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寡妇,在线发癫》 第1章 京城,太和山秋云庵。

“小姐,这是邹管事刚刚送过来密信。”

宋婉仪的丫鬟茱萸,将一封信递给了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手中。

若这女子出现在闹市,美貌必定会引得无数路人围观。

只可惜她如今一袭青灰色的尼姑装,让人望而止步。

“好一个伯府,简直就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不要碧莲。

宋婉仪一目十行的读过手中的信,气得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她在尼姑庵的这些日子,她的夫家昌平伯府,把她的嫁妆全部充入伯府的库房。

不仅伯府上下女眷穿金戴银,戴的全是她的首饰。

还把她嫁妆里所有商铺盈利,田地租金,全部划入了府内公账。

用邹管事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京城都知道昌平伯府发迹了, 就连府里的丫鬟都穿上了绸缎。

而她这个正主却在尼姑庵里吃糠咽菜,到了夜里,屋内连个烛火都点不起。

原身好歹是苏州首富之女,如今竟被磋磨到了这个地步。

“笔墨伺候。”宋婉仪将信纸重重地拍在桌上,气势十足的吩咐茱萸。

“小姐,我们......没有笔墨。”

茱萸的话让宋婉仪险些栽了个跟头。

她稳住身子,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去传个信给邹管事,让他私下变卖几处田产,送些银子和东西过来。”

说着,宋婉仪朝着茱萸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还有,最重要的事,让他查一查,最近伯府与何处有大笔银钱往来。”

原身刚从苏州嫁入伯府,盖头都还没掀,伯府世子就暴毙于府内。

而昌平伯府未等天亮,就连夜将她这个新妇打包送来了秋云庵,让她带发修行,为克死的丈夫日夜祈福。

可儿子刚死,伯府的嫡女便穿金戴银,四处参加宴席,这不合乎常理。

“小姐,我这就去!”茱萸眼前一亮。

自家小姐应当是缓过来了,知道没银子的苦楚了,愿意让她去拿银子使了。

茱萸离开后,宋婉仪开始细细分析起了自己当今的处境。

她是个寡妇,还是个俏寡妇,虽然此刻嫁妆被夫家霸占。

但若是能拿回自己的嫁妆,那么以后她便是一个腰缠万贯的俏寡妇,何愁不能好好生活?

只是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这个永昌伯府是个落魄贵族,但也不是她一介商女可以随便撼动的。

所以拿回嫁妆这事儿,还得想个法子从长计议。

想着,宋婉仪起身坐到破破旧开裂的梳妆台前,上面仅有的一张铜镜就是她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最大的消遣。

“真是光看着这张脸,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宋婉仪对着铜镜抚摸自己的脸颊。

这张脸只能用绝色来形容。

脸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身材也好。

想到这里,宋婉仪站起来转了一圈,感叹道,“真是人间尤物啊......”

唯一碍眼的就是这身灰扑扑的尼姑装了。

“就这模样身材,别说男人了,把我都给迷住了。”宋婉仪感叹道。

她自认她在现代也是一个媲美明星的大美女,但跟原身的容貌比起起来。

原身不仅仅是一根头发丝儿都精致,那一身空谷幽兰的气质是她在现代从来没有见过的。

只可惜尼姑庵里只有师太,她也只能一人孤芳自赏了。

在屋里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色之后,宋婉仪这才打开房门,她准备去静安师太那儿借个浴桶过来。

再去薅几朵谨安师太养的花,等茱萸回来,就可以美美的享受花瓣浴了。

宋婉仪不是原主,被赶到庵里后整日伤春悲秋,她来这里三天就跟这里的师太熟悉了。

经过承安师太住的地方,宋婉仪惊奇的发现,承安师太的院子里,居然站着两个男子!

这不会是老尼姑的爱情故事吧?

宋婉仪一个闪身就躲在到了墙边,悄悄探出一只头去张望。

这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快四十的样子,另一个则很年轻。

隔得太远宋婉仪看不清模样,只是觉得年轻的那个男子身材挺不错。

他们两个人虽然就这样随意的站在院里,但不难看出他们二人的注意力都在承安师太紧闭的房门上。

“常公公,外面有个小尼姑在偷看,用不用属下去赶走?”杜康凑近常德全,低声询问道。

常德全还没来得及回答,伴随着“吱呀”一声,里面的房门开了。

只见一个身着朴素袈裟,气质清冷卓绝,仿佛不染世间尘埃的年轻大师,信步走了出来。

他身材修长,腰细肩宽,行走间似一阵清风拂面。

他有一双清亮而深邃眸子,宛如秋水中的明镜,闪着聪慧与慈悲的光辉,仿佛能洞察人心。

鼻梁高挺而端正,如玉雕般精细,赋予他一种天生的威严与优雅。

唇形匀称,色泽红润如露水下的玫瑰。

“崇光大师,愿你早日功德圆满。”静安师太单手合十,在身后对着男子行了个佛礼。

男子没有说话,转身含笑对静安师太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捻动着手里的佛珠。

“主子爷……”常公公立马迎了上去,感受到自家主子爷不悦的目光,立马改口,“大师,咱们现在回去吗?”

“嗯。”沈怀谦应了一声,走在了前面。

此时缩在墙角偷看的宋婉仪心里就像是有一只猫爪在挠似的。

她想掐着他的翘臀,听他哑着嗓子喊女施主。

就在沈怀谦带着人快要走过宋婉仪的时候,宋婉仪往前追了两小步,期期艾艾地喊道,“大师......请留步。”

沈怀谦应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何事?”

而他身后的常德全和杜康则是一脸戒备地盯着宋婉仪。

宋婉仪才不管那两人的虎视眈眈,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用含着水光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向沈怀谦,“大师,我......贫尼有不懂的佛法,想要向大师请教。”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微微偏了偏身子,让沈怀谦刚好可以看到她雪白的脖颈。

短短一瞬间,宋婉仪连姿势都想好了。

嗯,她要在上面。

第2章 沈怀谦微微低头,看向眼前的俏尼姑,声音温润,“何处不懂?”

宋婉仪微微一愣,这是要在这里给她普法?

不去床上吗?

宋婉仪眼眸一转,感觉自己的大脑在燃烧。

“嗯......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她哪儿懂什么佛法,只能抛出这个千古难题出来。

本想着这下该请她去个僻静点的地方探讨了吧,但没想到沈怀谦仅仅只是思索了一会儿,便答道。

“一切因缘生,因缘灭,若小师太执意追寻始源,易固步自封,错失眼前。”

宋婉仪听得一愣一愣的,再抬起头眼中满满的崇拜,“大师,你讲得甚有道理。”

“但是,贫尼还是不懂......大师,贫尼是不是太过愚笨了?”

