安娜受到了关于王室礼仪的教育。而事实上,戴安娜接受的关于她新身份的训练很有限。 搬进了白金汉宫后,戴安娜开始觉得这是“令人窒息”的地方。 对一个习惯于集体公寓的嘈杂喧闹的姑娘来说,白金汉宫看起来什么都像,惟独不像个家。戴安娜感到这里犹如一潭死水。王室的古板与她的活泼性情格格不入。她发现,如何选择服装是王室惟一喜欢创新的事情。其余的,她只需要“遵守”。她必须学习宫廷中繁琐复杂的礼仪与长幼尊卑差别,熟读王室先人的辉煌历史。但是,似乎没有人准备和她有心灵的交流,给予她家人般朋友般的温暖。 孤独的姑娘需要这些。她发现宫里的人对她彬彬有礼而有意地回避。 逐渐地,她对宫廷大臣们的圆滑、推诿和微妙的含糊其辞感到讨厌;当她直截了当地要他们谈谈她的未婚夫与卡米拉·帕克·鲍尔斯的关系时,她尤其感受到这一点。 她四处转悠,试图找人聊天。于是她常常从三楼寓所漫步到厨房,与厨师闲聊解闷。竟然有那么一次,戴安娜随便穿着工作装,赤着脚,为一位男仆准备黄油面包,男仆很不自在。 她的努力给他人以“异类”的感觉。大家太习惯于宫廷生活,似乎忘记了这位年轻姑娘也需要他人的理解与沟通。她只是成为了一种象征,一个头衔和一种地位。 戴安娜第一次出席正式活动,她的晚礼服就引起了全伦敦的轰动。她对服装的独特品味使她选择了一件无肩带、低领袖胸式的黑色丝绸晚礼服。 服装界喜欢,英国平民欣赏。但是王室成员不会满意。 这绝不是王室女性向来的保守庄重的形象。 查尔斯更指责戴安娜穿的是丧服。 这话刺伤了戴安娜,她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我现在还不是你们家族的成员。” 这点不愉快还算不了什么。只是他们观念上的差异已经初现端倪。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紧张,面对成排的镁光灯和挑剔的记者,不熟稔皇家礼节的戴安娜穷于应付,窘迫万分。 将她从困境中解脱出来的摩纳哥王妃安慰她时,说了一句颇具意味的话:“不用怕,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呢。” 为了排遣婚前的紧张,她曾经请西希思中学的老师们再教自己舞蹈。婚礼前的最后一次舞蹈课,斯尼普在日记中是这样记载的:“戴安娜掰着手指计算婚礼前的日子,想像着宫廷外面成群结队的人群,不禁暗自悲伤。我们希望在10月份能继续上课,但戴安娜小姐说:‘12天之后,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说这话,戴安娜一定已经明白,她为了那即将来临的荣耀,必将付出昂贵的可说无法估量的代价———自由,还有她自己。 自她发出婚姻誓言之日起,也就告别过去20年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告别独自逛街的自由,告别了随意购物的自由,再不能心血来潮去探访朋友,或在小酒吧中饮上一杯。 她不仅嫁给查尔斯,也嫁给查尔斯的职责和与之有关的一切。 1981年10月,戴安娜进行了成为威尔士王妃后第一次访问。对于害羞的王妃来说,欢迎群众的厚爱实在是她身上的一个压力。她不断地穿过人群、接受花束,看上去非常开心。但是滂沱大雨、严重的妊娠反应以及她的身体状况,都让她承受不住作为威尔士王妃的荣耀。她好几次眼泪汪汪地对她的丈夫说:她再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和勇气来面对潮水般的热情群众。她不止一次地想念她婚前居住的那套安静的寓所,渴望再回到她那些快乐、单纯的朋友们中间去。 查尔斯同情她的新婚妻子,但是王室的职责不容忽视。为了王室的荣耀,需要人们为之牺牲。在她努力克服害羞,一次次在公共场合表现得体后,她又悲哀地发现一个事实:“无论你做得多好,永远不会从你的王室亲戚那儿听到任何赞扬的话语。”戴安娜很沮丧,在艰难的适应过程中,戴安娜被迫斩断与从前世界的密切联系,可从王室内部却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补偿。 她需要的是明智的建议,抚慰的言辞,但听到的尽是些圆滑和客套的应对。他们不是把她当外人,就是不把她的话当真。 王室家庭恪守的祖训是:你或者是王室中人,或者不是。 如果戴安娜想成为“王室中人”,她必须自己努力,别人帮不上什么忙。作为一个成年的王室成员,她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解决自己的问题。做错了,是她失职;做对了,是尽本分,不必指望有任何嘉许和鼓励。 在宫廷和其他场合里,戴安娜最困惑的是她的地位的变化。她不再是戴安娜·斯宾塞,而成了一种地位,一个头衔。“威尔士王妃太子殿下”,不仅使她远离了昔日的朋友,也远离了她的王室亲戚们。 王室礼仪规定,人们称呼她时,第一次用“殿下”,随后用“夫人”。当然人人还都要向她行屈膝礼。戴安娜感到很不自在。 她意识到,人人都以新的眼光看待她,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只能欣赏,不能触摸。戴安娜所受的待遇过分讲究,而她最渴望的是安慰、鼓励。 在这种困境中,她的饮食紊乱症一再发作,她不断感到恶心,体重急剧下降,到了“皮包骨”的地步。她经常哭泣,和查尔斯吵闹,甚至想到自杀,但这只是给王室成员一个坏的印象。 就王室成员来说,他们所受到的教养和他们的气质,都使他们避免感情冲动和大吵大闹。在他们的世界里,感情受到控制,行为循规蹈矩。他们曾经猜想戴安娜能在一夜之间适应他们那一套生硬的行为准则。 为了威尔士王妃的职责,几乎每天,她都要顶着那一阵阵袭来的呕吐参加公务活动。她当时还有一种病态的恐惧:生怕她丈夫和王室成员一旦对她失望,以后就更加难办。为此,她总是拖着身体,脸色苍白,面带病态,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尽管她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没有起到“相夫”的作用,同时她也感觉到,王室其他成员把她看成个“累赘”。在桑德林汉姆和温莎堡举行的正式晚宴上,好几次她因难受而不得不中途退席。她完全有理由直接去卧床休息,可她总是在稍好一些就执意返回餐桌旁。她认为在这种场合坚持到底即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持良好的形象。 维持形象的努力倒也罢,对戴安娜来说,最大的烦恼是宫廷生活的寂寞。她的王储丈夫查尔斯整天忙来忙去,天大的事也不能打乱他的活动安排。为了王室职务,他自然没有多少时间照料新婚妻子。有时查尔斯会关照仆人照顾戴安娜,但毕恭毕敬的仆人又怎能代替戴安娜所幻想的那个温情脉脉的丈夫? 她最终发现,自己嫁给了查尔斯,似乎是查尔斯多了一个“累赘”,而她并没有多一个属于她的丈夫。他永远那么忙。 她所幻想的温馨轻松的家庭生活也不会出现了,她发现王室刻板的礼仪太多了。以晚餐为例,这不像吃饭,更像仪式。 她必须准时7点30分下楼与大家共饮餐前酒;当钟敲响8下时,宣布晚餐开始,而她必须挽着王子,以高雅的姿态走向桌边,像其他人一样,站立等候女王入座;她不可以坐在王子的身旁等等。对查尔斯而言,他早习惯了这些规矩,从小他所受的教育就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让女王等候。 戴安娜无法理解,王室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 在婚前,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有想到日常起居生活等小事都成为冗长乏味的仪式。回想婚前那个自在的吃巧克力肉卷、看电视或往人家汽车上抹鸡蛋面粉的女孩,她觉得自己在违心地演戏。 另一方面,以戴安娜高中未毕业的学历和幼儿园保育员的工作背景,她也无法适应融入王室人员的高雅话题中。 她的无知让王室成员惊叹,作为王妃,她居然不知道澳大利亚的首都在哪里。 当欧洲的皇家和贵族聚会的时候,戴安娜更是无所适从。她对人说,逢到这种场合,她实在害怕坐下和人谈天,只是呆坐在那里,沉默着看那些王族和名流谈笑风生。以戴安娜当时的教育水平和见识,着实不容易找到和这些上层人士交谈的话题。一次有人问她怎样看待红色中国,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认为红色的瓷器(在英文中“瓷器”和“中国”同字)配上蓝色的桌布,简直太好了。” 在王宫家庭的聚会上,王族的其他成员不时地换用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交谈,戴安娜自觉像个聋子傻瓜,十分尴尬。她学一点儿法语,但早已经还给老师了。她惟一可以自我满意的地方,也许只有她的风姿美貌和公众与媒体对她的狂热崇拜与追捧。 开始女王以为,戴安娜进入王室以后,会以她的美丽和风姿给千年温莎王朝带来一丝新风,增进大众对王室的好感。但是女王未料到,戴安娜的风光不仅为英王室带来了新面貌,而且盖过了她的丈夫查尔斯。她本应该是丈夫的美丽陪衬,但事实上恰恰反过来了。 威尔士访问之行已经证实了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更糟糕的是,戴安娜似乎未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有意无意间也抢了她丈夫的风光。 戴安娜王妃陪同查尔斯王子在澳大利亚访问一间音乐学校,有人提议让查尔斯王子演奏大提琴。对于查尔斯王子来说,这本来是一个亮相的良机。谁知戴安娜王妃却在此时似乎无心地起身漫步到钢琴旁边,开始演奏。摄影师们马上弃查尔斯王子于一侧,把镜头重新对准戴安娜王妃。 查尔斯进行枯燥的演讲,听得不耐烦的王妃将裙子提起。昏昏欲睡的摄影记者来精神了,抢拍了这难得的一刻。 这对她的丈夫来说,自然难堪。 第一个表示不满的是玛格丽特公主,女王的妹妹。她觉得温莎王室还没有人像戴安娜这样好出风头,把别人都当傻子。 戴安娜也承认,自己上报纸太多了,但是她喜欢曝光,喜欢让人注意她,喜欢人赞美她的姿容。 她还说:“我丈夫希望看到我美丽动人的样子。”戴安娜的衣服不计其数,珠宝的价值也不可估量。穿衣、化妆、握手、微笑,是她王妃生活的主要内容。 无所事事的戴安娜,也许穿什么衣服才是她一天中惟一能自己作主的决定。 当然这是一种夸张,她的早期宫廷生活中,王妃也在努力适应着。 王妃需要朋友。既然王室成员只能敬而远之,她试图和王室的工作人员交上朋友。 为了使自己快乐起来,她经常出入厨房。但这项尝试因为一位资深的王室工作人员的反对而终止了。 理由是王室和工作人员应该界限分明,主是主,仆是仆。 有一天,王妃去厨房看看,当她进门和每个人打招呼时,一位资深的仆役指了指门,礼貌又不很客气地说:“门外是你的世界,门内是我们的世界。”戴安娜吓了一跳,竟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仆役仍在那儿,挡住她的去路。王妃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只好走开。从此以后她再没涉足过厨房。经过这事,她更感寂寞,也更不快乐,感到很压抑。 不快乐的戴安娜寂寞地生活于王宫中。她曾经是只快乐的、自由自在的小鸟,但她却飞进了王宫,被披上了锦衣,戴上了金冠,同时也被拔去了翅膀,关进了牢笼。快乐小鸟成为了悲哀的孔雀。 孔雀的悲哀还在于,随着种种原因她和查尔斯感情淡薄后,为了王室的形象,她还成为了婚姻中的玩偶与演戏的明星。她不再是她自己。 二、出格的王妃 30岁尚未成婚的查尔斯王子,当务之急是为王室找到一位出身足够好,风度美貌都无可挑剔的处女做王妃,生出王室继承人。自然戴安娜进入王室后,第一任务便是为王室生育出健康的继承人。正当年的她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生育出了威廉和亨利两位健康活泼的小王子,虽然在这过程中她遭受了严重的妊娠反应与产后抑郁症的折磨。 在完成这一任务后,戴安娜作为王妃的职责便转向了两位小王子的母亲和公共场合下的王室形象了。作为可爱小王子的母亲,戴安娜的确尽其所能地给予了小王子最大的关爱与照顾。这在后面将专章提到。但是作为王妃,戴安娜则在努力探索出一个适合她自己的新形象,一个全新的王室成员形象。在这过程中,她走过弯路,招致非议及查尔斯等王室成员的不满。但她最终找到了。 她的第一次改变缘于莎拉王妃的出现。 1986年,一年一度的皇家赛马周临近了,女王在草拟一份宾客名单,邀请他们参加在温莎堡举行的富有传统色彩的家庭聚会。王妃被召见,问她能否推荐两名具有良好教养,并能为王室所接受的未婚女子。她稍加思索说出两位女友的名字:苏西娅·芬威克和莎拉·弗格森。 莎拉·弗格森是查尔斯马球场经理梅森·诺雷·弗格森的女儿,一个红头发的、令人愉快的姑娘。她和戴安娜是在考德里马球场相识的。马球场距莎拉母亲家非常近。而戴安娜在与查尔斯谈恋爱时前来观看查尔斯打马球。 姑娘们不久便相互熟识,彼此成为朋友。戴安娜邀请萨拉参加了她的婚礼,萨拉则在伦敦南部她的寓所请了这位来自王室的朋友。 在戴安娜怀孕期间,给莎拉·弗格森打电话成了她消愁解闷的方法。 莎拉当时正在伦敦为一个艺术商工作。这位红发姑娘总是忍不住在上班时间驱车来到白金汉宫,安慰这位即将做母亲的王太子妃。 那次宴会上,莎拉被安排在安德鲁王子的身边,两人谈得十分投机。这是一场一帆风顺的恋爱。1986年7月23日,两人结婚了,莎拉·弗格森成为了约克公爵夫人。 新婚的公爵夫人怀着激动和好奇的心情进入王宫。她与女王并肩骑马,与爱登堡公爵同坐马车游览。她很注意经常与女王在一起。莎拉的到来,似乎为王宫带来了一股新风气。王宫里,王妃沮丧、沉闷、多病;公爵夫人则热情、快活、精力充沛。在王宫里,公爵夫人是宠儿、红人,戴安娜则是茕茕孑立、让人敬而远之的陌生人。查尔斯很快作出了比较。他把公爵夫人同他敬爱的王太后相提并论,并问戴安娜:“为什么你不能像她那样?” 戴安娜正处于困惑中。她在公众面前所受到的称赞与她在王室中间备受冷落的强烈对比,使她自己也怀疑自己的价值观和处世方式。自愧弗如的她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应效仿她的弟媳的观点。 可惜的是,莎拉的热情活泼甚至轻佻绝对不是大家心目中英国未来王后的形象。戴安娜的仿效也只是效颦之举,为她带来了负面的作用。 她的行为的确发生了变化。 一天夜里,身着女警服的威尔士王妃和莎拉·弗格森企图闯入安德鲁王子在某地举办的男性聚会,但没有成功。两人便到安内伯尔夜总会,喝了香槟酒和桔子汁。回到白金汉宫时,在门口恰好截住了安德鲁的车,他也刚刚回宫。根据法律,装扮警察是一种犯罪行为。事后,好几个苛求的国会议员曾为此事大作文章,要追究她们的法律责任。 在温莎堡举行的一种迪斯科舞会上,萨拉还怂恿戴安娜和她一起跳她自编的“康康舞”。这种撩起裙子、向前踏腿的活泼舞蹈又一次遭到了王室的不满。 戴安娜轻佻的幽默一闪即逝,而背后仍是她的羞怯、软弱、不自信和孤独。 一天下午,一群摄影记者还意外地在克洛斯特咖啡馆里遇到了戴安娜。在他们面前,她指着夹克衫上别着的那个特大号的纪念章戏谑地说:“这是我授予自己的勋章,因为没人会授予我。”这虽是一句离题的玩笑话,但却昭示了她下意识里的自卑与落魄。 查尔斯并不会欣赏这种勉为其难的幽默与快活。 两对王子夫妇一同到克洛斯特滑雪。在第一天,他们照例规规矩矩地站在摄像机前等待拍摄传统的“点名”照时,足有90名各种摄影记者,忙不迭地拖着梯子,找着摄像器材,争先恐后地在雪地上寻找各自的最佳角度,准备拍摄下王室成员的休闲场面。 这种情况下,最应该表演夫妇在滑雪中互相扶持的场面,制造出相亲相爱的氛围。莎拉和戴安娜似乎毫无顾忌地在雪地上推推搡搡,闹成一团。这种天真浪漫如女学生的行为令查尔斯大为窝火,厉声喝止了。 继那次滑雪时的轻佻举动后,4月份,戴安娜又因为在桑赫斯特检阅年轻军官们的游行队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而受到报界批评。她后来解释说,是由于当时有个指挥官开了个小玩笑,以及自己致词前的情绪紧张所致。 两个月后的皇家赛马周上,王妃又一次受到谴责。摄影师抢拍下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戴安娜和莎拉正用伞把戳朋友鲁鲁·布莱克的后背。 不用说王室成员,媒体和公众对此也普遍不满,认为太轻浮,如同闹剧中的演员。还有一次,戴安娜竟然穿着一条皮裤子参加音乐会,这是她又一次模仿公爵夫人莎拉。但是白金汉宫的廷臣认为,她这副装束与她未来王后的身份格格不入。 面对这种弄巧成拙的局面,戴安娜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与自己的地位中如何寻找她自己的位置了。 长期以来,人们对王室男性总是以言谈行为举止为根据,但对女性的要求则只是美丽的容貌。戴安娜天生丽质,她的清纯也不是那些美艳的影星所具备的,因此她总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但她的悲剧又在于这种美貌带来的荣耀盖过了一切。 正像她的占星家费利克斯·莱尔所说:“发生在她身上最坏的事情之一,就是她被放在一个雕像的基座上,不允许她朝着她愿意的方向发展,而只是强迫她,只需注重自己公众形象的完美。” 同样,在王室方面,他们所要求的也只是她的美丽仪表。她的非正式顾问,查尔斯的前任私人秘书斯托弗·艾雷评价说王室要的只是一个完美的衣架,一个温顺贤良的妻子。除了她的服饰审美观,大家不会称赞她别的什么。 在她试图改变形象失败之后,她曾经独自驾车到她喜爱的海滩上寂寞行车。在那里,她领悟到,如果她要真正的生活,就必须挖掘出真实的戴安娜·斯宾塞。她不再是王室、丈夫和新闻界的漂亮玩偶。 她这一次改变的成功来自于她天生的爱心与平民的形象。但这同样招致了王室成员的不满,但戴安娜才不管呢。 1991年,她第一次没有屈从王室的压力,没有要求女王批准,擅自离开巴尔莫勒尔宫去护理朋友———艾滋病患者艾德里安。王室认为对患者进行一次象征性访问就已足矣,他们为戴安娜对病人表现出的忠实和献身行为感到不快,认为她的行为明显超越传统的王室职责范围。而戴安娜则认为忠于朋友与忠于王室职责同等重要。 在艾德里安的追悼会上,作为王妃,她无法和悲伤的安吉拉坐在一起,安慰这个需要一个可供哭泣的肩膀的朋友。因为在圣·保罗教堂举行追悼会是很正式的场合,王室成员应该坐在教堂右面的长凳上,死者的朋友坐在左面。戴安娜一生中有许多如此悲哀的时刻,但王室的清规戒律却使她难以用自己希望的方式悼念死者。 威尔士王妃的苦闷宫廷生活,也得到了她的朋友们的同情和理解。她的尊号头衔是“威尔士王妃殿下”(Princess of ales),而朋友们则戏称她为“战争囚犯”(Prison of ar)。王宫里幽闭苦闷的生活使王妃逐渐患上了禁闭空间恐惧症,对于任何封闭的空间都感到无法克制的害怕。1991年,她的医生们怀疑她可能患有颈脉肿瘤,虽是个良性肿瘤,但它的增大会压迫肩胛下的神经。为此,她到医院接受全身扫描检查。一站到那四周封闭的扫描仪器里,她心跳加剧,紧张万分。医生只好用镇静剂来平稳她的恐慌。本来15分钟的检查她却用了2个小时。 在王宫这个让她无法信任的环境里,特别是电话窃听事件后,保密谨慎成为了戴安娜的行动准则。在肯辛顿宫,她的私人房间中,有一架碎纸机,用来销毁她的信件。还有一部电话防窃听器,用来改变她打私人电话时讲话的声音。1991年夏天,她让人用一架电子仪器秘密地把她的房间“扫”了一遍,寻找可能暗设的偷听装置,虽然什么也没有,但她的怀疑并未消除。她甚至对她丢进废纸箱中的东西也极为小心。任何人,任何事情她都不敢相信。 为了谨慎起见,她开始给那些为她提供服务和帮助支持过她的朋友们改寄香蜡烛,而不再用写感谢信的办法,目的是避免那些善意的信笺或其他礼物落入他人手中,节外生枝。 如果说戴安娜是温莎星光大道上的超级明星,那些高级王室人员就是表情冷漠铁石心肠的制片人,他们在幕后兜来逛去,等着捉她的痛脚,鞭挞她的每一次疏忽。任何对王室行为准则最小的突破,都会招致喋喋不休的议论;而任何履行王室使命的出色表现,只能引来吹毛求疵的挑剔。 一次,她和母亲去意大利旅行。在那3天里,主人家的一位英俊的小伙子安东尼奥·佩佐热情地为她们开车,带她们母女参观游览。临别时,戴安娜感激地吻了他的面颊。为此,她受到了指责。 另一次,她称赞了梅杰首相在海湾战争危机中的表现,同样受到了指责。她考虑到的是鼓励一下新上任的首相,而女王的私人秘书,王妃的姐夫罗伯特·弗洛斯爵士则认为她的表态太政治化。 王室成员的尊贵身份同样要注意保持。这也是戴安娜受批评的原因之一。 一部新电影上映后,王妃参加了一个聚会,与一位好莱坞影星交谈许久,颇为投机。第二天,王妃就受到责难,说是王室成员在这种场合出现不合时宜。事实上,这次聚会对戴安娜触动很大。这位影星向王妃畅谈作为一名女演员的艰辛,并告诉王妃,每当她对生活失去信心时,她就想起戴安娜,有了战胜困难的勇气。两位命运多舛的女性同病相怜,开始了她们良好的友谊。 在这种动则处咎的境地中,王妃不敢信任王室的工作人员。 每天早上,她从白金汉宫游泳池游泳回来,便亲自拆阅自己的信件,既免去了工作人员为她筛选,还可以得到关于民情的第一手资料。这种做法有几次产生了令人满意的效果。一位艾滋病患者的父亲给戴安娜写了封信,说他的孩子在临终前的最后愿望就是能见王妃一面。读了这位父亲的恳求信后,戴安娜深为感动。她亲自过问,她将老人的孩子介绍到伦敦一家由“莱特豪斯基金会”办的专门接收艾滋病人的招待所,随后,戴安娜又视察了该所。由于她的亲切关怀使这位青年的临终愿望终成现实。假如让秘书们拆阅这封信,这家人很可能只收到一封由女侍打印的,只表示同情但不做任何承诺的慰问信。患者的父亲也表示,他给戴安娜写过信后,一点也不抱成功的希望。 对于她周围的工作人员,戴安娜同样难以信任。她与自己的几位女侍发生了冲突。她认为她们同样囿于王室的清规戒律,把她当孩子一样严密地看护。 为此,戴安娜经常向一些对王室制度有自己的看法、远离王室的人请教。 她经常打电话给住在德文郡的担任少将的克斯托弗·艾雷爵士,向他请教。他曾任查尔斯的私人秘书,后来突然被解职。他对王室的那一套做法看得很透,因此,常为戴安娜指点迷津。有一段时间,吉米·萨维尔为维护她的公众形象也做了不少工作。特伦斯·斯坦普则在发表演说方面给她以原则性指导。 她与外界这些人相处融洽,正是因为她与王室的格格不入。她觉得王室工作只是在拼命保护那些过时迂腐的东西,他们只是王室这座监狱的看守者。在他们竭力把城门关紧时,她却在千方百计地冲出高墙。她的确是王室人员中的异类。 在王室环境长大的人,一贯重视传统的做法,即自我克制、冷淡疏远、注重形式。而戴安娜却感情丰富、平易近人、不拘礼节。假如这是一场牌局,戴安娜无疑没有按照王室的规则出牌。所以,戴安娜过着令她困惑的生活。 她受到公众的欢迎,却遭到丈夫和其他王室成员的否定、嫉妒和冷落。公众们认为她刷新了温莎王朝的陈腐形象,但在王室内,戴安娜被认为是一个局外人,是个问题人物。在王室成员眼里,她肤浅、无礼、易激动、感情用事。对于自己的边缘化地位,戴安娜在碰过钉子后只有小心地封闭自己,避免冲突。她与王室家人的关系也只能是尽力地维持着。 三、王室成员与王妃 英国王室的精神,体现在由王太后、伊丽莎白女王和玛格丽特公主3人组成的“三驾马车”中。 她们是温莎家庭的灵魂。 伊丽莎白女王和玛格丽特公主是王室对现实生活免疫的最后一代人,她们自幼居于深宫重院,与外部世界隔绝,排队、逛街、分期付款等柴米油盐事与她们从不相关。她们只是平静地处在社会期望与规章制度所容许的位置,年复一年。 责任、义务和牺牲精神已铸就她们生存的教义。她们在这些高深莫测的条款中按王族、公众所期望的方式生活,在别人仰视的目光中去舔平那份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永不抱怨,永不解释”是温莎王族的信念核心。 戴安娜作为外来者,更清楚地看到了外面世界与王室里闭关自守的差距。他们不愿面对严峻的现实,只有缅怀昔日的风光;他们不屑平民的生活,只有自我封闭在矜持高贵的身位中。无比寂寞,无比神圣,这是这个家庭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这三驾马车的核心人物无疑是伊丽莎白王太后。德高望重的王太后曾经在二战中坚持留在伦敦鼓励丈夫和军民,希特勒诅咒她为“世界最可怕的女人”。 戴安娜得以进入白金汉宫得到了王太后的支持。她曾经建议外孙查尔斯注意戴安娜·斯宾塞小姐:“你看她多么温柔,多么甜蜜,多么天真!”王太后一直是戴安娜王室恋爱的支持者。 但是,王太后很快便无法喜欢这个她相中的女孩。 王太后本来期望的王妃应该是外貌美丽、百依百顺、很快融入王室系统中。但是戴安娜与她想像的差得太远。除了她的美貌,一切都与王太后的标准不一样。她崇尚自由,不拘泥于王室的清规戒律,还用她的魅力抢尽了丈夫查尔斯的风光。 在戴安娜这方面,她认为王太后过于拘泥于形式,主持的社交活动总是一本正经,死气沉沉。另一个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发现王太后私下里似乎赞成卡米拉与查尔斯的私情。卡米拉住在王太后的住所时,王子可以给她打电话。 王太后和查尔斯的感情深厚,而戴安娜显然是被排除在外的。 相比之下,戴安娜更喜欢玛格丽特公主,她对戴安娜适应宫廷生活帮助最大。 戴安娜入宫之初,曾经极其不适应王宫的生活。尤其是那种冷淡、刻板的氛围总让她觉得窒息,好像青春活力在一点点被吸去,转眼间人就暮气沉沉。 这时候,正是玛格丽特公主来到她身边,安静地将王室的规矩讲给她听,以帮助她适应王室的生活。戴安娜说:“我很敬佩玛格丽特,非常喜欢她,她一直对我很好。” 对于她的婆婆伊丽莎白女王,戴安娜起初的感觉是敬畏和尊重。 开始时,根据宫廷礼仪,她每次见到女王都要一丝不苟地行礼。而宫廷生活的其他时间,她则应避免与女王过份亲近。 但在后来几次单独谈话中,戴安娜不再那么拘谨了。她们谈论的主要是夫妇俩紧张的关系,以及查尔斯的精神状态。女王发现查尔斯的生活目标不明确,行为古怪乖僻、反复无常。女王还认为,查尔斯与戴安娜一样,都未从这桩婚姻中得到幸福。 女王作为一国之主,40年恪守职责,维持日薄西山的君主制,将王室的传统和职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戴安娜非常佩服,尽管她迫切想要逃离王室婚姻,但她仍不由对尊敬的女王说:“我不会让你失望。” 一个闷热的下午,戴安娜去参加游园会。她的朋友递给她一把扇子,戴安娜拒绝道:“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的婆婆正拎着手提包,戴着手套,穿着袜子和皮鞋站着。”女王在每一场合都能表现出极强的自控力,戴安娜不禁由衷地佩服和尊敬。 尽管她是英国王室的叛逆者,尽管她的个性与女王所期待的不符,她还是非常地信赖敬佩女王的能力,并竭力与她和睦相处,从而能够保持比较友好的婆媳关系。 戴安娜和公公菲利普亲王也比较友善。也许孤独的亲王更能理解戴安娜这种作为王室陪衬的地位。在王储夫妇的婚姻问题上,他曾经训斥儿子查尔斯,认为只要给戴安娜时间和机会,一切会好起来。结果是父子不欢而散。 戴安娜与安妮公主的关系有那么一点微妙。戴安娜很是欣赏安妮公主的自立与首创精神,称赞她冲破公主的樊笼为创办拯救儿童基金会所作的努力。1984年9月亨利王子出世时,戴安娜没有让安妮公主做亨利的教母,而是选择了自己的好友———卡罗琳·巴塞洛缪。新闻界大造舆论,说这表明了戴安娜与安妮公主关系冷淡。 戴安娜则认为安妮公主已经是孩子的姑姑,无必要身兼两职。 而安妮公主则从来就不喜欢戴安娜,她站在哥哥查尔斯这一边,相信报纸上所有不利于查尔斯的言论都是戴安娜一手策划的。她甚至不愿和王妃说话,在任何场合都拒绝理睬王妃。戴安娜的到来不仅侵占了安妮公主应有的位置,而且她还窃取了安妮公主的穿着技巧,她会时常穿上一套全新的服装,最大限度地显露出她美丽的身段,或者套上一件比基尼泳装,在海滩晒日光浴,不在乎记者的追拍。这让安妮很恼火,她应有的风光都让戴安娜抢了过去。 在正式场合下,只要戴安娜和安妮公主同时出现,安妮公主总是站得尽量离戴安娜远一点。 带有贵族血统的平民,邻家女孩戴安娜,她的习惯和爱好决定了她对于王室的陌生感,她终归是一个外人,而无法融入王族。但安妮公主对于王宫却一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生于斯长于斯,她与戴安娜之间有一层无法消除的隔阂。 与戴安娜有同样遭遇的是约克公爵夫人———同样平民出身的莎拉。 五年前约克公爵夫人在巴尔莫勒尔度假时是那么地富有青春的活力。仅几年时间,她便被王室制度剥掉了一切年轻人的锐气,并一步步被吞没。她的生活不再讲求艺术,而仅仅成为一种负累。从服装到朋友的选择,她都无一例外陷入新闻界的围攻中,无处喘息。 处于冷漠的王室中,公爵夫人向外界寻找寄托。 她先后结识了各色人物,这些人有的用托洛克纸牌算命,有的用特异功能,有的用星相学或其他方法占卜。公爵夫人期望借此寻找走出王室“迷宫”的仙径。 有段日子,公爵夫人每天花几小时来求教占卜算命和星相学家。也许在那些预言里,约克公爵夫人才能得到某些慰藉。 《奥赛罗》剧中,亚戈不断地预言王室将要毁灭,而白金汉宫中的亚戈却是约克公爵夫人。1992年离婚前的一段日子,她总是在戴安娜耳边嘟哝、怂恿、恳求,预言王室将亡的命运,催促她逃离这个囚笼。 她的请求对于一个陷入绝望的女人来讲,应该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召唤,可惜戴安娜此时已经开始相信自我判断了。 她悲哀地看着女友陷入了和自己相似的境地。在王室中,她俩是孤立于王室外的。 那是8月里一个宜人的夜晚,王室一家人在巴尔莫勒尔城堡的草坪上兴致勃勃地品尝着烤肉野餐。大家一边吃一边交谈,不知何故,发生了争论,主要是针对约克公爵夫人,使她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戴安娜试图为她辩解,说没有人会想到与王室成员结婚后,生活会如此难以适应,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公爵夫人越来越无法忍受王室内部的种种束缚。戴安娜甚至尽量使女王明白:如果再束缚着约克公爵夫人,终有一天她会离去。果然,莎拉告诉她的朋友们,那是她最后一次去巴尔莫勒尔。8个月后,她与安德鲁王子正式分居。 戴安娜惊讶地看到女王周围的人是如何迅速地转而反对公爵夫人,并以一种举措失当的罪名将她推入王室的反面。她对此感到极端的感伤。 “白金汉宫的利剑指向公爵夫人”,英国伦敦广播公司的记者一针见血地指出当时的情况。莎拉当时已经被指控利用与王室联姻谋私利,还无中生有地被认为利用公关公司为其脱离王室造势。 公爵夫人在无尽的指责中以泪洗面,度日如年。1992年8月,《每日镜报》刊出了约克公爵夫人与情人在法国南部度假的照片,一时炒得沸沸扬扬。 1994年5月,约克公爵夫妇离婚。如果戴安娜决心冲出围城,她势必要经历莎拉所遭受的一切。 四、何去何从 在约克公爵夫妇分居期间,查尔斯和莎拉曾经一起讨论婚姻问题。他也向公爵夫人谈了自己婚姻的困境,并一再强调说,他作为法定的王位直接继承人,几乎不可能有丝毫想同戴安娜分居的念头。约克公爵夫人不客气地回敬说:“至少,我对得起自己。”对于王室制度的不满、对于戴安娜处境的同情都包含在这句话中。的确,查尔斯和戴安娜都是很亏欠自己的人,他们被以王室形象的名义绑在婚姻这根柱子上示众,欲脱不能。如果是平民,可以平静分手,但他们只有痛苦地表演。 女王对他们的婚姻关系紧张表示理解。王家与外人通婚常有不适的情况发生,但以往的人都是皇家的小角色。但戴安娜不同,她是未来的王后人选,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惟一的事业就是好好地做威尔士王妃,她不可丢下王室责任再去幼儿园做老师。在公开场合,她仍是查尔斯的必要伙伴,必须共同执行国家责任和义务,而且必须看起来很乐意。 他们的悲剧,只是王室婚姻悲剧的一个加强版。平民与王室成员的婚姻失败不是查尔斯夫妇一对,他们是历史进程中王室受到冲击后的苦果。 英国自汉诺威王朝君临天下开始,乔治一世从日耳曼带来的诸项清规戒律之一,就是王子必须娶王室血统的女子为妻,假如王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平民贵族或真正的平民,其妻子儿女将不得继承爵位及财产,甚至不被承认。 一次世界大战中欧洲的君主制土崩瓦解,所剩无几。王室成员寻觅到门当户对的佳偶几乎不可能了。乔治五世被迫改革婚制,允许子女的配偶可出身自公爵、侯爵、伯爵三级贵族家庭,伊丽莎白王太后由此成为两百余年来第一位嫁给王子的平民。 但不管出身多么高贵的平民与王室联姻,结局都是酸涩不堪。除了王太后与女王,其余人的婚姻结局或是离婚,如玛格丽公主和托尼·阿姆斯特朗,或分居,如约克公爵夫妇,或如同王太子夫妇一般违心地维持现状。 那些走入王室家庭的平民往往被王室的种种清规戒律弄得不知所措:被媒体追踪,充当配偶的附庸,找不着体现自己价值的位置,婚姻失去了本来的意义,成为了囚禁人的牢笼。戴安娜只是其中一个。 1995年12月5日英国首相梅杰拜会伊丽莎白女王,就戴安娜王妃将来出任的角色一事进行讨论。因为戴安娜王妃在与查尔斯的婚姻破裂后,向梅杰提出,想做英国的巡回大使,为人道主义尽力。 首相有意成人之美,但其他官员则认为戴安娜不能胜任,她从未接受过任何外交礼仪方面的训练。 多年来,戴安娜在外交领域展露的才华,早令一向冷峻苛刻的英国外交界心悦诚服。 1995年11月,戴安娜王妃对1982年曾经与英国因福克兰群岛的归属问题发生战争的阿根廷进行了一次慈善访问,赢得不少赞誉,这似乎为她争得大使的角色添了一个砝码。 民意测验显示,英国国民大都赞成王妃出任大使的选择。反对派则认为仅靠微笑和抚摸人脑袋远远不够,需要多年的经验。最终,白金汉宫的回复是此类神圣使命应该属于王储。 王室与戴安娜,依旧是格格不入。不同的是,戴安娜不再努力适应王室,而在王室中寻找自己的位置了。反客为主的转变,也昭示着戴安娜由羞涩女孩到成熟的女性的转变。 一、人生的黑暗时期 每一只蝴蝶在张开美丽翅膀,翩翩起舞前,都要经历漫长的等待和痛苦的蜕变。戴安娜从那个饱受易饥症之苦的女孩到了成熟自信的女性,几多坎坷,几经浮沉。最终在朋友的帮助和自我的努力下,从不幸的婚姻阴影中走了出来。过程极其艰难,极其漫长、痛苦。 1979年,戴安娜与查尔斯恋情曝光后,她遭受了新闻媒体的疯狂追逐。这位首次碰见这种情况的姑娘面对种种压力,只有躲在自己的寓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她是个脆弱的女孩。 1980年2月,她和查尔斯订婚后,居住在白金汉宫。白金汉宫里冷漠刻板的气氛,万般孤寂、无奈的日子里,她患了神经性贪食症。这病折磨了她10年之久。 婚礼前长期的压力、卡米拉的阴影不时出现,查尔斯态度不明确,仍坚持送手镯给卡米拉,再加上宫廷里压抑的环境,在婚礼前夜,和姐姐珍妮共进晚餐时,她见什么吃什么,吃光了桌上所有能吃的食物,过一会儿又觉得恶心,全都吐了。这些正是她所患的神经性贪食症的早期症状。她以为是婚前压力所致,哪里料到今后有更长时间的折磨等待着她。 无时不刻折磨着她的,便是无处不在的卡米拉阴影,以及她无法适应的宫廷氛围。这对新婚夫妇在公开场合里极其和谐,但是戴安娜却发觉有一层无法穿越的隔膜。每当查尔斯沉浸于自己的爱好时,无所事事的她便被深深的不安全感所包围。在王室里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吐苦衷的朋友。卡米拉的照片、卡米拉送的袖扣又让她妒忌得快要发疯。 无所事事的戴安娜经常光顾厨房,她的胃口大得惊人,吃起冰淇淋,一碗接一碗没个够。正餐之间,还让厨师为她特别准备点心。 几年来,王室人员和朋友对戴安娜的饮食习惯疑惑不解。夜深人静时,她还要从冰箱里找食物吃。有一次在温莎堡,她吃了整整一块牛排和一张馅饼,令一个男仆惊愕不已。她的朋友罗里·斯格特记得一天晚上打桥牌时,她吃了一英磅糖果。她自己还承认,那天晚上上床前她又喝了一碗蛋汤。 一位研究饮食习惯的紊乱学专家说过:易饥症患者不承认自己有病。他们总是面带微笑,似乎生活中没有烦恼,而且个个助人为乐,但内心却相当痛苦,因为他们不敢发泄自己的怒气。 英国有2%的年轻女性患有神经性易饥症,她们暴饮暴食,把食物当作控制自身和外界一切混乱的手段。 这种间歇性的食欲过盛常伴随着挫折感、失控感和自暴自弃的念头。 暴饮暴食后,大部分患者又绝食或迫使自己呕吐,觉得自己有罪、情绪低落,甚至想自杀。她们的体重往往正常,但自己觉得太胖、太丑陋。对自己的厌恶情绪,使她们在大吃大喝后又绝食。 饮食专家们认为,这种病症源于童年时期不安定的家庭背景,源于母亲与女儿的紧张关系、食物与焦虑,以及机能失常的家庭生活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成年后生活的动荡不定和焦虑不安引致病症显现。 戴安娜的大姐姐萨拉也曾经患有此病,那是在1977年她和威斯敏斯特公爵的浪漫曲结束后,神经性厌食症让她瘦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 戴安娜不幸也罹于此种境地。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她跌撞于新生活、新角色、丈夫的已婚女友、令人窒息的公众曝光,以及一时幸福如上云端,一时沮丧如坠深渊的极端情绪之间,她失去了平衡。 在那个她称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的蜜月,她的呕吐症状因为卡米拉的照片而更加严重。在她和查尔斯的婚姻破裂后,查尔斯厌恶地称那次蜜月散发着令人恶心的“呕吐气味”。在查尔斯的漠视中,戴安娜更加无法自拔。 她的体重不断下降,不断恶心,到了“皮包骨”的地步。在访问威尔士时,人们对她那瘦削得如同铅笔杆非常吃惊。那时,她又遭到了妊娠反应的折磨。 