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竹有毒》 第一章 上一世我低嫁街边小贩,婚后举案齐眉,成为一方首富。

姐姐则高嫁太子,却因撞见太子好男风,被冷落折磨得精神崩溃。

我接她到府中休养,她却嫉妒我比她风光,与我同归于尽。

我们一起重生后,她抢先道:「李家清贫,就让我去吃苦吧!」我笑了。

她真以为抢个男人就能抢个好人生?

姐姐霍澜芙攥着我的手,真情挚意。

她说道:「太子冠盖京华,与你天生一对。」

这时,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重生了。

上一世,嫁给太子的本该就是我。

霍澜芙仗着父母宠爱,才变成她嫁给太子,我嫁入世家没落的李氏。

原本,她会一帆风顺,先做太子妃,再做皇后,一生荣宠。

我成为街边商贩的糟糠之妻,被婆母姑子作践,艰难度日。

谁知命运的齿轮转动。

她无意间撞破皇家禁秘,不仅被太子冷落,更是日日折磨羞辱她,导致她精神崩溃,被废除太子妃之位,赶出东宫。

而我则跟着李泊松为填饱肚子,起早贪黑街边摆摊卖馄饨,因重味道重人情,摊子从不固定的街头,到狭窄的小巷尾,再到闹市中心的大铺子,成为一方首富。

我将她接到府中静养,不想她却见不得我过得比她好。

「凭什么我是高贵的嫡女却要被卑贱的你压一辈子?我不甘心!」她抱着我一起跳进荷花池,我们双双溺死。

如今她重生了,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嫁给李泊松。

想抢就抢吧。

她根本不知道,李泊松能成一方首富全靠我的馄饨秘方。

她还真以为,抢个男人就能抢个好人生?

嫡母不赞同霍澜芙嫁入李氏,奈何架不住她的央求,只好同意。

她从我的嫁妆里拿了十箱子,填补给霍澜芙:「你嫁入东宫,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你姐姐与你不同,李氏清贫,得多带些傍身。

「你们姐妹情深,淮竹不会介意对不对?」

我乖顺地点头。

嫡母和霍澜芙眼底划过浅笑,好似本就该如此,我若不同意便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嫡姐低嫁吃苦。

可上一世,嫡母不是这么说的。

她给嫁入东宫的霍澜芙准备了十里红妆,她说:「你姐姐嫁入东宫后,处处都需要银子打点才好收拢人心稳坐太子妃之位。李氏本就清贫,你带那么多嫁妆难免被人惦记,人心不古欲壑难填。」出嫁那日。

东宫迎亲的队伍延绵十里,而霍澜芙则被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了出去。

第二章 她不仅不觉得委屈,甚至觉得好日子的开始。

临别前,她故作神秘地贴在我耳边道:「妹妹,太子殿下龙凤之姿,就是可惜……洞房花烛夜妹妹好自为之吧。」我随手从珠光宝气的发髻上取下珠钗塞进她的手中,好言相劝:「拿着吧,日后在李家没银子使还可以当掉。」霍澜芙将珠钗踩在脚底,敛色一笑:「好好操心自己吧,将来你被赶出东宫时,我可以看在姐妹一场让你在我的大酒楼里当个烧火丫鬟。」看着她趾高气扬离去的背影,我不由一笑。

这么自信啊。

就是不知道,将来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繁花似锦的宫墙内,盛装的彩凤盘旋在东宫上空,灯笼映照下,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共庆太子殿下的喜事。

洞房内,我的陪嫁丫鬟云香为我偷来半块糕点:「小姐……太子妃饿坏了吧?快垫垫肚子!」我刚把糕点塞进嘴里,一双锦绣朱红金靴映入眼帘。

太子沈祁安在我旁边坐下。

「孤今晚有朝政要忙,委屈太子妃了。」

我无妨一笑:「夜深露重,殿下多披件衣裳。」

太子很满意我的体贴,夸了我一句识大体便退了出去。

云香却愤愤不平:「新婚之夜,太子怎么能您独守空房?明日皇后问起来,必会怪罪您没有服侍好太子,说不定还会趁机给太子塞几个侍妾。」皇上独宠多年的贵妃是我嫡母的亲姐姐,霍澜芙的亲姨母,皇后本就不同意霍家女儿嫁入东宫,奈何贵妃枕头风吹得好。