说着,宋婉仪垂下眼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在懊恼自己的愚笨。

沈怀谦心中一软,温声道,“小师太不必自责,佛法玄妙,度天下苍生,贫僧也仅是初窥门径。”

宋婉仪听了他的话,重新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湿漉漉地看向他,“那大师,贫尼以后还能找你探寻佛法吗?”

“自然可以,贫僧就住在对面的太和寺。”沈怀谦轻轻捻动手里的佛珠,冲着宋婉仪微微颔首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宋婉仪看着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离开,心中有些懊恼。

不应该啊,她在现代的模样,远不及这副身体这么倾国倾城,但这一套也是屡试不爽。

怎么到了古代,好像失灵了呢?

想着,宋婉仪看着离去大师挺拔如松的背影,心中暗暗憋了口气。

这个男人,老娘一定要睡到。

宋婉仪都有些期待自己未来的寡妇生活了,等拿回嫁妆,养几个像这样的美男。

天天山珍海味,还有八块腹肌的古装美男给她喂葡萄,这样的生活,给个皇帝都不换啊!

想到这里,宋婉仪对拿回嫁妆的渴望又多了一层。

“主子爷,今日那个小尼姑蹊跷得很,用不用奴才去查一查?”常德全一脸恭敬地走在沈怀谦身后。

“对啊主子爷,免得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插过来的。”杜康也十分赞同。

这小尼姑生得冰肌玉骨的,比宫里的娘娘还漂亮,而且还秀色可餐的。

想到这里,杜康悄悄咽了口口水。

怎么看怎么不像尼姑庵里的尼姑。

沈怀谦也对尼姑庵里突然冒出来了个貌美的小尼姑感到疑惑,也默许了。

只不过,能问出这么高深的问题,背后可能有高人指点。

想到这里,沈怀谦的眸子暗了一瞬,“如果是有心人派来的,那宫里边,得清理一下了。”

他出宫修行的事情,除了太后和几个得力的心腹知晓外,其他人一概瞒得死死的。

对外只说去行宫休养一段时日。

如果今天那个小尼姑并非偶然出现的话,那么就是有人走漏了他的行程。

这对帝王来说,可是大忌。

晚间,沈怀谦跪坐在桌前,提笔处理从宫里送来奏折。

“主子爷,查明白了。”常德全从外间进来,毕恭毕敬地对着沈怀谦行了个大礼,然后躬身回禀道。

“那女子并不是秋云庵的姑子,而是在庵里带发修行的寡妇。”

说到这里,常德全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个寡妇,看主子爷对她和颜悦色的,说不准还有点子造化。

“然后呢?”沈怀谦提着笔,淡淡问道。

常德全有些讶异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原以为主子爷不会感兴趣了。

但没想到,他都秉明了对方寡妇的身份,主子爷居然还感兴趣。

“此女唤宋婉仪,是苏州皇商宋德之女,一月前嫁来京城......”

常德全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上去,就连伯府世子之死存在疑点,都没有放过。

“是个可怜人。” 沈怀谦感叹了一句,怪不得那小娘子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果然是个可怜见的。

“下去吧。”沈怀谦冲着常德全挥了挥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的奏折上。

常德全躬着身子退下了。

不过没多久,他就又折返了回来,“主子爷,今天那个寡......姑娘又来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上赶着的小寡妇。

大半夜走夜路都要来找自家主子爷,看来即使自家主子爷离了宫,那也是魅力丝毫不减啊。

“把这些奏折收好,唤她进来吧。”沈怀谦放下毛笔,拿起了放在一边的佛珠,轻轻的捻动着。

他有些好奇,这小娘子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想要问他了。

常德全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美娇娘,“大师让你进去。”

这小娘子虽然貌美,但毕竟是个寡妇,怎么看也是配不上他英明神武的主子爷的。

只希望这小寡妇以后莫要来扰主子爷清静了。

宋婉仪丝毫不知道常德全心里的想法,高高兴兴地跟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娘的大叔道谢之后,就推门进去了。

她刚刚泡完花瓣浴,这会儿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这香味没人闻岂不是浪费了?

于是她支开茱萸,一个人赶夜路过来了。

一路上有几次她都想掉头回去,但一想到大师的清冷模样,就心里被勾得痒得慌。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漏夜前来,小师太所求何事?”坐在正上方的沈怀谦含笑看着鬼头鬼脑进来的宋婉仪。

这小娘子好生有趣。

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沈怀谦也并没有戳穿,依旧叫她小师太。

宋婉仪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桌案前,跟沈怀谦面对面跪坐在对面的蒲团上,故意用含羞带怯的眼神看着他。

老娘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嗯?可是有难以启齿之事?”沈怀谦联想到了眼前女子可怜的身世,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

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一脸哀愁,“贫尼刚刚沐浴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不问清楚的话,夜不能寐啊……”

她刻意加重了“沐浴”二字的语气。

果然,对面的沈怀谦眸色暗了暗,嗓音也低沉了一些,不如白日里的清润。

“什么问题?”

第3章 “大师如此容色,为何要皈依佛门呢?”宋婉仪单手托腮,冲着沈怀谦眨了眨眼,明明是冒犯的话,却显得一脸天真又无辜。

老娘都这么明显了,你要是还不解风情,老娘就要来硬的了。

沈怀谦此刻心中确认了,他想得没有错,这女子就是在勾引自己。

无论是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还是登基之后,有无数的女人尝试过勾引他。

但像眼前这女子一般,明晃晃将勾引二字写在脸上的,还真就这一个。

沈怀谦喉结动了动,手中捻动佛珠的速度增快了不少,功德圆满之前,不能破戒。

否则这快两个月的修行,就会毁于一旦。

“大师,你怎么不说话?”宋婉仪眼睛如同钩子一般,钩在沈怀谦的脸上,但表情又是那么无辜。

“大师为何不敢看我?”她明知故问道。

沈怀谦闭了闭眼,难道这是佛祖为了考验他,特地派来的狐狸精么?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却又是如此诱人。

沈怀谦足足在心里念了三遍清心咒,再看向宋婉仪的眸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

“阿弥陀佛,小师太,你越界了。”沈怀谦说话的时候,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带着一丝警告。

宋婉仪心中一滞,果然,直的不行。

那就来弯的。

“大师为何这样说,我明明什么样也没做啊?”宋婉仪声音染上了一丝哽咽,眼圈也快速红了。

似乎是被沈怀谦训斥的语气给吓到了。

她在来之前特意在眼下薄薄上了一层胭脂,这会儿哭起来,简直是我见犹怜。

这和尚,她势在必得。

沈怀谦面对美人垂泪,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眼前这女子哭起来,只可以用委屈至极来形容,就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哭得可怜极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贫僧小时候染上了重疾,幸得福慧大师所救,自此皈依佛门。”

他说的也并非是假话,只是掩去了一部分事实。

宋婉仪听了他的回答,立马收起了眼泪,不过还是有些抽抽搭搭的,“贫尼在皈依佛门之前,是个寡妇。”

“夫家嫌弃贫尼克死了丈夫,连夜将贫尼赶了出来。”

说着,宋婉仪的眼睛更红了,她十分委屈地看着沈怀谦,“大师,你说人真有相生相克这一说吗?”

