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疯批超难追?结果一勾就上手》 第1章 S市中央花园别墅,雷家。

夜色如墨,宴会厅灯火通明。

汤眠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高脚杯,刚抿一口,肩膀被人碰了下。

“汤……眠?”

汤眠把酒吞下去,“嗯?”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说话的女人一身高定裙,五官艳丽,眼神从头到脚将汤眠打量一遍,难以置信,“你怎么进来的?”

汤眠身高体长,比女人高不少,存在感却不高,说起话也慢腾腾的,好半天挤出一句。“靠关系……吧。”

废话!像她们这种身后没有靠山又没有红出圈的小明星,能来雷家的晚宴谁不是靠关系?

她是不懂自己好歹也是有个在播热播剧的二线小花,而汤眠呢,出道五六年还不温不火,巅峰战绩好像也不过才是个男三号?

而且长得清汤寡水的,颜值水平也和她差太多了!凭什么来啊!

小花不知道汤眠走谁的门路进来,感觉有被侮辱到。“你冲谁来的?”

“话说在前头,我目标是徐总。”

“看见没有,那边那个穿红色西装的,你少来碰。”

把一杯酒喝完,小花早走了。

汤眠送回杯子,在手机上给汤姚发了一条‘已到达’的短信,走向人流拥挤的中心。

中心处,雷逸忙于应酬,忙得脚不沾地,加上天生冷脸,脸色瞧着不怎么好。

冷不丁瞧见汤眠,他冷硬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和周边人说了声让让,迎上来。“来了?再不来你姐的眼泪都要把我冲走了。”

汤眠笑了,叫了声姐夫。

雷逸:“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夫,你姐夫叫你都叫不动。”

两人说着话,有人上来打招呼:“雷总。”

正好看见雷逸脸上带笑,马上察言观色问:“这位是?”

雷逸有心介绍:“我弟弟。”

“二少?”

“不是老二,我老婆的弟弟。”

那算什么弟弟,不就是小舅子么。

他就说雷家老二应该是那个国内数一数二的顶流明星,大老远就看出来不是电视上那张红透半边天的脸。

可谁不知道他老婆汤姚可是靠着一副无人能及的美貌才成功嫁入豪门?

这姐俩根本不像啊。

“弟弟瞧着眼生,以前没怎么见过,不过没关系,认识认识以后就眼熟了。”男人上来攀聊,满面笑容,态度热情,“我姓徐。”

汤眠看着他一身的红西装,开口:“我知道。”

察觉出汤眠兴趣不高,对话没多久就结束了。

雷逸原本打算旧事重提,趁着今晚人多带着汤眠多认识几个传媒业相关人士,见状只能打消念头。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汤眠:“姐夫,我想上楼。”

宴会厅在一楼,这是一点都不想在人堆里待了。

雷逸有些无奈,“去吧,正好你姐也在楼上,找她说话去。”

点下头,汤眠举步转身,身侧忽然传来动静。

雷逸的秘书一路小跑而来,有些急:“雷总,博荣集团来人了,说来凑热闹做客的。”

雷逸:“谁?”

秘书声音干巴巴:“最大的,新董事长,天逢玉。”

周遭哗然一片,接着又迅速安静,一种狂热和焦虑同时在厅内蔓延。

汤眠原本要上楼的脚步停下,回头看去,宴会厅的水晶吊灯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不久脚步声近了,众星拱月般进来的新人影从脚到头显露出来。

那是个穿着银灰色的西裤的男人,个子很高,发型凌乱不羁,年纪看上去和汤眠差不多,但一身千锤百炼毒火淬出来的锋芒,煞得人轻易不敢靠近。

他的上半身衬衫扣子系了不到一半,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走一边笑:“都谁在?今晚谁玩得起谁上桌,输不起扫兴可没意思。”

雷逸原本是这场宴会上唯一的主人,他都不得不陪客,周遭的人更不必说,成群结队跟进了棋牌室。

进门前,男人眼神上挑,瞥了楼梯上的汤眠一眼,移开。

汤眠愣了愣,低头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左手。

然而用处不大,两只手还是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而一时间抖了起来。

**

棋牌室。

夜色渐深。

雷逸面前的筹码增增减减,逐渐堆成小山。

在他对面,天逢玉的筹码数量只多不少。

天逢玉红酒灌了半瓶,还不见一点醉意,手一扬,一股子疯劲儿,“加码。”

雷逸:“还加?”

“加。”

玩了半个多小时,雷逸算看出来了,天逢玉这趟好像还真是闲着无聊出来来玩的。

如果可以,雷逸其实不太想和天逢玉掺合在一起,可天逢玉前两天美美死了爹,敲锣打鼓继承了博荣集团,最近多半要留在S市。

而S市如今这个地界,天逢玉要消遣时间,除了雷逸,还真没能陪的住他。

凑合玩吧。

两人僵持不下,有来有回。

这时楼上有保姆下来,叫了一声:“先生?”

雷逸立刻扣牌:“姚姚找我?”

保姆:“对。”

雷逸站起身,有意走了。

可桌上越输越多的其他人哪能让。

“雷总,让太太稍等一会儿吧?”

“这夜深着呢,还差这一会儿?”

天逢玉还没送走,雷逸也没想着一去不回,他环视四周,“来个人替我一会儿…”

视线落到角落一点,忽地一愣。

汤眠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给我吧。”

“……可以吗?”

雷逸没想到汤眠竟然站出来替他,他知道汤眠素来不喜欢这种场合,看着人坐下还有些不放心。

“那你先玩两把?”

“没事,你不用在乎输赢,随便玩,筹码多着呢,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谁啊,雷逸态度软声软语的,一看脸却没人认识。

周围落在汤眠身上的目光变多了。

天逢玉最后一个看过去,对只扫过一眼的汤眠有些印象。

单眼皮,薄嘴唇,深棕色的头发带着自来卷,气质模样跟杯白开水似的。

放在花枝招展的美男美女之中,真不够看。

但多盯着看两眼,又不难看,有些韵味,还蛮顺眼。

天逢玉笑了笑,“德州扑克,会玩吗?”

汤眠垂着眼睛,不看人,只看牌,“会。”

真闷,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可张嘴的时候,天逢玉看到他的唇瓣里头、舌尖上面有银光一闪。

天逢玉叫他,“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汤眠呼吸轻微的停滞了一下,“汤眠。”

“哪个眠?”

“睡眠的眠。”

“多大?”

“24。”

“都毕业了?还以为你男大学生。”

天逢玉不伸手,光拿眼神往前一勾,下巴一抬,头发丝里带点酒气。

“汤眠,过来,舌头给我看看呗?”

周遭鸦雀无声,或者有声音,但汤眠除了天逢玉的声音其他的都不进大脑。

他对发牌的荷官说了一声开始,面无表情地说:“你赢了就给你看。”

第2章 雷逸听老婆召唤乖乖上楼,以为老婆要有什么要紧事。

上去被汤姚一通追问汤眠的下落,才知道其实就是问汤眠怎么还不见人影,他的宝贝小舅子之前说要去找他姐,实际上一直没上楼。

好声好气哄完老婆,雷逸重回棋牌室,桌上已经玩过了好几圈。

刚才输得不想他走还想继续赢回来一些的几个玩家清空了仅剩的筹码,现在彻底扔牌不玩了。

就剩下天逢玉和汤眠各占一方。

看他回来,输麻了的众人郁闷打趣。

“雷总这也太不厚道了,从哪儿藏着这么个厉害的帮手。”

“我看和雷总比水平也不差啥,净他一个人赢了。”

“早知道我都不玩这俩把,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汤眠在赢?雷逸有点惊讶,但细一想,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汤眠从小就是这种类型,看着平常,可要是让他干点什么事,他什么都能干的挺好。

反正自家人在赢,雷逸也不着急了,没提交换选手,找个座位坐下,当个纯看客。

桌上拼的火热,天逢玉和汤眠两人一轮接一轮的加码,谁也不让。

一眨眼的功夫,筹码快被他们推完了。

雷逸在后头看了眼天逢玉的牌面,一把烂牌,别说同花色的,连个最简单的对子都没有。

但天逢玉眼睛都不眨,全压。“all in。”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心态好能诈,还是不差钱的疯子。

雷逸眉头打结,目光望向汤眠。

汤眠那头脸上平平淡淡的,静了一会儿,寸步不让。“我也all in。”

两边开牌,汤眠赢了,所有筹码收入囊中。

可牌面一亮,周边人喧哗一片,几个年轻的二代直接草了一声。

就算是雷逸都没想到,汤眠手里也是一把烂牌。

和天逢玉一样烂!