在这无助的时刻,她发现找不到王室的帮助,而她的家人则虽同情她,又希望她维持这童话婚姻的现状。她自己也不愿打碎这个人人羡慕的童话。孤独万分的她只有折磨自己,一直到有了自杀的念头。 在她和查尔斯的争吵过程中,她有5次自杀的企图。最危险的一次是怀有身孕的戴安娜从楼梯上滚下来,吓得王太后和其他人都哆嗦。 她的丈夫查尔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他的好友劳伦斯·凡·德·波斯特请到苏格兰来为妻子治病。 未见效果后,她又在白金汉宫里求助了几位医生和心理学家。他们开出了各种处方,提出了各种疗法。戴安娜不予合作,她心里明白,她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时间,是休息,是周围人的关爱和理解。 人们不断地劝她配合治疗。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怀孕给予她足够的理由拒绝合作,她不想生一个畸形儿。 那时的她,情绪很少好过。她与查尔斯的关系陷于一种恶性循环中。种种压力使她焦虑,感到不安全,大吃大喝、呕吐、和查尔斯争吵、哭泣,甚至自杀,这使她和查尔斯的关系愈加糟糕,她的情绪也更恶劣。 也许她真的来错地方了。幸福从天而降,她从一个中学未毕业的幼儿园老师变成了英国王妃,对于这种地位突升中需要付出的代价和牺牲,她心理上没有任何准备。 她以为幸福是轻而易举的,以为权力、财富和名望的到来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但是现实不是童话,在一大堆的残酷现实面前,她沮丧,她愤怒,她失望。 对于英国王室来说,他们以为会娶到一位温柔、甜美、温顺的王妃,为王室的沉闷气氛增添一道生机,一片亮丽的风景。但未料到,那个单纯的女孩马上被王室制度和婚姻所吞没,成为了一个吵闹、哭泣、性格不稳定的怨妇。 谁之错? 把责任完全推到某一方是绝对不公平的。一个是单纯美貌的女孩,另一边是威严显赫的王室,用中国古人的一句话说:“离之双美,合之两伤。” 戴安娜只有苦苦挣扎,一直等到她从痛苦中超脱出来的那天。 威廉的出生一度使她的神经性厌食症有所好转。但是好景不长,她的神经性贪食症又犯了,还加上比较严重的产后精神抑郁症。威廉的出生和由此引起的一系列心理反应触发了积蓄在她心中的隐患———她丈夫和卡米拉的暧昧关系。每当查尔斯外出晚归,她就惊慌失措,哭泣,打电话给朋友询问。无意中听到查尔斯在洗手间给卡米拉打电话更让她沮丧。 她变得有些神经质,易哭,对儿子也放心不下,不时叫保姆去看孩子有无问题。一年来慢性疾病与发生的种种事件使她几乎变了个人。 在肯辛顿宫,好几位心理学家和心理治疗师来治疗她的慢性忧郁症,一些人试图用药物,一些人则试图剖析她的心理,找出病因。 第一位为她治疗的是著名的精神病医生阿伦博士,他是劳伦斯·凡德·波斯特的朋友,他的诊所位于肯辛顿宫附近。他热衷于分析王妃的梦境,让她写出梦的内容,然后分析,以求得出潜在的含义。但是戴安娜对这种治疗没有信心,于是不了了之。 查尔斯王子很相信他,在后来的几年,经常造访他的诊所,与阿伦博士讨论自己的婚姻问题。 另一位医生大卫·米歇尔则侧重研究分析他们夫妇之间的对话。每晚给她看病时,便让她回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她毫不掩饰,在他们夫妻之间她的眼泪多于谈话。此外,还有其他一些专业医生各有自己的一套疗法。可惜戴安娜需要的东西并不是治疗,而是关心和更多的爱,她继续陷于失望的深渊中。 11月11日,戴安娜的医生迈克·林纳特向钢琴家利利·斯尼普小姐谈到对于王妃健康状况的忧虑。在日记中,斯尼普小姐写道:“戴安娜看起来有一种凄迷的美。内心的痛苦和讨厌的疾病如此无情地使她原来丰满的身材消瘦下去(医生想让她增加体重,可她没有胃口)。我曾顺便问到她的儿子,他说小家伙头天晚上一连睡了13个小时!她和查尔斯对这个可爱的小宝贝都爱不释手。” 二、光亮出现 1982年9月,摩纳哥王妃格蕾丝不幸因车祸身亡。噩耗传来,戴安娜十分悲痛。一年半前,她第一次出现于王室社交场合手足无措时,是格蕾丝王妃给予她安慰。她想去参加葬礼,最终得到了女王的批准。那是她第一次单独代表王室出国。在葬礼那样一个充满强烈情感、极易使人冲动的场合,她表现得庄重得体,回国后受到了公众的一致好评。 在这种悲剧的氛围中,戴安娜慢慢意识到自己也能够像格蕾丝王妃一样适应新的环境,利用自己的地位对王室乃至整个国家作出贡献。从同样出身平民的格蕾丝王妃身上,戴安娜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出路所在。但是她未能明确怎么做。 1983年王储夫妇对澳大利亚的成功访问,是她生活中一个重要转折点。她不再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姑娘,而是一个较为成熟的女人了。这虽算不上什么重大变化,但却表明她的精神正在缓慢恢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能自我控制,不能适应王室生活和她的新角色。现在,她增强了自信,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这更使她对未来充满信心。虽然,今后的生活中免不了再流泪,受刺激,但毕竟坚冰已经砸破,航道已经出现,她对下一步的航程有了把握。 她转变的一个显著标志是她开始和自己的朋友联系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不敢和朋友联系了,有意把自己封闭起来。生活在宫廷禁苑中的她不敢想像过去的朋友们快乐的生活。想当初,朋友们经常一起谈论有趣的假日、欢闹的晚宴、新觅的工作。与她这个超级明星的生活相比,这似乎是世俗琐碎的。然而,对她来说,这种闲聊意味着自由,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它。再者,她也不愿让她的朋友们见到这副晦气的样子。她好比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要独自躲在僻静处舔愈自己的伤口。 从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访问回来后,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面对昔日的朋友了。她写了一封又一封信,询问每个人的身体和生活状况。她写信邀请亚当·拉塞尔在一家意大利餐馆会面。 时隔3年,亚当·拉塞尔发现再也找不着那个在滑雪场上的快乐、活泼的女孩。不可否认,眼前的威尔士王妃美丽自信,但掩饰不住自己的孤独和苦闷。那时的她,生活中最大的奢望是一边吃着菜豆加蕃茄沙司的烤面包片,一边看电视。“我觉得这就是天堂了。”她曾这样天真地对他说。而现在亚当·拉塞尔看到的戴安娜,活像一个被关在监狱中的囚犯。 1984年,戴安娜生下了亨利王子。作为王妃,她觉得自己生育继承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她和查尔斯的感情,则是一日比一日冷淡。查尔斯抛开妻子孩子,到农场里寻求安静的生活,而戴安娜,则寄情于物质的狂欢中。她投入许多时间和金钱,每天在白金汉宫的室内游泳池游泳,在肯辛顿的家中施用一套美容秘方。她花大量的钱置装、设计发型,包装精良得像一位好莱坞明星。戴安娜越发地艳光四射,她的每个别出心裁的小装饰,都会引起女人们的争相模仿。 戴安娜订做一件晚礼服就要花4000英镑。戴安娜花费在成套服装上的钱就已经超过了80万英镑,这还不包括20万英镑的家常衣服。她出访时要从她的4200套服装中选择200套带上,而穿用其中的50套。结婚以前,戴安娜几乎没有首饰,查尔斯送给她的订婚戒指:一双周围镶了14颗钻石的巨大的椭圆的蓝宝石戒指,价值就有28500英镑,此后她收受的首饰珠宝无法估价。 物质填不满空虚的心。戴安娜困惑地过着双重生活。一方面自己受到公众的热烈欢迎和赞美,另一方面,丈夫和王室里的人不见任何鼓励,也不见任何忠告。 她仍在怀疑自己的价值,仍在徘徊中。 1986年莎拉王妃的出现,给王室带来了新鲜空气。一时间王室里所有的好评都给了年轻活泼、精力充沛的约克公爵夫人。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丈夫查尔斯劝告,她一度放弃自己,全力效仿她的弟媳。 结果是弄巧成拙。公众媒众认为她轻佻,保守的王室更不用说了。至于丈夫查尔斯,两人感情仍在恶化,已经分居了。 1987年,她和查尔斯访问威尔士南部时形同陌路,宣告着她开始好好反省了。她的效仿行动彻底失败了。 那是戴安娜最为沉静的一段时间。她驾车离开肯辛顿宫,远离那些监视她的摄影机和王室人员,挣脱囚禁她的围墙,来到她最喜爱的杜塞海岸,寂寞地行进在沙滩上。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想和查尔斯重新和好的希望彻底没有了。他那冷漠的轻视已将她所有重归于好的幻想都践踏得粉身碎骨。她曾经设法迎合他的一切要求,但她的努力不但没有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使她成为嘲笑的焦点。 她终于领悟到,如果她要真正的生活,必须找回自我,找回那个真正的戴安娜·斯宾塞,那个真实的性格被抛弃、才华被埋没了7年的姑娘。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茫然盲目地服从于丈夫、王室和媒体的种种要求,压抑住真实的自我。现在,她要平静地面对生活给予她的所有挑战了。 她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三、寻找自我 当你睁开了心灵的眼睛时,你也会发现命运之神已经向你伸出了手。 1988年3月的一次事故,又是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她发现了自己的力量。戴安娜和查尔斯及约克公爵夫人等一行人到瑞士克洛斯特镇滑雪度假。这天,戴安娜略感风寒,吃了药在别墅中休息。忽然有消息传来,滑雪场发生雪崩,出了人命事故,死者是个男人。戴安娜和约克公爵夫人在焦虑中等待更确切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查尔斯亲王来电话了,语调沉痛。他告诉他的新闻秘书菲利浦·麦凯,他本人没事儿,遇难者是女王前侍从休·林赛少校。突如其来的悲哀震撼了每个人的心。约克公爵夫人泪如泉涌,戴安娜心如刀绞。但她慢慢地镇定下来,感到与其为死者悲痛不如为他做些实际事情。她上楼给休·林赛整理遗物,把林赛的图章、戒指、手表及黑色假发一一放进手提箱。回想昨天晚上,林赛还戴着这顶假发,逗大家开心,不禁泪已盈眶。 皮箱整理好,戴安娜提它下楼,放在托尼·帕克的床边,以便及时带走。那天晚上,人来来往往,有人来了解事故经过。雪崩是在大家正从一条极陡的雪道上向下滑时发生的。那条雪道是个事故多发段,每年这个季节都有人在那里丧生。与休在一起滑雪的查尔斯·帕尔默·汤姆金森的夫人帕蒂这次也在雪崩中双腿受了伤,接受了长达7个小时的手术。 查尔斯犹犹豫豫,还想继续度完假期,戴安娜激烈地反对。她果断作出决定,立即结束假期,护送林赛的遗体返回英国。 这是他们应尽的责任。她和王储争论道,为了安慰死者的妻子———萨拉,也有必要这么做。萨拉是白金汉宫里一位人缘很好的工作人员,她和休刚结婚几个月,并且有了身孕。 第二天,在伦敦附近的皇家空军机场,他们按最正规的军葬礼节送回了遗体。随后,戴安娜及姐姐珍妮陪萨拉在海格洛夫住了几天,努力安慰这位悲痛欲绝的朋友。 毋庸置疑,瑞士雪崩事件对戴安娜影响极大。面对突发事件和困难时期,她竟然能冷静而稳妥地控制局面!更重要的,她竟然对查尔斯提出自己的意见。她不顾丈夫的反对,决定事件的进程,发现了自己作为一个有决策能力的王妃的可能性。而对她自身来说,她走出了丈夫的阴影,开始发现了一个具有优点和潜力的自我。 也在那时,戴安娜的好友卡罗琳·巴塞洛缪再次打电话催她去治疗神经性厌食症。她口气强硬,威胁王妃说:要么戴安娜去看病,要么由她把戴安娜一直对外界隐瞒的病情公之于众。卡罗琳知道人体长期缺乏铬、锌、钾等特质会给人的精神带来难以忍受的抑郁,患者也会常常感觉自己极度疲劳,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自以为正常。 在卡罗琳的坚持下,她通过娘家斯宾塞的家庭医生找到了莫里斯·利普塞杰大夫。 利普塞杰大夫是伦敦市中心格伊医院的医生,在治疗消化功能紊乱方面极具权威性。而他的独特的处世方式也让戴安娜觉得很特别,并很快赢得了王妃的信任。 他摒弃了惯常的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她曾有过几次自杀的企图。虽然戴安娜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不太适应,她还是坦率地说:“四五次吧。”他一口气问了她2个小时的问题,然后胸有成竹地说,他可以帮她很快恢复正常。只要她能按照他的要求去控制饮食,6个月之内,她一定会变个模样。 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王妃并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丈夫。接下去的几个月,他每周来探望她,鼓励她阅读有关饮食失调的书籍。她不得不偷偷地阅读,以免王子或仆人看到;但在翻阅时,她却感觉豁然开朗。“这就是我,这就是我,我不是惟一有这种问题的人。”她告诉卡罗琳。 医生的话增强了她恢复健康的信心。慢性疾病的治疗需要较长的时间,需要他人的鼓励帮助。但是查尔斯没有给她任何鼓励,而且讥笑她白费劲儿。 医生的治疗很有效。6个月之后,她的情况有明显的改善。她说,她感觉自己好像再次诞生。她在开始治疗之前,每天要反胃三四次,现在减少到3个星期才一次。 然而一遇到紧张的气氛,她还会感到焦躁,并且不可控制地发生呕吐。当她与王室成员同住于巴尔莫勒尔、桑德林汉姆或温莎宫,当她和查尔斯去海格洛夫的乡村别墅,当她一想起英式庄园中的海格洛夫派,她就会犯老毛病,而且难以控制。 在伦敦市奈茨布里奇区的的一条繁华街道上有一家叫做圣·洛伦佐的餐馆。它是洛伦·贝尔尼和妻子玛拉创立的。 对戴安娜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家餐馆,还是她摆脱王室束缚,寻找宁静生活的避风港。一次,戴安娜正在等朋友来吃饭,玛拉走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腕,三言两语就勾勒出戴安娜孤独、痛苦的生活和她目前正在发生的变化以及将来的道路。玛拉对她生活真相的细微观察和精辟分析,令戴安娜目瞪口呆,因为她一直在设法掩饰自己的生活真相。 玛拉被称誉为“意大利美食妈妈”。对于客人,她从不摆老板架子,而更多的是付出一种关爱。她常常与客人们聊天,探讨一些有趣而不乏神秘的东西。例如,解释一下他们的星相,给出一种关于客人们姓名的解释,以及分析星座与人生命运的关系等等。 戴安娜从未料到有人如此了解自己繁华后的寂寞、笑容后的痛苦,她向极富同情心的玛拉和洛伦佐夫妇敞开了心扉,诉说自己一直努力掩饰的悲哀。玛拉夫妇也尽力帮助她面对生活中的困境。 她们鼓励戴安娜研究占星术、算命牌和其他玄学如催眠术。对于玄学的兴趣是王室成员的爱好之一,被称为“王室心理传统”。 在这期间,她被介绍给占星学家德比·弗兰克。德比·弗兰克曾用星相学的知识和普通心理治疗方法结合为戴安娜提供帮助。他将戴安娜出生日期与有关星象有机地联系起来,解释她的现在,预测她的未来。戴安娜属巨蟹座,具有许多属于该星座的优点:扶弱济危、不屈不挠、重视亲情和感情生活。 对于迷失的戴安娜来说,玄学无异于一棵救命稻草,她未经选择辨别地相信了一切预言。随着自信心的增强,她不再把它们视为精神的氧气,而比较客观地看待它们了。 她会把星相学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因为有时很准,使她得到安慰。但星相学不是她的救生圈,不是她生活的目的。戴安娜通过对星相学的探索一步步了解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接受自己。她的朋友安吉拉·塞罗注意到了戴安娜这一时期的变化,说:“没有什么比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成长更重要。这将是戴安娜今后要走的路。” 戴安娜的重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的情绪努力保持稳定,往往又要经历连续几周的沮丧、焦虑、抑郁。她成年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别人,特别是由她的丈夫主宰着,而自己的个性几乎被淹没,现在要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确实需要时间。那些灰暗的日子里,心理治疗师斯蒂芬·特维格帮了她大忙。特维格学习的是瑞典式按摩和精神放松法。同时,他主张通过兼顾身体和精神治疗来改善健康状况。据此,特维格创立了一套健康哲学。这有点像中医学理论,标本兼治。他不仅通过按摩帮助病人达到了生理上的放松,还从精神上用一套生活哲学帮助鼓励你,使你放松、自信、鼓起生活的勇气。 从1988年12月开始,斯蒂芬·特维格以放松按摩为公开理由来肯辛顿宫为戴安娜进行心理治疗,每次一小时。 在与戴安娜一个多小时的谈话里,斯蒂芬谈到很多问题,从补充维生素到宇宙的意义等等。他努力让病人了解自我,使体质、思想和精神诸方面达到协调和平衡。他建议戴安娜逐渐补充维生素,并特意向她推荐了一种饮食方式。 哈耶疗法是制定精确食谱,将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分开,以此确定饮食结构作为治疗基础的疗法。 他还和王妃推心置腹地进行交谈,分析戴安娜个性的优点和脆弱点,研究她生活中的困境。针对王妃在巴尔莫勒尔的恐惧感,特维格开导她:“你要记住,不是你有求于王室,而是王室有求于你。” 为了求得内心的平静,戴安娜还求助于另外一些疗法。 罗德里兰·莱恩为她施行过催眠芳香疗法。芳香治疗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疗法。这种疗法能很快使人放松下来,尽快驱逐焦躁情绪,求得内心的宁静。戴安娜所用的香脂都是约克夏郡的休·比彻亲自在她切尔西的实验室里制造的。 戴安娜还把芳香疗法和中国传统的针灸疗法结合起来使用。针灸术是先在身体上选好穴位,然后用针刺入皮肤,调节“阴阳”平衡,而阴阳平衡对身体健康至关重要。给戴安娜实施气功治疗的是护士奥娜·托夫勒女士,她曾在爱尔兰受训,几年来一直给戴安娜治疗,有时还给威廉王子治病。 戴安娜也沉迷于太极拳的玄妙境界中。太极拳包括一整套缓慢的动作,练习者常常可以将固定的招式以一种优美的形式连贯地推出,从而将精神与四肢的运动合而为一。戴安娜偏爱太极,因为她往往可以在运动后找到一种安定、流畅的感觉。 她的气功师奥娜信奉天主教,也喜欢印度的一些宗教思想。戴安娜常常与她一起沉思、祈祷,寻找内心世界的宁静。 王妃同少女时代一样,爱读爱情小说。丹妮尔·斯蒂尔把自己新出版的小说签上名赠给她。但是,戴安娜也开始阅读关于“天人合一”哲学的书籍和身体、精神健康方面的书籍。保加利亚哲学家米哈尔·伊万诺夫的著作使她能在嘈杂的环境中保持宁静的心态。黎巴嫩的哲学家纪伯伦的也是她所钟爱的精神食粮。 她开始阅读《面对死亡》一类的书,为此受到了查尔斯的指责。但她不再那么在乎了。她不但已能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情感,而且也已经能正视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们由此而产生的令人困扰的感情,在生命中大悲哀的时刻仍能够保持内心的宁静。 内心的澄澈使她爱上了赞美诗音乐。在那些教堂音乐里,她发现了深层的精神力量。她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游戏,如果她被困于孤岛,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莫扎特的《C大调弥撒曲》和弗雷与威尔第的。 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戴安娜终于找到了自我。面具被摘除的戴安娜比人们想像中的更文静,更喜欢静静地思考一些东西,喜欢独处。她其实有些内向,面对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攻击,她总是胆怯。 那个王室中失去自我的女子,一去不复返了。10年来,她受的痛苦并不是没有丝毫报酬,苦难给了她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她在生命旅程中承担沉重的包袱,留下的仍是阳光般的笑容。 “我变得开朗了,我的生活已经改变,而这仅仅是开始。” 她为自己能找到生活的平衡点而高兴。 她周围的朋友也为她找回自我而高兴。他们发现戴安娜从一个羞怯、悲伤脆弱、我见犹怜的女孩,变成了成熟的、有自己的目标的女性。 精神焕发的戴安娜投身到了各种慈善事业中。 走出了王室阴影的她,为自己树立平民王妃的形象。 一、不戴手套的王妃 1981年10月,查尔斯偕戴安娜前往威尔士,进行了为期3天的访问,那是戴安娜第一次以威尔士王妃的身份执行王室任务。 第一次她就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不同凡响之处。 面对成千上万涌上街头欢迎她的人群,戴安娜表现得那么投入,又那么自然,好像这20年来她已经做惯做熟一样。 让查尔斯惊讶的,不仅是他新婚妻子的受欢迎程度,更主要的是她与别人那么亲切地握手、交谈,却没有戴上白手套。 长长的白手套几乎是白金汉宫女性的标志。在所有的公众场合里,她们都会戴上长长的白手套,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天。白手套是高贵,是矜持,也是距离的象征。 但是戴安娜却不管那一套,她坦然地握住无数双热情的手,渴望的手,展现迷人的微笑。她是平民的女儿,不愿与自己失去的真实生活再隔上了一层手套。那一双双手,温暖的、潮湿的、冰凉的、干燥的、柔和的、强有力的,她都坦然地握住了。 人民为之着迷,童话王妃微笑向他们走来,交谈、接触,一瞬间的微笑似乎可以抚平心中所有的沧桑。 那是他们的王妃———不戴手套的平民王妃。 戴安娜在婚姻路上坎坷10年后,重生的她又以加倍的热情投入到慈善事业。她终于明白,作为王妃,她的价值不仅在于她的花容月貌,她还可以利用自己的王妃身份,用天生的爱心抚慰那些苦恼的不幸的人们。 1988年的瑞士雪崩事故中,在竭力安慰朋友的同时,她也经历了心灵的成长。 1990年6月,王储在奇伦赛斯特打马球摔伤右臂,被送进当地一家医院。经过几周的治疗和休息,未见好转,医生建议他接受第二次手术。王储的朋友向他推荐了诺丁汉大学医院。在探望查尔斯期间,戴安娜进一步发现了自身的价值。 在看望丈夫后,她总是花些时间和其他病人在一起,特别是因车祸受伤、昏迷不醒的迪安·伍德沃德。出于天生的同情心,她曾经默默守护在他床头许久。他出院后戴安娜还去他家看望过他。 这对戴安娜来说,再自然不过了。新闻界从迪安家人手中买到这条消息后,照例大肆宣扬一番。戴安娜对新闻界的效率感到非常惊讶。 远离了那些摄像机、满面笑容的头面人物和好奇心颇强的公众,戴安娜更能自然地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3天前,鲍德顿村发生了一起悲剧,女主人弗雷达·希克林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在特别护理区,戴安娜从帷帐后发现,弗雷达正靠着辅助呼吸器维持生命,她的丈夫彼得焦急地紧握着妻子的手,坐在她的身旁。 从医生处得知弗雷达已处于生命中最后的时刻后,戴安娜轻声地征得彼得的同意,与他一起守护在病人旁边。她静静地也把一只手放在彼得握着他妻子的那只手上。大约两小时后,患者悄然逝去。接着戴安娜又与彼得及其继子尼尔及尼尔的未婚妻休走进一间屋子。休方才被抢救场面吓晕了,没有认出戴安娜,只是模糊地感到她像是电视上出现过的某个人。“就叫我戴安娜。”王妃说。为了缓解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戴安娜与他们聊一些日常琐事。她与休谈到日常生活、医院的规模、王储的伤势等,她还询问尼尔的林业生意。 戴安娜甚至叫贴身警卫去找一瓶杜松子酒,为彼得安心定神。彼得后来回忆道:“尽管和我们素不相识,她却能想尽办法使我们振作起来。这说明她在待人接物、处理问题方面很在行。她做了很多工作才使尼尔能冷静地对待其生母的过世。在我们要离开医院时,他和戴安娜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了。临分手时,他还上去吻了她的面颊。” 尼尔赞同他继父的观点:“她是一个非常亲切、善解人意的人,值得信赖。她理解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悲伤。” 在尼尔和彼得准备葬礼的时刻,他们意外地收到了来自肯辛顿宫的慰问信。在这封写在专用信笺上的信中,戴安娜写道: 亲爱的彼得: 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你和尼尔。但我很难想像你们必须经历的痛苦和损失是多么巨大。 那个星期六,在医院里你们是那样的坚强。但我一直担心,你们回到家中触景伤怀之后,将会怎样去面对。 我想让你知道,我在想着你们并为你们祈祷。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几天来一直萦绕于我的心头。但愿我能给你们一些安慰。 随信寄上我的爱和发自内心的同情! 戴安娜 这件事成了戴安娜人生中又一次成长的阶梯。长期以来,她认为自己毫无价值,除长相不错之外,对世界毫无用处。而现在她知道她可以对别人有所帮助。当人们从她的帮助中得到莫大的鼓励和安慰时,戴安娜也看到了一个新的戴安娜在向她微笑。 她发现自我价值了。她恢复了自信,勇敢地承担起一些具有挑战性的艰苦工作。她的兴趣转向卫生事业,如关心艾滋病患者等。 她不再是温莎王室中一个挂着“威尔士王妃殿下”头衔的偶像,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生命,她不再是除了穿衣吃饭时尚的生活品味外,什么都不懂的无用之人,而是一个从自身痛苦经验中成长,又为其他痛苦的生命送去快乐的有用的人。 随着她兴趣的改变,她花在其他一些部门的时间减少了。在一次芭蕾舞团的执委会上,芭蕾舞团董事会责怪这位名誉团长花在芭蕾舞上的时间变少了。戴安娜镇静而坚决地回答:“生活中有些事比芭蕾舞更重要,有人正在街头死去。” 1992年1月,在伦敦寒冷的冬天里,她同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罗马天主教红衣主教巴兹尔·休姆一起,7次微服探视流浪汉收容所。巴兹尔·休姆是援助无家可归者基金会的一位赞助人。一个周末,她在该红衣主教的陪同下探访了泰晤士河南岸的一家收容所。那里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青少年,不少是因为酗酒、吸毒而被收容。他们对威尔士王妃在这样寒冷的周末晚上来访感到惊讶,有些人则提出一些挑衅性的问题。 当戴安娜与他们交谈的时候,一个酒鬼撞了进来,呆了一呆之后,嘴里嘟囔着“你好!美人儿!”这令红衣主教极为尴尬。有人让他闭嘴,但是,那酒鬼根本不愿听任何人的劝阻,反而加了一句:“我不知道她是谁,反正是个漂亮妞!” 戴安娜却没有放在心上,仍旧与那些年轻人谈天说笑。这些人尽管举止粗鲁,缺乏教养,但却给她一种比与王室人员和朝臣们在一起更自在的感觉。他们是真诚的,没有被规章制度束缚过。 她的兴趣改变了。在她还是英国王妃的时候,她和所有的王室人员一样,喜欢观看一年一度的身着盛装的骑士与那些雄健漂亮的马匹行进的壮观场面。但当她成为了戴安娜自己时,她发现那些场面何等的无聊。 1991年的皇家阿斯科特赛马会期间,5天之中她只有2天到场,其他时间则用于参加别的公益活动。她对朋友说:“我不再喜欢那些宏大的场面了,因为我感到很别扭。我更愿意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 她放下了自己的身份,毫无顾忌地投身到慈善事业中。几年以前,她总是对于自己所受到的种种赞美有种负疚感,那时她只是一个时装明星。而今日,每一句友善的话,每一个友好的举止,都会让她得到莫大的满足。在拯救别人的同时,她也拯救了自己。每次为别人做点什么,自己的生命也因此而充实丰富。 对于那些病患者和生命垂危的人,她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帮助欲和献身精神。戴安娜曾经与一些宗教领袖,包括坎特伯雷大主教和其他牧师,讨论她内心的感受。她说:“哪里有痛苦,哪里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哪里就是我要尽全力的地方。”去医院探望病患者,对她来说,不是一种公务,而是一种满足。 1991年7月的一天,当时的美国总统夫人芭芭拉·布什与戴安娜一同探访一家医院的艾滋病病房。 在与一位病得已经起不来的患者聊天时,戴安娜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患者禁不住流下热泪,总统夫人和其他在场的人都被深深地打动。 艾滋病至今仍是绝症,其患者在现实生活中会遇到许多歧视。所有接近艾滋病患者的人,除了要克服自身对于疾病的恐惧外,还要面对旁观者的指点、艾滋病人的不信任和拒绝。关照艾滋病患者是一个极需勇气的工作。另外,必要的接触技巧也是同情心外的一大关键点。 戴安娜不是没考虑这些。但她按捺不住自己的真诚与同情,总想替这帮社会角落里的人做些什么。她期望以自己的努力去解决由艾滋病引起的种种难题。爱、同情、勇气是戴安娜努力奔走的力量之源。 她深深懂得,一旦她对一项真正艰难的事业注入热情,她便只有风雨无阻。一般的慈善工作谁都可以做,但要真正去帮助人的灵魂,为改善别人的处境作些切实的努力,去触及别人竭力避开的问题,就必须要有真诚而持之以恒的人道主义精神,甚至自我牺牲精神。 关照艾滋病人只是她工作的一方面,事实上,她对于沉沦于苦病中的毒瘾者、麻风病人、无家可归的人、受虐待的儿童,都倾注了自己的深切的同情和爱心。她为艾滋病人做那么多的工作,是因为她发现人们为艾滋病患者所做的少之又少。 她的确适合这个工作,因为她不仅有献身的勇气,也有关心体贴他人的善心。她的爱心总是能够轻轻抚摸到患者的病苦之处,哪怕是小小的不安。 对于这点,她的弟弟查理更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他曾经请他的一位美国朋友做刚出生的女儿凯蒂的教父,他是一位艾滋病晚期患者。从纽约到伦敦的长期飞行让他疲惫不堪,而有王室人员在场更让他局促不安。 戴安娜马上体察到他的心情,她走近他,以一种真正基督徒的方式同他攀谈。她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使他相信他可以坚持到底。她的关心无疑对他是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 她所选择的路,绝不平坦,路上多的是濒临垂危和受苦受难的人。她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去抚慰受过重创的人的灵魂。她懂得他们,因为她自己也曾有过一长段灰暗的日子,经历过最痛苦的时刻。那种曾支持过自己的精神力量,现在又推动着她向前进,让她和受难的人处于同一平台上交流。 “要拯救他人,先得自己受苦。”特蕾莎修女的这句话,她越来越深刻地领会到了。经历过生命中的痛苦,她已经重生为美丽的凤凰,为每位经历着苦难的人带来希望。 二、面对死亡 1991年长达5个月的时间里,戴安娜一直默默照顾着她的朋友———艾滋病患者艾德里安·沃德·杰克逊,直至他在安静、满足的状态中去世。 艾德里安精力充沛,极富魅力,是英国芭蕾舞团总裁、流行艺术协会主席及剧院博物馆协会董事。 这位具有领袖气质的人在80年代初发现自己血液检测为hIV阳性,一时间他还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他担任了“艾滋病危机基金会”的副主席,在工作的过程,他全面了解了该病的真相。同时,他也认识了戴安娜。 1987年,他先向女友安吉拉·塞洛塔坦白实情。安吉拉曾是皇家芭蕾舞团演员,面对身患绝症的好友,安吉拉从容镇静,在两个女儿的全力支持下,尽心尽力护理艾德里安。 1991年3月,为表彰艾德里安在艺术方面的贡献,在白金汉宫为他举行了“高级英帝国勋位爵士”授封仪式。那时,他的病一度很有起色,出席了该仪式。他当时身兼数职,既是皇家芭蕾舞团的理事,又是现代艺术协会主席,还是剧院博物馆协会会长。 在为艾德里安举行的庆贺舞会上,戴安娜和安吉拉相识了。在后来的日子,她们一起照看共同的朋友艾德里安,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1991年4月,艾德里安病情恶化,整日在自己的公寓中休养,安吉拉几乎夜以继日地守候着他。戴安娜定期前来看望,与安吉拉一起照顾朋友。有一次,戴安娜还带上了威廉和亨利两位小王子。她认为让孩子更好地成长,必须培养他们面对真实生活的能力,这也包括面对死亡。 起初,安吉拉总是避开,让戴安娜与艾德里安呆在房间。他俩一起谈论他们的朋友,谈论生活的各个方面。戴安娜经常给安吉拉送去一束鲜花或别的小礼物,她称安吉拉为“安夫人”。 安吉拉回忆说:“艾德里安喜欢听她讲她的日常工作,她的社交生活。只要戴安娜在,他的屋里就有笑声。她对他高度理解,关怀备至。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是散发香味的装饰品。 她在时气氛总是那么欢乐,一种理解痛苦后大彻大悟的欢乐。 安吉拉还认为,那时你去看待死亡,已经不是悲伤的、沮丧的事,死亡只是人生伟大历程的一段路。 由于戴安娜的出现,艾德里安的病情神奇地减轻了。而戴安娜,也从中获得了一种生命的新体验,痛苦后的平静,大起大落后的笑看风云。 在艾德里安病重期间,戴安娜如果不能去看望他,就一定打电话询问他的病情。在她30岁生日那天,戴安娜戴着艾德里安送给她的一只金手镯,这是他俩深情厚意、休戚与共的象征。她要陪伴艾德里安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下定了决心。 8月,他的病情开始恶化。医生建议他转到帕丁顿的圣·玛丽医院接受更有效的治疗。 按计划,戴安娜须与王室成员前往地中海度假,艾德里安对戴安娜说:“我会活着等你回来。”戴安娜揣着这句沉甸甸的活,牵牵挂挂地飞往意大利。 那个假期是如此的漫长。假期结束,一走下皇家喷气式飞机的舷梯,她就驱车直奔圣·玛丽医院。安吉拉还清楚地记得:“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戴安娜。我高兴得一下子抱住了她,并立刻把她领到艾德里安床前。她还没能来得及换衣服,仍穿着度假的那件t恤衫,脸也晒黑了。艾德里安看到她,真是高兴极了。” 第二天,戴安娜带着大包的美味食品前来探望,小威廉吃力地捧着一大捧清香的栀子花跟随在后面。 艾德里安已经停止服用任何药物,安静地等候命运之神的召唤。 这正是戴安娜带威廉来的原因之一,沉着而庄严的死亡,将是小威廉人生中重要的一课。 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威廉对戴安娜说:“要是我在上课时,艾德里安不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赶去看他。” 8月19日星期一,艾德里安徘徊于死亡的边缘,护士们叫醒正在打盹的安吉拉,让她通知戴安娜。戴安娜当时正与王室成员在苏格兰的巴尔莫勒尔相聚,她临走前曾再三叮嘱,有什么情况一定通知她。 此时,从巴尔莫勒尔到伦敦的最后一班航班业已起飞,戴安娜想租一架私人飞机,但又一时找不到,于是她决定带着警卫连夜开车600英里赶回伦敦。经过一夜长途跋涉,戴安娜于次日凌晨4时赶到医院。她不顾旅途劳顿,坐在艾德里安床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守护了几个小时。 星期二、星期三都是如此。 星期三上午,实在支撑不住了的戴安娜在走廊上打了个盹。不远的急救病房铃响了起来,一位妇女因心脏病去世,戴安娜又过去安慰那些心烦意乱的病人家属。 星期四,消息泄露,大批的记者围守在门外等候戴安娜。 8月23日上午,艾德里安去世。 戴安娜陪安吉拉一起念完了主祷文后,体贴地先行走开,她想让这对挚友单独相处他们的最后时刻。 随后,戴安娜为安吉拉铺床,坚持让她睡上一觉。 当疲惫的安吉拉入睡时,戴安娜暗自思忖,目前最好让她到法国去,与在那里度假的家人团聚。她为她整理好箱子,打电话给正在蒙彼利埃的安吉拉的丈夫,告诉他一俟安吉拉醒来,就乘飞机赴法国与她相会。 一切安排妥当,戴安娜松了一口气,到楼上的婴儿室看了看,威廉和亨利都是在这儿出生的。 经历过死,才懂得了生。生命的美好,在这肃穆的死亡中更显珍贵。 生与死的思考中,人往往能很快找出生命中哪些是外在的,哪些是内在的必要的。她这一次不再请求女王的批准,只身离开了巴尔莫勒尔。