沈怀谦看着委屈至极的宋婉仪,心中微微带着一丝疑惑。

莫不是刚刚都是他的错觉?

她这幅样子,看起来明显是来找他吐露心中不快的。

“佛法中有相生相克一说,但讲究的是协调,克夫一说实属空穴来风。”沈怀谦思忖了片刻,看着她的眸子安慰道。

“大师,你人真好。”宋婉仪一脸崇拜,一副心中不快得到了纾解的小模样。

她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模子,此时清晰地倒映出了沈怀谦的模样。

此刻,她的眼睛里,唯有他一人。

沈怀谦再次念了一遍清心咒,此刻他明白了,话本里所说的狐狸精不一定是妩媚至极的。

也可如眼前这女子一般,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天真无邪。

“大师,贫尼的疑惑已经解了,贫尼要回去了。”宋婉仪起身。

她对着沈怀谦,虔诚的双手合十之后,便转过身子朝外走去。

追男人这事儿上,又要上赶着,但却不能让他感觉出来自己上赶着。

这才是最佳之道。

所以离开时绝不能拖泥带水,忽远忽近才会给男人最大的遐想空间。

“等等。”沈怀谦从后面叫住了宋婉仪。

宋婉仪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但回过头来时,是一脸欲语还休。

“让杜康送你,姑娘家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宋婉仪脸上的面具差点裂开。

“贫尼是寡妇,又不是姑娘家,没什么不安全的。”她这时候语气已经有些不快了。

果然,和尚再加上古代,难度系数倍增。

等到手了,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好好听听他求而不得的语气。

说罢,宋婉仪直接推门而出,径直离开了。

常德全和杜康两个人守在外面,看着宋婉仪快步出来,一阵旋风似的离开了,有些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啊?

寡妇深夜大胆示爱被主子爷拒了,然后恼羞成怒了?

但下一秒,里间传来的一句话,让二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杜康,跟在后面,确保她安全。”

“是。”杜康冲着里间的房门一抱拳,飞快的跟着宋婉仪的脚印出去了。

留常德全在原地,伸头看看里间,又看看杜康的背影。

主子爷这是什么情况啊?

难不成真看上那个寡妇了?

但不得不说,这寡妇真是他见过最大胆的女子,只是这大胆似乎用错了地方。

他家主子爷现在是个和尚啊,难道这寡妇想要污了佛门圣地不成?

宋婉仪提着灯笼走在回去的小道上,时而垂头丧气,时而愤愤不平,弄得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的杜康一头雾水。

这小寡妇莫不是被深山里的鬼怪上身了吧?

之前的日子,宋婉仪穿越过来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此刻,宋婉仪已经有些初步感知到了,自己所处的社会是一个封建社会。

在这里,以后她钓男人就是会这么复杂,这么费力。

如果这是现代的话,她这会儿都已经得手了。

哪儿像现在这样,没有丝毫进展。

男女大防,男尊女卑,这些无一不提醒着宋婉仪,她今后的日子不可能像现代那样肆意。

不过,宋婉仪有一句座右铭——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只会改变环境。

宋婉仪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大环境,那么她便想办法改变自己周围的环境。

起码让自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活得潇洒自在。

宋婉仪心中已经初步有了想法,等她拿回嫁妆之后,便带着茱萸找个民风开化的地方,当一个有钱的俏寡妇。

买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养二三个男宠,春天喝酒赏花,夏天院中乘凉,秋天酿酒,冬日赏雪。

如此生活,岂不快哉?

第4章 宋婉仪让邹管事打听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不过等待的这段时间她也没有打算闲着。

必须要拿下那个和尚,不然就是对她女性魅力的侮辱。

想到那个不解风情的和尚,宋婉仪就有些咬牙切齿。

突然,她看见了过来送柴火的山夫,于是便对着他盈盈一笑。

山夫直接撞到了墙上。

嗯,不是她不漂亮,是那臭和尚实在是个榆木疙瘩。

看来要动点真格的了,宋婉仪气势汹汹地进屋,将宽大的袖袍撸起来,“茱萸,笔墨伺候。”

“小姐,我现在去买来得及吗?”茱萸尴尬地绞着手指头。

“来得及,顺便买点绫罗绸缎回来,我有用。”宋婉仪一脸严肃的小表情。

似乎接下来有什么重大的挑战等着她似的。

茱萸离开之后,宋婉仪去谨安师太院里薅了一朵月季,拿上就往太和寺去了。

常德全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宋婉仪,依旧是一脸复杂。

这个小寡妇怎么又来了?

“大师在吗?”宋婉仪笑着询问道。

“大师这个点在礼佛,我进去问问,看大师见不见客。”常德全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满。

心中也是担心自家主子爷不愿见这个小寡妇。

但凭之前主子爷对这小寡妇不一样的态度,他也并不想得罪这个小寡妇。

这就是大内总管的周全。

不一会儿,常德全就出来了,冲着宋婉仪客气的颔首,“大师让您进去。”

态度显然比之前要恭敬了一些。

可不得恭敬一些吗,主子爷礼佛的这个时间段都是不见人的,如今让这个小寡妇进去。

足以说明她在主子爷心里的与众不同。

宋婉仪得了首肯,高高兴兴抱着怀里的月季花进去了。

“大师,我看今天这朵月季开得格外好,带过来和大师一同观赏。”

宋婉仪一进门,还不等沈怀谦开口,就一脸明媚的笑道。

沈怀谦看着昨夜气鼓鼓离开的宋婉仪,今儿又是一脸阳光明媚了,心中有些好笑。

“你今儿心情倒是不错。”

宋婉仪自顾自地在旁边桌上拿了个瓷瓶,将月季插了进去,转身的时候脚踝一崴,跌坐在了地上。

“哎哟。”宋婉仪娇娇柔柔地痛吟了一声,一脸哀怨地看着桌案前巍然不动的沈怀谦,“大师,人家起不来了。”

沈怀谦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宋婉仪,将信将疑地站起身来,走了过来,查看宋婉仪的伤势。

宋婉仪朝着沈怀谦伸出了一只玉手,“大师......”