烂对烂,最后比大小甚至只赢了一个数!

这一桌子筹码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有五千多万,也不是小钱了。

天逢玉大家大业就算了,但汤眠孑然一身,玩得还是雷逸的本钱,不是一般的大心脏。

“哈哈哈哈。”天逢玉笑得不行,不知道的人来看,说不定以为他才是赢家。

他对汤眠比了个手势。“你真行。”

众人看他输了还这么乐呵,心里也觉得松一口气。“天董?要不出去坐会儿?雷总家的私厨专门从外头请的,厨艺相当可以,不去试试?”

天逢玉起身,刚站起来,汤眠出声:“不玩了?”

天逢玉:“还玩什么?”

汤眠随手拿了桌面上的骰子,丢在桌面上。“再来一把,最后一把。”

雷逸:“眠眠?”

天逢玉眼神落在汤眠的脸上,汤眠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天逢玉嘴角勾了下,又坐下了。“我要是赢了,这一桌子全归我?”

汤眠:“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刚才下注的时候可没看出来汤眠做不了主,天逢玉:“那我赢了怎么办?”

汤眠沉默了一下,眼皮重新垂下去,半晌,说:“给你看舌头。”

“……”

什么?

雷逸没听懂。

可下一刻天逢玉忽然间笑起来。

不知为什么,好像更高兴了。

接着骰子被摇动,扣在了桌面上。

正要打开看结果,门口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逼近。

一道高挑的身影忽然出现,隔着三米气力十足地喊了一声:“汤眠!!”

汤眠肉眼可见地,皮绷紧了,一下站了起来。

第一眼看向门外,再看雷逸。

雷逸同样毫无办法,头皮一麻,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赶忙拉着汤眠出门。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全乐了。

“诶呦,看来玩不成了。”

还有人没见过汤姚,见状问,“那个就是……”

“雷总的老婆,你以前没见过?”

“没有。”

“没见过真人还没见过照片海报?人家结婚之前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呢?”

说明星其实有点贴金了,汤姚嫁入豪门之前在娱乐圈名声不怎么样,模特出身,后来拍过戏,但绯闻比作品多多了,顶多算个三流。

不过别的不提,那张脸确实碾压似的好看。

“漂亮,身段也好。”

“你要死?小声点!让雷逸听见,你不想出这个门了?”

耳边议论不断,天逢玉自己把骰子的大小开了。

两点,小,是他赢了。

举着酒杯轻抿一口,天逢玉向门口看过去,雷逸和汤姚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衬得和他们两个人站一起的汤眠更加不起眼。

但要说身段,他倒觉得汤眠一点不差,腰细腿长,身材匀称。

最要紧的,看着就很经折腾。

门外,汤姚等人等得憋了一肚子火。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发作,瞪雷逸一眼,又用力瞪汤眠一眼。

“还认识我,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怎么不让我直接等到入土呢?上楼!”

汤姚和汤眠一样不喜欢交际,对其他人懒得看。

可回头冷不丁往棋牌室看了一眼,捕捉到某个独占中心喝酒的人影,冷艳的脸上不由一顿,下意识看向汤眠。

“怎么了?”雷逸问。

“……”

汤姚不说话,带着没声响的汤眠赶紧走。

走到楼上,人早看不到,汤姚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乱如麻地问雷逸:“刚刚那谁?天逢玉?”

雷逸:“对。”

“……”汤姚火更大。“天逢玉来了你不说?!”

“他估计就待一会儿,我想着晚上和你说也一样。”

“一样个屁,就你有理。”

汤姚:“你跟上来干嘛?他姓天,你还能晾着他?”

“……”

雷逸被撵走。汤眠依旧嘴巴跟个蚌壳一样。

汤姚本来还生气,看汤眠这安静的样子气又消了。

一闷葫芦,和汤眠生气也没用!

谁让他们是亲姐弟,汤姚主要是担心:“没事吧?”

汤眠:“没事。”

汤姚目光如炬,几乎要在他脸上盯出个窟窿,“真没事?你刚才和那姓天的说话了?”

汤眠笑笑,“姐,你是不是想我了?姐夫说你想我想得一直哭。”

“他放屁。”汤姚骂了一声,知道汤眠在转移话题,由他了,“王八蛋,小兔崽子,你最没良心!”

第3章 汤姚和汤眠两人父母去世的早,出车祸的那年,汤眠才十岁。

汤姚那时候还读高中,刚十六,年纪也不大。

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关系不是一般家庭能比,汤姚自己成家八年了,对汤眠还是一眼看不到就惦记得难受。

而汤眠也很让人省心,唯独话少:“消消气。”

“……”汤姚:“最近干嘛呢,上一部戏不是早就拍完了吗?”

汤眠:“嗯,最近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怎么不来?”

汤眠:“已经来了,姐。”

“……”行行行,就敷衍吧!汤姚看见他心情就好了,不和他计较,招呼家里的阿姨盛饭,两个人就在楼上吃。

“等你等得胃都疼了,正好老二那傻子不回来,咱们吃一顿消停饭。”

满桌子都是汤眠喜欢的家常菜,和楼下精美的自助餐点不同,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

汤眠回头:“那姐夫……”

汤姚:“管他干嘛,他缺这一口又死不了。”

“……”

夫妻俩感情好,汤眠听着其实也更放心,只是吃着吃着一直不见雷逸加入,没注意就走了神。

“想什么呢?”

汤眠,“没什么。”

“还没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汤姚本来真想不提了,可汤眠心不在焉地,明摆着还在惦记着楼下。

她心疼,但不得不说。

“眠眠,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放下他?”

“我跟你说过,他不行的,天家不是什么好去处,天逢玉更不是个好相与的。”

“远了不说,前几天的事情你没听说?”

“他亲爹死了,他在葬礼上找人吹拉弹唱,大发红包,那可是葬礼,知道当时去了多少人吗?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全都去了。”

汤眠安安静静地听,等汤姚一波输出结束,说:“他爹不好。”

“……”

是,那确实不是个好爹,整个天家也跟个万毒窟似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踩着封建的尾巴在那养蛊,几房的老婆整天搞勾心斗角宫斗那一套。

可退一万步,天逢玉是个疯批也是事实。

面子上的事他都不愿意做一下。

汤姚:“不说他爹,难道他自己就是什么干净的人?我是没听说他几年和谁谈过,但他身边漂亮男女来来往往哪天断过?”

“我刚才看他身边就坐着一个,那个长头发带眼镜的,那不是和他一起来的?”

汤眠又出声,“那应该是他秘书。”

“……”好,好,句句不说天逢玉,句句却都是为天逢玉说话。

汤姚不是瞎子,看不出那天逢玉英俊非凡一副好模样,可她真的不赞同,不忍心看汤眠这么好的孩子,飞蛾似的,满心向着火扑。

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着吃饭。

快吃完了,汤眠擦了嘴,放下筷子,叫了声姐。

“姐,你不用多说,也不用担心我。”汤眠平平静静,语气也很平淡,“我都知道。”

“他姓天,他不可能喜欢我。”

“我没想要什么,真的。”

天逢玉太高了,遥不可及。

雷逸家族原本在B市扎根,娶了汤姚婚姻不受祝福,这才搬到了S市。

强龙难压地头蛇,雷逸是个厉害人物,但也花了整整七八年才在S市站稳,而天逢玉从G市过来三天,整个S市都在赔笑脸。

强到天逢玉这个地步,难说还是叫龙。

他可能真的是天了。

汤眠露出个笑脸,看起来没什么所谓,“我这个条件和模样,哪里配的上他。”

“……你胡说什么!”汤姚急了,“是他配不上你!是他配不上你!”

“你哪里不好?你就是太好了!你处处都好!别人不知道你姐会不知道吗?你再乱说!”

说的着急,汤姚眼睛都红了。

转眼情绪一激动,真哭了。

给汤眠吓了一大跳。

他姐的脾气他知道,雷逸之前说汤姚哭他还以为是种修辞手法,没想到真的掉眼泪。

“姐……”

汤姚没想吓唬他,拿纸巾擦脸,还是气。“知道你不喜欢女孩子,早晚得找个男的,但我把话放这里,谁能跟你在一起,算他上辈子烧高香!”

