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碗肉，就得替人死》 1 1

姐姐从小是妈妈的心头宠，对肉过敏，

妈妈便强迫一家人都陪着吃素。

小时候不懂事，闹着要吃青椒炒肉丝。

妈妈雷霆大怒，甩了我两个大比斗。

骂道，“你姐姐不能吃肉，你凭什么吃，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种日子本来我也习惯了，平时一直忍着不吃肉。

18岁生日那天，看到闺蜜欣欣在朋友圈发的炸鸡图片，实在忍不了了。

偷偷点了一份炸鸡。

想着生日，妈妈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我特意备注：到了发信息，不要发出声音。

外卖小哥说好。

我踮着脚蹑手蹑脚的出去拿了炸鸡，进了我房间，就开始大快朵颐。

好香啊，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吃到肉的滋味。

吃得正香的时候，不经意发现地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影子，心里一咯噔。

炸鸡一下不敢吃了，拿在手里如烫手山芋，猛地擦了擦嘴，慢慢回过头。

是妈妈，穿着七厘米的细高跟，嘴上涂着血红的嘴唇。

她什么时候来的？

往日的大比斗的威力好像残留在了我的脸上，我无措的看着妈妈，“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妈妈站在原地，看着我和我手里的炸鸡红唇轻抿着，看着神色不明。

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换了神色，一脸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别怕，薇薇，生日快乐，妈妈不生气。”

“妈妈想了一下，是妈妈做的不对，一直不让你吃肉。”

“以后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我有些震惊。

导致忽略了妈妈眼里一闪而过的狠辣。

2 2

第二天，第三天，妈妈果然，顿顿都是肉菜。

姐姐不满，妈妈皱起眉头第一次凶了她，“好好吃饭，不想吃就回你屋呆着。”

“以前一直都惯着你，你妹妹比你小三岁都一直陪着你吃素。”

“以后咱们家不兴这一套。”

姐姐哭着回屋了，妈妈也没有去哄。

而是温柔的给我碗里夹了一块鸡腿，“薇薇，多吃点，别管你姐姐，她被惯坏了。”

我乖乖的吃饭。

偶尔抬头就看到妈妈一直注视着我吃肉的动作，眼里都是某种狂热的兴奋跟期待。

我心里一跳。

这几天就像梦一样，一向宠爱姐姐，强制全家都要吃素的妈妈，突然对我这么好，让我吃肉，我觉得有些莫名，但是还是甜滋滋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在微博上分享了这件事。

评论区一水的，“妈妈良心发现了吧。”

“博主实惨，这么多年没有吃过肉。”

一个评论显得格外突兀，“不要吃那些肉，这是在养替身人。”

有人回复他，“瞎说什么呢，别在这找存在感行不行。”

我给其他几个个人比较认同的回复都点了赞。

想到妈妈的眼神，像是祭祀一样的狂热的神情。

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那个评论。

那个人网名是无常，头像是一片漆黑。

他给我发了私信，“我知道你不信我，你爸妈这是在把你养成替身人。”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替身人？我爸妈对我很好的，他们肯定不会害我。”

无常安静了一会，我都以为这是个恶作剧的时候，他回复了。

“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全部实情。”

“你爸妈这是想抢夺你的身体，给你姐姐。”

我直接气笑了，只觉得我大半夜有毛病，跟一个刷存在感的人搁这胡诌。

正打算关掉微博去睡觉的时候，看到了无常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仪式已经完成大半，你已经吃不下素了。”

3 3

我嗤笑一声，我都吃了18年素了，怎么可能吃不下。

屋子里现在都还放着一个打算当零食的黄瓜。

看着就又脆又好吃，如果不是怕胖，我早给它炫了。

我就吃两口，给他拍个照片，证明一下他的恶作剧吧。

我拿起黄瓜，本来看着很有胃口，放到嘴里，就像是吃到腐烂的肉一样，完全咬不下去，想吐。

我有点慌，冲去冰箱，拿了一个生菜，就往嘴里放。

放到嘴里的一霎那，一种难以言表的恶心就席上来。

“你在干什么？”我心里一哆嗦，有些尖锐的女声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妈妈，我来看看今天晚上的肉吃完没，有点馋了。”

我强装着震惊，突然不敢说出吃不下素的事情，好像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一样。

“哦，这样啊，今天没有了，明天妈妈多做点给你，回去睡吧微微。”

“哦，好的，妈妈。”

我装作镇定的走回屋子，关门的瞬间，瞥了一眼，爸妈的房间有一个缝隙，正冲着我的房门。

冷汗一下从背后渗出，有些慌乱的锁上门。

呕，我忍不住干呕。呕的生理泪水都出来了，无常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吃不了素食了。

爸妈的门也止不住在我脑海里浮现，为什么，这是在监控我的一举一动吗？

我止不住的发抖，既绝望又无助，爸爸妈妈真的想要害我。

我颤抖着给无常打字，每一个字都发着抖，几乎按不准按键，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吃不下素食了。”

我想要尖叫出声，死死的咬住我的胳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在家里势单力薄，就算离开家我又能去哪里呢？