沈怀谦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真是个娇气的小娘子。

但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宋婉仪的手之时,宋婉仪娇笑着将手缩了回去。

随后屋内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大师,我诓你的。”宋婉仪从地上起来,笑得一脸得意。

沈怀谦喉结上下滚动,“莫要调皮。”

宋婉仪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沈怀谦的怀里,声音软软的,“大师,脚疼,这次是真的。”

沈怀谦下意识接住这个身娇体软的小女子,内心也无法分辨她这句到底是否是真的。

温香软玉在怀,素了一个多月的沈怀谦只能默默在心里念起了清心咒。

如果这是佛祖对他的考验的话,那还真是煎熬。

偏偏怀中的小人儿一双手还不老实,在他的胸前开始簌簌的摸索起来。

“大师,你平时也会锻炼吗?”宋婉仪捏着手中坚实的胸肌,眼眸流转。

沈怀谦将佛珠挂在手腕上,一只手搂住宋婉仪的细腰,另一只手将她不安分小手给裹了起来。

“莫要胡闹。”沈怀谦语气中带了一丝训斥。

这小娇娘,生得如此大胆,对别的男人也是这般投怀送抱吗?

想到有这个可能,沈怀谦脸色沉了下来。

见到清冷大师的眸子里含着警告,宋婉仪撇了撇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生无趣。

于是从他的怀抱中抽离了出去,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

她晃着小脚丫打量着周遭的布置,“大师,你的房间布置得不错啊,一点也不像清苦的出家人。”

沈怀谦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回到桌案前,撩袍坐下。

他此刻有些后悔放这个小娘子进来了,这小娘子如此摄人心魄,让他如何能专心礼佛?

虽说他是半路出家,只修行三个月的和尚,但在这三个月当中也要讲究心诚。

如此才能报答福慧大师的救命之恩,以及从龙之功。

宋婉仪盯着坐在斜前方,闭目打坐的沈怀谦的,只觉得有些牙痒痒。

等茱萸把她的战袍做出来,她倒要看看这位大师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坐怀不乱。

现在沈怀谦越是正经,越是勾起宋婉仪内心的征服欲。

她就想看正经的男人,不正经起来是个什么样子的。

宋婉仪将左脚放在榻上,她刚刚转身的时候,力道没有把握好,真的崴了一下。

沈怀谦见屋内的宋婉仪半天没有动静,于是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她在干什么。

但眼睛只是睁开了一瞬间,便有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起。

她居然脱了鞋袜,露出了一只莹白的小脚丫。

“快把鞋袜穿上,你父母可有教过你,女子的足部不可被外男所瞧见吗?”沈怀谦的眉毛狠狠皱在了一起。

宋婉仪瞟了他一眼,颇有些咄咄逼人,“那你不会把眼睛闭上吗?”

“再说了,你又不是外男,你是秃驴。”

这表情语气,就只差指着沈怀谦的鼻子骂你不是男人了。

沈怀谦深呼吸了几口气,很好,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放肆。

他很想知道,这女子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一个这样肆意妄为,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来。

上一秒还柔情似水的躲在他怀里,轻声说她脚疼。

下一秒就翻着眼睛说他是秃驴了。

沈怀谦摇了摇头,将佛珠放在了桌上,抬腿直接离开了屋子。

他这会儿觉得心里燥得慌,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

第5章 宋婉仪看着沈怀谦就这样出去了,心想这和尚虽然看起来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但其实道行并不深,否则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给气走了。

道行不深就好,她还怕这和尚一心向佛,撩不动呢。

“这身子也太娇贵了吧。”宋婉仪低头看着莹白的脚腕,此时已经有青紫色从雪白的肌肤中透了出来。

明明她感觉也只有这么疼,但看起来倒是怪唬人的。

常德全和杜康两个人,看着自家主子爷一个人从屋内出来,都是一脸的问号。

“主子爷,是有事要吩咐吗?”常德全反应很快,立刻就迎了上去,一脸恭敬的笑。

“去把青玉接骨膏拿来。”

沈怀谦此刻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让一向擅长揣测帝王心思的常公公,也捉摸不透。

“主子爷可是伤着哪里了?”常德全脸色一变,开始变得有些惶恐起来,“杜康,快去传御医。”

万岁爷如果在外修行受了伤,那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就算是有十颗脑袋,那也不够砍啊!

沈怀谦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杜康的动作,“无碍,是那小娘子崴了脚。”

常德全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但还是朝着自家主子鞠了一躬,麻溜的去拿了。

不是,这青玉接骨膏可是宫廷秘药,用来治寻常的跌打损伤,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主子爷就是天,主子爷就是地,主子爷说的话就是圣旨。

借常德全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违抗圣旨的,所以也只得乖乖去拿。

不过他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认知,这小寡妇在主子爷心里的分量,他得重新揣摩了。

常德全一阵风一样走了,留下不善言辞的杜康在原地,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面色不善的主子爷,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好奇。

沈怀谦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杜康,微微眯了眯眼。

这杜康武功是没得说,就是怎么跟了常德全这么久,还是学不聪明呢。

虽然他这会儿并没有开口,但那一个个问题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常德全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让杜康一个人在那猜测多久,就把药给送了过来。

沈怀谦接过药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杜康,便进去了。

并不用点明,常德全那个老滑头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果然,沈怀谦刚刚进门,常德全就躬着身子上去,将房门重新关好。

然后一巴掌拍在杜康头上,“你小子迟早得掉脑袋。”

虽然杜康是御前带刀侍卫,但品阶上还是比常德全这个大内总管要低了不少。

更何况这位常公公那可是御前红人,能得他点拨两句,别说是挨打了,挨顿板子他也乐意啊。

所以他立刻虚心向常德全请教,“请常公公赐教。”

“在御前,你得学会装聋作哑,但主子爷吩咐你办事的时候,你得勤快麻利。”

常德全摇头晃脑地给杜康分享起了自己的心得。

杜康虽然年轻,但秉性纯良,对宫里的人无论是太监和宫女,都没什么架子。

常德全还是十分喜欢这个后辈的。

“可是……”杜康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小寡妇是不是喜欢咱主子爷啊?”

常德全又狠狠给了杜康头一下,“闭嘴吧你,什么小寡妇,日后这种称呼可万万不能再叫了,要是让主子爷听到,仔细你的脑袋!”

杜康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脑袋,忙不迭点了点头,“那常公公,我应该叫什么?”

