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栀栀》 第1章 灾星临世 第1章灾星临世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自己的童年。

我妈死后，

我的爸爸曾经无数次的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他说，我这样的灾星，就不配活在世上。

后来，果然如他所愿，我被判了死刑。

他却红着眼睛，不择手段的救我出去。

可到底还是晚了，

我死在了他的身前，笑容满面.....

1.

入狱的那天，大雪纷飞。

我借着墙壁上微弱的光，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刺进了我的胸膛。

痛麻木了神经，我闭上了双眼。

意识即将迷糊之际，我晃而觉得脑海中天光大作。

短暂的一生，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的大脑中重现。

我出生的时候，天象异动，五星连珠，灾星降临。

算命的老先生指着鼻子说我：“灾星不除！家破人亡！”

我的爷爷奶奶亲自上门，威胁我爸将我送走。

我爸却拿着扫把将他们赶走了。

他嗤之以鼻：“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灾星？”

直到后来，我妈死了，他看我的眼神变了。

而我，也就真的家破人亡了。

2.

高二那年，我照例获得了年级第一，作为奖励，爸爸和妈妈将我带到了游乐场。

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我从小就喜欢刺激的项目，坐在过山车上隐隐激动。

爸爸拿着摄像机，站在下面朝我们挥手。

“栀儿别怕哦！爸爸在下面等你和妈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立刻就安了下来。

是呀，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爸爸在呀。

周遭很快就响起了车轮碰撞铁轨的声音，还有大家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耳边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也跟着周围小朋友们一起呐喊。

可是，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绝对不会坐上这趟过山车。

直到后来，“咔嚓”一声重响，过山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铁轨断了。

过山车脱轨了。

耳边的呐喊声，在这一刻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绝望的求救声。

那时候的我虽然不懂，但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坠落，每一分钟都那么绝望。

我，是要死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

在过山车即将坠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我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妈妈死死的将我护在怀里，将自己的肉体挡在我的身下。

她的声音是那么急促，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柔，她在喊我的名字——

“栀儿，栀儿......”

那也是我的妈妈，最后一次喊我的名字。

她的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我的身上。

好冷。

好冷。

3.

我的妈妈死了。

而我，却活下来了。

那天医院走廊里面的风很冷，爸爸一言不发的趴在妈妈的床前。

我头上包着纱布，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我像之前那样，轻轻扯他的衣服：“爸爸......”

一如既往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却不知道是怎样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啪”的一声，他眼睛里面闪着嗜血的红。

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憎恶。

我咬着唇，感觉呼吸不过来：“爸爸......爸爸......”

他却大步向前，指着我的鼻子，厉声骂道。

“南栀！看来你奶奶说的不错，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生出你这种灾星来的？”

“从小到大，我跟你妈对你根本就是有求必应，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这次为什么非要去那个游乐场！那危险系数你事先难道去的时候不清楚吗？”

我懵懵的看着我的爸爸，那个曾经对我最好的男人。

我张了张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屏住呼吸，无法反驳。

他说的即便有再多的漏洞，有一点却是事实——

是我。

是我将我的妈妈害死的。

而我的爸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理智渐渐回归，缓和了几秒，他跌坐在地上。

“栀栀，对不起，刚才爸爸有点冲动。”

我的心像是燃起了一丝希望，我尝试着向他靠近：“爸爸......”

“你走吧。”

他垂下了手，余光瞥了我一眼：“你妈妈现在应该不想看见你。”

我心里面刚刚燃起来的那丝希望，瞬间扑灭。

你看，他总是自以为是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我。

却忘记了，我也很无辜。

到头来，我不过是一个工具。

一个别人用来报复他的工具。

4.

可我那时候不知道，我甚至连一点点怨恨没有。

那时候，我很怕惹他生气。

所以我尽力的避免了跟他的一切接触，所幸他的工作也很忙碌，我们两个人交集并不多。

除了照常的生活费，我们一年说的话，可能都不超过十句。

我憧憬着开学，希望学校能将我拉出这个深渊。

但是我不知道，我以为那只救赎我的手，不过是将我拉向更深的地狱罢了。

十八岁开学的那天，学校里堵得水泄不通。

我看见许多家长站在校门外，一遍遍的叮嘱孩子们要注意安全，认真学习。

下意识的往后面扫了一眼，我的爸爸，没有来。

叹了口气，这样也挺好的，省的他看了我心烦。

我背着书包，进到了我的班级。

可是我没想到，我刚刚踏入的那刻，原本叽叽喳喳的班上陡然安静了一般。

所有人屏住呼吸，望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打量，还有——

赤裸裸的鄙视。

他们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又开始讨论起来。

“南栀？她真的来上学了？她不是灾星吗？”