皇后得了这么个绝佳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翌日请安时,皇后便冷着一张脸,她身旁娇俏的姑娘连连安抚。

「你既不能讨太子欢心,便找个能讨他欢心的。太子妃,你若不能早日替太子诞下子嗣,就休怪本宫不疼你了。」太子妃嫁入东宫的第二日,便被皇后塞了一名良娣的消息传出去后,霍澜芙笑得前俯后仰。

听说她不许李泊松读书走仕途,非逼着他陪她一起摆摊卖馄饨,被婆母和姑子好一顿作践。

她巧言令色地说她做了梦,梦里李泊松靠卖馄饨富甲一方。

婆母和姑子信了,便一起撺掇李泊松去卖馄饨。

听到我的惨状后,更加坚信这辈子她会是高枝上的凤凰,一辈子富贵顺遂。

姜良娣姜闻樱入东宫后,很快就得到了太子的喜欢。

每每请安,皇后都会话里话外内涵我无能,暗示我等良娣诞下子嗣后,她便会做主废了我这个太子妃改立她的侄女。

我沉默寡言着,便让皇后越发觉得我窝囊,不堪重任,更加坚定废了我之心。

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绝对不会废了我。

更不会像上一世霍澜芙那样。

比起夫妻关系,有着共同利益的盟友关系更为牢固。

太子虽不宠我,但礼重我,东宫一并事务都交给我管理。

姜闻樱仗着是皇后的侄女,总是挑衅我。

太子连宠她一个月,她尾巴都翘上天了。

这日,花园,姜闻樱故意揉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和我炫耀:「这太子啊,素日里温文尔雅,可夜里却像是变个人似的,总爱折磨我。

「哎呀我忘了,太子妃还未承宠,是体会不到这侍寝的辛苦和欢愉。」我独自赏花。

上一世,嫡姐就是撞破了太子好男风,这才被冷落折磨致死的。

夜夜承宠究竟是欢愉还是苦楚,怕是只有姜闻樱自己最清楚了。

也是个可怜人。

第三章 见我没理会她,姜闻樱自讨没趣地笑了笑:「为了攀高枝,你硬是从澜芙手中抢走婚事,又逼她下嫁落魄的李家,导致她现在为了填饱肚子街头摆摊卖馄饨。怎么现在倒是装得若无其事了?霍淮竹,我看你能忍多久!」我笑了笑:「听闻太子去年意外坠马,左肩下留了一处约三寸的疤痕,最近雨多,良娣要仔细些。」姜闻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太子伤痛时一直都是我伺候着,不牢太子妃操心!」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哎呀,记错了。太子的伤在右腰下三寸。」

姜闻樱愣住,很快察觉到被我戏耍了,气急败坏,恶狠狠瞪着我。

我不惹事。

可谁若惹我,那我也是不怕的。

非要和我炫耀,那我就把遮羞布扯下来。

「殿下。」

「别以为你搬出殿下我就会怕你,我姑姑是皇后,我和太子从小的情感岂是你能挑拨的?」我朝她身后走来的人,福了福身:「殿下,可需用茶?」姜闻樱顿时一僵,脸色惨白:「表哥……」「太子妃上茶。」

沈祁安目不斜视地越过姜良娣,朝我走来。

「表哥。」姜闻樱大概是想和我炫耀她和太子的情分不一样,连殿下都不叫了,直呼表哥。

「良娣,莫要乱了规矩。」

沈祁安没惯着她。

姜闻樱哭着跑了。

「殿下喝茶。」

沈祁安沉沉看向我:「你怎么知道孤的伤?」

我不慌不乱地笑了笑:「银子大方地撒下去,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倒是诚实。」「太子妃之位不好坐,殿下和皇后娘娘也没打算让我坐太久。可臣妾不想死,只想守住这来之不易的花团锦簇。殿下,臣妾不想争宠,您喜欢谁宠幸谁,臣妾都不会因妒生恨的。