“叫姑娘,小姐,师太都成,就是别叫寡妇。”常德全白了杜康一眼。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八卦了,跟个小宫女似的什么都好奇。

在宫里,好奇心可是能害死猫啊。

这小子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主子爷仁厚。

此刻屋内的宋婉仪,看着折返回来的沈怀谦,心中有了种得逞的快意。

她就说,怎么有男人能无视她的小套路呢?

但她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小表情,看到沈怀谦进来,似乎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你不是生气走了嘛,又回来做什么?”

沈怀谦有些好笑,这是他的屋子,他回来不正常吗?

但仍是好脾气的哄道,“先上药吧。”

宋婉仪立刻得寸进尺,仰着头看向他,“我不会涂,你帮我。”

“莫要胡闹,男女授受不亲。”沈怀谦的声音似乎轻了一个度。

宋婉仪刚刚伸出来的小脚丫立刻缩了回去,她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水砸到了榻上。

“大师......是嫌弃我是个不祥的寡妇吗?”

沈怀谦还没有说话,她又接着自顾自的说道。

“是了,我原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刚结婚就克死了亲夫,大师嫌弃也是正常的,既如此,那贱妾就不打扰大师了。”

说罢,宋婉仪含着泪水就要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

沈怀谦上前不由分说,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给按了回去,“莫要妄自菲薄,你想贫僧帮你上药,那贫僧便帮你。”

年轻帝王又怎么看不出眼前女子眼中偶尔闪过的狡黠。

他只是不愿意听到她这么说自己罢了。

沈怀谦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瓷瓶打开,修长的手指蘸了一些药膏,将宋婉仪缩在衣袍底下小脚丫给拽了出来,轻轻的涂在她青肿的脚踝上。

宋婉仪低头看着沈怀谦帮自己的脚踝上药,他的手指每一次触碰她的肌肤,都引起她一阵轻轻的颤栗。

她看着沈怀谦修长有型的手指,不禁想让这双好看的手,抚摸自己身上其他地方。

想到这里,她不禁脸颊微红,“大师,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实我还有地方受伤了......”

沈怀谦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大胆的小娘子,露出这么羞涩的表情。

“莫要胡闹。”

他有预感,她接下来的话一定是惊世骇俗的,他还是不听为妙。

宋婉仪捉住了沈怀谦的手,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平静如秋水的眼眸。

“大师,你怎知我在胡闹?”

第6章 就当宋婉仪打算更近一步,起码亲到嘴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下子打破了屋内旖旎的气氛。

宋婉仪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敲门的人,你最好是有正事。

沈怀谦看着她奶凶奶凶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揶揄的笑意。

这小娘子怎么让他有种,男子在办正事时被打扰的感觉。

“何事?”沈怀谦清了清嗓子,朗声询问道。

声音中带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门外敲门的常德全松了一口气,主子爷听起来心情不错,他应该是没有打扰到主子爷。

“大师,外面有个小尼姑,过来找姑娘。”

“让她进来吧。”沈怀谦嘴角噙着笑意。

他很喜欢看宋婉仪有苦说不出的小表情。

片刻,茱萸就过来了,看见自家小姐居然和一位气质清冷的男子同坐在一张榻上,有些被吓到了。

但下一秒注意到男子的光头和袈裟之后,便大大松了口气。

“小姐,笔墨已经买来了,还给您打了一壶竹叶青。”

茱萸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家小姐,仿佛在说,小姐我事情都办妥当了,快表扬我吧!

“竹叶青?”沈怀谦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宋婉仪,捕捉到她面上的尴尬表情之后,愉悦的挑了挑眉。

这小娘子,昨天还一口一个贫尼的,今儿就破戒喝上竹叶青了?

“嗯,这药膏效果挺好的。”宋婉仪干咳了两声,从榻上坐起来,用崴伤的脚在脱下来的布鞋上踩了踩,“这就不疼了。”

“茱萸,你先出去等等。”

说完之后,宋婉仪坐回榻上,麻溜的穿鞋袜,假装自己很忙的模样,“大师,我明儿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她赶紧脚底抹油,溜出了房间。

那身手矫健的模样,哪儿能看出来之前崴伤了脚。

沈怀谦看着宋婉仪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么娇弱的小娘子,喜喝烈酒?”

他以为宋婉仪是被戳破了小心思,落荒而逃。

其实不然,宋婉仪更多的是急着回去尝一尝古代正宗竹叶青的味道。

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特别好这口味道。

回去的路上,茱萸跟在宋婉仪身边叽叽喳喳的。

“小姐,那大师生得好生俊俏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俏的和尚。”

茱萸从小跟着宋婉仪在苏州长大,商户人家本就没有高门贵族这么多规矩。

所以茱萸在宋婉仪面前一直是自称我的。

就因为这个,让宋婉仪进伯府府第一个晚上,就受到了伯府府下人的嘲笑。

但宋婉仪也并没有让茱萸改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宋婉仪嘴里叼着路边随手扯的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问道。

不知为何,沿途的风景给了她一种江湖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潇洒的江湖侠客一般惬意。

“承安师太告诉我的。” 茱萸一脸自豪,“我问了好多师太,才问到的。”

“小妮子还挺聪明。”宋婉仪丢掉狗尾巴草,笑着跑上前摸了摸茱萸的小脑袋瓜。

“小姐你这是夸我了吗?”茱萸用一双星星眼看着宋婉仪,看起来十分感动的模样,“自从小姐来到京城以后,就没有夸过我了。”

“好了,以后小姐天天夸你,行不行?”宋婉仪看着眼圈红红,像个小兔子一样的茱萸,笑道。

她拥有原主的所有记忆,所以自然也对这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丫鬟十分亲近。

回到庵里之后,宋婉仪迫不及待让茱萸给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一边喝酒一边在纸上作画。

颇有一种江湖侠客的豪气。

只是这画的内容吧,令茱萸有些不忍直视。

“小姐,这种衣裳怎么能穿啊?”

茱萸数了一下纸张上自家小姐圈出来的布料,这还没有肚兜的布料多呢。

“你懂什么,这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不挺好的吗?”宋婉仪低头喝了一口酒,然后咂吧咂吧了小嘴。

感受到中草药特有的香味混着酒香味在鼻唇中蔓延,接着开始指点江山,“再说了这衣服又不是穿在外面的,是贴身穿在里边的,有啥不好的?”