“不用,你不用抱我!”她很烦躁,“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问题,最近情绪老是不受控制。”

“……”

汤眠不会用嘴哄人,是个行动派。

抱着姐姐不放手,没一会儿汤姚果然好了。

冷静下来当姐姐的也有点不好意思,汤姚推他一下,“今晚还走吗,听着楼下应该快散了,我给你收拾下房间,你就在这儿睡吧。”

“正好明天有点事,你陪我一起出趟门。”

汤眠答应下来,阿姨收拾碗筷,他去别墅阳台吹风。

他酒量不好,一杯香槟,头晕晕沉沉懵到现在。

正发呆,楼下传来两声车鸣声。

雷家的别墅外围有自己的庄园,车道蜿蜒几百米,而这辆车正正好停在汤眠所在阳台的下,是辆落地八百多万的黑色SUV。

一声口哨声从下滑的车窗里飞出来。

天逢玉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下来。”

“……”

下去干什么,汤眠知道今天一晚上已经够出格,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他扒着阳台边跃身一跳。

阿姨被他的举动惊得尖叫一声,跑过来往下看,汤眠正好稳稳落地,拍了下灰,慢腾腾挪到后车窗边。

“有事吗?”

天逢玉看了下那二楼阳台,估摸下高度,直乐。“让你下来,没说让你跳下来,你还真敢啊。”

“……”

天逢玉:“幸好只有我看到,有孩子的话岂不是要被你教坏了。”

“……”

“……”天逢玉:“说话。”

汤眠他天生就是这样,不知道说什么,眨眨眼,还是没吱声。

天逢玉现在看他这哑巴劲儿不觉得闷了,觉得稀奇,一个人,说和做反差还真大。

“呵呵。”天逢玉,“刚才最后一局,没忘吧?”

汤眠摇了摇头。

摇头的时候发尖晃了晃,整头的头发都感觉很柔软,盯着天逢玉的视线却跟钩子似的,好像要把天逢玉扯掉一块肉。

话到嘴边,天逢玉忽然打了个弯,篡改了结果。“我输了。”

他心情真好,“你想要什么?我今天运气看样子不行啊,送你辆车?”

“就我这辆,要不要?”

汤眠感觉自己的眼神应该并不安全,可他控制不住,心脏好像在不断膨胀,到了爆炸的边缘。

“不要。”

“不喜欢?”天逢玉手臂支在窗前,好不自在,“那你要什么?”

汤眠:“要什么你都给吗?要是给不起呢?”

天逢玉好像听了个笑话,“瞧不起我?”

谁能瞧不起天逢玉。

汤眠垂下视线,过了会儿又抬起,喉咙轻滚,望着他说:“我喜欢你,你陪我一夜。”

第4章 远处散场的车流排着长队,车声人声缠在一起吵得厉害。

这里却静悄悄的。

天逢玉人在后排,车前排还坐着司机和之前提过一嘴的漂亮秘书。

不过无人出声,全在装死。

只有天逢玉凝视着汤眠,问:“脑袋现在清醒吗?”

汤眠还有拿酒做借口的余地,可事实却是非常的冷静,吐出的每一个都在大脑里清晰的可怕。

汤眠:“很清醒。”

天逢玉:“那上车。”

车门打开,容纳下新的乘客。

油门一踩,黑色野兽满载,扬长而去。

天逢玉的皮鞋蹬在前方的座椅后背,对司机说:“去酒店。”

转眼十分钟车程,天逢玉下了车。

汤眠紧随其后,步入S市一所最高端星级酒店的大堂。

天逢玉在这里的顶层有一所固定长期使用的套房。

秘书白童童在VIP电梯口前要跟,被天逢玉手指一伸拦在了外头。“滚远点。明早再来。”

白童童:“……”

电梯合上了。

头顶有监控。

但密闭空间形成的一瞬间,汤眠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在墙壁上。

紧接着,天逢玉贴着他,将他压住,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唇瓣。

碰到柔软,撬开牙关。

天逢玉放肆地摸索,然后在汤眠耳边哼笑。“舌钉,什么时候打的?”

“……”

说话的关键被人这么控制,汤眠想说话也说不成。

从一楼到三十楼有点慢的时光,天逢玉就这么玩似的摸了一路,快到顶层,收回手。

“汤眠,不老实。”

汤眠的心打鼓似的狂跳,跳得有点疼。

他捂住嘴,战栗感层层迭起,嘴里又酥又麻。

天逢玉用膝盖顶他,还在问:“手脏了怎么办。”

汤眠的手又开始发抖,但脸上没什么表情,扯着外套拉链向下一滑,露出里面白色的上衣内搭。

天逢玉就这么在他上衣上擦了两下,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汤眠的体温,他最后一下擦得特别慢,从胸前一直蹭到腰腹。

蹭完又笑了。“乖呀。”

“……”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天逢玉先出电梯,带着汤眠来到房门前,又问一遍。

“脑袋清醒吗?”

“……”汤眠抬起眼睛,和天逢玉的视线几乎齐平。“清醒。”

天逢玉乐了,很轻地推开门,示意汤眠进去,接着又很轻的关门,反手把汤眠重重推上床。

身体向后倾倒,汤眠用手肘撑住,人还没有调整好姿势,面前的人影已经天幕一般笼罩下来。

汤眠的头被人托着,腰身也被揽住,呼吸被人攫取,热烈的亲吻如同狂风暴雨,亲的他几乎窒息,且无处躲藏。

手按住天逢玉的手臂,作用仍是不大。

汤眠全然被动,手臂被迫挥动,扯到床头柜上的小物件,物件稀稀拉拉砸在地上,在地毯上增出几分凌乱。

“等……慢……”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向外爬,天逢玉笑了,稍稍后仰骑在汤眠身上,自高处俯视下来。

“怎么,让我陪你一夜,不是这个陪法?”

“……”并非不是,只是和他期待的不同,给的太多了。

天逢玉竟然嘴对嘴亲他。

汤眠缓了两口气,咽了口水,润湿干涩的喉咙,说:“我还要。”

天逢玉唇角勾起,低头下去,狂热地吻他。

汤眠嗯嗯地被吻出声,“再亲。”

“……”

“再亲。”

吻,好像吻不到头。

汤眠的浑身滚烫,趁着天逢玉托他腰身调整姿势的时候,翻身反骑在天逢玉身上。

两只手扯开外套,脱了扔掉,再抓住腰间的衣衫向上拉,将整件T恤褪下来。

雪白的肤色暴露在灯下。

胸腹上布满纹身,一大片盛开绽放的海棠花。

天逢玉眉宇向上挑了下,伸手细细摸了下。

花开得好,人也熟透了。

就好像剥了皮的水蜜桃,软烂甜腻,捏一把,汁水就要流出来。

似乎有人说过,人分类型,有的人穿着衣服更好看,有的人脱了衣服才好看。

汤眠无疑是后者中的佼佼者。

“天逢玉,继续亲我。”

……

天逢玉被叫得回神,猛地抓住汤眠的腿,把人用力拽近,有些好笑。

亲,亲就够了吗。

可嘴上还是亲了,一边亲一边说:“床上不是这么叫的,得叫哥。”

汤眠还算有些理智,“我、我比你大两个月。”

天逢玉低低发笑,“还知道我的年月份,以前打听过我?”

“……”

“哦,差点忘了,你说喜欢我。”

“……”

“哪里喜欢?真喜欢吗?”

汤眠只有这句出声答了。“嗯,真喜欢。”

“……”天逢玉头贴在汤眠胸前,“叫哥。”

“……”汤眠:“哥。”

“真听话。”

天逢玉猛地起身,原地将汤眠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来到卫生间,将人放在了洗手台上。

这里的灯光更白,照的汤眠人好似一块白玉一样。

天逢玉原本想开花洒,看两眼又不想开了。

“雷逸和你什么关系?”

汤眠的身底下有些凉,身上和心里却火烧般灼热,“是我姐夫。”

汤眠:“你忌讳?”

