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保姆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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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我被一盆冷水浇醒。</p>

    [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p>

    我婆婆端着她的洗脚盆站在我床边上，指着我怒骂。</p>

    这种情况我早就习惯了，我忍着不适爬起来，匆忙套上衣服，佝偻着身子往门外走去。</p>

    [吃我的喝我的，还敢偷懒？]</p>

    婆婆一脚踹在我的小腿上，我咬着牙不敢吭声。</p>

    我嫁进陆家的第三年，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动作稍慢些，不是打就是骂。</p>

    公公被吵醒，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我一眼。</p>

    他走过来，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的肥肉挤作一团，让人看了就恶心。</p>

    [好了，小言，准备早饭去吧。]</p>

    我避之不及，低头快步走进了厨房。</p>

    等我把早饭做好端上桌，我老公已经准备出门了，他向来不吃我做的东西。</p>

    我赶忙过去玄关，蹲下身子给他换鞋。</p>

    许是鞋带一下子没系好，他有些不耐烦了，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p>

    [连个鞋带都系不好，我看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p>

    我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猛猛摇头。</p>

    婆婆走过来，抓着我的头发，一把向后面扯去，力道很大，可见她得有多恨我。</p>

    [贱人，一天天没一件事做的好，看我怎么收拾你！]</p>

    [我看你是不想见你那个不值钱的女儿了，要我说养着你们母女简直浪费粮食。]</p>

    ......</p>

    听到她提起我的女儿，我马上跪着磕头，一个接着一个。</p>

    [我上班去了，真晦气！]</p>

    我老公一走，婆婆更是变本加厉，随手捡起一只鞋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打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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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时言，是个孤儿，还是个哑巴。</p>

    但我有个可爱的女儿，我跟陆涛结婚的第一年就生下了她，我给她取名叫希希。</p>

    婆婆却非要叫她－－陆招娣。</p>

    重男轻女而已。</p>

    让我没想到的是，希希出生的第十天，就被我婆婆给抱走了，说是孩子生病了，要去医院养着。</p>

    自此，我再没见过我的女儿，在陆家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p>

    趁着我婆婆出门打牌的功夫，我才有时间休息一会儿，这会儿没人，我公公在午睡，我盯上了我老公的书房门。</p>

    那里一定有关于我女儿的消息！</p>

    我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一用力门居然开了！</p>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双手抓住我直愣愣的把我往里拖，我猝不及防拉住门框。</p>

    [就知道你会来，等你好半天了。]</p>

    是我公公！</p>

    我嘶哑着喊出声，用力却无法挣脱束缚，一些恶心的记忆从脑海里涌现出来。</p>

    他一身肥肉，直接就着力道把我按在门框上。</p>

    不可以！</p>

    [过来，让爸爸好好疼你！]</p>

    [臭婊子，装什么转，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孤儿院里了，老子睡你是看得起你！]</p>

    [反正我儿子已经玩腻你了，给我玩玩又能怎样？]</p>

    我感觉到他那双大手胡乱磨蹭着，愈发变态，情急之下，我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p>

    [啊－－]</p>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后，他用力把我甩开。</p>

    我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手忙脚乱的往我住的阁楼爬去，可是房间没有锁。</p>

    [妈的，敢咬老子？]</p>

    他追上来，轻而易举推开门，一把拎住门后的我，抬手就是一巴掌。</p>

    左半边脸瞬间失去了知觉，我被打得眼前一黑。</p>

    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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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贱女人又死哪去了？]</p>

    就在我准备彻底放弃抵抗，绝望之际，听到了我那恶婆婆的声音。</p>

    模糊间，我看见刚刚还趴在我身上的老男人，暗骂一声，赶忙灰溜溜躲回了房间。</p>

    我嘴角还流着血，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p>

    这日子是彻底过不下去了......</p>

    晚饭时间，我老公依旧没回来。</p>

    饭桌上，我站在一旁，婆婆今天心情不错，打牌赢了不少钱，罕见的没有为难我。</p>

    却眼尖的瞥见了我公公脖子上的伤口。</p>

    [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在外面背着我找小的？]</p>

    婆婆不依不饶，却被公公一把推开。</p>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不小心自己抓的！我的钱全在你那，我拿什么出去玩？]</p>

