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个钓系高手》 第一章 前来观礼的太子脸色铁青,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母亲,急切地呼喊:“云娘,快叫太医!”

然后愤怒地瞪着父亲的新欢:“你竟敢在孤面前下毒?”

瞬间,太子的亲卫们亮出了雪亮的刀刃,照亮了她满脸的泪水和我父亲惊恐的脸庞。

只有我内心震惊,没想到母亲的手段如此高明。

看来上一世,我真是看走了眼。

最近,我觉得母亲变得不一样了。

过去的她,看到父亲和那崔玉檀表姑调情,总会黯然神伤,泪流满面。而现在,即使父亲在外院已经住了一个月,她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她脱下朴素的衣裳,换上碧绿的长裙,头发上插着珍珠发簪,整个人焕然一新,宛如一位充满活力的少女,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美丽。

我记得她曾经因为父亲的花心而心碎,整个人憔悴不堪。

或者因为嫉妒而被罚跪在祠堂,抄写经文。

她总是那么狼狈,那么忧愁。

“娘,你今天真美。”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母亲现在有个习惯,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我,哪怕是洗澡,也要我在旁边玩耍。

“青青,娘带你出去玩。”

我们来到了太子府,母亲让我和岚风玩,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走进了那座高大的府邸。

我偷偷往里看,只见太子殿下坐在上座,悠闲地喝茶,而母亲则低头顺从地跪在他的膝前。

我记得母亲一直很高傲,她曾教导我,即使面对权贵也要保持尊严,不可卑躬屈膝,但她现在……

“钟夫人怎么有空来孤的府上?”太子殿下黎之策坐在上座,悠闲地品着茶,语气轻佻,“这碧绿的颜色真适合你,你今年多大了?”

母亲却毫不生气,她用葱白般的手指轻轻握住黎之策端茶的手,仿佛捧着一件珍宝:“茶还很烫,殿下小心。”

黎之策的眼神如同春水撞上了薄冰,泛起了涟漪,但他的嘴上却不肯示弱:“钟夫人当初不是宁愿死也不愿离开孤,去和你那夫君长相厮守吗?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但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以为孤还会对你……嗯,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红唇在瓷杯边缘留下了一个印记。

“不烫了,殿下。”母亲的声音轻柔,眼神温柔。

黎之策的动作却突然变得粗鲁。

他眼神迷离地盯着母亲,然后一口喝干了留有红唇印的茶水。

他摔碎茶碗,一把将跪在膝前的母亲拉到怀里,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母亲柔软无力,双手环抱着太子的脖子。

我惊呆了,捂住眼睛,走远了一些,问母亲的侍女岚风:“娘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吗?”

岚风阿姨一开始不愿意说,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痛苦地告诉我:我原本有个姐姐,她在五岁时意外落水,发高烧去世了。她的名字叫清清,与我的名字相似至极。

我不信!我满眼含泪,感到莫大的委屈。娘亲以前告诉我,我是她和爹爹新婚之初就有的孩子,是他们的“入门喜”,怎么我还有一个姐姐?

这一定是弄错了!

难怪,难怪娘亲经常叫我的名字,眼睛望着我,却又似乎心不在焉。

我们在外面过了一夜,父亲竟然毫无察觉。

回到家中,只听见父亲在庭院里大声笑着,夸奖崔玉檀表姑的儿子腾霄精通诗书:“这孩子真像我!”

我疑惑地看着父亲和腾霄,他们的面孔如此相似,仿佛亲生父子。

但据说腾霄哥哥已经十岁了,难道是在娘亲成亲前……

“爹爹,我也会背诗。”我走上前去,心想父亲很少与我亲近,可能是因为我诗书不精的缘故。

虽然我懂得不多,但也能背几首。

崔玉檀表姑轻笑一声,抚摸着腾霄哥哥的头说:“果然是你娘教出来的女儿,总喜欢和人争个高下。”

“表姑,你以前都叫我娘嫂子,怎么现在改口叫姐姐了?”我感到困惑。

表姑脸色一变,露出惊慌的神色,向父亲求助。

父亲转移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云娘,表妹守寡多年,无依无靠,我以前答应过舅舅要照顾好她和腾霄,我打算下个月就娶表妹过门,不论高低,你们姐妹俩也有个伴。”

表姑即将成为我的小娘,我紧紧握住娘亲的手指。

“我们结婚前你曾发誓永不纳妾,原来你心里一直想着娶平妻?”