尽管王室不会欣赏戴安娜的所作所为,戴安娜也不再乞求他们任何一点赞同的表示。她站在了她自己的路上,前所未有的充实。她没有辜负朋友对她的信任,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经历了朋友的死亡,戴安娜才会更加懂得了爱,懂得了怎么去爱。她曾经幻想一个宽容她温暖她的丈夫,但在爱的荒漠中她只有绝望与自杀。求而不得的悲哀,一直噩梦般萦绕着她。时过境迁,她敞开了自己的心扉,用无限的同情体贴人、照顾人的时候,她终于找到爱的幸福。爱的幸福,不在于得到,而在于给予。 从前的她是沙漠中焦渴的旅人,而今,她已经化身为一眼爱的甘泉,每一滴水珠里都有她快乐的歌唱。 戴安娜对于艾滋病人的关心,并不是从朋友艾德里安开始的。 1987年,艾滋病恐慌遍及世界,人们都认为,即使与艾滋病人作最普通的接触也会危及自身。艾滋病人的孤立、痛苦和迷惘,在汤姆·汉克斯主演的《费城故事》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戴安娜没有这样认为。就在那一年,戴安娜去访问伦敦一家医院,并看望正在接受治疗的艾滋病病人。当随行者尽力调整自己与患者的距离时,他们却突然发现威尔士王妃从容地伸出手,并与一个艾滋病患者紧紧相握。 1993年,戴安娜在尼泊尔访问时,也曾经与麻疯病人握手。她用自己的行动说明,麻疯病人也是人,应该友好地对待。那些扭曲的手指后面,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方面,戴安娜身体力行,为了帮助更多人,唤呼人们改变自己的偏见而不顾及公众的评论。私下里,躲开镜头的追踪,她仍然在默默地奉献着。 戴安娜常常去伦敦的艾滋病收容所帮忙,为患者准备午餐是她经常干的活之一。她做这些是出于真心,并不是为迎合什么。每次,她都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却从不在任何公共布施的时刻来。 三、王室职责与慈善工作 戴安娜与世界150个慈善机构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是许多慈善机构的直接赞助者和经理人,这包括69家英国机构和12家海外福利机构。 她从事的慈善工作中,许多都和孩子有关。 她天性爱孩子,成为王妃之前的两份工作都与孩子有关。面对孩子,她自在地表达出她的爱。那也是她的快乐所在。面对那些处于不幸中的残疾儿童,她抑制不住同情的泪水。作为母亲,她感谢上苍让自己拥有两个活泼健康的孩子,也发誓要把上帝仁慈的爱带给每一个孩子。 英国聋哑协会,应该感谢上帝派来了一位爱的天使。因为戴安娜的努力,聋哑儿童不再是躲在角落中的被遗忘者。 成立于1880年的英国聋哑协会,从未举办过什么特别活动筹款,自从戴安娜成为协会赞助人,通过一系列大型筹款晚会,逐渐被公众认识。 戴安娜还下了一番苦功学习手语,聋哑协会寄给她一盘录像带,几星期后,她就掌握了,然后用这种新的方法与孩子们交流。 纯真的孩子们很快创造出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这位美丽天使的敬爱。他们用手从前至后地掠过头发,勾勒出戴安娜向后梳发型。 这爱的沟通,总是鼓励戴安娜再为孩子们做些什么。 她在一家儿童医院里,认识一个穿着鲜艳衣裙的小姑娘。她也叫卡米拉。 小姑娘卡米拉因为化疗而失去了全部秀发。尽管有摄像机和新闻记者,王妃还是没有掩饰住她的表情变化。她愣了一下,转而惊诧于小姑娘的头发,接下来的,是深深的同情与无尽的爱心。 她不是圣人,但她绝对是个充满爱心的人。 在位于哈罗附近、伦敦西北部的诺斯韦士帕柯医院,王妃为新建的儿童意外伤亡救护中心奠基,她坐在那里并把小卡米拉放在腿上。 小卡米拉告诉王妃她喜欢芭蕾,王妃接着说自己也非常喜欢。 小卡米拉的母亲,36岁的安娜·菲尔科过来了,戴安娜立即起身拥抱她,询问孩子的治疗情况。 小卡米拉得的是白血病,已经先后3次住院化疗了。 “她先要在日间护理中心接受短暂观察,然后将接受第4次和最后一次化疗。”她的母亲说。 菲尔科夫人与王妃交谈着,王妃不时爱抚地摸小卡米拉的后脑勺。 记者们自然不会忘了采访菲尔科夫人,更不会忘记问起对与她女儿同名的卡米拉的看法。 菲尔科夫人说:“我只希望戴安娜仍能与查尔斯在一起。” “我认为人们不会像这些年接受戴安娜那样接受卡米拉。” “戴安娜对人们更有兴趣,她是真正来到人民中间的,她与每个人交谈,显得那么可爱。” 除了儿童医院,“儿童意外伤亡救护中心”也是伦敦市戴安娜经常光顾的一个地方。每月有一千五百余名儿童在这儿得到治疗。 戴安娜失去了查尔斯的爱情,但是她没有把这无爱的痛苦转化成仇恨,而转化成了对处于同样困境中的人的同情、理解和帮助。 当戴安娜成为婚姻问题辅导组织“人际关系”的正式赞助人后,该组织的筹款数额由9402英镑,激升至238976英镑。 慈善组织经常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中,他们举行的电影首映式票根本卖不出去,慈善舞会也只能筹到8000英镑的款项。但自从戴安娜加入后,一次就可以筹到2万至5万英镑。 戴安娜曾深有感触地说:“我见过太多因家庭破裂引致的眼泪、怒火、伤害和敌对。”她由衷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认识到婚姻协调的重要性,不希望看见别人再经历这无爱的痛苦。 戴安娜自己,仍处在这尴尬而痛苦的婚姻中,找不着解决之道。 1992年,戴安娜以她对公益慈善的不懈努力,赢得了“圣人戴安娜”的美誉,她的受大众欢迎程度也超过女王和查尔斯,跃升“王室最受欢迎的人物”榜首。 她的婚姻仍处于困境中,1992年3月底,约克公爵与约克公爵夫人正式分居并搬离王宫,她和查尔斯的婚姻也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中。 白金汉宫正式宣布约克公爵夫妇分居的那一周,对她来讲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日子。她已经失去了一位好的伙伴,并明确意识到,公众注意的焦点将会再度转移到她的婚姻上。 查尔斯对于朝野内外议论的分居问题似乎无动于衷。在那个星期里,他参观了各地风格各异的城堡,为自己撰写的园林学搜集资料。 当他回到肯辛顿宫时,不但不理解他的妻子的情绪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紧张和压抑,而且对约克公爵夫人脱离王室之事只是一带而过。 像往常一样,查尔斯开始对她在外面的工作评价挑刺儿,指责她去罗马看望特蕾莎修女。 戴安娜告诉丈夫,如果他不改变对她及她的工作的态度,她将重新考虑她的位置问题。戴安娜哭着上楼去了洗手间。在她极力恢复平静时,威廉王子从浴室门下塞进一张卫生纸,上面写道:“我不想看见你这么伤心。” 戴安娜的处境让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她无法作出选择。一方面,她是王太子妃,有着对女王的承诺,对国家的职责和义务;另一方面,她渴望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她的幸福,和她的两个孩子分不开,而为了寻找幸福,她只有离婚。离婚也意味着失去自己心爱的孩子。孩子是她生活的支柱和快乐的源泉。 同时,当她不再是王太子妃时,她也将被媒体和公众抛弃。又有谁会体会到她尊贵身份和美丽外表下的无奈和苦衷呢?这又意味着另一个问题,她的王太子妃身份和媒体的追捧使她的慈善工作非常有成果。失去了对公众注意力的牵引,她又有多少力量去帮助那些不幸的人呢?帮助他人正是她在新生活中找到的精神支柱。一连串残酷的连锁反应困扰着戴安娜。她常常和朋友们谈起来,心情沉重。 在这没有答案的煎熬中,戴安娜继续把精力投入了慈善事业。她的王太子妃身份对她的慈善救助工作有多大的影响,这个问题,在随后的一系列事情中最终得到解答。 她的王妃身份确实使她的工作进展顺利。人们对于这位来到他们生活中的平民王妃,惊讶、佩服而热烈欢迎。因为王妃的关照,他们得到了莫大的鼓舞。 在牛津一家滥用酒精诊疗所任顾问的乔治·希伯特博士对近来王妃的来访评论道:“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对病人们来说,像威尔士王妃这样的人能认真地对待他们的问题,前来看望他们,和他人亲切交谈,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因此王妃的到来对病人产生了很好的影响。” 除了她的王妃身份,戴安娜本人的爱心和相处技巧也使她受到欢迎。希伯特博士又说:“病人往往对自己的糟糕处境垂头丧气,但王妃的友善态度改变了他们对自己的看法。王妃会专心致志地听他们的谈话,会提出恰到好处的问题,那些问题显然经过精心考虑过。” 另一方面,戴安娜自己对于王妃身份并不那么在意,她更愿意以戴安娜的身份和病人们交流。 “当她发现人们不再总是对她行屈膝礼,称她作殿下时,她好像如释重负,她就融入到人群中来,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 戴安娜得到了大众的心,成为了最受欢迎的王室成员,但是在王室成员的眼中,她是叛徒犹大,只是王室职责的必要执行者。尴尬的戴安娜,在1992年12月和查尔斯王子正式分居后,不得不在王室的夹缝中履行自己王室的职责和进行自己的慈善事业。 她所参加的社会活动可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她真正感兴趣的,另一类则是由王室里专门负责安排活动的秘书分配给她“必演”的“角色”。 白天,她参加一个王室方面组织的家具展销会开幕式。每个步骤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从拍照到出席宾客的名单制定。新闻界集中报道了她在开幕式上做的一个即席讲话。她的演讲轻松、愉快,但没有多少新意。这就是王室一直以来提供给新闻界的消息来源。王太子妃出色地进行了讲话,欢快地和组织者交谈,冲着镜头展现她迷人的笑容。这种例行公事,正是王室、新闻界和公众所希望看到的。 晚上,她和两位治疗艾滋病的专家出席了一个晚宴,对一些新闻界的高级官员作了关于艾滋病的真情流露的演讲。可惜人们对于白天的王子妃形象更有兴趣。戴安娜要转变自己的形象,实在是任重道远。 她与王室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白金汉宫需要的只是一个称职的王妃,而不是一个热心的慈善家。戴安娜的影响的扩大,对于她分居的丈夫———王储查尔斯极为不利。 1993年海湾战争期间,戴安娜在红十字会赞助下,前往波西尼亚慰问军队和难民,王室告诉她,查尔斯王子的计划应该获得优先考虑,结果,查尔斯以统帅身份飞赴硝烟弥漫的前线,探访参加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英国官兵。 当年10月,王室不同意戴安娜参加沃灵顿为两个无辜被杀害的孩子举行的追思仪式,报纸和民众怨声载道。 经过种种考虑后,1993年12月,戴安娜宣布退出公众生活,辞去了绝大部分她所支持的机构的职务,只保留6家机构的赞助人资格: 皇家马斯登医院(tal) 英国国家芭蕾舞团(tional Ballet) 中点社(Centrepoint) 麻疯病救助与国家艾滋病信任协会(Leprosy Mission and tional Aids trust) 儿童护理医院(al For Sick Children) 大欧蒙特街(Great Ormond Street) 那是个戏剧性的宣告,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种种猜测和说法出现,四处议论纷纷。对于戴安娜自己来说,这是一种后退,也是一次调整和喘息。月亮躲进了云层,再露脸时已云破天开,天更清澈,月更明亮。 1994年,戴安娜重回公众生活,热心参加红十字会的工作。 四、和平天使 戴安娜和查尔斯的婚姻经过丑闻的冲击,终于于1996年8月正式宣告结束,戴安娜同时失去“殿下”头衔。作为原来王室中最受欢迎的一名成员,戴安娜将来的角色会是什么?白金汉宫明确回答:“由威尔士王妃自己来决定。” 戴安娜认为她同意离婚那天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她不会贪恋王后宝座的风光,她的路本来就与丈夫、王室和君主制格格不入。她所在乎的,是王妃这一职位能使她最大限度地关怀不幸的人。 她要继续从事慈善事业,一纸协议不会使她放弃余生的努力。离了婚的戴安娜摆脱了重重的束缚,她像一只脱离了樊笼的小鸟,展翅飞向广阔的天空。这位备受世人关注的前太子妃将以罕见的勇气和不懈的努力让世人刮目相看。 离开了白金汉宫的戴安娜,希望被看做“人民心中的王后”。她要利用媒体对自己的追捧去解决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当戴安娜投身到反地雷运动中时,人们发现此时的戴安娜与以前完全不同。她不再是美貌高贵的王妃,而是呼吁人类和平的斗士。 最初戴安娜是通过国际红十字会了解一些情况后,便开始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四处奔走。“我一直了解到由于杀伤性地雷造成了连续不断的悲剧。但我想能够做的还不仅仅是读统计数据,我能做得更多。我的目的很简单———促使全世界都来关注人类由于罪恶的武器所遭受的灾难。” 杀伤性地雷问题的产生与发展本身即是一个敏感的政治问题。中国、东南亚一些国家、非洲等都因为外族入侵而留有不少未排的地雷。由于这些地雷埋藏的地点比较隐秘,因此无意中被引发的可能性极大。每个月因不小心踩雷而死亡的就有800人,另有1200人因此而致残。在安哥拉就多次发生过无辜儿童致死致残的事件。 反对使用地雷运动是由加拿大发起的,已有七十多个国家通过了永久性禁止使用地雷的倡仪,克林顿政府、俄罗斯、印度都没有此种意向,戴安娜的努力使得这一状况开始向着好的方向转变。 1997年1月,戴安娜作为国际红十字会代表,飞赴杀伤性地雷严重的安哥拉,宣传扫雷活动。在那里,她看到人为的祸害中无辜的受害者和战争结束后遍布在山野公路上的伤残儿童,而对这种人为的、可避免的祸害,戴安娜泪流满面,也愤怒异常。 在行前,她同意BBC电视台录制组成员跟踪她到安哥拉,因为她深知电视台在暴露问题方面的作用。镜头跟踪她,她则把镜头引向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在她的日记中,真实地记下了她在安哥拉的所见所感,悲伤与愤怒。 日记中记录如下: 第二天一早,我们乘飞机前往奎多。最后一分钟我要求改变行程,去参观这座城市,因为我想亲自看看这一战争中心国的部分地区。在我们驱车前往医院参加下一个会议的路上,我一直想着保罗(保罗·伯勒尔,戴安娜的管家)告诉我的那些令人不安的故事。可悲的是,对于居住在这一地区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常事。在今天这所谓的和平时代,地雷的牺牲者大多是妇孺。妇女,是因为她们要在田里辛劳;儿童,是因为他们不知脚底的危险而嬉戏玩耍。医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每星期都要接纳像这个14岁男孩一样的地雷伤残者,最近男孩的家人战后返家。他正帮助家人种植庄稼,却不知道他家那一片是雷区,他失去了大半条腿,脸部受损。而他只是想尽力而为养家。 他是许多无辜受害者的典型。我来安哥拉前,就有所了解,可事实更令人震惊。在此居住的人们很清楚有人被炸死或炸伤只是个时间问题。看到那些重新学习走路的人所表现出来的自信真是令人鼓舞和感动。但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国家中成千上万未被引爆的地雷将会继续摧残生命。如果希望这些孩子拥有未来,我们必须停止使用这些邪恶的武器。惟一的出路就是在全球的范围内禁止杀伤性地雷。 (在现场) 戴安娜:战争期间没有人离开自己的家园,所以他们把亲人埋在花园里? 男人:是的,其实,我的老板来自卢旺达,昨天还在这儿,他带我们看了他曾住过的房子。井里面有5具尸体。 女记者(采访戴安娜):夫人,国内的一位政府部长说你支持这项运动无疑是“发疯”(松口大炮)。对此你有何反应? 戴安娜:我是真的想把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摆到世人面前。仅此而已。 女记者:但有人说你这是在和劳动党政策联盟。你觉得那明智吗? 戴安娜:劳动党?我,我不道你在说什么…… (保镖介入。) 保镖:……非常感谢。 戴安娜:哦,我都哭了。谁?我?是谁说我发疯了?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想成为政治家。我带着,带着一颗心来,我想唤起苦难中的人们的觉醒,不管是在安哥拉或是世界其他的地方。事实是,我是一个人道主义者,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戴安娜所投入的排雷事业不可避免地招来英国武器出口部门多方的强烈反对。因为一方面,王室成员不应该插手敏感政治事件,另一方面,武器出口是英国军械方面重要的获利部门。 果然,戴安娜回到英国,发现自己已处于政治谩骂的包围之中。英国国防部长指责戴安娜为松口大炮,因为她的言论与英国政府的不一致。戴安娜的这次大义之举,得到了全球性的关注,这种关注超乎她的想像之外。同时强烈的反对意见也在她的想像之外,她感到愤怒。 戴安娜顶住了压力,她多次与国会议员和外相进行商谈,积极寻求解决地雷的办法。罗宾·库克曾经在报告戴安娜安哥拉之行的结果时,用了“深深地理解这个话题”、“非常勇敢”等字眼。他说他本人深深地被威尔士王妃对待孩子的爱心所感动。面对因地雷不小心被引爆而受伤的儿童,戴安娜给人的感觉像一个和平天使,她安慰了无辜少年的心。 她最终得到了工党的支持,并促成了奥斯陆会议的召开。 1997年,在奥斯陆召开的国际会议的主要任务是解决关于禁止使用杀伤性地雷问题。自由民主党的斯蒂尔告诉记者:“我们有许多人为这项事业奔走呼告已达数年。但戴安娜3年前关注它之后,立刻成为头条新闻。她确实很用心。”许多人更是对戴安娜有勇气触及这种政治敏感事件而敬佩有加。 国际红十字会对戴安娜的工作非常欣赏,称赞她对国际反地雷运动的“巨大贡献”。为此,她受邀去华盛顿与四百余名国际红十字会员会晤。他们都是反地雷活动的积极奔走者。 1997年的美利坚之行,戴安娜可以说大获全胜,促成了美国加入了国际扫雷行动,也充分证明了她的魅力并不因为失去“殿下”称号而减少。 “戴安娜,威尔士王妃,已抵达华盛顿为推行‘反对使用地雷’国际禁令进行宣传活动,王妃本人对此项善事已报有极大热情。昨晚,美国红十字会执行宴上的其他400个客人也来拜访戴安娜。”美国报纸纷纷报道。 一位接受采访的人说:“我是来看王妃的,男人总是爱看漂亮女人。” 报纸上的评论则说:“看起来,戴安娜令人愉快。她面色红润,身穿惹眼的红色缀珠晚礼服,金发梳在后面。离婚并未使她丧气消沉。” “我的目的就是将全世界的注意力吸引到这个十分重要但又被忽视的话题上来。”戴安娜告诉美国国家妇女博物馆的听众说,“任何人都应该注意到这是人类的悲剧,因而我也希望你们会理解我为什么尽力推动世界性的禁止使用这种武器的运动。” 她作了富有激情的演讲。事后连美国总统夫人希拉里也深受感动,邀请戴安娜到白宫讨论禁雷行动。这一举行有点冒险,因为当时美国军事策略并不禁雷。 当戴安娜王妃坐在德国总理科尔和鲍勃·多尔中间与他们共进晚餐的时候,为这一运动捐款的活动也正在进行。美国红十字会主席伊丽莎白·多尔和森·帕垂克·丽亚一同主持了募捐宴会。宴会上座无虚席,仅宴会上所售的领带就赢利350~3500美元。最后整晚的捐款共计60万美元。 戴安娜本人还捐献了一个小银盒拍卖,上面刻着“伴随着戴安娜的爱”,1997年,华盛顿作家吉尔·斯科特以21000美元的高价买走了银盒。“这是无价之宝”,他显得很兴奋。 与美国的狂热相比,英国显得过于低调。英国外交部声称戴安娜的访问是“私人性质”的,她住在好朋友巴西大使夫人的宅邸中。 美国新闻界为戴安娜而狂热。她的漂亮黑裤频频出现在报章杂志上。1996年9月,在美国国家博物馆,戴安娜曾与葛莱汉及《时尚》主编安·温特儿共同发起为尼纳海德中心乳腺癌研究所捐款活动。后来,位于乔治敦大学内的这家研究所共收到捐款达一百万美元之多。 在美国,她受到每一个有心想将世界改造得更美好的妇女的热烈拥抱。她是美的化身,也是勇气、善良、爱心的代言人,是一位值得效仿的杰出女性。 这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王妃所到之处,即意味着新闻冲击力与金钱。人们仅仅看她一眼,也不会不为她的慈善事业尽力。在纽约的克瑞斯蒂展览会上,她的79件晚礼服共拍卖得资金达570万美元。戴安娜坦言,自己非常喜欢这些衣服,是威廉王子极富想像力的建议才让她动心的。 拍卖所得的款项将捐给与艾滋病和癌症有关的慈善事业中,主要包括英国皇家马斯登医院癌症基金会、美国哈佛艾滋病研究学院、伊芙琳·劳德乳腺中心、纽约医院艾滋病看护中心及艾滋病危机信任中心。 在拍卖槌的响声中,王妃也与过去告别了。 这个温莎王室的明星,摒弃浮华,卸下层层面具,下定心思再世为人,她尝试学做一个有自身价值的女人,一个游戏者,而不是一只被游戏的木偶,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崇拜的偶像。 她与王室成员之间,也隔得越来越远了。当她所敬佩的女王和其他王室成员在皇家阿斯科特赛马周上尽情欢乐时,戴安娜正在斥责地雷为“这些该死的武器”,并且为帮助全世界受难者而筹款。她还拜访了巴瑟达·尼欧医院,并会见了一位伤员,这位巴西上校在洪都拉斯———尼加拉瓜边界排雷时失去了一只脚。 1997年8月初戴安娜的波黑之行是她发起的反地雷运动的又一部分,在她到达饱受战争创伤的波黑的第二天,她便造访了位于图兹拉郊区一个偏僻乡村的一户人家。 她探访的是地雷受害人、致残者和康复专家。处于弱势地位的地雷受害者在国内没有人重视,那些号召全球性禁雷组织的国际组织也忽略了他们。 穆罕默德·索里安克格告诉王妃自从5年前他的双脚被地雷炸飞后,他是如何地日渐消沉,又是如何地渴望争取得到一双合适的假足。多年来,他一直使用不舒服的临时假足,因为波黑卫生组织无力提供“真正的假足”。 今日他终于得到一双由总部在美国的地雷幸存者协会支付的假足,戴安娜的这次访问是由该组织安排的。 索里安克格说直到她来的前几天才知道威尔士王妃戴安娜这个人,非常感谢她。 离别时分,戴安娜已和这家的孩子们亲密无间了,虽然她不会说他们的语言。走在花园的树下,她一会儿拉拉这个孩子的手,一会儿拍拍那个孩子的头,颇有点恋恋不舍。 索里安克格的妻子后来说:“我很高兴,但我并不知道戴安娜王妃是谁,直到有人告诉我。” 反地雷运动任重而道远,戴安娜还要继续走下去,但命运和她作对。 1997年8月30日,车祸无情地夺去了戴安娜年轻的生命。在她去世前,她正与香港红十字会安排她去中国的事宜,共同商量签署反地雷行动协议。此前她的美国之行推动了美国反地雷行动协议的签订。如果她活着,世界反地雷运动会有更大的进展。 像戴安娜这么有影响,又像戴安娜一样献身于慈善事业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也许没有人能够代替她。 但愿有人代替她。戴安娜能够在天堂里含笑看到她的事业后继有人。 但是只有一个戴安娜! 没有人能够取代她! 一、出卖她的情人 1994年10月3日,伦敦出版了一本书———《恋爱中的储妃》。该书是由前皇家近卫军军官詹姆斯·休伊特和记者安娜·帕斯特纳克合写而成的。书中披露了休伊特与戴安娜长达5年的秘密恋情。 为了300万英镑的酬金,休伊特不惜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损害了情人的名誉,将自己与戴安娜的暧昧关系毫无保留地公诸于世。书中揭露戴安娜与体伊特前后长达5年的恋情,书中的储妃与休伊特推心置腹,两情缱绻,梦想下半辈子能够生活在一起,备受感情煎熬的休伊特甚至希望自己在波斯湾战争中壮烈殉职,以求最彻底的解脱。 书卖得十分畅销,但是休伊特受到了英国公众广泛的鄙夷和谴责。 人们说:“他可能算个军官,但绝不是正人君子!”休伊特本人因不堪战友们的唾骂,已经离开了英国。 詹姆斯·休伊特在1981年就见到了当时是王子未婚妻的戴安娜。 那时,休伊特所属的近卫军马球队和查尔斯所属的海军马球队举行比赛,戴安娜前来观看。那时的她,正为初入王宫的压抑生活而苦恼,她倚着汽车伤神。休伊特远远地看见了她柔弱美丽、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动。 但是两人相隔太远,体伊特只是骑兵,而戴安娜则将成为威尔士亲王的新娘。纵然休伊特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埋于心底。 一晃5年过去了,戴安娜已经由美丽的处女新娘变成了倾倒众生的威尔士王妃,成为了两位可爱的小王子的母亲,成为了肯辛顿宫中的忧怨少妇。休伊特那里则是皇家近卫军少校,主管马队。 他们在1986年相遇了。 关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有两种不一样的说法。 詹姆斯·休伊特在新作《爱情与战争》中透露了他们在白金汉宫见面的情景。那是在白金汉宫的走廊里,休伊特穿着鲜红色的束腰军服。“她光着脚站在楼梯上,穿着一件夏天的长裙,手里拎着鞋。”戴安娜笑话休伊特的军服“好看”。 4个月后,他们在伦敦高级住宅区梅菲尔的一次晚宴上再度相遇。这是外界所知的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也许那不是第一次,但那是开始。 那个宴会上名流云集,衣香鬓影,主人向戴安娜引见了王室骑兵队的詹姆斯·休伊特少校。两人好像一见如故,一个接一个话题聊个没完。休伊特从不害怕女人,他善于用无伤大雅的玩笑和恰到好处的赞美来讨她们欢迎。而对于戴安娜来说,她美貌绝伦,气质高贵,绝大多数男人会为她倾倒,但谁都小心保持距离:不可冒犯王室人员。休伊特的不同之处很快为戴安娜所发现,两人轻松而愉快地交谈着。 交谈中,戴安娜得知休伊特主管马队后,告诉他自己在10岁时骑马摔伤胳膊,一直有马背恐惧症。现在既然已经嫁入一个爱好马上运动的家庭,希望能克服恐惧,提高骑术。最后,她又强调说,她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讨好别人。 休伊特立即表示如能帮助王妃学会骑马,摆脱对马的恐惧心理,将不胜荣幸。少校是个好骑手,年轻时在其母亲的种马场学就了一手高超的骑术。教王妃骑马再容易不过了,两个当即商定王妃将定期去爵士桥兵营学习骑马。 果然,几天后,戴安娜打来了电话,问休伊特日前表示愿教她骑马是否当真。休伊特笑答:“那还用问!”戴安娜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那就一言为定,待你有空就开始。”休伊特放下电话,非常兴奋,立即向上司报告王妃前来军营骑马事宜。 考虑到王妃的日程总是排得很满,骑马可安排在每天清晨,先在爵士桥兵营进行。如一切顺利,以后可安排去海德公园。 骑马课很快从每周1次加到了2次、3次。戴安娜身着骑装,足登马靴,英姿飒爽。而休伊特则身穿笔挺的军服,英俊挺拔。每天清晨的薄雾轻霜中,两人沿着海德公园慢慢兜圈子。 戴安娜心中既苦涩又甜蜜,心中期待着什么却又害怕着。与查尔斯的5年婚姻历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查尔斯的冷漠已经耗尽了她的初恋情怀和爱的幻想、憧憬。她不敢再期待什么,也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去付出。 但她并没有心如死灰。她才25岁,有着令世人羡慕的美貌、财富和地位,为什么她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呢?眼前这位英俊幽默的近卫军官令戴安娜怦然心动。丈夫查尔斯在海格洛夫和卡米拉寻欢作乐,为什么自己要在肯辛顿宫苦守空房呢? 马术课进行了4个月后,在一次骑马散步过程中,休伊特注意到了王妃精神十分沮丧、无精打采。他很容易发现戴安娜情绪的细微变化,清楚地感到她十分痛苦,本想安慰安慰她,但又觉得不妥。在他身旁的王妃既有美丽的容貌又有光明的前途,但为什么她那么忧郁苦闷呢?休伊特体贴地建议到军营里休息一下,喝杯咖啡。 以往这个时候,是他们最轻松愉快的一刻。歇歇脚、聊聊天,不受外人干扰,让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感觉在两人目光的交汇中缓缓流动。 可今天,戴安娜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多少日子以来积累的不快、紧张、委屈和焦虑似乎在瞬间膨胀,令她再也无法独自承受,她终于向休伊特道出所谓童话婚姻的真实版本。 休伊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丽动人的王妃怎么会独自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呢?男人的同情心特别容易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表现。 王妃说:“我身边围满了人,但我非常的孤独。”幽怨凄楚的目光令休伊特心神激荡,多年前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孩在向他走来。“你并不孤独”,他温柔地握住了王妃的手,说,“你还有我。” 一周3次的骑术课不再够用。以后的几个月中,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每天打电话,每刻都恨不得与彼此分享。 时隔不久,戴安娜邀请休伊特赴肯辛顿宫———王妃寓所共进晚餐,这是他们第一次幽会,从而开始了持续几年的私情。听到休伊特的汽车声,王妃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来迎接。他们愉快地交谈,又愉快地用晚餐。 晚餐后,两人又回到客厅喝咖啡。休伊特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坐下,戴安娜准备好咖啡后则坐在休伊特对面的沙发上。休伊特不由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妃。今晚的王妃容光焕发,更富魅力与热情,对休伊特的吸引力从未像现在这么大。他深知戴安娜热恋着他,但又想:“傻瓜,别做梦了!与王妃结好怎么可能呢?只能是朋友而已。”可是眼前的王妃却犹如仙女下凡,起身朝他走来。 春宵苦短,凌晨2点,休伊特离开了戴安娜的卧室,走入沉沉的夜色中。 骑术课照样进行,戴安娜不再让侍女跟随左右。 1987年,休伊特晋升为少校,调驻康波密尔军营,戴安娜的骑术课改变地点。从此,他们的马上漫游改在温莎大公园。 他们常去玛拉的圣洛伦餐厅吃午饭,在右边里面的“戴安娜专座”里,两人手执着手,目光纠缠着目光。没有人能够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段时期,他们差不多每月一次在海格洛夫别墅共度周末,亲切随和、精力充沛的休伊特成了受小王子们欢迎的“叔叔”。看着他和孩子们那样快乐融洽地玩在一处,戴安娜的心中百感交集。 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休伊特也想让戴安娜了解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1988年初,休伊特邀请戴安娜前往德文郡,与他的家人共度周末。这样的周末当然也不止一次。 开始,随行的除了戴安娜的私人保镖外,还有4位军警人员,他们住在当地一家旅店,渐渐地,戴安娜就只带着私人保镖,不再需要警员护驾。 1989年5月,戴安娜的继母雷恩·斯宾塞六十大寿,斯宾塞伯爵为她在奥尔索普大屋举办舞会,只邀请家人和70位好友出席。休伊特也在被邀之列,这是休伊特第一次来到奥尔索普,第一次走进戴安娜的家人中间。 1989年下半年,他们关系逐渐冷淡。休伊特被调往德国,两人偶尔电话联络。这本是段毫无出路的爱情,既然人隔两地,得过且过也无法办到,也许只有淡忘吧。 但戴安娜不会忘记她的马术教练,那个让她真正体会到爱的欢乐的英俊少校。 18个月后,海湾局势紧张。休伊特知道,一旦战事打响,他很有可能奔赴前线,于是赶在圣诞节前回国与家人团聚。 戴安娜得知消息后,邀他前往海格洛夫别墅,再续前缘。 休伊特回德国后,被发派往波斯湾战场。 恋人已走了,失落的戴安娜与休伊特家人共进午餐,又数次去休伊特在德文郡中的家造访。所有与情人有关的东西,都会让她回忆昔日的欢乐,再次感受到情人的气息。此时的王妃,如同一位纯情的少女。 海湾战争期间,戴安娜经常彻夜不眠收看收听战事报道,人们戏称她是“肯辛顿宫战地记者”。她的战略战术、坦克、沙地导弹和种种军事装备的知识,令所有人吃惊。 自休伊特抵达波斯湾,戴安娜就每天不间断地给他写信。她知道,没有什么比接到亲人的来信更能鼓舞振作前方战士的士气,她想让他明白,她一直是支持他的。 在那些热情洋溢的信件里,戴安娜与休伊特情谊深厚,对于丈夫查尔斯王子则绝望而厌倦。 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戴安娜的孤寂和对休伊特的思念流露了出来。信中的一部分内容摘录如下: 在你未进入我的生活以前,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空虚,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你在何处?在干些什么?但愿你平安无事。 我急切地盼望着再一次与你相见,在你拥抱之中安然入睡。 在你进入我的生活之后,的确也给了我无法忍受的压力,查尔斯和他的家人非难我,绝不会容忍我们的相爱。但是,亲爱的,当我第一次投入你的怀抱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安全,似乎任何意外都不会发生。 戴安娜在痴情的等待中焦虑、痛苦。 我看望了你的母亲,我单独到你的卧室坐了下来,捧起你的枕头,将两颊埋进其中,嗅到你留在上面的气味,就想到我们不止一次地在那床上共同陶醉时的激情。 我极度痛苦地等待你的消息,想到你如今生死未卜,这时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坏,我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万一你发生什么意外,我真是无法再活下去了。 我知道我们的爱会在这次战争中经受考验,为了爱,我能忍受任何磨难。亲爱的!快快安全地回家来,使我们能永远共享那永恒的爱。 我每天在为你祈祷,请求上帝保佑你。今天我在教堂里为你点上一支蜡烛,为你祈祷。 无望的爱情、无助的境地中,戴安娜从占星术中寻找安慰。 我的占星学家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摆脱查尔斯和他的家人的束缚,能和你一起共度余生,我们可以离开英国,离开查尔斯一家,开始新生活。 亲爱的,我的占星学家告诉我,你很孤单寂寞,我要把爱心永远围绕在你的身边、你永远藏在我的心中,正如我也是生根在你的心中。 恋爱中的女人往往希望生一个孩子以见证爱情,戴安娜也不例外。 我是多么急切地盼望着能为你生个孩子,希望能有一个女孩,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两人的信中柔情蜜意,两情相悦,可惜世事不会那么简单,他们的爱情也有无法承受之重。 对休伊特魂牵梦萦的戴安娜曾极力争取到战场慰问军队,她不一定能见到情人,但慰问在前方出生入死的将士、鼓励他们,是她的真诚心愿。 王室阻挠了她,查尔斯去慰问了海湾前线。 1991年3月,休伊特的前度女友爱玛·斯蒂沃森把他们俩从前的罗曼史卖给周日报纸《世界新闻》,其中涉及休伊特与戴安娜的亲密关系。尽管爱玛所知有限,没有造成对戴安娜的致命打击,但小报上的风言风语足以冷却休伊特和戴安娜之间的激情,并直接影响到休伊特的远大前程。 战争刚结束,军队开始裁员,第一批遣散的名单中有休伊特。休伊特当然知道原因,皇家近卫军绝不会容忍他与王妃的亲密关系,他只有卷铺盖走人。 1994年《恋爱中的储妃》的出版,可以说震惊朝野。书中的描写,可说把王室的脸面丢尽了。太多的细节描写使书不像回忆录,更像一本商业炒作的小说。看看书中关于他们偷欢的片段吧: 他温柔地浪漫地吻她,他对她如饥似渴,却又不知道这样的柔情是不是戴妃想要的和期待的东西……戴安娜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伸出她的手,带领着詹姆斯缓缓步入她的卧室。 忽然间,她无法再忍耐下去了,她的欲望太强烈了。所以当一个舞者表演过一个经久不衰的放松节目后,戴安娜站起走到詹姆斯身旁坐在他腿上;她双手紧紧搂住詹姆斯的脖子,他很惊讶,似乎也对这种倾慕有点迷惑,他还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最需要的激情。 再看看下面这个甜蜜中夹杂苦涩的结尾:“她筋疲力尽了,她不知道爱会带她飞到了哪里……无疑他们两个都明白,如果他们真的生活在一起,感受也就变得平淡无奇了。伟大的爱不该是平庸的。” 媒体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了该书的出版。 