“忌讳?”天逢玉忍不了了,不玩了,把人抱了,狠狠吻住。“笑话,你就是他爹我今天也要C你。”

……

一夜没睡。

来酒店时不到十点半,凌晨四五点,汤眠还在沙发上和落地窗前辗转。

他的体力一向很好,因为咖位太低总是会被安排在不同的冷僻时间段拍戏,但却头一次感觉到这么累。

累到他仿佛被车创了个来回,一直在忍,但还是受不了。

“我不行……”

“真的不行了,天逢玉……”

“哥。”

天逢玉比他小,这个哥说实话他不太想叫,最后叫了好多次。

天逢玉似乎也很喜欢,他叫哥希望得到温柔,却反而搞得天逢玉更来劲磋磨人了。

这人年轻气盛,精力旺盛,汤眠亲身体会,才知道他诸多行事真跟个疯子一样。

……

早上六点,晨光摄入。

阳光洒在床上,汤眠终于得了空躺着休息。

他有点恍惚,静静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该走了,可又迟迟不想走。

废了点力气割舍起来要准备穿衣服,天逢玉那头冲了澡出来,叫他。“把遮光窗帘拉上。”

“……”汤眠如言拉了,弯腰下地捡衣服,一双手臂忽地从被窝里伸出来将他拖了回去。

天逢玉上了床,章鱼一样盘住他,双眼闭合,声音很低。“困死,睡觉。”

第5章 上午十点。

汤眠被客房服务叫醒了。

原本以为这一觉可能睡不着,结果在天逢玉的怀里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折腾的太过头。

醒来以后还是困,就躺着没动,被吵醒的天逢玉向着门外喊了一声,敲门的服务生走了。

汤眠心情复杂,睡不回去。

就枕在天逢玉的胳膊上,用目光划过天逢玉的眼睛,鼻梁,嘴唇,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着看着,天逢玉的笑声响起来,手也不老实。“看没完了?”

说话的时候天逢玉根本没睁眼,说完了才睁开。“你想用眼睛把我烫死?”

“……”

汤眠眼睛眨动一下,垂下眼帘。

天逢玉又把他下巴抬起来,盯着汤眠琥珀色的眼瞳不放。

“继续看呗,喜欢看就多看。”

“……”

“看啊。”

“……”是他说的,汤眠真看了。

天逢玉和他对视一会儿,忽地凑上来,“汤眠,你看人的眼神不干不净的。”

如果那是一个吻,汤眠不会躲,但天逢玉舔了上来。

向着汤眠的眼球。

汤眠受不了这个,转身,天逢玉好像就在等他转,就着这个姿势搂住汤眠的腰,将人在箍在怀里。

手又乱动。

“肿了。”

“但没出血。”

“……”

汤眠的耳朵尖一下子红到底,紧紧抓住天逢玉的手,不让他再碰分毫。“别动。”

“疼?”

天逢玉,说完换别的地方,但还是被汤眠制止。

汤眠:“你别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逢玉不爽到笑了,“恼我?嫌我烦了?”

“昨天是谁先缠上来?”

“是谁一直搂着我脖子说还要还要?是谁抱着我的腰不撒手?”

“……”

汤眠听不下去,回头去捂天逢玉的嘴。

天逢玉舔他的手心,吓得他浑身一震,又缩回去。

一眨眼的功夫,汤眠不止耳朵,从脖子到脸全红了。

牌桌上面无表情一个样,床上热情似火一个样,现在两句话羞得要死又是一个样。

简直有趣极了。

天逢玉心脏莫名的痒,手也痒,人都已经被他按在身底下一动不能动了,还是感觉不太够,就想祸害他。

汤眠的回应是推他的肩膀。“你别说了。”

天逢玉:“我说什么了?这就嫌我话多了?我才说几句?”

“……”

“我就说,你自己要肿的。”

“……”汤眠真要扛不住了,试着推了他一把。

可是没推动,反被天逢玉抱住,天逢玉蓄势待发。

汤眠身体一僵,这回轮到他动也不敢动,正僵持着,天逢玉手机响了,来了个电话。

天逢玉不想接,抱着人从耳朵上开始亲。

汤眠低低发出唔声,没空喘息暂停,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螃蟹,红的要滴血。

忽地,电话又响了。

天逢玉烦得不行,拿起来就要往外砸,砸之前看一眼备注,咂了下嘴,最终接了。

有些急:“有事直接说。”

那边隐隐传出个年轻的男声,听音愣了下。“这么不耐烦,刚醒?”

“……”天逢玉没回答,坐起来,左手还勒着汤眠的腰不放。

汤眠被勒得生疼,忍不了,拍他。“放手。”

电话那头听见了,顿了下,诶呦一声。“刚醒,但身边有人?谁啊?”

“……”天逢玉这边有事要处理,手暂且松开。

后者得了空隙,一个翻身滚下床,在地上捡起衣服去往卫生间。

等他穿了衣服出来,天逢玉的电话还没打完,注意到汤眠衣服装备齐全,微微皱了下眉。

不过也没说什么,只向汤眠做了个等待的手势,轻声做口型:“想想一会儿吃什么。”

“……”他们两个一会还要一起吃饭?

意外之外,让汤眠有些恍惚。

他刚遭了大罪,又只睡了短短几个小时,脑子着实不太好使。

想推门出去,冷静冷静。

结果到走廊里手刚插进兜里摸到手机,忽地一顿,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头脑一热坐上天逢玉的车之后,汤眠怕自己走不到底,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关机没事,但关之前他忘了联系汤姚。

立刻打开手机,缓了一两秒,手机果然开始一阵强震。

软件消息,电话,语音电话,每个都是十条起步。

汤姚:“你人呢?你跑哪儿去了?阿姨说你跳楼了?”

“接电话!”

“在不接电话我查监控了!”

“……”

“你上别人车了?谁的车?不是说今晚留宿吗?”

车子应该是没有拍到车主人,不然消息恐怕不止这些。

再往下一翻,后面还有一句。

“你是不是看到老二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管他,他那个傻样又不是一年两年。”

雷英昨晚临时回家了?

倒是巧,正好做了借口,汤眠心下略松,回了条消息过去。

前脚发完,后脚汤姚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要急死我?怎么到现在才回消息?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汤眠理亏,听她喊完才说话,“我手机关机了,姐。”

汤姚:“关机了不会开机!?等等,你嗓子怎么了?”

“……”汤眠的嗓子完全哑了,按说他话这么少,不应该。

天逢玉逼他做到了。

汤姚:“是不是感冒着凉了?这个月流行病毒可严重了,是不是中招了?”

“……”

汤姚:“没事,正好下午和我一起去医院,顺带给你也检查一下。”

汤眠才听说去医院这事,原本的窘迫一瞬化为紧张,“你昨天说的事是去医院?你病了?”

“不是病了。”汤姚静了一下,有点喜悦,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本想等到医院再告诉汤眠,现在还是说了。“就是检查一下,不是坏事,嗯,可能是好事。”

“……”

联想到汤姚说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汤眠不笨,呆了下,猜到了。

他先是惊讶,继而惊喜,真为姐姐高兴。“真的?姐夫知道吗?”

“还没有,我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他,省得他空欢喜一场。”

“好,也好。”

汤眠:“恭喜啊,姐,恭喜。”

“……”汤姚鼻子酸了下,憋回去了,“其实我也有感觉,应该就是这次了,但还是想拿到医学上的证明。”

“眠眠?你几点过来?别太晚了,我上午刚改过一次预约时间,再改一次怪麻烦的。”

汤姚今年三十,以前因为一些事受过伤。

虽然医生没说会影响生育,但确实结婚八年始终毫无动静。

如今好不容易云破天明,汤眠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希望他在场是应该的。

汤眠回头看去,天逢玉的电话似乎要打完了。

他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转身向着电梯口走去,语气温和:“嗯,我知道,我这就过去。”

第6章 VIP电梯。

开门的一刻,汤眠和昨晚瞥见过一两眼的长发眼镜漂亮秘书撞个正着。

双方的视线对上,汤眠对对方点了头,接着两人交换位置。

一个进电梯,一个出电梯。

电梯门合上,缓缓遮住汤眠一张白净但并不漂亮的脸。

见着人走了,白童童还感觉回不过神,眼神几经变换,心一阵一阵地乱跳。

他才走?

天逢玉真把人留了一晚上?

