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换给负心汉后,他疯了》 1 1

我重生了,回到生产前一天。

看着隆起的肚子,我抬手轻轻搭在肚子上,长长吁了口气。

从前感受不到胎动,我想请大夫瞧瞧,那人却夸这孩子安静孝顺,懂得心疼母亲,如今想来,多么讽刺可笑。

“孩子,再等娘亲几天。”

神明告诉我,我的孩子是十世善人转世,感情羁绊极深,却因死后折辱生煞,下一世横死不得善终。

多么讽刺可笑!

善人总被恶人欺!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借着洗漱换衣,我低声嘱咐小夏,她有点疑惑但也照做了。

不紧不慢走到主院,里面童声清脆,一片欢声笑语,已是在用早膳。

见我进来,场面瞬间安静。

那恶婆婆拉下脸来,将筷子拍在桌上,言语粗鄙:“哪家儿媳妇睡到阳光晒屁股还不起来?好生站着伺候!”

她身旁的小男孩也不怕,握住她的手,口齿伶俐:“您别生气!阿园背书给你听。”

我若无其事地坐下,吃饱才有力气复仇。

“你个不孝的恶妇,丧门星,娶了你真是我崔家的不幸!”恶婆婆见我无视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四处乱溅。

而我眼疾手快,护住面前一碟肉,继续吃。

耳边响起那外室温柔的声音:“您别生气,许是姐姐身子重,饿了呢!”

这话却是火上浇油了。

恶婆婆越想越气:“我以前怀文清的时候还下地做活哩!成天到晚不做事,睡到饿醒才起,好吃懒做,今天我非要立规矩不可!”

我一改常态,言语尖锐:“你那翡翠宝石抹头和金镶宝玉镯,包括这桌上的菜哪一种不是从我嫁妆出。”

“反了!反了!”恶婆婆指着我,勃然大怒。

“我家只有我一个独女,莫要乱攀亲戚。大家怎么不吃?是嫌弃老夫人的唾沫吗?”

众人目瞪口呆,不明白以往伏小做低的我,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

恶婆婆气得横扫饭桌,“叮里哐啷”,满地乱糟糟,叫嚷着:“吃吃吃,吃不死你!”

丫鬟把瘪嘴吓坏的孩子哄回去。

那外室却一反常态劝和,哄着恶婆婆出去。

这两人打什么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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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晓。

所以泰然自若地吃完那碟肉。

恶婆婆早年吃不上肉,说得凄惨可怜,儿子那点俸禄又不够挥霍,哄得我一点一点把嫁妆全都拿出来。

我也是蠢,没了底牌傍身,可不就任人拿捏了!

“夫人莫要再惹老夫人生气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方姨娘柔声细语劝说。

从前我信了她不争不抢,对她多有照拂,未曾想过竟是一条毒蛇。

不多时,那两人回来了。

恶婆婆语气不善:“瞧瞧你!整得孩子吓坏了!阿园过年就七岁该念书了,你是母亲,要多上心!”

又直言:“你父亲那些旧故,不是有位王大儒吗?请来做夫子,兄弟扶持,才能够长远,你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上一世也是如此,不过我婉拒了,这次可不能错过出府的机会。

“可是相公不让我出门,而且我快要临盆了。”我强按下恶心,出言婉拒。这也是事实,谁家临产的媳妇不懂礼数还登门拜访,也就这乡下来的没规矩。

“姐姐!是我不好!得罪了你,你要发火朝着我来,别为难孩子。”那外室双目含泪,言语不善,竟好像是我故意欺负她般。

“你个妒妇,见识短,叫你去你就去,我儿那边我去说!”恶婆婆心疼地握着外室的手,对我冷言恶语。

“你也别总把他当做庶长孙,万一相公外头还有个七岁的孩子,那不是白谋划了!”

“这,你瞎说什么!”恶婆婆底气不足,主要是他儿子主意大,有也不奇怪。

“给我我嫁妆那支千年老参,以防路遇不测。”懒得和她们逢场作戏,我直言道。

“好啊!原来你打这种主意!”恶婆婆数落咒骂,“败家娘们!”

真是好笑,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倒像是要了她的命,贪婪又愚昧。

恶婆婆在外室的良苦劝说下不情不愿给了。

哼!