“你成亲多年未能生下儿子,而且照顾不周,清清还……”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接着又指责道,“玉娘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连她都容不下,枉为京都第一才女!”

娘亲拉着我,冷笑一声,不屑一顾,转身离去。

她脸上显得疲惫,昨晚一定没有休息好。

“娘亲,我真的会背诗。”我小跑着跟在娘亲身后,生怕她也认为我不如表哥,自顾自地背了起来,“鹅鹅鹅,嗝。”

早餐吃得太多。

太子府的米糕更软糯香甜。

她蹲下来,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娘亲教我的,我不会忘记。”我忍不住打嗝,脸上尴尬得发热。

“我何时教过你诗词……”娘亲疑惑地问。

我抱住娘亲,发现她锁骨上有红色的痕迹,冬天了,还有蚊子吗?

第二章 我见她不记得,坚持要背诗。

“锄禾日当午……嗝……汗滴禾下土……嗝……”

娘亲的神色突然变得忧郁,她是不是想起了姐姐?

姐姐一定懂得很多很多的诗文。

他们都很喜欢她。

父亲已经和表姑搬到了府里最好的院子,那里的风景极为优美。

表哥已经改名为钟腾霄,他总是在我面前炫耀,说父亲送了他这个那个。

还说他是父亲的亲儿子,将来整个钟家都是他的,没有我的份,我讨厌他。

没有门牙的笨蛋!

府里的仆人们为了父亲的婚事忙碌不已,一箱箱的聘礼堆满了家里,甚至都放不下了。

娘亲最近经常带我去太子府。

甚至太子总是和娘亲共乘一辆马车,我只能和岚风坐一辆。

我掀起帘子去看,回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们的马车周围没有侍卫?而且看起来摇摇晃晃的。”

我们这边的侍卫靠得很近,马车也很稳。

岚风突然脸红起来:“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我不服气,脸色也变得难看。

下车时,娘亲仿佛腿软,是太子抱着她下车的。

我赶紧跑过去拉住太子的裤腿,看不见娘亲的脸:“娘亲,你没事吧?”

太子的眼角泛红,神情异常兴奋。

不知娘亲和他说了什么,他轻笑一声,声音微哑。

“你娘没事,只是困了。”他解释完就抱着娘亲走了,让嬷嬷带我出去玩。

我在偏房吃糕点,玩竹蜻蜓。

捡竹蜻蜓的时候,我听到外面的丫鬟们小声议论。

“那赵牧云已经不是二八年华了,莫非给太子下了什么咒?几乎每次从皇宫出来就会去找她。”

“别胡说,她以前做过公主的伴读,原本是要做太子妃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嫁给了那个寒门状元,太子当时差点没把钟府烧了。”

“太子从不让她喝避子汤,每晚都叫水两次以上,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会怀孕吧?难道要让钟御史帮着养皇家后代?或者直接把她带出来养?”

“太子不过是没能摆脱年轻时的情结罢了,怎么可能对这种残花败柳认真?”

父亲已经有了他喜欢的儿子,娘亲也要有新的孩子了吗?

那我呢?

我的竹蜻蜓好像再也飞不起来了。

太子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边伤心地哭着。

地上的丫鬟和嬷嬷都跪成了一圈。

领头的嬷嬷辩解道:“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哭,我们都守在外面,没有打扰她。”

太子似乎从来没有哄过孩子,他笨拙地擦掉我嘴边的米花糖,语气生硬:“别哭了,弄得一身脏。”

我感到羞愧和愤怒,哭得开始咳嗽。

太子吓了一跳,抱起我来哄我:“别哭了,别哭了,你娘洗完澡就该出来了。”

他个子很高,我一下子看到跪在地上的仆人变得很小,外面的假山也不再显得高大。我好奇地四处张望,觉得很有趣,一下子就忘记了哭泣。

“等你娘来了,不要告状,知道吗?就说是这里玩得很开心。”黎之策开始哄我。

我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说不能撒谎,这里不好,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以后不来了!”

他迅速处理了多嘴的仆人,然后诱惑我:“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这里什么都有。”

“我要学背诗。”我一边哭一边抽泣,想着学会了背诗,爹娘就会喜欢我了。

“你一个三岁小孩,背什么诗。”他不太理解。

“我五岁了!”我纠正他。

“好好好,五岁了,你背吧。”他随手递给我一本《千家诗》。

我悲伤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识字。”

第三章 刚回到家,舅舅就上门来质问:“钟余要娶平妻?你连个没有根基的钟余都管不住,让他做出这种荒唐事,你让我们赵家的脸往哪儿搁?”