那这一晚上……

转头前往熟悉的总统套房门前,门没有关紧,留着一条缝。

白童童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出笑声,“敲门干什么?进来。”

心情挺好的声音,没有起床气。

白童童带着文件夹进门,忐忑叫了一声,“天总?”

天逢玉还没穿衣服,被子盖在腰部以下,手臂流畅紧绷的肌肉上挂着几条红色的抓痕。

笑容本来还在嘴角,发现是白童童瞬间凉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的?”

“……”可不就是你么。

白童童心里想,实则根本不敢应声,眼睛也不敢直视。

然而等视线往周边一看,别的地方更刺眼。

整个套房里一片狼藉,处处混乱,和平时整洁还有强迫症的摆放方式大相径庭。

仔细看,垃圾桶里还有废弃的橡胶制品。

天逢玉真的和那个姓汤的搞了?

这可是天逢玉,出身在天家,因为爷爷和亲爹都喜欢乱搞而曾经在家族聚会上大骂不忠贞于一个伴侣的男人全他妈都该死的天逢玉!

这人可太能说到做到了。

成年以后虽然身边的漂亮男女流水一般来来去去,可要说他真碰过的,至少白童童从未见过。

那个汤眠相貌不出众,家世也一般,到底凭什么开了这个头?

“人呢?”

白童童声音有些小:“应该走了。”

“我开的工资不够你吃饭?大点声。”

天逢玉其实听见了,就是因为听见了才感觉冒火,“谁让他走得?”

“我让他走了吗,我同意了吗?”

给自己气得够呛,天逢玉把床头柜前仅剩的台灯摔了。抓了件浴袍起身,他揉了两把头发,明知不需要,还是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果然没有人影。

真走了,真行啊,真敢,走得真利索。

亏他不想把人弄坏了,还收敛了许多。

早知道弄到尽兴得了。

“说吧。”

天逢玉回到沙发坐下,懒得睁眼。

白童童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一整晚的时间,够她调查了。“汤眠,B市人,和汤姚一母同胞,是确确实实的亲姐弟,十岁父母早逝,和姐姐一起生活到成年。”

“大学就读在S市影视传媒大学,表演专业,大一开始拍戏,进圈到现在满打满算六年,拍了几部网剧,两部上星剧。”

天逢玉忽地打断:“他是明星?”

“不算,他没什么实绩,粉丝不多,远远算不上流量,非要说只能说是演员,不红也没有水花的那种。”

天逢玉嗯一声,“还有吗?”

白童童:“目前就这些……”

天逢玉又打断她:“你看过他的戏吗?”

“……”白童童还真看过,可在昨天查资料之前,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看过汤眠的戏。

查到人之后对着汤眠演过的作品一一对照,才发现汤眠似乎戏不错,是个剧抛脸。

一点印象都没有,侧面证明两个问题。

1汤眠完全不火。

2他的长相不够好看,因此明明演技在垃圾剧里头遥遥领先,还是出不了头。

这样一想,她更不明白天逢玉看上汤眠什么了。

汤眠还没她漂亮。

“可以了,没别的东西就出去。”

白童童惊讶抬头,没有立刻走。

天逢玉凑合睁眼,“还有话说?”

“……”

白童童心有不甘,开口:“天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您一句。”

“汤眠是汤姚的弟弟,汤姚在圈子里的名声您可能不完全清楚,但应该有所耳闻,就是一个花瓶傍大款的。”

“汤眠是她的亲弟弟,日日夜夜在一起长大的,有什么心思谁也说不准。”

“价值观这东西人人都是耳濡目染,要是有机会,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天逢玉这次完完整整地听她说完,目光锁在白童童脸上。

“你手里现在有几个项目?”

白童童被突如其来问得一愣,“有两个……新兴电车的企划,还有对应的专利售卖。”

天逢玉:“你去做,不用在我身边跟着,下午把麦红叫过来。”

天逢玉有个秘书团,轮流跟在天逢玉身边做事。

因为这群秘书名字里恰好占了不同的颜色,被天逢玉一个朋友起名叫做彩虹秘书团。

白童童占个白,麦红占个红,平时很不对付,而在秘书团所有的工作之中,陪在权力中心的天逢玉身边的一段时间,才是获得发展的最佳捷径。

白童童面色一怔,急了。

可没等再张嘴,天逢玉已经笑了,笑意盈盈,“滚。”

雷家大门外。

汤眠和汤姚在早就已经准备好出发的车上汇合。

汤姚在车里等,一张浓颜到被誉为美神降临的脸上藏不住期待,兴致勃勃。

然而一看汤眠上车,立马弯眉起伏,语气冷硬。“你昨晚去哪儿了?你没回家?”

“……”汤眠还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汤姚:“装傻呢!你衣服都没换,一身的褶子!你到底干嘛去了?一宿都不回消息!”

“……”

有衣服穿其实很不错了,天逢玉在这方面虎狼在身,并不是个温柔的人。

汤眠不想和汤姚说谎,于是一如既往保持沉默。

汤姚气得骂他,“好好好,不说话了不起!真不知道你长个舌头干什么,给你拽出来当绳儿玩得了。”

“……”汤姚训他是常事,但这话和某些画面重合,汤眠忽然间听不得了。

他被逼张了嘴。“姐。你别乱说。”

汤姚直纳闷,“我乱说什么了,你现在脾气大了,还不让说了?”

“不是,我让说。”

“那你犟什么嘴,道歉!”

“……”

汤眠自己习惯了,却忽然有点忍不住同情雷逸。“对不起。”

车子开起来,驶向某高级私立医院。

汤姚不问了,开始干呕。

汤眠心疼她,替她捧着呕吐袋,拍着汤姚薄薄的后背时,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汤姚身体不舒服,听见动静都烦,“谁啊?”

汤眠:“估计是姐夫。”

可拿起来一看,并不是,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显示是G市的。

第7章 G市的号码,不认识,没有备注,一个未添加联系人。

汤眠微微愣了下。

汤姚瞥一眼屏幕,见不是雷逸,想说话,一张嘴,yue了。

汤眠惊到,抛弃杂乱念头,忙挂断电话,顺带把声音也关了。

“姐。水。”

“……”

“喝一口,至少漱漱口。”

“……”

汤姚后半段完全没话,一直在吐。

精彩的动静引起连锁反应,把开车的司机听得跟着一直呕,唯独汤眠反应不大。

他现在在忍的感觉另有其他,真比起来,呕吐反倒没什么。

到达高级私立医院。

进门就有已经预约好在等的医院专职引导人员。

汤姚这个级别的客户在S市屈指可数,引导员是位年轻姑娘,态度很热情。

“雷太太,您到的时间刚刚好,这边请。”

汤姚:“别叫我什么雷太太,叫我汤小姐。”

引导员从善如流:“汤小姐。”

来之前汤姚提前沟通过,今天的项目只有两个,一个抽血,一个超声波。

引导员改完口讲述流程,一会儿直接去超声波室,抽血会叫专业的护士自己过来抽。

汤眠替汤姚拎着包,陪汤姚一起上楼。

后者今天穿了套连衣裙,到了才想起不方便撩起来,“眠眠,你在这儿等会儿,这边提供更衣室,我换件衣服一会儿就出来,做的时候你陪我进去。”

“好。”

在门外的等候区等待之际,墙上挂着的高清屏幕正在循环播放广告。

内容是博荣集团旗下的医药产业研发出某新型疫苗,整段视频一面做推广,一面科普博荣集团的产业链和发家史。

汤眠看到第三遍时,汤姚珊珊现身。

顺着汤眠的视线往屏幕上一看,噎住了。

“不是,怎么哪都有他家!博荣医药博荣汽车,博荣博荣,真够烦的!”

“这么无孔不入,和蟑螂有什么区别?”

“……”大概蟑螂站得没那么高吧。

电视上出现博荣创始人天云峰的脸,开始介绍天逢玉祖父的生平。

这下汤姚彻底看不下去,拽过汤眠往里走,感觉自己眼睛都在隐隐作痛。“什么东西,就一老色鬼,算他死的早!”