    婆婆瞪了眼睛，[你最好是！]</p>

    我是不上桌吃饭的，用他们陆家人的话说，我不配。</p>

    好不容易伺候好他们吃完，我老公才踉踉跄跄的开门进来，婆婆一个眼神，我立马过去搀扶着。</p>

    [起开！脏死了！]</p>

    他喝醉了，又开始耍酒疯了。</p>

    这种时候，我婆婆总会嘴上骂两句，然后清闲的躲回房间去，留下我一个人。</p>

    闹到半夜，陆涛才醉晕过去。</p>

    地上全是空酒瓶子，等着我收拾，我一路捡过去，却险些踩到陆涛乱扔的手机。</p>

    －－谢谢老公，我很喜欢你送的包包，爱你么么。</p>

    －－明天见。</p>

    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映入眼帘，我却无动于衷。</p>

    或许陆涛会出轨，对我来说，更是意料之中。</p>

    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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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晚上，陆涛就把人带回了家。</p>

    陆家有点小钱，住的是独栋的小别墅，打一进门开始，那个女人就露出一副甚是满意的表情。</p>

    我站在原地，表情木讷。</p>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倒水去！]</p>

    婆婆瞪了我一眼，伸手推了我一把，而后咧着嘴笑着对着陆涛带回来的女人。</p>

    她好像叫什么甜甜，声音娇滴滴的。</p>

    想起来了，刚刚陆涛给陆家人介绍的时候，说是叫卫甜甜。</p>

    [宝宝，她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p>

    我站在厨房里，一手捏着杯子，听见陆涛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一个哑巴而已，我爸从孤儿院领回来，供我们全家使唤的保姆而已。]</p>

    [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她去做，陆家可不是白养着她的！]</p>

    客厅嬉笑声不断，让人听了以为这家多和睦一般。</p>

    真可笑！</p>

    今天是每年看一次女儿照片的日子，我不敢得罪陆涛。</p>

    原本以为只要安生听话就好，却没想到一直到晚上，陆涛拉着那个女人住进了主卧，半点要给照片的意思都没有。</p>

    我听着主卧传出来的动静，犹豫良久。</p>

    最后，到底没忍住敲响了房门，我太想知道我女儿希希的消息了。</p>

    没人应我，情急之下，我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地上的一片狼藉不堪。</p>

    床上的两人正忘我的抱在一起，下一秒，女人似乎发现了我，吓得叫出声来。</p>

    陆涛随手抄起一个枕头，直接砸过来。</p>

    我躲闪不及，狠狠地挨了一下，正头昏眼花之际，一双大掌拽着我的头发，拖着我往门外走去。</p>

    头皮疼得发麻，我却顾不上那么多了。</p>

    我抱住陆涛的小腿，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女儿出生时的照片，嘴里吱吱呀呀的发出声音。</p>

    [妈的，坏老子好事，你还敢跟老子提要求？]</p>

    陆涛冷笑着，用力揪着我的头发，猛撞上门框上，一瞬间，血流了下来。</p>

    我听见陆涛朝着我吐了一下口水，嘴里还咒骂着，[再不安生就把你那便宜女儿卖了去，看了就让人倒胃口。]</p>

    门被用力关上，上锁。</p>

    我抱着宝贝女儿的照片，彻底昏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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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陆涛带回来的女人叫醒的。</p>

    她居高临下站在我跟前，直接一脚踩在我的手指上，左右碾踩了一会儿，看我没动静。</p>

    直接转身回屋，取了针线盒里的短针，扎了上去。</p>

    我疼得直接醒了过来。</p>

    看着我食指上插进去的针，我嘶哑着疼出声来，可惜却喊不出一个字。</p>

    [吵死了！]</p>

    卫甜甜拧着眉头，重新又取了一根针来，瞪着警告我。</p>

    我不敢再出声。</p>

    [听说你以前给陆涛生了个女儿？]</p>

    我猛地抬头，她知道？</p>

    卫甜甜用手绢着发丝，很是满意我这副表情的模样。</p>

    [真没用，连个男人都看不住，不过现在你听好了，我马上就会嫁进陆家了，我是夫人，你是佣人，你最好乖乖听话，别多事！]</p>

    [不然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p>

    [不过我看你这副鬼样子，就算是脱光了站在陆涛哥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趁早死了那颗心。]</p>

    ......</p>

    她居然觉得我会跟她抢陆家夫人的位置，啊哈哈哈。</p>

    这个世界是真的疯了！</p>

    即便没有她，我在陆家的日子也过得连条狗都不如。</p>

    可我没想到，机会竟然来了。</p>

    无意之中，我居然发现，卫甜甜能打开陆涛的手机。</p>

    一连好几天，我借着擦地的时候，故意在大厅留意着，也就在时候，我发现陆涛的手机明明都一直设有密码，但卫甜甜却每次趁着陆涛午睡，偷拿出来看。</p>

    或许是天意，卫甜甜输密码的时候，刚好被我偷看到。</p>

    [169169]</p>

    我心里默念着，记了下来。</p>

    那天下午，我看见卫甜甜一如既往的拿走陆涛手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p>

    我端着她吩咐我准备的柃檬水，正要递给她，却“一不小心”的故意失手撒在了她的衣服上。</p>

    [你故意的是吧？]</p>

    下一秒，她抢过我手里的玻璃杯，直接砸我脑袋上。</p>

    [死丫头，连杯水都倒不明白，活该陆涛哥不要你，还有你生的赔钱货，你们一起去死了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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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跪在地上，一如既往的认错磕头赔罪。</p>