“对呀！我爸爸之前跟我说过了，太可怕了，她妈妈已经被她克死了！”

“千万不要跟她说话，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也会被她害死！”

我恍然无措，我想解释：“不......不是那样的，我不是......”灾星。

后面的两个字，我终究是说不出口了。

他们根本不管我的反应，继续窃窃私语的讨论。

我像是个罪人一般，接受着他们凌迟的目光。

好像，有无数把刀子在我身上来回割划。

我已经是鲜血淋漓的了。

第2章 校园霸凌 第2章校园霸凌

5.

开学的两个月以来，我已经学会了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习惯独自一个人背着双肩包，走到教室的一角，一待就是一整天。

若是说，曾经的我，凭借着刻苦，还能考个第一，但是自从妈妈去世后，我身上的那股拼搏的精神，也就没了。

所以课上的那些问题，我总是听不懂。

短短两个月成绩一落千丈，从原本的上游，变成了中游，到现在已经是班上吊车尾的存在了。

物理老师甚至在班上对着我张口大骂。

“南栀！你怎么回事？这道题来来回回我已经讲了多少遍了？”

“就算是猪脑子的，也该学会了吧？”

旁边也有同学在下面附和。

“老师，你说错了，南栀她不是猪脑子。”

“她分明带的是狗脑子呀！”

“哈哈哈哈哈哈！”

班上瞬间哄堂大笑，我的脸红透了一片，轻垂着头，一声不吭。

可是我能怎么做呢。

我不是不想学习，真的。

我每次看到这些题目，脑海里面就总能浮现出我妈的身影。

她那么慈爱的将我拥入怀里，说要一辈子陪着我。

每每这个时候，我的额头上就总能沁出冷汗，心里面的愧疚越来越深，像是要将我活活勒死——

如果，我之前没考第一就好了。

若是没考第一，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妈妈还是那个妈妈，爸爸也不会变。

我们一家人仍旧能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6.

遇到江彻的那天，我再一次的受到了霸凌。

他们将我的文具书本洒落一地，放在脚边来回的踩。

他们骂我是灾星，根本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没有哭，只是默默的将课本捡起来，放到桌上，只轻轻的擦了两下。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性格已经越发古怪，对这些事已经开始麻木了。

我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他们这样对我，好像是天经地义的。

我拿着书本小心的翻阅，直到隔壁的桌子，被人猛然撞了两下。

微微回眸，映入眼帘的是那人深邃的五官。

他白皙的皮肤上沁出一层汗，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额前的碎发微微垂着。

他吊儿郎当似的将椅子往后面一拉，坐姿随意，唇角露出两分痞痞的笑。

“你好啊？我的同桌。”

“你、你好。”

我习惯性的垂着眸子躲避他的视线，记起了班主任之前谈到过今天要转来一个学生。

班上没有别的空余座位，他坐在我旁边也正常。

那人也不恼，将书收拾好了之后，又近距离的靠过来。

“我叫江彻，小同学，初来窄到，交个朋友呗。”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不知怎么回事，有些怦怦直跳。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吞吞吐吐的说出几个字。

“我......我叫南栀。”

他轻声应了一声：“南栀......”

“记住了。”

而前面的同学似是害怕惹上我这个灾星，转过来提醒道：“江彻同学，南栀是个灾星，你可千万要离她远一点。”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瞬间又为自己刚才那点怦怦直跳的心觉得可笑。

南栀，你这样受诅咒的人，到底还在妄想些什么？

周遭静了一瞬，就当我以为他相信了的时候，那人哼笑一声，懒懒的开口——

“可是我这人吧，没什么长处。”

“就是命硬。”

7.