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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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却照不进我心底。

临近生产之时,他总说忙不回家,如今想来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装作不知情推掉责任罢了。

毕竟人死了,再同他计较,也无甚作用。

“去东鸣街,给王大人备礼。”

这条街上大半的铺子,都是我的嫁妆。

许久不能出府,我既忐忑又伤怀,刚过门时,怕我闷坏了,他经常陪我出去闲逛。如今同他说几句话便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这条街从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而今甚是奇怪,有些铺子客人排着长队,而一些铺子掌柜的在打瞌睡。

我仔细分辨,自家的铺子冷冷清清,掌柜也是新面孔。

想到他们作践阿爹留给我的东西,我既气愤又难过。

“我们东家是崔家老夫人,最是心善,哪里会让自家儿媳妇大肚子出门,走走走,坑蒙拐骗到我们铺子里来了!”

我拉住想要辩解的小夏,逛了其他街的铺子,俱是生意清冷。

碧春堂老掌柜还在,看到我先是惊讶又是难过。

趁着叙旧,我借着买吃食让小夏去打探消息。

上一世我只看到飞檐上赤色的鸟,并不确定具体哪条巷子。

挑挑选选,稍作歇息,没和他提那等糟心事,只是提出自己的隐忧和拜访王松鹤大人的事。

老掌柜闻言知意,红了眼眶:“您总算是长大了!”

随即他转进后院,把一本厚厚的册子转给我。

这是父亲对老掌柜的嘱托,也是一位老掌柜的践诺。

我扶着肚子认真施礼,收好嫁妆册子。

依依惜别后,来到西罗胡同,我坐在马车掀帘遥望,看到一张略微熟悉的脸庞,那人正在街头卖弄着小玩意。

耽搁许多时间,害怕半路被崔文清抓回去,我让车夫调头加速,强忍马车的颠簸和微微的腹痛。

王老夫人见我这般登门甚是惊讶。

我身子重,走得慢,恨不得飞到王世叔的书房。

王老夫人见我焦急,善解人意地留给我们单独说话的空间。

我顾不得礼数,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

此时,外间却传来喧嚣。

“呀!文清!你怎么也来了?”

“下官崔文清,叩问王大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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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气氛诡异低迷。

不想看着他那张脸,我低下头掩盖心中的愤恨。

谁能想到,这么一张温文尔雅的脸,皮下却是恶鬼。

我尸骨未寒,他竟当着我的尸首与外室颠鸾倒凤,那兰花肚兜还是我亲手所绣,丑恶至极。

夜半,他独自一人放纵丑恶,竟抓起我们的孩子,往地上狠狠地砸,徒留身为鬼魂的我绝望盯着血肉模糊的孩子。

事了,竟还吩咐下人把孩子丢去乱葬岗。

越想越气,我真想不顾一切杀了他,控制不住咬碎了牙,身子不止地颤抖。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府吗?”崔文清以为我心虚,沉下脸,开口质问。

“早上,我不小心惹母亲生气。”我装作小心翼翼。

他抢过话:“少拿母亲做借口!你独自一人的大肚子登门,让王大人怎么看我们崔家!一天天惹是生非。”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按下欲替我辩解的小夏,抢先开口。

“最近我很忙,还要替你争诰命,快要临盆就不要到处乱走,省得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是!”我低下头,掩去翻滚的恨意。

见我乖觉,他的手搭在我腰间,轻声安抚:“安安,对不起,最近心烦意乱,语气可能过重了,我不是有意,你能原谅我吗?”

我按住身子的战栗,掀起车帘:“我不生气,咦?相公你看,那对儿是不是和我们从前一般?”

提到从前,他的手瞬间缩回去,冷冷看过去不吱声。

我深藏的少年少女美好过去,在他心中却是卑躬屈膝讨好我的屈辱记忆。

以往,我沉溺在早年他古道心肠,温柔体贴的梦境之中不愿醒来,只觉他是公务繁忙,一时失了脾气才动手打骂。

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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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我故意时不时偷瞄恶婆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厌恶我的小动作,以为我是在吸引他的注意。殊不知,这可是我静心为他准备的惊喜。

许是怨我打乱他的计划,匆匆吃完起身离开。

可他那计划,却是用我的嫁妆铤而走险,谋他的荣华富贵。

那外室见状,也放下碗筷,着急跟上哄人去。

而我心情甚好,多吃了两碗米饭。

父亲临死前嘱咐我,若有困难,王世叔最可信。

虽然只有零零星星的线索,可事关重大,他心系社稷,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和小夏在院子漫步,不久便察觉有人跟着。

“小夏,你说,今天咱们在西罗胡同瞧见的那个孩子,竟和相公一个模子,会不会?”