天云峰开启了天家的商业版图,为天家商业帝国打下了坚实的地基。

论起能力,是个能人。

可论起私德,不算个人。

光是有名分的小老婆,这死老头子就压着时代的尾巴娶了九个,剩下没名没分的更多。

而他的儿子们和他一脉传承,虽然没赶上“好时候”,原配以外的却小三小四小五人人不缺。

搞得到天逢玉这一辈,天家同一年龄段的儿孙足有三十多个。

汤姚不想提那个能在这么多人里杀出重围蛊王出世一样的天逢玉,握紧汤眠的手,来到医务床前。

女医生笑笑安抚,“汤小姐,躺这里就好,对,一会儿会有点凉,需要您稍微忍一下。”

汤姚点头,不受控制绷紧自己的脸,刚绷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

因为汤眠的手心出汗,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实际上比她还紧张。

“你急个什么劲,又不给你做。”

“……”

探测仪逐一划过汤姚的腹部,显示屏上浮现出对应的图像。

黑白双色交织,一个生命萌芽暴露出来。

医生笑容更大,“看着差不多七周,发育的很好,汤小姐,恭喜啊。”

说完侧目,旁边沉默话少的青年已经站了起来。

姐弟俩一个抬手,一个弯腰,相拥抱在一起。

汤眠摸着汤姚的肚子,沾到一手的耦合剂。

“你别直接摸啊。呋——”

汤姚不想哭,情绪还是在尘埃落定的此刻爆发,忍不住轻轻吸了下鼻子,声音发闷。“希望是女孩儿,我喜欢女孩儿。男孩子太淘了,我不要。”

“不过听人说外甥肖舅,要是男孩子能像你,那也不是不行。”

汤姚是百年难遇的大美女,雷逸那边也长得人高马大相貌英俊,汤眠轻轻笑了。“别像我,像你像姐夫都行,不然浪费你们两个这样的好基因。”

“……”汤姚急了,“你说什么?!你又乱说话!我看你长得好着呢,就是一群瞎子不懂欣赏,你还真把他们的看法当回事。”

“告诉你,我现在金贵得很,你别故意气我。”

汤眠嗯一声,又说:“姐,爸妈知道也会开心的。”

是啊,只可惜他们没亲眼看到。汤姚擦干净腹部,坐起来,问大夫。“一会儿检查报告能不能给我两份?”

医生被这种新生儿出现的喜悦氛围感染,态度更加热情:“当然可以,几份都行。”

说着话,另一头来抽血的护士也到了。

汤眠陪着汤姚抽了血,出门等待第二波,汤姚去往更衣室换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汤姚之前的话被听到,等候区墙壁上的高清屏幕关了。

汤眠平复情绪,想起什么,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静音的手机上有七八条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之前那个G市的未知号码。

赶得正好,一条短信忽地在屏幕上崩出来,还是那个人。

“牛,你真牛。”

“……”汤眠心脏一震,回了,“你是?”

“……”

汤眠:“你是?”

“……”

对面没动静。

片刻后,一张照片传过来。

照片里没人,只有一只男人的手。

那只手手指细长,两指间夹着一枚小小的、圆球状银色饰品,放肆把玩。

“……”舌钉。

汤眠那枚之前含在嘴里许久,与其说是被摘下来,不如说是被玩下来的舌钉。

一阵热意涌上大脑,汤眠眼前一黑,手指忽然间仿佛被烫到般抖起来。

正黑着,汤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眠眠,抽血结果不用在这儿等,我问过了,还是老样子出了以后电话联系。”

“咱们先走吧,去别的科室看一眼。”

汤眠回不过神,视线自手机上艰难移开,说话比平时更慢半拍,“……你说什么,还要看什么?”

“……”汤姚无语,“毛病!你听听你这破锣嗓子!你说看什么,还发愣?赶紧的!”

“……”汤眠的嗓子纯粹是求饶喊哑的,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他不想去看,架不住汤姚坚持,硬是被拉着坐进了看诊室。

诊室里的医生态度严谨,叫他张嘴,拿着手电筒盯着瞧。

瞧完又打量他全身,神情严肃。“只有嗓子疼?不是吧?”

“……”医生眼力之毒让人出乎意料,自己控制身体控制到这个地步,没想到还能被看出异样。

汤眠垂下眼装哑巴。

“……”汤姚不理解他这会儿闭嘴干什么,冒火推他一把。“说呀!?还有哪儿难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像真的不能说。汤眠的头更低,怕医生下一句话掀出什么惊天秘闻。

接着额头上忽然被医生的手盖住,问他:“是不是感觉眼前发黑,一阵一阵地晕眩?”

“……”汤眠嗯一声。

医生叹了口气,也佩服起来了,哭笑不得。

“汤先生,你现在在发烧,起码38度。”

第8章 “他发烧了?”汤姚刚才和汤眠又拉又抱,没感觉温度有什么异常,赶紧伸手一摸,还真感觉手心炙热,烫起来了。

“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哎呀我真是……!”

她以为汤眠故意不吭声,想瞒着她,实则汤眠自己也不知道。

自从成年从雷家搬出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烧了,差不多快忘了生病的感觉。

“姐……”

“姐什么姐,我是你姐吗?你可闭嘴吧!”

“……”

在医院紧急打一针,接着抓药取药。

多辗转两圈,按计划回到车上。

汤眠取出手机,回看天逢玉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凝神,回了。

“这是你的私人号码?”

“聊天软件也是同一个号吗?”

刚发过去,手机没了。

汤姚一把子将手机抽走,声音里一点没好气,“发烧看什么屏幕,越看越晕,快点闭眼。”

“……”汤眠微微一震,“姐,我有点事。”

“什么顶破天的事非得现在回?你那个隐形经纪人?”汤姚瞪他,“有事让他找我。”

“……”

手机要不回来,汤眠只得不要了。

心乱糟糟的,合眼小憩。

回到雷家中央别墅,汤姚赶着他一刻不停地去昨天收拾好的房间休息。

汤眠原本想这时候再讨手机,可也不知道是真烧的厉害,还是积累的疲惫爆发,被汤姚往床上一推,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汤眠感觉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进来。

也没做什么,就站在他床边。

不到片刻,又进来一个人影,把前者揪着耳朵连拖带拽扯出去。

“……”

汤眠陷入深度睡眠。

再一睁眼,天黑透了。

伸手摸手机,枕边空空,汤眠意识回笼,默念一声。“天逢玉。”

开灯,室内一片明亮,摆设如旧,是他以前常住的房间。

汤眠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是他的喜好和尺寸,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轻叹一声,换了,换完下楼,在楼梯拐角处,遇到别墅里工作的阿姨。

阿姨姓张,在雷家干了十来年,和一家子关系都好,对汤眠也熟。

昨天被汤眠那一跳吓得心惊胆战,这会儿见到,好一阵抱怨。

“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你从阳台蹦什么蹦,真是吓死个人了。”

“看看,现在病了吧。”

“……”发烧应该和跳阳台还是没什么关系,但汤眠不反驳,老老实实道,“以后不会了。”

张阿姨脸色变好,笑了。

忽然斜里一道声音凉凉插进来,“张姨,你担心他干嘛,跳个阳台怎么了,他功夫好你头一天知道?人家身手好着呢!从小打我练出来的。”

汤眠回头,沙发上窝着一个青年,挂着冷笑,正在打游戏。

虽然浑身上下没什么正形,但一张脸长得容色浓艳,宛若春晓。

汤姚闻声而来,手里拿着刀。“老二!今天吃团圆饭,你少嘴贱。”

美貌青年翻个白眼,“别叫我老二!”

汤眠打招呼:“雷英。”

青年:“谁是雷英??我现在叫荆英!”

真要是想彻底改名,那就别把“你知道我哥是谁吗”当做口头禅挂在嘴边。

汤姚懒得说他,招呼汤眠。“别理他,过来,我看看还烧吗?”

汤眠嗯一声,没什么表情地跟着汤姚进了厨房,心高高悬着,等看到汤姚没有在做菜只是在做蛋糕,才放下来。

“降下来了。”汤姚收回摸头的手,松一口气。

“嗯,我没事,出出汗,睡一觉就好了。”

汤眠视线落向自家姐姐围裙衣兜,“姐,我手机?”