《泰晤士经济报》称“该书在伦敦十分畅销”。 《卫报》认为该书会使王室成为世界的笑料。 《泰晤士报》则着重批评写该书的女记者安娜·帕斯特纳克的写作风格。 最严肃的新闻是历史学家保罗·约翰森制造的。他在一次电视采访中号召议会改变继承方案,越过查尔斯,由威廉王子直接继位。 这其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戴安娜。休伊特是她曾经最爱的人,现在却用她的爱情来换取金钱。休伊特还保存着戴安娜写的情书。1994年末,戴安娜希望从詹姆斯·休伊特处取回那些信件。为此,她化名乔装后来到了西班牙的太阳城。休伊特将在那里还给她那些珍贵的信件。但是在旅馆里戴安娜被西班牙报界包围,休伊特无法前来还信。 在1995年11月20日的采访中,戴安娜承认和休伊特有过暧昧关系。 “你不忠吗?”记者马丁·巴谢尔问。 “是的,我爱慕他。”她说,“我确实爱过他,但他却令我失望。他不该写那本书,令我痛苦的是一个我曾经信任过的朋友却利用我来赚钱,我非常在乎。在书发售前10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书中没有什么值得我担扰的,我很愚蠢地相信了他。但当我看到书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向我的孩子们解释。威廉亲手做了一盒巧克力,安慰我说:‘妈妈,我想您一定很伤心,希望这盒巧克力能使您恢复以前的笑容!’” 戴安娜死后,休伊特的一系列作为更让人寒心。她如果地下有知,当悔恨交加。 二、神秘电话 1992年8月份,戴安娜与吉尔贝的电话录音被公之于世,詹姆斯·吉尔贝被媒介从幕后揪到了台前。他是一位经营汽车生意的高级主管。他初次结识戴安娜时,她才17岁。两人关系进一步密切是在朱莉娅·塞缪尔家的一次晚会上。他们在一起畅谈了各自的爱情和生活:他讲述了他那催人泪下的罗曼史;戴安娜则倾诉了自己那名存实亡、奄奄一息的婚姻。两人同病相怜,聊得十分投机,直到深夜。 吉尔贝的长处在于他特别善于倾听女人的诉苦,而戴安娜则迫切需要有人同情她的处境。 无论如何,旧汽车商人与美丽高贵的王妃不般配。 吉尔贝出身富有酿酒世家,曾叔祖阿尔弗雷德·吉尔贝是英国最杰出的罗马天主教神父,也是英国惟一被保罗教皇批准用拉丁语做弥撒的神父。 1988年,31岁的吉尔贝组建了自己的汽车公司。头18个月,就亏损128138英镑,两年内欠债不下50万英镑。 1989年10月的一个夜晚,也就是“Squidy”录音遭到窃录的几个星期后,小报记者拍下戴安娜正从吉尔贝的一个睡房公寓走出来的镜头。在戴安娜停留的四五个小时期间,她的3名保镖,一人守卫在前门,另外两名在后门巡视。 吉尔贝后来声称自己在与王妃玩桥牌,但小报继续发表关于他们密切关系的评论。 单身汉吉尔贝因电话事件而一举成名,各大报纸以他作为戴安娜的情人作了大量的报道。戴安娜不再是童话中的王妃,圣洁天使,而成为了偷情的怨妇。 戴安娜与吉尔贝的关系发展密切,是在1989年休伊特调防德国后。戴安娜作为名人,不太可能与吉尔贝毫无顾忌地交往,圣洛伦佐餐厅是她和吉尔贝约会的场所。 意大利裔女店主玛拉与戴安娜相交多年,她慈母般的关爱、丰富的同情心,早令戴安娜向她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为了帮助苦闷的戴安娜,玛拉允许吉尔贝和其他朋友把写给戴安娜的信存在她的餐馆里,再由她转交给王妃。她还鼓励戴安娜多交朋友,寻找自己生活的乐趣。戴安娜经常到那里吃晚饭,与朋友聊天,享受自在的生活。 餐厅中的一处私人角落,是戴安娜的用餐专座。玛拉特意为她留出来,她和吉尔贝经常在这个角落时一呆好几小时。 玛拉提供的最大方便,还数她借给戴安娜一处住所的钥匙,那是洛伦佐家族在沃尔顿广场附近的产业。如果玛拉在,戴安娜和吉尔贝会面后,可以直接溜到小安乐窝中。 他们的关系维持了两年多。随着录音节的丑闻曝光,两个的亲密关系也划上句号。 在那盘录音带里,他们都提到了玛拉。以下是他们的一段对话录: 吉尔贝:“亲爱的,暂时忘了它。玛拉怎么样?” 戴安娜:“她还好。不,她很好。她急着要回来(在度假)。” 吉尔贝:“是吗?她几时回来?” 戴安娜:“星期六。” 谈到这里,话题又转到了别的方面。过不多久,又转到在玛拉餐厅里一次预先计划好的约会上。 吉尔贝:“……我真喜欢你大笑时的模样,因为你的笑声让我感到特别的高兴。你知道如果你高兴我就会快乐吗?” 戴安娜:“我知道你会的。” 吉尔贝:“只要你哭我就会哭?” 戴安娜:“我也知道。太甜蜜了。我们在一块儿实在太美妙了,看来星期二我们不需要晚餐了。” 吉尔贝:“不,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晚餐,只要能看见你,我的一切愿望就都得到满足了。” 最让听众敏感的一段话,是他们关于怀孕的讨论。戴安娜与吉尔贝之间确实存在暖昧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性行为,却一直是人们争执不休的热点话题。大多数人以为,戴安娜和吉尔贝之间的关系没有超出朋友的界限,没有发生过越轨的行为。戴安娜自己也否认,她认为吉尔贝只是她的好朋友,是媒体无中生有,大肆宣扬的结果。但也有一部分朋友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只是一般的朋友,他们在一起发生过性行为。因为那盘录音带上的一段对话足以证明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特别是电话中的亲热劲儿。后者认为,最能说明问题的应当是戴安娜所说过的一句话:“我真的不想怀孕。” 接下来是戴安娜与吉尔贝在电话中的一段对白: 戴安娜:“我真的不想怀孕。” 吉尔贝:“唔,亲爱的,这事儿不会发生。你不会怀孕的。” 戴安娜:“噢,但愿如此。” 吉尔贝:“别再这样愁眉苦脸的啦。不会的,亲爱的,你不可能怀上孩子的。” 戴安娜:“今天我看了《东方的末日》,其中有一个女主角生了个婴儿。人们都以为那孩子是她和她丈夫所生,其实不然,那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生的孩子。” 吉尔贝:“噢,Squidy,吻吻我。唔,上帝,太妙了!感觉太妙了,对不对?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戴安娜:“我喜欢,我喜欢。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喜欢。” 吉尔贝:“晤,我知道,亲爱的。我觉得和你靠得很近,被你搂住了。我在搂着你,保护着……” 戴安娜:“噢,太棒啦……噢,来吧……” 接下来的一段内容被《太阳报》删掉了,因为对一份家庭性的报纸来说,那段话实在是太露骨了,让人无法予以刊登。 对话仍在继续。 吉尔贝:“亲爱的,噢……这仿佛是,啊,仿佛像……” 戴安娜:“摆弄自己那个?” 吉尔贝:“什么?噢,不,我没有。事实上我……” 戴安娜:“我说好像是在……好像在……” 吉尔贝:“抚弄自己。” 戴安娜:“对!” 吉尔贝:“我感觉不是太好,噢,不,我没有抚弄自己。事实上,我已经连续48小时没有,至少48小时都没有了。噢,再告诉我些什么……” 戴安娜:“我一天都没那个了。” 吉尔贝:“你没有?” 戴安娜:“是的。一天都没有了。” 那盒录音带不仅仅包括上述的内容,其中还包括了其他一些话题。在另外一个部分的对话中,戴安娜还谈到了她以前的一位崇拜者詹姆斯·休伊特。她谈到自己是怎样“花钱”替他进行“包装”的,让他穿上了她为他提供的全套服装。 以下是他们关于这段内容的谈话录音: 吉尔贝:“我喜欢普通的意大利服装,它们往往能穿上好几年,然后就把它们扔了。出于对职责的忠诚,12年前我买了一条古西斯牌裤子。” 戴安娜:“天哪!” 吉尔贝:“直到现在我还留着,因为这能让我感到自豪。” 戴安娜:“这很好。”*9郾 吉尔贝:“我打算也让你那么做,亲爱的。我将给你一些钱,让你出去替我购物。” 戴安娜:“我会的。 吉尔贝:“真的吗? 戴安娜:“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吉尔贝:“是吗?” 戴安娜:“是的。” 吉尔贝:“哦,你以为你会。” 戴安娜:“喂,我可是很会利用自己的空余时间替人打扮。” 吉尔贝:“你替什么人打扮了?不会有很多人吧,我希望。” 戴安娜:“詹姆斯·休伊特……从头到脚完完全全都是我给他买衣服包装起来的。那个男人真的让我破费了许多。” 吉尔贝:“我敢打赌是这样。全都记在你的账上吗?” 戴安娜:“那还有错。” 吉尔贝:“他没有付钱给你?” 戴安娜:“没有!” 吉尔贝:“真是不可思议……” 戴安娜:“唉,我就是这样,难道不是吗?只要能叫人开心,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不惜任何代价。” 吉尔贝:“你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亲爱的,因为你本人已经让人十分幸福了,你给了他们……” 戴安娜与吉尔贝的关系因为电话录音而走到了终点,不过戴安娜迷是不会忘记他的。1992年安德鲁·莫顿出版的《戴安娜———她的真实故事》中,大量引用了吉尔贝对戴安娜与查尔斯婚姻关系的评价。他为莫顿的写作提供了不少素材。从书中可以看出,吉尔贝可以说是深刻地理解和同情戴安娜。在1990年前后那些孤独、苦闷的日子里,戴安娜努力寻找自我,治疗饮食紊乱症,最终成长为一个美丽成熟的女性。那时给予她鼓励安慰的,不是查尔斯,而是吉尔贝一帮朋友们。 三、爱情过客 告别了吉尔贝,1992年戴安娜也与查尔斯正式分居,新闻媒介和公众都在拭目以待,谁是戴安娜的下一任护花使者呢?戴安娜身边有过不少亲密的男性,无论留下“案底”的詹姆斯,还是一群若即若离的甲乙丙丁,他们与查尔斯都有相似之处:衣着整洁得体而优雅,谈吐风趣幽默,待人彬彬有礼,外貌清瘦精悍等等。这也许是一种巧合。也许查尔斯作为戴安娜的初恋,不管婚姻中有多少的不愉快,王子的影子仍然留在了戴安娜的心底。 戴安娜爱得最深的休伊特已经为了金钱出卖了她和他们的爱情。第二位可以给予她安慰的吉尔贝也在电话事件后淡去。她的爱情之路,将要通向何方呢? 戴安娜自己也不会知道。她的美貌、她的地位、声望与财富不一定给她带来爱的幸福,相反,随之而来的媒体与王室的压力只能使她的爱情处于尴尬的角落里。她还没有与查尔斯离婚,她依旧是查尔斯的妻子、威尔士王妃、两位王子的母亲。但是她需要爱情,需要安慰、鼓励。她在寻找真爱,一个可以呵护她一生一世的人。 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第三个情人是奥利弗·霍尔。伊斯兰艺术和古董专家奥利弗·霍尔多年来一直是查尔斯王子的朋友,然而这个51岁的老男人在戴妃死后居然声称,他也是戴妃的情人。 1994年,她肯定爱上了奥利弗·霍尔,这个英俊、富于魅力的上流社会的商人。一开始,奥利弗·霍尔来到戴安娜周围,是为努力修补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子的夫妻关系。可是,时间长了,奥利弗注意到,他每次见到戴安娜,王妃的神情总是不一样。后来他不止一次地感觉到戴安娜王妃的示爱。等到奥利弗无法抗拒的时候,两人就深深地陷入了爱河。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奥利弗·霍尔常常出入肯辛顿宫,去填补王妃的感情真空。当戴安娜需要男人宽广的胸怀,需要靠在男人肩膀上尽情哭泣,需要让男人擦干她眼中的泪水时,她就会给奥利弗打电话。每逢此时,奥利弗·霍尔就会出现在戴安娜的面前,满足她的需求,尽己所能安慰她、帮助她。 戴安娜的私人医生在《秘密岁月———戴安娜私人医生回忆录》里说:“从一开始追求奥利弗,戴安娜的爱情就是绝望的。对于许多人来说,爱情的乐趣在于追逐。如果爱人只是俯首贴耳,那么乐趣就大打折扣了。但戴安娜不是一个荡妇,她既纯真又无经验,不论她有多么美貌绝伦。”对于奥利弗来说,开始他可能受宠若惊。从心底里来说,奥利弗所想的也只是和世上最受欢迎的女人稍微调一下情。他结婚了,有家庭责任要承担,有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声誉要维护。奥利弗清楚地知道和戴安娜的暧昧关系意味着在媒体的疯狂追猎下生活。无论他多么喜欢戴安娜,多么因为受她注意而受宠若惊,他仍有其他事需优先考虑。这样最后他在畏缩中终止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是她开始频繁地给他打电话,双方仍然恳求对方的安慰和谅解。奥利弗的妻子通知警方有神秘电话,并经常变换电话号码。这些电话被跟踪到王宫,但戴安娜否认知情,初步怀疑是一个顽皮的男学生在捣乱。不可避免地,这种电话骚扰的故事和以王妃为主角的新闻向公众传播开来。 英格兰橄榄球队队长威尔·卡林先生经常拜访戴安娜居住的肯辛顿宫。对于威尔·卡林的光临,威廉总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威尔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他特别崇拜像威尔这样的体育明星。威廉想,威尔·卡林的经常来与母亲爱好体育运动有关。他没有料到,卡林与妈妈之间也有着异乎寻常的亲密关系。但孩子有自己的直觉和敏感,那就是无论卡林何时来到肯辛顿宫,他的母亲马上会疏远他,将更多的时间用来与卡林聊天,而与他们兄弟俩交流的时间就要相对少得多,这使威廉王子十分反感。 2003年10月24日在《每日镜报》刊出《王室职责》有关章节的同一天,伯勒尔对美国广播公司的一个“20/20”节目中说,戴安娜爱的是巴基斯坦裔心脏外科医生哈斯纳特·卡恩。美国广播公司节目主持人巴巴拉·沃尔特斯问伯勒尔,戴安娜是否想同哈斯纳特结婚,伯勒尔的回答是:“是的。她极度渴望(同哈斯纳特结婚)。” 哈斯纳特是一个心脏外科手术大夫。他在弗汉姆皇家布朗伯敦医院马阁第教授手下干活。戴安娜在1995年9月份是通过她的针灸护士多那托弗认识他的。多那托弗的丈夫在布朗伯敦医院动了心脏手术并且正在康复期间。她每天都去探望多那托弗的丈夫,与这位外科大夫建立了某种关系。有时他们会在医院门口楼梯上见面,或在电梯里不期而遇,那时戴安娜正准备离开。她把所有这些巧合都看做一种暗示———某个重要而不可避免的事情将要发生。在戴安娜探望朋友的过程中,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了。 按照伯勒尔的说法:“这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世界观都很相似,实在是天生的一对。他们都是非常善良的人道主义者,只想着怎么帮助世界上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伯勒尔说,那年夏天,戴安娜鼓起勇气,告诉哈斯纳特她想和他私下里进行交谈。自那以后他们经常在肯辛顿王宫热切交谈。 哈斯纳特比她大几岁,身高9英尺,是个大烟鬼,饮食很不合理。戴安娜的烟灰缸里总是塞满了他的烟蒂。1996年8月以后,他们大部分见面都是在王宫里。他在附近有自己的住房,但他们在王宫里见面更容易且更隐蔽一些。戴安娜还经常将哈斯纳特留在宫中过夜。为了谨慎起见,她总向男管家保罗借车去与哈斯纳特见面。与他见面后的第二天上午她总是和往常一样容光焕发,一点都不疲劳。刚刚恋爱的人大概不需要睡很多觉。 他们经常频繁地接触,如果他在上班,戴安娜就常常打他的手提电话,倾诉浓情蜜意,一谈就是半个小时。此外,她还经常派保罗·伯勒尔和她的闺中密友给他传信。 伯勒尔说:“戴妃喜欢很多男性朋友,但她真正恋上的却是哈斯纳特。她曾经有一次在半夜里起床,仅披着一件皮大衣,穿着高跟鞋溜出肯辛顿宫去和医生幽会。我认为除了英俊的外表之外,更吸引戴安娜的是哈斯纳特的才气和他对工作的热忱。每次她和我谈到哈斯纳特的时候都异常兴奋,称他是‘一个可爱的男人’、‘超级棒先生’,她简直是爱他爱得发疯了。” 和哈斯纳特约会,如果有时间戴安娜会特别精心化妆和打扮一番。如果手机上接到哈斯纳特的一个紧急电话,她会在几分钟内飞似地跑离王宫,根本没有时间化妆、修饰头发和搭配衣服。只有他的电话能让戴安娜尽可能缩短在另一条线与人交谈的时间。在每次与他见面前她就如同胃里塞满了什么,根本就没有食欲,这和任何其他恋爱中的女人一样。他们的约会经常是在哈斯纳特医院附近的小酒吧或一家简单的供应鱼和小食品的饭店里。她极小心地开着车兜着圈,避免让某些跟踪者有任何线索。戴安娜的饮食习惯很健康,这也是她保持美丽的秘诀之一。她自然不会和哈斯纳特一样喜欢吃南部烤鸡。相反她会提醒哈斯纳特说,因为吃了太多油腻食物,可能不久以后需要给自己动心脏手术。把鱼当晚餐并在到处烟味的小酒馆里呆着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戴安娜爱他,也就不会在乎。她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有时还会梦想着两个人永远呆在一起的那种生活。 哈斯纳特特别热爱现代爵士乐,戴安娜也开始欣赏起来。他们经常一起去康登镇或索霍区一些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深夜不归。她带着一顶假发,化着适中的妆,几乎很难让人认出来。加上她选择穿一些冒牌的休闲装,由一个微胖的亚洲人陪伴着,这让她和哈斯纳特出去既十分安全又很刺激。对于陷入爱情中的戴安娜来说,像普通人一样排队也是一件刺激而快乐的事情。她会很有耐心地等上一个小时,只要哈斯纳特和她在一起。 戴安娜的致命弱点在于她对于爱情永远缺乏安全感。也许自小的破碎家庭,与查尔斯的破碎婚姻都让她觉得无法把握爱情。她爱上一个人,就会要求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如果他不在身边,她会打电话要求他来。一个男人,无论多么爱一个女人,他都接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爱情。戴安娜不会接受,她是王妃,是有名的美女,为什么男人会对她的电话不耐烦呢? 她会在不合适的时间里给哈斯纳特打电话,并且会因为他在动手术而不能与她交谈而感到不安。如果哈斯纳特在肯辛顿宫用电话和家人或朋友聊的时间过长,她也会烦躁。戴安娜幻想着像正常人一样和他过起家庭生活,想着他们去美国或者澳大利亚定居。 戴安娜在几个月后就把两个儿子介绍给他。她的两个儿子对哈斯纳特都非常有礼貌,威廉尤其成熟地告诉她说只要妈妈觉得快乐,一切都不成问题,哈斯特纳却显得不安。无论在她生前还是死后,当哈斯纳特尊敬地谈起王妃时,他都会说从未有过和她组成家庭的计划。 1997年初,戴安娜也拜访了他在巴基斯坦家庭里的家人。这次旅行导致了她与哈斯特纳关系的结束,所谓的浪漫也不复存在了。哈斯纳特是有妇之夫,他已经被那些时常在不恰当时间出现在呼机上的呼叫搞得筋疲力尽。当然,无论他多么爱戴安娜,他也不准备去承担和王妃结婚所要带来的压力。这段感情注定不能有圆满的结局。1997年春天,他们分手了,哈斯纳特先提出的。这次这个她爱的男人选择了忠于自己家族而不是鼓起勇气和戴安娜一起去面对这个世界。在得知卡恩医生不能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家庭后,戴安娜的感情再次受到打击,甚至想过自杀。 她对他说:“我可以不做王妃,但你仍然选择了做医生。” 四、最后的浪漫 1997年7月,戴安娜应邀去地中海与法耶兹一家人度假。在那里她与都迪双双坠入爱河。 所有的报纸都说,与查尔斯相比,这位男人更年轻、更富有,外貌更吸引人。而且,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他比查尔斯王子更幽默。他同时也是一位继承人,尽管他继承的并不是威严显赫的王位,但他将继承的哈罗兹公司却是赚取巨额利润的摇钱树。 都迪·法耶兹,41岁,电影制片人和房地产商,也是全球漂亮女人的追逐者。消息再次兴奋了公众和媒众的神经。冗长痛苦的15年婚姻结束了,这位更具风韵的王妃是否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小报上以大篇幅强调了戴安娜说的话。 她说:“这是我真正开始生活的时候”,“法耶兹是一个将带我走入新生活的男人,我信任她,我想他能满足我所需要的一切。”她被描述成为“深深地坠入爱河”、“沉醉”于甜蜜的爱情中。 的确,在戴安娜所有的情人中,都迪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他的名位、财富足以配上英国未来继承人的母亲。他是单身而且想要结婚,这是最重要的。 《镜报》转述戴安娜的话说:“我爱他的绅士派头,他的温存和几乎可称得上‘沉闷的’生活方式。”报纸转述了戴安娜的女友听她谈法耶兹:“像我这样的人,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活着,我甚至无法形容他有多么令人感到自在。我只知道我喜欢他送花的方式,我喜欢他的自我约束,当然不光是对我,还有对其他的女人。” 这“其他的女人”囊括了一大群靓女,在她们中有布鲁克·雪瑞兹·布瑞特、女艺员瓦伦伊·佩里恩及美国名模苏珊·格雷格德等。而苏珊在1986年嫁给法耶兹后8个月,二人就互道再见。 他的生活方式中包括了两个酿酒厂,一艘价值230万美元的快艇,一架直升机,一座在苏格兰高原上的城堡及在瑞士、纽约、日内瓦、热那亚、迪拜的几处别墅等。 作为电影制作人,法耶兹无疑也是成功的。《着火的凯旋门》和都是由他制作的。 但是,这场爱情中的当事双方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的爱情仍牵涉到复杂的利益关系。说远一点,是英国王室与埃及、伊斯兰教之间的利益。 法耶兹家族在英国仍是外籍客,虽然几年来他们努力想成为局内人,但一直遭到来自当权者的拒绝。 都迪的父亲穆罕默德在埃及出生。1985年,在与英国政府的一场争斗之后,他买下了哈罗兹百货公司,他和他的兄弟们因此被指责为“不诚实地代表了他们的出身、财富和商业利益”。自从那时起,虽然穆罕默德在英国的居住时间已超过30年,但英国政府一直拒绝授予他英国的公民身份,因为在这件事上法耶兹家族未有任何澄清的声明。另外,法耶兹与英国议会也有复杂的关系。政府各部长和议员们一直从法耶兹处得到金钱和礼物,同时,他们也给予法耶兹各种议会方面的帮助。但是为了报复对他入英国国籍的拒绝,法耶兹于1996年向新闻界揭发了受贿丑闻。这对当时的梅杰政府来说是一记重钩拳。 作为埃及人,法耶兹家族信奉伊斯兰教。小报纷纷传闻说戴安娜预备放弃宗教信仰,信奉伊斯兰教与都迪结婚。英国人与英国王室会接受他们未来的国王有信伊斯兰教的埃及继父吗? 尽管疑惑重重,人们仍希望不幸的王妃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戴安娜似乎也很享受这迟来的爱情。 戴安娜与都迪的相识是在10年前在温莎举行的一场马球比赛中。直到1997年夏天,她在穆罕默德·阿尔弗雷德的游艇上逗留了10天,巡游了圣罗佩兹及法国,爱情之花终得开放。 如许多局外人所评论:他们是合适的一对儿。 他们的生活经历有许多相似之处:都迪的双亲也在都迪小时候便离异,他和父亲一起长大,但和母亲的关系非常好;都迪婚姻并不幸福,很快结束且没有孩子。并且因为苦恼婚姻还染上海洛因,而戴安娜则为痛苦婚姻得上了饮食紊乱症;都迪和戴安娜都希望有个孩子。 都迪是个花花公子,在过去几年中,他经常随意搂着各色美人出现在上流社会的活动场合中,绯闻不断。 但是法耶兹的发言人麦克尔·科尔说都迪打算与戴安娜真心真意共度余生。 科尔曾警告都迪不要和其他美丽的女人在公众场合中曝光以防她们造谣说自己是他的女友。都迪转过身来对科尔说:“科尔,我将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了。” 8月初,她和都迪去地中海度假的14天是她离婚后最快乐的日子。她尽情地在情人的关爱中享受阳光普照的自由。她想向全世界证明,她又活了,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她完全像一个女人一样活着。那期间他们亲吻拥抱的照片向全世界范围发布了出去。 就在那期间,查尔斯在电视上说他从未爱过自己的妻子。这话再次刺伤了戴安娜,她相信他们俩相爱过,也不愿让已经受伤害的孩子再次面对命运的嘲弄。 她努力想从沮丧情绪中摆脱出来,与都迪去巴黎度周末。都迪带戴安娜看了一幢他父亲于1987年买下的豪宅。 他对戴安娜说,结婚后他们将住在那里。 沉浸于幸福中的戴安娜没有忘记宣传扫雷的任务。几小时后,她要为一次反地雷任务飞赴波斯尼亚。但就那一晚,一场突发的车祸夺去了二人的生命。 她与都迪的恋情,如同彗星划过天空,凄美、耀眼、神秘但稍瞬即逝。 天假之以年,戴安娜能否找到自己的幸福呢?问题无从解答。伊人已逝,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们去世后,传媒的兴趣集中到二人互相赠送的“定情信物”上。 在都迪的巴黎寓所里,人们发现了戴安娜赠给都迪的两件礼物:一件是一只金质雪茄烟盒,上面有这样的话———“戴安娜献上的爱”;另一件是一对西服袖扣,那是戴安娜从她父亲那里得到的纪念品。 在寓所的枕头底下,还发现了一个小银牌,上面刻着都迪献给戴安娜的情诗。 最让人惊讶又不敢确认的,是一枚据说价值20万美元的钻戒。老法耶兹说那是都迪于车祸发生前赠给戴安娜的,法耶兹的发言人说:“钻戒意味着什么,我们永远无法知道。” 但是无论戴妃的前管家保罗还是戴安娜的私人医生西蒙·西尔斯都否认戴妃有与法耶兹结婚的想法,否认钻戒的存在。他们认为戴妃还深爱着哈斯纳特医生。 个中真相,也许永远无法知道。 一、媒体梦魇 戴安娜作为英国王室成员,有着引人注目的美丽外表和活跃于上流社会的交际手腕,几乎注定永远是媒体的焦点。她自从与查尔斯王子谈恋爱开始,便受到了媒体的疯狂追踪。她的弟弟斯宾塞伯爵在葬礼上的讲话中指出:“一个女孩子,父母起的名字是古狩猎女神,最后却成为了现代社会最受围剿的一个人。” 戴安娜自嫁入王室后的光彩与痛苦,都与媒体的镁光灯和报纸杂志等分不开。媒体的宣扬成就了一个名扬天下的戴安娜王妃,戴安娜也反过来借助媒体公布她宫廷生活中痛苦的一面。正因为有了媒体的疯狂报道,戴安娜与查尔斯的婚姻经不起丑闻的冲击。但有了媒体的热心报道,戴安娜的慈善工作才会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最后,她也在“帕帕拉奇”的追逐中撞向巴黎车道的柱子而不治去世。 芳魂已逝,留下了无尽的思索。 媒体,对于戴安娜而言,是一座舞台,也是一座祭坛,是一面无所不在的哈哈镜。所有美好的与称得上美好的东西都被无限地扩大、美好;所有丑恶的或不那么干净的东西,也被媒体无限地扩大、丑化。 在媒体的旋涡中,戴安娜摇摇摆摆跌跌撞撞。虽然她试图利用媒体来帮助自己摆脱困境,但最终她仍被媒体追拍,直到意外发生。 1980年,自从戴安娜与查尔斯在一起被记者发现,她自由的个人生活告以结束。一帮记者昼夜等候在她的寓所外;另一帮记者则在戴安娜工作的幼儿园纠缠。有一次,她无奈同意拍照,条件是不许摄影师以后再来骚扰。(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不幸的是,拍照那天下午阳光从戴安娜的身后射了过来,她修长的长腿透过薄质棉裙子清晰可见。查尔斯对此不太高兴说:“我知道你的小腿很美,但你有必要让每个人都看见它吗?” 戴安娜发现了与王储恋爱的巨大代价———她已经暴露在媒体的追踪之下。 有人天还没有亮就给她打电话,请她谈谈报纸上的报道。但她又不敢把公共电话的插销拔掉,怕的是夜晚朋友们打不进来。 每当她驾驶自己那辆很有特色的红色汽车外出时,新闻记者蜂拥而至,尾随其后。戴安娜从不失态,彬彬有礼,但当他们无休止地追问她对王储的感情时,戴安娜不置可否。她的美丽纯洁与端庄举止,很快赢得了公众的心。人人皆视她为理想的太子妃人选。 但在媒体的种种压力下,戴安娜无法承爱,只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泣。白金汉宫无法帮她,王子查尔斯似乎更关心卡米拉·帕克·鲍尔斯。 1980年11月16日,《星期日镜报》头版消息透露,10天前,查尔斯与戴安娜秘密登上王室专列,列车停在威尔特郡斯塔给顿一条岔道上过夜,戴安娜在车上呆了几个小时。 暗示再明显不过。众望所归的纯洁无瑕的戴安娜,居然在暮色重重的掩护下和王子暗渡陈仓,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戴安娜深感困窘,这莫名的丑闻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温莎王室的反应则非常迅速。 女王的新闻秘书致函《星期日镜报》总编辑鲍勃·爱德华,严正抗议该报道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并且要求在最短时间内于报纸显著位置刊登书面道歉。鲍勃·爱德华则再三审核消息后声明绝非虚构。 戴安娜自己则坚持说一整晚都与3个室友安妮、卡罗琳和弗吉尼亚在一起,她吃过晚饭,看了会儿电视,早早就睡下;前晚她出席玛格丽特公主举办的晚会,这会儿还感到很累,她不想去任何地方,而且也的确没有走出过这幢公寓。 戴安娜的室友们发誓赌咒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这场丑闻或者说闹剧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时的真相尚未明了,后来人们才发现那个在夜色中登上王子专列的不是戴安娜,而是卡米拉。戴安娜并不知晓,她只是为媒体的无中生有而厌烦、痛苦。她也没有意识到,媒介已经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聚光灯加倍放大于大众前。 从她成为查尔斯未婚妻那一刻起,这一切已经开始了。 她的母亲弗朗西丝·尚德·基德出面帮助她的小女儿。1980年12月上旬她写信给《泰晤士报》, 指责他们关于戴安娜的谎言与她给带来的困扰。 她的信促使60名国会议员起草了一项议案,“对新闻媒介这样对待戴安娜·斯宾塞女士的方式表示遗憾”,并且导致编辑们和新闻理事会举行了一次会议。尽管如此,对柯尔赫恩街的包围仍然继续着。 在新闻界的包围中,戴安娜和她的室友们像是玩追猎的游戏。 有一次,戴安娜要与查尔斯在布罗德兰兹会面,她将床单撕成条,接成布绳,把自己的皮箱从厨房的窗户缒下,得以逃避等候在门外的记者们的注意。还有一次,她只得爬上垃圾箱,从一个商店的安全口逃走。还有一次她和卡罗琳扔下她的汽车,跳上一辆红色的双层公共汽车来躲避几个摄影记者。后来这辆公共汽车因交通拥挤而受阻,她们跳下来,从附近的拉塞尔和布朗姆利鞋店穿了过去。“那回真有意思,”卡罗琳说,“就像在伦敦市中心用警犬进行追捕。” 为了和查尔斯约会,戴安娜和卡罗琳还和记者们玩起了小小的花招: 先由卡罗琳开着戴安娜的车引开新闻记者的追踪,然后,戴安娜再从寓所出来,从另一方向溜掉。 就连戴安娜的外祖母也加入到帮助戴安娜逃避跟踪的行列中。1980年过完圣诞节后,戴安娜去桑德林汉姆过新年,她把她那辆引人注意的梅特罗牌汽车停在肯辛顿宫外,而她外祖母那辆银色的大众高尔夫牌汽车也正等在那里。她坐外祖母的汽车悄然离去,着实骗了记者一回。 逃避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谁也不会觉得这种游戏好玩。大多数场合下,查尔斯与戴安娜仍在公共场合里微笑面对镜头,很友好地回答记者提问。 1981年7月29日的世纪婚礼,可以说是媒体与新婚夫妇的完美合作。那让众人回味不已的露台之吻,正是他们所要表演给世界看的“童话”。美丽的东西谁不爱看,人们不满足这些,窥私欲没有满足的时候。 从蜜月中回来,戴安娜发现自己仍旧置身于媒体的包围中。新闻界盯住她不放,在公共场合的露面对她而言是严峻的考验。她发现在媒体和公众的眼中,她已经成为了另一个被无限扩大的威尔士王妃。这个曾经辍学的中学生经历了一个被新闻界和公众神圣化的过程。她的平凡被加以赞扬,像亲自开车门或买一袋糖果这样的日常琐事也被作为她是一个极富人情味的太子妃的证明。人人都受到了感染,连那年秋天在巴尔莫勒尔的王室客人们也是如此。戴安娜深深地感到困惑。 另一方面所有的人,包括报纸编辑在内,都被“戴安娜王太子妃现象”弄得措手不及。他们的读者总是不满足对关于戴安娜的新闻报道,她的照片出现在每本杂志的封面上;她生活中的每一方面都引起议论;每一个曾经认识她的人都被设法找到,由永远不断挖掘秘密的新闻媒体前往采访。 戴安娜羞涩的天性并未被克服,她习惯于戴宽边礼服,并经常盯自己的脚看。如果她必须走向人群,她会走向人群中的孩子们。她在慢慢习惯于成为公众人物。查尔斯则懊恼地发现人们对他的妻子显然更有兴趣。 他并非有虚荣心,但他发觉,如果在他俩出席同一个集会时他发表了讲话,他的讲话内容完全被对戴安娜着迷的报纸和电视台忽视了。 戴安娜则在恐慌中摸索着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在学校时,她不会主动回答老师的提问,不会主动朗读课文,只肯出演没有台词的小角色。她尽量避免别人的注意。而今日,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她,耳聪口快、反应灵敏的记者则捕捉着她的一言一行,挖掘出新闻素材。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试着如何说话,如何处事,如何记住别人的姓名。她自己说她用了6年时间才适应这些。 幸运的是,摄像机似乎与这位王室封面女郎有缘———不管内心多么紧张,她那亲切的微笑,落落大方、质朴自然的表情总是让摄影师们满意而归。 1982年2月,威尔士夫妇在巴哈马群岛度假。不幸的是,有两家报纸了解到他们旅行的目的地,并一直跟他们上了温德米尔小岛。记者抓拍到了怀有5个月身孕的戴安娜穿着比基尼躺在海滩上的照片。查尔斯大发雷霆,女王也非常生气,称之为“英国新闻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也许这件事的发生,标志着媒体挖掘王室隐私已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 戴安娜刚被媒体捧为童话王妃,圣洁天使,马上就发现了媒体具有翻云覆雨的本领。继孕照事件后,在1982年11月她发现媒体对她无情的嘲弄。 在她与查尔斯结婚后的18个月中,他的一些工作人员先后辞职而去。他们中间有人觉得王储已成婚,职责已尽,有人则希望找到报酬更优厚的工作。但是新闻媒介的长处似乎不在于查明真相,而在于提出秘闻趣事,形成卖点。新闻媒介的宣传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在那些人的笔下,她不再是童话故事中清纯可爱的公主,而是一个肆意挥霍钱财的王室购物狂。一时间,指责声不绝于耳:一年半来,亲王的一些工作人员陆续被辞是她一手造成的;查尔斯疏远了他的一些朋友也是迫于她的压力;她还一心要改变他的饮食习惯,插手他的着装等等。连女王的新闻秘书都在议论他们夫妻之间的“争吵”关系。 那时的戴安娜,正陷于严重的产后抑郁症中自顾不暇,对于媒介加到她头上的“王室毒妇”、“咆哮的老鼠”深为不满。但她无可奈何,她的极力辩解并不能阻止人们不泼脏水到她头上。 当然,更多的时候,媒体仍在疯狂地追捧她。 戴安娜的聪明美丽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使她越发如一颗明星般耀眼。越来越多的人们羡慕她、追随她,这些更加深了查尔斯王子的嫉妒。查尔斯历来都是人们注目的焦点,而现在却是戴安娜在牵引着众人的眼睛,他开始感到自己微不足道,甚至受到伤害。他开始避开戴安娜。随着他们婚姻的恶化,他们的婚姻危机,不仅成为小报炒作的题材,也成为杂志、电台、电视台和外国媒介的热点话题。 敏感的媒体注意着王妃,有人甚至24小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摄影记者们则全副武装,带着无线电和移动电话互相通风报信。但王妃并没有因此而行动谨慎。 1987年11月份的一件事,充分说明了戴安娜在私生活与媒体追踪间的烦恼。那时,她经常与大卫·沃特豪斯一起出席晚宴。一次宴会后,两个打打闹闹,大卫假装要开车撞王妃,王妃笑他疯了。 这个场面被一个记者看在眼里,并拍摄下来,戴安娜和保镖发现后,马上上前要他交出底片。记者不肯,戴安娜恳求说:“请将底片交给我,你不知道它将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戴安娜随即哭起来:“求你把底片交给我,我每周工作得那么辛苦,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我的朋友已所剩不多了,你这样只会使事情更糟糕!” 这些令人震惊的自白显然是戴安娜的肺腑之言。她接着说:“我所有的朋友几乎都离开了我,你不懂这种感觉,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必须得拿回这些底片。” 王妃的一番表白打动了那位记者,将底片交给了保镖。 这只是侥幸免于曝光,大部分时间仍是媒体的大肆渲染。只要她和某单身男子在一起,都会被注意到,在报纸上以通栏大字标题渲染。 菲利普·迪恩、大卫·沃特豪斯,还有后来的詹姆斯·吉尔贝和詹姆斯·休伊特上校,后来都意识到,与王妃会面使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1992年是王室的多事之秋,约克公爵夫妇分居,安妮公主离婚。