江彻上课的时候不太安分，他总是习惯手上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来回的转着。

老师看了也只能摇摇头。

不是老师不管他，而是每次点他回答问题，他总能回答出来。

看似漫不经心，可是那些知识点他却早已经刻在了脑子里面。

他刚来的那几天，我照例缩在角落口，将自己隐于黑暗。

每周一节的体育课我也没有去，肚子疼。

大概是今天中午吃坏了东西。

我忍着腹部的翻山倒海，右手握着黑色的签字笔，在作业本上练习着物理公式。

教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两个女生嬉笑着走进屋子。

我没有抬头，继续做练习公式。

班里面的同学越聚越多，嬉笑声也越来越大。

我尝试着将自己的心静下来，却偶尔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南栀？”

我脸色苍白的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们班的物理课代表。

他大步向我走来，一脸的鄙视：“南栀，你刚才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教室里面的？”

“啊？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来质问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一言不发，死死的咬着牙，大步上前将我抽屉里面的书包一下子全都拉了出来。

“咣当”一声巨响，桌子撞到了我的腹部。

浑身上下的疼痛更加剧烈，我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你干嘛？”

我强忍着疼，问出这么一句。

他却更加肆意妄为，拿起我的书包就往下面倒。

我的脸惨白的如同一张纸，下意识的就扑上去。

可是终究是晚了一秒钟，书包里面的书乱了一地，课本里面夹着的照片也落到了地上。

灰尘四起，照片上女人明媚的笑在这一刻似乎都黯淡了。

那是我的妈妈。

这也是我跟妈妈唯一的照片。

周遭都安静了，物理课代表的喧嚣声还在继续，他蹲下身子，翻着我的书。

“南栀，我知道你人品差，但是你居然胆大包天到学校里面偷东西来了！”

身旁的同学在旁边帮腔：“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物理课代表就发现自己随身带的玉佩没了，那个玉佩可值好多钱呢！”

“对呀！难怪南栀不上体育课，估计早就打算偷了吧！”

“这谁知道呢？她不是灾星吗？灾星做出这些事情也正常。”

他们说的话，就好像是麻绳一样，死死的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就像窒息的鱼一样，呼吸不了，只能拼了命的反驳：“不！我不是！”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死命的爬上前，将乱作一团的书护在怀里。

胸腔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望着怀里面的照片，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攥住了拳头，耳边的辱骂声越发凌厉。

“果然是她偷的！”

“真不知道这样的灾星还来上什么学。”

“江彻眼睛也是瞎了！谁碰到她简直倒霉！”

一声接着一声。

我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

我跌跌晃晃的站起来大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你们胡说！”

我不是灾星。

我不是杀母凶手。

我没有偷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

我有多么希望，那一天死的人是我啊。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

救了我的命，然后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界上。

第3章 坠入深渊 第3章坠入深渊

8.

我的手，火辣辣的疼。

不为别的，刚才我扇了物理课代表一巴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总之这一巴掌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全班愣住了一瞬，然后便又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脸啊？怎么还好意思打人！”

“物理老师最喜欢课代表了，一定会让她发出代价！”

教室里面很吵很吵，他们恨不得往我身上砸书，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一言不发的垂着头收拾书，没意识到江彻就站在旁边冷冷的看。

他的嗓音更是寒的彻骨。

“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同学以为是在问她，幸灾乐祸的出来解释。

“江彻，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要离这个南栀远点，你看，她就是个灾星......”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江彻面色铁青，厉声质问，“我再问最后一次，到底是谁干的！”

江彻近乎吼出来，班上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物理课代表。

那个前桌的同学怕惹到江彻，将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行。”

江彻抿紧唇，气得青筋暴起，整个人直接弹了出去。

那是我没有见过的江彻。

他大步的走到物理课代表的身前，一个拳头揍了上去。

“翻东西？”

“觉得南栀偷了你的玉佩？”

每说一句，江彻便要往他脸上招呼一拳，物理课代表哪里是江彻的对手。

一时间，节节败退。

他捂着脸，解释：“我......体育课就南栀一个人在班上，不是她偷得还能有谁？”

江彻怒极反笑，骨节分明的手指邪肆的擦了一下唇：“那你翻到了吗？”

答案不言而喻。

“呵。”，江彻眸子一冷，似是觉得不解气，甚至还一脚踢翻了他的桌子，课桌里面的书一下子倾斜而出。

“你在干嘛？知不知道这是别人的隐私啊！”

物理课代表面色一变，冲上去想要阻挠。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地面上瞬间露出了许多封面裸露的杂志。