最让我痛苦的是，爸爸妈妈真的想要害我。

我已经完全相信了无常的话。

无常给我打字，发来了一串微信号码，“加一下我微信，你把位置发给我。”

我连忙复制，在微信搜索好友，他的微信名字很好确认，与微博同名，也叫无常。

发好位置后，无常劝我先不要慌。

“那些肉，能不吃就不吃。”

“吃肉开始仪式要准备七天。”

“不要让你父母发现你不对劲，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

“我准备一些东西，就去你那帮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尽量不要接触你姐姐。”

我一肚子的疑惑，为什么不能和姐姐单独相处？还有五天，为什么不可以人先来，再准备东西，我好怕啊，无常任凭我怎么发消息都不在回复了。

我只好擦着眼泪，把手机放在一旁，用被子把我仅仅盖住，试图得到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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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妈妈又做了满满一桌肉。

姐姐一脸不爽的看着，或许是昨天妈妈对她说了什么。

她虽然不爽，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口未动，姐姐吃的是一碗西红柿面。

时不时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一丝怜悯，那是胜利者对于猎物的俯视。

爸爸妈妈也是吃面，只有我，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我心里冰冷一片，行动上却抱住妈妈胳膊撒娇，“妈妈，我也要吃面条，我想跟大家吃一样的。”

妈妈眼里闪过不耐烦，出口的话确是温柔的，“薇薇，这是妈妈特意给你做的皮蛋瘦肉粥，姐姐吃不了肉，爸爸妈妈陪陪她，我们随便吃点，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哈。”

说着，就温柔又带着些强制的将我摁在椅子上，往我碗里夹了两个大肉丸子。

以前，如果妈妈这么对我说，我肯定很欢喜，经过昨晚，我看着眼前这些肉，只觉得犯恶心，没办法，还是得吃。

我一面吃着这些肉，一面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期盼着无常可以快来来。

爸妈像是看犯人一样，严格监控着我吃的量，我本想吃两口就撤，爸爸强硬的拽我回椅子，往我碗里不断添肉，足足填了一大碗。

威严的声音响起，“王雨薇，吃完它，别让我生气。”

爸爸以前从来没有打过我，这次的语气像是认真的，满满都是威胁。

我心里委屈又觉得很难过，看着肉，一点都不想吃。

扑哧，姐姐看我抗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爸妈都没有发火。

妈妈亲昵的拍了下姐姐的肩膀，“行了，蕊蕊，别笑话你妹妹，吃饱了就回屋去玩吧。”

姐姐一向被偏爱，爸妈留在原位监督我。

最后，我还是被迫麻木的吞咽完了那些肉，爸妈高兴极了，满意的放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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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是顾不得无常说的不要惹怒爸妈的话了。

这个压抑可怕的家，我一分钟都受不了了，我带着手机充电器和身份证就去了朋友秦可欣家里。

秦可欣见我匆匆忙忙，关切地问我，“怎么了雨薇？”

看着她关心的脸，我忍不住哭出声来，到底没敢说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告诉她，

“我想和你睡一晚，不要告诉我父母好不好？”

我想着，先和她睡一晚，第二天，就逃出去，找旅馆，只要熬过这七天，就得救了。

可欣同意了，她父母也没意见，给我们端来了一些点心和香香的茶。

我痛苦地发现，我什么都吃不下。

点心一放在嘴边，我便忍不住干呕。

干呕的样子，吓坏了秦可欣和她父母。

阿姨皱着眉头，犹豫的问道，“雨薇，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听到阿姨的问话，我眉心蹦蹦直跳。

我一边干呕，一边飞快地否认，“没有，阿姨，我都没有交过男朋友，我最近就是胃不太舒服。”

可欣信了，赶紧喂我喝了杯茶，谢天谢地，水我还能喝。

见我不再呕了，才说，“胃可得好好养，我前几年胃不舒服，天天喝小米粥，我妈啥也不让我吃，现在可算养好了。”

表情是一脸的天真和无忧无虑。

看着她跟她父母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酸涩极了。

也因此，没有看到可欣妈妈对她使得眼色。

阿姨说，“我有事找可欣帮一下忙，雨薇你先休息一下哈。”

我点点头，阿姨带着叔叔，可欣出去了。

半个多小时都没回来，我只当是有事。

没想到再回来时，是秦可欣自己跑进来的，她红着眼眶，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些害怕的不敢往她来的方向看，还是自虐式的看过去，可欣父母身后，郝然是我爸爸妈妈，他们两个脸上一样的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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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上前就要给我一巴掌，被可欣爸爸拦住。

“兄弟，别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爸爸好似才想起，这是在别人家里，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爽朗笑意，跟可欣父母道了谢。

就和妈妈一手夹住我一边的肩膀，往外走。

我害怕极了，疯了一样挣扎，使劲要从他们手里挣脱出来，哭的凄惨极了。

可欣早就泣不成声，她爸妈脸上也带着些为难和不忍心。

谁都没有制止，最终，我被父母强制带走，带我回了那个吃人的家。

到家后，妈妈拿着鸡毛掸子，爸爸抽了皮带，就狠狠往我身上抽，“我供你吃供你穿，你个白眼狼，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从今天起，你别出门了，省的出去乱说话。”