「我不求情与欲,只求地位与权势。殿下放心,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臣妾永远都会与殿下同心同盟。」沈祁安目露杀机,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我不由紧张地攥紧手指,将涔涔冷汗掩盖住。

不可否认沈祁安是个仁君。

但仁君一怒,也会伏尸百万。

「殿下给臣妾该有的体面,臣妾自然也会维护殿下的体面。」沈祁安果然给了我体面。

他当着皇后的面斥责了姜闻樱的放肆,禁足三个月。

皇后心存幻想,盼着太子妃和良娣能把太子的【病】治好。

她虽偏心自己的侄女,厌恶我这个贵妃名义上的外甥女,可眼下她看着太子为了维护我而责罚了姜闻樱,误以为我真的讨得了太子的欢喜。

甚是欣慰。

她攥着我的手,目光前所未有地温和:「只要太子妃和太子好好的,本宫什么都不计较。太子妃,若你能早日诞下皇长孙,本宫可保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我倒是想生,可奈何沈祁安不行。

我正郁闷,沈祁安突然开口:「谨遵母后懿旨,儿臣会努力的。」我哭笑不得,有苦难言。

他这么说,便是默认了会宠幸我,若是将来我迟迟无法怀孕,那么皇后自然而然会把问题归咎到我身上……我郁闷地看着沈祁安。

沈祁安回之我一笑。

这一幕落在皇后眼里,便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她更高兴了。

我娘是父亲的发妻,后来他为攀高枝娶了靖远侯府的嫡次女为妻,娘虽心有不甘,可她为了膝下一双儿女不得不妥协,成了妾室。

祖母还算仁厚,庇护着母亲和一双儿女。可千防万防,家贼最难防。

嫡母身怀有孕后没多久,兄长与姐姐双双意外落水而死。

我娘伤心欲绝,她质问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为何这般狠心。

若非祖母拦着,心如死灰的娘怕是也没了,亦是祖母敬告靖远侯府,若我娘和腹中孩子再有个好歹,她宁死也要告到皇上面前。

嫡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我娘顺利生下了我。

祖母去世后,我和娘又变得水深火热。

第四章 嫡母的姐姐,我名义上的姨母,当今的贵妃对皇后和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她耳目众多,早就对太子好男风的事有所耳闻,她给皇上吹枕头风,让我这个庶女嫁入东宫,是要做她在东宫的眼线。

上一世霍澜芙要死要活嫁入东宫,贵妃和父亲怕她寻死只好同意,并为她筹谋好了退路。

以为她能担大任,谁知道她是真心爱慕太子,落个枉死的下场。

这一世霍澜芙不嫁了,我嫁了。

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皇后和太子心知肚明。

眼下对我和颜悦色,指不定暗里又是怎么样的算计。我想活下去,就得主动投诚,和沈祁安表白一切。

可我也知道,太子和皇后不会因为我几句话就真的信了我。

我必须做点什么。

算起来,再过一个月就是圣上的寿辰宴了。

上一世,太子送出的礼物被人中途动了手脚,太子浑然不知呈送到皇上面前时,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幕后真凶贵妃适当地添油加醋,导致皇上要废了沈祁安的太子之位。

若非皇后求来了商山四浩,这才保全了太子。

可太子至此失了圣心。

我没有活太久,所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继承皇位。

继不继承,与我都无关的。

只是这一世,他是我的夫君,我想要凤位。

就与我有关了。

皇上寿宴。

贵妃僭越,霸占着皇上身边的位置:「皇后,臣妾想挨着皇上,您一向大度,不会和臣妾抢对吧?」我觉得我这位姨母很蠢。

她恃宠而骄,误以为皇后的退让是容忍,实则是蓄势待发。

可她又很聪明,她知道皇后母族根基之深,只要他们母子没有犯下大不赦之罪,凭借帝王最缥缈的宠爱根本动摇不了。

所以有了今日寿宴的这场算计。

贵妃察觉到我的目光后,用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那般轻蔑不屑。

连伪装都懒得伪装,就这么明晃晃地告诉我,我不过是她安插在太子府的棋子,要助她演好今天这场戏。

贵妃懒洋洋地笑着:「太子今日为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呀?快快拿出来让陛下看看,也让我们开开眼。」不怀好意四个字就差写在脑门上了。