改良版QQ内衣而已,瞧把这小丫头给臊的。

这还是宋婉仪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布料弹力没有那么大的情况下,画的保守版的QQ内衣。

如果让这小妮子看到现代那些QQ内衣,那估计会当场流鼻血。

“行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做,茱萸最棒了,是不是?”宋婉仪说着, 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茱萸。

“小姐,我一定能做出来。”

果然,茱萸立刻挺胸抬头,目不斜视。

就像是一个等着将军视察的小兵一般。

宋婉仪笑着抿了一口酒,这下她要看看,和尚还能不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

昌平伯府。

“当真?”昌平伯夫人周碧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过来回话的婆子。

“庵里的师太亲眼所见,昨儿半夜去了一趟,今儿白天又巴巴的跑过去了。”那婆子一脸认真。

“这个下作的小娼妇,送到尼姑庵都不安分!”周碧君气得有些坐不住了,“一股子商贾作风!”

“夫人,可不能让她一人,毁了伯府的名声啊。”底下那个婆子一脸的同仇敌忾。

“眼下,是容不得此下作的妇人了。”周碧君拿起手帕,微微擦了擦嘴角,“你派人,给她的饭菜里下些涣神散。”

“夫人,为何不斩草除根?”婆子有些不解。

“你不懂,这门亲事于伯府,还有利。”周碧君的眼神变得幽深。

永昌伯府,自她公公那一代就开始没落,到了她丈夫袭爵,府里早就是入不敷出了。

好在公公目光长远,给自家儿子订下了苏州首富之女。

这几百担嫁妆一进门,阖府上下荷包都充盈了不少。

虽然她儿不喜这个新妇,宁愿死遁也不愿虚与委蛇。

但她不得不承认,娶了宋婉仪进门,对伯府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新妇刚过门,就传出身死的消息,对于伯府的名声有碍。

所以她也只能容那放荡的娼妇苟活几年,到时候再死,伯府也不至于落个刻薄新妇的名声。

只是,这娼妇在庵里都这么不安分,成天的往全是男人寺庙跑,她必须得使点手段,让她安分下来。

比如,疯了傻了。

第7章 婆子领命之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穿着一袭藕绿色袄衫,下身一条淡紫色百纱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头上戴着一只纯金扑蝶步摇,脖子上挂着一条八宝璎珞宝石串。

就连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水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波光粼粼的光波。

“母亲,娇儿来给母亲请安。”肖娇朝着自家母亲微微福了福身子,便赶忙来到了自家母亲身边,拉住了她袖角。

撒娇道,“母亲,今日女儿参加王家小姐的宴会,她们都笑我有个商贾出身的长嫂,说女儿都染了一身铜臭味。”

周碧君宠溺的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娇儿莫恼,等过几年大家都忘了这事儿,再让你大哥回来,娶个世家女。”

“对了母亲,前儿个倩倩表姐稍信过来了,说大哥近日里开销大,让咱们再多捎些银子过去。”

这个倩倩表姐,就是她大哥无论如何,也要死遁的理由。

“母亲知晓了,待会儿就让下面人送银子过去。”

听到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缺银子花了,周碧君心里自然焦急。

“对了娇儿,以后莫要在府里提你大哥和倩倩表姐,免得落了话柄。”

“母亲,女儿晓得,只在母亲面前提提而已。”肖娇冲着自家母亲吐了吐舌头,“对了母亲,我看库房里有一副和田玉手镯,女儿看了心生欢喜。”

那副手镯是上等的羊脂玉,触感生温,细腻润滑,她已经眼馋许久了。

“去拿吧。”周碧君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切记别太招摇,别让人认出这是那小娼妇的嫁妆。”

“是,母亲。”

肖娇欢欢喜喜的去库房拿镯子去了。

什么嫁妆,那明明就是伯府的私房。

肖娇在心里得意的想着,那商女可真是好命,有这么多好东西。

现在伯府库房里那些珍稀的首饰,华美的绸缎,是她这个伯府小姐从来不曾有过的。

下贱胚子,怎么配使这样的好东西?

也只有她这种高门闺女,才配得上。

想到这里,肖娇的下巴扬了起来,马上就要入冬了,她得再打几副头面,这样才配得上从库房拿的雪貂毛披风。

..................

“这粥怎么一股怪味啊?”宋婉仪喝了一口碗里的粥,眉头便皱了起来。

茱萸见状,接过自家小姐手里的素碗,咕咚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还特意咂吧了下嘴,“没有啊,一直都是这个味儿啊。”

“小姐,你要是吃不惯庵里的素斋,我可以下山给你买。”

茱萸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最近自家小姐终于开始对生活有些要求了。

不跟之前一样,就是一潭死水,庵里送什么她吃什么,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

“不对劲,你先别喝了。”宋婉仪夺茱萸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

她的五感一向比正常人灵敏,不可能闻错,这清粥就是有股怪味。

有些像化合物的味道。

“把这些悄悄倒了,只留一碗,你现在就下山找个郎中过来。”宋婉仪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不行,你还是先陪我去一趟太和寺。”

茱萸一个小姑娘晚上下山太过于危险了,宋婉仪打算找和尚身边那个俊小伙帮帮忙,护送茱萸下山。

那和尚估计出家之前也是个夫家少爷,都出家了身边还随时随地跟着两个仆从。

于是茱萸端着一碗白粥,跟在宋婉仪身后,两个人悄摸从后门溜了出去。

到了太和寺,宋婉仪让茱萸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是到了沈怀谦住的院外面探头探脑。

杜康是习武之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宋婉仪。

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小寡妇居然没有进来找主子爷,而是远远的在外面朝他招手。

杜康有些不确定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找我吗?

见到宋婉仪肯定的目光之后,杜康这才一头雾水的走了出来。

“姑娘,您有何事?”

经过常德全白日的点拨,这会儿杜康对宋婉仪那叫一个客气。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宋婉仪刻意压低声音,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了杜康手里。

杜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这算不算私相授受啊?

“你帮我把我的丫头,送到山下去找一下郎中,再把她送回来可以吗?”

杜康听了宋婉仪的话,有些为难。

常公公让他对小寡妇客气恭敬,那势必他就该听小寡妇的吩咐。

但今夜是他当值。

两相权衡之后,“姑娘,能否先让在下去请示一下大师?”

宋婉仪也知道他是为和尚办事,点了点头,“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的信。”

杜康点了点头,连忙进去请示自家主子爷去了。

“主子爷,宋姑娘来了。”

常公公今天有些不适,用过晚膳之后便歇下了,所以杜康只好一个人面对主子爷。

“让她进来吧。”沈怀谦正在抄录佛经,头也不抬地说道。

“主子爷,宋姑娘不是来找您的,是来找卑职的。”杜康恭谨地禀告道。

沈怀谦在佛经下落下浓厚的一笔,抬头看向杜康,“嗯?”