    果不其然，她放下手里的手机，骂骂咧咧的往楼上走，她那么爱美，怎么会容许自己一身味道呢？</p>

    眼看着她回房，我颤着手，打开了陆涛的手机。</p>

    密码没错，但我快速的翻遍了手机，却没找到我女儿希希的照片，或者哪怕一丁点消息。</p>

    怎么会呢？</p>

    不是说住在医院吗？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p>

    直到我看见备忘录里写着一条地址－－永中县黄麻村156黄二麻子。</p>

    时间，恰巧是我女儿被抱走的当天！</p>

    他们把我女儿卖了！</p>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我病了。</p>

    这一躺就是好几天，就像勉强支撑的老树离开了水一样，彻底没了活路。</p>

    [装什么装？家里的活你不做，难不成等着我去干？]</p>

    许是没人伺候他们了，卫甜甜嫌弃的捂着鼻子，站在阁楼外，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p>

    [死了没？]</p>

    [没洗就起来把那堆衣服洗了，还有那个死老太婆让你晚上熬骨头汤，烦死了一天天的！]</p>

    说完，她就直接走了。</p>

    我盯着天花板，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意。</p>

    如果......</p>

    我是说如果，我顺着那个地址把希希找回来，带着她独自生活，没有陆家，没有任何人。</p>

    只有我和我的女儿，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p>

    想到这，我忍住高烧爬了起来。</p>

    第一次，站在全身镜前面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乌青瘀血，还有烫伤留下的疤痕。</p>

    我竟然笑了。</p>

    为马上能见到我的女儿，为以后没有这些禽兽的日子，我得赶快好起来。</p>

    我一如既往的努力伺候，不同的是，我更“快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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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天，等我忍着身体的疼痛和高烧，走出阁楼的时候。</p>

    正巧遇上刚打牌回来的婆婆，她瞪着眼珠子，指着我骂道，[你还愣着干什么？]</p>

    [这都几点了，连晚饭都没做？]</p>

    我低着头，想像往常一样躲进厨房。</p>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去倒洗脚水来，给我洗洗脚！]</p>

    我抬头看了婆婆一眼，只是沉默却乖顺的走进浴室去，取了洗脚盆打水端上来。</p>

    [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p>

    一言不合，她直接一脚把水盆踹倒在地，我只能再去打一盆水来。</p>

    折腾了好半天，总算合她心意了。</p>

    卫甜甜好死不死的，这会儿也从卧室下来了，坐在沙发上。</p>

    [你瞅瞅她那个蠢样子，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用处！]</p>

    婆婆和卫甜甜，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我早已经习以为常。</p>

    只有在厨房里，我一人独处的时候，才偶尔留得几分安宁。</p>

    人心态一但发生了变化，那么自然做事的时候也会跟从前大不相同。</p>

    晚餐过后，我蹲在厨房里吃着剩饭，婆婆推门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p>

    语气中满是嫌弃，[去把我房间厕所马桶刷干净，吃个饭要吃那么久，你来陆家享福的？]</p>

    说着，直接一把抢走我手里的饭碗，随后扔在了地上。</p>

    饭裹着肉渣，洒的到处都是。</p>

    我掩下眼底的情绪，低着头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往婆婆卧室厕所走去。</p>

    浴室的门一关，我深吸一口气。</p>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忍忍就好！</p>

    可独自肚子偏生在这时候咕咕叫了起来，此刻还对着马桶，怒气一下子冲了上来。</p>

    刷马桶是吧？</p>

    余光瞥见洗漱台上婆婆的牙刷，我有了想法。</p>

    里三圈外三圈，我手里握着牙刷，仔仔细细的将马桶彻底清理了一遍，才解气。</p>

    最后，还不忘贴心的给牙刷放回原位去。</p>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p>

    卫甜甜要我给她手洗带血的内裤，我把泡出的血水留下来，第二天加进了她喝的鸡汤里。</p>

    ......</p>

    以前我是不敢的，现在我看着她们满意的模样，心底默数着离开的日子。</p>

    终于，我凑够了一万块现金。</p>

    从我婆婆房间抽屉里拿的，她打牌常常备着现金，我有一次看见公公偷拿才知道。</p>

    怕她发现，我每次只敢拿几张。</p>

    然后，我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