当年6月7日,安德鲁·莫顿的《戴安娜———她的真实故事》首篇摘要出现于《星期日泰晤士报》上。 莫顿在书中第一章说:“我们的采访向前进展的同时,在被高度粉饰的形象背后,另一个独特的戴安娜新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实际上,在公开场合的笑容后面,戴安娜一直是一个孤独而不幸的年轻女人,她忍受着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被女王和整个王室视为外人,而且时常与无处不在的王室制度的清规戒律格格不入。翁纳夫·托佛洛曾经看护过温莎公爵,并定期到戴安娜那里去为她做针灸和默想治疗。他说:‘她是王室制度的囚徒,与被监禁的哈洛威监狱中的任何妇女完全一样。’” 对于他的采访行动,安德鲁·莫顿又引用了戴安娜一个朋友的话解释了朋友们对采访配合的原因:“10年来,我们等于一直是坐在一旁看着戴安娜被毁掉,我们常常谈到她,尽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我们感到肯定会出点什么事。眼看着一支漂亮的蜡烛将要在王室制度和没有实质的婚姻中慢慢地熄灭掉。” 人们非常惊讶这本书的内容,他们所相信的灰姑娘童话,居然是泡在泪水中的婚姻悲剧,更糟的是又无法驳斥这本书是泛泛的道听途说的王室杂闻。 事实是,这本书乃是戴安娜王妃授意并鼓励她的这位朋友写下的,她本人亲自为作者提供了大量情况,以及一些照片。 除此以外,王妃的好友们也向莫顿提供了许多材料。查尔斯是个不忠的丈夫,他的恶毒和冷漠把妻子逼到了自杀的沮丧境地。王妃有意让她的朋友们去透露秘密。 戴安娜利用了媒体的力量,把长期以来夫妇不和的事实摆到了书店的畅销书架上,摆到了公众的眼皮底下。这是报复,是她10年孤寂苦闷生活的宣泄,也是她决心脱离王室,摆脱不幸婚姻的手段。 在莫顿的书出版以前,王子还坚持这段婚姻仍能继续。1992年他曾谈及他的希望,认为王妃也许能逐渐成为他的朋友。无论如何,为了他们的孩子和英国王室,他们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分居,然后共同履行公众义务。直到女王的私人秘书(王妃的姐夫)证实他的想法错误,他才承认了事实。 随后8月份,戴安娜与吉尔贝的电话录音露出水面,戴安娜在电话中抱怨着宫廷生活的苦闷,和吉尔贝有说有笑,亲热无比。他们的婚姻再一次置于媒体的议论中。 1992年12月份,王储夫妇正式发居。这场分居协议的达成,与媒体的摇旗呐喊、造出风雨欲来之势不无关系。 二、公众生活与照片风波 与查尔斯分居后,戴安娜必须安排各式各样的活动来打发肯辛顿宫里苦闷的日子。 而白金汉宫则有意减少她的活动,将那些任务转给了查尔斯王子。 1993年12月3日,在一次为慈善事业举办的大型活动中,戴安娜向和她共进午餐的慈善家宣布,她退出一切社交活动,卸下大部分的王室成员责任,理由是外界对她私生活的注意,已让她难以忍受。她还说,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菲利普亲王都同意她脱离众人的注意。 在历时5分钟的动情演说中,戴安娜几乎掉下眼泪。她向人们诉说了13年来对社交生活的感受,祈求给予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短短的5分钟发言,流露出她内心极大的痛苦。 发言中,她说她将坚持不懈地为她关心的慈善事业做出努力,为婴儿出生权宜机构提供赞助,但至少在1994年夏天前她将不再参加任何社会活动。 以下是戴安娜在发表声明时说的几段话: 一年以前,我曾说过将一如既往地完成我的工作。在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同以前一样以饱满的热情开展这项工作,从未改变过计划。遗憾的是,生活改变了,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我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原先我与各位共同制定的行动计划现在不得不再作安排,对此我深感抱歉,请求大家原谅。 12年前,当我刚刚开始步入社交界时,认为媒体或许会对我所做的事情发生兴趣,当然也会把眼光投向我们的私生活,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媒体竟然会如此关注我的生活,以排山倒海之势进行大肆宣扬。这不仅妨碍了我履行公共义务,同时也严重地干扰了我的生活秩序,而他们所采取的方式让人难以接受。 到今年年底,在完成预定的工作计划之后,我将缩小我的社交活动范围,在原有的基础上支持社会慈善机构的活动,有选择地支持某些领域的建设。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我将寻求一种更有效的方式使我的社会生活与私生活结成一体,希望能更多地享受个人生活。 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我的两个孩子威廉和亨利,他们值得我去疼爱和关心,同时也需要我的照顾。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必要继承和鉴别他们的生活传统,而这一切都需要得到我的帮助。 ……我真诚地希望得到大家的理解,给我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弥补我近来生活中缺少的东西。 说句心里话,如果没有大家对我鼎力支持,今天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发表这项声明。 因为有了你们的宽厚仁慈和衷心爱戴,我才安然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也正因为得到了你们的关心爱戴,我才能轻松踏上生活的旅程。为此,我从内心里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在发表声明的前几天,《每日镜报》刊出了王妃健身房大曝光的照片。原本对戴安娜穷追不舍的传媒,发现白金汉宫不再是戴安娜的后盾后,把她当做一般明星看待,肆无忌惮地刊出不雅照片。 英国《镜报》于1990年11月7日刊登了戴安娜王妃穿裤衩背心在健身房作四肢伸缩运动的照片后,曾引起一阵轩然大波。愤怒的戴安娜委托她的律师到法院控告《镜报》集团和偷拍照片的L*9郾A*9郾健身房老板泰勒侵犯她的隐私权,甚至不惜亲往法庭与被告对质。 本来戴安娜和她的法律顾问们决心把官司打到底,认为手中握有王牌,肯定会胜诉。但是偷拍照片的泰勒也不是等闲之辈,在他的“军师”们的帮助下,他突然采取反守为攻的战略,计划反过来控告戴安娜本人早就放弃了自己的隐私权和新闻界相互勾结作自我宣传。他所举的例子主要包括戴安娜在海滨度假时曾允许摄影记者拍摄她穿“比基尼”三点式泳装照,并由许多报刊登载,那上面身体所裸露的部分比在健身房穿运动衣裤多得多;她还向关系密切的新闻记者安德鲁·莫顿倾诉内心的痛苦和各种隐情并鼓励他去访问她的知情朋友,后来莫顿便出版了惊骇世界的《戴安娜———她的真实故事》。泰勒还故意列出了十几个有关人士出庭作证,其中包括戴安娜的司机。 情况发生了变化,泰勒可以施展浑身解数,尽力在法庭上曝光戴安娜的短处。戴安娜为了自己的名誉及对王室的影响,可以说投鼠忌器。1992年2月12日《星期日泰晤士报》声明:这场隐私权官司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戴安娜和两位被告同意私下和解。 庭外和解的条件是:戴安娜接受《镜报》集团的道歉;诉费约20万英镑由《镜报》集团承担;以戴安娜的名义由《镜报》集团向她所指定的一个慈善机构捐款2*9郾5万英镑;戴安娜收取泰勒所拍摄有关她的照片和底片,以及泰勒在国内外出售这些照片得到的报酬(估计为30万英镑);《镜报》集团依照以前商定的购买照片条件,付给泰勒25万英镑。 消息传来,大家议论纷纷,认为戴安娜是大赢家,而《镜报》则是一败涂地。但是对于戴安娜来说,已经和一败涂地差不多了。她无法决定自己什么时候不被媒体干扰,不被暴露于公众面前。她仍旧是任媒体摆布的玩偶。更让她震惊的,她利用媒体以攻击查尔斯和透露自己悲惨处境的事迹授人口实,成为攻击她的利剑了。 她无可奈何,在巨大的新闻效应和金钱诱惑下,她努力追求的每一份感情都会化作轻烟离去。休伊特出卖了她,吉尔贝因电话事件也尴尬万分,其他人也不敢面对媒体的巨大压力。 记者仍在追逐她,锲而不舍。她最后一次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经说“媒体是残忍的”,他们“蓄意要伤害我”。 但是,你不能不承认,王室给予她行使的权力,媒体则给予了她生存的空间。 毫无疑问,她是最善利用媒体的名人之一。 三、镜中王妃 戴安娜有自己的一帮知心好友,有她自己的关系网。在她与查尔斯、与王室的对峙中,他们是有力的支持者。他们也许无权无势,但他们利用永远敏感的新闻媒体,争取大众舆论的支持。他们会打电话给报社的记者,或透露戴安娜的痛苦,或透露查尔斯与卡米拉的幽会。 1991年6月,威廉王子被网球拍击中头部,造成了颅骨压迫性骨折,被迫接受手术。查尔斯匆匆赶来探望后,确认无恙后按计划参加了歌剧的义演活动。 在记者采访时,戴安娜告诉记者,自己如何在医院的椅子上守护威廉,那个“铁石心肠”的父亲———查尔斯则在闹市区寻欢作乐。第二天的报纸上,以“你是怎样的爸爸”为标题刊出了采访戴安娜的全部内容。 如果仔细想想查尔斯在王室职责和父亲间作出的选择,确实不能过多责怪查尔斯。威廉并非处于生死关口,查尔斯也并非在“寻欢作乐”,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孩子。戴安娜对媒体舆论的引导,对于查尔斯来说无疑不公平。 一位王室工作成员说:“报纸上连续不断地出现恶意攻击查尔斯王子的文章,使他的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查尔斯是一位对于家庭和他本人生活十分看重的人,非常在乎自己的家庭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与戴安娜相比,并不见得他对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放纵。但是戴安娜善于利用媒介来提高她个人的公众形象,这一点恐怕是查尔斯所望尘莫及的,哪怕是花上几年的时间去研究也绝对不是戴安娜的对手。问题在于他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自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偏偏他娶了一个‘胳膊肘儿向外拐’的戴安娜,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关注她的美和她的不幸。这让查尔斯气得发疯。” 这自然是站在王室的立场上为查尔斯辩解,但不容否认,查尔斯与戴安娜对待媒体的态度截然不同。 一位专门采访王室的新闻工作者也承认:“戴安娜王妃出现于现场,给我们提供了获取关于王室第一手资料的宝贵机会。向媒体吐露实情,她是王室成员中的第一人。” “在采访过程中,查尔斯的朋友没有一个对于查尔斯有什么议论不满,他们都认为查尔斯的行为无可非议。这么一来,我们更加同情戴安娜的遭遇。她的朋友和支持者们对我们讲了许多关于戴安娜的痛苦遭遇,恨不能把一肚子的话全都说出来。一方吵吵嚷嚷,嘈杂声不绝,异常活跃,仿佛有道不尽说不完的言论。而另一方则冷冷清清,缄默无语,你无法从查尔斯的朋友们那儿得到关于查尔斯与婚姻关系的任何评论。他的这些朋友相互间都发过誓,对王子的个人生活守口如瓶,因而谁都不愿意出来发表自己的观点。” 戴安娜对于媒体的作用太了解了,她自己就是通过媒体的力量而被塑造成为童话王妃,为了维护童话灰姑娘的形象,她曾经付出了巨大努力。当童话不再、婚姻陷于困境时,她开始利用媒体为自己翻案。她的好朋友卡罗琳认为当全世界都在注意她的婚姻时,要她不为自己辩解是很难的。在婚姻中处于弱势地位的戴安娜,的确很好地利用了媒体对于她和对于王室的兴趣。 戴安娜的反对者攻击她说:“戴安娜除了深知新闻媒体的价值以外,还懂得如何抓住各种可能的机会在报刊上露面。如果有机会登上报刊的头版新闻,即便只有1%的可能性,她也会付出100%的努力。在这方面,她不仅懂得必须把握,更懂得如何去把握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如果她得知一所儿童医院即将被登载在某家报刊的头版位置上,她会毫不犹豫地取消事先安排好的约会,然后迅速扑向采访现场,进入记者们的镜头,堂而皇之地发表一通演讲,以便独占新闻报道的核心位置。她很早就学会了这一套,只不过在现场操作上比从前更加熟练了。当她的婚姻陷入危机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地追求头版新闻的上榜率,以确保她在公众心目中的地位得到巩固。她要达到一个明确的目的:一旦她的婚姻破裂了,公众将会认为她是这场悲剧中真正的受害者。” 戴安娜王妃与她的孩子们在一起时的照片,其中在阿尔顿塔和索音公园与她儿子的合影是她配合媒体的最佳例子。她很善于抢镜头。当摄影机的镜头对着她时,不用摄影师指点她便清楚自己该站在什么地方,她的眼睛从来就懂得随着摄影师的镜头闪烁,明白如何争抢最佳镜头。查尔斯呢,你几乎看不到他和儿子们在一块儿的照片,因为他带儿子外出郊游。他会花大量的时间陪儿子钓鱼、骑自行车或者外出散步,所以没有机会让摄影师们捕捉到他们父子在一起时的身影。他天生就不喜欢把自己的孩子推入摄影师的镜头中,因为他要庇护他的两个儿子,不希望他们频繁地暴露在公众面前。不仅如此,他还讨厌孩子的母亲动不动就带着他的儿子任人拍照。因为这样做会令他为儿子担忧。 戴安娜与查尔斯各自电话丑闻的相继曝光,也可以说是两人利用媒体斗法的结果。1989年12月7日,臭名昭著的“卡米拉之门”电话被录入了磁带,戴安娜曾经想以此为把柄要挟丈夫与卡米拉断绝关系。但是查尔斯置之不理,笑话她别做梦了。作为反击,查尔斯和他顾问们一起策划了、录制了戴安娜与吉尔贝的电话。两年后,两人的艳情电话先后被公之于世,直接造成了王室声誉的下降,童话婚姻再也无法维持。这场斗法中,可以说两败俱伤。谁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多一些。 安德鲁·莫顿的《戴安娜———她的真实故事》的出版,戴安娜又一次利用媒体取得了广泛的同情。1994年6月29日,查尔斯在电视片中承认与卡米拉的奸情,当他与戴安娜的婚姻“无可挽回地破裂后”,他确实对戴安娜“不忠”。查尔斯态度异常坚决地告诉他的臣民,尽管卡米拉是公众眼中破坏婚姻的罪魁祸首,却是他的“生命之源”,卡米拉是他“至要好的朋友”,“她曾是长年好友,并将继续是长年好友”。查尔斯的坦白替他赢得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谅解。 这对于戴安娜来说,也是致命的一击。在媒体面前,一切脸面撕破了,还有什么好挽回的呢? 媒体不会就此罢手。在金钱的诱惑下,1994年10月3日,詹姆斯·休伊特出卖了他与戴安娜的故事。《恋爱中的储妃》一书出笼,揭露戴安娜与休伊特前后长达5年的恋情。 1995年11月20日,戴安娜接受英国广播公司时事节目《广角镜》记者马丁·巴谢尔访问,剖白十几年王室婚姻的恩恩怨怨,承认曾患易饥症,曾试过伤害自己,曾与休伊特通奸,对丈夫不忠。在全球2000万观众面前,她道出自己不想离婚,希望主宰个人命运的心声。她的坦诚与对王室的背叛,得到了广大英国民众的同情和谅解。但是,媒体对于她的作为贬多于赞扬,认为是不明智的自私行为。但是责任确实不能由戴安娜一人来承当。先有婚外情的是查尔斯,先上电视向公众剖析心声的也是查尔斯。戴安娜从丈夫那儿学来这一切,而且演绎得更加出色。 在媒体斗法中,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媒体的作用远远不止于此。聪明的戴安娜利用媒体做了一件对她来说更为重要的事情———为她的慈善事业开辟道路,找到了一个真正的自我。她走到哪儿,媒体的记者就会跟踪到哪儿,她巧妙地把镁光灯转向了那些无助的儿童、绝望的地雷受害者。热爱戴安娜、对戴安娜感兴趣的人们自然看到那一幕幕悲惨的景象,看到他们热爱的王妃身体力行地工作在慈善事业中,看到王妃在电视中演讲,宣传如何关爱、正确对待艾滋病患者。结果自然是慈善工作得到了更多的关注,有了戴安娜作为某慈善机构的赞助人,该机构得到的捐款就会直线上升,有戴安娜出席的慈善晚会也会座无虚席,捐款数目也很可观。戴安娜效应不仅为杂志带来了巨大的买方市场,也为慈善事业找到了热心人。 戴安娜与媒体的关系,一言难尽。媒体不仅是她的舞台,也是她的祭坛。 四、王妃之死与帕帕拉奇 1997年8月31日深夜,戴安娜的座车为躲避一群尾随紧盯的摩托飞骑自由摄影记者,于时速约两百公里的飞驰疾驶中,在巴黎市区的艾菲尔铁塔附近的阿尔玛桥塞纳河畔一隧道内触壁翻车惨死,与她同车的42岁男友法耶兹和司机当场丧命。红颜归西,世人唏嘘。 法国警方盘问7名骑摩托追逐戴安娜乘坐轿车的摄影员,以便从中找到罪魁祸首。当戴安娜在事故发生后痛苦呻吟之际,摄影记者涌上前去拍照,却没有人想到赶紧救人。警方控告他们犯有故意伤人、杀人和见死不救罪,以及是否在车祸后只顾拍照而没有及时报警甚至阻碍了救援工作的进行。 公众舆论因戴安娜的骤然辞世,将怨愤直接投向那帮被贬称为“帕帕拉奇”(Paparazzi)的追车自由摄影记者。专程从南非来英伦为其姐送葬的斯宾塞伯爵不无愤懑地指出:我早就说过,她会丧生于那帮记者的手中,但却没预料到来得如此迅速和不加掩饰。 戴安娜从她嫁入王室之日起就成为帕帕拉奇和花边新闻的最大捕捉对象。她私人生活的每一个起伏都无一例外地、一次再一次地沦为帕帕拉奇的捕捉“猎物”。正当她努力走出个人生活的阴影,开拓更广阔的人生之际,却被那场飞来车祸夺去了生命。 尽管她曾与某一摄影记者打过官司,法院下令必须与她保持300米的距离;尽管她在离婚后曾恳请记者们不要再干扰她的私生活,让其享有隐私的空间,但这些均如耳边清风,一扫而过。帕帕拉奇照盯不误,每条花边新闻都获得巨额报偿。戴安娜死前一段时间,她与情人法耶兹的照片、新闻成为了新闻界的“硬通货”。一名摄影记者在8月份拍到了戴安娜与情人法耶兹在地中海度假的照片,卖到了400万法郎。一夜成为百万富翁,羡煞同行。 早在戴安娜车祸身亡之前,帕帕拉奇已经臭名昭著了。Paparazzi是一个意大利词汇,它来自于意大利著名导演费力昂在50年代末所导演的电影《甜美生活》。在影片中,名叫Paparazzi的摄影师主人公为了拍摄自己偶像的照片不择手段,穷追不舍。 一时间,帕帕拉奇成为国际范围内谴责的对象。但是愤怒过后,警方调查的结果是司机酒后开车,刹车失灵所致。帕帕拉奇的疯狂追猎只是一个因素。他们不能对戴安娜的死负担全部责任。 戴安娜死后,记者贝利萨里欧为9月1日的泰晤士报纸写了一篇文章。在六七十年代,贝利萨里欧专门拍摄王室人员的私生活。他在1964年偷拍女王与玛格丽特公主在海边度假的照片,开了侵犯王室隐私权的先例。不过贝利萨里欧当年的所作所为,比起今天来是小巫见大巫了。当年他用长镜头偷拍王室,关键是不让人发现。今日的记者早就不在乎了。他们肆无忌惮地追踪戴安娜,恨不得把镜头贴到车窗上。在追猎中,危险的不仅是在车中的戴安娜,还有那些以性命换取金钱的摄影记者。 这直接的推动力量便是金钱了。据法国某杂志介绍:在萨拉热窝的枪林弹雨中呆上十天半个月的摄影师,没有一位赚过2500美元。可是有些媒体愿意付15000美元一晚雇佣一位“帕帕拉奇”去拍摄某一名人的照片。市场天平的倾斜显而易见。 拍到戴安娜车祸照片的摄影师,准备以100万美元向全世界兜售。鉴于舆论压力,各报纸都表现得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再用戴安娜之死来提高发行量,同时忙不迭地与所谓小报划清界限。 在世界的一片口诛笔伐中,许多报道声称这是西方黄色小报、缺乏职业道德的摄影记者的所作所为。但是,从巴黎警方的报告中可以发现,被警方拘留询问的摄影师中,有两位Gamma图片社摄影师,一位Sygma图片社的摄影师,一位Sipa图片社的摄影师。世界上3家最著名的新闻图片社所雇佣的摄影师决不会是等闲之辈。为Sygma图片社工作的摄影师杰克奎·兰格威曾任美联社的摄影记者达7年之久。加盟Sygma图片社后,兰格威报道过卢旺达大屠杀、波黑战争、中东战争、罗马尼亚政变等世界重大新闻,他在中东和中国拍摄的照片曾为他赢得国际新闻摄影的奖项,是一位享誉影界的摄影记者。声称被警方拘留起诉的是西方黄色小报不入流摄影记者的所作所为的说法有栽赃的嫌疑。 热衷刊登并能够出大价钱购买名人照片的媒介都是有极大发行量和广大读者群、受广告商青睐的娱乐媒体。严肃的主流媒体也时常参与竞争,如《时代周刊》曾8次在封面刊登戴安娜的照片,《人物》曾二十多次在封面刊登戴安娜的照片。媒体对戴安娜照片的需求是摄影师拍照的直接动力。 每一分向摄影师购买戴安娜照片的钱都出自那些热衷于名人趣事读者们的口袋和对这些读者感兴趣的广告商的口袋。一位传媒评论家嘲讽道:只要照片、不要摄影师的读者对摄影师太不公平了。 戴安娜死后,在白金汉宫无数向她致意的花束中,有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写道:“是我杀了她,因为我经常买小报”。戴安娜的死像是丢给了所有热爱戴安娜、热爱买小报的人的一颗良心的手榴弹。但是把责任推诿给读者也是不公平的。小报追逐名人是为了市场需求,问题是读者绝对没有要求帕帕拉奇的疯狂追猎。这是报纸自己的选择。 做名人常常也是个人的自我选择。戴安娜也不是生来就是名人,她有选择是做名人还是不做名人的自由。戴安娜不仅选择做了名人,而且还是利用媒介与王室对抗,她曾经故意向媒体爆料,使王室不愿看到的新闻上了报纸的头版。 单纯地指责摄影师是不公允的,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摄影师、媒介、读者和戴安娜都应承担各自应该承担的责任。在这个媒体高度发达的时代,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媒体时代的怪圈中。 法国著名记者阿尔贝·杜鲁瓦在他的一本引起轰动的书《虚伪者的狂欢节》中对这个怪圈作了深刻、精辟的分析。他认为,名人需要出名,就要新闻媒体的捧场;新闻媒体要有销路,就要有名人新闻;而读者往往不满足于名人愿意透露给新闻界的新闻,也想知道偷情啦、离婚啦这些名人所不愿意告诉读者的“隐私”。于是媒体就开始突破名人对自己的报道所设立的界限,进入到名人所不愿意暴露于众的私生活。而一些名气不那么响的名流,发现“适当地”暴露一些自己的“隐私”,既能够满足读者的“窥淫癖”,亦能够大大地提高自己在公众中的知名度,可以弥补自己在专业领域中的不足,于是,帕帕拉奇就大大地红火起来。这就形成了“金钱=出售名流隐私=报刊发行量=名流之名声=金钱”这样一种怪圈。 帕帕拉奇也许会因为戴安娜之死而有所收敛,但是绝对不会消失。 在这个媒体怪圈时代,戴安娜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呢?我们耸耸肩,只好说:大概是喝醉了的司机吧。 一、魂断巴黎 1997年8月31日,是整个英国乃至全世界感到震惊的一天。 8月30日下午,戴安娜和她的男友都迪·法耶兹去法国圣托洛佩兹度完周末,于16点30分,双双回到巴黎利兹饭店,准备作短暂停留。在法耶兹家族这家豪华的利兹饭店,俩人共进晚餐之后坐上自己的那辆黑色奔驰600型,准备去位于巴黎16街的都迪的一所私人别墅休息。尽管下午饭店所有警卫人员已得到通告:不能走漏一点风声,饭店主管还准备了几辆同样型号和外形的奔驰车,以免众多媒体的追踪。不料早已有二十多位记者守候在门外,他们手捏着相机等待“猎物”的出现。 这些摄影记者以偷拍名人照片为职业,被称为“帕帕拉奇”。 为了躲开记者的骚扰,戴安娜和都迪从饭店后门出来,坐上了饭店提供的一辆大功率的奔驰600型豪华轿车。车子沿着塞纳河畔的高速大道,向西飞速驶往位于巴黎16街都迪的私人住宅。但从饭店跟踪而来的7名摄影记者却驾驶摩托车在后面穷追不舍。 为了摆脱追踪者,司机加快了车速,沿塞纳河西行驶。车开到了艾菲尔铁塔附近的阿尔玛桥下的快车隧道中。这条快车道只有数百米长,但在入口处有个向左的小拐弯,开快车者经常在这里出事。为戴安娜开车的司机名叫亨利·保罗,是利兹饭店部门负责人,并非专业司机。这辆黑色大奔驰车速超过160公里/小时,突然失控,撞在隧道中央的第13根分界水泥柱上,汽车打了360度的转弯,又被弹回撞到墙壁上。之后又翻了几个跟斗。除后备箱外,整个车身严重变形,发动机和水箱被撞到了汽车前排座上。 司机和与戴安娜一起坐在后排的都迪当场死亡,戴安娜及其保镖身负重伤。零点30分,闻讯赶来的警察和消防人员切断了车辆顶棚,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把浑身血迹的戴安娜从撞坏的汽车中救出来,随后立即送往距出事地点6公里的巴黎伤外科医院。 这位天使般的女人此时奄奄一息,手臂骨折,大腿严重划伤,脑震荡,从伤口至胸腔大面积受伤出血。在事故现场,闻风而到的医生们组织了第一次急救。在这穿越塞纳河的隧道里,他们全力挽救王妃的生命,但刚到医院王妃便大面积心肌梗塞。有的报道说送到医院时,王妃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为了拯救戴安娜,医生采取了一切可行的措施。 医生立即对她进行了紧急开胸手术,他们缝合了她心脏部位的一个大出血口,并采取了其他一些急救措施,但终无回天之力。一个多小时后,一直守候在医院的法国内政部长舍韦内瓦和院方宣布,戴安娜因胸腔大出血,于凌晨4时死在手术台上。 戴安娜死于1997年8月31日凌晨4时26分,时年36岁。 佳人香消玉殒,全球的成千上百家电视台、广播台、报纸和互联网址,都在不约而同使用了同一个词组———“震惊和悲伤”。 世界都浸泡在泪水中。 伦敦时间8月30日23∶22第一个关于戴安娜遭遇车祸的消息出现于电报中。 8月31日00∶55*9摇一则报道称戴安娜受了重伤。 01∶05*9摇一则报道称都迪已经死亡。 03∶29*9摇一则报道称戴安娜大腿及胳膊受伤,且伴随有脑震荡。 04∶23*9摇英国外交大臣库克被要求发表声明,推测戴安娜已死亡。 04∶43*9摇联合报社宣布威尔士王妃戴安娜死亡。 04∶46*9摇法国政府宣布戴安娜死亡的不幸消息。 05∶36*9摇白金汉宫发表声明,证实了上述消息。 05∶50*9摇法国内阁发表声明,对戴安娜之死深表遗憾。 据说,车祸发生后,戴安娜曾清醒,表现出迷惑和愤怒,还说了几句话。在当时疯狂的拍照中这几句话已经不可得知了。 来自世界各国的摄影记者和文字记者将这座医院围得水泄不通,在手挽手的众警察护卫下,戴安娜王妃静静地躺在这座沉寂的医院里,警戒线内除了寂静就是无尽的哀思。人们手持鲜花默默地走向医院门口,将手里的白色玫瑰花交与警察,一位小女孩在献花前流着泪水吻别那一束洁白的玫瑰。 不明真相的行人看见了众多的记者围着医院,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新闻。当得知戴安娜王妃已经车祸身亡之时,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位妇女叫了起来:“这不可能!她太年轻了,她是一个天使!” 谁愿相信呢? 医院门口的大街上绿树成阴,有许多咖啡馆和酒吧。但此时已失去了欢声笑语、来来往往的繁华,满街走动的都是表情沉重的警察和记者。人们在注视着这幢已经成为世界传媒焦点的医院,悲痛着。 8月31日19时21分戴安娜遗体被专程飞来巴黎的查尔斯王子与她的两位姐姐接送回国。 二、世界的哀悼 戴安娜的死让英国人目瞪口呆,也让世界所有喜爱和尊敬她的人潸然泪下。死讯刚一传出,各国首脑、各大媒体、社会各界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表达出他们的哀悼之情。数不清的鲜花和数不清的唁电与悼词铺满了天上地下、五湖四海。 8月31日凌晨4点21分,正在菲律宾访问的英国外交大臣罗宾·库克延迟坐机起飞时间,5点零5分,他代表英国政府在菲律宾马尼拉军事机场证实了这一消息,他说:“惊闻这一噩耗,我们首先想到此时此刻对她的孩子与家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我非常荣幸和王妃共同致力于国际慈善事业。” “我相信,对一个在处理严肃问题时表现出极大的勇气和毅力的人来说,时值盛年的她就发生目前的一切确实是一种悲剧性的损失。” “在将来的几天里,王室和我们国家将沉浸在因痛失王妃而引起的巨大哀伤之中。” “从长远来看,这一事件向我们提出了严峻的问题:对王妃私生活的粗暴干涉是否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5点零9分,白金汉宫宣布女王伊丽莎白和查尔斯王子为这一令人伤心的消息而震惊和不安。 英国首相布莱尔在睡梦中被叫醒。5点21分,这位首相说:“我极度震惊。我们整个国家,我们所有的人,都在震惊和哀悼之中。” 他称戴安娜为“人民的王妃”,说: “戴安娜是个美丽、热情而又仁慈的人,不仅在大不列颠而且在全世界深为人们喜爱,人们也将会像哀悼朋友一样悼念她。” 他还说:“我们还深切慰问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两位爱子,以及在这场令人惊愕的悲剧中所有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其他家人。” 保守党领袖威廉·黑格同样在8月31日凌晨5点从睡梦中被唤醒,被告知王妃的死讯。他说: “我极度震惊。整个国家将因这一噩耗而为之震惊、哀伤。” “我尤其要向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表示深切哀悼。” 自由民主党领袖帕迪·阿什当说:“面对这一悲剧,我想,我和这整个国家的其他公民一样,在惊恐和哀伤中震惊得无言以对。” “我向她所有近亲和远亲表示沉痛哀悼。”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对戴安娜的人道精神大为赞赏,他的发言人说,戴安娜的去世是惨痛的损失,联合国因此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亲善大使,“人们将怀念她”。 世界各国首脑和知名人士纷纷发出唁电和悼词,从不同的角度评价了戴安娜一生的贡献和对后世的影响。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她短暂的一生为世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树立了一个伟大的榜样。 美国总统克林顿是最早对王妃遇难表示哀悼的国家首脑之一,他说:“我和妻子希拉里对她的不幸遇难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悲哀。我们熟悉她,喜爱她,敬佩她为孩子、艾滋病人、结束地雷灾难所作出的巨大贡献,也敬佩她对儿子威廉和亨利的慈爱。” “我们谨向她的家人、朋友,尤其是她的爱子表示深切哀悼。” 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表达了他无尽的哀思,他说:“戴安娜王妃非常了解和热爱俄罗斯人民。世界人民不会忘记她为人道主义和慈善事业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法国总统希拉克说: “惊闻戴安娜女士猝然逝世,我极为悲痛。” “她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女性,热情、活泼和慷慨。她的死亡令人如此悲伤,因为她是大家熟识的一位名人。在这一悲伤的时刻,我谨向她的家庭,尤其是她的孩子表示哀悼。” 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表达了对戴安娜王妃的哀悼,王妃原本计划把访问柬埔寨作为她反地雷条约活动的一部分。 “我代表柬埔寨皇室表达我诚挚的哀悼之情,”亲王向记者说道,“这真是糟透了!” 英国消除地雷组织“正义之光”的官员在金边宣称,戴安娜想去访问柬埔寨,这是世界上布雷最为严重的国家。 “当她今年早些时候参观我们在安哥拉的措施后,表达了想参观我们在这儿的行动的愿望。”“正义组织”的皮埃尔斯·佐戈对路透社记者说。 荷兰女皇比阿特丽克斯据称被这一悲剧所“震惊”。她的办公室发表声明说:“女皇陛下向受害人的家属志哀。” 意大利总理迪尼说:“戴安娜是个有个性的人,一个名人,一个令人如此钦佩的人。她的不幸对全世界的公民是一种震惊,她不应这么早结束生命,她太年轻了。” 德国总理科尔赞扬戴安娜的“风采和勇气”,尤其是她为人道主义事业做的大量工作。 澳大利亚总理霍华德表达了他的震惊:“戴安娜王妃的悲剧性死亡使澳大利亚人民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之中。一个如此年轻、如此迷人的女性就这样结束了她的生命,澳大利亚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戴安娜的魅力。我代表澳大利亚政府向她的两个儿子,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以及王室的其他成员表达最深挚的同情。” 南非总统曼德拉说:“戴安娜之死对全世界崇拜她的人民来说是一个无可估量的损失,我们南非也不例外。” 加拿大总理克里斯蒂深为震惊地说:“我希望能表达我对戴安娜王妃家庭以及所有在这场毁灭性的事故中的遇难者的深深的哀悼。戴安娜王妃的官方地位和她的个人能力使她不仅对她的国家而且对这个世界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在这样一个极其艰难的时期,所有加拿大人民都会为她的儿子和其他家族成员祈祷。” 巴基斯坦总理那洼兹·沙立夫说:“我对她在这样的年纪逝世非常悲痛。”沙立夫的新闻秘书援引他的话说:“这对她的孩子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损失,我寄予极大的同情。愿真主能保佑她的孩子及其亲属。”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说:“戴安娜王妃的不幸去世将会使世界失去那激励着几百万从事慈善工作的人们的崇高和温暖。”在他致英国首相布莱尔的一封信里,把戴安娜称为光辉、美丽和迷人的女性。他说:“她表现出了大不列颠的崇高和温暖。她对儿子和无数不幸人们的无私奉献深深地印在了世界上千百万人的心中。她的死亡震惊了所有仰慕和因她而欢乐的人。”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如此评论戴安娜: “我知道她相当敏感,有时又非常活泼,这位女士总是希望能对这个世界有所改变。” 英联邦总干事爱默柯·盎耶库说: “惊闻她的不幸消息,我极为震惊和不安。她在英联邦备受爱戴和尊敬,她在对待不幸的人时所明显表现出来的同情,成为了我们普遍的人道主义的一种象征。” 正在澳大利亚进行官方访问的下议院发言人员贝蒂·布思罗伊德说: “惊悉戴安娜这位威尔士王妃的噩耗,我深为悲伤,谨代表下议院向她的两位爱子及其家人表示最大的同情。” 罗马天主教苏格兰主教托马斯·威宁说: “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痛失生命,如此惨烈又如此突然,我备感悲痛。我谨向她的两位爱子,她的母亲和王室成员以及为她悲痛的人表示深切的慰问。不仅在苏格兰,也在全世界,她对社会不幸者的关爱是一笔宝贵的遗产。她是不幸人们的天使。这个早上,世界如此寂寞冷清。” 被尊称为“妈妈”的著名人道主义者、慈善家特蕾莎修女与戴安娜相知甚笃,她和她的修女们悲痛地为王妃做祷告。但谁又能想到,仅仅6天后,这位伟大的修女也与戴安娜的灵魂一起升入了天堂。美国总统克林顿在哀悼她们时说:“特蕾莎妈妈和戴安娜王妃,其生活背景的差异极为悬殊,但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关心他人的生活方式具有何种意义,不幸的是她们几乎同时离开了我们。她们留给我们的遗产值得我们去尊重。” 在英伦三岛,民众对她的离去表现了无尽的哀思。 在悲伤的英伦三岛,不必问停放王妃灵柩的圣詹姆士宫在什么地方,只需跟随手捧鲜花的人流;也不须揣测人们怎样评价戴安娜,只要看一眼他们沉痛的表情。 当英国人知道失去了所拥戴的王妃之后,从8月31日凌晨开始,人们手捧鲜花涌向戴安娜曾经居住过的白金汉宫和肯辛顿宫,他们垂泪为戴安娜点燃蜡烛,在宫殿台阶的顶端敬献鲜花。早上7点,在这两座宫殿前,鲜花已堆得像座小山。 他们中间有相互搀扶的老人、孩子、年轻人,也有全家人一起来的。一张隐现在鲜花丛中的纸条上写着:“你是不列颠民族心上的一颗明珠,你是众多人心中的一线希望。”不少人在轻声啜泣,一个黑人男子捂着眼睛放声大哭。白金汉宫门前也是人如潮,花如海,泪如雨。 一位25岁的来自格拉斯哥的男子,听到这一消息后在肯辛顿宫殿的门口献上一束丁香,说:“我想她会变为圣人。我非常震惊,这不是人正常的死亡方式。我认为不应仅仅责备新闻界,这是大家的错。我从未献过花,但这一次实在是太惨了。” 一位女学生献上了一束红玫瑰,她说:“我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位终于找到自身幸福的女人,如此不幸地迅速死去。” 一位银行工作人员得知消息后,马上驱车前来致以哀思。