明显升高的尾音,让杜康有些不自信起来,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主子爷,宋姑娘想请卑职送她的丫鬟下山找郎中。”杜康毕恭毕敬地,头都快埋到地下去了。

沈怀谦沉吟了一会儿,“去吧。”

太和寺是皇家寺庙,守卫颇多,即使杜康离开一会也不妨事。

“是,卑职领命。”杜康朝着沈怀谦行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下了。

“行不行啊?”宋婉仪一看见杜康出来,就迎上前去。

“大师应了,姑娘,在下先送你回庵里,再送你的丫鬟下山吧。”

杜康看着眼前两个女子,担心她们走夜路不安全。

“也行。”宋婉仪拿起放在地上的灯笼,“小哥,你可要安全把我的茱萸送回来啊。”

“姑娘放心,在下定不辱命。”

杜康就这样闷头跟在宋婉仪和茱萸两个人身后赶路。

而此时在屋内的沈怀谦,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宋婉仪进来。

才后知后觉,她莫不是回去了吧?

“咔嚓”一声,沈怀谦手里的毛笔断成了两截。

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沈怀谦换了一支毛笔,在面前的纸张上落下了这样一句话。

这小娘子,好样的。

第8章 宋婉仪回到庵里之后,约莫等了两个时辰,茱萸就披着月色进屋了。

“小姐,我问了好几家,几乎都说是毒药。”茱萸微微喘着气,似乎是赶路赶得太急了。

宋婉仪点了点头,她果然猜得没错,伯府等不及了,想要卸磨杀驴了。

幸好她和茱萸都用得少,这会儿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有两家郎中说这是涣神散,有一家说是五石散,不过这两味药差不多,长久服用者,轻则痴呆,重则疯癫。”

茱萸说着,开始喘起了粗气。

整个京城,唯一想要她家小姐不好的,就只有伯府了。

“不气不气。”宋婉仪轻轻拍着茱萸的后背。

虽说她让茱萸不气,但她心里这会儿憋着一股火。

谋财害命的事情她听得多了,但切身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伯府是吧,那就看看谁玩得过谁了。

虽然她人微言轻,但她手段卑劣,人还不要脸啊。

“茱萸,今晚先不做衣裳了,帮我磨墨。”

............

“主子爷,事情就是这样的。”

杜康将在山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沈怀谦。

似乎是感受到了屋内的低气压,杜康这榆木脑袋也罕见的开窍了,“主子爷,用不用卑职给昌平伯府一点教训?”

沈怀谦凉凉地看了杜康一眼,“下去吧。”

这小子,是单纯替那小娘子打抱不平,还是看上了那小娘子的美貌呢?

亦或是,刚刚宋婉仪来找杜康的时候,也是之前面对自己的那副娇软可怜模样?

一想到这里,沈怀谦的呼吸就加重了几分。

清心咒也不管用了。

“等等。”沈怀谦叫住了已经快出门的杜康,“你回宫去吧, 让桑落过来。”

杜康沉默了一秒,“是,主子爷。”

只是语气中都染上了一丝委屈。

果然,连语气都像她了。

沈怀谦袖袍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但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杜康一出门,脸就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去找常德全诉苦去了。

没办法,今晚还不诉苦,明儿他就诉不到了。

毕竟他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哪里惹主子爷不快了,必须得让常公公帮他分析分析。

此时屋内的沈怀谦,依旧在独自生着闷气,只是他自己察觉不到这是在生闷气罢了。

宁愿找杜康,也不愿意来找他是吧?

那他倒要看看,这小娘子如何能够破局。

沈怀谦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出手,他要等这没良心的小寡妇亲自求上门。

不过这伯府也着实阴损,此计不成,恐怕还会想出更加阴损的法子。

罢了,让燕九过去暗中看着那小寡妇,莫叫她被人害了性命去吧。

想到这儿,沈怀谦叹了口气,燕九是暗卫营里唯一的女子,这下小寡妇总不会......

沈怀谦提笔写了一封密旨留在桌上,刚写完常德全就诚惶诚恐地进来了。

“主子爷,新泡的雪山毛尖。”常德全将茶杯双手奉上。

他刚听完杜康的抱怨,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无他,主子爷这会儿心情定是不爽利,所以他这个御前总管自然得过来陪着主子爷。

果然,沈怀谦接过茶抿了一口之后,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把这封密旨发去暗卫营。”

“是,主子爷。”常德全双手捧起桌上的密旨,退了出去。

他并没有开口帮杜康说一句话,毕竟在他心里,谁也越不过主子爷去。

让主子爷不爽利了,那便是杜康该受的。

“还有,仔细查查昌平伯府。”沈怀谦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冷意。

他不知,京城里居然出现了此等卑鄙无耻之徒,真是给宗室抹黑。

“是,主子爷。”

翌日,宋婉仪天一亮就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茱萸除了陪在宋婉仪跟前磨墨之外,还得下山买饭。

庵里拿的饭菜她已经不放心了,必须是亲手从自家店铺里买来的,她才安心。

不过为了不让伯府的人起疑,她依旧会在固定的时间点去拿属于她和宋婉仪的那份素斋。

只不过庵里的素斋全被她埋进了土里。

宋婉仪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才伸了一把懒腰,终于完成了她的大作。

这毛笔字书写起来速度太慢,如果是用键盘的话那就快多了。

她用昨天晚上加上今天一整天的时间,编写了个话本子出来。

讲的就是一个落魄贵族,为了贪图商女家财,吃绝户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头,只要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是在影射,最近京城里靠着新妇嫁妆发家的昌平伯府。

只是话本中的女主角下场十分凄惨,丈夫死遁和白月光双宿双飞,而女主在府里饱受欺凌,干着下人的伙计,吃着下人的伙食。

最后还落得个家破人亡,香消玉殒。

结局可谓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心软些的姑娘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好了茱萸,别哭了,你家小姐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宋婉仪一脸无奈地哄着哭到抽搐的茱萸。

“呜呜呜,太惨了,太惨了......嗝......”