娘亲的背挺得笔直,声音冷冽:“那哥哥想让我和离?”

“你怎么能和离?下堂妇传出去都是笑话,我和父亲怎么在同僚面前立足?你原本是我们家的骄傲,怎么成婚后反倒成了家族的耻辱。”

“舅舅,我娘她……”

明明是爹不守承诺,现在却要全都怪娘没有本事。

我看到娘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鼓起勇气想要帮忙辩解。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你娘没有教过你规矩吗?”舅舅严厉地斥责我。

我委曲地不敢说话。

娘亲摸了摸我的头:“阿弟大可不必在我面前逞威风,若非当初我们家要拿太子妃之位献给张尚书,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何况,若不是他平步青云,而我父兄失势,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这么对我说话?”娘亲的话语中带着锋芒。

舅舅一听,脸涨得通红。

“呵,怪我拆散你和殿下了?张尚书的女儿要争那个位置,你只能靠边站,何况她容不下你。听说下半年殿下就要和她完婚,你连钟余都笼络不住,何况殿下?”我曾经听外公提到,娘亲是为了舅舅的错误买单,为了保住家族的官位才做出了妥协。舅母还曾长时间跪在娘亲面前恳求。他们现在可能都忘了这些。

娘亲冷笑一声,语气坚定:“总之,我沈牧云不会和离,你放心。”

夜里,我听到娘亲在梦中呢喃:“清清——清清,娘一定会为你报仇。”

姐姐的死……难道不是意外吗?我的头开始疼痛,似乎忘记了什么。

小时候,我听娘亲提起,她与爹爹相遇时,她的马车陷入了泥潭。他是一个清瘦的书生,长着一张娃娃脸,停下来帮忙出主意。他的天青色长袍沾满了泥浆,但无损他清风明月的气质。短短一个时辰内,他提出了十多个主意,让娘亲觉得他心思活络又执着可爱。因此,娘亲拒绝了侯门的联姻,下嫁给了毫无根基的爹爹。只是婚后她才意识到,那些都只是用来欺骗她的手段。

我希望娘亲没有后悔生下我。

大婚那天,父亲意气风发,官场的同僚们络绎不绝地前来祝贺。

“余兄今日的风采让我想起了你状元游街的那天啊。”

爹爹有些醉了,笑着拱手道:“今日娶得少年时的挚爱,确实有些放纵了,见笑见笑。”

钟腾霄那天异常激动,在园中跑来跑去,还扯散了我的小辫子。我只好顶着一头乱发穿过宾客去找娘亲。

我听到有人同情地说:“这二小姐生不逢时,听说她姐姐死时是今日进门的那位买通了大夫,换了药,才死的。”

“大小姐死了之后,夫妻俩的情分也就散了。”

“生下来的二小姐,这钟御史几乎没抱过,反倒是偏疼小情人的儿子多些。人家都说父子俩相像,兴许在与大夫人成婚前就搞上了。”

我听了这些话,只觉得浑身冷热交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忍着痛迅速跑开。

娘亲在招待故友,礼数周全,引得众人同情。而崔玉檀作为新娘,却不见半点端庄,喜气洋洋地招待宾客,宛如酒楼的老板娘。

“姐姐身体不好,家里事情免不得我得多操劳。”

“我与余郎年少时便情深义重,说起来姐姐还是后来者居上呢。”

“不过我也懒得争什么大小,总归我比牧云小几岁,叫姐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爹爹也拉过钟腾霄,向众人骄傲地宣布:“此子便是我当年与玉娘留下的孩子。”如今修成正果,那些不堪的往事也成了一段佳话。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娘亲面上无悲无喜,宛如佛像。

太子殿下到来时,全场跪迎。

爹爹搓着手,满面红光:“殿下亲临寒舍,蓬荜生辉,感激涕零。”

娘亲盈盈一拜,太子亲自扶起。

黎之策语气有所暗示:“听闻钟御史纳妻,我必要贺喜一番。”

妾才用纳采,妻为迎娶。

崔玉檀脸色一僵,随即恢复常态,在爹爹将太子奉为上座后,殷勤地奉上香茶。

黎之策却不领情:“这茶该由原配钟夫人喝,哪怕孤也不能僭越。”

崔玉檀的笑容依稀挂不住,神色不快地将茶端给娘亲,微微俯下身:“请姐姐喝茶。”

娘亲呷了一口茶,一口黑血吐出,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倒下。

现场惊声尖叫,吸气声不断。

黎之策一扫之前的悠闲,动作犹如猎豹一般迅速,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娘亲。

“云娘——云娘——叫太医!”