他认为威尔士王妃是王室中惟一一位真正受欢迎的人物。 有人认为“不列颠的王冠上失去了一颗明珠”。 在英伦三岛,英国广播电台停止了正常节目的播出,专门播放戴妃身后的消息,这是二次大战以来绝无仅有的。 8月31日原计划当天举行的英国多场足球比赛,在惊闻王妃逝世之后,马上全部取消;原定9月3日英格兰队对摩尔多瓦队的世界杯预选赛也被取消。英格兰足协说他们曾与王妃有过联系,讨论王妃参与一项足球慈善事业,她的突然去世使得这一想法永远无法实现。 除了足球比赛,原订在31日进行的橄榄球、板球和摩托车等各项比赛都被推迟举行。另据报道,在6日戴安娜的葬礼举行的当天,英国全国的体育比赛都将停止举行。 国际奥委会在31日就向英国王室发出唁电。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还给英国奥林匹克协会写了一封信,对戴安娜的去世表示同情和哀悼。 美国网球公开赛当天正在美国纽约举行,美国网协决定比赛前球员和观众全体起立,为戴安娜默哀1分钟。美国的网球主将阿加西还在手臂上绕上了一条黑纱。阿加西说:“这是个绝对的悲剧。这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个损失。如果文明社会不从中吸取教训,这一悲剧也许最终会轮到我们头上。” 人们用各种方式寄托哀思。互联网上各种电子邮件如同潮水般涌向了戴安娜的官方网址,寄托无尽的哀思和对不幸王妃的哀悼。 “黑暗中的烛光。” “在平静中安息吧,亲爱的戴安娜!” “爱+美=戴安娜” “我们身边的天使:戴安娜”。 “我相信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9月1日,成千上万的人为了能在吊唁簿上签名寄托哀思,在圣詹姆士宫外排起了长队,等了足足6个小时。 三、白金汉宫的窘境 英国王室迅速从悲哀和震惊中苏醒过来,于9月1日作出反应:白金汉宫决定不对戴安娜举行国葬,而是准备在9月6日为“特别的人举行特别的葬礼”。届时,英国将下半旗志哀,葬礼仪式将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在一般情况下,只有特别重大的活动才在这里举行仪式。“人民的王妃”有资格享受这一殊荣———在大教堂内举行葬礼仪式。之后,戴安娜的遗体将被安置在英格兰中部北安普郡的奥尔索普公园内斯宾塞家族墓地她父亲的身边。 白金汉宫的发言人说:“对于深受人们爱戴的威尔士王妃 ,规格并不重要。”有些评论家对不为戴安娜实行最高规格的国葬表示赞同。因为戴安娜的思想与持续了1000年之久的君主制有很大的冲突,堪称是给君主制带来新鲜空气的第一位女性。她生前尚且对君主制有自己的想法,又怎么会要求君主制下这一繁琐的程序呢? 白金汉宫面临公众和舆论的重大压力,因为戴安娜的死不能说与王室毫无关系。尤其重要的是,在全世界对王妃盖棺论定、推崇备至的时候,人们有必要也想知道王室究竟对王妃做出何种评价。 千呼万唤始出来。9月5日星期五,葬礼的前一天,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向全国发表演讲,饱含深情地称赞戴安娜是一位杰出的富有才能的女性。 这位女王通常只在圣诞节发表全国讲话,这是在位期间第二次破例,另一次是在1991年2月24日海湾战争爆发之后。 自从上周日不幸的消息传来,整个大不列颠,乃至全世界都无比沉痛地表达了对王妃之死的悲哀之情。 我们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哀思,而对这种损失的感觉是不容易表达的,因为最初这种震惊时常被种种感情所包围:不相信,不理解,义愤填膺,以及对幸存者的关切。这几天我们都沉浸在这种悲哀之中,所以作为你们的女王和一位祖母,现在我要对你们说的是发自我内心的话。 首先,我要向戴安娜致以敬意。她是一位杰出的、富有才能的人,无论在好的时候还是坏的时候,她从来都保持着微笑,用她朗朗的笑声和爱心去温暖和激发其他人。 我钦佩她,而且尊敬她———因为她为他人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承担重要的责任,尤其是对她的两个儿子。 达个悲伤的星期里,我们要帮助威廉和亨利正确对待这灾难性的损失,这种损失是他们和我们其他人共同遭受的。 没有哪一个认识戴安娜的人会忘记她。那些没有见过她的千百万人,一旦感到自己了解她,就必定会记住她,怀念她。 我自己认为我们应当从她的生活和她的死亡引起的非同凡响而感人至深的反应中吸取教训。 我会和你们一样在对她的回忆中感到快乐。 这里还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家庭,尤其是查尔斯王子与威廉和亨利,感谢所有向这位杰出的女性献花、致信和通过各种方式向她表示敬意的人们。 这些充满爱心的行为一直是帮助和安慰的巨大源泉。 在这里我们还要向戴安娜的家庭和所有与她同遭不幸的死难者的家庭致意。我知道他们也从上周末发生的事件中汲取了力量,去愈合他们的悲伤,面对失去了一位亲人的未来。 我希望无论明天我们在何处,都能够加入表达我们悲凄之情的行列,感激她过于短暂却又贡献巨大的一生。 这是一个向全世界表达我们不列颠人民的悲哀和尊敬之情的机会。 安息吧,戴安娜!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将感谢上帝让她给许多人带来幸福。 世界各大媒体更以浓墨重彩对戴妃之死做了大篇幅、大范围的报道。例如:“一场震惊世界的事故”,“戴安娜夫人的悲剧性结局”,“世界为戴安娜夫人哭泣”。西班牙一家大报以“她的死感动了整个世界”为通栏大幅标题报道说:“五大洲的人民为戴妃一洒清泪,这是自肯尼迪总统遇刺以来从未见过的奇迹,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对戴安娜的悲哀和惋惜外,媒体还用大量篇幅谴责了追踪戴安娜的新闻摄影师。“帕帕拉奇”与“狗仔队”、“杀人虫”等名词联系在一起。 柏林一家报纸的标题是,“她死于追逐敏感和追逐图片的欲望”。维也纳《出版报》的标题更为尖锐:“摄影师捕杀戴妃”。对“帕帕拉奇”的谴责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官方以戴安娜的名义设立的慈善基金成立,所有捐赠将以王妃的名义资助慈善事业。这一基金刚刚开通,支票便源源不断地汇过来,以完成戴安娜王妃未竟的慈善事业。到9月5日止,捐款已超过了1000万英镑。 可以说,这是人们纪念王妃最好的方式。 在人们沉浸于悲痛中时,另一场葬礼已经悄悄的举行了。 1997年8月31日,都迪·法耶兹终年43岁,在伦敦中部的里根特公园,按照穆斯林死亡当日下葬的习俗举行了葬礼。哈罗兹商场停业一天,店外长明的约1万盏灯也随着亡者熄灭了。 店门口的两本悼念簿上,大多表达了对他与戴安娜短暂恋情的敬意。 “因为你(都迪)和戴安娜王妃的关系,我才刚刚认识你。你使她在生命最后几个星期里享受到快乐令我对你感激不尽。” “这位年轻人———他叫什么,叫都迪对吗?我觉得对他的报道太少了。”一位前来吊唁的人说,“他被忽视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表达对他的敬佩。” 四、与婚礼同样隆重的是葬礼 1997年8月31日—9月5日,世界沉浸在悲痛之中,人们以各种方式表达哀思,等待葬礼的举行。9月6日,葬礼举行的日子,这必定是最悲哀的一天。 天刚拂晓,清寒干燥的伦敦,哀伤的人民排起了三五英里的队,来为他们的王妃送行。有人已彻夜守候在王宫或教堂前,在泪眼迷蒙之中等待着送王妃的最后一程。警方估计会有500万人参加了送葬,远远超过了1981年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子结婚的人数。 清晨,当威尔士亲王查尔斯、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回到肯辛顿宫这座象征他们各自悲哀的地方的时候,都不禁潸然泪下。因为这座宫殿已被花的海洋和成千上万的悼念者所包围。 王子们慢慢地走着,与人们握手,表示他们的感激之情。许多人握着两位小王子的手,拍着肩膀以安慰,但自己的泪水已经不觉中滚落。 这时的世界上的27.5亿人民———约占世界人口的一半,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在千里之外向戴安娜道别。BBC英国广播公司将对这一葬礼做一次空前规模的实况转播,并向178家电视台卖出了转播权,它将把这笔收入捐赠给戴安娜慈善基金。 上午9点零8分,戴安娜王妃的灵柩安放在炮架上,覆盖着褐紫红色和金色的皇家旗帜,上面摆着白色鲜花,鲜花丛中有一张两位年幼的王子所写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字“妈”。皇家卫队的6匹黑马缓缓地拉着灵柩行驶在阴沉的伦敦大街上。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紧跟在母亲的灵柩后面,查尔斯王子、菲利普亲王和戴安娜的弟弟斯宾塞伯爵也都低头走在后面。 在白金汉宫前,五百多名来自不同慈善机构的人员从王室成员身后走出来,向为慈善事业作出贡献的戴安娜致以最后的敬意。他们中有不少人特意穿上印有慈善标语的服装。 教堂附近的街区聚集了600万的民众。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是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等待,在睡袋和帐篷里过夜,这让人想起1981年戴安娜嫁给查尔斯王储并成为英国皇室中最耀眼的明星的时候的那种规模,只是物是人非,大喜变成了大悲。 当灵车经过英国王宫———白金汉宫门口时,身着黑衣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率领着3代王室成员向戴安娜的灵柩深深地鞠了一躬。在她身后,白金汉宫上空飘扬的英国国旗早早地降下了一半,以示对戴安娜的悼念。 灵车在千万人民的注视下,缓缓地走着。戴安娜在向英国人民告别,人民也挥泪送别这位他们热烈爱戴的王妃。 戴安娜两位亲爱的孩子,威廉和亨利是最受民众关注和同情的。15岁的威廉穿着黑色双排扣礼服,脸上露出冷峻的神色。母亲魂断天国,他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年仅12岁的亨利王子比哥哥矮了一截,在父亲、舅舅和哥哥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稚嫩。 人群中不时传出阵阵啜泣声,呼唤着“戴安娜”的名字。有人还打出了标语,其中一幅上写道:“想爱就爱吧,现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从肯辛顿宫到威斯敏斯特教堂,送葬队伍足足走了2个小时。 威斯敏斯特教堂里面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大人物和知名人物2000人,其中有法、美两国的第一夫人,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都迪的父亲、著名的哈罗兹百货公司的老板穆罕默德·艾尔·法耶兹,好莱坞的著名影星汤姆·汉克斯和汤姆·克鲁斯,以及当前英国王室和政府的显官要爵,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等等,这是威斯敏斯特教堂自建立1000年来最为隆重的一次葬礼。在唱诗班的颂诗中,英国首相布莱尔宣读了《科林斯人对爱的赞美》。 布莱尔首相说:“如今我们只能透过玻璃模糊地看到她的遗容。从她身上,我们看到了忠诚、希望和爱,但三者之中,最伟大的是爱。” 坎特伯雷大主教也向世界发布了关爱的悼词。 感谢上帝赐予我们戴安娜王妃和她快乐的性情,让她为人师表,行善无数。感谢上帝赐予我们戴安娜王妃,她的平生是那样打动人心。感谢她那么平易近人,感谢她那么富有魅力,富有同情心。我们要怀念她银铃般的笑声,而最重要的是她随时准备帮助这个国度,乃至全世界贫困无助的人。她以自己的温暖点燃了很多人的希望。她的可贵的品质和同情心使她富有魅力,给我们以力量。 我们要感谢上帝赐予我们最可宝贵的家庭生活,最宝贵的人与人之间的亲情,我要感谢你让我们能够从相互间汲取力量。 我们要感谢上帝,因为戴安娜给这么多人带来了巨大的力量,我们也会继续戴安娜未竟的事业。刚才布莱尔首相讲到了戴安娜的希望、爱和忠诚等等美好品质,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爱。我恳求上帝能赐予每一个人像戴安娜那样的仁爱、富有同情心、生生不息的精神。戴安娜的内在美与外在美永远不会消失。她对国家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教堂里响起巴赫、维尔第和普切尔那哀婉的旋律,2000位悼念者倾听了戴安娜王妃的笃友、流行歌星埃尔顿·约翰动情的演唱,他根据自己的《风中之烛》特地改编一曲。上世纪70年代他为了纪念玛丽莲·梦露而作了《风中之烛》,今日由抒情诗人伯尼·托潘填词纪念同样美丽而不幸的王妃。“永别了,英格兰的玫瑰……你的烛光熄灭已久,而你事迹永远存留”。歌声响起,故人长辞;心碎的人唱起挽歌,远行的人魂游天堂。 歌声中,亨利王子把头埋在双手中。戴安娜的弟弟斯宾塞伯爵上前致了悼词。说到最后,他哽咽了。人们回报热烈的掌声结束了精彩的演讲。 仪式进行了50分钟,最后全英国为戴安娜———人民的王妃默哀1分钟。 这是个让人永远难忘的时刻。当2000名贵宾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内哀悼王妃的时候,全球各地的人民也在观看这场葬礼并用各种方式送别这朵“英格兰的玫瑰”———戴安娜。葬礼的实况向60个国家转播,广播电台用至少44种语言向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各地人民讲述这场壮观又发人深省的葬礼。 王妃终于要离去了。这一次,没有摄像机,也没有人群。 下午,车队随后开始护送戴安娜的灵柩前往距伦敦约一百公里的戴安娜家祖坟地。这里埋有戴安娜20代的祖先,位于大布灵顿村一座小教堂内,在伦敦西北郊50英里处。这里也埋葬了她曾与之相依为命的父亲。 参加安葬仪式的只有亲密的家庭成员。简短仪式的细节没有透露,牧师的姓名也没有透露,据说是家庭的一位朋友。 估计只有约十个人参加了最后的仪式。这些人是她的弟弟斯宾塞伯爵、两个姐姐和她们的丈夫、威廉和亨利两位王子、戴安娜的母亲和戴安娜的管家。 就在伦敦街头数百万民众泪别王妃之际,已有许多人等候在庄园门口,等候在她回家的路上,迎接王妃的归来。他们有的早在星期五晚上就在这里举着蜡烛,举着条幅“戴安娜王妃,我们心中的皇后,回家安息吧”。 斯宾塞家族说,戴安娜下葬时身穿一件她几个星期前刚买的但从未穿过的黑色长袖,配有特蕾莎修女送的一串念珠。 在法国,人们前往发生车祸的地点阿尔玛广场,敬献写有悼词的鲜花。当葬礼在伦敦举行时,他们点燃花束中的蜡烛。在离象征塞纳河的铜像几百米处,孩子们来到英国驻法大使馆,把戴安娜的画像放在菊花、菖兰和玫瑰丛中,这个地方已被人们称作“戴安娜王妃广场”。 在旧金山,14,000余人手持蜡烛,在城市中游行向戴安娜致意,为了感谢她为艾滋病人所做的大量慈善工作。游行队伍始终是沉默无声的,直到耳边结束埃尔顿·约翰哀婉动人的歌曲《风中之烛》。组织者琼斯说:“我们这些艾滋病毒携带者,在这个最黯淡无光的日子,和她的人民一起哭悼,我们怀念她的勇气,她的勇气给我们带来生存的力量。她那张在医院中用不戴手套的双手拥抱一个濒死艾滋病患者的照片传遍了整个世界。这种简单而深沉的同情爱心照亮世界,使世界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 在洛杉矶,艾滋病组织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烛光悼念活动,整个垒球场变成了泪水的海洋。 波斯尼亚的地雷受害人举行悼念,感谢戴安娜上个月的人道主义访问使他们的国家饱受地雷折磨的人民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帮助。一位40岁的受害者说:“我总觉得似乎不是戴安娜去世而是我家中的亲人去世了。我非常想念她。” 在安哥拉也是如此,那些地雷受害者希望政府能像戴安娜一样关心他们。戴安娜最近访问安哥拉的照片使世界将反杀伤性地雷活动推向了高潮。 在饱受战火之苦的北爱尔兰,王妃的死使一直交火的爱尔兰天主教和亲英清教徒联合了起来为她志哀。 善良的人们会永远记住这位美丽善良的王妃,记住她给这个世界的冲击,记住她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 对于戴安娜的死,经历此事件的人5年后仍记忆犹新。在戴安娜香消玉陨5周年之际,2002年8月31日,人民网的驻英国记者史宗星作了一系列采访,人们深情地回忆了当年事故发生后的情形。 安德鲁·梅塞尔(BBC记者、戴安娜去世当夜值班编辑):大约深夜12点30分,我接到驻法国记者打来的电话,说戴安娜遭遇车祸受了重伤。我惊呆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必须赶写一篇新闻稿,还得去找播音员。那会儿,我们还没得到白金汉宫的反应,也没有来自英国驻法使馆的消息,但我预感到事情不妙。后来,我们从尼古拉斯·威彻尔那儿得到戴安娜已经去世的消息,威彻尔当时正陪罗宾·库克大臣在国外旅游。很特别的是,当我们最终证实戴安娜已经去世的时候,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整个晚上,弥漫着一种让人永远难以忘怀的安静。大家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在那举国悲痛的时刻,我只是觉得她刚刚找到自己的幸福,刚刚开始新的生活,而这一切突然间就消失了,这是很残酷的。对我个人来说,那个夜晚是我在BBC新闻部度过的最不寻常的一个夜晚,甚至超过了“9·11”事件发生的那一天。 米歇尔·沃勒(单身母亲):那年,我女儿莎琳只有4岁,她嚷嚷着要去伦敦参加戴安娜的葬礼。我们去了,在威斯敏斯特的大街上露宿了3个夜晚,莎琳也成了当时惟一在外露宿超过一夜的孩子。人们对戴安娜的那份感情是不可思议的,就像突然失去了一位亲近的家人一样。戴安娜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人。她有信仰,她做的很多事对我们普通人是意味深长的。那几天,我们在伦敦街头结识了许多朋友,有的现在还保持着联系。我们现在有了两位患艾滋病的小朋友,我和莎琳尽力给他们一些温暖。这是我们从戴安娜身上学到的。 帕斯卡尔·阿瑞特(伦敦市中心街道清理公司总经理):戴安娜的葬礼对每个人的道德水准都是个测试。那些日子,数百万人涌向伦敦街头,交通、食宿一时都成了大问题。我们曾估计可能会乱套,但是没有。我认识的一位78岁的老军官和他的老伴,一连好几天自愿在食品摊上帮忙。当时,买食品饮料需要排一个多小时的队,但秩序井然。数十万人在街头露宿了两三天,留下了许多垃圾,葬礼后的清理工作量非常大。我指挥了市中心的清理工作,连续三天两夜没回家睡觉。我们并没有号召谁来帮忙,但一下子冒出来大批志愿者。大家都想多干点活,都想做点特殊的事情纪念戴安娜,也借以平静自己的心情。这些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五、英伦玫瑰所留下的 再会吧!黑夜中最璀璨的星辰, 静静的,在暗郁的晚上绽放光芒, 再会吧!黑夜中最绚丽的星辰, 幽幽的,在自己的轨道上前进, 没有激昂,没有高呼, 只有温柔低语,向着痛苦卑微。 埃尔顿·约翰泪流满面地在钢琴前自弹自唱《风中之烛》: 你在我心中 就像那风中的烛火……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 多少人怀念你的爱心, 远出你知道的数倍。 戴安娜的一生可谓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坎坎坷坷。风中的烛火熄灭了,她的故事永远流传。 她的一生,一直在苦苦寻找爱的归宿。戴安娜的生命中出现过不止一个男人。 最早的一个是英国王储,她的前夫,查尔斯王子———英国王室选妃第一个条件是处女。 后来,在寂寞空闺中,她的马术教练休伊特趁虚而入,结果这个无耻的男人,为了经济上的因素,竟然把他们两个的关系,写来卖钱。 从此,戴安娜的情路,就一直风雨不断:旧汽车商人吉尔贝与她的电话幽会被录音,跟橄榄球队队长卡林坠入爱河,古董商奥利弗变成了入幕之宾,属意中的足球明星竟不顾情面地拒绝了戴安娜的邀约…… 这些人有共同的特质:对她能够态度卑下,把她宠得如同掌上明珠,随时等候她的召唤,细心体贴……,只不过,他们大都是有妇之夫。 最为令人痛心的是,戴安娜正在被她往昔眷恋的情人们逐渐出卖,爱情一次又一次地跪倒在金钱的脚下。 持有戴安娜64封情书的休伊特对英国《世界新闻报》说:“给我1000万,全都归你……这些信可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历史绝无仅有的———王室成员给在外打仗的士兵写的情书。” 她做过很多善事。 1997年1月,她曾参加红十字会组织的非洲安哥拉之旅,亲自踏进地雷区视察,为全世界七万多名因误踩地雷丧生和致残的无辜者鸣不平,呼吁全社会重视遗留地雷问题。 她关心艾兹病患者,她把一个患艾兹病的孩子抱在怀里的照片曾使无数人为之震撼。她为贫困者募捐,她尽力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穷人。 她至少参与了150项慈善活动,并且是不下100个慈善机构的赞助人或主席。在接受英国BBC采访时,她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英国特别大使”,向全世界缺乏关爱的人献出自己的爱心。 她的神话与传媒密不可分。 她无疑是全世界曝光频率最高的女人,无论是在她生活的英国,还是在遥远的非洲,凡有人群的地方,人们每天都能从数十种报纸、杂志或电视频道上看到她。她那精致得近乎完美的笑容成了英国的象征,远比她背后的王室更为世人所熟悉。 她的美丽高贵,令人望尘莫及。 她把美丽与时装结合在一起,让世人眼花缭乱。时装界公认,她毋庸置疑地引领着世界时装的潮流,连她那个典型的发式,也被命名为戴安娜式。 曾有一本杂志报道过,她每星期用于购买服饰的钱,大约要4000英镑。她穿过的每一件时装都高贵、华丽、独一无二;她的发型和妆容永远一丝不苟恰到好处;她从头到脚的每一件行头,都不是平民百姓所能问津。 但是她并不幸福。 她没有爱。连最平凡最贫困的人都能够拥有的东西,她没有,而爱却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 她为传媒带来巨大利润。 登有她照片和逸闻的报刊总是抢手的,所以那些狗仔队连死都不放过她。在这个高举个人隐私旗帜的时代相对的恰恰是个人隐私的被侵犯。传媒津津乐道她的真真假假的花边新闻,读者也兴趣不减地买着关于她的小报。大家在满足欲望和热爱她的同时,忘记了她也是女人,一个没有幸福的女人。 就在即将找到幸福的时刻,生命烛光骤然熄灭。 世界的哀悼。 世界的沉思。 为什么女人要活得这么完美而伟大?为什么要她无私无我?这种期待与幻想,是不是才是害死戴安娜,害惨了女人的酷刑枷锁? 一方面因为被注目,而得到了自信;另一方面,却因被偷窥,而丧失了自我。 当她已回复到一个没有婚姻羁绊的自由之身时,为什么人们也无法淡然地去面对她的情与欲、灵与肉的盘根错节的人类本性? 人们是在为戴安娜伤悲,还是为他/她们失去的这一个偶像而伤悲,为他/她们自己并不意识到的残酷的善良或善良的残酷而伤悲。 在媒体和大众的眼里,戴安娜曾经被塑造成一位不守妇道、奢华淫逸的罪人,转眼成为一位充满魅力、美丽动人、坚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努力奉献,因而备受赞扬的人民的王妃。 立足在这些基础上,那些在媒体上看过戴安娜的人,便自然地形成了与戴安娜的个人关系。这种关系,都是从看的人自己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从戴安娜的角度来看。 事实上,人们对于戴安娜的喜爱,难道是因为她的完美、伟大?还是,因为我们在她身上也看到了自身的情欲、灵肉的矛盾冲突以及人性的脆弱? 最大的问题,可能是不但在想像上,也在真实上;但在人们的看待上,即使在自己的亲人及戴安娜自己,都无法坦然地面对自己某些缺陷,例如暴食、不稳定的情绪,以及情欲的需求;因此,不但她亲弟弟斯宾塞伯爵要强调说,戴安娜是一位无私无我的人,连戴安娜本人对此都必须不断地回避自我的弱点,尤其是媒体的采访。 我们本来就是不完美,事实上,戴安娜不是因为完美而伟大,因为不完美,让人了解她的脆弱。她的承受是那么有限,她的缺陷,无关是非善恶,却让她变成了更真正的人,而让人们爱慕这种人性之美,却也同时接纳了人性的脆弱及其有限。 死亡犹如头上的光环,就像遇刺身亡的肯尼迪总统一样———肯尼迪生前受欢迎的程度肯定不如他死后。 戴安娜已死了,但她曾面临的问题还活着:她的灵魂安息了,她身后的这个世界还在焦躁不安。 的确,“死并非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这些问题并不会因她之死而消失,也不会因她之死的反思而消失,我们必须活着、思考和选择。 一、美丽秘诀 自从成为威尔士王妃的候选人以来,世界各地的报刊电视争相报道她的美丽。她的美,不容忽视,几乎完美无瑕,这正是戴安娜受到热烈欢迎的法宝之一。她的美,固然天生丽质,更多是后天的修饰和保养。她每月到美容院做保养,保持皮肤的洁净、滋润。 跟一般女士相比,戴安娜的化妆问题难度比较高,她经常要在电视或者舞台的强光下出现,化妆不能脱落。不管在纽约的寒风中,还是在沙特阿拉伯的烈日下,戴安娜都必须时刻保持一脸清新亮丽的风采。 戴安娜的化妆非常考究,因为她经常要在电视上或强光下出现,不能在任何细小部位出现瑕疵,要永远光鲜艳丽,不让观众失望。除了化妆技巧,还要善择化妆品。她用雅诗兰黛透明粉底,她的化妆师认为这种粉底与戴安娜的肌肤吻合,形成天然妆容,自然清新不脱落。 她的美丽,同样有一套自己的独到的方法。 戴安娜接受英国著名化妆师巴巴拉·戴利的建议,用桃褐色腮红,突出颊骨;用蓝色眼线液和眼影,将一双蓝眼睛衬托得更加碧蓝、动人。查尔斯常常责怪戴安娜没有努力增长智慧,却花太多的时间在容貌上,她应该多读些书,多做一些有益的交谈。事实上,戴安娜光彩亮丽的形象,已经获得公众的爱慕。这是她赢得独立和权力的最有力的武器。 眼部护理:定期做眼膜,避免出现眼袋和黑眼圈。 眼尾护理:CACI电脑科技去除鱼尾纹。脸部衰老的先兆是鱼尾纹的出现,戴安娜深谙此道,早在90年代就开始做一种名为CACI的方法去除眼部细纹的疗程。利用它使眼部四周光滑,眼睛看上去更有神采。 鼻子化妆法:在鼻翼的两侧打暗影,使鼻子显得小一点。 头发护理:每星期护理4次。据戴安娜王妃的发型师桑姆讲,戴安娜对头发绝对是一丝不苟的,她平时每星期做4次发根按摩和发质护理。 脸部护理:戴安娜每月定期到珍妮·费德开的美容沙龙做保养,肌肤细腻的诀窍是保持清洁、滋润,不须过度护理。 颈部护理:维生素E护理嗜喱防止颈部衰老。另一个让人知道年龄秘密的部位是颈部。欧洲女性在30岁之后老化情况更明显,故戴安娜选用含有维生素E的颈部嗜喱(每日使用),以防止颈部肌肤松弛。 牙齿护理:定期找牙医漂白牙齿。 唇部护理:每四星期注射一次“胶原”(其最主要物质是蛋白质),以免嘴唇干裂或脱皮。 新颖美容法:戴安娜生前曾采用一项新颖美容法———曾做过煤矿工人的美容师约瑟夫·科沃过去一直秘密地为王妃服务———边唱歌边在她面部上按摩、拍击。他先用15分钟时间按摩她的面部,随后再用手掌有力地拍击她的脸颊几分钟。据说这种方法可以使皮肤更加丰润,富有弹性。 饮食美容法:不吃零食;以蜂蜜代替糖;以草药炼制的茶代替茶和咖啡;多吃新鲜的蔬菜、水果,最好是刚从树上和菜园里摘下来的;以水果代替甜点,少吃淀粉类食物;以全麦面包和谷物为早点;饮酒要适量,对甜酒、水果酒、鸡尾酒都要婉拒。 洗肠养颜法:大肠水疗法(俗称洗肠)。具体讲,是将结肠内垃圾彻底清除,减少人体对毒素的吸收,排毒养颜,此法使用物理方式,没有毒副作用,安全有效。一直以来,洗肠是欧洲贵族保健的时髦项目。我国的宋美龄也使用这种方法来保持健康、美丽、长寿。戴安娜美容养颜的秘诀之一便是坚持洗肠。 除了自内而外的皮肤保养,戴安娜对于秀发的护理也非常精心。 在过去的10年间,戴安娜已换了许多不同的发式,从超短的无赖女青年式平头,至40年代流行过的披肩长波浪。但后来,戴安娜王妃似乎发现了一种很适合她的发型,后面短,左边较长,看上去温柔、自然。 从她那亚麻色向下卷的齐肩发型到新潮发型,戴安娜每次发型的变化,都会引来诸多的议论,最后,人们又纷纷模仿“戴安娜式”。 从1984年开始,理查德·道尔顿为戴安娜设计发型。戴安娜对他很信任,认为她非常了解自己的脸型和头发的相互衬托。他每天为她做头发。当她早上洗完澡,道尔顿在7∶30—8∶00左右来王宫为她吹风、造型。如果她晚上有活动,还将为她再做一次头发。她每两个月烫一次发。道尔顿说:“我每天的安排以王妃为中心,只要她需要,我能够在任何时候来王宫。”王妃的头发光亮、整齐,其中或多或少有他的一份功劳。 那一年,当戴安娜出现在纽约街头时,人们发现,她的垂额烫发成为了男式倒背短发。 英国人对她的新发型甚感难堪,他们觉得太难看了,可大多数美国人却称赞不已。戴安娜的苏格兰裔新美发师萨姆·麦克耐特说:“这个发型既有复古的韵味,又带有未来派的调子,是两者的融会,没有特色的模糊型发型是没有前途的。” 戴安娜改变发型后,数不清的书信雪片般地从全美各地飞向她,赞美她、支持她、鼓励她。她们中间,既有普通的老百姓,远房亲戚,也有纽约曼哈顿的超级模特、好莱坞的电影明星,还有电视主持人。 这个更短、更富于朝气的发型,也反映了她内在的成熟,让世人耳目一新,继而争相模仿。 戴安娜的完美身材,同样与后天的保持、锻炼分不开。 初遇查尔斯时,她还是个稍胖的小姑娘,体重140磅。婚礼前的6个月,她坚持每天游泳1小时,体重减掉10磅。皇家舞蹈教师也常来宫中教她跳舞,一星期2次,每次1小时。仅仅如此还不够,戴安娜开始节食,只吃沙拉和鱼而拒绝她爱吃的高热量的汉堡包和炸薯条。1982年底,她的体重下降到110磅,这对她的身高来说显然太瘦了点。查尔斯和医生都怕她得神经性食欲减退,一再鼓励她多吃一点。医生也告诫她不再节食。她那时受着饮食紊乱症的折磨,的确很瘦削。 从那时起,她的体重一直保持在115磅到125磅之间,再加上她1.79米的身高,是非常完美的模特身材。她保持身材的秘诀在于运动和注意饮食。 戴安娜曾经加入过伦敦的凤梨舞蹈社,后因被大多数的人认出以至于影响上课而不得不放弃。接着,她又在白金汉宫的健身房做运动,参考简·方达的录像带。后来,戴安娜又到一家名为莎利·霍斯汀的美国式中心,主要是希望能有同伴鼓励,效果会好些。与伦敦其他健身中心有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游泳池,没有热水澡,没有含酒精的饮料,取而代之的是耗资30万的健身器材。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是谁向记者透露了消息,1990年9月,她离开健美中心时被拍照。以后每次总有一批记者守候在健美中心外面,她终止了在这里的训练。此后,戴安娜聘请卡洛伦·布朗到宫中进行个别辅导,每周2到3次。房间里会传出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开始时令王室工作人员感到诧异,不久便也习以为常了。 在朋友的建议下,戴安娜加入伦敦著名的凡德比特俱乐部。它有4座夜间球场,16位专家现场指导,此外还有儿童练习场、健身房、按摩室和女子美容院。 这个俱乐部收费昂贵,入会费2000镑,年费1500镑,使用球场每小时50镑。戴安娜认为这很值得,来这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会特别注意她,在这里她可以尽情地放松自己。 戴安娜开始训练自己的网球技术,她发现借打网球很容易交到朋友,这对拓展人际关系非常有益。 她的一大爱好是跳舞,芭蕾舞的训练给予她完善的体形和优雅的举止。可惜查尔斯似乎不太愿意和这位美丽的妻子共舞。 戴安娜是个对健康相当重视的人,她对食物和饮料都很注意。她的早餐一般是脱脂牛奶、全麦面包和一杯橙汁。午餐很简单,只吃点蔬菜和低脂布丁。晚餐也一样,顶多吃一点肉、鱼、蔬菜和烤鸡。 在官方宴会上,大家总觉得戴安娜吃得太少,那是因为太多的人要跟她握手、说话、打招呼,常常打断她用餐。偶尔她会向宾客表示失陪一会儿,回到房间里休息,同时吃一块三明治。人们看不到这些。 《戴安娜穿和美的秘诀》一书透露了戴安娜保持身段的秘诀。她每次赴宴或者社交时,一定要先吃一些热量低的食物,这样可以果腹,以免面对一排排美食而克制不住。而且在用餐时,她还不时搅动盘中食物,以免吃得太快。而在过去,戴安娜和大多数明星一样,采用的是饥饿疗法,为此她吃了不少苦头。 戴安娜的身材,已被公认为一流的“模特儿”。1.79米身高的标准身高,63公斤的理想体重,又没有营养不良的毛病,戴安娜的确花了一番功夫。 二、时尚皇后 在进入王宫之前,活泼的王妃还是幼儿园教师,荷叶边、小彩带、小蝴蝶结是她喜爱的服装样式,化妆也并不成熟。不过成为王妃之后,在诸多顾问的帮助下,她开始形成个人风格,《时尚》杂志英国版的主编也成为戴妃的形象顾问。她的进步简直是神速,很快就被评论为“无懈可击”,并成为一个影响时尚的美人。 她的改变从第一次出席公开场合所穿的无袖黑色晚装开始,到了那件羡煞世人的洁白婚纱形成了第一个高潮。 订婚以后,戴安娜移居白金汉宫,她和母亲及其他有关人员必须在这里着手准备她的婚礼和婚礼服。戴安娜很快意识到,王室成员惟一喜欢经常变换的是他们的服装。一年被正式分为3个季节,每天更换4套正式服装。戴安娜预备的一件长外衣、一件丝绸衬衣和一双精巧的鞋,远远不够使用。恋爱期间,她常借朋友的衣服穿,所以她此刻急需一些时髦的衣服供外出时穿用。她母亲帮她选择一套漂亮的蓝色订婚礼服。这件衣服是戴安娜接受《时装》杂志编辑安娜·哈维的建议而购置的。 她开始懂得她的日常服装不仅必须入时,而且还要能应付变幻莫测的非正式的群众场面、突出其来的摄影记者以及她无所不在的敌人———风。慢慢地,她也发现一些对付的办法,例如,在衣服的褶边里加一些重量,使衣服不至于被风刮起来。而且她还有一小批服装设计师为她工作,包括凯萨林·沃克、戴维·萨松和维克多·文德尔斯坦。 对服装师的选择,当初并无周密的计划,只是随时在附近物色,或由《时装》杂志的朋友举荐。后来她挑选了戴维和伊丽莎白·伊曼纽尔这两位设计师为她制作结婚礼服。因为她在一家展览馆参观时,对他俩设计的服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为她第一次正式露面设计的一件晚礼服,初入王室的戴安娜穿这件系带长裙时,因行动不便,竟不顾王室礼仪,从小轿车内跳了出来。这使在场的官员和记者大为震惊。不过聪明的戴安娜很快便掌握了该类晚装的穿着技巧。 初出道的戴安娜还不懂得什么叫时髦,她的母亲也无多少经验。有一次她母亲帮她挑选了一条成年人的长裙穿上,想衬托出戴安娜的成熟来。但是戴安娜纯真的娃娃脸,高挑的身段配上了中年妇女的服装,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幸好姐姐珍妮为她找来了好朋友安娜,她是时装杂志社的编辑,很熟悉王室正规服装的选择。 结婚礼服的设计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当时流行的礼服是褶边、荷叶边及下面有衬架支撑,恰如中郝思嘉的服装。设计师参考了王室所有的婚礼服装,决定设计出一件童话般美丽的服装来,裙尾要比玛丽女王的结婚礼服还长一些。 伊曼纽尔为王妃设计的这件精巧、有波纹绉丝的豪华白纱礼服可说是举世轰动。婚纱的镶边用珍珠镶做,蕾丝式荷叶袖,并配上25英尺长的裙托摆,考虑到裙子的波浪看起来高雅庄重,用了近一百码网布支撑裙子,而且还要考虑到电视摄像机的强光照射会反衬出刺眼的白色斑点,还要顾及到衬托戴安娜的肤色。用戴安娜命名的注册商标———蝴蝶结则绑在腰后。 对于礼服胸线开在何处,曾引起戴安娜与皇室的激烈对峙,戴安娜最后同意在胸引边加上许多波纹褶来避免低胸的争议,以平息保守派的抗议。戴安娜整装待毕,伊曼纽尔在礼服上缝上最后一针,这是古老的习俗,象征着带来好运的意义。她身着婚纱,再戴上钻石头饰和耳环,美极了,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公主。 自那以后,戴安娜的服装成为了全球女性竞相模仿的对象。只要她身穿某一新款服装出现于公众面前,48小时后马上有厂家推出了仿制品。她在蜜月时穿的牛仔夹克裙刮起了一阵休闲风,而她的白点红点的孕妇服装也非常流行,甚至也影响到中国地区。英国和其他地区还有数以千计的少女都像她那样卷刘海。 她的着装风格与传统王室风格不同。王室中的伊丽莎白和安妮公主选择服装要考虑到人们从人群中认出她们来。但是戴安娜不同,她知道自己的肩膀和腿很美,所以她选择无袖露肩上装和开衩的裙子,甚至长裤。 按照王室礼仪所规定,她必须穿英国人制作的服装,结果她成了英国服装业的形象代言人。她在婚礼时穿上由戴维和伊丽莎白·伊曼纽尔所设计的漂亮婚纱,全世界才意识到英国服装业的存在。在其后的几年戴安娜结识了一批富有才华的摄影师,给予了他们机会施展才智。让·路易·谢尔说:“如同披头士乐队在音乐界那样,戴安娜在英国时装界进行了一场革命。” 