“隐私？”，江彻蹲下身子，捡起了其中一本，翻开第一页朗读起来。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物理课代表：“我这不是也在帮你看看你的玉佩到底有没有丢掉吗？”

“毕竟，这说不定是你自导自演的戏呢。”

“你！”

教室里面剑拔弩张，物理老师走进来，一双冷眸死死的盯着我。

“都在嚷嚷什么？”

只是到了物理课代表跟去，他的态度，又明显的好了：“怎么回事？”

他轻声问着，像是怕稍微大点声会吓着课代表似的。

物理课代表也换了一副表情，瞬间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俨然他才是那个受害者：“老师，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的玉佩在教室里面丢了，期间又只有南栀同学一个人在教室里，我就过来问一下她。”

“谁知道......她居然扇了我一巴掌。”

物理老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差：“南栀！谁允许你在班上动手打人的！”

“把你家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江彻擦了擦唇，肆意的走到了他们的身前。

他的个子很高，身上的气势甚至将物理老师都压到了半截。

“老师，我刚才动手打了他。”

“你是不是应该，也将我家长给找过来啊？”

物理老师似是没想到江彻说出这话，气得在班上嗷嗷大叫。

可是刹那间，在那愤怒的背后，我分明看见了物理课代表眼中的得意。

还有物理老师得逞的笑意......

原来啊，一切的一切曾经都有迹可循。

9.

这件事闹得非常大，以至于江彻整整七天没来学校。

可是这人，得到处分之后，却丝毫没觉得担心，坐在我的身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我的碎发，轻轻的往上面揉了两下。

我下意识的回眸，看见他深情的黑眸里面闪着点点碎光，唇角一如既往的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小爷要回去潇洒七天了，七天不要上学，真好啊。”

他的右手将桌子上的东西胡乱的放到书包里面，左手依旧摸着我的发。

我承认，他的笑那一刻温暖到了我，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样。

我抿紧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心：“你还好吗？”

那人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两只手一摊。

“好的很呢。”

“就那龟孙子，细胳膊细腿的，我还没揍两下，他自己倒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行了。”，江彻将书包斜挎在身上，往背上一提，拉开桌子起身。

“小爷要回家了，这七天里别太想爷。”

“当然。”，他顿了顿，眼里面仍然充满笑意，“若是实在想爷了，可以给爷打电话啊。”

这人。

我虽然有点无语，但是心里面却始终不觉得反感。

他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口香糖，是他照常吃的牌子。

“乖啦，不开心的话，可以吃吃糖，心情就会好的。”

他单手插着兜，痞痞的模样，旋即转身准备背着包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

“江彻。”

那人明显的顿了一下，歪着头看我：“嗯？”

我鼓了鼓勇气，走到他的身边，掂着脚对他说：“谢谢你。”

那人愣了两秒，就当我以为他不会有回应，想转身逃开的时候。

他骨节分明的手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背带，嗓音里面的笑意都溢了出来。

“嗯？跑什么？撩完就想跑？”

我：......

江彻将我拉了回去，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非常近。

他唇角的笑容勾的更甚，他说：“既然这样，那小南同学，谈个恋爱，可不可以呀？”

那天，我终究是没答应江彻。

他看上去有些不开心，不过并没有强迫我。

双手搭在了膝盖上，他一双黑眸跟我平视，对我说。

“反正也没指望你这么快答应。”

“总之，南栀你记住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他说。

他会一辈子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10.

那一天，我爸来接我了。

准确的说，是物理老师将他找过来的。

他全程一言不发的处理着学校里面的各种事。

我们家的条件本来就不差，我爸的生意做得不错，但是同时却也树敌很多。

他将那枚玉佩的钱也一并赔进去了，一并认同了，就是我偷的玉佩。

他大步跨在前面，我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我鼓足了勇气，上前拉住我爸的衣角：“爸爸，对不起......”

从小到大，我习惯性的从来不去麻烦我的爸爸。

我知道他工作很忙，没时间管我。

我不应该再浪费他的时间。

他听完我的话，微微转身，唇角扯着讽刺的笑。

“南栀，不需要道歉，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他说着，冷着目往前跨了一步，在我耳边威胁道。

“以后出去，别再说自己姓南。”

“更别说，你是我的女儿。”

我的脸色一瞬间惨白，天空中的雷声轰轰作响，大脑在这一刻已经彻底的宕机。

我爸大步坐进了驾驶座，过了片刻，打开后视镜冷着声问我：“还不上车？”

11.