不得不说,贵妃真的拿捏住了帝王凉薄的心,有恃无恐。

「太子的寿礼……」

我打断皇后的话:「陛下,殿下忙于处理南方水患,并没有来得及好好为您准备生辰礼。不如就先让九皇子献上贺礼吧,陛下龙颜大悦了,殿下再拿出来讨个彩头便是。」皇后和太子的脸色不太好。

皇后觉得我是在帮贵妃和九皇子,怒目相视。

太子似有不解,却未露异常。

皇上不怒自威。

第五章 我秉着呼吸,指尖冰凉。

「你这个太子妃倒是会讨巧,你怕朕不满太子的生辰礼,以退为进。你知道九皇子必会给朕精心准备寿礼,你借着朕高兴,顺势拿出太子上不了台面的礼物,是笃定了朕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坏了心情。」我跪下来,声音洪亮:「还望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护夫之心!」皇上笑了笑:「太子有妇如此,三生有幸。好!卓儿,就由你先奉上寿礼吧!」贵妃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心有成算,她对太子的寿礼动了手脚,等着皇上龙颜大怒时,再让九皇子拿出他精心准备的寿礼。

两相对比,皇上心里的天平自然偏向九皇子。

可好端端的计划,却被我打断了。

贵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计划好了,我会临阵倒戈,让九皇子先奉上礼物。

更不知道,过了今日,她的宝贝儿子,再无继位的可能。

「皇上,卓儿为了给您准备了寿辰礼,可谓是殚精竭虑。您等会可别忘了好好赏他。」贵妃反应很快,她娇艳而妩媚。

这般明晃晃讨赏,除了贵妃再无第二个人有胆子了。

提及最宠爱的儿子,皇上眉眼也舒展,刚刚那对我时的威严也没了。

九皇子沈祁卓刚过及笄之年,世人说才华横溢,素有贤明。唯有活了两世的我才知道他有多虚伪,为了太子之位可以多狠毒。

九皇子命人将寿礼抬上来。

我压低声音,对身侧的太子道:「殿下,今日就当是臣妾的投诚礼。」沈祁安在我身上落下不解的视线。

我弯了弯嘴角:「殿下,若想看臣妾等回了东宫关上门您仔细地看,这会儿您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九皇子的贺礼上吧。」沈祁安随着我的视线,落回九皇子命人抬上来的寿礼上。

计划虽打乱,可贵妃和九皇子仍旧胸有成竹,仿佛过了今日,太子之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我本不欲与贵妃作对。

一个后宅活下去都难的庶女,一个是盛宠在握的贵妃。

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可偏偏贵妃既看不上我,又要把我拽进后宫的漩涡中,让我当她在东宫的眼线。

我是谨小慎微。

但不代表任由拿捏。

更何况,太子才是正统。

即便日后,他立了旁人为后,只要我不要他的宠爱,并与他始终一条心,后宫也会有我的立足之地。

若是再有个孩子傍身,更是锦上添花。

沈祁安收回视线时,九皇子刚好掀起红绸。

「父皇,儿臣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满眼的期待和喜悦随着红绸掀起,而逐渐震惊,直到最后的愤怒。

「放肆!」

皇上雷霆震怒,摔了面前的酒杯。

贵妃和九皇子看清楚木箱里的寿礼后,顿时一愣,听到酒杯落地声后,惶恐地跪下。

第六章 沈祁安怔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细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殿下,臣妾的投诚礼可还喜欢?」笼子里,是一只奄奄一息的海东青。

「朕还在壮年,你送朕一只快死的海东青寓意何为?你是想告诉朕,朕老了,该给你让位了是不是?」九皇子猛地跪下来,面无血色:「父皇儿臣没有,这不是儿臣的寿……」「陛下!海东青乃我大乾神鸟,寓意着至高无上的尊崇。连太子未得圣命都不敢随意抓捕,九皇子却僭越,九皇子其心可诛啊。」皇后及时打断了九皇子的辩解,愤慨质问九皇子:「难不成,你想取太子而代之?」皇后反应也足够快,不愧被贵妃压着数十年仍稳住皇后之位。