她在国内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皇家时装店,并赞助她姐姐编辑了《时髦》杂志,以收集英国时装的精华。 珍妮熟识英国时尚杂志的编辑,请他们给戴安娜当参谋,再加上许多人的帮助,戴安娜在甜美的形象之外又平添了一股帅气和洒脱。 戴安娜经常从后门进入杂志的办公室,杂志社有一帮人为她化妆、整理发型、配色,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看起来像个“王妃”。 事隔多年,她对外界的批评已不很在意。有一次,她送儿子上学,脚踏牛仔靴,下穿斜纹布马裤,头戴棒球帽,闹得伦敦满城风雨。可她的打扮救活了一家帽子厂,该厂根据她的启发,设计出的斯汀克帽和海军无檐帽风行一时。 过不了多久,王妃也不再囿于只穿英国的服装。 在赴海外访问中她也穿着外国人设计的服装。1990年,她穿着法国人设计的服装访问法国,使得法国人备感高兴。 戴安娜很会以着装取悦于人,这在她出外访问时常常奏效。比如,她会穿着印有太阳的衣服访问日本,戴水手帽访问海军基地。 在国内,戴安娜也不再坚持非穿英国时装不可。在安德鲁和莎拉的女儿受洗礼时,她穿着黑红相间的格子夹克和一条黑白条裙子,戴一顶墨西哥草帽。这种打扮又在时尚界引起不小的反响。 三、晚装公主 身着晚装的戴安娜就像是一位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美丽公主。 晚礼服那种庄重、盛大的风格并不适合每一次的晚间活动。如果参加的是鸡尾酒会、电影首映式、戏剧表演或正式的晚宴等活动,穿晚礼服就显得有些夸张而且不太方便。 正是这种不太正式的场合给了戴安娜一个创新的机会,从而也形成了她独树一帜的着装风格。例如贝尔威尔·沙松设计的一套蓝红格子相间的缎子长裙,1988年戴安娜穿着它参加了一个欢迎仪式,她一出现就令所有人眼睛一亮,那条裙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件化妆衣,尽管衣料更富于装饰性,色彩也更明亮。 只有一个对时尚非常敏感的人才敢把这样一件“家居服”穿在外面,而且使其成为了一件时装。1988年,戴安娜已经完全具备了对衣着的敏锐审美感,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在晚装上的大胆尝试,都出现在她作为威尔士王妃的后期。 有时,即使是在盛大的场合,聪明的戴安娜也可以通过巧用心思来达到晚礼服那种庄重华美的效果,同时又避免了正装的累赘。1988年1月她出访悉尼时就穿了一套由维克多·伊德尔斯汀设计的短裙两件式套装。金色是表现王妃魅力的关键,领口和下摆用花边装饰,上衣流畅的设计就像是一片金叶子。即使是使用同样的面料,换一种颜色都不会有这种华丽效果。 戴安娜26岁时,仍不时表现出端庄娴静的一面。1987年,她在出访德国时穿着凯瑟琳·沃克设计的一件粉色缎子裙观看一场芭蕾演出。这件衣服有着宽大的披肩领,长长的袖子配白色的袖口,下面是蓬松的大裙子。第二年,戴安娜的时尚观念似乎是稍稍退后了一步,像一个听妈妈话的女孩子,只穿那些有教养的年轻姑娘应该穿的衣服。她在伦敦参加芭蕾舞节时,身穿一套中袖、披肩领的白色质裙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脱下校服的小姑娘。 此后不久,她又以一个截然不同非常性感的面目出现。 戴安娜比起一般的王室女性要大胆得多,比如她的领口可以低到露出大部分的锁骨,她的下摆也可以短到超过王室规定的极限。伊德尔斯汀设计的那套黑色露肩丝质晚装,裙子就非常非常短。戴安娜恰恰是在以端庄娴静的好女孩形象出现后不久穿了这套晚装。 戴安娜还可以走得更远。一件白色长袖上衣配粉色裙子,从正面看非常正规,但当她转过身去,后背上开衩一直到腰部,与之相配,裙子后面的开口也高于膝盖4英寸。这可不是戴安娜惟一的一件大胆的晚装。1996年她参加一个电影首映式时穿的那套绣着白色和金色花朵的酒红色裙子,后面的开口也是到膝盖上面。 这些暴露性的服装是女性化的象征。但是,戴安娜有本事把一些男装的风格融入自己的晚装里面,而且,让人感觉到是那样适合她。1987年出访葡萄牙,在里斯本观看一场芭蕾表演时,她穿一件光芒四射的橙色翻领上衣,除了耳环外没有戴任何首饰,颈上按理应该有一条项链,但她却选择了一个大大的黑色领结。1988年她去温布利时,完全是一副男性装扮:黑领结,白衬衫和一件绿色的外套。这一次,她连耳环都没有戴,但看上去却毫无男性之嫌。此前,她还穿过不少“窃”自男装的服装,白上衣、直筒裤、黑领结经常出现在她身上。 戴安娜最具魅力的地方就是她经常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她做出了一些王室女性们想都不敢想的举动。她也令时装界迷惑不已,不断地带给他们一个又一个惊喜。 将项链绕在前额,配一件斜肩洋装,这种上世纪20年代的打扮因戴安娜而在短短几天内形成一股复古的潮流。 戴安娜很自信于自己的外表和品味,每次她穿了一件新衣服后,第二天就会留意报纸,看看效果如何。令人欣慰的是,现在的报纸大多是彩色印刷,这使得照片上的她更加明艳动人了。 80年代中期,正是英国刚刚经历了3年的经济萧条之后,戴安娜拥有如此众多的华丽服装便成为某些人抨击的对象。当时很多人只能维持基本的生活需求,而戴安娜却拥有价值2亿的服饰,3000套衣服,还有600多双鞋子。 戴安娜的置装费用都是由查尔斯支付的,据说一年可能要花上100万,这对查尔斯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一年光自己产业就可入账200万,其中25%用来付税、持家、支付佣人工资,剩下的收入可以将戴安娜装扮成最会穿衣服的女性。 十几年过去了,戴安娜一直是英国的美丽大使和英国流行服装界的先导。她每穿一次新衣,便会被人拍照、仿制,不久在市场上就会发现相似的服装。 日常生活中戴安娜的穿着更让人争相模仿。接送儿子时,她常穿一件宽松上衣配一条合身的裙子,或是t恤、牛仔裤配马靴和棒球帽。在家时,她常穿牛仔衣、毛衣或衬衫,看起来像一位过着平凡生活的纯朴的母亲。 戴安娜的长处不仅在于她会穿服装,也在于她会用服装。 当外界对戴安娜服饰方面的批评达到高峰时,她在一次重要活动中一反常态,穿了一件亮相了无数次的衣服。有一位记者问她:“你为什么穿这件老掉牙的衣服?”戴安娜回答:“你们一会儿说花过多的钱置装,一会儿又说穿同样的服装。希望你们可以停止议论的我服装,好吗?” 80年代末,处于婚姻危机中的戴安娜也可以通过着装告诉别人她的处境。在一次慈善活动中,她穿了一件15世纪文艺复兴风格的古装,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孤独而悲伤。1995年她在接受电视访问时,吐露自己的不幸婚姻生活时,她也是一袭黑衣,看上去哀伤、无助,让人不由萌生同情心。 据美国《人物》杂志1985年的统计,戴安娜代表的商业利润已高达6.5亿美元以上,而在她不幸香消玉殒之后,这个数字已无法计算。戴安娜的容貌并不完美:过大的鼻子,发黑的眼眶,潮红的脸庞。但是,她是戴安娜。这已经足够让她倾倒众生了。 同查尔斯离婚后,戴安娜不用再充当展示英式时装的大使。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服装。从此,在她巨大的衣橱里,就只有拉尔夫·劳伦以及好友范思哲等时装设计师的服装。1995年在伦敦举行的《阿波罗13》首映式上,她身穿范思哲设计的十分性感的黑色短裙,这是她对英式时装的大胆背叛。从此,她的穿着越来越性感、别致、漂亮。她在36岁时仍然青春焕发。她圆了常人难圆的梦:穿着既简朴又迷人。 戴安娜热爱时装,是时装发展的支持者。同时,她也和不少的时装设计师建立了友情,如克利斯汀·拉夸、遇害的范思哲等。时装大师拉夸为悼念戴安娜写了《给一位天使的信》,信中说道: 王妃并不是谁都能当的,她们必须是那些能以自身的才干和魅力征服民众的心、为民众所认可的女性。光靠形象上的设计、镜头前的包装及正统的王位继承权,都是远远不够的。而您恰恰是具有这种才干,这种对世事的关注,这种对世人的同情,具有所有这些并非惊天动地,却又不可或缺的女性美德,您以此帮助人们,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一道亮色。这种个人魅力的确是存在的。我也像许许多多如今在您灵前潸然泪下的人们一样,在您身上感受到过这种魅力。而我注意到,在这些悲恸失声的人群中,甚至有那些平素以矜持著称的英国外交官。 ……80年代末我有幸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记得您脸上泛着一层红晕。我们原以为会见到一位多少有着几分拘谨的少妇,却不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您,竟是那样雍容大度、仪态万千,法兰西的名媛淑女在您面前行屈膝礼时,膝弯不同程度地在微微打颤。您不戴冠冕,不事炫耀,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穿一袭盛夏长裙。那一天,天气晴朗,我与您在赛庞蒂娜画廊作了一次长谈,您品尝我带去的巧克力糕点,我们谈到生活,谈到左右我们生活的种种因素。 四、天使之美 1997年在安哥拉的反地雷宣传活动中,戴安娜的打扮则让王室观察家们大跌眼镜。她一改往日雍容华贵的打扮,洗尽铅华,穿着白衬衫、米色九分裤和防弹背心走在地雷区中。笑容依旧,但此时的她,不再是一个时装皇后,而是反地雷前线的勇士,一位和平的天使。她的时装设计师朋友吃惊地说:“我说不出来,那好像是另一个戴安娜。”的确,那美,不再是时装珠宝的美,而是自内在散发出来的爱与勇气的光辉。 她的美,不仅因为她是王妃,更因为她对艾滋病患者等不幸人群的爱,对于两位心爱的孩子的关爱。 她为慈善工作所做的一切令人们永远怀念这位爱心王后,她对自己两位孩子的爱不仅使孩子们永远爱她,也使世界人民敬仰这位伟大的母亲。 她是王妃,但首先是妈妈。 “孩子需要母亲的关心和爱护。”这是作为母亲的王妃的信念。她这么坚信也许是因为自己在6岁时母亲离家出走,把4个孩子留给了父亲照顾。 自孩子出生起,她就决定以自己的孩子为生活的重心,把无限的爱与温情献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作为一个母亲,戴安娜最感谢上天的便是这两个男子汉。只有从他们身上,她才能体会出什么是稳定的感情,什么是信赖与关怀。 她总是尽一切可能根据孩子们的作息时间,安排她的活动日程,她觉得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就是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一起洗澡,一起上床。当然,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 有时,她一大早就得起来,傍晚时分匆匆赶回家,淋一个浴,换身衣服,又要出去。不过,就算她要去参加电影首映式或其他夜间活动,她也会争取先给孩子们讲一个故事,或哼一首催眠曲才离开。 孩子是戴安娜永远的宝贝,在每一次陪王子访问海外的活动之后,戴安娜便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孩子学校里有活动,她只要有时间就一定去参加。当孩子们需要安慰的时候,戴安娜便让他们睡到母亲的床上来。 查尔斯王子从小很少享受到父母的拥抱和亲吻,所以也常把自己的孩子当做两个小绅士看待,很少给他们以抚爱。而戴安娜则认为对孩子常常表示亲密,将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从很多照片可以看到,小威廉、小亨利常常被亲密地搂在母亲的怀里。 按照英国王室的传统,王族血统的孩子接受的应是一种城堡式的教育方式,伊丽莎白女王一代是其典型。他们自小时起便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宫廷生活,与平民很少沟通。查尔斯亲王那一代则是属于混合体。他们受着城堡生活的调教,接受了传统礼仪,但又能呼吸到一定的自由空气。庶民的情欲与价值观被带入王室,与传统教育搅和在一起,有时候不免令他们自己困惑不已。 戴安娜看清了王室教育的种种弊端,决心不让她的孩子们再遵循陈旧的模式,她要让孩子自由地面对这个世界,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我要让他们生活在安全感中,我尽情地拥抱他们,夜里和他们一起就寝,我要让他们的生活充满爱意和温暖,这是至关重要的。”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戴安娜竭力摈弃致使孩子变得清高孤傲的教育方式。她要让他们明白,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真实感情并非是娘娘腔、女人气。1991年,王妃带儿子们观看德国网球名星格拉芙争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桂冠之战。比赛结束后,王妃和孩子们离开包厢,走到后台,向格拉芙表示祝贺。当离开了网球场和公众注意力的格拉芙疲惫孤独地走了出来时,戴安娜和王子威廉先后拥抱了她。 王妃将自己的孩子介绍给命在旦夕的朋友艾德里安,这也是一种生动而现实的教育方法,它有助于孩子观察和理解生命与死亡。当戴安娜将艾德里安的死讯告诉威廉时,他本能的反应体现了他的成熟。“现在他终于摆脱痛苦,获得了真正的、永恒的幸福。”他说。 戴安娜将父亲的教导传给下一代。每天晚上6时,以及晚宴出访归来,都要向有关的人士、朋友或家人写感谢信,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也养成了这一习惯,令母亲欣慰。周末的她会带他们去各种游乐场所或者旅游胜地,让他们玩个尽兴,少一点王宫封闭的气息。 威廉王子就读的路德格罗弗学校的操场上,不时会出现戴安娜王妃的身影,威廉在学校足球队踢左后卫,有妈妈来助威,他会变得更勇敢。 有一次,戴安娜和威廉一同到一个世袭贵族家做客,威廉感叹主人家的阔气。王妃纠正他:“不是阔气,是运气。”第二天,她就带小威廉去拜访那些“没运气”的人———艾滋病患者、流浪汉收容所里的人。 母爱总是如同冬日里的阳光般暖意融融。他带他们去剧场影院看演出,看他们摆弄单放机、游戏机、微型赛车,看他们吃自己喜欢的汉堡包。母亲的心,比谁都快乐。 对于母亲的爱,两位王子也是十分懂得的。他们常想像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一天能够保护母亲。据说有一次威廉告诉戴安娜,他长大后要当警察来保护她,亨利王子立即很得意地反驳说,国王才是你的职位,警察的事业只能由我完成了。 对处于孤立境地的王妃而言,孩子就是她爱的寄托。她总喜欢对朋友说:“对我来讲,他们就意味着一切。” 本来这位母亲要飞回肯辛顿宫看亲爱的孩子,谁知道她终究遇上了那第13根柱子。睡梦中的王子成为了孤儿。 一、他们的故事在继续 戴安娜王妃葬礼的第二天,激动过后的英国人沉寂下去。当伦敦城的清洁工们捡起枯萎的花朵时,每个人都在抚平自己的伤口。结局有一种苦涩的味道。两个孩子失去了母亲,在这个年纪,他们依旧非常需要她。戴安娜的故事结束了,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在新的世纪里,他们将会是王室新闻的主角。他们的父亲查尔斯,与卡米拉苦恋三十多年,究竟会把这份惊世骇俗的爱情搁到什么位置呢? 查尔斯和卡米拉如今公开生活在一起,有时住在伦敦的圣詹姆士官,但是大部分时间在海格洛夫。当孩子们从学校里回来,卡米拉就躲开,由他们的保姆蒂吉充当母亲,1992年以来一直如此。英国人吃惊地发现威尔士亲王还是一个深情而又细心的父亲。在他们小的时候,孩子们经常看到戴安娜哭着喊着提到卡米拉的名字。他们已经见过父亲的情妇,并对她极力排斥。 查尔斯与卡米拉能够在一起吗?今天在英国,皇族的婚姻和王位继承依然受到两个基本法律的约束:1701年的《权势集团法》和1772年的《王室婚姻法》。第二个法律规定,任何一个王族的后代没有或者缺少议会两院的同意,不能在25岁之前结婚:正是此项规定造成了玛格丽特公主的不幸,她在1955年放弃了嫁给离过婚的彼得·汤森。但是查尔斯早已经不存在这种问题了。相反地,《权势集团法》是一个大的障碍,它规定,如果和信仰天主教的人结婚,就不能得到英国王位,也不能成为英国国教的领导人。卡米拉是个天主教徒———另外还离过婚。查尔斯可以置之不理,甚至按照宗教仪式结婚,就像他的妹妹安妮一样,离婚后又和拉维伦斯再婚,并得到了爱尔兰教会的祝福。但是他的再婚一定会引起基本法的危机,会影响到他将来是否能够登基。 根据1997年9月4日的一项调查———就在王妃死后的第4天,在大多数英国人中,相信君主制有美好的将来和希望它永远存在的人分别占63%和73%。但是他们对于代表他们的人,意见存在分歧,尤其是对查尔斯王子。绝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到卡米拉成为王后。1997年,随着戴安娜王妃的去世,卡米拉顶着压力一点点地重新挤进王室的圈子。她在1998年举行了一个庆祝自己50岁生日的派对,邀请了英女王但女王没有出席。在此以后,卡米拉与查尔斯多次双双出现在重要公开场合上。 2000年8月,威廉王子获悉父亲查尔斯准备与情妇卡米拉在苏格兰秘密结婚,大发雷霆,几乎父子决裂。按照天主教教规,教堂不会在其配偶在世时,为再婚的人举办婚礼。戴安娜虽然已经离去,但是卡米拉的前夫安德鲁还在。如果在苏格兰,教会的规矩就不一样了。查尔斯的妹妹安妮公主就是在苏格兰教堂里再婚接受祝福的。 威廉恐吓父亲,若父亲一意孤行,他就离开王室和英国一去不返。非常爱戴母亲的威廉,绝对不愿卡米拉取而代之。查尔斯惊愕之余只好退让。这是父子间最为激烈的一次争执。但是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2000年,在希腊国王的一个生日派对上,英女王邂逅卡米拉,当时女王的举动表示她已谨慎地认可卡米拉。 一个民意测验网站在2002年2月公布了一项网上调查结果,根据这一调查,大多数英国人都认为查尔斯王子应该与他相恋多年的女友卡米拉结婚。 在接受调查的3000名英国人中,有55%的人认为查尔斯王子应该娶卡米拉为妻,只有32%的人表示反对。不过,虽然英国公众愿意看到王子和老情人终成眷属,却不肯承认卡米拉和查尔斯的婚姻具有正式的王室名分。只有16%的人认为如果查尔斯王子成为英国国王的话,卡米拉应该获得王后头衔。 2002年3月,英女王和查尔斯、卡米拉一同出席观看白金汉宫一场吉他演奏会,这是英女王多年来首次与卡米拉在白金汉宫见面。英女王与卡米拉打了一个招呼,并且作了短暂的交谈。 2002年4月,英国王太后的去世进一步拉近卡米拉与英女王的距离,卡米拉获得邀请参加王太后的葬礼,查尔斯失去外婆后十分伤心,卡米拉陪伴左右为其解忧,这大大增加了国人和女王对其的好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查尔斯邀请卡米拉搬进已故王太后的王宫克莱伦斯宫,与他和两个儿子一起住,卡米拉欣然接受。但是知情者说:“威廉感到狂怒,他向父亲说:‘要她立即滚!’” 威廉认为让卡米拉与他们一起住实在太过分了,父亲甚至仍未与卡米拉结婚,这样对于他的亡母来说是一种侮辱。 2003年8月英国王储查尔斯一家人乔迁,已故英国王太后伊丽莎白生前居住的克莱伦斯宫成为了查尔斯和威廉、亨利两兄弟的新家,查尔斯的女友卡米拉也要一起搬进去住。尽管卡米拉还称不上是女主人,不过这显示她和查尔斯恋情已经化暗为明。 有报道说威廉王子已经接受了卡米拉。他对父亲说:“只要您高兴,爸爸。”但是,卡米拉与查尔斯的正式结合似乎遥遥无期。 英国女王虽然身体健康也年近八十了,等了大半辈子的查尔斯要在老情人与王位之间如何选择。戴安娜故去已经六七年,他若要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话,好戏应该早就上演了。若他选择了王位,又如何处置相爱了大半辈子的卡米拉? 查尔斯曾经对卡米拉说;“你最大的成就就是爱上我。”那么,查尔斯最大的成就,除了娶了一个童话王妃,还会为卡米拉做些什么? 对于卡米拉来说,也许做一辈子的情妇就足够了?这是一种让人怀疑的伟大牺牲。 这段秘密的激情否有最终结果,卡米拉等着,公众也等着。 无论世事怎样变幻,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依然是人人爱读的美丽童话。一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革命浪潮卷走了王冠和权杖,却冲不走传奇和幻想。尽管欧洲王室日渐式微,但依然是人们目光的焦点。在所有的王室子弟之中,英国的威廉王子和亨利王子是曝光率最高的难兄难弟。报章上几乎每天都能读到有关他们的消息,吃喝拉撒、嬉笑怒骂,无所不包。有人说,他们仿佛是养在玻璃缸里的金鱼,在人们的注视下长大。 威廉和亨利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不仅因为他们是昔日的“日不落帝国”的王子———他们的父亲查尔斯王子已经做了半个世纪的王储,却没有儿子一半的吸引力。他们的魅力来自母亲戴安娜:他们的故事是戴安娜神话的延续,尤其是长相酷肖母亲的威廉,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带着戴安娜的影子,让人们忍不住对这个孩子充满了爱屋及乌的怜惜之意。“如果威廉的外貌是父亲查尔斯的翻版,而不是母亲戴安娜的翻版,你想人们对他的关注还有现在的一半吗?”英国保守党一名议员曾经意味深长地问道。 除了是王室的继承人外,威廉还是其母亲戴安娜神话的延续者。他身上的担子不言而喻。 戴安娜在世时就敏锐地预见到儿子将和她一样,成为目光的焦点和是非的中心。她说威廉天生具有“当封面人物的气质”,并戏称他是“追魂靓仔”。在死前两个月,她曾对朋友说,希望将来威廉面对媒体时,能像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儿子一样机智。不过戴安娜刚刚去世时,小肯尼迪认为,威廉和亨利兄弟的处境比他复杂多了。“我从5岁起就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我上寄宿学校,然后上大学,一切按部就班。但戴安娜的儿子的麻烦却刚刚开始。” 1997年8月30日晚上,威廉和妈妈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说,他马上要开学了,白金汉宫的新闻官想给他在伊顿的第三学期开学仪式录像,他不同意,因为这样对弟弟不公平,他不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这个电话收线没多久,戴安娜在隧道里遇上了那场车祸。 戴安娜的去世,成为父子关系的转机。1998年初,查尔斯继承了约克府邸后,专门嘱咐设计师在装修两个王子的房间时,尽可能以他们在肯辛顿宫房间的原样为蓝本。考虑到青春期儿子的独立性,爸爸还给儿子一把钥匙,这样威廉可以在周末时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 戴妃感情生活的曝光,对两个小王子来说,无疑给他们带来了深深的伤害。每次那些故事一出来,威廉和亨利就必须再次面对父母的离婚和母亲的早逝,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威廉还努力保护弟弟亨利,不让亨利卷入查尔斯与戴安娜的婚姻旋涡之中。海格洛夫的一个前女仆说:“当王储夫妇吵架的时候,威廉和亨利会互相依偎着,威廉总是告诉亨利,虽然爸爸妈妈经常打架,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爱对方。 王室成员都热爱运动,威廉的妈妈戴安娜也不例外。有这样的遗传基因,加上从小的训练,威廉绝对算得上运动好手。不过,戴安娜害怕马上运动,而威廉与他和父亲一样热爱打猎和马球。每个冬天,他都要参加猎狐活动。查尔斯父子3人组成了一支马球队,和当地的马球队比赛。在伊顿公学,威廉参加了学校的划艇、橄榄球、水球、游泳队。17岁时,他的50米自由泳成绩进入全国17岁组前100名。 威廉被设计师和时尚专栏作家们评为“地球上最帅的衣服架子”。这还应该感谢他热爱时尚的漂亮妈妈。一出生,戴安娜就给小王子的衣着中掺加流行元素。受妈妈“平民生活”的影响,平时,威廉喜欢穿名牌运动鞋、贝纳通的t恤衫、牛仔裤,在外度假时,会上麦当劳买汉堡,看上去和同龄人没什么两样。但是王室着装非常强调阶级和地位,而不是个性。在正式场合里,威廉必须穿上双排扣的正装,打上领带。 对于威廉和亨利来说,被人关注并不意味着幸福。已逝的母亲不断遭人背叛,昔日的情人和仆人争先恐后地贩卖她的隐私———除了要面对这样的尴尬和痛苦,威廉和亨利自己的私生活也被媒体捕风捉影,倍增烦恼。刚进圣安德鲁大学读书时,威廉以每周165美元的价格和3名同学共同租住一栋维多利亚时期的别墅,室友中有校园模特儿、美女凯瑟琳·米德尔顿。于是第二天小报就出现了这样的头条新闻:“威廉王子与内衣模特同居”。威廉的室友对此十分好笑,“凯瑟琳有男朋友,而且威廉王子在这方面很谨慎。”他们表示:“两人就是想在一起也鲜有机会,因为那些保镖无处不在。” 威廉和亨利在无休止的关注和伤害中相依为命,逐渐练成了百毒不侵的功夫。面对狗仔队,威廉进退有度,应付自如,有媒体评论说他承受压力的能力连女王都自叹不如。亨利则生活得更加洒脱,打球、喝酒、追逐女孩子,尽情享受着王子的特权和青春的欢乐。 让人意外的是,两位王子和他们的同胞一样,对名流丑闻充满好奇心。“他们仍然谴责那些令戴安娜死于非命的狗仔队,”王子一名前保镖表示,“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爱看别人的丑闻。”虽然王室禁止家族成员购买《世界新闻》之类八卦小报,两位王子保镖的房间里摆满了这样的杂志,“都是王子要买来看的。” 威廉王子就读的圣安德鲁大学可以说是英国最喧嚣的“晚会大学”,那里只有一间剧院,却有22间酒吧。有人曾经说,圣安德鲁大学除了娱乐以外,学不到什么其他东西。但是,威廉总是很有原则地不陷入这种追求之中,他选择不参加学校的俱乐部,平时只是跟自己的朋友出去。大学里的同学透露,威廉王子其实蛮勤奋。他每个星期都会抽出一天时间钻研自己的功课,在图书馆里呆上几个小时,熟读老师的笔记。威廉从不埋怨学习任务重,他总是能够轻易通过考核。威廉的同学说:“威廉是个非常认真的家伙。”威廉每个星期都要自己下一次厨,所以那里的人可以看到威廉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当然身边都是全副武装的保镖。 要知道英国王子的魅力有多大,不妨到鲍福特马球俱乐部去看一看。“这里总是挤满了年轻女孩,希望能有幸一睹王子风采,”俱乐部一位女会员说,“只要威廉和亨利的身影一出现,她们就尖叫不已。” 威廉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是他的绯闻女友绝对比他的年龄增长得快。从他12岁开始,“谁将成为未来的王妃”这个问题就一直紧扣英国媒体和民众的心。威廉王子的“桃花”运比起父亲查尔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跟他传出绯闻女孩的名单细数可还真惊人:从乐坛小天后到名门闺秀,从父亲情妇的女儿到美国总统的侄女…… 他的初恋是12岁时遇见左拉,以后先后又有阿拉贝拉、卡米拉的女儿劳拉、布什的侄女和伊莎贝尔———英国媒体认为最适合当王妃的女子,传得最厉害的是“小甜甜”布兰妮。所有这些都是小报感兴趣的话题。只要威廉身边出现一个甜美性感的女孩,记者拍了下来,马上就成为了新闻的头条———又一个绯闻女友出炉了。 就在威廉的绯闻女友满天飞的时候,在威廉的21岁生日上,又出现了另一位来自非洲的女孩———杰西卡·克瑞格。而他的21岁生日晚会也是以“走出非洲”为主题。杰西卡·克瑞格与威廉同年。她的父亲在肯尼亚的坡地上经营一处野生动物保护区,占地5.5万英亩。威廉王子在高中毕业仍未进入大学的暑期在此处住了4个月,和杰西卡以及她的家人一起工作。他不仅爱上了非洲,也在朝夕相处中爱上了杰西卡。两人据称已许下海誓山盟,已在非正式订婚仪式上交换了戒指。 威廉特别喜欢这一静僻的野生动物园区,因为此处几乎与世隔绝,隐密性相当高。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此地生活4个月的情形两年来一直未走漏风声。他梦想成为一个普通人,这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事情看起来挺像真的,威廉王子正在自学斯瓦西里语,他说他热爱非洲;2003年,又报道说,英国威廉王子打算夏天辍学到非洲肯尼亚买屋,与情人杰西卡共同生活。英王室成员为此事很头疼。 威廉王子表示宁可放弃王位继承权,也要和杰西卡在一起。王室成员对此无计可施,因为继承了戴安娜大笔遗产的威廉在经济上可以完全自立。 不过以谨慎著称的英王室对此避而不谈。看来,在英王室正式宣布谁将是英国未来王妃之前,威廉王子的“遍地桃花”还会常开不败。 亨利王子的风头在英国向来很劲,他曾经是英国人眼里最性感的男士,排位甚至比贝克汉姆还前。但围绕着亨利的吸毒酗酒丑闻,大大影响了他在英国国民心目中的形象。他的一个老师对此的解释是: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他试图扮作很潇洒,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但是,他心里一直藏着妈妈戴安娜惨死的阴影。 亨利王子在伊顿公学的宿舍桌上摆着一张带像框的黑白照片,那是他妈妈戴安娜王妃1997年在巴黎遭遇车祸前最后一张正式场合的照片,当时戴安娜是为杂志《名利场》拍摄肖像。这张黑白照片也是亨利王子最喜欢的一张母亲的肖像。纵然贵为王子,亨利无法弥补的遗憾就是母亲的早逝。 媒体从来没有广泛地报道威廉的酗酒丑行,但是他的弟弟、英国王位第三继承人———亨利却好像是急于要填补这方面的空白。相对于威廉来说,亨利显得不是那么自觉,他曾经被拍到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拿着酒的照片。热爱夜生活,喜欢在酒吧喝酒及在夜总会跳舞的习惯,为亨利带来了不少麻烦。 2002年初,英国媒体爆出亨利吸食大麻,而且未到法定年龄就出入酒吧的丑闻,令整个英国一片哗然,英王室大失颜面。伊顿公学也差点对他下“逐客令”。此后亨利从大家眼中的性感男士变为“打击”的对象。 事后,查尔斯王储及时采取行动,将亨利送到英国南部一家戒毒中心。据悉,在戒毒中心,亨利与一些曾吸过毒的人交谈了很长时间,了解吸毒的祸害后,“受到了极大震撼”。从此他再也不敢碰毒品。 如果亨利与哥哥威廉一起去喝酒的话,威廉就会“提点”一下亨利。有一次,亨利与酒吧间的侍者发生了一些争执,亨利冲着侍者大骂:“你这个该死的青蛙!”在旁的威廉立刻要求亨利道歉。 2003年亨利从伊顿公学高中毕业后,来到澳大利亚开始了他为期2个月的实习假期,学会做一名澳洲牛仔。在结束他的澳大利亚牛仔之行后,就会进入英国著名的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学习。 小王子亨利长得更像父亲,没有威廉那种万人迷的气质,但他对异性的吸引力比起哥哥来却毫不逊色。女孩们评论说,亨利和威廉基本上属于不同的类型,威廉内敛、自制,亨利开朗、不羁。 和身负王位继承人重任、谨言慎行的威廉相比,亨利“色胆”要大得多。他在伊顿公学的房间的墙上,公然贴着一张女明星哈莉·贝瑞的比基尼热辣照片。朋友们也说,在追求异性方面他比威廉活跃好几倍。“他的女朋友加起来有一大串,”住在海格洛夫的一位邻居说,“亨利得天独厚,既享有王室成员的特权,又可放胆追求快乐。他的哥哥可没他幸运。” 二、永远的纪念 你在我心中 就像那风中的烛光 即使在凄风苦雨的黄昏 也从不熄灭 你的足迹印在山河大地 遍布英格兰的青山绿水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 ———埃尔顿·约翰《风中之烛》 人民的王妃已经故去了,但是她的善良、她的美丽永远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岁月流逝,她并没有随着岁月流逝,相反,她的死亡净化了她,在人们的记忆中她仍旧是那么健康、美丽、善良,永远是英格兰最美的一朵玫瑰。 1998年2月,英国皇家邮政发行戴安娜纪念邮票一套和首日封一枚。纪念邮票共5张,每张面值为26便士,发行量1*9郾2亿张,比普通纪念邮票多5倍。人们出于纪念戴安娜的爱屋及乌的感情,纷纷购买。在邮票开始发行的当天,英国许多邮局门前出现排队购买的现象,有些邮局因此不得不增加人手。纪念邮票的总收入约1200万英镑,其中一半将捐献给戴安娜纪念基金会,用于她生前所热衷的慈善事业。 戴安娜去世两年后,1999年的世纪末盘点中,美国最畅销的《人物》杂志举办的22项世纪人物和事物评选,戴安娜获得了20世纪最美丽和最具衣着品位女性两项荣誉。 2000年一次“最受20世纪青年欢迎的偶像”民意调查中,目标群是18岁至35岁年龄之间的人,发现戴安娜王妃排列第二。“猫王”普莱斯利由于其出色的形象而成为第一名,第三名是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 2002年英国人评选了本国十大名人,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没能当选,号称“铁娘子”的前首相撒切尔夫人也没份儿,而戴安娜的名字却和莎士比亚、丘吉尔等伟人一起排在榜上。 2002年5月,英国又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已故王妃戴安娜是现代史上最具魅力的领袖,比现任首相布莱尔、前任首相撒切尔夫人和带领英国打赢二次大战的丘吉尔排名还要高。 调查访问了1100名在传媒和商界的经理级人物,他们认为戴妃比英格兰足球队领队埃里克森更具领袖风采。 负责调查的公司女发言人表示:“戴安娜拥有很多我们希望领袖拥有的特点,她可以令其他人一起参与她提倡的活动,以及所做的事得到世界的认同。” 的确,戴安娜在慈善事业上的号召力至今无人能及。一位艾滋病毒携带者在戴安娜逝世5周年的时候说:“不要说5年,就是50年后人们也会记得她。她生前改变了艾滋病患者的境遇。她经常来到我们中间,她知道我们有什么问题以及她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她活着的时候,艾滋病慈善组织很多。她的不幸去世,对我们这些病人是个沉重打击,对防治艾滋病影响很大。现在,艾滋病慈善组织的工作不如过去了,人们捐款的数额明显下降。我们埋怨谁呢?”这是对戴安娜努力的最好回报。这位当年很羞涩的女孩,一直很希望为世界的改变做一些什么。她的确做到了,特别是在艾滋病和反地雷工作中。 与这些民意调查相对应,她的周年纪念日和她的长眠之地奥尔索普也被人们铭记了。在斯宾塞家族的奥尔索普庄园里,有个椭圆形小湖,湖中央有个绿树掩映的小岛。戴安娜就长眠在这个远离尘嚣但又不感孤寂的小岛上。岛上没有华贵的墓冢,只有长满花草的平地和一座洁白的纪念碑。在纪念碑上铭刻了戴安娜生前说过的一段话:“没有什么比帮助社会上最羸弱无助的人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快乐。这是我生活的内容和追求,是命运的安排。不论什么人遭遇不幸,都可以向我发出呼唤:不论他们远在何方,我都将飞奔而去。” 庄园里设有6个展览室,通过录相和实物展现戴安娜彗星般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在这里有戴安娜满月时接受洗礼、1周岁过生日、4岁跳舞荡秋千和8岁游泳的照片;有她上小学时穿过的校服、成绩报告单和用过的打字机;有查尔斯王储1980年寄给她的圣诞卡,查尔斯当时亲笔写道:“来自你舞伴的至爱”;还有她在那个“世纪婚礼”上穿过的长达7米的婚纱和后来穿过的20多身套装和晚礼服,她访问安哥拉雷区时穿过的防弹背心也位列其中;埃尔顿·约翰为她不幸去世所作名曲《风中之烛》的手稿静静躺着,诉说着那个举世悲痛的时刻;来自世界各地的近万册吊唁簿的一小部分写满了人们对王妃的怀念、哀悼、热爱……庄园于每年7月1日(戴安娜生日)开园,8月30日闭园。因为第二天是戴安娜的忌日,家人们,包括威廉和亨利两位小王子,要单独地与她静静相伴。 每年在戴安娜的周年纪念日,在戴妃生前居住的伦敦肯辛顿宫前,堆满了怀念者的鲜花和礼物;而在戴妃长眠的斯宾塞家族墓地,众多的参观者徘徊在戴安娜纪念馆里久久不肯离去,到巴黎戴安娜遇难桥下敬献花圈也是巴黎人和旅游者表达自己爱戴之情的方式。 与这些勇敢而执著的怀念者相比,英王室的怀念活动则显得十分低调。他们曾经在巴尔莫勒尔庄园里举行过私人的悼念仪式。 官方的纪念活动更多在于建立纪念碑。 2003年2月,戴安娜的纪念馆建造计划已经获得英国政府批准。戴安娜王妃纪念馆馆址位于伦敦海德公园瑟彭泰恩南边的一处地方。该纪念馆落成后,将成为伦敦市一座永久性的建筑物。整座纪念馆将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纪念馆的外观为椭圆形。 2003年8月,英国已故王妃戴安娜的纪念喷泉在伦敦海德公园奠基,由英国文化大臣特莎·乔韦尔主持。人们敏感地注意到,王室人员没有参加。这座耗资300万英镑的纪念喷泉由美国建筑师凯瑟琳·古斯塔夫森设计。