“客厅充电呢,自己去拿。”汤姚笑笑,感觉挺稀奇。

平时从没见着汤眠对手机这么上心。“你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汤眠没吭声,以没声应万声,走了。

手机在客厅,和雷、荆英在一块儿。

汤眠拿到手找个位置坐下,目不斜视,快速翻开短信。

在他的两句问话之后,天逢玉给他回了一条,俩字。“你猜。”

“……”汤眠没再回,打开聊天软件,将号码输入联系人搜索栏。

他不用复制,看的那几秒,已经足够他将数字烙铁一样深深刻印在心里。

联系人:【天】

头像是一个人在墓碑前喜笑颜开的自拍。

汤眠第一眼以为是网上的梗图,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就是天逢玉本人,而墓碑上写着的正是天逢玉亲爹的名字。

“……”好自由的精神状态啊。

汤眠看笑了,一瞬又收住,打字备注。

“我是汤眠,可以通过好友吗?”

一键发出申请,令人没想到的是,立刻得到了通过。

汤眠微滞,正思考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屏幕上方忽然微暗,荆英皮笑肉不笑地凑了过来。

“哎?我听说天逢玉昨天晚上来家里了?”

荆英:“你还上桌和他玩牌了?”

“第一次和他面对面什么感觉,他这次正眼看你了吗?你是不是开心死了?”

汤眠喜欢天逢玉是个秘密,在这个家里,雷逸不知道,张阿姨也不知道。

但荆英却知道。

大概是几年之前,一次家庭出游,雷逸给俩人买了相邻位置的头等舱,位置正好在出门谈商务的天逢玉的后排。

中间有两次碰面的场合,天逢玉对他们两个看都没看,可汤眠的手却一直抖,紧张地直冒汗。

荆英一开始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懂了。

之后一有机会,他总喜欢拿这件事刺激汤眠。

“干嘛不出声,你不会真对他还有心思?这都多久了,这么没边儿的事你竟然还在想?”

荆英感觉离谱到有点可笑,“哈哈,笑死人了。”

“……”

“喂。”

“……”

“汤眠。”

“……”

“装聋是吧?”

汤眠开了口,很平淡。“我没装聋,我只是不想理你。”

靠!

他还是这样,小时候对他迎头痛击的汤眠讨厌,长大后闷不作声让他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汤眠更讨厌!

荆英烦死汤眠,故意嗤笑:“人要有自知之明,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那姓天的也不可能看上你。”

“我劝你少痴心妄想,省得以后闹出笑话来,搞得我们雷家也跟着一起丢人。”

第9章 门铃响了,张阿姨擦擦手去开门。

不多时领着雷逸回来,一家人就算到齐了。

这几年随着两个弟弟离开家忙各自事业,四口人凑齐的时候不多,雷逸一进门心情大好,对汤眠露出个笑:“身体好点没有?”

又对荆英皱眉,“没嘴欠吧?别逼我扇你。”

荆英:“……”MD!

雷逸不看他,目光只注视汤眠,“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汤眠摇头:“没有。”

荆英白眼又翻起来,声音低了。“就你会装好人!”

晚饭好了。

汤姚和张阿姨端着饭菜上桌。

雷逸一看老婆系着围裙冷汗直冒,被汤姚狠瞪一眼,到底没敢张嘴。

倒不怪他这个反应,要是汤姚真下厨,汤眠也不敢上桌。

一家人不算活跃也不算沉闷地吃完了晚饭。

到汤姚亲手做的蛋糕上桌时,重头戏来了。

汤眠睡了半天,没参与汤姚的准备工作。

可看姐姐跃跃欲试的神色和姐夫进门时尚不知情的反应,基本猜到了。

果然蛋糕一切开,里头放了个红心礼盒。

礼盒再一开,正是汤姚的B超影像。

久盼成真,在外头能靠体格把熊孩子吓哭的八尺男儿雷逸红了眼。

汤姚本来好得差不多,受雷逸影响,又哭起来。

夫妻俩抱作一团,汤眠和荆英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一眨眼就是一晚上。

约摸到九十点,汤眠闲下来,回房重新拿起手机。

这一整天他一直忙忙碌碌,跟天逢玉的交流也断断续续,直到现在才算有空整理思绪。

然而不等他重整旗鼓,汤眠先一步看到了来自天逢玉的消息。

“?”8:10。

“你在玩我?”9:00。

“……”汤眠立刻回了:“你生气了?”

汤眠:“……你在生气吗?”

另一头,等了许久就等到这么一句的天逢玉盯着这两句话看了一会儿。

当场气笑了。

生气?笑死人了。

他这是生气?

他快气死了。

汤眠把他当个什么东西,早上说走就走,没有知会过他。

上午打N个电话,一个不接。

短信聊完,问了他的软件联系方式,问完十几个小时都没加,干钓着他。

晚上呢,好不容易加了,加完是不吭声,甚至他先开口,汤眠还是没理他。

天逢玉从没被人这么钓过,青筋都快出来了,现在抓到人,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

打通嗡嗡两声,汤眠接了。

两张盘踞脑海的面孔同时出现在眼前。

汤眠的手有点抖,紧张的眼睫毛直发颤。

看到天逢玉脸出现的瞬间,他的心像是只兔子,难以自控地乱跳。

“你、你好。”

“……”这招呼打的,天逢玉不知道为什么笑了。

可也不是什么正常的笑,“眼睛看哪儿呢,我在你对面。”

“……”汤眠抬眼,露出自己琥珀色的瞳孔。“对不起。”

天逢玉:“说对不起就是知道自己有错,知道还干,故意的?”

“……”其实并非如此,但似乎也不重要。

汤眠没什么表情,低眉顺眼,脖子修长,好像把自己的弱点摊出来一样,透着温顺。

“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

天逢玉满肚子火,不可能说这个好,却不知怎么了,还真没那么生气了!

他越看汤眠越觉得稀奇,从没有这种被人一句话把火堵住的感觉。

明明汤眠的脸不算出挑,却温水一般,让人舍不得、不太想说重话。

天逢玉:“你现在在哪儿?”

汤眠轻轻一愣、下意识看向四周,“我姐家。”

“雷家别墅?”

“对。”

天逢玉:“十五分钟,你出来。”

“……”汤眠震惊,“你要来吗?”

天逢玉:“怎么,我不能去?”

“……”汤眠,“不是。”

天逢玉:“那说什么废话?”

视频被挂断了。

汤眠迟迟回不过神。

缓慢望向窗外,夜空之中群星闪耀,正是好时候。

汤眠听见窗下些许虫鸣,心脏一点点发烫,额头也感觉热起来。

这次,他反应没那么迟钝,自己摸了摸体温,感觉有点要复烧的迹象。

但哪怕复烧是个坏消息,心情依然雀跃的好像气球一样,仿佛要随风飘起。

匆匆穿上鞋,披上外套。

汤眠又想起件事,给天逢玉发消息。

“车子不要停得离大门口太近,门口有监控。”

天逢玉很快回了,带着不爽。“有监控怎么了,我怕被拍?”

汤眠:“……”

天逢玉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不怕,但汤眠还是有些怕,不想被姐姐知道。

天逢玉猜出来了:“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招惹了我?”

“你家里人有人不喜欢我?谁啊,你姐姐,还是你姐夫?”

“……”

天逢玉的性格是从长年累月的勾心斗角生死PK里养出来的,他坏得很,别人越不待见他,他越喜欢膈应别人,“我就要靠近,我要停监控脸上。”

“……”汤眠顿了顿,笑了,“嗯,那你就停他脸上。”

这么简单,反而让微顿的人变成了天逢玉。

天逢玉默了下:“让人看见对你没影响?”

汤眠:“你不需要管,那是我的事。”

“……”

等了一会,天逢玉都没回了。

汤眠这头离大门口远得很,十五分钟后见面现在就得步行出发,轻声轻脚关了门。

他和荆英的关系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不太好,两个人的房间安排的很远。

但如果要出门,不得不经过荆英的房间。

汤眠一路安静,下楼,开门,穿过草坪,踏上林荫路,跑起来。

夜风很凉爽,跑到院门以后,隔着几十米外,有一辆车对他打了双闪。

已经到了?

但好远。

汤眠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天逢玉,犹豫一阵,缓步靠近,轻轻唤了一声。“天逢玉?”

驾驶位坐着司机,看见汤眠下车走了。

汤眠往后走几步,车子很陌生,不是之前的那一辆黑色SUV,而是一辆加长的深灰色跑车。

此时后车窗开着,里头有人,靠近一看,好一张俊脸。

“天逢玉。”

又是大名,天逢玉不着痕迹舔了下牙齿,感觉有点牙痒。“翻脸不认人是吗,昨天不还叫哥吗?”