我麻木的上了车，双眸轻轻闭上，无数的画面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那天，我一步一叩首，爬到了普陀寺的山顶，求了一片平安符。

我满心满眼的将平安符递给我爸。

我一直希望他平安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阖家欢乐更重要。

我爸爸是怎么做的呢？

他好像是接过去了，还笑着夸我长大了。

然后却又在以为我看不见的地方，将那个平安符丢掉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丢掉的不仅仅是平安符。

还有我一步一叩首的虔诚。

那个时候，我才十七岁。

十六岁的南栀肆意青春，十七岁的南栀却已然成了罪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知道了。

原来，那一天，我不仅仅失去了妈妈。

我也失去了爸爸。

自此，我坠入深渊，永远无法翻身。

第4章 她不要我 第4章她不要我

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不知，眼泪早已经将眸子迷糊。

一双拳头握紧又松开，我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忍着嗓子的干噎，我鼓足勇气道。

“爸爸，我没有偷东西。”

我闪着泪花，紧张的从后视镜里面看着爸爸的情绪，却见他的脸上似乎跟之前一样，云淡风轻。

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事情。

继续开着车，他没打算理我。

我的拳头攥的又死了些，屏住了呼吸，又说。

“也不是我害死的妈妈......我不是灾星......”

我小心翼翼的说完，轿车却“咔嚓”一声重响，恶狠狠的停留在原地。

我爸眉头皱得死死的，伸出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下车。”

“爸爸......”

“我让你下车，你听见没有！”

他朝着我吼，那表情就跟同学们一样。

他们都恨我入骨。

我抿着唇，一时间没动。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他，我爸将车停到了一边，用力的拉开了车门。

我的手腕被他攥红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疼席到了我的心间。

他强硬的将我拉出了车，咬牙切齿的骂我。

“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句话。”

轿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尾气。

我轻垂着眼睑，掩盖下了神情里面的落寞。

13.

天上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

我的脸湿了一片，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雨。

其实我觉得有的时候自己真的挺倒霉的，就比如说现在——

刚刚才被我爸抛弃，这才往前面走了几步，我就能明晃晃的感觉到身旁又一只粗糙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将我拉到了巷子的一角。

瓢泼大雨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只依稀的看见，我的身前站着三四个个头很大的男人。

他们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夹着烟，轻轻的吸了一口，浓烈的烟味便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猛然的咳嗽，双腿颤栗的站不住身子。

为首的一个男人，将手中的伞缓缓的放下，朝着我的脸吐出一口烟气。

他邪肆的笑，拇指覆上了我的脸。

“你就是南阳的女儿？真是怪不得，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难怪是颗灾星。”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只是可惜呀。”，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臆想，话音一转，身子又靠近了我一分，然后将还在燃着火星的烟，靠近了我的脸。

火星在我的肌肤上燃烧。

我的脸，顿时滋啦啦一片。

我咬着牙，竭力的想反抗着，可是我的双手早已经被绳子捆得死死的，我连话都说出来，又拿什么反抗。

对面的男人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仍旧邪肆的笑。

他当着我的面，从我的身上搜出了手机，点开其中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而我分明看见，手机上面的备注，是——

爸爸。

他在用我的手机，给我爸打电话。

电话的铃声没响几秒，就被对面毫不留情的挂了。

他笑了。

我也笑了。

我的亲生爸爸，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最后一次救我的机会。

耳边的嘟嘟声还在继续。

讽刺，真的好讽刺呀。

那人将香烟落在了地上，拇指抚上了唇，轻轻的擦了两下。

“刚才你都看见了吧，这可不怪我呀。”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本来就是灾星，灾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逆天的行为。

耳边的嘈杂声还在继续，那人冷着嗓子喊。

“你们给我好好的动手，怎么折磨怎么来，办完我重重的有赏，听见了没有？”

许是听见了有赏赐，那几个人像是疯了一般的扑到我的身上。

我的四肢似乎断了一般，疼痛感席卷了全身，就好像无数块的碎石压在了我的身上。

照相机的咔嚓声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那白光好亮，简直刺痛了我的双眼。

恍恍惚惚之间，我依稀看见了那人的面庞。

是他。

那个物理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