官方称此喷泉将是“对戴安娜人格精髓的一个最相称的追悼:她的复杂、活泼、奉献———所有这些都将在这个公园里得到体现”。 口碑与丰碑,对于戴安娜来说,似乎也不那么重要。她生前说自己在王妃的位置上不会超过15年。既然她不再留恋王室,又怎么会要求王室大张旗鼓的纪念。她的葬礼,没有施行最高规格的国葬,而是“给特别的人的特别葬礼”。对于她的纪念,也是对于特别的王妃的怀念。如果她生前因为是王妃而得到注意,那么她去世后,正如她的弟弟斯宾塞所说“她不需要任何王室的头衔来为自己增添光彩”,人们对于她的纪念,主要是因为她的善良,她为不幸的人所作的种种帮助。 伦敦的一位报纸主编在2002年说:“她死了,人们更爱戴她了……失去了的,人们更觉得珍贵。5年前的那个星期是极不寻常的,我每晚下班回家的路上,都要在肯辛顿宫停留一会儿。那儿有许多人、许多鲜花,燃烧着许多蜡烛,树上挂着她的照片,我好像走进了一座印度教的寺庙。让我惊奇的是,5年过去了,依然有那么多的人怀念她!大家都认为没有谁能够取代她。我甚至想,她也只能去死,别无选择。她是一位被摧毁的女性,她的死是悲剧中的悲剧。” 三、出卖,或者怀念? 伴随着美丽与哀愁,伴随着肯辛顿宫门前成吨的鲜花与唁词,伴随着埃尔顿·约翰那令人涕泪交加的哀歌,1997年的那一天,宽容的土地收容了英格兰最美的那一朵玫瑰…… 戴安娜来了,又走了。她作为英格兰最美的一朵玫瑰,重新走回到童话的美丽氛围之中。面对时间的考验,她似乎还要成为一个永恒的人类传说,长久地流传下去…… 在人们的赞美与怀念中,令人惊讶的是,似乎媒体与金钱的力量还没有放过她。仍旧有人津津乐道地传说她的故事,挖掘她的秘密。她,一再被人们提起。几乎每年她的周年纪念日,人们在巴黎或者奥尔索普纪念她的同时,就会有一二本关于她的回忆录出版。在这些揭示戴安娜生前秘闻的书作者中,有她爱得最深,受伤害也更多的旧情人休伊特,有她生前最信任的管家伯勒尔,有她的私人医生、美容师等等。所有的人都在声称他们在为戴安娜翻案,在诉说一个更加真实的戴安娜,所有的人无一例外地得到了巨额报酬。“戴安娜经济”仍在继续,她的母亲弗朗西丝·尚德·基德女士则愤怒地指出她的女儿被许多人出卖了。 关于她的书仍旧很畅销。问题是,所有的事实或者被称作“事实”的都在阳光下暴露无遗后,童话还在吗?人们是否会怀念那个永远美丽、年轻、健康的戴安娜? 休伊特于1993年写《恋爱中的储妃》,首次出卖了他与戴安娜的爱情故事。为此,他受到了英国人的一致唾弃和不齿。英国报章将他称为“爱情鼹鼠”、“英国最可恨的男人”。1999年他又出了另一本自传《爱情与战争》,大书特书与戴妃的风流韵事。这位前情人一度想把他与王妃的爱情故事出售给英国小报,在小报取消出价后,又把故事卖到澳大利亚。2002年休伊特又在兜售戴安娜写给他的情书。 2000年,戴安娜的私人秘书帕特里克·杰夫森写了一本名叫《一个王妃的阴影———1987—1996年威尔士王妃戴安娜》。杰夫森从l987年开始担任戴安娜王妃的私人秘书,一直到l996年,也就是戴安娜因车祸遇难的前一年才辞去秘书职务。这段时间正是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子的婚姻跌宕起伏的时期,因此杰夫森耳闻目睹了英王室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也了解戴安娜婚姻的许多内幕。 杰夫森认为他出书的目的是为了“对已故王妃的怀念”。戴安娜王妃去世后的种种传闻不仅与事实有很大出入,而且有些还是对戴安娜名誉的诽谤。他的书是一本“真实的、不偏不倚的记述”。 在1998年,戴安娜的私人医生西蒙·西芒斯出版了《秘密岁月———戴安娜私人医生回忆录》,2002年中国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中文译本。该书是所有写戴安娜的书中少有的得到好评的。在书评中,有人称是“女人对女人的一种诠释”。西蒙·西芒斯于1993—1997年一直是戴安娜的私人医生。作为医生她是称职的,作为戴安娜心路历程的真实记录者也是称职的。在书中,她也渲染了自己所谓超自然的医术,但她更多的时候,是以一个耐心的听众,一个善解人意的朋友与戴安娜相处的。 正如书中的介绍所说,书中所呈现出的戴安娜,不再是镁光灯下仪态万方的王妃。她也是“一个孤独处家以电话消遣的女人;一个放松而淘气的大女孩;一个对弱势群体充满关爱的名媛;一个称职的母亲;一个苛刻且有时情绪无常的朋友……” 西蒙·西芒斯在书中写道: 1993年我第一次见到戴安娜时,她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动物,一只不愿意再模仿以君王般的怡然滑过水面的天鹅。这只天鹅已厌倦了平静表面下隐藏的令人狂乱的疲劳。在公众眼里,裂痕开始显现。她的婚姻证明是个悲惨的假象;她所信任和爱慕的情人詹姆斯·休伊特当众背叛了她;后来她爱上了一个不能给她爱的回报的已婚男人,结果是她陷入了另一个被拒绝的陷阱。 通过对自己痛苦和遭遇的回忆,戴安娜能够真正理解他人的磨难和创伤。她对人的关心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那些说她意图自我神圣化的人一定犯了错误。没有人强迫她如此努力地为慈善机构工作,而且大多数工作都是在私下完成的。皇家的其他成员总是热衷于与各个慈善团体和其他有名望的企业集团保持联系。他们只是提供名义上的支持,然后就让他们的名字占据了报纸的头条。或许除了戴安娜这位具有奉献精神的王妃和肯特公爵夫人之外,皇家的“善行”看起来关注的更多的是节日的宴会和彼此之间的寒暄,而不是在备受冷落的煤矿区专心安静地工作,这些是戴安娜比较喜欢从事的。 2002年戴安娜生前的贴身保镖肯·沃尔夫打破多年沉默,出版了《戴安娜:严守的秘密》。沃尔夫1988—1993年间担任戴安娜的贴身保镖。他与戴安娜关系十分融洽,成为她的知己之一。书中再一次披露了戴安娜大量情感生活细节。比如,书中写了戴安娜与马术教练詹姆斯·休伊特的感情发展;描述了戴安娜第一次看到查尔斯与卡米拉的亲密神态,就意识到自己的婚姻走到了尽头;透露了戴安娜陷入婚姻不幸时的悲痛以及几次想自杀的内情,等等。沃尔夫获得了25万英镑的稿酬。 英国王室认为这本书有许多不实之辞,而且赶在戴安娜去世5周年之际发表,又会引起许多新的矛盾。查尔斯王储和威廉王子更是怒不可遏,指责沃尔夫“出卖秘密”。 继这本书后,戴安娜生前好友、美容师朱蒂·韦德所撰写的名为的戴安娜传记,也在2002年10月问世。书中颇有一些爆炸性片断,与大家所竭力赞扬的王妃相反,似乎更加注重了戴安娜生活中浅薄的一面。书中揭露戴安娜说美国总统克林顿是“难以置信的性感”男人,但她不看好克林顿夫人希拉里,戴安娜说她太“冷淡”。 2003年戴安娜去世6周年纪念日,《戴安娜:秘密和谎言》又在英国引起不小的风波。该书中推断的戴安娜死因实在是石破天惊:是英法情报机构联手策划了戴安娜之死! 车祸原因众说纷纭。在书中,作者尼古拉斯·戴维斯宣称,戴安娜和她的百万富翁男友都迪·法耶兹显然是被英国情报机构军情五处和法国情报机构DSt联手谋害的。戴维斯称,英法情报机构的特工在隧道之中,朝高速驾车行驶的汽车司机亨利·保罗的脸上射出了一道白色的激光,致使保罗因看不清方向而发生车祸。 对于这种种关于戴安娜的书和说法,戴安娜的家人终于保持不住沉默了。 2002年在戴安娜去世5周年之际,戴安娜的母亲弗朗西丝·尚德·基德女士接受了英国独立电视台采访。弗朗西丝说,大家在自己心目中保留着对戴安娜的怀念,我是很感谢的。但现在围绕我女儿的死进行的商业化行为太过分了,远远超出了尊严和体面。他们从不考虑威廉和亨利两个孩子以及其他家庭成员的感情。对这些,我们很难接受。 她说:“商店玻璃窗上贴满的各种戴安娜画像使得我带着痛苦的怀疑扭过头去”。“似乎赚钱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和无情的,有时候我觉得好像正在接受没有麻醉剂的重复的感情手术”。 家人的愤怒阻止不了书的出版。2003年关于戴安娜的回忆录中,最耀眼的莫过于戴安娜生前最信任的管家伯勒尔的新作《王室职责》。 在戴安娜与查尔斯的婚姻破裂后,朋友问王妃想从过去的十多年中挽回些什么?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保罗·伯勒尔。 与王子离异后,戴安娜对这位从她结婚之日起就不离其左右的男仆越来越依赖。 在安哥拉,为反地雷运动做宣传的她,身边只有他这位亲信。她称他是自己的“感情清洗机”,“她总是带着快乐或悲伤向我倾诉,然后再一身轻松去体验更多的情感”,伯勒尔如是说。1997年,当她在法国遇车祸身亡时,是他乘飞机赶到巴黎为她整理入葬的衣服,在她手心放上了特蕾莎修女送给她的念珠。 1998年,伯勒尔曾向公众声明:“能保守戴安娜的秘密让我感到很荣幸,很自豪,而且我会一直这样做。”然而,2002年11月,当保罗因盗窃戴安娜生前财物的指控被踢出皇室后,他不再选择沉默。 在新书出版后的采访中,保罗抖出了一些超级“猛料”,如戴安娜离婚后追求她的9人排行榜,戴安娜的心上人哈斯纳特·卡恩,戴安娜生前预言自己的死亡,她从未想要和都迪·法耶兹结婚,等等。 在保罗印象中对戴安娜最美好的记忆来自波斯尼亚,在萨拉热窝附近的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中,他发现了一名身患重病且双目失明的小女孩正躲在满是尘土的窗帘后面,他告诉戴安娜说应该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她一见到那个小女孩就立刻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当时没有摄像师在场,也没能留下任何记录,实际上,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到这一幕,那是一种纯粹的爱,完全出于本能。每当听到别人说王妃是为了引人注目才做某些善事时,我就想起了那一幕。” 这本新书又给他带来了什么呢?《每日镜报》已经为连载支付了50万英镑。 10月27日,第1版印刷13*9郾5万册、标价为17*9郾99英镑的《王室职责》一书开始在英美各大书店发行。当天,此书在erstone库存的三分之一已售出。戴安娜生前好友罗萨·蒙克顿在《星期日电讯报》上撰文说:“他(保罗)已经加入了那些追逐戴安娜隐私,用她的骨头赚钱的贪婪鬼的行列!” 英国王室再一次愤怒了。查尔斯和威廉、亨利王子要伯勒尔闭嘴,指出那是对他们母亲的公开背叛。在戴安娜的家人看来,这些传记大都在拼命挖掘戴安娜的私生活,抖露她的各种秘密,并没有从公正、客观的立场上展示她不凡的一生。因此,戴安娜的姐姐萨拉牵头组织人员,准备于2004年推出第一部“正式的”戴安娜传记,告诉人们一个真实的戴安娜,并公开许多从未露面的珍贵照片。据悉,南非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已经为这部传记写好了序言。 这部传记目前定名为《戴安娜肖像》,由戴安娜慈善基金委托出版,其所有赢利也将投入戴安娜基金。 该传记将包括大量的精彩文章,由许多与戴安娜相识的亲友撰写,有的讲述不为人知的戴妃故事,有的对戴妃的生活发表评论,还有的则大抒对戴妃深切的思念。总之,这部传记“将以一个全新的角度,向人们展示戴妃生活中重要和永葆魅力的一面,讲述她的性格、她一生所倡导并从事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慈善事业,并鼓励英国和海外的人们继续戴妃未完成的事业”。 为了躲避记者的追踪而魂断巴黎的戴安娜,若死后有灵,知道种种书籍,当不知作何感想。死者已矣,生者何哀!戴安娜的前夫查尔斯与威廉和亨利王子对传记的一次次出版感到愤怒。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的背叛。每次传记的出版,总是他们再一次置于传媒的注意中心。查尔斯只能心痛地看着那些前尘往事一次次地重现。爱与不爱,可以忘记吗?婚姻的痛苦,又有谁愿意拿出来展览,被世人津津品味?对于威廉和亨利来说,母亲与父亲的争吵,已经是他们童年的梦魇。当母亲的情人一个个曝光,有人强调说他们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母亲,他们的心里,恐怕已经远远不止愤怒和悲哀。母亲死后,王子只想远离那些争吵和伤害,得到“一点点的和平与和谐”。似乎这个愿望是一种苛求了。 对于王室来说,保密是王室的行事准则,当年戴安娜的坦白让王室永远不能原谅。今日王室也许会明白这不是戴安娜一个人的问题。作为王室,他们享有特权,也注定了要在公众的看台上,观众永远有兴趣知道以前不知道的秘史。特权给予了他们无所顾忌的自由,他们遇到的诱惑更多,也比普通人更加放纵自己的情欲。但是当这些拿出来展览时,他们愤怒了。他们愤怒的是仆人的背叛,痛心王室声誉的一落千丈。但是这绝对不仅仅是仆人背叛的问题。 王室成员所维护的,究竟是自己的隐私,还是自己的特权? 对于新闻界和公众来说,新闻自由可以真实反映一切具有代表性的事件。公众的知情权是西方社会新闻自由的起点。媒介评论家认为“公众知情权”必须结合”公众利益”才具有法律的理据。在权衡利弊,以两害取其轻的原则下,有些人(如公职人员、公众人物)的隐私可能遭受有条件的侵犯,以确保公众利益不受损害。因此,在讨论隐私权的问题时,存在一个与公众利益相关联的“公众人物”的概念。 戴安娜或者英国王室其他人员,无疑是公众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与公众利益密切相关。 关于戴安娜的书籍空前畅销,读者即公众的这种热情更多的是出于对戴安娜的怀念。他们愿意看到美丽的神话,他们也愿意了解更多关于戴安娜的故事,看着真实的戴安娜被还原到生活中。至于这种真实是否可靠,是否会破坏他们对英格兰玫瑰的美好印象,他们有自己的选择。 那些写作戴安娜回忆录的人,除了像休伊特这样不折不扣的让人唾弃的爱情出卖者外,他们的目的,在金钱利益和还原一个“真实的戴安娜”之间各占了多少比例?戴安娜的娘家人在指责这些书籍为商业炒作后,他们自己的出书又要背上多少嫌疑? 不管怎么样,关于戴安娜的回忆录仍旧在畅销着,人们永远怀念这朵早逝的美丽玫瑰。爱她,因为爱而了解她,因为了解而同情理解她,这是人们的选择 四、死因调查 风波再起 1997年8月30日深夜,戴安娜王妃与情人都迪在巴黎高速公路发生车祸,急救不治,于31日凌晨4时许去世。 她死后,她生前的种种密闻,陆续被朋友和仆人公之于世。一个越来越真实的戴安娜被人们所了解。但是这朵玫瑰的突然萎谢,仍旧是一个谜团。她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帕帕拉奇,喝醉了的司机,英国军机处的谋杀,还是爱尔兰共和军的谋杀。或者,她根本没有死? 关于车祸的原因,最初人们的愤怒指向了那些追车的帕帕拉奇。2002年,根据周密调查,法国法院法庭认为戴安娜开车的司机保罗酒后开车、超速行驶是造成车祸的直接原因,司机服用了过量的掺药的鸡尾酒后,高速行驶,导致汽车失控,车毁人亡。据称他的车速超过每小时70英里,而且3次超过限速。 她的死因似乎尘埃落定。但2003年她生前的管家伯勒尔公布的一封信,又将戴安娜的死带入了扑朔迷离中。戴安娜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亨利·保罗的家人一直坚称不会是他的责任。他的父亲简·保罗说:“出现这样的新证据对我来说根本不是新闻。我的儿子是司机,开车是他的工作。他在工作时从不饮酒,特别是王妃坐他的车更不会。我们希望重新调查此案能还他清白。” 简·保罗还认为:“我相信当时化验的血并不是我儿子的。当时停尸房里有许多尸体,血也许是别人的。我们要求进行DNA测试,可是当局拒绝了。” 他们的律师也说:“弄错血液这样的错误常常发生。我们要求进行DNA的测试,因为目前看确实存在看重大疑点。” 戴安娜儿子威廉也不相信其母是死于意外,他暗中找来军情五处前探员协助,誓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威廉王子在戴妃逝世4周年之际,曾跪在墓前发誓:“我知道你是被谋杀的,直至凶手被法律制裁之前,我绝不会罢休。”威廉相信其母亲之死有太多疑点,最明显的是戴妃平时即使穿上隆重晚礼服也坚持要戴安全带,但车祸当晚她却没有这样做。 2003年10月20日的英国《每日镜报》全文发表了戴安娜生前的管家保罗·伯勒尔声称的戴安娜写给他的一封信。信写于死于车祸之前10个月,1996年10月里的一天。 信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恐惧、焦虑和孤独,当时戴安娜写道:“这个10月的一天,我坐在桌前,好渴望有人能抱着我,鼓励我坚强,鼓励我抬起头。对这场斗争我已经感到厌倦了,但我决不会投降。我是一个内心很坚强的人,这也许令我的‘敌人’感到头痛。”“我生命中现在的这段日子是最危险的日子———我丈夫正在阴谋策划一场‘车祸’,他准备对我车子里的刹车动手脚,使我因车祸而导致大脑严重受伤,以便为他的二次婚姻扫清障碍。” 2002年8月,英国决定再次调查戴安娜的死因,进行开棺验尸。验尸工作包括全身检查和毒药测试等等。届时,戴安娜出车祸时是否怀有身孕有可能水落石出。 一直以来,都迪的父亲老法耶兹认为是英国间谍机构军情五处和六处联手杀死了戴安娜和他的儿子,为了是不让未来的国王威廉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相信戴安娜当时已经有了6周的身孕。 在戴安娜去世5周年之际,都迪的父亲穆罕默德·法耶兹说:“对5年前那个可怕的日子,我的记忆非常茫然,因为噩耗来得太突然了,我由于过度悲伤而失去了知觉。几天后我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即使现在,作为父亲,让我接受失去儿子的现实也是很难的。我的忧伤从未平息过,没有一天不在想念都迪,想念那一对至亲至爱的年轻人。我依然敢肯定,他们是被人按照一位高层人士的指示谋害的,是种族主义的邪恶势力残酷地摧毁了他们的生命。我此生绝不会停止斗争,直到让正义审判那些杀害他们的人。” 老法耶兹曾经在英国BBC第五频道披露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司机亨利·保罗在车祸之前3年一直是英国情报部门军情六处领取薪水的告密者!那天,他事先就接到英国情报部门的密令,为戴安娜驾驶奔驰车,行车的路线都是严格按照情报部门预先制定的线路图进行的,包括走哪一条路、从哪个隧道经过、车速是多少等等。 法耶兹相信,为了杀人灭口,英法情报部门故意在保罗经过的隧道路口制造了这起车祸,欲制造假象让人相信这完全是因饮酒过度造成的一起交通事故。车祸发生后,司机的血样已在验尸房被人调换了。 法耶兹指出,法国法庭公布的长达32页的调查报告疑点颇多,根本无法让人信服。法耶兹反驳说,调查报告未对下列疑点作出明确交代:那辆一直追逐在后面的神秘的菲亚特乌诺的轿车到哪里去了?那辆用激光枪瞄准司机造成目眩的摩托车到哪里去了?存放在情报机关的司机保罗的档案在什么地方? 保罗·伯勒尔所称的戴安娜的信发表后,都迪的父亲老法耶兹马上谈话说,这封信的发表证实了他的谋杀怀疑。他对伯勒尔过了这么久才公布这封信件表示遗憾。老法耶兹认为伯勒尔还保存着更多的秘密。 法国警方的发言人则说:“如果有人认为将来有一天会被人在车祸中谋杀,后来又果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显然,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一时间,报纸上议论纷纷。在这种压力之下,英国有关部门正式承诺重新调查戴安娜和都迪的死因。据法国一位资深警官表示,这位警官曾接触过多达6000份戴安娜车祸事件的官方报告,他说他敢断定戴安娜是怀孕的。按这种说法,戴安娜在出车祸时曾怀有都迪·法耶兹的孩子。这就使那些相信戴安娜是被谋杀的人士更有理由认为英国皇室因为对戴安娜与一个穆斯林的关系感到愤怒,而最终采取了断然措施。王室的前任验尸官巴顿则认为很难通过这次验尸得出结论:他特别强调戴安娜的身体当时经过抢救,已被多次动过。 戴安娜之死是否会有一个说法?穆罕默德·法耶兹发誓决不罢手。 2004年1月6日英国首次对戴安娜的死因进行审理。此举的目的是希望平息数年来外界的各种怀疑和推测。 皇家验尸官迈克尔·伯吉斯将负责审理工作。据悉,两个人的死亡事件将被分开处理。伯吉斯于6日计划进行两次简短的听证会,然后将审讯推迟一段时间以便有时间就此进行调查。穆罕默德·法耶兹呼吁进行完全公开的审理,他认为验尸官的审讯范围太窄了。老法耶兹的发言人表示,他将出席听证;如果有必要,他愿意作证。 对于戴安娜死前怀孕的说法,英国王室坚决否认。 关于戴安娜神秘的死,英国社会还流传了一种不那么血腥,不那么阴谋,甚至带有几分浪漫色彩的说法。英国社会流传的“摆脱说”认为,目前戴安娜仍活在世上,“诈死”是想摆脱传媒追踪,重新过平淡生活,以逃避世俗的纷扰,现正以另一身份在世界另一边出现。有人称,出事后4个小时才对外界宣布戴安娜死亡,有足够的时间隐瞒真相及让戴安娜改头换面。 回想一下中国历史上美人的去向之谜,据说东渡扶桑的杨贵妃、泛舟五湖的西施、隐居终老的陈圆圆等等。国外还传说玛丽莲·梦露没有死,而是被抽取记忆,成为了澳大利亚乡村的一个家庭妇女。美丽的传说背后是善良的愿望。自古红颜多薄命,人们往往希望她们能够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没有烦恼快乐地活着,自由自在地美丽着。 忽闻海上有仙山,其中绰约多仙子。 童话没有了,愿望还在,幻想还在。 戴安娜的一生,成为了永远美丽的传奇。 戴安娜年表(1961—1997) 1961年7月1日,戴安娜出生于英国奥尔索普勋爵的贵族家庭,排行第三。 1967年 6岁 父母离异,被判给了父亲之后跟随父亲和祖母长大。 1977年 16岁 戴安娜在奥尔索普与查尔斯王子相遇。 1980年 19岁 戴安娜与英国王子查尔斯之间的关系公开,被媒体追逐。 1981年 20岁 2月24日,宣布与查尔斯订婚。 7月29日,与查尔斯王子在伦敦圣·保罗教堂隆重举行“世纪婚礼”,全世界为童话婚礼欢呼。1982年 21岁 6月21日,戴安娜生下威廉王子。 7月,面容憔悴,患产后综合症。 1984年 23岁 9月,生亨利王子。据她后来说,此时婚姻开始出现裂痕。 1985年 24岁 朋友们说王子有点“寂寞和怪僻”,查尔斯恢复与他旧情人卡米拉的关系,称之为“一生所爱的人”,王妃开始公开批评她的丈夫。 1986年初 25岁 开始与王子分居,她与其他人的交往受到非议。 1987年 26岁 婚姻的裂痕日见明显,媒体猜测可能会离异。查尔斯王子9月离开妻子和家庭在巴尔莫勒尔度过了一个多月。 1988年 27岁 王储夫妇继续长时间分居,戴安娜与休伊特两情相悦。 1989年 28岁 7月,不带保镖夜至吉尔贝伦敦的寓所内玩桥牌。 1990年 29岁 11月7日,伦敦《星期日镜报》刊出偷拍的王妃只穿紧身衣的健身照,舆论哗然。 1991年 30岁 戴安娜被认为是近卫军上尉休伊特的密友,媒体议论纷纷。 5月,戴安娜与查尔斯间的关系继续冷淡,他们访问捷克斯洛伐克时分房休息。 1992年 31岁 2月,在他们访问印度时出现了显著的感情破裂迹象。查尔斯王子在4年时间里首次公开亲吻戴安娜,但王妃报复地拒绝了。 5月12日,戴安娜访问开罗残疾人治疗中心。 6月15日,安德鲁·莫顿出版《戴安娜———她的真实故事》。该书表明戴安娜被困在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中,查尔斯与一名已婚女人卡米拉保持亲密关系,她曾经企图用自杀吸引查尔斯王子的关注。 8月25日,有关王妃与吉尔贝亲密交谈的细节被公诸于众,王室在一年一度的巴尔莫勒尔度假时宣称这盒“戴安娜录音带”属于伪造。 11月,在赴韩国4天访问期间,两人表现得如同怨偶,似乎难以弥合感情裂痕。这次访问被称为“灾难性的访问”。 12月,梅杰首相在议会宣布王储夫妇同意分居,但他强调没有离婚的打算。此时两人结婚11年了。 1993年 32岁 1月14日,查尔斯与卡米拉亲密交谈的录音带公之于世,出现“卡米拉录音带”丑闻。 12月,戴安娜宣布暂时退出公众生活,辞去绝大部分她所支持的慈善机构的职务。 1994年 33岁 6月29日,查尔斯在电视采访中承认他与卡米拉的私情,并宣布将和她“保持长期的联系”。 戴安娜决定重回公众生活,热心于红十字会工作。 10月3日,詹姆斯·休伊特的《恋爱中的储妃》一书出版,披露自己与王妃长达5年的恋情。 1995年 34岁 11月20日,戴安娜主动接受BBC电视台采访,承认与休伊特确有婚外情,并怀疑查尔斯王子担当国王的能力。 12月20日,白金汉宫证实:伊丽莎白女王以君主政体和两位小王子的名义写信要求他们尽快离婚。查尔斯同意了。 1996年 35岁 7月12日,查尔斯和戴安娜谈妥离婚条件。法院判决戴安娜与查尔斯正式离婚。戴安娜不再享有“殿下”的称号,但可用“威尔士王妃”头衔,共享对两位王子的监护权。 8月28日,查尔斯和戴安娜的离婚判决正式生效,从此结束他们长达15年的婚姻。 1997年 36岁 1月,戴安娜作为红十字会代表,飞赴安哥拉宣传扫雷活动,呼吁对这种“恐怖的武器”实施国际禁令,并拿出近八十件名家设计的礼服在纽约拍卖,所得的上千万美金全部捐给抗艾滋病和抗癌协会。 7月,戴安娜应邀赴法国地中海与法耶兹一家度假,与都迪双双坠入爱河。 8月,戴安娜再次作为红十字会代表,前往波斯尼亚探访地雷受害者、伤残人组织及康复专家。 8月7日,传媒首次披露戴安娜有了男友都迪。 8月10日,英国报纸登出戴安娜与都迪在地中海亲吻的照片。 8月22日,戴安娜同都迪在地中海开始第3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期一周的度假。 8月30日,戴安娜座车为躲避摄影记者高速行驶,在塞纳河畔失控,车上的都迪及司机当场毙命,王妃与她的保镖身负重伤。 8月31日凌晨4点,医生确诊戴安娜抢救无效身亡。终年36岁。9月6日上午11点,戴安娜葬礼在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全国默哀1分钟。60个国家用44种语言作了实况转播,25亿人观看实况。 当天下午,戴安娜被安葬在离伦敦约75英里的斯宾塞家族祖坟地。 戴安娜档案 英文姓名:Diana Frances 名衔:威尔士王妃(离婚后) 出生日期:1961年7月1日 出生地点:英国诺福克 结婚日期:1981年7月29日于圣·保罗教堂与查尔斯王子举行世纪婚礼 分居日期:1992年12月9日 离婚日期:1996年8月28日 去世日期:1997年8月31日凌晨4点 子女:威廉王子(1982年7月21日) 亨利王子(1984年9月15日) 星座:巨蟹座 最喜欢的地方:伦敦est End 最喜欢的食物:沙津、水果、意大利粉面 最喜欢的饮品:冻白酒 休闲活动:逛街购物、滑雪、美容及健身以及给好友打电话 最爱的人:两名儿子及她最爱的男人 最痛苦的事情:查尔斯的冷漠,白金汉宫令人窒息的氛围,媒体无休止、无界限的追踪,杀害无辜小动物的活动如狩猎、射击,情人的背叛 曾经的梦想:当芭蕾舞演员、幼儿教师,一个爱她、宠爱她的丈夫(结婚前),一面看电视一面吃茄汁菜豆吐司(刚结婚),查尔斯的回心转意,脱离温莎王室和与查尔斯的婚姻,生一个女儿,从事慈善事业,当英国的“友善大使”,移居法国、意大利或者澳大利亚,与所爱的男人结婚并过普通人的生活 身高:178cm(5尺9吋) 体重:标准时约61kg 三围:35、29、36 着衫号码:10—12号(英国码) 鞋:7AA(英国码) 帽:7号 经常穿穿的衣服牌子:Cator Edelstein、Zandra Rina Stamboulian 化妆品牌子:Estee Lauder 斯宾塞伯爵在葬礼上的演讲 我今天在你们面前,作为一个悲恸家庭的代表———在一个举国哀悼的国家,面对一个受着震惊的世界。我们都连结在一起,不仅仅因为我们渴望表示对戴安娜的敬意,而且因为我们需要这样做,因为她的特殊吸引力是那样强烈,以至于全世界几千万人,没有看见过她的人们,今天都通过电视和收音机参加这个葬礼,他们都感到这个星期天凌晨失去了一个可亲的人。这个事实本身就是给戴安娜的殊荣,比我今天希望表达的悼词要强烈和深刻得多。戴安娜的实质是同情心、责任心、风度和美丽。在全世界她是无私的人道的象征,是维护真正被践踏被摈弃的人们权益的旗手,是一个超越国界的英国女孩子,是一个带着一种自然的高贵气质的不分阶级的人。在最后一年她显示出来她不需什么皇家头衔也可以继续发挥她独特的神奇力量。 今天是一个机会,我们要说谢谢你,你的榜样照亮了我们的生活,虽然天主只给了你一半的生命。我们常感到像受欺骗似的,你那样年轻,就给带走了。然而我们必须懂得感恩,你还是来过了。 今天,只是你走了我们才真正明白我们失去的是什么。我们要你知道,没有你生命是多么多么艰难。一个星期来我们全家都经历了痛失亲人的绝望,惟有你多年慷慨厚赐留下的回忆给我们力量再走下去。现在有股风潮,大家争抢对你的回忆,或是把这回忆神化起来。实在不需这样做,作为一个有杰出品质的人,你已经站得很高了,你不需要被人看做圣人。确实,如果神圣化对你的回忆就要忽视你的存在的核心———就是你那奇妙的、带点调皮的、忍俊不禁的诙谐。无论什么时候,你的一颦一笑,你令人难忘的眼神的一闪一烁,总把生活的欢愉传给别人。你旺盛不竭的精力好像不是你身体所能容纳的。但你最大的天赋是天生的爱心,待人处事的这个天赋你运用得那样聪明和恰到好处。你种种别的优异品性就是从这个天性衍生出来的。如果我们试着分析你怎会有这样巨大的吸引力,我们找到的答案是,这吸引力就在于你对我们大家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有同情心。如果没有你那天赐的敏感和关切,今天我们大家对艾滋病患和带有相近病素的人(人体免疫缺损)的痛苦,对无家可归的人的窘况,对被地雷随意杀伤的人的不幸,要显得冷漠得多。戴安娜有次对我解释,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使她有可能同那些被社会摈弃的人们往来。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她身上的另一个事实,不管社会地位怎么显赫,怎么光彩夺目,人们怎么颂扬,戴安娜内心始终是一个受伤害和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像孩子似的竭力对别人做点好事以解脱她内心深受贬抑、轻视的痛苦,她的饮食失调也是源于这种忧郁心情的一个病症。 全世界都感受到了她性格中的一部分。人们不仅缅怀她的单纯诚朴,更缅怀她的被贬受挫的一面。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今年7月1日,她的生日,在伦敦。那是很典型的一天,她没有时间同朋友一起庆贺自己的生日,而是作为贵宾出席了一个慈善晚会,当然那天她是光彩夺目的。但我更愿意回想今年3月我们相处的日子。那时她到南非我家来看我和我的孩子们。我感到骄傲的是,那次她除了同曼德拉总统见面是在公众面前外,我们设法不让那些无休止纠缠的记者拍一张照片。她对此感到舒畅。 我珍视少时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有很多年我俩一起生活。我和她是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 她基本上同小时候我心目中的戴安娜一样,一样没有改变。她温存娴静,内心坚定有力。在童年以后,即使身处复杂奇怪的环境,她总保持完整和自己的真实。 近年她正在找一个新的生活方向,她不时说起要离开英国,主要是受不了报纸对她的围攻。 我想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真诚善意竟被传媒扭曲嘲弄,为什么周围总有一股永远要把她拉倒的代表传媒的势力。我自己惟一的解释就是真正的善和美对那些位于道德高位另一端的人是一种威胁。但是在一切有关戴安娜的嘲讽中,也许最大的讽刺是:一个女孩子,父母起的名字是古狩猎女神(戴安娜),最后却成为现代社会最受围剿的一个人。她会要我们今天起誓保护她钟爱的孩子———威廉和亨利,不要再受相同的命运。我,在这里起誓做到。戴安娜,我代表你。我们决不会让他们再遭受那种惯于把你逼到绝望落泪的苦境。另外,我代表你的母亲和两个姐姐起誓,我们,你的骨肉家属,将尽我们一切能力继续走你那极富创意和深具爱心的引导这俩杰出孩子的道路,让他们的心灵不仅仅束缚在职责的传统中,而是能如你所期的,自由歌唱。 我们完全尊重他们出生的传统,我们也常尊重和鼓励他们肩负王室职责,但我们,像你一样,认识到他们需要在尽量多的不同的生活层面上实践,以使他们在精神上得到武装,能面对未来的挑战。我知道你一定要我们做到这一点。威廉和亨利,我们全家今天殚精竭虑地爱护你们,我们大家正被丧失亲人的痛苦折磨,我们能够想像你们忍受的创痛有多么剧烈。在结束的时候,我要感谢天主,在这可怕的悲痛时候还是给了我们许多的安慰。感谢天主,在戴安娜最美丽、最放光彩的时刻,在她私生活里最快乐的时候,把她带走了。 总之,我们对一位女士的生命感恩。她,我如此骄傲,我可以称她做姐姐———这个最优秀的、精细复杂的、特殊的、不能取代的戴安娜。她的美丽,不论内在外表,在我们心里永不磨灭。 第十一章 说不尽的身后事附录:风中之烛 风中之烛 永别了,英格兰的玫瑰 愿你永远盛开在我们心扉 你那爱的光芒 照耀每一个饱受蹂躏的地方 你大声疾呼 你细语安慰 如今你重归天国 群星拼出你的英名 你在我心中 就像那风中的烛光 即使在凄风苦雨的黄昏 也从不熄灭 你的足迹印在山河大地 遍布英格兰的青山绿水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 亲爱的人啊,永别了 失去了你的微笑,生活多么空洞 你的火炬将代代相传 传给祖国的金发儿童 虽然我们竭力克制 但又怎能遏制悲痛 千言万语难以表达 多年来,你带来的欢乐与轻松 你在我心中 就像那风中的烛光 即使在凄风苦雨的黄昏 也从不熄灭 你的足迹印在山河大地 遍布英格兰的青山绿水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 永别了,英格兰的玫瑰 愿你永远盛开在我们心扉 你那爱的光芒 照耀每一个饱受蹂躏的地方 永别了,英格兰的玫瑰 失去你让我们心碎 多少人怀念你的爱心 超出你知道的数倍 你在我心中 就像那风中的烛光 即使在凄风苦雨的黄昏 也从不熄灭 你的足迹印在山河大地, 遍布英格兰的青山绿水 你的烛光熄灭已久 而你的事迹永远存留 亲爱的人啊,永别了 失去了你的微笑,生活多少空洞 你的火炬将代代相传 传给祖国的金发儿童 虽然我们竭力克制 但又怎能遏制悲痛 千言万语难以表达 Candle in the wind Goodbye England’s rose; may you ever grow in our s, You placed itself .You called out to our country, and you wo shose in pain. Noo heaven, and tars spell out your name. And it seems to me you live your life. like a candle in the wind never fading w in. And your footsteps will always fall here, among England’s greenest hills; your candle’s burned out long before your legend ever will. loveliness ; ty days your smile. torch we’ll always carry for our nation’s golden child. And even try, truto tears; all our express t us the years. And it seems to me you lived your life like a candle in the wind never fading w in. And your footsteps will always fall here, among England’s greenest hills; your candle’s burned out long before your legend ever will. Goodbye England’s rose; may you ever grow in our s. You placed itself . Goodbye England’s rose, from a country lost your soul, whe wings of your compassion more than you’ll ever know. And it seems to me you lived your life like a candle in the wind never fading w in. And your footsteps will always fall here, among England’s greenest hills; your candle’s burned out long before your legend ever will. loveliness ; ty days your smile. torch we’ll always carry for our nation’s golden child. And even try, truto tears; all our express t us the y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