焦急的声音中带着狠劲。

随即眼眸发红,恼怒地盯着崔玉檀:“大胆!你竟敢弑君?”

“不是,我没有……”崔玉檀被吓得瑟瑟发抖。

爹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娘亲的伤势还是为表姑辩解。

太子亲卫们纷纷拔刀,“哗”的一声,森森的白刃照亮了崔玉檀惶恐的泪水和爹爹惊恐的脸。

“殿下息怒,臣……臣……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爹爹连忙跪在太子面前,双手只敢在胸前轻微摆动,生怕碰上那刀剑。

“娘——”我惊叫一声,趴在娘亲面前嚎啕大哭。

黎之策冷笑一声:“是非黑白,刑部自会给孤一个交代!”

“冤枉啊,殿下冤枉啊……”崔玉檀被拖下去的时候奋力挣扎,头上的黄金步摇掉落在地,被侍卫踩烂。

她头发散乱,婚服艳红似雪,恍若疯妇。

黎之策抱着娘亲,大步离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回忆着刚刚握住娘亲的手好像被她捏了一下?

忽然想起昨天她让岚风去找些新鲜的鸡血……

第四章 娘亲昏迷了一天一夜。

黎之策守了许久,直到太医信誓旦旦地说只是思虑过重,身体并未有大碍,他才离去。

我怕娘亲饿,早饭的肉包子我偷偷放了一个在她的被子里。

晚上去看的时候,包子已经不见了。

当我又要往里面塞包子时,闭着眼的娘亲止住了我的小动作。

“换个没味道的馒头来。”我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味,久久不散。

我这样笨拙,怎么能成为娘亲的小棉袄呢。

夜里,我躺在娘亲身边,悄悄地把白天偷听到的都讲给她听。

爹爹在太子府外跪了一天,求罪赎罪,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昏死过去。

太子殿下嘲笑他:“只知道吃饭的蠢货。”

钟府被刑部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下毒的证据。

倒是在崔玉檀的住处找到了写着清清名字的布偶,用狗血浸湿后,压在了四个大檀木箱子下面。

大师说这是镇魂囚灵之法,不仅能让逝去之人永世不得超生,还能让魂魄前尘尽忘,无怨无恨,不再记得复仇之事。

我正要继续说时,借着月光,我看到娘亲满眼是泪。

我的心也变得沉重,我拽着袖子给她擦眼泪。

“娘,别伤心,青青会听话,青青会背诗,青青会孝敬你。”

娘亲突然握住我的手,表情严肃:“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怕。紧紧跟着岚风。”

娘亲第二天突然呕吐,脸色发青,指甲发紫,最后彻底昏迷。

太医的神色很凝重,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只知道我偷偷塞进被子里的馒头,再也没有被动过。

握着她的手,再也没有收到安抚的小动作。

我听到太子殿下雷霆震怒,要刑部的人对嫌犯严刑拷打,还说要把爹爹也一起下到诏狱,夫妻俩一起想想,解药在哪里。

我强忍着恐惧,牵着岚风的手,不让眼泪流下来。

娘,我会听话的。

这件事让黎之策受到了很多非议,他作为一国储君,却为一个内宅妇人出头,把朝廷官员下狱。

但朝臣们也坚决反对:储君是国家的根本,容不得一点闪失。

何况太子殿下是独生子,没有选择的余地。

爹爹和崔玉檀被放出来时,他们形容憔悴,鬓角发白。

他们颤颤巍巍地在庭外跪下谢恩,而我和娘亲正在陪太子殿下用早膳。“感谢殿下为臣沉冤昭雪,还臣清白。”

“是家中无知奴仆将雷公藤混在了茶叶之中,幸而未酿成大祸。”

“臣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

“民妇——”崔玉檀刚要开口,就被爹爹打了一巴掌。

“贱内我已经教训过,还请殿下宽恕。”

崔玉檀不敢置信地看着爹爹,毕竟,爹爹一直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曾有过。

“……”

“好一对患难夫妻。”黎之策夹了一只玉兰糕到娘亲的碗里,目光紧盯着她:“云娘可否后悔当年的选择?”

我缩在旁边,食不知味,娘亲如果不要爹爹了,那会不会也不要我呢?

我趁太子殿下不注意,偷偷瞥了一眼娘亲,只见她低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