“小姐,别担心,那孩子看上去比阿园高点呢!”

“新婚那会儿,阿爹新丧,相公是不是有一个月常常见不着人影?”

“好像是吧,可,也太”

“只可惜路上匆匆,若是买个小玩意去问问,没准。”

“可是,姑爷不让你出去,您又何苦白费好心。”

我细心留意身后的动静,也就嘟喃几句,转移话题了。

我那婆婆最喜欢挑刺,这引子已下,就差一把火了。

......

诸事纷扰,我破天荒失眠了。

白天心惊胆战,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被他提前警觉。

可他对我漠不关心,才未发现端倪。

我不敢闭眼,这一切就像梦一般不真实,我不想醒。

起身吃了宵夜,天破晓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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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中,好像听到外面传来喧嚣。

“姑爷!小姐怀相不好,才睡下。”

“滚开!”

“姑爷!不要!”

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拉力,我护着肚子瞬间清醒,不明白此人发什么疯。

“姑爷!王老夫人答应今天上门看望小姐!”

听到小夏的话,我感觉手腕力量微松,立马挣开,往后躲。

那人气极反笑:“赵安!这一切果然都是你的算计!”

我满脸疑惑:“相公,我正睡觉呢。”

那人狠狠盯着我,咬牙切齿:“是你故意散播消息孩子的消息,让母亲去查,实则你早和那个男人串通,毒害换掉我和阿瑶的孩子,企图动摇我们的情感,你个毒妇!”

他呼吸变得急促,颤抖的手指着我:“难怪你从不出府,可竟为那孽种请大儒,你们早有图谋!”

我浑身发冷打颤,竟是这个结果,都到了这境地,他还相信她。

他扇了小夏一巴掌,冷声道:“将这欺上瞒下的贱婢拖出去乱刀砍死!”

“不!”我紧紧抱住小夏,“我根本没机会见什么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承认了!”他紧握拳头,异常激动。

混乱拉扯间,羊水破了。

“看好此处,不准叫大夫!你和那个男人的孽种,一家子下地狱团圆吧!”他摔袖而去,多少带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声晴天霹雳,我瞬间明白:他情愿是我作恶,也不愿自己当绿王八这么多年。

“哈哈哈哈!”我抱着小夏畅快大笑。

感觉腹中阵痛,我心中默念:“痛苦转移,痛苦转移,痛苦转移。”

神奇的是,我竟然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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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不是梦!

我真的遇到了神仙!

即便有所偏差,但我坚信心中的那根刺,好尊严的他迟早翻脸。

小夏泪流满面扶着我到榻躺着,我微笑示意,唤她去烧热水。

神明赐我神力,将他的喜悦与我的悲痛转换。

为免打草惊蛇,我用在生产的时刻,好让他尝尝,上一世我生产丧子之痛!

这种感觉很奇妙,额头冒着汗,眼泪不自觉地留下,身子抖动变化,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崔家贯会倒打一耙,可我这般模样,还不够。

我开始声嘶力竭地叫喊“相公”“疼”,死死抓住被褥。

正思索着对策,外面吵吵闹闹闯了进来。

在瞧见房间的惨象后,恶婆婆吓得连连后退。

那外室不甘示弱,梨花带雨扬声道:“姐姐!你有什么朝着我来,不要害夫君啊!”

恶婆婆想起自己疼得死去活来的儿子,扑了进来,破口大骂:“我儿从你这回来后疼得满地打滚,你下了什么毒!恶妇!”

我满脸狰狞仰起头,咬碎牙:“若我和夫君都死了,财产是不是都是阿园的了?”

一语道破梦中人,恶婆婆本就不信那狐媚子,偏儿子信,但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定是那贱蹄子偷梁换柱和外人谋我崔家财产。

外室还想挑拨,却见老夫人朝自己狠狠扇了一掌,咒骂道:“你个贱蹄子!枉我平时照顾你,还不老实交代!”

场面一度混乱,却没有人关系正在生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