我一边闪躲，一边哭。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就是说了一声最近胃不好，为什么打我？”

爸妈听了我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手上依旧用着最大的力道，好像，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仇人。

我觉得好绝望啊，没有人来帮我，没有人救我。

我只是想活着而已，我有什么错。

最终，是姐姐替我说了话，“爸妈，别打了，到时候她身上留了印子，丑死了。”

“让人怎么使啊。”

爸妈这才停下手，我倒在客厅里，浑身都痛。

姐姐的话，让我心里发抖，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就是那个被舍弃的，他们可还记得，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也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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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麻木的身体才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我几乎手脚爬着回了我的屋子。

关上门，我倚靠着门，忍不住哭了。

我好怕好怕，没有人帮我，没人教我我该怎么做。

我打开手机，密密麻麻都是可欣的微信。

“雨薇，你没事吧。”

“呜呜呜，对不起雨薇，妈妈非说你怀孕了，抢了我手机给你父母打电话。”

“你爸妈没打你吧，你还好吗？”

“我爸妈看到你被带走的状态也很担心。”

“安全的话回我一声好不好？”

“雨薇，雨薇。”

我胳膊稍微动一下就痛得不行，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有些地方还渗出血来。

我还是强撑着回复她，“我到家了，可欣。”

“别担心，我不怪你。”

“我爸妈打我了，我好痛，好害怕。”

“但没关系，你不要来找我，不然，我会更惨的。”

秦可欣立马打来视频电话，我手机声音一向开的很小，此时我不由感到庆幸，没有人听到，我担心后面爸妈想起来会收掉我手机。

我挂断了。

秦可欣发了个大大的问好，“别吓我啊，薇薇，你怎么样了？”

“他们不是你爸妈吗？”

是啊，他们不是我爸妈吗？为什么这样对我呢？

我想不通。

“可欣，可以求你一个事情吗？”

“什么事？”

我将无常微信号发了过去。

“如果第五天中午，我没给你发信息，请你加他好友，告诉他这一切好吗？”

“不要告诉你父母，对所有人都保密好不好？第五天之前，不要联系我，如果有人用我的微信找你，那不是我。”

“帮帮我，看完就把聊天记录都删除。”

片刻，秦可欣那边发来一个好。

我松了一口气，把跟所有人的聊天记录都清除掉。

8 8

我挪到床上，或许是想给我一个教训，爸妈没有给我药。

开始回想这些年的事，自小，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爸妈从小就不怎么喜欢理我。

姐姐不同，是爸妈的第一个孩子，长得继承了爸妈所有的美貌，又会撒娇，嘴又甜，爸妈所有的关注都在姐姐身上。

她就像一个公主，出现在哪里，聚光灯就在哪里。

我长得却很普通，小时候，小孩子不懂事，总说我和姐姐不是亲的，毕竟我长得这么丑。

我心里虽然难过，却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爸爸是独生子，我长得和奶奶一摸一样。

妈妈和奶奶相处不融洽，看到我，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奶奶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孙子，自有记忆起，她老是趁人不注意偷摸掐我。

前年，奶奶去世了，葬礼我没有哭，还被妈妈骂无情。

爸爸来叫我吃饭了，桌子上依旧是满满当当的肉。

爸妈和姐姐，依旧是一人一碗面。

我没有多说话，就开始默默吃碗里的皮蛋瘦肉粥，爸爸给我挑了比早上多了一倍的肉，一碗肉冒尖。

语气命令，“都吃光。”

妈妈看着面，小小口小口吃着，一言不发，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没有反抗，乖巧的把碗里的都吃完了。

爸妈眼里这才闪过一丝满意，大发慈悲的表示，“学学你姐姐，听话点，别整幺蛾子，也不至于挨揍。”

姐姐依旧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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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妈妈大发慈悲的给我拿来云南白药，扔给我，就走了。

伤口基本都结痂了，嫩嫩的血痂，一戳就疼。

今天在地上爬着，总是有一些土。

我决定洗个澡，再上药。

姐姐正好出门倒水，见我去洗澡，叫住我，会自己屋子里拿出来了一套护肤品和身体乳。

“给你，好好护理一下你的皮肤，你看看这粗糙的，都没法见人。”

姐姐站在面前，施舍着她的大方，肤白赛雪，眼神满满的冷傲与不屑。

这些东西上万块，姐姐自小没断过，

而我，五块钱的护手霜，妈妈都不同意给我买，还会骂我矫情。

我在原地不动，姐姐把东西塞到我怀里，留下一句，“你必须好好使，不然我告诉爸妈。”

我顺从的接过，胆怯的小声回了一句，“知道了，谢谢姐姐。”

“哎呀，别叫我姐，看见你就烦。”姐姐眼神里厌烦丝毫不掩饰，说完话，连水都不倒了，转身就回了屋子。

我洗完澡，回到屋子，水一冲，伤口又有些泛红，我低头认真的擦药。

擦完药便开始抹姐姐给我护肤品。

姐姐已经等不及了吗？

心底对这家人的恨意浮现。

擦着擦着，嘴角突然忍不住扯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