“……”不是说哥是床上叫得吗?

汤眠哑巴了,憋了半天,又说一遍。“我比你大。”

天逢玉:“所以我得把你叫哥?”

“……”汤眠,“我没这么说。”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然你提一嘴什么意思?显摆显摆你比我大。”

汤眠说不过他,被压得死死的,服了。“哥。”

天逢玉:“听不见。”

“……”

“叫啊。”

“……”

汤眠叫不出来,耳朵红了,眼睛也似是被风吹久了,看着有层亮亮的水光。

声音说不上多好听,但听着舒服,小刷子一样磨蹭的人听不够。

昨天被弄下来的舌钉现在还揣在天逢玉贴近胸口的衣兜里,天逢玉本来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来干嘛的。

现在知道了。

等不住,惦记着,着急想摆弄摆弄他。

“早上急着走什么?”

汤眠低低嗯一声,“有点事。”

“我是会拦着你不让你走吗,和我说一声能耽误你多长时间?”

“……”

不说算了,天逢玉的问题也不止这一个,又问,“电话呢,电话为什么不接?”

汤眠:“陌生号码,静音了。”

“加软件为什么那么慢?”

汤眠:“不是有意的,发烧睡着了。”

“……”天逢玉才知道这个,眉头忽地皱起来,目光落到汤眠身上。“你发烧了?我闹的?”

汤眠挺想说不是的,但他体质其实真的不错,这一场病多半真是因为天逢玉闹的太狠了。

天逢玉:“发烧怎么不说?都发烧了还出来干嘛!?我让你出来你就出来?你想什么呢!?”

“……”又生气了?汤眠任由他发火,不吭声。

等天逢玉发完了,靠近车窗,弯腰垂眸道,“没想什么。”

“就想见你。”

第10章 “……”闷声闷气地,声音也不高不低。

天逢玉心里头仿佛烧了块铁板似的,滋滋发烫,盯着汤眠的脸看着看着,牙根更痒了!

咔的一声,车门开了。

天逢玉冷声道:“上来。”

汤眠的胳膊猛地被人拽住,重心前倾。

接着眼前天旋地转,还没等发出声响,已经被天逢玉压在后排宽阔平铺的座椅上。

天逢玉探入他的腰间,掌心触碰到汤眠衬衫下的皮肤,“烫的。”

天逢玉:“你还在烧?”

“……”被触碰到的地方电流流过一样发麻,汤眠按住天逢玉的手,想让他抽出去,又想让他再摸摸。“之前已经好了,这是复烧,刚烧起来的。”

“我出门之前已经吃了药,一会儿就会降下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本来就是他自己的身体,在这儿跟谁保证?哄谁放心呢?

“解释什么?”天逢玉的火莫名其妙更大了,“我还得夸夸你?”

“……”

天逢玉在对面车窗上用力砸了一下,叫人:“王周。”

方才走远的司机应声回头,向着车子往回跑。

汤眠顿了顿,“……哥?”

这时候知道叫哥了,天逢玉冷笑:“去医院。”

“……”汤眠:“我今天已经去过了,药就是从医院带回来的。”

天逢玉:“那就去酒店。”

汤眠:“哪个酒店?”

“你说哪个酒店?”天逢玉,“真就是翻脸不认人是吗?”

“……”汤眠不是那个意思,余光注意到司机越靠越近,开口,“我姐全家都有早起的习惯,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早上起来见不到我人,可能解释不清。”

医院不行,酒店也不行,直说就是不能跟他走。

天逢玉眉头的结越系越死,好像彻底打不开了。“那你下车。”

“……”

车里开了一盏不怎么亮的车顶灯,天逢玉的脸自上而下俯视着他,表情被藏在阴影里看不清。

汤眠觑着他的神色,感觉他现在相当的不爽,但也不知怎么,并不感觉害怕。

他伸手环抱住天逢玉的腰,试探着微微挺身,将自己送进天逢玉的怀里。

声音很低,商量:“不去医院,不去酒店,我也不回去,你就在这里和我待一会儿,不行吗?”

“哥……我不想走,我还没和你待够。”

司机走近了,伸手拉车门。

刚要用力,迎头被天逢玉喷个透心凉。

“叫你过来了吗?滚远点!”

赶走了人,天逢玉收回撑着座椅的手臂,将体重全部压在汤眠身上。

真皮座椅被压得软软下陷,汤眠生生发出了唔的一声,但仍是不够,天逢玉的手从下到上摸到汤眠的脖子,挺想掐他一会儿。

“……”暗骂一声,天逢玉呼出一口气,“真没事?”

听起来好像在关心他,汤眠点头,话到嘴边,又不自觉的唔一声。

“怎么了?我太沉了?”

“不是,有东西硌着我。”

汤眠用手摸进去,罪魁祸首是天逢玉身上的一粒纽扣,夹在两人胸膛之间。

用手调整过位置,汤眠重新抱住天逢玉,说:“你不沉,我喜欢你压着我。”

“你这些话都跟谁学的?”天逢玉更想骂人了,倒不是想骂汤眠,就是感觉一而再再而三,被勾的难受。

他扬起一点头,盯着汤眠的脸细看。

这人一对单眼皮,一张脸并不浓艳,真要形容,长得还挺清纯。

谁能想到嘴巴一张,每一句都打直球,每一句都像钩子一样钓的人心火上窜。

“这会儿不是之前了?说什么话都不羞了?”

汤眠的回应是吻了上来,鼻尖蹭着天逢玉的鼻尖,吻得很温柔。

然而嘴却张着,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更近一步。

天逢玉捉住那条温热的舌头,感觉汤眠口腔烫的厉害。

滚热的温度从汤眠的舌尖传递到天逢玉的舌尖,撩拨的人连骨头缝里都热痒难耐。

“做吗?”汤眠含糊不清道。

天逢玉没松汤眠的口,没听清,“再说一遍。”

汤眠:“要做吗?”

这里是汤眠姐姐和姐夫家的大门口,两个人在车里,汤眠还发着烧。

给天逢玉听乐了。“我是疯批,不是畜生好吗?”

“……真不做吗?我可以的。”

汤眠的声音里听着有些惋惜,天逢玉更乐,一巴掌拍在汤眠屁股上,“你可以个屁。”

啪的一声,声响挺大。

其实没怎么用力。

汤眠的脸瞬间白了,眉心一皱,整个人缩了缩。

天逢玉:“说话。”

“……”

汤眠真说不出来了,他忍了一天,有些地方实在肿的生疼。

人没动静,透出股可怜劲儿。

天逢玉抱着人,心尖刺挠,不往嘴里亲,往上亲,先亲嘴唇,再亲鼻梁、眼睛、额头。

汤眠的眼睫颤啊颤,眉头还皱着。

天逢玉:“这么半天还疼?”

汤眠:“嗯。”

天逢玉:“那还要追着做?涩不涩?”

“……”汤眠的脸红了,不是立刻,而是一点点,染色似的从脖子红到了脸颊。

他和天逢玉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做的机会更别说了,有机会肯定争取一下。

汤眠偏过头,把脸捂了。

天逢玉爱死他这个害羞劲儿,用力掰他的手,边掰边笑,“躲什么,有什么话就跟我说。”

他故意逗他,“是不是我昨晚上没把你陪好?你不满意?”

“还是我陪的太好了,搞得有些人忘不了了。”

“……”汤眠天生嘴笨话少,最怕的就是天逢玉这种口齿伶俐还不要脸的类型。

碰上天逢玉说骚话,更一败千里。

他想抱头装死,无奈被天逢玉掰得装都装不成,被迫露出红彤彤的一张脸。

“你嘴脏。”

“我嘴脏。”天逢玉笑了。“我哪个字脏?你告诉我。”

“……”汤眠说不过他,拍天逢玉一下。

天逢玉把他的手抓住,向前一压,再次死死将汤眠压住,随后不动了。

汤眠:“天逢玉。”

天逢玉没纠正他让他叫哥,懒懒的应一声,声音慵懒,还有些低哑暧昧。“我知道。”

“……”汤眠:“我还没说。”

天逢玉:“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又硌着你了呗。”

车厢里静悄悄,汤眠的脸红的不能再红。

他吸气,出声:“我能摸吗?”

说完又道:“我想摸。给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