一句【想取太子而代之】,振聋发聩。

贵妃仗着宠爱,就想扶持九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可她忘了,皇家最忌讳的便是夺嫡之争。

皇上,他从未想过要换太子。

至少现在没有。

皇上怒目相视,九皇子瑟瑟发抖,一时间竟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能求助般地看向贵妃。

贵妃紧抿着红唇,张了张嘴欲替九皇子解释。

可迎上皇上的怒目后,只能跪下来求饶:「陛下,卓儿敬爱父皇,敬重太子,绝无夺嫡之心。今日之事必然有人栽赃嫁祸!」贵妃眼睛转了转,最后落在太子身上。

「皇上,卓儿早就和臣妾说过,他为皇上准备的寿礼是他用自己的鲜血写下的万寿图。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看看他的手指,是不是被针扎得千疮百孔!」九皇子闻言,立马匍匐爬到皇上面前,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

皇上看了一眼,大为震惊,趁着他态度有所松缓,贵妃继续道:「太子妃告诉过臣妾,太子亲自去西北求来了海东青,如今太子寿礼成了卓儿的,那么卓儿的寿礼又去哪里了?」「还望陛下明察!」事到此时。

皇后和沈祁安虽然泰然若定,可心里怕也是因贵妃的几句话而笃定今日这场戏是我和贵妃联手,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我并不会因他的猜忌而有所难过,帝王家本就九死一生。

反而觉得太子有所怀疑才是正常的,否则脑袋空空的太子就算登上帝位,早晚也会死于非命。

我隐隐一笑,道:「殿下快快拿出您准备的寿礼吧,免得平白无故被人泼了一身的污水,说您为了太子之位,对父不敬对弟不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皇后低声训斥。

沈祁安深深看了我两眼,片刻后颔了颔首:「来人,把孤给父皇准备的寿礼拿上来。」我补充:「多去几个人,有些重。」身后传来贵妃的冷屑声,她料定太子奉上的寿礼是九皇子的万寿图。

可是……

我既筹谋了今天的这场好戏,又怎么会如她所愿?

我拽了拽太子的衣袖,示意他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多时,便有四名太监将金丝楠木箱子抬上来。

「殿下,快去送给父皇。」

我把沈祁安推了出去。

沈祁安站在箱子旁边,骑虎难下。

贵妃整理着仪容,声音尖锐,难掩跋扈和得意,一副迫不及待看太子自寻死路的神态:「太子打开啊。」沈祁安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打开了箱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沈祁安一愣。

贵妃见状,眼角眉梢都裹挟着难以形容的喜色,片刻后又转瞬即逝,泪眼婆娑:「陛下,太子他如此歹毒,其心可……弓?太子你送陛下一柄弓是什么意思?你才是想嘲笑陛下老了吧,陛下,太子他放肆!」在沈祁安将箱子里的长弓拿出来时,我一边开口一边跪在大殿中央:「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太子和儿臣,祝父皇千岁万代,山河永固。」

沈祁安握着弓,目色明朗,端着太子的矜贵:「父皇,儿臣犹记少年时,您总是带着儿臣在教场练弓,母后也曾说过父皇当年弯弓射箭时的英姿勃发,让她芳心暗许,非您不嫁。

「父皇,您很久没和儿臣一同练弓了。」

主位上的皇上顿时一副忆起当年风姿的神态:「匆匆岁月,安儿已经长大了,朕心甚慰。」事已至此,想必皇上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同明镜一般。

九皇子的手不重要,万寿图在哪里更不重要。

他知道是贵妃有意陷害,更明白了他的偏宠给大乾带来了国本之危。

这才是我今天最主要的目的。

我和沈祁安相视一看。

我们都知道,经此一日,无论贵妃再怎么蹦跶,也威胁不了他的太子之位了。

皇上和太子密谈了两个时辰。

太子出来的时候,带着皇上的圣旨。

九皇子沈祁卓被逐出京城,前往封地蜀州,非诏不得回京。

贵妃降为淑嫔。