茱萸哭到情深处,甚至打了个嗝。

“行了,你把这话本交给邹管事,我要三天之内,全京城都传遍这个故事。”宋婉仪拿出帕子仔细的帮茱萸擦干净眼泪。

她看了一眼天色,催促道,“快去吧,趁着天还没黑。”

“今夜你就不必上山了,让邹管事帮你安排一个住处,明天天亮再回来也不迟。”

宋婉仪也不想老麻烦那个小哥。

“小姐,你一个人过夜可以吗?”茱萸抽抽搭搭的,还知道担心宋婉仪。

“没问题的,快去吧。”宋婉仪将茱萸给推出了门。

你不在这, 我过夜才舒坦呢。

宋婉仪嘴角浮现了一丝坏笑。

“那小姐,我走了……”茱萸一步三回头,一副不放心的模样。

“赶紧,天黑了不安全。”宋婉仪冲着茱萸挥了挥手。

目送茱萸走远之后,宋婉仪赶紧回房关好房门跟窗户,翻出茱萸藏在床底下的竹叶青。

“累了一天了,放松一下,待会儿去睡了那和尚。”宋婉仪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只可惜这杯子只有两个,不然她还想摔了,衬一下心底的豪气。

第9章 趴窗檐偷看的燕九,听到了屋内人的嘟囔声,精神一振。

哪个和尚?不会是万岁爷吧?!

燕九这会儿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听说她还是个寡妇。

不得不说,这寡妇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要是她是个男人,那指定把持不住,现在就冲进去一亲芳泽了。

燕九这个时候终于懂,为什么万岁爷要指派她来保护这个寡妇了。

她那些同僚,哪儿抵挡得住啊!

她这个从小在老爷们堆里长大的娘们,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燕九是暗卫出身,呼吸和气息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即使宋婉仪五感比常人灵敏一些,也发现不了此刻有人在外偷窥。

“好酒啊好酒。”宋婉仪一边喝一边摇头晃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白诚不欺我啊!”

燕九眼睁睁的看着屋内的俏寡妇饮了一杯又一杯,不禁心里开始焦急起来。

什么时候去睡万岁爷啊?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那还怎么睡万岁爷啊?

这一刻,燕九都有点想违背一下暗卫的原则,朝屋内扔个小石子什么的,提醒一下这寡妇。

但她不能这么做。

宋婉仪在这边品着美酒,好不逍遥,但太和寺这边,一整天都沉浸在低气压中。

常德全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沈怀谦跟前,那是大气也不敢出。

主子爷这会儿心情明显不好,万一他喘气喘大了,让主子爷心里更加烦闷了怎么办?

那宋姑娘也是,前两天找主子爷找得那叫一个勤快,结果今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

昨晚人到了这里,都没说进来看下主子爷就走了。

杜康也是的,人宋姑娘没记起来,他就不能提醒一二吗?

还巴巴的把人宋姑娘给送回去了,你说这不是乱来吗?

常公公心里那叫一个叫苦连天。

“这茶水都冷了。”沈怀谦皱着眉头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主子爷,奴才这就去换。”常德全连忙端起桌上的茶盏,利索的躬身出去了。

“桑落,赶紧来来来。”常德全赶紧唤来桑落,“赶紧去秋云庵找燕九,看看宋姑娘今天怎的没来。”

天爷哟,他从来没觉得主子爷像今天这么难伺候过。

这宋姑娘要是再不来,他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

桑落得了常德全的指令,连忙飞奔去了秋云庵。

此时的燕九,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职业所带来的压力。

这寡妇喝多了,是真要命啊。

她居然打算去后山的温泉泡汤,这喝得这么醉,再去泡温泉,那不妥妥嗝屁套餐吗?

他们这些习武之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这娇娇柔柔的寡妇呢?

这暗中保护暗中保护,她到底要不要出来阻止啊?

此时宋婉仪已经在屋里打包干净衣物了,要睡和尚指定不能一身酒气去睡,得先沐浴一二。

但这会儿茱萸不在,她又懒得自己去烧水,于是打算去秋云庵后面的一处野温泉洗。

冬日里,庵里的师太们都是在那儿解决沐浴问题的。

燕九这会儿在屋顶上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去禀报万岁爷,可又怕来回的功夫这主就泡上了。

可万岁爷又说的是暗中保护,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站出来阻止。

就在此时,桑落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轻轻的落在了燕九旁边。

燕九赶紧示意桑落跟上,连续跳了几个屋檐,才拉着他大吐苦水。

“桑哥,快去回爷,晚一步我都小命不保啊!”

燕九刚刚说完,就远远的看到,下面俏寡妇背着一个小包袱出门了。

桑落也不敢耽搁,几乎是一路用轻功赶回去的。

“主子爷,宋姑娘说喝完酒要睡您,结果自己喝醉了,这会儿往秋云庵后山的温泉处去了。”

桑落话少,但总能用最少的话将事情交代清楚。

沈怀谦听了桑落的话,立即起身,“常德全,你留在这,桑落跟着。”

......................

此时的宋婉仪背着干净的换洗衣物,提着灯笼走在前往后山的小道上。

晚风轻轻的拂过,拂走了一些酒意,带来了一丝清明。

宋婉仪也知道喝完酒之后不能马上泡温泉,但是她知道微醺的时候泡澡是最舒适的。

这是多年上班族总结出来的经验。

很快,宋婉仪就到达了目的地,远远挂在树上的燕九此刻已经做出了重要决定。

寡妇一脱衣服,她就下去把她打晕,保护是第一要务,暗中是其次的。

万岁爷怎么还不来啊?

宋婉仪这个时候已经找了块温泉边干净的石头,将包袱放在上面,然后自己也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素手伸出去,撩了撩水,似乎是在探水温。

就在这个时候,沈怀谦带着桑落也终于赶到了。

他也是习武之人,脚程自然是比宋婉仪这个娇弱女子要快很多的。

“在这儿等着。”沈怀谦平复了一下气息,对着桑落吩咐道。

然后自己一个人信步朝温泉方向走去。

燕九看到沈怀谦的身影渐渐靠近,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朝着反方向遁走了。

万岁爷都来了,还要她作甚,找桑哥唠嗑去咯。

这时的宋婉仪已经褪去了鞋袜,一双莹白的小脚跟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色。

她的一双小脚丫泡在温水里,偶尔往前踢两下,溅起些许水花,整个人还摇头晃脑的,好不惬意。

沈怀谦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惬意的一幕,不禁有些牙痒痒。

他在屋里等了一天,就连福慧大师为他讲经,他也没有去听,就是为了等这个小白眼狼。

结果她倒是舒服,跑到这儿玩水来了。

“你倒是惜命,知道不能马上下去泡。”沈怀谦在宋婉仪身后,淡淡说道。

宋婉仪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头,一脸疑惑,“咦,大师你怎么在这?”

“喔!你想偷看尼姑洗澡!”宋婉仪用素白的手指指着沈怀谦,语出惊人。

这里可是尼姑庵的师太们最喜欢沐浴的地方,太和寺的和尚从来不会踏足这里。

这事儿已经成了尼姑庵和寺庙两者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宋婉仪第一反应就是,这和尚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